《六姑娘一言不合就心狠手辣》 第1章 大佬穿越蛮荒 萧婵,这位黑帮巨擘,亦是古武世家的掌门人,财富与权力尽在其掌控之中。黑白两道之人,见她皆需卑躬屈膝,对其顶礼膜拜。她仿若九天之上的神只,凌驾于众人之上。若无意外,她此生必将被世人仰望,过着奢靡逍遥的快意生活。 然而,不出所料的事,意外悄然降临。 作孽的她仅仅睡了一觉,便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叶婵,朝阳大陆叶家的庶出之女。 其生父叶青之,生得俊美非凡,却生性风流,四处留情,无论老少美丑,皆难以逃脱他的魔掌。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他不慎招惹了权贵。 那女子为他寻死觅活,报应如疾风骤雨般迅速降临。 这个风流成性的贱男人,将她一同拖累,被流放到了荒芜之地。 为何独独是她? 只因她倒霉地在抓阄中抓中了“流放”二字。 叶婵悠悠转醒,只觉浑身绵软无力。 她的衣裳破烂不堪,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烈火灼烧,倘若有镜子可以映照自身,她确信自己定然如鬼魅般憔悴。 “啪。” “啪” 一旁的狱卒抽打叶青之的力道,犹如轻风拂过,绵软无力。 叶婵仅是瞥了一眼,便视若无睹。 抽吧,打死了也好。 反正活着也是不干人事。 叶青之挨了两鞭子,便不乐意了,他一本正经地提醒狱卒:“你们两个悠着点,干粮和水都快要见底了,你打我可是要耗费力气的,你每多用一分力,就得多吃一口干粮,多喝一口水。如此铺张浪费,难道你们就不怕身上的干粮和水无法支撑你们走出这荒崖吗?” “起来,赶路!”李四喝了一口水,稍作歇息后,用力地抽了叶青之一鞭。 叶青之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得强忍着起身,继续艰难地前行。 这荒崖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张三李四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若不是为了回去给贵人交差,他们早在半路就丢下这两人,自顾自地走了。 要给贵人交差,就得找到崖主,将叶青之叶婵交到崖主手上,让崖主盖上荒崖专属的印章,接收了叶青之和叶婵,两人才算完成任务。 不然,贵人若是以为他们胆敢欺骗,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等找到崖洞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张三李四得到印章,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 也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两个人,推搡着叶青之和叶婵,来到了一处洞内。 叶婵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人的眼底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垂涎之光。 那眼神,仿佛将叶青之和叶婵视为美味可口的食物。 在这荒崖之地,没有食物可寻,为了生存,即便是人肉,也会被吞入腹中。 叶青之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特意找了个角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着身子躲了起来。 叶婵在他身后寻了个位置酣然入睡时,叶青之被数十双如饿狼般贪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他们的喉头滚动着,饥渴地吞咽着口水,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野兽。 叶青之心慌意乱,恐惧至极,那些人饥渴的眼神,犹如千万根钢针,刺得他头皮发麻。 然而,即便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依然没有退缩,毅然决然地拦在了叶婵的面前。 这一觉,叶婵睡得昏天黑地。 她仿佛回到了往昔。 黑白两道争权夺利,古武世家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家道中落,是她,如战神般带领家族杀出一条血路。 自此,各大世家纷纷归附于她,她追逐名利,贪恋权势,迅速将世家的地位提升至黑白两道之上。 权力、钱财、美色,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逍遥自在的美好生活正甜蜜地展开。 却有不知趣的人前来搅扰。 “婵儿,婵儿,醒醒,醒醒。” 美好的人生如流星般急速倒退,离她渐行渐远。 一睁眼,便是一群虎视眈眈,将他们视为猎物的凶猛野兽。 还有那个焦急万分、如热锅上蚂蚁般的混蛋活爹。 叶婵抹了把脸,眉眼间尽是不耐烦。 就在她睁眼的瞬间。 这些近乎野兽的人,如饿虎扑食般一把拎开叶青之,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叶婵身上。 “婵儿,婵儿,我可怜的女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婵尚未断气,叶青之却已开始哭天抢地。 叶婵听得心烦意乱,声音嘶哑道:“先吃他不行吗?” 被问的一群人顿时愣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吃她? 叶青之也呆住了。 什么? 吃? 还要吃他? 他是谁? 该不会是他叶青之吧? 不是? 他们居然吃人啊?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犹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吓得众人浑身一抖。 抓住叶青之的恶徒下意识地挥出一拳。 “噌”的一声,恶徒如饿狼一般,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向叶婵步步逼近。 叶婵柳眉一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冷笑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先吃了他,你确定不吃?” 恶徒尚未答话。 叶青之却不乐意了,他哭哭啼啼地嚷道:“婵宝,我可是你爹啊,你怎么能让人吃了我,婵宝,你好狠的心呐。” 这个三十六岁的男人,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说来就来。 这一幕,看得恶徒浑身泛起一阵恶寒。 叶婵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可不需要这样一个爹。 尤其,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爹。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一定要将叶青之除掉。 就在她思索之际。 恶徒已然举起匕首,如猛虎扑食般向她狠狠刺去。 叶青之见女儿即将惨遭毒手,当下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挣脱开恶徒的束缚,如盾牌一般往叶婵身前一挡。 叶婵踹出的脚不偏不倚地踢中了叶青之的屁股。 叶青之身不由己地向恶徒扑去。 恶徒脸色一沉,心中暗喜,正欲借此良机,将叶青之置于死地。 可谁知扑过去的叶青之又被眼疾手快的叶婵如拎小鸡般拉了回来。 “砰”的一声,叶青之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砸在洞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恶徒的匕首如闪电般再次向叶婵刺去。 叶婵身形一闪,化掌为刀,如疾风骤雨般砍向恶徒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恶徒的腕骨瞬间断裂。 叶婵顺势夺过匕首,手起刀落,如庖丁解牛般,直接划破恶徒的血管。 鲜血如喷泉般汩汩流出。 叶婵高高举起他的手腕,看着那流淌而出的鲜红血液,神情变得异常诡异,兴奋得如痴如狂“如此鲜活的鲜血,众位难道不想品尝一番吗?” 第2章 变态叶婵杀人如麻 叶婵此举,简直比这些恶徒还要变态。 她那诡异的兴奋,犹如一把利剑,成功地震慑了这些恶徒。 叶青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中的惧意如潮水般涌来。 这哪里还是他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他的女儿怎会如此冷酷无情,下刀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震慑只是刹那间的事,很快就有一恶徒不服气,不屑地嘲讽:“装神弄鬼。” 他仗着自己有些身手,妄图给叶婵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刚有所动作,叶婵的速度却比他更快。 只见她如闪电般迅速,用夺来的匕首狠狠地、准确地直接插进恶徒的太阳穴。 恶徒当场毙命。 紧接着,又有几名恶徒想要联手制伏叶婵。 可结果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不仅没能拿下叶婵,反而被她轻易地破了印堂,抹了脖子,捅了心口。 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傀儡,面无表情地施展着狠辣的手段。 她那眼底的漠视,仿佛这些人在她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饶是叶青之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那一直藏在后院的闺女,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不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担,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流泪的吗? 叶婵的狠厉让其他的恶徒纷纷惊恐地连连后退。 叶青之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靠近自己的女儿,还是像其他恶徒一样,因为惧怕而远离自己的女儿。 他来不及思考。 叶婵的目光落在叶青之的身上。 那眼神轻蔑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看出那杀意的叶青之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眼眶也一下子红了,他的婵宝女儿竟然想要杀他? 一定是因为他牵连了她,惹她生气了。 叶青之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婵宝,都是爹不好,是爹连累了你,爹对不起你啊。” “婵宝,你原谅爹爹,爹爹身为皇城第一公子,俊美无双并非爹爹的过错,那些男子嫉妒爹爹,加害于爹爹,爹爹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副皮囊是爹娘所赐……” 叶婵只觉得,这活爹不是在哭丧,而是在唱大戏。 她甚至觉得,这活爹是在向她卖弄他的美貌。 叶婵磨牙,眼神如利箭一般射向叶青之。 后者吓得如筛糠般颤抖不止。 就在他以为婵宝宝贝女儿要手起刀落,向他这个爹爹砍来之时。 她手中的匕首,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叶青之以为亲女儿要对他痛下杀手,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晕倒在地。 叶婵无视叶青之,将目光落在叶青之旁边,那几个正准备拖走尸体的恶徒身上。 这些恶徒一个个如饿狼般对尸体垂涎欲滴,饥渴难耐。 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为了能够活命,他们可以将口中的食物变成死尸。 恶徒们妄图趁叶婵不备,拖走一具死尸饱餐一顿。 然而,他们的阴谋被叶婵识破,迎接他们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好在恶徒反应迅速,才没有被匕首刺中手掌。 避开匕首后,恶徒顺手捡起匕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防备着,紧紧握着匕首,如临大敌般指向叶婵,另一只手则试图拖拽死尸。 叶婵冷笑着,看着他身后的那些同类恶徒,如饿虎扑食般趁他不备,去争夺他手中的利器。 在这荒瘠之地,想要生存下去,除了食物,就是这利器。 只有紧握利器,他们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才有机会抢夺到“食物”。 人会在绝境中如被抽丝剥茧般逐渐丧失人性。 尤其是在古代,那等级制度犹如铜墙铁壁,严苛到令人窒息。 这些人都是被皇权律法遗弃的弃儿,他们的存活之路更是荆棘密布,举步维艰。 想要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求得一线生机,只能如困兽般在黑暗里不停挣扎,嗜血成性,哪怕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仅仅因为几具死尸,先前还在作壁上观的恶徒们,便如饿狼扑食般大打出手。 叶婵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就像一个抛出诱饵只为猎得更美味猎物的老练猎户。 而厮杀也愈发惨烈,犹如修罗地狱。 在这种地方,能活下来的,人性早已荡然无存。 那浓郁的血腥味,如附骨之疽,令人作呕。 叶婵轻嗅了嗅,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当年。 当年,她孤身一人在尸山血海中浴血奋战,杀出重围后,就连她最亲近的那几个人,都对她避而不见,唯恐沾染了她身上的血腥之气。 突然, 叶婵的目光与一双眸子不期而遇。 崖主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人马,于洞口处如鹰隼般凝视着她。 他面沉似水,唯有那一双眸子,如铁锁般紧紧锁住叶婵。 有恶徒发现了崖主,纷纷如惊弓之鸟般忌惮地后退。 就连杀得双眼猩红的恶徒,都忌惮地松开了手中染血的匕首。 崖主收回眸光,指着身旁一位蒙面人道:“这位客人要雇佣。” 雇佣, 这两个字犹如一道魔咒,在恶徒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被雇佣的恶徒将为客人效命。 幸运者,或许可以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不幸者,只能死得更快。 但眼前这一线存活的机会,就如沙漠中的绿洲,他们必须紧紧抓住。 所有恶徒纷纷如饿虎扑食般起身,他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都愿意被雇佣。 可蒙面人的眸光却如炬般落在叶婵身上。 一群恶徒或许有不要命的狠劲。 但能在一群恶徒的围剿中存活下来的女子,她或许比一群恶徒更具实力。 尤其地上那数十具触目惊心的尸体,她却支着腿安然坐着,淡定自若,又岂能让人小觑? 蒙面人轻声问道:“你是否愿意被雇佣?” 叶婵沉默不语,玉足轻抬,猛地踹向叶青之。 叶青之吃痛,悠悠转醒。 蒙面人的目光如炬,再次落在叶青之身上。 叶青之强忍着疼痛,满含委屈地看向叶婵。 叶婵的眼神瞬间冷冽了三分。 叶青之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挪动屁股,如避蛇蝎般远离。 崖主在接收叶青之和叶婵时,便已知晓这二人乃是父女。 接手之时,看着两人关系还算融洽。 然而此刻。 这位父亲的眼中,竟然隐隐流露出恐惧之色。 有趣! 当爹的,竟然惧怕自己的女儿。 想必,刚刚这女子定然是做了些惊世骇俗之事。 崖主凝视着叶青之,又重复了一遍:“这位客人要雇佣,你是否愿意被雇佣?” 叶青之一脸茫然:“雇佣我做何事?我除了面容俊美,一无是处。” 他又转向叶婵,可怜巴巴地问道:“婵宝,你可愿意被雇佣?” 恶徒们用畏惧的眼神盯着叶婵。 叶婵冷漠的拒绝:“不愿意。” 蒙面人并未强求,转身离去。 崖主斜睨了叶婵一眼,也不多言,径直离开。 “咕咕,咕咕”叶青之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愁苦地看向叶婵:“婵宝,爹爹好饿。” 叶婵轻瞥了他一眼,示意地上的尸体,云淡风轻地道:“这些都是肉,随意享用。” 叶青之脸色惨白如纸,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婵宝,爹爹真的知道错了,爹爹发誓,今后绝不再惹是生非,你就原谅爹爹吧!” 叶婵无语凝噎。 眼神愈发冰冷。 杀意如汹涌的波涛在眼底肆虐。 第3章 扇亲爹巴掌 叶青之惊恐万状,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生怕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对自己举起屠刀。 叶婵却无视了他,向洞外而去。 叶青之见状,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洞外不远处,崖主和蒙面人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蒙面人转身欲走之际,突然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向叶婵的方向扫了一眼。 待蒙面人离开后,叶婵走到崖主跟前,斩钉截铁地道:“我要离开。” 崖主挑了挑眉,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这里可不是皇城,可不是小姐你能随意发号施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崖主背后的人都提着明晃晃的刀,那凶狠的眼神,犹如饿狼一般紧紧地盯着叶婵。 与那些恶徒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狠角色,若不是如此,崖主又怎能震慑住那些恶徒,坐稳这荒崖崖主的宝座呢? 叶青之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禁伸手去拽叶婵背后的衣裳。 叶婵却毫不犹豫地一个耳光扇过去,怒喝道:“滚!” 崖主的眼皮猛地一跳,也跟着被吓了一大跳。 这叶婵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嚣张,竟然连自己的亲爹都敢打,还是抽耳光,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叶青之被打得眼眶瞬间就红了,心中满是委屈。 女儿不但打了他,还对他如此凶狠,女儿肯定是不爱他。 打了人,叶婵看向崖主,挑衅:“我信奉拳头,拳头硬,说话就有人听,崖主,要不要试试?” 崖主并没有轻视叶婵,反而轻笑一声,说道:“若是姑娘的拳头够硬,我自然是会听的。但是,姑娘也要让我见识一下你拳头的威力才行,不如,就试试吧?” 说罢,他便向后退了两步。 他身后的人,立刻提着刀,如饿虎扑食般将叶青之和叶婵围在了中间。 叶婵斜睨着叶青之,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凉意,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呵斥道:“滚出去。” 叶青之不敢有丝毫的反驳,赶紧逃出了包围圈。他的鼻尖发酸,心底更是委屈到了极点。 “来!”叶婵狂妄地一勾手指,那嚣张的态度,仿佛她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十几位崖卒如饿虎扑食般提刀齐齐砍了上去。 那瘦瘦弱弱的姑娘,五指纤细,仿若风中残烛,仿佛一折就能断。 可她却以那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指,如鬼魅般夺了崖卒手中的刀。 砍刀在手,她犹如战神附体,所向披靡,十几个崖卒愣是近不了她的身。 她的砍刀所过之处,必定血花四溅。 不过短短几个回合,崖主就瞧出,叶婵已然开始不耐烦,她眸子微微一眯,眼底尽是狠辣之色,砍刀如疾风骤雨般落下,直接砍断一个崖卒的胳膊。 又一刀下去,险些将崖卒拦腰斩断。 再一刀下去,崖卒的腿如朽木般被砍断。 叶青之浑身不停的发抖,眼底全是恐惧,仿佛见了恶鬼一般。 崖主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呵斥道:“够了。” 叶婵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如寒潭般寒凉的瞥了崖主一眼后,毫不犹豫的抹了又一个崖卒的脖子。 崖主的心猛地一哽,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明明他都已经开口了,明明叶婵也都听到了,可她还是在可以停手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杀了崖卒。 她这是故意杀给他看的。 这些崖卒可是崖主的倚仗,有他们在,他这个崖主才能得以苟延残喘。 没了这些崖卒,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恐怕会被当做食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叶婵眨眼间,就已经废掉了大半。 若是再不加以制止。 叶婵恐怕会将所有人,都残忍地杀死。 到时候他这个崖主也活不过两日。 “既然姑娘要离开,那我便赠予姑娘两匹良驹,些许干粮,不知意下如何?再多的,我也确实无能为力了。” 打不过的人,不如卖个人情,结下善缘。 崖主给了叶青之与叶婵各自一袋水,一些干粮,又单独给了叶婵十两银子。 叶婵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十两银子塞进怀中,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诶,婵宝,婵宝,等等爹啊!”叶青之手忙脚乱地爬上马,一路颠簸着匆忙追赶上去。 叶婵渐行渐远。 崖主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崖卒问道:“崖主,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倘若上头追查起来,该如何是好?” 崖主冷笑道:“追查?在这需要靠吃人才能存活的地方,贵人若要追查,那本崖主,也只能拖些尸骨回皇城让他们查验了。” 叶婵与叶青之骑着骏马,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先前的那些蒙面人。 蒙面人望着叶婵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叶青之在蒙面人跟前稍作停留,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用狡黠的目光看着蒙面人身后的恶徒,调侃道:“呀,你们没有马吗?还是我好啊,我那婵宝乖女儿,跟崖主借了两匹骏马,唉,你们也该学学,这荒崖数百公里,靠你们的两条腿,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别把自己累得像死狗一样。” 他贱兮兮地说完,便狠狠地一拍马屁股,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留下被惹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处发泄的恶徒,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又过了一个时辰。 叶婵如一阵风般追上了张三李四。 她将马停在张三李四身旁,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张三李四一脸茫然,心中暗自嘀咕:这是他们押送的犯人叶婵吧?她这是在用什么眼神看他们?她骑的难道是马?她不是犯人吗?她骑马是要去荒崖吗? “你要去哪?”张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但叶婵并未理睬他,而是直接驾驭着马匹,如一道闪电般迅速离开。 焦急追上来的叶青之,风驰电掣般地超过张三李四,然后又掉转马头回来。 “诶,张哥,李哥?你们怎么还在这磨蹭?你们没有跟崖主借马吗?哎呀,你们真应该借马的,看看我,我这匹千里马,就是我那乖巧可爱的婵宝跟崖主借来的,你们要是不借马,这漫漫征途,岂不是要走到地老天荒?你们的干粮还够吃吗?崖主倒是慷慨地送了我们一些干粮,你们的水还有没有?哎,这荒崖滴雨不下,你们可得省着点喝,崖主倒是送了我们不少水,根本喝不完。” 第4章 叶青之惹事,叶婵拒绝相救 “我之前贿赂你们那么多银钱,也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动用我的钱财,跟我买点水和干粮。”张三李四早已口干舌燥,肚子更是如鼓般饥饿难耐。然而,他们却一直强忍着,生怕身上的干粮和水会不够用。他们身上倒是揣着不少的钱财,那可都是之前叶青之贿赂他们的。只可惜,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即便有钱,也如同废纸一般,毫无用武之地。 “怎么卖?”相比起金钱,此刻的李四更急需的是干粮和水。哪怕是花费高昂的价钱购买水和干粮,只要能够活下去,那都是值得的。 “我之前贿赂你们,大约有五百两银子,这一路上,你们也算是对我照顾有加,我只要四百两,只要你们给我四百两,我身上所有的干粮和水都归你们所有,这样如何?”叶青之胸有成竹,料定两人肯定会购买,于是便狮子大开口。 “四百两,你还真是敢漫天要价啊!”李四冷笑一声。 “要不要?”叶青之问道。 张三虽然觉得叶青之心肠太过狠毒,但还是有些心动,回应道:“你确定都给我们?” 要知道,就算是骑马,想要离开这荒崖,也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将所有的干粮都给了他们,他自己吃什么? “我女儿那里还有些干粮,我去匀一点过来,我们骑着快马,只要出了这荒崖,就可以用钱去购买。但是你们,如果没有干粮,徒步走出荒崖,就凭你们怀里那少得可怜的一两个饼,肯定会被饿死。” 在这荒崖之上,没有食物就意味着死亡;而走出荒崖,没有钱财同样也会面临死亡。所以,叶青之开始打起了自己原先那些钱财的主意。张三李四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毕竟,这些钱原本就不属于他们,如今能够留下一百两,换来干粮和水,他们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拿回自己大部分的钱财后,叶青之将干粮和水,往两人身上一扔,便狠狠一拍马儿,飞速离开。 张三李四,迫不及待地打开瞧了瞧。 见是货真价实的干粮和水,这才如释重负。 叶青之为了钱,将自己的干粮和水,统统都卖了。 一拿到钱,他就马不停蹄地去追寻乖女儿。 结果这一追,追到夜幕降临都不见叶婵的半点儿影子。 叶青之:“……” 他的心开始慌了,难道女儿真的不要他了吗? 她骑马的速度如此之快,莫不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抛弃? 一想到乖宝女儿可能会不要自己,叶青之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 那马像发了疯似的,风驰电掣般地狂奔起来。 两天半后 叶婵骑着马来到了溧阳的地界,身旁是气若游丝的叶青之。 “婵宝,给爹,一口水。”叶青之哆哆嗦嗦地捏着一百两银票,与叶婵做交换,整个人饿得眼冒金星。 叶婵一脸嫌弃地接过银票,塞进怀里,然后把水囊扔给了他。 叶青之接过水囊,手忙脚乱,拔个囊塞的功夫,就累得他汗流浃背。 咕噜咕噜几口水下肚,叶青之又掏出一百两银票,“婵宝,买点干粮。” 叶婵接过银票,把干粮丢了过去。 叶青之饥不择食,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 叶婵对他的窘态视而不见,转身朝着溧阳城门走去。 叶青之生怕再次被甩掉,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牵着马,进了城,叶婵走进成衣铺,挑选了一身衣裳,转头就踏进了客栈。 叶青之依葫芦画瓢,买衣服,进客栈,开房间,洗澡。 叶婵在客栈睡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白天。 精神焕发的她,在早起用早膳的时候, 震惊了整个客栈的客人。 叶青之出来的时候,客栈的客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叶青之可是皇城的第一公子,而在他众多女儿中,容貌最像他的,当属叶婵。 当然,和他一样倒霉的,也是叶婵。 叶婵直接在客栈住下,每日除了吃睡,就是修炼。 时间一晃就是小半月之久。 叶青之则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满溧阳到处乱窜。 他那张俊美的脸,犹如盛开的桃花,惹得众多寡妇心痒痒,垂涎欲滴。 就连溧阳的老鸨,都对他虎视眈眈,竟是直接追到了客栈。 “你这女人,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听?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不喜欢你。”叶青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的。 这老鸨虽说徐娘半老,但眼底的市侩之气,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他叶青之就算再落魄,也绝不会跟个花楼老鸨有任何瓜葛。 老鸨从叶青之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嫌弃之色,瞬间就拉下了脸。 她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好几个如凶神恶煞般的打手就围了上去。 溧阳离荒崖很近,这里可谓是鱼龙混杂。 在这里,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要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能惹事,并且有能力摆平事。 叶青之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反抗得了这些如狼似虎的打手,眨眼间就被擒拿住了。 这要是被抓走,叶青之的清白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情急之下的他,像杀猪般嚎了起来:“婵宝,婵宝乖女儿,快救救爹啊,有人要害你爹,婵宝,婵宝,爹的宝贝婵宝哦……” 叶青之越嚎,声音就越像哭丧,那叫一个凄惨。 屋内正修炼心法的叶婵被吵醒,她怒气冲冲地起身,“哐当”一声打开了房门。 看好戏的客人被吓得如惊弓之鸟。 他们纷纷看向二楼,只见一个长相貌美如花,但眼神却冷若冰霜的女子,如傲雪寒梅般,亭亭玉立于廊杆前,正冷眼睨着叶青之。 “婵宝,他们要抓走爹爹,这个老女人贪恋爹爹的美色,非要把爹爹掳走,婵宝,快救救爹爹。”叶青之看到叶婵,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一个大男人,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姑娘身上,指望她来救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他注定要大失所望了。 “把他的嘴堵上!”叶婵斜睨了老鸨一眼,那眼神中的冰冷,犹如寒潭之水,让老鸨的心尖儿不禁为之一颤。 好哇,好一个凶悍的小美人儿! “哐当”一声,房门紧闭,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一并隔绝。 叶婵轻盈地坐上床,双腿盘起,准备继续修炼心法。就在此时,一道细若蚊蝇、结结巴巴的声音,突兀地在这静谧的屋内响起。 “宿……宿主……” 叶婵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如电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墙壁,去探寻那道声音的来源。她的眼珠如同定住一般,纹丝不动,静心聆听着,似乎在分辨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到底在哪。 “宿……宿主,我是系统……” 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叶婵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那个角落。只见桌脚下,一只巴掌大的仓鼠战战兢兢地探出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那是一只受惊的小老鼠。 叶婵眉头紧蹙,眼眸微眯,目光中透露出丝丝危险,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仓鼠被吓得一个激灵,恐惧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这是它亲自选的宿主吗? 它怎么会选这样的宿主? 仓鼠自我质疑时。 冰冷的声音响起, “滚出来!”叶婵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和恐吓。 仓鼠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迈着同前脚同后脚的奇怪步伐,如履薄冰般地来到叶婵的脚下。 叶婵腰肢一弯,如同鬼魅一般,五指如铁钳般扼住仓鼠的脖子,逐渐发力。 “你说,你是系统?”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第5章 美人儿系统的交易 被命运扼住咽喉的仓鼠,如临大敌般,流下了两行惊恐的泪水。 “是,宿主,我是您的系统。”仓鼠那小小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搭在叶婵的手上,水汪汪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观察着叶婵的神情。 “你有什么用?”叶婵的五指逐渐用力,要将仓鼠捏碎。 仓鼠焦急万分,恐慌地喊道:“系统能让宿主得到更多的俊美男人。” 叶婵的五指继续用力显然是对它的话不感兴趣,眼看着就要将仓鼠直接掐死。 可突然, 仓鼠身上仿佛有电流通过,叶婵的五指掌心一阵酥麻。 仓鼠电了叶婵,企图趁她松手之际逃脱。 然而,叶婵非但没有放手,反而五指更加用力,铁了心要将仓鼠置于死地。 那架势,大有不捏死仓鼠誓不罢休的疯狂之感。 仓鼠吓得浑身哆嗦,眼泪汪汪地求饶道:“钱,钱,我还可以让宿主得到更多的钱。” 五指微微松开,叶婵轻蔑地睨着它“拿来。” 仓鼠欲哭无泪,它哪有现成的钱啊!“只有宿主让俊美男子为您产生好感,小的才可以将好感值为宿主兑换成钱财。” 叶婵顿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五指再次用力,就要直接将它捏死。 仓鼠心惊肉跳,它不会成为第一个被捏死的系统吧? “叩叩” 就在仓鼠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 门被敲响了。 “有事?”叶婵那寒凉如冰的声音传了出去。 “回姑娘,楼下,那位自称是您爹的客人,打碎了别人的玉佩,但他没钱......” 门缓缓打开,小二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他心里暗自纳闷,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眼神怎会如此恐怖? 叶婵轻瞥了小二一眼,优雅地出门来到廊杆,居高临下的向下俯瞰。 就见眼前要抓叶青之的老鸨,此刻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 而叶青之的脖子上,则被几把利刃架住。 他的脚下,碎着几块玉渣。 看到叶婵,叶青之未语泪先流“婵宝,婵宝,你救救爹,爹不是故意的。” 叶婵仿若未闻,径直看向蒙面人,冷漠地说道:“他没钱赔,你取他一条命便是,我与他,毫无瓜葛。” 蒙面人的眸光深邃如潭,紧紧地睨着叶婵,质疑道:“他与你毫无关系,他却自称你爹?” 叶婵漫不经心地抛着手里的仓鼠,轻嗤“他说是就是?” “唉,终究是爹负了你,你怨爹不愿意救爹也在情理之中,爹只希望婵宝有朝一日回到皇城,告诉你所有的娘,爹,爱她们。”叶青之哀哀切切地说完,便要如壮士般自抹脖子。 然而,他的动作却被人及时阻止了。 阻止他的,正是那蒙面人。 “想死可不行,既然你是皇城中人,恰好我们也要去皇城,那就送你一程,顺便去你家去取,若是你最后拿不出来,我就拿你家中所有女眷去抵债。”蒙面人的话虽是对着叶青之说的。 但他的眼睛,却紧盯着叶婵。 叶婵的眸子微微眯起。 对方这是在用这具身体的家人来威胁她? 可惜,叶婵此人,心如铁石,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眼中唯有利益。 否则,她前世又怎能登上至尊之位? 眼见叶婵依旧无动于衷。 蒙面人挥手,叶青之便被带了下去。 叶婵当没看见一般,转身回房,将仓鼠随意一扔,便如老僧入定般,直接打坐开始修炼心法。 被扔在角落的仓鼠十分伤心。 往昔签约的宿主皆是扶不起的阿斗,好不容易找到萧婵,却忘却了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这下可好,签约都完成不了。 它此生注定与最高级的系统无缘了。 仓鼠懊悔不已,它当初为何要选择美人儿系统。 仓鼠悲痛欲绝 而在床上修炼心法的叶婵,却是眉头紧蹙。 她所修炼的心法,需要静心。 可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却回荡着刺耳的尖叫。 “为何?为何你不救爹爹?那可是爹爹啊,你为何见死不救,爹爹若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明明承诺过要救爹爹的,明明说好的,早知你们言而无信,我就不应允你使用我的身体,你不护我爹爹,你根本不配用我的身体。” 尖锐的声音如魔音灌耳,严重影响了叶婵的修炼。 她双眼猛地睁开。 深呼吸,静心之后,她再次闭眼,试图继续修炼。 “霸占着我的身体,却不为我尽孝,你将身体还予我,我即便死了,也决不会让你使用。” 剧痛令叶婵的脑袋几近炸裂。 她又一次猛地睁眼。 疼痛这才渐渐消散。 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你用我的身体? 答应? 答应谁? 叶婵脸色骤变,怒喝“滚出来。” 正郁郁寡欢的仓鼠,被这一声怒喝惊得浑身一颤。 恐惧让它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个圆滚滚的绒球,骨碌碌地滚到了叶婵跟前小心翼翼的问“宿主,怎么了。” 叶婵的眸子微微眯起,那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危险地睨着仓鼠:“我为何占用了叶婵的身体?” 仓鼠赶忙解释道:“您前世已死,但我觉得您很适合给美人儿系统做任务,便和这世即将命丧黄泉的叶婵达成了一个交易。她甘愿让出身体,而我则让您占用她的身体,做任务,替她尽孝……” 仓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过错。 按照叶婵原本的宿命,她和叶青之在进入荒崖洞府后,会被那些如豺狼虎豹般的人活生生地吸干全身的鲜血,啃噬掉浑身的肉。 那些人,还会因叶婵是个女子,而对她的尸体进行惨无人道的蹂躏。 叶婵之所以知晓自己的悲惨命运,才会毅然决然地让出自己的身体,同意让其他魂魄进入,一来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名声,二来也是为了让叶青之能够活下去。 她对自己的爹爹爱得深沉。 “我前世是自己命丧黄泉?不是你捣鬼?”叶婵的眸子再度眯起,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危险和渗人,仿佛能将仓鼠的灵魂冻结。 仓鼠的小脑袋吓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不停:“不是,不是,要是在您原来那个世界,我能与您结契,更容易做系统任务,您也知道,那个时代的欲望沟壑永无止境。” 前世的叶婵不仅拥有万贯家财、滔天权势和姣好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她出手极为阔绰。 无数的男人都想与她春风一度,获取利益。 若是仓鼠早些时候遇见她,与她订立契约,它如今恐怕早已成为顶级系统了。 唉,只怪自己时运不济,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与世长辞了。 系统心中暗自惋惜,这才将她带到了这里。 说起来,它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只是,仓鼠偷偷瞥了叶婵一眼,见她眼底寒意如冬日冰霜,顿觉这救命之恩不提也罢。 第6章 叶婵的未了心愿名单 仓鼠岂会承认自己不敢向叶婵讨要这个救命之恩。 “如何让她永远消失?”她必须修炼心法,武功方能臻至登峰造极之境。 倘若叶婵总是在她修炼时出来干扰,她的武功何时才能更上一层楼? “这个,我也说不准。”想当初,为了让叶婵让出身体,仓鼠承诺她,以魂体之姿存于萧婵脑内,让她监督萧婵…… 若是之前,叶婵听到仓鼠这回答,定会当场将其捏得粉身碎骨。 但现在。 好歹是它让自己重获新生。 阖上双眸。 脑海中果不其然瞬间便响起了叶婵嘈杂的叫嚷声,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句“你这个坏女人……” “住口!”萧婵冷声呵斥。 “……你这个坏女人,出尔反尔……”叶婵有恃无恐,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像只麻雀般叽叽喳喳,在萧婵的脑海中,叫个不停。 萧婵杀意浓烈,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再聒噪,我这就去取了你爹的性命。”杀不了叶婵,但她可以手刃叶青之。 萧婵精准地拿捏住了叶婵的要害,她果然即刻就安静了下来。 “说吧,你怎样才肯消失。”萧婵发问。 “我为何要消失?我必须盯着你,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坏女人,我若不盯着你,你加害我爹爹该如何是好?那么好的爹爹,你怎忍心伤害?即便你并非亲生,可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啊?那你就得代替我好生侍奉爹爹,可你不但对他怒吼,还加以威胁,甚至任由歹人伤害他,呜呜呜呜,我可怜的爹爹……” 若不是叶青之是叶婵的爹,萧婵定会以为叶青之哭丧的功夫是跟叶婵学的,毕竟后者的哭丧更显悲怆。 “你若不能消失,那我就让你爹消失。”萧婵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 叶婵却丝毫不惧她的威胁,冷哼道:“行,你让我爹消失,我就算抢不回自己的肉身,也要让你不得安宁。我就不信,两魂抢一个肉身,你还能完好无损。这本来就是我的肉身,你一个该死之人,根本就不占理。” 好一张巧嘴。 “那你想如何?”萧婵寒声又问,声音冷若冰霜。 “我不想如何,我就想爹爹好好的,娘好好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大娘,二娘,三娘……隔壁的辛公子才学出众,文武双全,尚书家的黎公子……”叶婵越说越离谱,萧婵的脸也越来越黑,仿佛乌云密布。 因为她嘴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她还越说越起劲,除了家里人,她惦记的全是公子,其中,成亲的,当和尚的,和离的,丧妻的,戴绿帽的,断袖的,各种奇葩应有尽有。 这狗东西不但花心,惦记了整个皇城的公子,还荤素不忌,什么都看得上,简直就是将她那活爹的爱好,学了个十足十。 萧婵:“……” 她幽幽开口嘲讽:“不如,我去谋反成女皇,到时,把你口中说的那些人,都纳入后宫?” 叶婵一喜,欢快道:“真的吗?真的吗?那太好了。” 萧婵想要捏死她的心更强了,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 “可惜,我不能上,都是你的。”叶婵感慨,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萧婵都有些无语了,这妞,好似还有点虎。 “不过没关系,我偷偷看也解馋,我是没这贼胆也没机会了,只能靠你了。”叶婵一本正经的,把萧婵的话当了真。 跟愣头青似的人说话,被气到的唯有自己。 萧婵面色阴沉,寒声道:“从现在起,休要在我修炼心法时打扰我。” “那我爹呢?”叶婵问道。 “保他不死。”萧婵的声音冷若冰霜。 “可是……”叶婵面露迟疑之色。 “不答应,先杀他,再除你,你莫非以为,你能是我的对手?”此时修炼心法,叶婵的闹腾对她而言是个干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永远无法克服。 只要她心法大成,叶婵就会彻底无法扰乱她的心智。 “好吧。”叶婵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与叶婵谈妥后,萧婵便开始修炼心法。 然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萧婵被迫睁开双眼。 房门被撞开,摔进来的,正是从荒崖出来的恶徒。 黑衣人手持长刀,跨步进来便割破了恶徒的喉咙。 看到萧婵,黑衣人迟疑了一瞬,似乎在斟酌是否要将她也一并斩杀。 萧婵冷喝一声:“滚。” 滚? 这还得了? 黑衣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当下便提刀朝萧婵砍去。 萧婵怒不可遏,叶婵跟她讨价还价惹她生气也就罢了。 毕竟她只是存在于她脑海中的一道魂体,她暂时无法对其动手。 但这个黑衣人,可是实实在在的肉体。 她想要将其置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 砍刀尚未靠近萧婵。 萧婵掌心凝聚内力,直接轰出一拳。 无形的内力直接将黑衣人击飞出去。 “砰” 黑衣人从二楼径直砸到一楼,当场毙命。 萧婵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房门,来到廊杆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 与此同时 萧婵也迎来了数十道炽热的目光。 其中最为热切的,当属与萧婵有过数面之缘的蒙面人。 萧婵的美眸轻扫一眼,只见蒙面人一群人正与一群黑衣人展开激烈的厮杀。 而她那活爹叶青之,四肢健全却没出息的蹲在一张轮椅旁边,害怕得瑟瑟发抖。 倒是轮椅上的男子,眸光冷冽,拿剑跟黑衣人厮杀。 萧婵嘴角一抽,睨着叶青之,心中暗自鄙夷:真是个窝囊废。 “婵宝......”叶青之看到萧婵,立即哭得如丧考妣。 寂静只是一瞬,黑衣人再度如饿狼般发起进攻。 蒙面人不顾生死,将轮椅上的男子护在身后。 可从荒崖带出来的恶徒们,即便在荒崖如狼似虎,可在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面前显得无比废物。 他们只会用血肉之躯去硬扛这波厮杀。 想要将这些黑衣人赶尽杀绝,他们显然是痴人说梦。 萧婵直接无视了这波厮杀,看向叶青之,冷声道:“还不过来。” 她既然答应叶婵护着叶青之,自然要言出必行。 叶青之闻言大喜,忙不迭应道:“好嘞。” 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将轮椅上的男子,也推向了萧婵这边。 第7章 大展身手 靠的近了,萧婵看清了男子的脸,很俊的轮廓,眉目清冷如山雾。 叶青之这个废物,一心想救轮椅上的废物,身后的黑衣人砍刀砍向他都不知道。 萧婵不想叶青之受伤之后,被叶婵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她指尖一弹,瘫子手中的刀断了尖。 捏住剑端,飞射而出,直插中黑衣人的喉咙。 轮椅上的瘫子眸子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婵。 他的刀有多结实,他知道。 可眼前这个姑娘,只是指尖轻轻一弹,就将它断了,这得多深的内力? “叶青之,你把他带来,你能护着他?”萧婵冷笑。 叶青之一愣,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萧婵,犹豫道“可我,欠他钱啊!” 若不是他故意损坏了这些人的玉佩,他就被那老鸨带走祸害了。 他们也变相的算是救了他。 他怎能见死不救? “你自己都是个废物,还要救另一个废物,他死了,你正好不用还钱了不是?蠢货?”萧婵十分嫌弃叶青之。 叶青之先是一愣,而后沉了脸“叶婵,爹是这样教你为人之道的?” 萧婵挑眉 哟,胆子不小啊! 敢这么跟她说话。 “若你是这样为人处世的,待来日你有难,谁还愿意对你搭救?你这思想,是把自己的路走死了。”叶青之说的头头是道。 可萧婵却油盐不进“既然如此,那你就好自为之。” 她转身回房,就要关门,叶青之脸色一变,推着轮椅追了上去。 “哎呀,婵宝,婵宝,做人不能这样,他们好歹也帮了我,谁叫你刚刚不管我?现在人家有难,我们搭救一下,就算来日他们不念情,也没关系,至少不是仇人不是。”叶青之在萧婵面前卖乖讨巧。 萧婵直接无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轮椅上的瘫子一直在打量着她。 她刚喝完茶,就将茶杯掰成碎片。 与此同时,一黑衣人追到门口。 想要进来。 她手中的茶杯碎片,看也不看,直接射了出去。 正中黑衣人的眉心。 黑衣人当场气绝。 瘫子的心顿时激荡难耐,如此能人,若为他所用,得为他办多少事。 可惜 他拿捏不了她。 叶青之看着自家乖女儿出手,兴奋的瞪着眼睛“婵宝,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在府中不是乖乖女吗?夫人给你请了武师吗?” 萧婵轻蔑的睨着他“你脑子里除了蠢,就只有女色,还有其他的?” 被嫌弃,叶青之备受打击辩驳“爹,爹也不是那么没用。” “文不成,武不就,还因为美色,沦落至此,你有用?”萧婵的实话让叶青之难受不已。 他蹲至墙角画圈圈,心里诅咒;诅咒婵宝,以后嫁个丑夫君。 “砰” 窗户被破,几位黑衣人钻了进来。 与此同时,门口处也钻了些黑衣人进来。 叶青之吓得不轻,赶紧跑到了萧婵的身后。 又见瘫子无人相护,便站到了他的身后。 瞧叶青之铁了心的要护瘫子。 萧婵给了他一个白眼。 两边人马同时围杀过来。 叶青之这个废物害怕的蹲下了身子。 瘫子握紧了手中的刀,准备厮杀。 萧婵的内力疯狂运转,她脚一踏,无形的磅礴内力向门口的黑衣人砸去。 磅礴内力砸在黑衣人身上。 近乎十个黑衣人,纷纷被震飞。 震飞了他们 萧婵转身,磅礴内力再度疯狂运转。 长腿一迈,无形的内力向黑衣人砸去。 好几个黑衣人被磅礴内力掀飞,砸在墙上落在地上,直接重伤吐出鲜血。 也就眨眼间,将近二十个黑衣人,被她两招重伤。 瘫子的手紧握,骨节突出,青筋暴起,他的眸光灼灼的看着萧婵,似要灼烧了她。 “识趣的就滚,不然,就留下命。”萧婵轻蔑的瞥着他们,那睥睨天下的不屑,让瘫子的心狠狠一颤。 除了天子至尊,没有谁,敢用那般不屑轻蔑的睥睨眼神看待人,犹如看待蝼蚁一般。 黑衣人忌惮萧婵,犹豫之后,纷纷跳窗逃了。 萧婵的眸子落向门口。 门口的黑衣人也纷纷离开。 屋子寂静下来。 叶青之凑到萧婵跟前欢天喜地“婵宝,刚刚那一招,能不能教教爹。” 他学着萧婵刚刚的行为往前一踏。 别说震伤黑衣人,就是一丝尘埃都未掀起。 萧婵睨着他的活宝样,不耐烦道“滚出去。” 叶青之神色一僵,不满的嘟囔“婵宝,你怎么回事?怎么叫爹滚过来,滚过去的?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爹?” “再不滚,我就扔你出去。”萧婵回到床上打坐。 叶青之撇嘴,推着瘫子出门,还顺带亲手亲脚为萧婵关上了房门。 “主子,您没事吧?”黑衣人一退去,蒙面人就赶紧找上瘫子。 瘫子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回了房间。 “叶叔,我跟他谈点事,您去隔壁休息可好?”瘫子和善道。 “好。”叶青之点头,一到隔壁房间,就呼呼大睡。 “想办法,把他的女儿拉拢。”瘫子对蒙面人道。 蒙面人迟疑“之前在荒崖,我拉拢过,但她没同意。” “就算拉拢不了她,也要尽量扣住他爹,她很厉害。”那是瘫子至今为止见识过最厉害的人。 她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武功造诣,便是很多武师,都没有她那么强悍的力量,假以时日,怕是更不凡,就是问鼎武功至尊也是轻而易举。 若是他能得到她的助力,他问鼎之路,也会指日可待。 蒙面人常年跟在主子身边,自然懂主子的意思。 “叶青之先前摔碎的那块玉珏有些值钱,但不算太贵,若是他们拿出了钱来赔,属下该用什么方法留住他?” “那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瘫子眸子一眯,深邃的眼底充满了算计。 “属下明白。” 萧婵刚打坐 叶婵就乐颠乐颠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萧婵,你好厉害,你刚刚就用两招就把黑衣人击退了,我好崇拜你,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厉害?我要是这么厉害,我以后就能横着走了。” “先前我还挺后悔的,凭什么要把肉体让给你,现在看来,我让的是对的,你活着,比我活着有用多了,我看得出来,爹爹也很喜欢你,真好。” 萧婵以为,叶婵碎碎念,叽叽喳喳,能打扰她修炼心法。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就算她一直嘀嘀咕咕不停,也没有打扰到她。 房间内 仓鼠盯着萧婵,绿豆大的眼珠满含璀璨星光。 如此厉害的人,就算不是它的宿主,跟着她也甚是有趣。 可是,没有宿主为它带来好感值,它就会逐渐废弃,直到腐朽,不复存在。 第8章 美人儿系统 仓鼠情绪低落的呼呼大睡。 叶婵的叽叽喳喳没有吵到萧婵。 巴掌大点的仓鼠,却吵得萧婵心烦意乱。 她睁眼,睨着鼾声如雷的地方“你闭嘴。” “呼”仓鼠没听见,依旧呼呼大睡。 萧婵咬牙,起身走了过去。 呼呼大睡的仓鼠,根本没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直到它喘不过气来,艰难的睁开眼对上了萧婵那杀神般的眸。 “宿,宿主,怎么了?”仓鼠心惊胆颤的,生怕萧婵对它痛下杀手。 “我要是与你契约,会有何影响?”萧婵眯着眼睛,里面寒光涌动。 “没有影响,我要是与您契约,日后,我就会是你终身的系统管家,您要是为我得来好感值,好感值达到一定程度,我会升级成顶级系统,到时候,系统里有什么,我就会用好感值为您兑换什么。”系统耐心解释。 萧婵不耐烦的问它“我若是想要解除契约呢?会对我有影响?” “解除契约的话,系统会扣除一定的好感值,因为我需要好感值维持到我找到下一任宿主。” 萧婵挑眉“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会撕碎你。” 仓鼠一喜“宿主是答应跟我契约了?” “契约后,躲远点睡,不要吵到我。”萧婵不耐烦道。 “好嘞,宿主。”仓鼠从地上蹦起,额头抵着萧婵的额头,紧跟着就消失不见。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美人儿系统,很高兴为您服务。” 萧婵的脑海里,响起仓鼠兴奋的声音。 萧婵回它“闭嘴。” 仓鼠:“好嘞。” 叶婵看到仓鼠,与它打了个眼色。 两人躲到萧婵听不到的角落嘀咕。 叶婵:“就是你之前,跟我谈,让我让出肉身给萧婵的?” 仓鼠:“是的,是我,我是美人儿系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叶婵摸着它可可爱爱的脑袋“你好可爱,你会在这里待多久?我们能做朋友吗?我好无聊。” 仓鼠笑嘻嘻的应道“当然可以。” 一人一鼠无话不谈的畅聊起来。 独留萧婵一人上进着,势要在客栈这段时间,将自己的心法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叶青之一觉醒来,发现屋内变了样。 待他出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客栈,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 院子里 一位大夫正在给瘫子看脚。 叶青之找到蒙面人“我们这是到哪了?有没有告诉我女儿一声?” 他还指望宝贝女儿保护他。 瘫子的人虽然多,但瞧着还没有他女儿一个有用。 还是他婵宝,更令他心安。 “抱歉,公子的腿急需医治,担心令千金不愿意跟着我们,便没有告知她,不过,我们给掌柜的留了消息,她要是愿意找您,必定会找到此地的。”蒙面人的意思,若是你女儿不想找你,那她就不会来。 叶青之神色有些尴尬。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跟婵宝的关系不大好。 不过也是奇怪。 以前在府邸的时候,婵宝跟他的关系挺好的。 因为他们长相都绝佳,又臭味相投。 她不应该厌弃嫌弃自己才对。 叶青之抱着疑惑,宅子里待了半天,下午就开始坐不住了。 太无聊了。 瘫子的双腿被大夫扎成筛子,蒙面人一直在旁边照看着。 恶徒散在宅子四周相护。 只有他,坐在院子里,发呆无聊。 瘫子察觉出叶青之的无聊,冲蒙面人招招手。 蒙面人低头过去,在瘫子耳语一番后。 走向了叶青之。 “公子说,不好拘着叶叔,吩咐属下,给叶叔拿些钱财外出玩去。”蒙面人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叶青之。 叶青之眼馋,却又不敢下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出手如此阔绰。 他叶青之值吗? 他自己都知道不值。 “叶叔不必担心,令千金怎么说也救了我家公子,这点银钱,根本不足以感谢令千金的搭救之恩,叶叔只管拿着花,不够了再跟我说。”蒙面人简直把叶青之捧上了天。 捧到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但他手贱,还是接过了银票。 他刚接过银票,蒙面人就开口“若是叶叔能将令千金带来,那就更好了,我家公子还未感谢他,想请她吃顿便饭,情况您也看见了,有人想要追杀我家公子,在外面,容易对我家公子不利,若是可以,叶叔不妨将令千金带来,我们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绝不怠慢了令千金。” 婵宝的事,叶青之哪敢做主“这个,看吧,若是能带,我尽量带来,若是不行,就算了。” 蒙面人点头“是这样的,你们,跟着叶叔,照顾好他,叶叔,晚上吃什么?我让厨房备着。” 叶青之不甚在意道“我不挑食,随便。” 蒙面人叮嘱一声“叶叔早些回来,莫在外面待得太晚。” 跑远的叶青之欢快的应了一声“好的。” 叶青之四处乱窜,在外面待到黄昏,这才悠哉游哉的去了客栈。 一入客栈 他就嚎叫起来“婵宝,婵宝,爹爹在。” 所有人因为他的嚎叫,纷纷投去目光。 叶青之这个二百五,丝毫不觉得自己张扬。 大步流星往二楼去。 正要去开萧婵的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萧婵寒凉的眸落在叶青之脸上。 叶青之下意识害怕的后退一步,悻悻一笑“婵宝。” 萧婵无视他,下楼用膳。 叶青之屁颠屁颠的跟上,坐在萧婵的旁边,拍出一摞银票“掌柜的,给我婵宝上些招牌菜,快些。” 掌柜的乐呵呵的应道“好嘞,客官。” 萧婵轻蔑的睨着叶青之,嘲讽一笑“怎么,把自己卖了?” 叶青之立即反驳“哪有,这是先前那位公子感谢你,才给我的。” “给我的,你拿在手里装阔绰?”萧婵轻嗤。 “他这不是没来得及给你吗?”叶青之老脸一红。 饭菜很快上桌。 萧婵执筷用膳,不一会儿,客栈相继进来好几个人,都往后院而去。 掌柜再给萧婵上菜时,手都开始抖动,汤汁都溢出来了,他不着痕迹的看向萧婵,欲言又止的,却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叶青之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第9章 聘请 掌柜的离去,叶婵吃饱喝足就回了二楼。 叶青之原本想跟她说话,但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他心底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赶紧往后院跑。 在茅厕,拉了一大堆屎,总算是舒畅了。 擦拭干净,系好裤子,他走出茅房,刚走出茅房,就被一群人,捂住嘴,捆绑了手脚。 “唔唔唔。”叶青之想要说话。 黑衣人却将他嘴里的东西又往里塞了塞,都塞到他喉咙里了。 为首的男子问“昨日轮椅上的那个男子去哪了?” 叶青之果断摇头。 笑话,他是那么容易出卖别人的人吗? 黑衣人握紧拳头,一拳揍到叶青之的小腹。 “唔。”叶青之鞋里的脚趾痛到狠狠扣紧,他揪着眉,痛得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罪。 “呜呜呜呜。”叶青之直接哭了,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眼泪哗哗的。 “哭什么哭?再哭挖了你的眼睛。”黑衣人嫌恶的眼神瞪着叶青之。 叶青之不能说话,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瞪着黑衣人。 是他被打,痛的是他,他还不能哭了? “说不说?不说,把你的脸挖烂。”黑衣人再次恐吓,他也是不抱希望的,哪个大男人会在乎自己的容貌? 但凡有点血腥的,都不想自己长着一张娘们唧唧的脸。 这叶青之的脸就是,白嫩的哪里像个男人? 一听说要挖烂自己的脸,叶青之吓得不轻,赶紧摇头,表示不要挖烂他的脸。 “不想被挖脸,就说出他的行踪,说不说?”黑衣人逼问。 叶青之点头。 不管将黑衣人引到瘫子那边对不对,反正,挖烂他的脸就不对。 他就剩这张脸有点用,没了这张脸,他彻底完了。 黑衣人拎着叶青之从后门出了客栈。 隔了老远,才给他解了嘴里的布。 一解封嘴,叶青之就大喊大叫“婵宝,婵宝,救命,救命啊!” 黑衣人将他转了个面。 叶青之回头看去,他隔客栈已经十万八千里。 就他这嗓子,吼破了,萧婵也听不到。 叶青之叹气,老实了。 “再不老实,我马上刮花你的脸。”黑衣人威胁。 叶青之撇嘴,心底有些紧张,他要是真的把这些人带过去了。 那瘫子不是死定了? 可不带过去,他脸就要花了。 瘫子失去的是性命,他失去的可是脸啊! 他的脸多重要啊! 对不起了,瘫子。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保,得罪了。 叶青之怀着一丝丝的愧疚,将黑衣人往宅子那边引去。 而宅子里,恶徒已经将叶青之被抓的事情,告诉了蒙面人和瘫子。 “主子,我们先离开此地。”蒙面人道。 “不用,这样......”瘫子让蒙面人附耳。 蒙面人凑耳过去,聆听主子的盘算。 单单是叶青之对瘫子来说,没什么用。 可他有一个高手女儿。 不论他们关系有多差。 从客栈来看,这个女儿还是会保叶青之的生死。 如此,他需要借助叶青之这颗棋子。 叶青之最终还是将蒙面人引到了宅子里。 瘫子并没有躲,而是顺势而为。 两班人马厮杀之际,瘫子成功的为叶青之负伤。 见自己双腿都废了,还保护自己,叶青之的愧疚,如海潮般涌来,险些将他淹没。 他用力的按住瘫子手臂上血流涌注的伤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恶徒们拼尽全力,也阻挡不了黑衣人的进攻。 蒙面人都受了重伤。 就在瘫子以为自己失算的时候。 一道身影,悠哉悠哉的从远处而来。 她闲庭漫步,像是逛着自己的后花园。 叶青之看到萧婵,兴奋的大喊大叫“婵宝,婵宝,快救命,救命啊!” 婵宝二字 让黑衣人下意识回头。 待看见萧婵后。 黑衣人紧张的嘀咕道“她怎么又出现了?” “许是刚刚那个掌柜露出了破绽,她这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这么敏锐?” “现在怎么办?” “先撤,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萧婵悠哉悠哉的还没走近。 黑衣人便害怕的从两旁跑了。 瘫子蒙面人都松了口气。 “婵宝。”待到萧婵上前,叶青之就要给她一个爱的熊抱,却被寒凉的眼神成功制止。 “叶姑娘,再次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瘫子白着脸,对萧婵道谢。 “你带走他,不就是因为我?”萧婵睨着瘫子,居高临下的眼神十分不敬。 蒙面人忍不住看向主子,主子自从双腿被废,确实被很多人瞧不起。 但那些人,之后都会成为养料。 但这个? 瘫子并没有因为萧婵的眼神而有丝毫的不悦。 在他看来,厉害的人,值得别人仰望。 面前的姑娘便是如此。 “姑娘聪慧,我也不瞒姑娘,我想聘请姑娘,不知姑娘可愿意?只要姑娘愿意,条件尽管提,只要我有,必定都给。”瘫子十分诚恳。 萧婵冷笑,想要拒绝。 仓鼠却在她的脑海里闹翻了天“宿主,宿主,这夏侯智渊对您有好感诶,宿主快接近他,获得更多的好感。” 叶婵问仓鼠“好感?夏侯智渊喜欢萧婵吗?” 仓鼠解释“是钦佩值,虽然只有五点好感值,但我也好兴奋,我好久好久,都没收到过好感值了,宿主太厉害了。” 这马屁拍的,简直拉低萧婵的档次。 “萧婵就是我,我就是萧婵,士别三日,家人里以后一定对我刮目相看。”叶婵也借萧婵吹起了牛。 一人一鼠颠颠的。 萧婵睨着夏侯智渊。 夏侯智渊一身矜贵气息,瞧着就不凡。 仓鼠趁势在萧婵的脑海里解释“这夏侯智渊乃是夏侯国的太子,多的是人想害死他,他千防万防,还是被暗害到双腿残废,此次外出寻医,只为治腿,可杀他的人实在太多,他带的人,近乎都折了,他旁边的蒙面人,是他的心腹江池,因为无人可用,这才去了荒崖买了恶徒。” “哇,太子诶,若是跟着他,他日他登上皇位,那叶家不是发达了?我到时候就真的有机会,找一个又一个男宠为我痴,为我狂,为我拈酸吃醋,爬我的床。”叶婵兴奋不已,单是想想,口水都流出来了。 第10章 惹是生非的叶青之 萧婵都想夸她一句志向远大。 “想聘请我,诚意呢?”萧婵以前重美色,只在欲望来临之际,才会重美色,寻常时候,她不喜欢跟男人接触,她希望星球有多大,他们就滚多远。 所以,即便夏侯智渊俊美无双,此刻的她,也没有丝毫性趣。 她要的男人,是床上的男人,不是私下谈感情的男人。 她最讨厌谈感情,因为迟早会有不耐烦的一天。 与其如此,还不如潇洒快活的时候就潇洒快活,别指望什么从一而终,那都是虚假的。 诚意? 夏侯智渊毫不犹豫的退下手指上的扳指“祥德钱庄,凭此枚戒指,可支取我全部身家,如今能给姑娘的,似乎只有这个。” 仓鼠:“哇,我还想着,宿主做了任务,我给宿主兑换金银,没想到这就有了,呜呜,突然发现自己好没用。” 叶婵:“你只能兑换金银吗?能给萧婵兑换俊美的男人吗?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痴,为她狂,为她拈酸吃醋,爬她床的那种。” 叶婵的执念,给仓鼠都干沉默了。 她到底是有多爱美色,三句话,两句话都是男人? 得亏它没有契约她,就她这看见男人就五迷三道分不清东北的模样。 眼底怕是只有一棵歪脖子树,看不见大片森林。 萧婵接过那枚戒指,圈在中指上,复古好看的戒指,衬的萧婵的手指十分好看。 叶青之眼底露出羡慕的光。 他只配得到张张现银票,婵宝却是直接拿了信物。 还是婵宝厉害。 “如此,我先收下,不过,你可要做出交出全部身家的准备。”萧婵意味深长的笑了。 夏侯智渊并没有不舍,而是回她“我的命,比金钱贵。” 萧婵挑眉,若有所思点点头。 也是,夏侯太子,只要活着,问鼎九五之尊,这天下都握在手中,钱财,自然还会再有。 目光远大,挺好! 自萧婵在宅子里住下,叶青之都安分了许多。 外面坏人太多,他害怕,还是呆在婵宝的眼皮子底下安全。 但他实在没事可做。 于是,他惦记了厨房。 想着跟婵宝的关系不好,他决定好好做一桌子饭菜,犒劳婵宝,跟她联络一下感情。 却一不小心,把厨房烧起来了。 江池,帮忙一起灭了火,而后疑惑问他“叶叔饿了,只管吩咐人便是,不必亲自下厨。” 叶青之理了理狼狈的衣裳道“我不饿,我就是想给我女儿婵宝做顿饭而已。” 江池默默的想,以他能点燃厨房的能力,做出的饭菜,怕是叶姑娘,也下不了口。 一次失败,叶青之并没有就此放弃。 见他不死心。 江池默默的回到了主子身边。 夏侯智渊腿上全是银针,即便他痛得浑身都在颤抖,脸色惨白,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依旧一声不吭,反而饶有兴趣的问江池外面发生何事。 江池将此事详说一番。 夏侯智渊忍不住笑“他是个闲不下来的,叫人看着点,别把整座宅子烧了。” “是。”江池应下。 “叶姑娘在做什么?”夏侯智渊又问。 “自留下后,一直呆在房间内,没有听到丝毫动静。”江池回道。 夏侯智渊缓缓睁眼,如雾般的眸子此刻带了丝丝血丝,他叮嘱道“照顾精细些,莫怠慢了。” “属下明白。”花重金聘请的武师,若是因为怠慢将其气走,那实在是不值得。 尤其,主子现在是关键时候,有叶婵坐镇,便是他,也能放心许多。 萧婵的脑海里 叶婵跟仓鼠已经玩起了牌。 仓鼠这个蠢货,将牌摆着跟叶婵打。 输的全身都是纸条。 就这,还美人儿系统? 她这到底契约了一个什么蠢货? 萧婵身心都是嫌弃。 若不是它给了她一条命,她定不会成为它的宿主,太丢份。 叶婵一边盯着仓鼠的牌打,一边疑惑的问仓鼠“这牌还是你教我的,你怎么把把输?” 仓鼠唉声叹气“哎,牌太差,运气也差。” 萧婵:“......” 煮饭的是一个婆子,她买完菜回来,发现厨房乱得一塌糊涂。 当场就气得给叶青之一顿骂。 叶青之心虚的不敢反驳。 只好躲到墙角委屈的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那婆子的儿子娶妻娶个母夜叉。 萧婵住下的第一天,过了饭点一个时辰,还没人喊吃饭。 她不得不暂停修炼,出了屋子。 院子里听到动静的夏侯智渊回头,与她不悦的神情撞个正着。 江池解释“先前厨房发生了点事情,午膳慢了些,怠慢姑娘了,姑娘请坐,午膳马上就好。” 萧婵被引领着坐在夏侯智渊的面前。 江池则是进入厨房,去端了饭菜出来。 厨房里 婆子还在忙着最后一个汤。 江池给萧婵和主子一人盛了一碗饭摆上。 正要回去给叶青之也盛上一碗,后者已经端了一个比脑袋上的盆出来了。 江池:吃这么多?不怕撑死? 长着如花似玉的女人脸,爱好哭唧唧,吃饭用盆? 到底,是哪些眼瞎的女人会钟情于他? 萧婵的眼底,是明晃晃的嫌弃。 叶青之没看见萧婵眼底的嫌弃,狼吞虎咽的,嘴边都是油,着实影响食欲。 “咚咚。”萧婵敲着碟子,不悦的看向叶青之“把嘴上的油擦掉,注意点吃相,你碍着我食欲了。” 叶青之觉得难堪,但还是乖乖的掏出一方帕子擦嘴。 那是哪里来的女人手绢?粉不拉几的? 江池嘴角一抽。 萧婵的眸子幽幽的睨着叶青之。 家里十几房妻妾还不消停。 用完了午膳,萧婵又回到了房间。 夏侯智渊则是去午睡了。 叶青之无聊,开始捣腾院子里的药材。 沈大夫拉个屎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宝贝疙瘩,像株杂草一般,蔫蔫的躺在地上。 “啊”沈大夫一声尖叫。 吓得叶青之一个哆嗦。 吓得屋内的萧婵瞬间睁眼 吓得睡着的夏侯智渊再无睡意。 沈大夫一手拿着药材,一手颤抖着哆嗦着,愤恨的质问叶青之“谁让你动我药材的?谁准许你动的?” 叶青之呐呐解释“我看这药圃里杂草丛生,我想帮你除除。” “这是杂草?这是杂草?这是我种了几十年才长这么大的药材,你一句杂草就给我拔了,你毁了我几十年的心血,呜呜呜呜呜。”沈大夫捧着药材,像是哭自己死去的心爱的小妾。 往日都是叶青之哭唧唧。 今日轮到别人了,他一下就慌了神。 第11章 黑暗杀机 萧婵的脑子里 叶婵不满的嘟囔:“我爹不就是想帮点忙吗?这沈大夫吼什么吼?” 仓鼠帮忙沈大夫:“可能是那药材真的昂贵,不然他不会哭成那样。” “他养不活,许是方法不对呢?,或许,它就适合生长在大山野蛮生长呢?分明是这沈大夫过于执着。” 仓鼠犹豫起来:“是这样吗?” 叶婵反问它:“我骗你有好处吗?” 仓鼠蠢笨如驴的摇头“没有。” 叶婵冷哼“这不就对了。” 萧婵对自己的契约未来突然就担忧起来。 这么蠢的契约,对她真的没有坏处? 晚上 宅子热闹起来 恰时,萧婵修炼的心法达到了另一层境界。 仓鼠适时将画面放给叶婵看。 上百位黑衣人,将宅子围的水泄不通,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叶婵担忧起来:“我爹爹呢?他不会有事吧,他可不能死,他死了,我娘怎么办?我娘那么爱他,要是得知他死了,定会随他去的,呜呜呜呜。” 仓鼠安慰她:“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死并不代表结束,也是开始,再说了,没有一个爹爹,就会有更多的美男,或许,你娘巴不得你爹死呢?你爹那么花心,能分多少时间给你娘。” 仓鼠忽悠得头头是道。 爱美色的叶婵也来了兴趣“也是啊,万一,我娘爱更多的美色呢?” 萧婵深深的叹了口气。 叶婵又道“话虽如此,但我爹也不能死,萧婵,快去救爹爹。” 被指挥的萧婵闭着眼睛半晌没动。 叶婵碎碎念“好吧,高手要留有悬念的最后出场,萧婵,你待会儿姿势一定要酷,我会好好欣赏一番。” 萧婵:合着她是戏子不成? “啪嗒” 宅子的门,被文雅的推开。 为首的男子一身铠甲走了进来,他脸上的铁皮面具泛着森森寒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吹起了风。 似乎预示着,这座宅子主子,即将迎来的悲惨结局。 江池推着夏侯智渊从房间出来。 铠甲男子的眸子透过面具睨着夏侯智渊“太子,您是自尽,还是臣送你一程?” 他的话委实猖狂,江池捏着剑柄的手咯吱作响“你身为臣,却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杀太子,你就确信,太子无翻身之日吗?” “翻身?呵,太子还是认命吧,死在这里挺好的。”铠甲男子不屑道。 “认命?孤不会认命,不如你认命?你要是对着宅子磕三个响头,孤或许会饶你性命。”夏侯智渊冷笑。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帮你,哼。”他冷哼一声,手一挥,上百黑衣人纷纷搭箭,想要将夏侯智渊乱箭射死。 江池与夏侯智渊,皆是面色一变。 “啪嗒” 突然开门声响起。 所有人循声看去。 就见夏侯智渊的隔壁,一道身影迈步而去。 萧婵的眸子扫视一圈,眉目一挑,猖狂至极道“好生热闹。” “就是你,三番四次护这个瘫子?”铠甲男子轻蔑的睨着萧婵。 那眼神,让萧婵十分不爽。 她这辈子最讨厌凌驾在她之上的人。 他的眼神,成功的惹她不喜。 “你的眼很讨厌,我想挖了它。”萧婵眸子微眯,寒光四溢。 “就凭你?”男子冷笑不屑。 “试试。”萧婵手一吸,数片叶子在手,往男子的眼睛射去。 “铮” 明明只是树叶,可当男子提刀挡的时候。 那树叶,竟发出极品兵器相碰的争鸣。 不但如此,那树叶威力极强,男子仅仅是打掉它,就连退了好几步。 也就一个回合,男子眼底的不屑就变成了忌惮。 不敢再轻敌。 男子手一挥,上百箭矢飞射而出。 江池已经做足了准备想要抵挡。 可是上百箭矢飞射而出,在距离他们之时,却怎么也靠不近。 “诸位,惊喜来了。”萧婵勾唇一笑,上百箭矢在空中掉头。 萧婵内力一震,上百箭矢原路返回。 上百黑衣人一惊,纷纷提剑抵挡。 可饶是如此。 也有不少人受了伤。 男子彻底沉了眸“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他?” 萧婵不答反道“这才是我喜欢的眼神,忌惮,畏惧,警惕。” “装神弄鬼。”男子轻嗤一声飞身而上。 不过,他的目标不是萧婵,而是夏侯智渊。 江池挡在夏侯智渊的身前,用尽全力抵挡他这一剑。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男子的力量压得连连后退。 叶青之不知从哪钻出来,推着夏侯智渊往萧婵靠近。 萧婵瞥了他一眼。 叶青之赶紧解释:“你刚刚没听到吗?那个人说他是太子,太子。” 萧婵回他“自保都不能的太子,很稀罕?” 夏侯智渊木着脸,内心无语,说人坏话,就不能背着? 叶青之:“这,不能看表面嘛,再说,他不是高价聘请你了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哦,他死了,我不用替他消灾,钱还是我的,不是更好?”萧婵嘴毒。 叶青之气得心口疼。 夏侯智渊心绞痛:他的命,就非得这么苦吗? 几句话的功夫,黑衣人围了上来。 萧婵取下身旁的盆栽树叶飞射而出。 夏侯智渊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数十片树叶飞射而出的刹那,她整个人飞了出去。 一拳砸在黑衣人胸口“咔擦” 胸骨碎裂,黑衣人当场气绝。 一拳砸在黑衣人的太阳穴。 黑衣人当场双眼充血死亡。 一招 仅仅只是一招。 那些江池要拼尽全力都不能占尽上风的黑衣人,被她一招一个,直接打死。 黑衣人手中的砍刀,更像是摆设,不能沾她丝毫。 叶青之疑惑喃喃“我女儿这般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萧婵的脑海里。 叶婵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嚯嚯嚯” 她在萧婵的脑海里,一阵群魔乱舞,像是自己也跟着萧婵厮杀。 仓鼠一脸呆呆的看着叶婵。 后者还脸皮厚的问它“我打的厉不厉害。” 仓鼠沉默了。 江池费力牵制男子的时候。 黑衣人近乎大半,都折在萧婵的手里。 江池最终不敌,被黑衣人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夏侯智渊,他跟了你多年,今日,让你看看他是怎么死的,可好?”男子手中的长剑抵紧了江池的脖子。 第12章 好感增加 夏侯智渊捏紧了轮椅。 江池却冷笑一声“主子,能为主子死,是属下的荣幸,主子不必为难。” 话罢,他就要自己往剑上抹脖子。 他跟了主子多年,知道主子有多苦,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对主子的威胁。 可男子并没有让江池死。 而是给了他胳膊一剑。 “唔”江池闷哼一声。 男子睨着夏侯智渊又道“夏侯智渊,你若是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他,如何?” “要杀就杀,磨磨唧唧,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你都不懂?”萧婵解决大半黑衣人回头,就见夏侯智渊撑着身子要跪下。 能为自己的人下跪,他倒是能屈能伸。 不过,跪了,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萧婵嫌弃的睨了夏侯智渊。 也是这一眼,成功制止了夏侯智渊的下跪行为。 萧婵的出声,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人折损了大半。 眸子忍不住一眯。 他拿下江池的功夫,自己的人就被她折损了大半? 她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如此厉害? 若是自己跟她对上,能是她对手吗? “我不管你是谁,但我劝你,放亮你的眼睛,别跟错了人,惹得全家遭殃。” 面对男子的威胁,萧婵不为所动,她无所谓的嗤笑道“全家而已,有什么所谓,只要我在一天,你动我家人一个,我就动你家人十个,直到将你九族连根拔起,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男子的心顿时一沉。 夏侯智渊也是一震。 “所以,还杀不杀?要杀就尽快,这天下雨,适合睡觉,你们若是离去,今日就算了事,若是非要执迷不悟,在我眼下动人,不出意外的话,躺下的,应该是你们。” 男子被她的平静气的不轻,当下呵斥一声“猖狂”便提着砍刀向她而去。 萧婵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男子速度极快,力量也很强大。 他砍下的刀,刀锋袭人,似能直接破人血肉。 萧婵连避几下,躲避时,还揶揄他“速度慢了,力量差劲,准头也不行啊,就这,还杀人?丢人现眼。” 男子被气得手抖,准头更差了。 萧婵嗤笑一声,五指一抓,一把刀飞向她的手中,她睨着男子,邪肆一笑道“今日你我有缘,我来教教你,何为刀,瞧好了。” 她话罢,提着刀砍向男子,她挥刀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铮”一把普通的刀,与男子的刀相撞。 争鸣的刹那,男子的刀断成两节。 刀在她的手里一转,便向男子的脖子抹去。 夏侯智渊的眸子一颤。 只差那么一点,只要那么一点,男子就会直接被抹了脖子。 却被他逃掉了。 捂住脖子,男子连退好几步。 萧婵眉目一挑,看着男子脖子上的血痕,有些惋惜“呀,被你躲过了。” 男子的心猛跳如雷。 仅仅两招。 她一招断了他的剑,另一招险些抹了他的脖子。 再纠缠下去,他们就会如她所说,全部死在这里。 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厉害到这般诡异? “撤。”压下心惊肉跳,男子厉喝一声,转身飞身离开。 萧婵并没有追。 如她所说,今晚下雨,微风凉爽,适合睡觉。 回房,关门。 萧婵的脑子里 叶婵尖叫声刺耳“哇啊,哇啊,萧婵好厉害,萧婵好厉害......” 仓鼠的声音更加兴奋“检测到夏侯智渊对宿主的崇拜值,又升了十点,目前已经有十五点了。” 相比较两人的兴奋。 萧婵神情平淡“闭嘴,别扰我睡觉。” 叶婵跟仓鼠对视一眼,跑到不影响萧婵的角落嘀咕去了。 门外 夏侯智渊看着萧婵的门,半晌都没收回眸光。 叶青之看着地上的好些死尸,语气微颤问“这些死人怎么办?” 他活这么大,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厮杀。 尤其是,这些人,还是他的婵宝杀的。 他的婵宝,都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了? 她还那么狂妄? 瞧不起别人? 这? 这? 这简直是厉害到过分。 “叶叔去休息吧,江池会处理这些。” 叶青之不想动死人,便听话的回了房间。 “没事吧?”夏侯智渊问江池。 “小伤,不碍事。”江池轻描淡写的不想让主子担心。 “先去包扎一下。”夏侯智渊闻着浓郁的血腥味,垂眸。 “是。” 江池离去。 沈大夫跟婆子这才出现在夏侯智渊的面前。 “劳烦沈大夫,帮我处理了这些尸体。” “公子放心。” 从宅子里逃离了一段距离。 面具男等人这才停下。 一拳狠狠打在树上,男子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怒火。 这才阴狠道“将那女子的容貌画下来,打探一下,看看她到底是谁。” “是。” 混着微风细雨,萧婵睡得很熟。 次日一早醒来,院中的血腥味已经被雨水洗刷干净。 萧婵伸了个懒腰。 婆子端着洗漱的东西上前“姑娘,早膳已经做好,您先洗漱,洗漱完了,就可以用早膳了。” “恩。”萧婵应了一声。 刷牙,洗脸,又梳了头。 在客栈待那些天,萧婵已经养的十分鲜活。 她肤如凝脂,气质如尘。 白皙的肌肤在晨曦下泛着光。 夏侯智渊开门出来,就见萧婵正用一根筷子挽着头发。 看着那半截筷子,夏侯智渊回房,取出一个盒子先是打开看了一眼,见确实是自己要送的东西,这才又推着轮椅往外而去。 “叶姑娘。” 萧婵回头。 夏侯智渊递上一个盒子“这里有支簪子,叶姑娘若是不介意,先用着。” 萧婵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盒子里是一支翡翠簪子,簪子通体透彻,质地上乘。 只一眼,便能瞧出它价值不菲。 萧婵拿出簪子,扔掉头上的半截筷子,三千青丝泄下。 她灵巧的手一挽,三千青丝再度被她挽在脑后。 “叶姑娘,有件事,可能我得先提醒你。”夏侯智渊思忖后开口。 萧婵看过去。 夏侯智渊解释“昨日那些人,必定会查你的身份,你的家人,可能有危险。” 第13章 调虎离山 家人? 萧婵又没有所谓的家人。 但叶婵不乐意了,在萧婵的脑子里吵个不停“那怎么行,大娘,二娘,姐姐,哥哥,弟弟,妹妹......萧婵,我们快回皇城,我们要保护他们。” 萧婵并不理会叶婵的吵闹,而是睨着夏侯智渊嘴角勾起邪肆的笑“你不会以为昨日我说的话是玩笑吧?他若动叶家一人,我就要他家人十条命,他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去动叶家人,不然,我会让他家除根。” 她明明声音很轻。 可话里的狠辣却让人心惊肉跳。 夏侯智渊不大理解她的话,他犹豫后道“可若是人死了再报仇......” 人死了再报仇又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 “死不死的,我又不在乎。” 萧婵的无情,彻底打击到好几个人。 叶婵在她的脑子里吱哇乱叫“什么叫不在乎?那是我的家人,你不在乎,我在乎,你占着我的身子,你说你不在乎我的家人?他们要是因你死了,那我还不如一早就死了算了,至少我死在荒崖的时候,不会牵连家人......” 叶婵说的十分有理,仓鼠都点了头。 开门出来的叶青之听到萧婵无情的话,也是愣住了。 显然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的乖乖女儿,怎么无情成这样子。 叶婵吵得不行,萧婵不耐烦的呵斥“闭嘴。” 叶婵不听,继续叽里呱啦“你说闭嘴就闭嘴,分明是你不对......” 萧婵火大,伸腿一踹,直接将叶青之踹飞。 叶婵傻眼了,闭嘴了。 叶青之委屈了,受痛了,一脸不解了,他这也没说话啊? 夏侯智渊:莫名其妙就给亲爹一脚?这是个狠人啊! 角落里,叶婵点着仓鼠的脑袋斥责它:你这找的什么人啊?你确定她能护着我爹爹?而不是把我全家都害死? 仓鼠:第一次很心虚怎么办? 早膳上桌 萧婵用了之后,就又回了房间。 沈大夫给叶青之看伤势。 严重内伤。 可见萧婵那一脚是下了狠的。 叶青之很忧郁,一整天坐在院子里,蔫哒哒的。 婆子给他端来药,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滚烫的汤药一干二净。 婆子很想掰开他的嘴,看看里面起了多少水泡。 萧婵不在乎叶家的人,夏侯智渊却不能不在乎。 他让江池传消息回皇城,务必让人看好叶家。 而暗处的人,窥探了宅子一天。 想等萧婵出门后,杀进去。 却都没有等到机会。 这把他们给郁闷的。 蔫了一天的叶青之第二日总算好了。 因为萧婵要外出。 萧婵要外出?夏侯智渊自然不能留在原地。 不然杀手杀上门来,没有萧婵,怎么办? 于是 江池推着夏侯智渊,身后跟着叶青之,四人乘坐马车前往街市。 街市上,萧婵还没来得及买东西。 叶婵就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锅“不好了,不好了,爹爹被抓了,爹爹被抓了。” 萧婵:真的,烦死了,这妞随时叽叽喳喳的,像个麻雀。 叶青之很慌啊! 也就几步远的距离,他也就买个东西的功夫,就被人掳走了? 也不知婵宝会不会来救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他被抓了? 完了 婵宝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怕是不会来救他了。 他死期到了。 卫明看着还没怎么着,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叶青之,火气上头,一耳光扇了过去“哭什么哭?” 叶青之被打懵了。 卫明下手狠。 这一巴掌,使得叶青之的脸瞬间红肿,嘴角更是溢出血迹。 萧婵不怕死,叶青之却怕死。 卫明这一巴掌疼得他哆嗦,他却不敢再吭声,就怕卫明会更生气弄死他。 叶婵看着仓鼠的实时监控里,传出的亲爹被打的画面。 眼泪顿时哗啦啦“萧婵,爹被打了,那个死男人,竟然给爹爹耳光,哎哟,看把我爹给打的,我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暗处的卫明想着用叶青之来调虎离山,结果他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萧婵救叶青之。 夏侯智渊都看不下去了,问萧婵“叶姑娘,你真的不去救叶叔吗?” 就算他聘请了她,她也不至于连亲爹都不顾了吧? 萧婵怎么会不管叶青之? 她要是敢不管他。 叶婵就能日夜吵得她不得安宁。 她一天没管叶青之,叶婵就在她脑子里叫唤了一天。 也就萧婵够稳,无视了她一天。 晚上 卫明开始不耐烦了 问身边的人“如何?那女人可来了?” 不是这女人有毛病吧?自家爹被抓了不来救,护别人倒是护得仔细! “你找我?” 幽幽的声音在卫明的背后响起。 卫明吓了一跳,提刀就反手砍去。 “嗤” 一声冷笑后 卫明手中的刀被抓住。 紧跟着 “啪”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隔着森冷的面具,卫明也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前一花。 “调虎离山?啪” “调虎离山?啪” “调虎离山?啪” 萧婵每说一句,就给他一耳光, 连着三巴掌,打的卫明毫无招架之力。 三巴掌之后,萧婵又接连给了他几巴掌。 傻眼的黑衣人总算回神,提刀砍上去。 萧婵嘴角一勾,笑容邪肆又带着冷意。 她挥动着卫明这个壮实的男人,拿他当肉盾戏耍这些黑衣人。 卫明脑子都被摇昏了,才勉强被手下从萧婵的手中救回。 “人呢?交出来。”萧婵睨着卫明,眼底晃动着杀意。 看着神出鬼没的人,卫明不敢大意,赶紧让人将叶青之请了出来。 叶青之俊美,皮肤白皙,正因为如此,他脸上那显赫的巴掌印才那么明显。 萧婵睨着那巴掌印,眸子幽幽的落到卫明身上。 卫明眸光躲闪,一时间竟不敢看她。 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萧婵下手比他更狠,十巴掌下去,他的半边脸便是隔着面具,也已经充血。 “再敢有下次,我杀你卫家满门。”萧婵眸子幽幽,笑意渗人。 卫明眸子狠狠一颤,心底一窒。 他戴着面具,她怎么知道他姓卫? 待萧婵带叶青之离去,卫明这才揭下了自己的面具。 其他黑衣人看着主子那半张脸,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肿的,比猪头都狠。 一时间,整个巷子寂静无声。 脸实在太疼了。 卫明不得已找了大夫。 大夫一番查看,胆战心惊道“公子这脸,就算治好了,将来怕也是有些后遗症。” 卫明眸色顿时一沉。 ilwxs.com 经过沈大夫的医术,叶青之的脸,在第三天恢复如初。 夏侯智渊的腿,也开始下地。 萧婵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江池搀扶着夏侯智渊练腿。 叶青之在祸害沈大夫的药材无果后,问萧婵“婵宝?我们什么时候回皇城?我想你娘了。” 作为被全家女眷宠着的男人,他想回家很正常。 认真练腿的夏侯智渊停了下来“叶姑娘要回皇城?” 萧婵随口应道“恩” “叶姑娘可否等两天,劳烦叶姑娘再送我一程。”夏侯智渊的腿,渐渐好转,他也要回皇城。 如今他身边没什么可用之人。 萧婵要是能护他一程,他自然是多一层保障。 三天后 卫明跟在夏侯智渊的队伍后,前往皇城而去。 “主子,后面有人跟着。”江池察觉到他们的踪迹,连忙汇报。 夏侯智渊看着双手枕在脑后假寐的萧婵回道“不必理会。” 有萧婵在,那些人,不敢上前。 回皇城的路上 萧婵偶尔跟夏侯智渊一辆马车,有时候,又会将叶青之赶去跟他一个马车,自己独坐后面的马车。 但不论她坐哪一辆马车,一路上,他们都很安全。 但安全也就两天的功夫。 第三天 他们入了一座城池。 刚进入城池,就被人包围了。 为首的黄洲黄大人一看见他们的马车,就指着道“马车里的都是奸细,给本官拿下。” 官兵刷刷的,就要上前拿人。 江池知道大事不妙。 这些人,必定是受人指使,想要谋害太子。 暗处的卫明眼底划过兴味。 对上官员,她总不能还这么猖狂,见人就抡拳头吧? 江池拔出长剑,正要交手。 帘子被撩开。 萧婵从里面走了出来。 “恩”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曼妙的身材让黄洲看得目不转睛。 舒展了筋骨。 她在江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长腿悠哉一迈。 萧婵来到官员跟前。 官员正了正衣襟,正要摆一下官员的谱。 “啪”萧婵一耳光扇了过去。 “噗”黄大人一口鲜血喷出,两颗牙齿混着鲜血落了地。 暗处的卫明下意识捂上了自己的脸颊,好痛。 “大胆。” 萧婵一出手。 官兵呵斥之际,纷纷围了上来。 萧婵提溜着那官员,来到一处凳子上,将其头颅往上一压。 “刀。”她伸手。 江池立即将自己的刀递了上去。 等把刀递给萧婵,他察觉不对劲,想去拿回来。 但又怕萧婵生气,一时僵在了那里。 举着刀,萧婵磨着官员的脖子“你说我是奸细啊?” 官员急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 “大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羌州知府,你敢杀知府,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官兵呵斥萧婵,想要劝诫她将刀放下。 萧婵抬眼,寒凉的眸子落在那官兵身上。 暗处的卫明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眼神。 这人,真是猖狂至极。 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刀架知府的脖子。 但她真敢吗? 卫明眸子微眯。 最好事情越闹越大,逼的皇上直接下令,赐下死罪。 围观的百姓纷纷退避三舍,却又好事的看得认真。 “诛九族?诛就诛,不过在诛之前,我得把你们的九族也诛了。”萧婵手下用力,官员感受到了痛。 “本官错了,本官错了,本官给姑娘道歉,还望姑娘给个赎罪的机会。”官员感觉脖子上有鲜血溢出,吓得他连连求饶。 他不想死,他这个知府在这羌州的日子好过的很,一点都不想掺和太子的死亡当中。 “想让我饶了你,跪下来,叫声祖奶奶,我倒是可以考虑。”萧婵将人提溜着摁在地上。 众人都觉得,以知府这血性,必定不会愿意跪下来叫祖奶奶。 官兵也不能由着萧婵这么欺负自己的大人。 十几个人提刀砍上去。 却见萧婵一手压着官员不让他起身,又飞踢一圈,将所有围上来的官兵尽数踹飞。 她下腿极狠,那些被踹飞的官兵,半晌都没爬起来。 “祖奶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都是些没眼力劲的,冲撞了祖奶奶,祖奶奶莫跟他们计较。”黄洲跪着哄萧婵。 知府的面子在此刻的他眼里,一文不值。 暗处的卫明抬头望天,一脸的无奈。 “乖孙求情,祖奶奶自然是要给脸的。”萧婵拍了拍黄洲的脸,手用力,将他提溜起来。 眸子一扫,她寒着声道“都散了。” 围观的百姓不敢违逆,纷纷散了。 “走吧,遇着乖孙了,去乖孙家歇息一晚。” 黄洲:这不好吧? 黄大人的心猛地就慌乱起来。 这别是给他下套? 黄洲心慌,不愿意将这些人引到府邸去,却又不敢拒绝。 只得半推半就,将人迎回了府邸。 马车内 夏侯智渊沉着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黄洲手上可调动备用军三千人,若是他真的想要致他于死地。 萧婵一人之力,能抵挡过三千守备军吗? 夏侯智渊思忖的这个问题,卫明也在思考。 上头有令,让他不计一切代价,让太子死在外面。 如今,人就在黄洲的府邸,他还有三千守备军。 若是将夏侯智渊围在黄洲的府邸,是不是,就能将夏侯智渊,烧个死无全尸? 想到此,卫明的心突然就火热起来。 他还想看看,那女子面对三千守备军,还能不能猖狂至极。 卫明跟夏侯智渊的主意都落在三千守备军身上。 可黄洲这会儿,却丝毫没想起这回事。 为什么? 他心慌,他不敢。 可当丫鬟伺候萧婵睡下。 有人在他耳边嘀咕后,他的眸子却亮了起来。 于是 深夜之前 三千守备军,悄无声息的包围了整个府邸。 灯火通明之下,黄洲翘着二郎腿喝茶。 他要洗刷白日被摁头叫祖奶奶的耻辱。 江池察觉到动静,赶紧将此事禀告给夏侯智渊。 后者紧捏着轮椅,眉头紧皱,眼底划过担忧。 三千守备军,便是耗体力,也能将人耗死。 萧婵一人,根本不行。 房间内 萧婵睡得正熟 她的脑子里 叶婵跟仓鼠嘀咕“萧婵行不行?三千多人啊,萧婵不会死吧?” 仓鼠不屑一笑“这三千人才到哪?这些人小瞧萧婵,是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叶婵听着仓鼠话里对萧婵的肯定,突然就兴奋起来,这可比听咿咿呀呀的唱戏有趣多了。 第15章 一人可抵千军 三千守备军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砰” 萧婵的房门被踹开。 床上的人缓慢的睁开眼睛。 守备军提着刀进入。 萧婵笑了。 她慢条斯理的穿好外裳,拿过簪子将头发挽上,弯腰穿鞋之际。 守备军砍了上来。 眸子一闪而过的狠厉,萧婵一拳砸过去。 涌进来的守备军直接被砸飞。 坐着喝茶的黄洲被吓了一跳。 他开始坐立难安。 三千守备军,都难以给他安全感。 当萧婵从房内出来,眸子睨向他时,那寒冷,让他惶恐更甚。 他开始后悔,或许,他不该这么冲动。 可是,他又不信邪。 哪有一人能敌千军的? 他这还是三千军。 “乖孙,忤逆祖奶奶,是要付出代价的。”萧婵邪肆一笑,眸光阴冷渗人。 黄洲吓得不轻,手一挥,三千守备军齐齐围了上去。 他本想仗着人多,怎么也能将萧婵拿下。 却不知萧婵的内功心法,最擅长的便是以一敌十,甚至抵百。 强悍的内力在握,对着层层叠进的守备军就狠狠砸去。 一排排的守备军,萧婵一拳下去,立即成片倒地上百个。 她脚一踏,以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周震去。 想要靠近的守备军纷纷被震飞,只是眨眼,又是上百人倒下。 她出手干脆果断,守备军还没近身,就已经飞出三丈远。 夏侯智渊,江池,沈大夫,婆子,叶青之,没人去管他们。 正因为如此,他们五个才能一展萧婵的凶猛风姿。 饶是沈大夫一个大夫,也看得目不转睛,兴奋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夏侯智渊也难掩心底的激动。 叶婵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潇洒恣意厉害的人。 而真正的叶婵在萧婵的脑海里兴奋的简直要上天。 好在她不敢打扰了萧婵,怕耽误她教训这些人。 仓鼠也左勾拳,右勾拳,兴奋之余又有些忧伤。 宿主太有用,它这个系统就显得很废物。 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处的难过怎么回事? 黄洲能做到知府,也是见多识广。 但他第一次,见识了,何为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暗处的卫明心沉入了谷底。 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竟厉害成这样。 若放任她成长,她将来的成就没人可以阻挡。 萧婵的厉害众人见识了。 守备军也见识了。 三千军,折一半了,还未曾伤害她分毫? 这让他们怎能不郁闷。 一排将问黄洲“大人,这女子非捉拿不可吗?瞧这阵势,输的会是我们啊,三千军啊,这要是输了,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黄洲岂能看不懂局势,可都交手了,能怎么办? 他现在跪地求饶? 他还说要洗刷先前叫祖奶奶的耻辱呢! 其实,不洗刷也没事。 关键,他现在求饶道歉,祖奶奶估计也不会听啊! 黄洲心底泪流成河,想到自己即将悲惨的下场,对着身边的人就是一脚踹去“要不是你怂恿本官动用三千守备军,本官会跟祖奶奶作对?要是待会儿祖奶奶要杀本官这个乖孙孙,本官先杀了你。” 乖孙孙? 这会儿亲昵的自称乖孙孙还有用? 众人都白了黄洲一眼。 黄洲不理他们。 脑子疯狂运转,思考着,该怎么求得祖奶奶的原谅。 当两千军倒下的时候,当萧婵越打越兴奋的时候。 黄洲沉不住气了,双膝一跪,高喝道“祖奶奶饶命啊。” 正焦头烂额的剩下守备军立即停下了交手。 他们实在不想打,就没有打过这么难打的架。 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这了。 你说他们三千守备军欺负一个女子?还没打赢! 三千守备军啊!说出去都丢人。 萧婵停手,回头睨着黄洲。 那兴奋的神情还未散去。 黄洲偷偷看了她一眼,赶紧磕上三个响头“祖奶奶在上,乖孙不孝,给祖奶奶请罪。” 饶是夏侯智渊,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黄洲的年龄比叶青之都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 他是怎么跪的那么麻利,祖奶奶叫得那么顺口的? 江池再看向萧婵时的眼神,可谓是恭敬有加,用看祖宗的眼神不为过。 萧婵手一握,一把刀在手。 她提着刀走向黄洲。 黄洲吓得直哆嗦,边哆嗦,边恐惧求饶“祖奶奶饶命啊,都是这个狗东西撺掇我跟祖奶奶作对,若不是他撺掇,我定跟祖奶奶祖慈孙孝。” “祖奶奶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有人拿我家人性命要挟,小的实在难以反抗,这才撺掇了大人,还请祖奶奶明察。”被黄洲拉出来做垫背的人,立即就将人出卖了。 暗处的卫明嘴角狠狠一抽,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他怕再留下去,待会儿,那鬼魅的女子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夏侯智渊问江池“她出手到现在,用了多少时辰?” 江池估摸了一下,声音嘶哑道“两刻钟不到。” “两刻钟,三千军投降,她一人,轻易拿下一座城池。”夏侯智渊喃喃,神情都带了恍惚。 江池看向叶青之,疑惑的问“叶叔,不知请的是哪家武师教导的叶姑娘。” 叶青之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刀架在黄洲的脖子上。 黄洲哭了“祖奶奶,您再给乖孙一次机会吧,乖孙没见识,才冲撞了您,您给乖孙一个悔过的机会,日后,您说东,乖孙绝不往西。” 萧婵正考虑要不要刀下留人的时候。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爹?” 黄洲循声看去,发现是自己的儿子,神情顿时有些尴尬。 “是景之啊,你怎么来了,快快,一边去,不要打扰爹办事。” 办事? 跪着办事啊? 守备军都看不下去了。 萧婵睨着黄景之,他衣着简单,五官清朗出尘。 叶婵吱呀乱叫“哇,好俊的公子,瞧瞧这眉,瞧瞧这眼,瞧瞧这鼻子,这嘴,这脖子,这身材......” 仓鼠忍不住插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你不会?” 叶婵轻哼“你那么形容多俗。” 仓鼠:“......” 黄景之并没有听话的离去,而是对着萧婵拱手做礼“在下黄景之,见过姑娘,不知我爹跟姑娘有何龃龉,景之在此给姑娘道歉。” 第16章 祖奶奶,您,再饶乖孙一次? “道歉?三千守备军乃护城池所用,他用来杀我,你一句道歉,能抹平此事?”萧婵幽幽反问。 黄洲心虚的不敢看自己儿子的眼神。 黄景之继续拱手做礼“景之愿随姑娘前往皇城,替我爹认罪。” 黄洲一听儿子要替他顶罪,当下就不干了,厉声驳斥道“不行。” 萧婵的眸子幽幽落过去。 黄洲依旧梗着脖子道“此事是本大人所为,本官儿子可没资格顶罪,祖奶奶,乖孙愿意前往皇城认罪。” 祖奶奶? 黄景之眼皮一跳,看向萧婵。 萧婵嘴角一勾,刀拍在他的脸上冷笑“这会儿祖奶奶倒是叫的亲热。” “祖奶奶,您,再饶乖孙一次?”黄洲试探追问。 萧婵还没回答 仓鼠却连连应道:答应,答应,答应。 叶婵问它:为什么要答应? 仓鼠理直气壮道:黄景之如此俊美的人,萧婵若是原谅他爹,必定赢得他的好感...... 叶婵疑惑:可这不会给人萧婵好欺负的感觉吗? 仓鼠反问:一人抵三千军,萧婵好欺负吗? 叶婵果断摇头:不好欺负。 萧婵确实不好欺负。 在场也没有人觉得她好欺负。 就连夏侯智渊都觉得,萧婵这人,只适合捧着迁就着,不能忤逆她,与她为敌。 否则,以她的身手,想要取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 在黄洲惶恐之下,萧婵伸出指尖,弹了他的额头。 多纤细白嫩的葱葱玉指啊! 直接把黄洲额头弹一个包。 黄洲疼得龇牙。 “乖孙犯错,祖奶奶当然要网开一面,那祖奶奶就再给乖孙一次机会,下次要是再不听话。”萧婵的眸子落在黄景之的身上。 腰身一弯,她在黄洲的耳边低语“祖奶奶就把你的乖景之,大卸八块。” 黄洲被吓得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被萧婵的眸子看着,黄景之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寒窖,四处漏风般凉飕飕的。 威胁了黄洲,萧婵伸了个懒腰往房间而去。 路过之地,有刀拦路。 她只是睨了一眼。 守备军赶紧狗腿的上前捡走。 回房,手一挥。 门自动关上。 留下院中面面相觑的众人。 夏侯智渊看着黄洲。 黄洲看着夏侯智渊。 就这么呆了片刻。 黄洲率先回过神来,猥琐的让守备军各自悄声散了。 “哐当”一守备军的刀不小心闹出声响。 黄洲当即瞪了过去。 等院中寂静下来。 黄洲这才松了口气。 “爹,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会动用守备军去杀一个女子?又为什么叫她祖奶奶?”黄景之蹙着眉头质问黄洲。 黄洲眸子滴溜溜的找借口,最后实在找不到,敷衍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一把年纪”的黄景之:“......” “爹,您要再这样,我就走了。” 黄洲神色一僵,赶紧道歉“哎呀,儿子,您放心,爹能处理这事的。” “能处理?跪着叫祖奶奶饶命?”黄景之直接戳黄洲的心窝子。 黄洲白了他一眼“能不这么损爹吗?” “我说的是事实。”黄景之叹气。 黄洲跟着叹气“哎,爹也不想闹这么大,主要是现在局势不好,皇上身体不好,皇储相争厉害。” 他压低声音对黄景之道“那个双腿废了的太子如今就在我们府邸,上头有令,要弄死他,你爹就是一个小官,不说为了你们,就是为了自己,有些事也不得不做,爹倒是庆幸,三千守备军不敌,不然,太子死在我这里,等上头要找个替死鬼的时候,爹也是首当其中去担罪的人。” 黄景之一心想入皇城为官,可深知皇城水深的黄洲不同意。 他好不容易才从皇城中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全家有一个更稳的未来。 自然不愿意儿子,再牵涉进去。 从父亲的嘴里,黄景之也大致将如今的局势了解的更清楚。 针对今晚发生的事,黄景之问父亲“既然父亲说太子在府邸,那父亲要杀太子的事,太子必定也清楚了,因为那位姑娘,父亲杀不死太子,若太子未来称帝,父亲又该如何自处?” 这把黄洲给问住了。 太子废了双腿,在他潜意识里,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可如今,他的身边有了祖奶奶...... 黄洲回去,彻夜难眠。 黄景之则是去见了夏侯智渊。 “景之见过太子。”黄景之规矩的行了大礼。 夏侯智渊瞧着黄景之那张脸。 之前,他并没有错过,叶婵落在他脸上的眸光。 她应该喜欢俊朗的男子。 “黄公子如此大礼,倒叫孤不知该如何了。” 当爹的要杀他,当儿子的,倒像是来投靠的。 “景之前来请罪,我爹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还请太子治罪。”黄景之觉得,现在低头,比以后刀架脖子上了低头更能救命。 “孤不过废物太子,能不能活着回到皇城,尚未可知,黄公子这会儿低头早了些。”夏侯智渊自双腿废后,早已见识了人性的残酷,如今的他,很多时候,都能做到无波无喜。 不因别人的投靠低头而欣喜。 也不因别人的投靠低头而轻易原谅。 黄景之也知道自家爹做的事有多离谱,并没有非得太子原谅。 只是请罪后,便离去了。 江池问夏侯智渊:“太子,这黄家到底是几个意思?” 夏侯智渊冷笑:“不过是瞧孤身边有了叶姑娘,登位胜算更大了些罢了。” 想到叶婵,江池压低了声音“太子,叶姑娘这么厉害,若是您真有她相助?” “不要妄想去拿捏她,当心被反噬。”夏侯智渊警告江池一句,便转动着轮椅往床上而去。 次日一早萧婵醒来 黄洲便鞍前马后的伺候。 黄景之在一旁看着亲爹的狗腿。 他也没嫌丢人。 为官者,有为官者的无奈。 若是这些爹没做。 或许做的就是他。 这个世道,想要活命,不是为官,就一定能活命的。 有时候,为官,死的更快。 “祖奶奶,您初到这里,想来还没好好玩乐一番,不如,乖孙让景之陪您游乐一番?”黄洲为萧婵拧了热帕子。 萧婵边擦脸边看向黄景之。 第17章 太子杀不死怎么办? 明明比自己小的姑娘,可那双眸子却深幽的叫人难以窥探。 黄景之也揣测过不少人的心思。 她却是唯一一个,叫他难以揣测的女子。 “若您愿意,景之愿陪同。”黄景之做礼,将萧婵当长辈处。 黄洲满意的点头。 昨晚,他深思熟虑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未来的路坎坷曲折。 但儿子的路还可以好好布置一番。 只要儿子能得祖奶奶的庇佑。 日后,就算他死了。 儿子也能平安无忧。 他来这里,所求便是如此。 儿子如此俊美,脑子也好使。 他觉得,能将祖奶奶哄开心。 只要能将祖奶奶哄开心了,什么安稳日子过不了? 一想通 他就睡不着了。 一大早就起来伺候,就想着,将儿子往祖奶奶跟前领。 儿子倒也聪明,竟然同意了。 黄景之真不知道自家爹的打算。 他是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他能消除爹跟这位姑娘的隔阂。 日后黄家,也算是多一份安稳。 要说身份尊贵 自然是夏侯智渊的身份最尊贵,他是太子。 他腿好的时候,谁也不敢如此轻视他。 如今,他双腿废着,尚需要坐轮椅,所以,黄洲可以直接无视他。 不过 夏侯智渊并没有因为他巴结萧婵而生气。 他是太子,尚且有为难不得已之时。 一个知府而已,他又怎能在旋涡中,全身而退。 “游乐就算了,祖奶奶怕乖孙给祖奶奶下套。”萧婵揶揄黄洲。 黄洲赶紧表忠心“祖奶奶饶命,乖孙哪里敢。” 眸子一转,黄洲又道“祖奶奶,您要去皇城,不如让景之在您身边做个跑腿的?反正他闲的慌,您看怎么样?” 跑腿? 去皇城? 饶是黄景之自己都觉得尴尬。 想当初,他跟亲爹好说歹说想去皇城历练一番。 亲爹都不让他去。 生怕他坐着马车去,躺着板车回来。 在他亲爹心里,他是个宝,疼着,宠着,就怕出了事。 如今倒好,随随便便就叫他跟一个女子走。 还当跑腿? 他可真是高瞻远瞩的好爹爹,深谋一手远虑,令他这个亲儿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跟着祖奶奶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打打杀杀的,景之这么乖,别受伤了。”萧婵睨着黄景之,语气幽幽。 这么乖? 黄景之白皙的脸,瞬间升起一抹红晕。 黄洲立即道“乖孙相信,祖奶奶的人,没人敢动,而且,祖奶奶若是喜欢景之,必定会护他的。” “乖景之,啊,乖景之。”叶婵尖叫声震得仓鼠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萧婵好会撩啊!就这,还不拿下黄景之?” 她话音刚落 仓鼠唰眼睛一亮“宿主,刚刚收到黄景之的好感度二十。” 仓鼠很高兴。 萧婵却不以为意。 好感而已,她需要? 不过,小公子羞涩的模样倒是很动人。 “景之,还不快谢过祖奶奶?”黄洲提点黄景之。 黄景之立即做礼”景之谢过祖奶奶。” 黄洲一边为儿子能得祖奶奶的眼高兴。 一边在他要跟萧婵走的时候哭得眼睛鼻子通红“景之,你要好好伺候祖奶奶,莫惹祖奶奶生气,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穿衣,没钱了,捎信回来,爹派人给你寄过去,不要担心爹爹,好好跟在祖奶奶的身边......” 他拉着黄景之长篇大论,大有日上西头都说不完的架势。 身旁站着的守备军感情都自我消耗完了。 他还没有止嘴的意思。 黄景之无奈的掰开他的手“爹,孩儿会照顾好自己,您也照顾好自己,保重。” 黄景之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身后传来黄洲的呜咽叮嘱“景之啊,好好过日子,莫跟祖奶奶吵架,日子是两个人过的,没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只要你听话,祖奶奶会疼你宠你的,实在惹祖奶奶生气了,你就撒撒娇......” 饶是马车里的萧婵,都听得满头黑线。 这越听,怎么越像是她娶了个媳妇? 黄景之的耳朵更是臊的通红。 爹都是说的什么跟什么? 知府门口 守备军问黄洲“大人,您怎么一副嫁女儿的模样?” 黄洲抹了抹眼角的泪“本大人不是在嫁女儿吗?” 守备军:“......” 黄洲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神色一僵,不过又瞬间恢复了无赖模样,他摸着下颚思索道“祖奶奶这么厉害,若是看上了景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又不是亲的祖奶奶,而且,是本官的祖奶奶,又不是景之的祖奶奶,咱各论各的,实在不行,将景之逐出家门不就行了?若是景之真的跟祖奶奶成了,再生个小小孙女,也如祖奶奶这般厉害......” 守备军:大人是得了失心疯吗?这关系绕皇城一圈,都得带来回了。 黄洲虽然不愿意黄景之前往皇城水深的地方。 但他教养黄景之,从没敷衍过。 公子俊美矜贵,谈吐不凡,为人谦逊随和,更有眼力劲。 萧婵很中意这个跑腿的。 宿在野外的时候,她还能吃到他炙的美味烤肉。 于是,一有空,萧婵的眸子就落在黄景之的身上。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对黄景之兴趣正浓。 江池细想之下,忍不住抹额头的冷汗。 黄洲唤她祖奶奶,黄景之理应唤她老祖奶奶,这要是再有点别的什么关系? 江池咽了咽口水,不敢细想。 这天下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了。 叶青之一路上都很沉默 他想尽快回到皇城,问问他家各位娘子。 婵宝的武师,请的是谁? 如此厉害,他得好好前去谢礼。 想要杀夏侯智渊的人太多。 硬来不行,凶手开始智取。 吃饭的时候下毒。 好在沈大夫不但会医,还会解毒。 凶手一时半会儿,就是弄不死夏侯智渊。 跟了一路的卫明越发烦躁。 传回皇城的消息还没有回信。 他之前给皇城传了一封信:太子杀不死怎么办? 他在信上言明了,太子身边,不知哪来一个疯女人,武功出神入化,三千守备军也不是对手,望主子示下,也不知是该收的人没收到信,还是不认字,让他等到现在,也没等到回信。 第18章 公子莫要生妒 再等,大家都回皇城了。 太子这位储君,腿也在逐渐好转,他这位站队不正确的人,未来下场堪忧。 黄景之与萧婵相处了好些天,知道她话不多,一般开口都会带着攻击性。 她很“随和”不是睡觉,就是看他。 虽然他尽量避开了她的视线,还是能感受到。 也不知他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武功是一等一的好。 便是一等一的杀手在她面前,也只能留下尸体跟混进泥土的鲜血。 太子看她的眼神,越发深幽。 那里面包含了万种情绪。 黄景之觉得,最多的应该是敬佩。 因为,她能做的,便是他太子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在萧婵又反杀了一波黑衣人后。 黄景之熟练的上前,给她的手浇水洗漱。 又掏出手绢给她。 萧婵接过擦拭后,将帕子递给黄景之,后者接过,叠好放在怀里,等有空的时候洗了晾干。 江池都佩服黄景之伺候人的熟练。 他当初跟在太子身边,伺候了好一阵,才渐渐摸到规律让自己熟练。 在快靠近皇城的时候,夏侯智渊迎来了自己人。 有这些人,便是没有萧婵,旁人也轻易取不了他性命。 但这个旁人仅限于没有萧婵这种人。 虽然快要到皇城了。 可夏侯智渊并没有离开萧婵单独走。 而是寻了机会对她道“叶姑娘有空,还望来太子府做客,孤一定好酒好菜招待。” “恩。”萧婵随口应了一声,显然不在意。 当今夏侯国 皇子公主“烂大街” 夏侯智渊是先皇后之子,为嫡还是长,早年也是天子骄子,被人捧着的存在,可自从双腿废后,那些原本捧着他的人,开始巴不得他死,人情冷暖在他双腿废后,立刻就鲜明起来。 他是不服气的。 找了好久,才找到沈大夫。 只要他的腿彻底好全,他的人生,才会有翻盘的机会。 他得活着,笑到最后。 回到皇城 叶青之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开始疯癫。 离了萧婵,他赶回府邸。 与闻之而来的各位家人们抱头痛哭。 痛哭流涕后,有人担忧“三郎,你是逃回来的吗?会不会牵连我们?婵宝呢?” 有人疑惑“三郎,瞧你好似胖了,你没到荒崖吗?婵宝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不会把她弃了,一个人回来了吧?” 有人叮嘱“三郎,日后切莫再任性了,家里这么多如花美眷,你便是一天看一个,也不会腻的。” 有人害怕“三郎,你回来的这么快,贵人的怒火消没消?会不会找上门来?” “三郎?” “三郎......” “三郎啊......” 刚开始叶青之很高兴,很开心,很喜悦,很幸福。 在他不知道第几次张嘴被无视,被打断的时候,他颓废了。 他的娘子们,真的好吵,好啰嗦。 但,好亲切。 叶青之,伸手一圈,圈了好几个女人揽入怀中。 都是他的 真好! “婵小姐回来了。” 正当叶青之感慨的时候。 一声惊呼。 被他圈在怀里的女人个个推开他,向门外而去。 萧婵刚跨进大门。 就被一群女人围住了。 “哎哟,可怜的婵宝,都瘦了,乖乖,大娘疼疼。” “乖婵宝,是不是爹爹没照顾好你?就知道他不是个靠谱的,乖婵宝,可心疼死二娘了。” “乖婵宝,娘的乖婵宝哦,可想死三娘了,都怪你爹,害得婵宝受苦了。” “乖婵宝,快,这是五百年的野参根须,生吃补补身体。” 萧婵被好几个女人抱来抱去,不知是各种各样的香味太浓,还是被这“幸福”的味道刺激了,她头晕乎乎的。 在她忍无可忍之际,一枚根须野人参强制塞到了她的嘴里。 她还没来得及嚼! 围着她的女人们,转移了视线,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黄景之。 黄景之头皮发麻 他爹就娶了他娘一个。 娘在皇城没了之后,爹带着他去了外地。 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再娶。 所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后院。 大娘上下打量黄景之,那眼神很干净,却又有一种,他被扒光的犀利,她问“这人是谁?” 二娘细细看黄景之的眉眼“模样倒是不错。” 三娘挑眉“婵宝的相好?” 四娘开口“婵宝找些小白脸也不是不行,又不是养不起。” 萧婵:“......” 叶婵兴奋的在萧婵的脑子里叫唤“还是各位娘亲懂我。” 叶青之见各位娘子的注意力都在黄景之身上顿时不干了,立即想要拉回她们的注意力“各位娘子,为夫饿了。” 大娘子回神“婵宝饿了,快让厨房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二娘子道“通知各位小主,就说婵宝回来了,让他们快回来贺喜。” 三娘子道“去将婵宝的房间再打扫一番,该添置的添置,该换的换。” 她看了看黄景之,又看了看萧婵,眼神拉丝,语气暧昧“置上些......咳.....别让婵宝觉得无趣。” 萧婵:“......” 黄景之:“......” 四娘子比较豪横“将我房里的燕窝,熊掌,鹿茸,人参,都各炖上一盅......” 叶青之与自家女儿得到的待遇,天壤之别。 他忍不住心伤。 萧婵不知被哪个娘带去洗漱了一番。 刚洗完,又被一群年轻男女围住了。 这个姐姐,那个哥哥。 这个妹妹,那个弟弟。 姐姐抹泪,心疼她此去一遭受了罪。 哥哥自责,心疼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妹妹歉疚,未曾代替她这个姐姐受苦。 弟弟发誓,一定要上进,来日保护姐姐再不受人欺负。 萧婵脑子疼。 她的拳头捏了又捏。 才忍住没有揍过去。 叶婵在她的脑子里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感动的一塌糊涂。 仓鼠也被感染,掉了两滴鼠泪。 等他们情绪激动之后,又盯上了黄景之。 “公子家中几口人?年龄几何?可有妻妾?父亲年龄几何,妻妾多少,性格如何?” “家里有多少钱财?可会都给婵宝花?” “婵宝若是来日看中了旁人美色,公子可会生妒?” “公子莫要生妒,只要婵宝心底还有你,你就大度些别计较。” 黄景之额头冷汗淋漓。 第19章 叶家 他不就是个跑腿的吗? “我们婵宝貌美如花,性格随和,人见人爱......” 萧婵见过马屁精。 但没见过一家子都眼瞎的。 谁能做到人见人爱? 在众位姐姐哥哥弟弟妹妹的吹捧中,叶婵已经失去了自我。 仓鼠看着臭屁的叶婵,再一次坚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 其实,它当初选宿主时,选中的是两个人,分别是萧婵和叶婵。 萧婵得到过很多男人,叶婵则是向往得到很多男人。 但它几乎没有经过考虑,便选择了萧婵。 虽然萧婵不好拿捏。 但她真的是实力强悍。 而叶婵? 真的是又菜又爱玩。 它觉得选择她,它最后的下场又会是倒贴。 所以,它掏光了自己的老底,让萧婵重生。 好在,她没让自己干亏本的买卖。 叶青之回归的当天。 叶老夫人降临了。 抱着自己的乖儿子,叶老夫人抹泪一会儿,就又抱着萧婵哭天抹泪。 直把萧婵的衣襟都给打湿了,这才罢休。 她又让人给萧婵送了不少的东西。 美其名曰,乖孙女受委屈了,得好好宽慰宽慰。 叶青之的两个嫂嫂更是明目张胆的对他好。 叶青之也嘴甜,一口一个嫂嫂越发年轻了。 一口一个嫂嫂你怎么容光焕发的?是不是天天好事临门? 有叶青之,他两个哥哥险些被排挤到府门外。 萧婵算是明白了。 叶家的人,都爱美色,极重美色。 叶青之得宠,继承了他美貌的萧婵,也跟着得宠。 叶老夫人有三子。 长子叶青阑,次子叶青竹,三子叶青之。 叶老夫人貌美,叶老爷只娶了她一个。 叶青阑,叶青竹都继承了叶老爷的容貌,不丑。 唯有叶青之继承了老夫人的容貌,甚至更甚。 所以叶老夫人更喜欢叶青之,叶老爷爱屋及乌也更喜欢叶青之。 还有个原因,他嫌弃自己丑,所以,像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丑。 咳 但在大事上,也从未偏颇大儿子,二儿子。 三个儿子,早早就分了家。 两个老的跟着大儿子叶青阑。 老三是不可能跟的,妻妾太多,便是和谐,加上儿女,也吵得两个老的头疼。 老二嘛,也不成稳,老二媳妇,喜欢舞刀弄枪,有时候还追着老二砍。 两个老的,怕吓死,所以秉着眼不见心不烦,铁了心的跟着老大。 老大媳妇沉稳,大儿子也沉稳。 恩 就安心! 走了个过场 老太太回了隔壁。 黄昏的时候,叶老爷瞧了叶青之一眼,给萧婵送了些礼,在叶青之几欲与他谈吐交心诉说这一路的委屈时,转身毫不犹豫的就走了,那焦急的背影,似生怕叶青之追。 叶青之顿时觉得,这满府,无一人懂,他内心的孤寂。 他正要对月吟诗一首,表达自己的委屈。 嘴一张,发现自己不会吟诗。 便果断回头跑去找自己的各位娘子。 “各位亲亲娘子,婵宝的武师是谁?” 大娘子无视他,指着二娘子的刺绣“这里松针了,当紧凑些。” 指着三娘子做的虎头鞋“这个选色不错,婵宝的孩子,容貌必定绝佳,再配上如此可爱的颜色,哎哟,我的心都萌化了。” “姐姐,这个做里裳,你觉得如何?” 大娘子摸着极为柔软的衣裳,赞同点头“可以。” 看着自成一团的各位娘子,叶青之将脑袋凑上去叫叫这个“娘子?” 叫叫那个“娘子?” 最后实在无人理他。 他摇晃着大娘子的胳膊,撒娇“媳妇,媳妇,你理理我嘛,理理我嘛。” 大娘子瞥他一眼“你有事?” “有啊,为夫想问问,婵宝的武师是谁?为夫觉得她把婵宝教的好生厉害,为夫要去谢谢她。”要是可以,他也想拜一拜,学一学,争取一招横扫天下。 大娘子轻笑一声“夫君是此去受苦受懵了?婵宝哪来的武师?” 叶青之皱眉“没有武师?这怎么可能?婵宝那么厉害,没有武师,她难不成自学成才?” 大娘子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可能?婵宝自小爱看书,不像你,只看女人。” 叶青之:“......” 仓鼠问叶婵“你这么爱看书,必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叶婵脸红:“其实,我看的都是话本,里面教我如何勾搭男子,让其对我欲罢不能。” 仓鼠:“......” 萧婵:“......” 叶家在皇城也是有些底蕴的。 叶老夫人当年因为貌美,桃花朵朵开。 叶老爷当初因为她,过五关斩六将,这才抱得美人归,成亲后不敢让其有丝毫委屈,就怕一不小心,被眼馋的还惦记的给拐跑了。 叶老爷身为忌酒,虽然容貌丑,但肚子里有货,不然叶青之惹了贵人,这一大家子人又怎会只有他跟萧婵两人遭殃。 叶老爷身为一个文化人,生的三个儿子,叶青阑,叶青竹也是文化人,但到叶青之这里就不行了,除了容貌,一无是处。 叶青之跟萧婵的回归并没有掀起风浪。 但太子的回归,却让波涛汹涌的皇朝陡然静了下来。 晚上 叶旭摸进萧婵的房里,拽着她就要翻墙出府。 萧婵眉毛挑着,看着熟练的小子努力蹬腿爬墙。 她饶有兴趣的上前,抱着他的腿往上递了递。 叶旭道谢“谢谢六姐” 哦 忘了介绍,叶婵排行老六。 她上面,两个哥哥,三个姐姐。 下面两个弟弟。 两个妹妹 她有多少兄弟姊妹? 不算表的,不算堂的,目前为止,一二三四五六七......也就九个而已。 十人桌的饭桌,刚好一桌。 叶旭翻上墙后冲萧婵伸手“快,六姐,教坊司新有的乐师十分俊美,七弟已经带好了银票,保你今晚乐不思蜀。” 萧婵看着那稚气未脱的脸,很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玩意儿。 她的弟弟,可以有废物的思想,但不能真废物,不然,她会直接弄死,省得丢她的人。 “还是我七弟念着我,萧婵,快去,快去,好久没去教坊司了,可想死我了。”叶婵激动的手舞足蹈。 见萧婵站着不动,叶旭又要翻下来“六姐,你可是上不来?等着,等七弟下去。” 叶旭就要翻下墙。 第20章 来自弟弟的渣女教导 萧婵不想再给他搭梯子,一个飞跃,直接出了墙。 “哇,六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好厉害,以后翻墙都潇洒了。” 萧婵:“......” 在去教坊司的路上 叶旭教导萧婵“六姐,虽然那黄景之尚有三分俊美,但男人不可宠,宠着宠着,他就无法无天,比如爹爹,要不是大娘宠他,他怎么会一个又一个的娘子娶进门。” “六姐要跟祖母学,男人必须得乖,不乖我就换,祖父就是怕祖母换了他,这才听话的。” “六姐可不要眼里只有那黄景之,多看看其他男人,等看的美色多了,六姐就觉得那黄景之的容貌不过尔尔。” 叶旭教导萧婵,要眼睛长在天上,看待万事万物,尤其是男人,要犹如看待蝼蚁。 萧婵猖狂了上辈子,第一次,被如此小的孩子教导,要拿男人当玩物。 真是 无语。 就连她当年都没猖狂成这样。 叶旭揣着自己积攒的银票请萧婵进了教坊司。 教坊司的妓子,乐师着统一的衣服,这里面鲜少有女子来。 就算是来,也是悄摸的。 像叶旭这样带着萧婵从正门光明正大进的,也算是独一份了。 皇城这些姑娘,到底在乎声誉。 至于叶婵? 她要屁的个声誉。 叶家不指望她拘着,再说,她爹妻妾成群,都快赶上皇上了,你指望他女儿能有多好的声誉? 就算声誉好,旁人又能信? 叶旭一入教坊司,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兴奋的不行。 但要是有人碰他? 他又躲得飞快。 一副爱惜自己羽毛的模样。 叶旭拿着一叠银票找到老鸨,让安排乐师伺候。 老鸨笑嘻嘻的立即安排了下去。 萧婵刚坐下,好几个乐师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六姐,您瞧瞧,喜欢哪个,点哪个,要是都喜欢,咱都要。”叶旭长着稚嫩的脸,说话财大气粗。 老鸨看向萧婵,笑得意味深长。 入教坊司的,基本都是官家公子小姐,模样自然不会差。 叶婵看着一排俊男,口水直流“萧婵,都要,我都要,把他们都留下。” 仓鼠看着叶婵的猥琐垂涎,眼底难得露出了些许嫌弃“你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能不要这么没出息吗?” 叶婵不以为然“俊美的男人是我的命啊!好想上手,嘿嘿......” 萧婵还没做决定,叶旭已经不耐烦了,他大手一挥,十分了解“叶婵”道“行了,我姐都要了。” 他刚要清点银票递出去给老鸨。 一道冷笑传来“都要了,好大的口气。” 叶旭皱眉,正要回怼一句,看到来人,立即起身躬身行礼“见过三公主。” 老鸨带着众乐师,也赶紧跪下行礼。 夏侯智霜见叶旭跪下,不悦的火气刚要消散,再看向萧婵时,又起了“大胆,你是哪家千金,见到本公主竟不跪,你想造反吗?” 叶旭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家姐姐,顺从立即变成了白眼。 他张口就怼,说的话那叫一个毒辣“三公主,来教坊司的都是消遣的,您身为公主,皇上知道您在这里充大头吗?要是谁都跟三公主这般仗着身份在这里给人给人立规矩,那这教坊司,您包了算了,不如,让皇上将教坊司移到您府上,这里的乐师妓子,供您一人玩乐如何?” 老鸨跟乐师没想到还有人敢跟三公主呛声,都吓得脸色惨白。 三公主被怼,更是气得直哆嗦,她指着叶旭,怒斥威胁“你,你,本公主要治你死罪。” “哇哦,死罪哦,本公子好怕哦,皇上还活着呢,三公主就已经可以张口治人死罪了?三公主的母妃现在已经掌权后宫了?本公子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不然怎么猖狂的这般疯癫。”叶旭气死人不偿命。 三公主忍无可忍,呵斥道“来人,给本宫把他拿下,杖打五十。” 一个是三公主,一个不过是官家公子。 谁都知道该巴结何人。 叶旭脸色一沉,捞起板凳就向对方砸过去,边砸边对萧婵道“六姐快跑。” 身为男子汉,叶旭秉着自己丢掉性命,也不让六姐受伤的豪迈就要以一敌十。 然而 他板凳都砸出去了,六姐像是屁股生了根,一动不动。 错过逃跑机会的叶旭茫然的看着萧婵疑惑的问“六姐?你吓傻了?” 萧婵神情一言难尽。 不愧是叶青之的种。 这愣头青,惹事不顾后果的冲动,跟他活爹一模一样。 能活到现在,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看到六姐眼底的嫌弃,叶旭茫然的抓了抓脑袋? 也就这发愣的功夫,三公主的侍卫就要将叶旭捉拿。 可当他们即将碰到叶旭时,萧婵的筷子夹起几颗花生米就砸了过去。 其中两颗直接砸在三公主的双膝上。 三公主疼的当下就双膝一跪,跪在了萧婵的跟前。 老鸨等人吓得不轻,赶紧跟着跪下。 叶旭愣住了“六姐,三公主这是在跪你吗?” 虽然他胆子很大,但也没胆大到让三公主跪他吧? 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就是忌酒祖父左右逢源,怕是也逢不过去啊。 “跪我?不是在跪你吗?”萧婵逗弄叶旭。 跪他? 叶旭腿肚子一软,与三公主面对面跪上。 这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要拜天地呢! “三公主,我可没让你跪我,我现在跪还给你。”叶旭一本正经。 “这是能还的?”三公主瞪眼。 “怎么不能还?您嫌跪的时辰不够?您先起来,我再多跪一会儿就够了。”叶旭反正不能让三公主有话说。 跪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他爹经常跪,不也活得好好的? 三公主咬牙,呵斥身边的丫鬟拿乔的伸出胳膊“狗奴才,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只是她胳膊伸出去了,丫鬟却并没有扶。 “狗奴才?”三公主瞪眼。 狗奴才急啊。 不是她不扶主子,是她动不了啊! 狗奴才再三不动,三公主觉得自己的面子彻底掉没了。 她恨恨的指着狗奴才“你们这些不听话的狗奴才,等本宫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叶旭看着他们眼珠子都难以动作,悻悻的反问公主“三公主,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动不了?” 第21章 叶旭英雄救美 三公主气得不轻,反问叶旭“他们为什么动不了?又不是瘫了。” 叶旭也不解释,只是伸手用力一推,三公主的侍卫,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三公主一愣,傻问“他们真瘫了?” 侍卫很想说,他们没瘫,只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萧婵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傻子。 “三公主”一道掺杂了喜意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去。 一个男子带着几个仆从走过来。 他一靠近,就伸手去搀扶三公主,他神情带笑,眼底温柔,却又带着几分诡异“三公主,怎么跪在地上?” 三公主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眼底更是毫不掩藏的厌恶。 见他要伸手,她直接伸手去打。 可男子不但不生气避嫌,反而无视她的拒绝,将她半拥在怀里强制抱了起来。 拥着人,男子的眼光灼热了几分,他头微低,故意用唇亲昵的去触碰三公主“三公主可是受伤了?修杰先送您回去。” 三公主因为他的靠近直反胃,她厌恶的用力推搡,不悦呵斥“熊修杰,拿开你的脏手,再敢碰本公主,你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的手。” “三公主要砍臣的手,臣自然不能抗旨,不过在那之前,臣先送公主回去看御医。”熊修杰无视三公主的怒火,将她一个横抱。 三公主心生恐惧,一巴掌拍在熊修杰的脸上“你把本公主放下。” 熊修杰并没有理会她,抱着她就走。 三公主用尽力气挣扎,恐惧让她眼底生了泪花“不,本公主不要跟你走,熊修杰,你放本公主下来,你敢带走本公主,本公主一定会杀了你。” 熊修杰不理会三公主的狠话,嘴角一勾,眼底划过戾笑。 敢三番四次拒绝他的求娶? 既然不喜欢名正言顺的进他熊家的大门,那就声名狼藉的进来。 等他在教坊司要了她。 看她还找什么借口拒绝他。 三公主要被人带走,萧婵不上心。 世上那么多人,她可没心善到但凡所见,必有所帮。 萧婵不爱多管闲事,叶旭身为男子汉,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公主被熊修杰带走。 尤其 他知道熊修杰心术不正。 唰的起身,叶旭拦在了熊修杰的跟前“你是耳朵聋了,听不见三公主的话,她不想跟你走,你快放下她。” 他伸手就去拽三公主。 熊修杰沉脸。 他的仆从赶紧上前想要拉开叶旭。 叶旭也不知哪来的胆量,从三公主的侍卫身上,拔出刀就架在了三公主的脖子上“放人,不放人,信不信我砍了你。” 他的手颤抖着,显然自己也吓得不轻。 熊修杰眸子一眯,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你确定要跟熊家为敌?” 熊家在皇城也算一霸。 皇上对其更是宠爱有加。 叶旭思考着,自家祖父肚子里的那点墨,够不够左右逢源担下他惹下的这点祸事。 他思忖利害关系时。 三公主委屈惶恐的眸子看了过去。 男子汉叶旭,顿时气血上涌。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还是臣子,不论面前的是公主还是百姓。 他见了,都理应相助,祖父应该能理解他的。 “熊家确实权势滔天,可那又如何?若今日三公主答应跟你离去,我必不会管闲事,可她不愿意,你最好放下她,否则,没拿过刀的我,真有可能见血了。”叶旭强制压下慌乱,平静情绪,小心着,别真伤到了熊修杰。 “哼。”熊修杰深深看了叶旭一眼,冷哼一声,将三公主放下。 三公主膝盖一软,叶旭赶紧伸手去搀扶。 也就这一刹的功夫,熊修杰伸腿一踹。 叶旭被踹飞。 “噗”一口鲜血喷出。 叶旭疼得龇牙咧嘴。 三公主脸色大变,往地上一跪,担忧的去扶他“你,你怎么样?” 叶旭想哭,眼眶都红了。 但他没哭。 倒是三公主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她恨恨的瞪着熊修杰“熊修杰,本公主要杀了你。” 熊修杰轻笑,伸手一拽,将她从地上拽起“三公主,别给脸不要脸,虽然你是公主,可也不过一颗棋子罢了,这夏侯公主多的是,你能进入我熊家的门,是你的福气。” 他伸手拽住三公主的衣裳陡然用力。 “撕拉”一声。 三公主的衣裳在众目睽睽之下破碎。 “熊修杰,你想干什么?”三公主惊恐不安,眼眶都红了。 她胡乱的用尽力气去推熊修杰,可熊修杰是习武之人,三公主那点力气,于他来说,更像是调情所用。 “三公主来教坊司不是来消遣玩乐的?既然是来玩乐的,那自然得好好开心开心,今晚,就由本公子来陪你开心。”熊修杰淫邪一笑,将人一抱,往屏风后面的床上压去。 跪在地上的老鸨乐师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人敢出言相劝。 叶旭想要起身去帮忙,却被熊修杰的仆从压制的死死的。 “撕拉” “不要,不要,熊修杰,你不能这么对我,求你了,不要....呜呜....。” 听着三公主的绝望,叶旭少年气血翻涌,用尽力气推开压制他的仆从。 那仆从担心他坏公子的事,连累自己。 当下就要对叶旭拳打脚踢。 萧婵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内力砸了过去。 围着叶旭的所有仆从顿时砸飞出去。 萧婵眸子睨过去,看着叶旭,声音轻蔑不屑“自己都护不了,还要英雄救美呢?” 叶旭来不及理会六姐的调侃。 提刀就往屏风后跑去。 将刀架在熊修杰的脖子上时,叶旭轻咳一声,锋利的刀瞬间见了熊修杰的血。 痛让熊修杰回头。 看到叶旭,欲望上头的熊修杰神情顿时阴狠扭曲“你非要惹我?” 叶旭咽下喉咙的血腥回他“我不想惹你,可我的教养不让我袖手旁观,或许来日被你报复我会死,但现在,我有机会救她。” 一再被打扰好事,熊修杰的眼底杀意泛滥。 两人对峙之际。 三公主胡乱的拢过破碎的衣裳遮住自己。 她瑟瑟发抖,恐惧羞耻的低着头,恨不得这辈子都藏进黑暗里。 第22章 跪好了,莫出声。 “既然你今日非要英雄救美,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熊修杰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旭一眼,转身要走。 叶旭松了口气。 瞧着叶旭放松,萧婵眼底嫌弃更甚,心底暗道愚蠢。 让敌人卸下心防,再给予致命一击,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还想救人。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诡计多端的熊修杰逮着机会,陡然出手劈向叶旭拿刀的手。 叶旭没料到他再次反水,防备不及,手腕被砍个正着,剧痛之下,他下意识放手。 手中的刀彻底被熊修杰夺走,他反手一砍。 锋利的刀砍中叶旭,直痛到他浑身打颤。 可熊修杰并没有放过他,再次举起了刀。 他要将这人乱刀砍死,叫他坏他好事。 “不,不要杀他,我跟你,我跟你。”三公主眼见叶旭要命丧熊修杰刀下,不顾自身的裸露,冲上去抓紧熊修杰的手臂想要求情。 眼前的少年与她不过初见,就能不顾性命帮她。 她为公主,又怎能不知好歹,眼睁睁的看着他丧命。 “三公主,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等我杀了他,我们再来享受这春宵一刻。”三公主的求情,让熊修杰内心的杀意越发浓烈,他冷笑一声举起了刀。 叶旭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想到自己带六姐出来玩一下就要丧命,也不知会不会给六姐留下心理阴影,想到自己就要死了,他忍不住委屈的唤了声“六姐” 在三公主惊恐的眸光中。 熊修杰的刀并没有砍中叶旭。 因为叶旭的身前陡然出现了一个人。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手中的筷子夹住了那挥下的,对叶旭来说致命的刀。 萧婵的脑海里 叶婵依旧哭的死去活来。 她嗷嗷叫 仓鼠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别哭了,别哭了。” “啊,啊,啊。” 仓鼠的劝慰不但没让叶婵止哭,反而声音越嚎越凄厉。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满门被灭呢! 仓鼠替萧婵说好话“萧婵这不是出手了吗?叶旭也还活着,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叶婵怒火攻心,冲仓鼠一顿吼“他被打成这样萧婵才出手,她怎么不等弟弟被打死了,她再出手?她根本不拿旭儿当亲弟弟,枉旭儿见她一回来,就拿自己的私房钱带她来解闷,枉旭儿心底有她这个姐姐,枉旭儿教她爱自己胜过爱别人,枉旭儿刚刚那般维护她.......” 她扯出一大堆理由指责萧婵,还条条有理。 萧婵眉心一抽,被她鬼哭狼嚎的尖叫吵得火大。 偏偏她又不能自主屏蔽她的吵闹。 怒火在心底沸腾。 萧婵烦躁的看向熊修杰,都是这个惹人烦的玩意儿。 手一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熊修杰的脸上。 熊修杰还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三公主瞪大了眸,这一刻,连她刚刚险些被欺负的事都忘了。 叶旭张着嘴,目瞪口呆。 刚刚是她六姐,一巴掌把人扇飞了,是,是吧? “噗”被扇飞的熊修杰五脏六腑剧痛,他撑着痛起身,喷出一大口鲜血。 眸子抬起,熊修杰忌惮又愤恨的眸光落在萧婵身上。 萧婵无视他,扫了三公主跟叶旭一眼。 扔掉手中的筷子,回到桌后坐下。 熊修杰见她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萧婵嘴角一勾冷笑,袖手一挥。 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砸中熊修杰。 “噗”熊修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气息弱得几乎要立刻命丧黄泉。 “跪好了,莫出声。”萧婵眸子幽幽,眼底寒凉冷漠。 熊修杰顿时恐惧交加,忍着内心的惧意压抑着痛苦,安静的跪好。 叶旭咽了咽口水。 这,这,是他六姐? 不是他六姐? 叶旭陷入了怀疑中。 “乐师?” 在众人惊恐交加中,萧婵再次出声。 老鸨见状,赶紧吩咐“快,快给贵人奏曲。” 众人都是一脸凝重。 萧婵闭着眼睛,斜靠着,自得的听着曲子,指尖还一点一点的。 “咳咳” 突然出现的咳嗽声让曲子骤然一停。 萧婵的眸子幽幽睁开。 乐师怕死得要命,吓得赶紧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他匍匐在地,懦弱不堪。 萧婵不看他,眸子落在叶旭身上。 叶旭粲然一笑“六姐” 而后眼一闭,倒地。 “公子,公子。”三公主连忙去查看。 老鸨被吓得魂飞魄散,若是这公子出事,这位小姐怕是得要她们所有人性命。 惊恐万分之下,老鸨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打开门,嘶吼道“快,快叫大夫。” 老鸨的失态让好事者纷纷前来偷看。 事情,也彻底掩藏不住。 叶忌酒跟熊大人同时进入教坊司。 两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熊大人得知自己的儿子想要强了三公主,被人拦下后将人重伤被人扣下了。 叶忌酒得知自己的孙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被人重伤奄奄一息后气愤了。 虽然他三儿子儿女众多,但都是宝,一个都不能少。 这熊家如此猖狂,真当他老了,肚里没墨了? 两人挤兑着,推搡着往楼上走。 待同时进入一间房,沉默了。 屋中跪了一地。 就连三公主都在一旁跪着。 唯有一人懒散的坐着,眸子盯着一处,似在放空,又似走神。 “儿子?” “婵宝?” 熊修杰看到老爹,身子一颤,虚弱至极的唤了一声“爹” 他一脸惨白,嘴角衣襟还有不少血迹,瞧着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一副立马要归西的模样。 熊大人当下就心疼的不行,他匆匆走过去怒呵“是谁,是谁敢如此伤你,本官饶不了他。” 熊修杰看向萧婵。 熊大人立即心领神会,捡起刀就砍了上去。 叶忌酒怒呵“你敢。” 熊大人才不管他。 一心想要把萧婵砍死。 熊修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制止。 然而,终究是慢了。 只见萧婵嗖的起身,周身内力向熊大人砸去。 熊大人被砸飞的刹那,萧婵伸手又将其抓了回来。 她摁住他,使其跪在自己面前。 而后巴掌狠狠挥下。 三巴掌,险些把熊大人打成智障。 萧婵居高临下的睨着熊大人,眸子轻蔑带着冷意,寒凉至极的“聒噪”二字从她嘴里传出,整个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叶忌酒肚子里那点墨,突然不会用了。 他木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乖孙女,突然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处理。 第23章 这事,你不用管。 还是熊大人不敢置信的回神威胁萧婵“你敢打本官,你知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熊大人的另一边脸颊。 叶忌酒倒吸一口凉气。 他家孙女,这么暴力的吗? 眸子一转。 叶忌酒思索,自己从她出生应该没有对她很严厉吧? 乖孙女以后心情不好,应该不至于打他这个祖父吧? “家父......”熊大人不信邪的要报出家父的名讳吓到萧婵。 萧婵也不耐烦至极,不信邪的又是一巴掌扇下。 这一巴掌,夹杂着内力。 直接把熊大人打晕死过去。 熊修杰颤抖着手指想要去试探他的鼻息。 却又不敢忤逆萧婵,只得垂下担忧的眸。 大夫给叶旭仔细查看后,哆哆嗦嗦的跟萧婵回话“启,启禀贵人,这位公子内伤外伤极重,小的医术欠缺,恐难以相救,还请贵人另请高明。” 此话落下 叶忌酒面色一变。 熊修杰更是惴惴不安,眸子几乎是下意识落在萧婵身上。 萧婵眸子睨过去,没说话。 但敌人最了解敌人。 熊修杰知道,若是叶旭死了,他也得死。 “我,我能请来太医院院正为他医治。” 他焦急开口,生怕萧婵不信。 熊大人带来的仆从立即从人群里消失,去请院正。 大夫则是趁此机会,吊着叶旭的命。 熊大人的妹妹在宫里为妃,深得皇上宠爱。 熊家可谓是权势滔天,巴结的人无数。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安分的跪着,连起身都不敢。 院正赶来的时候,熊大人刚好醒来。 他不过痛得闷哼了一声,就惹来萧婵寒凉的眸。 吓得他立即闭了嘴。 叶忌酒也闭着嘴。 为什么? 因为乖孙女气势渗人,他不敢出声。 他怕她那无情的巴掌六亲不认。 再一个,他也想看看,这个孙辈,会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他年迈,也不知还能扛多少年。 总要放任这些孙辈成长才是。 不然,以后的叶家门楣谁来护? 院正给叶旭仔细检查了一番,又用银针为他针灸。 使他吐出了一口淤血。 等叶旭状况稳定已是半个时辰后。 “本太医已经散了公子体内的淤血,处理了外伤,只要公子好好调理个把月,定会恢复如初。” 院正话落,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院正有些尴尬。 熊修杰紧张的看向萧婵。 深怕此事过不去。 萧婵望着屋顶,表面走神,实际烦不胜烦。 叶婵在萧婵的脑子里哭闹不止之下。 仓鼠忍无可忍,问她“是不是萧婵杀了熊修杰,你才能不哭?” 这话成功止住了叶婵的哭泣。 不过,她并没有同意萧婵杀熊修杰。 而是分析起了局势,她反问仓鼠“杀了熊修杰然后呢?熊家旁支那么多,总会逮着机会报复叶家,叶家也旁支甚多,真要算计起来,萧婵能护得住所有人吗?是,她能一人之力抵挡千军,可她无缘无故杀那么多人,就算她强悍到能立足,叶家其他人呢?” 向来只有俊美男人的脑子,难得,有了些许城府。 仓鼠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叶婵回道“得震慑熊家,让她忌惮萧婵,忌惮到,提起都害怕,从而不敢动叶家丝毫。” 叶婵安静下来后。 萧婵总算动了。 她这一动 吓得熊修杰一个哆嗦。 熊大人也是一颤。 若是可以,三公主希望熊修杰被打死。 可她知道不可能。 众人猜测此事该怎么收场的时候。 “叶忌酒。”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看过去。 就见一老者走进了屋。 他对着叶忌酒做礼,态度有礼。 叶忌酒看到来人,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礼“熊老”。 熊棕赐,熊修杰的祖父,官位光禄寺卿,嫡女乃是宫中宠妃。 熊棕赐瞥了眼自家儿子孙子,歉意开口“是本官未曾好好教导,才让家中嫡孙惹出如此祸事,只是您瞧,他伤的也不轻,不如这样,令孙之后修养由熊家负责,熊家再给令公子万金和三家铺面作为赔罪,叶忌酒觉得如何?” 他给的很有诚意。 叶忌酒不好答应。 只是他并没有立马答应,而是看着萧婵问“婵宝,你觉得呢?” 众人都看向罪魁祸首萧婵。 她神情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面对询问,她无所谓的开口“先这么着吧,反正,我随时会去熊家做客。” 她的意思 这事 后续还没完。 众人一窒,熊家都赔礼了,她还揪着不放,当真不怕鱼死网破? 熊老也是脸色一变,却又快速扯出一抹笑道“熊家欢迎叶姑娘来做客。” 做客? 萧婵看着熊老,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叶旭被抬回家 叶家顿时哭天抢地。 叶旭被哭声嚎醒。 叶老爷则是将萧婵叫到了书房。 “婵宝觉得,这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叶老爷觉得,他之后要努力培养婵宝,婵宝武功高强,要是肚子里再揣点墨,叶家肯定飞黄腾达,就算不飞黄腾达,也会是令人忌惮的存在。 萧婵窝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这事,你不用管。” 熊修杰还没回到府邸就晕死过去。 院正给他查看后给熊老回话“五脏六腑俱损,只有一线生机。” 熊大人一个踉跄。 熊老的心也是一抖,面目可见的狰狞“还望院正尽力。” 院正点头,赶紧用银针为熊修杰续命。 他忙碌了一夜,才将熊修杰从鬼门关拉回来。 不过一夜 叶家六姑娘将熊修杰打成重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一早 三公主带着众礼来道谢。 对着叶青之的众多夫人。 三公主羞愧的抬不起头,想到叶旭险些死了,她诚恳的跪下道歉致谢“都是为了我,叶公子才受了重伤,是我对不起叶公子。” 叶夫人原本带有怒火。 可看到三公主一早便带着厚礼来下跪道歉致谢。 她的怒火又消散了不少“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无意,好在三公主上了心,旭儿也不算白受罪。” “叶夫人放心,叶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日后,只要他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报答。”三公主一脸郑重。 叶夫人的脸色这才彻底好转,她上前搀扶“三公主快起来吧。” 三公主趁势起身,请求道“叶夫人,我想去看看叶公子。” 叶夫人叫了个丫鬟给她带路。 叶旭还在昏睡。 他面色惨白 三公主看了他的状况后,悄声出了屋子问叶家丫鬟“劳烦,我想见见叶婵小姐。” 第24章 要祖父跪下求你吗? 夏侯智霜并没有见到叶婵,但她见到了黄景之。 叶旭被抬回来后,黄景之便去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身为萧婵跟前跑腿的。 他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丫鬟道明三公主来意时,萧婵还未醒。 黄景之下意识觉得,三公主还不够资格让萧婵牺牲掉自己的睡觉来见她,所以他将人拦下后道“六小姐未醒。” 被拦下,三公主并未生气,而是下意识恭敬回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有些人,值得等。 三公主等在萧婵院外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叶家。 赶来的三房娘子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三公主不是来谢旭儿的吗?怎么赖在小六的院子里不走?丫鬟上茶她也不喝,瞧那恭敬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等什么大人物呢。” “先前还以为她带的那些礼是全部送旭儿的,这还有一半没送,是等着送小六?” “此次旭儿能活着,老爷说是因为小六,三公主想谢小六也理解。” “熊家权势滔天,旭儿惹下这种祸事,之后的路不好走。” “不过夫君是干什么吃的?要不是此去荒崖受的苦太多了,小六何至于如此厉害?” 萧婵醒来 天已经大亮。 她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三公主见到她,眼睛一亮,大步上前,标准又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见过六姑娘。” 萧婵无视她,慵懒的接过丫鬟手中的齿木漱牙。 三公主接过丫鬟手中的水杯,恭敬的候着,等着萧婵漱口。 暗处的叶夫人等人蹙眉。 “这三公主是来致谢的?我怎么瞧,她是来巴结小六的?” 别说叶夫人等人看出来了。 就是一旁伺候的丫鬟都看出来了。 堂堂公主端水候着,这不是巴结是什么? 待萧婵接过了三公主手里的水杯漱了口。 三公主又伺候她洗脸,用早膳。 暗处的叶夫人等人神情犹疑“拿三公主当丫鬟用,不好吧?” “虽然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但要是传出去,叶家也不好交差。” 众位夫人思考着要不要上去制止时。 萧婵的早膳已经用完了。 三公主麻利的倒上水给萧婵漱口。 漱口后,萧婵坐到院子里的躺椅上纳凉。 三公主这才连忙招呼丫鬟送上礼“昨日幸蒙六小姐与叶公子相救,智霜感激不尽,略备了一些薄礼,还望六小姐不要嫌弃。” 萧婵瞥了眼黄景之。 黄景之吩咐人接过。 见萧婵收了礼。 三公主正了正衣襟,撩开裙摆往萧婵跟前一跪“六小姐大恩,智霜无以为报,唯愿伺候跟前,还望六小姐不弃。” 她话落 黄景之当下眉目就是一挑:这是,来抢他活计来了? 三公主要给叶家小姐为奴为婢? 这要是传出去? 不但三公主要被斥责。 叶家也要蒙上不敬皇室之冤。 众人静等着,想看看萧婵是怎么回三公主的。 结果,她理都没理人家,直接忽视了。 叶忌酒一早便去了国子监。 屁股还没坐下。 众位夫子就围住了他。 事情很简单 因为皇城纷乱。 连带着国子监的学子都不安生。 同学欺凌,不敬夫子的事情常有发生。 受不了的夫子请辞了一个又一个。 这不 他屁股还没坐下,又有三位夫子请辞。 其中两位,眼眶通红,脸上还有些微不可见的伤痕。 忌酒的心一沉。 “忌酒,下官请辞,还望准许。”说话的张夫子声音都哽咽了。 忌酒并没有应下请辞,这三位夫子若是请辞,国子监就没有几位夫子了。 待之后的几国学子切磋。 国子监将会输的一败涂地。 “张夫子,不如再考虑考虑?”忌酒好言挽留。 被挽留的张夫子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他撩开衣袖,和裤子,只见半只胳膊和半条腿全是淤青。 “忌酒,再待下去,下官怕没命。”张夫子语气都愤怒了。 其他两个夫子见此,也都默默的露出了自己的伤。 他们很想教导下一辈。 可是很多学子瞧着年纪轻轻,却犹如恶魔。 他们实在难以坚持。 忌酒见他们受伤如此严重。 知道学院风气整改刻不容缓。 只是,该如何整改呢? 思忖间,似是想到什么,忌酒道“今日本官就贸然做主,暂时扣下三位的请辞,至于授课,三位夫子先不用急,先回去备课休沐三日,待三日后再来国子监,若之后三位身上依旧还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官亲自给三位赔罪。” 三位夫子也不好再执着,只得忧心离去。 三位夫子离去 忌酒的屁股也坐不下去了。 他直接离开国子监回到叶家。 而那时 三公主的腿都跪麻了。 忌酒看着跪地的三公主,也直接无视了。 他看向萧婵笑道“婵宝,祖父跟你谈点事。” 萧婵看着他。 老头子笑得不怀好意,一看就没好事。 “是这样的,祖父呢,身为国子监的忌酒,身边的司业一职迟迟未找到人选,祖父想聘请婵宝去国子监当司业可以吗?” 萧婵张口就要拒绝。 似乎是知道她的意思,老头子开口拦截她的话“祖父要不要跪下来求你?” 要祖父跪下求她? 这还得了? 叶婵炸了“萧婵,你敢让祖父跪下来求你,我就敢在你睡觉的时候闹得你不得安宁。” 仓鼠:“......” 又威胁她? 萧婵烦躁的换了个姿势。 察觉到乖孙女的不耐烦。 老头子问三公主“三公主,您能去外院跪吗?臣想跟自家孙女好声好气的谈点事情。” 众人:忌酒要不要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三公主倒是不在意,她听话的起身,走向院外,乖乖跪下。 众人:到底是三公主啊,就是够淡定。 待三公主去了外面。 忌酒这才耐心解释。 他身为忌酒,国子监是他的战场。 若是国子监烂了,他这个忌酒也就倒头了。 可国子监到他手上的时候,就是烂的。 他撑着多年,就是找不到应对之法。 但今日,他突然觉得,以暴制暴,是个好方法。 而萧婵要做的,就是以司业的身份,在国子监以暴制暴,暴改那些自以为是的恶魔学子。 第25章 恶魔教学 在忌酒急不可耐之下 萧婵从他的嘴里了解了国子监的状况。 然后就被他硬塞上马车往国子监而去。 黄景之随行在侧,一同入了国子监。 今日恰巧,张夫子授课丙一班。 丙一班没有夫子,险些闹上天。 忌酒让人给萧婵送上书,然后带着人去了丙一班。 萧婵容貌艳丽。 她一出现,众学子眼前一亮。 还有人戏谑的吹起了口哨。 萧婵眸子睨了他一眼。 忌酒上前介绍萧婵“张夫子有事,会休沐些时日,这是本忌酒聘请的司业,日后,但凡有夫子休沐,司业便会直接代课。” “哇哦”众学子起哄,神情玩味。 有几个学子还上下打量萧婵,那玩味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介绍了萧婵,忌酒不想多留,只拍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了二字“随意”便离去了。 萧婵不耐烦的瞥了那背影一眼,上高台坐下。 黄景之立即将书摆到她面前。 “女夫子,您贵姓啊?” “女夫子,您如此貌美,身姿曼妙,可有婚配?若是没有?您看学生如何?学生年龄不小,其他的地方,也不小哦。”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污言秽语逗得满堂大笑。 萧婵撑着脸颊看着,不为所动。 “女夫子?您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若您是哑巴,怎么给我们授课?难道是用身体给学子们授课?我们班学子众多,夫子一人受得住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黄景之从未见识过如此多散发着恶臭的人。 他们用自以为厉害的方式伤害别人,简直丧心病狂。 黄景之看向萧婵,正思忖她要忍到几时时。 她起身,一手扣住自己的椅子,走向刚刚叫嚣的最凶的两个学子跟前。 在众学子不屑的眼神中。 她抡起椅子,砸向两个学子。 两个学子顿时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整个课堂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砸了人 萧婵就地摆好椅子坐下,寒凉的眸子一扫,十分平静开口“现在,还有谁有疑问?” 一学子沉着脸“夫子自己都打人,有资格授课学生?” 萧婵挑眉,起身,扣着椅子对着他就是一抡,砸得质疑的学子脑袋直接开了花。 接连砸了三个,萧婵又问“还有谁有疑问。” 她如此暴力,还有谁敢有疑问。 萧婵点头“如此,开始授课。” 她拖着椅子回到高处坐下,拿了一本书递给黄景之“抽背,背不出来的,去外面蹲一个时辰,不愿蹲的,本夫子就用椅子伺候他们睡一觉。” 众学子面色一变。 萧婵双手环胸,往椅子里一靠,双腿不雅的搭在桌子上,整个身子往后压。 四只脚的椅子,只有两只脚稳稳的承受着她的重量。 黄景之拿着诗经,挨个抽背。 被盯上的第一个人吓的冷汗淋漓。 最后只得在萧婵寒凉的眸子中,在院外蹲上马扎。 从三百多首诗经中,随意抽出三十七首,就算后面的学子想作弊,也无济于事。 烈日炎炎,整个丙一班的学子齐刷刷的扎着马扎。 最先的,腿肚子都打哆嗦了。 除去被砸晕死的三位学子,剩下的都马扎后。 黄景之问萧婵“六小姐,这三位学子可要让人送回去?” “扔太阳下去。”萧婵随口回道。 黄景之又问“死了当如何?” 萧婵无所谓道“死了,便死了。” 众学子顿时吓得不轻。 尚未到午时 三公主亲自提着食盒来给萧婵送午膳。 她带的双人份碗筷和膳食。 不过萧婵并没有让她同桌。 而是招了黄景之同桌。 三公主也不失落,恭敬的在旁边候着。 熟悉三公主的人见此,更是惊骇。 慢条斯理的用着午膳,萧婵的眸子落在第一人身上“一个时辰满的,可去午膳,下午的课不要迟到。” 那学子惶恐的点头,颤抖着腿往膳堂而去。 随着时间流逝,除三名晕死的学子外,都去用午膳去了。 萧婵用午膳后半个时辰,三公主为她摆上了点心水果。 不过,依旧没得到萧婵一个好脸色。 用完午膳的学子相继回到课堂,不过,缺少了那么几个。 萧婵也不在意直接上课,她悠闲的坐着,眸子一扫开口道“书本知识你们应该觉得无趣,所以本夫子带你们玩点有意思的,三人一组,抽签选攻守,两人攻一人守,攻者写守的缺点,只要两人写了对方同一个缺点,那这两人,就可以扇这人十巴掌,若两人写的缺点不一样,被写的这人,就可以扇两人十巴掌,当然,若是有人不会扇,本夫子可以教导,现在,分组。” 这是什么破游戏? 众位学子坐着没动。 萧婵眸子一眯,危险渗人。 众位学子,只得硬着头皮分组。 第一组抽签。 方学子跟蔡学子为攻。 郑学子为守。 黄景之一声开始。 方学子蔡学子便低头写郑学子的缺点。 这个游戏的死穴在于,只有进攻,没有退路。 不想自己挨打,只有让对方挨打。 方学子蔡学子不想自己被打,就只能写郑学子众人都知道的缺点来撞彼此的运气,让郑学子挨打。 郑学子不安,他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缺点,那就是嘴歪。 几乎是在他的想法刚落。 方学子跟蔡学子,便亮出了郑学子的缺点。 果然,两人写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嘴歪。 郑学子的脸刹那间惨白。 萧婵挑眉,笑得恶趣味“那么,你们二位,由谁来享受这胜利的果实呢?” 方学子跟蔡学子以前没少欺凌过其他学子。 可这会儿,两人谁也不愿意动手。 萧婵起身,拽着郑学子来到方学子跟前,往地上一摁,方学子便强制跪在了郑学子的跟前“五五分,一人五巴掌,来。” 郑学子一跪。 方学子吓得立即起身。 他连退两步,不愿意打这五巴掌。 萧婵却是不耐烦了。 她一把拽过方学子,挥起巴掌就狠狠扇去。 “啪啪啪啪啪” 连着五巴掌,打得方学子头晕目眩,耳冒金星,五巴掌落下,他的脸直接红肿不堪,嘴角溢血。 萧婵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犹如恶魔般笑问“可学会了?若是没有......” 第26章 教学成果 方学子呼吸急促,哆嗦着,结结巴巴的连连点头“学,学,学会了。” “恩”萧婵满意点头,松开他的衣襟,双手环胸,静等教学成果。 方学子咬着牙,看着郑学子,攒足了力气挥下了耳光。 他怕萧婵不满,所以用了十成的力气。 郑学子硬着头皮受着,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五巴掌下去,郑学子的脸顷刻见红。 但比起方学子受的萧婵的五巴掌,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方学子五巴掌下去,轮到蔡学子。 蔡学子吞咽着唾沫,咬着牙,也狠狠的给了郑学子五巴掌。 十巴掌落下,三人都惴惴不安。 萧婵叮嘱三人“下次,夫子可不想再看见这样的力气。” “是。”三人连忙应下。 有了第一次的教学,后面的游戏,就畅通多了。 叛逆的学子,好似也温顺了许多。 时间尚早,萧婵便开始布置居学“今日居学,诗三百抄一遍。” 众学子立即应下“是” 本以为今日总算要解脱了。 可谁料又听她道“本想今日就此放过各位,谁想,各位学子不团结呢,下午逃课的几位同学,谁与他们走的近?” 萧婵话落 所有学子紧张的额头冒汗。 “恩?”见没人应声,萧婵眸子一凉。 一学子实在怕极了,嗖的起身行礼回道“回夫子,学生与逃课的程同学,因为父辈有些交情,时常走的近。” 萧婵凉凉的笑“只你一人?” 她话刚落。 又有两人立即站了起来。 有了开头,事情就好办多了。 看着站着的近二十个学子。 萧婵开口“夫子喜欢团结友爱的学生,所以今日下学,夫子就带着众位去关爱一下这几位学子,若夫子去之后,得知他们是因为你们的欺凌而逃学,那么明日,夫子就得教教众位学子,何为团结友爱。” 她说的极为平静,可众学子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若是他们自己不乖逃学,那各位就好好把他们劝回,若劝不回,他们犯的错,夫子一律算在你们头上,走的近的,惩罚翻倍,各位,动脑开始了。” 尚未到下学时间。 萧婵带着三十几位学子,游荡在皇城,先把三位晕死的学子扔在了他们的家门口。 这才去往第一位逃学的学子家里。 上午一个时辰的马扎,下午心惊胆颤的过了一下午。 还游荡皇城送了三位学子回府。 众位学子不但疲惫不堪,更是心生火气。 第一位学子,傅亦扬,祖父乃尚书,父亲乃尚书次子,傅亦扬上有哥哥一位,下有弟弟尚幼,即便如此,傅亦扬依旧受宠,因为他是尚书老夫人捧在手心的人。 萧婵乘坐马车带着步行的众位学子到了尚书府门外。 这浩浩荡荡的阵势,立即有人禀告给了尚书老夫人。 傅亦扬下午回府后对着老夫人添油加醋了一番。 老夫人原本就不悦,一听说国子监来人,就想给点颜色看看。 可当得知来的不但是新上任的司业,还有三十几名学子时,她又皱褶了眉。 仅仅司业,她或许不惧,可三十几名学子,关系复杂,稍不注意,便是尚书府也能惹祸上身。 老夫人不敢大意,见人请不进来,只得来到门口。 她刚到门口。 就有几张熟悉的脸来到她跟前道“给老夫人请安,敢问老夫人,亦扬为何逃学?” 老夫人一眼扫过去,大半的学子脸上都带着伤,她心底一窒,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严重,思忖后犹豫道“亦扬说,新上任的司业......” 质问老夫人的学子,生怕她说萧婵的坏话牵连他们。 立即打断她“老夫人,亦扬明日能来上学吗?若是不能,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以免他不学无术,牵连我。” 不待老夫人质疑他这个纨绔有脸嫌弃自己的孙子。 就听另一学子道“还望老夫人叫亦扬出来,说明他逃学的理由,是否是我们欺负了他,若是,我可以给他下跪赔礼道歉。” 下跪道歉? 在场三十几位学子,多的是身份尊贵的。 今日尚书老夫人敢收下他们的膝盖。 明日,尚书就能被弹劾至罢官。 当然,学子也不是真心想要给傅亦扬下跪,不过是逼迫老夫人而已。 “老夫人,夫子关心亦扬,很想知道我们欺负了他没有,老夫人问问亦扬,我们是否欺负了他,若没有,他明日可否去上课?” “老夫人,明日我们想看到亦扬,您能做到吗?” 几位学子,一开始的语气就极冲,后面更是带着强硬。 饶是尚书老夫人,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眸子落向马车,帘子遮挡,她瞧不见里面是何人。 但她也能猜测几分。 新来的司业有几分手段。 “亦扬下午肚子疼,实在受不了才会逃学,你们放心,明日他会按时入学。” “如此甚好。” 几位学子最后一礼,直接告辞。 尚书老夫人看着,马车离开,几十位学子,有序的步行在马车身后。 如今的国子监,便是忌酒,也不会有这排场。 “去把亦扬叫过来。” 傅亦扬畅快的玩了半天,正高兴呢,被传唤,立即乐滋滋的往老夫人身边依“祖母” 老夫人沉着脸“跪下” 傅亦扬一愣,一脸莫名的跪下。 “告诉祖母,为何逃学,若有半句虚假,日后,祖母这院你就少来。”老夫人一脸严肃。 傅亦扬顿时就慌了。 世家里子嗣多,要么占名,要么占长,要么占宠。 他不是长,不占名,只能占宠。 若老夫人不宠他,又有几个会重视他。 世家里不受宠的孩子,能有什么好东西好未来。 傅亦扬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当老夫人得知新来的司业直接抡起椅子砸人,还体罚人,一时愣在了那里。 如此看来,那些学子前来尚书府逼迫傅亦扬明日去国子监,必定也是受司业之意。 那些学子如此惧怕司业。 若是明日亦扬不去国子监。 那些被司业逼迫的学子又会遭受怎样的惩罚? 世家关系,牵一发动全身。 若因为亦扬让他们受罚对尚书府生恨? 老夫人脸色一沉,亦扬明日必须去国子监。 第27章 深夜做客熊家 不用萧婵出面,害怕的学子就自己想办法将好友“劝回”国子监。 待到最后一个学子答应明日按时上学后。 萧婵让众位学子散了。 他们临走前,她还温柔的叮嘱了一句“不要忘记居学”。 马车回到宅子。 有奴才禀告,忌酒让萧婵去大房用膳。 为免脑子里叶婵叽里呱啦,萧婵便去了。 其实她不知道,叶婵在看了她今日在国子监的行为后,怕得不行。 她怕惹了萧婵,后者疯起来,先把自家人都弄死了。 所以这会儿缩在角落里像个鹌鹑。 大房里 晚膳已经上桌。 众人都坐着,但没有动筷。 看到萧婵。 叶忌酒慈爱一笑“快,就等你了。” 萧婵上前坐下,黄景之也有一席之地。 现在整个叶家的人都觉得,黄景之是萧婵的相好。 萧婵不解释。 黄景之配解释? 所以他不解释。 晚膳开始时,忌酒不停的给萧婵夹菜,堆了她整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爷子铁定没安好屁。 但老爷子也不说,用完了膳,就叫萧婵回家好好休息。 老爷子去到书房 背着双手笑得奸诈。 国子监的夫子太累了。 作为忌酒,得贴心的给他们一个优待。 比如,在学子那里受了委屈可以休沐,让司业代课。 回到自己的院子 萧婵泡了一个热水澡,便打坐修炼心法。 临到深夜,这才打开房门,翻墙出了叶家。 熊家 戒备森严 熊修杰睡到半夜口渴想喝水,睁眼正要叫人。 就见屋内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人,她撑着脑袋,翻着书。 明明是极为好看的侧脸,却只一眼,熊修杰就脸色大变,神色惊恐。 叶婵的出现,让他惊恐交加,可他不敢喊,他怕惹她生气,引来杀身之祸,他敬重的起身,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冷汗淋漓,但他依旧咬着牙上到跟前见礼“叶,叶姑娘。” 萧婵没理他,修长纤细的手指翻了一页书。 熊修杰压下恐惧,忍着剧痛,起身给萧婵倒水“叶姑娘,请。” 萧婵又翻了一页书。 熊修杰这才发现,她看的,竟然是他的放利账本。 这账本是他的秘密,更事关熊家的存亡,竟然在她的手里了? 剧痛,恐惧,慌乱,致使熊修杰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噗通”一声 惊了外面伺候的丫鬟奴才。 他们赶紧闯进来,见到晕死在地上的熊修杰。 赶紧唤大夫。 熊大人跟熊老,也匆忙赶来。 熊老最先发现桌上的账本。 带着疑惑,熊老等了两刻钟,熊修杰醒了。 “儿子,你怎么样?”熊大人担忧不已。 熊修杰慌乱道“叶婵,叶婵来了。” 熊大人皱眉,显然不相信,熊家戒备森严,叶婵能悄无声息的闯入? “可是睡魔怔了?并没有叶婵。”他还贴心的擦了擦儿子额头上的冷汗。 熊修杰挥开熊大人,看向熊老“祖父,叶婵刚刚进我房间了,她还翻了我的账本。” 熊老想到叶婵曾经的话,面色一沉“祖父知道了,祖父会派人在你房间守着,别担心,好好休息。” 熊修杰喝了水后在满屋子的防备下不安睡下。 熊大人跟熊老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熊老思忖后去了书房。 正要派人点灯,突然身子一僵。 脑袋缓慢转过去。 就见月光下,他的书桌后面,一个女子,将双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正翻着一本书。 就着月光,那张脸让熊老后背直冒冷汗。 叶婵 确实是叶婵。 她吓了自己的孙子,又悄无声息的进了他的书房? “爹,爹?”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熊老压制着慌乱回他“何事?” 熊大人惊慌未定道“叶婵真的来熊家了,刚刚还扒光了今夜与儿子同床共枕的小妾,吊在了房梁上。” 吓晕孙子,吊了儿子的小妾,又悄无声息的来了他的书房? 这叶婵,竟如此诡异莫测?在他熊家来去自如? “知道了,回去吧。”熊老也忍不住烦躁。 熊大人还欲说什么,又怕惹怒老爹。 只得带着恐惧回了自己的院子。 熊老看着书桌后的人问“叶小姐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萧婵翻着手中的书开口“掌灯” 熊老虽然不悦她的猖狂,但还是听话的赶紧掌灯。 有了灯,萧婵手中的账本就看得更快了。 熊老看着那熟悉的账本,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藏在暗格里的东西,她是怎么找到的? 待手中的账本仔细看完,萧婵这才合上放在了桌上。 抬头,她淡漠的眸子看着熊老再次开口“熊老放心,我只是深夜睡不着,来熊家做做客而已。” 她起身,旁若无人的出了熊老的书房。 等熊老追出去。 满院子哪里有萧婵的身影? 萧婵在熊家来去自如的事情,叶忌酒还不知道。 次日他一到国子监 就将众位夫子叫到跟前,将新待遇说了。 以前,为了让夫子以身作则,寻常时候,都不会让其休沐。 但现在,为了惩罚那些学子,他故意给了这个待遇。 他要告诉那些学子,若是他们欺负了夫子,就只有让他们体验一把司业的代课教学。 众夫子都知道新来的司业是名女子,一来就砸伤了三位学子,还掌掴了一位学子,让他们互扇耳光。 但他们依旧在怀疑,这位司业,能不能一直这么厉害。 丙一班的学子,今日到得很早。 一到他们就拿出诗经,默背起来。 昨日逃学的四位学子想要找平时的好伙伴玩。 却只得到一双双充满狠意的眸。 萧婵到丙一班的时候。 正在背诗经的学子立即恭敬的起身见礼“见过夫子” “居学交上来。”萧婵随口道 三十几位学子,就连被萧婵砸的三位,都乖乖写了居学。 唯有昨日逃学的四位交不上去。 黄景之查看了他们的居学,对着萧婵点了头,算是认可。 “所以,昨日逃课的四位学子,为何不写居学。” 萧婵话落,所有学子都绷紧了皮。 逃课的四位学子,更是紧张到发抖。 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居学。 没人告诉他们。 萧婵嘴角一勾,笑容邪肆鬼魅,眸光更是寒凉彻骨,幽幽的话从她嘴里传出,叫人下意识生出恐惧,她道“不听话的学子,得付出代价。” 第28章 暴力教学 萧婵招呼所有学子站到院子里“听闻国子监的学子好武力,喜欢欺凌同学,不敬夫子,那今日,我们就来玩个欺凌同学的乐子。” 话落 所有学子的眼底都泛出恐惧。 一旁的黄景之想,此刻的这些学子,怕是巴不得以前温柔的夫子立即回归。 萧婵拎着四位逃课的学子站到中间,又亲自蒙上他们的眼睛。 即便四位学子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昨日被她打的方学子,今日因为被打的脸肿得像馒头,导致半只眼睛直接看不见。 仅仅一天而已,他们开始怕萧婵的暴力。 害怕自己成为她暴力下的受害者。 “剩下的同学抽签,抽到有,就给他们四人一人一鞭子,抽到无,就不抽,注意,夫子不喜欢力气小的学子。” 萧婵警告众位学子不要放水。 众位学子乖乖的排队,抽中有,就在黄景之那里领鞭子,对着四人狠狠的一人一鞭子。 萧婵让黄景之特意准备的牛皮鞭。 抽中肉,疼到骨。 一鞭下去。 被蒙住眼睛的四位学子,都忍不住呜咽。 说是两个选择,可三十几个学子,每一个学子都抽中了有。 待他们都抽完,黄景之才将两只写有有的签都撤下。 被抽打的四人鼻涕眼泪横流,浑身鲜血淋漓。 他们瑟缩着,颤抖着,弯着腰抱着自己,无助彷徨又可怜。 可萧婵没有丝毫的怜悯,她上前温柔又渗人的一一解开他们眼前的束缚,笑问“下次,可还敢逃学?” “不,不,不敢了。”四位学子哆嗦着,白着脸,虚弱至极却极其认真的回道。 “游戏玩完,现在,抽写。” 萧婵话落,众学子直接想死。 待学子备好纸笔。 黄景之拿出诗经,特意选了最难的三首。 不出意外 没有一人全对。 于是刚刚被众学子握过的鞭子,落在了萧婵的手上。 每一位学子 轮番到她的跟前。 三鞭子 打得他们皮开肉绽,恐惧到连头都不敢抬。 前来给萧婵送午膳的三公主瞧着都带伤,畏缩着恨不得躲起来不让萧婵看见的学子,再伺候起萧婵用膳时,就更殷勤了。 昨日午膳,有学子趁机逃跑。 可今日,没有一个人敢逃跑。 即便他们痛到龇牙,衣服被抽烂,吃饭的时候被各种眼神盯,他们依旧低着头,快速的吃完了午膳,就立即回到了班级看书,默背。 下午 萧婵并没有给他们教学。 而是带着他们去参观别的夫子授课。 国子监烂的不是只有丙一班。 当萧婵带着四十个受伤的学子,来到丙二班的时候。 丙二班也正闹腾。 夫子在上面授课。 下面的打闹一片。 有一学子扔出去的书还不小心砸到了夫子的头。 夫子敢怒不敢言,正要继续无视授课。 突然看到了萧婵。 他一愣,赶紧上前见礼“见过司业” 司业? 仅仅是二字,刚刚还闹腾的学子鸦雀无声。 他们下意识寻声看去。 就看到了一双寒凉的眸,和衣裳破烂受了重伤的四十位学子。 萧婵回头,拍拍两位学子的肩膀道“去把刚刚那位学子请过来。” 虽然她没点名道姓说谁。 可被她折腾惨的学子岂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当下,就捉了那扔书砸了夫子的学子带到她的跟前。 学子被强制带到萧婵跟前,怒气交加,冲萧婵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婵瞥了一眼夫子“夫子不会授课,今日,本司业便教一下夫子,看好了。” 话罢,她捉住了那学子,嘴里念叨“师友贵隆亲,古学当自反。” 学子用尽力气反抗,却被她稳稳扼住,无用的反抗中,她抡起巴掌,狠狠扇下 “古之学者必严其师,师严然后道尊。” “啪” “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啪”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啪” “学贵得师,亦贵得友。” “啪” “为学莫重于尊师。” “啪” “疾学在于尊师。” “啪” “古之学者必有师。” “啪” “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 “啪” “举世不师,故道益离。” “啪” 十巴掌落下 学子直接晕死。 萧婵嫌弃的一扔。 学子被扔在地上。 没一个人敢去管他。 在场的学子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一旁的夫子,都吓得哆嗦。 唯有一旁的黄景之,耳边依旧回响着萧婵刚刚的每一句话,心不受控制的狠狠跳动。 “夫子,可学会了?”萧婵问满头大汗的夫子。 夫子干涩着嗓音正要回话。 就听萧婵又道“倒也不用着急学会,本司业有的是空闲,会多来教几次。” 她的眸子一扫,先前闹腾的学子,恐惧的垂下了头,生怕被她抓过去。 送走萧婵和众位学子。 夫子在授课,课堂就十分安静了。 萧婵带着丙一班的学子来到丙三班。 丙三班的学子也在闹腾。 夫子被几个学子围着,揪头发,扯胡子,拧胳膊,扯腰带。 其他的学子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偷偷搞自己的小动作。 明明不是自己在作恶,可丙一班的学子却害怕的下意识低头。 突然到来的萧婵,总算吸引了注意。 “哟,这不是丙一班的学子?怎么今日跑来丙三班了?她是谁?你们班还收女学子?模样是真不错,呵,你们来国子监还狎妓?” 萧婵被当妓子,丙一班的学子只是一听,就哆嗦起来。 萧婵没出声。 其他的学子也凑了上来。 “丙一班都有妓子,我们丙三班也得有。” “不如就把她抓来,当丙三班的妓子?” “好诶,好诶。” 解脱的夫子看到萧婵,正欲上前打招呼。 萧婵的眸子却是无视他,一一记下刚刚起哄的人。 “兄弟们,抓人。” 丙三班的学子一声令下,就要来抓萧婵。 可他们刚动一步,萧婵手中的叶子就飞了出去。 那些叶子,带着巧劲,砸在几位学子的身上。 他们顿时不能再动弹。 萧婵回头,问丙一班的学子“会踢蹴鞠吗?踢给司业看看。” 第29章 弃了天堂,就只有地狱 众目睽睽之下 她抓着刚刚起哄的那些人,一个个犹如烂泥般的扔在地上,然后对着丙一班的学子道“你们若是不能让他们只剩一口气,那么,司业就只有让你们只剩一口子,学子们,游乐开始。” 随着萧婵话落。 丙一班的学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冲上前对着丙三班的学子拳打脚踢。 他们真的是往死里揍。 丙三班的夫子紧张的连连咽口水,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丙三班的其他学子,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们也听说过新来的司业有些手段,没想到竟然如此暴力。 被打的几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只能躺在地上,承受着他们的暴力,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剧痛。 夫子虽然紧张,担忧,无措,但并没有上去劝。 司业是忌酒特意请回来的人,他默认她的一切行为。 而在这国子监,温和的授课已经行不通。 特殊的手段,才能让这些学子明白何为夫子,何为学子,又何为尊师重道。 丙一班的学子虽然是施暴者。 可他们比受害者更恐惧,更害怕,更无助。 他们害怕被司业施暴,也害怕被自己施暴的受害者报复。 他们夹在施暴者和受害者中间折磨,崩溃。 长期以往,他们就会像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萧婵让他们见识地狱,恐惧地狱。 不想待在地狱里饱受折磨,那他们就会好好的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安乐生活。 也不过一刻钟而已。 地上躺着的人,就气息微弱,命在旦夕。 萧婵手一挥。 丙一班的学子,便连连后退。 生怕紧张多踹了一脚,就害死了人。 他们平时作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死人。 忌酒不畏强权,若是他们害死人。 忌酒不会放过他们。 只是想要管辖他们,也并不容易。 而且很多夫子,在皇城毫无根基,他们不敢与世家斗。 是夫子们的忍让,造就了这些学子一步步成为恶魔。 而今 萧婵的暴力,可以让他们彻底清醒。 “你们,过来。”萧婵冲丙三班没有被揍的学子招手。 那些学子不敢忤逆萧婵,赶紧上前。 “你们将他们送回,将此事一五一十给他们家里人说清楚,并告诉他们,谁想要个说法,只限明早,听清楚了?” 众学子连连点头。 解决了丙三班的事,萧婵又带着人逛了好些个班。 遇见无伤大雅的,待会儿就走。 遇见需要暴力的,她往死里打。 下学的时候 丙一班精疲力竭,恨不得爬着离开国子监。 所有学子离开后。 忌酒招了所有夫子司业一起在国子监用晚膳。 膳席上。 忌酒问各位夫子“这两日的事情,各位夫子,可有所耳闻?” 萧婵坐在忌酒旁边,不少的夫子偷偷瞧她,谁也没敢说话。 司业之职于忌酒之下,位于从忌酒,假以时日会接替忌酒之职。 于国子监来说,是高位,众夫子本应该各凭本事,夺得此位,却因为学子的恶,就算有本事也不敢应下。 昨日,众位夫子突然听说来了位司业,十分诧异。 知道她是位未出阁的姑娘更是诧异。 可待知晓她昨日今日做的事后,他们的诧异变成了震撼。 国子监的学子自以为高高在上。 那就打断他们的傲骨。 他们喜欢欺凌人,那就让他们欺凌更多人,与更多学子结仇,等待着更多的报复,被更多的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让他们在国子监惹出即便连他们家族都有可能不保的祸事。 将他们的傲骨踩进泥里,让他们知道暴力之上,还有更暴力。 让他们明白夫子的慈眉善目是天堂。 若他们弃了天堂,迎接他们的,就只有地狱。 无人应声 忌酒也不急。 他亲自给萧婵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斟上。 捏着杯子,忌酒对着萧婵拱手做礼“叶婵,本忌酒代替整个国子监的学子,代替夏侯的未来,多谢你。” 年迈的老头子弯着腰,举着酒杯,虽然垂下了眸,但他眼睛看到的是夏侯的未来,虽然低下了头,撑起的却是夏侯的脊梁。 在场的夫子无不为之动容。 萧婵起身,还了一礼,喝了杯中酒。 忌酒扬起一笑,跟着干了杯中酒。 叶婵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呜,好好哭,我祖父不愧是我祖父,国子监能有他,三生有幸。” 仓鼠也备受感染在一旁“呜呜呜呜” 喝了第一杯酒。 萧婵跟忌酒坐下。 忌酒又道“今晚的晚膳,除了感谢叶婵,也是给大家介绍她,叶婵,本忌酒的三子,叶青之的女儿,家中排行第六,本忌酒特请她来国子监改变现状,她的所有行为,各位夫子都不要担忧,便是惹下滔天巨祸,也由我叶家承担,各位夫子只管授课,若有冥顽不灵的学子,只管跟司业言明,她会给众位夫子,训出一个有礼的学子。” 忌酒此话安了众位夫子的心,他们立即举杯相谢“谨遵忌酒令。” 后面的晚膳 众夫子纷纷相谢萧婵。 萧婵喝了不少。 离开国子监后,她并没有回叶家,而是去了教坊司。 得知她到 老鸨立即出现,将她安排在最上等的厢房。 找了最俊和弹琴最好的两个乐师。 撑着脸颊,喝着小酒,盯着俊美的脸,听着动人曲子。 萧婵突然兴起,拽起一旁的黄景之,压在一旁的软榻上。 她埋首在他的颈肩,似嗅非嗅,似吻非吻。 她粗鲁的扯开他的衣襟,吻他的喉,啃咬他的锁骨。 萧婵突来的侵犯让黄景之一愣,他以为自己会厌恶,会反感,可是并没有,有的只有紧张。 紧张到他一动不敢动。 紧张到,那滑嫩的触感即便让他头皮发麻,浑身发颤,都不敢哼出声。 房间内,还有两个乐师,他应该感到羞耻,感到荒唐才对。 可是并没有,他的心底有的,除了一丝丝喜意,还有一点期待。 被亲吻的黄景之终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萧婵。 可他刚伸出手,就被萧婵扣住手腕,压在了一旁。 第30章 说法 萧婵扒光了黄景之的衣服,在要扒他的裤子时,突然停下了。 黄景之不明所以,眼眶泛红,气息不稳的低声问“怎么了?” 萧婵起身,平缓着躁动开口道“你抽空,找个大夫给你做些避子丸。” 这个世界,没有便捷的避孕措施。 要是一不小心中招,难以打掉。 萧婵可没打算怀孕生子。 避子丸? 黄景之耳根一红,虽然羞涩,但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在教坊司待到深夜,萧婵带着黄景之去了熊家。 黄景之在武学上,没什么造诣。 他爹倒是请了几个武师教导他,但只能强身健体。 因为他在武学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所以,他才明白萧婵带着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熊修杰的房里,是多么令人恐怖害怕的事情。 十几个护卫,堆积在房内,保护着床上的熊修杰。 可并没有什么用,萧婵悄无声息的出现,点了他们的穴,在熊修杰的床尾坐下。 她双手环胸,眸子落在熊修杰的脸上。 黄景之猜测她是想要吓唬熊修杰,正打算上前将熊修杰唤醒。 可熊修杰自己醒了。 看到萧婵的那一刹,熊修杰险些被吓死。 他的心肝都被吓疼了。 半晌都缓不过神。 等心口的疼痛缓过神。 熊修杰这才十分艰难的唤了一声“叶姑娘。” 他趁机环顾房间,房间内还多了一名男子。 祖父派来保护他的护卫也跟瞎了一样,站那一动不动。 熊修杰疲惫不堪,带着祈求“叶姑娘,叶公子之事,我是真心想要道歉,您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萧婵不语,起身来到熊修杰跟前,她伸手。 熊修杰吓到抱头。 “啧” 头顶传来一声嫌弃。 不怪熊修杰惶恐。 萧婵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就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他。 他不想死。 久久没有等来疼痛。 熊修杰试探的睁眼看去,屋内已经没有了二人的身影。 造访了熊修杰 萧婵来到熊大人的屋内。 点了熊大人和小妾的哑穴,扒光二人。 用腰带将他们吊在了房梁上。 在二人惊恐交加的眸光中离开了。 今日熊老睡得早。 他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在给他盖被子。 盖被子? 他正妻亡故,多年不进妾室房。 无他开口,便是亲儿子也只得候在门外。 怎会有人给他盖被子。 熊老的眼睛唰的睁开。 就见萧婵真的在给他掖被子。 熊老嘴角一抽,浑身都发热。 不是动情,是恐惧。 萧婵看着熊老恐惧的神情,温柔告诫他“贪凉会病。” 熊老很想怼一句,我愿意病,但不愿被你吓死。 恐惧之后,熊老沉思起来,两次深夜造访,也不动手,只是吓唬他们,必定是有目的。 但熊老实在猜不到“叶姑娘还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萧婵起身,背着双手。 熊老趁机跟着起身,掀开被子,急切的下床。 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男子。 熊老心底一窒。 他们到底是怎么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悄无声息的进来的? 萧婵把玩着置物架上价值不菲的小玩意儿漫不经心道“皇城脚下,熊家跟叶家近,我偶尔做客熊家,熊家不欢迎?” 欢迎? 我倒是想欢迎你。 你倒是白天从正门进啊! 夜半三更出现在别人床头,这哪里是做客,分明是送终。 “啪嗒” 一个小玩儿意不慎被萧婵拨弄在地碎掉。 熊老看着那价值不菲的东西,心快要滴血。 她要是不满,她倒是说出来啊,她不说他怎么知道? 萧婵到底也没有太折腾熊老,只碎掉他一个宝物,就带着黄景之走了。 后半夜,熊老愣是没睡着。 直到早上。 有家奴来报,说他儿子跟小妾,被扒光了吊在房梁上,一早被人发现时,都发起了高热。 还有他的孙子在那么多人保护下,又被吓了一通。 熊老蔫蔫的去上朝,遇到交好的同僚,便开始取经“得罪一个人后,她总是吓唬你又不要你命,她这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办?” 那同僚问熊老“能除之而后快吗?” 熊老反问他“你无论怎么戒备,她都能深更半夜出现在你床边,怎么除?” 同僚沉吟后道“不能除,又吓唬你,必定是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你不如再心诚些,求得她的原谅。” 熊老一脸认真“心诚?怎么心诚?” 同僚笑道“这世道的心诚不就是钱权财宝?” 萧婵次日到书院时,时间已经不早。 她刚到书院,就与要回叶家递消息的家奴撞个正着。 家奴说,昨日被萧婵揍的只剩一口气的那些学子的家长来讨要说法来了。 忌酒让她先不要来国子监。 萧婵并没有听从。 她要是做事怕担后果,她就不会做。 校场 萧婵到的时候。 就听到有人哭嚎。 “还是夫子呢,竟把学子打个半死,这哪是授课,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借着夫子的名义使坏,可怜我儿,也才十五岁,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我儿不也是如此吗?不过出言不逊罢了,惩罚惩罚就行了,不至于打的只剩一口气吧?如此暴力,这国子监什么时候这般风气?日后其他学子的安危可怎么办?” “忌酒,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国子监也不用开下去了。” 忌酒被逼迫,脸色沉的厉害,但他还没说话,就听到一道不屑的声音传来。 “口气挺大。” 萧婵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至说话的女人身前。 女人看到萧婵,不悦更甚,她冷笑一声“你是何人,本夫人说话,何来你插嘴的份?” “将你儿子打个半死的就是我,我不说话,你能要到什么说法?”萧婵挑眉睨着她。 “你打的我儿?”夫人一愣,不敢置信。 “是我打的,不但昨日打了,只要日后他还是国子监的学子,只要他日后继续根骨不正,我都会打,第一次留一口气,第二次留半口气,第三次,打死。” 即便众目睽睽之下,萧婵依旧狂妄至极,没有半分愧疚之态。 众人被她言语间的狠绝惊到。 女人顿时怒不可遏“你身为司业,如此暴力,怎配在国子监授课?” 第31章 武能定人性命,文能横挑无知妇人定人前程 ilwxs.com “我不配,你来?”萧婵轻嗤。 “你要是能教好,你儿子能不敬夫子,看见女子就口出恶言?所谓言传身教,下梁不正,只因上梁歪。”萧婵的眸子瞥着那女人,单单只是掀了眼皮,女人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你......” 众目睽睽之下,萧婵说女人根不行,这要是传扬开来,他们家会成为皇城里面的笑话。 “你要不想夫子教导好他,就把他带回去,宝贝的藏起来,别送出来祸害别人,怎的,这天下,只有你家的人金尊玉贵不能被人欺负,旁人就该跪在你脚下犹如蝼蚁?你家那么狂?” “我......” “你儿子这么个烂东西,本夫子能教导他,留他一口气,已经给了他脸面,别不知好歹让你来要说法,你还真恬不知耻的来。” “你教不好他,又不把他藏起来,他日一不小心惹出滔天祸事,本夫子打死他,倒也省得你为了满门担下虎毒食子的罪名,你说呢!” “两个选择,你家那个祸害被本夫子除名,你留他在家将来祸害你全家,要么,本夫子管教莫插手,再敢哔哔,连你都打信不信?” 萧婵眼底的凶狠,让女人彻底闭嘴。 她死死的握着拳头,心思千回百转。 她嘴里一口一个祸害,今日她若让儿子被国子监除名,日后府上但凡有点不顺,他们都会怪到她儿子头上。 外界更会给她安上一个慈母多败儿的名头。 再过几年,儿子也该说亲了。 被她这么一番侮辱,谁还敢嫁他儿? 可若是她放任国子监如此授课? “怎么,选择很难做?说话。”萧婵眉头一蹙,厉声呵斥。 女人被吓了一个哆嗦,赶紧回道“不,不插手。” “你们呢?”萧婵的眸子又看向其他几位要说法的。 他们被逼迫着跟着摇了头。 “既然如此,现在,立刻,滚。”萧婵寒凉的眸子一扫。 几位妇人吓得一个哆嗦,也顾不得面子里子了,逃也似的跑了。 黄景之眸光闪烁,眼底只映得下萧婵的身影。 忌酒没想到自家孙女,武能定人性命,文能横挑无知妇人定人前程,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背着双手,萧婵的眸子又在众位学子身上扫了一圈,她眸子寒光渗人,被她扫中的人,不少的人避开了视线,也有的人挺直背脊不信邪。 但他们终归有信邪的一天。 太子府 夏侯智渊得知了这些天萧婵干的所有事情。 江池道“如今三公主已经开始走叶姑娘这条路,怕是再过不了一阵子,就有其他皇子公主走叶姑娘这条路,也不知......” 江池想到叶婵在教坊司差点把黄景之睡了,就嘴角忍不住一抽。 姑娘家重美色直接用睡的。 他只见过叶婵如此。 皇子中也有很俊美的,若是以色诱之,让叶婵相助。 也不知会不会对太子不利。 “太子,两位美人和两位皇子到了。” “进。” 两位美人两位皇子进入太子府的书房下跪行礼“参见太子。” “国子监忌酒国之栋梁,满腹经纶,你们谁愿意去国子监入学。” 夏侯每位皇子都会特请太傅授课,但不是每位皇子,都能得到太傅倾囊相授。 就比如跪在夏侯智渊跟前的两位进宫就是美人儿,生下的皇子十岁了还是美人儿。 美人儿生下的皇子就算半个主子也跟奴才无异。 就算按规矩有太傅授课,他们也不会倾囊相授。 太傅还会借口不去给他们授课。 哪怕太傅愿意给他们授课,也会被人逼迫着不去给他们授课。 皇子越多,越不值钱。 高位只有一个。 出息的皇子越多,就得谋算更深,登位的可能就越小。 所以为了登顶,这些不受宠的皇子,一开始就会被人摁进泥地里,叫他没有翻身的可能。 被针对的皇子,在吃人的皇宫里,他们的待遇连世家庶子都不如。 而今,太子抛出橄榄枝,让他们去国子监入学,这算一条出路,也算太子给的体面。 只要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就算他们的母亲在宫里一辈子到老也只是个美人儿奴婢,未来,他们也能为她们也谋一条出路。 “臣弟愿意。” 两位皇子异口同声。 他们见识了深宫的冷漠无情,权力下的无用挣扎,自然会在机会来临之际,紧紧抓住。 “派人送两位美人儿回宫。” 两位美人儿又被带离了太子府。 而两位皇子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太子让两人跪了一刻钟,便让人带下去了。 江池问要不要提点二人一下。 夏侯智渊回他“他们不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机会摆在眼前还要人提点,不如回归原本的生活,更何况,文武百官,世家子嗣皆在国子监,少不得就容易迷了眼走错了路,孤要的是可用之人,不是惹祸之人。” 收拾妥当 两位皇子从太子府出发去了国子监。 太子的内侍张漾领着二位皇子找到了忌酒。 “见过忌酒。” “张内侍?”忌酒有些错愕。 张漾客气道“叨扰忌酒了,这是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奴才奉太子之命,将二人送来国子监受学。” 二位皇子立即见礼“见过忌酒。” 忌酒皱眉“按规矩,皇子理应有太傅授课。”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二位皇子的太傅已经称病两年了,太子觉得,皇子众多,太傅劳心劳肺,若不行假又实属不近人情,但也不能耽误皇子,于是,便问了二位皇子的意见让他们来了国子监,忌酒只管让夫子授课,至于其他的,太子会办妥帖。”张漾身为太子的内侍,自然知道太子的打算,太子想给忌酒脸面,与叶婵叶姑娘交好,这才选了两位皇子来国子监。 若是二位皇子聪明,自会做好太子与叶家的纽带。 若不聪明,自然哪里来归哪里去。 自太子的腿被废后,想杀太子的人很多。 那是因为太子一旦站起来,他们的问鼎之路,就会彻底没了机会。 太子文武双全,谋算过人。 有他为国子监撑腰,国子监会少很多麻烦。 不过,也会有很多麻烦。 “既是太子授意,那臣恭敬便是。” 张漾回以一笑又对二位皇子道“太子说,入了国子监,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二位皇子若是仗着皇子身份就拿乔,那么,太子也会做主让二位归回原位。” 原位? 回到皇宫当个不得宠的皇子,哪天病死在后宫,也无人得知。 张漾这话也是说给忌酒听。 叫忌酒明白,太子是真心让二位皇子来国子监受学,并不是因为这两天国子监闹出的事,而给国子监施压。 第32章 叶青之被打 而此时的叶家三房正在迎客。 熊老带着贵重补品登门,叶青之这个当家人不知死哪里去了。 叶夫人只得迎客。 “叨扰了。”熊老一个能给叶夫人当爹的人给她做礼。 可算是给尽了叶夫人面子。 “不知叶老到来所为何事。” 虽然熊老地位高,但叶夫人也不是欺软怕硬的人。 尤其,叶旭被他儿子打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她实在给不了他好脸色。 熊老也不生气,友好的让人送上补品“这些都是些上好的药材,特意送来,叶夫人让大夫瞧瞧,看有什么可用的,给叶公子补补,也算是弥补些我孙子的愧疚。” 哼,愧疚?猫哭耗子假慈悲。 叶夫人心底冷笑。 叶家都做好准备被他报复了,可他拎着药上门来道歉? 可能吗? 肯定有诈。 “熊老有话不如直说,拐弯抹角,本夫人可不懂。” 熊老神色一僵, 叶夫人见此,心想,果然有诈。 还好她聪明。 “敢问叶夫人,令公子之事,到底如何才能结束。”熊老无奈,只得道明来意。 “熊老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熊老不是已经赔了万金和铺子?怎么又来叶家说这话?熊老莫不是想要回万金和那些铺子?哼,原本给的就不多,熊老若是想要回去,也不是不行,何必拿此事过不去。”叶夫人言辞犀利。 熊老脸青一阵白一阵,他义愤填膺,愤愤不平“是我家过不去吗?不是你家过不去吗?叶六姑娘叶婵,接连两天三更半夜降临熊家,我孙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接连吓晕死两回,她还扒光我儿子和他小妾吊房梁上,她更是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床头给我盖被子?叶夫人,老头子我也一把年纪了,不想落得被她吓死的结局。” 叶夫人懵了,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熊老“你说真的?” “她来无影去无踪,我熊家再多护卫都像摆设,这么丢脸的事情,我用得着说谎?”熊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哦,这也没办法,你熊家权势滔天,她这是警告你们最好不要乱来,不然就悄无声息的潜进熊家,灭你满门。”叶夫人只是随口胡诌想要吓吓熊老。 可熊老却陡然恍然大悟当了真。 他说呢,三更半夜来熊家,原来是这个想法? 熊老原本是有这个意思,等孙子好了,他就找机会报复叶家。 可现在,他不敢了。 “劳烦叶夫人给叶六姑娘回话,就说熊家知道她的意思了,绝不会再自寻死路。” 叶夫人一脸疑惑,他知道什么了? 熊老离开不久,叶青之急急忙忙的回来,一副撞鬼的焦急模样。 叶夫人拦住他质问“你干什么去了?又惹祸了?” 叶青之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叶夫人挑眉,一脸怀疑又笃定的紧盯着他。 叶青之被看得心慌,只好解释道“我没惹祸,就是遇见郡主了,我怕出事,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啧”叶夫人“啧”了一声,眼神嫌弃的瞪了叶青之一眼“你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呢?” 叶青之:“......” “婵宝都当上国子监的司业了,你还是不务正业?也不嫌丢人。”叶夫人又道。 叶青之委屈极了“夫人,你以前也不说我不务正业啊,怎么突然间就嫌弃我了?” “以前觉得看着你那张脸能下饭,但现在,看腻了。”叶夫人轻哼。 “啊?”叶青之傻了。 晚上 萧婵回来后,叶夫人将熊老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晚萧婵没再光顾熊家。 深夜 萧婵正欲睡觉的时候,门被敲响。 “何事?”萧婵刚修炼完睁眼。 “叶叔被春日院扣下了。” 萧婵挑眉,起床开门。 门口的黄景之让开,不远处站着萧婵的兄弟姐妹,他们十分焦急。 “扣下了就让人去赎,找我做什么?”惹事精的烂摊子,让她去收拾,她高低先扇他一巴掌再说。 “是郡主扣下的,她母亲是宛宜公主,当今皇上的胞妹,祖父已经过去了,我们担心祖父,也想去看看,婵宝,你去不去?” 郡主? 就是那个痴迷叶青之,害他去了一次荒崖的女子? 春日院 叶青之被人下药,险些与人共度良宵。 他最后为了清白,打翻了烛火,让春日院走了水。 事情闹大,有人派人通知了叶家。 忌酒到的时候,叶青之身着里衣坐在水池里,神情潮红,眼神恨恨的瞪着郡主。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郡主衣裳凌乱,妆容都花了。 忌酒前脚赶到,宛宜公主后脚就到了。 事情一大,围观的人离远了些。 “孽子,还不起来。” 若不是叶青之待在水里,忌酒上前就会踹他一脚。 “爹,我被下药了。”叶青之也想起来,但他起来就会难受,还是待在水里好了。 “纳兰瑜” 一声呵斥让郡主回头。 看到来人是自己的母亲,纳兰瑜脸色微白,赶紧上前见礼“母亲。” “啪” 一巴掌落在纳兰瑜的脸上。 纳兰瑜倔强的咬了唇。 “你非要把纳兰家的脸都丢光吗?”宛宜公主冷喝。 纳兰瑜倔强解释“我没有。” “没有?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能狡辩出花来?”宛宜冷笑。 “母亲不信,我便是把证据摆在母亲面前也没用。” “啪” 宛宜又是一巴掌落下。 打得纳兰瑜终是落了泪。 她想不通,她不过来春日院赏景吃盏茶的功夫,怎么就又跟叶青之这个浪荡子纠缠上了。 人家公主都打自己的女儿了。 忌酒能看着?宠着自己的儿子? 于是,他不知从哪找了根棍子,往水里一踩,就往叶青之身上抽。 “哎哟,爹,你打我做什么?”叶青之噌的从水里站起来,衣裳敞开的他,更显得美色可参。 不少的女子看瞪了眼睛。 从叶青之的众多子女来看,他的生孕能力是很强的。 长得又俊,身体又好,家里虽然妻妾众多但很是和谐,难怪不少女子前赴后继。 叶青之被打到跳脚,他四处乱窜之际,看到婵宝,赶紧跑到她身后求庇佑。 第33章 抽亲爹 “婵宝,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爹只是因为你大娘嫌弃我,来这里喝杯伤心酒罢了,结果那酒有问题,险些害了我,我为了清白还特意推了火烛,爹说的都是真的,你快让祖父住手,别打爹,爹细皮嫩肉的会被他打死的。” 忌酒衣摆还淋着水,一番折腾,模样有些狼狈。 他举着棍子看向萧婵。 他想,要是萧婵不让他打,他就不打。 毕竟是她亲爹。 她要是心疼,给他这个祖父脸色看? 那不是伤了他们祖孙俩的和气? 国子监还要她帮忙呢!闹僵了她撂挑子不干了可怎么办? 忌酒沉思间。 萧婵拿过他手里的棍子。 忌酒叹气,也罢,事情发生了,打也没用了。 可谁料,萧婵拿过他手中的棍子,一个回身,棍子就狠狠抽上了叶青之。 “啊” “啊” “啊” 惨叫声在整个春日院响起。 众人下意识哆嗦,仿佛那棍子抽在自己的皮肉上。 忌酒:“......” 他下手是做做样子,给公主看。 婵宝这下手?好像是往死里打? 亲爹啊,她也下手? 叶家几个孙辈嘀咕“婵宝打爹啊?你们看见了?” “看见了,打的可狠了。” “我们不去帮忙?” “帮忙的话,婵宝的棍子会打到我们吧?我有点怕疼。” “......”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祖父,向祖父投去求救的目光。 忌酒却无声的移开了眸光,恕他有点无能为力。 任叶青之如何躲,都躲不开萧婵的棍子。 绝望之下,叶青之只得没出息的跪在了女儿的跟前。 众人:“......” 离谱 很离谱 当女儿的管到爹头上也就罢了。 当爹的还跪在女儿跟前? 也不怕折她的寿。 叶青之这一跪,萧婵倒是没在抽他。 眸子一转,萧婵寒声问“管事呢?” 一位中年男人赶紧出现“叶姑娘。” “他说酒有问题?”萧婵的眸子睨着管事,她气场十足,仅一双寒凉的眸子就让在场的人不容小觑。 “小的一定查清楚此事,给叶家一个公道。”管事想着,先敷衍过去。 “那就查吧,什么时候,公道落他身上了,什么时候让他起身。”萧婵瞥着叶青之,眼底除了冷意,没有半分心疼。 叶家几个兄弟姐妹面面相觑。 爹浑身都是湿的,还被抽了几十棍子,跪着等公道,真的,没问题吗? 管事脸色一变“这,叶三爷这浑身都是湿的,耽搁久了会不会不太好?” “这你无需担心,春日院不能给他一个清白,他反正也得死在这里。” 萧婵话落,全场死一般寂静。 管事更是冷汗淋漓。 他偷摸瞧忌酒,发现他竟毫无反应。 像是没听见自家孙女说的话。 没听见? 当然听见了。 但忌酒不敢管啊。 万一他也被打怎么办? 他这把老骨头,能挨她几下? 一听不能给自己清白,自己就得死,叶青之吓得不轻,瞪着管事威胁“你要是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旁打了自家女儿的宛宜公主又将矛头对准了叶青之。 “哼,这春日院客人云集,别人的酒没有问题,就你的酒有问题?” 叶青之怼她“别人也有我这么俊美?” 他不嫌害臊,忌酒嫌。 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叶青之不死心的又怼“我妻妾那么多,个个都是你情我愿的嫁给我,唯独她,我第一次见她,被害荒崖走一遭,第二次见她,险些清白不保,宛宜公主,你怎么教的女儿,嫁人了,还这么克我。” 他说的那叫一个毒。 宛宜公主当下气得脸色铁青。 纳兰瑜的脸色也是青白交错。 “我叶青之行的正,站得直,有夫之妇不勾搭,这满皇城,谁不知道她纳兰瑜嫁的是将军,我叶青之文不成武不就,脑子不好使才去惹武将,我不怕他打死我啊?上次你们施压逼我去荒崖就罢了,这次还要害我,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怎么非要把我跟她凑一对?”叶青之在那里不停的嚷嚷,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宛宜公主气得直哆嗦。 纳兰瑜脸色也极为难看。 萧婵倒是没有制止他嚎。 他精力好,嚎就嚎吧。 叶家名声也就那样,不在乎再差点,反正是分过家的。 只要不牵扯大房,二房。 至于三房怎样? 三房? 三房几个兄弟姊妹伙。 眼睛亮晶晶的,看看活爹,看看纳兰瑜,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把活爹当唱戏的看,你心疼他们干什么? “赵将军。” 赵然,纳兰瑜的夫君,身高九尺,皮肤黝黑,络腮胡,长相野蛮粗狂,跟野兽一样。 看看赵然,在看看纳兰瑜。 给人一种,赵然一不小心就能把纳兰瑜弄死的感觉。 纳兰瑜看到赵然时,整个人一颤。 眼底划过惧意。 赵然走到纳兰瑜跟前问“郡主,你没事吧?” 纳兰瑜避着视线,不愿看他,更不愿意说话,只摇头回答了他的询问。 “把郡主带回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宛宜公主沉着脸。 “是,母亲。”赵然应了一声,就去牵纳兰瑜,后者下意识一躲。 赵然却不动声色的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一带,表面拥着,实则更像是禁锢。 众人窃窃私语“将军对郡主可真好啊,郡主都发生了这种事,瞧将军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与郡主如此恩爱。” “郡主长相如此貌美,还有个当公主的母亲,而将军呢,虽然手握兵符,可这夏侯,八位将军呢,他这位将军,并没有多珍贵,兵符随时有可能被收走,但岳母是公主,可是改变不了的事,孰轻孰重,高下立见,说不定就是郡主嫌弃将军长相丑陋,要以身相许叶青之。” 赵然扣住纳兰瑜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 纳兰瑜因疼,脸色一白,但她也只是咬了咬唇,不敢出声。 就在她要被强制带走之际。 眼前出现了一双脚。 纳兰瑜抬头,对上那双寒凉的眸。 “这位姑娘是何意?”赵然问萧婵。 “你说呢?”萧婵轻嗤。 “此事公主留下来处理,还不够?”赵然冷眸。 宛宜公主也呵斥萧婵“叶家,别太过分。” “过分?春日院很快就会找到证据证明郡主的清白,为她好是过分?” “证据?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都走水了,你确定春日院一定能找到证据?”宛宜公主冷笑。 “他能,若不能.....”萧婵手一挥。 一道力量砸在假山上。 “轰”那假山应声而碎。 萧婵眸子一冷,寒凉威胁“犹如此山。” 第34章 苟且 萧婵一出手,假山都震碎了? 此行为一出,整个春日院的人都背脊生寒。 这一手,要是落在人的身上,骨头都得成渣了。 难怪叶青之这个当爹的,跪在地上都不敢起来。 这女儿要是下狠手,当爹的也得碎成渣啊。 消息传到查案的管事耳朵里,管事冷汗淋漓。 宛宜公主沉默了。 赵然跟纳兰瑜也不好再走。 纳兰瑜松了口气,赵然的脸色沉了些。 有萧婵的威胁,管事自然不敢再敷衍,一心只想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春日院从今日之事中摘出去。 只是千查万查,没想到查到的是郡主的贴身婢女冬雪。 “冬雪?跟本郡主的贴身婢女有何关系?”纳兰瑜皱紧了眉。 管事回道“回郡主,今日给叶三爷侍茶的是王五,给叶三爷备茶的是蔡婆子,王五去后厨端茶的时候,恰好撞见冬雪跟蔡婆子耳语,冬雪还给了她银子,冬雪姑娘,是也不是?” 冬雪脸一白,辩解“我与蔡婆子有些相熟......” “冬雪姑娘是郡主的贴身婢女,往常就算是来了春日院也得伺候在郡主身边,蔡婆子常年待在后厨,根本不负责郡主的点茶,冬雪姑娘如何与其旧相识?为何旧相识?何时旧相识?” 管事几句犀利质问,冬雪的脸色更白了,解释不出原委。 郡主的心彻底一沉“冬雪,本郡主待你不薄,你最好说实话。” 冬雪咬着唇瓣,整个人吓得发抖依旧不出声。 “够了。”赵然蓦地出声打断了管事的逼迫。 众人的视线落在赵然身上。 赵然看向郡主,无奈叹气“先回去吧。” 郡主的眸子终于落在了赵然身上,她的神情似有不敢置信“回去?就这么回去,你的意思是,今日这事的罪名本郡主来担?” 她失望至极的一把挥开赵然,呵斥冬雪“冬雪,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是不说清楚,本郡主必定要将你告至衙门,让你全家都知晓此事。” “不是,不是奴婢.....呜呜......”冬雪除了摇头,就是哭,就是不承认自己下了药。 郡主隐隐有些不安。 冬雪是她的贴身婢女,为什么要害她。 除非 郡主看向赵然。 赵然眸色一沉。 郡主咬牙,神情是势要水落石出的坚毅“来人,报官。” 冬雪大惊失色,立即抓住郡主的衣摆求饶“郡主,郡主,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她本以为就算东窗事发,郡主也会念及旧情。 可没想到,郡主竟然无情的要报官。 她要是被抓去官府,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郡主,是奴婢,是奴婢对叶三爷有非分之想,想着郡主要是嫁去叶家了,奴婢或许有机会,这才做下这等糊涂事,郡主,奴婢知错了,呜呜呜呜呜。” 一个人不惜担下一桩莫须有的罪名肯定是为了掩盖另一桩更大的事。 叶青之不乐意的嚷嚷“你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你就想嫁给我?你别什么罪都往我身上按?你敢不敢发誓?你要是说谎,你全家就不得好死?” 众人:“......” 冬雪垂着头,看不出神情,不过,她的哭声顿了一瞬。 赵然看向宛宜公主。 宛宜公主看向忌酒“既然此事是郡主管教无方惹下的祸事,那本公主在这里代她向叶家赔礼,还望忌酒海涵。” 郡主想要辩驳。 却被宛宜一瞪。 郡主咬碎了一口银牙。 公主都示软了。 忌酒焉有不饶人之理? 他正要将此事作罢。 萧婵轻哧“海涵?” 她睨着叶青之,眸光幽幽“你要海涵?” 叶青之趁机跪挺直了“谁要海涵?我担的污名,我挨的打,我凭什么海涵?要是事情不水落石出,我保不齐又被害去荒崖了,你们不去,自然不知道那里的苦,那里的人吃人肉啊,我差点没活着回来,呜呜呜呜呜呜呜。” 也不知哪句话扯动了叶青之的伤心泪。 他哭天喊地,比女子哭的还要撕心裂肺。 虽然他长相俊美,可实在让人难以心疼。 反而都同情的看着忌酒。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宛宜公主眉心直抽,她咬牙切齿“那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叶青之好看的眼睛里都是愚蠢,他看向萧婵问“婵宝,我想如何?” “她,留下。”萧婵睨着冬雪。 萧婵此话落下。 赵然跟宛宜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宛宜公主不悦“这是郡主的贴身女婢。” “受害的可不止你家,不过逼问两句,此事就想作罢,想得美呢?”萧婵嘲讽。 叶青之也跟着嚷嚷“可不就是,郡主还要将她报官呢,宛宜公主你身为她的娘亲,赵然你身为郡主的夫君,不想将此事弄个清白,反而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让郡主身陷囫囵不清不白,不清楚的,还以为宛宜公主你跟赵将军有什么苟且呢,不然怎么对郡主如此无情。” “嘶” 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说的什么话? 将军跟公主?女婿跟岳母? 宛宜公主听到这污蔑,当下气得眼前一黑“叶三郎,你再满口胡诌,你信不信,本公主拔了你的舌?” 叶青之哪是吓大的,当下就口不择言“哟,恼羞成怒了?不会真有苟且吧?不是吧,郡主可是你亲女儿,你们母女共侍一夫呢?” 萧婵:“......” “来,来人,给本宫,把他给我抓起来。”宛宜指着叶青之,气得直哆嗦。 侍卫纷纷上前,想要将叶青之拿下。 叶青之这才有些后怕,但他梗着脖子又道“我说呢,怎么非要把郡主跟我凑一对,原来是当岳母的和女婿勾搭上了,叫郡主跟我背锅,天底下竟有你们这般厚颜无耻,恶心至极的人。” 郡主人都傻了。 宛宜公主面目可憎,忍无可忍“给本宫杀了他。” 侍卫拔刀就砍。 叶青之脸色惊恐。 只是侍卫的刀还没砍到叶青之,自己倒飞了出去。 萧婵震飞侍卫,五指一抓,冬雪的脖子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窒息让冬雪脸色涨红,双眼充血,她尖锐的指甲不停的在萧婵的手上抓挠,留下道道血痕,可萧婵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毫无表情。 众人见萧婵将冬雪单手扼在空中,不由震撼。 赵然急了,怒斥萧婵“放开她。” 萧婵不但没有放开冬雪,反而盯上将她手抓出血痕的手指。 “姑娘,叶家不背锅,你若是说出实情,我可以饶了你,你若是不说,别怪我辣手摧花哦。”萧婵幽幽一笑,眼底是渗人的刺骨寒冷。 第35章 宛宜公主的野心 “我说的,都是真的。”冬雪坚持刚刚的说法。 萧婵见她冥顽不灵,勾出她一根手指。 众目睽睽之下,她将冬雪的手指逆方向逐渐用力撅去。 冬雪痛苦呻吟,痛到浑身颤抖。 “喀嚓” “唔” 萧婵掰断冬雪的食指。 众人打了个寒颤。 叶家的几个又开始嘀嘀咕咕。 “婵宝自荒崖之后回来,就出手狠辣了些,她以前有过这样吗?” 几个兄弟姊妹伙,齐刷刷的摇头。 以前的婵宝乖巧可爱文静漂亮,是个乖乖,不然全家也不会叫她婵宝。 “放肆。”赵然怒喝,一掌打向萧婵。 萧婵接下他这一掌。 然后众人便见,堂堂将军,直接被震飞出去,砸进了水池里。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赵然这脸算是丢彻底了。 宛宜公主的脸色也绷不住了,她眸光死死的盯着忌酒“忌酒,叶家当真要带走这个婢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反悔?” 这是和谈不行,开始威胁了。 忌酒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僵。 但孙女已经将此事做下了,他若是违逆孙女的意见,难免让她没面子。 自家人,还是要护的。 “我们叶家六姑娘,有当家做主的资格。”忌酒毫无条件的站在萧婵这边。 “好,好,叶家好得很。”宛宜气得狠狠瞪了几人一眼,便拂袖离开。 赵然从水池里起身,眸子瞥了萧婵一眼,也一言不发的走了。 剩下郡主有些茫然,被另一个丫鬟带走。 留下的冬雪一脸灰败。 眼见事情好像解决,叶青之弱弱的问“婵宝,爹可以起来了吗?” 萧婵不理他,拎着冬雪转身就走。 叶家另外几个,赶紧上前想要去扶叶青之。 只是还没靠近。 叶青之就眼一闭,身子一歪,往地上栽去。 “咚”的一声,可把忌酒心疼坏了。 回叶家的路上 萧婵被拦住。 “把她给本将军。”赵然去而复返,沉着脸,眸光更是阴沉。 “想要就来抢,抢到就是你的。”萧婵单手一摁。 冬雪双膝狠狠一跪。 石板硌得冬雪的双膝生疼,她死死的咬着唇瓣,神情隐忍,白皙好看的小脸惹人生怜。 “你找死。”赵然一声厉喝,手一招,他身后的士兵,将萧婵三人包围。 他们纷纷提着砍刀,一靠近就砍了过来。 “哼”萧婵一声冷哼,腿一迈,周身内力向四周砸了过去。 十几位围着萧婵的将士,被瞬间震飞。 其余的被牵连不少。 剩下的还欲再包围,萧婵的内力再度向四周砸去。 只是眨眼,所有将士,尽数倒地。 赵然的五官都扭曲了,有些失去理智的他,扭曲着五官厉喝“把她给本将。” 他伸手就向萧婵的手里抓去。 只是以他的能耐想要在萧婵的手里夺人,谈何容易? 忌酒等人赶到的时候。 就见萧婵正将赵然按在地上打。 冬雪被黄景之死死钳制着,哭得稀里哗啦。 远远瞧去,像极了萧婵在拆一对苦命鸳鸯。 爬起来的将士,只敢远远的站着看着自家将军被打,不敢再上前相助。 拎着赵然,萧婵将他扔在冬雪的跟前,脚踩上他的手。 “姑娘,你跟他什么关系?你若是说出来,我放过他,你若是不说,我就掰断他十指。”萧婵碾压着赵然的手指。 一根手指尚且难以做将军,十根?他自理都成问题。 “我说,我说。” 只是假意威胁,冬雪便立即开了口。 “我,我与将军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我给郡主下药,是因为她曾嫌弃将军为人粗狂没有叶三爷俊朗,我嫉妒她嫁给将军,却不愿意与将军有夫妻之实。” “宛宜公主为何会维护你?”萧婵寒着眸子又问。 “因为郡主当初拒绝这门亲事,但宛宜公主逼她下嫁,后来知晓郡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与将军同房,便,便选了我去伺候将军,我,我也不想害公主,可我看见郡主跟叶三爷同处春日院,我嫉妒心作祟,没忍住,我有孕了,我不想孩子生下来是个奴,我想让他做嫡子,可我知道,郡主不会愿意。” “他有什么好,宛宜公主非逼得自己的女儿下嫁?他手上的兵权?”萧婵眸子一眯。 一旁的忌酒赶紧上前去拉她。 萧婵挑眉,寒眸睨他。 “有什么话,我们找个酒楼坐下来说。”忌酒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不让孙女听出他有命令的意思。 萧婵还有耐心跟他坐下来说? 忌酒不管她愿不愿意,牵起萧婵就去了旁边的酒楼。 黄景之将冬雪提溜着上了楼。 赵然不敢再放肆,只得跟了上去。 将士围了一间房,叶家几个看戏的,被堵在了门外,急的面红耳赤。 而马车内,被遗忘的叶青之因为发热烧得面色通红。 屋内 萧婵往那一坐,睨着赵然“说吧。” 赵然看了冬雪一眼终是开了口“宛宜公主有一子一女,长子纳兰祁其中有一女,乃是二皇子的正妃,夏侯有八名武将,本将虽然比纳兰瑜年长几岁,却是八名武将中最适合纳兰瑜的。”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宛宜公主野心重,女儿纳兰瑜,将军赵然,都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话开了茬,赵然也没有了隐忍“郡主想和离,我也同意,但宛宜公主不同意,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威胁,逼得郡主跟我连在一起,她甚至会派人给我和郡主下药,我因中招,险些伤害郡主两回,所以郡主看见我,会心生恐惧,我对不起她,当初宛宜公主要与我结亲时,郡主曾来找过我,她说我不是她中意的男子,若是强行喜结连理,定会耽误我,我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得郡主容貌艳丽,我想要,可事实就是,成亲多年,无论我怎么讨好她,她都没有心悦我。” “后来我铁了心要和离,宛宜公主知道我跟郡主成亲这么多年,还没夫妻之实,便趁机给我下了药,将冬雪送进了我的房,三番两次和离不成,我也疲于这些,便不再提和离之事,没想到发生今日之事。” 萧婵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叶青之去荒崖之事呢?” 第36章 面见太子 赵然解释“宛宜公主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说郡主中意叶青之,即便郡主一再否认,宛宜公主还是贬了叶青之,她要警告郡主,除了我,郡主无论中意谁,她都有手段将其摁死。” 所以,叶青之只是个倒霉的炮灰。 “叩叩”萧婵突然敲起桌子来。 她一手撑着脸颊,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茶几上,食指轻点着桌子。 幽深的眸睨着赵然,高深的叫人心生惧意。 “有弱点才会被威胁,你的弱点?”萧婵挑眉问赵然。 忌酒神色一僵,孙女如此直白的问人家弱点,人家会说?说出来让她拿捏,他又不是傻子。 “无父无母,无弱点。”赵然斩钉截铁。 一旁的冬雪一颤。 她已经成了赵然的女人,肚子里还怀有他的孩子,若不是赵然的弱点? 说明赵然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你刚刚执着救她?”萧婵瞥向冬雪。 “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至于这个女人,他真的不喜,不过是宛宜公主手中一颗妄想拿捏他的棋子。 赵然只看重孩子,不看重自己,冬雪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将军?” 赵然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丝毫解释的欲望。 夜深了 事情已经清楚,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萧婵起身,伸了个懒腰“行吧,散了。” 她抬步就走。 赵然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眸。 “婵宝,那赵将军跟冬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堂堂将军,怎么那么在乎一个婢女?这其中要是没点什么,谁相信啊?” “莫不是,这婢女真的跟赵将军有一腿吧?啧啧。” 几人七嘴八舌,一人一个猜测,裤衩子都险些给人扒出来。 几个好事孩子,回到府邸的兴奋才没了。 叶青之被搀扶下来时,人都烧迷糊了。 之前几个亲生的,都看好戏去了,没一个看顾自己的活爹。 于是后半夜 三房除萧婵之外,所有妻妾儿女都候在叶青之床前,就怕他有个好歹。 回到房间,萧婵一觉天亮,约莫午时才去了国子监。 国子监的学子很安分,休沐的夫子可怜他们,回来给他们授课了,他们再不敢惹恼夫子,让萧婵来代课。 轮到萧婵代课,他们没有好下场。 有人来请萧婵去了她的书房。 这里是她备课的地方。 她自然不需要备课。 翘着二郎腿,双手枕着后脑勺闭目养神。 外面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婵宝?”忌酒的声音传了进来。 “婵宝,走,跟祖父谈点事去。”忌酒伸手来拽萧婵。 老头子跟萧婵混熟后,越发不拿自己当祖父了。 忌酒带着萧婵来到了太子府。 “待会儿可能会等些时间,切记不要发脾气。”往年祭酒过来,都会因太子繁忙而等些时候,所以这会儿他下意识叮嘱了萧婵。 就怕她一个不高兴,在太子府闹起来。 那叶家离全家灭门就真的只是眨眼间了。 只是忌酒刚叮嘱完,江池就匆匆而来“见过忌酒,叶姑娘,黄公子,这边请。” 恩? 忌酒甚是诧异,今日太子很得闲吗? 忌酒跟萧婵被引领到一处院子。 石桌上摆着瓜果点心茶水。 江池让三人入座“太子正在书房跟人谈点事情,劳烦三位稍等片刻。” 黄景之挑眉。 对叶姑娘客气,是因为她厉害。 对他客气? 为哪般? 黄景之不知 教坊司,他差点被萧婵睡了的事情,不但太子知道,江池张漾都知道。 能迷得萧婵要将他办了? 这黄景之定是有些手段的。 无论如何,只要是萧婵的人,都值得人敬着三分,以防惹恼了萧婵。 江池口中的片刻并不是片刻。 忌酒眼看萧婵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喝茶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他心底祈祷自己的乖孙女忍住忍住。 结果这一急,茶水一喝多,腹痛了。 捂着肚子,老头子疼得蜷缩了身子。 “你怎么了?”萧婵沉着脸问他。 “腹绞痛.......”老头没忍住疼,直接往地上栽去。 萧婵眼疾手快的接住,眸子冒着寒光落在江池身上。 江池知道眼前的人有多恐怖,若是忌酒在太子府出事。 这笔账,怕是要算在太子头上。 想到自己有可能给太子树立一个敌人。 江池也吓得不行,急切吩咐人赶紧去请沈大夫。 沈大夫匆匆而来为老头子诊治。 “这位老先生并没有大碍,只是茶水喝多了,没吃东西,肠绞痛而已,待缓缓,吃些东西,少喝些茶就没事了。” 江池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也忍不住埋怨忌酒。 你说桌上那么多糕点果子,你倒是吃啊,你灌那么多茶作甚? 江池瞥了萧婵一眼,意味深长的问沈大夫“确定不是中毒?” 沈大夫皱眉,不悦的瞪着江池“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江池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发生何事。”冷漠的声音传来。 江池看向来人解释“刚刚叶老茶水不适,腹绞痛,沈大夫已经看过了。” 夏侯智渊问沈大夫“可有大碍?” 见沈大夫摇头,他这才对叶婵道“招待不周,叶姑娘海涵。” 忌酒起身,冲太子行礼“给太子添麻烦了。” “无碍,江池,传膳。” “喏。” “那臣先回去,下午再来。”忌酒拘谨的牵着萧婵就要走。 萧婵挑眉,忍住了一脚要把老头子踹飞的欲望。 “孤下午还有些其他事,忌酒有事,就一起用饭的时候一并说了吧。” 一起用饭?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太子用饭。 忌酒能吃饱饭? 当然不能。 他搁那认真的回禀事情。 太子仔细听着。 饭桌上,只有萧婵跟黄景之在认真的用饭。 “三年一次的学子大比,今年该在夏侯举行,这教头之人尚未敲定,学子也尚未择选,但时间却已不多,若是再不敲定准备,夏侯又该垫底。” 夏侯智渊瞥了萧婵一眼反问忌酒“忌酒觉得,这教头当选谁?” 忌酒沉吟后道“这往年都是身份贵重之人当选教头,主要是能压得这些学子听话。” “他们听话,却也一直垫底。”夏侯智渊回他。 “这......”忌酒虽然刚接手国子监不久,但也觉得有些尴尬,有种都是他无能,才害得几国比拼,夏侯一直垫底。 “不破不立,忌酒选一个所有学子都恐惧之人当教头,此次比拼尚还有些希望。” 恐惧? 忌酒的脑袋转动,眸子落在自家孙女身上。 第37章 萧婵重权重利重钱重色 夏侯智渊的眸子随着忌酒的眸子落在萧婵的身上。 萧婵头也不抬,但却感受到了两道视线。 “你老是盯着我薅,这夏侯国皇城百万人,没一个有用的?”萧婵嫌弃的瞥着忌酒。 忌酒正要找借口。 一旁的夏侯智渊开口道“叶姑娘不是屈居人下之人,此次大比,夏侯国要是能赢,姑娘定会名声大噪,姑娘武功可以称霸天下,但到底没什么名声,有时候,名声可以干很多事,解决很多事,省很多事。” 萧婵重权重利重钱重色。 她确实不甘人下。 前世尚且能凌驾众人之上,重来,她依旧可以。 夏侯智渊眼光锐利,看出她的野心。 所以他笃定,她会答应此事。 忌酒眼巴巴的看着萧婵。 若是总教头落在她身上,忌酒更满意。 因为她够狠不怕得罪权贵。 以前安排的那些贵人,对世家子弟,也有些忌惮,不敢太过。 以前的学子还叛逆,连授课都不听,什么都没学到,大比又怎么会赢。 但现在有了萧婵,学子已经开始听话,再加以教导。 赢下大比还是有可能的。 若是国子监在他的手中赢得大比? 忌酒陡然就心情激动起来。 “叶姑娘应了总教头,平时有需要跑腿的,只管吩咐太子府。” 夏侯智渊又掏出一枚金牌“这是当初皇爷爷赐给孤的,之前未曾带在身上,今日借此机会送给叶姑娘。” 先皇所赐的金牌,便是当今皇上都得敬着。 太子就这么给出去了? 忌酒黄景之,江池,张漾都十分惊诧。 萧婵勾着金牌把玩了一下,便扔给了黄景之。 见她毫无重视。 忌酒心疼啊!眼巴巴的看着黄景之将那金牌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哎 怎么不给祖父啊! 忌酒心底酸溜溜的。 等萧婵他们走后。 江池这才问“太子,就这么把金牌给出去了?皇上要是以此发难?” “他要是发难,有金牌无金牌,结果没什么差别,皇上这里,没什么变故可以为难到孤,但叶婵这里还需维护,她重权重力,那就给她,有叶家根基在这里,就算她权倾朝野,也于夏侯无碍,相反,若是用她得当,夏侯这烂摊子,她会收拾得妥妥帖帖,而今,孤需要的,正是她。” 回到国子监 忌酒还在跟萧婵叨叨大比之事。 萧婵等他叨叨完了,这才让他准备些东西给她。 学子大比比三场:第一场为三小场,分别是诗,棋,武。 第二场:是将军之战。 第三场:总教头之战。 在学子资料到手之前,萧婵都在闭目养神。 下午,萧婵看了一下午的资料,黄昏,她留下所有夫子包括忌酒谈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虽然她的年龄是最小的,但没有一个夫子质疑她。 他们仔细聆听她接下来要他们做的事情。 争取,圆满完成她交给他们的任务。 黄景之看着侃侃而谈的人,她明明是十六的年龄,可她行为处事,却十分老练。 她不知道,她只是坐在那里,仅仅谈吐两句,就像是在发光一般刺眼。 学子大比瞧着没什么看头,实则很有看头。 第一场诗棋武,赢了诗棋,赢了武,才有机会进行第二场将军之战。 从第一场胜利者中选三名学子出来,由对方在三名学子中指将,其余学子为兵,进行一场两军交锋。 两军交锋,不但要考量将军的威信,还得考量将军的排兵布阵。 一旦输了,不但输的是夏侯的脸面。 还有可能致使边疆起战。 若是赢了,也能震慑他国。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这才散了。 萧婵刚出国子监门口,就被拦住了。 尖细的声音从对方的嘴里传出“可是叶六姑娘?皇上有请。” 萧婵并不想去,她盯了吴公公良久。 直把吴公公盯得心慌了,这才应了。 吴公公松了口气。 来之前,他已经知道了关于这位叶六姑娘所有的事情。 这满皇城,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姑娘。 吴公公对她很是客气,直到把她请到皇宫。 皇宫里 皇上跟宛宜公主正在用晚膳。 萧婵一到,宛宜公主的脸色就立即不好了。 “皇上,叶姑娘到了。”吴公公走过去低声提醒。 皇上并没有抬头,而是低着头,安静的用着膳,仿佛没听到吴公公的话。 萧婵冷笑,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宛宜公主的眼底划过得意。 然而这得意刚起就凝固了。 “砰”她面前的石桌陡然倒塌,灰尘溅了两人一脸,十分狼狈。 “啊”宛宜公主尖叫一声。 皇上的脸色也分外难看。 萧婵似笑非笑“看来皇上很忙。” “放肆,放肆,叶婵,你想死吗?”宛宜公主怒斥萧婵,恨不得提刀上去就砍杀了她。 今日一早,赵然带着纳兰瑜直接去和离,连过问她都不曾。 任她如何威胁,他都无动于衷。 她实在气不过,逼问了冬雪那个贱人,才知是叶婵这个贱丫头在搞鬼,气煞她也。 她想要她死。 宛宜公主的失态让萧婵眸子一冷。 手掌一吸,碎裂的瓷片在手,她飞射而出,沿着宛宜公主的嘴角拉至她的耳根。 “啊”痛呼声震耳欲聋。 萧婵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聒噪。” “你,你敢伤本宫,皇兄,你看她好生猖狂,本宫好歹是皇上的胞妹,她竟如此伤害本宫,根本就没把皇兄你瞧在眼里,皇兄,你一定要治她死罪,不然以后谁还会敬重皇室。”宛宜公主想让皇上厌恶萧婵,好替她出头。 可萧婵岂能任由她嘴皮子利索“我不敬重,你不也没敬重,侄女嫁皇子,逼迫女儿嫁将军,手握兵权,你不会想当女帝吧?” “你在胡说什么?”宛宜公主声音尖锐。 “恩,女帝是当不成了,不过,手握兵权后,指点江山还是有可能的。”萧婵幽幽开口。 皇上的眸子锐利的看向宛宜公主。 宛宜公主对上那双怀疑的锐利眸子,吓得连连摇头“没有,皇兄,宛宜没有那个想法,兰瑜今日已经跟赵然和离了,叶婵在污蔑臣妹。” 第38章 大开杀戒 “那为什么他们会和离呢?因为郡主跟赵然将军虽成亲了,但一直有名无实,公主让自己的女儿献身不行,又让公主的贴身婢女献身,岂料那婢女心大,惹出春日院的事情,恰好呢,这事跟我有些关系,所以,你想借皇上的手除掉我,啧啧,你当初诬陷叶青之之事,叶家还没跟你算呢,你还要来招惹我,不怕我深更半夜来你床头,抹你脖子吗?我可是能做到的哦。” 萧婵话罢,身影消失,再出现,她来到宛宜的身后。 纤纤细手,搭上了宛宜的肩膀。 “啊,啊。”宛宜公主害怕的蹲下身子,失声尖叫。 “嘶。”萧婵嫌弃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一旁的吴公公后背冷汗淋漓。 皇上的瞳孔也是一缩。 这么多禁卫军,竟没一人有动作。 不是他们违逆皇上,忽视公主,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萧婵的速度快到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要是刺杀? 刺杀谁不会成功? 萧婵无视自己神出鬼没的速度带给他们的震撼,她往石凳上一坐,二郎腿一翘,脚尖点了蹲着的宛宜公主。 后者本就吓得腿软。 她这一点。 宛宜公主直接一屁股瘫软在地。 胆小的模样,哪点像一国公主。 一国公主被如此戏耍,吴公公偷觑皇上的脸色。 却见他沉着脸,眸子深邃的睨着萧婵,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吴公公跟了皇上多年,几乎是下意识猜到皇上动了杀心。 夏侯的王朝,不需要一把太过锋利的刀。 它会威胁夏侯的气运。 而萧婵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戏耍公主。 再放她成长,由着她权倾朝野。 那属于夏侯的王朝,还会一直是夏侯王朝吗? 萧婵刚刚说宛宜公主想做女帝。 那她呢? 吴公公越想越心惊肉跳,他垂眸,深呼吸,摒弃脑袋里的一切杂念。 惊吓后,宛宜公主嗖的回神,她回头,见叶婵不但坐着,还一脸戏谑不屑的看着她。 宛宜公主当场就哭了,膝盖一跪,抱着皇上委屈哭诉“皇兄,叶婵如此戏耍臣妹,皇兄一定要给臣妹做主啊,当着皇兄的面,她都敢伤臣妹,皇兄若是不惩罚她,臣妹日后还如何见人。” 若叶婵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皇上必定不会让她安然的活着走出这里。 可刚刚萧婵露那一手,不但是在警告宛宜公主,也是在警告皇上。 皇上眸子一眯,他若现在治萧婵死罪,她必定会反抗。 若撕破脸皮后,禁卫军没将她拿下还让她离开了这里,那之后呢? 来自一位武师的报复,他这个皇上就确定能安然无恙? 还有,她武功如此出神入化?教导她的又是谁?是一人,十人,还是一百人? 没查清楚这些之前,他若贸然为之,还不能直接置她于死地。 那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来人。”皇上厉喝。 萧婵眸子一眯。 黄景之拳头紧握。 吴公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宛宜公主德行有亏,禁足府邸,无召不得离府入宫。” 萧婵与宛宜公主,皇上最终选择了前者。 在皇家,一切会妨碍权利的亲情,都可凉薄。 “皇兄。”宛宜身子一滩,不敢置信。 宛宜公主,到底没有看清局势。 “时辰不早了,叶姑娘回去吧。” “哼。”萧婵轻笑一声,十分无礼的离去。 皇上蹙眉,待她走远了,这才开口“暗影。” “暗影在。”全身被黑色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择二十......择一百人,去除了。”皇上锐利的眸子一眯。 “是。” 出了皇宫,上了马车。 萧婵吩咐黄景之“往僻静处去。” 黄景之驾车的手一顿,应了声“是。” 一到僻静的地方。 一批批黑衣人直接包围了马车。 马车上空,十个黑衣人提刀对着马车砍了下去。 然而砍刀破开马车,砍向萧婵时,一股气力反砸向黑衣人。 十个黑衣人直接被震飞。 萧婵起身,看着上百位黑衣人,嘴角一勾,邪肆一笑“时间尚早,容我为皇上准备一份大礼。” 上百个人死死的盯着萧婵,眼底只有她的命。 他们不知,萧婵的眼底,也只有他们的命。 交手的刹那,萧婵夺了一把刀。 刀在萧婵的手里飞出去,转回来,黑衣人的头颅直接滚落在地。 黄景之瞳孔一缩。 不论是三千军,还是来到皇城,他都未看到她杀人。 虽然她下手重,但到底留了别人一命。 像现在,眨眼就断了黑衣人头颅,黄景之是第一次见。 也震撼这一次见。 在黄景之的眼里,这些黑衣人很厉害。 是的,很厉害 他们出手快,出手狠,势要取了萧婵的性命。 可是他们刚要近身萧婵,就会被她周身无形的气力震飞。 而就在这个空档,萧婵的刀会划过他们的脖子。 直接将他们的头颅一一砍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越来越多的尸首分离。 饶是黄景之,也开始呼吸不畅,浑身发抖。 他连连吞咽,咽下反胃,不让萧婵看出他的不适。 震飞后面偷袭的黑衣人,萧婵趁势飞身而上,手中的砍刀锋利的抹过黑衣人的脖子。 数十头颅被她砍下,她身上竟没有沾上一滴血。 只是她的眸子红了。 她嘴角上扬着,眼底有兴奋,脸上更是挂着诡异的笑。 黄景之突然就明白,为何父亲非让他跟着她。 因为她注定是要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人。 待所有黑衣人尽数尸首分家,黄景之不知过去了多久,但他回神的时候,他后背已经湿透。 “会打结吗?”萧婵笑看黄景之。 黄金因为紧张,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萧婵拿着黑衣人的头颅,用他们的发带,将头颅一个个连在一起。 黄景之才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他忍着恶心,蹲下身子,将两个头颅靠近。 正握着他们的头发,想要用发带时。 萧婵寒冷的声音响起“滚出来。 黄景之一个哆嗦,两个头颅的五官暴露在他的眼底。 “呕。”黄景之到底没忍住,跑到一旁吐得稀里哗啦。 第39章 一百颗头颅 赵然跟陈立外出喝酒,恰好路过此地。 看到皇上的暗影他们大为震惊。 但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萧婵一人,杀了百位暗影。 他们呼吸一促,就被萧婵发现了。 吞咽着唾沫,两人并不打算现身。 撞见萧婵如此大开杀戒,若她要杀他们灭口呢? 皇上的百位暗影武功高强,尚且在她的手里全部死了。 他们两人又怎会是对手。 就在两人要悄然退去时。 一柄刀飞射而来。 寒光从两人的眼前过。 只差一点,差一点就直接割破他们的眼睛。 赵然陈立不敢再退,只得硬着头皮出现。 “见过姑娘。”两人低着头,郑重的见礼,黑暗下的声音隐隐发颤。 “会打结吗?”萧婵问。 “什么?”赵然小心翼翼的抬头。 就见萧婵拎着一串头颅,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极为渗人“像这样,捆一起,方便我给皇上送礼。” 赵然陈立连连点头,就算不会也得会。 饶是他们是将军,也曾杀过人,可当他们拎起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时,手还是没忍住抖了抖。 黄景之吐完之后,又回来捆绑。 萧婵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皇宫御书房 皇上跟太子夏侯智渊都在处理着政务。 皇上头也不抬的随口问“太子知道叶家六姑娘?” 夏侯智渊执笔的手一顿“知道。” “国子监到底是世家子弟待的地方,太过无情,当心物极必反。”皇上意味深长。 “百年世家底蕴深厚,能撑起门楣,庶子也可是嫡子,撑不起,嫡子也可是庶子,观眼下,望远方,父皇觉得,刀是锋利出窍,还是深埋地底,等它腐蚀?” 皇上执笔的手一顿,眉头跟着一蹙。 御书房的气氛凝固。 吴公公端着牌子出现“皇上。” 皇上扫了一眼,随意翻了一块,看也不看便递了出去。 “时辰不早,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先回太子府了。”夏侯智渊起身做礼后离去。 江池看到太子出来,立即凑上去压低声音低语了两句。 夏侯智渊步伐如常,离开了皇宫。 待坐上了马车,夏侯智渊这才道“派人密切注意皇宫,尤其是父皇。” “是。” 夏侯王朝,权臣众多,世家底蕴更是深厚。 国子监的学子是纨绔,也是这些家族里的探子。 探着皇室的底线。 压在皇室之上。 “咳咳咳咳。” 凉风吹过,皇上收回看月的眸子猛烈的咳嗽。 公公赶紧为其披上外裳抚背脊。 皇上推拒。 “皇上?”公公心生担忧。 “不必这么精细,叫他们看见,以为朕活不过明天。”皇上冷笑。 公公不敢多言,连劝两句都不敢。 平稳了呼吸,皇上看着苍穹的月亮呢喃了一句“子时了。” “是,皇上,子时了,娘娘还等着呢。” 皇上回神“回宫” 乾清宫 皇上睡觉的地方。 “皇上驾到” 乾清宫房门被打开。 殿内伺候的丫鬟竟然大胆的不见礼。 公公正要呵斥。 陡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皇上?”公公脸色一白。 皇上沉着脸,往里面走近。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皇上的靠近越发浓郁。 浓郁的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 “皇上,还是唤人进来吧。”公公神色担忧,心生恐慌。 皇上看着屏风后面,喉咙一滚点了头。 “来人。”公公立即喝道。 往日他一声令下就能鱼贯而入的禁卫军,今夜竟是毫无动静。 公公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 “来人,来人,都死了吗?”公公怒呵。 “皇上,快,快走。”再三唤不来人,公公察觉不妙,就要护着皇上离开。 只是刚转身,一道身影,从门外迈了进来。 她背着双手,旁若无人的走到一旁坐下。 身子往椅子里一靠,眸子落在皇上身上。 “皇上,我送你的大礼,不看看吗?”萧婵笑得邪肆。 公公忍着哆嗦,将皇上护在身后。 皇上的脸色沉的厉害。 一百位暗影,竟让她毫发无损,还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皇宫? 她的武功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皇上正沉思的时候。 萧婵陡然起身,一个闪现,公公被砸了出去。 萧婵站在了皇上的跟前。 瞳孔一缩,皇上的心更是狠狠一窒。 但他依旧没有失态,只是沉着脸看着萧婵。 “哼。”萧婵冷笑,伸手执起皇上的手。 “我送皇上的礼,皇上怎能不看呢?可不能让我心思白费。” 萧婵牵着皇上,转了个身。 手一挥。 屏风倒地,床上的场景出现在皇上的眼底。 只见贵妃浑身赤裸坐着,上百颗鲜血淋漓的头颅,他们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将她包裹。 她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全是惊恐。 血水顺着他的龙床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湿了一滴。 “好看吗?一百个,一个都不少,把他们带进来,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不过,他们的身体就得劳烦你明日派人去收一收了。” 萧婵伸手拍了拍皇上的肩膀。 后者的身体终是颤了颤。 “皇上,再有下次,你的头颅,我一起割,呵呵。”萧婵轻笑一声,转身离去,那嘲讽的声音犹如鬼魅在殿内回荡不散。。 皇上的沉稳终究是崩溃。 他一个踉跄,直接虚脱,跌倒在地。 公公撑着痛苦的身子赶紧去搀扶“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皇宫外 赵然陈立黄景之,等候没多久。 萧婵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赵然跟陈立,萧婵挑眉“你们还有事?” 二人连连摇头“无事,无事。” “要我请你们吃饭?”萧婵挑眉问。 二人哪敢吃萧婵的饭,恭敬做礼后,就逃也似的离去了。 “啧,胆小。”萧婵睨着二人的背影有些嫌弃。 等离远了。 赵然跟陈立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她是谁,皇上为何要杀她?”陈立压低声音问赵然。 “叶家叶青之第六女,叶婵。” “国子监闹得沸沸扬扬的司业,将熊修杰重伤,破了宛宜公主肮脏心思的叶婵?”陈立发颤的心现在都难以平复。 赵然脚步嗖的一顿。 陈立问他“怎么了?” 赵然眸子一眯“一百位暗影的头颅送还给皇上,会有什么下场?” “她安然无恙的出宫,若是皇上没死,必定日后不敢再惹她,若皇上死了......” 赵然压制着激动“无论哪个,她都凌驾在了皇权之上。” 第40章 征服它 萧婵来到了教坊司。 黄景之按萧婵的要求,要了一个带浴池的院子。 浴池冒着腾腾的热气。 乐师坐在不远处奏曲。 萧婵褪去衣物,下了浴池。 那雪白纤细的背影,黄景之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即避开了眼光。 萧婵靠在池边,睨着黄景之道“脱了,过来。” 黄景之好看的脸一红,嗫嚅道“要吃药吗? 药? 避子丸? 萧婵问“你做了?” “恩。”黄景之眸光闪烁,她说的第二天,他就找机会去找大夫做了,因为给价高,对方今日就做好了。 “吃。”萧婵嘴角一勾,邪肆魅惑。 黄景之从一瓶避子丸里倒出一颗吃了,这才褪去衣物,满脸通红的下水靠近萧婵。 虽然黄景之不是学武之人,但平时也会强身健体,所以他的身体很有力量感。 当萧婵的手落在他的腰上,黄景之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萧婵嘴角一勾,扣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按。 黄景之坐在了水阶上。 萧婵坐在他的腿上。 黄景之眼帘里,是他从没看过的美景。 萧婵抓住他的手,附上去,她低头,在他耳边暧昧低语“征服它,用你的,能力。” 教坊司的乐师妓子练就了充耳不闻,睁眼不看的本领。 哪怕他们的面前上演着极为刺激的一幕。 悦耳的曲子掩盖了水击打在岸边的浪花声。 院子的灯临到后半夜才暗了一半。 萧婵反杀百位暗影,并将百位暗影的头颅送到皇上龙床,致使当晚贵妃被解穴道后晕死,皇上更是发起了高热。 太子府的书房里。 夏侯智渊看着眼前的画像,毫无睡意。 他知道萧婵很狂,因为她武功确实高强。 但他没想到她狂妄至此。 反杀百位暗影不说,还将他们的头颅割下送到皇宫龙床。 正面跟皇上宣战。 皇上被吓破胆,今日之后,定会十分忌惮萧婵。 想到送出去的金牌,夏侯智渊叹气。 那枚金牌,并不是护她的。 也护不了她。 他给那枚金牌,只是希望她做事不要做绝。 现在看来,那枚金牌放她那里,浪费了。 “太子” “进。” “太子,百位暗影的尸身已经处理了,属下在现场,还发现第三人,和四人的痕迹。” “是谁?” “是赵然和陈立两位将军。” “他们还活着?” “是。” “她都不杀的人,不必理会。” “是。” 次日 萧婵醒来时 已经是午时。 她身着里衣,披散着发,赤足走到池边,捻了些鱼食喂向鱼儿。 早已醒来的黄景之见她醒来,拿了衣裳要伺候她穿衣。 萧婵挥开了他“今日不外出。” 黄景之收了衣裳,伺候她洗漱。 萧婵眺望远景,洗漱完,用了午膳,就坐在软榻上盖着毯子,闭目养神。 黄景之备了些点心,斟了茶水,便也坐在了一旁。 只是他的眸子有意无意,会落在萧婵的脸上。 昨夜 光是想想,黄景之就忍不住心情激荡。 他从未感受过那么疯狂的感觉。 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和她有了鱼水之欢。 国子监 萧婵不在 学子们刚喘口气。 就听到夫子下令背诗。 三日后,将会抽背所有的诗。 此消息一出,所有学子哗然。 三日啊,三百多首,哪记得住? 可当夫子说,这是司业的决定时。 学子们只得咬着牙齿,硬着头皮,开始死记硬背。 国子监,第一次迎来朗朗读书声。 夫子们甚是欣慰。 虽然是威胁得来的,但好在得到了不是。 街上某家酒楼 赵然跟陈立坐到黄昏,才得知了宫里的消息。 贵妃精神有异,皇上也“感染了风寒”。 赵然冷笑“看来是真的吓得不轻。” 陈立意味深长“此事,该叫宛宜公主知道才是,不然,少了几分乐趣。” 赵然嗤笑“她手伸那么长,定是比我们知道的都快。” 宛宜公主确实知道了。 不过,皇上派出暗影的时候她不知道。 皇上收到百位暗影头颅时,她才知道。 百位暗影,那可是皇上引以为傲的死侍。 便是世家都忌惮的死侍。 就这么被萧婵一人,斩杀了百位。 酒楼里 陈立看着去往叶家方向的马车似嘲非嘲“叶家,该热闹了。” 叶家 大夫人在收了一波又一波礼后终于不耐烦了。 她让人闭了门。 “母亲,这今日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世家送来礼物。” “母亲也不知,待你父亲回来,可以问问他。” 忌酒晚上回来 得知很多人前来送礼,也皱褶了眉头“难不成是感念学子们改变的谢礼?都送的什么?拿出来看看。” 大房夫人将礼物一一摆在忌酒跟前。 都是些价值不菲之物。 忌酒眉头皱褶的更紧“这倒不像是来送给我的。” 叶老夫人若有所思“那是?” 大房夫人回道“莫不是,这些人不敢巴结小六?所以拐着弯送到爹跟前来?” 忌酒笑“像是这么个理。” “那收下是不是不妥?万一给小六惹了什么麻烦,要不还是送回去。”大房夫人有些不安。 忌酒没说话,想到太子给小六的那枚金牌。 那枚金牌是太上皇在世时赐给太子的,是保当今皇上登基后,他太子储君之位依旧无人敢动摇。 但那枚金牌现在在小六手里。 太子对小六很看重。 若是小六真的在大比上,大放异彩。 那叶家的送礼门槛,才是真的要踏破。 “暂且收下,不着急回礼,将这些一一登记在册,等过些时候,我拿去给太子过目。” “是。” 长房的客人络绎不绝。 三房里 叶青之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喝点清淡到过分的稀粥。 一旁,他几个儿子啃着鸡腿,满嘴流油。 叶青之的心疼得滴血啊! 他真可怜,他的儿子都不爱他。 吃鸡腿,都不给他吃。 在叶青之第不知道几次吸溜口水时,叶三夫人没好气的将几个兔崽子打了出去。 叶青之张望了门口,蔫哒哒的问叶三夫人“婵宝当真一眼都没来看过我吗?” “你问了很多遍了,我也说了很多遍了,没有。”叶三夫人白了他一眼。 “呜呜,婵宝果然不爱我这个爹爹。”叶青之捂着眼睛,哭出伤心泪。 叶三夫人:“......” 第41章 见不得人 午时过后 皇上总算从惊厥中醒了。 “父皇,您怎么样了?” 以二皇子为首的皇子公主分别而站,堆满了整座屋子。 皇上都记不清,谁是谁,叫什么。 “太子呢。”皇上问。 公公正要开口。 二皇子插嘴“许是政务繁忙在御书房,儿臣今日都未曾见到太子。” 皇室中向来如此,逮着机会,就落井下石。 皇上病在床上,太子一心只有政务,没有他这个父皇。 二皇子如此开口,若皇上多心,必定会以为太子重势对太子心生不满,亲自打压一二。 “去唤太子,其他人都退下。”皇上看了一眼公公,便闭目养神,又不耐烦这么大群人,跟守丧一样的,站满整个屋子,便直接让人都退下。 皇上是夺位之人,又岂会看不穿他们的小伎俩。 守了半天,不得称赞不得正眼以待,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二皇子很是不满。 但也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带着一群人退下。 知晓皇上和贵妃生病。 身为贵妃子嗣的二皇子还未曾去见过贵妃。 他一早就守在皇上跟前,想皇上一睁眼就看见他,然后表现一番。 谁料他眼底只有太子。 压下心底的愤怒,二皇子转身往贵妃寝宫而去。 寝宫里 贵妃睡得迷迷糊糊,一会儿,她梦见萧婵手拿砍刀,要砍她的脑袋。 一会儿,又砍皇上的脑袋。 最后,还要砍她儿子的脑袋。 一会儿,又梦见它怀里的那些头颅,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掉。 她吓得唰的睁眼“别吃我,别吃我。” “娘娘,可是又做噩梦了。”嬷嬷听到动静,赶紧上前耐心宽慰。 “可有人来?可闻到血腥味了?”贵妃紧紧的抓住嬷嬷,尖锐的指甲将嬷嬷的皮肉都挖出血痕。 “娘娘,没有血腥味,但是二皇子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峰儿来了,给本宫洗漱吧。”贵妃惊慌后,强制压下不安,被搀扶着从床上起来。 二皇子夏侯智峰见到贵妃时,吓了一跳。 她面色苍白,脂粉都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一眼看去,仿佛病了许久。 贵妃一直好颜色,二皇子哪里见过母妃这般憔悴。 当下就皱了眉头“母妃,怎么回事?怎么病成这样?” 二皇子的询问让贵妃的脑海里唰的就回忆起了昨晚。 她沐浴后,被抬至乾清宫,等待着皇上的宠幸。 临到深夜,她近乎困倦之际,突然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她正要唤人来询问一番。 突然帐子掀开。 陌生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 就再也不能动弹。 女子扒光自己,在她惊恐之下,拎了两串头颅向她靠近。 鲜血淋淋的头颅血腥味极其浓郁,贵妃想吐,想跑,可她动不了丝毫。 女子还将头颅放到她的怀里,让她抱着。 那一刻,贵妃很想就那么死去。 后来皇上来了。 她亲眼瞧见,皇上也被她吓破胆。 从他们的对话里 贵妃知道 那些人,是皇上派去杀那个女子的,只是暗杀失败了。 皇上被吓惊厥之前,还特意叮嘱贵妃,此事不许声张。 压着这么桩大事,贵妃心底实在很难受。 可她又不敢声张。 她不是怕皇上,她是怕那悄无声息出现的女子会报复她。 “没事。”贵妃敷衍了两句,就不想再开口,她惊魂未定没休息好,实在不想多言。 二皇子眸子一眯,突然发现事情不对“怎么母妃跟父皇同时生病,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事,峰儿还是去看看你父皇吧,母妃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头疼,想歇息。”贵妃撑着嬷嬷的手,揉着额角,直接离开。 这会儿,她不想跟儿子多言。 夏侯智峰眉头紧拧,眼底不解。 不能两人一起病,还病得如此厉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乾清宫偏殿外 一干公主皇子守着 被皇上唤来的太子在他们的恭送下入了殿内。 殿门被关上。 夏侯智渊上前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蔫蔫的睁开眼来。 他侧头看了太子一眼,想要起身。 夏侯智渊上前搀扶。 “昨晚之事,可知道了?”皇上问。 “父皇惊厥高热,公公命人给儿臣传了信,儿臣已让人将暗影的百位尸身处理了。” 皇宫的事,自然不需要别人给夏侯智渊传信他才知道。 但他得让皇上知道,他需要别人给他传信才行。 “如你所说,宝刀出鞘可斩净腐肉,那,如何归鞘呢?”皇上看着夏侯智渊问。 “若她能斩净腐肉,震四方,便是不归鞘又如何?”夏侯智渊反问。 殿内瞬间寂静无声。 两人对视,谁都没有收回眸光。 似乎只要收回眸光,这场无声的较量,谁就先低了头。 良久 皇上才叹息一声“锋利的宝刀终是见血封喉,伤人伤己。” “既无法摧毁,便只能善用。” 殿内再度一静。 夏侯智渊面见皇上不过一刻钟,又离开了。 不一会儿公公出来传话,让所有人都散了。 众位皇子公主心思各异,但心底都隐隐有一个预感,皇上高热之事,不简单。 教坊司 萧婵在思忖一个问题。 好似叶婵跟那只老鼠,有两天没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了。 萧婵不知 叶婵跟仓鼠依偎在角落,对萧婵的惊恐不亚于贵妃。 别人知道萧婵的事,知道的不那么全面。 可叶婵跟仓鼠,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她是怎么割下头颅,怎么翻墙走壁,怎么摆弄那些头颅。 以至于看得太血腥了。 萧婵睡黄景之的时候,如此美色,叶婵都提不起性趣。 那可是她最爱的美色啊。 不像萧婵,前脚杀了那么多人,后脚就能跟人翻云覆雨,潇洒快活。 “小鼠,你确定最后,我们俩不会被她撕碎?” 仓鼠不确定道“你是灵魂体,我算是灵魂机械体,没有实物,在这个年代,她,应该不能摧毁我们。” “小鼠,你当初是怎么有胆子盯上她的?” 仓鼠沉默了。 下午 萧婵让黄景之找来了棋,与其对垒。 黄景之的眸光时不时落在萧婵的手上。 她五指纤纤,皓腕性感。 黄景之的喉咙忍不住滚了滚。 “砰” 一道声音传来。 萧婵落子看去。 一个男子,浑身鲜血,翻过她院子的墙头,砸在了地上。 男子刚落地,还未起身。 萧婵院外就响起老鸨的阻拦声。 “将军,这院子住着重要的客人,真不能打扰。” “本将军捉拿刺客,你敢阻扰,耽误本将军抓人,本将将你也一同捉拿下狱,滚开。” “将军,将军,真不能打扰。” “砰” “啊” “砰” 院门被推开。 羽林军郑成带着一队羽林军闯了进来。 郑成一入院子,眸光先是四处搜寻了一番。 最后落在了池边对弈的两人身上。 “搜。”郑成一声令下。 羽林军纷纷四散开来。 爬起来的老鸨带着伤赶紧进了院子。 看到萧婵,老鸨立即请罪“叶姑娘,奴婢刚刚拦了将军,没拦住。” 萧婵不语,纤细白嫩的五指拨着手里的棋子,眸光落在郑成身上。 郑成也回看萧婵。 见她一个女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还跟男子同处一个屋檐下。 当下就觉得,这女子不知检点,不是好人。 瞧她容貌很盛。 必定是哪家权贵见不得人养在教坊司的。 第42章 她何惧? 对这种以色侍人之人,郑成向来都是不屑的。 他冷哼一声,高声道“都给本将搜仔细了,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郑成一声令下,原本还克制的羽林军纷纷粗鲁起来。 什么东西都掀翻在地。 包括,萧婵的外裳。 黄景之皱眉,上前想要将外裳捡起来。 可一个羽林军直接一脚落在了上面。 他还挑衅的冲黄景之轻蔑一笑,脚尖在衣裳上碾了又碾。 黄景之脸色难看,一拳头砸去。 那羽林军瞬间拔刀,就要砍杀黄景之。 萧婵眸子一眯,捻过手里的一枚棋子当即射去。 棋子直接爆了羽林军的眼珠子,对穿他的脑子,没入他身后的墙上。 那羽林军当场倒地身亡。 众羽林军一震,郑成更是不敢置信。 一枚棋子,爆人眼珠子,射穿人的脑袋,还能嵌入墙里,这得多深厚的内力? 可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黄景之捡起衣裳,皱眉“脏了。” 萧婵的眸子幽幽一转,落在郑成身上。 郑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意识到可能看错了人,当下赶紧请罪“实在不是有心打扰姑娘,是那刺客伤了明轩王爷,本将军也是奉命行事,若有打扰之处,本将给姑娘赔罪,还望姑娘原谅。” 郑成见风使舵,想要及时止损。 可事情岂会让他如愿? “将军,刺客在这。” 浑身鲜血的男子被羽林军在假山找到。 郑成只是跨两步的距离。 男子就被羽林军用刀架着脖子押了出来。 郑成大手一挥“带走。”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要往外走。 老鸨赶紧让路。 她也没想到,凶手真的在这里找到了。 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之时。 “就这么走了?” 寒冷的声音传至耳边。 老鸨的身体下意识恐惧到一抖。 果然 叶姑娘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们刚刚太无礼了。 还踩了姑娘的衣服。 如此挑衅,叶姑娘能放过他们才怪。 “哦?姑娘想如何?是想留下这刺杀明轩王爷的凶手?”刚刚还想及时止损的郑成这会儿底气又足了。 他觉得自己抓到了刺杀明轩王爷的凶手。 那就相当于得到了明轩王爷的庇佑。 这女子,就算背后有人,就算武功高强,也不敢与王爷为敌。 “哼。” 不屑的冷哼响起。 紧跟着是女子猖狂至极的声音“我要留,又如何?” “姑娘要与王爷为敌?”郑成一脸凝重。 若是眼前之人非要留人,那他们还得有一番硬战。 “王爷?” “算什么东西?” 郑成脸色一变。 此人到底是谁? 竟然猖狂至此? 如此不屑王爷? “姑娘如此狂妄,此事,本将必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王爷,哼,走。”郑成手一挥。 就要强制带着人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他的肩膀上陡然落上一只手。 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让你走了?” 郑成还没来得及回神。 一股巨力从肩膀向下压去,疼得他肩骨似乎要碎裂。 强悍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往地底压去,双膝被迫狠狠一跪。 众羽林军见将军受袭皆提刀砍向萧婵。 萧婵浑身内力一震,围上来的禁卫军又被纷纷震开。 也就眨眼间 郑成连带着他的一队禁卫军,都倒下了。 萧婵走至郑成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警告“乖乖跪着,直到我满意为止,否则,哪只腿站起,我卸哪只,你们,同是。” 被震飞刹那就受了重伤的羽林军不敢反抗。 只得跟着郑成一起乖乖跪着。 老鸨看得咂舌,看得激动。 幸亏刚刚拦了这些人,还受了伤。 不然,少不了要担点责任。 “姑娘,奴婢让人进来收拾一下。”老鸨十分有眼力劲。 “恩”萧婵应下。 男子都以为必死无疑了,谁料一个眨眼。 所有羽林军都跪下了。 等男子视线在看过去,萧婵又躺在了躺椅上。 黄景之将毯子给她盖上。 她搭着腿,摇晃着躺椅,闭着眸,姿态惬意。 老鸨领了一群人进来收拾。 她亲自盯着,生怕他们惹事。 带来的人多,院子很快收拾出来。 老鸨让人将地上的尸体拖走后,这才请示“姑娘,都收拾妥当了,缺些什么,奴婢待会儿去置办些好的,再送过来。” 萧婵不语。 老鸨顿时心生慌乱。 黄景之给了她一个眼色。 老鸨这才松口气离去。 被救的男子看了看跪着的郑成,又看看远处的女子。 牙一咬,转身就出了萧婵的院子。 黄景之皱眉,对萧婵道“那人走了。” 萧婵依旧不语。 郑成看刺客要跑,当下就要起身。 可想起萧婵的话,他又忍了。 只是冷嘲“姑娘放过凶手,就不怕王爷怪罪?” 萧婵没理他。 她有狂妄的资本,她何惧? 男子一出教坊司就使劲狂奔。 他在皇城里乱窜,生怕被人发现踪迹。 直到窜到一处僻静的宅子。 男子翻墙而入,回房换了身衣服,又翻出墙,从正门进入。 “哥哥回来了。”少年握着书,匆匆迎了出来。 “下学了?”周宣摸着少年的脑袋,神情温柔。 “恩,马上大比了,夫子让我们这三日要将诗三百烂熟于心,但诗三百我早就烂熟于心了,所以我找了其他的诗来背。”周义献宝似的将书拿给周宣看。 周宣夸赞“弟弟厉害,但不可懈怠,不可自傲,需谦虚好学,明白吗?” 周义连连点头“明白。” “恩,哥哥去给你做饭,你快去看书。” “哥哥辛苦了。” 周宣温和一笑,神情宠溺。 周义回房去背书。 周宣转身向厨房而去,这才收了笑容,龇了牙。 生了火,等待火燃起的时候,周宣开始走神。 他并没有刺杀明轩王爷,是明轩王爷好男风。 而他又恰好撞见。 明轩王爷对他起意,想要硬来。 周宣当然不肯,为自保伤了他。 恰好撞见郑成,明轩王爷非说他是刺客。 郑成想要表忠心,搭上王爷,便紧追他不放。 若不是在教坊司遇到那个女子。 现在的他应该落到明轩王爷手上了。 那么接下来呢? 周宣脑子快速思索。 若是明轩王爷,郑成不罢休此事。 必定会想法子抓住他。 他跟弟弟没有人庇佑。 能躲过几时? “轰” 火燃烧起来 周宣搁了几块木头进去。 蒸了米,又炒了两个菜。 这才叫周义吃饭。 吃饭的时候 周义又开始跟周宣讲国子监的事情。 以前讲起国子监,他都是一脸愁绪。 可这两天讲起国子监,他都是一脸笑容。 他说,学子和善了,积极了。 夫子笑容多了,授课更认真仔细了。 他还说,他一定要努力,将来出息,养他这个哥哥。 他突然对未来就有了憧憬。 第43章 不能惹的存在 郑成与羽林军出教坊司时,天已经黑了。 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出教坊司。 是因为用了晚膳后的萧婵意起,拉着黄景之鸳鸯戏水。 两人颠鸾倒凤,惹得郑成和羽林军面红耳赤。 在他们忍不住偷瞧时。 女子开了金口,让他们“滚”。 “将军,我们这就去打探那个刺客的所在。” “恩。”郑成兴致不高,敷衍的应了。 羽林军散开。 郑成回头看了一眼教坊司,回家,提笔将萧婵的画像画了下来。 卷了画像,郑成交给下人,去打探一下身份。 身为女子,住在教坊司,身边跟着男侍,武功高强,惹得老鸨畏惧,不惧王爷。 这皇城,何时出现了这么个妙人。 教坊司 萧婵跟黄景之疯到半夜,这才歇下。 萧婵是重色重欲,黄景之是初尝禁果,上瘾。 次日 萧婵醒来天已经大亮。 黄景之伺候洗漱后用了早膳,两人这才出了教坊司往国子监而去。 萧婵一到国子监。 远远看见她的学子吓得赶紧避开。 避不开的学子,也勾着腰打招呼“见过司业。” 萧婵没理会,直接无视回了自己的书房。 屁股刚坐下 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婵宝?”老头子殷勤的声音传来。 萧婵抬眼看他。 忌酒笑道“是这样的,国子监的武师老家有急事,休沐了,你看。” 看什么? 看她能不能代课? 忌酒又道“恰好大比有比武,要不,这武师后面就由你直接暂代吧?祖父也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厉害的武师了,其他的武师教导出来的成果你也不一定会满意,刚好你是总教,你亲自来,更能做到心中有数不是。” “这是代课时辰,你看一下。”忌酒将各班的武课时辰安排都写在了书上。 几乎每天都有武课。 萧婵得一天都待在教场。 那怎么行? “让所有班级把下午申时留出来。” 忌酒问“你要给所有学子统一授课?会不会太多了?” “你只管安排。” “好。” 萧婵的意思。 忌酒一下达。 各位夫子,便立即商量排课,将下午申时留给萧婵。 见他们如此积极。 忌酒满意点头。 午时 酒楼 赵然陈立喝了一盏茶的功夫。 才等来姗姗来迟的郑成。 陈立:“你约我们用午膳,你自己倒姗姗来迟。” 郑成坐下,倒了杯茶喝下,这才道“耽搁些事情。” “你不是忙的很?怎么有空找我们一起喝酒。”赵然问郑成。 郑成将画卷打开递给两人“知道这人是谁吗?” 赵然跟陈立两人看到画卷上的人,神色一变。 熟悉两人的郑成,在二人的眼里看到了惊恐,他心底突觉不妙“你们认识?” 两人沉默了一瞬。 “说好消息共享?你们什么意思?”两人的沉默,让郑成的心底生出慌乱。 他们两人都忌惮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可这个人,他好似得罪了。 赵然起身,先是去关了房门,又关了窗户,这才坐下“这人,你莫要招惹。” 郑成神情陡然严肃“什么意思?说清楚。” 陈立看了看赵然,这才压低声音,将他们那晚恰巧撞见暗影之事告诉给了郑成。 见郑成脸色一白,赵然宽慰“只要不去招惹她,这人应该动不到我们头上。” 郑成咬牙“你们怎么不早说,不是说好消息共享?” 皇城出现这么不能惹的人物,若不是他担心他们惹了她,便赶紧邀他们出来,提醒一番。 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此事。 说好的消息共享,他们是打算等他死了,再跟他共享? 陈立皱眉“你不会,已经招惹了?” “昨日给明轩王爷抓刺客,那刺客恰好闯进教坊司她的院落,兄弟们进去的时候不大懂事,被她弄死了一个。”郑成没说跪了大半天的事,实在有些丢脸。 “你能出来,代表此事可过,只要日后不再冲撞,应该没事。” 郑成本以为那就算不是个被权贵养着的姑娘,身份也不至于贵到哪里去。 可没想到,人家连皇上都敢吓唬。 明轩王爷在皇上跟前算个屁啊! 他还在她面前一口一个明轩王爷,明轩王爷,真是丢脸死了。 郑成咬牙“今日顿,你们请。” 赵然陈立自知理亏,应了。 三人又详谈了一番。 郑成陡然脸色一变,瞪着陈立“你刚刚说什么?” “听说这叶六姑娘,不但成为国子监的司业,还会成为大比的总教。”陈立疑惑的又说了一遍。 “她,叶家六姑娘,国子监的司业,大比的总教?”郑成指着画卷的叶婵不敢置信的问陈立。 “是,怎么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算私密啊。”陈立不解。 郑成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说罢,他转身就跑了。 陈立与赵然面面相觑。 陈立解释“这总教之事,我也是刚听人说了两句,知道的也不久,并没有藏着掖着。” 赵然摇头“他应该不是生气这个。” 郑成当然不是生气这个。 他生气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叶婵竟然是国子监的司业。 而今天早上 兄弟们跟他回话 说是找到那刺客了。 刺客名叫周宣,弟弟叫周义,在国子监入学。 探听到刺客的住址,兄弟们要去瓮中捉鳖。 若是不知道叶婵的身份。 郑成必定会抓了周宣,给明轩王爷表心意。 可知道叶婵的身份是国子监司业后。 他怎么敢? 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了了之。 不然此事落到她手里? 敢将皇上暗影的头颅送进皇宫将皇上都吓病的人。 他有几个胆子跟她对着干? 郑成急的不行。 却一时忘了兄弟们说的地址是哪里。 他只能去明轩王府外等。 等兄弟们抓人来时,将其拦下。 而国子监 周义上课上到一半,突然有邻居来传话。 说是他哥哥被官兵追杀后逃跑了。 周义当下就扔了书往家里跑。 郑成等到天黑也没等回兄弟们。 莫不是已经抓进去了? 郑成压下心底的不妙,往王府而去。 他被带至王爷的房间。 屏风后,传来不雅的声音。 郑成压下厌恶“见过王爷” “郑将军,凶手抓到了吗?” “尚未,但本将听说这凶手的弟弟是国子监的学生,这国子监新来的司业有些能力,此事......”郑成虽未明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 他想让明轩王爷将此事算了。 “哼,一个司业罢了,本王还瞧不上,恩......”畅快的一声轻哼,明轩王爷瘫在床上。 跪趴的男子立即起身跪下为他清理干净。 “将军只管抓,有事,本王给你撑着。” “是。”郑成随口敷衍了一声,便立即退下。 待忍着离开王府,这才扶着墙呕吐不止。 第44章 野外欢乐巧遇周义 黄昏 赵然陈立郑然三人再度齐聚。 郑然将自己所担心之事说给二人听。 陈立:“我觉得,学子的家事,她应该不会插手。” 赵然:“那若是周义求到她面前呢?” 陈立:“她不是热心肠的主。” 赵然:“......” 郑然开口“我不管她到底热不热心肠,既然你们都说了她不能惹,那就不能拿兄弟们去赌,昨日只是对她不敬,兄弟们险些都折在她手里,若她真要计较,兄弟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想我们做什么?”赵然问。 “找到周宣,找到周宣后,我跟兄弟们不再插手此事,若王爷非要跟他过不去,那就让他自己动手。” 周义回到家里 找到了周宣没来得及洗的血衣。 周义吓得眼眶一红,奔跑出家,开始满皇城找哥哥。 申时 所有学子齐聚校场 所有夫子在旁边候着,随时听从吩咐。 萧婵看着甲一班的缺口。 甲一班的夫子察觉到她的眼神,立即上前回话“班上有个学子周义,先前有人来给他传消息,说是他哥哥犯事,被官兵追杀后逃了。” 想到听话懂事又聪明的周义,夫子生怕他挨罚,忍不住说两句好话“这周义聪明自律,诗三百早已烂熟于心,棋艺也精湛,是个好苗子,说不定大比能为国子监争光。” “这国子监缺了他周义,就没有可以争光的?”萧婵反问。 “不,自然不是。”夫子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萧婵挥退夫子,让所有学子围绕校场跑圈。 她也不说跑多少,只说跑。 留给她的时辰是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还在跑的,萧婵让夫子将他们的名字都记录在册。 下学后 萧婵离开国子监去了太子府。 张漾直接迎了萧婵,去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忙碌的处理政务,知道进来的是萧婵,他也不客气“孤手中有些政务,叶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 萧婵扫了黄景之一眼。 黄景之掏出怀中的纸递给夏侯智渊。 夏侯智渊的眸子落在黄景之的手指上。 那上面的戒指,赫然是他给萧婵的那枚。 眸光微动,夏侯智渊的眸光又落在纸上。 上面写着两个所需 一处封闭的地方,负重铁。 “叶姑娘所需,孤让人立即去办,可还有其他的?”夏侯智渊问。 萧婵起身,要走。 夏侯智渊挽留“时辰不早了,叶姑娘要一起用晚膳吗?太子府也有些歌姬乐师,若是叶姑娘不嫌弃,也可以观赏一二。” 萧婵留在太子府用晚膳。 太子府的歌姬身姿曼妙,容貌出色,纤细的小蛮腰不堪一握,一双美腿勾人夺魂。 萧婵身为一个女子,看得目不转睛。 倒是夏侯智渊跟黄景之兴致缺缺。 临到深夜 夏侯智渊留宿萧婵。 被她拒绝了。 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直到不见了,夏侯智渊依旧没收回眸光。 “太子,您在想什么呢?”江池问。 “孤只是好奇,叶家是怎么养出叶姑娘这样的人。” 一个都能养出,就能养出十个。 但叶家上上下下,就连忌酒都像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的孙女能耐不小。 那以前的萧婵,是怎样的呢? “这叶姑娘当真是不忌讳,在教坊司跟她身边的黄公子厮混,她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江池感慨。 “忌酒都得敬着她,谁还会管她婚姻之事。” “可到底流言可畏。” “她怕流言?” 太子的一再反问,让江池悻悻。 可不是,叶姑娘那般凶,谁要敢胡乱诋毁她。 怕是上一刻开口,下一刻躺棺材口。 马车出了太子府,来到河边。 黄景之被拉进了里面。 “这,这不好吧。”黄景之嘴上拒绝,却由着纤纤细手撕扯着他的衣裳。 见萧婵执意如此。 黄景之也兴奋起来。 他喜欢跟她厮混。 喜欢跟她斗狠。 喜欢让她舒服。 河边柳条吹拂。 马车晃荡不停。 马儿不耐烦的踢着蹄子。 “恩......力气不小。” “要是伺候不好你,你不喜怎么办?” “恩......有觉悟。” 马车持续晃荡,直到月渐远去,这才停了下来。 萧婵看不见的地方,叶婵一手抓着自己的衣襟,一手抓着仓鼠激动道“萧婵也太刺激了,她在马车里,就跟黄景之这样,她,她不怕被人看见吗?” 仓鼠羞涩万分,它还没有对象呢,看这么限制级的实在不好意思。 不过,萧婵会怕被人看见? 她自然不怕,她以前,一排排男人赤身站在她面前,她还跟别人玩的疯狂…… 咳,这才哪到哪。 激情之后,衣裳还没归拢。 马车被撞了一下。 马儿撒蹄子叫唤。 黄景之拢好衣裳一出来。 就看到一身穿国子监衣服的少年,一身鲜血,扒着马车,踉跄着,似乎随时要倒下。 黄景之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 不远处就有人追了过来。 “在那。” 一群护卫将少年团团围住。 连带着将马车也一起围住。 黄景之皱眉“你们是何人?为何追国子监的学子?” 周义扶着马车,一不小心,手扑了空,上半身栽进马车里。 然后,他看到衣衫不整的司业,马车里,还有股萎靡的味道。 饶是周义还小,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 “见,见过司业。”周义打了声招呼,就赶紧退出上半身。 “小哥,跟我们走吧,你哥哥还在等你呢。”护卫提着刀逼近。 周义后退两步,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护卫“你们抓我哥哥,逼他行不耻之事,等我今日逃脱,定要状告到皇上跟前。” “哟,口气不小,那你今日能逃脱吗?抓住他。”护卫一声令下。 包围了上去。 周义无处可逃,牙一咬,直接纵身往河里一跳。 “快,捉住他。”护卫们急了,一半的人跳湖,一半的在岸上盯着。 生怕被周义逃脱。 萧婵穿好衣裳出来,看着河里的少年。 他一脸认真的逃命,也不知是装的没有向她求救之心。 还是单纯的不想牵连她。 抓他的护卫很快就赶上了他。 不过少年也不是认命的人,在水里一番折腾,倒是将那护卫逼的呛了好几口水。 黄景之站在萧婵的身边,看她背着双手,眸子饶有兴趣的落在少年的身上。 黄景之觉得,那眼神,好似有些熟悉。 第45章 畜生明轩王爷 近十个护卫,还拿不下一个少年。 护卫开始咒骂“狗崽子,窜的倒是挺快,等抓住他交给王爷,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怒极的十几个护卫发狠,终是将周义团团围住,擒拿上岸。 萧婵远远看着。 周义还趁机回头看了她一眼。 黑暗下瞧不见他眼底的情绪,不过应该不大好。 “就这么让他们把人抓走吗?”黄景之问萧婵。 “小公子又不求我,可怎么办呢!”萧婵神情玩味。 黑暗下的远处 郑成三人躲得死死的,生怕被萧婵发现。 见周义被抓走,郑成急了“他被抓走了,这叶姑娘也不救人,这是真的要袖手旁观?” “明轩王爷是皇上的胞弟,周义不敢向她求救也正常。”赵然解释。 “那我们就这么干看着?”陈立皱眉。 “明轩王爷是个畜生,两兄弟落他手上,这辈子都完了。”郑成叹气。 “既然惋惜,怎么不去救。” 幽幽的声音传来。 郑成下意识道“我不敢。” 话落他一震,觉得不对,看了看赵然和陈立。 两人毛骨悚然。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侧头出去。 站在拐角搭话的,赫然便是萧婵。 三人呼吸一窒。 赵然跟陈立赶紧见礼“见过叶姑娘。” 郑成回神,也结结巴巴道“见,见过叶姑娘。” “三位做事不过脑子?皇城这么大,周义那么恰巧就遇见了我?”萧婵双手环胸,寒凉的眸子睨着人。 无形的威压向三人压去。 三人呼吸困难,勾着的腰弯的更下。 郑成艰难的吞咽了唾沫,头恨不得弯到腰。 赵然跟陈立比郑成更怕。 他们可是亲眼看见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杀人的。 就在三人惊恐交加之际。 萧婵又开口了“既然,你们这么心疼我的学子,那就去救救他吧,我国子监的学子自然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你们,能去吗?” 赵然跟陈立立即应道“能去。” “恩?”萧婵看向郑成。 赵然立即用胳膊捅了捅郑成。 郑成紧张结巴道“去,去,能去。” “恩。”萧婵转身离去。 萧婵走远后,赵然跟陈立立即松了口气。 “叶姑娘是真的令人害怕。”陈立感慨。 “国子监即将大比,肯定缺武师。”赵然看向陈立。 陈立一笑“好主意。”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哑谜,郑成龇牙“老子不是你们的兄弟吗?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说这么高深莫测干什么?” 赵然跟陈立一起看向郑成,看了良久。 久到郑成都有些不耐烦了。 赵然道“你有没有发现?” 郑成一脸懵,他左右看了看,不解道“发现什么?说清楚。” 陈立接话“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脑子有点笨?因为你笨,所以我跟赵然,都不想带你玩。” 郑成气,拳头紧握,要给二人一点颜色看看。 赵然又开口“还是先办事吧,去晚了,就晚了。” “也是。”陈立转身。 两人唰的一下就跑了。 被孤立的郑成:“......” 周义被抓到王府 扔到周宣跟前。 周宣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鞭痕。 周义小心翼翼的去碰周宣,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只得红着眼眶焦急的唤道“哥哥,哥哥。” 周宣迷迷糊糊的抬眼,看到周义,他痛苦的皱褶眉头,眼底尽是担忧“不是,叫你,跑。” “对不起,哥哥,我没跑掉。”周义的眼泪滚落,他倔强快速的抹去,小心翼翼的将周宣搀扶起来。 只是他刚搀扶起周宣。 一条腿踹中的周宣。 周义则是被捏住了下颚。 少年一脸稚嫩,干净出尘。 明轩王爷上下打量周义,眼底泛起欲色。 “好干净。”他猥琐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周义,那赤裸裸的眼底,尽是欲望。 周义抡起拳头想要砸明轩王爷。 后者一推,周义被推了个趔趄。 他欲起身。 两个护卫摁住了他。 “带下去,洗干净。”明轩王爷兴趣十足,好久没遇到如此稚嫩可口的美味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今日遇到了忌酒,忌酒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等她禀明了皇上,你一定会完蛋。”周义的倔强变成了慌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自救。 他只能祈祷叶婵。 因为他被抓走的时候,只有叶婵看见了。 周宣眼见自己的弟弟要被带走,他也急了。 撑着仅剩的力气起身想要去救人。 明轩王爷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周宣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嘴里满是血腥气,周宣咬着牙关,艰难的还要挣扎。 明轩王爷嗤笑,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心口狠狠碾压“不知死活的东西,本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罢,终究是你没有这个福气,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你弟弟比你更甚,本王,甚是满意。” 周宣握起拳头,有气无力的砸明轩王爷的脚。 明轩王爷玩味一笑“待会儿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玩弄你弟弟的。” 周义被扒了衣裳捆绑了手脚,扔在水里。 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搓洗着他的身体。 周义心底升起浓烈的恨意。 他恨夏侯明轩,恨夏侯这个王朝,恨当今的天子。 他想杀了他们,他要杀了他们。 周义逮着机会,狠狠咬了一个护卫的手。 那护卫伸手要打,却被人拦下了。 “打伤了,王爷怪罪,你担得起。” 那护卫咬牙“贱种,等王爷腻了,看我不弄死他。” 周义被洗干净后带到了明轩王爷的跟前。 后者瞧着少年的身体,一把拽过人,摁在地上。 他一边解着衣带,一边看向周宣的无用挣扎。 “小公子,原本我是中意你哥哥的,不过呢,他清高不愿意,你说巧不巧,他不愿意,结果就轮到你了。” 王爷兴奋的正要发泄自己。 “蹡蹡”的声音陡然响起。 明轩皱眉“去看看,外面发生......” 他话还没说完。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明轩王爷看到郑成不以为然,就要强制要了周义。 郑成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提起刀就砍了过去。 明轩王爷察觉到危险,不敢再强行为之,只得退开,松了周义。 周义被扔在地上,脸死死的埋在地上,他蜷缩着自己,羞耻的恨不得立即死去。 郑成长剑一挑,将周义的束缚解开。 又褪了外裳将他罩住。 明轩王爷眸子微眯,睨着郑成“郑将军,这是何意?” 第46章 救人 “抱歉了王爷,本将军,不屑跟你这畜生为伍。”郑成拽了周义一把。 周义起身,低着头站在一旁。 明轩王爷沉着脸“郑将军这是哪里寻了个靠山,硬气了。” 郑成也不知道萧婵是不是靠山。 但他既然答应来救周义,自然不能反悔。 “哪里的靠山,自然不劳王爷费心,周义,扶着你哥哥,走。” 周义拢好自己的衣裳,去扶周宣。 只是周宣伤的太重,根本不能自己走。 周义咬牙,将他背上。 一行人往外而去。 出了门。 周义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赵然跟陈立。 他们带着兵,跟王府的护卫对峙着,只为来救他。 周义眼眶一红,垂眸,咬牙背着人,努力往外走。 眼前站着一双腿。 周义抬眼。 陈立接过周宣“我来。” 陈立将周宣背在身上,赵然郑成领着兵,护送他们离开了王府。 “三位将军,踏出了这个门,便是与我明轩王府为敌了,是这个意思吗?”明轩王爷冷笑。 郑成看向赵然跟陈立。 周义也下意识看向二人。 他们二人根本不认识他们兄弟。 他们就算是这个时候反悔。 他也没资格说什么。 赵然跟陈立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就踏出了王府的大门。 周义的眼泪再度滚落。 郑成也没说什么。 兄弟都选择了,他自然要相信兄弟的选择。 “很好。”明轩王爷脸色顿时铁青。 出了王府 赵然问陈立“去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 “行。” 两人直接忽略了郑成的意见。 郑成:“......” 去到赵然家。 赵然给周义拿了套衣裳,又请了大夫给周宣看病。 虽然周宣被打的不轻,但好歹只是皮外伤。 大夫给周宣处理之后,又留了药便离开了。 待药熬好喂给周宣喝了。 周义这才对着三人跪下“多谢三位将军今日搭救之恩,今日之恩,周义必定铭记于心。” 赵然跟陈立都没说话。 郑成见他两不说,被嫌弃过笨的他,也闭嘴不说。 “将军,我知明轩王爷不好惹,我,我明日就带哥哥离开皇城。”周义是读书之人,又在国子监那烂地方待了几年。 自然知道皇城里的水有多深。 今日三位将军救了他,便是与明轩王爷为敌。 他必定不会放过三位将军。 明轩王爷是皇上的胞弟,他的报复,三位将军必定为难。 赵然见周义一脸隐忍轻叹“周义,我们仨今日能救你,必定是有退路,但是你跟你哥哥还得需要一条退路,不然,我们今日能救你,不代表下次还能救你。” 周义疑问“将军的意思?” 赵然回他:“你若是信我,就想办法,让司业成为你的靠山。” “司业?” “白日跟你说好的,我们引你到叶姑娘跟前,你想办法让她救你哥哥,但是你没有,原本无论你有没有,今夜我们三是不打算搭手的,但你被抓走后,叶姑娘发现了我们,是她应下,我们这才去救你,因为只有她开口,我们才敢救你。”赵然虽然没有软肋,但他知道取舍,周义没资格让他牺牲自己的前途去救。 陈立有家室,郑成有家室,他们更不会为了周义拿全家去涉险。 但若是萧婵开口就不一样。 她开口,就默认自己是他们的靠山。 若是明轩王爷要动他们。 萧婵自然会出手。 “司业......”周义犹豫。 司业,那么厉害吗?厉害到三位将军都怕的明轩王爷,她不需要害怕? “可司业......”周义害怕萧婵,畏惧萧婵,他连靠近都不敢,又怎么让她成为自己的靠山。 而且,她能愿意成为他的靠山吗? 周义带着疑惑,靠在周宣的床边睡了过去。 院子里 赵然问陈立郑然“天快亮了,不回去吗?” 陈立摇头“再待会儿。” 郑成见他摇头,便抿唇只得再待会儿。 初晨的风有些凉。 郑成正要动动。 陈立高深莫测的问赵然“你说,她什么时候会动作?” 赵然沉思后摇了摇头“明轩王爷没有亲自犯到她头上,或许,她不会出手。” “她若是不出手,那老畜生,怕是要盯上我们。”陈立担忧,他有妻有子。 老畜生要是动手,他防不胜防。 赵然沉默。 王府里 几个男宠赤身排排跪着。 明轩王爷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的狠狠落下。 直到打得他们皮开肉绽,尿失禁,明轩王爷这才舒畅的松了口气。 释放怒火后。 他的欲火又袭击了他的脑子。 他让府上所有护卫排排站。 好看的护卫都低着头,生怕被相中。 但明轩王爷还是相中了一张不错的面孔。 挑起那张下颚,明轩王爷吩咐“去洗干净。” 护卫脸色一白,咬牙低头“是” 他匆忙的离开,似乎是怕明轩王爷久等。 可等回到自己的院子,护卫悄悄开窗观察了一番。 秉着记忆,悄无声息的背着包袱离开了王府。 王爷是个畜生,只要被他相中,都难逃他的魔爪。 他不想在这里毁了一辈子。 哪怕出去做个乞丐,他都要逃。 选了一个中意的人,明轩王爷便回房等人伺候。 只是这一等,竟等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次日了。 昨日看中的美味没吃到嘴里,人也不在明轩王爷皱眉“本王选的那个伺候的护卫呢?” “回王爷,房中没有他的人,他昨晚出逃了。” 逃? 明轩王爷想到周宣两兄弟,昨日靠鞭子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起来“该死,敢逃,给本王找到他,本王一定要弄死他。” 叶家 叶婵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黄景之伺候她洗漱用完了早膳,这才一起出门。 只是,他们去的不是国子监。 而是赵然家。 马车缓缓停在赵然家门口。 黄景之撩开帘子,迎萧婵下来。 院子里正呵欠连天的赵然看到萧婵,立刻迎了上去。 陈立跟郑成也连忙跟上。 萧婵看到三人,眉目一挑,语气幽幽,神情玩味“有个乐子,让三位和那小子参与一下。” 赵然一听,瞌睡瞬间消失无踪,他精神一振,连忙道“叶姑娘请讲。” 第47章 断王爷四肢 萧婵就说了一句话,就离去了。 她说“本司业要去王府救我的学子去了。” 郑成没明白过来,待马车远去了,这才疑惑的问赵然跟陈立“周义不是被我们救出来了吗?” 赵然跟陈立给了他一个白眼。 郑成:解释一下怎么了?聪明的脑袋有什么了不起? 赵然跟陈立进入周宣的房间。 周宣已经醒了。 周义正在给他喂药。 赵然开口“周义,若是皇城传出于你不利的名声可以换得明轩王爷翻不了身,你愿不愿意?” 周义一听,甚是激动,手中的药都险些撒了,他回头,一脸认真的问赵然“此话当真?” 赵然点头。 周义咬牙“我愿意。” “弟弟。”周宣紧抓住周义的手,神色担忧。 赵然看向周宣又道“你哥哥外伤严重,但他内伤没什么,若是可以,把他也带去。” 周义看向周宣,周宣想到那老畜生,就咬牙点了头。 “好,尽快,叶姑娘已经去往王府的路上了,我们不可耽搁,误了叶姑娘大事。”赵然提醒。 “恩。”周宣周义齐齐点头。 王府 怒火升腾的明轩王爷唤来了几个男宠。 他不但又打了他们,还拉着其中一个云雨了一番。 那男宠本就被他打得奄奄一息,还被他如此折腾。 当下就死在了床上。 明轩觉得晦气,但还是泄弄了自己,这才放开死尸。 萧婵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黄景之将她扶下来。 萧婵背着双手,在门口待了许久不进去,也不离去。 门奴上前问“这位小姐可是有事?小的瞧您在这待了许久了。” 萧婵笑着回他“哦,我是在想,是把你们王爷直接打死,还是断了他的胳膊腿,让他做个残废。” 那门奴脸色一变“放肆,你竟敢对王爷出言不逊,你简直胆大妄为,你就不怕王爷问罪于你?” “把你们王爷唤出来吧,我想好了,他到底是王爷,我就不杀他了,只断他四肢让他做个残废。”萧婵背着双手睨着门奴,她神情带笑,说话无情,实在猖狂至极。 有好事的指指点点。 “这人是谁啊?说要断王爷四肢?王爷四肢是那么好断的吗?简直猖狂至极。”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事?她竟胆大到王府门口来这般猖狂。” “我怎么瞧她有点眼熟?” “好像是在教坊司将熊公子打个半死的叶六姑娘吧?” “那不就是国子监司业?” “原来是她啊,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不但将熊公子打个半死,国子监好几个学子也被她打个半死。” 门奴见萧婵确实来者不善,赶紧回府去将此事禀告给王爷。 王爷死了个男宠,正觉得晦气呢。 还有人找上门来,说要废了他? 当下就神色狰狞,往门口而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猖狂,敢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的打上门来。 明轩王爷走出门口 暗处的赵然等人对视一眼,便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王府。 明轩王爷一出门口,便沉着脸问“是何人说,要废了本王啊。” 围观的百姓纷纷看向萧婵。 萧婵回身,看向明轩王爷。 明轩王爷看到萧婵的脸,微愣“萧姑娘貌美如花,不在家里好好伺候相公,生儿育女,跑到本王王府来猖狂?本王倒是疑惑,本王跟你有何深仇大恨。” “不知道吗?你昨日在外面抓的周义,就是我的学子,你抓我学子当男宠,我断你四肢,你还有何疑问。”萧婵问。 “敢断本王四肢,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王爷手一挥,王府的护卫已经将萧婵团团围住。 围观的百姓纷纷退避三舍。 黄景之在一旁看着,猜测着,接下来,萧婵会用多长时间处理完这位畜生王爷。 “给本王拿下她。”王爷沉着脸。 护卫一拥而上。 萧婵腿一迈,内力以她为圈,向四周震去。 涌上的护卫刚靠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飞砸出去。 后面又有人拥上去,又飞砸出去。 王爷脸色微变。 萧婵睨着他冷笑一声,紧跟着身影突然消失。 王爷皱眉,四处看了看。 没看到萧婵的人,他正要嘲讽一句装神弄鬼。 突然见围观的百姓瞪着他的后方。 王爷心生不妙,正要回身。 右边小腿突然一痛。 “唔。”剧烈的痛突然袭来,王爷一声闷哼,眼前一黑,他瘸着腿往地上跌去。 “腿,本王的腿,你个贱人,你敢断本王的腿,本王要灭你满门。”王爷双目充血,死瞪着萧婵。 围观的百姓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她真的断王爷的腿,她怎么敢的?那可是皇上的胞弟。” “为了保护学子,竟然不畏强权,不愧是司业,当之无愧。” “可惜这种人,通常活不长。” 萧婵的刀抵着王爷的另一条腿笑道“刚刚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你抓我学子当男宠,我断你四肢,怎么现在,怒了?” “谁跟你商量好了?你个贱女人,本王一定要你生不如死。”王爷恶狠狠的瞪着萧婵,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眼眶。 萧婵轻笑,刀在王爷的另一腿上划拉“你有能力把我杀了,那我只能自认倒霉,不过......” 手起刀落。 她速度极快。 随着她第二刀落下。 王爷健全的另一条腿,再次被砍断。 鲜血汩汩流出。 “唔。”王爷痛到额头大汗淋漓,他面色憋到涨红,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关,嘴角隐隐渗出血迹。 他五指,死死的在地上抓挠,抓出道道血痕。 围观的人看到这凄惨的一幕,都忍不住打了寒颤。 萧婵的刀沿着他的腿抵上王爷的肩膀“是从肩膀这里断,或是从中间断,或是,从手腕断,你选一个?” 王爷看着锋利的刀,知道这刀真的会砍断自己的胳膊。 他开始害怕,他已经断了双腿,他不能再断了双手。 “不,不,别砍我双手,我根本没动国子监的学子,他已经被救走了,不信,你可以进府去搜。”王爷焦急的开口。 第48章 断四肢 恰在这时 郑成,赵然,陈立各领一队人马出现。 赵然道“愿为叶姑娘效劳。” “那就应了王爷的要求,搜一搜。” “是。” 三队人马往王府而去。 王爷看到赵然三人,先是一愣,紧跟着心生不妙。 “不对,不对,昨日周义就是被他们三救走的,就是被他们三救走的,他们都救走了,怎么还去里面搜?莫不是你们杀了周义,想嫁祸给本王?”王爷怒瞪着萧婵,眼底尽是恐惧。 现在,他后悔招惹周义了。 若是没有周义,他不会被砍断双腿。 围观的百姓又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王爷好男风啊,还真的抓了国子监的学子当男宠,好恶心。” “还是皇上的胞弟呢,也不知皇上......” 说话的人不敢说全,但百姓贯会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一竿子打死全家人。 当弟弟的都是如此德行,当哥哥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有弟弟拖后腿,就算当今皇上是个好皇上。 也会背上污名。 “这明轩王爷年过半百,却一直未娶妻,估计就是一直好男风,这么几十年过去了,竟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出,也不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估计祸害了不少人。” “这种人,确实该死,若是皇上执意相护......” 也不过交谈几句的功夫。 赵然等人就搀扶了好几个要死不活的人出来。 他们个个俊美,其中最年幼的,赫然便是周义。 他一脸惨白,身上血迹斑斑。 “叶姑娘,还有一个死了。” 赵然掀开死尸的衣裳,男子上半身没有一块好肉。 “该死的畜生。”围观的一个妇人没忍住,往王爷的脑袋上砸了一颗鸡蛋。 鸡蛋破碎,淋了王爷一头。 淡黄的液体从王爷的额头缓缓流下。 王爷一把抹开,眸子死死的瞪向那妇人。 眼底的杀意是那么明显。 围观的百姓都感受出来了。 周义恶狠狠的瞪着王爷,当看到他双腿被砍时,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畅快。 这种老畜生,就该死。 妇人被瞪,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又拿了一颗鸡蛋砸了过去。 “老畜生,还敢瞪我,恶心巴拉的玩意儿,你就不配活着,我砸死你。” 有了一颗鸡蛋,就有一颗石头。 王爷气愤,心底生怒,他会杀了他们的。 他会记下刚刚那个妇人的长相,等此事过去,他会杀了她们。 萧婵拄着刀,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在磨蹭。 磨蹭着,看有没有人来救王爷。 只是磨蹭到王爷十分狼狈了。 也没人来救。 萧婵不耐烦了,刀抵上王爷的手腕“我给你个机会,只断你手腕,就算之后你还能活着,我也不会再杀你。” “不,不,别砍我手,别砍我手。”王爷急的转身就爬,他不能被砍了手,他不要。 可他刚转身,陈立就制住了他。 “狗奴才,放开本王,本王会诛你九族,本王会杀你满门。”恐惧让王爷开始口不择言。 陈立一听,下手越发用力。 眼底寒芒闪过。 竟然想要杀他满门,那就更不能让他活。 萧婵见此,手起刀落,断掉王爷一只手腕。 王爷的痛苦还没缓过神。 陈立又取出了他另一只胳膊。 萧婵十分给面子的断了他另一只手腕。 王爷再也忍受不了痛苦,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屎尿从他的下体溢出。 恶臭传开。 萧婵后退了“周义。” “虚弱”的周义吃力的站直了身子躬身做礼“学生在。” “没死就滚去国子监,敢逃课,我能抽死你。”萧婵幽幽笑。 “学子明白。”周义垂眸,掩下眼底的热意。 萧婵的眸子扫向围观的百姓。 那些百姓害怕的不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 轮到那几个男宠,他们虚弱的对着萧婵做了谢礼,这才离开。 见萧婵要上马车,赵然赶紧上前“叶姑娘,我最近太闲,不知国子监武师可缺?” 萧婵扫了他一眼回他“问忌酒去。” 赵然笑着应“是” 待马车离去,陈立捅赵然“你小子,会挑时候,脑子转的就是快。” 赵然得意“比你略胜一筹。” 郑成疑问“赵然,你真的很闲吗?竟然要去国子监当武师?” 陈立看着他一言难尽“我也会去,你......” 赵然拉着陈立“算了算了,他忙着呢。” 郑成见赵然一副不想带着他的模样,顿时就气得不轻“谁忙了?除了练兵,我也闲的很。” 赵然不跟他争执,瞥了眼四周“先离开这里。” 陈立点头。 郑成不解,他还想奚落王爷两句,但见赵然陈立领着自家兄弟步伐匆匆,便也领着兄弟们快速离开。 待周边没什么人了。 王府的护卫这才将王爷带进王府。 即便护卫心里恨王爷恨到不行,却依旧不敢在他昏迷之时,痛下杀手。 王爷被带进王府,还没来得及请大夫。 就又有一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将王爷接走了。 马车七拐八拐,往宫里而去。 宫里 皇上看着被鲜血浸染的人,整个人十分平静。 夏侯智渊在一旁看着,也神色淡漠。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暗影神秘莫测,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什么货色? 他知道,只不过他觉得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平民百姓。 在他的心底里,他的皇弟自然比平民百姓尊贵。 只是没想到,临到老了,碰到了硬茬子。 好几个太医为他止血救治。 他们救了王爷多久。 皇上就在一旁站了多久。 “太子,这把刀,还满意吗?”皇上问夏侯智渊。 夏侯智渊不答反道“今日从王府门口抬出去的人只有一个,但从王府后门悄悄扔出去的,却不止这一个,父皇英明神武,莫不是想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第49章 纵容 明轩王爷被救活,痛让他理智全无,他看到皇上就口不择言,满口杀意“皇兄,皇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国子监的司业,臣弟要杀了她,她断我四肢,她竟然断本王四肢,她以下犯上,她该死,我要杀了她,我要她生不如死,我也要断她的四肢,我还要一块一块,割掉她身上所有的肉......” 皇上看着失去理智,五官扭曲狰狞,眼底满是杀意的弟弟。 脑袋里,回荡着太子的话。 今日从王府门口抬出去的人只有一个,但从王府后门悄悄扔出去的,却不止这一个,父皇英明神武,莫不是想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他在位至今,备受好评。 但若是此次事情处理不好,他前十年的作为都会毁于一旦。 知道自己的弟弟好男风是他少年的时候。 父皇让他成亲,他总是各种借口推拒。 久而久之,父皇生疑,派他去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好男风。 虽然不愿意成亲,但府中藏着好几个男宠。 他们甚是年幼。 那时候的他觉得弟弟作风不正当场沉了脸。 弟弟见他生气,害怕他告到父皇那里去会受到惩罚,再三跟他保证,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叫人看出端倪,还跟他保证过一定不闹出人命。 但后来,他显然没把自己的保证当真,从他府中悄悄抬出去的尸体,每年都不少。 他或许觉得自己隐瞒的很好,谁也不知道。 却不知自己的小聪明早就暴露无疑。 身为皇兄他原本也是生气的。 可事情没有闹开,久而久之他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可他这一次,动了国子监的学子。 而他口中要杀的司业,是他派了一百暗影都未曾杀死,还反将他吓唬一通的人。 他倒是想杀了她。 但他杀得了吗? 皇上沉着脸睨着明轩王爷,不发一言。 明轩王爷的叫嚣渐渐停了下来,他委屈“皇兄”。 皇上沉思着,眸子深邃,他在考量,在做取舍。 太子走上前扫了明轩王爷的四肢开口“王叔好男风之事,瞒得挺紧,王叔手上沾了多少鲜血?自己可还记得?” 明轩怒“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智渊神态凉薄“皇室的名声,父皇的名声,王叔顷刻间就毁于一旦,王叔觉得,孤是什么意思?” 明轩心底突然就有了些许慌乱,他眸光一闪“是那司业诬陷本王,那周义昨日分明被他们救走了,却还能从本王的府邸找到,是他们故意的,他们在做局,他们要害本王。” 太子又问“那其他伤痕累累的男宠,和那具被抬出来的尸体呢?” 明轩王爷心底一个咯噔。 他慌乱的看向皇上的脸色。 太子又道“事情曝光,有人撑腰,王叔觉得,接下来会有多少人状告王叔?王叔以前祸害的,悄悄压下去的,会不会在接下来尽数曝光呢?” 明轩王爷的事情一旦彻底曝光,就算他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又该怎么压呢? 皇上要是铁了心的护明轩王爷。 那王朝的律法不但是个笑话,皇上更是会担上骂名。 可皇上会愿意为了他担上这个骂名吗? 明轩王爷终于慌了“皇兄,皇兄,你是我亲哥哥,你一定要救我,你不能不救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想要跟皇上谈亲情。 可太子的眸光却是一沉。 到底是犯了多严重的错误,才会如此恐慌。 “父皇,御书房还有政务,儿臣先行告退。”夏侯智渊离去。 他很识趣。 这个王朝,还是他父皇做主。 既是他父皇做主,那王叔的性命,就不该他断。 国子监 忌酒看着面前的三位将军一脸懵“三位将军说什么?要来国子监当武师?” 赵然点头“是的,还望忌酒给个机会。” 忌酒迟疑“这,这武师的俸禄没多少。” “无妨,本将就是单纯的想要为大比出一份力。” 陈立要说的话,再次被赵然抢先。 他不由给赵然一个白眼。 忌酒又道“这大比的总教是司业,这请武师估计要过问一下司业。” 赵然又抢陈立的话“已经请问过叶姑娘了,姑娘说了,只要忌酒同意,她这边没问题。” 陈立:奸诈,就是奸诈,叶姑娘有说这些话吗? 忌酒点头,不再找借口“既然司业同意了,那你们就直接去找她吧,大比之事,她是总教,你们看她怎么安排。” 赵然勾唇应“好。” 问了司业的位置。 三人就去找人。 陈立捅赵然的胳膊“你脑子确实有点好使。” 赵然纠正“不是有点,就是好使。” 陈立不与他辩驳“这艘大船,我们算是搭上了。” 赵然“嗯哼。” 郑成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说好的消息共享呢?” 赵然陈立步伐一顿,然后加快。 留下郑成:“......” 双腿搭在桌上,身子窝在椅子里,脸上搭着书。 萧婵昏昏欲睡的时候。 赵然三人找上门来。 “见过叶姑娘。” 萧婵脑子动了动,脸上的书滑至胸口。 她也不语,只是睨着三人。 郑成没出息的往赵然的身后躲了躲。 赵然解释“忌酒让我们之后听从叶姑娘的安排,虽然我们武功没有叶姑娘厉害,但是搭把手的力气还是有的,叶姑娘尽管吩咐。” 陈立表忠心“若只是我们三人还不够,手上还有些其他人,也是能用的。” 以郑成的脑子听不懂陈立的话。 但赵然的脑子能听懂。 萧婵的脑子也能听懂。 陈立的意思是,不但他陈立以后能为萧婵所用,他手上的兵权也能为萧婵所用。 “呵。”萧婵轻笑。 眸子看向郑成。 郑成被看得心慌,他脑子快速转动,最后只冒出几个字“郑成听从叶姑娘差遣。” 他刚说完,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池进入。 “叶姑娘,您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江池身为太子的贴身侍卫,认识他的人很多。 赵然三人自然也能认识他。 “恩。”萧婵冷淡的应了一声。 “太子问,叶姑娘可有空,他陪叶姑娘去看看,有需要改的,好尽快改,省得耽误叶姑娘使用。” 第50章 寻欢作乐 萧婵挑眉。 江池又道“太子说,叶姑娘可能繁忙,不如国子监下学后,他来接您,顺道一起用个晚饭。” 赵然挑眉。 陈立眸子微眯。 郑成:叶姑娘跟太子还熟呢? 萧婵沉思,似乎在考虑愿不愿意给太子这个机会。 黄景之瞥了江池一眼。 在场基本都是聪明人,都能从江池的话里,听出太子在有意的讨好叶婵。 赵然眉目一挑,心底更有底了。 太子都在跟叶姑娘搭关系。 那他们的选择更没有错。 陈立跟赵然一样的想法。 郑成则是庆幸,还好没跟叶姑娘为敌,不然太子饶不了他。 见萧婵不语,江池又道“太子说,叶姑娘晚上要是更忙的话,明日也是可以的,就是可能会耽误些时日而已。” 江池的话这话好似带了些许揶揄。 赵然三人下意识低了头垂了眸,余光偷偷看向黄景之。 毕竟他们昨晚可是亲眼看见,叶姑娘跟自己身边的随侍在马车里“摇摇晃晃”。 萧婵挑眉,来了兴趣“我晚上确实有些忙,既然太子晚上有空,那就让太子,陪我一起忙。” 江池:这话,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黄景之垂眸,神色有些不好。 江池得到确切答复,便回去复命。 赵然三人跟在萧婵身边。 中午时,看到三公主来伺候她用了膳。 三人:“......” 三人去用午膳的路上,赵然跟陈立难得沉默了。 郑成看了他们好几眼才问“你们怎么了?” 赵然感慨“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陈立“凌驾众人之巅,厉害。” 郑成:“......” 下午申时 所有学子再次齐聚教场。 跟昨天一样,集结完毕,萧婵就让他们开始跑。 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还在坚持的记录下来,一个时辰彻底坚持住的,还会特别标注。 夫子猜测,萧婵在筛选耐力。 得知要跑一个时辰,周义特意表现了一番。 只是等他一个时辰跑完,看向萧婵时,她已经收回了眸光。 也不知到底看到了他的表现没有。 周义有些失落,在看到萧婵身边三个将军时。 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进入大比。 只有进入大比,才能更靠近萧婵。 下学后 赵然三人又跟上了萧婵。 临出国子监的门,萧婵回头看向三人“我晚上要去跟太子寻欢作乐,你们,也要参与?” 赵然三人彻底顿住。 跟太子寻欢作乐? 她要跟太子寻欢作乐? 她是跟太子两人寻欢作乐? 还是她跟太子跟别人一起寻欢作乐? 还有 她身为女子,为什么寻欢作乐说的这么清丽脱俗,这么明目张胆? 三人还没回过神,萧婵点头“行,你们想去就带上你们。” 赵然:“......” 陈立立即拱手“叶姑娘,我就不去了,家中已有妻儿,不适合在外寻欢作乐。” 郑成:“我不去。” 萧婵的眸子落在赵然身上“我孤家寡人。” “哼。”萧婵嗤笑,转身就走。 赵然跟上。 陈立嘴角一抽,一脚对着赵然的屁股踹去。 赵然头也不回的拍了拍屁股。 国子监门口 一辆低调的马车早已等候。 “姑娘请。”江池降下凳子,让萧宜踩着上去。 待萧宜进入马车后,他就要撤开凳子。 黄景之却一脚踩上,跟着进了马车。 江池:“......” 太子的马车低调奢华。 坐三个人自然不会拥挤。 只是 夏侯智渊的眸子落在黄景之身上。 有眼力劲的人,自然知道什么地方该出现,什么时候该避一避。 若是知道还不做,那就是故意而为之。 “叶姑娘喝茶。” 萧婵接过,尝了一口。 太子府的茶,自然是好喝的。 一口下去,萧婵就闭着眼睛,双手环胸,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夏侯智渊拿了一本书看,没有再打扰她。 黄景之的眸光时不时落在太子脸上。 太子很俊美...... 身形健硕...... 腿很长...... 某处...... 夏侯智渊皱眉,眸子抬起,与黄景之对视。 黄景之勾唇,眼底有嘲讽一闪而过。 夏侯智渊眉头皱褶更紧。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 马车行了半刻钟就到了。 这里原本就是一处校场,还有住宿的地方,若是在这里操练,可以封闭式。 萧婵一一看去,脑子里有了大致的想法。 铁手腕也做的很好,捆绑式,可调节。 “三日后,让人在这里准备开火,之后择选出来的学子就在这里封闭式操练。” “多少人?” “两百。” 夏侯智渊问“大比的学子只有一百人。” “广撒网,太子不懂?”萧婵眸子一瞥,眼神意味深长。 夏侯智渊:“......” 从校场出来 夏侯智渊提议去酒楼用晚膳。 萧婵回他“大好的晚上,谁去酒楼浪费?” 夏侯智渊:“......” 教坊司 老鸨看到太子,脸色一白,恭敬做礼后,恭送着萧婵去到了院子里。 按萧婵的规矩,老鸨送上了最俊的乐师,和弹得最好的乐师。 她揣测太子是男子,自然是喜欢女子,便又找了歌姬。 歌姬身着稀少的布料,露着胳膊腿和娇蛮的纤细腰身。 黄景之给萧婵斟酒后。 萧婵耳朵听曲,眸子却落在那歌姬身上。 即便她眸子幽深,瞧不出什么情绪。 但夏侯智渊总觉得,她比任何男子的眼神都要露骨。 赵然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眼睛都不知道哪里放。 最后实在不知道放哪了,就一直盯着歌姬看。 喝了一阵酒之后,萧婵的手就放在了黄景之的手背上。 她的食指不停的摩挲着黄景之的手背。 虽然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夏侯智渊却觉得那手指隐隐透露着隐忍。 至于是什么隐忍,这教坊司能是什么隐忍? 夏侯智渊垂眸饮酒,掩下心底的悸动。 明明那暧昧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但他却在看到的那一瞬,心底荡漾了一下。 赵然的眸光无意间落在那手上,咽下的酒一哽,脑海里不由想到那晚。 她扯过黄景之,就往地上摁,还有那晚在河边的马车,那般震动,便是远远看着,都能听到那折腾的动静...... 经历过男女之事的赵然不由想入非非,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脸就火烧般滚烫。 第51章 抉择 黄景之被萧婵的手指抚着,顿觉全身犹如蚂蚁在爬。 动人的曲子越发的不入耳,眼前的歌姬也越发没趣。 他只想拉过她,做点其他更令人心动的事。 收回眸光,黄景之的视线落在萧婵的脸上,他的手也抚在她的手背上。 萧婵的视线轻移落在太子身上“太子该走了。” 夏侯智渊的手一顿。 他身居高位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明目张胆的赶人。 没有多说什么。 夏侯智渊放下酒杯,起身就走。 赵然也觉得自己不该留下来,便跟在太子身后走了。 他们一走,黄景之就扑倒萧婵“姑娘想我了?” “我倒是还好,就是某些人,似乎有些吃味。”萧婵的双臂枕在脑后,饶有兴趣的欣赏眼前的这张脸。 黄景之长得很不错,脸干净,气质文雅,一股书生意气但又不纯白。 这种人,稍稍调教,就是个狠人。 黄景之脸一红,手指勾着萧婵的腰带“确实吃味,才几次,姑娘就腻了?瞧中太子那张脸了?” “哼。”萧婵轻哼,神色意味不明。 “肯定是我没伺候好姑娘,今夜请姑娘允许我,卖弄一下自己。”黄景之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打在萧婵的耳边。 萧婵伸手,纤细的手指抚着他的耳“那你,可要努力。” 赵然因为低着头一不小心撞在了太子的背上。 “太子恕罪。” “孤还有点事,将军先走。”夏侯智渊眸色幽幽。 “那臣就先行告退。”赵然匆匆离去。 江池不解,今日还有其他的事吗? 夏侯智渊站在门口没动。 江池不解,跟着站了一会儿,夏侯智渊才上了马车。 马车往太子府而去。 深夜 明轩王爷的状况稳定些后,就开始折腾。 宫女喂他一口药。 他咽下,吐宫女一口。 宫女忍着厌恶恶心,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看着宫女的隐忍,明轩王爷越发肆无忌惮,最后一口药,直接喷宫女一脸。 “呜呜.....”宫女没忍住,扭头委屈的跑了。 “哼。”明轩王爷冷笑不屑。 他即便没了双手双脚,他依旧是明轩王爷,他的哥哥是皇上,他依旧高高在上。 等他伤痛好了,他一定要杀了叶婵,狠狠出一口恶气,他还会让她全家都不得安宁。 让她死了,都被全家唾弃。 明轩王爷正畅想未来之际皇上走了进来。 “皇兄。” “手脚都断了,还不收敛。”皇上沉着脸坐在一旁,没有给明轩脸面。 明轩神色一僵,有些不悦,但想到自己需要皇上的庇佑,他又装起了可怜“皇兄,臣弟只是心底有恨,臣弟以后脚不能走,手不能拿,臣弟以后是废人了,就算臣弟有错,可皇兄,你是我胞兄,你是皇上,他们动我的时候,根本未考虑过你,未将你这位九五之尊放在眼里,他们若是忌惮皇兄你,会敢动我吗?便是太子不是都借口离开了吗?太子都知道你会护我,可他们还是动我了,皇兄,你帮我报仇,你把叶家下狱好不好?” 明轩义愤填膺,苦苦哀求,却没发现皇上的脸面越发的难看。 “单是下狱有什么可解恨的,若是我,必定是斩草除根,灭九族。”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皇上惊得嗖的从床上起身。 明轩也是脸色大变,寻声看去。 萧婵背着双手,漫步过来。 那闲庭的步伐,犹如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看到萧婵,明轩恐惧交加“皇兄,皇兄,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废了我四肢,你快叫禁卫军出来,把她拿下。” 明轩惊慌失措,整个人都急出冷汗,包扎的伤口更是渗出鲜血来。 可他却因为萧婵的出现恐惧不已,而全然没发现。 皇上的心底一沉。 自上次之后,他就增加了禁卫军跟暗影。 她还是进来了? 萧婵逐渐靠近,明轩挣扎着,往角落靠去。 皇上垂在身侧的手也死死紧握。 他也恐惧。 萧婵走到皇上跟前一步之遥,眸子落在他额头密布的冷汗上,幽幽道“皇上,有点热?” 皇上喉咙一滚不语。 萧婵伸手。 皇上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 “呵”萧婵失笑。 伸手掸了掸皇上的肩膀“皇上莫慌,我就是来看看,皇上跟一母同胞的弟弟,是怎样兄弟情深的。” 明轩瑟瑟发抖,伤口在榻上拉出血痕。 他死死的瞪着萧婵嘶吼“来人,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只是任他如何嘶吼,外面也没有进来一人。 萧婵戏谑“你得再大声点,这宫殿周围的人,估计是来不了了,不过,你声音要是再大点,其他地方的禁卫军是能来的。” 皇上的心底一个咯噔。 他前脚刚来,她后脚,就解决整座宫殿的禁卫军进来了? 她怎么厉害至此? 明轩一听,怒火交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断了我的四肢,你还想怎么样?” 萧婵看向明轩,幽幽一笑“你急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说过,我断你四肢你要是还活着,我也不杀你,所以,你莫慌。” 只是,眸子一转。 萧婵看向皇上,意味深长“至于其他人,会不会杀你,我呢,拭目以待。” 皇上瞳孔一缩。 不敢置信的瞪着萧婵。 她的意思是,让他杀了明轩。 “皇上,再会。”勾唇一笑,萧婵转身离去。 皇上力气顿失,往后一个踉跄。 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皇上后背冷汗淋漓。 他静静的坐了良久,这才侧头看向明轩。 明轩脸色惨白,额头冷汗密布,他剧烈喘息,惊魂未定。 “明轩。”皇上突然神色温和,掏出帕子,擦拭着明轩额头的冷汗。 “皇兄,她,她好可怕。”明轩突然就后悔了,他不该招惹叶婵,他没想到她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皇宫,又能大摇大摆的离去。 “明轩,皇兄护了你多年,你也,为皇兄付出一次,可好?”皇上抚着明轩的脑袋,神色温柔,可双目却毫无感情。 明轩察觉到什么,身体开始颤抖,眼泪情不自禁的滚落。 第52章 落大印,定死局 “皇兄,臣弟不想死,皇兄可不可以再护臣弟一次,臣弟一定改,一定会改的。” 当真正的死亡来临,明轩总算是慌了。 只是皇上在自己与兄弟间,选择了自己。 他笑着为他正了正衣襟,抚了抚他的面庞,认真的凝视了眼前的脸后,毫不留情的就转身离去。 “皇兄,皇兄,皇兄,” “哥哥,你是我亲哥哥,你为什么不护我。” “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皇兄......” 凄厉的惨叫声在殿内响起。 殿外的皇上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良久,冷风吹过。 一批批禁卫军赶了过来“皇上恕罪。” 他们低着头,不敢抬起丝毫。 满宫殿的禁卫军,凶手来去自如,他们再反应过来时,凶手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对他们下手的是何人。 皇上回神,并没有治禁卫军的罪,而是转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 圣旨摆着,上面写着:夏侯明轩,残害百姓,贬为庶人,于今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皇上,刚刚奴才来报,说明轩王爷在殿内说胡话,说自己......是您纵容至今的。” 是的 当初明轩好男宠,若是皇上加以制止,他是有可能改好的。 不过,皇上并没有勒令他改,而是纵容着。 “他还说,您比谁都希望他好男风,那样,他就与大位无缘。” 奴才的话都落在耳边。 皇上没说什么。 只是拿着玉玺大印,毫不犹疑的落在了圣旨上。 “夏侯明轩,残害百姓,贬为庶人,于今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圣旨之下 夏侯明轩穿着一身囚衣,被人抬至菜市口,压下头颅。 今日并无太阳。 阴郁的天,都似乎在郁结。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可算是要把这个祸害砍死了,我那被强制撸进王府的侄子,一回到家,就闭门不出,一遇见生人就躲,他有几次还想划了自己的脸,人已经废了,他爹娘整日哭,估计要哭瞎双眼。” “此等恶人,就该把他剁碎了喂狗。” “我听说那日,有人把他悄悄接进了皇宫,本以为皇上会保他,没想到最终还是拉出来砍头,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砍吧,砍死了,才能大快人心。” “或许,皇上是想保他的,但迫于谬论,又不保了。” 暗处 江池瞥了一眼明轩王爷对太子道“昨晚,叶婵姑娘又进宫了,里面没人,没人知道说了什么,不过,皇上出寝殿后,明轩王爷就开始大骂皇上,说当初皇上之所以没管他,就是怕他争夺大位,皇上原本还在挣扎,但听说了明轩王爷的那些话,这才落了定。” 午时一到 监斩一声“斩” 明轩王爷,人头落定。 只一位周义,这位皇上的同胞弟弟,就这么死了。 太子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转身“回宫” 夏侯明轩一死。 最急的,当属夏侯宛宜。 她紧抓着丫鬟的手不敢置信道“你说他怎么死的?” “皇上下的斩头圣旨,于今日午时斩了首。” “不可能,那可是本宫的一母同胞,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怎么会将他斩首。” “是王爷想要抓了国子监的学子当男宠,被国子监的司业发现,斩了四肢,后......又被皇上下旨斩了首。” “国子监的司业......叶婵。”夏侯宛宜死死咬牙,眼底泛起浓烈的恨意。 教坊司 萧婵一起来,就听到了明轩王爷的死讯。 她扔着鱼饵,引得鱼儿纷纷夺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要杀的人,谁想救,我偏让他杀。”萧婵轻笑。 黄景之拿过外裳为她披上“昨晚我都那般努力了,姑娘还有精力入宫,姑娘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呵。”萧婵笑,扔下手中所有的鱼饵拍了拍手回头。 公子俊美如斯,眼底的光越来越亮,如此可爱的公子,她怎会嫌弃。 勾着黄景之的下颚,萧婵凑上前去,似吻非吻“昨夜,不错,继续保持。” 国子监 赵然三人围在一起,两个人嘀咕。 赵然:“本以为只是让明轩王爷翻不了身而已,没想到连命都丢了。” 陈立:“只是,人都被带进皇宫了,想要偷天换日把他救了也不是不可能,怎么就落到斩首示众了?” 赵然:“或许,之后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陈立:“你昨晚跟着叶姑娘去寻欢作乐,都玩了些什么?” 赵然:“也没什么,就在教坊司,赏赏歌舞。” 陈立:“你脸红什么?” 赵然:“有吗?有点热吧。” 陈立:“是吗?” 两人嘀嘀咕咕。 郑成在一旁蔫哒哒的。 他还想巴结明轩王爷来着,结果他这么快就死了。 得亏他识时务,没有在周义之事上犯蠢,不然,跟明轩王爷一起被砍头的,怕是得算上他一个了。 申时 萧婵这才来了国子监 于一千名左右的学子中,择选两百学子准备大比,最后挑选出一百名学子进行最后大比。 第一关 萧婵考验的是耐力。 一个时辰的跑步,能坚持到最后还没倒下的,优选。 萧婵直接选了坚持到最后的两百名。 各班夫子,将名字交到萧婵的手上。 这两百名学子,整齐的站在萧婵的面前。 萧婵的眸子一一扫过,威压释放,眸子寒凉“从明日起,你们会离开国子监,进入密封式操练,有谁不能的,出列。” 寂静之下,没有一人出列。 萧婵点头“明日,带上换洗之物,于国子监门口等候,赵然将军,会带你们前去操练场地。” 被选中的周义松了口气。 下学后,他回到家里。 周宣已经做好了饭菜。 “哥。”周义赶紧帮忙端饭菜。 吃饭的空档,周义将密封式操练说了。 周宣为他选中开心。 “哥,今日明轩王爷被斩首了。” “真的?”周宣惊讶。 “恩,他总算是死了,他这一死,哥哥与我,才算彻底安全。” 周宣垂眸“明轩王爷是皇上的胞弟,叶姑娘致使明轩王爷被砍头,她会被皇上记恨吗?” 第53章 没有名声 “应该不会。”周义想着赵然的话,沉思。 “真的?”周宣有些怀疑。 “赵然将军曾跟我说过,让我接近司业,让她成为我的靠山,赵然将军他们也是因为司业才敢去救的我们,司业应该有不一样的本事。” 周宣想起教坊司那张脸,想到教坊司,她出手,所有羽林军包括赵然皆跪地不敢起。 那日之恩,他还没谢过她。 国子监 萧婵要走的时候,被忌酒找上。 “这赵然陈立郑成将军是武师,那这诗棋之后封闭式不用夫子吗?” 萧婵反问他“你说呢?” 忌酒:“......” 这二百人有大半的大半之前都是混账,他们懂个屁的诗棋,自然是要夫子在封闭式期间加急授课的,不然大比第一轮就得刷下去。 忌酒没再多说,当即在下学的时候,所有夫子留住。 他问了意见。 从中各选了三名擅长作诗,精通下棋的夫子,让他们做好准备明日跟赵然将军一起封闭式操练。 六名夫子没有疑问。 如今的这些学子很是听话。 就算不听话,也被迫听话。 他们若是不敬夫子,自有司业来收拾他们。 能被选去与司业一起准备大比。 这六名夫子很乐意。 下学后 萧婵的马车回到了叶家。 一进家门,就被围住了。 大房,二房,三房,叶老夫人,一看到萧婵,就直勾勾的盯着她。 萧婵:“......” “小六,你真的断了明轩王爷的四肢?” “皇上有没有问责你?” “今日明轩王爷被斩首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国子监司业断了明轩王爷四肢在先,此事闹大了,皇上担心兜不住,为了皇室名声,这才直接将王爷斩首了,此事是真的吗?” “小六,司业身边是不是还需要跑腿的?” “小六,我最近得闲,身体有点不大爽利,你看我是不是要学点武功强身健体?” 众人七嘴八舌,比叶婵还要吵吵。 萧婵的神色一僵再僵,眸色一冷再冷。 脑海里 叶婵:“第一次发现,全家人这般没有眼力劲,萧婵都不耐烦了,他们都没发现。” 仓鼠:“他们又不知道这是萧婵,他们还以为这是你。” 叶婵:“哎,我有点希望他们发现,这不是我,又不希望他们发现这不是我,萧婵太厉害了,只要叶家人都不负她,对她好,她就能护叶家一辈子无忧,我的消失,就有了很大的价值。” 仓鼠:“怎么,后悔了?” 叶婵摇头。 黄景之在萧婵的眼神下,主动上前解围。 萧婵脱身回了后院。 黄景之一一的为其他人解了疑惑。 忌酒回府后,也得知明轩王爷的事。 但他并没有去找叶婵,而是找了叶夫人,叶青之,还有叶婵的亲娘如夫人。 忌酒问叶夫人,叶青之“婵宝有偷偷请武师吗?” 叶青之看向叶夫人,叶夫人看向如夫人。 如夫人看看叶夫人,看看叶青之。 忌酒皱眉“你们仨都不知情?” 叶青之心虚的垂头,叶夫人皱眉“婵宝倒是喜欢看书,也喜欢看些俊美的男子,但武师,她没提过。” 如夫人更懵,她对婵宝的好,还没叶夫人上心。 倒不是她对亲女儿不好,而是叶夫人对所有儿女一视同仁,也会亲自过问所有孩子的状况。 所以,根本轮不到如夫人操心。 久而久之,她对自家女儿就没那么上心了。 “难怪她现在不回来。”忌酒叹气。 “她有不回来?”叶夫人皱眉? 忌酒反问她“她前几日,都宿在教坊司,你们不知道?” 叶夫人不以为然“教坊司罢了,没什么,再说男子可以寻欢作乐,女子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叶家,也不那么看重名声,主要......” 叶夫人瞥着叶青之“也没有名声。” 忌酒心口一哽:说的真好,还是别说了。 “至于武功,不会就不会,会就会,不用去追究来源,她会不会都是我们叶家的人。” 忌酒点头,觉得她说的在理。 从忌酒这里离开。 三人回到自己的府邸。 叶青之跟如夫人心大的忙自己的去了。 叶夫人则是去了萧婵的院子。 黄景之在门口禀报后。 萧婵从修炼中退出来,与叶夫人坐在了院子里。 “听你祖父说,你前几日,住在教坊司?”叶夫人直言不讳。 “恩。”萧婵随口应着,心里想着,若是这人给她讲什么大道理。 那日后,这叶家就不用回了。 但叶夫人并没有,而是问“钱可够用?” 萧婵挑眉,抬眼看叶夫人。 叶夫人又道“祖父在追问你的武功来源,家里并不知情,不过也并不用避讳,人生在世,谁没点掖着藏着,不能对外说的事,至于夜宿教坊司之事,也不用藏着掖着,若是银钱不够用了,让教坊司派人来叶家取便是,你如今是司业,多的是需要钱打理的地方,而我们叶家三房,除了小娘多,就是钱多。” 叶夫人这一番话,不禁让萧婵多看了她几眼。 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开放的思想,着实是令人诧异的。 “不过,之前你们抽签去荒崖之事,是公平抽签,没有谁做手脚,你若是因为此事,对家里长辈有什么不满,就只管怪罪到你爹头上,若不是他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也不用去荒崖,至于家里其他人,没有谁有对不住你,我希望你能明白。” “哼。”萧婵听罢没忍住,从鼻间发出一声轻笑。 叶夫人:“......” 萧婵开口“并没有觉得家里人有谁对不住我,不过是家里不适合寻欢作乐。” 因为家里不方便寻欢作乐。 所以她才会在教坊司寻欢作乐。 叶夫人点头,表示明白理解。 她又道“你祖父觉得我们做长辈的可能冷落了你,你爹子嗣众多不管事,娘做为嫡母对你们所有孩子都是一视同仁,或许有忽视的地方,若是有,你只管说。” 叶夫人可以说是整个皇城里最大度贤良的妻子。 不但对夫君的小妾一视同仁,还对夫君的儿女一视同仁。 若还有人说她做的不好。 那真的是不知满足。 第54章 生死拳,定生死 不过。 叶夫人是真心关心萧婵。 虽然之前抽签都是靠自己的运气。 但此去荒崖,她询问过叶青之。 到荒崖之后,那些人险些将叶婵当做食物。 若不是她会武功。 他们俩早就回不来了。 “挺好的。” 在这个时代,能遇到叶夫人这种“娘”对萧婵来说,能省很多事。 就算是她那个时代的父母,都不一定有她如此开明。 叶夫人又点头“另外,你兄弟姐妹关系也不错,荒崖之事,无论如何,都怪罪不了他们的头上,或许他们没你厉害,但轻视兄弟姐妹之心,不可有。” 萧婵眸子微眯。 这点,叶夫人眸光锐利,瞧得清楚。 萧婵也不反驳。 “人可以爬的高,但若是登至高位最后身后空无一人,那一切就很没意思,娘希望你记住,当然,你若是觉得娘聒噪,今日之事,你便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过。” 叶夫人说完,便直接走了。 萧婵撑着脸颊,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 叶家三房 叶青之不顶事心大,但子女却众多。 若是叶夫人不是个好的,这些子女,又怎会被教养的如此和谐。 大家族里,为了一点东西,勾心斗角。 叶家三房 并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叶夫人功不可没。 若是萧婵不将她刚刚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难免令她寒心。 或许之后她依旧会对萧婵好。 但是不是真心,就不知道了。 萧婵回房修炼到深夜,去了叶旭的房间。 叶旭睡得很沉,他被熊修杰伤的重,得好好养。 不过熊修杰伤的比他更重。 萧婵伸手,探了探叶旭的脉,见他状况稳定,便又悄无声息的出了叶旭的房间。 叶婵:“呜呜,萧婵好可爱。” 仓鼠:“......” 你是忘了她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了? 叶婵又道:“嫡母是很好的娘,虽然她自己有子有女,可她从未偏心他们,反而一视同仁,萧婵能听进她的话,我很开心。” 回到院子 萧婵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前往新校场的时候。 萧婵对黄景之道“你去祥德钱庄,取些钱出来,再把我名下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折算成钱,找个赚钱的途径生钱。” 黄景之问她“取多少?” 萧婵沉吟后道“你把手指上的戒指送去太子府,告诉他,我要他一半身家。” 黄景之将萧婵送到新校场后。 便驾着马车去了太子府。 新校场。 两百个学子,被分为三个班。 一位授课诗,一位授课棋,一位武夫子。 授课诗的张夫子一班,钱夫子二班,孙夫子三班。 授课棋的周夫子一班,吴夫子二班,江夫子三班。 赵然武夫子一班,陈立二班,郑成三班。 萧婵双手环胸,张夫子班上一角听了一会儿。 又去二班待了一会儿。 再到三班又待了一会儿。 看来忌酒对此次大比很上心,从三位夫子授课都能看出。 一节课之后,二节课是授棋。 夫子一边讲棋,一边让学子对弈。 有一窍不通的,有精通棋艺的。 夫子都会把这些精通棋艺者的名字单独列出来。 黄景之带着戒指去了太子府向太子说明了来意。 太子接过戒指摩挲着。 “江池,带黄公子去办此事。” “是。” 江池带着黄景之去祥德钱庄钱庄做交接。 太子身家不菲,一半身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 午时 萧婵跟赵然等人一起在校场的膳堂用了午膳。 太子特意派的厨子,自然做的膳食味道不错。 午时,学子休憩时。 萧婵找了九位夫子,提醒他们,两百名学子中,脑子聪明的,记性好的,肯努力的,有恒心的,有武功底子的,但凡能塑造的,都多下点功夫。 九位夫子,都记在脑子里。 下午 赵然三位武师开始授课。 萧婵背着双手,在一旁看着。 她冷着脸,寒着眸,也不知在看谁,却又好似谁都在看。 学子们累得苦不堪言,却不敢吭一声。 赵然三人身为将军,自然有当将军的本事。 一下午下去,学子们感觉就地倒下就能睡着。 学子们吃完饭后,就沐浴休息去了。 赵然三人要各自散去。 却被萧婵拦住了“今天,带你们去酒楼用膳。” 赵然三人面面相觑。 跟着萧婵去了酒楼。 一大桌子菜。 萧婵执筷,三人这才悻悻的动筷。 本以为她叫他们用膳是为了说些什么。 可整个吃饭的过程,她都没说一字。 等酒足饭饱,萧婵这才问“这皇城有打生死拳的?” 赵然神色一顿“有倒是有。” “去看看。” 应萧婵的要求。 赵然陈立郑成带着萧婵去了打生死拳的地方。 这就是一个赌坊。 有人买输赢。 有人买生死。 若买死的买家,出价高。 那就必须有生死,不能只有输赢。 若当场没有人买生死,那就只需要分个胜负就行。 四人戴了面具入场。 擂台上已经站了两位挑战者。 “此局,韩公子出价五千两,定生死局。” 管事话落。 整个雷场兴奋不已。 来这里的,心里都嗜血暴力。 生死局比输赢局更让人兴奋。 “四位,可要下注?”有人端着托盘前来询问萧婵四人。 萧婵睨着高台下不语。 赵然想了想,掏了一两银子随意拿了一块牌。 小二看着那一两银子,神色一僵,古怪的看了赵然一眼,这才离去。 陈立瞥了赵然一眼,眼底有嘲讽。 赵然没理他。 钱多难挣啊! 他每年就那么点俸禄,哪敢像这位韩公子一样,出价五千两定生死局。 “咚” 铜锣一声响。 擂台开始。 定了生死局的擂台不需要客气。 只需要下死手就行。 擂台上的二人,招招攻击对方要害。 看得人热血沸腾。 “三位觉得,以这二位的身手,可以从擂台中脱颖而出吗?” 赵然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擂台上。 来这擂台上的人,要么是没有了退路,来以死换钱。 要么是有些身手特意来赚快钱。 也有些是特意来练身手的。 但无论理由如何,都是在阎王殿门口找命。 第55章 想要活,就得奔命 赵然三人虽然是将军,但不一定能从擂台上脱颖而出。 因为来这里的,大多是亡命之徒,不计较生死。 可赵然三人,谁会不计较生死? “生死局,没有后路,想要活,就得奔命,小小生死局尚且如此,更何况大比。” 赵然一震,总算明白萧婵带他们来这里的用意。 是嫌弃他们对学子的操练太过轻松。 所以才来这生死擂台。 生死擂台可以为了银两将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 那些权贵子弟,为了夏侯大比,就得如此。 生死局进入尾声。 台上一个男子,咬着牙,将另一个男人揍死。 这是生死局。 必须死一个。 不然就不会结束。 直到另一个男子再也不能动弹。 萧婵转身,她眼神冷漠,没有丝毫悲悯,更没有如其他人一样情绪高涨兴奋刺激得意。 这里很多人,因为能掌控别人的生死而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可一旦他们碰上权贵。 他们就是他们曾经眼中瞧不起的蝼蚁,只能任人宰割,被别人定生死。 可笑,可笑的一群人。 萧婵也猖狂,她取暗影首级送往皇宫威胁皇上是猖狂。 她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断明轩王爷是猖狂。 若是有人问她为什么这么猖狂? 当一个武师的武功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当她可以悄无声息的来往任何地方。 当你即便身边围着数不清的高手。 她依然在黑暗里悄无声息的来到你身后。 那她就有资格猖狂。 有人问 她叶家在此,可拿之威胁。 威胁? 她若不在乎呢? 她若鱼死网破呢? 皇上高高在上,忽视一个叶婵,举国百姓依旧在他脚下。 可他非要跟叶婵鱼死网破,叶婵就能将其杀之而后快。 太子夏侯智渊就看得挺开。 叶婵势起势不可挡。 她是一把锋利的杀器。 运用得当,她可以刮去夏侯的腐肉,震四方。 运用不当,夏侯改名换姓。 赵然等人出来时,天都黑了。 “散了。”萧婵道了二字,便迈步离去。 留下赵然三人拱手相送。 赵然:“看来明日下手要狠些了。” 陈立:“是该认真些。” 郑成:“......” 郑成:“你们又发现什么了?” 当晚,郑成没能从两位兄弟嘴中发现什么。 但半夜之后,他明白了。 两位兄弟款着包袱在半夜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他们让他收拾换洗衣服,之后他们会住在校场。 他们还说,他们会按当初他们被操练的那样来操练这些学子,或许更狠。 他们说,若是他们做不到叶姑娘满意。 估计之后,也不会被留在叶姑娘的身边。 郑成听着他们一句一句。 他都没怎么记住。 只隐约记住了关键,那就是往死里训学子。 萧婵在叶家熟睡的时候。 校场里的学子,已经被木哨吵醒。 三位将军怒呵“起床,起床,起床集合操练。” 他们手里拿着鞭子。 速度慢的,一鞭子就抽下去了。 昨日操练了半天的学子,腿肚子都疼得直抽。 可他们不得不咬牙,火速起床穿衣集合。 他们的手腕脚腕都绑着铁片,导致速度极慢。 赵然落在最后,时不时一鞭子抽下“前面的,你们速度不加快,后面的学子都会代替你们挨抽,后面的,要想不挨抽,就超过前面的,只要你不落在最后,本将军的鞭子,就落不到你身上。” 落在最后的学子一听可以加速,赶紧往前跑了几步。 待新的学子落在最后。 赵然的鞭子毫不犹豫的就抽了过去。 他下的狠手,以至于一鞭子抽下去,有没忍住的学子,直接停在原地痛苦嚎叫。 可他一停下,迎来的,就是赵然更无情的鞭子。 被爆抽。 那学子不敢再停留。 忍着痛,咬着牙,奔命的往前跑。 陈立看着赵然,叹了口气,而后跑到学子前面教导“身体直立,肩膀放松,腹部收紧,用脚掌中部着地,跑步时,尽量避免过度前倾或后倾......” 郑成则是在旁边督促着,提点着。 刚刚还凌乱步伐的学子,因为三位将军的齐力,步伐近乎一致起来。 早上 黄景之送萧婵去校场的路上道“祥德钱庄之事,或许还要两日。” “恩”萧婵随口应着,并不上心。 “太子的一半银钱很多。”黄景之又道。 萧婵没说话。 黄景之明白,她不说话,是之前说的话照旧的意思。 将萧婵送到校场后。 黄景之再度前往祥德钱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到祥德钱庄,就被人拦下了。 “这位黄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黄景之在皇城里没什么熟人。 就算是有熟人,也是因为叶婵。 他不是蠢人。 知道,这人是为了叶婵而来。 黄景之轻笑“若我不去呢?” “黄公子若是不去,我们只能硬请黄公子去了。” 黄景之没有硬来。 他不像叶婵,有诡异莫测的身手。 他对付几个人,都不见得能赢。 硬来只会让自己受苦。 将马车停下。 黄景之在带领下,去了一处茶楼。 被迎至包厢。 里面只有一男子。 黄景之不曾做礼,只是盯着眼前的人“公子找我前来,所为何事?我还有事要为姑娘去办,若是耽搁了,姑娘怕是会怪罪。” “自是不会耽误黄公子的要紧事,黄公子请坐。”夏侯智峰笑脸相迎。 黄景之顺从的坐下。 夏侯智峰为其斟茶,开口便道“羌州知府黄洲,是黄公子的生父?” 黄景之捏着杯子垂眸,掩盖眼底的冷意“二皇子好灵通的消息。” 被道明身份,夏侯智峰也不尴尬“本皇子只是好奇,什么人能跟在司业身边,原来是黄洲黄大人之子,说来,当初黄洲黄大人在皇城也颇为有名,只是后来被太子贬去羌州做知府,这知府虽然是不小的官,在羌州也算为首,可到底不是在皇城,去了也不一定能回得来,想要成为天子近臣,怕是难了。” 黄景之不跟他客气“二皇子是在挑拨我跟太子之间的关系吗?” 二皇子不答又道“当初你娘,好似也是因为那次没了,是吗?” 第56章 对着你这么一张脸,我实在没性趣 黄景之捏着茶杯的手往桌上一掷。 虽然声音不大,但隐隐带了怒火。 二皇子若是识趣,就懂的见好就收。 可惜。 他并没有就此止住的打算“本皇子是不是说真的,黄公子只管去查,如今黄公子背靠司业,她连本皇子的王叔都看斩,本皇子可不敢招惹她,自然,也是不敢得罪黄公子,黄公子,那本皇子就先告辞了?” 二皇子客气有礼的离去。 而黄景之在茶楼待了许久,都没动。 他爹娘原本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他爹心疼他娘生他时受苦,之后一直没再要孩子。 后来就连他长大基本都是父亲一手带的。 当初娘在皇城死去,爹险些随她去了。 若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们会在死后,依旧是一对鬼都称羡的鬼夫妻。 可惜,他爹因为他没敢死。 他带着他去了羌州,后又不准他回来。 他知道,在他爹的心里,娘的死,始终是他爹心里的一根刺,从未拔除过。 来到这皇城,他也滋生过找到凶手报仇雪恨的想法。 可这皇城,多的是阴谋诡计。 别人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黄景之喝下杯中的茶,缓解了内心的怒火,出了茶楼,乘坐马车,平静无波的前往了祥德钱庄。 太子府 黄景之在茶楼与二皇子喝茶的消息落在了太子的面前。 夏侯智渊眸光冷漠,语气嘲弄“他倒是会找,一眼就找到了黄景之的价值。” 江池担忧“二皇子怕是要利用黄景之来对付您,这事该如何解决?要不,属下去找黄公子解释一番。” “解释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去解释?因为孤在背后跟踪?叫二皇子知道了,怕是得高兴的整宿都睡不着。”夏侯智渊似嘲非嘲。 “可若是不解释,叫黄公子听进去了,怂恿叶姑娘来对付你,该如何是好?毕竟黄公子还是叶姑娘的榻上宠,黄公子一心想跟您死磕,叶姑娘怕是也会因为榻上的这份愉悦,对您出手。” “哼。”夏侯智渊从鼻间发出一声嘲笑。 他不知在嘲笑谁。 或许在嘲笑自己,堂堂太子,因为一个男子在床上伺候了一位女子,他便有性命之忧。 也或许在嘲笑别人。 但无论他嘲笑的是谁。 江池都因为他那坐拥权势却身后无一人相护的孤寂,而心底发酸。 明明他的母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 明明他该是这夏侯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皇上对他不喜,皇后早逝,兄弟觊觎他的太子之位。 这皇城里,数不清的人想要他死。 他们因他的能力忌惮他笑脸相迎,却又在背地里买通杀手,想要置他于死地。 有的人虽然没有路,可他多走走,就能闯出很多条路来。 可太子只有一条路。 未来这王朝不是他登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怎么能不斗呢? 怎么不孤寂呢? 因为他四面楚歌,所以在当初,他可以倾尽全部的身家,只为让叶姑娘护他入皇城。 也因为四面楚歌,他很看重叶婵这把锋利无比所向披靡的刀。 她可以无所顾忌斩尽一切。 因为她强,她仅仅站在那,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恐惧到发抖。 所以太子羡慕,也望尘莫及。 黄昏时候 校场的两百名学子,晕死了几个。 他们即便是从国子监挑选出来的学子,还是被接连两天的操练累得直接晕死。 没有人管他们。 因为当夫子提议要找大夫时。 得到了萧婵寒凉的眸。 虽然她没开口。 但那寒凉的眸,已经在威胁。 众学子见即便晕死了也没大夫,心底不由升起恐惧。 可他们即便是恐惧,却依旧不得不努力操练。 努力争取不当最后一名。 因为赵然无情的鞭子,会狠狠抽下。 即便打的皮开肉绽。 也没人会请来大夫,也没人会给他们送药。 相比较第一日。 萧婵对今日的操练满意了不少。 尤其下学的时候,个个学子腿肚子哆嗦着,走一步都是痛苦。 晚膳的时候,众学子吃着吃着,有直接吃睡着的。 几名夫子看着不免叹气。 唯有赵然跟陈立松了口气。 想要大比,寻常的操练自然是不行。 这些公子哥,个个身娇肉贵,出行有马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若是不加急操练,大比必输无疑。 叶婵不满昨日,也不是毫无道理。 出校场时。 门口有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 “叶姑娘,太子在教坊司摆了一桌,您看,你有没有空闲?”江池做礼。 叶婵瞥了眼马车,迈着步伐上去了。 “叶姑娘”夏侯智渊打了声招呼,不算殷勤的招呼她喝茶。 萧婵漠着神情,瞧着太子的脸。 夏侯智渊被盯了片刻,这才抬眼与她对视上。 对视了半响,夏侯智渊不算热络的笑“叶姑娘对孤这张脸,可是有疑问?” 萧婵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我只是在想,太子这张脸若不是这么假,我倒是有心,把太子往床上推一推。” 夏侯智渊神色一僵。 良久他道“寻欢作乐,孤不大会。” 他从小就没有寻欢作乐的资格。 他也习惯了神情虚假的去客套。 若不是遇见叶婵,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揣着一张笑的犹如易容的脸,去客套,去与她假装热络。 “太子自然不用会,毕竟,对着你这么一张脸,我实在没性趣。” 夏侯智渊的脸彻底僵硬。 他垂下了眸,冷漠的神情越发冷漠。 萧婵却并不在乎他的心情。 她双臂环胸,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假寐。 直到马车到了教坊司。 江池在外面道“太子,叶姑娘,教坊司到了。” “叶姑娘请。”夏侯智渊又恢复了冷漠。 萧婵并未看他,直接入了教坊司。 老鸨将他们带到一处院子。 相比较之前萧婵住的那座院子。 这座院子,更为奢华。 伺候的丫鬟奴才一堆。 酒菜尚未上桌,歌姬已经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太子依旧双眼淡漠,眼底没有丝毫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萧婵眸子似乎在盯着歌姬,又似在盯着另一张脸孔。 夏侯智渊顺着她的眸光看去,一个俊美的男子奏着十分悦耳的曲子,但他穿的衣裳,却不是教坊司的衣裳。 他不是教坊司的乐师? 夏侯智渊眉头顿时一蹙。 第57章 巴结 教坊司的乐师都穿着一样的衣裳。 这乐师不穿教坊司的衣裳来奏曲。 为了什么? 自然是要吸引人的注意。 那到底是吸引太子的注意还是吸引萧婵的注意呢? 夏侯智渊肯定对方是为了萧婵而来。 因为公子俊美,好似还有些羸弱。 可那抬起的眸,却多次落在萧婵身上。 如此明晃晃的“勾引”。 简直是打夏侯智渊的脸。 他摆桌,有人想捡现成的? 这怎么成。 夏侯智渊看了江池一眼,眸子落在那乐师身上。 江池发现后。 立即将乐师带走。 萧婵收回眸光,视线又落在了歌姬身上,仿佛根本没注意到那个乐师。 夏侯智渊这才好了脸色。 然而一曲后。 他又沉了眸。 因为在叶婵身边伺候酒水的丫鬟,变成了男子。 不是黄景之。 是教坊司的其他乐师。 之前的丫鬟斟酒后便退在一旁。 但这乐师,斟酒后,跪坐在了叶婵的身旁。 他挨得极近,恨不得贴进萧婵的怀里。 察觉到动静。 叶婵抬眼看他。 这一看,就看了好一会儿。 连动人的歌姬,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夏侯智渊脸色一沉,这些人...... 自明轩王爷被她砍去四肢,送上断头台,她却安然无恙之后。 皇城彻底活跃起来。 皇室中皇子众多。 都想弄死太子登位,其中二皇子叫嚣的最凶。 可太子防的最深的却不是他。 想要登位胜算高,拉拢权势是必然。 叶婵弄死明轩王爷还安然无恙,她就彻底被盯上。 流连教坊司,爱美色,板上钉钉。 一个黄景之尚且能入她的眼,这皇城,俊美男子多的是。 那她被另外的美色所惑,自然也毫不意外。 被盯着。 乐师垂眸,一副任人玩弄的乖巧之态。 他唇瓣薄如花瓣嫣红。 胸襟衣裳微敞,露出结实的胸口。 腰间一根带子勾勒结实腰身。 让人恨不得扒了他的衣裳,看看他衣服下,到底是怎样一番风景。 萧婵的眸子从他的脸往下落,直至腿上。 那眼神,着实令人想入非非。 就在夏侯智渊以为这乐师要得逞的时候。 叶婵却又收回了眸光,落在了歌姬身上。 那乐师的神情在刹那间一僵。 似乎是不懂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竟然没让她上手。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 黄景之到了。 萧婵看到他,对他勾了勾手指。 黄景之上前。 乐师不甘的退下。 黄景之跪在萧婵的身边,想要给她倒酒。 萧婵却握住了他的手。 夏侯智渊上次见她,她抚着黄景之的手背。 这次见她,她抚着黄景之的掌心。 但同样的暧昧滋生。 仿佛下一瞬,黄景之就会被她摁住就地正法。 察觉到萧婵的意思,黄景之挨近了些“姑娘,可是想了。” 萧婵笑看他“寻欢作乐,除了寻这档子事,还有什么乐可做?” 黄景之盯着她的唇暧昧低语“那我们就去做这档子事?” 萧婵没应,反问他“回来这么晚?” “二皇子请我去喝茶,好意提醒我当年,我娘死的事情。”黄景之自然不敢隐瞒萧婵,后者也不是那么好瞒的。 “哦?凶手是太子?”萧婵一猜即中。 “是这么个意思。”黄景之越过萧婵瞥了眼太子。 太子对上他的眼神眸光一动。 “你打算如何?”萧婵问他。 黄景之收回眸光“二皇子不过是想借姑娘的手对付太子。” “你要借?” “姑娘愿意给我借吗?” “不是不可以。” “那我就记着,需要借的时候,就向姑娘开口。” “恩。” 萧婵应了一声,牵起黄景之的手直接离去。 这? 江池指了指两人,又看向太子。 “两个乐师怎么回事?”太子垂眸。 “先前那个叫周宣,是周义的哥哥,后面这个就是个想攀高枝的,结果叶姑娘压根看不上。” 看不上? 夏侯智渊突然想到萧婵先前那句话:我只是在想,太子这张脸若不是这么假,我倒是有心,把太子往床上推一推。 她看不上的,好似还有他? 去到教坊司另一处院子。 萧婵将黄景之往地上摁。 红唇啃上他的脖子。 “恩。”黄景之一声轻哼,拽紧了她的胳膊。 酥麻让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去感受她的急切和热情。 “啪嗒”突然一声响,打断了两人的激情。 两人循声看去。 男子正慌乱的低头看着被他不小心踢到的花盆。 发现自己闹出动静,男子脸色一白。 他抬头,对上两双视线,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只是,来跟叶姑娘说声谢谢。” 萧婵没了兴致,起身往软榻上一躺。 黄景之被打扰好事,很是不悦,他起身坐好,拢好敞开的衣襟,系好被扯掉的腰带,下逐客令“既说过了,可以走了。” “可是。”男子看向萧婵,她闭目养神,没有理他的意思。 “可是?可是姑娘不想理你,断了你的巴结路?”黄景之冷嘲。 “我......” “这位公子,上次姑娘将你救下,你不道谢就直接跑了,现在又跑来这番做派,很没意思,别把人当傻子惹恼了,对你没好处。”黄景之言辞犀利不客气。 周宣的脸色霎时通红“我是真心来道谢的。” 他躬身做礼,见姑娘依旧没有理他的意思,这才不甘的离去。 待他走后,黄景之来到萧婵跟前,他一手摁住她的腰身,低头去吻她的唇。 见她没动静,他又吻她的脖子。 见身下的人依旧没动静。 黄景之生了退意。 可他刚要退,萧婵的手放上了他的腰。 黄景之再次低头,吻她的唇,只是这次,急切了些。 带着引诱的手四处点火。 萧婵睁开眸,抚着黄景之的脸打趣“有长进,去哪学的?” 黄景之一边架着她,一边呼吸不稳,急切开口“跟姑娘学的,姑娘,我可以努力了吗?” “做这种事,不要问,问了会扰兴致,你只管努力,不努力,怎么得劲呢?”萧婵主动吻上他的唇。 黄景之得到回应不再克制,努力进入别人的世界。 第58章 和离 夏侯智渊待了约莫两刻钟,正打算离去。 萧婵带着黄景之又过来了。 两人皆是一脸绯色,想必是刚刚有过一场酣畅淋漓的...... 夏侯智渊不免好奇,叶家到底是谁教导的她。 怎么在男女之事上,也如此的毫无顾忌。 萧婵再度坐下。 黄景之在一旁为她斟酒,他身子微靠着她。 萧婵没有介意,偶尔还会拿着他的手指把玩。 她似乎很中意他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 夏侯智渊又看向黄景之。 二皇子想要拉拢叶婵,从黄景之下手。 他白日跟二皇子见过,刚刚还别有深意的盯了他一眼。 二皇子想要对付的是他,必定会引得黄景之对他生恨。 可他,瞧着好似并没有受二皇子影响? “姑娘,你还没看腻吗?这个歌姬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舞。” 叶婵没看腻,黄景之都快看腻了。 那些舞,他都记下来了。 “看腻了就换。”萧婵挥退歌姬。 歌姬退下。 不一会儿又换了另外的歌姬上来。 一曲舞毕。 萧婵彻底没了兴致“散了吧。” 她起身离去。 黄景之跟上。 夏侯智渊也并未停留,跟着出了教坊司。 门口。 萧婵慢了一步,待夏侯智渊上前,对他道“下次别约我了。” 后者神色一僵。 江池不敢置信“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智渊看着离去的马车叹气“她这是嫌孤太无趣了。” 太无趣? 她当太子是什么人? 难不成跟她一样来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才不算无趣? 还是她觉得太子应该对她投怀送抱?才不算无趣? 江池气愤“太子,这叶姑娘简直,荒淫无耻,她把太子当什么人了?” 夏侯智渊:“......” 连皇室都不敬的人,她更不需要在乎别人说她荒淫无耻。 萧婵回到叶家。 刚好看到府中的下人迎着大夫入府。 萧婵原本是不想理会的。 可叶夫人的话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站住。”她喝住下人。 下人看到萧婵,立即躬身见礼。 “何人病了?”萧婵问。 “是大小姐,被夫家打了。”丫鬟回道。 叶青之长女,叶欣,前两年出嫁。 原本跟夫君感情甚好。 可家中住进了一个表妹,挑拨离间。 两人关系,逐渐生了隔阂。 直至今日给了叶欣一巴掌。 叶欣从小被娇养,这一巴掌打了她的傲骨,打了她在夫家的颜面。 她就直接回了叶府。 萧婵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红肿不堪。 眼睛也是红肿的,显然是哭过。 “他竟然敢打你,弟弟去给你出气。”叶烁气愤的转身就要离去。 却在门口遇上了萧婵。 后者只是睨了他一眼。 叶烁所有的火气突然就消散了“小六,你回来了。” 萧婵无视他,迈步进入。 “小六回来了。”叶欣强撑着笑容跟萧婵打招呼。 萧婵冲她点头后,就在一旁坐下。 叶夫人看见她,嘴角勾了一下。 后又回头问叶欣“你想如何?” 叶欣犹豫后道“我不想过了,两年无所出,他们家有意纳妾,却又不敢直白开口,便以做客为由将人带进府,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他处处偏帮她表妹,私下与她相处,我瞧见过,好一番郎情妾意,女儿看着都反胃。” “和离就和离,你开心就好。” 叶欣看向屋里齐聚的其他人。 叶烁:“长姐,什么时候和离,我去给你撑场面。” “我也去。” “我也去。” 最后约定,明日一早去蒋家和离。 次日一早 叶家几个兄弟姐妹带着家中奴仆前往蒋家时。 叶欣的夫君,蒋文星正带着表妹要外出。 男子温柔,女子娇羞,果真如叶欣所说,郎情妾意。 双方对上时。 蒋文星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下去。 表妹一愣后,害怕的往蒋文星身边依偎而去。 仿佛叶家这些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蒋文星看到自己的小舅子小姨子没说招待,反问不悦的质问。 叶欣冷着脸“没什么意思,他们只是陪我来和离,蒋文星,我要跟你和离。” 蒋文星一愣“你说什么?” 叶欣重复“和离。” 蒋文星眉头一皱,不悦“就因为昨日的争论,你就要和离?” 叶欣不耐烦“别管什么事,和离就对了。” 蒋文星拒绝“我不同意。” 叶欣冷笑“没你说不的资格,蒋文星,你也不想我这些弟弟妹妹,逮着你跟你表妹揍一顿吧?” 表妹吓得一哆嗦,紧紧的抱着蒋文星的胳膊慌乱的道了一句“表哥,我怕。” 可蒋文星并没有怜香惜玉,而是直接跟叶欣杠上“要揍就揍,我相信衙门不会因为你祖父是忌酒,就不受理此案。” 叶欣的脸色当即就十分难看。 叶烁忍不下去了,冲出去对着蒋文星就是一拳头“揍就揍,那就揍,蒋文星,你好样的,都威胁上我姐了,既然都威胁上了,为什么不和离?给你和你苟且的表妹让位,你还不愿意?” 叶烁一动手。 其他几个怎能忍? 男的揍蒋文星,女的揍表妹。 一旁萧婵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 黄景之看了看打架的人,又看了看萧婵。 正思索着,他要不要上前去揍两拳时。 一道厉喝声响起“住手。” 撕扯的厉害的几人被蒋家的仆人拉开。 一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扫了一圈厉喝“这是在做什么?” 表妹一脸抓伤,头发凌乱,正要委屈的告状。 叶欣却抢先一步,她盈盈一礼“蒋大人,今日前来贵府,只为和离,令郎与表妹郎情妾意,我不愿耽搁,还望令郎也给我一条生路,若今日和离不成功,那出了这个门,整个皇城都得知道,蒋府的公子为了表妹掌掴妻子之事,蒋府不要名声,那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蒋大人一听,脸色一沉,质问蒋文星“可有此事?” 表妹摆着委屈的模样就要解释“表哥......” “闭嘴,本官问你了?”蒋大人一声厉喝,威严的眸子一瞪。 表妹吓得瑟瑟发抖,低着的头都不敢抬起。 “儿只是不小心.......”蒋文星想给自己找借口。 叶欣岂能让他如愿“蒋大人,我脸上这一巴掌可不是不小心就能留下的伤口。” 第59章 惺惺作态 叶欣左一句蒋大人,右一句蒋大人,听得蒋大人头疼。 这门亲事是他为儿子结的。 还是越过叶夫人,直接与忌酒定下的亲事。 如今叶欣带着兄弟姐妹上门闹着要和离,那就是回家与叶夫人商议后,叶夫人同意的结果。 叶夫人都同意自己的女儿和离,就算是与忌酒相商也没用。 忌酒也不会同他相商,他一向对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十分疼爱,必定不愿意要一个打自己孙女的孙女婿。 但蒋大人着实不想失去叶家这门亲事。 “半女,既是文星不对,爹惩罚他便是,没必要闹得和离,来人,上家法。”蒋大人一声厉喝。 仆人拿来拳头粗的棒子。 表妹吓得脸都白了,她娇娇弱弱的往蒋大人跟前一跪“姨夫,都是莲儿的错,是莲儿不该来蒋府,是莲儿不该得罪嫂嫂,莲儿向嫂嫂赔罪,姨夫,你别打表哥。” 她不求情还好,她这一求情,蒋大人脸色气得铁青。 莲儿也是个蠢的,事已至此,还在含沙射影的诋毁叶欣。 叶欣冷笑一声“蒋大人,我觉得也不要打了,这要是传出去,外面指不定怎么传我呢,这蒋府可以不要名声,我叶欣也可以不要名声,但我绝不愿意被冤枉,当初蒋大人越过我娘与我祖父结亲,我也是高高兴兴嫁的,蒋大人看得起我,我也感谢蒋大人的高看,但可惜,我跟令郎缘浅,所以这婚,必须和离。” 蒋文星见她执意如此,神色愠怒“叶欣,你最好见好就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爹不也满院子的女人吗?不然你哪来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你撑腰?” 叶欣神色一怔,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笑了“蒋大人......”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 蒋大人一声厉喝“打。” 仆人不顾蒋文星的挣扎,将他压在板凳上,拳头粗的棍棒往蒋文星身上招呼。 叶欣看着那力道,冷笑,做戏都不会,真是欺人太甚。 “没吃饭吗?打,给本官往死里打。”蒋大人踹了其中一个仆人一脚。 那仆人吓得不轻,立即往死里招呼。 只一棒,蒋文星就疼得攥紧了十指,狰狞了神色。 “表哥,表哥......”莲儿表妹急的眼泪哗哗的。 叶欣的脸色难看。 不是因为蒋文星,不是因为莲儿。 而是因为蒋大人。 杖打儿子,都不愿自己的儿子和离。 她并不觉得她这个儿媳,重要至此。 “姨母,姨母,您快救救表哥,您快救救表哥,姨夫快把表哥打死了。” 莲儿焦急万分的时候,看到蒋夫人匆匆赶来,她赶紧向蒋夫人求情,企图能让自己的姨母求得姨夫收手。 “夫君,这是怎么了。”蒋夫人看见板凳上被杖打的亲儿子,心疼的要命。 “夫人,你娘家侄女在府中住了多久了?这是以后都要本官养着?”蒋大人毫不给蒋夫人脸面,直接开撕。 夫人做主留下的娘家侄女,他质疑住的久,这是不给蒋夫人脸面。 莲儿脸色一白,不敢置信自己的姨夫竟然说这种话。 蒋夫人也是双目错愕,不敢置信“夫君......” 但蒋大人丝毫不心疼落了自家夫人的脸面又道“无媒无聘,女未嫁男已婚,夫人,你们家家风莫不是一直如此?” 这话质疑莲儿不知羞耻,无媒无聘与男子亲近,家风不正。 与身为莲儿姨母的蒋夫人。有可能同样家风不正。 被质疑的蒋夫人摇摇欲坠,险些晕死过去。 儿子都成婚多年了,她夫君竟然如此说她? 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夫人,这里是蒋家,若是夫人一心为娘家,为夫就让夫人回家常住,你看如何?”蒋大人不顾蒋夫人的死活,再度言语犀利,满脸无情。 这一句下去,蒋夫人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踉跄,往丫鬟怀里倒去。 第一句拉开关系 第二句质疑蒋夫人 第三句威胁蒋夫人 不得不说 蒋大人不愧是蒋大人。 此件事情之所以闹成这样,就是怪蒋夫人这个当家主母拎不清。 她偏帮莲儿,想要将莲儿与自己的儿子凑成对。 却忘了,蒋文星这门亲事,是蒋大人亲自去求的。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蒋大人面上无光,都是拜蒋夫人所赐。 也不怪他如此不给蒋夫人脸面。 这几句下去,不但蒋夫人在府中的地位要一落千丈。 传出去,更是能让她抬不起头做人。 当真是心狠手辣。 叶欣的心跟着沉入谷底,蒋大人越狠,她就越难和离。 可事已至此,她跟蒋文星绝不能再过下去。 也过不下去。 眸子一动,她开始示软“蒋大人,我敬佩您的为人,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就没打算回头,不如这样,有什么条件,您只管提,只要能和离,出了这个门,你蒋家之事,我不会透露只言片语,祖父那里,我也会去解释,您看如何?” “和离?你要和离?就那么点事情,你就要和离?”蒋夫人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听到叶欣要和离,眼前又是一黑,在她看来,一巴掌而已,叶欣就要和离,未免太任性妄为。 “哼。”叶欣一声轻笑。 “蒋夫人,昨日,我被你儿子掌掴,您不是在场?我爹娘尚未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儿子倒是打的爽快,您作为长辈,我也没瞧您呵斥你儿子一句,今日能动手掌掴,下次怕是得提刀砍,如此婚姻,我不和离?留着等我家人去乱葬岗给我收尸?”叶欣说话毫不客气,她是叶夫人的亲生女儿,脾气秉性,大有相同之处。 叶夫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女人一个个进门。 但那都是叶夫人愿意的情况下。 若叶夫人不愿意,以她的手段跟能力,叶青之此生都只会守她一个人。 叶欣的控诉让蒋大人的眸光陡然狠厉的看向蒋夫人。 蒋夫人被吓得一个哆嗦。 她开始害怕,她开始示软“半女,是娘不对,娘给你道歉......” 惺惺作态 叶欣不耐烦打断蒋夫人的话“不必道歉,和离书签好给我就行。” 第60章 低头 “半女,那一巴掌你打回去吧,打十巴掌都行,至于莲儿,娘送她回去,再不让她登门,你跟文星就好好过,你看行不行?”这一刻的蒋夫人很怕,她怕叶欣执意和离后,蒋大人将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府中她虽然是当家主母。 但蒋大人还有几房小妾。 蒋大人想要收拾她,只需要冷落她,她就不会好过。 所以,她诚心的向叶欣低头。 因为只有叶欣留下,她再向夫君道歉赔罪改正。 日后,才能依旧是府中人人尊敬的当家主母。 众目睽睽之下,当长辈的如此低头。 隐忍的,懂得见好就收。 叶欣攥紧了拳头,她不想过了。 她不想。 在这蒋家,没一个好的。 今日她能低头,来日,就必定还得低头。 现在她年轻,可再过几年,十几年,她不年轻了怎么办? 她还有勇气闹着要和离吗? 她的弟弟妹妹还为她揍了蒋文星。 若是她继续过,她置他们于何地? 他们帮她,她却让他们里外不是人。 “半女,你放心,之后文星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爹不会饶过他的,你婆母年纪大了,人难免有点糊涂,你也嫁过来几年了,府中也熟了,这家你来当吧。” 蒋大人剥夺蒋夫人当家主母的权利直接交给叶欣。 蒋夫人神色有难堪有不舍,却也不敢反驳。 如今的她,只想顺了蒋大人的意,将叶欣留下来。 因为这蒋府,蒋大人才是一家之主。 他拿管家之权与叶欣谈条件。 叶欣只要接下这管家权,就说明不再和离。 可她要是不接,传出去难免就有些不知好歹。 当长辈的一退再退,她却如此绝情。 到时候连累整个叶府都得被满皇城的议论。 家中兄弟姐妹众多。 她就一定要为了一巴掌,丝毫不顾及他们吗? 叶欣虽是叶夫人的亲生骨肉,可到底年轻。 哪里是蒋大人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她攥紧拳头,良久才松开。 像是认命一般,她低下了头颅。 只是当她要应好的时候。 “呵” 一道轻笑声响起。 寂静之下,轻笑声十分明显。 叶欣回头看去。 其他兄弟姐妹们也纷纷侧身回头看。 萧婵双手环胸,神情似笑非笑。 她抬头,眸子越过叶家所有兄弟姐妹,落在蒋大人身上。 蒋大人看到萧婵的刹那,脸色一变。 却又在刹那笑脸相陪“原来是国子监司业,失敬,失敬。” 萧婵不理会他的阿谀奉承,直接道“和离书不会写?抄可会?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蒋大人一脸为难“司业大人,这......” 他还欲强求。 却见萧婵的眸子陡然一冷,心底一个咯噔,蒋大人不敢再迟疑,当下便下令“拿纸笔来。” 众人见他如此快速的转变都惊讶了一番。 蒋夫人更是心慌不已。 为什么自家夫君仅仅因为这位司业大人的话就这么快的改变主意? 仆人摆上笔墨纸砚。 蒋大人亲自提笔写和离书: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比是冤家,故来相对......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最后一笔落下,他捧着和离书递到萧婵跟前“请司业过目。” “呵。”萧婵又是一声轻笑。 蒋大人身子抖了抖。 “蒋大人,我成亲,只丧偶,不和离。” 萧婵话落,蒋大人立即将和离书转递给了叶欣。 叶欣接过,一一看去,上面所写,与自家妹妹口中所述,一字不差。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认命,再看这得来不易的和离书,她忍不住鼻尖发酸。 见叶欣情绪不对。 蒋大人赶紧哄两句“终归是我蒋家对不住你,你清点一下自己的嫁妆,蒋家再给你几间铺子作为补偿,往后若再嫁,我也才有脸去叶家讨杯喜酒喝。” 叶欣没有拒绝,她对着蒋大人盈盈一礼谢过。 蒋大人松了口气。 身为朝中官员 他们的消息自然灵通。 或许别人不知道叶家六姑娘私下干的事。 他却知道。 她的厉害程度,远不止表面,她断了明轩王爷四肢那么厉害。 他本以为自己跟叶家是姻亲,算是搭上了她这条大船。 岂料儿子不争气。 妻子蠢笨如驴。 白费了他当年的高瞻远瞩。 叶欣带着仆人和兄弟姐妹去清点自己的嫁妆。 蒋大人对着管家低语了几句。 这才请萧婵去往前厅喝茶。 他对萧婵的恭敬,让蒋夫人十分不安。 她跟着过去,想要在一旁坐下。 却迎来蒋大人十分狠厉的眼神。 蒋夫人被吓得一抖,只能僵在那里站着。 “没点眼力劲,不知道奉茶?”蒋大人不悦呵斥。 蒋夫人一怔,很是不敢相信。 他的夫君竟然要她给一个晚辈奉茶。 蒋夫人再不置信,也只得照做。 “叶姑娘,请喝茶。”蒋夫人双手奉上。 可萧婵并没有接。 蒋夫人看向自家夫君。 蒋大人并没有帮她,而是道“待我家那臭小子醒过来,再让他去叶家赔罪,虽然做不成亲家,但他欠叶家的,该还。” 要不然,叶欣险些低头呢? 蒋大人识时务,懂时局。 叶欣就算嫁了人,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哪里是老狐狸的对手。 但萧婵就不一样了。 她窝在椅子里,双手环胸,双腿交叠。 眸光看着前方,即便没有疾言厉色,却就是令蒋大人忌惮。 因为她下手狠辣,惹急了她,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蒋大人的紧张惶恐萧婵看在眼里。 “蒋大人放心,我杀心没那么重,更何况,当事人都认下了。” 蒋大人正要松口气。 耳边又传来一声轻笑。 蒋大人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 第61章 蒋夫人挨打 只听眼前的人道“蒋大人会做人,但也有那不识时务的,今日我杀心不重,但来日,就是来日之事了。” 蒋大人何等聪明。 她是在警告,若是以后,蒋家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或是蒋家有什么其他不知趣的人去找叶欣的麻烦,致使她伤心难过。 那她就会杀心重。 杀心重的人会干什么呢? 蒋家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叶家的兄弟姐妹带着仆人浩浩荡荡的往蒋府外搬东西时。 瞬间就引起了蒋家街坊邻居的注意。 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搬家?” “那不是蒋少夫人?和她的兄弟姐妹?” “这,不会搬的是她的嫁妆吧?” “莫不是和离了?这蒋家少爷跟他家表妹走的格外近,两人毫无距离感,这以往远远瞧着二人走在一起亲昵的像是新婚。” “哎,蒋大人多睿智的人啊,怎么生个儿子如此拎不清?这莫不是被报错了吧,哈哈哈哈。” 叶欣收拾完嫁妆出来,就见自家妹妹坐在她从未坐过的上方。 身边,给她立过规矩的婆婆,端着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而她曾经的公公,正在赔着笑脸。 “小六,该走了。”叶欣觉得有些讽刺,不愿意再多看。 小六? 听着这如此亲昵又不敬的称呼。 蒋大人心底复杂。 萧婵起身,背着双手走过去。 与叶欣一同往蒋府外而去。 蒋大人赶紧陪同相送。 待送走了萧婵。 蒋大人脸色一沉呵斥“关门。” 仆人赶紧关闭蒋府大门。 只是大门尚未关闭严实。 隔着缝隙。 百姓们纷纷看见。 蒋大人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了蒋夫人的脸上。 蒋夫人一个趔趄,直接被扇倒在地。 “夫君?”蒋夫人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眼泪当场就掉落下来。 她嫁给蒋大人这么多年,即便以前有过争执,他也从未动手。 可这一次,他竟下这么狠的手。 “你还有脸叫本官夫君?本官让你当蒋家的当家主母,不是让你在府中耀武扬威逞威风,本官是希望你能处理好后宅之事,让本官安心在朝中为官,你倒好,儿媳妇被外人欺负,你当婆母的不帮着也就算了,还由着自己的儿子跟她闹到和离的地步,你还记不记得这亲事,是本官亲自定下的?若是记得,你由着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是把本官置于何地?若是不记得,你这当家主母的脑子是坏掉了?不过几年的事都记不住了?” 蒋大人神色凶狠,一双眸子宛如看待仇人一般。 蒋夫人吓得发抖,连攥着他衣服求饶都不敢。 蒋大人又恶狠狠道“若这事,司业不记在心里也便罢了,若是他日,她要对本官动手,本官定会先手刃了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毒妇。” 上不得台面? 毒妇? 手刃? 蒋夫人被伤的体无完肤。 一个没受住,直接眼一闭,晕死过去。 但蒋大人并没有对她心生疼意,而是眼不见为净的直接拂袖离去。 待蒋夫人醒时。 管家之权已经到了小妾手里。 此时的蒋夫人依旧想不通,不过是一个巴掌而已。 事情怎么就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离开蒋府的萧婵与叶家兄弟姐妹要分道扬镳去校场时,被叶欣拉住了手。 萧婵回头看她。 “小六,晚上早些回来,今晚长姐亲自下厨,我们兄弟姐妹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晚上一起聚聚。”十九岁的叶欣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可她眼底的难过又怎能尽数隐藏? 也是,满心欢喜,以为觅得良人。 谁知是个负心汉。 这朝代的女子背负甚多。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自尽的。 见萧婵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她想拒绝,叶欣神色有些失落“可是没空?” “约莫何时用晚膳?”萧婵回她。 “酉时回来可行?”叶欣神色一亮。 萧婵点头。 “那好,我们等你。”叶欣的脸上忍不住有了笑意。 萧婵不理解她这突然来的高兴,毕竟这么多兄弟姐妹,便是少“她”一个,也无关紧要。 叶欣带着嫁妆回到叶家时。 叶夫人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想着,若是女儿和离不成,她便亲自出马。 总归不会让女儿这辈子都将就。 现在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她这心总算是放下了大石头。 看到亲娘,叶欣没忍住,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兄弟姐妹们不拦着长姐委屈,纷纷将嫁妆搬回她的院子里。 叶夫人抱着女儿,宽慰的拍她的背“没事,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可别万事拘在心里,娘对你兄弟姐妹那么好,他们都记在心里,不用担心他们心有不满,回到叶家,你依旧是他们敬爱的长姐,也是娘亲的好女儿。” 叶欣抹了眼泪“今日,还得多亏小六,若不是她,我都要认命了,那蒋大人嘴皮子真利索,女儿不是对手......” 她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都说给叶夫人听。 叶夫人摸着她的脑袋感慨“小六是个厉害的,那蒋大人是惧她,才会松口。” “娘,晚上我要亲自下厨谢谢弟弟妹妹。” “小六有职在身,她答应回来了吗?”叶夫人是担心叶婵不会给面子,伤了叶欣的脸面让她多想,毕竟是这和离关头。 “她答应我酉时回来。” 答应了? 叶夫人欣慰一笑。 校场 练了几日体力的学子开始学拳法。 萧婵坐在阴凉下,喝着茶水,翘着腿,无所事事。 其他的夫子则是在思考着,该怎么让两百名学子的诗棋更上一层楼。 因为赵然三人的魔鬼训练 学子们几天下去,瘦了一大圈。 干饭的时候,不再是吃一点,而是吃一盆。 好在大家都一样,不用担心谁笑话谁是猪。 学子们懂得利用时间,也学会了自己浆洗衣裳。 下学后 萧婵让赵然三人亥时到叶府门口等她便走了。 校场外面,忌酒早已等候。 “要回府吗?”忌酒问她。 萧婵点头。 忌酒还欲说几句话,萧婵已经上了马车。 第62章 既然恨他,那就,送他一个悲惨的余生。 忌酒叹气,倒也没说什么。 而是乘坐了自己的马车,两人一起回了叶府。 等在门口的叶欣看到祖父乖乖的见礼。 忌酒顺势问她“文星待你可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婵瞥了忌酒一眼,眼神里是毫不掩藏的嫌弃。 忌酒:“......” 叶欣搅动着手指,沉默良久才回道“祖父,孙女,和离了。” 忌酒一愣 和离了? 什么时候? 怎么回事? 怎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虽然诸多疑惑,但忌酒暂时没有细问,他拍了拍叶欣的肩膀,神色慈爱“当初将你出嫁,是祖父的主意,本以为那蒋文星会是个良人,没想到祖父看走了眼,是祖父对不住你。” 叶欣本以为会被责骂,没想到得来的是祖父的道歉。 刹那间,她红了眼眶,哭诉告状“不是祖父的错,是那蒋文星负心汉,他跟自己的表妹逾矩就算了,他还为了她打我,女儿气不过这才和离。” 忌酒心底一沉,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委屈你了。” 叶欣抹掉眼泪,笑道“没事,娘亲说,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祖父,今晚我亲自下厨做的饭菜,晚饭就在这里吃吧?” 忌酒笑着点头。 饭桌上,谁也没提和离之事。 只说着快乐的事。 叶家兄弟姐妹多,倒也不冷场。 当然也有扫兴的。 忌酒:“学子们状况如何?祖父今日本想进入校场,谁料被拦在了外面,任祖父好说歹说,那守门的就是不让祖父进去。” 萧婵:“......” 忌酒:“授课诗棋的夫子可还能担任?若是不能,应该尽早换一换,总归是为了大比,不能敷衍马虎。” 萧婵:“......” 忌酒:“三位将军授课武学可还能行?要不要再派两个其他的武师过去?” 萧婵:“......” 忌酒:“你是总教,大比之事,还是要多加上心。” 萧婵:“......” 众人:“......” 忌酒碎碎念,念着,念着。 发现其他的孙子孙女都默默的看着他。 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忌酒就是觉得他们的眼里表达了很多。 比如,为什么他会在他们开心的时候,说公事。 忌酒将眸子落在萧婵身上。 却见她垂着头,认真的吃饭,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叶欣看了看萧婵,又看了看祖父,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来“祖父,您就放心吧,小六心里有数的。” 忌酒点点头,没再多说。 叶欣给他斟酒,又给萧婵斟上“今日难得热闹,我陪祖父小六不醉不归。” “长姐,还有我们呢。” 其他人赶紧凑热闹。 之后,忌酒总算不扫兴了。 与孙子孙女打成一片,以至于最后喝得脚步踉跄,起身的时候都险些摔倒。 还是萧婵拉了他一把。 老人家才没有摔倒。 “把他送回去。”萧婵看向黄景之。 黄景之并没有喝酒,他搀扶着忌酒,将他往隔壁送去。 而剩下这一桌。 该趴的都趴下了。 而叶欣,抱着萧婵的另一只胳膊。 红着脸,闭着眼嘟囔着“小六,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我都认命了。” 认命? 认什么命? 与其他大家族一样,当着当家主母,看着丈夫抬进一个个小妾,与丈夫表面相敬如宾,实则相看两生厌。 为丈夫生儿育女,青春不在,最后地位不保,受尽蹉跎。 看着不受宠的儿女,不受丈夫待见,却不能为之护航,误了儿女一生。 可以认很多命! 用千疮百孔的心,换来的命。 “呜呜......” “我对他那么好,也才两年时光而已,他怎么就变心了,明明我们也恩爱不疑。” 蒋文星长相不错,翩翩佳公子。 若是再以温柔待之。 叶欣岂能不动心。 两年的朝夕相处,真心相付。 本以为会白头偕老。 却没想到,不过两年光景,他就能为了旁的女子,扇她耳光。 若爱,怎愿意伤害? 若爱着,重话都是舍不得说的。 所以蒋夫人觉得那一巴掌不必计较。 但叶欣知道,那一巴掌,是预示着,她婚姻破碎的下场。 “小六,我恨他......” 叶欣将脸埋在萧婵的衣袖里,泪水浸透她的衣裳。 叶夫人来看时。 就看到萧婵低着头,看着叶欣的脑袋道“既然恨他,那就,送他一个悲惨的余生。” 叶夫人的心蓦地狠狠一跳。 身旁的丫鬟正要唤她。 叶夫人赶紧让她噤声。 再看过去。 就见萧婵将叶欣横抱而起,往后院而去。 满桌子那么多兄弟姐妹。 她唯独抱了叶欣。 叶夫人忍不住想,是因为那么多兄弟姐妹中,唯有叶欣在伤心,还是因为那日,她说那些话的原因? 将叶欣安置在床上后,萧婵出府时,已经是亥时过了。 但赵然三人依旧乖乖的等着。 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待亥时过去许久,萧婵才出了门。 身边跟着的还有黄景之。 “去赌坊。” 萧婵一声令下。 五人来到了赌坊。 上次 四人只是来看。 这次,萧婵一到便让赵然去办,她要上擂。 赵然三人虽然不解她的行为,但还是去办。 黄景之问萧婵“我可以给姑娘下注吗?” 萧婵回他“随你。” 黄景之提醒她“我拿姑娘的钱下注,姑娘可要赢。” 萧婵没应他。 但黄景之知道,她听进去了。 黄景之当然不能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萧婵的武功,那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的强悍。 只要能赌萧婵赢,这赌坊能接多少,他就能下多少。 当萧婵站在台上的那一刻。 黄景之还没开口。 管事就道“韩公子下注,生死擂。” 黄景之立刻站出来“不知这位韩公子,下的是谁的死期?” 管事迟疑“这,自是不便泄露的。” 黄景之冷笑,他几乎可以猜测,韩公子下的是萧婵的死期。 “韩公子下死期,本公子却只想下输赢,本公子下注,这位姑娘胜,本公子下注,十万两。” 十万两一出,满场哗然。 那可是他们穷其一生,都不见得能拥有的财富。 管事眼睛更是亮出了光“公子当真要下十万两?” 黄景之轻哼“本公子说话算话,就是不知这赌坊,可敢接这赌注?” 第63章 对赌十万 管事不答而是质疑黄景之话里的真实性“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公子身上能揣着十万两?” 黄景之伸出手,食指上一枚扳指印在众人的眼前“祥德钱庄的管事说此乃祥德钱庄独有的信物,非存五十万不能有,不知,可有懂行的?” “祥德钱庄的东家会机关术,在他那里存钱门槛很高,祥德钱庄也有独有的信物,好似就是这种戒指。” “祥德钱庄的信物自然是没人敢伪造的,而且,那戒指本身就价值不菲,一般人,也伪造不得。” 管事也一眼看出黄景之的戒指非凡品,想到十万,立即就想敲定对赌之事“公子确定要与我们赌坊对赌十万两?一旦开始对赌,就不能撤赌,公子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开赌了。” 黄景之看向萧婵,点头“赌。” 必赢的结果,他必须赌。 “咚” 随着黄景之笃定的话落下。 管事立即敲响铜锣。 在场的人,都兴奋起来。 就连陈立都跟赵然开始嘀咕“司业竟然能拿出十万两啊?叶家这么有财吗?” 关键,叶家也不是叶姑娘当家啊,她能拿十万两出来对赌? 赵然想到前两日输的一两银子,突然就心酸。 他输一两银子,心底肉疼好久。 叶姑娘身边的黄公子竟然拿她十万两来做赌注? 在赵然感叹命运不公时。 擂台上的人动手了。 跟萧婵交手的是一个男人,他戴着面具,出手凶狠。 按规矩,韩公子下生死擂五千两,他若是赢了,就能赢得赌坊的二千五百两,分走韩公子赢得的一半。 两千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 正因为如此,才有蜂拥而至的人,来这赌坊一夜致富。 男子身手不错,来之前,也笃定自己会赢。 可当他与萧婵交手时,他的笃定,变成了堆积在心口的郁闷。 高台上 赵然看着台上跟陈立低语“姑娘今日带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单单上场打一架这么简单。” 陈立不是蠢的,自然也觉得萧婵上台大有深意“我们教学子学武,叶姑娘亲自上台莫不是打给我们看的?” 赵然观摩着萧婵的打法,绵绵有劲,以柔克刚。 对手被打的眼神都起了火。 不但台上的男子起了火。 雅间的韩公子也起了火。 他在这赌坊有自己的人脉,自然知道谁厉害,谁不厉害。 可今日这一场擂台,他要输了。 男子一心想要杀了萧婵,可怎么也杀不死她。 萧婵因为黄景之的对赌,也不杀他,虽然,她很不耐烦,但她压制了自己的杀意。 一套太极拳下来,男子被萧婵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起来,你还能起来吗?”管事在一旁急的不行。 男子要是输了,赌坊就得输掉十万两。 十万两 东家要是知道,肯定得扒他一层皮。 可现在,人打擂打赢了,必定也不是好惹的。 他若是不按赌出了这十万两的赌资。 闹起来,赌坊损失了名誉。 东家会直接杀了他。 “你认输了吗?没认输就起来。”管事恨不得自己上前,将男子拎起来再跟萧婵打个几个回合。 然而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气无力道“我认输。” 管事一个趔趄。 高台上,黄景之笑道“既然对手都认输了,那就说明这场对赌我赢了,还要劳烦管事,尽快准备银票,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 “哎,我也该下点注的。”赵然觉得可惜,叶姑娘的战场,他竟然没有押叶姑娘赢。 陈立轻嗤“你不怕叶姑娘揍你?” 赵然:“......” 怕呀! 但这么多人下注,他不明目张胆的下注,暗地里可以下注嘛。 叶姑娘总不能一个个的查,是谁下的注吧? 赵然算盘珠子拨的啪啪作响时,萧婵走到了他的跟前。 陈立见赵然勾着唇,走神傻笑,捅了捅他的腰身。 赵然回神,迎上萧婵的眸,吓得一个哆嗦“叶姑娘。” “很开心?”萧婵挑眉。 赵然吓得果断摇头“没有。” “对于我上台之事,作何感想?”萧婵又问。 赵然沉吟后道“叶姑娘刚刚一套拳法以柔克刚,绵柔带劲,甚是厉害。” 萧婵睨着他“记下多少?” 赵然磕吧起来“这个,这个,记了个开头。” 萧婵又看向陈立。 陈立挠了挠头,看向别处。 郑成? 郑成对上萧婵的眼,傻里傻气的眸子全是无辜。 萧婵拧眉,就这还是将军?将军没有脑子还能带兵? 萧婵不悦的想甩袖离去。 但一旁的黄景之还在等候管事拿钱。 她只得沉着脸,双手环胸站在那。 所过的客人见她一脸不善,都避开老远。 赵然三人呼吸都轻了。 不是他们太蠢,是那拳法本来就不好记。 他能记个开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是叶姑娘要求太高。 是的 赵然觉得,叶婵要求太高。 他们三达不到很正常。 毕竟,谁有她逆天啊! 能以一抵一百暗影呢! 十万两 管事凑了许久。 给萧婵等的周身都起了戾气。 他才捧着盒子姗姗来迟。 黄景之钦点了一番。 两个盒子,一个盒子五万两。 黄景之对萧婵点头。 萧婵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赵然三人跟上。 黄景之也捧着盒子立即离去。 他们身后,管事意味深长的瞥了暗处一眼。 暗处的人接到示意,立即带人跟了出去。 出了赌坊 萧婵没让赵然三人散。 三人也不敢擅自离开。 只得坐上马车跟在萧婵的马车后面。 马车上。 陈立感慨“早知道,我们机灵点,一人记一段了。” 赵然:“那拳法高深,不是学会就能融会贯通的,而且,她若是想让我们把此拳法教给学子,我们就更不能马虎,不会可以说不会,但不会说会,最后误了事,叶姑娘只会更生气。” 陈立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郑成:“......” “哞哞。” 突然马儿激动起来。 赵然立即撩开车帘。 只见一群人,围住了他们。 赵然翻身下了马车。 陈立也立即从窗户跃下。 架着马儿的郑成默默的拿起了搁在身旁的长剑。 第64章 好偏的心 而围住他们的人,也纷纷拔出了长剑,为首的人道“要想安然离去,交出钱财,可饶你们不死。” “你们赌坊玩不起?输了还硬抢?”黄景之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这些人是赌坊的人。 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 那管事的贪心,想要赢得这笔钱,却没考虑一旦输出去的后果。 现在,钱已经给出去了。 他交不了差。 只得派人来抢回去。 若是旁人,或许就真的给他们抢回去了。 可惜了。 黄景之内心冷笑。 赌坊养的人身手都不错,可惜,赵然三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三人呈三角之势。 将萧婵的马车护得密不透风。 那些人想要靠近马车都难。 别说将马车上的钱抢走。 一个个被揍的倒地不起。 赵然冷喝“再不识抬举,就直接杀了你们。” 那些打手被吓得不轻。 黄景之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赵然三人乘着马车跟上。 留下一群打手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回去怎么交差?” “实话实说就是,打不过也不能赔命,我们本来就不是签的死契。 当打手们鼻青脸肿的回到赌坊。 管事感觉天塌了。 十万两? 他怎么填这个窟窿? 赵然三人将萧婵送回到叶家,也没得来萧婵一个眼神。 只得悻悻的直接去了校场。 去的路上,赵然与陈立对视。 两人无声的交谈。 赵然:“我们不会有事吧?” 陈立:“不会,叶姑娘不至于因为我们笨就要我们的命。” 赵然:“我是那个意思吗?” 陈立:“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然:“没什么意思。” 陈立:“你说没意思就没意思吗?你的眼神是没意思吗?” 赵然:“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陈立:“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赵然:“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说我眼神是什么意思?” 陈立:“你本来就有意思。” 赵然:“你说我有意思,你又不说我有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成:“你俩什么意思?我还在呢?你们就搁那眉目传情?” 陈立:“......” 赵然:“我记得你念过书的,眉目传情,是这么用的?” 郑成:“谁叫你俩背着我打哑谜。” 赵然嫌弃:“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浪费口舌。” 郑成:“那你俩继续眉目传情。” 赵然:“......” 陈立:“......” 带着不悦 赵然三人回到校场就吹响了号角。 睡得深沉的学子听到响声,哀声连天的起床穿衣。 “哎,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睡个好觉,我想家里的软床,我想睡个一天一夜。” “我想外出闲逛,天天窝在这里,每天不是死记硬背,就是操练,几天而已,我却感觉吃了一辈子的苦。” “怎么就没人来心疼心疼我们。” 几个学子交谈间。 周义已经跑出去集合了。 “周义这小子,每天真积极。” “可不是,昨日我们都睡了,他还在练拳,多晚才睡,他怎么还这么充沛的精力?” “别聊了,再耽误,待会儿又得挨鞭子了。” 虽然都不想待了,但还是麻溜的赶紧集合。 天未亮,凉风袭人。 学子们打了个哆嗦,便开始活动四肢。 一刻钟后,最简单的耐心长跑开始了。 赵然跟在学子的屁股后面,逮着最后的人,挥下手中的鞭子。 不过鞭子没打到人。 因为那学子咬牙奋力的跑到前面去了。 赵然没打到人,没有生气,反而欣慰的点头,却又在眨眼,盯上另一个落在最后的人。 萧婵一睁眼 就对上了一张脸。 “小六醒了。”叶欣笑的温柔。 萧婵被腻的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有事?” “小六这是什么话?我是你长姐,你是我六妹,我就不能找你玩?”叶欣黏糊糊的去抓萧婵的手。 萧婵不动声色的拿回自己的手,起床穿衣“我要去校场,没空陪你玩,你去找其他的弟弟妹妹。” 主要,叶欣一个乖乖女。 她萧婵坏人一个,怎么可能跟她玩到一起。 “小六,你是不是嫌弃长姐。”叶欣攥紧手帕,垂着头,小脸肉眼可见的低落。 萧婵:“......” 她又不是蠢的。 叶欣跟她扮弱,她能看不出来? “也是,长姐和离都要小六帮忙出手,小六不想跟长姐一起玩,也是应该的,那姐姐不打扰小六了。”叶欣凄凄哀哀的就要离去。 萧婵瞥了她一眼去净脸“我白日只会待在教场。” 叶欣眼神一亮“我也去校场,我去看看他们都是怎么操练的。” 萧婵没阻止她。 用了早膳后。 就带着黄景之,叶欣出了门。 恰在门口遇见了忌酒。 “祖父。”叶欣欢快的打招呼。 忌酒看她欢快的样子,脸上也有了笑容“孙女要去哪?” 叶欣回他“小六要带我去校场玩,祖父,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了。” 叶欣欢快的爬上马车。 留下忌酒面无表情的脸。 昨日,他好像说过吧,校场连他这个忌酒都不让进,可小六听到后,像是没听见一样? 现在她说小六要带她去校场? 忌酒倔脾气来了,吩咐马夫“跟上,本官也要去校场。” 萧婵前脚刚到校场门口。 后脚忌酒就到了。 叶欣看到忌酒,惊讶道“祖父,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学子的进度。”忌酒背着双手,看着萧婵,一副我怎么也要进去,谁也阻止不了我的硬气。 萧婵扫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身就往里走。 叶欣赶紧跟上。 守门的看到她,犹豫的看向萧婵“司业,这?” 萧婵回他“让她进。” 叶欣一喜,小脸明亮动人。 轮到忌酒时,门房又问萧婵。 “司业,那这位?” 萧婵没说话,显然是不让他进。 忌酒正要生气。 叶欣回道“这是我祖父。” 守门的犹豫了一下,让忌酒进了。 忌酒顿时郁结于心。 小丫头,好偏的心。 叶欣没察觉到忌酒的郁闷,一路小跑着,跟上了萧婵。 而校场门口 门房又拦下了一人“校场不接待外人。” 来人笑道“我不进去,我是来给司业送请帖的。” 第65章 萧婵指点棋艺 萧婵到校场的时候,学子们正在学习诗棋。 上午诗棋,下午,晚上,凌晨之后,赵然三人也会突击操练。 学子们痛不欲生。 叶欣跟着萧婵巡班的时候,能看到他们每个人的憔悴。 却又能从他们的眼底,窥探到一抹坚定。 巡班巡到棋的时候,萧婵背着双手进入了三班。 她的到来,成功的让学子们开始紧张。 萧婵察觉到他们的紧张,也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三班的学子是单数,唯一的一个学子没有对弈者。 夫子便跟他对弈。 萧婵站在夫子身边。看的不是夫子的棋艺。 而是学子的。 整盘棋,学子跟夫子不相上下。 棋艺不错。 若是谋算再多两步,不到一半,学子就能拿下夫子。 “恩,不错,不错。”最后一子落下,夫子赞赏的连连点头。 学子被夸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道“承蒙夫子教导。” 夫子起身,这才看到萧婵跟忌酒。 “见过忌酒,司业。” “恩”忌酒点点头应下。 萧婵没理夫子,直接坐在了夫子的位置。 她看了一眼学子“坐” 学子微愣,乖乖坐下。 萧婵眼神示意棋盘。 学子立即将棋盘上的棋归拢。 夫子与忌酒见萧婵要与学子对弈,也来了兴趣,站在他们身边不走。 学子执黑子,率先落子。 萧婵紧跟而上。 棋下到一小半的时候,学子要落子时,萧婵食指制止了他。 学子不解。 萧婵抬头睨着他道“棋如人生,走一步不能观全局,但,走一步可以观三步,落子无悔,眼观放长远,莫看眼下。” 她说罢,收回了制止学子的手。 学子沉吟。 思索着萧婵的话,观看棋盘,落子换了位置。 一旁的夫子眼神一亮。 忌酒也是神色认真的看着棋盘。 其他学子,发现萧婵是在指点许文书,也立即凑了过来学习。 一旁的夫子三步之后再观许文书的棋,发现他多了几分谋算。 忌酒则是皱着眉头观棋。 若是如他所料,白棋一落子就开始布下天罗地网。 又是几步之后,萧婵再度开口“莫以眼下利益沾沾自喜,观敌人路数,危险重重。” 学子一震,仔细观盘。 夫子在一旁皱着眉头,他以旁观者身份观盘,萧婵布下杀局,放下诱饵,只等学子上钩,将其尽数绞杀。 学子冷汗,若不是司业提醒,他刚刚就掉进陷阱里了。 避掉陷阱。 学子松了口气。 忌酒则是无声叹息,黑子已经是输局, 学子跟萧婵又对弈了几子“鱼死网破不可取,待活着,找寻机会,布下杀局,请君入瓮。” 最后一子落下,黑子满盘皆输。 刚刚还开心的学子冷汗淋漓。 他与夫子能打个平手。 可与司业对弈,棋还有大半,他却被绞杀全军覆没。 学子不敢抬头去看司业的神情。 一旁的夫子也是激动不已。 倒是一旁的忌酒,眸光深邃的又多看了萧婵几眼。 萧婵起身“不争一时输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学子神情一震,唰的抬头,却只看见了萧婵离去的背影。 夫子直到萧婵的背影消失了,这才回神“来,学子们,夫子再讲一遍围棋口诀,大家谨记于心,再以司业这盘棋,理解一下这些口诀。 围棋的基本口诀 布局从整体出发,首先要求站稳脚跟 宽起争地布中间,紧起争地布桥头 将来得大地先通天,先通天将来得大地。 二、开局口诀 先下的人要横平竖直,后下的人要打断对面 三三为太极,四四空中,布局要顾全大局 高手开局敢快,布局抢先人。 开局空边补助,开局是空边作助手。 三、官子口诀 多角多变长少一,多角多害形少留三 直逼曲棋边取势,吃子精神为真官 气充势早官子多,落空步早得官子。 四、中盘口诀 做边多局打花一,吃口多余吃大虾 势将余势生官子,走棋多势长活钢 善机学且学机器,慢行已行懂劫数 耕心耘性暑来寒,善施始施差势力 现手早起封多地,策马先行断其路 招白进空赢先棋,多子长连活数多。 五、残局口诀 生死数目须要深,喜连对角多生气 断行续连名气足,暗藏诱敌暗机多 原地未然不犯块,穷凶极恶闭其门......” 叶欣跟着萧婵出了三班后,这才兴奋开口“小六,你棋艺如此精湛,长姐都不知道。” 萧婵懒得解释。 更不想解释。 忌酒在一旁沉思。 叶家子嗣众多,唯有大房子嗣,得他亲自教导。 他以前一直觉得大房长孙能担下叶家未来重任。 但现在他才发现,他精心培养的长孙,竟不敌自己的孙女。 午时 叶欣忌酒跟着萧婵在校场用了午膳后,忌酒离开了校场。 叶欣去萧婵的屋子里睡了一觉。 待她醒来时。 萧婵已经在操练场了。 叶欣赶到时。 萧婵在打拳,所有学子跟三位武师都看着她。 她的拳法很绵柔,却又在瞬间,带着强劲的劲风。 一套拳法之后。 萧婵让赵然三人上手。 “震封引击法:利用对手的偏斜方向,通过手法引导使其失去平衡。” “迎门套:以沉劲压制对手,利用对手上挑之力,引导其靠近自己,然后反击。” “扭手制肱法:通过左右手的搓劲和挑劲,使对手的重心偏斜,从而反击。” “左右顺转引击法:用粘劲引导对手靠近自己,然后利用对手力微的瞬间反击。” “前闪后撅法:通过身体的前冲和臂部的猛推,使对手从后方失去平衡。” “厦掌掀臂墙:使用捋法的同时,用掌背击打对手面部或胸部,并掀翻对手手臂,使其重心不稳。” “引上击法:用粘走劲抄取对手的阴部或腿部,使对手下蹲,然后反击。” 萧婵现场教学 赵然三人被她难缠的拳法打得火大。 他们总算知道,赌坊那个与萧婵对擂台的男子,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学子们看得津津有味。 以至于后面学拳法时,都认真了许多。 叶欣坐在萧婵常坐的地方,喝着茶,躺着躺椅,看萧婵指点赵然三人,只觉得日子逍遥又惬意。 和离带来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第66章 邪门的萧婵 下学后 萧婵要带着叶欣回去。 门房送上请帖。 “这是早上有人送来的,小的见司业一直在忙,就未曾打扰,您看,也不知可有耽误司业的正事。” 萧婵打开请帖。 谢家 谢家嫡子谢光熙及冠之礼,宴请四方宾客...... “谢光熙?我倒是听说过此人,丰神俊朗,武艺超群,他爹是八将之首,夏侯二十万大军,五名将军各执军两万,两名将军各三万,唯这谢光熙的父亲执军四万,唯八将之首,众人都猜测,这谢光熙会接任谢将军的四万军,谢家应该是比较急的,谢将军这些年身体越发不好,若是谢光熙不能接任,这四万兵权,就要落在别人手上了。” 叶欣见萧婵合上请帖又道“谢光熙倒是与堂哥叶朝交好,如今堂哥不在皇城,也不知堂哥有没有安排让人送礼,不过,我们三房一直没有与谢家有来往,请帖怎么送到你手上了?若是你去的话,倒是可以给堂哥带上一份贺礼,以免失了礼数。” “景之,去外面挑一份贺礼,去谢家。” 叶欣见萧婵没有将她送回去的打算,便问她“我也去吗?” 萧婵反问“不是你要跟着我的?” 叶欣犹豫“我和离了,可能名声不大好,你带我一起,恐会惹别人说你闲话。” 萧婵回她“和离,多大点事。” 叶欣:“......” 见萧婵确实不在意,叶欣笑道“那我去看看黄公子挑的贺礼。” 萧婵点头。 叶欣跟在黄景之的后面去了一家书画铺。 黄景之率先看中一幅“马到成功”的画作。 “掌柜的,这幅马到成功给本姑娘包起来。” 黄景之跟叶欣看去,就见一身火红衣裳的姑娘,眉目含笑,英姿飒爽。 见叶欣跟黄景之看过来,女子笑意更深“抱歉二位,我有急事,先抢下这幅图,二位再看看其他的。” 管事的将画作给她包起来。 她掏了钱拿过画作,就直接离开。 黄景之又看向其他的画作,选了一幅“鲤鱼跳跃”。 谢家嫡子谢光熙,容貌俊美,身高八尺,他往谢家门口一站。 前来贺礼的客人都起了心思。 谢家谢将军之所以能手掌四万军,是因为谢将军早年孤露,后来娶了农家女为妻,生有一子一女。 长子谢光熙,二女谢光芙。 都尚未婚配。 谢将军身体不好,谢夫人常年伺候,二女谢光芙帮忙管家。 无论是嫁入女儿,还是取其女儿。 都是极好的联姻。 “光熙。” 一道声音拉回了谢光熙的视线。 他回头,便见谢夫人搀扶着谢将军走了出来。 “父亲。”谢光熙上前见礼。 “还未来吗?”谢将军问。 谢光熙摇头。 “许是不会来了,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先进去吧。” “恩。”谢光熙应着,又看了一眼街道,见实在没有马车跟人出现,这才上前搀扶着谢将军进了宅子。 而在他们进宅子后约莫半刻钟,一辆马车,缓缓从巷尾出现。 谢光熙宴礼 谢将军款待同僚。 谢光熙与年轻一辈的男女打成了一片。 王楠一身红衣走到谢光熙跟前“光熙哥哥,我新得了一匹马,改日可否找你赛马?” 谢光熙还不待拒绝。 另一道女声响起“王楠,怎的也不邀请我?” 王楠听声辨人,几乎在那声入耳的刹那,王楠的神色就有了不喜“李小姐,你又不会骑马,我邀请你作甚?” “楠楠,我们不是朋友吗?”李紫嫣柔柔弱弱的,让人下意识舍不得说重话,生怕委屈了她。 王楠瞧着她那副做派很是头疼“李小姐盛情,王楠深感荣幸,不过,王楠粗人一个,实在不配做李小姐的朋友。” 王楠的话不重,却成功的伤到了李紫嫣,她身子一个踉跄,往谢光熙靠近一步。 神色委屈至极,眼泪在眼眶打转,似眨眼就能掉落下来。 王楠烦躁的看着她做戏。 耳边听着窃窃私语。 “这王,李两家,都有意跟谢家联姻,就是不知为何,谢将军一直不答应。” “莫说谢将军不答应,就是王李两家,也不会让彼此成为谢家的烟亲,王李两家各占三万军,谁与谢家联姻,谁就占了一头,所以斗得狠呢。” “那王李两家怎么不联姻?两家联姻,握军六万,不是就跃了谢家一头?” “那是因为,谢将军病重,谢夫人为农妇,胸无城府,与谢家联姻,待谢将军病故,无论王李两家谁是谢光熙的岳父,都能想法子拿捏这个女婿,直至手握他手中的四万军,但王李两家,人多势重,谁也拿捏不了谁。” “皇上会答应吗?” “所以啊,夏侯兵力二十万,却有八位将军。” “楠楠,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你,若是有,你说,我改。”李紫嫣一脸凄凄,带着被人欺负的委屈,不知情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王楠。 仿佛她真的欺负了李紫嫣。 王楠咬着,看向谢光熙。 后者正要替王楠解围。 一小厮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光熙眸色一亮“各位慢聊,有客至,在下先去迎接,先失陪。” 众人都好奇,谢光熙如此脚步匆匆要迎接的客人是谁。 直到三位身影,踏进了谢家的门槛。 萧婵一迈入谢家。 就看到了迈步而来的男子。 “叶六小姐光临寒舍,实在蓬荜生辉,叶六小姐上座先喝杯茶,再有约莫一刻钟,就能用膳了。” 萧婵看了眼黄景之。 黄景之送上贺礼“薄礼一份,谢公子莫嫌弃。” 谢光熙笑着接过“多谢。” 随手将贺礼递给小厮,谢光熙迎领着萧婵前去见谢将军。 谢将军看到萧婵,快速起身迎了两步“司业大人能来参加本将儿子的及冠晚宴,实在是他的荣幸。” “竟然是司业,没想到谢家竟然给司业递了帖子,这谢将军,当真是心思深沉,难怪会手握四万军。” “这司业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要说厉害之处,倒也没多厉害,不过我听说,熊家嫡孙被她揍了个半死,熊家竟然默默咽下了这口气,熊老还曾上门送礼道歉,她废了明轩王爷后,还担任了国子监大比的总教,这女子身上,是有邪门之处的。” 第67章 叶欣出事 萧婵得罪的人多了。 国子监被打个半死的那些学子。 明轩王爷之死挑衅了皇室的权威。 熊家也是皇亲国戚。 可她依旧完好无损。 这说明,她背后定是有人的。 “司业大人,请入座。”谢将军邀萧婵同桌。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 叶欣以往即便跟祖父参加宴会,都是跟女子同桌。 但这一次,她竟然坐在小六身边跟男子同桌。 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如此忌惮小六? 不远处,李紫嫣看着候在萧婵身边的谢光熙,气得手帕都险些扭烂了。 “我说为什么谢家不愿意跟王李两家联姻,原来是看上了叶家。” “这叶家如今地位诡异,谢将军打这主意未免也太早了。” “我记得这叶六小姐身边的女子是蒋家的少夫人,昨日才和离,今日就出来参加宴会了?这?不会是打算二嫁谢家吧?” “不会吧,这谢光熙风光齐月,文武双全,叶家姑娘那么多,不至于找个二嫁的吧?” “既是利益联姻,娶谁不是娶?这叶家大小姐和离了,谢家要是娶她,显得心更诚,叶家会更满意。” 谢将军确实想搭上萧婵。 不过并不是联姻。 关于萧婵的事情,在皇城很轰动。 之所以想搭上她,一是因为她确实神秘有能力。 二是因为 谢家不适合跟王李两家联姻。 这两家都惦记他手上的兵权。 皇上也不会允许他谢家权势滔天。 若谢家真的跟王李两家联姻了,那谢家才算是彻底的完了。 当初皇上之所以让他拥有四万兵权,看中的就是他孤露的身份。 饭桌上 “谢兄,何时跟司业相熟了?”李将军面含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没想到谢兄身体病了,竟然还能跟司业交上朋友,当真是交友甚广啊!”王将军跟着感慨一句。 “本将虽然病了,但这皇城里相熟的朋友也不少,谢家跟叶家本就有些交集,与司业相熟,也并无奇怪之处,叶六小姐年轻,与光熙年龄相仿,年轻人彼此做个朋友也挺好的。”谢将军手握四万军,当然不是脑子简单的。 三两句话就圆了过去。 “也是,年轻人做个朋友甚好,比如我家紫嫣跟光熙从小青梅竹马,说来,打个亲家也不错,谢兄觉得呢?”李将军直接上重头戏。 不远处的李紫嫣听罢,欣喜若狂,她直勾勾的盯着谢将军,期待他点头。 一旁的王楠忍不住看向谢光熙,她知道谢家跟王家并不如表面那么友好。 可自从认识谢光熙后,她就不停的幻想。 幻想着,有朝一日,她嫁给谢光熙,两家能因为她俩的关系,和和美美。 王将军听到李将军如此直言不讳,眸光一闪而过的锐利。 众人都忍不住看好戏。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谢将军是答应还是拒绝。 答应的话,他今日所做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若是不答应的话,必定是会得罪李将军。 到时候要是李家使绊子,谢家又没有搭上叶家。 那谢家......。 谢将军失笑“年轻人的事情,本将可不插手,若是到时候不幸福,怨天怨地,怨本将这个父亲,那本将冤死了。” 李将军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也过的挺好,光熙,你觉得紫嫣如何?” 众人的眸光都饶有兴致的落在了谢光熙身上。 他们在期待这个少年会怎么回答。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内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李伯伯,可莫要再开紫嫣妹妹的玩笑,待会儿李伯伯回去,该哄不好紫燕妹妹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谢光熙话罢,在场哄笑声一片。 紫嫣咬着唇,袖中的双拳死死紧握。 李将军神色一僵。 谢光熙以诗拒绝李紫嫣,又以玩笑,给李将军台阶下维护他的面子,还打趣李紫嫣在家中得宠让人不敢议论纷纷。 不可谓不聪明。 “李兄,年轻一辈的事情,我们还是莫插手了,随缘吧,来,喝酒。”王将军不想李将军再说两家婚姻之事,赶紧打圆场。 李将军虽不愿,但到底让他盖了过去。 不远处的李紫嫣气得要死。 王楠却是松了口气。 只要谢光熙尚未婚配,她就还能坚持。 饭后,一行人坐在一起喝茶。 叶欣多喝了两杯有些急,跟萧婵低语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叶欣找了谢府的丫鬟,往茅房而去。 路过一棵树下。 突然后颈一疼,晕了过去。 “叩叩” 前厅茶桌上,萧婵突然手指叩向桌面。 声音虽然不大。 却让交谈的众人,都投以目光。 “景之,去找找。”萧婵眸光示意。 黄景之看向叶欣空空如也的位置,立即看向谢将军。 “来人,带黄公子去找找叶家小姐。” 黄景之直接让丫鬟带他去茅房。 只是整个府邸的茅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叶欣。 黄景之蹙着眉头回到前厅“姑娘,没找到大小姐。” “呵。”萧婵顿时就笑了。 在场人的心顿时一个咯噔。 不远处待客的谢光熙察觉这边气氛不对,立即过去询问“爹,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亲自带人去找找叶家大小姐。”谢将军脸色一沉,若是有人在他谢家害了叶家大小姐,那谢家算是彻底得罪叶家了。 “速去。”想到得罪叶婵的后果,谢将军有些担忧。 “是。”黄景之招了府中兵力,全府搜索,只要叶欣还在府中,定会以极快的速度被找到。 “六小姐别担心,许是叶大小姐初次来迷了路。”谢将军想要缓和气氛。 “将军说的是。”萧婵轻笑着回了他一句。 明明她是笑着的,可那笑却让人后颈发麻。 谢将军不想得罪叶婵,李将军也不想得罪。 他沉思,若是谢将军得罪了叶婵,那谢家跟叶家想要联姻就再也不可能,但得罪了叶婵,他李家跟谢家再联姻,叶家定然会将李家也视为眼中钉,可若是手中拥有七万兵力,便是叶婵,也得仰望他。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叶欣的动静,谢将军开始担忧,谢府并不大,今日晚宴,宾客甚多,听音辩位,根本就不存在走丢...... 第68章 萧婵吃相难看 等了好一会儿,萧婵等的不耐烦了。 叶欣要是出事,叶夫人估计要伤心欲绝。 她直接起身,往谢家后院而去。 而谢家后院。 谢光熙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找到叶欣,在他思考叶欣是不是被带离出府时。 他突然听到“咚”的一声。 那是? 入水的声音? 谢光熙寻着声音跑过去,就看到了还没消失的水花。 他正要跳水捞人。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身影入水,像条鱼快速的游向落水处。 漆黑的水里 萧婵视线受阻,找了好一会儿,才捉到沉入水底的叶欣。 搂着人,萧婵沉着脸,窜出水面,游向岸边。 “天呐,这叶欣小姐怎么从谢家假山上跳池塘?” “这叶欣小姐刚跳下去,叶六小姐就跟着跳下去了,但你看叶欣小姐眼睛是闭着的......” “难不成是被害了扔下去的?” “啧啧,这就有意思了,谢家有意跟叶家联姻,结果叶大小姐就出事了.......” 黄景之将不省人事的叶欣接上岸。 谢光熙伸手,想要将萧婵拉上来。 但萧婵避开了那只手,双手一撑自己上了岸。 一上岸,她就替叶欣把脉。 紧跟着眸光就是一寒。 叶欣体内被下了药。 “谢将军,我这个人心狠手辣,对于得罪我的人从来斩草除根,我不冤枉你,请个大夫,你会找到谢家得罪我的理由。”萧婵睨着谢将军,眸光寒气渗人。 谢将军面色一变,赶紧让人找大夫来。 大夫很快被找来,结果就是,叶欣被下了春药。 谢将军面色大变“六小姐,谢家一定给您个交代。” 萧婵没理他,喂叶欣吃了解药,就抱着人离开了。 谢将军面色一沉“来人,关门,务必要查到这春药是从哪里出来的。” 李将军皱眉“谢兄,你什么意思?你想审问我们?” 王将军也不满“可不是,谢兄,你查就查,还关门,你把今日在场宾客当什么?谢家,当真要为了叶家,得罪这么多人?” “也是,若是谢家看不起我们,我们不再来往便是,做的这么绝,我们日后面子何存?” 面对施压 谢将军并不害怕,他沉着脸“若是今日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大家不会觉得,司业大人只会将这笔账算到我谢家头上吧?” 有人对此,深信不疑。 “若谢家遭受到了报复,抵死不认这笔账,那么接下来,又该轮到谁?”谢将军也是个狠人,既然这些人想害谢家,那他自然也不会在乎彼此间的和气。 众宾客脸色难看之际。 谢光熙开口“这位凶手在谢家逞凶,必定是没顾忌大家,大家不如与我谢家一起将人揪出来,也算是还大家一个清白,不然,就算是谢家倒了,众位宾客也洗不清嫌疑,众位也都知道,熊家伤了叶家公子的下场,六小姐真要报复起来,也不知各位受不受得住。” “哎,其实查一下也没事,清者自清嘛,叶大小姐莫名其妙险些被害,也是可怜,大家助谢家抓住凶手,也算是好事一桩。” “是啊,姑娘家家的被害,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这凶手,未免太过分了,下春药,真是卑劣至极。” “谢公子,查吧,查仔细点,务必不要放过任何一条蛛丝马迹。” 萧婵带着叶欣回到叶府。 叶夫人看到叶欣是被抱回去的,当下就变了脸“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萧婵看向黄景之。 黄景之便将事情说了。 叶夫人脸色不愉没再说什么。 但萧婵知道,她在生气。 没解释什么,萧婵直接走了。 黄景之要跟上被萧婵一个眼神逼退了。 皇宫 皇上正处理政务。 身边的吴公公突然“啊”的一声。 “鬼嚎什么?”皇上呵斥他。 “皇上,叶,叶姑娘。”吴公公压低的声音,是难以掩饰的恐慌。 皇上刷的抬头,就见萧婵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而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禁卫军。 禁卫军提着刀,将萧婵围住想要捉拿。 萧婵嫌前面的人挡了路,直接内力一震,挡她路的禁卫军直接被震飞。 再接连倒了几波禁卫军后。 皇上都看不下去了,这些废物。 “行了,你们退下吧,少丢人现眼了。” 禁卫军们悻悻离去前哀怨的瞪了萧婵一眼。 “叶六姑娘,这两日朕甚是安分,可没招惹你,不知你所为何来?”皇上从刚开始的恐惧,到心平气和,只一个转瞬,那就是亲眼看着废物的禁卫军是真的废物的瞬间。 “无事,只是来找皇上聊聊天。”萧婵淡定的在一旁坐下。 皇上却极为不淡定。 找他聊天? 是他没事干?还是她没事干? 他们是敌对关系,她来找他聊天? 可能吗? “叶姑娘想聊什么?”皇上顺势问。 “我家长姐今日出事了。”萧婵回他。 皇上白眼咬牙,恨不得砸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叶六小姐,你家长姐,朕都没见过,她出事了,你找朕干什么?朕说了,朕很安分。”皇上不耐烦。 “我没说是你。”萧婵挑眉。 “那你找朕?”皇上不能理解。 不会,她家长姐,在外面出事,七拐八拐,他沾了一点边?所以就来找他算账吧? 若真是这样,他高低要集结大量兵力,想办法将她弄死。 一百禁卫军杀不死她,那就一千,一千杀不死,那就一万,一万杀不死就十万...... “今日带她去谢家参宴,她被下药后推入了河里。” 皇上瞪着眼睛“这关朕什么事?” “你说呢?”萧婵反问。 女人的心思,他不想猜,猜来猜去,也猜不对。 “想做什么直说,朕懒得跟你拐弯抹角。”皇上郁闷,他活几十年,还真的没遇到像萧婵这样难缠的人。 “长姐出事,不外乎就是兵权惹的祸。”萧婵意味深长。 皇上心底一个咯噔,他眼皮一跳质疑“你不会,是想要兵权吧?” “呵。”萧婵笑了。 皇上的脸色难看了“小姑娘,你吃相太难看了,就算今日朕的头颅落在你手上,那兵权也不会落在你手上。” 第69章 一窜三 皇上自然不是跟萧婵说重话,他真的就是抱着这个意思。 于皇家来说,掣肘兵权是必备之事。 二十万大军,谁得到这兵权,谁就能轻易将夏侯的江山易主。 皇上当初谋算了许久,才将这二十万兵权分散至八位将军。 他自然不会因为萧婵一个念头,就轻易打乱曾经所有的谋算。 “哼。”萧婵冷哼。 “我要是想要,你还能阻拦得了?” 皇上沉着脸不语。 萧婵又道“我不要你的兵权,你只需要暂且收回谢王李三家的兵权。” 皇上怒“你说收回就收回?这事是能玩笑的吗?” 萧婵也没了耐心,嗖的从椅子上消失,出现在皇上的跟前。 她双手撑着桌子,腰身微弯,眸子睨着皇上,里面全是寒意“我说收回,你还就得收回,不然,我就让你收不回。” 一旁的吴公公哆哆嗦嗦,战战兢兢。 不是 皇上到底跟叶姑娘犟什么? “你若是不收回兵权,你猜,我能悄无声息的潜进皇宫,能不能悄无声息的潜进谢王李三家拿走兵符?他们还能比这皇宫更森严,哼。”萧婵拂袖离去。 皇上瞪着萧婵的背影龇牙。 他怒问吴公公“你说,叶家是怎么生出这种混账东西的?” 吴公公吓得心跳加速“哎哟,皇上,您小声点。” “哼,你很怕她?”皇上不满。 “皇上,老奴不想怕她,但忍不住。”一个随时能抹去他小命的人,他自然是怕的。 “混账东西。”皇上又是一声低骂。 也不知到底是在骂吴公公,还是在骂萧婵。 “你骂谁呢?”幽幽的声音响起。 皇上跟吴公公唰的抬头瞪眼。 吴公公的心吓的都疼了。 皇上呼吸也是一急,脑子有一瞬空白“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回来,能听见你骂我?”萧婵冷笑。 “谁骂你了?朕分明是骂吴公公。” 吴公公:“......” “你说,我以后是光明正大从宫门口进宫来看你,还是悄无声息的进宫来看你?”萧婵幽幽一问。 皇上嘴角一抽。 进宫来看他? 当真是进宫来看他? 不是来威胁他? 沉吟一番,皇上对吴公公道“去把御牌拿来。” 吴公公捧着御牌出来。 皇上接过,咬牙,不舍的扔给叶婵。 后者接过,转身就走。 萧婵从御书房出来,一直溜达出了皇宫。 禁卫军上前来查看时,萧婵的御牌险些怼到他脸上。 于是,当晚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知道,皇上赏赐了一块御牌给叶六姑娘。 有此御牌,犹如皇上亲临。 萧婵走后,皇上又对吴公公道“谢王李三家兵符之事,你去太子府传个口信,让太子办妥。” “是,老奴这就去。” 吴公公匆匆到达太子府,将皇上和萧婵的意思传达了。 “孤知道了,吴公公先回吧。” “是,老奴告退。” 吴公公走后,江池这才跟太子感慨“叶大小姐落水,叶六姑娘夺了他们三家的兵权,这报复,着实狠。” “你带人亲自去将三枚兵符取回。” “是” 谢家 叶欣落水案水落石出。 凶手直指李家侄子孔骏驰。 孔骏驰死不承认“谢将军,你不能为了将谢家摘出去,就冤枉在我的头上,我都不知道叶家会来,更不会带着春药到处跑。” 谢恩熙问“刚刚可有客人,瞧见他中途离席了?” 他此话一出,孔骏驰脸色一变。 “我倒是瞧见他出去了,恰好是谢公子找人的前半刻钟左右。” “哪那么巧,看来,真是他作祟,这孔骏驰是李家的侄子,这就耐人寻味了。” “李将军,此事,你有何话要说?”谢将军沉着脸向李将军发难。 李将军一脚踹向孔骏驰“说,到底是不是你。” “姑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孔骏驰看向李紫嫣。 只是,他还没供出此人是谁。 突然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看去。 就见江池领着太子亲卫出现在谢家。 众人神色一凝。 谢将军瞧见如此阵仗,心生不妙“不知江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谢将军,王将军,李将军,既然三位都在,那本大人就省得再跑一趟了,皇上口谕,让小的向三位大人,取点东西。” “什么东西?”谢将军心有预感,却又抱着期待。 “兵符,皇上说,许久未见了,让本官先取回去掌掌眼。” 江池话落 谢王李三将面色大变。 在场的人更是窃窃私语。 “这叶大小姐刚落水,宫里就派人来收回兵权?这莫不是叶六小姐的报复?” “若真是叶家的报复,那这报复也太狠了,这三将在皇城有此地位,凭的就是兵权,若是没了兵权,他们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若是兵权被收回,他们三家怕是得寝食难安,收回容易,得到,可是很难的。” “皇上为什么要收回兵权,掌眼怕只是说辞吧?”李将军生怒。 “李将军。”江池厉声。 “李将军这是要忤逆圣上?” 李将军咬牙,忤逆圣上,他不敢。 “三位,皇上还等着呢,这夜深了,莫耽误皇上休息。” 谢将军不再多说,从脖颈上取下一小块玉珏递给江池。 江池接过,看向王李两家。 两位将军,虽然不愿意交出玉珏,但还是不得不给了出去。 捏着三位玉珏,江池一声“回太子府”就领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兵权没有了,这真是谢恩熙二十年来,最难忘的贺礼。 “孔公子,叶大小姐之事,本将既然查到你的头上,定会如实转告叶府,你好自为之。” “众位,今日让各位受委屈了,谢某在这里给各位致歉,时辰不早了,各位先请回吧。” 宾客们不再停留,神色各异的离开。 李将军,王将军一时间没走。 李紫嫣垂着眸,一脸白。 王楠看着谢恩熙,神色很是担忧。 “李将军,今日之事,当真是你的侄子干的?” 李将军脸色极为难看“你什么意思?” 谢将军冷哼一声“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皇上不会没事找事,同一时间要了三家的兵权,除非,我们三家确实干了什么错事......” 第70章 叶欣鞋底扇前夫 谢王李三家能做什么错事? 都想吃掉对方的兵权,但又什么事都没干。 除了 今晚 “本将没做过的事,你想诬陷到本将的头上绝不可能。”李将军拂袖离去。 王将军若有所思的跟着走了。 “爹,今日之事......”谢恩熙皱褶眉头,心中郁结。 谢家结交叶家是为了护住谢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儿子情绪低落,谢将军笑了。 “恩熙,此事对谢家来说,不算坏。” “爹何出此言?” “若三家被收回兵权之事,真的是跟叶家有关,那这叶家背后的靠山会是谁?” “是皇上?”只有皇上有权力处置兵权之事,就连太子都没资格。 “谢王李三家兵权有十万,这十万兵权在手,若不尽快分出去,又是一番争夺,皇上当初费尽心思,才选了八位将军,分散了二十万兵权,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收回兵权,叶大小姐前脚刚在谢家出事,后脚谢王李三家兵权被夺,结合我们听到的小道消息,本将敢肯定此事跟叶六姑娘有关,当务之急,是将查到凶手的事告知给叶六姑娘,你明日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江池带着三块玉珏先回了趟太子府。 然后又跟着太子去了趟皇宫。 皇宫里 皇上依旧未眠。 当拿到太子递交上来的三块玉珏时。 皇上无奈一叹“太子觉得此事后续该如何?” 太子道“王李两家有意跟谢家联姻,谢家不愿被掣肘,才有叶家长女落水之事,兵权收回父皇手中,虽后面有些许麻烦,但对父皇来说,并无害处,还能警醒谢王李三家,谢将军病弱,谢恩熙虽文武双全,但到底年轻,若谢将军逝世,他不一定能拿稳这四万兵权,王李两家这些年贪欲过重,冷冷他们,也是好的。” 太子一番说辞,静了皇上躁动的心。 “如你说来,叶婵还干了件好事?” “叶家大小姐在谢府出事,不是好事。” 皇上的脸色当下就一沉。 以叶婵那个睚眦必报的,收回兵权只是第一步,第二步...... 次日一早 叶欣又生龙活虎。 萧婵一觉醒来,又看到了她一双直勾勾的大眼。 无视她,起床穿衣穿鞋。 “小六,听说我昨晚出事了?”叶欣眨巴着大眼睛,一点恐惧都没有。 萧婵不想理她。 洗漱出门。 叶欣跟在她屁股后面。 用了早膳后。 萧婵要出府。 叶欣还跟在她屁股后面。 萧婵回头,一双冰冷的眸子睨着她。 叶欣小脸一白,眼睛一眨,里面隐隐泪花闪烁“小六,对不起,都是我太笨了,才会出事,给你添麻烦了。” 萧婵:“......” “小六,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不给你添麻烦。”一滴清泪从叶欣的脸颊滴落。 萧婵无语,都是女子,她对自己使用这手段? “小六。” 见萧婵对自己的撒娇无动于衷,叶欣抱住她的胳膊摇了又摇,声音嗲的令人头皮发麻。 萧婵的拳头当下就硬了。 “大小姐,六小姐,谢家公子来了。” 萧婵跟叶欣抬头,就看到了进门的谢恩熙。 “谢公子。”叶欣脸上的笑意褪去。 “昨日害得叶大小姐在谢府受了委屈,我在此代替谢家给叶大小姐道歉。” “谢公子查到凶手了吗?”叶欣问。 “查到李家侄子孔骏驰有作案嫌疑......”谢恩熙眸子若无其事的看了萧婵一眼。 “孔家,叶家跟孔家有什么恩怨......”叶欣皱着眉头思索。 萧婵瞥了叶欣一眼,抬步就走。 叶欣瞬间回神跟了上去“小六,你要出门吗?小六,你真的不带我吗?小六,你是不是嫌弃姐姐了?小六,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吗?小六......” 谢恩熙:“......” 丫鬟看着离去的两位主子,又看了看被晾在这里的客人。 尴尬打圆场“谢公子请里面坐,奴婢去唤夫人来。” “不必了,我来就是给叶大小姐赔礼道歉的,既然人已经见过了,就不留了,这些劳烦帮我送给叶大小姐。” 谢恩熙留了礼品,就出了叶家。 叶欣又赖着萧婵去了校场。 马车上 萧婵双手环胸闭着眼睛,神情隐忍克制。 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没让自己将叶欣扔下马车。 叶欣跟八辈子没出过门似的,撩起帘子四处张望。 “叶欣。” 叶欣看得正有劲。 突然听到有人在唤她。 还没探出头去看个仔细。 马车一阵剧烈摇晃。 “叭”窗户上扒了一道身影。 赫然便是蒋文星。 “叶欣。”蒋文星惨白着脸,眸子深情的凝视着叶欣。 叶欣高兴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有事?” “欣儿,我不同意和离。”蒋文星抓住叶欣的手抵在心口,让她感受着他猛烈的心跳。 “欣儿,我是爱你的,我跟表妹没什么,你为什么不信我?她是客人,我待她好只是待客之道,欣儿,你相信我。” 蒋文星深情款款。 叶欣几欲作呕。 “蒋文星,是个男人就别干脱裤子放屁的事,若待客之道是你那样的,那我嫁给你生的孩子,没一个会叫你爹。” “呵” 耳后传来一声轻笑。 叶欣回头看到萧婵脸上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笑意,也忍不住跟着笑“小六,你笑什么?” 萧婵撤去笑意“没什么。” 叶欣撇嘴,回头不耐烦的呵斥蒋文星“快滚,以后别再出现碍我的眼。” “欣儿,欣儿,你听我给你解释,你要是不喜欢我跟表妹来往,我以后再不跟她来往便是了,我们之前感情那么好,怎么就和离了?是不是有人跟你挑唆了什么?才让你我有如此结局?”蒋文星紧紧的拽住叶欣的手腕。 疼的她皱眉。 “放开。”叶欣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来。 可蒋文星力气太大,她实在挣脱不了。 “另一手是摆设?”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 叶欣看着蒋文星的癫狂,脸色一沉,用手打疼了她的手,她果断的脱下自己的鞋就往他脸上扇去。 一鞋底扇去后,叶欣突然发狠,接连几鞋底扇过去,直打的蒋文星逃也似的松了口。 第71章 你能善后吗?我不想坐牢。 “嫂嫂,我不过是来姑姑家做客,你为何就容不下我,呜呜呜呜。”那委屈的哭泣声,犹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却又透着无尽的哀伤。 叶欣探头向外看去,就看见蒋文星的莲儿表妹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令人心疼不已。 “哎哟,我这心肝儿。”叶欣气得当下就捂住了心脏,仿佛那颗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片。 “欣儿……”蒋文星捂着脸,痴痴地盯着叶欣,那眼神,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仿佛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万千世界,他的眼底只有叶欣。 “嫂嫂,你跟表哥回去吧,别和离了,表哥因为你险些被打死,你还想怎么样呢?你们是夫妻,怎么一点小错就容不了?”莲儿表妹的话语,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剑,直刺叶欣的心脏。 围观的人纷纷侧目,对着叶欣指指点点。这个被叶夫人一手教出来的姑娘,在这一刻依旧白了脸,神情隐忍不堪,仿佛是狂风中的一朵小白花,摇摇欲坠。 蒋文星只在一旁杵着,他嘴里的那些爱,喜欢,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叶欣气得发抖,她放下帘子,隔绝了那些窥探的眼神,仿佛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受伤。然而,那帘子却如同她心中的一道伤疤,无法愈合。 “欣儿,我错了,我给你跪下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蒋文星当真就对着马车下跪,那姿势,犹如一棵被风吹倒的大树,显得那么的卑微。 莲儿表妹也梨花带雨地跪下“嫂嫂,你跟表哥和好吧,我跟表哥清清白白,你若是担心我跟表哥,我今日就回去,再不出现在表哥面前,好不好?” 两人一唱一和,犹如一场精彩的双簧表演。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这亲戚走得近些,似乎也没错,女子艰难,做表哥的庇护些,也是情理之中,这做嫂嫂的太过计较,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这蒋公子的妻子恰似叶家三房的长女,这叶青之妻妾如云,怎生得这女儿,竟还这般锱铢必较?难道不应该游刃有余吗?” “这叶青之无官无职,终日游手好闲,长女能嫁入蒋家,已然是攀了高枝,怎还如此贪得无厌,寻衅滋事。” 他们的话语,犹如一把把盐,撒在叶欣的伤口上。 明明非己之过,可那漫天的冷嘲热讽却似万箭齐发,纷纷朝叶欣攒射而来,令她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方才还昂首挺胸、笑靥如花的姑娘,此刻却佝了腰,驼了背。 萧婵斜睨了她一眼,起身步出马车。 听闻声响,众人皆纷纷抬头望去。 黄景之见萧婵出来,赶忙下了马车,迎萧婵下车。 萧婵负手信步走下马车。 她行至蒋文星与莲儿跟前。 蒋文星一脸深情地开口:“六妹,劝劝你长姐莫要与姐夫和离,她有何所求,尽管开口,姐夫必定有求必应。” “我知晓她想要什么。”萧婵饶有兴味地笑。 蒋文星一喜,迫不及待道:“想要什么?” “你,去,死。”萧婵轻声浅笑。 “六妹。”蒋文星怒喝。 “啪” 蒋文星这一声怒喝,换来的是萧婵狠狠的一记耳光。 打得他脑袋一偏,嘴角溢出鲜血。 萧婵的眉宇间染上丝丝戾气,她一把揪住蒋文星的头发,声音冰冷彻骨:“吼什么?” 莲儿被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道:“六姑娘,你怎能动手打人呢,这是不对的。” “不对?”萧婵柳眉一挑。 扬手又是一记耳光。莲儿表妹这下是真的哭了。“呜呜呜呜,表哥,她打我。”她扑在蒋文星身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蒋文星怒不可遏:“叶欣,你就这般纵容你妹妹恃强凌弱吗?这便是你叶家的家教?” 他话甫一落下,萧婵如疾风般一脚踹去。 扑在他身上的莲儿表妹,犹如风中残叶,被他牵连得一同摔倒。 萧婵美眸一扫,便瞧见围观的百姓手中握着一根扁担。 她移步过去,美眸幽幽,如同深潭般深邃,紧紧握住那根扁担。 男子被她这一笑,吓得后背发凉,如坠冰窖,连忙松手。 萧婵接过扁担,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握住。 她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叮嘱蒋文星:“姐夫,保护好表妹。” 紧跟着,扁担高高扬起,如泰山压卵般重重落下。 一下、两下、三下…… “啊,叶婵,你这个疯子,你竟敢打我,我要去告你,我要抓你去坐牢。”蒋文星的叫嚣声,犹如魔音穿耳,将叶欣从马车上引了下来。 叶欣见众目睽睽之下,萧婵竟如此打人,赶忙上前制止:“小六,小六,别打了。” 萧婵回头,那一眼,冷漠如冰,无情似霜。 叶欣觉得,那是在警告,警告自己,若今日之事,自己敢求情,来日,自己就算在她面前被人欺凌,她也会视若无睹。 叶欣瞬间改变了态度,好声好气地询问:“你能善后吗?我不想坐牢。” 萧婵伸手,如拂去尘埃般推开她。 扁担再次无情地狠狠抽下,她抽得如此之狠,蒋文星起初还能惨叫,到后来,直接晕死过去。 萧婵嘲讽地提醒莲儿表妹:“莲儿表妹,你表哥这般护你,你都不替他挨揍?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叶欣脸色惨白如纸,哭得梨花带雨,苦苦求饶:“六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出现在表哥面前了,你饶了表哥吧,表哥只是对我好而已,他有什么错。” “呵。”萧婵都被气笑了,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鄙夷与不屑。 围观的百姓皆被萧婵的出手吓得不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杖打蒋府公子,也不知究竟是在倚仗何物。 他们如潮水般纷纷后退,生怕萧婵的扁担如雨点般落在他们的身上。蒋府的公子她都敢打,更何况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犹如蝼蚁般卑微。 第72章 他可是你打的? 莲儿表妹的丫鬟更是惊恐万状,表公子被伤得如此之重,她心急如焚,要去报官,否则小姐定然无法交差。 扁担挑起莲儿表妹的下颚,萧婵那寒凉的眸子如千年寒冰,冰冷彻骨,“莲儿表妹,喜欢男人本非过错,但纠缠有主的男人,便是自甘下贱,你可懂何为下贱?”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懂什么是贱?难道是贱过了头? 萧婵的眸子如冷箭般扫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就见一位唇红齿白、身穿白衣的公子,宛如一朵盛开在人群中的白莲,正笑容迷人地站在那里。 他与周围的百姓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只一眼, 你便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定是被千般呵护、万般宠爱着长大的贵公子。 “抱歉,姑娘,没忍住,你继续。” 莲儿表妹巧舌如簧,当下就反唇相讥,“六姑娘,我记得叶夫人亲生的就你长姐和一个弟弟,你娘也并非原配,那你娘岂不也是下贱之人?” “嘶” 围观的百姓不禁为莲儿表妹的勇气所折服。她竟敢如此直言不讳,难道真的不怕叶婵的扁担如狂风般落在她身上吗?叶欣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她生怕叶婵会被莲儿表妹的话所激怒,从而伤心难过。 “所以,你是想做蒋公子的妾?”萧婵的眉目微微一挑,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涟漪,仿佛莲儿表妹的反驳对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叶欣心中暗自感叹,六妹的心态当真是坚如磐石,如此强大。 “我没有。” 为妾?莲儿表妹岂会心甘情愿。 “莲儿表妹,我且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想要成为蒋公子的小妾?你若说是,我定让你得偿所愿;你若说不是,哼,你信不信,蒋府的大门,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踏进一步。”萧婵说得斩钉截铁。 莲儿表妹霎时踌躇起来。 萧婵循循善诱:“这蒋大人生气,无非是做给叶家看的,只要叶家颔首原谅,蒋大人岂能不原谅你?莲儿表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在那有心人眼中,此时的萧婵恰似恶魔,一步步将人诱入无底深渊。 莲儿表妹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 她已被姑父逐出家门。 姑母也被褫夺了管家之权。 若她再不寻觅良机,紧紧抓住表哥。 她便会被遣送回去。 她对表哥的爱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只想与表哥长相厮守。 即便只是小妾,但只要她为表哥诞下长子,她便有机会扶正。 届时,现在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将是值得的。 况且,表哥对她情深意重,她坚信自己定能牢牢拴住表哥的心,与他执手相伴,幸福一生。 “嗯?既然莲儿表妹并无此意……”萧婵话尚未说完。 莲儿表妹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愿意。” 萧婵微微挑眉。 莲儿表妹再次说道:“我愿意做表哥的小妾,还望六姑娘在姑父面前替我多多美言。我对表哥的情意,天地可鉴,哪怕是为妾,我也心甘情愿。” 刚刚还对叶欣口诛笔伐的百姓,纷纷掉转矛头。 他们对着莲儿表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原来是真的居心不良啊,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跟自己的表哥清清白白,转眼就说爱得天地可鉴,这姑娘,当真是表里不一。” “我原以为是这叶家大小姐心胸狭隘,没想到是有人敢做不敢当,你说你要当妾,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嘛,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稀松平常,但你不能自己心思腌臜,还把污水泼到别人身上啊。” “这蒋公子竟被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给盯上了,怕是此后再无宁日咯。” 面对百姓们的冷嘲热讽,莲儿表妹却比叶欣要沉稳得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婵,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提醒她,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必须要说到做到。 “哒哒哒哒”“让开,让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仿佛是催命的鼓点。 围观的百姓们如同被劈开的海浪一般,被强制分出了一条通道。 一队官兵手持长剑,风风火火地赶来。莲儿表妹的丫鬟指着萧婵,尖声叫道:“官差大哥,就是她,叶家六姑娘不但打了我们姑娘,还打伤了我们蒋府的公子,您看,这就是我们可怜的蒋公子啊!” 官大人看了蒋公子一眼,眉头紧紧皱起,那怀疑的眼神,好似在审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再看向叶婵时,他神色质疑,似乎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娇柔的女子,有能耐将一个八尺男儿打成这般模样。 但他还是按照规矩发问:“他可是你打的?” “是又怎样?”萧婵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若真是你打的,那便是寻衅滋事,本官定要将你抓入大牢,再问你一次,可是你所为?”官大人心想,自己都这般凶神恶煞了,她总该改口了吧。 “是。”萧婵漫不经心地承认,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官大人顿时哑口无言…… “来人,将她给本官拿下。” 官大人一声令下,官差们便如饿虎扑食般要上前抓人。 黄景之眉头紧蹙,正欲从怀中掏出太子赐予的金牌。 却见萧婵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另一块金牌,那上面,一个“御”字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格外刺眼。 黄景之纳闷不解:姑娘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御赐金牌? 叶欣看着萧婵手中的御赐金牌,总算松了口气,她刚刚还以为萧婵在莽撞,原来是真的有底气。 官大人瞬间如遭雷击,单膝跪地,惶恐道:“不知姑娘有皇上的御赐金牌,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恕罪。” 皇上的御赐金牌? 上前拿人的官差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 围观的百姓们也生怕受到牵连,纷纷跪地求饶。 一时间,跪地的人黑压压一片,仿佛是一片被狂风摧残的稻田。 萧婵轻轻摩挲着御牌,心中暗忖:这玩意儿,倒也有些用处。 第73章 萧婵一锤定音蒋文星纳小妾 莲儿表妹望着萧婵手中的御牌,犹如惊弓之鸟般,浑身颤抖不止。 有皇上的御牌在握,即便萧婵将她当场打死,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多言半句。 “把这位蒋公子送回蒋家,告诉蒋家,三日后,我去蒋家给蒋公子贺纳妾之喜,莲儿表妹,先恭喜你如愿以偿。”萧婵眼神深邃,意味深长地斜视着莲儿表妹。 莲儿表妹顿感那目光有异,然而她那句“得偿所愿”,令她兴奋得忘乎所以,根本无暇深思,只顾沉浸在即将梦想成真的喜悦之中。 叶欣有些发愣,被萧婵牵着往马车上走去,这时才如梦初醒。 黄景之驾着马车,朝着校场疾驰而去。 马车里 叶欣问道:“真的要给蒋文星纳妾?” 萧婵幽幽地回应她:“舍不得?” 叶欣赶忙摇头。 官大人令人将蒋文星抬到了蒋家。 碰巧蒋大人今日休沐。 看到被抬回来的嫡子和莲儿。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质问官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蒋大人,令公子与叶家六姑娘发生了些许争执,蒋公子是被叶家六姑娘打伤的,六姑娘还说,三日后,要来蒋家贺蒋公子纳妾之喜。”官大人感到莫名其妙。 蒋府的一个嫡公子,纳妾之事岂能由外人做主? “纳妾?纳谁?”蒋大人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莲儿表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父,是我,六姑娘答应我愿意宽恕蒋府,并让姑父接纳我。” 蒋大人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贱人!” 当着官大人的面,他一声怒骂,连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莲儿姑娘打得晕死过去。 官大人惊愕不已。 “把这贱人给本官弄醒。”蒋大人余怒未消。 令人将莲儿弄醒后,他如饿虎扑食般,又一脚狠狠地踹向她的心口。 “呜呜,姑父,别打我,我对表哥一片赤诚之心,我定会全心全意待他,您为何就不能成全我们呢。”莲儿表妹哭得如那雨中的梨花,娇柔可怜,令人心生怜悯。 官大人如雕塑般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贱人,若三日后,蒋府因你而深陷泥潭,本官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将她与蒋文星一同关进柴房,不得给他们吃喝,没有本官的允许,不得让他们踏出柴房半步,三日后,让蒋文星纳她为妾。”蒋大人气急败坏,嫡子直接被他呼来喝去。 莲儿表妹却浑然不觉其中的异样,满心欢喜地沉浸在姑父答应她为妾的喜悦之中。 “薛大人可有闲暇喝杯茶?”暴怒过后的蒋大人瞬间又恢复了那儒雅之态,仿佛刚刚的雷霆之怒从未发生过。 薛大人刚要开口拒绝。 蒋大人却不由分说道“来人,上茶,薛大人,这边请。” 薛大人无奈,只得应了蒋大人的邀请,缓缓坐下,与他一同喝茶。 刚刚坐下,茶杯还未来得及捏在手中。 薛大人就听到蒋大人道“今日之事,还望薛大人能详细道来。” 薛大人所知甚少。 只能将自己所了解的和盘托出。 得知萧婵手中竟有皇上御赐的金牌。 蒋大人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一想到三日后,萧婵还要到府祝贺蒋文星纳妾之喜。 蒋大人连一个字都不愿再与薛大人多说。 察觉到蒋大人的情绪不对。 薛大人起身告辞。 蒋大人没有回应,只是示意奴才送客。 薛大人带着官兵踏出了蒋府的大门。 有人好奇地问薛大人“这蒋府嫡公子被打得如此凄惨,蒋大人不找叶家讨个说法,难道真要让自己的嫡子在三日后纳妾?” “难不成是因为叶姑娘手上持有皇上御赐金牌,才会如此?” “够了,回去当值,不该我们知晓的,莫要胡乱掺和。” “是,大人。” 萧婵来到校场,寻到陈立“李将军的侄子孔骏驰,去将他给我找来。” “是。”陈立转身欲行。 身后之人又道:“带去赌坊。” “是。” 孔骏驰乃李夫人的侄子。 他被李将军拘禁了。 那日自谢家归来,李将军便审问于他。 虽说在谢家时,李将军一口咬定谢家之事与李家无关。 可当事情查到孔骏驰头上时,孔骏驰望向李紫嫣的那一眼, 却让他心生警惕。 归来仔细盘问,果然发现了端倪。 叶欣被下药落水,皆是李紫嫣一手策划。 李将军对嫡女宠爱有加,自然不能让孔骏驰有机会加害嫡女。 孔骏驰被关押在地牢之中。 李紫嫣柔柔弱弱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在孔骏驰眼中却如夜叉一般。 “表哥,对不起,我没料到爹会将你拘禁起来,你放心,我定会向爹求情,放你出去的,只是爹会担忧你伤害于我,所以,你先乖乖在此待上几日,待事情平息,再将你放出,可好?”李紫嫣一脸温婉柔顺。 孔骏驰却厌恶地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李紫嫣脸色一僵,委屈地转身离去。 然而,那委屈的神色在转身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了地牢,李紫嫣面若寒霜,冷冽地吩咐道:“给我把人看牢了,若是让他逃了,你们也休想活命!” 她对孔骏驰的生死漠不关心,甚至希望她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孔骏驰置于死地。 这样一来,孔骏驰就无法再坏她的好事了。 只可惜,他是娘的侄子,杀了他,娘不好向大舅舅交代。 在暗处,陈立带领着众人犹如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藏匿着。 他对孔骏驰的底细了如指掌,因为谢家的晚宴他也有参加。 然而,当时在场的权贵众多,他身份卑微,根本无法挤到前面, 以至于叶婵自始至终都没有留意到他。 谢王李三家的兵权被剥夺,他也是尽收眼底。 在谢家,既然事情已经查到了孔骏驰的头上,那他必然难以安然无恙。 所以,他坚信,孔骏驰已经被控制了。 他带着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李府,出乎意料的是,竟跟随李家那位“柔弱”的嫡小姐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74章 孔骏驰被捆绑 这李家嫡女在人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温柔婉约的模样,谁能想到私底下,竟然是如此阴险狡诈。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李紫嫣渐行渐远。 陈立这才带着自己的人,鬼魅般接近狱卒,将他们打晕,然后潜入地牢,找到了孔骏驰。 孔骏驰看到陌生的面孔,不禁一愣:“你们是?” 陈立手起刀落,砍断锁链,一个眼神示意。 他身后的人训练有素冲进牢房,打晕了孔骏驰,将他悄无声息地带出了李家。 孔骏驰的身影刚一消失,李家便如炸开了锅般彻底热闹起来。 李紫嫣柳眉倒竖,冷喝一声:“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李将军则阴沉着脸,沉声道:“牢门锁是从外面砍断的,有人救走了他,难道会是谢家不成?” 谢家想要拿孔骏驰给叶家交差,救走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去查,务必将孔骏驰给我抓回来!” 被抓走的孔骏驰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捆绑。 一屋子的人如雕塑般森然地守着他。 外面传来阵阵兴奋的吆喝声。 “打死他,打死他!” “韩公子次次都押死局,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赢。” “哪有那么多厉害的,这次韩公子估计又会赢。” 孔骏驰的眸子如鹰隼般落在窗边,只见一道伟岸的背影如青松般背对他而立。孔骏驰眉头紧皱,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抓我来此有何目的?” 男子缓缓回头,那张面孔赫然便是孔骏驰被打晕前见过的。 “醒了。”陈立在一旁坐下,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是因为叶家大小姐的事要抓我?”孔骏驰心中暗自思忖,他最近除了与叶家有些矛盾外,并未招惹过其他任何人。 此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进李家将他抓走,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而最近,他所得罪的人当中,唯有叶家最为诡异。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对六姑娘的长姐动手?”陈立的话语如利箭般直刺孔骏驰的心窝,一开口便咬定孔骏驰动了叶欣。 孔骏驰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心中清楚,叶欣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见他并不想辩解,陈立也不再强求,转身继续关注着生死擂的战况。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下面的战局已大致分出胜负。 “看来,韩公子又要赢了。” “韩公子在这赌坊里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啊,基本上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也不知这赌坊的人若是知晓这韩公子的真实身份后,是否会如饿虎扑食般找他麻烦。” “能如此一掷千金,定然非池中之物,麻烦又岂是轻易可寻的。” “小六,我们来此所为何事?” 一道声音将陈立的思绪猛地拉回。 他快步走到门口,将门缓缓打开。 将萧婵迎了进来。 孔骏驰看到萧婵,如触电般顿时挺直了腰杆。 叶欣看着屋内的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一震,迅速靠近了萧婵。 萧婵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瞥了孔骏驰一眼,便在一旁款款坐下。 “谢家说,那日落水之事与你有关。”萧婵神色冷若冰霜,气息拒人千里之外。 想到谢王李三家突然消失的兵权,孔骏驰不敢欺瞒,慌忙解释“此事与我毫无干系,我也不知怎的就查到我头上了,我那日只是应了我表妹的约出去,只是我出去后苦等许久,并未等到表妹,紧接着叶家大小姐就出事了。” 萧婵斜睨着孔骏驰,也不知是否相信他的这番言辞。 陈立替她追问“你说你表妹约你,可有证据?” 孔骏驰眉头紧蹙,解释道“不过是她丫鬟让我的小厮传了一句口信给我,我暂居她家,自然要给她几分薄面,她让我出去,我岂敢不听。” 陈立不再追问,而是转头对萧婵道“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关在李家的地牢里,李家对他严防死守,生怕他逃脱。” 仅仅凭借他被关在李家的地牢里,就可断定此事乃是李家所为。 只是,究竟是李家的手笔,还是孔骏驰的阴谋, 这就需要仔细探查了。 李家动手,无非是想阻止谢家与叶家交好。 孔骏驰单方面出手,那便只有可能是妄图攀附权贵。 见萧婵依旧无动于衷,陈立又道“那李家嫡女李紫嫣生怕他逃脱,我是循着她的踪迹才找到孔骏驰的藏身之所。” 萧婵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如此说来,是这位李家小姐生事,妄图将这罪名嫁祸于自己的表哥头上。” 陈立随声附和“大抵便是如此。” 叶欣聆听着交谈,心底犹如明镜一般。 原来小六正在处理那日她落水之事。 萧婵死死地盯着孔骏驰,那一双微寒的眸子,仿佛深潭一般,令人难以揣测她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哇,韩公子又赢了。” “哎,这韩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几乎每次都能大获全胜,这简直是把赌坊当作自家的钱庄了。” 外面的吆喝声,犹如一把利剑,无情地斩断了萧婵的思绪,她对陈立厉声道“把他扔下去打擂。” 孔骏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我不会武。” 萧婵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宛如冬日的寒风“这与我何干?”孔骏驰还妄图挣扎,却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陈立毫不费力地提溜着,直接拖了出去。 赌坊的管事此时正心慌意乱。 他上次派人去劫财不成的人居然又来了。 对方还尚未动手。 但他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绝不应该如此风平浪静。 由于满心忧虑,就连台上那惊心动魄的生死擂,他都没有心思去关注。 “掌柜的”背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声音。 管事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男子如同拎小鸡一般,提溜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重重地扔在他的脚下。 “我们姑娘说了,让他去打擂,管事你安排一下。” 管事面露难色,犹豫道“我们打擂,向来都是需要参赛者心甘情愿才能登上擂台,他这,看上去可不像是自愿的啊。” 被捆绑而来,怎会是自愿? 第75章 孔骏驰被强制打擂 面对管事的质疑,陈立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仿佛冬日里的寒霜,“管事还是识趣些为好,上次我们姑娘在此地赢了十万两,回去的路上竟然有人胆敢抢劫……” 陈立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插管事的心脏。 之前对赌输了十万两,他怕难以交差,便派人去抢,谁料钱没抢回来,还被对方发现了。 管事想到上次的事情,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如豆大般滚滚而下。 他心中暗自叫苦,他瞧那姑娘的身份不简单。 若是她要报复,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定然讨不到任何好处。 “既然这位公子是自愿上擂台,那小的就去安排一番。我们这里有输赢局,和生死局,想来公子已经了然于心。”管事一本正经地说着,却如同睁眼瞎一般,满口胡言。 孔骏驰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我不是自愿的,我也不清楚什么输赢局和生死局。” 管事连连点头,如那鸡同鸭讲,回他道:“明白,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我这就派人带公子上擂台。” 孔骏驰怒发冲冠,“我不上!” 管事却毫不理会,挥手招呼人:“把他扔到擂台上去。” 孔骏驰被强行带上了擂台,绳索这才得以解开。他紧咬牙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管事碎尸万段。 待绳索一被解开,他转身便如那脱缰的野马,欲往擂台下狂奔而去。 “跑什么?你跑了,我还怎么赢?”强壮的男子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拉回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孔骏驰的屁股如同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他不由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骂,这群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真是天理难容。 男子一心想要获胜,见孔骏驰还没回过神来,当下便如那疾风骤雨般趁势追击。 拳头如雨点般往孔骏驰身上砸去。 孔骏驰当真不会武功,只能如那无头苍蝇般连滚带爬地逃窜。 男子却如那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孔骏驰生怕那如铁锤般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只得果断求饶:“我认输,我认输。” “你认输?”男子的眉头紧紧皱起,如同那打了死结的麻绳。 虽说这擂台上有输赢擂台,可这种上了擂台,还未过招就认输的人,他还是头一个见到。 “是,我认输。”孔骏驰喘着粗气,仿佛那风箱一般。 他压根儿就不会武功,真要动起手来,他又怎会是眼前人一合之敌。 他那粗壮如树干的胳膊,结实如磐石的胸肌,还有那犹如铁锤般的拳头,无一不让他心生忌惮。 男子犹豫地抬头问道:“管事?他认输,我算赢吗?” 管事看向陈立,陈立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赢得如此轻松,在场的客人们会答应吗?” 管事听懂陈立话里的意思,他这是不愿意那男子躲过这场殴打。 当下,他板起脸,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若输赢局如此轻率,以后来此消遣的客人,谁还会心甘情愿地花费真金白银,来我这里捧场。” 男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孔骏驰当下就拉长了脸,怒不可遏地吼道:“我根本就不愿意上擂台,你们却苦苦相逼,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你们。” 管事的眸子微微眯起,“你吓唬谁呢,给我打。” 孔骏驰正想和他再争辩几句,男子却已经不耐烦地冲了上去。 尽管孔骏驰竭尽全力地躲避,试图消耗男子的体力,但还是被男子逮个正着,被揍得惨不忍睹。 雅间内窗户处,萧婵悠然地倚着窗框,冷眼看着擂台上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孔骏驰。 “六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我去把李将军的嫡女李紫嫣抓来?” 孔骏驰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让他挨这一顿揍,也算是让他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但作为幕后主使的李紫嫣,若不趁机给她点颜色瞧瞧,实在不符合六姑娘的行事风格。 “不着急,慢慢玩,反正日子也无聊得很。”萧婵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台上的孔骏驰躺在地上,与她的视线交汇的瞬间,便紧闭双眼,直接装起死来。 男子见他晕死过去,又狠狠地揍了他两拳,踢了他两脚,见他依旧没有丝毫动静,这才得意洋洋地叫嚣怒吼:“我赢了。” 孔骏驰紧闭着双眼,感受到有人将他从台上抬了下去。 他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他如破布般被扔到了地上,良久周边都仿若死一般的沉寂,他这才悻悻地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一双双似嘲似讽的眸子。 孔骏驰:杀过人的都知道,有时候想杀人,真的是想杀人。 陈立嘲笑孔骏驰的小聪明:“脑子挺好使啊,还知道装晕。” 孔骏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如受伤的野兽般喘息着:“叶大小姐的事不是我做的,你们也看着我挨了一顿揍,我可以走了吗?” “事情,有那么简单?”萧婵那幽幽的眸子,如寒潭般落在孔骏驰身上。 孔骏驰顿时觉得她犹如鬼魅般难缠:“你还想怎么样?” “这李家有什么隐秘,想必,你应该知道。”萧婵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散发着丝丝寒意。 对自以为身处天堂的人最狠的报复,那就是将他拉入地狱的深渊。 他们最看重什么,那就毁了他什么。 李家没了兵权,但还有家族底蕴,还有官职在身,若是这些,都如镜花水月般破灭了呢?这位李紫嫣小姐,又该是怎样的凄惨光景? 孔骏驰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大家族里的隐秘犹如深海中的宝藏,永远都不会少。 李家虽对他不仁,却也未取他性命,毕竟,他还有姑姑在李家。 他若亲手将李家毁去,那他的姑姑岂不是也会遭殃? 身为姑姑的亲侄子,他又怎能忍心让她受苦? 第76章 要被逼疯的皇上 “当真?”萧婵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她才不信,在那尔虞我诈的大家族中,会有真心存在。 孔骏驰沉默不语。 萧婵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恶趣味,又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李家没有隐秘,不知道你家有没有,藏得深不深?” 孔骏驰的瞳孔猛地一缩,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婵,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看你挣扎,觉得有趣。”萧婵神色玩味。 “你有病。”孔骏驰怒不可遏,怒骂脱口而出。 嘶—— 陈立用无比钦佩的眼神看着孔骏驰,心中暗自惊叹。 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竟然敢如此辱骂六姑娘。 “把他扔下去,再打一场。”萧婵的目光如寒星般冰冷,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陈立二话不说,如老鹰捉小鸡般抓着孔骏驰就走。 孔骏驰愤怒交加,边挣扎边怒骂:“姓叶的,你心里变态,脑子有病……唔唔唔唔……” 孔骏驰还欲再骂,陈立担心他小命不保,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带到管事跟前,又被管事扔到了擂台上。 孔骏驰一上台,那是必输的雷场,不少人趁此机会想要捞一笔,所以想打擂的人蜂拥而至。 孔骏驰看着他们的兴奋,心中又气又急。 他暗自叫苦,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变态女人? 屋内,叶欣小心翼翼地偷瞧着萧婵的神色,却什么也没瞧出。 “景之,送大小姐回去。”萧婵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又睨向擂台,宛如一位俯瞰众生的王。 黄景之看向叶欣,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小姐,请。”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叶欣轻声问道。 萧婵仿若未闻,依旧静静地凝视着窗外。 黄景之连忙回道:“大小姐先回吧,六姑娘应该也快了。” 叶欣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跟黄景之走了。 孔骏驰再次从擂台上下来时,已经近乎奄奄一息。 他躺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无比艰难。 这下,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的全身都在疼痛,那疼痛让他冷汗淋漓,浑身颤抖。 他想晕过去,却又无法如愿。 再次见到萧婵,他再也不敢口出狂言,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生怕她一开口又会将他扔下去打一场。 “把他扔回李家。”萧婵一声吩咐。 陈立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抓着孔骏驰往李家而去。 李家正焦急的派人四处悄悄的找孔骏驰。 当他们看到门口奄奄一息的他时。 吓得不轻,赶紧找大夫给他看。 李夫人哭天抢地,肝肠寸断,哭怎么跟她大哥交差,怎么跟她爹娘交差。 李将军却是心中一沉,如坠冰窖,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孔骏驰是叶家派人掳走的。 只是李家戒备森严,宛如铜墙铁壁,对方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将人带走的呢? 想到李府地牢都有人能够闯入并带走人,李将军蓦然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看来,是他太过疏忽大意了。 此时的李将军尚且不知,别说他的地牢,就是皇宫,萧婵都能如过无人之境。 皇宫 皇上孤枕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就梦见萧婵掐着他的脖子,一脸邪恶至极的对他笑,笑着说让他去死。 皇上当场就冷汗涔涔,直接被吓醒,然后,就对上了萧婵幽幽盯着他的眸子。 皇上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吓死。 艰难的喘息,拳头死死的紧握,他嗖的从床上坐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恶狠狠的质问“你,干,嘛?” 萧婵一派淡然,宛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丝毫没有吓到人的愧疚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来看看你。” 皇上给了个白眼,心中充满了极致的无奈“祖宗啊,朕叫你祖宗,咱以后打和行不行?有事您开口,您别吓朕了,朕也一把年纪了,不想做个被吓死的皇帝。” “哪有那么容易被吓死。”萧婵双手环胸,十分平静的睨着他。 皇上无语至极叹气“说吧,又是什么事。” “哦,我是来提醒你,谢王李三家,李家的兵权不要给。”萧婵说的理所当然。 皇上嘴角当即一阵抽搐,“祖宗,兵权这才刚刚收回来一天,你要朕又给出去?你这是在戏耍朕吗?你叶家也在这皇城根下,夏侯若是乱了,对你叶家又能有什么好处?是,你确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宫来杀了朕,可真到了那个地步,你觉得你和叶家能够全身而退吗?朕好歹还有二十万大军呢,朕不信,仅凭你一人之力,能够抵挡住二十万大军。” 皇上对萧婵避让,不过是及时止损罢了。 真要鱼死网破,皇上自然是不会惧怕萧婵的。 “又没让你立刻就给,你急什么?”萧婵一脸无语。 “呵。”皇上都被气笑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坏事做尽却还能表现得如此无辜的? “李家对我长姐出手,此事不能善了,兵权给不给你随意,但如果要给,李家不能给。” “你想动李家?”皇上的神色变得严肃。 “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们?”萧婵反问道。 “你想动谁,朕就算想阻拦,也阻拦不了,不过朕劝你,为了叶家,凡事最好还是收敛一些,否则,你挥出去的每一刀,都可能会砍向叶家的其他人。”皇上也是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他深知,当世家之人狠起来时,会有多么的不顾一切。 萧婵伸出手,用力按住皇上的胸膛,将他往床上一推。 被迫躺下的皇上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萧婵。 萧婵则替他盖上了被子,轻声说道:“睡吧,少操些心。” 皇上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了。 待萧婵离去,他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望着明黄的帐子,皇上思考着,他以后该找个萧婵找不到的地方睡觉。 只是,该去哪里呢? 第77章 萧婵路过太子府借宿,太子彻夜未眠 太子府内,熟睡中的太子如被惊扰的猛虎,突然睁开了锐利的眼眸。几乎在同一瞬间,藏匿在他寝殿内的暗卫如鬼魅般纷纷现身,将一个人团团围住。 太子坐起身来,眸子如寒星般望去。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道悄无声息潜入的身影。 看到萧婵,太子挥手,现身围着萧婵的暗卫迅速隐退。 太子身着里衣起身,缓缓走过去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六姑娘深夜造访孤的寝殿,所为何事?” 接过太子手中的茶,萧婵轻抿一口,似笑非笑:“路过,你的暗卫警惕性倒是颇高。” 她能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上身边,却无人察觉。 然而,刚到太子的寝殿,不但他的暗卫发现了,就连他自己也敏锐地察觉了。 此等警惕,比皇宫那固若金汤的戒备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六姑娘过奖了,他们怎会是六姑娘的对手。”太子坐下,白色的里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优雅地捏着杯子,喝茶的动作行云流水,骨节分明的手指越发显得修长而性感。 萧婵的眸子肆意地打量着他的胸膛、长腿和手腕,这一看,便是良久。 “已然深夜,六姑娘不如就在太子府歇息?”太子放下茶杯,那有力的手腕充满了野性的性感。 “哦?跟太子同床共枕?”萧婵意味不明地反问。 太子回她:“只要六姑娘能安然入眠,同床共枕也不是不可。” “哼。”萧婵轻笑。 太子深知她说同床不过是玩笑之语,遂直接对外吩咐:“来人,给六姑娘准备厢房。” “是。”外面守夜的人应声而去。 “六姑娘又去皇宫找父皇了?”太子又问。 “不过闲聊几句。”萧婵说的轻描淡写。 闲聊? 太子嘴角微勾。三更半夜造访,将人从梦中吓醒。 这种所谓的闲聊,即便是他,也避之不及。 太子寡言少语,萧婵亦是沉默寡言。 屋子里霎时静谧无声,仿若时间都凝固了。 直至屋外传来声响:“太子,厢房已然备好。” “嗯,六姑娘请。”太子起身,送萧婵前往厢房。 太子府仿若沉睡的巨兽,寂静无声。 然而,潜藏在暗处的暗卫却不知凡几。 萧婵随意瞥了几眼,太子的眸光却随着她的视线渐渐冷却。 她瞥过的那几处,都是暗卫潜藏的地方。 太子府的厢房鲜有人住,萧婵所住的房间,与太子的寝殿相邻。 屋内一应陈设皆极为奢华,萧婵往床上一躺,双手枕于脑后,便悠然地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太子为她轻轻合上房门,回到自己寝殿门口。 先前被萧婵扫视过几眼的暗卫纷纷现身。 “主子。”数名暗卫齐声请罪。 他们身为暗卫,本应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可萧婵却一眼便洞悉了他们的存在。 太子面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尽管萧婵方才夸赞了他的暗卫警惕性不错,可这些暗卫,还是在萧婵进入他的寝殿后才察觉了她的到来。 他太子府的暗卫上百人,她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他的寝殿后才被发现, 究竟是她太过厉害?还是近来太子府的暗卫有所懈怠? “都警醒些。”太子沉着脸,沉声叮嘱道。 “是。”众暗卫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他们心中也是纳闷不已。 他们自认为从未有须臾懈怠,可偏偏,就让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太子的寝殿。 所幸太子并未动怒,否则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太子府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萧婵一躺下便酣然入睡。 倒是太子,一想到萧婵就睡在隔壁,后半夜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清晨,太子府的丫鬟侍奉萧婵洗漱完毕。 院子里,太子早已静候萧婵,一同享用早膳。 “六姑娘昨夜睡得可好?”太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若是在太子府都难以安寝,那这皇城之中,怕是再无一处,能让人酣然入梦。” “是么。”那他缘何难以入眠? 两人款款入座 太子府的早膳可谓是琳琅满目。 萧婵的吃相端庄优雅,与太子的贵气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六姑娘待会儿要去校场?孤已命人提前备好马车。” “恩。”萧婵轻应一声。 两人用了一半的早膳。 江池匆匆而入,在太子的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太子咽下口中的粥,目光转向萧婵。 萧婵头也不抬地开口“有事?” 太子的语气意味深长“李家跟孔家起了争执。” “看来太子这皇城里遍布是眼线。”昨夜深夜才发生的事,他一清早就已知晓,这速度,快如疾风。 “孤也是无可奈何,欲置孤于死地的人太多,若不未雨绸缪,恐怕也无缘与六姑娘相识。”太子并未打算对萧婵有所隐瞒。 他的眼线确实无处不在。 自然,他对萧婵的所作所为,亦是了如指掌。 萧婵美眸微眯,其中寒芒闪烁。 “不过,即便孤知晓些许六姑娘的事,六姑娘也无惧孤知晓,不是么?”萧婵行事,向来不藏头露尾,她更是不惧别人知晓她的手段。 这皇城里, 知晓她事的人不止太子一个。 然而太子却是知之最多的。 “太子在我面前提及李家跟孔家的事,是在警告我?”萧婵的眼眸幽深如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六姑娘为何不认为,孤是在向六姑娘投诚?”太子反问。 “是么。”萧婵垂眸放下手中的碗筷。 太子见她已失了用饭的兴致,眸光微动之际。 萧婵已然起身离去。 太子以眼神示意,管家旋即紧跟而上。 萧婵一走,江池将得到的消息详细说给太子听“孔骏驰被扔在李家的门口,李家有人通风报信,孔家大郎得知消息一早就去李家讨要说法。” “叶欣之事,是李家何人所为?”太子问。 “是李将军嫡女李紫嫣。”江池回道。 太子沉默良久开口“李家算是彻底废了。” “陈立将军滥用手中兵权为六姑娘办事......”江池欲言又止。 第78章 李家与孔家决裂 “这皇城里的人,一个个都成了精,有人愿意识时务,你却非要横加阻拦,那无疑是在谋害他们的性命,对于敌人,这些人可绝不会心慈手软。” 二十万兵力都不在太子手中,太子自然是心怀忌惮。 “赵然、陈立、郑成,这三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去了国子监当武师,但凡清楚这里面门道的人都知道,他们仨是投靠了六姑娘。只是,他们究竟有何凭仗?”江池心中满是疑惑。 “或许,他们所知晓的,并不比我们少呢。”太子冷笑一声。 “这谢家也妄图投靠叶家,叶欣之事已然发生,谢家的兵权也被收了回去,那这谢家跟叶家还有交好的可能吗?”江池再度发问。 “谢王李三家,唯有孔骏驰出事被扔在了李家门口,六姑娘盯上的唯有李家。估计谢王两家的兵权,不出两日,皇上就会找个由头给还回去。”太子估摸出了萧婵昨晚入宫的缘由。 “皇上就这么任由六姑娘胡作非为?”江池压低声音,满脸不可思议。 “谁知道呢!”太子陷入沉思。 李家 孔大郎看着自己的嫡子如此重伤,怒火中烧,他怒指自己的妹妹,李将军的妻子李夫人,斥责道:“你若是不喜欢你的侄子,大可告诉长兄,长兄自会将他接回去。你李家行事不净,善后不力也就罢了,竟然还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儿头上。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们李家没完。” 被自己的长兄指着脑袋骂,李夫人委屈至极,哭得双眼红肿,却一个字也辩驳不了。 李紫嫣在一旁低垂着双眸,眼底的冷意仿佛能冻结一切。 李将军听着孔大郎发泄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地冷声开口:“够了!事情已然发生,还能如何?” “李将军倒是说得轻松,也是,毕竟不是李家的血脉,生死自然无需在意。来人,把公子抬回府。” 孔大郎一声令下,孔家的仆人们如疾风一般迅速进屋,欲将人抬走。 “孔兄这是意欲何为?”李将军急忙阻拦。 孔大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怎么,我儿替你李家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难道还想阻拦我将人接回去不成?姓李的,你若是非要咄咄逼人,那我也只能去皇宫门口长跪不起了。” 去皇宫门口长跪不起, 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皇上一旦知晓此事是因为兵权而起。 李家那已经被收回去的兵权,怕是再无归回的可能。 李将军自然不愿意事情发生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可孔骏驰离开李家,再难控制。 想到此 李将军气得脸色铁青,直接拂袖而去。 孔骏驰也被人直接抬走。 孔大郎在离去时,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死死地落在李紫嫣身上,恶狠狠地说道:“有些人,当真是心如蛇蝎。” 垂眸的李紫嫣,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孔大郎被大张旗鼓地抬回了孔家。 孔夫人看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儿子,心痛得险些晕厥过去。 孔骏驰这一遭,孔家算是与李家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孔李两家的事情在皇城迅速蔓延开来。 校场得空的时候,赵然向陈立询问了昨日之事。 陈立没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然。 赵然嘴角泛起一丝戏谑的笑容,“估计李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谢王李三家兵权被收。 李家因孔骏驰之事,与亲家孔家彻底决裂,反目成仇。 此事如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叶三夫人的耳中。 她找到了叶欣,询问她是否听闻此事。 叶欣稍作迟疑,轻点颔首。 将赌坊孔骏驰打擂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叶三夫人。 叶三夫人凝视着女儿的淡然,沉默了许久。 “娘为何这般看着我?”叶欣巧笑嫣然地问道。 “你近日格外喜欢与小六玩耍?”叶夫人的话语中饱含深意。 “女儿觉得小六甚是厉害,昨日……”叶欣听出叶夫人话里的深意,便将昨日蒋文星之事也一五一十地说给叶夫人听。 叶三夫人听出了女儿对小六的钦佩之情。 也是,轻易就能断定他人未来的人,怎能不让人钦佩有加。 蒋家蒋文星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柴房之中。 他的衣衫凌乱不堪,怀中还依偎着莲儿表妹。 蒋文星猛地一惊,手忙脚乱地将莲儿推开。 莲儿表妹被惊醒,娇柔地唤了声“表哥。” 蒋文星的眸光快速扫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柴房,不禁眉头紧蹙“我们这是在何处?” “是在蒋府的柴房。”莲儿表妹怯生生地解释道。 “柴房?为何会在柴房?”蒋文星摇摇晃晃地起身,试图去开门。 然而,门却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不可遏地拍打着门“开门,给本公子开门,人都去哪了?都死光了吗?竟敢关着本公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莲儿表妹赶忙上前劝解他“表哥,是姑父命人将我们关在柴房的。” 一听是父亲所为,蒋文星的眉头皱得更紧,却偃旗息鼓的不再敲门“父亲为何要关我?” 他可是蒋家的嫡子,父亲怎会如此对待他。 莲儿姑娘紧紧地拽住蒋文星的手,焦急地解释“姑父说,三日后让表哥纳我为妾,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一直被关在柴房。” “纳你为妾?”蒋文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表哥是不是不愿意?”莲儿表妹见他如此,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失落,眸中更是闪烁着委屈的泪花。 蒋文星顿时心疼万分,赶紧轻哄解释“怎会不愿意,只是苦了表妹。”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与表哥相依相伴,即便为妾,莲儿也心甘情愿。”莲儿表妹转悲为喜,欢快的扑进蒋文星的怀中。 蒋文星亦如获至宝,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若不是身负重伤,他真想将她好好疼爱一番。 却不知他这一步踏错,将悔恨终身。 第79章 二皇子邀萧婵春风楼一叙 早朝过后,太子在御书房与皇上共同处理国事。 皇上坐在高处,往日锐利的眸子此刻微微眯着,瞧着是在仔细地批阅着奏折,实则一个字颤颤巍巍半天都没写完。 最后,他竟一不小心打起了瞌睡,脑袋险些磕在桌子上。 “哎哟,皇上,您小心些。”吴公公如惊弓之鸟,生怕皇上磕坏了脑袋,赶忙小跑上前扶住。 皇上见自己如此失态,不禁无奈地扶额叹息。 “父皇每日政务繁忙,定是许久未曾好好歇息过了,不如今日就放松放松,回去歇息一天?”太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谓登峰造极。 他自然知晓皇上为何疲倦到打瞌睡,却还是谄媚地恭维皇上是处理政务累的。 如此一来,既拉近了父子感情,又能让皇上放松警惕。 皇上长叹一声。 若是萧婵不半夜进宫找他的麻烦,他又何至于一晚上不眠不休,白天打瞌睡? 本来处理政务就已经够让他心烦意乱了,还碰上了萧婵这个瘟神! “无碍。”皇上强忍着困意,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只是脑海里却在盘算着,今后要宿在何处,才能不被萧婵发现。 萧婵对此一无所知,她来到校场时,有人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见过六姑娘,奴是二皇子府上的,今日奉命给六姑娘送请帖。” 二皇子亲自写邀帖邀人,前来送信的奴才自然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他弯着腰,神色谄媚地递出请帖。 黄景之快步上前,将请帖接过,如献宝般递到萧婵手里。 萧婵接过打开,只见上面邀她在春风楼一聚。 春风楼,那可是皇城里赫赫有名的消遣胜地。 教坊司是达官贵人的娱乐之所,而这春风楼则是皇城里所有人都能去的消遣之地。 萧婵前脚刚接过二皇子的请帖,后脚就被监视她的人,将此事通风报信给了太子。 太子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心中暗自思忖:萧婵这人,不受任何人控制。 但若是筹码足够诱人。 她也并非不会产生浓厚的兴趣。 二皇子之前在黄景之那里挑唆他与萧婵的关系。 如今发现此计无用。 便又另换招数。 也着实是心急如焚。 “太子,可要属下派人去横加干涉?”江池压低声音询问。 太子一时间也苦无良策。 “暂且不必。”没有良策,就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惹怒了萧婵,得不偿失。 江池满脸狐疑:“不干涉?任由二皇子与六姑娘接触,主子难道就不怕出什么乱子吗?” 要知道,二皇子若是拉拢了六姑娘,那对太子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江池心中不禁充满了忧虑。 “若是叶婵是那等轻易就能被左右的女子,孤自信自己的筹码比二皇子更足,暂且不必干涉,只需暗中盯着即可。” 他也想瞧瞧,这二皇子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二皇子府 听到奴才回复萧婵收下了请帖。 二皇子满意地点头道:“吩咐下去,务必让他们到时候精心伺候好六姑娘,若是谁能博得六姑娘欢心,本皇子定然重重有赏。” 萧婵在校场盯了学子一整天。 黄昏时分,她乘坐马车直奔春风楼。 二皇子亲自迎接萧婵去了雅间。 桌上已经摆了一桌佳肴。 两人落座。 二皇子轻拍手掌。 一群男子如鱼贯般而出,整齐地站在萧婵的面前。 他们个个俊美,有壮硕的,有文弱的,有魅惑的,有活泼的。 简直令人大饱眼福。 二皇子见萧婵的眸子一一扫过,虽然一双淡漠的眸瞧不出兴趣。 但二皇子笃定,她是满意的。 毕竟点这些小倌,可费了他不少的银子。 “你们可要好好伺候六姑娘。” 二皇子一声令下,几个男子包围了萧婵。 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倒酒的倒酒,喂酒的喂酒。 萧婵看着送到嘴边的酒并未动口。 小倌见状,不仅不恼,反而轻启朱唇咬住酒杯,将酒杯送到萧婵的嘴边。 小倌生得俊美,唇红齿白,那送到嘴边的酒仿佛都增添了几分诱人的美味。 萧婵缓缓靠近。 二皇子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要喝下那杯酒,却见她玉手一伸,取下那杯酒,扣住小倌的下颚,迫使小倌张开嘴巴,将那杯酒尽数倒进了小倌的口中。 被迫饮酒的小倌顺从地咽下那杯酒。 他那一双美艳的眸子中顿时增添了丝丝暧昧,看得二皇子都不禁心旌荡漾。 不愧是春风楼,不愧是第一小倌,果然是魅惑众生。 “姑娘若是不喜欢喝酒,可喜欢其他的?”小倌喝完杯中酒,下颚顺势往萧婵的腿上一搁。 他那如青葱般的五指似有若无地搭着萧婵的腿,并未触及过分之处,却甚是巧妙勾人。 萧婵的手轻轻附上他的手,神情淡漠如冰,喜怒难辨,“有趣,自然是喜的。” 小倌那修长的五指宛如灵蛇般探进萧婵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姑娘,喜欢什么有趣的?姑娘喜欢的,必定是奴也喜欢的,姑娘,不如带我玩玩?” 他的眸子犹如深潭,紧紧锁住萧婵,那眼底的笑意,仿佛春日暖阳,又似乎带着丝丝憧憬和爱恋。 如此神情,叫人看着,不禁心如鹿撞。 就连一旁的二皇子都不禁心生与他春风一度的欲望。 “我喜杀人,你也喜?”萧婵嘴角微微一勾,眸色幽幽,危险至极。 小倌闻言,不由得一愣,握住萧婵的手都忍不住微微一僵,“姑娘真会说笑,姑娘如此貌美,一身贵气逼人,怎么瞧都不像是喜好杀人的姑娘。” “你初见自是不了解我,像你这好看的手指,我更喜欢将它们根根折断,对于美的东西。”萧婵低头,在小倌的耳边轻声低语,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我都喜欢将它们撕成粉碎。” 小倌脸上那虚假的笑意瞬间褪去,他握住萧婵的五指,也悄悄地收了回来。 二皇子见他心生胆怯,脸色微微一沉,眼底有渗人的寒光一闪而过,若是他敢误了他的事,他之后定要他命丧春风楼。 第80章 夜半三更借人干体力活 萧婵一言如惊雷,惊得在场所有小倌悚然失色。 就连二皇子的心都猛地一跳。 萧婵见小倌面露惧色,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怕了?” 小倌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怕,怕疼,更怕死,毕竟我活得好好的,可不想遭罪。” 萧婵颔首,并未动怒,神情戏谑道:“嗯,好好的,我也不杀人。” 小倌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他蹲下身来,如一只温顺的猫儿般靠在她的腿上撒娇:“可姑娘刚刚真的好吓人,不过,你为何喜欢杀人呢?” 萧婵柳眉一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反问:“这是秘密,你莫非想窥探我的秘密?” 窥探人的秘密,那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萧婵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二皇子眸光微凝,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萧婵。 其他小倌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唯有靠在萧婵膝盖的小倌笑道:“姑娘现在可吓不倒我了,因为我知道姑娘若是不想跟我说你的秘密,你就决不会说,你要是愿意说,就不会介意我知道,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萧婵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我从未见过姑娘如此有趣之人,姑娘今晚定要开心。”小倌紧紧抓住萧婵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那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中,满是对萧婵的喜爱之情。 “我能否开心,可全看你了。”萧婵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小倌的脸庞。 她的眼眸如深潭般迷人,与小倌对视的瞬间,暧昧的气息如涟漪般无形蔓延。 一旁的黄景之只觉得好笑。 这小倌妄图勾引姑娘,只怕待会儿姑娘没被勾住,自己反倒会被姑娘勾得魂不守舍、意乱情迷。 “这春风楼里不止女子会舞,男子也会,我们为姑娘献上一舞,以助雅兴。”小倌的眼神如丝般缠绕,语气暧昧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萧婵微微颔首,并未拒绝。 几个小倌离开萧婵身旁,在她眼前舞动起来。 “六姑娘,请饮酒。”二皇子举杯,邀她共饮。 萧婵举杯与之相碰,酒杯轻触唇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轻抿一口。 待一曲舞终,她手中的酒杯仍有大半杯酒未饮。 二皇子的眸光微微闪动,暗自揣测她或许对此并无兴致。 但春风楼的小倌们容貌丝毫不逊色于教坊司的乐师。 若说唯一的差别,那便是教坊司的乐师皆出自名门望族。 莫非是她瞧不上这些小倌的出身? 正当二皇子暗自猜测时,几位小倌欲灌萧婵酒。 可萧婵并未如他们所愿饮酒,而是伸手扣住小倌的后脑勺,将他猛地扣向自己。 小倌心中一喜,以为她要亲吻自己,萧婵却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将原本灌向她的酒如那潺潺流水般反灌进小倌的口中。 她低头靠近他的唇,似嗅非嗅,那张绝美的脸蛋甚是诱人。 小倌的眸光微微颤动,双唇微张,忍不住期盼着她那如花的唇瓣能落下来。 然而,在他那充满渴望的眼神下,萧婵却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了。 “今日二皇子设宴,冷落了他可不好,不如这样,你们选出两人,一人代表我,一人代表二皇子掷骰子,其他人则猜测对方骰子的大小,输者饮酒,二皇子意下如何?”萧婵转头看向二皇子,轻声问道。 二皇子朗笑一声:“只要六姑娘欢喜,本皇子定当舍命相陪。” 萧婵轻点颔首,目光扫过几位小倌。 几位小倌中,走出两位小倌。 一位魅惑如妖的名叫问幽的小倌,选择了二皇子。 而先前与萧婵“相谈甚欢”的小倌羲和,则主动替萧婵出战。 两人分别紧挨着二皇子和萧婵坐下,其他几位小倌则如那众星捧月般分作两方,站在二皇子和萧婵的身后。 第一局伊始,问幽如掷出骰子。 羲和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二皇子身后的小倌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后,猜测羲和手中的骰子,是小。 萧婵这边同样猜测问幽手中的骰子,是小。 猜测既定,问幽揭开谜底,一三四,果真是小。 羲和随后揭晓谜底,五五六,是大。 二皇子嘴角轻扬,笑道:“六姑娘,你先请。” 萧婵面不改色,轻捏着杯子,如鲸吞牛饮般一饮而尽。 她的唇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酒汁如晶莹的露珠般沾染她的唇,显得娇艳欲滴、妩媚动人。 二皇子的眸光微微颤动,赶紧移开了视线。 “继续。”萧婵慵懒地撑着脸颊,似笑非笑地看着羲和。 羲和兴致勃勃,再次掷出骰子。 问幽亦不示弱,紧紧跟上。 对面猜大,而萧婵的小倌们则多了几分郑重其事,深思熟虑后他们依然猜小。 结局揭晓,萧婵依旧落败。 第三局?萧婵仍旧败北。 第四局?输!输!输! 一连四杯酒入喉,萧婵蓦然回首。 几位小倌感受到萧婵的目光,顿时如惊弓之鸟,心慌意乱。 二皇子忍俊不禁,打趣萧婵:“六姑娘若是不胜酒力,可以让身后的小倌代饮,待本皇子输了,也让他们来喝。” “并非是喝不了,只是想瞧瞧这些笨蛋的脸。”几个小倌的面容都十分俊美,估计上天只给了他们脸,没给他们脑子。 “哈哈哈哈。”二皇子不禁开怀大笑。几位小倌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有了萧婵的调侃,之后的赌注,二皇子明显处于下风。 一杯杯酒如潺潺流水般灌进肚子。 二皇子眼神迷蒙,脸颊通红,神色间多了些许无可奈何。 他也回头望向身后的几个小倌,戏谑道:“本皇子也来瞧瞧,这些笨蛋的面容。”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两方小倌皆忍俊不禁。 酒一直喝到深夜,也不知是谁多喝了几杯,谁又少喝了几口。 只是二皇子实在是难以继续,他醉得如烂泥般瘫软,眼睛都难以睁开,捏着杯子的手更是颤抖的厉害,许久都无法将杯子送到嘴边。 “帮帮二皇子。”萧婵一个眼神过去。 二皇子身边的小倌,如接到圣旨般,立刻握住二皇子的手,将那杯酒如琼浆玉露般灌入他的口中。 二皇子强撑着那摇摇欲坠的意识,努力不让自己直接倒下。 可他那边的人却是连连败北, 这导致他不得不连饮数杯。 任二皇子如何强打精神,几杯酒汹涌的灌进肚子后,二皇子终于没了意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二皇子的心腹见状,急忙上前,谄媚地说道:“六姑娘,二皇子如今已醉成这般模样,恐怕是无法再陪伴六姑娘了。为表歉意,奴才这就再唤些小倌来作陪,账上再留下一笔银子,好让六姑娘玩得尽兴,二皇子,奴才这就先送回府了,您看这样可否?” 二皇子的奴才如此会做人,萧婵岂有不应之礼? “去吧。”萧婵嘴角轻扬,点头答应。 “多谢六姑娘。”那奴如释重负,赶忙扶着二皇子疾步而去。 待二皇子一走,萧婵对其他小倌柔声道:“去让厨房弄两碗面来,账上的银子,你们去分了便是,都散了吧。” “多谢姑娘。”小倌们道谢后,直接离去。 羲和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走了。 萧婵坐在软塌上,眸子看着黄景之,轻声道:“过来,坐好。” 黄景之温顺的走过去坐下。 萧婵如那慵懒的猫咪般,枕在他的腿上,双手环胸,一只腿支着,一只腿随意地躺着。 “可是喝多了?”黄景之的声音温柔,让人的心都跟着宁静了,他伸手替她揉着额角,缓解她醉酒后的不适。 萧婵没有拒绝,静静地躺着,平时显得冷漠的眸子此刻闭着,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微微眯了一会儿,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黄景之抬头看去。 就见羲和端着两碗面,走了进来。 似这等春风楼,小倌自是不必做这等活。 但他却做了。 这是想在姑娘面前多露露脸? 看到萧婵躺在黄景之腿上,羲和微微一怔,却很快回神。 黄景之收回眸光低头,声音如那潺潺的流水般温和道:“姑娘,面来了。” 萧婵睁开眼睛,腰身一个用力,便弹坐起身来。 羲和将面摆在桌子上,搁上筷子。 萧婵走过去对黄景之道:“一起吃点,吃了回府。” 黄景之应“好。” 两人如老夫老妻般落座。 萧婵自睁眼到坐下,全程无视了羲和,没看他一眼。 即便两人都没理羲和,他还是礼貌颔首后,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下。 行至门口,他蓦然回首。 公子正优雅地吃着面条,那眸子仿若星辰般璀璨,直直地落在女子的面庞上。 女子垂首,专心致志地吃着面条,眉目间流露出丝丝慵懒之意,那张脸蛋美得令人难以忘怀。 羲和收回目光沉默了一瞬,这才抬步转身离去。 二皇子乘坐马车缓缓回府。 回府途中,遭遇暗杀。 然而,二皇子岂是等闲之辈。他豢养的暗卫暗卫如蜂拥般倾巢而出,将杀手杀得片甲不留。 马车内,二皇子呼呼大睡,对自己的性命丝毫不担心。 前来刺杀二皇子的杀手皆已毙命。 暗卫如鬼魅般再次隐匿在暗处。 马车再度启程,向着二皇子府疾驰而去。 待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暗处的人这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黄景之看看姑娘,又瞧瞧远去的马车方向,一时之间疑惑不解:“刚刚刺杀二皇子的人会是太子授意的吗?” 萧婵走到不远处上了马车,这才回应他道:“不是。” 以夏侯智渊的智谋,若想谋害二皇子,必定会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一击必杀。 这皇城之中,欲取太子性命者众多, 欲置二皇子于死地者亦不在少数。 这些人能在此处设伏,足见他们对二皇子的行踪了如指掌,又或许,还在暗中窥视着她? 黄景之驾着马车,与萧婵一同回到了叶府。 门奴见到归来的是六小姐,不仅没有心生怨恨,反而喜笑颜开地为她敞开大门。 哪怕萧婵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他。 回到房间,黄景之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直接熄灯睡觉。 隔壁的灯也随之熄灭。 就在黄景之渐入梦乡之际,萧婵又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叶府。 太子府中,太子酣眠至深夜,陡然再度睁开双眼。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如疾风般纷纷出动,再次将萧婵重重包围。 太子端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萧婵,他熟练的挥退暗卫,无声地叹息:“六姑娘又路过?” “不是,我来来借人。”萧婵轻声回他。 “借人?六姑娘需找孤借人?”太子满脸狐疑。 “需要个劳力,你身边的江池就不错。”萧婵直接点名要人。 太子沉默片刻 。江池可是他的心腹爱将,借给她出力?太子心中一百个不情愿。 “去把江池叫来。”尽管极不情愿将江池外借,但他还是忍痛割爱。 江池睡眼惺忪地进殿,“太子,您找属下何事?” “六姑娘借你去办点事。”太子开口道。 江池看向一旁的萧婵,欲言又止…… 她找他办什么事?他们又不是很熟,再说,她六姑娘都办不成的事,他江池还能办成? 萧婵不理江池的不解,直接起身,“走吧。” 江池亦步亦趋地跟上 。见她身轻如燕般翻过太子府的高墙。 江池心中暗自嘀咕,能走大门,为什么要去翻墙?在自己的地盘翻墙,总感觉怪怪的。 江池压下满肚子的嘀咕,跟着萧婵进了李家。 李家? 江池心中瞬间“咯噔”一下,六姑娘不会是让他来杀人放火,灭李家满门吧?虽说他是太子的心腹,但他实在没有那么大的杀心。 在江池的满腹狐疑中,萧婵带着他如鬼魅般潜入了李紫嫣的房间。 睡得正酣的李紫嫣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两道黑影如幽灵般悄然无声地潜入她的房间,点了她的哑穴。 “扛走。”萧婵面沉似水,指挥江池干活。 江池望着李紫嫣那身着一袭里衣的娇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手。 他从未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心中着实有些尴尬。 在他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蓦然瞥见萧婵那泛着幽幽冷光的眼眸。 江池一咬牙,当机立断,用被子将李紫嫣一卷,扛在肩上。 然后用眼神示意萧婵快走。 第81章 夜半三更,推人入水 江池扛着李紫嫣,跟着萧婵来到了谢家。 看见李家,江池额头冷汗涔涔。 老天爷啊! 这六姑娘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将李紫嫣扔到谢家,这李家跟谢家还不互相恨死对方? 这是要挑起李家跟谢家的争斗啊! 叶欣被推下水的假山,宛如一座阴森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李紫嫣站在上面摇摇欲坠。 萧婵解开她的穴道。 李紫嫣被冷风吹醒,她努力睁开双眼,想要捞起被子盖住自己,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 她站在高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水池,只要一脚踏空,她就会摔下去。 惊恐之下,“啊”的一声尖叫,划破了谢家宁静的上空。 还来不及反应,背后传来一道推力,李紫嫣整个人就从假山上失重跌进水里。 “噗通”的水花溅起。 萧婵居高临下地看着,神情平静得近乎诡异。 江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也将目光投向了水里。 李紫嫣在水里拼命地挣扎,平日里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早已不见踪影。 她挣扎了一会儿,这才窜出水面。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月光下,假山上的两道身影。 李紫嫣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觉得置身在黑暗中的他们,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的鬼魅。 惊恐涌上心头,她奋力地向岸边游去。 待她好不容易上岸,回头看时,假山上的两道身影却如同烟雾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谢家的仆人被尖叫声惊醒,纷纷围了过来。 李紫嫣看着那些仆人,尖叫怒吼道:“转过去,都转过去!” 闻风赶来的谢恩熙跟谢将军皱起了眉头,李将军质问:“李姑娘,你为何会在我谢家?” 李紫嫣狼狈地抬起头,那眸子如同受惊的小鹿,满是委屈地看着谢恩熙。 按君子风度,谢恩熙应该拿件外裳给她披上,并让人带她去谢家的厢房收拾妥当。 可谢恩熙并不想当君子,他不会为了险些害了他全府的凶手当君子,他没有如此宽广的胸怀。 谢恩熙道:“去给李家传个信儿,再去报官,李小姐深更半夜出现在我谢家,为了李小姐的名声,也为了我谢家的清白。此事都该叫大理寺好好查查,省得其中生出什么误会。” “恩熙哥哥。”李紫嫣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都如此狼狈了,谢恩熙不但不安慰她、关心她,竟然还想着要报官? 若是事情传扬出去,她李紫嫣还有何颜面见人? “恩熙哥哥?李小姐,若是我说你这一声恩熙哥哥让我备受困扰,你可否从此不再如此唤我?”谢恩熙问道。 李紫嫣满腔的爱恋瞬间冷冽成冰。 她愣愣地看着谢恩熙,犹如失了语言,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自家的闺女大半夜突然从别人家的荷花池里窜出来? 李将军得到消息,脸色一沉,火急火燎地带着人马赶往谢家。 他在半路绞尽脑汁想了各种方法,要让谢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却在谢家门口,不期而遇了大理寺卿尤飞章。 尤飞章深更半夜被从温暖的被窝中叫起来,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致。 这会儿见到李将军,直接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就进了谢家。 李将军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还惦记着找谢家讨个说法,他真想冲上去和尤飞章理论一番。 他们之间无冤无仇,他凭什么如此轻视自己? 李紫嫣从水里艰难地爬到岸边,一直紧紧地环抱着自己。 直到李将军到来,她都没有变换过姿势。 谢家也没有一个人给她递上一件衣裳。 当李将军来到水池边,看到冷得瑟瑟发抖的女儿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谢将军,你谢家已经落魄到连为女子披上一件衣裳的能力都没有了吗?”李将军脱下外裳,将女儿紧紧拢住,转头对着谢将军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 谢将军并未动怒,而是义正词严地说道:“批衣裳?本将军倒是想问问,李姑娘这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竟然深更半夜跑到我谢家来跳水?” “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将的女儿怎会在你谢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你谢家?你谢家好歹也是将军府,守备怎会如此松懈?定然是你谢家将我女儿掳来的。姓谢的,我李家与你势不两立!”李将军暗自揣测,谢家此举必定是为了报复叶家之事。 “李将军这倒打一耙的手段当真是登峰造极,不过,你们可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谢家身上泼,也得我谢家愿意承认才行。尤大人,这李家千金深更半夜出现在我谢家跳河之事,还劳烦彻查一番,帮我谢家洗刷这冤屈,莫要让我谢家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谢将军斩钉截铁地表明谢家是清白的。 谢家是清白的。 那么,受害人李家能是清白的吗? 被掳的李紫嫣,躲在李将军的怀里瑟瑟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尤飞章满脸不耐烦地问道:“李姑娘,作为当事人,你有何话要说?” 李紫嫣颤抖着嘴唇开口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我冷醒后,发现自己竟站在假山上,我很害怕,可还未回过神来,就有人从背后猛推了我一把,我跌入水中,拼命挣扎跃出水面后,就看到假山上站着两道身影,一道略显纤细,一道略显健壮,只是他们背着光,我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我心中恐惧至极,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想着赶快上岸,可就在我上岸后再回头望去,那两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谢家的人就出现了。” 尤飞章颔首又问:“李小姐,近日可曾开罪什么人?是否与他人有利益纠葛?亦或与人有什么误会?被凶手推下水时,可曾嗅到什么异味,可曾抓住凶手什么物件,比如衣裳、香囊,亦或是凶手的肌肤。” 李紫嫣垂着眸,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没有。” “那谢家呢?近日可有与人结仇?”尤飞章转而询问谢将军。 谢将军毫无隐瞒之意:“前两日谢家跟叶家……” “此事,本官心中已有计较,今日就到此为止,待到凶手查出,本官自会通知你们。”尤飞章言罢,脚步匆匆,急速离去。 他快一步,就能多睡一下。 “李将军,你女儿游玩许久,也该归家了。”谢将军冷嘲热讽道。 “姓谢的,你给我等着。”李将军狠狠地瞪了谢将军一眼,这才搂着李紫嫣转身离去。 待李家众人离开。 谢将军这才审视着谢府。 谢恩熙顺着他的目光扫过,满脸疑惑:“爹?” 谢将军强压下心头的忧虑:“无妨,睡吧。” 谢恩熙颔首。 她丝毫不知,谢将军的心已沉入无底深渊。 在这皇城之中,宅邸守备如此松懈,让人如入无人之境,实乃极其危险之事。 倘若有人蓄意诬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藏匿诬陷的证据。 那便是满门的生死存亡。 尤飞章一上马车,就飞速躺下,盖上被子,心满意足地倒头就睡,浑然不知两道身影在暗处正凝视着他。 “何人?”萧婵轻声问道。 江池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马车,回道:“尤飞章,大理寺卿,查案犹如神助,年方二十六,尚未婚配,家中有……” 他尚未说完。 萧婵便打断了他:“嗯,回吧。” 望着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江池:“......” 这六姑娘真是个冤孽。 江池满心郁闷地回到太子府。 他刚翻墙而入,就被齐刷刷的寒光冷剑架在了脖子上。 江池:“……” 失误,失误。 他应该走正门的。 他可没有六姑娘那般厉害,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他转身,轻盈地飞出墙外,绕到大门,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一张冷酷的脸,抬手敲响了门。 “江侍卫。”门房看到江池,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没出去吗?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太子半夜被萧婵闹腾醒来后,好不容易才再次入睡,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太子。” 太子顿时感到心中郁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皇宫里的父皇。 “进来。”太子坐起身来。 江池一进殿,就急切地说道:“六姑娘将李将军嫡女李紫嫣扔进了谢家的水池,谢将军报了官,尤飞章已经出动了。” 太子坐在那里,一向睿智的脑子突然变得迟钝起来。 “六姑娘是什么态度?”良久,太子才缓缓问出了一句。 “倒是问了一句尤飞章是谁,属下也详细说了他的身份,不过还没说完,她就消失了,估计是急着回家睡觉。”江池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 太子嘴角微微抽搐,强压下内心的抓狂,平静地说道:“行了,去休息吧。” “是。”江池如释重负,迅速关门离去。 “哎”随着江池的离开,一声叹息在夜色中渐渐消散。 次日清晨 叶三房的门刚被打开。 门房就看到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门口。 两位大理寺丞紧紧地靠在一起,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门房目瞪口呆良久,这才上前轻声唤道:“大人?大人?” 听到声音的两位大理寺丞慵懒地睁开眼睛,清澈的眼底满是大大的迷茫。 “恩?我们这是在哪里?要去做什么来着?” “叶家?叶家?哦,查案,叶家的案子是……”另一个大理寺丞看了一眼叶府,一边思考,一边撩开马车帘子,伸手进去拽了一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大人,天亮了,该当差了。” 睡得正香的尤飞章烦躁得拽过被子,翻个身,严严实实的盖住自己准备继续睡。 可下一刻。 一股凉意如凛冽的寒风袭来。 尤飞章恨恨地睁眼瞪着揭开他被子的项华。 项华抱着被子,不知尊卑的居高临下地看他:“大人,天亮了,该当差了。” 尤飞章火气攻心,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来。 项华将被子团成一团,往角落一扔。 尤飞章沉着脸,捞过被子,被子上还有残存的余温,让他心生睡意。 项华见他还欲睡回笼觉耽误当差,不客气的一把夺过被子,将其叠好摆在角落,成功阻止他的懒惰。 尤飞章叹气,这才不得不拿过官帽戴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出了马车。 叶家门房看到尤飞章,一脸不解,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大人是?” 尤飞章摆出当官姿态,神色严肃:“本官乃大理寺卿,前来叶家,找叶大小姐和叶六小姐查点案子。” 门房一听是要找六姑娘,神色顿时有些微妙的将三人引进叶家。 率先见到尤飞章的是叶夫人。 “不知尤大人找我叶家的女儿查的是什么案子?”叶夫人冷着脸问。 “本官要问的是叶大小姐,和叶六小姐。”尤飞章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和气又不失锐利。 “大人要问我什么事?”叶欣步伐缓慢的走近,神情并没有丝毫害怕。 “你是?”尤飞章挑眉问。 “叶家三房长女叶欣。”叶欣回道。 “先坐,我们等会儿叶六小姐。”尤飞章可不想一句话问两遍。 他与叶欣和叶夫人相对而坐,想着,等叶六姑娘来了,一次性问了话好即刻结案回去睡着。 结果他等到茶水都凉了, 一盏茶的功夫的都转瞬即逝了,这该来的人还没来? 尤飞章眸子直直地看向叶夫人,无声的询问她的状况。 叶夫人不动声色地吩咐丫鬟前去查看。 结果传来:“夫人,小姐,大人,六小姐尚未苏醒。” 未苏醒?若是他在家,这个时候也还没醒。 不对 尤飞章如坐针毡,换了个姿势,对着叶夫人道:“本官事务繁忙,怕是等不了六姑娘太久,叶夫人,您看,您亲自去唤一下六姑娘?事关六姑娘一点清白,还望慎重对待。” 叶夫人深深地看了尤飞章一眼,意味深长“尤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唤来。” 尤飞章不禁挑眉,心中暗自思忖,她那眼神怎会如此怪异? 第82章 金牌的万能作用 叶夫人前去萧婵的院子叫人“婵宝,大理寺卿尤飞章尤大人找你查点案子,你要见他吗?” 睡得正香的萧婵被吵醒,心情瞬间差到了极致。 她起床穿衣,低气压出门。 叶夫人看着她低沉的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自己害怕,叶夫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心虚道“大理寺卿尤飞章尤大人在前厅找你查点案子,你去见见。” 萧婵沉着脸往前厅而去。 待她离去,叶夫人听到丫鬟狠狠的松了口气。 叶夫人感慨:这小六不知何时,气场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 她暗自思忖,要不要去拜拜佛祖。 小六这德行,好吓人啊。 “夫人,您不去前厅了吗?”丫鬟问叶夫人。 去前厅? 小六那样一张阴沉的脸,尤飞章怕是讨不到好。 她去的话,要是阻碍小六发挥,那不是惹她更气? 要是她不给自己面子,那她自己不是下不来台? 她干嘛要去? “大小姐跟六小姐能解决的事,就让她们自己解决,这么大了,也不能全指望长辈,我早上起得太早,有些累,回房睡一下。” 她还是莫去掺和了。 萧婵低沉着一张脸到前厅时。 尤飞章的心底一个咯噔。 只一眼,他就能看出这萧婵不是个善茬。 按理说 大理寺卿官职不低,萧婵就算是国子监的司业见到他也得规矩见礼。 可尤飞章来的太早,扰了萧婵的清梦,她实在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往高处一坐,二郎腿一翘。 萧婵冷冽的眸子就落在了尤飞章的身上。 那态度,那脸色,仿佛尤飞章才是即将被审问的人。 尤飞章:“.....” “尤大人,六妹妹也到了,你要问什么话就问吧。”叶欣出声,打破微妙的气氛。 “不知二位小姐,昨夜在哪里?”尤飞章直言不讳。 “我昨晚一直在家里睡觉,尤大人要是想让我找出证人的话,约莫半夜吧,我起过两次夜,一次是喝水,一次是如厕,都有丫鬟在。”叶欣老老实实的解释。 尤飞章点头看向萧婵。 萧婵冷着眼反问“我说我在哪,你就信?我说我在你家,你信不信?” 尤飞章脸色一沉“叶六小姐,本官没跟你开玩笑。” 萧婵也是脸色一沉“我像是跟你开玩笑?” “你跟李家,谢家,有些龃龉,本官列行一问罢了,叶六小姐何至于反应如此过激?”尤飞章啃过硬骨头,萧婵这种硬骨头,他也不知啃了多少了,自然不在怕的。 “你大清早,打扰我睡觉,还指望我给你好脸色?没把你扔出去,就是我给你的脸面。”萧婵冷笑。 叶欣:“......” 虽然妹妹很酷啊,虽然妹妹有金牌啊! 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啊。 “叶六姑娘,你若是不配合,本官就只得用强了。”尤飞章一脸严肃。 萧婵往怀里一掏,紧跟着一个东西就向尤飞章砸去。 尤飞章是有武功底子在身的。 萧婵的东西没能砸住他脑袋。 但被他握在手里的刹那,他五指骨头都险些碎了。 眸光忍不住一闪。 尤飞章心底震惊。 这叶家六姑娘内力竟然如此浑厚。 虽然心底惊讶无比,但尤飞章还是装作无事人一样看向手中的东西。 一枚金灿灿的金牌出现在手中。 尤飞章:“......” “想要审问我,去皇上跟前也得一块金牌再来,若是没得到,你下次再来我叶家,就别让我看见你,否则,你横着进来,我让你竖着出去。”说罢,萧婵起身就走了。 那块被尤飞章握在手里的金牌像是被她遗忘了一般。 尤飞章:“......” 说早了。 他啃过难啃的骨头,拥有御赐金牌的骨头,至今还没啃过。 叶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不是她想看尤飞章的笑话。 实在 她被逼看的。 “尤大人莫生气,我家小妹不是故意要给尤大人难堪的,不过,尤大人没听到什么风声吗?”叶欣试探的问。 “什么风声?”尤飞章疑惑的问。 见尤飞章不知道,叶欣更尴尬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尤大人用过早膳没?若是没有,我让丫鬟备一些?” 还留他用早膳? 待会儿叶六小姐杀个回马枪,将他连着碗一起丢到叶家门口? 那他这辈子真的在皇城里抬不起头了。 “不用,本官还有点其他事要忙,就不叨扰了。”尤飞章留下御赐金牌,抬步就走。 跟随他的两个大理寺丞连忙跟上。 出了叶家 项华忿忿不平“大人,这叶六小姐太猖狂了,不就是有御赐金牌吗?你也去宫里向皇上讨一个。” 尤飞章回他“你以为大白菜呢,说讨就讨?” 项华嘀咕“那叶六小姐怎么就能得到?” 尤飞章想到叶欣的话“你去打探打探,最近关于叶六小姐的传言,事无巨细,都打探给我。” “是。”项华领命离去。 尤飞章回到马车里。 一点没有在萧婵那里受挫的生气。 他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开心的扯过被子,开心的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开心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往大理寺而去。 睡得正开心的时候。 马车突然散架了。 睡得正香的尤飞章,在废墟里,被项远掏了出来。 “大人,您没事吧?”项远神色担忧的捡过他头上的废屑,又看向他眼角险些戳瞎眼睛的伤口。 尤飞章阴沉着脸“查一下,马车为何会坍塌!” 他的心底怀疑是叶婵在暗中使坏。 好在他爱睡觉 ,先前一直紧紧地裹着被子, 除了眼角那一条不甚严重的伤痕,其他地方并未受伤。 不然,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认定叶婵是在蓄意谋害他的性命。 项远一番查探后,告知了尤飞章一个结果:“有一块木头年久失修,里面早已被虫蛀空,我们查案又马不停蹄,这才导致马车坍塌。” 尤飞章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他嘴角抽搐着,恨不得给自己狠狠地扇上一巴掌。 想他堂堂大理寺卿,竟然如此草率地就给人安上罪名! 第83章 带着尤飞章去太子府抓江池 萧婵并未回房间睡回笼觉,而是乘坐着马车在府外用了早膳后,这才向着国子监而去。 无巧不成书,她竟遇见了那从废墟中被扒出的尤飞章。 更巧的是,她恰巧听到了项远向尤飞章的回禀。 虽说清晨萧婵起得晚,但黄景之却早早醒来。 他作为萧婵的贴身侍从,必须时刻守候在她身旁。 故而,当萧婵外出会见尤飞章时,他也在,只是并未进入前厅罢了。 然而,尤飞章质问萧婵的话语,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哟,尤大人这是遭遇了何事,怎会连马车都损坏了?”黄景之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马车内原本闭目养神的萧婵,柳眉微颤。 尤飞章暗自思忖,这是何方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他轻蔑地瞥了黄景之一眼,直接将其无视。 “姑娘,尤大人的马车坏了,这运气着实不佳啊,也是,大清早便忙于政务,想来马车也不堪重负,出些故障倒也正常。”黄景之索性停下马车,继续阴阳怪气。 萧婵:“……” 若是换作她,黄景之的这两巴掌怕是在所难逃了。 尤大人:“……” “不过尤大人裹着被子,即便马车坏了,也可席地而眠,毕竟像大人您这般忙碌之人,又怎能日日都待在家中呢?在外随地而眠,想必也是习以为常了吧。尤大人,像您这样,常年在外奔波,是否会因沾染邪气,而导致身体每况愈下呢?” 马车内,萧婵缓缓睁开了眼睛。 马车外,尤大人面沉似水,向项远投去一个眼神。 项远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黄景之面前。 他扬起那如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朝黄景之的脸上扇去。 然而,这一巴掌并未如预期般落在黄景之的脸上。 只因为马车内突然传出一股强大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般,直接将项远震飞。 尤大人拖着被震飞的项远,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马车内。 一道身影从马车内出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在叶家与尤飞章唇枪舌战的萧婵。 萧婵双手背负,高高在上,满是冷漠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睨着尤飞章。 黄景之心中虽仍有余悸,但那张嘴却又开始犯贱:“尤大人的人当真是猖狂至极啊!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天子脚下之地,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可尤大人却是哪样都不顾,二话不说就要打我,也不知我究竟犯了何事?大理寺卿竟然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就动用大刑了。” 尤飞章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可那眸底的暗芒却如汹涌的波涛般疯狂翻滚。 倘若萧婵今日不在场。 黄景之怕是得命丧黄泉。 围观的百姓们最爱看热闹,纷纷围拢过来。 项远瞥了尤大人一眼,充满鄙夷的眼神睨着黄景之:“我们大人为了一个案子,常常彻夜不眠,甚至就地而眠,也时常会因为一些案子,铤而走险。不过,阁下又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们大人论高低?” 黄景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自然是不配的,那就不打扰了。” 萧婵淡淡地瞥了尤飞章一眼,转身便回了马车。 黄景之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正欲驾着马车离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瞬间落在了他的身旁。 黄景之惊愕得目瞪口呆,尤飞章却无视他那错愕的神情,如行云流水般撩开帘子,稳稳地坐了进去:“有劳,大理寺。” 黄景之沉默了许久。 见萧婵没有说话,这才驱动马车,缓缓地朝着大理寺驶去。 项远身形如鬼魅般几个闪身,稳稳地落在了黄景之的身旁。 黄景之顿时哑口无言。 项远瞥了黄景之一眼,便双手环胸抱着长剑,闭目养神起来。 而马车内,尤飞章开口说道:“倒是不知六小姐的随侍如此巧舌如簧,这不阴不阳的几句话传出去,我这大理寺卿尤飞章就落个仗势欺人的骂名。” 萧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是淡漠。 但显而易见,她对尤飞章的话并不认同。 “叶六小姐,李家嫡女之事,是你所为?对吗?”尤飞章再次逼问。 若是之前他还不确定,但刚刚在街上的交手让他笃定凶手是萧婵。 只是,证据可能不好找。 萧婵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是我又如何?” 萧婵的坦然承认,让尤飞章一时错愕的失了言语。 “想知道另一个凶手是谁吗?我可以带你抓住他。”萧婵言语真挚,可她的眉眼带着邪气。 “你确定?”尤飞章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定然是心怀叵测。 “自然,为了正义,我心甘情愿为尤大人效犬马之劳。”萧婵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她出马车,在黄景之的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 她的声音轻若蚊蝇,武功高强的项远和尤飞章都难以听清她说了什么。 待萧婵坐回原位,便紧闭双眸,再也不与尤飞章言语半句。 尤飞章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她即将到来的花招。 终于, 马车抵达了太子府。 黄景之轻声开口:“姑娘,我们到了。” 萧婵缓缓睁开眼睛,那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她若有所思地瞥了尤飞章一眼,然后起身,优雅地下了马车。 尤飞章紧跟其后,当看到太子府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六姑娘。” 太子府的门房见到萧婵,赶忙毕恭毕敬地行礼。 萧婵对他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直接走进了太子府。 有人前来迎接她:“六姑娘,太子说,您来了就直接去书房。” “嗯。”萧婵应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朝着书房走去。 尤飞章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太子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道:“六姑娘此次前来,是顺路,还是借人?” 萧婵在一旁坐下,直言不讳:“来抓人。” 抓人?在太子府抓人?太子的头瞬间抬了起来。 第84章 江池被出卖 才发现,屋内除了萧婵,还有另外一个人,尤飞章。 太子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萧婵的来意。 一时间,他不禁无奈叹气。 尤飞章看看萧婵,又瞅瞅太子,心底一沉。 “你不是想抓另一个凶手吗?太子身边的江池,他可是亲自将李家的姑娘像扛麻袋一样扛到谢家的假山顶,然后由我将人推下了水。我有皇上的金牌,你若想抓我,就得先去皇上面前过明路。得罪皇上自然不划算,不过这江池嘛,你倒是可以抓,他不过是太子的一个心腹。”萧婵说的轻描淡写。 太子都无语了。 尤飞章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就是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这样两个人。 叶欣在谢家中药落水,叶婵将李家李紫嫣扛到谢家扔进水里。 这很明显的真相。 因为叶欣是被李紫嫣谋害在谢家落水。 所以,她自己也得体验一遍。 就算此事闹到皇上跟前。 皇上也会以李紫嫣先德行有亏算了此事。 可他尤飞章却在皇上的眼底落了个较真,迂腐的罪名。 再说这江池 太子的心腹? 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太子。 尤飞章把太子抓到刑部大牢里去? 莫说太子,就是今日抓了江池,明天他尤飞章脑袋上,就会被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进大牢蹲着。 叶婵这是耍了尤飞章玩。 尤飞章自入官以来,从没被人如此戏耍过。 “太子。” 恰在这时,江池走了进来。 萧婵顿时来了兴趣“尤大人,他就是江池,那晚掳走李紫嫣的真凶,我可以作证,你直接抓就是。” 江池神情龟裂“六姑娘,你找太子借人,事我也帮你办了,你转头就出卖我,这不好吧?” 萧婵回答的理所当然“没办法,尤大人要交差。” 江池悻悻的看向太子。 事情这么发展,是不是不对劲? 太子扫了尤飞章一眼,笑看萧婵“六姑娘,国子监事情繁忙,别为这点小事耽误了你,你先忙?” “不要我作证吗?”萧婵轻笑。 “自是不用的,江池,送六姑娘。”太子和颜悦色,瞧着多温柔的人,可那温柔不达眼底。 萧婵离开前,拍拍尤飞章的肩膀,一脸戏谑“尤大人,有事找我。” 江池嘴角一抽,偷瞥了尤飞章的脸色。 向来任何事情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尤大人,眸色阴沉的都快杀人了。 萧婵离开后 太子并没有宽慰尤飞章,而是瞬间冷了脸,低下头去处理政务。 尤飞章站了一会儿,心底的郁结这才消散了不少。 他主动问太子“太子,此事,该如何解决?” “依你之见?”太子头也不抬。 “叶六姑娘确信叶欣之事是李紫嫣所为?”尤飞章问。 “尤大人可以去查。”太子声音冷淡。 “臣告退。”尤飞章拱手做礼,转身就走。 书房外 尤飞章与江池打了个照面。 虽然尤飞章面无表情。 可江池就是心虚。 身为太子的心腹,去做坏事,还被告发的如此之快? 额 六姑娘真是害人精。 他江池从没如此做贼心虚过。 尤飞章回到大理寺。 项华将打探来的关于叶婵的消息,事无巨细都说给尤飞章听。 尤飞章听着听着,往嘴里送的粥就那么僵住了。 一旁的项远神色震惊“不是,这叶六姑娘真的那么厉害?不说明轩王爷,就是那国子监的那些学子,个个都是高官子弟,牵连颇深,她将人打个半死,都没有权贵闹起来?” 项华回他“或许在暗处已经开始算计,但自从明轩王爷一死,更多的是巴结。” 项远轻嗤“难怪那么猖狂,敢给我们大人脸色看。” 项华问尤飞章“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尤飞章将粥继续往嘴里送去“去孔家,提审孔骏驰,悄悄的。” “是。” 孔家 尤飞章带着两位大理寺丞像是做贼般的进入了孔家。 孔家原本是不愿意接待尤飞章的。 但他大理寺卿的身份,避无可避。 只得接了进来。 于是 尤飞章三人,就看到了床上虚弱至极的孔骏驰。 三人也是孔骏驰醒来第一次见到的外人。 “孔公子,本官就直言不讳,打你的是?”尤飞章想着,从孔骏驰入手,肯定能更快破案,毕竟叶欣落水后,证据直指孔骏驰。 孔骏驰咬牙切齿“跟人打拳打的。” 他不敢说是叶婵。 他担心消息若是传出去。 叶婵又派人将他掳去,让他在擂场上被死猪一样揍。 尤飞章自是不信的,跟人打拳打成这副模样,还被扔在李家门口? 谁信呢? 尤飞章笃定问他“是叶家六姑娘叶婵,是么?” 孔夫人,孔大人当即就变了脸色,齐刷刷的看向孔骏驰。 孔骏驰勃然大怒,气急攻心,怒火交加,恶言相向“你放屁,少污蔑叶六姑娘,我都说了是打擂打的,你耳朵是聋了,你要是耳朵不好使,就立即滚出我孔家。” 在场屋子里的人都不少,他们都是第一见孔骏驰,竟如此大的反应。 尤飞章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丝毫不生气。 奇怪 他先前还起了杀心,这会儿怎么就没了杀心? “尤大人恕罪,犬子并不是有意冲撞大人,想来他说的是真的,大夫也说过了,他身上大多都是拳打脚踢和摔伤,跟打擂并无二致。”孔大人为孔骏驰赔礼道歉。 孔骏驰白了尤大人一眼,直接闭上了眼睛。 尤飞章又问“谢家之事,凶手都指向你,孔公子再详细说一下,此事因为各种缘由,需要彻查。” 孔骏驰有些不耐烦,但想到某些人,他不得不又详细说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真的不是我,我说了很多遍了。” “孔公子放心,若凶手是你,本官也不会再查一遍,叨扰了,告辞。” “尤大人,下官送你。”孔大人立即送尤飞章出了后门。 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 马车上 项华问尤飞章“大人,接下来查谁?” 尤飞章道“找到跟孔骏驰接洽的李紫嫣的丫鬟,拿着孔骏驰的画像,去各个擂场查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打擂打的满身伤。” 项华:“这,孔骏驰都那么说了,大人是想查到谁的身上?” 第85章 深更半夜找皇上借东西 若是孔骏驰的伤真的与叶婵毫无瓜葛,他的反应怎会如此之大? 反倒像是对叶婵惧怕到了极点,才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这叶婵,他今日才得一见,却感觉她浑身透着一股邪性。 太子对她毕恭毕敬,皇上更是赐予了金牌,整个人嚣张跋扈,身上的秘密定然不少。 他可以不去追查孔骏驰的伤是否是叶婵所为,但他却好奇孔骏驰的伤是否是叶婵所为。 在这天子脚下,他总得弄清楚,敢戏弄他的人,究竟是牛鬼还是蛇神。 最后,如他所愿,孔骏驰真的是因为叶婵才会身受重伤。 不过,也正如孔骏驰所言,不是叶婵亲手打的,而是她指使他上擂台,被人打成了重伤。 项华还查到陈立将军与叶婵为伍。 尤飞章不禁心想,这可真是有趣极了。 堂堂将军,手握两万雄兵,却对一个姑娘言听计从,甘愿为她做掳人这种龌龊之事? 而李紫嫣的丫鬟就没那么幸运了,死得不明不白。 说是在伺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了后脑,一命呜呼。 李家为了向尤飞章证明清白,还让人挖了丫鬟的坟。 经仵作查验,确实如李家所说,是后脑致死。 尤飞章又暗自思忖,倘若真如叶婵所言,李紫嫣就是凶手,那这李家的姑娘,可真是比叶婵还要狠毒的毒妇啊! 丫鬟死了,尤飞章便开始追查药的来源。 他调查了李家所有人的出入行踪,以及近日所采买的物品。 连在李家当值的奴仆在外的家人也没放过。 他这一忙,就是整整一天。 总算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有了结果。 晚上,皇上又留宿在了一个妃嫔的房里。 他盖着温暖的被子,怀中搂着依旧貌美的妃嫔,正睡得酣甜。 突然,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冷不丁地被冻醒了。 他皱起眉头,满心不悦地醒来,正想呵斥妃嫔睡觉不老实,却见她依然乖巧地睡在他怀里,还是睡着前的姿势。 而那温暖的被子,却早已不知去向。 怪哉! 皇上疑惑的起身找被子,举动吵醒了身旁的妃嫔。 “皇上,该早朝了吗?”妃嫔睡眼惺忪,呢喃一声。 皇上正欲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恰似寒夜中的一阵凉风,悠悠响起:“还没有。” 皇上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声音的源头处,坐着一道身影。 妃嫔看着莫名其妙诡异出现在寝殿的陌生人,更是失声尖叫,她惊恐地哆哆嗦嗦的问:“皇上,她是谁?” 皇上本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再加上耳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更是如惊弓之鸟,心肝儿都狠狠一抖。 皇上一脸黑线,心中暗自思忖: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睡。 “来人,送娘娘回去!”皇上怒不可遏,吼声如雷。 娘娘却如孩童般没脑子地委屈辩驳:“皇上,这是臣妾的寝殿。” 皇上顿时无语,“……” “呵。”萧婵下意识一声轻笑。 听着她的嘲笑, 皇上顿时觉得颜面扫地,脸色铁青。 他迅速起床穿衣,动作行云流水。 娘娘见状,更是满心委屈,连忙起身要服侍他穿衣。 皇上却毫不留情地挥开她的手,阴阳怪气道:“睡你的吧,这是你的寝殿。” 萧婵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 皇上穿上鞋子,仅披了个外裳,便如一阵风般往寝殿外走去。 不出所料,外面的禁卫军都如烂泥般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皇上看着这一幕,怒发冲冠,质问跟出来的萧婵:“你每日来,就不能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对你来说,能有什么急事是白日不能来,非得晚上如做贼一般悄悄出现才能解决的?朕上次都跟你说了,朕年岁大了,经不得吓,朕想多活几年,你就不能发发慈悲?朕都躲得如此之远了,你是找了一晚上非找到朕不可吗?不然这皇宫这么大,你是如何找到朕的藏身之处的?” 皇上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萧婵嫌弃的默默地后退一步,看着那在光下如瀑布般飞泻而下的唾沫,她心中暗叹:嗯,他火气确实有点大。 皇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大堆,连牙齿都疼了,却见萧婵在走神。 他不由气得眼前一黑,身子也一个踉跄。 萧婵眼疾手快的搀住了他,待他站稳后,这才松手嫌弃地对他说道:“你不会真被我气死吧?那也太丢人了。” 皇上扶着额头,突然感觉嘴角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摸,只觉得那触感有些突兀,仿佛是一颗丑陋的疮。 皇上:“……” 他真是个没出息的皇上,竟然被一个女子气得口角生疮。 “说吧,何事。”皇上无奈地放弃了挣扎。 萧婵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找你借点东西。” 借东西?找他借什么东西?圣旨? 皇上一脸警惕:“借什么?” 萧婵一脸平静地说:“春药。” “什么?”皇上掏了掏仿佛聋掉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春,药,你不知道春药是什么?”萧婵的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皇上的神情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瞬间龟裂:“丫头,春药?那种让男女失去理智,不知羞耻的春药?” 萧婵点了点头。 皇上的表情变得麻木,他垂在袖中的双拳紧紧握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攥在手中,他咬牙切齿地说:“外面哪里不能买春药,你要深更半夜进宫找朕借?你找朕,堂堂天子借春药,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萧婵白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白痴:“我要的就是你有,别人没有的。” 皇上立即回味过来,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要借朕的手去害人。” “嗯哼。”萧婵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皇上的眼前再次一黑,身子也再度摇晃起来。 这次萧婵嫌弃他没出息,没有扶他。 皇上只得自己勉强稳住了身体,然后沉静地坐在了一旁。 寂静的皇宫被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一如皇上被萧婵伤到的心。 第86章 夜半三更掳人翻墙巧遇尤大人 萧婵背着双手,瞥着他。 一脸毋庸置疑。 皇上叹了口气嘴硬:“朕若是晚节不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忧伤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萧婵去了他的私库。 皇上的私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好东西可真多啊!让人眼花缭乱的。 找到萧婵要的东西后,皇上猛地一回头,就瞧见萧婵正把玩着他视若珍宝的兵器中其中一把匕首,那匕首宛如一条银蛇,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到它那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锋利。 皇上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战战兢兢地从萧婵的手中夺过那把匕首,又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宝盒,还轻轻地吹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皇上回过头,对着神色一言难尽的萧婵说道:“你武艺高强,又怎会瞧得上这等凡物,而且,那不过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匕首罢了。” 萧婵并未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那把匕首上,她拿起药瓶轻轻摇晃了几下,问道:“要喝多少?” “一颗足矣,此药药力强劲。”皇上回答道。 萧婵微微颔首,拿着药瓶走出了皇上的私库。 皇上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待他回头锁个门的功夫,萧婵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呆了良久。 萧婵向皇上借了东西后,便飘然而去太子府。 太子的寝殿,犹如一座静谧的宫殿。 凡是擅闯者,大多都是杀无赦。 暗卫见到擅闯的又熟悉的萧婵,在出来和不出来之间,选择了七零八落,三三两两的出来。 察觉到动静的太子,在睁眼的刹那,就知道来人是谁,于是,他在坐起来和躺着之间,选择了舒服的躺着。 他偏头看了一眼萧婵,又缓慢的摆正自己的头颅,闭着眼睛熟练的问:“六姑娘借什么?” “江池。”萧婵漫不经心的回他。 太子:“......” 此刻的太子,心中涌起一种,自己一不小心得了一个不孝子孙的感觉。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坐了起来,原本板正的身子也变得不再板正。 他微蹙着眉头,跟萧婵打商量:“在场这么多暗卫,你挑一个?” 能别逮着他的江池祸祸吗? 哪天真把他的江池给送到大牢去了。 萧婵不理会他的讨价还价。 太子无奈地叹息一声:“唤江池。” 江池抱着剑,如同闪电般瞬间出现在门外,回话道:“太子,您找属下?” “进来。”太子瞥了一眼萧婵,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江池推门而入,看到了暗卫,看到了萧婵。 他的眼皮猛地一跳,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六姑娘要借你。”太子对江池说道。 江池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齿仿佛都在隐隐作痛,他希冀的问道:“属下非去不可吗?” 太子将目光投向萧婵,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江池则充满希冀地看向萧婵,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萧婵浅笑着回他:“你用着挺顺手,放心,这次,给你找了个强大的同伙,尤大人抓不了你。” 太子一听这话,背脊上仿佛有一阵寒风吹过。 江池不但没被安慰到,反而越发不安了。 紧跟着萧婵,江池像一只敏捷的猫,再度翻过太子府那高高的院墙。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仿佛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然而,当他再度出现在李府外时,却又感觉自己像个死人一样浑身冰凉。 他烦躁的抹了一把脸,郁闷地想起白日里,叶婵带着尤飞章来抓他的情景。 白天带着官差来抓他,晚上,又带着他继续做坏事? 江池气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萧婵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李府,而江池却还在门外徘徊。 萧婵又如入无人之境般从李府出来,看着江池,问他:“你武功废了?” 江池默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忍住内心的无奈哀嚎。 “别磨蹭。”萧婵低声叮嘱他,然后又飞身进了李家。 江池赶紧跟了进去。 有了昨晚的经历,李家对李紫嫣的守备明显更加警觉了。 可惜啊,他们遇到了叶婵这个鬼魅。 江池像个无事人一样潜伏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叶婵如鬼魅般穿梭,将明处暗处藏着的所有人都一一打晕。 你要问她用了多少时辰?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吧。 江池抬头望天,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想见证这种事情。 萧婵解决完那些碍事的人后,目光如炬,落在了江池身上。 江池一个激灵,赶紧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萧婵的眸子幽幽警告他,江池咽了咽口水,顿时变得老老实实。 萧婵动作娴熟地解决掉人,江池熟练地将李紫嫣一裹,肩膀上一扛。 两人再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李府。 然后,他们遇见了在一旁啃着饼,打算啃完饼就抓人的尤飞章、项华和项远三人。 江池:“……” 萧婵:“……” 尤飞章:“……” 项华:“……” 项远:“……” 江池率先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脸, 尤飞章三人无语:你是不是挡慢了点?我们都看了个真真切切了,你还遮个屁啊?还有,如今这世道,夜半三更干坏事,连伪装都不用了吗?露着那么两张醒目的脸就擅闯人家将军府掳人? 五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许久。 江池的目光看向萧婵,用眼神询问,是将人放回去,争取宽大处理,还是继续掳人干坏事? 萧婵回神对尤飞章这个大理寺卿官大人视若无睹,只是给了江池一个“跟上”的眼神,便飞身而去。 江池看看尤飞章,又瞅瞅萧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踏出一步。 见尤飞章并未阻拦,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拔腿狂奔。 尤飞章心中暗自思忖:扛着那么大一个人,还跑得如此之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真不愧是太子的心腹啊...... 他的心底还没感慨完, 一旁的项华便开口问道:“大人,他们扛走的应该是李家的嫡女李紫嫣小姐吧,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吗?” 尤飞章刚要咀嚼口中先前未嚼完的饼,顿时被项华这句话惊的直接咬了唇舌。 尤飞章:“......” 第87章 尤飞章明知故抓人 尤飞章如遭雷击般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这个堂堂的大理寺卿,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将人掳走? 他还像个局外人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觉得未做到大理寺卿职责的尤飞章内心,刚开始还充满了自责。 但转念一想,这李紫嫣本就不是善类。 她要毁别人清白在先,这世道,流言蜚语总是能杀人于无形,毁人清白不亚于害命。 如今别人反过来报复,又能怪得了谁呢? 再说,他也未必是那两人的对手。 尤飞章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啃完了手中的饼,拍了拍手道:“敲门,抓人。” 项华和项远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人都不知道被掳到哪里去了,还抓人? 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深更半夜被扰了清梦,谁能有个好脸色? 李将军强压着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问尤飞章:“大人可是抓到了谋害小女的凶手?” 尤飞章轻轻摇了摇头。 没抓到凶手,深更半夜跑来他李家做什么? 李将军的心里无端升起火气,他强压制住不悦冷静问:“那大人这深更半夜登门,所为何事?” 尤飞章却对李将军话中的责备置若罔闻,他撑着脸颊若有所思,心想,自己从吃饼到进府,也过去半刻钟了,那两个掳人要干坏事的家伙,时间来应该够充足了吧? “尤大人?”李将军见尤飞章走神,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加重。 跑到他府上,还走神? 这不是故意气人吗? 李将军心烦意乱。 恨不得立即就将人赶出去。 “哦,陷害李小姐的凶手本官尚未找到,倒是查到李小姐与一桩案子有所牵连,李将军把李小姐交出来吧,本官要带回去审问。”尤飞章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李将军却听得脸色一沉,额角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尤大人,你这是何意?凭什么审问本将的女儿?本官让你捉拿凶手,还我女儿清白,你凶手没抓到,反倒要污我女儿清白?” 尤大人被吼得一愣一愣,耳朵仿佛被针扎一般生疼。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他是性格古怪的大理寺卿。 他不悦的瞪着李将军。 待李将军冷静下来了,这才冷声道:“在谢家,趁着叶家大小姐如厕的间隙,凶手无声无息的从叶大小姐背后偷袭,将她打晕,又强行给她灌药,本欲行不轨之事。谁料宴席之上,叶家六姑娘见长姐久去不归,敏锐察觉事情不对,便遣人去查。谢家为了讨好叶六姑娘,自然不敢让叶家大小姐出事,谢恩熙亲自调兵遣将,将谢家围得水泄不通。那凶手眼见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昏迷不醒的叶欣推入水中,妄图将其淹死。可谁知,人家叶大小姐命不该绝,有个好妹妹,李将军,你猜猜看,这动手打晕人、给人灌药、推人下水的凶手究竟是谁?又是谁买通了他?毕竟,他那笔还未来得及花出去的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李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本将如何知晓凶手是谁?更何况,凶手就一定是凶手吗?之前还有人诬陷孔骏驰是凶手呢。” “是啊,孔骏驰,这位孔家公子还曾言道,当日他这位表妹妹派丫鬟约他相谈要事,结果,他左等右等,望眼欲穿,却未等来表妹妹,反倒是等来了叶家大小姐出事的噩耗。” 李将军正欲开口反驳。 尤大人又道:“本官推测,这李家小姐,想必是想给叶欣灌下迷魂药,好促成她与孔骏驰的婚事,如此一来,李家与孔家是姻亲,叶家与孔家亦是姻亲,李家也算是攀上了叶家叶婵这棵高枝,另外,听闻李小姐中意谢公子吧?这叶六小姐混迹教坊司,不是婚配的良人,倒是这叶大小姐,已经和离,比叶六姑娘好拿捏,李大小姐笃定谢家想跟大家大小姐做烟亲,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要在谢家宴会上毁了叶欣的清白,如此,谢家得罪了叶家,叶家与孔家成了烟亲,到时候,谢家为了熄灭叶家的怒火,似乎,只能跟李家结亲,让李家说和,李将军,你说,本官分析的对吗?” “尤大人,你这些话不过是无稽之谈,仅凭臆测,就要诋毁一个闺阁女子的清誉,你可是堂堂大理寺卿啊!”李将军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李将军,今日若本官将李小姐带走,你李家尚不至于声名狼藉,但若本官明日再登门,那此事,必将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尤大人可从不会给谁留脸面。 李将军脸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从真相来看,尤大人觉得这李紫嫣当真是个智谋超群的高手,只可惜,她此番遇见的对手太过强大。 倘若叶欣的六妹妹不是叶婵,叶欣之事,恐怕真就会成为既定事实,叶家也只能忍气吞声,吃个哑巴亏。 不过,若是没有叶婵,叶家的价值,恐怕还不足以让谢家谄媚讨好。 更不至于被李紫嫣设计陷害。 所以,叶婵才会一而再的对李紫嫣动手。 毕竟是她害得叶欣险些死在那晚。 那么,叶婵昨晚将李紫嫣推入水中,那今晚呢? 尤飞章思索着李紫嫣的结局时,李将军思前想后,还是派人去将李紫嫣叫来。 下人忧心忡忡地去了,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启禀将军,小姐不见了,连同被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丫鬟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李将军瞬间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 李将军心急如焚,急忙往李紫嫣的院子赶去。 整个院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李紫嫣的半点踪迹。 尤飞章看着李将军,明知故问:“李将军,李府戒备森严,掳走令千金的可不是泛泛之辈,李小姐,莫不是结了生死仇敌?” 李将军双拳紧握,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第88章 李紫嫣登台春风楼风情万种 李紫嫣得罪的人的确不少。 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从李家府上掳走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来人,备马去谢家。” 李将军觉得,昨晚女儿就是在谢家出现的,那么今晚可能也是被掳去了谢家。 尤飞章查案向来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腾出更多的时间,睡觉。 但今夜,他却饶有兴致地跟在李将军身后,一同前往谢家。 谢家的大门被硬生生地撞开。 谢家彻底闹起来。 仆人禀报给谢将军和谢恩熙, 两人闻声赶来。 恰好看到李将军手持长剑,凶神恶煞,一副要将谢家灭门的凶狠。 谢将军眉头紧蹙,一脸不悦:“李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又看向尤大人,满脸狐疑:“尤大人?你怎么会和李将军在一起?这深更半夜的来谢府,是作何?” 李将军怒目圆睁,剑指谢将军,厉声道:“姓谢的,你休要装模作样,快快交出本将军的爱女!” 谢将军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那深壑般难以舒展:“你女儿?你女儿昨晚不是已被你带回去了?你竟还来本将军府上寻人?李将军,你莫非是睡迷糊了不成?” 李恩熙亦是满脸狐疑,开口问道:“难道,李小姐又失踪了不成?” 项华和项远皆尽量避开彼此的目光,虽然李小姐并非他们所掳走,但他们可是亲眼目睹她被人掳走的。 偏偏大人还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大人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啊! 正当两人感慨之际,李将军已然拔剑出鞘,怒喝一声:“交人!” 谢将军一脸无奈:“今日就算你将本将军的府邸翻个底朝天,也休想找到你的女儿。本将军劝你,还是速速去外面寻找吧,莫要错失良机,追悔莫及。” 李将军心中虽有犹豫,但又实在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毕竟,除了谢家,他着实想不出自己的女儿还能被掳至何处。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 一道身影如疾风般匆匆跑进谢家,对着李将军附耳低语了几句。 李将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尤大人的目光微微眯起。 看来,是有李紫嫣的下落了。 李紫嫣被带到了春风楼。 春风楼,那可是皇城之中除教坊司外,最为声名远扬的春楼。 江池扛着李紫嫣,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春风楼。 在此之前,他恨不得将自己的面容换做另一张。 若是这皇城中的人知晓,他这堂堂太子的心腹竟然跟在叶婵身旁,做这等龌龊之事,那他和太子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叶婵寻了一间屋子,找来柜子里的轻纱薄衣为李紫嫣换上。 又将她强按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得如那盛开的鲜花般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一直如木头般守在门口的江池,再一次体验到了如芒在背的紧张感。 真的,他为太子杀人,要被人杀时,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李紫嫣被打扮得美不胜收。 叶婵紧紧扣着她的腰身,出现在江池眼前。 江池看着装扮精致却被蒙了眼的李紫嫣,不禁心生感慨,六姑娘可真是会玩啊,李紫嫣如此一收拾,简直想让男人将她撕碎。 好在江池并没有感觉,他不但对貌美如花的李紫嫣毫无兴趣,甚至还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春风楼每日都有歌姬登台献舞。 掐着时间,江池看着叶婵如同变戏法般掏出一瓶药,倒出了里面的药丸。 那是? 江池觉得那药丸隐隐有些熟悉,仿佛是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见过。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三颗药丸,就被叶婵尽数喂到了李紫嫣的嘴里。 紧跟着,她解开李紫嫣的穴道。 见李紫嫣的穴道被解开,江池赶紧躲在了暗处。 叶婵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他不可以。 他身后是太子。 他一举一动都能让太子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不能让李紫嫣知道是他在帮叶婵害她。 穴道一解开,李紫嫣便开始不安的挣扎。 却又在瞬间,被昏昏沉沉所替代。 她感觉自己浑身麻痒。 她哼哼唧唧,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被打扮的娇艳欲滴的她,无意识的躁动很是勾人。 江池赶紧避开了视线。 江池:“......” 这一刻,他真想挖了自己的眼睛。 也就在这一刹那,李紫嫣如任人宰割的鱼,被绸缎卷了腰,抛上了台。 绸缎一扯,李紫嫣在台上翩翩起舞。 她本就被喂了药,再被迫转圈,没了绸缎,顿时天旋地转,在台上不停地踉跄。 与此同时,李紫嫣的蒙眼绸带也翩翩掉落在地。 台下看乐子的人有人惊呼出声“咦,这不是李将军的千金?她怎么在这?” “这真的是李将军家的嫡女?这这这?她要拍卖?” “休要胡言乱语!应该是遭人暗算了。”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 台上的李紫嫣已然丧失了理智,她仿若被烈火焚身,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如痴如狂地抚摸着自己,那雪白的香肩,如玉的肌肤,还有那傲人的…… 江池心中默念着佛号:罪过罪过,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萧婵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宛如在欣赏一场闹剧。 台下已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跃上了台。 “哟,这位姑娘是何时踏入这春风楼的,妈妈,她可接客?作价几何?” 老鸨闻风而动,看着台上那陌生的面容,心中暗自思忖:虽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这面容,这肌肤,这玉手,一看便是金枝玉叶,若是个芝麻小官也就罢了,若是那惹不得的权贵,春风楼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这位姑娘目前只卖艺不卖身,来人,将她拖下去。”老鸨打定主意,先将人拖下去再说。 然而,刚有人将李紫嫣制住,李将军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春风楼。 “大胆!”李将军看着衣衫不整、春光尽泄的女儿,双眼气得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手起剑落,大步流星的冲了上去。 第89章 萧婵与李将军正面宣战 那公子哥惨叫一声,胸口被砍中,老鸨的手臂也未能幸免。 搀扶着李紫嫣的两个龟奴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松开了手。 李紫嫣浑身无力向地上跌去。 她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摩挲着双腿,手伸进...... 李将军不忍再看,迅速脱掉外裳,将她严严实实地一遮,化手为刀,对着她的后颈狠狠一砍,直接将李紫嫣弄晕。 将人抱起,凶狠的眸光如利箭般死死地盯着老鸨,“敢对本将军的女儿动手,本将定不会放过你。” 手臂上的疼让她冷汗淋漓,如万蚁噬心。 她还没来来得及质问,反倒被威胁一番。 顿觉这位将军莫名其妙,这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春风楼关她什么事? 他倒好,二话不说,砍了她,还威胁她。 当真她春风楼是好惹的? 好心护人却遭此重创,老鸨也怒不可遏的吼道“来人,给我拦下。” 春风楼的龟公们如蜂拥而至,将李将军等人团团围住。 不让他们离开。 李将军倒是无所谓。 但他怀里的李紫嫣分明不对劲。 得赶快看大夫。 若是耽搁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你敢。”李将军的脸如寒霜般铁青。 “我自是敢的,我春风楼向来是规矩营生,你们却跑来闹事,这事没完,去,报官。”老鸨一声令下,龟奴们如得令的士兵般转身就要去。 却见门口再度进来一群人,他们身着统一的官服,挎着刀瞬间就将整个春风楼包围起来。 紧跟着三道身影走了进来。 为首的,赫然便是尤飞章。 暗处的江池紧张得连口水都不敢咽,战战兢兢地问萧婵,“我们要不要先离开?” 他生怕尤飞章真的会将他抓进那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去。 虽说太子能将他弄出来。 但 他怕丢人 萧婵白了他一眼。 江池赶紧识趣地闭上了嘴。 “尤大人,你来的正好,本将的女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春风楼里,还望尤大人严查。”李将军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 严查?查什么? 尤大人的眸子如鹰隼般四处一扫,在二楼的栏杆前,看到了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的叶婵。 他的眸子猛地一顿。 李将军察觉到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看到叶婵,李将军的神情如遭雷击般一怔。 突然,他就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 他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是你。”李将军怒发冲冠,如雄狮般怒吼。 萧婵的眉目微微一挑,手如轻燕般一撑栏杆,从二楼轻松跃下。 她背着双手来到李将军跟前,用那幽深的眼眸瞥了一眼他怀中的李紫嫣,漫不经心地反问,“李将军可有证据?”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春风楼?”李将军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自然是消遣。”萧婵如看小丑般上下打量着李将军,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你撒谎,必定是你掳走了我女儿,败坏她的清誉。”李将军言之凿凿,认定就是萧婵所为。 萧婵嘴角微扬,挑衅道:“即便如此,你可有证据?” 项华、项远默默地看向尤飞章,仿佛在说:他们大人就是铁证。 尤飞章双手负于身后,仔细聆听着这场闹剧般的争执,宛如一位旁观者。 “本官定不会放过你!”李将军拿不出证据,气得只能撂下狠话。 萧婵眼眸微眯,透出一股危险而渗人的气息:“你以为我会放过李家。” 李将军心头一震。 尤飞章目光闪动:这是,要正面交锋了吗?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李将军怀中的人突然出了事。 李紫嫣开始呕吐。 然而,吐出的并非污秽之物,而是殷红的鲜血。 “紫嫣?”李将军惊慌失措。 尤大人瞥了萧婵一眼,对项远道:“去请大夫。” 又对老鸨道:“去腾出一间房来。” 老鸨满脸不情愿。 但还是吩咐人去照办了。 随后,他们便被领到了僻静的柴房。 尤大人:“……” 李将军气得怒发冲冠。 若不是隔壁就有大夫,他恐怕连掀翻春风楼的心思都有了。 “本将的女儿情况如何?”李将军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急忙问道。 “这,依老夫之见,像是中了春药,可又与春药有所不同,大人还是另寻高明吧,是老夫医术浅薄。” 大夫话毕,李将军不愿再耽搁,抱着李紫嫣匆匆离开了春风楼,直奔将军府而去。 与此同时,李府的下人则马不停蹄地前往关系好的太医家请人。 尤飞章并未急于抓捕李紫嫣,他心里清楚,今晚难以成事。 他正准备打道回府,好好睡上一觉。 却见不远处,萧婵悠哉地喝着小酒,小倌在一旁为她捏肩捶腿、斟酒夹菜,好不惬意。 尤飞章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瞬间睡意全无。 他顿了一下飘到萧婵桌前,一屁股坐下,轻声问道:“六姑娘可介意多三双筷子?” 项华项远心中暗暗嘀咕,他们不想吃,怕消化不良。 而在暗处的江池,在出来和不出来之间挣扎。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现身,毕竟先前都已经和对方正面对上过了,现在再藏头露尾,那岂不是欲盖弥彰,自讨没趣? 尤飞章似笑非笑地瞥了江池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江大人兴致颇高啊。” 宰相门前七品官,江池身为太子的肱股之臣,自然受得起尤飞章这一声“江大人”。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充满了揶揄和嘲讽。 江池虽然不愿与他正面冲突,但也毫不畏惧。 面对尤飞章的嘲讽,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执起筷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江池听从谁的命令? 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太子的命令。 太子让他办的事,他尤飞章有何资格?有什么资格妄加评论? 尤飞章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道:“江大人所言极是,都是奉命行事。” 尤飞章身为大理寺卿,他又该听谁的命令办事呢?当然是一国之君,皇上的命令。 若是真的较量起来,太子又怎能越过皇上呢? 第90章 萧婵的算计 江池闻得尤大人言外之意,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是没听懂他的话一般。 “六姑娘,叶大小姐之事,本官已然查到确凿证据,明日便会将那李紫嫣捉拿归案。”尤大人心中暗自思忖,这李紫嫣还是坐牢为好,否则,那叶婵不知要闹腾到何时方休。 “挺快啊。”萧婵眸色幽幽,高深莫测的慨叹一声。 也不知是在夸赞尤飞章办事利落,还是在惋惜自己不能再折磨李紫嫣了。 尤飞章对萧婵的调侃置若罔闻,言明后便只顾埋头大吃特吃,待酒足饭饱后,便匆匆告辞了。 望着那空荡荡的,仿佛被水洗过一般的盘子,萧婵的脸色也不禁僵了僵。 李家李紫嫣刚刚被抱回府中,太医便如影随形般被请到了府内。 “张太医,有劳您看看小女。”李将军神色焦灼,急的团团转。 而此时的李紫嫣,嘴角仍不时有鲜血溢出。 她已然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张太医上前,为李紫嫣切脉,眉头也渐渐皱成了一团,如那沟壑纵横的山脉。 “太医,情况如何?”李将军心急如焚,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春药。”张太医轻叹一声。 “有劳太医为她解毒。”李将军赶忙说道,语气中满是恳切。 “唯一的解药,便是男女之事。”张太医的神色凝重。 “怎么会这样?”李将军显然难以置信。 张太医解释道:“若是普通的春药,尚有解药可寻,但她所中之毒,乃是春庭散。” “春庭散?那不是......” 皇室秘药? 李将军震惊,身子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将军,解药我已告知,李将军您自行定夺,再拖延下去,李小姐恐性命难保。”张太医言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李将军即便震惊得如坠冰窖,还是强打起精神,派人送张太医出府。 望着床上毫无意识的女儿,李将军沉默思索良久,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亮光。 次日,萧婵一觉睡到正午时分才悠悠转醒,全然没有去校场的念头。 晌午时分,一家人围坐在家中享用午餐。 萧婵轻声询问叶欣:“蒋文星今日纳妾,是否要前去观礼?” 叶夫人的目光投向萧婵,眼底满是疑惑,仿佛在问:蒋文星纳妾有何稀奇?为何要让叶欣前去?尤其叶欣曾经可是他的原配夫人。 然而,叶欣的眼神却突然一亮,坚定地说道:“去,当然要去。” 萧婵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黄景之,轻声吩咐道:“准备一份贺礼,前往蒋家道贺。” 黄景之顺从地点头应下。 蒋家内,蒋文星与莲儿表妹直至午时仍被囚禁在柴房之中,两人紧紧相拥,饥饿难耐,头晕眼花。 而在前厅,蒋大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等待着,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叶婵究竟会不会来。 他心想,若是叶婵不来,蒋文星纳妾之事他便只能不了了之。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一名下人匆匆来报:“叶六小姐到了。” 蒋大人闻听此言,立刻起身,迈步外出相迎。 萧婵踏入蒋府,她的身旁紧跟着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美若天仙的叶欣。 蒋大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僵硬,随后又迅速恢复镇定,不动声色地向萧婵打招呼:“六姑娘。” “蒋大人,恭贺嫡子纳妾。”萧婵似笑非笑。 黄景之将一份精美的礼盒递上。 蒋大人是真不想应下嫡子纳妾之事,只是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只能顺势而为。 命人接过礼盒,然后试探性地说道:“我已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六姑娘可有时间一同享用?” 萧婵应道:“那就多谢蒋大人的盛情款待了。” 她心想,既然要玩,那就索性玩个大的。 众人纷纷落座,萧婵对蒋大人说道:“我听闻蒋家二公子年纪轻轻,在武学上有着非凡的造诣。”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蒋大人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禁心生警惕,暗想:无缘无故询问他庶子的情况,莫非是看中了他庶子的美貌? 他暗中瞥了叶欣一眼,然后对身旁候着的下人道:“去将二公子请来。” 蒋家庶子蒋文卓,虽是庶出,但却才华横溢,能文能武。 “父亲。”蒋文卓上前见礼。 他身高八尺,五官如雕刻般立体。 蒋大人凝视着他的面容,同时又打量着他的身段,他这庶子容貌确实是不错的。 心底猛地一震,这叶婵,莫不是真看上他这庶子了? 就凭他儿子这副模样?若是真被叶婵相中,那岂不是如羊入虎口,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蒋文卓见自家父亲如临大敌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神如此怪异? “父亲?”蒋文卓稍稍提高了声音,又唤了一声。 “咳。”蒋大人回过神来,心虚地轻咳一声,指着萧婵说道:“这位是司业大人。” “见过司业大人。”蒋文卓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坐。”萧婵微微抬手示意。 蒋文卓望向蒋大人,见他颔首示意,这才规规矩矩地坐下。 “近日,谢王李三家兵权被收之事,在皇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蒋大人可有耳闻?”萧婵看着蒋大人,轻声问道。 “自然是有所耳闻。” 皇城虽大,但官场之事,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可能引发轩然大波,更何况是兵权被收这样的大事,多少人虎视眈眈,妄图取而代之,蒋大人自然是不会错过。 更何况,此事,还与叶家息息相关。 听闻是叶婵带着长姐叶欣前往谢家做客,然而叶欣却在谢家离奇地中了药,不慎落水,也就在当晚,谢王李三家的兵权便被悉数收回。 事情怎么会那么巧? 恰好叶欣落水,恰好谢王李三家兵权被收回? 众人都猜测这事跟叶家脱不了关系,虽然这只是众人的猜测,但蒋大人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谢王李三家兵权被收回之事,他笃定这事与叶婵绝对脱不了干系。 “李家的兵权,应该是回不去了。”萧婵高深莫测却又极其笃定的开口。 第91章 将大公子的倒霉日子开始了 蒋大人神情一怔,心底一突。 她这话? 是什么意思? 她又知道些什么? “也不知,这缺失的一角,谁会代替。”萧婵的眸子落在蒋文卓身上。 蒋文卓心底一个咯噔,眸色一闪而过的错愕。 蒋大人更是傻眼了。 不是,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要扶持他的庶子接替李家? 不对不对。 一定是他想岔了。 他这庶子,虽然有些文武,但并不精通。 李家手握三万兵权,自然不是他这个庶子能担任的。 那她看自家庶子干什么? 对,一定是近距离看看他庶子的美貌。 蒋大人沉默激动兴奋的空档。 萧婵又问“蒋公子可有公职在身?” “没有。”蒋文卓摇头。 萧婵点头“哦,我倒是跟太子有些交情。” 哦,我跟太子有些交情。 弄个公职倒也不麻烦。 蒋大人跟蒋公子都沉默了。 蒋公子心想:我何德何能,跟太子沾边? 蒋大人心想:我庶子何德何能,跟太子沾边? “倒是可以为蒋公子美言两句,不过,我这人好面子,机会我要是给了蒋公子,蒋公子可不能落了我的面子。”萧婵满含深意。 “无论成不成,文卓都会记得姑娘恩情。”蒋公子起身给萧婵道谢。 萧婵点头,又看向蒋大人“今日,既然是蒋大公子纳妾,不见当事人怎么行?” 蒋大人再次示意下人。 下人赶紧去将柴房里的两人放出来。 尚未洗漱的两人,就这么被拎到了前厅。 莲儿表妹,虽然饿得眼花,但眼底是止不住的惊喜。 从今日开始,她就会是表哥的小妾了。 等她生下长子,她肯定能被扶至正妻。 蒋文星到前厅看到萧婵,叶欣,和坐着的爹和庶弟。 他被萧婵打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疼,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上前给蒋大人请安“爹” 莲儿表妹也怯怯的,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爹。” 蒋大人嘴角一抽。 原本三天过去消下去的火气,顿时就沸腾而起。 他亲自培养的嫡子,为了一个女子闹到现在的地步,真丢他的脸。 但他想,既然萧婵都不计较此事了,那他也不好再计较了,毕竟是他的嫡子。 “坐吧。”蒋大人沉着脸不悦道。 “是。” 蒋文星松了口气,拉着莲儿正要坐下。 “啪嗒”萧婵捏着的杯子往桌上一搁。 虽没用力。 但蒋大人跟蒋文卓都看了过去。 萧婵冷眼“蒋大人觉得,我是能跟人冰释前嫌的人?” 蒋大人愣“六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蒋大公子跟莲儿表妹郎情妾意,今日纳妾礼之后,蒋大人,就让蒋公子在府邸多陪陪莲儿表妹,外面的事,就莫让蒋大公子操心了,蒋二公子也不错,不是么?”萧婵笑道。 蒋大人这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萧婵要给蒋文卓机会。 蒋文卓身为蒋家庶子,所有的蒋家能够到的一切好东西,自然要紧着蒋家的嫡子蒋文星。 可现在,蒋文星得罪了叶欣。 而叶婵要为叶欣出头,要报复蒋文星。 所以,他扶持蒋文星的庶弟蒋文卓,打压蒋文星。 身为蒋府嫡公子,未来庶弟高高在上,他却因为一个女子,低到尘埃? 他的郎情妾意,又能一直延续? 蒋大人喉咙一滚,同情的看向蒋文星。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蒋文星接收到父亲复杂的眼神,心生不妙。 但此时的他许是饥饿交迫,脑子不好使,尚且没回过味来。 只觉得是萧婵没有原谅他。 但他却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她是真狠啊。 他怕再挨打。 “六姑娘说的再理。”蒋大人认命了。 虽然蒋文星是他的嫡子,但蒋文卓也是他的儿子。 无论是谁高就,都有益蒋府。 那是嫡子还是庶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婵很满意蒋大人的识趣,她幽幽的看了蒋文星一眼道“蒋大公子,你可一定要幸福。” 听懂了她话里意思的蒋文卓捏着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掩盖了嘴角的笑意,也掩盖了眼底的期待。 “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不过,蒋二公子,晚上我做东,在春风楼宴客,戌时吧,莫要晚到。”萧婵叮嘱。 “好。”蒋文卓应下。 萧婵带着人离去。 蒋大人无视蒋文星和莲儿表妹,对蒋文卓道“跟我去书房。” 蒋文卓跟着蒋大人进了书房。 一入书房,蒋大人便问蒋文卓“她的意图,你看出来了?” 蒋文卓恭敬回道“叶六小姐为叶大小姐报复大哥,意图扶持我上位,若是爹不愿......” 若是爹不愿,他自然是要失了这个机会。 “不。”蒋大人打断他。 蒋文卓抬头。 “我叫你来书房,并不是不愿意,而是叮嘱你,一定要抓住机会,既然叶六姑娘要扶持你,那蒋家之后一切也会以你为先。”蒋大人一脸严肃。 “爹,确定?”蒋文卓不解。 “之后无论叶姑娘怎么安排你,你都记着,万事念着,敬着,顾忌叶六姑娘三分,万莫像蒋文星那般脑子犯蠢,你若再得罪叶六姑娘,蒋家,真的就要一败涂地了。”蒋大人苦口婆心,往严重了说。 蒋文卓记下蒋大人说的每句话“父亲放心,儿子记住了。” 蒋大人连连点头“下去准备吧,晚上提前至,莫晚到,能上六姑娘宴桌的人,便是你爹我,都不一定够得着。” 蒋文卓听着蒋大人高深莫测的话,不免对晚上心生期待。 出了蒋府,萧婵看到了一辆马车,还有候在一旁的项远和项华。 “六小姐,我家大人有请。” 萧婵点头对黄景之道“把大小姐送回去,再去给太子府送信,晚上春风楼,戌时,我宴客,让他准时,你去安排安排。” “是。” 项华项远:就是说,同为人,有的人,她怎么就那么傲?面对太子,都言语敢不敬。 安排了黄景之,萧婵上了尤大人的马车 马车里,尤大人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萧婵进去,屁股都没地搁。 萧婵:“......” 她伸手,将尤飞章的被子揭开。 第92章 萧婵邀请皇上逛花楼 堂堂大理寺卿,睡得面色酡红,跟个猪一样。 萧婵:“......” 接触到丝丝冷意,尤飞章幽幽转醒。 看到萧婵,他那原本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 迅速起身坐起,卷起被子抱在怀里,开口道:“坐。” “去校场。”萧婵瞥了他一眼坐下后,这才对外面知会了一声。 尤飞章抹了把脸,开口道:“今日一早,本官前去抓捕李紫嫣,却被告知,她如今已是四皇子的侧妃了。” “难道天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萧婵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李家将此事尽数推给了丫鬟,成功地将李紫嫣从这滩浑水中摘了出来。”尤飞章侧过头,观察着萧婵的表情。 却见她神色如水,平静得没有丝毫涟漪,更别提有不满和怒气。 “尤大人特意来就是跟我说这事?”萧婵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波澜,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本官查案多年,靠的是这颗聪明的脑袋,遇见叶六姑娘后,本官觉得还是与六姑娘交好更为划算。”尤飞章没有丝毫羞耻,说的那叫一个平静。 萧婵瞥向他。 两人对视,没有说话,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哼。”萧婵轻哼一声“既然尤大人这么给我面子,那今晚戌时,我就邀请尤大人一同在春风楼喝酒。” 尤飞章果断应下“荣幸之至。” 萧婵乘坐着尤飞章的马车,去了校场。 在校场待至黄昏,她才叮嘱赵然三人,让他们戌时去春风楼用晚膳。 能得到萧婵的宴请,三人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萧婵比他们先一步离开了校场。 离开校场后,她如同闲庭信步般,慢悠悠地朝着皇宫走去。 这一次,她不再如往常般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走了大门。 还特意让人通知了皇上。 皇上简直是受宠若惊,待萧婵都走到他面前了,他还觉得难以置信。 “哎哟,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让六姑娘知晓了皇宫大门的方向。”皇上忍不住阴阳怪气嘲讽两句。 “你要是不喜欢我走大门,下次我还是半夜来找你。”萧婵的回答如同一阵寒风,吹得皇上浑身一颤。 他神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还是白日找朕吧,说吧,找朕有何事?” “我今晚在春风楼宴客,顺便请你去消遣。” 萧婵的声音很淡,在皇上的耳边轻轻回荡。 宴客? 顺便? 消遣? 皇上眸子微眯,眉头微蹙,疑问“你确定,你宴客,朕去合适?” “哦,接下来需要你办点事,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去吃这一顿也没事,但事,你还是得办,除非,你想我复杂来办。”萧婵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的语气却又如此坚定,不容置疑。 被威胁的皇上:“……” 所以,她的意思是,这场晚宴之所以邀请他,是为了要利用他。 他可以不去吃这一顿,但他还是逃脱不了被她利用的命运? 这简直太荒谬了! 他这皇上难道就如此没有威严吗? 皇上气得七窍生烟:“去,怎么不去。” 此刻的他没有发现,跟萧婵,他总是爱较真。 乔装打扮了一番,两人乘坐一辆低调的马车,幽幽的出宫往春风楼而去。 黄景之在春风楼外面候着。 直到看到萧婵,这才松了口气,他急忙迎了上去,“姑娘,人都到了。” “恩。”萧婵应了一声,目光如炬,看向马车。 就见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黄景之暗自揣测着这人的身份,身子微微弯曲,变得更加恭敬了许多。 “带路。”萧婵见皇上下了马车,这才开口吩咐黄景之。 黄景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点头,带着萧婵跟皇上往春风楼里面而去。 房间里,蒋文卓如同雕塑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一旁的太子正襟危坐。 他气场强大,令在场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蒋文卓,尤飞章、赵然三人沉默着,呼吸都很轻,以至于屋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屋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 门被黄景之轻轻推开,几个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赫然便是萧婵,她的出现令众人都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众人又都紧张起来,因为萧婵身后出现的人,赫然便是与太子极其相似的皇上。 太子看到皇上,也赶紧站起身来,大步向前,恭恭敬敬地见礼:“见过父皇。” “见过皇上。”尤飞章等人也赶紧跟着见礼,声音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 蒋文卓站在最后,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第一次在外单独赴宴,就见到了皇上该怎么办? 好急! “在外不用这么多虚礼。”皇上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扫了萧婵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瞧瞧,你瞧瞧,他们对朕是何等的恭敬,哪像你这般无礼。” 萧婵却视若无睹,径自在位上落座。 被无视的皇上:“……” 皇上心生闷气,很是不快乐。 无语地走到萧婵身旁坐下。 太子则在皇上身侧落座。 众人依次落座后,便有舞姬鱼贯而入。 丝竹声声,纤腰楚楚。 萧婵自斟美酒,又顺道为皇上斟满一杯。 皇上眼神怪异,瞥了萧婵一眼。 “砰。”一声轻微的杯子相撞后,萧婵率先轻抿一口杯中酒。 皇上捏起杯子浅尝辄止,觉得滋味甚佳,又轻抿了一口。 萧婵对皇上的态度,令在场众人,除太子外,皆惊愕不已。 虽然赵然三人心中已有计较,但亲眼目睹,仍不禁骇然。 尤飞章暗自慨叹,他的脑子转得真快。 这叶婵,果然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物,竟然能约皇上来这春风楼喝花酒。 蒋文卓紧张得如坐针毡。 皇上、太子、大理寺卿、三位将军。 第93章 要被气死的皇上 果如爹爹所言,叶六姑娘的客人,恐怕是连爹爹都难以企及的存在。 在桌的九个人。 唯有萧婵和皇上,悠然自得地看舞听曲,饮酒吃菜。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春风楼的第一舞姬,身段婀娜多姿,柔若无骨,相貌妩媚动人,一双眼眸勾魂摄魄。 她曼妙的身子一扭,便飘到了萧婵跟前,她双手一抛,手中轻纱如轻烟般笼罩在萧婵的头上,她腰身一弯,一双纤纤玉手轻掀轻纱,舞姬口含花瓣,腰身如柳,仰头凑近萧婵的唇边。 萧婵很是给面子地低头轻含。 两张绝美的面庞,在轻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如朦胧的春色,撩人心弦。 “嘶”赵然等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皇上亦是瞠目结舌。 舞姬调戏完萧婵后,又迅速抽身离去。 萧婵含着花瓣,笑靥如花地看着舞姬。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比舞姬更具魅惑力。 皇上的目光一闪,垂首饮酒。 萧婵捏着唇上的花瓣,轻轻地放在桌上。 离去的舞姬那含羞带怯的眸光,犹如春水般不时地流向萧婵。 萧婵偶尔投向舞姬的目光,幽深如潭却又似带着侵略性。 这让在场的男子,忍不住头皮发麻。 舞姬原本只是想调戏一下萧婵,毕竟她是在座的唯一一个女子。 按她所想,萧婵应羞涩万分才是。 可她唇瓣轻启的刹那,那双如妖似魅的眸子如勾魂的锁链一般,紧紧地锁住了舞姬的魂。 以至于后面一场舞下来,舞姬的眸全然不受控制的径直落在了萧婵身上。 在座的八个男人,被她彻彻底底地无视了。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但舞姬一舞毕退下,皇上没好气地开口:“你收敛点,把人舞姬的魂都勾没了。” 萧婵怼他:“她没勾你,你气不顺?” 赵然等人默默地垂下了头,这些话,哪是他们能听的。 六姑娘到底是请他们喝酒?还是让他们来受折磨的? 她胆子大,敢在皇上面前肆无忌惮,但他们真没有那个胆子。 就连太子都微微避开了视线。 皇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喝:“闭嘴。” “不必恼羞成怒,你要喜欢,我为她赎身,送进宫里去给你,只是你这副年迈的身子要悠着点,不然,我没气死你,你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萧婵的小嘴叭叭个不停,对皇上不敬的话,毫不避讳的令在座的其他人头更低了,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皇上险些被气得差点吐血,她当自己是什么人?他哪里那般重色?将花楼的舞姬带回皇宫?简直荒唐。 “你邀朕来消遣,就是为了气死朕?”皇上怒目圆睁,声音如雷。 萧婵依旧怼他:“你要是废话不多,这春风楼你想怎么消遣就怎么消遣,你要废话多,气死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赵然等人顿时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六姑娘当真是猖狂至极,竟然敢跟皇上如此怼嘴,简直是无法无天。 “朕不想跟你说话。”皇上气得浑身发抖。 “说的我好像多想跟你说。”萧婵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皇上:“......” 黄景之见状,急忙招来一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就有人重新置办了一张桌子。 “姑娘,我带赵将军他们去另一桌谈点事。”黄景之跟萧婵提议。 萧婵颔首轻点。 皇上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轻飘飘地瞥了黄景之一眼。 黄景之恭恭敬敬地对皇上施礼后,这才领着同样施礼的赵然等人,如释重负般地走向另一桌。 与皇上分桌而坐后,赵然三人明显如蒙大赦,尤飞章夹菜的频率都快了许多,蒋文卓的身子也坐得没那么僵直了。 谁乐意跟皇上同桌啊? 黄景之自然也不喜欢。 尤其是在桌上,萧婵丝毫不给皇上面子。 这皇上若是恼羞成怒,觉得丢了颜面,又不能拿萧婵撒气。 那他们这些人可就不一定能逃得了了。 所以还是识趣点,赶紧离远点为妙。 “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丝毫不给朕留颜面,还妄想朕替你办事,简直是痴人说梦。”没了赵然等人,皇上也懒得再维持那所谓的皇上的尊贵了,直接跟萧婵怼了起来。 “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妄图拿捏我,打压我,还指望我给你面子,真是异想天开。”萧婵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皇上心中一堵,“我何时打压你,拿捏你了?” 萧婵回敬道,“我何时不给你留脸面了?我哪句话说的不是事实?” 皇上:“......” 萧婵轻瞥了一眼生着闷气的皇上,对着一旁侍奉的丫鬟招了招手,“去把刚刚的舞姬叫来。” 丫鬟步履匆匆地离去。 不多时,千娇百媚的舞姬如弱柳扶风般进了房。 萧婵给她让出位置,让她坐在她与皇上的中间。 萧婵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皇上一眼。 被当成老流氓的皇上,那张脸顿时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更是憋了一肚子火难以发泄,他暗想:这萧婵是真知道如何气人。 坐在萧婵与皇上中间的舞姬,敏锐地察觉到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她娇柔地一笑,“老爷,小姐,奴家陪二位共饮一杯。” 被彻底无视的太子:“......” 皇上根本没把舞姬放在眼里,连杯子都懒得抬一下。 舞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地看向萧婵。 萧婵宽慰她道:“这人一老,脾气就如同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人老了,喝上两口酒,就跟发疯的牛一般,难以控制;人老了,也总喜欢端着架子,把自己看得比天还高;人老了……” 人老了, 人老了, 人老了。 萧婵左一句人老了,往皇上耳朵里灌,右一句人老了,往皇上耳朵里灌,直灌得皇上脑袋生疼。 萧婵就是故意刺激皇上,舞姬眨巴着眸子,忍着笑,偷偷瞧皇上,就见他嘴角一抽,颧骨能看出牙齿咬得很用力。 第94章 萧婵怼皇上 虽然皇上知道她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但皇上还是没忍住,他端起酒杯一干二净后怒斥萧婵“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了,喝你的吧!” 萧婵眉尾一挑,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舞姬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姑娘。”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萧婵抬头望去,便见上次一同饮酒的小倌羲和站在门口,一双潋滟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萧婵。 “进来。”萧婵冲他招了招手。 羲和笑着走了进来,那张脸笑得灿烂,令人心醉神迷。 “姑娘来了,怎么也不点我。”羲和挨着萧婵坐下,身子往她身边靠去。 “你问问这位大爷,是喜欢小倌还是喜欢舞姬,主要陪他。”萧婵指着皇上,一句“大爷”,让皇上的脸瞬间就黑得如同那锅底一般。 太子看了眼另一桌,他们正相谈甚欢,全然没了刚刚同桌时的拘谨。 太子收回目光,对皇上说道:“父亲,我过去谈点事。” “去吧。”皇上也不点破太子的心思,任由他离去。 羲和看向皇上,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对萧婵说道:“大爷肯定喜欢舞姬,但姑娘你喜欢小倌。” “去叫些舞姬和小倌来,今晚我们就玩上次的乐子,把大爷陪好。” “好。” 皇上沉着脸起身,看向舞姬,那眼神犹如两道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坐我这位置上来。” 舞姬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与皇上换了位置。 皇上挨着萧婵坐下后,依旧神色不悦道:“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你废话不要那么多,趁我心情好,还能带你玩,你就识趣点,乖一点。”萧婵冷眼睨他,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 皇上:“……” 有时候的无语,真的是无语。 这叶婵,简直是他生命中的一场劫。 羲和唤来几位歌姬和小倌,如众星捧月般将萧婵和皇上团团围住。 此次两边玩大小,规则是骰子总和较对方小者输,羲和言明规则后,轻声询问皇上:“老爷,您可明白规则了?” 皇上老爷沉默不语。 萧婵开口道:“不必理会他,反正他会开口喝酒就行。” 羲和随声附和:“姑娘所言极是。” 游戏伊始,皇上便连饮三杯。 而后,又是三杯。 舞姬实在看不下去了,娇声说道:“老爷,要不,奴家替您喝吧?” 皇上老爷紧咬牙关:“区区六杯酒而已,难不成还能要了我的命。” 萧婵笑看歌姬:“莫要小瞧了老爷,他虽年事已高,但却从不轻言认输。” 舞姬善解人意地为皇上找台阶下:“老爷酒量甚佳,只是喝多了也会占肚子,老爷若实在难以咽下,就赏赐奴家几杯吧。” 先前对舞姬不屑一顾的皇上,此刻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舞姬微微一笑,眼眸清澈如水,神情真挚动人。 萧婵低头在羲和耳畔轻声低语:“加把劲,把他灌醉。” 羲和与其他小倌相视一笑,纷纷点头应是。 三杯过后,又是三杯。 皇上终于按捺不住,阴沉着脸道:“我们换人。” “嗯?”萧婵秀眉一挑,似乎未能理解他的话意。 皇上指着萧婵身后的一群小倌:“换人。” 这群舞姬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连输九杯,不是克他又是什么。 “那就换吧。”萧婵爽快应道。 “姑娘,我们是不会放水的哦。”羲和坐在皇上身旁,面露笑容。 歌姬坐在萧婵身旁,也神色怯怯:“姑娘,我不擅长掷骰子,恐会输。” 萧婵宽慰她道:“无妨,我输得起。” 皇上:“......” 这难道是在含沙射影地说他输不起吗? 舞姬果如她所言,对掷骰子一窍不通。 第一把惨败 第二把失利 第三把落败 第四把溃败 第五把……败北。 萧婵的眼眸如寒星般,定定地凝视着舞姬。 舞姬心慌意乱。 “哈哈。”皇上被萧婵逗得前仰后合。 “你刚刚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输得起的,不会迁怒于她吧?”皇上戏谑地调侃萧婵。 “我当然输得起,我只是想仔细瞧瞧,这拿脑子换来的脸,究竟有何独特之处。”萧婵揶揄一句,这才捏着杯子,一饮而尽。 舞姬战战兢兢地开口:“要不,换个人为姑娘掷骰子吧。” 萧婵顺水推舟:“换。” 又一个美人儿喜笑颜开地坐在了萧婵的身旁。 第一把败北 第二把失利 第三把落败 第四把溃败 第五把……败北。 “哈哈哈哈。”皇上再次开怀大笑。 不远处的太子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只见皇上龙颜大悦,一旁的萧婵却面无表情,仿佛天塌了一般黑着脸。 萧婵斜睨着美人儿,似乎在不解,她怎么能输成这样。 美人儿心虚地解释:“姑娘,我没有加害于你,我也不晓得为何,次次都比对方小。” 皇上打趣道:“那是因为姑娘的运气欠佳,放心,姑娘玩得起,她酒量过人,你们不必忧心,继续。” 皇上与萧婵相互算计,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都有些醉意上头。 皇上嘲笑道:“你还能不能喝?” 萧婵毫不客气地回怼:“你不行了?” 皇上脸色一沉:“你才不行,你看我这模样,像是不行吗?” 萧婵轻哼一声:“对,你行,只是废话连篇。” 皇上:“……” 两人又喝了几杯。 “砰”的一声,他们的房门被踹开了。 赵然三位将军立即起身,拦在了皇上与萧婵的面前。 蒋文卓跟尤飞章则挡在了太子的跟前。 李将军带人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然三人。 “哟,赵将军、陈将军、郑将军,您们竟然都在此处?原来叶六姑娘所邀之客,便是诸位啊。” 赵然一脸肃穆,如寒星般的眼眸凝视着李将军,反问道:“李将军,有事?” “自然是有事,本将……”李将军的话尚未说完。 赵然的身后,传来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命令:“赵然,你何时废话这么多?将他打出去!他扰到我了。” “是!”赵然闻令而动,犹如离弦之箭,当下便要动手。 第95章 四皇子擅闯偶遇皇上 陈立和郑成亦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欲上前相助。 李将军脸色一沉,如寒霜笼罩:“你们竟敢!” 他手握三万雄兵,身份比赵然三人更为尊崇。 他本以为三人定然不敢造次。 然而,当赵然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时。 李将军这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再也不敢质疑赵然三人的胆量。 一群人混战在一起,李将军带来的随从们,即便齐心协力,也依然不是赵然三人的对手,只得恨恨地威胁道:“你们给我等着!” 李将军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离去后。 太子移步来到皇上这一桌。 尤飞章和蒋文卓则径直来到赵然三人身旁。 五人宛如门神般,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李将军的再次到来。 李将军回到自己的包房,热闹的屋内顿时寂静下来。 “李将军,你不是去请这第一舞姬的么?为何只你一人回来,不见春风楼的第一舞姬?” 李将军斜睨了一眼多嘴的人,对着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四皇子说道:“四皇子,这叶家六姑娘在春风楼设宴款待赵将军他们,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给打了出来。” “这叶家六姑娘不过是一介女流,怎敢如此霸占着第一舞姬不放?” “这叶六姑娘生性好色,她身边的那个随侍与她在教坊司厮混,被人撞见了好几次,说不定,她男女通吃呢。” “这叶姑娘虽然好色,但确实有些能耐,如今在这皇城之中,风头正劲的便是她,四皇子您与她多些接触,倒也不无益处。” 四皇子微微颔首。 李将军垂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寒意。 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拥着四皇子,朝着萧婵的包厢迈步而去。 门缓缓推开。 首先映入四皇子眼帘的,便是赵然那张如刀削般的面庞。 看到四皇子,赵然眉尾轻轻一挑。 李将军瞥见一旁的尤飞章,眉头顿时一皱。 “见过四皇子。”赵然等人对着四皇子拱手施礼。 “听说六姑娘在这里,不知本皇子可否拜见一下。”四皇子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善的笑容。 赵然也同样一脸和善地回绝道:“六姑娘正在宴客,此时实在不方便拜见四皇子。” 李将军冷哼一声,如寒霜般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什么客人,比四皇子还尊贵?” 赵然幽幽地回他:“四皇子自然是尊贵无比,不过六姑娘宴客在先,四皇子总不至于要硬闯吧?” 四皇子沉默不语。 “赵将军,你竟敢对四皇子如此无礼。”李将军沉着脸,怒声呵斥道。 赵然瞥了李将军一眼,刚要开口。 一旁的尤飞章忽地开口:“李将军,贵府嫡女涉嫌谋害叶家长女之事,不知该如何处置?虽然李将军你将女儿送给四皇子当侧妃,但此事,叶家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四皇子眉头紧皱看向李将军。 显然,他对李紫嫣牵扯叶家之事,尚不知情。 尤飞章自然是知道他不知情。 如今的关头,四皇子又不是个蠢的,怎么敢跟叶家的敌人做烟亲。 李将军接收到四皇子阴沉的眸光,顿时心慌,他焦急的指着尤大人警告“尤大人,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此事分明是府中丫鬟惹的祸,尤大人怎能平白无故地将罪名扣在我女儿的头上。” “李将军,证据确凿,你若再抵赖,本官只好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了。”尤飞章威胁道。 李将军咬着牙,恨声道:“四皇子,您千万莫听尤飞章胡言乱语,他是六姑娘的宴客,分明是为了维护六姑娘而诬陷我女儿,嫣儿跟随您时,可是清清白白的,您可千万别听信他的谗言。” 四皇子沉着脸,偏颇李将军训斥尤大人:“尤大人,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尤大人还是莫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信口胡诌。” 尤大人垂首道:“四皇子教训得是。” “通传吧,本皇子今日正巧得闲,就要见六姑娘一面,莫非六姑娘连这点薄面都不肯给本皇子?”四皇子抛下客套,直接端起了架子。 赵然正拧眉执意要拒绝时,身后传来声音“四皇子身份尊贵,确实应当见,赵然,请四皇子进来。” 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讽,赵然让路,迎四皇子入内。 李将军等人想要跟上,却被赵然等人拦下。 四皇子背着双手,昂首阔步,神情傲慢地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他的脚步突然像被钉住了一般,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太子那张如雕刻般的面庞。 四皇子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没想到叶婵设宴,宴请的竟然是太子。 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正要上前施礼。 萧婵却先开口问:“四皇子,要我起身给你行礼吗?” 四皇子本想客套两句,可当他看到坐在萧婵身旁的人时,顿时如遭雷击。 那人的一双眼眸犹如鹰隼,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了过来。 那人分明是当今圣上,他的父皇。 四皇子心生恐惧,双腿一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叩拜行礼:“叩见父皇,见过太子皇兄。” 四皇子的父皇? 那不就是皇上吗? 羲和等人闻听此言,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掷骰子,纷纷起身跪地叩拜。 四皇子的声音带着惶恐,在这寂静的屋子内,显得尤为响亮。 门口的李将军等人听得真真切切。 他们脸上顿时升起错愕,讶异,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萧婵邀请的客人,竟然是皇上,还有太子。 难怪赵然三位将军,尤飞章死死的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入。 李将军等人顿时心生恐惧,想要转身离去,只是他们还来不及躲闪,就又听到声音传来:“赵然,让他们都进来。” 赵然赶忙让开。 李将军等人被逼着向四皇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敢置信的抬眼望去。 坐在太子身旁的,正是当今圣上。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96章 萧婵为蒋文卓铺路 李将军等人赶紧行叩拜之礼。 皇上无视了他们。 萧婵轻捏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 皇上看着萧婵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才看向了四皇子,又斜睨着他身后的那群大臣,开口道:“老四和朝中大臣关系匪浅啊,晚上还一同逛花楼。” 四皇子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父皇,儿臣与他们都喜爱第一舞姬的舞姿,这才一同饮酒作乐,绝无其他,还望父皇明察。” 皇上对拉帮结派之事深恶痛绝,而四皇子却偏偏撞在了这口上。 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送上门的大错。 皇上沉着脸,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就连太子都觉得这气氛压抑难捱。 但萧婵显然没当回事,她问皇上“酒喝得差不多了,下会棋?” 皇上不屑的反问她:“你会?” “哼。”萧婵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轻哼。 皇上:“......” “过来。”萧婵起身,走向一旁的棋盘。 皇上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 过来? 她唤小宠呢? 虽心中略有不满,但还是移步走了过去。 两人各自落座,不再理会四皇子等人。 四皇子等人见状,赶忙移了个方向,面对着皇上齐刷刷地跪着。 萧婵落子,转头对羲和道:“羲和,退下。” “是,姑娘。”羲和应了一声,带着其他小倌、歌姬、舞姬如释重负的退出了房间。 大人物的战场,他们这些小人物不想多待。 房间门被关上。 赵然等人候在一旁。 四皇子等人跪在一旁, 太子立在皇上身侧。 萧婵坐在皇上对面,落子如飞,与皇上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同时还不忘问四皇子:“四皇子昨晚才抱得美人归,今晚就来春风楼看舞姬,着实风流。” 李将军心中咯噔一下,心生不妙。 四皇子眉头紧蹙:“本皇子房中之事,没必要跟六姑娘交代吧。” 萧婵不再言语,而是落子布下天罗地网,静等皇上掉入陷阱。 黄景之上前,为二人斟茶。 萧婵轻捏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同时落子绞杀着皇上的棋子。 皇上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实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棋盘,仔细观察着萧婵的下棋路数。 皇上棋艺精湛,谋略更是胜人一筹,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当年的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 他一直自诩下棋罕逢敌手,却未曾想在他垂暮之年,竟会遭遇萧婵这样的劲敌。 第一局结束,皇上处于下风输了棋。 萧婵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喝醉了?” 皇上嘴角一抽,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别得意,再来一局。” 就在黄景之将黑白棋子归位的间隙,萧婵转头看向李将军,似笑非笑地说道:“李将军可真是个厉害人物,昨晚刚把女儿送入女婿怀中,今日就与女婿一同来这春风楼寻欢作乐,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不出去的水,不用管她死活,也不知你女儿知道,会不会被你气死。” 李将军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本将军只是与四皇子偶遇而已。” “皇上,这李将军跟四皇子把你当傻子忽悠,看来你这个皇上当得很没有威严啊。”萧婵幽幽一句。 李将军顿时勃然大怒“叶婵,你少诬陷本将军,皇上,臣真的只是跟四皇子偶遇,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无视李将军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低垂着头,没注意到皇上的眸光。 萧婵又道“李将军急什么,你女儿是四皇子的侧妃,你跟四皇子走的近很正常。” 李将军咬牙,恨恨的瞪着萧婵。 萧婵“啧啧”两声后眸光微寒“你那一对狗眼睛,信不信我把它挖出来?” 众人:“......” 李将军像是抓到了萧婵的把柄一样,立即向皇上道“皇上,叶婵目中无人,当着您的面都敢如此放肆,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赵然像看傻子一般,凝视着李将军。 皇上那幽深的眼眸,宛如寒潭之水,幽幽地落在萧婵身上。 为他做主?皇上在心底暗自纳闷,他自己都渴望有人能替他做主呢。 他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威严,有谁来替他扞卫一下。 “蒋文卓。”萧婵冷不丁地唤道。 蒋文卓被吓得一个哆嗦,迅速出列行礼“姑娘。” 不怪他一惊一乍,实在是他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能有现在的沉稳,已经是不错了。 “会下棋吗?”萧婵问。 “会一些。”蒋文卓的回答有些迟疑。 “来,跟皇上杀一盘。”萧婵起身让位。 蒋文卓的面色瞬间变得僵硬,嘴角微微抽搐,他偷偷瞥了一眼皇上,见皇上眉头紧蹙,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忌惮,迟迟不敢上前。 萧婵天不怕地不怕,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也有如此胆量。 没有人能像萧婵那样,拥有熊心豹子胆。 蒋文卓初生牛犊但怕虎。 萧婵在给蒋文卓创造机会,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皇上凝视着蒋文卓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过来吧。” “是。”蒋文卓躬身行礼后,在皇上的对面小心翼翼地坐下。 两人相继落下棋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萧婵坐在一旁,手中执着杯子,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问太子:“太子,身边还缺人吗?” 太子尚未开口,一旁与蒋文卓对弈的皇上突然插话道:“朕还在此呢,你就要往太子府送人,过分了。” 萧婵越过太子,目光直视皇上,毫不畏惧地说道:“人搁你面前了,他有多少本事,你自己看着办,能人有能人的去处,废物有废物的去处。” 蒋文卓执棋的指尖微微一抖,然后稳稳地将棋子落下。 皇上看了那微抖的指尖,不动声色的轻抿一口水,紧接着又落下一子。 跪着的四皇子李将军和他们身后跪着的大臣们,心中皆是骇然。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萧婵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熟练。熟练到,甚至比太子在皇上面前还要随意放肆。 也难怪明轩王爷会死得如此凄惨。 莫非,他的死其实是皇上暗中授意?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暗自揣测起来。 而四皇子和李将军则是越发不安。 第97章 你的皇位我来坐? 四皇子自从萧婵开始下棋,便一直跪着,直到蒋文卓输给了皇上,他依然没有被叫起身。 皇上似乎遗忘了他。 皇上在生气,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 四皇子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还想要拉拢萧婵。 正值壮年的皇上,岂会开心。 太子都不敢轻易挑战他的威严,四皇子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四皇子也是倒霉,被人怂恿着来见萧婵,却没想到萧婵宴请的客人竟然是皇上。 四皇子这一跪,跪得膝盖生疼无比。 可他不敢动丝毫,也不敢多话,就怕皇上越发生气,直接废了他。 蒋文卓输后起身,恭敬地行礼道:“皇上棋艺精湛,草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无官无职,自称草民,倒也贴切。 输给皇上,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一来,皇上的棋艺确实神乎其技。 二来,他就算有能力战胜皇上,也万万不能赢,更何况他根本就赢不了。 三来,想要攀登上那登天的阶梯,就得有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明的头脑,赢皇上绝非明智之举。 虽然蒋文卓未能战胜皇上,但却成功地取悦了皇上。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超的棋艺,实在难能可贵。”皇上的一句夸赞,让蒋文卓忐忑不安的心趋于平静。 棋如人,观棋也能观人。 从蒋文卓的棋艺能看出他这人聪明沉稳内敛有谋算。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太子也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时辰不早了,叶婵,你负责护送朕回宫。”正事还没谈,但皇上不想再待下去了,便直接叫萧婵护送,她自然是乐意的。 “走吧。”萧婵应道。 待他们离开春风楼后,四皇子这才颤颤巍巍的抖着一双酸疼的腿,缓缓起身。 李将军等人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李将军刚刚站直身体的瞬间。 “啪”的一声脆响。 四皇子的手掌如那凌厉的鞭子,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李将军的嘴角顿时被打得鲜血直流。 其他大人心底一个咯噔,表面却静静地看着李将军,未曾发出一丝声响。 今日若不是李将军,他们也不会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更不会引发皇上的猜忌。 “本皇子还想着,你为何非要邀我来这春风楼,原来是想拿我替你出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本皇子!”四皇子怒发冲冠,眼中的杀意如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李将军吞噬。 朝中皇子众多,皇上对每个儿子都如那薄情的寒风,冷酷而又无情。 就连太子,他都不曾放在心上。 更别提他这个四皇子了。 李将军今日捅出如此天大的篓子,若是惹得龙颜震怒,他日后岂会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自己的所有谋算即将落空,四皇子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李将军察觉到四皇子的腾腾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如捣蒜般立即跪地求饶:“四皇子饶命啊,微臣真的是无心之失,若微臣知晓叶婵在此宴请皇上,微臣定然会避之不及,又怎会主动往前凑呢?毕竟,微臣与四皇子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四皇子冷笑一声:“你最好言行一致,否则,本皇子可不会手下留情,让你满门空空!” 说罢,四皇子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其他大臣也如鸟兽散。 只剩下李将军瘫倒在地,如烂泥一般,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在回皇宫的马车上,皇上率先打破沉默:“你扶持蒋文卓,莫非是想将李家的兵符给他?” 萧婵看着他,赞他:“不得不说,您是皇上呢,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 皇上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说道:“他年纪尚轻,难以服众。” 萧婵反驳道:“我能压得住,你给我?” 皇上:“......” 她一个人就已经无法无天了,若是再给她三万大军,恐怕整个皇城都要被她掀个底朝天。 面对皇上那充满怀疑的目光,萧婵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扶持他,可没说要保他位极人臣,不过是利用他而已,懂什么叫利用吗?” 皇上顿时无语了。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把利用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皇上又问她:“你跟太子走得很近?” “你封他为太子,却又怀疑他,你脑子有病?”萧婵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皇上:“......” 无语之后,皇上气得七窍生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句话,句句都是刀?” 萧婵毫不示弱地怼回去:“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派一百名暗卫来取我性命的事情了?” 皇上:“......” “那你可真是宽宏大量,竟然能与敌人把酒言欢、对弈论道,甚至同乘一辆马车。”皇上终于按捺不住,话语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萧婵毫不示弱,再次回怼道:“那是因为杀了你有些麻烦,你刚刚不还说我与太子走得近吗?待到哪天我不嫌麻烦之时,就直接把你杀了,扶太子上位。” 皇上气得如鲠在喉,险些被这口气噎得背过气去。 萧婵所言不假,杀了皇上确实有些麻烦。 夏侯国的皇子众多,且各个都非等闲之辈。 众皇子之间的争斗犹如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就连太子都曾在这场争斗中失去了双腿。 倘若皇上驾崩,群龙无首,这些皇子必将展开一场生死搏斗,夏侯国必将陷入一片混乱。 萧婵未必能在这场混乱中捞到多少好处。 毕竟,她的身后还有叶家一大家子人。 皆是拖家带口之辈,没人愿意选择最坎坷的路来走。 萧婵连番噎得皇上无话可说后,皇上实在不愿再与她纠缠,便紧闭双眼,佯装休息。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睁开眼睛,问道:“我们难道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萧婵慵懒地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如何化干戈为玉帛?你的皇位我来坐?” 皇上轻嗤一声,冷嘲:“你简直白日做梦。” 萧婵立即怼了回去:“你已经在白日做梦。” 第98章 李紫嫣毁掉自己的一生 皇上气得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待马车抵达皇宫,萧婵轻盈地下了马车。 皇上急忙追出来,问道:“没有其他事情了?” 萧婵回头,反问:“你有事?” “朕并无要事,只是不想你深更半夜来寻朕。”皇上再次提醒萧婵不要深更半夜来吓他后,这才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渐行渐远。 萧婵并未登上黄景之的马车,而是径直登上了太子的马车。 江池默默地瞥了萧婵一眼,心中暗自思忖:万一以后太子有了太子妃,那太子妃见到六姑娘如此旁若无人地进入太子的马车,岂不会心生醋意?毕竟,这六姑娘不论是那绝美的脸蛋,还是那聪慧的头脑,亦或是那矫健的身手,皆是一等一的出挑。若是碰上那心性狭隘的官家小姐,生了攀比之心,定然会自惭形秽,继而心生嫉妒。 “人看到了?”萧婵端坐在太子身旁,轻声问道。 太子缓缓睁开双眸,“六姑娘与孤合作,就不怕父皇心生猜忌?” 萧婵满不在乎地回应道:“他脑子有病,你莫非脑子也有病?” 太子:“......” “让他明日来太子府当值。”太子不想与叶婵多费口舌,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活活气死。 萧婵也不再多言,起身下了马车。 上马车前,萧婵凝视着蒋文卓,开口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扶持你?” 蒋文卓恭敬地作揖行礼,“还请姑娘明示。” 萧婵嘴角微扬,眸色幽幽“自然是要借你之手去打击报复蒋文星。选中你,是因为叶欣说你有些能耐。当然,你若是不愿被我当作棋子,大可以直言,毕竟,蒋家出类拔萃之人,可不止你一个。” “姑娘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蒋文卓赶忙回答道。 “如此甚好,路已为你指明,该如何走,就看你自己,明日记得自行前往太子府。”萧婵言罢,便径直登上了马车。 “多谢六姑娘。”马车外,蒋文卓道谢的声音,传进了马车里。 萧婵并未回应。 黄景之驱赶着马车,朝着叶府疾驰而去。 蒋文卓等人将萧婵安全送回府邸后,这才转身离去。 赵然三人与尤飞章和蒋文卓挥手作别。 蒋文卓与尤飞章道别后,便如离弦之箭般,径直离去了。 待蒋文卓回到府邸时,大门依旧敞开着,仿佛是在欢迎他的归来。 门房依旧坚守在门边,见到蒋文卓,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二公子,大人说,让您回来就直接去书房找他,他有事询问你。” 蒋文卓颔首示意,迈着步伐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蒋大人等蒋文卓的空档忍不住打盹。 听到动静,他瞬间惊醒。 看到蒋文卓,蒋大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如何?” “明日去太子府当值。”蒋文卓的声音平静如湖水。 “当真?”蒋大人喜出望外,今日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他一直担心庶子搞砸了,提心吊胆了许久。 如今,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想到自己很少亲自教导这个孩子,他却最成气。 蒋大人也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夸赞他一句“干得好。” 蒋文卓嘴角的笑容也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蒋大人又问:“今日,六姑娘还宴请了太子?” 若不是宴请了太子,太子没看到人,怎么会答应让人入府。 不过叶婵能将人塞进太子府,是不是说明,叶婵是站队太子了? 蒋文卓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将今晚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蒋大人。 家族之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蒋文卓虽文武双全,但蒋大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阅历丰富,蒋文卓自然是比不上当爹的游刃有余。 得知了春风楼里的事情,蒋大人大惊失色。 皇上对太子的喜爱并不多,但皇上跟叶婵的关系耐人寻味。 皇上的安危何其重要,他却应了叶婵的邀约前往春风楼这种鱼龙混杂之地。 想到叶婵,蒋大人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住蒋文卓,严厉地告诫道:“在太子府当值,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切勿乱闯引得太子不悦。” “儿子明白,另外,六姑娘说,扶持我,是要打击报复大哥......”蒋文卓欲言又止,毕竟六姑娘要报复的是他的嫡大哥。 “爹知道。”蒋大人在官场浸淫多年,又岂能看不出萧婵的如意算盘。 蒋文卓问:“爹希望我怎么做?” 蒋文星是嫡子,蒋大人在他身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蒋文卓心想,他一定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嫡子。 蒋大人沉声道:“被叶婵盯上,他这辈子都毁了,爹若帮他,会连累整个蒋家,你去休息吧,此事,爹来处理。” “是。”蒋文卓转身离去,脚步略显沉重。 出了书房,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心中暗自感叹。 在这庞大的家族中,荣辱与共,蒋文星行事如此鲁莽,也难怪蒋大人会忍痛舍弃他。 深夜,万籁俱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二皇子的后门闪进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的书房里,灯光骤然亮起。 屋内,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仿佛是一场密谋正在悄然展开。 大约一刻钟后,书房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二皇子府后门闪出,又如幽灵般悄然离去。 约莫午时,两枚虎符同时归还谢家跟王家。 而被收走虎符的李家,则没了动静。 李将军得到消息后,如遭雷击,呆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进宫面圣。 然而,皇上却不愿意见他。 李将军默默地跪在书房外面,一跪就是一下午。 皇上不下达虎符,无疑是对李将军的不满,如同一把利剑悬在李将军的头顶。 无论如何,这一场跪,李将军都必须承受。 李家错失虎符,让萧婵的地位越发飙升。 而得到消息的四皇子,沉着脸死死地盯着李紫嫣。 李紫嫣一脸的憔悴,却还是不得不像一个木偶般跟在四皇子身边侍茶。 第99章 蒋文星生妒 四皇子接过茶后,并没有品尝,而是冷漠地如同寒冬的冰风,说道:“你爹身体不适,本皇子允许你回去伺候一段日子。” 李紫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只得应道:“是。” 她是在黄昏时分回到府中的,恰好与李将军的马车同时抵达府门口。 李将军是被抬下来的,他被皇上杖打了一百,回府当晚就发起了高热。 梦里,皇上那充满戾气的眼神,泛着杀气,让他不寒而栗。 还有皇上那毫不犹豫下达的杖打命令:“李将军欺君罔上,杖打一百。” 李将军被堵住嘴,还没有来得及喊出一句冤枉,就被一百杖打得晕死过去。 等他半夜醒来时,李紫嫣守在床边,打着瞌睡。 听到动静,李紫嫣瞬间惊醒。 “父亲,你醒了。”李紫嫣的神情充满了担忧。 李将军皱着眉头,脸色惨白,十分虚弱看着李紫嫣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四皇子叫女儿回来的。”李紫嫣的眉宇都是疲倦。 她昨晚被下药之后,就如同一件货物,被李将军送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折腾了她一整晚,待她早上悠悠转醒时,只觉得浑身如被撕裂般剧烈疼痛,尤其是身下,更是犹如刀割。 待她问过了被爹留在四皇子府的贴身丫鬟,才如遭雷击般明白,一觉醒来,她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四皇子的侧妃,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想到曾经的她也是骄傲的高高在上,如今却低贱狼狈不堪。 李紫嫣暗暗攥紧了十指,强压着绝望问:“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兵权,想到那一百杖,李将军还是没忍住,质问李紫嫣:“叶欣落水之事,是你所为,对吗?” 李紫嫣沉默不语。 “谢王两家的兵权,皇上已经如数归还,爹进宫,想要问问皇上此事,皇上却直接让人杖打了爹一百杖。昨晚,爹还在春风楼,亲眼看到叶婵宴客皇上。” 叶婵宴客皇上,李家兵权丢失。 为何? 一切皆是李紫嫣谋害叶欣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李紫嫣攥紧的手指忍不住开始颤抖。 她呆愣着,脑子一片空白。 往日官家小姐们互相使绊子、互相陷害,都会藏着掖着,生怕事情闹大,因为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叶欣这事,却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官家,然而却又传得不甚明朗。 而李紫嫣更是做梦也想不到,她就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算计,竟然要李家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那点小小的算计,没有毁掉叶欣的人生,却亲手葬送了她自己的人生。 “是不是你?”李将军的声音陡然加重在李紫嫣耳边炸响。 李紫嫣咬牙切齿,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李将军的脸色瞬间如死灰般灰败,他支起的脑袋也泄气的趴在枕头上,良久才骂了李紫嫣一句:“蠢货!” 这是李将军生平第一次骂李紫嫣。 打小,李紫嫣就头脑灵活,精于算计。 李将军一直对这样的女儿钟爱有加,觉得她将来必成大器。 可如今,他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蒋文卓一觉醒来院子里多了人。 “公子。”李山上前见礼。 “你是李叔的儿子。”蒋文卓看向李山。 “是,大人说,今后让小的跟着公子。” 李山是蒋大人的心腹李叔的儿子。 李叔的位置在府邸比管家都高。 李山也是蒋大人用心培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扶持以后的家主。 蒋文卓面不改色的点头,往前院而去。 早膳 一家人得同桌而食。 他到的时候,桌上已经坐满了人。 蒋文卓不免加快了两步“爹。” “坐。”蒋大人指着身旁的位置对蒋文卓开口。 蒋文卓看了看一旁沉着脸的蒋文星,又看了看蒋大人。 “坐吧。”蒋大人又道。 蒋文卓不再犹豫直接坐下。 他刚坐下,一旁的蒋文星就阴阳怪气的开口“二弟,全府就等你用膳,好大的派头。” 蒋文卓向来不爱与蒋文星争执。 便习惯性的打算忍受了他的无理取闹。 可蒋大人却起了火“怎的,你是要饿死了?” 蒋文星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大人。 蒋大人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越发生气“以后没事,就待在你的院子里少出来多嘴多舌,看着就心烦。” 蒋文星的心再次狠狠一窒。 训斥了蒋文星。 蒋大人又亲自给蒋文卓夹了一个包子叮嘱他“快些吃,在太子府当值不可迟了,待会儿去太子府之前,在府中账上多支些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好。”蒋文卓点头。 “爹让人给你准备了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只供你使,爹让李山跟着你,不必让他进太子府,就在府外候着便是,有什么跑腿的活让他去做,若是在太子府当值晚了,便乘坐马车回来,爹已经吩咐下去,随时给你留门,若是当值晚了,次日也不必非得早起同爹用膳,多备些精力,争取当值不要出错,厨房随时给你备着膳,饿了让人去取便是。” 蒋文卓一一点头,仔细的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另外,找个机会,谢过六姑娘。”蒋大人提醒他。 蒋文卓开口“我打算稳定些再谢六姑娘,免得六姑娘以为我对在太子府当值有什么不满。” 蒋大人点头“你说的有理,不急一时,你先当好值再说。” 蒋大人交代的空档,蒋文卓已经有条不紊的填饱了肚子。 他起身“爹,我吃饱了,就先走了。” 蒋大人点头“去账上支些银钱再走。” “好。”蒋文卓离去。 蒋文星这才回神,疑惑的问蒋大人“二弟去太子府当值了?” “怎么,你有异议?”蒋大人脾气很冲。 “二弟怎么有机会去太子府当值?”蒋文星神情十分难看。 他是蒋家嫡子,万事不是应该以他为先? 可今早,膳桌上的位置爹让他让出来给了蒋文卓不说。 太子府的差事也落到了蒋文卓的脑袋上, 凭什么? 凭什么是蒋文卓这个庶子攀了太子的高枝? “因为你二弟名声比你好,你一个跟表妹纠缠不休的人,太子府岂会要你?”蒋大人轻嗤,眼神里都透露着嫌弃。 第100章 蒋文星的报应来的很快 对于蒋大人的嫌弃,蒋文星的心底不由生疑,他满脸狐疑地问蒋大人:“爹,不是您亲口应允我纳表妹为妾的么?” 他都已经同意了,这事不是应该过去了吗?他为何还揪着此事不放? “呵。”蒋大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谁说是我同意的?”蒋大人的神情充满了讥讽。 蒋文星将目光投向莲儿表妹,只见莲儿表妹也是一脸的茫然:“爹,不是您同意的么?怎么如今却矢口否认了?” “爹?谁是你爹?”蒋大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莲儿表妹被吓了一个哆嗦。 “本官可没有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儿。”蒋大人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不知羞耻? 莲儿表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难以置信地说道:“爹,您怎能如此说我?” “啪”的一声,蒋大人怒拍桌子,那声音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蒋文星和莲儿表妹的心上。 “本官都说了,本官不是你的爹,本官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还有你,蒋文星,既然你如此钟情于你的莲儿表妹,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少出去惹是生非。过两日,你就带着她,去庄子上住。”蒋大人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将蒋文星打发走,以免他再惹出什么乱子。 毕竟,蒋家好不容易才攀上了太子这棵大树,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蒋文星一听要去庄子,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皱起了眉头,叫嚷了起来:“爹,您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庄子?我凭什么要去庄子?” 莲儿表妹则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慌乱不已。 蒋大人冷冷地瞥了莲儿表妹一眼,嘲讽道:“很简单,你娶你的莲儿表妹,以后蒋家就由文卓来当家。” 蒋文星怒发冲冠,呵斥道:“爹,我才是嫡子,凭什么蒋文卓当家?” “啪。”蒋大人再次怒拍桌子,那声音震耳欲聋。 “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你莫要以为你是我的嫡子,这蒋家就必定会是你的囊中之物,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我竟然不知自己教导出的是如此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愚不可及的蠢货。”蒋大人丝毫没有给蒋文星留情面,以至于蒋文星的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踉跄起来。 然而,蒋大人并未顾及他的痛苦,紧接着又说道:“好生收拾一番,去了庄子上,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说罢,蒋大人便拂袖而去。 蒋文星的身子踉跄之后,如烂泥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表哥。”莲儿表妹试图安慰蒋文星。 “你说!”蒋文星突然死死地瞪着莲儿表妹,怒声呵斥。 莲儿表妹被吓得花容失色,她那柔弱的手紧紧攥住蒋文星的衣袖,战战兢兢地问道:“表哥,你要我说什么?” “你说我爹答应我娶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蒋文星阴沉着脸,语气冷冽地问道。 莲儿表妹见他脸色极差,连忙解释道:“是叶六姑娘问我是否愿意给你做妾,她说如果我愿意,她就会跟爹……蒋大人商议,让我入府,我答应了,蒋大人也确实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 莲儿表妹生怕蒋文星认为她在撒谎,紧紧拉住蒋文星的手,又说道:“表哥,我说的千真万确,你可以询问当日的下人。” 蒋文星用力甩开莲儿表妹的手,匆匆离去。 “表哥?”莲儿表妹追了两步,却未能追上,只能焦急地直跺脚。 蒋文星从蒋家狂奔而出,径直跑到了叶家。 他全然不顾通传,便如蛮牛般往里冲撞。 门房急忙拦住他,问道:“蒋公子,你有何事?” 蒋文星用力推开他,怒发冲冠地问道:“叶婵呢?让叶婵出来。” 门房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蒋公子,我们六姑娘在国子监当值,你若要找她,要么晚些时候,要么早些时候,你此刻跑来这里大吵大闹,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叶欣,叶欣。”蒋文星寻不到萧婵的身影,便扯开嗓子,大喊大叫着叶欣的名字。 有人赶忙通知了叶欣。 叶欣匆匆来到前厅。 蒋文星一见到叶欣,便如那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扬起手来,作势就要给叶欣一耳光。 仆人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拦下。 蒋文星有些功夫在身,当下便与仆人缠斗了起来。 叶欣见状,眉头紧紧地皱起,厉声道:“蒋文星,你若再这般胡闹,我便叫人去请你爹来。” 蒋文星一听要请他爹,瞬间就没了嚣张的气焰,只是余怒未消,死死地瞪着叶欣。 叶欣不怕他,一脸不耐烦地开口道:“有事就说,无事就滚。” “叶欣,你有何资格插手我的人生。”蒋文星没头没脑地指着叶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叶欣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冷笑道:“你睡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我若能插手你的人生,又怎会让你有机会背叛我?与你那不知廉耻的表妹暗通款曲?” “若你没有插手我的人生,我爹为何要将我驱逐至庄子上?”蒋文星怒不可遏地问道。 “看来你当真是睡迷糊了,赶你走自然是因为你已无利用价值,如此浅显的道理,还需我来教你吗?你爹以前究竟是如何教导你的。”叶欣实在是难以理解,当初祖父究竟是看中了蒋文星哪一点。 “我乃是蒋家嫡子,我爹岂会利用我。”蒋文星自然是不会相信叶欣的话。 叶欣不禁冷笑出声:“你还真是狂妄自大,你莫非以为,你在你爹心中的分量,能比得过你们整个蒋府?你们蒋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你们蒋家历经几世才在皇城站稳脚跟,你们蒋家上有老,下不止你这一个小的,你又凭什么认为,你爹会事事以你为重,而不是以蒋府的荣誉为重?” 叶欣的话犹如一盆冰冷的水,将蒋文星失去的理智彻底拉回。 第101章 人渣蒋文星 叶欣又道:“就你这为了表妹掌掴妻子耳光的昏聩男人,蒋府的荣誉怎敢压在你这糊涂虫的身上?蒋大人弃你而扶持蒋文卓,实乃明智之举。蒋文星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世间,岂有如此美事?” “叶欣,都是你!若不是你,这一切怎会发生?”蒋文星的眸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若不是叶欣非要计较那个巴掌,他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错,你有现在的下场都是你自己的错,你我这般身份,本就该将利益置于首位。你莫非以为,我嫁与你数年,是对你情根深种?若非当年我祖父应了你父亲,就你这等货色,我怕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你爹让你娶我,无非是为了利益,岂料他一心为你筹谋,你却如此糊涂,与自己的表妹纠缠不清,也难怪他会弃你,谁让你着实令他所望呢。” 时至今日,竟然还敢来她叶家滋事,这脑子,简直愚不可及。 叶欣的这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令蒋文星开始反思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 掌掴叶欣,于大街上挑衅叶婵,听信莲儿表妹的谗言而娶她,直至彻底得罪叶家,也令父亲对他彻底失望。 蒋文星的内心开始慌乱起来。不,他才是蒋家嫡子,蒋家的一切都应归他所有,蒋文卓算什么?他不过是个庶子,与蒋府的奴才毫无二致,他怎能掌权蒋家?他要回去向爹认错,只要他认错了,爹心中的位置,定然还是他的。 蒋文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叶欣看着他那如无头苍蝇般的模样,满脸尽是鄙夷之色。 一想到自己竟与这般人共同生活了数年,叶欣对蒋文星的厌恶之情便愈发强烈了。 蒋文星一回到蒋府,便直直地跪在了蒋大人的书房外面。 任凭莲儿表妹如何苦劝,他都仿若未闻。 直至蒋大人荣归。 “爹,儿子知错了,还望爹责罚。”蒋文星双膝跪地,腰板挺得笔直,一脸的恳切。 蒋大人面露不耐之色:“你又想闹什么?” “爹,是我对不住叶欣,有负您的悉心栽培,更不该去招惹叶六小姐,爹,孩儿已知错。”蒋文星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蒋大人见他真心悔过,心中不禁有些触动,轻叹一声道:“既然你选择了你表妹,那你就好生待她,我会让府中为你备好一份薄产,准许你带走,日后皇城,你就切莫再回来了。” 见自己已然认错,爹却还是要赶他走。 蒋文星如遭雷击,怔怔地问道:“爹,孩儿究竟是何处做错了?孩儿想要改正,孩儿想要回到从前。” 从前? 何为从前? 自然是以他蒋文星为中心的从前。 这一次,蒋大人并未动怒,而是一脸平静且认真地对蒋文星说道:“回不去了,自你为了你表妹掌掴叶欣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我记得我曾经教导过你,身处皇城之中,行事需谨小慎微,切不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因为蒋家并无狂妄的资本。我还教导过你,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可以不文不武,但必须修身养性,品性端正。叶欣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你为了一个外人掌掴她,我何曾教过你如此处事?” 蒋文星紧咬嘴唇:“就这一件事,就一巴掌而已,若叶欣心中有气,我可以让她打回来。” “愚不可及。”蒋大人脸色一沉。 “你打的是叶欣的脸吗?你打的是整个叶家的脸,你让叶家难堪,叶家又怎会善罢甘休?不妨实话告诉你,文卓能在太子府当差,全是叶家六姑娘的功劳,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文卓平步青云,而你这辈子,也只能得到一个表妹。” 得到一个表妹,却失去了整个原本该是蒋文星的蒋家。 “不,绝不是这样的,我不甘心!”蒋文星咆哮着,理智尽失,双眼皆是愤怒和不甘。 蒋大人见蒋文星发疯,面色顿时阴沉,厉声道:“来人,将大公子关回房间,不得放出,两日之后,送去庄子。” 下人立即蒋文星挟持着,押回了房间。 莲儿表妹见状,赶忙战战兢兢地跟上去安慰。“表哥,你放心,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即便我们此生只能困守在庄子上,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 莲儿表妹的话语情真意切。 然而,蒋文星一想到自己即将因她而失去所有,心中的怒火便沸腾难消。 他无法抑制地将这股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如惊雷般在房间里炸响,莲儿表妹如遭重击,整个人都傻了,眼泪滚滚而出。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蒋文星,满心委屈地哭诉道:“表哥,你为何要打我?” 蒋文星咬牙切齿地吼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没错,就是因为莲儿表妹的存在,他才会遭受如此厄运。 只要莲儿表妹消失,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将失而复得。 “莲儿,莲儿,你快回家吧,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这辈子锦衣玉食,你回家,好不好?”蒋文星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只要莲儿离开,他便可以去将叶欣追回。 到那时,他失去的一切都将重回手中。 去太子府当值的人将会是他,而非蒋文卓那个卑微的奴才。 昨日还跟她恩爱缠绵的男人今日就要用钱将她打发?莲儿表妹顿觉自己的满腔真心被踩进了泥土里。 她泣不成声地质问:“表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难道忘了吗?” 他们早已共度春宵,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他此时让她走,若是传扬出去,她的一生都将毁于一旦。 “什么我的人?我并未娶你,你不过是个妾身罢了,妾身与奴才又有何异?难道你就如此渴望成为我蒋家的奴才?”蒋文星口不择言,字字如刀,无情地刺向莲儿表妹的心。 他的话语恰似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刃,无情地刺向莲儿表妹那颗脆弱的心,直将她的心戳得千疮百孔,鲜血四溅。 第102章 莲儿表妹的报应 “表哥。”她满是委屈又倔强地轻唤一声,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满是痛楚。 蒋文星却对她的委屈视而不见,“你回不回?你若不回,我便要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晓,你是个背叛表嫂、不知羞耻爬上表哥床的贱人。” 莲儿的眼泪瞬间止住,她呆呆地望着蒋文星,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 也是,昨晚还对她温柔小意。 今日就对她口出恶言。 眼前这人,当真是她的表哥吗? “表哥,为何昨晚你还紧紧拥着我,信誓旦旦地说,你此生都会对我呵护备至,怎的今日就如此诋毁我?”莲儿表妹实在无法理解,那个上一刻还深情款款说爱她的男子,为何下一刻就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若是早知因为你,我会失去蒋家的一切,早在你踏入蒋家大门的那一瞬,我就会命人将你打出去。”蒋文星的神情阴鸷至极,那眼眸中的杀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莲儿表妹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回不回?”蒋文星阴沉着脸,又一次逼问道。 莲儿表妹紧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她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已失去了清白之身,离开蒋府,等待她的必然是凄惨的下场。 可蒋文星刚才的神情,更是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就在莲儿表妹犹豫不决的时候,蒋文星一把抓住她,猛地推开窗户,全然不顾院子里还有众多下人。 直接撕碎了她的衣裳。 “啊!”莲儿表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手忙脚乱地裹紧衣裳,妄图逃离这可怕的场景。 然而,蒋文星却直接夺过她的衣裳,扔至院子里。 接着,他死死地摁住她的身体,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所有的遮羞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的粉碎。 他无情的要将莲儿表妹的尊严和名誉践踏在脚下。 莲儿表妹吓得面如土色,惊恐让她哭喊出声:“表哥,表哥,我走,我走,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求你,呜呜……” 蒋文星见她求饶,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 莲儿表妹无力的瘫软在地,她蜷缩着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 “还不快滚?”蒋文星怒发冲冠,吼声如雷。 莲儿表妹泪眼汪汪地看着蒋文星,那眼神充满了委屈和哀怨,她委屈哽咽的开口:“表哥,我想要衣裳。” 蒋文星却铁石心肠,毫无动容,只是让丫鬟送了衣裳进来。 在她穿衣服的时候,还恶狠狠地警告她:“以后不许来蒋家,否则,我饶不了你。” 莲儿表妹咬着唇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穿好衣裳后,她依依不舍地看了蒋文星良久。 蒋文星却不耐烦地呵斥她:“快滚啊!” 莲儿表妹终于满脸泪痕地离开了蒋家。 蒋文星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妨碍他了。 蒋文星院子里的事情,瞬间传到了蒋大人的耳朵里。 蒋大人再次怒发冲冠:“这个混账东西!” 他虽然对莲儿没有好感,但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更是深恶痛绝。 如此没有担当,他这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 蒋文星想将莲儿表妹赶走。 蒋大人却不能坐视不管,让莲儿表妹就这样被逐出府。 若她真出了什么事,背黑锅的只会是蒋家。 蒋大人赶忙让人将莲儿表妹带来。 莲儿表妹红着一双眼睛,给蒋大人见礼:“见过蒋大人。” 蒋大人无奈地叹气:“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把自己的路走成如此。” 莲儿表妹终是没忍住,当着蒋大人的面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肺都哭出来“蒋大人,为何表哥会如此待我?我对他一片真心,哪怕没有蒋少夫人的名分,我也依然爱他,可他却这般伤害我,呜呜呜呜……” “既然你如此深爱他,那即便他伤害你,你也可继续爱他,你要包容他,迁就他,顺从他,或许终有一日,他会甘愿舍弃蒋家的所有,只为与你长相厮守。”蒋大人故意刺激莲儿表妹。 莲儿表妹却沉默了。 “怎么,你不情愿?”蒋大人追问。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待我,我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莲儿表妹至今仍觉得自己尚有几分薄面。 可刚刚,表哥却当着那些下人的面,直接剥光了她的衣裳,他如此绝情,她若留下来,不会有好下场。 “哼,早在你与他纠缠不清时,便已颜面扫地,如今还谈何脸面。”蒋大人只觉这莲儿愚蠢至极。 也难怪会与自己的嫡子牵扯到一起。谁让他自己也是个蠢货。 “本官给你两条路,要么,离开蒋府自谋生路,生死皆与蒋家再无瓜葛,要么,我让人送你去那庄子上,你此生在那庄子上安度余生。”莲儿表妹自知无法养活自己,自然不敢自请出府自谋生路,若独自离开蒋府,她唯有死路一条。 “我去庄子上。”莲儿表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至少去庄子上,有吃有喝,她还是主子,不用愁养不活自己。 黄昏时分,萧婵自校场出来,一眼便望见了蒋文星。 “叶六姑娘。”蒋文星急切地迎上前去,躬身行礼。 萧婵却视若无睹,径直登上了马车。 “叶六姑娘,我是专程来向你赔罪的。”蒋文星紧紧追在马车旁。 萧婵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黄景之一扬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哒哒地飞奔了起来。 蒋文星一路狂奔,追出了好长一段路,才气喘如牛地不得不停了下来。 萧婵回到叶家,叶夫人正在前厅待客。 萧婵随意一瞥,并未瞧清来者何人,便转身回了院子,吩咐下人备好热水。 萧婵悠然地泡了个热气腾腾的澡。 前厅里,李夫人神情诚恳,低头道歉道:“叶夫人,先前我李家的丫鬟不懂事,险些害了令千金,我着实心中有愧,特意登门致歉,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叶夫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宛如寒梅傲雪,冷冽地说道:“丫鬟?害我女儿的当真是李家的丫鬟吗?李夫人,大家都不是傻子,就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第103章 叶青之带回叶家一个貌美女子 李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冤家宜解不宜结,叶夫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我李家力所能及,必定会全力以赴。”李夫人强作镇定地说道。 “不必了,来人,送客。”叶夫人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径直离去。 李夫人眉头紧蹙,还想追上前去,却最终被叶家的仆人毫不留情地赶出了门外。 李夫人回头望了一眼叶家,那大门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她与叶家彻底隔绝开来。 李家的马车刚刚驶离,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叶家门口。 门房定睛一看,原来是蒋文星,当即派人将他拦下。 “蒋公子,你若再如此胡搅蛮缠,我可就要报官了。”门房怒声呵斥道。 “我并非来闹事的,还望通传一声,我要见六姑娘。”蒋文星拱手做礼,恢复了往日的彬彬有礼。 “等着。”门房见他彬彬有礼,不再胡搅蛮缠,这才有了耐心替他通传。 下人将此事禀告给了黄景之。 黄景之轻叩房门,得到应允后,这才进了房间。 “蒋文星在外面求见。”黄景之毕恭毕敬地禀报。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若是不识趣,就让蒋家人来将他拎走,再派人告知蒋大人,别给脸不要脸,非要自讨苦吃。”黄景之将原话原封不动地吩咐了下去。 仆人领命后,立即离去。 黄景之回到门口,轻声问道:“姑娘要我为您搓背吗?” “进来吧。”萧婵闭着眼睛,趴在浴桶上。 黄景之进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羊脂白玉般的美背。 他迅速脱掉外裳,撩起袖子,拿起澡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搓背。 他的力道恰到好处,萧婵舒适得昏昏欲睡。 搓完背,黄景之又轻柔地搓着萧婵那如藕节般纤细有肉且性感迷人的手臂。 她那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的睫毛又卷又长,绝美的五官在烟雾的缭绕下,宛如一幅朦胧的画卷,美轮美奂。 黄景之的眸光被吸引,情不自禁地乱飘。 趴在浴桶上昏昏欲睡的萧婵,脸蛋绯红,睫毛如小扇子般扑闪着,绝美的五官在烟雾的笼罩下,如梦如幻。 黄景之的眸光贪婪地落在她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唇上。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放肆地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萧婵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眸子,眼前,是黄景之那张如雕刻般精致的俊脸。 “姑娘,您最近事务繁忙,都没时间去教坊司了。”黄景之的眼底藏着如深潭般让人难以察觉的欲望。 萧婵对黄景之的求欢视若无睹,起身出了浴桶。 她舀着干净的水,轻柔地淋在自己的身上。 黄景之见状,迅速避开了视线,生怕自己的狼狈被她发现。 萧婵轻瞥了一眼黄景之的避讳,这才拿着澡巾,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待水擦干身体后,她穿上了衣裳。 “姑娘,刚刚景之僭越了,姑娘恕罪。”黄景之对着在书架上挑书的人认错。 “下不为例。”萧婵头也不抬。 “是。”黄景之将此事默默记在心里。 选了一本史记,萧婵躺在了软榻上。 她青丝挽着,用簪子簪在脑后,露出优美的脖颈,雪白的里衣微敞,露出她白皙的锁骨肌肤,无形的性感着实撩人。 黄景之避开视线,为她倒了水。 “姑娘,我可以拿书架上的书上软塌看吗?”黄景之询问。 “随你。”萧婵翻书,纤细的皓腕透露着几分月光的冷意。 黄景之多看了两眼,这才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也上了软榻。 晚上 叶家大门即将紧闭之际,叶青之总算回来了,而与他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她怯怯地跟在叶青之身后,那柔弱无骨的手,满是依恋的紧紧的攥着叶青之的手。 往昔,每一位小妾踏入府门,叶青之都会将所有妻妾召集出来,让她们过目一番,以免不相识生出事端。 今夜,亦不例外。 当正欲歇息的叶夫人听闻叶青之带回一位女子后,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迅速穿好衣裳,来到了前厅。 府中的主子们,甚至连叶旭,都齐聚前厅。 众人皆想一睹,自家爹带回来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在众人如炬的目光之下,女子惊恐地往叶青之身后躲藏。 叶青之亦顺势将她护在身后,生怕有人会伤害她。 “夫人,此乃荷儿……”叶青之亲昵地介绍着女子。 叶夫人凝视着叶青之,沉默不语。 叶青之的神色略显尴尬,“选个良辰吉日,让她给夫人敬杯茶,此后便是叶家的人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因此荷儿年纪尚轻,做叶青之的女儿都绰绰有余。 “青之,他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沈荷怯生生地躲在叶青之背后,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满是委屈。 叶夫人的眉头微微蹙起。 叶青之赶忙安慰她:“绝无此事,你切莫忧心,她们都是和善之人。” 宽慰了沈荷后,叶青之转头看向叶夫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此事就如此定了。” 叶夫人并未反驳,她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待叶青之带着沈荷离去后,她这才挥手遣散了所有人。 次日一早 萧婵跟黄景之就出了门。 今日 是校场的学子棋艺考核。 她要刷下一些人打回国子监。 经过一段时日的操练。 虽然苦了些。 但这些学子都很充实。 以至于得知要考核,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想要赢得考核。 老师将棋艺考核结果记录在册。 萧婵一个个的过目,最后依下棋路数,刷掉了三十个人。 那三十个人很是不服气。 可谁也没有给他们解释,郑成直接将他们送回了国子监。 等到今日忙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萧婵吩咐黄景之去教坊司。 萧婵曾经住的那座院子,依旧空着。 老鸨已经下意识,将这座院子当做了萧婵的专属。 哪怕,她并未给钱。 第104章 叶青之的选择 萧婵离家的首日,叶家平静如湖面的生活,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清晨,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享用早膳,沈荷竟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叶夫人的尊位上。叶青之瞥见叶夫人面色阴沉,赶忙将沈荷拉至他处落座。 那位置,乃是二姨娘的专座。 在这大家族中,众人皆知规矩,也都谨遵规矩,座位的排列井然有序,按进府的先后次序而定,即便某一日清晨,某位姨娘未能前来,其他姨娘也绝不会僭越,霸占其位。 二姨娘甫一踏入,便瞧见自己的位置被人侵占,当下眉头紧蹙,眼神直看向主母叶夫人。 叶夫人一向警醒大家规矩。 众人这才听她,敬她,尊她。 这府中才会分外和谐。 可若是沈荷的到来让这些姨娘受到了不公平的委屈。 那叶夫人的威严,也会消失殆尽。 接收到姨娘的眼神,叶夫人看向叶青之问“夫君莫非是要打破府中的平衡?” 叶夫人的话让叶青之沉思。 他不是蠢货,自然知道这么大家子人,不能有谁搞特立独行。 否则,叶夫人的管辖之权,将毫无威严。 沈荷初来乍到,只想表明自己在叶青之心中的地位,可她不知,这家里,叶青之的存在,并没有那么重要。 叶青之的目光在二姨娘身上稍作停留,略作思索后,还是将沈荷拉到了末尾的位置。 “青之,我不想坐在此处。”沈荷娇嗔地拉着叶青之的衣袖表态。 她虽然不是大家族里出生的,也从未在大家族里待过。 却也知道,身份贵重之人会坐在首位。 那代表地位,代表份量。 可叶青之将她拉至桌子末尾? 坐在这里,她还怎么向他们表明自己在青之心中的地位? “乖,就坐这里,我会陪在你身旁。”叶青之虽不想违背发妻之意,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安抚沈荷。 沈荷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只能无奈接受。 她坐在末尾,不时地要叶青之喂她吃食,两人如胶似漆,黏黏糊糊,直让叶欣等人看得眉头紧蹙。 早膳过后,沈荷在花园中与叶欣不期而遇。 早膳之时的接触让叶欣本能的不喜沈荷,可没想到沈荷却凑了上去。 “你是夫人的长女吧?听闻你成亲后又和离了?这女子啊,终归是嫁得好,才有出路,夫人最近可有为大小姐再次筹谋筹谋?不过夫人到底是院中女子,这事还是得叫青之做主。” 沈荷一番无心之语,得罪叶夫人,贬低叶欣。 叶欣并没有跟她正面刚,而是将此事,细说给了叶夫人。 叶欣身为后辈,不能去叶青之那里,讨一个说法。 但叶夫人可以,她跟叶青之是夫妻。 叶夫人闻知此事,传沈荷前来问话。 尚未问责,叶青之赶来护佑。 沈荷当着叶青之的面,无辜委屈得泪水泛滥。 她对着叶夫人连连道歉,那委屈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叶夫人怎么欺负她。 叶夫人正要开口,沈荷眼一闭,虚弱的往地上晕厥而去。 便叶青之心急如焚,匆忙将她抱起,焦急地传大夫前来诊治。 叶夫人自嫁与叶青之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冷落,她自问从未有过对不起他的地方。 然而这一次,他竟然当着她的面,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曲直直接将人抱走。 若按以往的规矩,就算沈荷今日不挨打,也会挨一顿说。 可叶青之的行为却成功的让她逃脱了这一劫。 或许叶青之觉得没什么,可哪怕他一言不发,但其行为却足以伤了叶夫人的心。 他的行为在告诉叶夫人,在沈荷和叶夫人的脸面之间,他作为叶夫人的相公,选择维护小妾而无视妻子的脸面威严。 叶夫人那颗沉寂多年的心,这一刻,有了被撕裂的疼意。 中午时分,沈荷与叶青之在沈荷的院子里共享午膳,下午,便有人给叶夫人传话。 叶青之竟然同意沈荷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小灶。 这可是叶府从未有过的破例之举。 下午,整个叶家的仆人都在为沈荷忙碌,她要在院子里打小灶,家丁为她忙前忙后,她不时的指指点点,那态度,十足将自己当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而因为沈荷的挑剔啰嗦, 以至于叶府众多主子到了饭点,却只能饿着肚子。 叶夫人并未发怒,而是找到叶青之,直接发问:“叶青之,现在是因为她,需要我们全府上下都为你们二人腾位置,是吗?” 叶青之心中有些发虚。 但他想着夫人宠他,便默不作声。 他觉得夫人会为他处理好此事。 沈荷怯怯地拉着叶青之,满脸愧疚与委屈:“是不是我又犯错了?青之,对不起。” 叶青之见沈荷道歉,顿觉自己的妻子小题大做,一顿饭而已,晚了就晚了呗,再说,又不是天天会耽误大家用饭。 是以,他皱起眉头:“夫人,不过是稍稍耽误了用饭的时间,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担待? 全府上下那么多主子,需要为了一个刚入府的新人担待? 真是好大的脸面。 今日就是这么大的脸面,来日,她这原配的脸面都得送给她。 叶夫人凝视叶青之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仿佛从未认识过叶青之一般。 也或许,早就物是人非了。 “夫人……”叶青之见叶夫人沉默不语,一双眸子沉寂的厉害,他的心突突的,心生害怕,便连忙开口,有心想要哄她两句。 叶夫人却再次问他:“既然沈荷姑娘已经打破了府中的规矩,那么以后,也无需我这个主母来维护她与其他人的规矩了,是么?” 叶夫人这句话带着明显的坑。 她再给叶青之选择,是想要选择全府的安宁,还是单单对沈荷独宠一份。 叶青之暂时没想到那么长远,他只想到府中其他姨娘一直都相安无事,就下意识觉得,给沈荷一点独宠也没事。 但他又觉得点头,似乎有损夫人的颜面,便一直犹豫不决。 叶夫人却不用他回答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点了头,便直接转身离去。 第105章 姨娘的手段 她并未如召集府中众人大张旗鼓地表达叶青之的意思,那落的是她的脸面,抬举的是她沈荷的脸。 而是默默地让人收拾好了自己的嫁妆,然后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回了娘家。 叶夫人回到娘家后,与爹娘大哥大嫂一番商议,毅然决然地决定与叶青之和离。 嫁给叶青之,不仅未曾得到半分好处,反倒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事。 这些年,她为他可谓是操碎了心,可他最终,却连她的脸面都弃之如敝履。 再待下去,她铁定会落得个凄惨的结局。 叶夫人让自家大哥帮忙,在娘家旁边购置一座宅子。 他起初极不情愿,然而,叶夫人的爹娘却是那通情达理之人。 考虑到有儿媳妇,他们欣然同意了叶夫人的所求。 安排好了退路。 叶夫人领着一群仆人寻到了忌酒。 她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要和离。” 忌酒闻言,错愕良久才问“这不是过得好好的么?怎地就要和离了?” “爹,这些年我过的是何等日子,您应当心知肚明,我虽不言,却不代表我过得如意,儿媳对您儿子已仁至义尽,还望爹也对儿媳仁慈一些。”忌酒沉默了许久,叶夫人的话几乎不用怀疑。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当爹的就算没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但三房那些小妾,和孩子,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有那些证据在,就算忌酒想为自己的儿子说句好话,都羞愧的不知该从何开口。 无法 忌酒只能跟着叶夫人回到了叶家三房。 他们回来时,尚未到晚膳时分。 忌酒遣人去叫叶青之。 岂料,他竟白日宣淫,过了许久才缓缓出来。 跟着他出来的,还有沈荷。 他们一靠近,忌酒便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靡靡气味。 进来的叶青之,看到站在忌酒身边的叶夫人,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以为,忌酒是叶夫人请来教训他的。 想到为了一个沈荷,她闹了又闹。 叶青之也心生不满。 只是,他尚未来得及发难。 忌酒便威严的直言不讳道“过来,把这份和离书签了。” 和离书? 这三个字一出,叶青之整个人都怔住了。 在场更是鸦雀无声。 众人都看向叶夫人。 唯有沈荷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欣喜。 青之没了原配,那她就有可能被扶正了。 错愕良久后,叶青之回神,不解的问“爹,你刚刚说什么?” 忌酒蹙眉,隐忍着怒气瞪着叶青之。 叶夫人也看着叶青之,她面无表情,眸子更是含着万千冰霜,她指着茶桌上的纸道“我跟你的和离书,你过来签了。” “和离?你要和离?为何?”叶青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顿时皱着了眉头。 为何? 他竟然还问为何? 叶夫人只觉得这问题可笑至极。 却更不愿去详加解释。 既然他自己毫无察觉,那就说明他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那她若是坦诚相告,岂不是显得她在摇尾乞怜? 她可没有那么低贱。 “没有为何,只是不想再过下去了而已,我的两个孩子我要带走,我的嫁妆我也要带走,若无异议,过来签字。”叶夫人的神情充满了不耐烦。 往日她愿意将他当做夫君,就算不乐意,也会在神情上宠他三分。 但现在,都要和离了,她自然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再装了。 “我不同意。”叶青之想到要跟叶夫人和离,心就一阵钝痛,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叶夫人不愿与他争执,只是冷冷地看着忌酒。 忌酒斩钉截铁地说道:“过来签了。” “爹。”叶青之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焦急。 他满心不情愿,叶夫人又怎能如他所愿? “叶青之,我之所以能容忍你有这么多小妾,那是因为曾经的你,会顾及我的脸面,我的尊严,而她们会因为你敬我,重我,不超越我。也正因如此,这满府的小妾才能相安无事,可如今,你带回来的新小妾三番两次试探你的底线,你都无动于衷,甚至宠着她踩到我这个正妻的头上。叶青之,我又不欠你的,我凭什么让你这般凌辱我?今日你能践踏我的尊严,来日会不会为了她打杀我?无爱便罢了,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凭什么留在这里,替你撑起一家子?签字,别浪费我的时间。” 听到叶夫人的话,叶青之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他赶紧开口解释“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你……” 叶青之试图去拉住叶夫人给她道歉。 然而,叶夫人却毫不留情地挥开了他的手,面若寒霜,毫无转圜余地呵斥道:“叶青之,敢作敢当就签了它,别把我当蠢货忽悠,你知道我不是。” 这还是叶夫人第一次对他如此声色俱厉。 叶青之顿了良久,最终还是在和离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叶夫人等到笔墨干涸,卷起和离书,向忌酒行了一礼,便一声不吭的直接走了。 她的嫁妆这些年都未曾动用,如今一一归置在箱笼之中,离开叶府的时候直接抬了个一干二净。 “青之,夫人是因为我才要和离吗?”沈荷刚刚一直安静的待在旁边,就怕自己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和离。 等叶夫人带着嫁妆彻底离开了叶府,其他人也神色黯淡,满是失望的离去之后,她这才乖巧无辜的来到叶青之身边,怯生生的带着歉疚的问。 叶青之很想安慰她两句,告诉她不是的。 可是,叶夫人毅然决然的离去时,仿佛将他的心也带走了,他这心里空落落的,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夫人前脚刚走,叶家的姨娘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夜晚,沈荷正拉着叶青之准备就寝,然而,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有丫鬟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叶青之,说三姨娘身体不适,让叶青之赶紧过去瞧瞧。 叶青之毫不迟疑,抛下沈荷,匆匆赶往三姨娘的院子。 第106章 如夫人殴打沈荷要休书 三姨娘躺在床上,肚子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绞痛得她浑身冷汗涔涔。 叶青之心急如焚,焦急地问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三姨娘紧紧地抓着叶青之,委屈地呼唤着他:“青之,我好疼,好疼啊。” 叶青之心急如焚,爱怜地抱着她,轻声安慰道:“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马上,马上。” 大夫一番查看后,给出了一个结果。原来,三姨娘当年生孩子时难产,落下了一些病根。今日着了凉,肚子才会如此绞痛难忍。 叶青之催促大夫赶紧去抓药,自己则一直守在三姨娘身旁,直到天亮。 次日清晨,沈荷便前来探望:“姐姐的身子状况如何了?” 三姨娘对沈荷的问候视而不见,可怜巴巴地望着叶青之,娇声娇气地说道:“青之,你今日能陪陪我吗?我知道妹妹初来乍到,必定是想要青之陪伴在侧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眼巴巴的跑来。” 三姨娘话落,叶青之蹙眉,不赞同的看了沈荷一眼。 沈荷委屈的正要解释。 三姨娘打断了她道“可妹妹这般年轻,往后能陪青之的日子长着呢,可我呢,我这身子骨如此差,也不知道还能陪青之多久……” 三姨娘为叶青之生了孩子,还因为生孩子落了病根。 沈荷怎么比得过三姨娘? 往日姨娘不争宠,是因为有叶夫人压制。 但现在叶夫人不在府中了,若是人人都如三姨娘这般。 沈荷这人还真是不够看的。 三姨娘的示软让叶青之十分心疼,他无奈的呵斥三姨娘“胡说!你虽然是有些暗疾,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好好休息,争取快点好起来。你放心,我今日会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叶青之将三姨娘搂在怀里,直接无视了沈荷。 沈荷咬着牙关,气得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扭着帕子,她虚假的笑着质问三姨娘“姐姐,你这是落下了什么暗疾?竟然如此严重?” “原本我的身体很是康健,可当初生产时受了寒,以至于难产后,留下了恶疾。”三姨娘神情落寞,拽着叶青之衣裳的手紧了紧。 叶青之想到当初,三姨娘是因为他才受了寒,导致三姨娘时不时就会承受这般的痛楚,心底对她的疼惜就越发深了。 “生产时受寒,其他姐姐也是如此吗?”沈荷轻声质问,就差没有明说三姨娘是为了跟她争宠,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三姨娘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她起身吃力的坐好,苦笑的看着叶青之“青之,你去陪妹妹吧,以免妹妹觉得我使手段与她争宠” 一滴清泪滑落。 三姨娘隐忍着痛楚,自己躺下。 叶青之的愧疚顿时泛滥。 他看向沈荷,脸色顿时一沉“你先回自己的院子,三姨娘需要歇息,没事莫要前来叨扰,想要探望,就等她好了再来。” 沈荷的脸色顿时一白,她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指,隐忍着不甘委屈和怒火转身离去。 待沈荷走了。 叶青之这才跟着躺下,将三姨娘搂在怀里,用自己去温暖她,好让她的难受能少些。 “好了,她走了,不会碍你的眼了。”叶青之温声宽慰。 三姨娘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叶青之。 “青之,我并未与她争抢,我也知晓自己无法与她相比,我已经人老珠黄,她正年轻貌美,你喜欢美人我知道,我也不怪你,我不过是求你陪伴我今日而已,我只求今日。”三姨娘抱着叶青之的腰身,将他当做自己全部的依靠。 叶青之的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他回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头,神情温柔至极。 叶夫人离开的第一日,叶青之为了三姨娘,让沈荷独守空房。 第二日,叶青之为了三姨娘,对沈荷视若无睹。 当晚,沈荷在晚膳上直接勾住了叶青之的手指。 叶青之回握住她的手,对三姨娘愧疚的心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是蠢蠢欲动。 多情的人更薄情。 叶青之要随沈荷回院子时。 管家找到了叶青之,“家主,这是近日的账本,该合账了。” 叶青之询问道:“以往都是夫人在管吗?” 管家应道:“正是。” 叶青之环顾四周,个个姨娘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无奈之下,叶青之只能再次抛弃沈荷,前往书房查看账本。 叶青之在书房中度过了一个通宵和一个上午,终于忍着不耐烦看完了账本,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下午,他逮着机会补了一个觉。 晚上,沈荷欲与他培养感情,想缠着他跟自己回院子,可叶青之却如那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实在提不起兴致。 恰好外面有人邀他喝酒,他便再次弃了沈荷出了门。 次日清晨,他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府中。 还未踏进门槛,管家便急匆匆地前来迎接他,“家主,出事了,荷夫人跟如夫人打起来了。” “什么?”一身酒气昏昏沉沉的叶青之,顿时惊醒,被管家匆匆地带到了后院。 叶青之来到后院时,如夫人正像骑马一样骑在沈荷身上,对其又抓又打。 沈荷的头发被抓成鸡窝,如花似玉的面庞,更是多了不少的血痕。 她的领口被扯开,露出大片的雪白。 其他的姨娘和公子小姐都静静的站着看着,没有一人上前去拉扯劝架 叶青之宿醉后本就精神不济,见到此番情景,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他怒发冲冠,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如夫人从沈荷身上强行扯开。 如夫人被扯了个趔趄,当下就冷了脸。 “青之……”沈荷看到叶青之,顿时往他怀里倚去。 “呜呜,青之,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呜。”沈荷哭得肝肠寸断。 叶青之看着沈荷的惨状,眉头紧紧皱起,质问如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夫人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看她不顺眼罢了。” 第107章 如夫人向萧婵告状 “不顺眼?不顺眼你就动手打人?你何时这般放肆了?”叶青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无法理解如夫人如此蛮横无理的行为。 如夫人不想多做解释,直接甩出一句:“我一直都这么放肆,以前不过是有夫人在,她处事公平,你才没机会看到我放肆的一面,但现在夫人都不在了,她一个后来的,还想越过我去,她也配。” 叶青之将怀里的沈荷扯开质问她“你干什么了?” 沈荷怯怯道“我不过就是早膳的时候,坐了她的位置,可她早膳时根本不在呀!” 叶青之的脸色顿时铁青。 沈荷心里害怕,讨好的去拽叶青之的衣袖。 叶青之正要教她两句规矩。 一旁的如夫人冷笑道“叶青之,给我一封休书,我要离开这个府邸。” “你说什么?”叶青之听到如夫人要讨要休书,眉头顿时紧拧。 “给我一封休书,我要离开这个府邸。”如夫人不紧不慢,字正腔圆地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要休书?就因为她坐了你的位置?”叶青之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昨日她坐二姨娘的位置,你带她坐末尾,她今日就该知道自己的位置,可她不但不遵守,还退而求次日的试探坐我的位置,是你叶青之给了她胆量,既然你叶青之看不惯我,不在乎我,那我离开便是,不碍你的眼,管家,准备笔墨纸砚,给他写休书。”如夫人直接向管家下达命令。 若是放在从前,管家绝对不会听从如夫人的吩咐。 可如今,她的女儿叶婵深得忌酒宠爱,甚至连家主都敢动手殴打,他这个管家自然更是不敢招惹。 “家主?”管家面露难色,犹豫地看向叶青之。 叶青之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如夫人嘴角泛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无理取闹?我初进府的时候或许无理取闹,但现在,你不配,你不给我写,我就去找忌酒了,以我婵宝如今的地位,叶青之,你觉得我要一张休书,会很难吗?” 如夫人的挑衅让叶青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咬着牙说道:“管家,准备笔墨。” 管家不敢怠慢,迅速准备好了笔墨。 叶青之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封休书,略带火气的扔给了如夫人。 如夫人接过休书,吹干了上面的墨汁,将其叠好放在怀中。 她轻蔑地瞥了叶青之一眼,发出一声冷嘲,然后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叶青之紧紧攥着十指,脸色阴沉地看着如夫人渐行渐远。 如夫人离开叶家后,马不停蹄地直奔教场而去。 一到教场,她便哭成了泪人,那哭声直震得门房都想打人了。 他好说歹说,如夫人不但不离去,还哭得越凶。 最后门房实在无能为力,威胁要报官,如夫人这才抽抽噎噎地开口:“我找司业,我是她娘如夫人。” 门房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心底忍不住对如夫人心生埋怨。 你说你找司业就开口嘛。 一直哭个什么劲? 害他险些就得罪了人。 虽然心底不爽。 但门房表面的态度还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忙不迭地让人端了凳子放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请她坐下。 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去请示萧婵。 萧婵得知如夫人在门口哭得昏天黑地。 不由眉头紧蹙,亲自来到了门口。 如夫人一看到她,便委屈的扑在她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萧婵肩头的衣裳都被她的泪水浸湿了。 她也不安慰如夫人,就让她哭。 逼得如夫人实在哭不出眼泪了, 这才止了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萧婵。 萧婵顺势道:“有事说事。” 如夫人立即又委屈起来:“你爹刚找了一个小妾没两天,就跟你嫡母和离了,还把我休了,你看,休书在此。” 如夫人把休书递给萧婵看。 萧婵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问:“所以呢?” 如夫人瞬间又开始梨花带雨:“女儿啊,娘亲只能靠你了,你不会不管娘亲吧?” 萧婵瞥了她一眼,对黄景之道:“找一座宅子……” 她话还没说完,如夫人便迫不及待地打断她:“要一座大宅子,跟原本的府差不多大的大宅子。” 萧婵看着她, 如夫人眨巴着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理所当然道:“万一以后其他的姨娘受了委屈,还能来我这里小住,娘跟她们都有了感情了。” 萧婵看了黄景之一眼。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点头:“我待会儿就亲自去办。” “叶家我是不想回去了,婵宝,宅子没找到之前,我住在哪里?要不,我去林家吧。”如夫人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家就是叶夫人的娘家,叶夫人离开叶家,首先要回的便是林家。 如夫人找去林家,必定能找到如夫人。 萧婵不管她为何要去林家, 只吩咐了黄景之,让她先将如夫人带去林家,顺便,尽早把宅子置办了。 如夫人一到林家,见到叶夫人,那上扬的嘴角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叶夫人听如夫人已至,蛾眉轻蹙,却也只能遣人将她请入府中。 “姐姐。”如夫人望着叶夫人,嫣然一笑。 叶夫人眉头紧蹙:“你怎么来林家了?” 如夫人自怀中掏出休书,呈于叶夫人面前。 望着那“休书”二字,叶夫人的眉头猛地一抽:“他竟休了你?他竟这般糊涂?” 如夫人乃是叶婵的生母。 叶青之若是头脑清醒,断不会休弃如夫人,而是应将她奉为上宾,供奉于府中。 而今,多少人对叶婵阿谀奉承,他难道不知叶婵对于叶府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吗? 叶夫人烦躁后又忍不住叹气。 也是,叶青之要是脑子清醒,她也不会一心要和离。 “并非他主动休我,而是我自求休书。今日,我将那荷夫人痛打了一顿,又要挟叶青之休了我,还到婵宝那里告了他一状。姐姐,我们可不能任他欺凌,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以前不想你为难,但现在你都和离了,那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如夫人说得斩钉截铁。 第108章 如夫人缠着叶夫人 叶夫人一脸黑线:“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我有婵宝啊,我让她养活我。她已让黄景之寻觅宅子了,姐姐,你将宅子购置于何处?我让婵宝买在你隔壁。”如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夫人,不知情者,或许还会以为如夫人对叶夫人情有独钟。 叶夫人嘴角一抽:“我都不是你的主母了,你还要缠着我?” 如夫人察觉叶夫人对她的嫌弃,霎时如遭雷击,她满脸委屈地看着叶夫人,哭诉道:“姐姐,你莫非厌恶我不成?我一直以为我们情同姐妹,没想到你竟抱着这样的薄情心思,况且,如今我们都不再与共同的男人有瓜葛,你不该厌恶我才对。” 如夫人的一番控诉。 让叶夫人顿时有种自己是负心汉薄情郎的错觉 “我购置宅子,就选在我娘家附近。”叶夫人压下心底升起的诡异愧疚,开口解释。 “这边吗?会不会有点小?我还寻思着,觅得一座大宅,万一其他姨娘也来投奔我们呢?”如夫人想得颇为长远。 叶夫人察觉她话里的意思,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莫非指望所有姨娘都跟你一样想法,让叶青之也休了她们?” 那岂会可能? 如夫人有叶婵这等依仗,方能如此肆意妄为。 然其他夫人的子嗣,皆需仰仗叶家以求前程。 倘若离开叶家,未来想要博个好前程,定会艰难。 皇城里多的是关系,没有关系,你想在皇城里出头,简直不可能。 叶婵迄今为止,是皇城里唯一一个特殊的存在。 特殊到还有几分诡异。 至少以叶夫人的心思是揣测不透她的。 叶夫人偶尔还在想,以前的叶婵也并不是现在这样。 以前的叶婵很纯粹,眸子清澈见底,小心思很容易窥视。 可现在的叶婵,神情大多漠然,眼神总是冰冷。 心思更是深不可测。 最主要手段高明又狠。 没有叶婵这样的子嗣做后盾,其他姨娘不会傻到就这么离开叶家。 再者,叶青之又怎会情愿自己的孩儿一个个离他而去? “管她们愿与不愿,即便不愿,他日来此做客,亦有客房可供歇息。”如夫人脸上满是诚挚。 叶夫人闻之,直接无语凝噎。 这皇城里,怕是没有哪家的小妾,真的跟叶家这群小妾一样,处成姐妹分开后还恋恋不舍的。 也不知是叶青之福分,还是这群小妾傻。 “姐姐,在寻得房屋之前,我无处可居,可否暂居你家?”如夫人满脸期盼。 叶夫人眉心紧蹙“我需询问我嫂嫂。” 身为嫁出去的小姑子,自然要以嫂嫂的意见为主。 叶夫人是个拎得清的。 所以她要和离,她嫂子才会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好。”如夫人喜笑颜开。 叶夫人不愿再直视她傻乎乎的模样,直接去寻大嫂,问她的意见。 林家大嫂见叶夫人如此小事都以她的意见为主,心中更是熨帖,当下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不仅如此,还令人仔细收拾了厢房,以供如夫人居住。 如夫人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她更从手腕上取下一只成色极佳的镯子,爽快的套在了林家小女儿的手腕上。 林家大嫂欲将镯子退还。 叶夫人赶忙劝道:“若是不收,她怕是要彻夜难眠。” 林家大嫂知道叶夫人说这话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便不再推迟,顺水推舟地收下了。 心底也因这镯子而倍感舒适。 会做人的人,总是惹人喜爱。 如夫人满心欢喜地在林家用了午膳,原打算晚上在林家留宿。 岂料下午,黄景之便前来传话,言称宅子已然寻得。 “这么快?宅子大么?你莫要敷我。”如夫人心生疑虑。 “夫人前往一观便知。”黄景之回应道。 “姐姐,你可有闲暇?陪我一同前去看看。” 如夫人对叶夫人软磨硬泡,直把叶夫人折磨得不胜其烦,叶夫人才万般无奈地跟随如夫人去看了宅子。 那宅子近乎有三个叶家大,宽敞得令人咋舌,更为关键的是,此宅与太子府相距不远。 “这宅子这么大?王公贵族都不一定能买的起,婵宝怎会有如此多的银子买下它?”如夫人心生怀疑。 “如夫人莫要忧心银子之事,姑娘只言,夫人满意即可,不知夫人对这座宅子可还满意?”黄景之轻声问道。 如夫人的目光顿时,看向叶夫人,询问她的意见。 在叶家,叶夫人时常替如夫人做主,如夫人也习惯了。 没想到现在她女儿要给她买宅子,她还眼巴巴的要她做主? 当真是没出息,叶夫人没好气地呵斥道:“你看我作甚?” 如夫人柔声问她:“你可喜欢?” 叶夫人顿时如鲠在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烦闷道:“这么奢华的宅子不喜欢,还想要怎样的?” 如夫人闻言,立即喜笑颜开,对黄景之点头说道:“就要这座宅子。” 黄景之微微颔首,又向不远处招手示意。 一群奴仆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走了过来。 “见过两位夫人。”黄景之开口。 几十个仆人,齐刷刷地跪下行大礼,齐声高呼:“见过二位夫人。” 叶夫人的眸光微微闪动,心中暗自思忖。 叶婵的生母乃是如夫人,这些仆人只需拜见如夫人即可。 然而,黄景之却将叶夫人也一并捎上。 这是否意味着,在叶婵的心中,她已然认可了叶夫人的地位? 黄景之将一个精致的盒子交到如夫人手中说道:“这里面是卖身契,和一些银票,若是不够了,夫人尽管告知于我。这位是陈管家,凡事他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夫人若有何事,只管吩咐他便是。姑娘还问,是否需要陪您回去收拾东西,若是需要,她待忙完校场之事,再来接您。” “要。”如夫人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好的,我定会将您的话转达给姑娘,那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去校场了。”黄景之询问如夫人,语气恭敬。 “去吧,去吧。”如夫人连忙点头。 第109章 叶夫人甩不掉的小尾巴如夫人 待黄景之离去,管家便从人群中指出八个丫鬟,准备分配给叶夫人和如夫人各四个。 叶夫人指着如夫人解释:“这位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如夫人一听,顿时不干了,她郑重的开口:“谁说的,分明你才是。” 如夫人的话,令叶夫人很是无语。 她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了戳如夫人的脑袋,斥责道:“如夫人,你这脑子是当妾当傻了?有了宅子分明可以自己做主了,非得扒着以前的主母不放,你就那么想当那低人一等的小妾?” 如夫人被斥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与有荣焉道“给你当妾也没什么不好的呀,自由自在的,很潇洒。” 她神情真挚,却让叶夫人心生嫌弃。 叶夫人斜睨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姐姐,给你。”如夫人说着,将盒子往叶夫人怀里一丢。 叶夫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在即将碰到盒子的时候,又想要放手。 然而,如夫人比她更快一步松手。 眼看着盒子就要掉落。 叶夫人手忙脚乱地才将那木盒稳稳地接住。 她瞪着如夫人,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如夫人赶忙解释:“姐姐,我喜欢跟你住在一起,你管家能力强,跟你住在一起很踏实,这宅子就要你来管,你也住进来吧。” “我可不想为你劳心费神。”叶夫人说着,就要将盒子递还给如夫人。 后者却像躲瘟疫一样连连避开。 叶夫人气得咬牙:“叶婵知道你这般行事吗?” “我说了,我要叶家那样的大宅子,她那么聪慧,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如夫人得意地笑道。 叶夫人顿时感到一丝欣慰。 有人如此看重自己,自己却不能厚颜无耻贪得无厌。 “过来。”叶夫人语气威严地命令。 如夫人撅着嘴,摆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极不情愿地走到叶夫人跟前。 叶夫人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如夫人怀中。 如夫人却依旧不肯接过。 叶夫人好言相劝:“东西你先拿着,等我考虑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搬进来。” 如夫人抱着盒子,满脸哀怨,如同那深闺中独守空房的怨妇一般:“姐姐,你看看这偌大的宅子,你要是不进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说了,欣儿她们跟婵宝关系那么好,等欣儿她们住进来,还能找机会让婵宝回来多待些时日。如若不然,这么大的宅子,一眼望去,冷冷清清,毫无生气,那我一个人住在这,还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婵宝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买这么大的宅子。” 事关银子,叶夫人不禁蹙起眉头,问道:“不是你的钱?” 如夫人赶忙回应:“我哪有如此多的钱财?” 见叶夫人沉默不语,如夫人紧紧抱住叶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就搬进来吧。你若不住进来,家中无人管家,我被那些人骗了都无从知晓。” 叶夫人将目光投向管家,心中暗自思忖,此人一看便是个精明之人。 她也不相信,黄景之找来的人,会是一些不明事理的。 “姐姐。”如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抱着叶夫人的胳膊使劲摇晃。 叶夫人被她摇得头晕目眩,无奈说道:“等我回去问问欣儿她们,若她们愿意,我便带她们搬进来。” 如夫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好嘞。” “还有,若是日后,你与我争吵,胆敢赶我走……”叶夫人眯起双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如夫人连连摇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会不会,我宁可离家出走,也绝不会赶你走。” 叶夫人没好气地轻笑一声。 “姐姐,走,我们先去逛逛宅子。”如夫人兴致勃勃,拉着叶夫人四处闲逛。 待她们双腿酸痛,几乎无法行走时,宅子依旧没有逛完。 而萧婵也已然在门口等候多时。 叶夫人跟如夫人被家丁通知后,这才一脸疲倦地走出府邸。 一见到萧婵,如夫人便兴致勃勃地率先对萧婵开口:“我跟你嫡母对这座宅子甚是满意,想必它价格不菲吧?” 叶青之的妻妾,皆非愚笨之人。 瞧瞧这说话的技巧,犹如那九曲回廊,婉转曲折。 我跟你嫡母,这五个字的意思是,虽然叶夫人跟叶青之和离,虽然她如夫人被叶青之休了,但她如夫人依旧认叶夫人这个主母。 而她叶婵作为如夫人的女儿,自然要随着如夫人的心思来对待叶夫人。 如夫人要叶婵认叶夫人,像往常那样对待叶夫人,还暗暗提醒叶婵,她要叶夫人也住进宅子。 叶婵瞬间懂了如夫人的弯弯绕绕“景之,将房契交给嫡母。” 黄景之迅速掏出房契,恭敬地递给叶夫人。 叶夫人不禁一怔,许久都未伸手去接。 如此一座宅子,即便是她将所有的嫁妆变卖,也决然买不起。 然而,叶婵却毫不迟疑地将房契递予她。 这不仅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尊重。 它宛如一把金钥匙,为她开启了摆脱寄人篱下尴尬的大门。 “姐姐,快快接下,我还要与婵宝一同前去拿我的嫁妆,若是再拖延下去,何时才能归来享用晚膳?我与婵宝去整理我的嫁妆,你去将欣宝他们接过来,稍后我们一同来庆祝乔迁之喜。”如夫人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叶夫人凝视了叶婵一眼,说道:“房契我暂且替你保管,待到你需要之时,再告知于我。” “嗯。”萧婵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登上了马车。 叶夫人终究还是接过了房契,小心翼翼地将其揣好。 这座宅子价值连城。 房契倘若遗失,必定会有不少的麻烦。 叶夫人接过房契,最为欣喜的莫过于如夫人了。 她喜不自禁地登上了萧婵的马车,临行前,还特意嘱咐叶夫人:“你速速回去唤欣宝她们,尽早归来。” 叶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回应道:“知道了。” 待到萧婵的马车渐行渐远,叶夫人这才登上马车,返回林家。 第110章 萧婵要断亲书 林家众人皆在。 叶夫人遂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全家听了。 “这如夫人倒是对你这个嫡母喜爱有加。”林夫人若有所思地开口。 “她不过是懒惰罢了。”叶夫人虽嘴上嫌弃,但眼底的神色却难以掩饰。 尽管林家并不在意叶夫人和离,但流言蜚语终归是难以避免的。 尤其是女儿和离,当母亲的也选择和离,难免会令人对林家的品性教养心生疑虑。 可若是萧婵的生母眼巴巴地非要跟随叶夫人,还让叶婵置办如此豪华的大宅子,将叶夫人接过去,那么为了讨好萧婵,这皇城之中,也无人敢对她们母女二人妄加非议。 只会质疑叶青之,这放荡不羁的浪子,终于让他的原配夫人忍无可忍了。 但他本就臭名昭着的名声,也不在乎这一两句诋毁之词。 只是可惜了叶家三房那尚未嫁娶的孩子,没了叶夫人的操心,不知将来会有怎样的亲事。 林夫人轻笑道:“既然六姑娘将房契给了你,就说明也是认可你的,如此,住在一起也并无不妥,反正我们又不占她便宜。” 叶夫人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两人皆颔首示意。 “如此,你们速速收拾一下,待会儿就搬过去,免得待会儿有人回府找不到人,又眼巴巴地跑来扰人清净。” 林夫人等人不禁失笑。 萧婵带着如夫人回到叶府,刚一踏入叶府。 如夫人便如那出征的将军,带着从新宅子那边带来的几十个家丁,气势汹汹地去搬自己的东西。 萧婵看了黄景之一眼,黄景之便如那得到命令的士兵,又招了几个人,也去了萧婵的院子。 萧婵坐于前厅,府中其他的人,也纷纷涌向前厅。 叶旭强撑着那尚未痊愈的身子,问道:“六姐,你们住在哪里?我可以跟你们一起住吗?” 没了叶夫人的叶家三房,众人的心都跟着不稳。 主要是叶青之实在不是个可靠的。 萧婵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开口“随你。” “真的?那我去收拾东西,我要跟六姐一起住。”叶旭一听萧婵愿意要他,立即兴高采烈地招呼自己的小厮,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 听到叶旭可以跟萧婵走,其他人也蠢蠢欲动,想要开口。 然而,他们的话还未说出口,一道娇柔的声音婉转地响在众人耳边。 “青之,这人是谁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荷如那风中摇曳的花朵,袅袅娜娜地来到前厅。 她脸上的伤口,犹如那洁白的瓷器上的瑕疵,却将她的容貌衬托得越发惹人怜爱。 她搂住叶青之的胳膊,亲昵地与他一同踏进了前厅。 “这是六姑娘。”叶青之轻声解释。 萧婵对沈荷视若无睹,她的眸子,宛如那深潭之水,平静而深邃,直直地落在叶青之身上。 叶青之的心跳,顿时就猛地急切起来。 然而,沈荷却是个毫无眼力见的人,她尖酸地说道:“青之,六姑娘怎的连礼都不见,你可是她的爹爹,你来了,她竟连起身都不肯吗?” 她以为,她都这么说了,叶青之必定会怒不可遏。 可是她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叶青之不但不生气,反而主动为萧婵辩解:“小六在朝中当值,身负官职,我是白身,自然无需与我见礼。” “可她毕竟是青之你的女儿啊,在官场是按官职论大小,在家自然是以父女论大小,这规矩怎能废呢?”沈荷不依不饶,执意挑拨离间。 萧婵身子往后一靠,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茶桌上。 她的眸光逐渐变得冰冷,那寒意恰似一把锐利的寒刀,让人不禁感到脖颈一阵刺痛。 叶青之跟她一起从荒崖回来,别人不知道她的能耐,他却是知道的。 瞧见她如刀似的寒冷眼神,他心底几乎是瞬间升起恐惧。 他可没忘记,当初回来的时候,她有好几次想要下手杀了他。 最后不知为何没有下手。 可即便如此。 他也害怕,保不准,哪天就真的被她弄死了。 叶青之恐惧之时,萧婵笑了。 那笑容明明灿烂如花。 可众人却觉得那笑容如鬼魅般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规矩?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别人跟我论规矩,但我喜欢跟别人论规矩,你喜欢论规矩,那我今日便教教你什么是规矩,你刚刚几句话,着实污我耳朵,你做个选择,是想挨巴掌,还是割舌?”萧婵话是问的沈荷,但眸子却斜睨着叶青之,那泛着寒光的眸子充满了杀意。 叶青之心底越发慌乱。 若是以前,她说话,叶青之定会心生质疑。 但现在,她说的每个字,他都信。 尤其是要弄别人的话。 沈荷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依旧耍着小聪明挑拨离间,她斥责道“你在说什么?挨巴掌割舌?你一个女儿家,张口就是如此血腥,还不敬自己的亲生父亲,叶夫人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沈荷故作无辜的神情,实则心机深沉,将叶婵凶残忤逆父亲的罪责,巧妙地推到了叶夫人身上。 “来人,拿刀来。”萧婵脸色一沉,如寒潭般冰冷。 叶青之脸色大变,急忙将沈荷护在身后,怒声斥责萧婵:“我是你爹,她是你姨娘,你怎敢如此张狂,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爹而已,不要也罢,你有种就写断亲书。”萧婵神情不屑,那眼底的轻蔑让叶青之自尊心严重受损。 “叶婵。”他怒喝一声,眼底都是火光。 萧婵视若无睹,继续开口道:“管家,备笔墨。” 与正妻和离,休了小妾,如今还要与最出息的女儿断亲。 饶是管家都觉得此事不应该如此,他焦急地看向叶青之,面露难色“家主?” 叶青之紧咬着牙关,怒目圆睁,“叶婵,你莫要以为你当了司业,就可以无法无天,这皇城里,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叶青之觉得,叶婵敢如此放肆,就是仗着自己这一身本事。 可皇城里 哪个敢紧靠自己就为所欲为的? 第111章 萧婵拐走叶青之的儿女和小妾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敢想敢干,断亲书而已,你叶青之没胆量写,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的功夫倒是一绝。”萧婵语出讥嘲。 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亲女儿如此诋毁,叶青之气得拳头紧握,骨节泛白。 “青之,六姑娘这是在激你呢,她这是在逼迫你低头,你若今日低了头,以后,她都该不敬你这个父亲了,你不如就写了断亲书……”沈荷挑拨离间的话,让叶青之忍无可忍。 “啪”他反手就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他这一巴掌打的十分用力。 因为他知道他不用力,叶婵便会亲自出力。 到时候沈荷直接被弄死都有可能。 可沈荷不懂他的心思,她只知道她被打了。 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都被她忽视了。 她死死的瞪着叶青之,一双好看的眸子,瞬间就起了泪珠。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众人呼吸都轻了。 叶青之娶的所有妻妾,他从未对她们动过粗。 今日这一巴掌,是她们见过的第一次。 众目睽睽之下被掌掴,沈荷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这一巴掌之后,她就算争得再多,也挽不回她今日丢失的颜面。 汹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委屈的看着叶青之质问“青之,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明明没有说错……” 她还想争辩两句。 却不料叶青之再次一巴掌扇来。 “啪” 话还没说完的沈荷,再次迎来叶青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这一巴掌依旧很用力,打得沈荷一个踉跄。 沈荷所有的骄傲顿时被这两巴掌打的支离破碎。 她不堪受辱,捂着脸颊呜咽着,直接跑了。 叶青之面无表情的冷眼睨着萧婵,冷笑质问“你满意了吗?” 萧婵冷笑,那笑容比寒冬的冰霜还要冷冽“这才哪到哪,旁人不知道我的手段,你应该更清楚我的手段才是,还有,叶青之,别用你的身份压我,在我这里,只要我不认,你是亲爹,我想捏死你,一样会捏死你。” 叶青之被她的狠厉吓得一抖。 萧婵震慑了叶青之,冷眼又睨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如夫人让我买了一座大宅子,不出意外的话,依旧是嫡母掌家,你们要跟过去的,就去收拾东西,这府邸,离开了,就一辈子别回来了。” 萧婵的话让众人惊喜交加,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就纷纷跑开。 其中一位姨娘生怕萧婵会错了她们的意,还焦急的解释了一句“六姑娘,你等等啊,我们很快就收拾好。” 不过眨眼,整个前厅,只剩下萧婵跟叶青之。 叶青之看着空荡荡的前厅,突然心生不妙。 他揣测不安了一刻钟,便看到所有姨娘,女儿儿子都包袱款款的。 就连管家都大包小包的,满脸要搬家的喜悦。 叶青之连忙出声唤道“管家,你也要走?” 管家虚假一笑解释“哦,奴才习惯了照顾姨娘和公子小姐,早年忌酒老爷也说过,让奴好好照顾公子小姐,家主,您重新找管家吧,奴便跟公子小姐走了,此事,奴会亲自跟忌酒老爷提的。” 叶青之又看向其他丫鬟家丁。 那些丫鬟家丁直接避开了叶青之的眼睛。 管家都要走。 他们自然要跟着走。 叶夫人管家多好啊。 大家都很和谐。 这荷夫人一来就导致夫人和家主和离。 一看就不是好的。 他们留下来,指不定会过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还是趁势离去,方为上上策。 萧婵轻蔑的瞥了叶青之一眼,起身道“走吧。” 众人顿时神色一喜,跟在萧婵的身后无视了叶青之,浩浩荡荡的离去。 等叶青之回神,整个叶家,除了不知在哪的沈荷,就剩他一个人坐在前厅。 叶夫人比如夫人他们先一步到府,让人备上了一桌晚膳,正等如夫人跟萧婵回来用。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大包小包,抬着一个个大箱子的除了叶青之和沈荷的所有叶家人。 叶夫人:“……” 她嘴角微微抽搐问“这是怎么回事?” 姨娘公子小姐来了便罢了。 怎么管家丫鬟,甚至倒夜来香的都过来了? 如夫人欣喜若狂地解释:“婵宝和那男人闹掰了,就把她们都带过来了,这下可好了,我们一家人又能团聚在一起了。” 一家人? 如夫人这脑子,叶夫人现在是真的难以理解。 她无奈地扶着额头,心中更是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和离了,却还是无法摆脱前夫的小妾和子女。 这么一大家子人,她又得开始过操心的日子了。 由于突然搬家,众人收拾了许久,一直到深夜,才终于一起用了晚膳。 搬到新宅子后,黄景之依然住在萧婵的院子里。 所有人都把最大最好的院子让给了萧婵,虽然房契在叶夫人手上。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当家做主的,是萧婵。 萧婵没有推辞她们的谦让,直接住进了最大最好的院子。 而在叶家,沈荷在房间里伤心了许久,这才慢慢平复情绪,想要叫丫鬟打来水好好收拾一番,迎接青之,却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心里暗暗思忖,难道是刚刚被青之掌掴,这些人就开始给她下菜碟了? 她愤愤不平地走出房门,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在青之面前狠狠告状。 只是她刚刚踏出屋子,就被外面漆黑的院子吓了一跳。 该挂起的灯笼依旧漆黑一片。 院子外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沈荷害怕得浑身发抖,摸黑出了院子。 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青之?”沈荷颤抖着声音,害怕地呼唤了一声。 然而,这漆黑的宅子却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仿佛是一座被遗弃的孤城。 沈荷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就像是幽灵的低语。 “青之?”沈荷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怎么会没有人呢?怎么没有人来掌灯呢? 这些人难道是故意要吓唬她吗? 第112章 叶青之没家了 “青之?”沈荷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何事?”突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如同一股寒流,在这漆黑的夜晚中响起。 “啊!”沈荷被吓得瞬间尖叫起来,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夜空的寂静。 叶青之被她的尖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眉头紧紧皱起,黑暗下的俊美脸上满是不悦,“你干什么?深更半夜,大呼小叫的。” 沈荷在尖叫之后,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叶青之。 她立马惊恐交加的扑进他的怀里,一双玉臂紧紧的抱着叶青之的腰身,躲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多么惹人怜爱的姑娘。 可惜,她张嘴就十分不动听:“青之,为何府中如此漆黑?难道是他们不喜欢我,故意吓唬我,才不给我掌灯吗?青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让他们这般欺负我。” 原本叶青之十分喜欢她这娇滴滴需要他保护的模样。 可这会儿,府中空了。 连个管家丫鬟都不愿为他留下来。 被遗弃的他,忍不住迁怒沈荷。 若不是她一来就不消停,这热闹的府中,怎么会连掌灯的都没有。 嘴角挂着冷笑,叶青之不耐烦道“他们欺负不了你。” “他们怎会欺负不了我?他们现在就是在欺负我,他们不给我掌灯,黑灯瞎火的,我好害怕,青之,你疼疼我,你若不疼惜我,便无人疼惜我了。”沈荷边说边伸手抚摸着叶青之的胸膛,往日她如此触碰,叶青之定会心生涟漪。 然而,今日这漆黑之夜,明明是最能勾起情欲之时,叶青之却兴致缺缺。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他妻妾成群,儿女成堆,却没有一个人在乎他。 他们都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没有人问他一句,他们当他不存在,他们离去时甚至还面带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真实,没有丝毫的虚假和犹豫。 可那开心的笑容,却将他排斥在外,仿佛她们才是一家人,而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没了她们,他对沈荷的兴致也荡然无存。 在没有沈荷之前,他拥有一个热闹温馨的家;可有了沈荷之后,他的妻子要与他和离,小妾要他写休书,女儿要他写断亲书。 一个沈荷,宛如一个丧门星,害得他家都没有了。 “疼惜?还要如何疼惜?如今这整个叶府,就只剩下你我二人,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叶青之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丝丝嘲讽。 “青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荷紧紧依偎在叶青之的怀里,黑暗中,她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你让整个府邸的人都离我而去,日后,就只有我们俩住在这里。”叶青之的目光寒冷如冰,仿佛能穿透黑暗。 “那,那丫鬟仆人呢?”沈荷突然有些不安。 只剩他们二人? 难道没有仆人? “不需要那些。”叶青之断然拒绝。 “为何不用?没有仆人,谁来伺候你我?”沈荷向往的可是荣华富贵,怎会甘心如普通百姓一般,终日劳碌,双手粗糙得仿若树皮,面容也因烟火熏染而变得蜡黄。 叶青之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寒星般耀眼。 “怎么,你爱的莫非只是叶府的荣华富贵?而非我本人?你不愿意为了我吃苦?” 叶青之言辞犀利,沈荷瞬间回过神来。 在黑暗的笼罩下,她的脸色僵硬着,焦急的解释:“不,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我只是觉得,琐事太多,我陪伴你的时间就会减少,青之,我只想每日都陪伴在你身旁,不愿与你分离。” 叶青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无妨,我会陪伴你的,反正我整日无所事事,时间充裕得很。” 沈荷皱起眉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神情充满了不耐烦。 在黑暗中相拥许久后,两人回到了沈荷的屋子。 叶青之像个大爷似的在一旁坐下,然后对着正要一屁股坐下的沈荷说道:“去烧些热水来。” 沈荷惊愕得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问道:“要我去吗?” 叶青之反问道:“难道要我去不成?” 沈荷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盘算着,明日一定要去买些家丁丫鬟回来,她可不想做伺候人的奴才。 秉承着讨好叶青之,沈荷虽然不愿意去烧热水,但还是顺从地去了。 叶家三房的宅子规模宏大,犹如一座迷宫,没有点亮灯笼,亭台楼阁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漆黑,宛如沉睡的巨兽。 沈荷心中有些惧怕,尽管她的院子今日砌了小灶,但尚未完善。 她别无他法,只能前往大厨房烧水。 对这座宅子尚不熟悉的她,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抵达厨房,烧好了热水。 可当她拎着热水回到屋子时,叶青之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青之,青之?”沈荷轻声呼唤了他两声。 叶青之醒了过来。 然而,他并未理睬她,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沈荷顿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可见叶青之睡得熟,她又没忍住为他找借口。 应该是累了,才会在她烧了热水后无动于衷。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忍住心生委屈。 明明他很宠爱她不是么? 怎么突然就感觉不到了呢? 紧紧咬住嘴唇,沈荷哀怨地瞪着叶青之的背影,久久不愿移开。 由于府中的下人皆已离去,致使叶青之与沈荷二人皆未用晚膳。 此刻,叶青之已然入眠。 沈荷虽饥肠辘辘,但亦无进食之念。 她稍作洗漱,并未上床歇息,而是侧卧于软榻之上,陷入沉思。 明日究竟该如何启齿,让青之购置些仆从归来。 她随青之而来,本是为了享福,而非受苦受难。 青之若是不愿意购置仆人,她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沈荷苦思冥想许久,没有想出一个办法,反倒昏昏沉沉的睡了。 直至次日,她被饥饿唤醒,四处寻觅,却未见叶青之的身影。 空旷的叶宅,只有她一人。 她该开心的。 第113章 被驱赶的叶青之 可脸上的剧烈疼痛让她心烦意乱,没有半点开心。 她照镜子才发现。 昨日叶青之那两巴掌,直接让她的脸充血了。 耳根子嗡嗡的,连带着脑袋都开始疼。 那么,叶青之究竟去了何处呢? 他四处打听,终于寻得萧婵所购置的宅邸。 站在宅邸门前,他沉默不语。 身为皇城之中,足迹遍布各处的叶青之,自然知晓萧婵所购宅邸价格之昂贵。 究竟有多昂贵呢? 即便是叶家一二三房,倾尽所有积蓄,亦难以买下这座宅邸。 除了价格,这宅子位于的方位更是尊贵。 太子住的地方,岂能不尊贵? 叶青之在门口伫立片刻。 守在门口的家丁便一脸凶神恶煞地上前盘问:“这位爷可有何事?若无要事,还请速速离去,您脚下所站之地,乃是我们主子的。” 叶青之:“……” “我乃叶青之,烦请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主子。”明明这一大家子人,皆是他的至亲,可如今他要见自己的亲人,却还需一个奴才通报。 叶青之只觉心中愤懑难平。 “稍等。”家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便匆匆前去通传。 叶青之在门口苦苦等待。 终于等回了家丁。 家丁神色怪异,看着叶青之道:“我们主子说了,并不认识什么叶青之,还言若再有叫叶青之的前来叨扰,让我们只管将其打走。这位爷,您还是速速离去吧,否则,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叶青之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他面色铁青地回到叶家。 在叶大嫂疑惑的眼神里,他如木头一样坐在前厅,一坐便是一整天,,连中午有人喊他用膳,他都无动于衷。 忌酒从国子监归来时,恰逢晚膳时间。 叶青之看到忌酒,这才有了些许意识。 他往桌上一坐,边狼吞虎咽,边死死的盯着忌酒。 忌酒只顾埋头吃饭,填饱肚子后便如脚底抹油般想溜之大吉。 叶青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忌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有什么话去书房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叶大嫂不禁好奇地问叶老夫人:“这三弟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叶老夫人可不想多管闲事,随口回了叶大嫂一句:“管他呢,一把年纪了,还整日里惹是生非的,遇见什么难事也是活该。” 听到娘话里的嫌弃,叶大嫂忍不住嘴角上扬,无奈的笑了笑。 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在跟前母亲愁。 叶青之跟着忌酒到了书房后,忌酒这才不耐烦地开口道:“说吧,到底有何事。” 叶青之直言不讳道:“夫人拐走了我所有的小妾和儿女。” 忌酒:“……” “你莫不是在外面鬼混得脑子坏掉了?她怎会拐走你的小妾和儿女?” “是真的,婵宝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在东兴街买下了一座宅子,还把府中所有人都叫过去了。” 东兴街? 那可是太子才能住的地方。 寻常人路过那条道,都会如避蛇蝎般绕道而行。 婵宝竟然买下了那边的宅子?忌酒在心里暗暗将她夸赞了一番。 “所有人都带过去了,唯独没带你,那你倒是好好想想,她为何要带走她们,却不带你?若是在府中生活得好好的,谁又会心甘情愿地突然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忌酒这一连串的反问,逼得叶青之哑口无言。 这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沈荷。 她年轻貌美,她甜言蜜语。 府中其他姨娘对他视若无睹,所以。他才会鬼迷心窍,对沈荷偏袒有加。 却不料,也就这一次,害得他整个家都没了。 “你以前再怎么混账,我都不管你,因为在你心里,终归知道,正妻就是正妻,妾室是不能比的,可没想到,你连这最基本的品性都没了,也是奇了怪了,我生了三子,怎么就你是浪荡子?还把自己弄的家都没了。”忌酒恨铁不成钢。 “爹,我不想和离。”叶青之良久憋了一句出来。 “哼,你不想就不想?你说说你这些年有什么作为?身为一家之主,有为府中做过一件正事?你那么多妾室,儿子女儿皆未成亲,按前程打算,他们怎么也不会离开叶家才是,可他们呢?宁愿不要前程也要离开?说明你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所以他们才能毫无犹豫的离开你,青之,你已经被他们遗弃了,再想找回来,不可能了。” “爹就这么看着我孤身一人?”叶青之逼爹。 忌酒嘴角一抽“那是你活该,滚吧,你不是还有个新小妾吗?回去跟她好好过日子。” 叶青之坐着不动。 忌酒也火大“来人,把三爷给我扔出去。” 门外两个仆人跑进来,抬着叶青之就往门外扔。 叶大嫂跟叶老夫人伸着脑袋瞧得一脸认真。 叶大嫂问“这怎么还用扔的?” 叶老夫人:“管他呢,定是干了什么混账事,别管他。” 叶大嫂皱眉“可瞧青之脸色不好啊。” 叶老夫人皱眉“你别被他美色所惑,你是他大嫂,他媳妇都不心疼他,你心疼他干什么?爱美色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叶大嫂“娘,这话,有些过分了。” 叶老夫人“......” 叶青之回到府邸的时候。 天色已经黑了。 整个府邸却依旧亮着。 叶青之眉头微蹙。 踏进府门。 “爷,您是老爷吧?奴见过爷。” 叶青之皱眉看着来人“你是谁?” “回爷的话,奴是夫人买回来的奴才。” 叶青之沉脸“她在哪?” “您问的是夫人吧?她应该在自己的院子吧。” 叶青之匆匆的往院子里走。 一路上看到的就有好些个奴才丫鬟。叶青之脚步加快, 回到沈荷的院子里,却没看到沈荷。 叶青之眉头紧拧,沉思后,往夫人的院子里而去。 果然看到院子里坐着的,正摇着扇子。 被四个丫鬟伺候的沈荷。 沈荷看到叶青之,神色一喜,立即起身迎接“青之,你回来了。” 她刚迎上前去。 就迎来了狠狠的一巴掌。 第114章 萧婵夜遇白切黑杀人贵公子 第114章 啪的一声脆响。 沈荷被打了一个趔趄。 本就没好的脸,雪上加霜。 还没回神,就听到叶青之的质问“谁让你来这院子的?” 沈荷捂着被扇的脸倔强的看着叶青之“怎么了?不就是一座院子?如今整个府邸就我们两个主子,哪座院子,我不能住?你为什么因为一座院子就打我?青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那么疼惜我,现在却动不动就打我?难道你之前对我的喜欢,都是欺骗我的吗?” 叶青之无视她的质问,只冷笑道“主子?你不过一个妾室,连主母的茶都没喝,你算哪门子主子?” “你说什么?”沈荷觉得自己幻听了。 不然她怎么听到疼惜她的青之,竟然说她不是主子。 她不是主子,那她是什么? “听不懂?那我就说的仔细一点,就算你住在这里,就算这府邸没有其他的女主子,就算我跟夫人和离了,你依旧是一个奴才而已,一个,只供我玩乐的奴才,听清楚了?”叶青之的声音刻意加大。 以至于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荷的脸色瞬间惨白。 一双眸子更是泛出眼泪,打湿了她整个脸庞。 “叶青之,你混蛋。”沈荷怒骂。 叶青之怒火升起。 他扣住沈荷的胳膊,将她往地上一压。 沈荷顿时跪在了满是鹅卵石的地上。 娇滴滴的沈荷哪受过这等痛。 当下就疼得一声尖叫。 “看着她,不准她起来,若是叫我知道,谁没有看住她,我绝饶不了她。”叶青之警告后便回了房。 丫鬟们面面相觑。 她们本以为买她们的是女主子。 可原来不是? 沈荷无视丫鬟,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守在一侧的丫鬟赶紧跑过去,将她压住了。 “姨,姨娘,要不,您还是先跪着吧,等老爷消气了,您再起来。” “是啊,姨娘,你只是一个奴才,可不能忤逆主子,万一主子更生气,惩罚的更重怎么办?” “混账,放手,我就是主子。”沈荷挣扎着要起身。 可其他的丫鬟见沈荷挣扎着要起来,立马跑过去将她压住“姨娘,您行行好,别为难我们,您要不听话,我们就只能拿绳子将您捆了。” 沈荷娇滴滴的,哪是丫鬟的对手。 只能被几个丫鬟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膝盖也因为挣扎更痛了。 “滚开。”沈荷怒喝一声。 “姨娘您别动,我们就放手。” 沈荷咬牙,只能忍下这口窝囊气。 沈荷跪倒深夜的时候 下起了大雨。 丫鬟们撑着伞在一旁打盹守着她跪。 而她们看不见的暗处 一道身影背着双手站立看着这一幕。 约莫看了半刻钟。 这道身影这才悄无声息的消失。 萧婵从叶家出来,撑着伞迈步在街上听雨。 行至一处。 她听到刀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萧婵往声音走去,就见一位公子正捂着黑衣人的嘴,将刀插入黑衣人的心脏。 听到异样的动静。 公子抬起头,与撑着伞的萧婵对上了眸光。 公子眼底的嗜血寒光还未消散。 被萧婵看了个正着。 彼此对视良久,萧婵转身撑着伞要离去。 公子开口“姑娘,我未带伞,可否捎我一程?” 萧婵回身看向他。 公子手中的刀在黑衣人的心口搅了搅,确定黑衣人咽气了,他这才优雅的起身。 像个矜贵公子一样,迈着步伐走向萧婵,躲进她的伞下。 掏出帕子擦拭了脸颊上的水,公子温和开口“劳烦姑娘了。” 白切黑? 萧婵心底觉得有趣。 “去哪?”萧婵问。 “明家。”公子开口。 明家? “怎么走?” “你不知道?”公子反问。 萧婵看他。 公子神色一僵“我也不知道怎么走。” 萧婵挑眉。 “这皇城的路差不多都一样,我有些辨识不清。” 说难听一点,就是路痴。 “你把我放客栈吧。”公子道。 萧婵点头。 两人并排着走在街上。 只是,还没找到客栈。 公子又被黑衣人围上了。 四面八方的暗器冲破大雨凌射而来。 萧婵被公子一推,就被推出了凶险之地。 在数十枚暗器下。 男子飞身而起,避开了一枚枚暗器。 暗器一避开。 男子不知从哪摸出一枚飞镖。 飞镖飞射而出。 与此同时,男子跟着飞出。 他身形极快,只看得见残影。 与此同时。 大雨之下。 一根银丝在雨夜下泛着渗人的寒光。 只眨眼间。 那些黑衣人就被银丝直接绞了身子。 萧婵再次挑眉。 她犹记得初次见面,她在大街上杖打蒋文星。 而他是人群里,一眼就能瞧出的贵公子。 但现在? 他是风轻云淡杀了人,还理着衣裳,慢条斯理,笑得一脸温和的对她说“姑娘,我今晚能借宿你家吗?” “借宿我家?等我睡着,你一根银丝,绞断我的脖子?” “姑娘真爱开玩笑。”公子笑得温和。 “我像是跟你开玩笑?” 公子一脸认真的看着萧婵。 良久才道“好吧,姑娘还是把我放客栈吧。” 雨夜之下 萧婵将公子放到客栈,便抬步离去。 公子看着她的背影良久,这才进了客栈。 “公子,住店吗?”小二听到声音,立即迎了上去。 “开一间上好的房间。”公子掏出一枚金叶子递过去。 “好嘞。”小二大喜。 连忙带着公子去了顶好的厢房。 公子一觉睡到大天亮才听到有人敲门。 “进。” 公子一声令下。 有人鱼贯而入。 “属下来迟,公子恕罪。” 来人纷纷跪在地上,等候着处置。 “再有下次,你们自己抹了脖子,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是。” “备水,沐浴。” 公子一声令下。 热水鱼贯而入。 公子被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矜贵的衣裳,这才出了客栈。 待小二收拾房间的时候,便发现地上扔着一套料子极好的衣裳。 “这衣裳莫不是不要了?”小二呢喃一声,将衣裳收好,等到晚上还没人来取,这才拿着衣裳去贱卖。 “这料子极好,不过淋了雨已经废了,最多只能给你一百两。”掌柜的皱着眉道。 废了的料子还能卖到一百两? 店小二欢天喜地的接下了这一百两。 o 第115章 爱用身体验毒的贵公子 黄昏时分。 萧婵从校场出来,就看见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她正要上自己的马车离开。 就见马车里出来一个人。 公子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裳,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他抬眸看向萧婵,笑意盈盈的,好看的俊脸在萧婵看来,像极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月季。 是的 就是娇艳欲滴的月季。 引人垂涎。 “姑娘?”公子笑着跟萧婵打招呼。 萧婵挑眉看他,也不语。 “姑娘,邀你吃个晚膳?”公子询问着,好似并不在乎萧婵答不答应。 但萧婵并没有拒绝,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公子回身进入马车。 顺带给萧婵让出位置。 萧婵踩着凳子进入。 在公子身旁坐下。 马车外面豪华,里面更是豪华。 但萧婵的眸子却无视了豪华的马车,看着公子。 “我这张脸,可还入姑娘的眼?”公子笑问。 “就单纯的找我吃饭?”萧婵反问。 “不然呢?封姑娘的口?”公子反问。 “封口的话,一顿饭是不行的。” “姑娘爱美色,不会叫我以身相许吧?”公子问。 萧婵挑眉。 “相比较以身相许,我可能更喜欢灭口。”公子勾唇浅笑,笑容明媚,就连眼底都是笑意。 可就是这样的人。 萧婵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意。 “杀我,你可以试试。”萧婵无所谓的开口。 见她一脸淡然,公子依旧笑容明媚“确实,能反杀皇上一百暗卫的人,岂是我能灭口的。” 萧婵眸子一眯。 公子没有丝毫惧意,再次开口“这皇城里,姑娘可谓是能只手遮天了。” “你确定,你再说下去,我不灭你的口?”萧婵反问。 “姑娘害怕别人知道这些事吗?不怕吧,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姑娘的位置就越高,反倒是有些人,会担心姑娘站得更高,而压死了这件事,不是么?” 萧婵看向公子的脑袋。 公子问“姑娘莫不是想将我的脑袋拧下来?” 萧婵:“......” “姑娘不必担心,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结交一下姑娘罢了,姑娘这么厉害,我想巴结一二,姑娘莫要推拒。” 巴结? 一个出手瞬间就能绞杀几十个暗卫的人,需要巴结她? 马车行至一酒馆。 一入酒馆门口,浓厚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两人下马车进入酒馆。 公子开口道“这酒馆是我的,里面有好几种酒,姑娘在春风楼与人博酒,想来是喜欢喝酒,我便带姑娘来了这里。” 萧婵的步伐停下。 眸光微动,里面杀意划过。 公子移动步伐。 避开了萧婵一段距离,这才开口道“姑娘不会生气吧?我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讨好姑娘,这才去探寻姑娘的喜好,好对症下药,姑娘可别误会。” “解释的再多,我也对你起了杀心,晚上睡觉记得睁着眼睛,别被自己的银丝割断了脖子。” “额......” 酒馆的酒很多种。 萧婵被公子带着入座的时候,两人的面前已经摆了一层又一层的酒。 公子指着解释“这每一杯酒都是不一样的,不知道姑娘能喝多少。” “你确定是邀我用晚膳,不是毒杀我?”萧婵端起一杯酒在鼻尖嗅了嗅。 醇厚的酒香扑鼻,萧婵的眸子,却是瞬间泛起冷意。 “哦?有毒吗?”公子讶异的接过萧婵的杯中酒一干二净。 萧婵眨眼的功夫。 公子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 身子也跟着踉跄着往地上倒去。 萧婵看着无动于衷。 而公子身后跟着的人则是蜂拥而至。 号脉的号脉,针灸的针灸。 解毒的解毒。 好一顿忙活。 公子活了。 萧婵:“......” 公子拿出帕子,擦拭了嘴角。 又喝了下人端来的水漱了口,这才又看向萧婵“姑娘真是厉眼,怎么就瞧出那杯酒有毒的? 公子疑问之际。 摆着的一杯杯酒,被尽数撤下。 随之换上一杯杯新的酒。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公子笃定的,随手拿了一杯酒一干二净。 然后他再次往地上倒去。 这次他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 贵公子的形象顿时塌的一塌糊涂。 萧婵:“......” 贵公子身边的随从,立即再度对症下药解毒。 好一会儿,贵公子才回过神。 只是这次,他因为自己的狼狈好半晌没回神。 等他适应了自己的狼狈这才道“把凶手找出来,即刻。” 公子有些生气了。 萧婵静默的看着。 公子吩咐了之后这才看向萧婵“抱歉,杀我的人太多了,要不,我们还是吃饭吧。” 萧婵沉默的看着他。 公子看懂她的眼神质疑道“不会吧,不能饭菜也都是毒,你等着,看我吃给你看。” 公子拿起筷子,打算每样菜都吃一口。 萧婵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就看见,公子夹的第一筷子菜入口后,就变了脸色,扔了筷子,弓了腰,捂了肚子,冷汗淋漓,脸色惨白。 饶是萧婵嘴角都是狠狠一抽。 这可真是个狠人。 不叫人验毒。 非得用自己的身子验毒。 就这,阎王来了,都会气得脸色铁青。 公子中毒后 公子的随从非常熟练的为公子解毒。 可即便如此。 公子还是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公子面前,被拎进来好几个人。 “公子,这些都是可疑人员。” 公子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道“到底是人命,我们还是要心善些,刚好酿酒需要火,拿他们去当柴烧吧,也能为那些爱喝酒的人出一份力。” 萧婵:“......” “公子饶命......” 求饶的话还没说出。 随从便熟练的捂死了他们的嘴,拖了下去。 处理凶手的空档。 公子恢复了精力“现在凶手没了,应该没问题了,你们,去亲自准备饭菜,查看一下酒水有无毒再端上来。” 公子还有闲心。 萧婵却没了耐心。 就这喝口酒是毒。 吃口菜还是毒的地方。 她萧婵是脑子有问题才会留下来。 见萧婵转身就走。 男子立即追了上去“诶,姑娘,真的没事了,你信我。” 萧婵能信他才有鬼。 眼见萧婵不信,男子立即开口“那好吧,我们去春风楼摆一桌怎么样?” 第116章 萧婵拳打脚踢贵公子 萧婵被缠着进了春风楼。 未免萧婵不信。 公子还让萧婵选了厢房,两人这才进去。 一入春风楼就有姑娘往公子身上扑。 主要公子实在诱人。 那干净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啃两口。 只是这玩意儿表面白白净净,实则是个黑心肝的。 公子往萧婵背后一躲,拿她当挡箭牌。 而他的身后两侧则是被自己的随从护着。 不让楼里的姑娘,沾惹他丝毫。 萧婵:“.....” 两人一入房间。 公子的随从,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帕子将凳子桌子,使劲擦拭了一番。 等饭菜上桌。 随从又拿出新的干净的帕子,将碗筷又擦拭了一遍。 萧婵坐在一旁,看着随从忙活。 公子对上萧婵的眼神,温和的解释“姑娘别介意,我有时候,有点轴。” 确定是轴?不是洁癖? 公子指挥随从给萧婵倒酒。 同一个随从。 公子的酒杯还是被他随从给擦拭过的。 结果一杯酒下去。 公子口吐鲜血,喷了一桌饭菜。 萧婵入肚的酒顿时有些翻滚。 随从熟练的给公子解了毒。 萧婵眸色阴郁“你搞什么?” 被指责,公子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 他看向那擦拭酒杯筷子的随从。 “公子明察,不是我。”随从大骇,赶紧跪下求饶。 跟在公子身边一直给他解毒的其中一个上前查看了随从。 发现他身上并无毒后,这才对着公子摇了摇头。 公子看向酒杯和酒壶。 毒师立即上前查看。 最后在酒杯里,成功找到诀窍。 公子也是倒霉。 随从斟酒的时候,客气的给萧婵斟了第一杯酒。 谁料这酒壶里面有玄机。 轮到公子的酒时,就有了毒。 这才遭了殃。 萧婵无奈扶额。 随从赶紧招来人将桌子连带着地毯都换了。 新的桌子进屋。 公子的随从亲自去厨房盯着炒菜。 公子的毒师亲自去选酒。 公子的随从,亲自去拿碗筷杯子。 那碗筷杯子被随从洗了又洗。 都快洗掉皮了,这才拿上了桌。 萧婵总算是了解,公子派头这般大,是为了哪般。 而在公子的随从忙碌期间。 一舞姬从天而降。 妖娆的身段里 一柄泛着寒光的软剑噌的拔出,对着公子的脖子就是一缠。 萧婵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这可真是她遇见的最难杀的公子了。 舞姬想要杀公子? 不现实。 公子还没动。 他身边的随从便嗖的出手。 歌姬与随从厮杀在一起。 公子盯着舞姬的腿道“她这双腿好看,用她的腿做人骨拐杖,好卖钱。” 随从一脸严肃的回道“属下明白。” 萧婵:“......” 公子的随从一看就是干这事干的十分熟练的,当场就制服了舞姬,在她意识清醒,恐惧交加的情况下,直接砍断了她的腿。 那鲜血,喷溅了随从的脸。 舞姬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察觉不到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被砍断,然后尿失禁。 萧婵:“......” 她真的两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会不会办事?弄这么脏?还怎么用晚膳?”公子哪怕是训斥人,也是神情温和,没有丝毫怒容。 “公子放心,保证弄干净。”随从用地毯将人一裹,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走了。 萧婵:“......” “好了,这下没人碍事了。”公子神情温和的笑道。 萧婵看着他不语。 前去忙活的随从回来了。 干净的碗筷杯子上桌,饭菜上桌,酒上桌。 随从要给公子斟酒。 公子制止了他。 显然是不放心随从。 公子亲自斟酒,给萧婵,给自己。 萧婵捏着杯子,迟迟不想下喉。 公子赶紧保证“你放心,这次都是我的人亲自过眼的,肯定没事。” 萧婵睨着公子冷笑“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公子生气“怎么说话呢?看我喝给你看。” 公子将自己的酒和萧婵的酒都喝了,确实屁事没有。 “这下相信了吧?”公子神情还有些得意。 也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 “喝,我也算是结交姑娘了。”公子一干二净。 萧婵睨了他一眼,这才仰头一干二净。 “看,我就说......”公子见萧婵没事,正要赞自己一句。 就见萧婵面色隐忍,眸子含冰,死死的锁住了他,那眼底的杀意浓烈的似要将他就地绞杀。 也就眨眼的功夫。 她陡然出手。 公子逃也似的后退,边退边解释“姑娘,姑娘,你别急,我的人能解毒。” 萧婵隐忍着握拳,死盯着公子。 他一旁的随从立刻上前给萧婵号脉解毒。 待萧婵察觉到好转,并彻底解了毒,这才起身。 瞧她起身,公子害怕的躲至角落“我真没有害你。” 公子的随从也赶紧将萧婵拦住。 可惜 他们怎么拦得住萧婵。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 萧婵消失。 并出现在公子的身后。 公子的脖颈一凉,还没来得及反应。 萧婵便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抡在地上。 然后一阵拳打脚踢。 公子连还手都没来得及。 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淤青。 等众随从回过神来。 他们矜贵的贵公子,已经狼狈完了。 众随从:可能要死了。 众随从:这女人好大胆。 众随从:因为这女人的大胆,他们可能要死了。 狠揍了一顿公子。 萧婵这才心情舒畅的狠狠松了口气。 舒爽之后,萧婵伸了个懒腰,转身欲走时,又回身踹了公子一脚。 等萧婵离开,众随从齐刷刷的双膝跪下“公子恕罪。” 不是他们不救公子。 实在是他们力所不及啊。 “都跪着吧,跪到腿断了再起来。” 众随从:最毒公子心啊! 萧婵乘坐马车回府。 府门口不远处 叶青之像个野人一样,蹲坐在一旁。 看到萧婵的马车,立马就跑了上去“婵宝,婵宝。” 萧婵当没听见一样,直接进了府。 “婵宝。”叶青之不死心的再唤。 黄景之跨进门槛的脚又转身退了回来。 “叶三爷,您还是别来这里了,惹恼姑娘,就是忌酒的面子她也不会顾的。“黄景之劝道。 “我是她爹。”叶青之执着的认为,他是叶婵的爹,她就该让他三分。 第117章 一家之主萧婵 ilwxs.com 第117章 却忘了曾经从荒崖回来的那一路,萧婵险些直接要了他的命。 也是回皇城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让他忘了。 “姑娘有让您写断亲书的意思,您看,你要是有空?” 要是有空,将断亲书写了,萧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断亲书接过,不会说半个不字。 黄景之的提醒,犹如一个无情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让他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他眉头一拧,对着黄景之冷嘲道“黄景之,你莫以为跟了婵宝几日,就能替她做主,你不过是你爹趋炎附势塞给婵宝的,你以什么身份替她做决定?” “我自是没资格替姑娘做主,我这人最知趣了,姑娘不喜的事我从不做,不像有些人,被姑娘险些打死都还不知趣,还以为自己在姑娘的心底有多重要。” “黄景之。”叶青之勃然大怒,挥起拳头就要揍黄景之。 “哼”黄景之轻哼一声,神情不屑的转身就走。 他才没工夫跟他闹。 叶青之一拳落空,气得脸色铁青。 堵在心口的火气还没来得及消散。 到门口的黄景之又道了一句“姑娘说了,门口不许有可疑人员出现,再有下次,就将你们发卖煤窑里去。” 可疑人员? 叶青之死死的瞪着黄景之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很想将黄景之揍一顿,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可门口的护卫被黄景之的话吓得不轻,赶紧拿了木棍就上前赶人。 叶青之觉得自己身为叶婵的父亲,他们不会动手,就算动手也只会装模作样。 可当他们的棒子狠狠的砸在身上时。 叶青之的以为顿时破了功。 他龇牙咧嘴,顾不得心口难消的火气,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府邸的叶青之火大的似能烧了整座宅子。 路过的丫鬟小厮都战战兢兢的。 而府中的沈荷跪了一夜,本就着了凉,正发热。 丫鬟连大夫都不敢给她请。 生生的挨到了叶青之回府。 岂料这事禀告给叶青之后。 叶青之直接无情的回了一句“请什么请,让她去死。” 次日一早 萧婵难得出现在早膳桌上。 叶夫人开口“小六,我打算在府中宴客,你觉得呢?” “随你。”萧婵回她一句。 “自然不能随我。”叶夫人辩驳了她。 萧婵抬头看她。 所有人却都看着萧婵。 叶夫人笑道“如今这府邸,是你当家做主。” 萧婵:“......” 叶夫人又道“还有门口的牌匾,还没有,你看,该挂什么?我也好让人去准备。” 萧婵摩挲着拇指,沉思,若是她的想法,她自然想要写上萧府。 可这么一大家子人都姓叶。 她要是改为萧府。 他们估计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还有,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改成萧字呢? “婵宝,不如你跟娘姓吧?”如夫人眼神一亮,兴奋的提议。 萧婵瞥她,脑子里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她的姓氏,便问她“姓什么?” 如夫人眼睛亮晶晶道“姓萧啊?娘没跟你说过吗?” 姓萧? 这不正和她的姓? 萧婵看向叶夫人。 叶夫人明白她的意思“那就萧宅。” 如夫人连连点头。 叶夫人跟着一笑后又对萧婵道“如今我们都从叶家搬出来了,也该叫这皇城中人知道,别乱地寻人,另外,府中姑娘公子哥多,亲事也该张罗了,此事宴会,乔迁之喜和相看一起,若是小六没有意见,娘就定在三日后,还望那日,你能腾出空来。” “好。”萧婵应下。 “至于帖子,你看,你有没有要送的,到时候我写了给你,你自己送一下。”萧婵够得着的,叶夫人够不着,萧婵能送的,叶夫人却差些资格。 所以帖子交给萧婵送,一是显郑重,二也不会传出叶夫人巴结讨好谄媚的名声。 “不用帖子,通知一声就行。”萧婵不甚在意道。 叶夫人沉默。 叶夫人是一个极其知礼的人。 萧婵有能力不用知礼。 但叶夫人的教养,让她做不到无视礼数。 但她也不会去质疑萧婵。 萧婵咽下了口里的粥,垂眸又道“写吧,写了帖子给景之,他会看着送的。” “好。”叶夫人应下。 萧婵出府后 叶夫人亲自带着如夫人去定制了一块牌匾。 因为要的急,她还特意加了银子。 回到府中时,时辰已经不早。 用午膳的时候,如夫人将黄景之曾经给她的盒子抱出来推到叶夫人跟前。 叶夫人这次没有推拒,直接打开了盒子。 这座宅子太大,别说主子,原本叶府的丫鬟家丁加上黄景之买来的丫鬟家丁,整个府中的人数快近百了,如此多的人,花销自然很大。 叶夫人不敢拿自己的嫁妆垫,因为也垫不了多久,毕竟这一大家子人在这。 盒子打开。 如夫人跟着叶夫人一起看去。 最上面一叠是卖身契。 叶夫人拿起那一叠卖身契放在桌上后,看向下面。 发现全是大额银票。 她将银票拿在手里过了一遍。 五张一万两的银票,十张一千两的银票,还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总共六万一千两。 “这么多?”如夫人都讶异了一番。 不止如夫人讶异,叶夫人也讶异。 她们住的这座宅子已是价值不菲。 婵宝却还能给出这么多银票? 可她记得,婵宝以前一直待在府邸,很少出门,可以说是众多子女中出门最少的。 那她这些银票是哪里来的? “我记得你家有些家底?”叶夫人问如夫人。 如夫人当即否定“那些人,怀疑我,想让我死倒有可能,更何况,有那挑拨离间的玩意儿,萧家不会有一文钱能落在婵宝的手上。” 见如夫人一再否定,叶夫人便将银票跟身契放回了盒子“算了,婵宝是个有能力,想必悄悄在经营什么营生,她给了我们,我们就拿着便是,只是,待她回府,我们还是跟她商量一番,钱不能留在手里坐吃山空,既然有这么多现银,还是找个稳定的营生,赚些进项,毕竟这么一大家子人,得好好筹谋。” 第118章 陈立请喝酒 叶家的帖子在叶夫人与萧婵商量后的第二天,就快速定下,并送了出去。 以叶夫人之名送出的帖子,令人生疑,他们都在考虑着要不要参宴,叶夫人虽然和离了,可她名下的六姑娘如今势头正好。 相比较六姑娘这个风头正盛的,叶夫人的和离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收到帖子的,心生揣测。 而那些没有收到叶家帖子,却又渴望参加萧婵乔迁之喜的人,则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 叶夫人给黄景之的帖子, 黄景之并没有立刻将其送出去,他心中暗想,以姑娘如今的身份,根本无需送帖子,就会有不少的人主动来参宴。 送帖子,反倒有些自贬身价。 叶夫人送帖子是礼。 可她不知道,当人的身份到一定程度,帖子有没有根本不重要。 乔迁之喜的前一日,一份份厚礼,纷纷落在叶夫人的手上。 那些都是叶家之前够不着的家族,他们未能得到叶家的帖子。 却又想来参宴,便主动送上一份厚礼恭贺。 若是叶夫人是个聪慧的,自然会补一份帖子过去。 这帖子送过去,是礼数,也是看重对方。 不至于叫对方主动来参宴时,叫人看轻了去。 当然,若是叶夫人没那么聪慧,没有补帖子过去。 之后那些送礼却没能来萧家用晚膳的,自会再找其他机会,跟萧家搭上关系。 叶夫人当然是个聪慧的。 萧婵如今势头正火。 有人想来贺礼都言明了。 她自然会给他们机会。 身为一家主母,她自然不能让人觉得萧婵抠门。 于是,当天,叶夫人派人前往天下第一酒楼,定制了名贵的糕点作为赔礼,连着请帖,一份又一份送到那些主动送礼的人手中。 好在府中的奴婢众多,就算到时候再多些客人,也忙得过来。 在叶夫人准备乔迁宴的空档,萧婵到了校场。 经过一段日子的锤炼,校场的学子们在身体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一个个瘦弱的学子,都拥有了健硕的肌肉,而他们的身高,更是如雨后春笋般陡然拔高。 他们的气势,也多了些逼人的凌厉。 因为将军之战,对方将从三名学子中钦点将军。 所以,萧婵近日也在众多学子中精心挑选着这三位将军。 目前为止,她倒是看到了头脑聪慧的周义。 但他离她的要求,还相差甚远。 别人要将军,或许武术上无需太过厉害,只需脑子足够灵活就行。 然而,萧婵所追求的将军,定然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将军事关一局之荣辱兴衰,她绝不允许有人成为她的绊脚石。 忙碌至黄昏时分,萧婵正欲离开校场返回府邸。 却被陈立追上,“六姑娘,今日府中备下了些许酒菜,可否赏光去喝上一杯?” “府中有喜事?”萧婵问道。 陈立摇头,“若是六姑娘无暇,那便改日吧。” 萧婵略作思索,轻点颔首,“去。” 陈立喜出望外,看向赵然和郑成,二人亦随之颔首。 一行人遂向陈立家行去。 陈立虽是将军,又统领着两万大军。 但其家底却着实不甚丰厚。 而他的妻子也不过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 宅子乃是当时皇上所赐,规模并不大。 “将军回来了。” 一行人刚一踏入府中。 便望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正踮着脚尖,引颈期盼,待见到陈立的瞬间,她的面庞上明显流露出欣喜之色。 陈立大步流星地上前,接过妇人怀中的孩子。 “蝶”孩子奶声奶气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萧婵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 小家伙胖乎乎的,宛如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双眸子犹如晶莹剔透的黑宝石,滴溜溜地转着,可爱至极,丝毫不像陈立和他夫人的模样。 二人的相貌实在是平淡无奇。 “将军,这位姑娘是?”陈夫人看着萧婵,面露疑惑之色。 “这是六姑娘,六姑娘,这是我夫人。”陈立为彼此引荐。 萧婵向她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陈夫人略显拘谨地向萧婵回了一礼。 “没”小不点伸手指着萧婵,又咿咿呀呀地开口。 一旁的赵然笑道,“这小家伙怕是在说六姑娘貌美吧?” “小孩子近日有些爱显摆,只是表达得不太清晰,六姑娘莫要怪罪。”陈立不禁哑然失笑。 萧婵自然不会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奶娃娃计较。 “没”小不点像一只可爱的树袋熊,张开双臂,面向萧婵,显然是要她抱抱。 这可把陈立吓得不轻。 他赶紧抱紧小孩子,转移话题问陈夫人:“晚膳可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陈夫人瞧出陈立的异样,心底不由多了几分戒备。 “六姑娘,里面请。”陈立恭敬的迎六姑娘进了宅子。 虽然陈立一家不算大富大贵,但邀请客人的晚膳,还是颇为丰盛的。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佳,还备了醇香的好酒。 一行人落座,陈夫人就要抱走小不点。 赵然突然开口,声音疑惑却又带着笃定:“今日是这小子的周岁?” 萧婵柳眉一挑,看向陈立。 陈立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得到肯定答案,赵然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玉佩,走到小不点跟前,轻轻地放到了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上。 “赵然,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送礼的。”陈立眉头微蹙。 陈立的朋友不多。 所以并没有为自己的小儿子大肆操办周岁宴。 他请赵然三人来,只是单纯的想请他们喝杯酒,又为小子热闹一下添添福气。 为防止他们送礼,他还特意没有说孩子周岁。 没想到赵然却猜到了。 陈夫人听到陈立如此说,就要拿走小不点手中的玉佩,还给赵然。 赵然却无视那块玉佩走到座位坐下,道:“我给小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再说,玉佩不值钱,让他拿着玩吧。” 陈立:“......” 郑成也不傻,人家小子满岁,自然要送礼物。 可他没有提前准备,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于是只得有样学样,跟赵然一样,送了随身的玉佩。 第119章 萧婵拿金牌当做周岁礼 “郑成?”陈立有些无奈。 郑成依葫芦画瓢地回他:“我给小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再说,玉佩不值钱,让他拿着玩吧。” 当真是一字不差。 陈立:“......” 在场就三个客人 赵然跟郑成送了礼物。 萧婵能不送? 但谁没事,身上带些礼物? 陈立怕萧婵尴尬,立即热情的招呼几人用饭。 萧婵眸光微动,看向陈夫人怀里的小不点。 小子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萧婵,见萧婵看向他,他咧嘴一笑,傻气的可爱。 “给我抱抱。”萧婵突然开口。 陈夫人看向陈立,眼中满是询问。 她刚刚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陈立对于小子要六姑娘抱时,那来自夫君的紧张。 陈立犹豫片刻后,对着陈夫人微微点头。 陈夫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小子递给了萧婵。 萧婵接过小不点。 被萧婵抱住,小不点更开心了,咧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 也不知他到底在傻乐什么。 明明萧婵脸上瞧不出半丝喜悦。 小子却咧着没长牙的嘴笑得一脸灿烂,那晶莹的口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 “没……” “没……” “没……” 小不点很是热情。 赵然心中感慨,陈立是个命好的,竟然生了个如此会抱大腿的儿子。 被萧婵架着,小不点的胳膊腿不停地蹦。 陈立在一旁看得心慌,生怕萧婵一个不注意松了手,摔了孩子。 好在萧婵稳稳的架着小不点,没让他摔倒地上。 欣赏了小不点的热情,萧婵架着小不点的双手,改为单手抱。 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牌,毫不犹豫的塞到了小不点的怀里当做周岁礼。 在场的陈立、赵然、郑成脸色都是一变。 因为那塞进孩子怀中的金牌是皇上的御赐金牌。 陈立立即起身焦急开口:“六姑娘,不妥。” 他大步走到萧婵跟前。 从她手中夺过小子,递给陈夫人,在陈夫人满脸的不解中,从小不点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御赐金牌。 他单膝跪地,跪倒在萧婵跟前,将手中的金牌高高举起,双手奉上,希望萧婵收回金牌“六姑娘,这是皇上的御赐金牌,是给六姑娘的,小子年龄尚小,实在承受不起如此厚重的大礼。” 一旁的陈夫人紧张的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皇上的御赐金牌,六姑娘给她的孩子当周岁礼。 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生气怎么办? 萧婵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也有了不悦。 赵然见此,担心陈立惹怒她,便立即开口打圆场:“陈立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不想让六姑娘破费,但好歹也是小子的满岁宴,作为长辈,连份礼物都不备,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郑成赞同的点头。 陈立看向赵然,眉头顿时紧拧。 赵然当做没看到他的焦急,训斥完他,又开口对萧婵道:“六姑娘,这皇上的御赐金牌,可不是谁都能像六姑娘一样,能轻易拥有的。虽然六姑娘的心意是好的,但这金牌实在不适合小子。有这金牌,就如同皇上亲临,宛如圣旨。这要是一不小心丢失了……” 赵然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萧婵心里却突然跟明镜似的。 这要是被人捡去了还好说,可若是被人觊觎,被人抢夺,那这年仅一岁的小子将会遭遇怎样的危险? 萧婵经赵然这么一提醒,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陈立手中的金牌收了回来。 “多谢六姑娘理解。”陈立见手中的金牌被收走,如释重负,赶紧道谢。 松口气后,陈立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酒壶,亲自给萧婵斟酒,打破僵局:“六姑娘,这可是夫人亲手酿造的美酒,您尝尝味道如何。” 萧婵轻捏着杯子,轻轻啜饮了一口。 “味道如何?”陈立满脸期待地问道。 萧婵嘴角微扬,点头称赞道:“味道不错。” 陈立见她并没有计较刚刚的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笑着说道:“那六姑娘可要多喝一些。” 陈立的目光转向陈夫人,陈夫人心领神会,将怀中的小子抱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过来,她先给萧婵盛了一碗,然后才依次给其他在座的人盛上。 盛完汤后,陈夫人正准备退下,萧婵却开口问:“陈夫人不坐?” 陈夫人的目光再次看向陈立,仿佛在询问他的意见。 陈立原本以为像萧婵这样的人,是不愿意与他的夫人同坐的,所以才让她退下。 然而,现在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六姑娘让你坐,你就坐会儿吧。”陈立说道。 陈夫人听话地坐下。 赵然几人又开始轮番劝萧婵喝酒,陈夫人与赵然、郑成颇为熟悉,她也看出了赵然、郑成和她的夫君对六姑娘的敬重。 能得到他们如此敬重,陈夫人心底对六姑娘的身份渐渐有了一些猜测。 时间过去,不知不觉已到了后半夜,众人基本都已沉醉。 陈夫人吩咐人端来热帕子,给在座的人醒醒神。 萧婵将热帕子盖在脸上,热敷了好一会儿,待意识清醒了不少,这才拿起帕子,递给陈夫人。 她舒服地松了口气,转头问黄景之:“请帖带了吗?” 黄景之点头,从怀中掏出请帖,给赵然、陈立、郑成每人递上一份。 萧婵看着他们收下请帖,又将目光投向陈夫人,道:“明晚我家乔迁宴,有空就来喝杯酒,把小团子也带来。” “诶。”陈夫人有些手足无措地应了一声。 “回了。”萧婵起身,转身离去。 陈立三人赶忙起身,将她送到门口。 待她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赵然与郑成这才与陈立挥手作别。 待他们渐行渐远。 陈立转身回府,轻轻掩上了门扉。 下阶梯时,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将军?”陈夫人见状,心下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 陈立顺势抱住陈夫人感慨道“夫人酿的酒六姑娘喝了不少,看来是喜欢的,今日不论是夫人,还是那小子,都给为夫长脸,夫人辛苦了,夫人用过晚膳了吗?” 第120章 皇上的无效脾气 “用过了。”陈夫人扶着他回到房中,在床边坐下。 陈立看向不远处照顾孩子的王婆。 “王婆,你去歇息吧。”陈夫人回头看了王婆一眼。 王婆点头看了睡着的小公子一眼,便带上房门离去。 夫人打来热水,为陈立洗脚。 陈立却猛地拽起陈夫人,将她压在床上。 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味,直把陈夫人熏得晕头转向。 但将军那健壮的体魄,很快让她忽视了那熏人的酒味。 酒后人的兴致总是高涨。 河边,微风轻拂,凉爽宜人。 马车颠簸得厉害。 借着皎洁的月光,和微风掀起的车帘,马车内,纠缠的二人,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看得人心神荡漾。 畅快之后,萧婵穿好衣服,慵懒地躺在一旁,昏昏欲睡。 黄景之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才起身出去赶马车。 马车朝着叶府疾驰而去。 只是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马车刚行驶了一段路,就撞上了一幕欺人案。 一妇人带着四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将一男一女逼至墙角。 男子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年,他虚弱地靠着墙坐下,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女子看上去也状况不佳,但她强忍着痛苦,坚定地拦在少年的身前。 黄景之本想置之不理,但一男一女的面容却让他犹豫了片刻。 见他停下,那妇人一伙人顿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黄景之,好似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黄景之视若无睹,直接问女子:“你姓黄?” 女子稍作迟疑,点了点头。 黄景之又问:“你父亲是?” 女子犹豫再三,咬紧牙关带着恨意的开口说出一个名字:“黄海。” 黄海? 黄洲的弟弟,黄景之的小叔。 “他是?”黄景之问女子身后的半大小子。 “他是我弟弟。”女子一五一十道。 妇人的眉头紧拧。 见黄景之有意插手。 她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色,那眼神带着狠意。 四个男人明白妇人之意,挥着木棒就向黄景之砸去。 黄景之原本的武功并不高强,但自从跟了萧婵之后,他便悄悄地开始苦练。 他并非为了追求绝世武功,而是为了强身健体,锻炼体魄。 而妇人身边的四个男子虽然有些身手,但在黄景之面前,就如同螳臂当车。 黄景之犹如猛虎下山,夺过他们手中的棍子,对着他们四人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猛揍。 四人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妇人见势不妙,不敢再做丝毫停留,转身逃走了。 四人眼见打不过,也如丧家之犬般直接逃跑了。 事情若再继续闹下去,若是再撞见什么人, 那他们恐怕就只能去官府报到了。 黄景之替一男一女驱赶了恶人后,从怀里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递给女子,“自己找个客栈给他请个大夫。” 女子咬唇犹豫后,接过银子。 银子递出去后,黄景之头也不回地登上马车,扬起马鞭,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女子望着黄景之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激了一番,便揣好了银子,吃力地背着半大的少年,艰难地去找医馆。 马车缓缓地回到府邸。 黄景之叫醒了睡着的萧婵,跟着她进了府。 回院子的路上,他开口解释“刚刚那一女一男是我小叔的子女,我未经姑娘允许,便擅自帮了他们,还望姑娘莫要生气。” “无碍。”萧婵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 夜色下的黄景之,神情有了笑意。 回到房间,萧婵鞋子一踢,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候的丫鬟正欲上前伺候,黄景之却先她一步。 他轻轻地走上前去,给萧婵盖上了一张薄毯,又将她的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才示意丫鬟出去。 黄景之跟着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对丫鬟轻声道:“姑娘喝了不少的酒,让厨房多备些醒酒汤。” “是。” 黄景之回到房间,洗漱后,也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府邸就开始忙碌起来。 萧婵出门之际,叶夫人特意叮嘱她,让她晚上早些归来。 她本欲径直前往校场,却在半途被吴公公请去了皇宫。 皇上下朝后,便见萧婵慵懒的躺在宫殿外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宫婢轻轻摇曳着扇子,为她送去凉爽的微风。 她的面前,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和茶水。 皇上瞥了吴公公一眼,暗道:可真是个狗腿子。 吴公公对上皇上不满的眼神,心底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他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皇上走近,坐下,轻抿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听闻你要乔迁?” 萧婵睁开眼睛,“你让我入宫,就只为问这个?” “是啊,这皇城中那么多人,都收到了叶家的帖子,怎么朕没有?”皇上开口就是质问。 “你要去?”萧婵反问。 “怎么,朕没资格?”皇上不悦。 “你觉得你去像样?”萧婵不答反问。 “有什么不像样的?春风楼朕都去了,你家朕还不能去了?”皇上冷笑。 “你要去就去。”萧婵神情冷漠,瞧着一点都不欢迎皇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吃你一顿,还能吃穷了你?”皇上立即就不乐意了。 萧婵静静地看着皇上,那眼神,直把皇上都快看心虚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虚。 “你忙完后,来接朕。”皇上再次开口。 萧婵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答应他,直接起身离开。 “哼”皇上对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仿佛是在对她的态度表示不满。 无效的发了脾气,皇上又对吴公公道:“去备些厚礼,别叫她觉得朕拿不出手。” 吴公公:皇上这话,好似有些奇怪。 萧婵在校场忙到黄昏,还是去皇宫接了皇上。 不过,她的身后,多了三个人。 赵然三人在宫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萧婵独自一人踏入了皇宫。 皇上精心装扮了一番,一身贵气,手指上,腰间更是佩戴了不少华贵之物,仿佛在向萧婵展示他的尊贵与威严。 第121章 乔迁宴 他年轻时生得俊美,如今人至中年,岁月却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没了那明黄的袍子,整个人更显年轻,仿佛时光在他身上倒流了几岁。 萧婵初见他时,只觉得他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好了没?”萧婵不耐烦地问道。 “走吧。”皇上将手往身后一背,骄傲地抬步前行。 萧府的牌匾已经高高挂起,叶夫人和如夫人在门口迎客。 起初,来的都是叶夫人认识的客人,一切都还顺利。 可到了后来,叶夫人一个都不认识了。 但她依然强扯着笑脸,询问一番后,便将人请进府中。 如夫人待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扯着笑脸,站在叶夫人身旁。 等众客人一进入宅子,就被那大得离谱的宅子震惊得合不拢嘴。 三三两两的妇人、小姐、官员,各自聚拢在一起,或闲谈,或赏景,好不热闹。 而门口的叶夫人见萧婵迟迟未归,心中也有些慌乱。 今日来的客人,大多都是冲着萧婵来的。 若是萧婵今日不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叶夫人,恭贺乔迁之喜。”叶夫人正暗自思忖时,一道声音传来。 她抬头望去,只见熊老带着熊修杰出现在她面前。 饶是叶夫人,也不禁愣了一下神。 熊家之前跟叶旭闹得那般严重。 熊老竟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前来送礼。 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叶夫人。”熊修杰上前向叶夫人施礼。 叶夫人回过神来,脸上换上了客套笑容:“熊老,里面请。” 熊老点点头,带着熊修杰迈步走进了萧宅。 如夫人还没来得及询问熊老为何会来,远处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便驶了过来。 叶夫人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俊美男子,急忙上前就要跪下,口中高呼:“民妇见过太子。” 太子只是淡淡地扫了江池一眼,江池便连忙虚扶了一把。 “夫人不必多礼。”太子开口道。 江池趁势双手奉上贺礼,叶夫人赶忙接过,满脸堆笑道:“太子如此破费,真是让民妇惶恐,快里面请。” 待太子迈步向宅内走去,叶夫人附耳对如夫人低语了几句。 如夫人颔首示意后,旋即快步上前,为太子引路。 如夫人将太子引至萧婵的院落,轻声解释道:“此处乃是小六的院子,今日宾客众多,夫人唯恐惊扰了太子,特命民妇请太子来小六的院子小憩片刻,小六尚未归来,待她回来,民妇再让她前来拜见太子。”太子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如夫人命丫鬟呈上糕点和茶水,又派遣了两名家丁和丫鬟在一旁侍奉,这才匆匆赶往大门口。 萧婵这位一家之主,姗姗来迟。 叶夫人瞥见她身旁那位浑身散发着贵气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后的三位将军,心中不禁一紧。 她强压着内心的忌惮,趋前问道:“小六,这位贵客是?” “皇上。”萧婵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叶夫人闻言,如遭雷击,慌忙跪地行礼。 萧婵微微挑起眉毛。 皇上见跪地的叶夫人,不等她开口,便亲自上前将她扶起,道:“朕此番乃是微服出宫,你切莫引人注目,闹出大动静来。” 叶夫人被搀扶起身后,便顺势退至一旁。 萧婵则领着皇上等人进了府邸。 皇上紧随萧婵身侧,问:“为何你家的牌匾是萧宅?” “随我娘姓。”萧婵简洁地回答。 皇上颔首,表示明白。 如夫人甫一出来,便与萧婵撞个正着。 她并未留意到萧婵身旁的中年男子,上前对着萧婵低语了几句。 尽管她的声音轻如蚊蝇,但皇上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无非是一句:太子在你的院内。 皇上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他倒是挺积极的。” 萧婵斜睨了他一眼,便领着他走向自己的院子。 尽管中途并未与客人正面相遇,但皇上驾临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前来做客的官员间迅速传播开来。 他们并未趋之若鹜,仿佛生怕冲撞了什么。 官小的如避蛇蝎,不敢越雷池半步,官大的却有恃无恐,勇往直前。 萧婵迎了太子,一行人去了院子。 闲聊时,萧婵蓦然回首,对陈立道:“你儿子呢?” 陈立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这没头没脑的,怎就问起他儿子来了? 皇上的目光也随之移来。 陈立赶忙答道:“应是来了,估摸在女眷那边。” “去把他抱来。”萧婵不容置疑地回他。 陈立虽满腹狐疑,但还是依言而行。 “你要收干儿子?”皇上好奇地问。 “收你?”萧婵肆无忌惮地反问。 “你大胆!”皇上呵斥萧婵,但语气一点威严都没有。 “你第一天知道?”萧婵白了他一眼,神情轻蔑。 “哼。”皇上冷哼一声,不再与她怼嘴,省得待会儿颜面尽失。 一行人刚到院子里,就有官员上前见礼。 他们对皇上的敬畏,皇上都尽收眼底。 然后皇上不动声色地看向萧婵,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看我的身份地位,日后可得注意些。 可谁曾想,萧婵视若无睹。 皇上顿时如鲠在喉,再面对官员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陈立很快抱了自己的小儿子过来。 小不点一看到萧婵,就如乳燕投林般含糊不清地开口:“没……” 萧婵从陈立手中接过小不点,小不点不知天高地厚,那泛滥了口水的嘴,亲上了萧婵的脸。 陈立脸色一变,想要将孩子抱回来。 萧婵却置若罔闻,很是平静的擦拭了脸上的口水。 由于皇上在此,围过来的官员也越发的多。 众人见萧婵如此喜欢陈立的孩子,不由对陈立这人揣测起来。 皇上见萧婵竟会抱孩子,顿觉匪夷所思。 但下一刻,萧婵的目光看向了他。 她一言不发,只是上下打量他,那眼神,仿佛他是待宰的羔羊。 皇上心生怪异,很是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 众大臣对萧婵看向皇上的眼神也充满了狐疑。 第122章 薅皇上太子 皇上正疑惑之时。 黄景之手持一个盒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对萧婵道:“姑娘,您吩咐准备的长命锁拿来了。” 萧婵示意他打开盒子。 一个闪耀着金光的长命锁项圈落入了众人的眼帘。 萧婵拿起黄金长命锁项圈,递给了黄景之。 黄景之放下盒子,将其轻柔地戴在了小不点的脖颈上。 小不点得到这份礼物,满心欢喜,好奇地用手捏了捏,那双宝石般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萧婵。 萧婵却对他视而不见,目光径直投向了皇上。 皇上瞬间心领神会,这分明是在暗示他也该送上一份礼。 皇上:“......” 原来他还真是待宰的羔羊。 皇上内心冷哼,表面却不动声色的从手指上褪下一枚扳指,塞进了小不点的怀中,“拿去玩吧。” 陈立在一旁看着,连制止或者道谢都来不及。 因为得到了皇上赏赐后。 萧婵的目光又转向了太子。 没有备小礼物在侧的太子“.....” 最终,太子并没有送上手上的扳指或者腰间的玉珏。 而是送了小不点一袋金珠。 这金珠虽然价值不菲,但以太子的尊贵身份而言,送金珠,未免显得有些寒酸。 但众人也理解。 毕竟,谁知道六姑娘会帮一个周岁宴的孩子要礼呢。 收了礼物后,陈立还未来得及代替儿子道谢,叶夫人便款步走来,轻声说道:“小六,该入席了。” 这一声“小六”,在众多官员的心头炸响,不少人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就连皇上,看向萧婵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 可不是吗?如此厉害的六姑娘,竟然被称为小六?这与她狂霸拽的冷漠性子着实不符。 萧婵全然不顾众人那异样的目光,领着皇上等人步入宴席。 入席后的小不点被陈立抱走了。 萧婵并未加以阻拦。 陈立将儿子抱走后,陈夫人的心像是被猫挠了一般,久久不能安宁,直到陈立将孩子抱回。 抱回后的小不点,脖子上挂着黄金长命锁项圈,怀里揣着价值不菲的扳指,腰上挂着一袋沉重的金珠。 陈夫人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富有吓到了,她略有些慌乱地问陈立:“这些?” 陈立无奈地一笑解释:“长命锁是六姑娘给的,皇上给了扳指,太子给的金珠,都好好收着,六姑娘这是惦记昨日没给小子礼,今日这才特意给他补上。” 陈夫人压低声音,惶恐地问道:“怎么连皇上和太子都给了。” 陈立沉默良久,缓缓地道:“六姑娘这是给小子抬脸面。” 陈夫人心底充满了感激,却也如坐针毡。 毕竟小子还年幼,太过出众,恐会被人议论。 “那边皇上还在,我先去候着,你若有事,就让人去唤我。”陈立轻声叮嘱道。 “好。”陈夫人抱回小子,目送着陈立离去后,这才回身在桌边坐下。 “哟,陈小公子这是突然从哪里得来的黄金长命锁项圈?这可价值不菲啊。”有人好奇地询问陈夫人。 陈夫人尴尬地一笑,并没有言明是谁送的,只道:“是贵人送的。” “这贵人,莫不是六姑娘?”有人穷追不舍。 陈夫人的脸色微僵。 今日萧家乔迁之喜,唯有陈夫人带着孩子前来。 她抱着孩子进入府邸后,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仿佛她是舍不得送的礼,所以才抱孩子来讨要回礼。 如今见小子脖子上挂着的黄金长命锁项圈,众人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又听到有人道:“我刚刚还听了一耳,说是皇上跟太子还给了陈小公子礼物,不知我们可有幸看上一眼。” 陈夫人忆起她们方才的目光,思忖了一番,便将小子怀中的扳指轻轻拿出,摊在掌心,让众人看“这是皇上赏赐的扳指。” 待众位夫人眼馋得几近发酸时,陈夫人又指向小子腰间的袋子,道:“太子赏赐了一袋子金珠,皆是托六姑娘的福,这小子才有如此脸面,能得到皇上和太子的赏赐。” 陈立虽是将军,但他的儿子自是没资格去向皇上和太子讨要赏赐。 尤其是今日的主人家乃是萧家。 他之所以能有此等资格,众人皆能猜出,那是六姑娘给的天大的脸面。 “六姑娘与陈立将军关系真好啊。”有人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 陈夫人听到这饱含深意的诋毁,却仿若未闻,只是微微一笑。 宴席开始,萧婵作为一家之主,举起酒杯,说开席词:“感谢各位来参宴,望诸位吃好喝好。” 她言辞简短,干净利索的一饮而尽后。 在场众人很是给面子的齐声高呼:“好!” 声音震耳欲聋,众人都替萧婵觉得有面。 在男人堆里的萧婵,犹如鹤立鸡群,十分扎眼。 皇上的目光更是紧紧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底的兴趣,明眼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不少大臣都暗自揣测,这萧婵是否会…… 众大臣的目光偶尔落在太子身上。 太子比萧婵还年长几岁,若萧婵入主东宫…… 众大臣的心思,皇上才不会去理会。 待席面一开,他便迫不及待地与萧婵喝了几杯。 席间,不少大臣纷纷般前来敬酒。 皆是敬的萧婵,只因那些大臣看出皇上欲给萧婵灌酒。 身为皇上的好臣子,皇上所愿,他们怎能不去达成呢? 今日乔迁宴。 所有前来敬酒的客人,萧婵都很给面的与之喝了酒。 一轮下去,肚子都撑了。 皇上对他们的行为甚是满意。 然而,这满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先前前来敬酒的客人们,被反灌酒了。 至于这人是谁?除了跟在萧婵身后的那三位将军,还能有谁? 没人灌萧婵的酒。 皇上见状,索性拉着太子亲自上阵。 向来不爱喝酒的太子:“……” 皇上跟萧婵又喝了几杯。 忽闻一声戏谑传来:“呀,本公子来迟了。” 这声音在人声鼎沸中并不明显,却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第123章 太子不喜欢找怼 公子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的华服,恰似那傲雪寒梅,衬得他俊美无比,宛如仙人下凡。 公子唇若涂朱,齿如编贝,光芒四射,令人一眼望去,便觉他宛如神仙在世。 公子的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后,落在萧婵身上,他扬着惑人的笑上前:“姑娘,恭贺乔迁。” 看着毒不死的公子,萧婵:“......” 皇上与太子皆若有所思地看向来人。 公子未等萧婵开口,又问道:“姑娘,我该坐何处?” 萧婵美眸轻扫,院子里早已座无虚席,唯有她这一桌,仅坐了三人,分别是她、太子和皇上。 毕竟,又有谁敢与皇上和太子同桌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公子自言自语着,毫不客气地在第四方坐了下来。 “姑娘,我先敬你一杯。”公子自斟,向萧婵敬酒。 萧婵冷漠地斜睨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喝下了酒。 公子咧嘴一笑,酒液一饮而尽。 “今日贺礼来迟了,姑娘莫怪,我再敬你一杯。”公子嘴角含笑,一双眼眸犹如勾魂摄魄的狐狸,令人心醉神迷。 皇上:“......” 萧婵喝下了第二杯。 公子又斟满一杯:“敬姑娘全家幸福,和乐安康。” 萧婵喝下了第三杯。 皇上顿时来了兴致。 起初,他还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感到疑惑。 但此时此刻?管他是谁。 只要能与他一同灌醉萧婵便可。 然而,酒过三巡,皇上和公子皆已醉得东倒西歪,唯有萧婵依旧清醒如初。 “小六,送,朕回去。”皇上强忍着醉意开口。 但她这一句小六,却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萧婵的怒火。 “回什么回,继续喝。”萧婵夺过一旁的海碗,为皇上斟满了酒。 皇上手扶额头,一动不动。 萧婵嘴角微扬,挑衅地说道:“不行了?” 皇上闻言,瞬间来了精神,他冷哼一声,轻蔑地回应道:“谁不行?” 萧婵也不与之争执,只是用那锐利的眼神,冷冷地瞧着他。 一旁的公子满脸笑意,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皇上见状,心中不悦,指责萧婵道:“都是客人,你得一视同仁,怎的不给这位公子倒酒?” 公子的神色瞬间变得僵硬。 萧婵眼神示意,一旁伺候的黄景之,立刻心领神会,给公子换上了硕大的海碗,并倒满了酒。 公子一脸惊愕,无言以对。 皇上见状,眉头紧皱,又问道:“那你呢?你可是主人,若不陪同,客人怎能尽兴?还有太子呢?怎能无视他?他也是客人,还有他们。” 本就不喜欢喝酒的太子,被强迫喝了不少后,又咬着后牙默默的看着面前被斟瞒了海碗的酒。 而被点名的已经喝多的众位大臣,也都纷纷顺从皇上的旨意,痛苦地换上了海碗。 皇上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将每一个人都拉入了酒局的“泥潭”。 直至他直接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皇上在萧家的乔迁宴上喝得烂醉如泥。 这一举动,直接奠定了萧宅在皇城中的地位。 应皇上的要求,萧婵送皇上回皇宫。 一同随行的,自然还有太子。 马车里,三人皆闭目养神。 起初,皇上还有些许意识,可没过多久,便传出如雷的鼾声。 他的鼾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马车都掀翻。 萧婵被吵得眉心直抽。 “砰”的一声巨响,萧婵一脚踹向马车。 睡梦中的皇上猛然惊醒。 “怎么回事?”皇上脸色阴沉,厉声问道。 太子则默默地看着萧婵。 萧婵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皇上,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嫌弃:“你别睡了,鼾声跟猪一样。”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虽对萧婵的无礼感到不满,但还是强忍着困意,不再入睡。 马车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人感到无比尴尬。 皇上略作思考,开口询问萧婵:“大比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萧婵很不给面的回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皇上又问。 “字面意思。”萧婵回怼。 皇上被怼,不由心生气闷:她好好说话,是会死吗? 醉酒的皇上,双手抱胸,生起了闷气。 太子见状,垂眸正欲闭目养神。 皇上却见不得他闲适的态度,立刻将矛头转向了他:“太子可知道大比之事筹备得怎样了?” 太子沉默片刻,答道:“儿臣并不知晓。” 太子并未插手此事,其主要原因,是不想让萧婵生疑。 然而,这却意外地让皇上挽回了些许颜面。 “你身为一国太子,凡事还是要多上点心,即便不亲力亲为,也需做到心中有数。”皇上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萧婵冷漠的轻瞥了他一眼,便双手抱胸,悠然地闭上了双眼。 太子恭敬地回答:“谨遵父皇教诲。” “嗯。”皇上将火气撒到太子身上后,总算舒爽了。 待将皇上送至皇宫门口,萧婵便转身离去。 皇上见她登上了太子的马车,不禁轻哼一声,目光斜睨着太子,语气不善地说道:“六姑娘与太子的关系未免也太过亲密了。” 太子:“……” “父皇此言何意?”太子问。 “朕观六姑娘与太子交谈时,不会阴阳怪气,更不会张口就怼。”皇上轻哼。 太子:那是因为我不喜找怼。 “罢了,回宫吧。”皇上双手背负于身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了皇宫大门。 太子则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里,萧婵双手抱胸,仿佛已然熟睡。 太子并未言语,也在一旁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外面突然喧闹起来。 萧婵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太子轻声说道:“再过些时日,各地的学子便会陆续抵达,届时六姑娘可能还需应酬一番。” 萧婵缄默无言。 “往昔各国在大比前夕,皆会在暗中耍些手段,夏侯国吃了好几次闷亏,此前在他国大比前夕,甚至直接殒命多人,最为严重的一次,死了三位学子将军。”太子的语气平静,但众人皆知,此事任谁都难以平静。 第124章 叶朝被抓 学子大比,三位将军尽皆惨死,这不仅丢尽了一国的颜面,更是让两国百姓颜面无存。 “还有一次是总教头命丧黄泉,因为以前大比,夏侯国屡屡颜面扫地,此次大比之前,六姑娘或许会遭受些许委屈。”有了前几次惨痛的教训,别国之人见到萧婵,定然会无缘无故地冷嘲热讽一番。 太子忧心忡忡,生怕萧婵在大比尚未开始之际,便将人尽数诛杀。 若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倒也罢了,倘若被人抓住把柄,恐怕会引发战乱。 夏侯国虽有二十万大军。 其他各国亦是兵强马壮。 若是一国与一国交战,夏侯国兴许还有战胜的可能。 然而,若是其他各国联手,夏侯国只会一败涂地。 萧婵困意袭来,只听了个只言片语, 便对这事不以为意。 太子的马车将萧婵送回府邸后,这才又赶往太子府。 回府途中,江池道:“太子,适才又有人行刺,观其模样,似乎并非皇城之人。” 太子揉了揉酸胀的额角,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对此事并未上心。 萧婵刚回到宅子,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叶家大房,二房,还有忌酒,都神色不好的聚集在前厅。 而前厅里,堆积了很多的财宝。 萧婵原本想回后院的脚步改道去了前厅。 看着银票和金银。 萧婵问“这是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夫人,就落下泪来。 一旁的如夫人道“是你大堂哥被山匪掳了,山匪传信来,要我们拿赎金去换人。” 大夫人哽咽后道“大伯母一时没那么多现银,就想着先找你们凑凑,等你大表哥回来,我再拿家里的东西去折现还给你们。” 萧婵看着好几箱金银问“报官了吗?” 大夫人焦急回道“不能报官。” 萧婵挑眉,看向忌酒。 忌酒叹气“那尖子山易守难攻,当地知府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将其除掉,尖子山脚下还有不少的村民,那些土匪也是料到朝廷不敢太过乱来,这才敢如此猖獗。” 萧婵点头又问“派谁去交赎金?” 大夫人看向身旁的二儿子叶城。 叶家大房只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叶朝。 二儿子叶城。 都是只有脑子,没有武力。 瞧着眼前一副弱公子的叶城。 萧婵沉默了。 但也是 如此多的金银,派外人去,万一对方眼红拿钱跑路了怎么办? 瞧出萧婵的神情,忌酒解释“你大伯父手里头有些重要的事情耽搁不得。又因为有腿疾实在不便去交赎金,这才让你二堂哥前去。” 既是忌酒的安排,想必他心中有数。 萧婵点头,转身离去。 叶城则是盖了金银,绑在了马匹上,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出了城。 上午 萧婵在校场查看成绩。 诗棋上 许文书跟周义并列第一。 第二是夏侯智成。 但在武学上,许文书跟夏侯智成还差的很远,只能算中游。 而周义,在武学上也在前三。 萧婵又往后翻了翻,直到将一百八十名左右的学子成绩都看完。 而叶城,也带着几箱金银赶了一天一夜之后去了尖子山。 尖子山脚下,有山匪的人在此放哨。 因为都知道这里有土匪。 所以平时没有人敢靠近。 叶城的出现,让山匪立马警觉。 他们提着刀将叶城团团围住。 叶城看着清点金银的山匪,壮着胆子道“你们要的金银,我已经送来了,快放了我大哥。” 几个土匪对视一眼。 将箱子一拢,便架着叶城去了山尖。 尖子山蜿蜒盘旋,叶城累得气喘吁吁,才上了山顶。 一入山顶,就被推到了地窖当中。 还没喘口气,就听到有人喊他“二弟?” 叶城虚眯着眼睛看去,就见同一个地窖当中的哥哥叶朝。 “哥,你没事吧?”叶城赶紧上前查看他的身体。 “没有大碍,你呢?”叶朝也认真的查看了一番叶城的身体,见他确实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 叶城带上山的那些金银,都尽数摆在了大当家的跟前。 瞧着白花花的金银,大家长高兴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次劫了个肥羊。”大当家喜上眉梢,眼睛亮晶晶的。 “大当家的,这叶家如此阔绰,想必还有不少家底,我们要不要?”二当家意味深长。 大当家的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再劫他一次?” 二当家点头“毕竟很难遇到这么肥美的羊,若是再劫到眼前这么多的金银,那兄弟们,好几年都不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大当家赞同的点头“只是,这会不会有点不守信用?” 二当家笑“大当家,我们本来就是山匪,就算是有信用,他们也不会信,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不守信用的。” 大当家点头“那就依二当家所言,再去叫叶家准备十万两金银过来,只要再准备十万两,我就放了他们二人。” 信传到大夫人手上时。 大夫人气得晕死过去。 叶老夫人担忧的立马让人将此事传达给忌酒。 忌酒并没有立即回来,而是直接去太子府求见太子。 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跪下,让人不免担心他那把老骨头。 “忌酒这是作何?”太子问。 “启禀太子,老臣有事想请太子帮忙。”忌酒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不愿意起身。 太子看向内侍张漾。 张漾立即上前去搀扶。 只是忌酒推开了他。 “忌酒想让孤帮什么忙?”太子问。 “回太子,臣的孙子叶朝在尖子山被山匪抓了,臣的孙子叶城在去交赎金的时候也被扣下了,臣请太子帮忙,帮老臣把人救出来。”忌酒直接道明原委。 他话落。 整个书房寂静无声。 “太子?”忌酒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叹气“忌酒,尖子山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若是能动兵器,就不会让它存在至今。” “可是,那山匪一再反水,臣就是掏空家底,也不见得能换回臣的孙子。”忌酒是真的担心两个孙子,眼眶都带了水润。 太子起身,背着手沉吟了一番道“其实这事,有人可以帮你,但不是孤。” 第125章 娇滴滴的萧婵 “太子说的是谁?”忌酒希冀的问。 “如今皇城风头正盛的是谁?”太子反问。 忌酒皱眉“太子说的是小六?” 太子点头。 单不说,她跟皇上之间的关系,就她那诡异莫测的身手,就是独闯尖子山都是可以的。 忌酒抱着怀疑的态度,从太子府离开去校场找萧婵。 只是没找到人。 他询问校场的门房,问了萧婵踪迹。 门房不知。 忌酒只能回去萧宅里等。 这一等便是深夜。 萧婵一身酒味到家。 本想回房直接睡觉, 却被丫鬟请进了前厅。 “小六。”忌酒看着她叹气。 萧婵在他身旁十分笃定道“叶城出事了?” 忌酒点头“那山匪见钱眼开,不但不放朝儿,还把城儿也扣下了,还要我们再凑十万两送去。” 十万两倒是可以凑凑,但凑了,就能接回来人? “有第一次反悔,就有第二次反悔,你担心,这二十万两送过去了,也回不来人?”萧婵反问。 “是。” “你想如何?”萧婵问。 “祖父知道你与几位将军交好,你看,能不能请他们帮个忙,派些人,潜进尖子山,将你两位堂哥救回来?你大伯母都气病了。”忌酒好声好气的商量。 萧婵沉默了一瞬。 尖子山易守难攻。 若是能解决,必定是早就解决了。 放到现在都没解决,必然是解决不了。 见萧婵沉默 忌酒以为她不愿意去开这个口。 “小六,祖父知道,你拉不下这个脸,可大伯父一家,待你也不错,若那两个孩子真的出事,你大伯母怕是......” 老头子没忍住,开始抹泪。 萧婵瞥了他一眼这才开口“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会办的,你回去吧。” 忌酒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萧婵抬眼看他。 忌酒只得起身回府。 叶夫人跟如夫人面面相觑。 如夫人开口“婵宝,这事,你能办妥吗?若是办差了,这事关你大伯母两个儿子,娘担心她想不开。” 若是婵宝没办好事,导致两个堂哥死了。 这大伯母一家指不定就记恨上她了。 “我要担心她有这心思,就不会答应帮这忙,死了也怪不着我。”萧婵拧眉道。 叶夫人拉了拉如夫人,不让她再说话。 萧婵当晚并没有急着办事。 而是借着酒劲好好睡了一觉,次日午时这才出门。 她出门没有去找赵然等人。 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太子也在。 看到萧婵旁若无人的进来。 皇上好一阵无语“又有什么事?” 萧婵上前,随意拿了两本折子看。 皇上顿时眉毛一竖,将她手中的折子抢了回来。 只是他刚抢走,她又拿了另一本看。 皇上头一低,眼一低,拿眼瞪她。 “动用军队,需要你的圣旨?”萧婵翻看着折子问皇上。 皇上见自己瞪她,她都无动于衷,便又伸手将萧婵手中的折子抢了回来。 “那是当然,若是调动军队这么大的事情,随随便便都能调动,那这夏侯不得乱成一团?”皇上没好气道。 “那好,你给我一道圣旨,我要调动赵然,陈立,郑成手下的六万军。”萧婵说的理所当然。 皇上皱紧了眉头“做什么?” “叶家被抓了两个人,我得去把人救回来。”萧婵道。 “尖子山易守难攻......”皇上正要开口。 萧婵打断了他“六万军,足够在晚上暂时迁徙掉山下的百姓,等之后,我把尖子山一网打尽,那些百姓再回去便是。” “如此大动干戈......”皇上还有疑问。 萧婵拿冷眼睨他。 皇上:“......” 沉默过后,皇上松口“也罢,尖子山常年危害百姓,也是时候跟他们动动真格了,只是,你要注意,别闹出......不然,谁都保不了你。” 皇上写了一道圣旨,盖上大印,递给了萧婵。 萧婵看着圣旨上的大印,又瞧皇上手中的大印。 皇上瞧她那眼神,连忙握紧了手中的大印。 这厮?不会来抢吧? 在皇上担忧的眼神里 萧婵拿着圣旨离开了。 待御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皇上问太子“太子觉得,这尖子山的问题当真能被她解决?” “儿臣并不确定,不过,就算父皇不满足她的要求,她也会去救人,只是到时候顾忌的,可能就没那么多了。” 尖子山 脚下就是百姓居住之地。 从尖子山上任意滚下一颗落石,就能砸到一家百姓。 萧婵一身精致装扮隔着老远,查看尖子山的地势。 尖子山位于小镇中央。 从小镇到尖子山顶只有一条路,蜿蜒盘旋。 尖子山没有树木,光秃秃的。 所以不能硬攻。 山匪会从山顶推下巨石,仅一块巨石,就能砸到一片房屋。 赵然开口“以前,也有人想要偷偷拿下尖子山,向皇上证明自己的能力,可都失败了,这些山匪好似能率先摸清我们的动静。” “他们要是能掐会算,也不会当土匪了。”萧婵睨着那些房屋,若有所思。 “六姑娘的意思是,这些百姓中,有土匪的眼线?” “我不是神算,自然不知道,不过,今夜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后半夜,将所有的百姓都掳走,待所有百姓掳离后,以信号为引,直接进攻,我会在山顶等你们。”萧婵叮嘱。 “是。” 约莫黄昏的时候。 萧婵娇滴滴的出现在山匪的面前。 看着萧婵。 山匪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土匪甚至夹着嗓子问她“小妹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萧婵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山匪,无辜中,还带着几分怯意。 “我,我,是来送赎金的,我哥哥被你们抓了。”萧婵抱着盒子,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没注意脚下的落石,险些摔倒。 还是山匪眼疾手快的搀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摔倒。 萧婵怯怯的抬起头,语气软软道“谢谢。” 哎哟 山匪觉得自己心肝儿都要化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哦。 这也太可爱了吧。 “咳咳,既然你是来交赎金的,那就跟我们上山吧,可不要想着耍花招,不然,爷的刀......” 山匪威胁萧婵,本想震慑她。 却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她眼眶都红了,莹莹的眼泪似要滚落。 山匪当即就给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不是男人,连娇滴滴的小娘子都吓唬。 第126章 柔弱可欺的萧婵 “你个狗娘养的,怎么连小姑娘都吓唬,瞧人家娇滴滴的样子,是你能吓的吗?” “就是,就是,吓小姑娘,你也不怕传出去没有脸面。” 山匪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说,还迎来兄弟们的谴责。 他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快上山。” 众山匪瞪了他一眼,留了守闸口的,其他人便带着萧婵上了山。 萧婵娇滴滴的穿着好看的裙子,抱着个大盒子。 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往山上爬。 她爬一步,喘三下,歇三下。 刚开始土匪还顾及她,只等在她前方。 后面实在不耐烦了,就走回头路,想要拿走她手里的盒子替她分担一下。 谁料盒子刚抢过。 她就蹲下身子,埋着头“呜呜”的低声抽泣。 土匪觉得头大,怒呵“你......” 刚说了一个你字,其他土匪兄弟就死死的盯着他。 土匪立即扯着笑,温声道“你哭什么,我只是帮你拿一下而已,又不是抢了你的,再说,这东西都送到尖子山来了,迟早是我们的,我帮你拿,你还省得累着。” 萧婵仰起头,水润的眸子十分可怜“可是,我还没看到哥哥,我要是不能救哥哥回去,我家里会打死我,我就没活头了。” 土匪顿时就怒了“你家里还重男轻女?” 萧婵抿着嘴沉默,一张漂亮的小脸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土匪顿时升起怜香惜玉的心“好了,盒子给你,这山路难走,你自己小心点,摔下去,就摔下山了。” 抱紧盒子,萧婵认真的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萧婵坐下来歇脚。 拳头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纤细的腿,瞧上去很是累的模样。 土匪又在跟闸口的人交谈。 虽然隔得远。 但萧婵还是听清了对话。 “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你们就一点不心动?” “心动是心动,但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得留给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的。” “是啊,我们要是碰了,当家的要是觉得可惜,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哎,这些年,漂亮的女人,都被当家的占有了,都那么多女人了,也不知道给兄弟们分分。” “诶,歇好了吗?歇好了该走了。” 土匪支着嗓子问。 萧婵起身,抱着盒子,优雅的爬了几步走到说话的土匪跟前道“土匪大哥,你可以叫我婵宝,我爹娘都这么叫我。” “哎哟,我这该死的土匪。”土匪瞧萧婵的乖巧模样,顿时对打劫的自己不耻。 他问萧婵“你不怕我?” 萧婵一记歪头杀无辜的问“为什么要怕?” 土匪冷哼威胁“我们是土匪,是会杀人的。” 萧婵一脸疑惑“可是,爹娘不是说,你们只求财吗?他们让我见到你们当家的,放下钱,领了哥哥回去就是,没说你们会杀人啊?” 土匪脸色都扭曲了“这该死的父母,竟然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忽悠。” 萧婵听出言外之意,眼眶顿时蓄满了泪水“土匪大哥,你,你刚刚的意思是,要杀我灭口?” 土匪再次谴责自己,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土匪,瞧给人小姑娘吓得。 “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杀你。”至于其他人杀不杀,就不关他的事了。 “谢谢土匪大哥,你真是个好人。”萧婵一记甜话暴击。 土匪:哎哟,我去,这是什么笨蛋美人儿? 哎,算了,兄弟们要对她动粗的时候,他还是护一下子。 就护一下子。 “土匪大哥,我好累,你能扶我一把吗?”萧婵甜甜的问。 土匪下意识伸出胳膊。 萧婵白嫩的五指,就放在土匪的胳膊上。 软软嫩嫩的触感一传来,土匪顿时一个激灵,唰的一下,就将萧婵的手甩开了。 萧婵:“......” 黑暗下的土匪,脸色涨红,他将腰上的衣服穿上,遮住了胳膊这才开口“扶吧。” 萧婵:“......” 都是山匪了,还这么纯情呢? 萧婵委屈的眸子看着土匪。 土匪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哦,我不习惯跟女子接触,刚刚是意外,你,你扶我衣服上,别碰我皮肉。” 做土匪多年,他连被兄弟误会都不解释。 如今给小姑娘解释,纯粹是因为小姑娘美色误人。 可谁料到,小姑娘气性大,不但不扶他了。 还跑到另一个土匪身边去了。 “土匪大哥,你能扶我一把吗?那个土匪大哥嫌弃我。”萧婵委屈的不行。 “扶,给你扶。”另一个土匪果断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给萧婵扶。 被诬陷的土匪瞪了兄弟一眼,沉默的跟在了两人身后。 他暗暗自问:难不成刚刚他真的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不应该啊?自己这么爱美色,怎么会露出嫌弃的表情?定是太晚了,小姑娘瞧岔眼了,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解释一番。 萧婵耽误时间的空档。 小镇上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六万大军,他们无声无息的掳完人就走,有的扛着两个都依旧健步如飞。 赵然,陈立,郑成,分三方主持局面。 务必不会打草惊蛇。 更有一群人,在山匪的第一个匝口前几百米守着。 不让小镇上的人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尖子山蜿蜒盘旋,娇滴滴的萧婵爬了一小半就爬不动了。 于是,她爬上了土匪大哥的背,由着土匪大哥,背着往山上爬。 她还将盒子搁在土匪大哥的脑袋上。 直顶的土匪大哥脑袋疼。 但他却委屈的不敢声张,生怕委屈到了小姑娘。 他可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土匪啊! “土匪大哥,我是不是很重?要是你累着了,就放我下来。”萧婵体贴道。 土匪大哥气喘吁吁道“土匪大哥不累,你这么轻,怎么会累着我。” 萧婵崇拜道“真的吗?土匪大哥真棒。” 被夸赞的土匪大哥顿时头皮发麻,浑身都血气翻涌。 这,这小娘子要是被大当家的给他多好。 他一定捧在手心疼着宠着。 土匪暗暗给自己打气,待会儿求一求,万一求到了呢? 另一个惹了萧婵生气的土匪一脸气愤的跑到前方去了。 走了一节就回头催促,走了一节就回头催促“快点,磨蹭什么呢?背个人就这么慢?你平时干吃饭的?” 第127章 娇滴滴的小美人不装了 萧婵开始温柔的挑拨离间“土匪哥哥,他不是你的兄弟吗?怎么这么不体贴你,你好歹背着我呢。” “哼,不管他。”土匪冷哼一声。 “土匪哥哥真是宽容大量。”萧婵一边夸赞,一边计算着时间。 等到土匪实在背不动了,要让人交接背萧婵时。 萧婵温柔道“还是不劳烦土匪哥哥了,我歇了一会儿好多了,自己走吧,我想快点见到哥哥。” 没背到美人儿的土匪顿时心生遗憾。 一行人爬到山顶时。 萧婵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一副要窒息过去的模样。 土匪大哥连忙抚着她的背脊,给她喘气。 还有土匪,从一旁舀了一瓢水递给她。 萧婵喘过来好一会儿,这才喝了水,并甜甜的对着土匪笑道“谢谢土匪大哥。” 土匪:哎哟我去,这叶家的爹娘真是愚蠢至极,竟然让这么个娇滴滴的笨蛋美人儿出来交赎金,他们可是山匪啊,对待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能不辣手摧花吗?可怜的小姑娘,他同情死了。 “土匪大哥,带我去见你们当家的吧。”萧婵甜腻一笑。 土匪大哥叹气一声“走吧。” 可怜的小白兔,要入狼爪了。 土匪觉得惋惜。 这样的姑娘,就该嫁个好夫君,被夫君疼着宠着,幸福的过一生。 而不是毁在他们土匪的手上。 土匪又一想,若是当家的将小姑娘给他。 他也能疼着宠着,让她幸福一生。 前堂 上百个土匪站在两旁,盯着萧婵走进去。 萧婵攥紧了盒子,怯怯的看着两边,眸子里是明晃晃的害怕。 为首的大当家看到萧婵,眼睛顿时一亮。 而坐在他下方的几位大家,也是眼露痴迷。 他们打量着萧婵的身段。 看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和修长纤细的腿。 她皮肤白皙。 眼及之处,真是每一处都好看又撩人。 “你就是大当家?”萧婵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大当家。 那清纯无瑕的干净,让大当家顷刻间就想撕碎了她。 大当家起身,走到萧婵跟前,食指挑起她的下颚“好一个干净无瑕的美人儿,这可真是上天垂怜啊。” 听懂大当家话里的意思,很多兄弟都有些不高兴。 一有美人儿,总是几个当家的。 他们这些兄弟只配享用歪瓜裂枣。 “大当家,你做什么?”萧婵后退一步,美眸一瞪,质问大当家。 大当家夺过她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 里面是大额的银票,细数之下,确实十万两没差。 确切了银票,大当家冷哼一声“这叶家,果然富得流油,二十万,一文不差,还如此之快的凑齐。” “大哥的意思?差人再去送信,再给三十万。”大当家冷笑。 三十万? 众土匪都沉默了。 二当家沉吟后开口“大哥,狗急跳墙,我们一再反水,这叶家与我们鱼死网破怎么办?” “朝廷都拿我们没办法,一个小小的叶家罢了,今日,得此美人儿,我很是开心,等今夜我洞房花烛后,其他的兄弟,也找机会享用一番,美人儿,就得大家一起疼。”大当家话罢,扛起萧婵就走。 身后的兄弟们开心的连连起哄“哦,哦,大当家威武。” 被扛着的萧婵,一边柔柔弱弱给大当家挠痒痒做无用的挣扎,一边观察着山上的地形。 从她进寨,到被扛进大当家的房间。 她心底对寨子有了一个底。 大当家扛着萧婵进屋,正要关门。 一女人就迎了出来。 “大当家?”女人正要往大当家身上靠。 见他扛着个女人就很是好奇。 大当家一心想享用新美人儿,对女人很是不耐烦“你先出去。” 女人很是不情愿,但还是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还狠狠的剜了萧婵一眼。 萧婵用害怕的眸子看着她。 直到房门彻底关闭。 萧婵的眸子冷了下来。 靠近床榻。 大当家刚将萧婵扔在床上,要起身。 一枚利器就刺进了他的脖子。 大当家要出声。 萧婵速度起身,将他摁在床上,一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一手用簪子往他的脖颈里又捅了捅。 直到大当家彻底死绝。 她这才抽出簪子。 脱掉碍事的外衫。 萧婵从窗户处潜出。 这山寨,并没有多少山匪,不过是仗着地形,以威胁下面的百姓,来达到占山为王的嚣张目的。 可如今 山下的百姓都被强制迁徙了。 今夜,谁也救不了他们。 萧婵似个幽灵,鬼魅的潜伏在暗处,用一枚似簪似刀的利器,割了一个又一个脖子。 如今是后半夜,大多数都睡了。 值夜的人本就不多,萧婵的速度很快,不过一刻钟,就将值夜的人,尽数杀死。 她又悄无声息的潜进去几处房间。 待确定里面都是土匪后,这才找了酒将房间的窗户门都泼了。 几把火下去。 整个山寨顿时火光冲天。 “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土匪失声吼叫的时候。 萧婵潜入地牢。 杀了当值的土匪,破了牢门,又以极快的速度潜出地牢。 刚一出来,就遇见从火海里狼狈逃出来的土匪。 土匪看着萧婵,还没来得及质问她。 萧婵上去就给了他一刀。 直接将人砍死。 叶朝等人也麻利的爬出了地牢。 看见整个山寨火光冲天。 叶城走到萧婵身边,唤了一声“六妹妹。” 萧婵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从簪子里,掏出一枚信号,射向空中。 山下接到信号的赵然等人速速带领人攻上山。 萧婵先前用了一个多时辰爬上了山。 赵然等人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他们上山后,整个山寨几乎要烧成灰烬了。 地上跪着一些人,不多,但从狼狈的模样看来,都是土匪。 “六姑娘没事吧?”赵然问。 “一个山寨里,只有男人,少有女人,说不过去,山下的百姓,里面应该有不少都是土匪的家眷,好好查一查。”萧婵交代。 “是。”赵然立即应声。 “去找一找我的钱。”萧婵又道。 赵然:“......” 替萧婵找钱的功夫,他们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焦尸。 第128章 讨价还价的皇上 死里逃生的土匪直勾勾的看着萧婵,眼底是大大的疑惑浓浓的不解。 眼前这个一脸冷漠,浑身气势逼人的姑娘,是刚刚那个娇滴滴的要他背?还一口一个土匪大哥的小姑娘? “眼睛不要了,就挖了。”萧婵察觉到注意视线,寒凉的眸子顿时睨了过去。 土匪大哥顿时一个哆嗦。 呜 他被骗了。 这不是娇滴滴的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 不一会儿就有一箱箱珠宝被抬到萧婵的跟前。 “六姑娘,存放这些珠宝的地方都是做过防火设置的,里面还抓到了一些人。” 被押到萧婵跟前的,还有先前在大当家房里见过的女人。 她衣衫不整的,发丝凌乱,也不知是突来的大火吓的,还是刚刚经历过情事。 “是你,你毁了山寨。”女人看到萧婵,就指着她质问。 萧婵睨着那手指。 那眼神十分危险。 女人几乎是下意识,就将手指藏起来。 “把这些珠宝抬到我家里。”萧婵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要下这些珠宝。 叶朝:“......” 叶城:“......” 赵然等人却是毫无疑问。 “这山顶,该毁的都毁了,莫留下隐患。”萧婵又叮嘱。 “是。” 赵然立即吩咐下去。 留下善后的人,一行人往山下而去。 路上叶朝看了萧婵好几眼。 似乎是对这个好久不见的六妹妹有些好奇。 也因为他不专心走路。 一脚踩空。 险些跌下山去。 好在叶城搀扶着他。 前面又有士兵拦着,这才没有让他一滚到底。 萧婵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幽幽道“要我把你踢下去?” “六妹妹。”叶城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萧婵的眸子从叶朝身上落在叶城身上。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冷漠着一双眸子看着叶城。 却逼得叶城呼吸都窒了窒,他避开视线,不敢说话了。 有了萧婵的警告,之后叶朝就老实多了。 下山后 叶朝跟叶城躲在一旁嘀咕。 萧婵瞧了二人一眼对赵然道“派几个人送他们回去。” 赵然点头。 当下就让人准备了快马,送走了叶朝叶城。 两人原本还想跟萧婵一起。 可那些人根本没理会二人。 强迫着两人上了马,就离开了。 萧婵则是被带着,去见了这个小镇的镇长。 镇长是个老头子。 一双眸子很是精明。 镇长家中还有两个婆子,三个妇人,和几个孩子。 被询问时。 镇长说,婆子是他的正妻和小妾,三个妇人是他的大儿媳,二儿媳,三儿媳,孩子都是孙子和孙女。 问及儿子时,说的是,三个儿子都在外干活。 山匪在山上住着。 山下的百姓幸福的小生活滋润着,谁这么没心没肺? 萧婵有理由怀疑,这小镇就是个土匪窝。 就算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土匪窝,至少有一些是。 因为萧婵要查。 赵然便让人查。 每家的状况都问一下,细问之下,有很多诡异之处。 这些家庭里,很多都是没有年轻男子在家,但妻子模样很不错,不过见到人时,就畏畏缩缩的,一副害怕的模样,她们大多都怀着身孕,被两个,三个婆子看顾着。 说是看顾着,又更像是盯着。 她们的破绽太多,以至于不想怀疑都不行。 好在山上的土匪没有杀完,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经过加急审问 很快就查出了上百家有问题。 其中镇长就是土匪中的一员。 这些年,土匪抢劫了过路的,会将得来的财宝给镇长一份,让镇长稳定这座小镇,让小镇的百姓莫要迁徙,以此来为寨子庇护。 还活着的土匪,也提供了很多证据。 几乎不用太过细查,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 难怪这尖子山久攻不下,原来,这小镇的百姓也是窝点之一。 查清了事情的真伪,赵然给皇上去信。 皇上收到消息,先是一愣,继而一喜,还在想着要不要行赏时,赵然他们回来了。 萧婵一回家就被大房请去了。 大伯母抓着萧婵的手,欲语泪先流。 忌酒也是满脸喜色的坐在一旁紧盯着萧婵。 还是叶老太先开口“婵宝,此次多亏了你,才救了你两个堂哥。” 萧婵瞥了眼叶朝和叶城没说话。 叶朝细细的打量着萧婵,眼底满是疑惑。 叶家大房要留萧婵吃饭。 但宫里来了消息。 要萧婵进宫见皇上。 尖子山此事,说大不算大,却久攻不下,说小不算小,因为细查之下,小镇百姓都是土匪,这要是任其发展下去,整个小镇最后都变成土匪,事情就变得很是恶劣。 萧婵进宫后 赵然,陈立,郑成已经在宫里了。 太子也在一旁。 萧婵一到。 皇上便让赵然三人先退下。 三人不明所以,还是先退出了殿外。 皇上问“听说,此次剿匪里的金银珠宝,都抬到你家了?” “不然呢?给你?”萧婵反问。 “除去你叶家送出去的那一份,其余的就是应该充盈国库。”皇上一脸严肃。 萧婵回他“你想得美。” 皇上:“......” “那这次,朕拿什么奖励这六万军?你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六万军,剿匪后,金银却私吞,人用了,你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之后,谁为你办事?”皇上冷笑。 “军人,不是要靠利益引诱,才能让他们为民办事,你少侮辱他们。”萧婵义正言辞。 皇上:哎哟,我去,这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他差点就信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皇上质问萧婵。 萧婵斜眼看他“你是皇上,你问我?” “我是皇上,我要你交出金银。”皇上直言不讳。 萧婵一口回绝“不可能。” 皇上:“......” 坐在一旁的太子默默的垂着头,当听不到。 “叶婵,你别太过分。”皇上沉着脸。 “我以后姓萧,叫我萧婵。”萧婵提醒皇上。 皇上:“......” 皇上无语之后,又软了条件“这样吧,你交出一半,如何?” 萧婵不耐烦了“你一个皇上,盯着这点钱?你是见钱眼开?” 皇上顿时气得站起身来,走到萧婵面前唾沫横飞的说教“这点钱?你说这点钱?朕六万大军,每人十两银,就得要六十万,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数目吗?” 第129章 皇上千防万防还是被偷了 萧婵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口水,默默的后退一步“关我屁事。” 说罢,她转身就走。 皇上去拽她“你不准走,我们再商量商量。” 吴公公都没眼看了。 一个皇上,一个姑娘。 在御书房拉拉扯扯,为银子的事争吵起来了。 萧婵被拉住,顿时改变了主意“你再求,我就把金银充盈国库。” 萧婵不给,皇上非要。 现在萧婵应了,皇上又开始心生怀疑。 果然,下一刻就听萧婵说“但我晚上,会去盗你的私库。” 皇上的私库? 那岂是萧婵剿匪这点数? “咳”皇上轻咳一声,松了拽住萧婵的手。 “既然,你不愿意给就不愿意给吧,此事,朕先给他们记着,以后再论功行赏。”皇上背着手回位坐下的时候,心底却在想,此次没有行赏之事,得扣在萧婵脑袋上。 然而,他这小九九还没打完。 坐下的萧婵开口了“此次剿匪,我出力不少,你看着赏吧。” 皇上像是听到了什么疯话似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萧婵拧眉,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没有七老八十吧?就听不懂人话了?” “你救了你哥哥,得了金银,不掏出一文钱,还要朕奖赏你?”皇上五官都狰狞了。 萧婵挑眉“你不给也没事,我自己去你私库拿。” 老鼠掉进米缸,撑死自己都舍不得走。 皇上嘴角抽了又抽,终是认命低头,跟吴公公耳语了好几遍。 吴公公才去取了一些金元宝出来。 十个金元宝,约莫两斤重一个,十个金元宝加起来约莫几百两。 萧婵盯着那些金元宝看了一瞬,然后默不作声,转身就走了。 “诶?”皇上立即起身,想要叫住萧婵,但她腿迈的很快,很快就没踪影了。 皇上:“......” 她不会深更半夜去盗他私库吧? 在皇上担忧的时候。 萧婵又返回来,一把夺过吴公公手中的托盘再次转身就走。 皇上见状,松了口气。 回到萧宅的萧婵问黄景之“我之前让你做赚钱营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景之回道“姑娘是求快财,还是求稳?” “说说看。” “若是求稳,那就是买铺面,做些小本营生,每个铺子每月赚个百两千两的都还算不错,若是求快,像赌坊这种,我们倒是可以试试。” 萧婵自然是求快财。 要想养军,就得有钱。 虽然这次六万军不是她的,但不代表以后也不是她的。 再说,就算那些不是她的,她也可以自己建一支军队。 萧婵拿出怀里的御赐金牌若有所思。 如今 她跟皇上太子相互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她还没把皇上太子最大利益化。 萧婵正思考怎么把皇上太子最大利益化。 叶夫人就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 叶夫人将手中的账本给她“这是乔迁来客送的礼,我都一一记录在册了,你看一下。” 萧婵接过一一看去。 眉头顿时就挑了。 账册上,不但皇上太子在,还有几位皇子公主。 虽然人没到 但送的礼不小。 “我留了一些在中馈,一些太过价值,又不好转手的,我就直接送到你这里来了,另外,你之前给如夫人的银票她都交到我手里了,我在外选了几个铺子,你过目一下,若是没疑问,我就买下了。” “府中既然你掌家,你自己看着办就是。”萧婵接过随意瞥了一眼,又递了回去。 叶夫人也没多说,待丫鬟留下东西,便带着丫鬟走了。 萧婵一一查看收到的礼。 她最先看的是皇上和太子送的礼。 还算价值不菲。 她一一看过去,看完了所有的礼就对黄景之道“拿去都变卖了。” 黄景之“......” 这才收几天,就变卖了。 这要是传出去。 六姑娘得差钱差成什么样了? “你去准备一个铺子,再把这些东西高价卖,开业的时候声势浩大些,多勾些冤大头。” 黄景之:“......” 得了萧婵的命令 黄景之还真的就去置办铺子去了。 他大张旗鼓置办铺子的时候。 萧婵进了宫。 萧婵进宫的时候 皇上正呼呼大睡。 睡得正香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私库被开了。 萧婵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些十分不入眼的玩意儿,包袱一扛,出了宫。 皇上一觉起来 殿外跪了一排排人。 询问之下得知自己的私库被盗了。 皇上:“......” 千防万防,他还亲自守了两个晚上,还是被偷了。 皇上气得不轻。 但他办不赢萧婵,只得拿看守的人出气。 于是跪着的一排排人,各领了三十杖。 皇上打了人,火气原本消了不少。 可听说萧婵置办了一个铺子,卖起了名贵字画和珠宝。 他这火气又起来了。 开业那天。 他乔装成十分普通的百姓,前去看了看。 看见了原本该待在他私库里的一串低调奢华贵气价值连城的海珊瑚串。 一串嵌珍珠宝石金项链 巴掌大的黄金同心锁 极为精致的竹蜻蜓...... 皇上还没找完自己丢失的东西。 就听到有人道“这个,这个嵌珍珠宝石金项链多少钱?” 皇上的心顿时一个咯噔,那可是他宝库的东西,被人看上了? 黄景之正要说价,就被皇上挡住了。 黄景之看着来人,眸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心虚。 因为今早六姑娘突然给他一些珠宝。 黄景之一看那些低调奢华的东西,就知道出自皇宫。 而且那些东西来路不正。 如今再看皇上铁青的脸,他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六姑娘,盗了皇宫里的东西来给他卖? 这 这好刺激。 应该能卖不少钱。 “六姑娘呢?”皇上咬牙切齿。 “六姑娘当值呢。”黄景之一本正经的回道。 “那些东西,不准卖。”皇上咬牙,声音冷冽成冰。 黄景之不答反道“六姑娘说,价高者得。” “哎,磨蹭什么呢?这个东西多少钱?”一身着不菲的公子哥,眸光灼灼的看着嵌珍珠宝石金项链焦急的问黄景之。 “十万两。”黄景之回道。 “你说多少?”公子哥的声音直接破音。 原本想要拂袖离去的皇上,也脚下一滑,离去的步伐,转而到一旁坐下。 他还闲情逸致的拿着一杯茶喝,眸子却看着黄景之和公子哥。 似乎在思索,这笔交易能否成功。 第130章 皇上惦记的赚钱路子 十万两? 哼 皇上面无表情的,但内心却极为不屑。 这嵌珍珠宝石金项链可不值十万两。 这萧婵是想钱想疯了,敢这么要价。 “公子买不起没关系,可看看别的。”黄景之神情温和的刺激公子哥。 公子哥顿时就火了“你这是什么话?” 黄景之眯眼笑“公子莫多心,我并没有瞧不起公子哥的意思,这毕竟是皇宫里的东西,一般人买不起很正常。” “皇宫里的东西?”公子哥皱眉,有些质疑。 “恩,坐在最高位的那位的。”黄景之压低声音道。 公子哥眼眸微动“能卖吗?” “当然,不能卖,我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卖?”黄景之视线环顾一圈。 铺子里来了很多人。 都有意买。 只是被价格吓到了。 “东西不错,就是价格太贵了,这皇城,谁能随意的拿出十万两来买一串项链?”公子哥神情犹豫。 “皇上手里的东西,不说天下,就是夏侯就只有唯一,如此价值,可不是十万两可以衡量的,若是公子实在无意,不如移步,您看......”黄景之示意公子哥回头。 就见有好几个人,已经在张望他看中的那金项链了。 公子哥想要压价。 但黄景之岂能让他如愿。 更何况 公子哥说的根本不对。 这皇城里,多的是隐形的有钱人。 公子哥咬牙“我买了。” “好嘞。”黄景之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盖上盒子。 “公子这边付账。” 皇上拿着茶杯的手僵住了。 他眼睛直勾勾的跟着公子哥的背影。 心底有一个贪欲蠢蠢欲动。 他的东西这么值钱吗? “你说这个竹蜻蜓多少钱?”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皇上看了过去。 就见一妇人指着黄金竹蜻蜓一脸不敢置信。 “回夫人,八万两。” “呵呵呵呵。” 妇人当场就笑了。 “是本夫人许久未曾出来闲逛了吗?就这样的一个竹蜻蜓都要价八万?这东家莫不是土匪出身。” 皇上赞同点头,萧婵跟土匪没区别。 不 她比土匪都土匪。 土匪还要掂量谁敢抢,谁不敢抢。 萧婵那是谁都敢抢。 不单单敢抢。 她还敢偷。 她偷他的东西拿来卖。 她 她 真讨人厌。 不过,卖出去的钱,会不会分他一点? “夫人买不起就买不起,别说侮辱人的话,东西在那,你不交钱买,我不强卖,张口就侮辱人,夫人不是土匪出身,但一把年纪了,怎么教养却不行?”黄景之收了钱出来,张口就怼。 众目睽睽之下 妇人的脸被怼的通红。 “我是客,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妇人呵斥。 “客人?这铺子里这么多客人,就只有夫人这位客人,尖酸刻薄,夫人还是别混为一谈了,未免贻笑大方。”黄景之哪怕损人,都一副书生矜贵的气息。 妇人不堪受辱,咬咬牙,终是拂袖离去。 待妇人离开。 黄景之这才走到竹蜻蜓跟前看了一眼,后又拍了伙计的脑袋“你这呆子,这竹蜻蜓分明是标价十万两,你怎么标价错了?被姑娘知道,扒了你的皮。” 伙计吓得不轻,连忙道“我这就改过来。” 皇上嘴角一抽。 那竹蜻蜓,一万两都不值。 他还要价十万? 真当每个人都是冤大头? “这竹蜻蜓都是金丝编制,手工精细,端看金丝确实不值十万,但这手工,却是绝无仅有......” 有人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有人道“我买。” 皇上立即看向那位冤大头。 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我买。”中年男人笑着,掏出了一叠银票,取了其中十张递给黄景之。 黄景之接过对中年男人道“客人在我这里买了贵重之物,容我为客人登记,之后客人再来,给客人便宜些。” “好,好。”中年男人连连答应。 皇上眼红了。 这两样东西卖了二十万。 萧婵在他宝库里盗了几十样。 一样十万,十样一百万...... “这个黄金同心锁我要了,我儿子好不容易要娶媳妇了,将这东西买回去,当聘礼送给儿媳妇,希望她和我儿子未来和和美美,同心同德。” “客人,黄金同心锁十万两......”伙计好心提醒。 “十万两而已,买。” “好嘞。” 三十万了 皇上坐着一动不动,脑子里只想得到钱。 坐了一上午 皇上发现 但凡是他私库里出来的东西。 一律要价十万。 而其他的,则五万,或者八万。 最低的都是五万。 仅一个上午。 黄景之卖了皇上五样东西,五十万。 买了一个五万,和两个八万。 一共是七十多万。 皇上麻木了,顾不得吃午膳。 直接杀到了校场找萧婵。 萧婵正在用膳。 得知皇上来了。 屁股也没动一下。 直到皇上坐到了她面前。 被她吃的饭菜吸引。 “朕饿了,让人给朕弄些午膳来。” 吴公公立即吩咐人去端饭菜。 “你偷朕东西了。”皇上质问萧婵。 萧婵看也不看他,直接反问“你有证据?” “朕去你铺子看了,你那相好还当着我的面跟人公子交头接耳,说东西是朕的,这还不是证据?”皇上冷笑。 “哦,他说是就是?那我说我是女帝,是你祖宗,你信不信?”萧婵神情轻蔑。 皇上险些被噎死“你强词夺理。” 萧婵白他一眼。 “东西既然被你卖了,朕也认了,但你得把钱分一半给朕。”皇上厚着脸皮要分赃。 “你想得美。”萧婵一口回绝。 “萧婵,那是朕的东西。”皇上怒不可遏。 “刻你名字了?我捡的东西凭什么是你的?”萧婵牙尖嘴利。 皇上咬牙“你好会捡东西,你跑到我私库里捡,一捡几十样,你比土匪还黑。” 萧婵瞥他,气死人不偿命“你可以跑我私库里去捡,我没异议。” “你有私库?”皇上反问。 叶家这么有钱? 萧婵:“没有。” “噗” 一旁的吴公公嗖的跪在地上。 即便跪着,他肩膀依旧没忍住抖动。 看来是真的很想笑。 皇上的脸色一沉。 萧婵挑眉问吴公公“你也觉得皇上丢人现眼?” 第131章 皇上厚脸皮赚钱 吴公公吓得魂飞魄散“皇上恕罪。” 皇上咬牙,一脚踹去“滚出去。” 吴公公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去外面守着。 前来送午膳的老远就看见他捂着嘴压抑的笑。 送午膳的到了跟前。 吴公公接过,强压住笑意进了屋。 皇上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严肃,这才没了火气。 吴公公将饭菜摆好,本想伺候皇上用午膳。 但皇上却看向门外,示意他滚出去。 吴公公觉得皇上小题大做,他看皇上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听听怎么了? 皇上也是 明知奈何不了六姑娘。 还非跟人犟,最后气急了自己,还什么好都讨不到。 吴公公离开 皇上执筷子夹菜。 瞧着卖相不怎么样。 但入口却味道鲜美。 皇上接连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这才问“朕刚刚跟你商量的,你同意一下。” 萧婵喝了一口汤,咽下口里的东西,擦了擦嘴,起身往旁边一坐“我得到的,不可能给你了,但你私库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给我卖,我高价卖,分你一半。” “你之前的不都是朕的吗?怎么不能分朕一半?”皇上很是不解。 “尖子山你欠我的。”萧婵理所应当的回他。 皇上整个人都石化了。 “同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萧婵追问。 “我先拿十样给你。”皇上沉吟后,选择了萧婵的方法。 萧婵挑眉“你缺钱缺成这样?” 皇上叹气“你不知道朕的苦啊。” 萧婵:搁这跟她演上了? 皇上偷瞥了萧婵一眼,又是一声叹气“二十万大军啊,每年就是军饷都得几百万,你以为朕这个皇上很好做?” 萧婵若有所思“国库很穷?” 皇上皱眉,一时没说话。 “带我去看看?”萧婵突然来了兴致。 “走,带你去。”皇上立即起身,连用饭都没了兴致。 萧婵心生怀疑:这么爽快? 两人出了校场往皇宫而去。 与此同时 户部尚书匆匆赶往皇宫国库。 国库巨大的门被打开。 皇上领着萧婵进入了国库。 户部尚书,从皇宫门口一路跑。 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总算在皇上跟萧婵进入国库的时候,堪堪赶到。 国库里 分门别类很多好东西 皇上萧婵最先去的是银库,里面堆积了各种金银,制钱,珠玉宝石,金银玉器皿。 萧婵随手拿出一串就价值不少钱。 入眼处,也近乎全是钱。 “这不都是钱?你还钻钱眼里?”萧婵嫌弃的看着皇上。 “但养军需要现银啊,这些东西要是不能变现,那就是死物。”皇上蹙着眉头道。 萧婵:这些东西都给她卖,她会成为夏侯第一富商。 萧婵摸着下颚,打起了算盘。 “皇,皇上。”户部尚书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皇上回头看他,一脸严肃的问“近年来,朕也没过问国库的事,应该没有监守自盗的问题存在吧?” 户部尚书吓得赶紧跪下“皇上英明,臣一直尽忠职守,绝不会做那贪污之事。” “恩,朕相信尚书大人,毕竟尚书大人一家好多人口。”皇上漫不经心的威胁。 尚书大人身子哆嗦了一下,被吓得不轻。 “起来吧。”皇上道。 “谢皇上。”尚书大人道谢起身后,就看到一旁的萧婵拿了一串极品紫色十八珠。 那十八珠都是由极品紫玉串成的,可谓价值连城。 尚书大人眸光顿时瞪圆,小跑着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接着。 生怕萧婵一个不小心,将十八珠摔在了地上。 萧婵的手一滑。 十八珠往一侧的地上掉去。 户部尚书吓得赶紧去接。 但他没接到,反而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皇上白了萧婵一眼。 尚书大人脸白了白,眼睛在地上找了一圈。 才找到萧婵手上的十八珠,然后看到萧婵轻蔑的神情。 皇上示意吴公公扶起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抖了抖衣裳这才对萧婵道“非本官做作,实在是这十八珠不能有瑕疵,有了瑕疵,就没什么价值了。” 萧婵问他“你觉得这十八珠价值多少?” 尚书沉吟一番,比了一个价“起码得三万两。” 三万两? 在这个年代,三万两不是个小数目。 这十八珠很具有收藏价值。 若是几百年,几千年后,还能有现在的完美无瑕,就是上亿都是极为正常的事。 “这东西,可以卖。”萧婵对皇上道。 “卖?皇上,你要卖它?”尚书疑问。 “如今国库现银多么?”皇上不答反问。 “今年的税收该上来了,不过,二十万大军,每年的军饷耗费不少,兵器盾牌软甲军衣粮草马匹这些都要换新,各地还要拨款修建筑坝,再过不久,各国还有学子前来夏侯比试,这吃喝拉撒用的,也得耗费不少,年底的话,还得宴请百官,奖赏.......”尚书这一说下去,就止不住了。 皇上跟萧婵都默默的盯着他。 但那些话听到两人耳朵里的,不是字,都是钱。 难怪皇上说穷。 就算不穷,也得穷。 这无论支出哪一笔,都是不小的费用。 这要不精打细算,细算再细算,一个不留神,国库空了。 国库一空,军队买不起了,武器买不起了,夏侯皇朝,玩完了。 萧婵无声的看着皇上,难怪偷他几十样东西,还巴巴的找她分钱。 皇上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看向萧婵,却见她并没有看自己。 就奇怪。 尚书大人说完,神情突然就凝重了,他在国库焦急的转了转,然后跑到皇上跟前一脸严肃道“皇上,这现银确实可能不够用。” “所以,朕打算,选些珠宝折现,以备不时之需,尚书大人觉得如何?”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这东西谁来卖?”尚书大人小心翼翼的。 进国库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 这代卖,其中有多少油水,谁也说不准。 皇上看向萧婵“这,朕得跟你好好谈谈。” 尚书大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皇上的意思是,是让司业代卖?” 萧婵睨着尚书问“不行吗?” “这,司业大人,校场之事繁忙,这代卖之事怕是办不妥。”尚书大人道。 萧婵不语,满含深意的看向皇上。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尚书“尚书大人的意思?” ilwxs.com “皇上,这国库的事一直是臣负责,臣觉得,若是皇上要想将这些东西卖出去,还是由臣来卖更为合适。”尚书大臣言之凿凿,像是笃定自己能做好此事一样。 萧婵看向皇上。 皇上若有所思后点头。 他思前想后,从珠宝中选了最不起眼的十样指给尚书大人看“这十样东西,每样最少得卖十万。” 萧婵眸子落在尚书大人脸上。 尚书大人一脸被雷劈的石化模样“皇上,说什么?” 皇上皱眉“尚书大人耳朵不好使?这十样东西,朕要求至少每样不得低价十万出卖。” “皇上,这怎么可能?”尚书大人是最熟悉这些东西价格的,正因为知道他们的价值,所以才知道,根本不可能卖到每样十万。 皇上眉头紧拧“不可能?尚书大人,这是国库出去的东西,既然要卖,自然要将他利益最大化,不然,你觉得朕拉得下脸来卖国库的东西?” 可不是,若不是利欲熏心,皇上怎么会卖国库的东西? 这要是传出去?皇室的脸面可不好看。 “可......”尚书大人后悔了,这每样东西至少卖十万,他卖给谁?谁这么蠢? “好了,此事就交给尚书大人了,朕觉得,尚书大人既然能担任尚书一职,想必这点小事也不会为难到你,朕等你的好结果。”皇上拍了拍尚书大人的肩膀,看了萧婵一眼。 两人一起往国库外而去。 尚书大人一脸焦急的跟出来。 “尚书大人先走,朕跟司业还有事要谈。” 尚书大人失魂落魄的离开。 皇上瞥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不大好。 “暗影” “在” “查” “是” 萧婵看着暗影消失后,眸子这才看向皇上。 做皇上的心眼就是多。 臣子一个令人可疑的举动,就会引得他的怀疑。 “代卖之事,还得你。” 以尚书的能力,怎能将国库里的东西翻倍? 只有萧婵才有这能力。 “给我代卖,你也得不到十万。”萧婵睨着他。 “在你手里,朕确实得不到好,但所获,比从其他手里多,你若是做的太过分,朕之后会另想办法,比如让另一个萧婵出现为朕谋利,不过是做局而已,你会,朕也会,所以为了长久利益,朕相信六姑娘,不会吃相太难看,你说呢?” 萧婵睨着皇上笑而不语。 彼此对视良久。 皇上都快没定力了。 萧婵这才收回了眸光“在我这里占便宜不可能,但要是利益够足,占占我的便宜,我也不是不允许。” 皇上:“......” “不过,皇上想岔了一件事。”萧婵笑。 “什么?” “单不说我萧婵的替身不可能有,就算有,这买家,也并不好找,皇上可以做局出另一个萧婵,但这当冤大头的卖家?皇上也能做局?就算能做,又能做多少?” 皇上神色一僵。 萧婵笑着拍拍皇上的肩膀,阴阳怪气道“虽然我不相信皇上有能力做出你说的这些,但我更愿意给皇上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既然如此,代卖之事,我就暂且不做了,皇上还是做局给我看看,我也想看看,另一个萧婵,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样的萧婵。” 皇上本想借尚书刺激一下萧婵。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萧婵离去的背影。 皇上的脸色阴沉的十分难看。 萧婵从皇宫里出来,便直接去了铺子里。 黄景之还在招待顾客。 一天时间 到他手里的银票便已经快上百万。 这种赚法,可比做什么赌坊来钱多了。 招待完客人,黄景之来到萧婵跟前。 将今日买家客人遗留的信息给萧婵看。 萧婵一一翻过去。 顾客中有几人是做官的,位置不高。 也有几人是做商人的。 但客人遗留的信息准不准确,尚不确定。 “选几件最好的,标价二十万,若这些买过的人中,有重复再买的,选个时间,就说我请他们吃饭。” “是。” 从皇宫离开的尚书大人一天都心不在焉。 等下了值。 这才邀了几个同僚一起用饭。 有人瞧出他心不在焉,便好心询问。 这一问,才问出尚书大人得了个烫手山芋。 瞧着那些从国库带出的宝贝。 众位官员也为了难“大人,这东西虽然好,但实在不值十万一件啊,这皇上分明是在强人所难啊!” “是啊,这但凡能买的起这么贵重东西的人,他岂会是没有眼界的,又怎会看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 “大人,你可是被人针对了?这皇上怎么会突然卖国库里的东西?这往年都没这样做过,这要是传出去,皇室的名声可不会好听。” 众官员你一句我一句,没说一句有用的。 尚书大人听得脸色止不住的难看。 他请这些人来,是来替他出谋划策的,不是听他们来给自己添堵的。 瞧见尚书大人神色不对,众官员都悻悻的沉默了。 沉默良久 尚书大人压下了心底的火气道“诸位替本官想想办法,只要此事办妥,日后,本官必定记着各位的恩情。”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没忍住道“若单单只是一个十万,下属等人凑凑,还有可能为大人解决了,可这十样东西,是一百万,就算将我们倾家荡产了,也不能为大人凑到一百万。” “下官每年就那么些俸禄,养家都只能算是勉强......” 尚书大人招来的这些人,都是忠于他的。 可一百万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十万更不是个小数目。 他们并不能为尚书大人分忧解难。 “诸位想想办法,本官静候佳音。”尚书大人说罢,便直接离去。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见尚书大人的马车离开很远之后,这才从窗户边走到众人身边坐下。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掏空家底,为他解决此事。” “十万两,我要是变卖家里良田庄子铺子,倒也有可能买下一样东西,只是......” 只是家里那么一大家子人。 他要是花了这十万两,之后呢? 他不能为了博大人满意,就不顾家里啊。 第133章 等皇上犯贱 家里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像他们这种有些底蕴的家族,府邸的财产都是每一代积累起来的,得来不易的东西,怎会就这么容易交出去。 哪怕这个人是尚书大人也不行。 “这官场中四处打点都要不少钱,解决了一个十万,皇上觉得大人能耐,再来一个十万又怎么办?这总也不是办法啊。” “可若是事情不解决,大人定会生气。” 尚书大人生气,岂是闹着玩的? “我的条件是有些为难,我倒是有个亲戚,家里有些闲钱,也一直想找个差事.......”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都是同朝为官的,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让人拿十万两来买差事。 但这事可不小。 若是捅出去,那就是贩卖官爵,闹到皇上那里,可是抄家灭族的事情。 “这事可不兴做。” 屋内再度沉默。 回府的尚书大人也彻夜难眠。 次日 黄景之将铺子里的东西,按萧婵的想法,选了几样最贵重的翻价标。 每样标价二十万。 铺子里的伙计看到那标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二十万?公子,这会不会太高了?” “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搁着,姑娘的事,少质疑。” 伙计赶紧应是。 几乎在伙计的话刚落。 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 此人,黄景之印象很深。 “欢迎客人。”黄景之上前亲自招呼。 “上次在公子这里买到了心仪的东西,今日得闲,又来看看。”男人道。 “客人随意。”黄景之在一旁不算热情的跟着。 男人逛了逛,指了一标价二十万的发财黄金树道“这东西很有寓意,我很喜欢,给我包起来。” 黄景之看向伙计。 伙计立马打包。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 黄景之笑道“客人出手阔绰,不知近日可有空闲?我家姑娘想邀请客人一起用个膳。” 男人嘴角一勾连连点头“有,有。” “如此,待我确认了时间,便派人去通知客人。” “好。”男人兴致勃勃的带着发财树离开了。 中年男人走后,又来了一个客人,同样花二十万买了东西。 买了东西的伙计大为震惊。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竟然有人花二十万买两万都不值的东西。 这跟把钱白白丢掉有什么区别? 在伙计质疑中,下午又有两位客人前来买了东西,同样花了二十万。 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 皇上坐立难安,心里跟有千万只蚂蚁爬一样心痒难耐。 他立即叫了尚书进宫。 尚书惴惴不安的进宫后往皇上面前一跪“臣,参见皇上。” “变卖之事,进行的如何了?”皇上沉着脸问。 “这,这,臣已经在想办法了。”尚书大人急得满头大汗。 “东西卖了?”皇上皱眉问。 尚书大人低着头不语。 这是还没卖? 皇上脸色一沉“尚书大人,你最好莫要让朕失望,此事原本朕就是让司业来的,是你自己要揽下此事,若是办不好......” 皇上虽然没有说办不好会怎样。 但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结局能有多好? 尚书大人不由想到今日一早。 昨日他邀请的那些下官就纷纷上门说和。 话里话外都是劝他,此事能推就推。 因为他们无能为力。 尚书大人想到一百万。 牙一咬,腰一弯,老泪说来就来“皇上啊.......” 尚书大人音都颤了。 听着那嚎丧一样的音。 皇上皱眉。 “皇上,臣原本一心想为皇上分忧,可一百万,臣实在无能为力,臣原本是不知道司业有能力,如今才知司业才是有能力为皇上分忧之人,臣斗胆,不如此事还是交给司业来办。”总好过之后他办不妥,皇上问责于他。 皇上岂会不知萧婵才是能为他分忧之人。 可偏偏尚书这个搅屎棍,坏了他的好事。 如今萧婵跟他犟着,他才不愿意去低这个头。 “朕不管最后到底是谁为朕办成这件事,朕知道,此事现在在尚书手上,最后,朕只找尚书要成果,尚书,你好自为之,朕只给你三天时间。” 尚书的脸色顿时一白。 三天 他去哪里找十个蠢货,来买这十样东西? 尚书大人从皇宫里出来,便直接去了校场。 他见到萧婵的时候。 萧婵正在教箭术。 三箭齐发,都正中靶心。 看得赵然三人,都热血沸腾。 学子们更是目不转睛,眼底都是震撼。 尚书大人也惊讶萧婵一个女子,竟然三箭齐发都能正中靶心。 萧婵看了赵然一眼。 三人立即去教学子了。 萧婵背负着双手挑眉看着尚书大人问“尚书大人,找我有事?” 尚书大人轻咳一声笑道“听闻司业大人能力过人,本官想着代卖之事,还是......” “尚书大人......” 萧婵幽幽一唤。 尚书大人看着萧婵,脸上端着十分和善的笑。 “皇上看重尚书大人的能力,我还等着皇上在我面前炫耀呢,尚书大人,可莫要打了皇上的脸面。”萧婵笑道。 尚书大人神色一僵“司业这话,什么意思?” 萧婵解释“皇上原本就不想我插手此事,所以才让尚书大人掺和一把,尚书大人转头就来找我,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 那不是将皇上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可本官瞧皇上并无此意啊?”若是皇上不准他找萧婵,在宫里就不会有那番说辞才对。 “尚书大人是笃定自己能揣测圣意了?”萧婵反问。 “这,本官自是不敢。”就算是能揣测,他也不能承认。 这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他能有好下场? “尚书大人还有事?若是无事,本司业还有事要忙。” 萧婵下逐客令。 尚书大人沉着脸拂袖离去。 萧婵眸色轻蔑,嘴角一勾,似嘲非嘲。 尚书大人位高权重,但不敢忤逆圣意。 可她萧婵不怕。 所以,皇上想要制造另一个萧婵出来,又岂会成功? 这世上,不怕皇上,不畏权势的萧婵,仅她一人。 皇上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除了向她低头,再无他法。 她就等着看,他能忍几天,才会凑到她跟前来犯贱。 第134章 同晚宴不同效果 没有萧婵的帮助,尚书大人只得伙同自己的幕僚,举办了一个晚宴。 这晚宴,牵线搭桥,引了很多商人入内。 尚书大人位高权重,平时那些商人想要见他,比登天还难。 也就这次,他实在没法子,才给了这些人一个契机。 为了完成皇上交给他的任务,此次的尚书大人很是随和。 晚宴上,一直笑脸相迎,给了那些商人很大的脸面。 以至于一晚上下来,还真的给他卖出去几样东西。 不过,也就三样而已。 之后任尚书大人的同僚如何吹捧。 那些商人都阿谀奉承着。 可一到要他们买下东西。 他们就推三阻四,说着各种考虑却又变相拒绝的话。 刚开始尚书大人还笑脸相迎。 可随着那些商人油盐不进。 尚书大人的脸面实在是难以维持了。 也是 想他堂堂尚书大人都拉下脸来了,这些人还如此不知趣。 也不怪他脸色难看。 他的同僚下属,见尚书大人的脸色分外难看。 便纷纷拉了那些未购买东西的商人到一旁去说和。 后面许是承诺了什么。 又卖了三样东西。 十样东西,卖了六样。 尚书大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他想着,之后的四样东西,他怎么都能解决的。 一时开心,之前那些没有在他手里得到好处的商人,后面都有意无意的得了好处。 以至于最后晚宴结束。 也算宾主尽欢。 暗影将尚书大人所做的一切,都转达给皇上。 皇上沉着脸,让人瞧不出喜怒。 直到得知了黄景之这边的情况,皇上的脸色这才彻底阴沉了下来。 尚书大人卖六样东西,仅仅十万,便费了好一番功夫。 可黄景之这边,之前卖十万的时候,就买的人多。 如今卖二十万,也有近十个人。 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而尚书大人这边卖六样,皇上猜测,估计江郎才尽。 三日后 黄景之这边卖了约莫四百万。 而尚书大人,总算将十样东西卖了出去。 尚书大人兴致勃勃的带着钱入宫复命。 他本以为,皇上会夸赞他一番。 可谁料。 他竟然在御书房,一跪就是大半天。 皇上不但没赏他一口水,没让他上一次茅房。 连身都没让他起。 这可把尚书大人罚的莫名其妙。 可即便心有不解。 他还是乖乖的跪着,哪怕身子疼得直哆嗦,也不敢起身。 吴公公见尚书大人在悄悄的动脚。 便好心的凑到皇上跟前提醒皇上一下“皇上,尚书大人跪了两个时辰了,您也该用午膳了。” 皇上得到提醒,这才抬头看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对于代卖之事,可还满意?” 尚书大人想说很满意。 可他都被罚跪两个时辰了。 必定是此事,并没有办的如皇上心中所想的那么满意。 所以,他斟酌了语气后道“启禀皇上,臣卖东西的时候,允了商人一些蝇头小利,还望皇上恕罪。” 用一些蝇头小利,为皇上赚来几十万,自然是功大于过。 “起来吧。”皇上沉着脸道。 “谢皇上。”尚书大人起身后,便垂首立在那,静等皇上吩咐。 皇上低下头,又处理了一会儿奏折,在吴公公再三催促,他该用午膳的时候。 皇上这才又抬头看着尚书大人问“尚书知道司业开了一家铺子吗?” 尚书大人一脸莫名。 这朝中的官员,谁家没有个铺子? 他堂堂尚书大人,有事没事,岂会去关注人家有没有开铺子? 但皇上都这般问了。 他自然得老实回答“回皇上,臣跟司业不算熟,这司业开不开铺子,跟臣,关系不大呀。” 皇上冷哼一声“那你知道,朕这代卖国库东西的想法,是来源哪里吗?” 尚书大人疑惑“莫不是,是因为司业的铺子?” “是,司业铺子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十万起,就连二十万,也多的是人买......”皇上看着尚书没说话。 但意思很明显。 人家十万的东西卖到起飞。 到你这里,几乎要了你老命,还耗了你所有的人脉。 不但十万的东西,人家卖得轻轻松松。 二十万的东西,人家也卖得轻轻松松。 到你这里,你耗费你人脉得来的成就,你炫耀,你得意。 两相对比过的皇上,实在承受不了这个心理落差。 同样的利用 皇上更希望将利用最大化。 但显然,尚书大人根本没做到。 尚书大人对于皇上说的事明显不信。 那些商人又不是蠢的。 怎会拿二十万去买价值一两万的东西。 更何况。 就算是买。 也必定是有所求。 他卖十万,付出的代价都不小。 萧婵卖二十万,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更大。 “皇上,臣以为,这万事,都是有代价的,臣坚信,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这天下能人居多,臣虽然不才,却愿意去学司业的能力,便是学不上,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以后也好警醒自己。” 尚书一边含沙射影司业居心不良。 一边意指自己忠君爱国。 但他也不是蠢的。 知道在皇上面前,给萧婵贴上聪明人的标杆。 就算自己比不上萧婵,也不会丢脸。 不愧是在朝为官几十年的老臣了。 一套说辞 就算是皇上,都挑不了错处。 对待这种老油条,皇上一般都是明着惩罚。 因为他总有借口替自己圆场。 皇上要真按错处来惩罚。 那被气死的只有皇上自己。 皇上虽然对尚书大人的办事结果不大满意。 但罚跪后,还是让他一起用了午膳。 此事就算过去。 尚书大人松了口气。 可用过午膳后,皇上便邀他晚上一同出宫。 尚书大人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他双膝一跪劝诫皇上“皇上,晚上实在不宜出宫,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皇上有什么事,还是让臣等去办吧。” 这若是没出事便罢了。 这要是出事了。 他作为陪同大臣,第一个就得拿他的脑袋开刀。 那他不得冤死? 尚书大人不想担责,所以跪下劝诫。 岂料他今日命犯太岁。 恰好惹了皇上不悦。 于是,疼得快断的腿,这一跪,又跪倒了黄昏后。 第135章 六姑娘一言不合就开打 春风楼 黄景之在里面包了最大的厢房。 请了最绝美的歌姬舞娘。 一到黄昏,他便在春风楼外等候。 相继的商人到场。 黄景之给他们每人都安排了一个美人儿倒水。 他游刃在他们中央,为他们彼此牵线搭桥。 都是做商人的。 能找到机会,与人合作一把。 在场的商人自然是乐意的。 于是一番介绍后。 萧婵尚未到场。 众位商人已经先熟络起来。 与此同时 隔壁的包厢里 尚书大人在一旁站着,静静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皇上在一旁坐着喝茶。 耳朵也仔细聆听着 只听隔壁道 “张东家是买的那串标价二十万的翡翠手串?那手串我也见过,质地通透上乘,张东家好眼光。” “哪里哪里。” “我在外地也有点此类的小生意,张东家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带张东家观赏一下。” “荣幸之至。” “陈东家这扳指也是二十万买的吧?” “是的,王东家慧眼,王东家买的是什么?” “是一个玉壶,陈东家可有印象?” “有,那玉壶质地细腻,是个好东西。” 商人互相吹捧,简直要把东西夸的上天有,地上无。 就算在他们眼里东西不值二十万,但站在这里的商人,都会觉得那东西值,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二十万买的不是东西,而是路。 隔壁听着他们交谈的皇上跟尚书,牙都酸了。 尚书大人很想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价值二十万。 在尚书大人心生疑惑的时候。 旁边隔壁,突然就寂静下来。 紧跟着就听到众商人唤道“见过司业大人。” 只听萧婵回道“众位不必多礼。” “今日邀大家来,是多谢各位对我生意的支持,我先敬大家一杯。” 一杯下肚。 有人道:“司业太客气了。” 萧婵笑道“虽是银货两讫的事,但各位看得起我,把我当朋友,自然,我也是乐意跟各位交朋友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各位不要客气。” “多谢司业。”众人齐声道谢。 “喝”萧婵一锤定音。 众商人都跟萧婵攀谈。 萧婵虽然话不多,但一个眼神就给予了回应。 以至于众人相谈甚欢。 皇上跟尚书大人在隔壁偷听到深夜。 也没听到萧婵许诺他们什么。 直到那些商人,都醉醺醺的离开后。 皇上这才来到了隔壁。 萧婵正欲散场,看到皇上,她眉头一挑。 “六姑娘,尚书大人想请教你,为何,你的东西能卖二十万?”皇上开口。 尚书大人:我并不想知道。 但他的眸子,却落在萧婵的脸上。 二十万,他更想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有多好,竟然有人愿意花二十万买。 而且 刚刚他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今晚前来参宴的都是,在司业手里花了至少二十万的。 他堂堂尚书不能做的。 她一个司业,竟然做得如此熟练。 “我为什么要教他?”萧婵瞥着尚书大人。 她神情轻蔑,带着明显的瞧不起。 被瞧不起的尚书大人心底顿时就有了怒火。 但他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 萧婵便起身出了屋。 “萧婵,站住。”皇上喝道。 萧婵回头看他。 皇上嘴角微勾“这深更半夜的,你得送朕回去。” 萧婵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皇上气得嘴角一抽。 尚书大人不敢置信“皇上,这司业未免也太放肆了,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皇上:王法?萧婵眼底肯定是有王法的,不过,是她自己。 “皇上,您一定要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不然她以后还得放肆。”尚书大人乘胜追击。 “那尚书大人去把她抓来。”皇上慢悠悠道。 “是。”尚书大人应声后。 立即追上萧婵,一把扣住她的手扯住道“司业大人,皇上面前,你竟敢如此放肆,你是想被降罪吗?” 被扣住手腕的萧婵反手握了握五指。 反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被打的尚书大人当即就懵了。 不是 他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被打了? 反应过来的尚书大人越发怒不可遏“司业,你在干什么?你竟敢打本官?本官官至尚书,你一个司业,也敢打本官?” 待在房间里的皇上,看到萧婵一个巴掌扇去,屁股依旧一动不动。 就连面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应该的。 他做皇上的都曾经被吓得不轻。 一个尚书而已,被打也不稀奇。 被打才好啊。 萧婵把朝中官员都打了。 以后再对他不敬。 他也就没那么丢脸了。 尚书嚎完。 萧婵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尚书大人被打的眼前一黑。 扣住萧婵的手,下意识松了。 他这一松。 萧婵另一手,便顺势给了他一巴掌。 三巴掌 打得尚书大人怀疑人生。 “皇上,皇上。”尚书大人干嚎着,向房间里冲去。 皇上依旧无动于衷的坐着,见尚书一进屋便跪下哭诉,还回头指着离去的萧婵告状。 不由叹了口气。 幸灾乐祸是好的,但处理善后,也不是个事。 “大人嚎什么呢?这春风楼名满皇城,尚书大人想让整个皇城里的人都知道,朕晚上降临春风楼了?” 尚书大人的干嚎立即止住。 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告状“皇上,那萧婵无法无天,刚刚竟然打微臣。” 皇上: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堂堂皇上还险些被杀了呢,不还是一样忍气吞声吗?堂堂大男人,一点都不生气吞声。 “司业打了大人哪里?郑瞧尚书大人并没有伤口?”皇上睁眼说瞎话。 尚书大人抚着自己的脸颊问“皇上,微臣的脸火辣辣的,司业下手可狠了。” 皇上看着他泛红的脸摇头道“尚书大人,你身为男人,万事莫要斤斤计较,这六姑娘没对你做过的事,你为什么要诬陷她?” 尚书大人一脸震惊“皇上,臣刚刚说的是真的,三巴掌,司业打了我三巴掌,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 皇上无声叹气,一双眸子嫌弃的看着尚书大人。 就他这蠢货样。 还想跟萧婵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第136章 皇上受伤 “行了,朕乏了。”皇上脸色一沉,直接起身离开。 尚书大人憋着一肚子火跟着皇上出了春风楼。 一行人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尚书今日霉运当头。 马车刚走出不远。 他们就被围上了。 “保护皇上,皇上小心。” 尚书大人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立即跑到皇上的马车跟前护着。 因为焦急,还险些摔了一个跟头。 黑衣人瞬间就围了上来。 他们下手极狠。 皇上跟尚书隐藏在暗中的侍卫都不是对手。 “暗影。” 皇上脸色一沉。 暗影立即出现。 有暗影,这些杀手根本就不够看。 而暗处,几支利箭对准了马车。 “咻” 利箭刺破虚空,带来破空声。 守在马车身旁的尚书大人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直到肩甲一疼。 利箭穿透他的肩甲将尚书大人定在了马车上。 与此同时 另外几十支利箭穿透马车而去。 马车内的皇上即便被暗影护着,还是被两只利箭穿了身体。 “恩”一声闷哼。 皇上嘴角溢出鲜血。 “护驾,护驾。”尚书大人忍着剧痛,咬着牙,撅了胸口的箭尾。 而后忍着一口气,将自己从箭上摘了出来。 他爬上马车,查看里面的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在尚书大人爬上马车前,早已拔了箭的皇上忍着痛,面无表情道“没事。” 马车内泛着浓郁的血腥味。 尚书大人摁了摁自己剧痛的心口,强忍着没让自己晕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消失。 “主子,您没事吧?”外面传来声音。 “火速回宫。”皇上冷着声音道。“ “是” 马车急速往皇宫而去。 马车内,强忍着痛意的皇上跟尚书终是没忍住痛。 在马车内昏昏沉沉。 “皇上,到了。” 尚书大人等着皇上下马车,却久久没听到动静。 他察觉不妙,吃力道“来,来人,皇上......” 他话尚未说完,一道身影窜了进来。 将皇上抱了出去。 尚书大人隐隐瞧见黑影后,趁势追了出去。 然后晕厥在马车门口。 皇上跟尚书大人均身受箭伤。 不是致命伤。 但箭上有剧毒。 太子得知消息,立即带着沈大夫赶往皇宫。 太医院院正也带着几位为首的老大夫与沈大夫一起,彻夜解毒。 总算在早上成功解毒。 尚书大人一清醒就焦急的询问“皇上怎么样了?” 尚书大人比皇上先醒。 因为院正是在他身上试的药,有效之后,这才给皇上解的毒。 皇上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皇上,您可算醒了。”尚书大人老泪纵横。 “哭什么,朕还没死呢。”皇上觉得尚书大人晦气。 这一刻不想看到他“吴公公,派人送尚书大人回去。” “是。” 尚书大人被送走后。 院正一行人也被赶至偏殿。 徒留太子在殿内。 “暗影” “在” “凶手找到了?”皇上问。 “回主子,那些是魂殿的杀手。” “魂殿的杀手,找到幕后主使了?”皇上脸色惨白又难看。 “没有。” 江湖魂殿的规矩。 魂殿杀手可以全死,但不可透露幕后主使是谁。 “退下。”皇上沉脸道。 暗影消失。 “太子对此事有何看法?”皇上又问。 “父皇还是少出宫。” 皇上:“......” 他要不是好奇萧婵,他自然不会出宫。 之前去过春风楼,去过萧婵的铺子,还去过萧婵家里都没事。 偏偏跟尚书大人出去一次,就受了伤。 “传萧婵入宫,太子忙去吧。” 太子撑着疲倦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萧婵被人从校场接到了皇宫。 看到皇上要死不活的面容,萧婵问“你昨晚遇刺了?” “还不是你不送朕回宫。”皇上一脸哀怨。 “我欠你的?”萧婵冷哼。 “知道魂殿吗?”皇上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反问。 “魂殿?杀手组织?”萧婵疑问。 “是,刺杀朕的,就是魂殿,这是一个江湖杀手组织,来无影去无踪,不知踪迹,神秘莫测。” “然后呢?”萧婵不以为然。 “你有办法找到这个组织?”皇上问。 萧婵给他一个白眼阴阳她“感谢您如此看得起我。” 皇上皱眉“朕跟你说真的。” 萧婵无语“我第一次听说魂殿。” 皇上:“......” “你真的第一次听说魂殿?”皇上一脸的怀疑。 “不然呢?魂殿是我的,我派人杀的你?” 皇上被阴阳,心底憋屈。 但萧婵确实没道理撒谎。 她要杀皇上,自己动手,比派杀手靠谱。 只是皇上实在想不通。 萧婵这么厉害的人,竟然不知道魂殿这个杀手组织。 “你若是能找到魂殿,朕的私库里,允你随意挑十样珠宝。”皇上跟萧婵做交易。 “不找。”萧婵一口回绝。 “为什么?”皇上皱眉。 “你那十样珠宝,也就十万两左右,十万两,让我去得罪魂殿,你受伤伤的脑子?”萧婵冷笑。 皇上一脸扭曲“可以谈。” “谈啊,你私库里的东西,分我一半。”萧婵狮子大开口。 “不行。”皇上也是一口回绝。 虽然他私库里的宝物确实不少。 可那些并不能算是他一个人的。 若是国库有难的时候,他还得从私库里拨东西出来救急。 国库里的东西不好往私库里倒。 所以私库里的东西,他一般是绝不会拿出来的。 萧婵一开口,就是他私库里的一半,简直是在挖他的心,要他的江山。 “那你就守着吧,我忙,没事别找我。”萧婵起身就走。 皇上沉着脸没唤她。 一半的私库,绝不可能。 因为皇上遇刺 虽然表面上皇城没有什么动静。 可实则已经戒严。 郑成已经从校场离开,全城搜捕可疑人员。 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走漏了风声。 再联合皇上三日为朝。 消息瞬间就传了出去。 皇上的床前,皇子公主守了一屋子。 太医为皇上换了药,又伺候他喝了药,这才退到一旁。 二皇子上前“父皇,您怎么会受了伤?” 皇上的眸子一一扫过去。 一屋子的皇子公主。 多到他都有些叫不出名字。 皇上心想,此次被刺杀,有没有他这些儿子女儿的手笔。 第137章 李紫嫣取悦萧婵 萧婵有九个兄弟姐妹。 而皇子公主合在一起,则有二十多个。 皇上看着一屋子的儿子女儿,不但没有感觉到欣慰,反而有些不耐烦。 皇室里,没有多少亲情。 有的只有利益。 皇上当年争位,使了不少手段。 他内心阴暗,以至于看待自己的儿子女儿,内心依旧阴暗。 “都散了。”皇上冷着脸道。 “儿臣告退。” 萧婵黄昏从校场出来,早有人等候。 “六姑娘,一起用个晚膳?” 萧婵跟着四皇子去了教坊司。 饭菜刚上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便翩翩起舞。 萧婵随意瞥了一眼,捏着酒杯正欲喝酒。 似是想起什么。 萧婵的眸子又投了过去。 她细细的打量着歌姬,瞧她的身段,眉眼,笑问四皇子“四皇子让自己的女人来教坊司取悦别人?” 被认出的李紫嫣神色一僵后,继续翩然起舞。 “能取悦六姑娘,她是愿意的,紫嫣一直想给六姑娘道歉,却总是找不到机会,听闻本皇子要请六姑娘一起用晚膳,她便自告奋勇的来了,就是不知六姑娘给不给她机会。” 四皇子很想撮合李紫嫣跟萧婵和好。 但李紫嫣从未想过要到教坊司给萧婵献舞。 即便她如今跌落泥潭,掉下云端。 她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傲骨和尊严。 可四皇子却不会放任她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傲骨和尊严。 她若是不能求得萧婵的原谅。 她就再也不能进入四皇子府。 哪怕是做一个通房。 四皇子让她回府伺候李将军。 迟迟不让她回四皇子府后。 李紫嫣明白了四皇子的意思。 所以 她丢掉了自己的傲骨和尊严,来教坊司取悦萧婵。 只要萧婵愿意原谅她。 哪怕她跪在她面前相求,她也是愿意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的李紫嫣,只能寻求一切手段往上爬。 “四皇子,我若是险些让你亲妹妹身败名裂,而你又有能力将敌人碾死,你是碾死敌人还是饶她一命?”萧婵问。 四皇子沉吟后问“利益呢?六姑娘不考虑?” “四皇子觉得,李家,有何利益?” 李家兵权没了。 没了兵权的李将军,空有头衔,没有职位。 如今算是整个皇城的笑柄。 四皇子沉默,眸子落在李紫嫣身上。 若是李紫嫣不能跟萧婵打和。 那四皇子去府必定是不能留她了。 不然哪一天,萧婵再度对李家出手。 他担心李紫嫣的存在,会连累她。 李紫嫣翩翩起舞,一心想讨好萧婵,不知四皇子的盘算。 萧婵确实将他眼底的算计瞧得清清楚楚。 收回眸光 四皇子问萧婵“六姑娘知道父皇出事了吗?” 萧婵毫不介意的告诉他“魂殿所为,四皇子知道魂殿?” 她眸子漫不经心的落在四皇子脸上。 四皇子若有所思“倒是听说过魂殿,这魂殿存在好些年了,传言说,他们身上会有刺青,但那些刺青不是刺出来的,是一种毒,这种毒只有魂殿能解,若是他们任务成功,就必须回殿,不然种在他们身上的刺青毒,就会让他们顷刻间殒命。” “四皇子还知道什么?” 四皇子眉头紧拧“听闻要在魂殿买凶,价格极其昂贵,若是真有人买凶杀父皇,这背后之人,必定非富即贵,最近支出了大量的银钱。”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萧婵赞同的点头 “一般这种事,父皇都不让我们知道,只会允许太子知道,六姑娘将此事告诉给本皇子,不怕本皇子去父皇那里泄露了?” “你敢?”萧婵轻飘飘的反问。 四皇子摇头“自然是不敢的,得罪六姑娘对本皇子来说不划算。” 再说 他也不一定能在父皇那里成功告状。 反而有可能会惹父皇不喜。 说他搬弄是非。 毕竟 父皇跟六姑娘的关系,诡异的很。 “你父皇想要知道魂殿的踪迹,你要是能将魂殿的人引出来,你父皇必定对你刮目相看。” 四皇子心思一动,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就怕父皇多疑......”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你若真有能耐找到魂殿的踪迹,我倒是可以助你。”能不用她动手,还能在皇上那里得到利益,又赢得四皇子的心。 这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魂殿神出鬼没,本皇子若是真有其踪迹,一定严查,到时候还望六姑娘不要忘记今日所言。”四皇子一心想在皇上面前出风头。 就算最后不是为太子。 被封为王爷,许上一个封地。 对他们这种拥有十几个兄弟的皇子来说,那也是不小的出路了。 “在我这里,利益都是相互的,四皇子要是能为我带来利益,我自然不会让四皇子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互利互惠,才能有来有往,才能让更多的人为她卖命,为她带来利益。 “如此甚好。”四皇子一喜。 有萧婵这些话。 就算来日,李紫嫣跟萧婵鱼死网破,也牵连不到他。 不过 李紫嫣要是不能跟萧婵打和。 那李紫嫣也不能留在四皇子府。 她敢在谢家的府邸害叶欣。 未必不会借着他四皇子的名头做出跟萧婵敌对的事。 他四皇子,经不起这样的事。 一曲舞毕 李紫嫣盈盈走到萧婵的跟前,斟满一杯酒,她双膝跪下,奉给萧婵“给六姑娘奉酒。” 萧婵捏着自己的杯子没接。 李紫嫣咬着唇瓣,眸子盈盈水润。 她倔强的盯着萧婵。 若萧婵是男子,保不准就起了怜香惜玉的心。 因为李紫嫣有一双动人的眸子。 被那双眸子盈盈水润的看着,人的心坎止不住的软。 可惜 萧婵生性凉薄无情。 李紫嫣想要打动她,比登天还难。 四皇子在旁边一言不发,显然是没有帮忙李紫嫣的打算。 当初李紫嫣身中媚药被李将军献给他时。 他婉拒过。 是李将军说她误食,只有与男人才能解,还说不想误了自己的女儿,随随便便给她许一个男人,说他四皇子虽有皇子妃,但龙姿凤章...... 他说了一大堆,四皇子听了一大堆,没有细致去推敲。 后来许是美色误人,他便顺水推舟的应了。 却不料,李家惹了那么大一桩事。 第138章 萧婵让人揍叶青之 萧婵还没喝到李紫嫣奉的酒。 门就被推开了。 有人道“我亲眼见到身着舞服的李紫嫣,没想到她竟然来到教坊司当舞娘,李家没落至此了吗?” “不是听说,她成了四皇子的侧妃了吗?” “难不成,四皇子让她来陪人?” “虽说李紫嫣心术不正,但她确实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儿,若当初她给我当小妾,我是不舍得她来教坊司抛头露面的。” 一群人走了进来。 萧婵看向四皇子“你已经没落至此了?连门都没人守?” 四皇子脸色一沉。 无人通传,便闯进来的一行人正高兴呢,就对上了四皇子阴沉的眸。 “四,四皇子?”有人惊呼出声。 其他人顺着说话的人视线看去。 看到了四皇子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参见四皇子。”有人行跪拜礼。 有人站着没动。 萧婵抬头看去。 就见两位男子对着四皇子拱手做礼“见过四哥。” “老六老八也来教坊司寻欢作乐?”四皇子神色不善。 六皇子道“弟弟闲人一个,不寻欢作乐日子就得无聊的过,四哥在这里做什么?” 六皇子的视线落在萧婵身上,又落在跪着的李紫嫣身上。 “四哥与朋友谈点事情,六弟八弟没事的话,就带他们离开,打扰到四哥了。” “既然四哥有事忙,那六弟就先去旁边,等四哥忙完了,我们再来找四哥喝酒,四哥的朋友也就是六弟的朋友,这位姑娘,待会儿一起喝酒可好?”六皇子直接跃过四皇子搭腔萧婵。 萧婵笑而不语。 四皇子脸色极为难看。 可六皇子却并不在乎他的态度。 邀了萧婵后,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 就有两个侍卫进门请罪。 显然 为四皇子守门的人有,只是被支走了。 四皇子沉着脸,正要说什么。 萧婵起身“记住我说的,走了。” 萧婵抬步就走。 李紫嫣心急,抓住了她的裙摆“叶婵。” 萧婵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李紫嫣,求我没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比起让坏人变好,我更愿意,让坏人早死。” “叶婵......”李紫嫣一听,声嘶力竭的唤了一声。 只是萧婵没理她,直接离开了。 回萧宅的时候。 路上遇到了郑成。 萧婵看到他,顺势问了一句“查到什么了?” 郑成摇头“什么都没查到,皇城里最近,并无什么可疑人员。” 萧婵点头,让他走了。 马车到萧宅 还没进门,就被人拦住了。 萧婵看着叶青之。 “婵宝。”叶青之一脸慈爱。 萧婵无视他直接走。 “叶婵,你这是什么态度?”叶青之怒呵。 萧婵回头瞥了他一眼,指着牌匾道“这两个是什么字?” “萧宅。”叶青之回她。 “萧宅,我的宅子,我姓萧,名婵,日后,叫我萧婵,莫记错了。”萧婵说罢,便直接进了府。 叶青之在她身后嚎“你就算再改姓,也改不了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你就是我的种。” 宅院内 萧婵对着几个家丁招手。 几个家丁围上来,听了萧婵的吩咐后,就立即出了府邸。 叶青之回去的路上。 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等到偏僻之后,他正欲加快脚步。 可一个麻袋陡然罩顶。 紧跟着他就被推倒在地,被人拳打脚踢。 “哎哟,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住手,住手。” “救命,救命啊!” 任凭叶青之如何鬼哭狼嚎,都没人来救他。 也不知他被殴打了多久。 偏僻的小巷子里,这才寂静下来。 叶青之小心翼翼的挣脱开麻袋。 周边已经空无一人,那些揍他的人,不见了踪影。 而不远处的转角 有人小声嘀咕 “这不是六姑娘的亲爹吗?六姑娘怎么让我们来揍他?” “六姑娘说了,日后他一靠近,就跟着他揍他一顿,管他理由是什么,我们照做就行了。” “你们下手分寸点,别把人打死了,坏了六姑娘的名声。” “都注意着呢,没下狠手,只会让他疼。” 萧宅里 萧婵睡到后半夜 听到了嚎叫。 “哇啊,哇啊,哇啊。” 萧婵翻个身继续睡。 刚闭眼。 “哇啊,哇啊,哇啊。”小崽子的声音哭得那叫一个凄厉。 萧婵睁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 没听到哭了。 她闭眼正打算继续睡。 “哇啊,哇啊啊啊......” 那声音,感觉快要背过气去。 萧婵起身唤道“来人。” “六姑娘。”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萧婵问。 “白日小小姐好似有点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风寒,这会儿,应该是不舒服。” “恩。” 萧婵暂无睡意,便在一旁拿了本书看。 不一会儿,就又听到哇呜啊,哇呜啊。 她这院子与之相隔甚远,都还听到如此尖锐的哭喊。 萧婵皱眉,起床穿衣。 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 萧婵到的时候 屋子里聚集了很多人。 被抱着的小十正扯着嗓子嚎。 几个月大的孩子,说也说不听。 话也不会说。 不舒服就只会扯着嗓子干嚎。 “吵到六姑娘了。”七夫人看到萧婵,神色有些歉疚。 “她怎么了?”萧婵看向几个月大的奶娃。 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大夫说是风寒,没瞧出其他病症来。”七夫人一脸的心疼。 “白日丫鬟婆子带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有带她出府吗?是不是受惊了?”萧婵问。 七夫人沉思后道“昨日倒是带她出过府,路过有铺子开业放炮仗,但她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呀!” 萧婵看了小崽子一会儿,伸出了手。 七夫人心生疑惑,但还是将孩子给了萧婵。 萧婵接过,一手托着孩子的腰身屁股,一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摁在自己的肩膀拍了拍。 七夫人就见冷着脸的萧婵,像模像样的哄起了孩子。 众人:“......” 真是见了鬼了。 萧婵哄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孩子刚刚哭累了,还是萧婵气势足,让她觉得安心,孩子竟然真的就平静了下来。 第139章 被迫学会了游泳 孩子睡着后 大夫也被请进了府邸。 一番把脉,大夫开口道“略微风寒,也有些受惊,不过不严重,好好休息,多些耐心安抚,就会没事了。” 大夫开了些安神的药,就被送走了。 七夫人抱着孩子。 一行人纷纷散去。 萧婵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听到哇呜啊,哇呜啊的哭声。 她宽衣躺下。 哇呜啊,哇呜啊 哭声不停。 萧婵不耐烦起来。 果然 这再大的宅子,不收音就是不好。 萧婵躺下,一边听着哭声,一边昏昏欲睡。 但还没睡着,却听到哭声越来越近。 “六姑娘,你睡着了吗?”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萧婵挑眉,起身开门。 “六姑娘,你,你能再帮我哄哄吗?”七夫人神情焦急。 小孩子哭多了,会越哭越病。 七夫人安抚无用,只得急病乱投医。 萧婵拧眉,寒着眸,上前接过小崽子。 腰屁股一拖,脑袋一按,将她摁在自己的心口,巴掌拍了两下。 见鬼的是。 没两下 小孩子真的不哭了。 她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萧婵。 萧婵低头睨她,也不说话。 一大一小对视了一会儿。 小孩子就打了个哈欠,歪在她心口睡了。 待她打起鼾声。 萧婵将她给了七夫人。 七夫人小心翼翼抱过,转身就要往回走。 刚走没两步。 小孩子就开始哼哼唧唧。 七夫人小心翼翼的拍着往院子外走去。 “哇啊,哇啊。” 哭喊声极为刺耳。 萧婵彻底黑脸。 七夫人回头,一脸为难的看向萧婵。 最后孩子还是落到了萧婵的怀里。 这次萧婵没哄她,只是双手架着她,一双寒凉的眸就这么睨着她。 小孩子直勾勾的盯着萧婵,看了好一会儿,就打了一个可爱的哈欠,闭上了眼睛。 “回去睡吧。”萧婵睨了七夫人一眼,单手架着孩子回了屋。 七夫人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这才放心的离开。 屋内。 萧婵将小孩子放在床上。 小孩子又开始哼哼唧唧。 萧婵闭着眼睛道“再闹,我就不管你了。” 小孩子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 两人睡了三个时辰。 若不是萧婵醒了,小孩子跟着醒了。 估计她还得睡。 萧婵起床穿衣。 小孩子就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动。 听到声音。 外面守着的七夫人连忙出声“六姑娘,你醒了吗?” “进来。” 七夫人开门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哼哼唧唧,但精神头不错的小十。 “多谢六姑娘。”七夫人道谢后,将孩子抱走喂食。 萧婵则是用了早膳,去了校场。 天空转阴,似要下雨了。 下午,天空果然下起了大雨。 学子们在校场淋雨操练。 夫子们则是跟在萧婵的身后回话。 萧婵的手上,拿着各个学子的考核成绩。 提笔。 萧婵在要留下的学子后面画勾。 诗棋名列前茅的前一百名学子,都被萧婵勾了出来。 “其他的,让他们回国子监。” “是。” 黄昏的时候 一百名学子被赵然带着出了皇城。 与此同行的,还有萧婵。 赵然手中拥有两万军。 这两万军驻扎在皇城外。 夜晚大雨倾盆。 一百多人,往军营而去。 到军营的时候。 军营里还在操练。 副将看到赵然,立即上前招呼。 “将军这是?”程副将看着一百多名学子有些好奇。 “他们是此次大比的学子,接下来,他们会同将士们一起操练一段时间。” “末将让人安排一下。”程副将道。 赵然点头后将萧婵带到自己的营帐。 萧婵坐下,赵然在一旁候着听她吩咐。 只听萧婵道“从明日开始,让这一百名学子,每日一挑十,挑二十,挑一百,不用手下留情,让他们尽快成长。” 赵然一一听着,记在心里。 两人交谈后,赵然让人进来,将他的床换了,又让人打了水让萧婵洗漱。 “六姑娘先歇下,我先去让人准备准备。” 赵然将萧婵的打算与程副将说了。 程副将虽然已经是副将,但还是喜欢虐新。 听到将军的打算,他顿时来了兴致“这有何难,我先从中选一千身强体壮的,明日一早,就虐他们,保管把他们虐到爬不起来。” 赵然点头。 来了新鲜的玩具。 程副将天还没亮。 就聚集了一千士兵。 又将刚睡熟的一百学子叫起。 顶着大雨。 一千多人,开始练拳。 结果小半刻钟不到,所有学子爬不起来了。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只要他们醒着,能站起来,就得跟人对打。 只一天。 一百名学子鼻青脸肿,浑身淤青。 萧婵看着,十分满意。 次日一早 众学子天未亮再度被叫起挨打。 一连被揍了几天后。 有几个,有了明显的效果。 只是他们还来不及欣喜。 就被程副将安排了更多的人手。 一连挨了十天的打后。 萧婵换了策略。 他让一百名学子联手,对抗两千名将士。 瞧着围的水泄不通的将士。 一百名学子咽了咽口水。 “咚” 铜锣一声响。 将士们率先出击。 一百个人,毫无团队意识。 被打成一盘散沙。 每人都被揍得爬不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 也不知被揍了多少次。 一百名学子总算有了点团队意识。 他们开始商量着用战术。 只是,在武学上他们干不过训练有素的将士。 在战术上,他们也干不过训练有素的战士。 一百名学子,被揍得都没有脾气了。 好在,他们还是学会了一点东西。 那就是挨揍。 论挨揍的时候,如何保护自己的要害? 他们深有体会,并为之精炼。 半月后 萧婵让赵然找了一处悬崖。 悬崖下面就是河。 一百名学子,从悬崖上往河里跳。 每个学子都吓得不轻。 他们都是世家公子。 从没这么玩命过。 学子不愿意跳。 萧婵就让人踹。 好些个学子都直接被吓哭了。 还有的学子,不会游泳。 好在,有士兵在底下看着,遇到不会游泳的,要被淹死的,就救一下,但也只是确保不会淹死人,但要从河里游到岸边,还得靠他们自己。 于是,他们不但在当天从悬崖上破了胆。 还在三天内,被迫学会了游泳。 本以为学会了游泳,此事就算过去了。 可三天之后,萧婵再度给他们出了难题。 第140章 提死囚陪练学子 一百名学子在学游泳的时候 萧婵让人在军营里,围了一个铁栅栏。 与此同时,她带着将士们,去了深林深处。 将士们虽然疑惑不解。 但还是跟着她,闯了深林身处。 然后 他们就见。 身材纤纤的司业,是如何的制虎。 将士们也曾与虎动过手。 当虎闯进军营觅食时。 兄弟们也会联手对虎。 但最后双方都会受伤。 可现在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身材纤纤的司业,在猛虎冲向她的时候,以诡异的速度攀上猛虎的背脊,然后将猛虎压在地上。 任猛虎如何挣扎。 都挣脱不开司业的钳制。 “这不应该啊,司业才多重?猛虎还能挣不开她?” “司业能不能挣开,我不知道,但我若是上手,必定是压不住它的。” “不说你了,就是我们三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压的住。” 猛虎不动后 萧婵招手,让将士们上前,捂了猛虎的嘴,绑了猛虎,将它抬回去。 她要用这些猛虎给学子们开开荤。 一天一夜的时间 萧婵找了十头猛虎。 十头猛虎被萧婵不费吹灰之力的钳制,送入了军营。 程副将跟赵然听着士兵的回禀,有一瞬的无语。 “这司业?是何方神圣?”程副将问赵然。 赵然回他“也就是叶忌酒的孙女,叶青之的女儿。” “这叶家,也没听说谁,武术天赋异禀啊?”程副将一脸的不能理解。 赵然也不能理解。 但不能理解的太多了,他也就随缘了。 赵然与程副将去看了铁栅栏的猛虎。 随着铁栅栏里的猛虎增多。 程副将也觉得渗人。 “我们以前,也没用猛虎操练过兵,这些学子,连我们的士兵都打不过,还用猛虎?这司业,不会把这一百名学子玩死吧?” 赵然:“......” 别说猛虎了。 就是赵然,对一只猛虎,都得谨慎小心。 这一百个学子,虽然练过一段时间了。 可对赵然来说,依旧是废物。 他们自然不是这些猛虎的对手。 只是,萧婵要这么操练,自然有她的用意。 赵然也不好说什么。 但他跟程副将一样担心,担心她把这一百名学子玩残了。 萧婵并没有要致学子于死地的打算。 她分了三只猛虎出来,让一百名学子进入。 学子们自然是不敢。 但好在有人带头,身后还有萧婵的逼迫。 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进入了铁栅栏。 萧婵在外面道“要想不被吃,你们就得合作,谁要敢退缩,就算他不被虎吃,出了这个铁栅栏,我也会弄死他。” 程副将听到她如此说,吓了一大跳。 不过司业而已,竟敢如此威胁这些学子? 有了萧婵的警告。 即便这些学子怕的不行,但还是硬着头皮在猛虎冲上来的时候,握紧拳头。 猛虎是森林之王。 如今被圈养在这里,还被人类挑衅威严。 自然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们撕碎。 虽然它们凶猛,但好在数量少。 一百名学子破了胆子之后,与猛虎再斗,显然没那么畏手畏脚了。 还有几个,更是主动出击,与猛虎一较高下。 虽然结局是,被扔在铁栅栏上,摔倒在地起不来。 但开头,已是不错。 一百名学子最终败给三只猛虎。 三只猛虎精疲力竭,与一百名学子呈对立。 学子们纷纷退出来铁栅栏。 猛虎趴在地上急喘粗气。 萧婵让人给十只猛虎喂食。 不必饱,饿不着就行。 赵然跟程副将跟着她去了营帐。 萧婵闭着眼睛,窝在椅子里,双腿搭在桌子上。 程副将看着她这副做派,眸子落在赵然身上,眸底满是不解。 赵然觉得萧婵心思深,必定是又在想什么招。 萧婵睁开眼睛问赵然“大理寺应该有很多死囚?” 赵然点头。 “让人去给尤飞章传个口信,我要穷凶极恶的一百名死囚。” 赵然跟程副将心底顿时一震。 一百名学子。 一百名死囚? 她这是要拿一百名死囚来练一百名学子? 正在被军医医治的一百名学子自然不知道萧婵对他们有多狠。 赵然想了想 还是亲自去跑了这一趟。 毕竟一百名死囚,不是小事。 就算尤飞章是大理寺的主事人,他也不一定能答应萧婵的条件。 毕竟这一百个死囚要是在中途逃了。 尤飞章的乌纱帽,就有可能戴到头了。 果然 当赵然见到尤飞章,将事情说了,尤飞章便皱紧了眉头。 “一百名穷凶极恶的死囚,她也真敢说。”尤飞章背着双手,脑子飞速转动。 一百名死囚,萧婵要,就算他不给,她也会逼迫他给。 “你先等着,我进宫一趟。” 为了自己的乌纱帽。 尤飞章得给自己找个后盾。 此事,只能先给皇上通信。 若是最后有什么后果。 反正怪不到他的头上。 尤飞章让人通信时,捎带了一句关于六姑娘。 皇上便立马让人通传了他。 御书房里 尤飞章将萧婵的要求说了。 皇上也拧紧了眉。 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轻易的放一百名穷凶极恶的死囚出死牢。 这要是中途逃跑了。 危害到百姓怎么办? 可这又是萧婵要的。 “让赵然着士兵看严了,不要让死囚有逃跑的机会,告诉萧婵,若是出了意外,朕拿她是问。”皇上沉着脸警告。 尤飞章将皇上的话记在心里。 匆匆离去 尤飞章将皇上同意的消息告诉赵然。 但他并没有就这么将一百名死囚放出来。 而是让萧婵亲自带着士兵们来提人。 赵然回到军营问萧婵“怎么不让一百名学子到死牢里去?” 萧婵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明知逃不出死牢,你还会做人的陪练?” 赵然摇头。 也明白了萧婵的用意。 她要把一百名死囚放出来,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一心杀死一百名学子,争取逃之夭夭。 而一百名学子,也会彻底得到锻炼。 只是这过程十分凶险。 “那这事,接下来该怎么做?”赵然询问萧婵的意见。 萧婵勾唇一笑“这人,得逼,不逼迫他们一把,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里。” 第141章 死囚对学子,较量开始 夜晚 赵然带了一千士兵入皇城去大理寺提死囚犯。 尤飞章给萧婵看死囚犯的名单。 “六姑娘,这其中有几个是杀手,其他的就算不是杀手,也是泯灭了良知的极恶之徒,你确定要让他们来试炼学子?”尤飞章提醒萧婵。 “哪些是杀手?”萧婵问。 尤飞章带着萧婵特意去看了几名杀手。 几名杀手目光很平静,他们隐藏在牢房的黑暗里,叫人瞧不出丝毫的情绪。 萧婵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他们的面貌。 心底就有了打算。 一百名学子中,有几人身手跟头脑都是佼佼者,刚好用这几个杀手来练练。 当一百名死囚被戴着手铐脚铐押出死牢时。 尤飞章神色凝重。 赵然跟一千士兵也都十分警惕。 唯有萧婵不以为然。 她手里握着一百名死囚的要案。 不是她自信狂妄这一百名死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而是万事有舍有得。 若是能让这一百名死囚训出一百名有价值的学子。 那就算是出纰漏也是值得的。 一百名死囚暂且羁押在军营里。 还在一心对付五只猛虎的一百名学子尚不知情。 死囚羁押在军营里的当晚。 程副将就派人重兵把守,将其围的水泄不通。 第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 一百名学子对战六只猛虎。 随着几日过去,学子们的胆量逐渐增加。 瞧着,还有些看头。 营帐里 萧婵翻看着一百名死囚犯下的罪证。 其中一名叫三刀的死囚,曾杀了一家一百三十多口。 他在这家人的水里,饭菜上,屋子里都下了药。 导致一家被毒死。 杀人的原因,只为了一百两。 一两银子一条人命。 这户人家欠他一百两不还,他便打算只要一百条人命作为赔偿。 后来嫌一百条人命太难数,就直接毒死了满门。 还言之凿凿的说要了利。 虽然证据确凿,三刀也认了。 可尤飞章最后还是将此案标注了疑案。 萧婵又翻了一页。 杀手名叫七命。 杀人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少年。 他之所以为自己取名叫七命。 是因为他小时候有七次命悬一线都没死。 后来没活路了,就去帮人杀人。 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七命。 他做了三笔杀人买卖。 第一个是多事的婆子。 第二个是家暴的丈夫。 第三个是趁儿子不在,强,暴了儿媳的公公。 萧婵若有所思的又翻了其他的杀手。 令萧婵印象更深的是一名女杀手。 这位女杀手容貌艳丽,在花楼是红极一时的花魁。 她借用艳丽的容貌,杀了近十位负心汉。 最后在皇城被尤飞章抓捕归案。 一百名死囚。 有迫不得已的,有良心未泯的。 也有滥杀无辜只为一点小利的。 萧婵翻看完后合上了要案。 夜深了。 该睡了。 而羁押死囚的营帐也陷入了黑暗。 “咳咳”压抑的轻咳从死囚中传出。 守夜的士兵瞧了一眼。 见那咳嗽的死囚闭着眼睛,睡得不好便又收回了眸光。 一百名死囚。 就算少那么一两个,也没人知道。 是夜。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就要潜出军营。 可陡然。 火光亮起。 一群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带上手铐脚铐。 死囚被扔回了死囚堆。 被闹醒的其他死囚都盯着逃跑的死囚。 死囚木着神情,哪怕逃跑被抓回来,也淡定自若,神情没有丝毫的慌乱。 次日 赵然将此事说给萧婵听。 萧婵并没有对此事上心。 今日 她吩咐人将十头猛虎和一百名学子关在了一起。 而猛虎,也一天一夜没有吃食了。 饥饿之下的猛虎越发凶猛。 它们张着獠牙,露出凶狠的眸光,盯着眼前肥美的肉。 一百名学子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好在 熟练之后,他们再对付十只猛虎,倒也没有那么为难。 只是赢了之后的学子,也受了很重的伤。 连着三天。 一百名学子对战十只猛虎。 又连着三天 萧婵分开了十只猛虎。 让十名学子分别对战一只。 效果很是显着。 程副将都满是赞赏。 萧婵让人给十只猛虎饱餐一顿后便放回深山。 在猛虎放回深山的次日。 养了几天的死囚和一百名学子,被提到了深林的边缘。。 萧婵站在两方人马中央,指着一百名学子对死囚道“看到他们了吗?这是一百名学子,我会让你们逃,你们只要逃过他们的追踪,我就放了你们,当然,你们可以杀了他们。” 众学子脸色一变。 萧婵又对众学子道“这是我从死牢里提出来的一百名穷凶极恶的死囚,我会放他们跑,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抓捕归案,他们是死囚,你们不必抓活的,就算带回来是死尸也算是合格,记住,他们若是成功在你们的手中逃跑,此事,我会宣扬出去,不会给你们留下丝毫的脸面。” 若是学子无能放走了死囚,死囚之后再惹出什么事。 那学子的名声可能就完了。 萧婵给了赵然一个眼神。 赵然犹豫后 让士兵拿了两百把匕首出来。 “瞧见了?这是你们的利器,不想死,就给我拼尽全力干死对方。”萧婵面色一沉,眸光寒凉至极。 众学子握着匕首的手,不少的都在发抖。 与猛虎相斗时,他们是团队相帮。 可现在是一对一。 对方还是穷凶极恶的死囚。 这是要他们真正的厮杀。 一百名死囚被分开。 一百名学子也被分开。 他们一对一。 只等士兵解开死囚的手脚脚铐,试炼就可以开始。 众人严阵以待之际。 萧婵高声道“一百名死囚中,有二十位是杀手,还有几名毒师,祝各位学子,成功归来。” 她话落。 抬手示意。 守在一百名死囚身边的士兵,便瞬间斩开了死囚的禁锢。 手铐脚铐一解开。 一百名死囚便疯狂的往深林里窜。 一百名学子赶紧追了上去。 深林荆棘丛生。 割的人皮肤生疼。 可这些学子,已经不是当初那弱不禁风的少年弱公子了。 为了让这场追逐更有意思。 萧婵特意让死囚多跑了几十米。 第142章 周义破局 周义不知道自己追着死囚跑了多久。 他只知道树枝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刮伤了他的脸,刺破了他的衣裳。 他的外裳不知何时像落叶般飘落。 他的手背不知何时已经鲜血淋漓。 可他不能停,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断的前进,再前进,因为他没有丝毫的退路。 若是他连这个死囚都不能拿下,他就没资格站在司业的面前。 他要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他要为自己和哥哥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 当死囚被追至悬崖时,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他觉得,像周义这种矜贵的学子,必定不会跟他拼命,所以,死囚转身就往悬崖下跳,那是他的生路是周义的死路。 可他小瞧了周义。 周义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至悬崖,便撒开双手双脚飞身往下跳。 悬空中的死囚死瞪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可紧跟着,他眼底的杀意便汹涌到沸腾。 可周义没有丝毫的恐惧,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场生死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有死囚死,他跟哥哥才能迎来曙光。 那眼前的死囚必须死。 悬崖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如咆哮的巨龙将死囚和周义往下游冲去。 即便被水冲得晕头转向,周义还是义无反顾地借用一切力量,如逆流而上的鱼儿,往死囚靠近。 死囚一边对他的执着深感佩服,一边冷静地如狡兔般寻找逃命的机会。 这是他唯一的生机了,若是被抓回去,他不日就将被送上断头台。 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死囚好不容易攀到一个大石头,正想借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成功登岸。 可周义如影随形,很快就追了上来。 两人一番激烈的缠斗,再次被水凶猛的冲走。 从瀑布如银河落九天般灌进深河。 周义如蛟龙入水,栽进水里后,便猛地往水面窜去。 刚喘口气,他便焦急地寻找死囚的身影。 水面上没有死囚的踪迹,他又猛的窜进水里。 可他刚窜进水里,就见水里面的死囚,已经如狡猾的狐狸靠近了岸边。 周义神色一凝,立即如箭一般往岸边游去。 岸上的死囚抱起石头,对准周义就砸了过去。 这一石犹如流星般砸来,裹挟着水的力量,周义定然会遭受重创。 周义脸色骤变,如狡兔般迅速窜入水中躲避。 死囚见状,趁势猛力砸去,石头却砸了个空。 死囚也不恋战,转身如疾风般火速窜进林子里。 周义再次从水面窜出时,死囚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急如焚,匆忙上岸,循着水的痕迹追进了林子。 林中荆棘密布,死囚想快也快不起来。 周义在他身后紧追不舍,有死囚在前开路, 周义的速度明显比死囚快了许多。 随着你追我赶,死囚气喘如牛,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可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咬紧牙关,拼命狂奔。 周义也不敢停下脚步,同样咬牙切齿地死命追赶。 而此时的军营,运气好的学子,已经将死囚成功捉拿回来了。 十几个学子,有好几个身负重伤。 虽然他们迅速将死囚捉拿回营,但萧婵却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在她看来,这些死囚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虽然萧婵不满意,但赵然还是颇为满意的。 他从彼此的伤口上能看出,这些死囚与学子是实打实较量过的。 因为这几个学子在武力方面确实出类拔萃,这才能够如此迅速地将死囚捉拿归案。 到了晚上,又有十几个学子将死囚捉拿归案,有死的,有活的。 然而,一百个死囚,被捉拿归案的,还不到三十个。 由于这场游戏规模宏大,赵然提前派人将山团团围住,就是要让死囚插翅难逃。 可凡事都有意外,赵然也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比如这些学子,可能会被反杀。 也有可能,被死囚逃出生天。 夜晚的周义,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焦灼。 他平日里文武双全,堪称佼佼者。 可如今,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而死囚却还没有抓到,再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 周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明轩王爷那狰狞可怖的面容。 他想起哥哥险些被那恶魔玷污,自己也险些遭受同样的厄运。 那些被明轩王爷残害的男子,仿佛在他眼前痛苦地挣扎着。 若是他不能重新振作起来,终有一日,他仍将陷入这无尽的噩梦之中。 想到此处,周义紧紧咬着牙关,面色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拼尽全力向前狂奔。 “啊!”他发出一声怒吼,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这吼声惊得前方的死囚浑身一颤,想要加快脚步逃离。 然而,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窜出一只受惊的野物,野物突然窜出,让奔命的死囚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周义见此机会,疯狂地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如闪电般刺向死囚。 却不料,死囚也不甘示弱,同样拔出了匕首。 匕首如毒蛇般没入周义的肩甲,刺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但周义没有丝毫退缩,他死死的咬紧牙关,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对着死囚的胳膊连续猛刺几刀。 死囚痛苦地挣扎着,握着匕首的手也不甘示弱的在他的肩甲处疯狂扭转。 “唔……”周义强忍着剧痛,死死咬着牙关,将匕首从死囚的胳膊中拔出,对准死囚的手背狠狠划去。 “啊!”死囚发出痛苦的呻吟,松开了握着的匕首。 周义趁机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死囚的脑袋。 一拳,两拳……三拳……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砸了多少拳,只知道身下的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才缓缓停下了拳头。 停下拳头的周义,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如同风箱一般,剧烈而急促。 一整晚,赵然和程副将都彻夜未眠,他们焦急地等待着考核结果。 而萧婵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洒下一片耀眼的光芒。 第143章 许文书破局 她洗漱完毕,用过早餐后,前来询问战绩时,已经有六十多个学子成功归来。 对于这个成绩,赵然和程副将都非常满意。 毕竟,他们的对手可是一百个穷凶极恶的死囚。 即使是赵然手下的精锐士兵,他也不敢保证派出一百人后,能够如此迅速地将这些人全部捉拿回来。 到了第二个晚上, 一百个死囚,犹如被收割的麦子,最后仅剩下三个未能成功归来。 赵然满脸忧色地问萧婵:“六姑娘,会不会出事了?” 即便赵然缄口不言, 萧婵也心知肚明,出事了。 两天的时光,对于这些学子而言,犹如强弩之末,已然逼近力量的极限。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因为这三个尚未被擒获的死囚,乃是货真价实的杀手。 萧婵暗自思忖。 若是这三个学子惨遭反杀。 她究竟是要拿九十七个学子去参赛? 还是要从国子监挑选三个来滥竽充数? 但稍作思索,她还是决定选择前者。 宁缺毋滥。 少了三个未必会输。 但用三个滥竽充数必定会令她颜面尽失。 没死的死囚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继续被严密看押。 先回来的学子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操练。 而赵然和程副将则率领着将士们开始搜山。 然而,经过一整天的苦苦搜寻,那三位死囚和三位学子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未归的学子之一许文书在追击死囚时,与死囚一同掉进了一个无底洞。 他一路坠落,仿佛跌入了无底的深渊,等他悠悠转醒时。 死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文书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出口,然后朝着出口狂奔而去。 等他踏出洞口后。 才惊觉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幽静的小村。 许文书的后背瞬间被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若是死囚潜入村子,酿成惨祸...... 许文书狼狈不堪地走进村中。 路过的村民看到他这副模样,都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 许文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眸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心中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若是他打听死囚的下落,万一被死囚藏匿在暗处偷听,杀人灭口该如何是好? 可他要是不打听死囚的下落,倘若死囚趁机逃脱,又该如何是好? 恰如许文书所料,此时此刻的死囚正隐匿于小村的幽暗角落。 当许文书以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村民的视野中时,他正如同幽灵一般藏匿于暗处,凝视着他。 不仅如此,他还用那如同鹰隼般警惕的眼眸,扫视着那些村民,观察他们是否会开口泄露自己的行踪。 “这位公子,你从何处而来?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有村民心怀善意地询问道。 许文书回应道:“我来自山的那头,在山中偶遇猛兽,被追逐时不慎迷失了方向,待我苏醒过来,便已置身于此,敢问此处是何地?” “我们这里是小水村,公子是否安好?可要到我家稍作歇息?”村民热情相邀。 然而,一想到藏匿在暗处的死囚,许文书便婉言谢绝了。 “就不叨扰大哥了,我想出村,还望大哥指一下路。”许文书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问道。 村民指着几百米外的道路说道:“那便是出村的唯一路径,我们这里地处偏僻,无论是前往皇城,还是抵达下一个村镇,都路途遥远。公子稍等片刻,我家中尚有几个现成的馒头,我去取来给你。” 许文书面露羞涩之色,“多谢大哥。” 村民笑着说:“不必客气,也是如今大家的生活状况有所改善,若是搁在几年前啊,几个馒头,大哥也是舍不得的。” 为了避免引起暗处死囚的猜忌,许文书始终站立在屋外。 村民用一块手帕将四个馒头包裹起来,递到许文书手中。 尽管馒头已然冷却,但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依然扑鼻而来。 许文书身为贵公子,馒头这种食物,他自幼便未曾品尝过。 他平日里所食用的皆是精致的点心糕点。 然而此刻,望着这白花花的馒头,他却觉得它堪称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公子可莫要嫌弃。”村民看着即使狼狈不堪,却依然难掩贵气的许文书,打趣地笑了笑。 许文书如获至宝般捧着馒头,对着村民深深地鞠了一躬。 “自是不会嫌弃,再次多谢大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仿佛那馒头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村民笑着摆手,“诶,不必客气。” 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和煦。 “那小弟就先走了,有缘再谢大哥。”许文书又道,他的话语如同潺潺的流水,轻柔而动听。 “好,快走吧。”村民也没客气,挥手让他走了。 许文书用布将馒头紧紧地包裹起来,然后匆匆忙忙地往村外奔去。 他的步伐如同离弦的箭,急切而迅速,仿佛村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等待着他去追寻。 藏在暗处的死囚若有所思,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眼,紧紧地盯着许文书离去的方向。 许文书追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身起来。 他藏在一个无人能够发现的角落,警惕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许文书气喘吁吁,他的呼吸如同狂风中的旗帜,剧烈地舞动着。 他摸了摸那冷硬的馒头,犹如触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两天没有进食的他,喉咙干得仿佛要冒出火来。 他艰难地咬了一口馒头,那生硬的口感险些让他窒息。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夜晚,死囚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潜入了村民的家中。 他无声无息地寻找了食物果腹。 吃完东西后,他又像幽灵一样隐藏在暗处。 而出村的许文书强忍着内心的不耐烦,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准备蓄精养神。 他不敢睡得太死,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他要用匕首来警醒自己,别让自己睡过去,错过了死囚出村。 而黑暗下 藏在村里的死囚,也警惕的往村外而来。 第144章 各国齐聚 许文书等到双眼似有千斤重的时候,总算看到一道黑影匆匆而来。 他瞬间警觉起来,如临大敌般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如猫儿般轻盈地猫了上去。 死囚刚开始还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可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 他下意识地瞬间回身,就见许文书握着匕首如鬼魅般偷袭而来。 死囚大惊失色,如闪电般唰的拔出匕首,与许文书的匕首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匕首相撞,火星四溅。 许文书死死抵着匕首要割死囚的喉,神情凶狠。 死囚连连后退,直至摔倒在地。 匕首如毒蛇般逼迫至死囚的下颚,留下一道如血蛇般蜿蜒的血痕。 死囚脑袋一偏,如狡兔般灵活地躲过匕首,手肘如铁锤般用力地撞击许文书。 许文书吃痛,握紧匕首再度向死囚刺去。 死囚避开回刺。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眨眼间便交手数十招。 最终,还是许文书略胜一筹。 第三日黄昏。 所有学子尽数归来。 为期一个月的军营训练,如一场洗礼,让一百个学子脱胎换骨。 而此时的皇城,如一座热闹的舞台,迎来了一批又一批他国的学子。 还有一个月,大比就要拉开帷幕。 其他七国学子提前一个月与使臣一同踏入了夏侯国。 一是为了适应这陌生的水土,二是为了探探彼此的虚实。 不过,夏侯国一直以来都是垫底的存在。 此次大比,他们自然也没把夏侯国放在眼里。 夜晚,如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大地。 萧婵带着一百名学子回到了皇城。 她还特意给了他们三天的假期。 一百名学子高兴的告别萧婵后,便如飞鸟归林般各自回了家。 萧婵也回到了萧宅。 黄景之得知萧婵回来,立马如离弦之箭般匆匆地赶了回来。 恰好遇见萧婵在沐浴。 黄景之脱掉衣裳,跨进了浴池。 听到水声的萧婵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了黄景之那如雕塑般有力的身板。 相比较一个月之前,眼前的身板更加健硕了。 黄景之甫一靠近,萧婵那如葱般的玉手,便犹如灵蛇一般,落在了他那坚硬的胸膛,以及那充满力量的腹肌之上。 指尖轻拂,仿佛在弹奏一曲美妙的旋律,顺着那肌肉的纹理一路向下。 黄景之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六姑娘,我来伺候您?”黄景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被打磨过一般,带着一种别样的磁性。 萧婵凝视着他,那目光犹如两道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黄景之的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 他有些羞涩地伸手遮挡,却被萧婵一把拉住手腕。 黄景之顺势弯下腰身,萧婵那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般印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战况正酣,犹如烈火烹油。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六姑娘,宫里来人了。” “让他滚!”萧婵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 听到屋内动静的丫鬟,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赶紧避开。 黄景之的先天条件堪称完美。 再加上他最近的刻苦锻炼,其战斗力更是与日俱增。 萧婵正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之中,如痴如醉,自然对这扫兴的话语感到无比的厌烦。 吴公公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那扭扭捏捏的丫鬟。 “你家六姑娘呢?”吴公公满脸和善地问道。 “六姑娘,六姑娘说,说......” “说什么?”吴公公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丫鬟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学着萧婵的声音道:“让他滚。” 吴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丫鬟见状,吓得连连后退。 吴公公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没说本公公有急事找?” 丫鬟回答道:“六姑娘这会儿也在办急事。” 吴公公又问:“六姑娘要忙多久?” 丫鬟的脸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有些口不择言道:“不知道,要看黄公子。” 吴公公瞧着丫鬟那一脸春意盎然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今日宫里有晚宴,萧婵作为总教,必须得去。 也不知道她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吴公公心中有些焦急,生怕耽误了时间,坏了大事。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会打扰萧婵。 便直接前往她的院里守候。 这一等,便是如坐针毡般的半个时辰。 直到听到屋里传来阵阵说话声,吴公公这才如释重负地开口道:“六姑娘,宫里有晚宴,得劳烦您入宫一趟,您现在忙完了吗?” 屋内喝水的萧婵,那如远山般的眉目轻轻一挑。 黄景之神色餍足的拿过她喝水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萧婵。 萧婵起身穿衣。 黄景之的眸子,紧紧地落在她的身子上。 上面那斑驳的痕迹,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是那么的鲜艳夺目。 尤其是脖颈那一处,镶嵌在她那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眼见萧婵穿好衣裳,就要迈步离去。 黄景之立即上前拉住她。 萧婵抬起眼眸看他。 黄景之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处红痕“这里要遮一下吗?我刚刚太用力,这里留下痕迹了。” 萧婵走到一旁的镜子前,匆匆一瞥。 脖子上的痕迹,确实显眼。 一眼望去,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若是萧婵是个内向的姑娘,必定急于遮掩。 毕竟被人看见,难免会招来闲言碎语。 但她不是。 吴公公看到萧婵,顿时如释重负。 “六姑娘,今日皇上设宴款待各国使臣,各国总教也都在,皇上特意让您务必进宫,您看,您现在忙完了吗?”吴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萧婵。 “走吧。”萧婵轻声应道,朝着院外走去。 吴公公喜出望外,连忙紧紧地跟上。 当萧婵到达晚宴现场时,晚宴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她被直接带到了太子的身边坐下,原本这个位置一直空着。 第145章 切磋 各国的使臣们都感到十分讶异,纷纷猜测着这位迟到的贵客究竟是谁。 如今看到一个女子款款落座,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萧婵。 将萧婵成功送到后,吴公公如释重负地立到皇上身后,狠狠地松了口气。 “为何如此之晚?”皇上眉头微皱,问吴公公。 吴公公弓着身子,压低声音,如蚊蝇般解释道:“六姑娘一回来便纵情声色,奴才苦等许久,待她忙罢,这才加急送至皇宫。” 皇上:“......” 皇上轻瞥了萧婵一眼,那眼神犹如寒潭之水,冰冷而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萧婵屁股尚未坐热,便听到有人发问。 “太子身旁所坐之人,莫非是太子妃?” 萧婵抬眸望去,说话之人满脸络腮胡,其眸子在打量她时,极其猥琐。 “金二皇子猜错了,孤尚未娶太子妃,这位乃是此次大比的总教萧婵。”太子解释。 “总教?”金二皇子一脸饶有兴致。 “你们夏侯国如今,莫非已经自暴自弃到要依靠女人了?”金二皇子神色轻蔑,尤其是在看到萧婵脖颈间那暧昧不明的红痕后,更是不屑一顾。 “女人如何?没有女人,你从狗肚子里蹦出来?”萧婵冷嘲热讽。 皇上面色骤变。 太子神色一僵。 “哈哈” “哈哈” 其他国家的使臣们哄堂大笑。 金二皇子面色涨得如猪肝一般,怒喝萧婵:“你说什么?” “耳朵里有屎就赶紧掏一掏,省得堆积到你脑子里也全是屎。”萧婵再度出言讥讽。 众臣紧咬着牙关,忍了又忍,才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他们在心中暗暗为萧婵竖起大拇指。 金二皇子怒发冲冠。 他猛地抄起茶盏,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狠狠地砸向萧婵。 萧婵眼疾手快,顺手接过砸来的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而快速地猛掷回去。 茶盏砸中金二皇子的额头。 瞬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二皇子?” 金国的使臣们大惊失色。 金二皇子被茶盏砸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汩汩流淌。 使臣们手忙脚乱,有的忙着包扎伤口,有的则向萧婵发难。 “皇上,这位总教是何意?竟敢砸我们金国二皇子。” 皇上轻描淡写地瞥了萧婵一眼,不紧不慢地回道:“不是你们二皇子先动手的吗?你们二皇子若是不先动手,我们总教岂会还手?这切磋有输有赢,实属正常,难道金国输不起吗?” “她是何身份?我们二皇子又是何身份?她这分明是以下犯上。”使臣不依不饶,继续追究责任。 二皇子算哪根葱?没被砸死,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使臣这话若是传到金国,金国的百姓和大臣恐怕会如坠冰窖,心寒不已。”皇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上这话是何意?”使臣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皇上的脸色亦是一沉,“二皇子挑衅在先,使臣若是再胡搅蛮缠,恐怕会沦为他人的笑柄。怕受伤,就莫要惹是生非。”使臣还欲争辩几句,金二皇子赶忙将他拉了回来。 “哼。”使臣满脸不悦,冷哼一声。 金二皇子则死死地瞪着萧婵,那双眼眸仿佛阴沉的深潭,令人不寒而栗。 “二皇子若是心中不服,不如找这位总教比试一番,反正我们此次齐聚一堂,不就是为了比试吗?二位在武术上一决高下,输赢自然也能心服口服。” “曹三皇子所言极是。” “萧总教可敢应战?”金二皇子的脸色如铁般发青,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敢把你打死。”萧婵柳眉一挑,美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皇上的心肝猛地一颤。 这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萧婵真的把金二皇子打死了,那岂不是与金国结下了血海深仇?萧婵的狂妄不仅激怒了金二皇子,更是让在座的其他几国大为震惊。 不过区区一介女子,竟然如此嚣张跋扈。难道这夏侯国已经没落至此了吗? “金二皇子若是想切磋,朕夏侯国,多的是将军,皆可陪二皇子练练手,至于总教,她轻易不出手。”皇上实在不想萧婵出手,他担心她如无所顾忌,出手就非得弄死。 若真如此,他这个皇上,兜不住。 “皇上这是瞧不起我金国?”金二皇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皇上暗骂他不知天高地厚。 正欲好言相劝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一旁的萧婵却道“他确实是瞧不起你,他怕你被我杀了。” 皇上:“......” 众人:“......” 金二皇子气得紧咬牙关。 “不过,他想多了,谁会杀心那么重。”萧婵一脸平静。 可在皇上看来,却极具疯感。 萧婵这人不声不响,就会做套,等人往里钻。 皇上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一旁的太子默默地看着萧婵。 众臣想到萧婵的赫赫战绩,都如坐针毡般坐立难安地看向皇上。 皇上不会让萧婵如此肆意妄为吧? “金二皇子要切磋吗?”萧婵的声音如同那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金二皇子噌的起身“本皇子便向萧总教讨教一二。” “奉陪。”萧婵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二人在中央站定,犹如两座对峙的山峰。 金二皇子率先出拳,如那咆哮的雄狮,向萧婵砸去。 萧婵却以柔克刚,如那随风舞动的柳枝,轻松化解他的拳法。 凌厉的掌风砸向金二皇子。 金二皇子察觉不妙,赶紧避开。 萧婵的拳头紧握,如那坚硬的铁锤,向金二皇子砸去。 金二皇子提起手臂抵挡,只听得“喀嚓”一声。 拳头落在金二皇子的胳膊上,顿时发出骨头碎裂的喀嚓声响,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 高坐上的皇上,额头都有了些许冷汗。 拳头落在金二皇子胳膊上的刹那,金二皇子顿时感受到了如那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萧婵一拳击中后,收回拳头,再度用力砸去。 “喀嚓”又是一声脆响。 金国使臣面色大变。 金二皇子的贴身随从提剑就砍向萧婵。 第146章 金二皇子遭殃 金二皇子的随从一动刀 皇上跟太子的面色皆是一沉。 萧婵眸子一寒。 两个人,左右攻击萧婵。 寒光四溢的刀直逼萧婵的要害。 萧婵连连躲过。 可那随从却并未见好就收。 反而有见血之意。 萧婵眸子一眯。 身形诡异一闪。 众人便见 她来到其中一个随从身后。 猛地出双拳。 砸向随从的太阳穴。 顷刻间 那随从的眼睛布满血丝,而后满是鲜血。 紧跟着就一动不动的倒地。 “嘶” 有人抽了一口凉气。 萧婵竟是两拳直接将人打死了。 “你敢。”金二皇子怒不可遏,一双眸子恨不得喷出火来。 萧婵瞥了金二皇子一眼,眸子落在另一个随从身上。 另一个随从看着倒地的伙伴,神色一凝。 “金二皇子,从一开始,就是你挑衅在先,后面打不赢还让随从相助,金国以往在大比之上也是佼佼者,怎么如今二皇子如此输不起,一再的耍赖?”皇上沉着脸质问。 金二皇子脸色极为难看。 他本想给萧婵脸色难。 没想到啃到了难啃的骨头。 这也没多少年啊。 怎么夏侯就出了一个萧婵? 不但他不是对手。 竟然连他的随从联手都不是对手。 这瞧着年龄也不大啊? 金二皇子郁闷的让另一个随从回来。 他身边就带了两个武功高强的。 这么快就折了一个,可把他心疼坏了。 皇上让人把死了的随从带下去。 本以为这事就该如此了了。 可事情岂能让他如愿。 萧婵背负着双手睨着金二皇子“金二皇子刚刚出口就是藐视女子,怎么连女子都打不赢,长这么大?一天天净白吃了?” 金二皇子被刺得颜面尽失。 使臣指着萧婵怒喝“你说什么呢?” 萧婵眸光一寒。 身影消失。 紧跟着众人就听见“啪啪啪” 接连三巴掌,打得皇上噌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太子也是紧拧了眉头唤道“萧婵。” 三巴掌下去。 使臣的嘴都歪了。 萧婵寒着眸,冷着音警告他“我跟你们二皇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再跟我逼一句,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 金二皇子一震 满脸不敢置信。 来使是一国的脸面。 她竟然打他的脸? 金二皇子看向夏侯皇上。 夏侯皇上从高位上走下,他来到萧婵身边,牵了她的手腕“朕给你准备了好酒,你还没喝呢。” 萧婵不乐意的要抽回手。 皇上用力拽她。 在得到萧婵的冷眼后。 他无声的开口:悄悄的,悄悄的打。 太子看着皇上的唇形,无声的叹气。 萧婵被皇上拉着坐下。 吴公公得到皇上的眼神,赶紧让人给她倒酒。 皇上这才回身挡住萧婵的视线看向金二皇子“金二皇子,我们总教也是个人物,在我们夏侯国,也是被敬畏的存在,你们金国不断挑衅她,她生怒朕也能理解,金二皇子应该也能理解,对吗?” 金二皇子明白夏侯皇上这是偏帮萧婵。 皇上自然要偏帮萧婵。 若他不帮萧婵。 萧婵能闹得更大。 他要是偏帮萧婵。 萧婵还好哄一点。 还能念着叶家也在夏侯,维护夏侯。 “本皇子技不如人,不代表本国的学子也技不如人,今日本皇子认输,来日,本皇子的学子再与夏侯学子一较高下。”金二皇子识时务也认得清楚状况,再闹下去,对他没好处。 皇上笑笑“那就来日再见真章。” 事情了了 皇上这才高座,招呼大家一起喝酒。 萧婵捏着酒杯。 眸子幽幽的落在金二皇子身上。 金二皇子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不是 他都认输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萧婵眸光锁定金二皇子。 却有更多的眸光落在萧婵身上。 往日夏侯大比都是垫底。 但这次 夏侯可能会是一匹黑马。 晚宴过后 萧婵被皇上留下苦口婆心“朕知道你先前在宴会上可能受了点委屈,但事关整个夏侯,万事莫要做太绝,也不能叫人捏住把柄,你要是之后悄悄的报复金二皇子,切记不可让人发现。” 萧婵:“......” “还有啊,留金二皇子一条命,等大比之后,他们出了夏侯,你再弄死他们,到时候再嫁祸到其他头上,他们就不会与夏侯敌对。”皇上算盘拨的啪啪作响。 萧婵都想赞他一句英明神武。 白了皇上一眼。 萧婵转身就走。 “诶,朕说的,你都记住了?”皇上高声吆喝。 吴公公伸长了脑袋想要看萧婵的态度。 却只看到了她离去的背影。 “这人......”皇上语气有些气恼,但眉眼却是带着笑意。 吴公公有些不解。 皇上在高兴个啥。 萧婵出皇宫后就见太子的马车正等在一旁。 “六姑娘,请。”江池迎她。 萧婵上了马车。 “回太子府。”太子话落。 马车内寂静无声。 萧婵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 等马车到了太子府,萧婵这才睁开眼睛。 “孤送你点东西,你来取一下。” 萧婵跟着太子进了太子府。 太子在江池耳边耳语一番后。 不一会儿,一份份厚礼摆在了萧婵的面前。 “褚卫韩吕曹金魏这七国,金国并不算佼佼者,金国畜牧繁盛,男子壮实,其王子比夏侯的皇子还要多,死一个二皇子于金国来说并不重要,但难免被有心人利用。” “孤想用这些礼换六姑娘一个月内不杀七国皇室子弟一人,不知六姑娘可愿意。” “我记得你曾说过,夏侯的学子跟总教死过不少?”萧婵轻嗤。 太子不以为然的解释“孤若是六姑娘,自然是不会向谁低头,但孤是太子,我的眼中除了夏侯的学子总教,还有整个夏侯的百姓,若是能让凶手一命抵一命,孤不会犹豫,可若是找不到凶手,那夏侯就只能吃了哑巴亏,待来日再找机会回击。” “六姑娘来无影去无踪,金二皇子得罪你,你今日在宴会上没收拾他,之后必定不会放过他,孤知道你的为人,不阻拦你,孤只有一个要求,留他性命。” “哼。”萧婵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第147章 倒霉的叶旭 太子看眼江池。 江池立马召集人,将礼带上。 第147章 萧婵回到宅子里。 江池带着人,将礼物直接送到院中。 黄景之看着一份份价值连城的礼不由直接挑眉。 江池留下礼物直接告辞。 黄景之问萧婵“姑娘,这些东西也放铺子里卖吗?” “恩。” 黄景之暂且让人将礼物收入房中。 待院中没什么人。 萧婵问黄景之“各国大比的学子住在哪里?” “以往是住西厢宫。”黄景之回道。 “恩。”萧婵漫不经心的应着回了房间。 西厢宫 住着七国学子和使臣。 而在此期间,保护他们安全的是谢家和王家。 西厢宫很大。 萧婵立在黑暗里问仓鼠系统“金二皇子在哪里?” 沉寂了许久的仓鼠系统连忙搜索,然后标记了金二皇子的点。 萧婵冷笑一声。 夏侯皇跟太子都不希望她惹事。 她自然给他们面子。 不过 她自己也得要面子。 金二皇子不丢些人。 她萧婵的面子就捡不起来。 所以 她光顾金二皇子,是既定的事实。 深夜 金二皇子睡得很熟。 却不知深夜里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点了他的哑穴。 点了金二皇子的哑穴后。 萧婵摇醒了金二皇子。 后者睡得正香,被摇醒后皱起了眉头。 正要发火,他看到了萧婵。 金二皇子面色大变。 嗖的想要坐起。 可胸膛上突然落了一只手。 将想要坐起的他摁住了。 来人 金二皇子张嘴大喝。 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金二皇子顿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咚咚咚 心口剧烈跳动。 金二皇子死瞪着萧婵。 萧婵勾唇一笑,眼底泛着寒芒。 瞥着金二皇子伸向枕头的手。 萧婵化手为刀,直接砍向金二皇子的脖子。 金二皇子还没来得及摸到自己的刀。 就被砍晕了过去。 砍晕了人。 萧婵扒光他的衣裳,将他拽到地上大条条的躺下后,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西厢宫。 金二皇子是被冷醒的。 醒来后的他发现自己赤裸条的躺在地上,气得脸色铁青。 他起身穿好衣裳,这才怒喝“来人。” 外面待守的侍卫立即开门进入。 金二皇子穿好衣裳怒喝“昨夜你们怎么值守的?凶手都跑到我房里了都没人发现?” 众侍卫面面相觑“二皇子,并无人闯入啊。” 金二皇子脸色铁青,若不是他早上醒来,是刺条着躺在地上的,他就信了他们的话。 “你们当真没看到有人闯进来?”金二皇子质问。 众侍卫一直摇头。 金二皇子心底堵得慌。 这院子里都是他的人。 里三层外三层。 如此戒备森严。 那萧婵还是无声无息的闯了进来。 并且未惊动他们丝毫? 自己的侍卫一再否认有人闯入。 笃定萧婵闯入过的金二皇子,也只得闷声吃下这个暗亏。 暗暗想着来日找机会,一定要报复回去。 金二皇子想着来日报复回去。 可萧婵并没有放过他。 吓人,自然要连续吓人才有意思。 当天晚上。 金二皇子熟睡之后 萧婵再度进了他的屋子。 这一次,萧婵拿走了他枕头下的刀。 点了他的哑穴。 金二皇子唰的睁开眼睛。 就对上了泛着寒光的他自己的刀。 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方。 只要他微微一动。 就能割掉他的脖子。 金二皇子紧张的咽口水。 在这凉爽的夜里。 陡然冒出的冷汗,直接汗湿了他的衣裳。 你究竟想怎么样? 金二皇子想要开口质问。 张口了,却没声。 金二皇子试探的想要推开面前的刀。 萧婵却将刀往下一压。 锋利的刀碰上金二皇子的下颚。 瞬间划出一条血痕。 金二皇子不敢动了。 刀抵上金二皇子的脖子。 萧婵一脚踩上床,居高临下的睨着金二皇子。 那双泛着寒光的眸比萧婵手中的刀更让金二皇子紧张。 “闭眼。”萧婵开口。 金二皇子不敢,也不愿意闭眼。 萧婵的刀威胁的逼近。 金二皇子只得闭眼。 就在他闭眼的刹那。 萧婵的手化作砍刀砍向他的脖颈。 金二皇子脑袋一偏,彻底晕死过去。 萧婵再度熟练的将其扒光。 然后用绳子将他吊在房梁上。 再用金二皇子的刀将绳子割开一个口子。 萧婵手一推。 金二皇子开始晃荡起来。 与此同时 绳子开始摩擦。 只等一定程度后,绳子断裂。 金二皇子摔倒,吸引来人。 做好这一切 萧婵出了西厢宫。 她从西厢宫离开后 一道身影也从西厢宫外离开去了太子府。 江池将深夜的太子叫醒,回禀了此事。 太子就知道萧婵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所以一直让江池盯着西厢宫。 果然如他所料。 萧婵去了西厢宫,对金二皇子下手了。 “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她都干了什么。” “是。” 江池领命离去。 次日一早 西厢宫金二皇子的院子里。 伺候的侍卫听到“咚”的一声响。 吓得他们立马闯进了金二皇子的屋内。 就看到被捆绑的赤裸的金二皇子。 在场的侍卫都傻了。 “放肆。”金二皇子怒喝。 众侍卫立即回过神来。 请罪的请罪。 关门的关门。 给金二皇子解绑的解绑。 拿衣裳的拿衣裳。 金二皇子面色涨红。 等穿好了衣裳。 这才咬牙切齿的看着屋内一群人。 暗想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众侍卫大气不敢出。 他们是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闯进了二皇子的屋子。 还将二皇子扒光了,行如此羞辱之事。 “今日之事,不得传出。”金二皇子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是。”在场的侍卫,立即严肃的应下。 “萧婵,去给本皇子打听一下这个萧婵。” 萧婵一再挑衅他。 他不能放过此人。 去打听的人很快回来。 将萧婵的事说给了金二皇子。 金二皇子沉着脸,眸光泛着寒气。 皇城的街市人挤人。 叶旭养了好一阵的伤口,今日总算被允许出了门。 逛的正有劲的时候。 突然被撞了一下。 他一个趔趄,正欲稳住身体。 身后一股大力袭来。 直接给他干趴在地。 他正欲起身。 腿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痛。 第148章 叶旭被骗 叶旭回头,就见一男子的脚正踩在他的小腿上。 男子身强体壮,大力踩在他的小腿上,致使他的骨头狠狠着地。 叶旭龇牙回头瞪男子“你怎么回事?” 男子惊慌的移开脚,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被人推了一下。” 男子移开脚后,连忙将叶旭拉起来。 叶旭跛着脚,站立不稳。 他的踝关节剧痛交加。 男子搀扶着叶旭歉疚道“公子,我带你去看大夫。” 叶旭不疑有他,被搀扶着,往一处走去。 只是不一会儿,他皱褶了眉“刚刚不是就有药铺?就近的药铺不去,你带我去哪?” 叶旭不耐烦,他脚太痛了。 痛得他龇牙。 这会儿错过了药铺,他不由心生火气。 说话就更冲了些。 男人解释“刚刚那个药铺的大夫医术不行,前方有个老大夫,医术一等一的,刚好还是熟人,找他能为公子更仔细的治腿,公子再忍忍。” 男子说的一脸认真。 叶旭咬牙,只得听从的跟着他往前面而去。 可又走了一节,男人又错过了一个药铺。 叶旭顿时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 趁男子一个不注意,转身就要跑。 男子见状,拧紧眉头就追。 人挤人的地方。 叶旭忍着剧痛四处躲藏。 好在这皇城里 他分外熟悉。 那男人一时半会儿竟没有抓住他。 可叶旭脚踝受了伤。 又因为先前走了一段路加四处躲藏。 脚踝已经红肿不堪。 速度到底慢了下来。 肩膀传来一股力道。 叶旭被生生压制住。 他回头看去。 男子揣着一脸假笑问叶旭“公子,你跑什么?不是说带你去看大夫吗?走。” 男人扣着叶旭,就要强制带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你医治了。”叶旭直觉这男人不对劲,定是叶家的仇家来拐带他的。 围观的人好奇的打量叶旭跟男人。 叶旭被扣住,强制挣扎。 男人一边压制住他,一边解释“公子,伤了你的腿是我不对,我必定是要负责的,你就跟我去看大夫吧,待我请了大夫给你医治,没问题后,我自然会亲自送你回去的。” “大夫,谁是大夫?我是叶家公子,我祖父是叶青之,谁送我回去,并治好了我的腿,我必定重谢。”叶旭预感不妙,立即拉动围观的百姓助他。 “我是大夫,我替公子看一看腿。”一个老头摸着胡子出现在叶旭的眼前。 叶旭松了口气。 伸出腿让老头看。 老头查看后道“公子这脚踝伤的严重,莫要再走路了,再折腾下去,当下以后成个跛子。” 叶旭面色一变。 他这么俊美个大小伙,要是成了个跛子,那也太不完美了。 而且 他还没娶妻生子呢。 他这白身一个,要还是个跛子,以后怎么找个漂亮媳妇? “公子,这样,我背你回去,这总行吧?”男人说罢,在叶旭跟前蹲下。 叶旭连连后退“不必。” 他问人群中的百姓“你们谁,护送我去叶家,待我回家,必定相谢一百两。” 一百两于皇城的百姓来说,也是不小的银钱了。 他话音一落。 不少的男人跃跃欲试。 男人眸光微动,看向老头。 老头随意指着人群中一个男人道“来,把公子背上,我们一起送他回府。” 那男人立即从人群中走出。 在叶旭身前蹲下。 叶旭扫了先前的男人一眼,爬上了面前男人的背。 指了叶家的方向。 男人背着叶旭往叶家而去。 叶旭刚要松一口气。 就见面前的男人,陡然变了方向。 叶旭面色大变,怒喝“你干什么?你走错方向了,你是谁?你......” 他尚未质问完。 脖颈一痛。 眼前一黑。 他没了知觉。 黄昏的时候 忌酒从国子监里出来就上了马车,马车悠悠哉哉的往叶府而去。 只是 行到半路 马车突然坍塌。 忌酒一把老骨头被埋在了里面。 车夫将忌酒从木屑中掏出来时。 忌酒身上有几处伤口。 车夫吓得脸色煞白。 在大街上吆喝人帮忙。 百姓们帮忙弄了一个板车出来,将忌酒推到了药铺。 有熟人赶紧去叶家通知。 叶老夫人得知消息,急得出门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 叶大夫人一边叮嘱她小心,慢点,一边嘱咐人去通知二房三房。 长子叶青阑 次子叶青竹 三房叶三夫人几乎同时到达药铺。 忌酒伤得不轻。 不但身体多处骨折。 木屑穿透身体。 还因为年迈,半天都没醒过来。 叶老夫人强撑着,才没让自己担心的晕过去。 叶三夫人见忌酒状况不妙。 压低声音对叶烁道“去商铺问问黄景之,你六妹妹在哪,将你祖父之事速速通知你六妹妹。” 叶烁点头极快的走了。 萧婵一早就去赴宴去了。 黄景之听闻忌酒出事。 便带着叶烁去找萧婵。 叶烁是在春风楼找到萧婵的。 一桌子人。 都喝得几乎烂醉。 萧婵虽然稳稳的坐着,但一身的酒气。 就连眼神都有些迷离。 叶烁心底不是滋味,上前便道“六妹妹,祖父出事了。” 萧婵皱眉看他。 叶烁赶紧解释“祖父马车坍塌,导致祖父多处骨折,还被木屑扎穿了身体,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萧婵的酒顿时清醒了大半,她从怀中掏出金牌递给黄景之“去太医院,招所有太医,去给忌酒医治。” 黄景之接过金牌,转身就出了春风楼。 “来人,打盆冷水来。”萧婵冷声道。 丫鬟打来冷水。 萧婵净了面,醒了醒酒。 这才起身出了春风楼。 马车往药铺而去。 萧婵寒着脸到药铺时。 忌酒依旧没醒。 萧婵寒着脸看向车夫。 车夫跟了忌酒很多年了。 是叶家的老人了。 对上萧婵的寒冷的眸,唰的就跪下了。 “马车没有定期检修?”萧婵冷着声问。 “回六姑娘的话,奴才三天前才检修过,也不知今日为何就坍塌的那么严重。”车夫焦急不安。 若是忌酒挺不过来。 那他难辞其咎。 第149章 忌酒重伤 萧婵没再问他。 也没叫他起身。 车夫便一直跪着。 直到两刻钟后。 一群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赫然便是太医院院正。 叶老夫人一惊。 赶紧起身相迎。 只是院正无视了她。 直接走到萧婵跟前打了声招呼“六姑娘” 萧婵看了床上的忌酒一眼。 院正点头,上前去仔细一番查看后,从药箱里,取出了三颗药丸喂给忌酒。 又是一番扎针。 折腾了足足两刻钟。 忌酒这才有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老头子。”叶老夫人喜极而泣。 忌酒虚弱的看了眼周围。 眸光落在院正身上虚弱道“多谢院正。” “忌酒客气了,忌酒受伤严重,骨头多处断裂,需好好休养。”院正叮嘱。 忌酒点头,想要起身相送。 院正制止了他转身对萧婵道“六姑娘,忌酒已经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休养即可。” “劳烦院正了。”萧婵客气了一句。 院正神色一僵“六姑娘客气,那本院先给忌酒开张方子。” 留了方子,叮嘱了几句。 院正又带着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的其他御医又离开了药铺。 萧婵让车夫带路,去了马车坍塌的地方。 马车坍塌的厉害。 萧婵只是看了个大概,便心里有了底。 但她还是上前挑挑拣拣。 从中掏出了好几根被刀砍过的车辕。 “马车被人动过手脚,你都发现不了?”萧婵质问车夫。 车夫面色一白赶紧跪下求饶“六姑娘,是奴才做活不仔细,还望六姑娘给次机会,奴才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再犯的,六姑娘,您信奴才。” “你不是我的车夫,用不着向我求情,退下。” 车夫担忧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萧婵知道 忌酒这事 约莫是受她牵连了。 查看了马车后 萧婵回到了萧宅。 她到的时候 一大家子人正准备用晚膳。 饭桌上 叶夫人问“旭儿怎么不在?” “一早就出去了,这是在哪里玩,玩得太开心忘记回来了?” 萧婵不甚在意的就要往自己院子走。 “奇怪,怎么四姐姐也不在。” 萧婵脚步顿住。 转身又出了萧宅。 行走在宽阔的道上。 萧婵背负着双手,神色悠闲。 夜色将她的神色笼罩。 那双若隐若现露在光下的眸子,带着渗人的寒气。 走了一段路 萧婵旁若无人的直接进了太子府。 守门的士兵,连阻拦都不敢。 内侍张漾听说萧婵到府。 立即出门来迎“六姑娘到访,所为何事?太子尚未回府,您看,先去前厅坐一会儿?” 太子不在府邸? 萧婵眸光微动,转身又出了太子府。 张漾追至门口待萧婵走远,这才又回了府邸。 不一会儿太子回来。 张漾将事情说了。 太子皱眉“唤江池。” 江池匆匆而来。 “叶家出什么事了?”太子问。 “今日忌酒马车坍塌了,受了重伤,属下亲自去查看了马车的状况,好似人为。” 太子的心底一个咯噔“莫不是金二皇子所为?” “还有一事。”江池皱眉。 太子抬眼看他。 “刚刚有人来报,下午,好似有人将叶旭骗走了。”江池道。 “骗?”太子眉头紧拧。 萧婵从太子府出来后。 便直接去了皇宫。 因为她是步行的。 到皇宫时,已经快至深夜了。 皇上穿着一身明黄的里衣。 正欲睡觉呢。 就听到有人来报。 萧婵来了。 皇上本就皱褶的眉头顿时拧住了。 这深更半夜到访,又是有什么破事? 虽然不耐烦。 但皇上还是身着里衣,让人进了来。 萧婵一进入便开口“打盆热水来泡泡脚。” 屋内一静。 萧婵抬头看人。 吴公公立即回过神来开口吩咐“快,去打盆热水来给萧姑娘泡脚。” “再煮碗面来。”萧婵又道。 吴公公正要吩咐。 皇上开口“给朕也煮一碗,给朕也打些热水来泡脚。” 内侍立即忙活去了。 皇上走到萧婵身边坐下。 做足了准备熬夜。 不一会儿热水就打了进来。 两人一人一个盆。 脱掉鞋袜,将脚伸进了水盆里。 萧婵浆洗后,又泡了一会儿。 这才指了一个好看的内侍“你过来给我按按脚。” 那内侍正准备跪在地上。 萧婵看向吴公公“给他端个凳子。” 吴公公麻溜的给内侍端了个凳子。 内侍受宠若惊的坐在萧婵的前面。 用帕子将萧婵的脚擦干了,这才不轻不重的给她按脚。 萧婵舒适的闭上眼睛,一脸享受。 皇上不乐意了“你进皇宫来,就是为了泡脚,让内侍给你按脚?” “别吵。”萧婵不耐烦的斥了他一句。 皇上白她一眼,也招了一个内侍给他按按。 一脚泡在热水里。 一脚被按着。 皇上也舒适的闭上了眼睛。 一脚舒适后。 换了另一只。 待两只脚都舒适了。 萧婵这才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 御膳房端着面菜到了。 萧婵看着眼前的内侍道“好了,擦干吧。” “喏。”内侍给萧婵的双脚擦干,又给她穿上鞋袜。 “辛苦了。”萧婵客气了一句。 内侍被她的客气吓得浑身一抖。 吴公公忍住笑意道“退下吧。” 内侍低头离去。 皇上与萧婵在桌边坐下。 皇宫的面条香气四溢。 萧婵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皇上咽了咽口水。 也大快朵颐起来。 恩 这深更半夜的面条确实好吃。 一大碗面条,萧婵不声不响的眨眼就干去了大半。 她夹了一块牛肉塞到嘴里。 咀嚼咽下去后这才道“待会儿要不要去西厢宫?” 正吃得认真的皇上,一下没注意,直接咬到了腮帮子。 “恩。”他轻哼一声,捂着嘴,放下了筷子。 “皇上,您没事吧?”吴公公担忧的上前询问。 皇上忍着痛,缓过了劲。 咀嚼着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后,这才看向萧婵问“去西厢宫做什么?” “去看看金二皇子。”萧婵一脸淡然。 皇上直觉她没憋好屁。 “无缘无故的,你去看金二皇子作甚?你要整他?”皇上一脸的怀疑。 萧婵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要是不整金二皇子。 她有屁的个闲情逸致,去看金二皇子。 “整不整,得看金二皇子自己。”萧婵眸光一深。 眼底渗人的光一闪而过。 ilwxs.com 第150章 敲诈勒索 “你这是何意?朕不是告知过你吗?暂且不可取金二皇子的性命。”皇上眉头紧蹙,一边吞咽着面条,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况且,这金二皇子的罪过也不至于死啊。” “你说不动他就不动他?你若想保他性命,倒是拿出真金白银来啊。”萧婵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与他谈起了条件。 “如何买?需多少银两?”皇上一脸的认真。 “你给的价钱越高,我便能忍得越久,你自己看着办吧。”萧婵抓住机会狠狠地敲诈皇上一笔。 皇上沉思片刻后,对着吴公公轻声耳语了一番。 吴公公旋即奔向皇上的私库,将一件又一件的珠宝取来,摆放在萧婵的面前。 太子赐予萧婵的珠宝已然堆积如山。 即便皇上不赐予萧婵这些珠宝。 萧婵也断不会取金二皇子的性命。 然而,又有谁会嫌自己的钱财太多呢? 皇上浑然不知,自己如同一个愚笨之人,被萧婵算计得死死的。 为了夏侯国,皇上可谓是一掷千金,毫不吝啬。 “让人给我送至萧宅。”萧婵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准备离去。 皇上眉头紧拧,追问:“你欲往何处?莫非还要去西厢宫?”“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萧婵宽慰了他一句,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影。” “在。” “跟着六姑娘。”皇上终究还是对萧婵放心不下。 暗影对于皇上的命令,向来是言听计从。 但此次,他却只是远远地跟着。 与萧婵的距离,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们就这样跟着?究竟跟了个什么?” “跟上去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你还要跟吗?” “那该如何向主子交代?” “人家六姑娘都发话了,拿了钱就会忍耐,她定然会言行必行的。” “我们如此轻信六姑娘,是否有些不妥?” “那你快去追上去。” “嗯……六姑娘定然不会欺骗主子。”暗影当机立断,拒绝了单独跟踪萧婵的任务。 皇上对自己下达的任务一无所知。 就连暗影也开始推三阻四起来。 萧婵出了皇宫,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奔向西厢宫。 这一次,她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了进去。 谢将军和王将军见到她时,脸上写满了讶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六姑娘怎么来这里了?” “我与金二皇子有约。”谢将军和王将军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金二皇子和萧婵在晚宴上,那可是差点就要你死我活了。 居然还有约? “嗯?”萧婵发出一声疑问,那如同秋水般的眸子落在了两人身上。 “六姑娘,请这边走。”谢将军毫不犹豫地立刻带路,仿佛生怕萧婵会反悔似的。 其实,萧婵早就知道金二皇子在哪个方向。谢将军要带路,不过是让这一切显得更加真诚罢了。萧婵到达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金二皇子早已进入了梦乡。他原本在院中的侍卫,此刻也全部进入屋内当值。 金二皇子睡得正酣,却被人粗暴地摇醒。“二皇子,萧婵来了。” 金二皇子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的严肃,心中暗想,终于让他逮到这个人了。 “人在哪里?”金二皇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沉着脸问道。 “在外面。”“外面?你们逮到她了?”金二皇子的眸子微微眯起,脑海中暗暗思索着,该给萧婵一个什么样的教训,好让她明白,皇权是不可逾越的。 侍卫对金二皇子的话感到十分不解,“二皇子,这萧婵可是光明正大地从西厢宫大门口进来见您的,我们去逮她,这理由说不过去啊? ”金二皇子:“......”金二皇子正纳闷着,突然与萧婵的目光相对。 萧婵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房间,宛如一只高贵的凤凰。 金二皇子顿时如临大敌,浑身戒备起来。 然而,他的侍卫们却没有一个人如他那般严肃,反而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二皇子,要逮我吗?”萧婵往前一步,踏在金二皇子的面前。 金二皇子往一侧迈了一步,试图避开她。众侍卫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将军和王将军凝视着金二皇子眼底的忌惮,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来此有何贵干?”金二皇子面色阴沉地问道。 “难道不是二皇子您希望我来见您吗?”萧婵稳稳坐下,随后回头对着谢将军和王将军轻轻挥手。两人见状,转身欲走。 萧婵朱唇轻启:“关门。”谢将军和王将军闻言,神色瞬间一凝。 关门?他们可是肩负着保护金二皇子安全的重任啊!然而,当两人的目光扫过一屋子的金二皇子侍卫时,他们果断地关上了门。 毕竟,金二皇子有如此众多的侍卫在,定然不会让他出事的。门刚一关上,萧婵便如闪电般出手。 金二皇子的人猝不及防,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本就不是萧婵的对手,此刻更是乱作一团。等到金二皇子回过神来,一屋子的侍卫都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外面的谢将军和王将军听到里面的动静,脚步猛地一顿。 王将军转头看向谢将军,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谢将军沉凝道:“没有听到金二皇子的声音。”王将军:“......”金二皇子望着脚下的侍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究竟意欲何为?”萧婵缓缓靠近金二皇子,她的手如同轻盈的蝴蝶般落在他的肩膀上。金二皇子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沉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萧婵。“你动忌酒的时候,可曾问过自己意欲何为?”萧婵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反问道。 金二皇子的神色一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婵的眼眸微微眯起,再次发问:“除了忌酒,你还对谁动了手脚?”金二皇子沉默不语。 萧婵的五指轻轻一张,身旁一名侍卫的刀,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中。 第151章 威胁 萧婵举起刀,稳稳地架在金二皇子的脖颈上。“二皇子!”众侍卫大惊失色,他们如临大敌般立即团团围住萧婵,严阵以待。 “你敢杀我?”金二皇子慌乱之后,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嗤笑,仿佛在嘲笑萧婵的不自量力。他可是金国的二皇子,此次率众前来参加大比。若是他不幸命丧夏侯国,他那父王必定会派遣铁骑,汹涌的攻打夏侯。 萧婵不过是一个司业总教,纵然有些武力,又怎能与他这位尊贵的皇子相提并论?金二皇子心中笃定,她绝不敢轻易对自己动手。 “听闻金国有很多王子。”萧婵面无表情地收回刀,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废物般扔在地上。她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只高贵的孔雀,优雅地喝起茶来。金二皇子对她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感到困惑不已。 “二皇子所言极是,你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为了夏侯,我也不会杀你。只要你还在夏侯的地界上,你就得如那顽强的小草般活着。不过,一个月之后,你必须返回金国。不知在你们金国,想你死的人是否如繁星般众多?若我到那时杀了你,你的那些兄弟们,能否如那坚固的盾牌般替我周旋?”萧婵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金二皇子的心脏,令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金二皇子备受金王的宠爱,也正因如此,他的敌人如那茂密的荆棘般众多。若萧婵真能狠下心来将他置于死地,那愿替她求情的人,金二皇子敢断言,绝对不会少于三位数。然而,金二皇子并非胆小如鼠之辈。 “你说得如此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事情真会如你所说那般顺利实现吗?”金二皇子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在嘲笑萧婵的天真。“更何况,此时此刻,你难道不应该像那温顺的绵羊般讨好我吗?”金二皇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 “讨好你?金二皇子莫非以为,仅仅拿捏叶家的几个人,我就会屈服?”萧婵听到金二皇子掳走了叶旭,反而变得镇定自若。“哼。”金二皇子轻哼一声,显然他就是这么想的。在他眼中,萧婵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她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有长辈父母。若他以金国皇子的身份,对叶家施加压力。她的父母,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百善孝为先,他敢断定,整个夏侯都不会容忍她的不孝之举。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夏侯皇上和太子皆对我进行了贿赂,让我莫要与你计较。我既收了他们的钱财,自然要为他们考虑,故而给你一个机会。明日清晨,倘若你所抓之人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萧宅,那么你掳人之事,我便不再追究。否则,后天清晨,就让你的这些侍卫,到皇城门口去迎接你吧!我会将你扒得精光,如那待宰的羔羊一般,高高吊起,你可记住了?”萧婵威胁完,便如那骄傲的孔雀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院子里的谢将军和王将军,犹如两座雕塑般,笔直地站立着,目光紧盯着萧婵出来的方向,赶忙躬身施礼。 待目送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飘然离去后,谢将军这才如释重负地迈入房间。 屋内的景象瞧着风平浪静,并无异样,谢将军心中的那块千斤巨石终于稳稳落地,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道:“金二皇子安然无恙便好。” 金二皇子微微侧了侧脖子,谢将军的目光如闪电般顺势落在了金二皇子脖颈上的血痕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那寒冬腊月的冰霜一般冰冷。 “本皇子倒是未曾料到,夏侯国的将军竟然如此马后炮。”金二皇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冷嘲热讽,如一把把锋利的剑,直刺谢将军的心窝。 “二皇子言重了,我们六姑娘向来是爱憎分明之人,若不是二皇子如那无头苍蝇般得罪了她,六姑娘又怎会有那个闲情雅致去理会二皇子呢。” 金二皇子:“......”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二位将军是负责我们安全的,如此肆无忌惮地就放萧婵进来,若事情传到皇上那里去,二位怕是不好受吧?” 被威胁,谢将军却依旧面不改色,宛如那波澜不惊的湖面。 但他那双眸子,却如那燃烧的火焰,流露出深深的嫌弃。 这金二皇子是不是傻? 萧婵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针对他? 分明是他自己如那鲁莽的蛮牛般做事不仔细,得罪了萧婵。 如今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二皇子还是好好考虑六姑娘说的话吧,如若不然,丢脸的只会是二皇子。” 谢将军说罢,不再留下,直接离开。 王将军也跟着走了。 金二皇子的侍卫问金二皇子“二皇子,这萧婵邪门的很,如今我们身处夏侯,还是避让些吧。” 金二皇子沉着脸不语。 之前的夏侯一直处在低端。 之前有一次比试。 连总教都被人秘密杀死。 习惯了夏侯的废物。 如今再看萧婵,是真正哪哪都不习惯。 “抓的人怎么样了?”金二皇子问。 “都好好的关着呢。” “抓他们的时候,被发现了?”金二皇子想到萧婵刚刚的那一番话,心生疑惑。 “没有。”侍卫摇头。 “没有被发现,萧婵是怎么笃定,是我动的手脚。”金二皇子拧眉。 侍卫也是一脸茫然。 其中一个侍卫回道“二皇子,我们要不要放人?” 金二皇子冷笑一声“为什么要放?本皇子堂堂金国二皇子,若是别人威胁两句就怕,那本皇子日后还能办什么大事?” “那那两人,便一直关着吗?” “关着,本皇子倒是要看看,这萧婵,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她若不下手狠些,本皇子反倒瞧不起她。” 众侍卫面面相觑后,有些担忧。 他们直觉。 那萧婵不是开玩笑的。 主要。 这夏侯国传言中的萧婵,确实有些邪门。 而且。 她是总教。 夏侯国不至于让一个废物当总教。 第152章 金二皇子失踪 萧婵回萧宅后。 皇上的暗影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趟西厢宫。 见金二皇子完好无损,又偷听了一会儿墙角,便回了皇宫复命。 皇上得知金二皇子还活着,只是受了些委屈,也松了口气。 只要金二皇子不死,问题不大。 萧婵次日醒来后用早膳的时候,叶旭跟叶菱依旧不在。 饭桌上,叶夫人让叶欣叶烁饭后去找一下。 两人应了。 忌酒受伤了。 萧婵原本是要待在家里的。 但还是去了国子监。 萧婵到国子监的时候。 正在外面打闹的学子一下子就安静了。 “见过司业”众学子纷纷行礼。 萧婵见他们快乐,顿时就寒了脸“学业进步了?武学精进了?大比即将开始,你们连被选中的资格都没有,还有闲情逸致快乐?” 众学子顿时脸臊的通红。 “滚去学习。”萧婵冷喝。 众学子立即跑开。 萧婵收回带着寒光的眸子,去了自己的书房。 她有一阵没来国子监了,以至于有些学子开始放飞自我。 可一听到她来了国子监,那些放飞自我的学子立马就老实了。 以至于当天,所有夫子教学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萧宅 叶欣跟叶烁带着家中护卫外出打探了一番后,去了大理寺报案。 尤飞章接到叶菱跟叶旭失踪的消息,人都懵了。 不是 现在还有人敢对叶家的人下手呢? “大人?”叶欣看着尤飞章愣神,以为他不想管此事,不由皱眉。 “本官会派人去查的,二位先回。” 待叶欣跟叶烁离开。 尤飞章一边派人去找人。 一边将此事禀告给太子跟皇上。 “他们怎么会失踪?”皇上皱眉。 如今萧婵风头正盛,识趣的人都不会去招惹他。 谁这么不识趣将他们掳走了? 皇上心生怀疑:不会是金二皇子吧? 若是他,也说的过去。 就是有些找死。 “速度把人找到。”皇上沉着脸吩咐。 “是。”尤飞章领命离去。 皇上又下令,让赵然,陈立,郑成三位将军速速带人找人。 三位将军得知找的是叶家人,都很是用心寻找。 以至于消息传到金二皇子的耳中时。 金二皇子很是讶异。 “三位将军,伙同大理寺就为了找人?” 金二皇子不能理解,这要是在他金国。 便是他二皇子失踪,他父王都不会派三卫将军来找他。 “二皇子,要不,我们把那位公子放了?这要是真闹起来,怕是真的不好收场。”侍卫提议。 金二皇子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叶旭是他抓的。 他就是想给萧婵一点颜色看看,让她别太猖狂。 只是他没想到,萧婵有这么大的能耐。 竟然让三位将军帮她找人。 还告诉了大理寺。 “二皇子?”侍卫提醒。 “让我们的人都撤,他们能找到就找,找不到算他命不好。”金二皇子冷笑。 “是。” 叶旭命好 被郑成带兵找到了。 他命也不好。 因为之前受的伤还未痊愈,又被伤了腿,受了寒,以至于发了高热。 找到他的时候,他不但近两天没吃东西,还因为高热陷入了昏迷。 郑成一边让人给萧婵送信。 一边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是亲自送他去了萧宅。 萧宅顿时乱成一团。 也不知是哪位夫人先哭了。 叶夫人听得不耐烦。 赶紧让人将她带走了。 哪怕那位夫人是叶旭的亲娘。 萧婵从国子监回来。 直接去了叶旭的院子里。 叶旭正被大夫守着。 叶烁亲自用凉水给叶烁擦拭手腕脚腕给他降温。 萧婵看向郑成。 郑成回道“我在街上打探了一番,说是,有人无意间伤了他的腿,然后那人非要替他医治,中间好似叶公子怀疑那男人居心不良,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逃脱骗局,找到他的时候,他被捆绑着,周边没人,应该是提前得知消息跑了。” 萧婵点头,没说什么。 “那末将再去找找叶小姐?”郑成询问萧婵的意思。 “去吧。”萧婵应下。 郑成离去。 叶夫人问萧婵“可是叶家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萧婵默。 如今整个叶家。 敢惹事,不怕事的,只有她。 萧婵没藏着掖着,直接道“可能是我得罪了金二皇子,金二皇子不好对我下手,便报复了他们。” 叶夫人沉默了。 良久她又道“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娘只是想知道起因,让他们也有个防备,不然家里人口众多,这不时来一下,也不是个事。” 萧婵点头,一双眸子若有所思。 叶夫人名下总共有十个孩子。 却只有三个儿子。 原本叶欣出嫁。 只有六女在家中。 如今她和离在家,就有七女。 跟叶青之一模一样的。 这七女三男,除去萧婵是司业,尚有职在身。 其他的无论男女无论年龄大小都闲在家中。 萧婵坐等了一会儿。 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黄景之回来了。 萧婵道“你找个时间问问,看看叶烁他们兄妹都想做些什么。” “姑娘这是要给他们找差事?”黄景之问。 萧婵不答。 叶旭被找回了。 叶菱没有被找回。 半夜的时候。 萧婵出了府。 而西厢宫半夜。 金二皇子在一屋子侍卫的保护下睡着了。 结果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点了他们的睡穴,然后将金二皇子掳走了。 次日一早 满屋子的侍卫在穴道自己解后看向床时。 床上空空如也。 他们的二皇子不见了。 这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立即吼道“来人,来人。” 院中的人立马进入,慌张的问“何事?” “二皇子呢?”侍卫问。 “二皇子不是在屋中,被你们守着睡觉吗?” 侍卫们听罢,立即脸色大变。 谢将军等人听到动静,前来询问“金二皇子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的很是巧妙。 这七国学子。 学子没惹事,其他六国皇子也没惹事。 唯有这金二皇子,似乎天天都不消停。 连带着谢将军跟王将军都不耐烦了。 若不是为了两国的和平。 这两人高低也要做点事情给金二皇子一点颜色瞧瞧。 “金二皇子不见了,还望二位将军好好找找,若是我们二皇子出了意外,我们王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使臣沉着脸威胁。 第153章 金二皇子被卖一万两 谢将军跟王将军脸色也是一沉。 “使臣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整个西厢宫,别人不出事,就金二皇子不见了?使臣怎么不问问,金二皇子到底在做些什么,无缘无故消失也不打个招呼,你们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惹事的?这才来几天,怎么如此不安宁?”谢将军忍无可忍,不想再忍。 “谢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找我们二皇子?”使臣勃然大怒。 “我们有说不找吗?只是本将疑惑,这整个院子都是金二皇子自己的人,你们上百位侍卫,还有上百位学子,使臣也不少,这么多双眼睛,金二皇子竟然还是不见了,你们别是贼喊捉贼?”谢将军的质疑让使臣咬牙切齿。 他不再与谢将军辩驳。 直接呵斥道“所有人,立即出西厢宫打探二皇子的踪迹,若是二皇子有事,你们也别想活了。” “是。” 众侍卫跟众学子立即出了西厢宫而去。 谢将军跟王将军对视一个眼神。 让人将消息传给皇上后。 也派人赶紧去找。 皇上得知金二皇子失踪的消息,没忍住还是叹了口气。 然后熟练的让人去传唤萧婵。 他当然找不到萧婵。 因为萧婵不在皇城。 你要问她去哪里了? 她一匹快马,将金二皇子送到了皇城以外的丰城。 一到丰城, 她就用银子将金二皇子卖到了花楼里。 老鸨瞧着金二皇子的模样,嫌弃的摇摇头“就他这胡子拉碴的模样,不好卖价钱。” 萧婵回她“你先把他胡子剃了。” 老鸨犹豫后,让人把金二皇子的胡子刮了。 刮了胡子的金二皇子模样俊朗,老鸨眼神顿时就亮了。 当即就给了高价“一百两。” 萧婵讲价“一万两。” 老鸨嘴角一抽“我说一百两,自认为价格给的够高,你也够狠啊,一百倍的翻,讲价是你这么讲的?” 萧婵回她“到时候会有人来赎身,你也可以百倍翻。” 老鸨神情顿时狐疑“他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不是。”萧婵说谎话也不脸红。 老鸨才不相信萧婵,她上下打量着金二皇子。 但男人不如女人那么容易看出端倪。 尤其是金二皇子是金国人,金国人整体给人感觉就是很糙,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手上更是老茧,关键,萧婵带他来的时候,给他全身上下扒的只剩一个裤衩子了,那裤钗子还被她撕的褴褛,只剩胯间那一点布,屁股都兜不住。 老鸨能看出什么尊贵来才有鬼。 “你确定有人来为他赎?若是没有,我不会放过他。” 一万两以这小子的身板,卖个一年半载也是不亏的。 “你买不买?不买我去别处。”萧婵不耐烦。 老鸨无语,让人掏钱给萧婵。 萧婵接过就走。 那爽快的模样让老鸨喃喃“这莫不是她的姘头,因为背叛了她,所以才将他卖了?” 龟奴询问老鸨“妈妈,这人怎么办?” 妈妈沉吟后道“先留他三日,若无人来为他赎身,就让他接客。” “是。” 萧婵出了花楼,便往皇城而去。 等她回到皇城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街市上,是来往的士兵。 萧婵目不斜视回到了萧宅。 吴公公都快哭了“六姑娘。” 萧婵斜睨了他一眼“有事?” “皇上招您入宫。”吴公公回道。 “没空,不去。”萧婵果断拒绝。 她话刚落。 叶夫人来到她跟前,皱着眉头开口“小四还没回来。” 她口中的小四就是叶菱。 她消失三天了。 府中有的夫人,也哭天抹泪三天了。 “我知道了。”萧婵应着。 叶夫人见她一脸淡定,欲言又止后,终究是没有多说。 “六姑娘,您就跟老奴走一趟吧,老奴求您了。”吴公公一脸苦哈哈的求着。 “回去告诉皇上,我累了,明早再去见他。” 吴公公无奈,只能回了皇宫回话。 萧婵次日进皇宫后,瞧见了黑眼圈很浓的皇上。 “你昨晚做贼去了?”萧婵疑问。 “朕昨晚魂游外面,去找金二皇子去了。”皇上阴阳怪气道。 萧婵:“......” 吴公公垂眸,生怕露出丝毫的笑意。 “你好歹是皇上,瞧你那点出息。”萧婵嫌弃。 “是朕没出息,还是你不守信用?你拿了朕的钱的。”皇上控诉萧婵。 “我是拿了你钱的,但我答应你什么了?”萧婵反问。 皇上一怔,不敢置信的质问她“你拿了我的钱,不就是答应朕的意思吗?” “我可没承认。”萧婵矢口否认。 皇上:“......” 叶青之真是萧婵的父亲? 别是被戴了绿帽子? 皇上脸色一沉质问“你把他杀了?” 萧婵皱眉“我有那么大的杀心?你看见尸体了?抓到我掳人的证据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在这空口白牙诬陷我,你妄想症挺严重啊。” 皇上:“.....” “你答应放了他,留他性命,朕再给你十样珠宝。”皇上诱惑。 “你当我没见过钱?我有那么缺钱?”萧婵反问。 “二十样。”皇上立即涨价。 “没兴趣。”萧婵矢口回绝。 “三十样。”皇上加价。 萧婵看着皇上没说话。 就在皇上以为她要松口的时候。 萧婵问他“我叶家的人都没找到,他金二皇子就回不来,告诉金国使臣,交出我叶家的人,并上门道歉赔偿,他们二皇子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然,等着给他收尸。” 皇上面色大变,质问萧婵“你刚刚还要朕拿证据?” “是啊,我叫你拿证据,你不拿证据证明,我为什么要承认?” 皇上:“......” 皇上招了金国的使臣跟金二皇子的贴身心腹入宫。 使臣一入皇宫就质问皇上“皇上,西厢宫的谢将军跟王将军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我们二皇子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使臣有精力指责别人,不如好好想想,金二皇子最近都干了什么事。”皇上也不耐烦。 平日他就不想跟萧婵打招呼。 如今因为金二皇子。 他几乎天天要跟她见面。 一不小心谈两句就会被带进坑里面。 他真的很烦。 第154章 找曹国算账 使臣找不到金二皇子很是心慌,听到皇上的质问,当下就火大起来“我们二皇子除了当日在宴会上跟萧婵有过争执,何时还干了什么事?皇上随便给我们二皇子按个罪名究竟是何意思?皇上是不想此次大比顺利进行吗?” 皇上见过不少大臣倒打一耙。 但唯独今日,他听着甚是不悦。 “当真是如此吗?”皇上的眸子落在金二皇子的心腹身上。 金二皇子做事,有可能瞒着使臣,唯独不会瞒着自己的心腹。 使臣接触到皇上的眼神。 也看向心腹。 心腹避闪了二人的眸光。 使臣皱眉。 高座上的皇上开口“要想你们金二皇子回来,不如交出叶家的公子小姐?” 使臣眉头紧拧,压低声音问心腹“夏侯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抓了叶家公子小姐?” 心腹摇头。 使臣刚要松口气。 心腹俏咪咪道“我们是抓了叶家公子,不过他已经被叶家找到了。” 使臣心底一个咯噔“叶家小姐呢?” 心腹摇头。 使臣疑惑“你们没放?” 心腹一脸莫名其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抓她。” 使臣:“......” 两人声音不大。皇上等人都没怎么听清。 暗处的萧婵却是听清楚了。 也因为如此 她皱褶了眉头。 若是叶菱的失踪跟金二皇子没关系。 那她的失踪是怎么回事? 这皇城里 还有谁对叶家也下了手? 还如此巧妙的,等在叶旭出事的时候? 这分明是想嫁祸给金二皇子。 好让萧婵将叶菱的失踪也算到叶旭失踪的幕后主使金二皇子头上。 使臣瞪了心腹一眼,不动声色的圆谎“夏侯皇上,我们二皇子真的没做过其他的事,还望皇上明察后,尽快找回我们家皇子。” 见使臣油盐不进。 皇上也没了耐心“既然使臣不愿意说实话,那就请回吧,朕还有政务要忙,金二皇子的事,使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使臣自己哪能想到办法。 除了满皇城的找,他别无他法。 但金二皇子能耽误时间吗? 使臣生怒,一脚踹到心腹的屁股上怒呵“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腹无法,只得将二皇子派他们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皇上。 皇上扫了屏风一眼问“叶家姑娘呢?” 心腹辩驳“叶家姑娘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就伤了叶旭的腿,弄榻了忌酒的马车,叶家小姐消失不关我们的事。” 皇上:他不会以为,他犯的错小吧? “皇上,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我们的二皇子呢?”使臣追问。 “使臣好大的口气。”皇上冷哼。 萧婵没答应放人,他自然不敢答应。 不然萧婵不给他面子,他多丢脸?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使臣质问。 “你们说没动叶姑娘就没动?”皇上反问。 “皇上想要怎样?”使臣垮脸。 “等找到叶家姑娘再说吧。”皇上给了吴公公一个眼神。 吴公公立即逐客。 使臣气得要死,但还是带着心腹离开了。 两人一走。 皇上问萧婵“刚刚都听到了?” 萧婵不语, “这叶家姑娘应该不是他们掳走的,你还有其他线索吗?”皇上问。 萧婵没理他,直接走了。 皇上心底暗骂:这死孩子,真是混账。 出了皇宫。 萧婵对系统仓鼠道“找一下叶菱。” 系统仓鼠立即调出叶菱的面貌,然后以萧婵为中心,四面八方寻找叶菱的踪迹。 还真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找到了被看管起来的叶菱和丫鬟。 “能追根溯源找到幕后凶手吗?”萧婵又问。 “我试试。”仓鼠话罢。 倒退叶菱被抓时候的踪迹。 就看到两个乔装过的男人,迷了叶菱和丫鬟的嘴,将她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仓鼠又追根溯源找两个男人的踪迹。 便追踪到,他们是从西厢宫出来的。 他们不但是从西厢宫出来的。 还是见了西厢宫一个蒙面女子后,出来的。 萧婵拧眉。 直接去了西厢宫。 谢将军外出寻找金二皇子去了。 王将军在西厢宫。 看到萧婵。 王将军的心底下意识一个咯噔,他上前询问“六姑娘是找金二皇子吗?” 虽然王将军没有亲眼看到萧婵将金二皇子掳走。 但结合最近金二皇子跟萧婵的恩怨。 再联想到李家李紫嫣当初的失踪。 熟悉萧婵的人,基本就将金二皇子失踪的事情定在萧婵的脑袋上了。 但这事。 谁也不敢在萧婵面前说。 萧婵无视王将军。 直接按着系统给的踪迹,往一处院子而去。 西厢宫很大。 每个国家住一觉。 萧婵按着系统给的踪迹去的一角,是曹国。 曹国到的是四皇子。 听说萧婵到了。 半晌都没不见他人影。 萧婵也没去见他。 而是旁若无人的直往一个屋子闯。 曹国的侍卫岂能如她如愿。 于是。 王将军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跟萧婵打起来了。 然后曹国一百多侍卫,败了。 丢人吗? 王将军觉得丢人。 但他不敢说。 因为放眼夏侯的一百兵力也打不过萧婵。 曹四皇子听说这个结果。 脸色一沉,匆匆而来质问萧婵“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就硬闯,这是你们夏侯的待客之道?如此狂妄?” 萧婵寒着眸睨着他“让我给你脸,你也配?” 王将军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急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本皇子不配?萧姑娘好大的口气,既然夏侯不愿意我们前来大比,大可提前放话,我曹国也不是非得前来参与此次大比。”曹四皇子,以极快的速度给萧婵定罪。 七国大比。 那是以前商量好的事。 七国无异议。 她萧婵凭什么不准许曹国参加? 她还能凌驾于七国之上吗? 曹四皇子这一顶黑锅。 可以让整个夏侯陷入七国的指责。 便是夏侯皇上,也不敢说如此大话。 “六姑娘?”王将军压低声音提醒萧婵,别闹得太大。 萧婵冷笑,反手就给了曹国的士兵一个狠狠的耳光。 曹国的士兵直接被打飞两颗牙齿。 曹四皇子脸色顿时一沉。 因为萧婵这一巴掌,就是在打曹国的脸面。 第155章 曹国圣女 王将军深知萧婵的嚣张跋扈。 却未曾料到她竟敢如此放肆。 当着曹国四皇子的面,竟敢毫不顾忌地扇曹国士兵的耳光。 “把我的人交出来!”萧婵面色冷峻,犹如寒霜般提醒道。 “你让我交什么人?”四皇子面露不悦之色。 “这就要问你们的圣女了。”萧婵毫不示弱地提醒着。 “圣女?”四皇子眉头紧蹙。 曹国的确有圣女,而且此次还随四皇子一同前来参加夏侯大比。 然而,这事无人知晓。 就连夏侯的晚宴招待,她也未曾出席。 萧婵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王将军也不禁将目光投向四皇子。 曹国此次前来大比,并未提及他们一行中有圣女。 在曹国,圣女的地位尊崇无比,近乎与太子平起平坐。 曹国隐瞒不报,究竟是何居心? 四皇子眉头紧锁,凝视着萧婵许久,微眯起双眼质问:“我们圣女近来身体欠佳,此次来夏侯,本意只是出来散心,不想被外人叨扰,萧姑娘是如何知晓她的?” “我也想问问,你们曹国的圣女一到我们夏侯,就抓走我叶家的人并囚禁起来,这到底是何道理?难道说,你们曹国不是来参加大比的,而是来挑起两国战争的?还散心,抓我叶家人来散心?”萧婵毫不留情地反手一顶,将这口大黑锅稳稳地扣在了四皇子的头上。 他连曹国太子都算不上,又怎能背负得起如此沉重的黑锅。 当即反驳道:“萧姑娘切莫胡乱污蔑,既然你有事询问圣女,那本皇子就让人把圣女请来与你对峙。” 曹国的士兵满腹狐疑地去请圣女过来。 圣女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裳,面上蒙着一层轻纱。 给人一种无尽的遐想,仿佛她是那来自仙境的仙子。 她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水,清澈而纯净,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萧婵看着这个与系统中装扮一模一样的人,眼眸微眯,当即便伸手去抓她。 “萧婵!”四皇子怒喝一声,如惊雷乍响,果断出掌,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横亘在圣女面前。 圣女轻舞飞扬,身姿如仙,飘逸若云,令人目眩神迷。 王将军不禁慨叹,此女不愧是曹国地位尊崇,甚至高于太子的圣女,身手果然不凡。 四皇子妄图英雄救美,只可惜,他的实力犹如萤火之光,与皓月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 萧婵一掌如疾风骤雨,与他相对。 四皇子顿感如遭雷击,整只胳膊瞬间失去知觉。 他心中暗自骇然,对方的力量竟然如此汹涌强悍,他在曹国也算佼佼者,他自小习武,在曹国也算数一数二的,可对上比自己小的萧婵,他的力量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于是,一掌之后,他当机立断,抽身而退。 “交人!”萧婵的眼眸恰似寒潭,冷冽的目光睨着圣女,逼迫的威压强势而去。 圣女的眸光微微闪动,似有涟漪泛起:“萧姑娘来我这里要人的时候,难道没有回去看看自己的府邸是否还有人在?” 萧婵的眸子微微眯起,寒气如霜,仿佛要凝结成冰。 她正欲发怒之际,脑子中的系统仓鼠开口了:“萧婵,叶菱已经被送回萧宅了,刚刚才到。” 萧婵眉头紧蹙,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睨了圣女许久。 “萧姑娘莫非不相信?”圣女问道。 萧婵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圣女当真是圣女,抓人放人的时机都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 这圣女有点意思。 至少是个难对付的角。 圣女语气平和:“本圣女初来乍到,与叶家毫无冤仇,为何要抓叶家人?萧姑娘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找我,实在是莫名其妙。此次,本圣女就不与萧姑娘计较了,但下一次,就休怪本圣女手下无情了。” “哼。”萧婵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如同寒风凛冽,转身拂袖而去。 待萧婵离去后,四皇子凝视着圣女,面露疑惑之色:“圣女当真抓了叶家人?” 圣女的眼眸遥望着萧婵离去的方向,轻声回应道:“抓了,不过,本圣女行事向来神出鬼没,她是如何如此迅速地得知此事的?” 萧婵怀疑圣女。 圣女也怀疑萧婵。 四皇子的面色一沉,脑海中浮现出刚刚萧婵那威猛无俦的力量。 那股力量实在强悍,强悍到绝非普通习武之人所能拥有。 “圣女为何要抓叶家人?”四皇子满脸不解地问道。 “好奇罢了。”圣女云淡风轻地给出一个借口,转身便风轻云淡的离去。 四皇子看着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眼底划过不满。 回了房间。 圣女柳眉紧蹙,轻声问道:“为何泄露踪迹?” 跪着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道:“回圣女,属下们掳走人的时候,确信自己没有暴露丝毫的蛛丝马迹。” 圣女轻声呢喃,宛如黄莺出谷:“那就奇怪了。” 萧婵回到萧宅的时候,叶菱早已在家中。 与叶旭的狼狈不堪相比,叶菱可谓是安然无恙。 回到家时,她的精神状态也是熠熠生辉,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出去潇洒了一番。 叶菱回来后,府中哭泣的夫人也终于止住了哭泣。 叶旭的高热也退去。 府邸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王将军则如传声筒般,将曹国圣女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背着手,沉着脸,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探寻这曹国圣女到来的缘由。 “叶家小姐确定是被曹国圣女抓走的?”皇上的声音犹如洪钟,在殿内回荡。 王将军毕恭毕敬地回道:“末将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司业入了西厢宫后,便直接闯进了曹国的院子。” 萧婵笃定的事情,宛如板上钉钉,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王将军虽不敢确定说自己相信萧婵,但就算他不相信,皇上也会对萧婵的结果深信不疑。 否则,萧婵岂会无缘无故找曹国的麻烦。 第156章 曹国圣女能掐会算 而且,还撞破了曹国圣女的事情。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皇上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叶家姑娘的事情已经解决。 可金二皇子的事情却如一团乱麻,依旧没有头绪。 一天过去了。 金二皇子依旧杳无音讯。 金国的使臣如带着一百侍卫气势汹汹地闯入萧宅,要萧婵交人。 “你说交人就交人?”萧婵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群跳梁小丑。 “你想如何?”使臣怒目圆睁,质问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 “你问我?”萧婵的眸光如寒冰般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你家主子动我两人,你问我想如何?”萧婵的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凛冽的煞气,仿佛能将人冻结。 使臣一脸不屑:“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罢休?” 萧婵的神情充满了讥讽,仿佛在嘲笑使臣的无知:“我稀罕你那两个钱?” 萧婵虽然爱财,但不能拿尊严去换。 在她这里。 她的尊严至高无上。 谁也不能踩着她的尊严,凌驾在她之上。 “你这是铁了心不放人了?”使臣的耐心如沙漏中的沙子般逐渐流逝。 “哼。”萧婵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仿佛那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使臣的耳膜。 使臣见威胁无果,也没了耐心,转身如一阵疾风般出了萧宅,直奔皇宫而去。 皇上正准备就寝,就听到有人来报。 说是金国使臣求见。 皇上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这分明是金二皇子没找到,来找他拿萧婵开刀来了。 但他能拿萧婵怎么样呢? 不能啊。 于是皇上果断甩锅“去叫太子处理。” 要接手烫手山芋的太子,极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不慌不忙的前往皇宫见了金国使臣。 金国使臣一见太子,便哭天抢地的演戏“太子啊,我们金国二皇子可是王上的心头肉,若是知道在夏侯出了事,王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请太子尽快找到人。” 使臣妄图以两国友好为筹码,威逼利诱。 他本以为,身为太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却不料,太子根本不按他的套路出牌。 反而义正言辞地反问使臣:“金二皇子为何让人破坏了忌酒的马车,致使忌酒身受重伤?又为何要加害叶七公子的腿呢?” 使臣脑子一转,如那狡猾的狐狸,狡辩道:“还不是你们夏侯的司业,竟然夜半三更如鬼魅一般跑到我们二皇子的房间吓唬,我们二皇子气不过,这才对叶家下手。若不是你们夏侯的司业挑衅在先,我们二皇子岂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金国使臣企图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卸到萧婵身上。 然而,他却低估了萧婵在夏侯的影响力。 只听太子如那威严的狮子,反质问使臣:“真有这回事?是金二皇子抓了个正着?还是使臣将萧婵抓了个正着?西厢宫两位将军护着众位的安全,其他几国没有此事发生,唯独金国出了问题?既然出了问题,金二皇子为何不上报?金二皇子虽然贵为皇子,但还不是金国的王。我们夏侯皇上尚在位,即便不告知皇上,也该告知本太子,由本太子来处置这种事情。金二皇子一边私下与夏侯的朝臣交锋,不敌之后,又要牵连两国友好。金国皇室如此蛮不讲理吗?” 太子的一番言辞,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使臣的心窝,令其脸色青白交错。 使臣的内心早已虚如筛糠,但他深知不能示弱。 他必须挺直脊梁,硬气反驳。 “那么,太子是打算对此事置之不理吗?若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先行返回金国,将二皇子失踪的事如实禀报王上,由王上裁决了。”使臣搬出金国王上,妄图以此威胁太子。 “使臣的三言两语,尽是威胁之词,这难道就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太子依旧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使臣紧咬牙关。 难怪这萧婵如此嚣张跋扈。 原来背后有太子和皇上撑腰。 皇上甩锅不想处理此事。 便让太子出面。 太子一出面,便处处维护萧婵,指责金二皇子的不是。 也是,夏侯大比向来都是垫底的存在。 此次有如此厉害的总教,说不定真能打破垫底的宿命。 自然要全力庇护才行。 “那就有劳太子,替我们与总教斡旋一下,只要她愿意放出金二皇子,任何条件尽管提。”使臣直接口出狂言。 太子陷入沉思。 金二皇子在金国的地位若是真的如此之高。 金皇,又怎会任由他来夏侯冒险呢? “说和之事,孤自然是乐意的,但也得先确定金二皇子是否真在萧婵手中,若金二皇子并不在她那里,即便使臣开出再诱人的条件,她也无法交出人来,就如曹国,在金二皇子派人带走叶家七公子时,曹国也将叶四小姐掳走,事后在萧婵找上门时,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放了,若不是萧婵查明此事并非金二皇子所为,这笔账,萧婵又该找谁去算呢?” 自然是算在金二皇子的头上。 因为金二皇子动了叶旭,动了忌酒。 若不细查,萧婵只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叶菱之事,也是金二皇子所为。 使臣的眼眸微微眯起。 曹国,这是什么意思? 栽赃陷害? 让金国跟夏侯为敌?好坐收渔翁之利? 难不成,曹国有了搅动天下风云的念头? 听闻,这曹国圣女,有能掐会算的本事...... “使臣还是先请回吧,金二皇子,孤定会派人仔细寻找的,只希望金二皇子回来后,日后行事能深思熟虑,莫要以为打压夏侯,金国就能讨到好处,如今是八国鼎立,金二皇子莫不是笃定,以金国一国之力,能横挑七国?” 金国自然是没能耐一挑七。 使臣强压着心头的不快,回到了西厢宫。 太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无声无息地进了萧宅,见到了萧婵。 一见到萧婵,太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金二皇子在哪里?” 萧婵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第157章 金二皇子被卖十万两 太子放低姿态,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我知道此次叶家受了天大的委屈,等此次大比结束,金二皇子离开了夏侯,你想怎么处置他,孤都不会有丝毫的阻拦,甚至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现在若是把事情闹大,先不说对你有何影响,单说对叶家就没有一点好处,忌酒和你七弟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他们的承受能力可远不及你,不如,你从中谋取一些利益,将此事就此揭过,你看如何?” “他在丰城最大的花楼。” 萧婵的话音刚落。 太子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丰城,那可是皇城之外啊。 竟然还在花楼? 这要是清白被毁,那可真是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死仇啊! 太子满脸无奈地看了萧婵一眼,这才缓缓走出了萧宅。 太子派人给使臣捎去了口信后,便在皇城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他。 当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丰城时。 金二皇子依然保持着清白之身。 只是他被人扒得精光,连一条底裤都没剩下。 使臣看到一丝不挂的二皇子,只觉得仿佛天塌了一般。 金二皇子看到使臣和夏侯太子,也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 使臣怒发冲冠,对着老鸨怒喝道:“衣服呢?” “衣服?什么衣服?他被我花五万两买下的时候就没穿衣服,我还一分钱都没赚到呢,供他两天吃喝就已经很不错了,还给他买衣服?”老鸨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卖?”使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老鸨。 “是谁把我们公子给卖了,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使臣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是萧婵。 “那人瘦得跟竹竿似的,长得平平无奇,谁能记得住。”老鸨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普通? 使臣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极不情愿承认。 可萧婵那张脸,令人过目难忘。 那可不是能用平凡来形容的,简直是超凡脱俗。 但脸可以易容,身高却不行。 使臣质疑的问“瘦高,有多高?” 若是跟萧婵一般高,那便可以断定是萧婵无疑了。 “跟你差不多吧。”老鸨瞧着使臣的身高,不假思索地说道。 跟他差不多? 使臣快八尺了。 萧婵哪有那么高? 至多七尺而已。 身高也对不上。 难道不是萧婵? 不是萧婵 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将二皇子从西厢宫掳走,送到丰城来? 使臣问金二皇子:“二皇子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出现在此处的?” 金二皇子沉着脸,摇了摇头:“我一醒来,便在此处了。” 使臣还欲再问些什么。 老鸨却不耐烦了“你们到底要不要为他赎身?要的话,拿十万两银票来赎,否则,人你们休想带走。” “十万两?你抢钱呢?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就敢买他?”使臣怒发冲冠。 “抢又如何?若不是我,他早就被卖到其他地方了,我管他是谁,我买下他,还留了他三日的清白,你们给我十万两,还得对我感恩戴德,不然我喊个一百万,你不给我不放人,你又能耐我何?”老鸨猖狂至极,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使臣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晕厥过去。 “快给,给了赶紧走。”金二皇子咬牙切齿。 使臣见金二皇子扯了一块不知什么布盖住双腿,也只得无奈地给了十万两银票。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心情大好的她,心善地让人给金二皇子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金二皇子忍着满心的嫌弃,穿好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楼。 老鸨捏着十万两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本以为是那姑娘的情郎,没想到不是,那姑娘骗我说,不是个大人物,这分明就是个大人物,不过好在,本妈妈能兜住,那姑娘真是财星啊!”老鸨亲了亲手中的银票,满脸的满意和喜悦。 在回去的路上。 使臣问太子:“不知太子是从何处寻得我们二皇子的踪迹?” “使臣这是在质问孤,不该施以援手吗?”太子自然不会供出萧婵。 二皇子的眼眸如同两道冷冽的闪电,瞬间落在了使臣身上。 他没亲眼见到萧婵将她掳走,所以,他怀疑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使臣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心生好奇罢了,我们苦苦寻觅了一整天,都未能找到二皇子的蛛丝马迹,而太子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二皇子的行踪。” 他心中不禁生疑,莫非这是太子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 “哼。”太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使臣心头一震:这冷哼,莫名地有些熟悉。 “这里是夏侯,孤乃太子,使臣休要拿自己与孤相提并论。” 使臣纵然心中百般不愿相信太子所言,但也觉得太子所言不无道理。 毕竟,这里可是夏侯。 若是在金国,他们的太子的手眼也几乎能通天。 别说太子了。 就是二皇子在金国,也能一手掌握整个金国上下。 太子的眼线犹如天罗地网,遍布四方。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外来者,纵使有一百名侍卫相随,又能如何? 这皇城如此广袤,他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捞出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故而,太子能够找到金二皇子,而使臣却只能望洋兴叹。 质问过后,一行人在归途中皆沉默不语。 直至太子将金二皇子送回了西厢宫,这才转身返回了太子府。 回到西厢宫,使臣将曹国掳走叶菱之事和盘托出。 “他们横插一脚,究竟是何居心?” “今日听夏侯太子一席话,这曹国显然是妄图让我们金国与夏侯反目成仇,这曹国的圣女在曹国地位尊崇,她的一举一动,几乎可以代表曹国皇上,此圣女此番悄然来夏侯,其目的定然不纯。”金二皇子沉默了。 他可以与萧婵一决高下,但他绝不愿被人利用。 由于曹国圣女的突然介入,在接下来的许多日子里,金二皇子都安分守己。 休沐三日之后,夏侯的一百名学子又开始返回校场,进行操练。 第158章 时日无多 赵然等三位将军重回校场。 皇城重归平静,皇上心中悬着的巨石也终于落地。 然而,仅仅一夜之间。 西厢宫又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魏国大皇子的一个小妾香消玉殒,更令人惊诧的是,她竟然死在了吕国皇子的床上。 魏国大皇子怒发冲冠,如被激怒的雄狮,直接与吕国皇子厮杀起来。 两帮人马在西厢宫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 谢将军和王将军两人联手,也险些难以掌控局面。 其他几国则像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聚拢在一起,冷眼旁观。 西厢宫陷入一片混乱。 最终,还是太子派遣禁卫军出马,如天兵天将般降临,强行镇压了双方人马。 西厢宫这才勉强恢复了些许安宁。 吕国皇子整了整衣裳,满脸不屑地嘲讽道:“魏大皇子,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死了就死了,你若是缺女人,本皇子送你千八百个如鲜花般娇艳的美人儿,保证个个鲜嫩欲滴,为了一个小妾,与本皇子大动干戈,实在不值得。” 魏大皇子的双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吕国皇子。 明眼人都能感受到魏皇子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唯有吕国皇子不知天高地厚,继续挑衅道:“不过,也难怪魏大皇子如此动怒,魏大皇子的小妾确实有着让人销魂蚀骨的魅力。” 魏大皇子终于忍无可忍,他的衣袖中如闪电般射出一柄飞刀,如毒蛇出洞,直取吕国皇子的命门。 吕国皇子的速度快如疾风,如飞燕般轻盈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飞刀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却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吕国皇子身后的侍卫,那侍卫当场毙命。 吕国皇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看向魏皇子,继续挑衅道:“魏国皇子这准头不行啊。” 魏国皇子的怒火再次被熊熊点燃。 他微微侧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他身边的侍卫如离弦之箭般嗖地窜出,手中的两柄短刀闪烁着寒光,如饿虎扑食般直往吕国皇子的脖子刺去。 这侍卫的速度快如闪电,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吕国皇子在他动手的瞬间,便如狡兔般敏捷地避开。 却还是被那凌厉如闪电的刀锋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侍卫赶紧护主。 只是这一次,死的不再只是一个。 一旁的夏侯太子仿若看戏一般,没再派人阻拦,而是冷眼旁观着他们动手。 如今八国汇聚,众目睽睽之下,夏侯太子拦过一次,吕国皇子一再挑衅,非要逼魏国皇子出手。 即便魏国皇子在他眼前,将吕国皇子斩杀,夏侯太子也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眼见自己的侍卫接二连三地惨死,吕国皇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质问夏侯太子:“夏侯太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皇子嘴上功夫了得,孤相信皇子自己能够解决。”夏侯太子的话中带着阴阳怪气,暗讽吕国皇子嘴贱。 吕国皇子冷哼一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男人如饿虎扑食般拔出刀,与魏国侍卫激战在一起。 两人皆是武艺高强,短刀与长刀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令人瞠目结舌。 两人交手不过一刻钟,众人便恍然大悟,为何吕国皇子如此嚣张跋扈。 原来是身边跟了个厉害的角色。 男人如战神附体,一刻钟不到,便将魏国皇子的侍卫打得屁滚尿流,节节败退。 死了小妾不说,还输了面子的魏国皇子气得脸色铁青,眼底更是泛起如毒蛇般浓烈的杀意。 “吕国皇子好样的。”魏国皇子召回了自己的侍卫,那阴沉的眸子如鹰隼般盯着吕国皇子看了良久,便拂袖而去。 吕国皇子的神情充满了不屑。 夏侯太子如看跳梁小丑般瞥了吕国皇子一眼,转身也大步流星地离开。 谢将军跟王将军立即紧跟其后相送。 “把他们看紧一点。”太子的声音犹如惊雷般在二人耳边炸响。 “是。”谢将军跟王将军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着,一边在心底暗暗叫苦不迭。 这七国聚在西厢宫。 他们看得如此之紧,还是出事了。 太子出了西厢宫,便回到了太子府。 只是马车刚至太子府门前,一匹快马便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马背上的人冲到夏侯太子跟前,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太子,魏国的学子与吕国的学子打起来了。” 夏侯太子端坐在马车里,仿若一座雕塑,半晌都毫无动静。 江池的目光如箭般射向马车,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良久,夏侯太子才缓缓走出马车,踏入了太子府。 前来回禀事情的人,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江池,仿佛在问:“现在怎么办?” 江池也是一脸茫然。 太子要是不管,那就是放任的意思。 前来回禀的人,见太子没有管的意思,又快马加鞭往西厢宫赶。 而西厢宫,谢将军和王将军正奋力镇压着混乱的局面。 他们不敢轻易伤害两国的学子,以至于自己所带的兵受了不少委屈。 有几个士兵甚至还挨了刀,看着自己的兄弟受伤,谢将军和王将军的心中也起了怒火。 好在两帮人马在一番激烈的争斗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咳咳咳咳……” 待他们散去,谢将军的腰身如风中残烛般微微弯曲,猛烈地咳嗽着。 “没事吧?”王将军关切地问。 “没……噗。”谢将军刚想回答没事,就脸色涨红不可抑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王将军避闪不及,鲜血直接喷在了他的脸上。 王将军甚至来不及擦拭,就眼睁睁地看着谢将军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往地上栽去。 “谢将军?”王将军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扶。 “快,去叫大夫!” 大夫匆匆赶来,为谢将军医治。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将军紧紧抓住大夫的手,焦急地问:“摇头是什么意思?” 大夫叹息一声:“该吃吃,该喝喝,他时日无多了。” 第159章 说亲 王将军看着床上紧闭双目的人,缓缓松开了手。 皇上很快便得知了谢将军的事情,他召来太子,询问太子的意见。 太子沉思片刻,道:“让杨将军和许将军一同接替谢将军吧。” “嗯,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皇上挥挥手,示意太子退下。 夏侯八位将军,谢、王、李、赵、陈、郑、杨、许。 李家的兵权已回了皇上的手中。 谢将军身体羸弱,谢恩熙尚且难以挑起将军这一重担。 此次谢将军病倒,谢家的兵权,恐怕用不了多久,又要再度被皇上收归囊中。 谢将军被送回了府邸。 谢夫人和谢芙匆匆赶来,焦急地守在谢将军的身旁。 整整一夜过去。 谢将军这才悠悠转醒。 “饿了没有?”谢夫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恰似那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温柔而婉约。 “有些饿,去给我煮碗面。”谢将军的声音仿佛被抽走了力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谢夫人轻点颔首。 她又看向谢芙,“来给娘打个下手。” 谢芙顺从地离去。 谢恩熙上前,给谢将军倒了杯水。 谢将军接过水杯,紧紧握着,半晌都没有丝毫动静。 “爹?”谢恩熙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将军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仿佛那是一杯苦涩的药。 他将杯子递给谢恩熙,谢恩熙握着水杯,看着杯沿上那如血丝般的痕迹,心中犹如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不一会儿,谢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回来了。 谢将军吃完了面条,对谢恩熙道:“你回去休息吧。” 谢恩熙点头后,对谢夫人道:“娘有事就唤我。” 谢夫人颔首示意。 谢恩熙转身离去,谢芙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谢将军唤住了她:“芙儿,你过来,爹有话跟你说。” 谢芙走到床边坐下,谢将军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神情慈爱的轻声问道:“芙儿可有心上人?若有,跟爹爹说,若是良人,爹爹定当将芙儿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谢夫人的眸光微微闪动,如同那平静湖面上被风吹起的涟漪,她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谢芙想到了什么,鼻尖一阵发酸,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女儿没有心上人。” “若是芙儿没有心上人,那爹爹给芙儿选一门婚事可好?”谢将军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宛如那冬日里的暖阳。 谢芙紧咬着那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唇瓣,轻声说道:“芙儿听爹爹的。” “好。”谢将军满意地点头,如释重负。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谢夫人,仿佛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 谢夫人嘴角轻扬“芙儿,把碗端出去,娘陪爹爹再歇会儿。” 谢芙乖巧懂事地将碗端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然而,她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地守在门口,专注地聆听着里面的交谈。 “我时日无多,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芙儿。趁我尚未离世,我想将芙儿嫁出去,否则待我撒手人寰,她恐更难觅得良配。”谢将军叹息着,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无奈。 谢夫人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悲伤,哽咽着说道:“听你的。” 谢将军点头后,又接着说道:“至于恩熙,他身为男子,即便我离去,他亦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你无需担忧。” 谢夫人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垂首,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宛如那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生死有命,切莫难过。”谢将军叹息着,将谢夫人紧紧地拥入怀中,轻声宽慰着。 谢夫人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 门外的谢芙紧咬着唇瓣,抹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轻脚离去。 忌酒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和二儿子皆身负要职,正儿八经地在官场闯荡。 大儿子的两个儿子年方二十出头,却尚未娶妻纳妾。 大夫人心急如焚,频频四处打探,寻觅着哪家有适龄的姑娘。 倒是叶老夫人不时地宽慰她,莫要着急。 儿女的缘分如同那缥缈的云雾,急不得。 叶老夫人坚信,只要慢慢寻觅,定能寻得一桩美满的姻缘。 毕竟,她与忌酒便是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成就的一段佳话。 大夫人时常被她的宽慰所打动,但没过两日,又会陷入焦虑之中。 她生怕自己的儿子此生都无法迎娶到一位贤淑的佳妻。 所以,当媒人登门说亲的时候,大夫人不禁愣住了。 “你是来说媒的?”大夫人满脸惊讶。 她暗自思忖,自己这也没有女儿啊,这媒人究竟是来给谁说媒呢? “是的,夫人。”妇人笑得如那和煦的春风,温和而亲切。 叶夫人看了叶老夫人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叶老夫人满脸疑惑地问:“夫人要给谁说媒?” 妇人喜笑颜开地回答道:“是这样的,谢将军有一女,名唤谢芙,那姑娘生得如花似玉,端庄娴静,谢将军身体欠佳,有意在有生之年为她寻觅一位如意郎君。听闻叶家二少爷叶城尚未婚配,不知两位夫人,可有此意?” 夫人直言不讳,没有丝毫掩饰。 叶老夫人和叶夫人顿时如鲠在喉,不知如何作答。 一般来说,旁人说媒总是拐弯抹角,生怕一方不情愿,坏了姑娘的清誉。 而这人说媒,倒是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 直接点明了谢家的身份,这谢家倒也真是有趣。 叶家大房有两个儿子,长子叶朝,二儿子叶城,皆是未婚配。 这谢家竟然跳过叶朝,一心想与叶城联姻。 难道是因为叶朝身为长子,日后将肩负大房的重任,谢将军担心自己的女儿与叶朝成婚,叶夫人会嫌弃谢芙的身份,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想要与叶城结亲? “此事关乎两个孩子的未来,光是我们这些长辈做主,恐怕也不妥当。这样吧,过几日,大佛寺有庙会,不如让两个孩子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若是他们彼此有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不会横加阻拦的。”叶大夫人提议道。 第160章 各国的挑衅 夫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好,那这件事,我就如实回复谢家了。” 叶夫人点头示意,起身相送。 妇人转身离去。 叶夫人转头问叶老夫人:“这事,要不要问问爹的意见呢?” “他自己都卧床不起了,问他有何用,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你又不会害了自己的儿子。”叶老夫人轻哼一声。 “儿媳只是担心爹对两个孩子的婚事,另有安排。”毕竟这皇城里的公子小姐,大多都是通过联姻来缔结良缘。 叶家的地位也不低。 叶夫人有这样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你想太多了,他之前怕是都没想起过孩子们的婚事。”叶老夫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妇人自叶家辞别后,便赶往谢家。 谢夫人见她到来,赶忙上前相迎:“如何?” 妇人遂将叶夫人的话和盘托出。 谢夫人闻之,不禁犹豫起来,面露难色道:“这叶家就没提其他的?” 妇人苦思冥想,在谢夫人的忧虑中缓缓摇头。 “过两日,大佛寺庙会,还烦请姐姐,随我们再跑一趟。”谢夫人有礼地将一个礼盒推到妇人手边。 妇人喜笑颜开,如获至宝般将礼盒接过,“那过两日,我再来叨扰。” 谢夫人点头送别妇人后,便去找了谢将军。 “这叶家长房叶青阑夫妇老成持重,家室清白,叶老夫人更是德高望重,若这门亲事能成,对芙儿来说,实乃幸事。”谢将军言辞恳切。 “叶家当真不会介意芙儿的身份吗?”谢夫人依旧忧心忡忡,生怕自己的女儿遭人轻视。 如今皇城都知道,谢家兵权不保。 谢夫人实在担心日后自家夫君故去,叶家会轻视女儿。 谢将军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死去后,谢家的兵权会被收回,谢家会一落千丈,他这才才迫不及待的想在自己死前,将女儿嫁出去。 因为这世道不是所有女子都跟萧婵一样,有狂妄乱来的资本。 若是谢芙不嫁出去。 谢将军担心自己的儿子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叶家大房有两个孩子,大公子叶朝,二公子叶城,我也是考虑到叶朝身为长子,叶家大房可能会为他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才想给芙儿说叶城。即便最后事与愿违,也不必忧心,我自会再为她寻觅其他良缘。” “那过两日的相看?”谢夫人追问。 “去,稍作打扮就行,也不必太过浓重虚假,让他们知晓我们对这件事的重视便好。”谢将军嘱咐道。 “好。” 谢夫人应承下来。 叶家大房正紧锣密鼓地为孩子的亲事做准备。 萧宅的叶夫人,也在为几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忙碌着。 而此时的萧婵,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群学子龙争虎斗。 今日,各国精挑细选了一些学子,送入国子监。 这些学子初入国子监,便如好斗的公鸡般,向夏侯的学子发起挑衅。 不一会儿,几方就大打出手。 其他几国的学子皆是为参加大比而来,国子监的学子没有经过千锤百炼,自然难以与之抗衡。 一时间,夏侯的学子被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其他几国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萧婵。 毕竟现在,忌酒在家养伤,国子监地位最高就属萧婵。 她作为国子监的主事人。 夏侯学子输得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她这个司业的脸上自然也无光。 但萧婵却面色如冰,毫无波澜。 她双手背在身后,神情淡然到令人发指。 打输的那名夏侯学子心中愤愤不平,爬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就奋不顾身地朝其中一国的学子砸去。 那学子见他手持石头,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当下拔刀就如闪电般向他捅去。 他的速度快如疾风。 学子避之不及。 眼看着匕首就要无情地捅进夏侯学子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如同白玉般的纤纤细手如闪电般扼住了那要捅夏侯学子的手。 紧跟着“啪”的一记耳光如惊雷般打在了夏侯学子的脸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萧婵的眸子如寒冰般睨了夏侯学子一眼。 被打的夏侯学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吓得如筛糠一般,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也顾不得萧婵打了他一记耳光,惊恐的连连后退。 夏侯学子退开。 萧婵这才如女王般看向握住匕首的学子。 她松开那如铁钳般的手。 学子的眼神陡然变得如鹰隼般锐利,握住匕首就如毒蛇出洞般向萧婵刺来。 可匕首并没有刺中萧婵。 而是被萧婵用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夹住了。 手指微微用力。 “嗡” 那要刺萧婵的匕首如脆弱的树枝般被萧婵两根手指轻易夹断。 夹断的匕首如毒蛇反噬般反手就刺向了学子的脖子。 剧痛让学子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眼底的惊恐如决堤的洪水般几乎要溢出来。 “住手。”一声厉喝如晴天霹雳般陡然响起。 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而来。 萧婵瞥眼望去。 “萧姑娘,刚刚分明是你夏侯学子挑衅在先,你出手相助,现在又要杀我方学子,未免太过分了吧。”使臣一脸严肃凝重。 萧婵收回断匕首,嘴角泛起一抹如寒霜般的冷笑“我杀他了?” 使臣看向自己的学子。 学子的脖颈处,鲜血如点点红梅般绽放,然这不过是皮外伤,并不足以致命。 使臣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催促道:“还不快谢过萧姑娘的不杀之恩?” 使臣知道萧婵不好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想让学子低头。 但那学子也是个傲气的,他并没有谢萧婵。 而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便转身拂袖而去。 使臣亦未多言。 萧婵蓦然回首,目光落于那名被自己救下却仍心有余悸呆愣着的学子身上,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学子的心口。 那学子被踹飞,狠狠的砸了出去。 众人大惊。 打斗的几方学子,都下意识停下了打斗。 他们看向那被踹飞的学子。 他咬着牙关,忍着剧痛,连看都不敢看萧婵一眼。 ilwxs.com 萧婵睨着他,语出嫌弃:“废物。” 被踹飞的学子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默默爬起身来,踉跄着离去。 其他几国的人目睹萧婵对自己国家的学子非打即骂,一时间,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揣测与忌惮。 “夏侯太子,你们要参加大比的学子,应该不在此处吧?”吕国皇子开口问道。 夏侯太子的目光转向萧婵。 萧婵则双手背负于身后,对夏侯太子的注视恍若未觉。 夏侯智渊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吕国皇子,沉声道:“吕国学子与魏国学子切磋,听闻伤者众多。大比需派出一百名学子,如今离大比尚有大半月之久,吕国皇子还是多加留意,莫要到了大比之时,连人数都凑不齐。” 吕国皇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往昔夏侯国不是学子殒命,便是总教惨死。此次大比在夏侯举行,夏侯太子也需小心谨慎,切莫重蹈覆辙,再发生学子与总教身亡之事。”吕国皇子反唇相讥。 夏侯太子的眼神微微一冷。 一旁的萧婵,目光总算落在了吕国皇子的身上。 如今的夏侯,总教是萧婵。 吕国皇子说总教死。 那就是在诅咒她。 吕国皇子与萧婵的目光相对,轻笑一声:“本皇子并无诅咒萧姑娘之意,不过是一番好意的提醒罢了。” “吕国皇子多虑了,就算你死了,我也绝不会死。” 萧婵的话令吕国皇子怒不可遏,他当即怒喝:“你放肆。” 萧婵却只是挑了挑眉,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睨着他,她的神情充满了傲慢与不屑,眼底还隐隐闪烁着嘲讽的光芒:“我就是放肆了,你又能奈我何?” 萧婵的挑衅,让吕国皇子感到自己的颜面扫地。 他怒发冲冠,暴喝一声:“来人,给本皇子掌嘴!” 吕国皇子的侍卫大步上前,抬起那如蒲扇般的巴掌,对着萧婵就狠狠地扇了下去。 金二皇子见状,心底冷嘲,扇萧婵的巴掌? 愚蠢! 众目睽睽之下,萧婵又岂能让人轻易扇她的巴掌,打她的脸面,落她的自尊。 只见她迅速扣住人的手,就要狠狠地一折。 那侍卫也非等闲之辈,当下奋起反抗,与萧婵缠斗在了一起。 只可惜,他终究不是萧婵的对手。 不过须臾之间,他就被萧婵如铁锤般的一拳砸中,又被她如旋风般的一脚踹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那被砸在地上飞出老远的侍卫,一口鲜血如箭般喷涌而出,然后便如死狗般倒地不起。 吕国皇子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这是他身边的高手,却在眨眼,就被萧婵打的倒地不起? 他赶忙派人前去查看。 还未等查看的人回话,萧婵便开口说道:“皇子放心,他没死,因为我饶了他一命,不过若再有下次,他必死,谁也救不了。” 吕国皇子气得咬牙切齿:“夏侯的人,果然是狂妄至极。” 夏侯太子对此已经麻木了。 他不想让萧婵惹事生非,可偏偏这七国就是喜欢无事生非。 他想要制止,却也是无能为力。 但如今看来,不制止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而萧婵的狂妄无畏,恰好能够压制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不敢过于放肆。 七国本想试探夏侯的底细,最终却只能无功而返。 夜幕如轻纱般缓缓落下,华灯初上,犹如点点繁星点缀在皇宫的上空,皇上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设宴,特意邀请了萧婵。 当萧婵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只见一名歌姬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正娇柔地匍匐在皇上的膝上。 皇上的目光明显有些意乱情迷。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萧婵时,那迷离的神情如晨雾般瞬间消散,恢复了清明。 他挥退了歌姬,还略显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 萧婵只是淡淡地瞥了那歌姬一眼,那歌姬年轻貌美,身姿婀娜,宛如出水芙蓉,瞧着不过二十出头,恰似那初绽的花蕾,风华正茂,惹人怜爱。 皇上对她垂涎三尺,也是人之常情。 歌姬退下后,皇上这才将目光投向坐下的萧婵,开口问道:“七国在国子监挑衅,听闻国子监的学子被打得很惨?” 萧婵端起吴公公斟满的酒,轻啜一口,然后缓缓说道:“被教训教训也好,让他们认清自己的斤两,他们自以为家世能成为他们永远的庇护所,却不知身处高位,就如行走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深陷泥沼,永无翻身之日。他们这些不求上进的东西,到时候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皇上:“……” 虽然她的话并无错处。 但这话从萧婵口中说出,却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因为这种境地,就连皇上都觉得萧婵不会遭遇。 “那参加大比的学子呢?如今成果如何?”皇上心底有些没底,毕竟萧婵担任司业也没多久,不过短短一个多月。 皇上对他们的成长,心存疑虑。 萧婵执着筷子,夹起一颗虾仁,放入口中,并未答话。 吴公公偷偷观察了一下皇上的脸色,又看了看萧婵的神色,这才小心翼翼地为她斟酒。 待虾仁下肚,萧婵这才开口道:“应该不用垫底。” 皇上:“……” 见皇上一脸的无可奈何,萧婵揶揄他:“就算垫底又何妨?往昔不也如此吗?不过有一点你大可放心,就是总教我,不会死。” 皇上嘴角猛地一抽搐,没好气地狠狠瞪了萧婵一眼。 以往的总教确实有死过的,但她不应该拿此事来说笑。 萧婵却直接将他的眼神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地喝酒吃菜。 皇上见她这般模样,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却也只能暗自忍气吞声。 也罢! 反正跟她也说不上半句正经话来。 皇上暗自生了一会儿闷气。 喝了几口酒又道:“谢将军病情危重,谢家的兵权,朕打算收回来。” 萧婵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杨将军跟许将军,你相识了?”皇上又问。 第162章 我若是帝王 八大将军中,赵然、陈立、郑成与萧婵交情匪浅,这三位将军坐拥六万雄兵。 谢将军和李家的兵权,若是能收回来,皇上便可掌控七万大军。 不过, 即便皇上将这些兵权尽数收回,也会想办法交出去。 因为帝王需要用平衡之术来掣肘这些位高权重的臣子。 杨将军跟许将军关系密切,与赵然、陈立、郑成却不怎么和睦。 谢家兵权至高无上。 但谢将军早年身负重伤。 李家和王家则势同水火。 八位将军彼此不和。 这正是帝王喜闻乐见的局面。 “我有必要认识他们吗?”萧婵反唇相讥。 皇上一脸怪异的盯着她。 在皇上眼中,萧婵就是个贪图权势的人,她应当是巴不得他这皇位都由她来坐。 她岂会放过拉拢八大将军的机会? 皇上的想法可谓是半对半错。 对的是,萧婵的确有称帝之心。 错的是,萧婵从未想过要去拉拢八大将军。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有意与她交好。 因为他们深知,皇上是个疑心极重之人。 帝王的平衡之术,令八大将军心生寒意,他们对皇上忠心,却不是死忠,他们都在为家族为自己谋求退路。 哪怕是将兵权归还,他们也是愿意的。 只是帝王之意,不敢忤逆罢了。 皇上那别有深意、充满怀疑的眼神,令萧婵不禁冷笑。 “你与其无端怀疑我拉拢他们,倒不如好好反思自己。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像你这种对谁都心存疑虑之人,即便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你恐怕也难以相信吧?”萧婵的这番话,不亚于在皇上的脸皮上狠狠撕下了一块遮羞布。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僵硬,眼眸中的冷意又增添了几分。 “八大将军,兵权分散,帝王平衡之术运用得可谓是精妙绝伦,不过他们又岂是愚笨之人?”萧婵的冷笑愈发浓烈,眼底的讥嘲之意也愈发明显。 皇上心中的郁闷之气愈发沉重。 他自然知晓兵权分散,会令八大将军对他这个帝王心生芥蒂。 但这也是身为帝王的无奈之举。 吴公公斟酒的手开始颤抖。 他跟随皇上数十载,真真是从未见过比萧婵更为张狂、更为口毒之人。 她当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虽然萧婵有胆量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但吴公公却不愿听。 毕竟,此类话语听得多了,难免有朝一日会听出问题来,到那时,怕是脑袋都要搬家了。 “二十万兵权,若不分散,你又当如何?”皇上反唇相讥,质问萧婵。 萧婵则自顾自地咀嚼着菜肴,并未言语。 就在皇上以为她会选择沉默之时,萧婵却突然开口道:“我与你不同。” “我若是帝王,即便将二十万大军的兵权尽数交予一位将军,他也绝不敢背叛于我,可你却没有这般胆量。”萧婵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吴公公的心上。 他脸色骤变,躬身挥退了侍奉的人,自己也赶紧退到了远处,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皇上斜睨着萧婵,冷嘲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萧婵的眼眸也毫不示弱地睨着他,“我是否在信口胡诌,你心中应该最为清楚。” 屋中骤然寂静下来。 皇上更是陷入了沉默。 酒足饭饱,顺带将皇上气得怒火攻心后,萧婵这才悠哉悠哉地踏出了皇宫。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萧婵乘坐着马车,在通往萧宅的道路上疾驰。 突然间,一批如鬼魅般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车夫惊得赶忙勒住马车,声音略带颤抖地唤了一声“六姑娘”。 萧婵从马车内翩然走出,稳稳地立于马车之上,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细细数来,不过区区数十人罢了。 与皇上曾经派出的那一百名暗影相比,这数十人简直微不足道。 然而,萧婵心中好奇的是,这些人究竟是来自七国中的哪一国,还是皇城中秘密潜伏着,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手臂一挥,数十个黑衣人便齐刷刷地举起长刀,朝着萧婵猛砍过来。 萧婵已经许久未曾动手杀人,此刻不禁手痒难耐。 七国的到来不过短短数日,萧婵虽然并未受到太多的气,但心中也着实有些憋屈。 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求死,她若是轻易放过,他日,岂不是要有人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就在黑衣人围拢上来的瞬间,萧婵如飞鸟般轻盈地飞了出去。 她那强劲浑厚的内力紧紧握在掌心,然后对准其中一个黑衣人狠狠地砸了出去。 “喀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犹如惊雷炸响,是那般刺耳。 那名黑衣人不仅胸口的骨头被砸碎,整个人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接连撞倒了一连串的人。 然而,萧婵并未理会这些,而是直接与其他的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既然是生死相搏,自然不能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坐在马车上的车夫,目睹着萧婵的激战,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波澜。 近日黄景之的铺子忙碌,所以萧婵的车夫换成了府中的护卫。 得知要给萧婵当车夫,护卫兴奋异常。 如今亲眼看到萧婵如此神勇的厮杀,更是兴奋得难以自抑。 难怪六姑娘能在皇城混得风生水起,原来是因为她身怀绝技,武艺超群。 护卫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自己也能有如此厉害的身手,那该有多好啊! 也就在护卫感慨的瞬间。 萧婵就已经收割了十几条人命。 黑暗中,血腥味极其浓郁。 护卫有些恶心的捂了捂鼻子。 黑衣人察觉萧婵是块难啃的骨头。 当下就将眸光盯上了护卫。 砍刀砍向自己时。 护卫大骂一声“你有病啊?” 一边骂,护卫一边拿刀抵挡。 黑衣人以为这车夫是个普通人。 没想到一番交手。 才发现,这车夫也有些身手。 车夫一刀捅死了一名黑衣人,仍不解气的又捅了一刀,边捅边嘀咕“眼瞎的玩意儿。” 第163章 她有帮手? 车夫骂完黑衣人,满脸愠怒地回头望去。 不期然,就撞上了一双冷冽如寒星的眼眸。 车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有些发虚。 他暗自思忖着:六姑娘应该没听到他骂什么吧? 况且,他又不是骂的六姑娘,而是这些可恶的黑衣人。 你说,你要杀六姑娘就杀六姑娘呗,何必盯着我一个车夫不放呢? 你杀了我一个车夫,难道六姑娘就能跟着陪葬了? 显然不能啊!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对我一个车夫动手呢? 这种头脑不清的黑衣人,简直就是活该被他骂! 车夫心虚之后,突然瞥见黑衣人提刀向萧婵偷袭,急忙失声提醒:“六姑娘小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完。 萧婵猛地回首,一脚踹去。 那企图偷袭她的黑衣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被踹飞,狠狠地砸在了街边的石柱上。 只听“咔嚓”一声,那黑衣人的腰骨应声断裂,死状惨不忍睹。 车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自惊叹。 约莫五十个黑衣人,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萧婵尽数杀死,只留下了一人的性命。 虽然留了黑衣人的性命,但她却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双臂,这才放他离去。 黑衣人落荒而逃后。 萧婵看着满地的尸体,转头问车夫:“你能处理吗?” 车夫望着满地的尸体,茫然无措地抓了抓脑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处理?” “你不会?”萧婵挑起眉毛,眼眸微眯,透露出一丝质疑和危险。 车夫又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应道:“会,我会。” 萧婵伸了个懒腰,轻盈地跃上马车,亲自驾车离去。 留下车夫独自一人,面对着几十具尸体,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前往大理寺报案。 尤飞章从温暖的床上被扒起来,带人匆匆赶到时,就看到了一地的尸体,他皱起眉头问车夫:“这些都是六姑娘杀的?” 车夫战战兢兢地指着自己,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杀的。” 尤飞章默默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你觉得我会信吗”的怀疑表情。 车夫撇撇嘴,不信就不信。 他自己也不信。 待尤飞章的人将尸体全部带走后。 车夫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捎你一程?”尤飞章好意地提议道。 “好啊。”车夫如捣蒜般连连点头。 尤飞章将车夫送到萧宅,见萧宅反而门房放他进入,这才确信他没有撒谎,放下车帘,驱车离开。 尤飞章到达大理寺的时候,仵作已经在勘验尸体了,画师则将所有的死者都一一画上。 仵作将死者的死因都详细的记录在案。 尤飞章打着哈欠,问仵作:“可能看出些什么?” 仵作道:“从身体状况来看,这些都是常年训练的人,死因几乎都是一击毙命,从身体特征来看,暂时看不出是哪里的人。” 尤飞章点头后,发号施令:“画像画出后,明日去城门口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这些人是怎么进入皇城的。” “是。” 而此时的西厢宫外的黑暗处,黑影如鬼魅般诡谲而立。 一道身影踉跄而来。 待到身影靠近时,黑影先是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这才见来人,已经没了双臂。 “主,主子。”黑衣人虚弱至极,但依旧强撑着一口气跪了下去。 “失败了。”黑影看着失去双臂的黑衣人,笃定的开口问。 “是,他们,全死了。”黑衣人也不知是痛到颤抖,还是害怕到颤抖,身体如筛糠般抖动着。 黑影无视他的颤抖,如审问犯人般问:“她有帮手?” “有车夫一人,杀了一人,其余的,皆被她所杀。”黑衣人如实回道。 “她可有受伤?”黑影又问。 “无。” 黑衣人话罢,黑暗里陡然寂静得如同坟墓般,诡谲得让人毛骨悚然。 四十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全部被杀了。 黑影沉默良久,这才如审视犯人般低头看向跪着的人。 “你如今双臂已废......”黑影话还没说完,黑衣人便如壮士断腕般咬破了牙齿里的毒药,自杀了。 黑影满意地点头后,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水。 药水淋在尸体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好一会儿,尸体便如被融化的冰块般化成一滩水。 黑影待尸体彻底化成血水,这才如幽灵般消失在黑暗中。 次日,萧婵醒来后,前去探望叶旭。 叶旭犹如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满脸写着抑郁。 他之前身负重伤,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获得外出的机会。 岂料这一外出,竟又折了腿。 如此一来,怕是又要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了。 他那如春花般灿烂的大好年华,就这样被消磨殆尽。 叶旭正沉浸在抑郁的情绪中,突然看到了走进来的萧婵。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赶紧高声呼唤道:“六姐。” 萧婵在一旁稳稳坐下,语气平静地说:“等你痊愈了,送你去军营?” 叶旭的喜悦迅速退去,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去军营?我?六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萧婵斜睨着他,神情冷漠如霜。 叶旭的内心瞬间慌乱如麻,“六姐,军营那可是龙潭虎穴,他们事事都要身先士卒,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你真的忍心让我去吗?” “你不去军营,不也险些两次都命丧黄泉了吗?”萧婵反问道。 “这......”叶旭顿时哑口无言。 萧婵的眼眸微微转动,又说道:“等你在军营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再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况且,你兄弟姐妹众多,个个都碌碌无为,以后谁来保护?” 叶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是还有你吗?” “哼,我该你们的。”萧婵当下就是一声冷嘲。 叶旭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可有意见?”萧婵虽是询问叶旭的意见,但叶旭又怎敢有半分异议。 第164章 七国学子切磋 他只得连连点头,应下了此事:“一切都听六姐的。” 萧婵满意地转身离去后, 身后的叶旭这才如烂泥般瘫倒在床,脸上写满了生不如死的绝望。 萧婵从叶旭那里离开。 又去了隔壁大房,探望忌酒。 叶旭只是腿部受了伤,上半身还能勉强坐起来。 可忌酒的身子却伤得很重。 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萧婵去看忌酒的时候。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毕竟年事已高。 恢复速度自然缓慢。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停歇的在看着书。 一旁的叶老夫人斜眼瞥着他,满脸写着不高兴。 不过忌酒看书看得太过入迷,完全没有察觉到妻子的不快。 “婵宝来了。” 直到听到叶老夫人呼唤萧婵的声音, 忌酒这才拿开了书, 目光像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门口。 看到萧婵的那一刻, 忌酒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婵宝来了,快过来坐。” 忌酒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床边, 示意萧婵坐过来。 他还试图坐起来, 但伤口却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疼得他龇牙咧嘴, 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 叶老夫人看着他如此激动,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忌酒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萧婵身上, 依旧没有察觉到妻子的不满。 萧婵款款落座。 忌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国子监如何?” 他之前曾派人打听过, 得知萧婵去过了国子监, 这才放心地躺在床上养伤看书。 不然,他肯定要折腾着,将国子监的事好好交接了才敢静下心来养伤。 “挺好。” 萧婵的回答简洁明了。 忌酒点了点头后, 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七国齐聚,肯定会有一番风起云涌,你虽然要负责百名学子的操练,但国子监也不能让别国肆意欺凌。虽然那些学子大多都未成长,但他们毕竟是夏侯的希望,即便他们有可能无法长成参天大树,为夏侯遮风挡雨,但我们也不能放弃他们,只有充满希望,才能创造希望。” 自己都已经伤得如此严重, 却还如此苦口婆心地给萧婵讲大道理。 也真是难为他了。 萧婵静静地听着, 既不质疑,也不点头, 仿佛是一块顽固的石头, 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忌酒心中暗自叹息。 自己这个孙女能力确实出众,然而,性格却过于冷漠凉薄了些。 忌酒沉思片刻,再次开口问道:“最近七国可曾闹出什么事端?” 萧婵回应道:“挺安分的。” 忌酒微微颔首,心中松了口气。 他却浑然不知,萧婵所说的安分,与他所理解的安分大相径庭。 “即便他们安分守己,你也务必多加留意。无论是国子监,还是那一百名学子,你都要时刻紧盯。往昔大比在他国举行时,曾有人暗中潜入,杀害了夏侯的学子和总教。此次,难保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学子们要保护好,你自己也要确保自身安全。”忌酒一脸肃穆地叮嘱道。 萧婵点头应是,将他的话铭记于心。 最后,忌酒又道:“辛苦你了。” 萧婵:“……” 萧婵稍坐片刻后便起身离去。 忌酒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久久未能收回。 叶老夫人倒了些许水,端至他面前,面露不悦地问道:“又在想些什么呢?” 忌酒回过神来,欲伸手接过叶老夫人手中的水自行饮用。 叶老夫人却并未理睬他,而是小心翼翼地隔着帕子,将水送至他嘴边。 待他咽下,润泽了喉咙。 忌酒这才开口道:“忌酒这个位置,于她而言,比我更为合适。” 叶老夫人闻言一怔,追问道:“此话当真?” 忌酒不禁失笑:“自然是当真,难不成你以为我这当祖父的,还会嫉妒她不成?” “倒也不无可能。”叶老夫人戏谑道。 忌酒的笑容更甚。 他安心地躺好,与叶老夫人吐露心声:“其实,夏侯的皇朝存在诸多问题……” “好了。”叶老夫人赶忙制止了他。 “小心隔墙有耳。”叶老夫人压低了声音。 忌酒心中无奈叹息一声,沉默了。 前往国子监的途中。 萧婵询问车夫:“昨日的尸首是如何处理的?” 车夫战战兢兢地回道:“小的,已将此事禀告给了大理寺。” 尤飞章?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萧婵又问。 “回六姑娘,小的以前是镖师。” “因何做了护卫?” 车夫犹豫了一下,嗫嚅道:“曾经押镖被人陷害了,走投无路了,就来到了皇城。” 萧婵没再多问。 马车还没到国子监,便被拦下了。 陈立在马背上向萧婵禀告:“七国带学子去了校场。” “去校场。” “是。”车夫应下,一甩马鞭,往校场疾驰而去。 萧婵到的时候,夏侯的一百名学子面前,正站着几十位学子。 他们彼此打量,似乎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见到萧婵,一百名学子如惊弓之鸟般赶紧收敛了神色,纷纷见礼:“见过司业。” “嗯。”萧婵走过去,七国皇子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萧婵的眸子一一扫过去,最后停留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开口道:“七国皇子有意在大比之前,与学子切磋一下。” 萧婵抬眼问他:“怎么切磋?一对一?” 太子看向其他皇子,吕国皇子道:“我们带来的学子也不过五位而已,萧姑娘就选五位出来与他们切磋一番就可以了。” “自己选吧,都在这了。”萧婵背着双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本皇子选?”吕国皇子眸子微眯,眸子紧盯萧婵。 萧婵看着他,沉默回答。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萧婵,也没做声。 萧婵让吕国皇子自己选学子出来切磋,这要么是笃定自己的学子会赢,要么是根本不在乎输赢。无论是哪一个,都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七国皇子的脸上。 你说你们不辞辛苦地跑上来计较输赢,结果人家根本不在乎? 这简直让人如鲠在喉,想想都觉得憋屈。 第165章 魏国学子故意杀人 萧婵无所谓的态度让人实在憋屈,心底莫名的就压上了一团火,却又实在发作不出来。 吕国皇子心底不悦,嘴角更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讥嘲的笑容。 他暗想,萧婵非要如此装模作样,那他还就非要撕破她脸上的伪装。 眸子扫过去,吕国皇子特意挑选了五个瘦如竹竿的夏侯学子。 那五个学子战战兢兢地看了萧婵一眼,在得到她的首肯后,这才有些受惊的出列。 瞧他们那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就能看出,他们败局已定。 吕国皇子忍不住开始想,待会儿用什么话讥嘲他们。 “既是切磋,自然不能只盯着我的学子,抽签吧,恰好八国,四对四,诸位没有异议吧?”萧婵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诛国沉默不语。 萧婵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莫不是,你们七国三十五个学子,都只想跟我的学子切磋?” 吕国皇子刚要开口,却被萧婵如连珠炮般的话语打断:“没出息,以往我夏侯都是垫底的,跟垫底切磋,你们脑子没病吧?” 众人皆哑口无言,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难堪不是因为跟夏侯切磋,而是被萧婵骂。 这人真是胆大包天。 当着夏侯太子的面,就骂他们这些七国的皇子。 她当真是不怕七国皇子群而攻之吗? 萧婵还真不怕。 皇上跟太子担心七国会联手对付夏侯。 其实他们想多了。 八国平衡,若是破坏了一方,那就只有溃烂到底,才能宁静。 萧婵根本不相信,这七国会动手对付夏侯。 就算是对付,也顶多做些暗地里的手脚。 叫夏侯颜面尽失。 “萧姑娘出口就是恶言,未免有失礼数。”卫皇子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对萧婵说教。 “礼数是对待有礼的人,你们本就居心不良,我为何要对你们有礼?”萧婵的反击如疾风骤雨,成功地让卫皇子如鲠在喉。 “切磋之事,是七国多年来都会做的事,实在算不上居心不良,萧婵姑娘实在不必句句都是恶言。”卫国皇子据理力争。 萧婵睨着他。 “我倒是觉得萧姑娘说的不错,既然是切磋,自然不能盯着一方,无论夏侯以前是不是七国垫底,我们都应该公平行事,萧姑娘说的抽签提议就甚是公平。”褚皇子一身玄白衣裳,如那高洁的仙人,温润如玉的面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萧婵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褚皇子感受到了萧婵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如暖阳般的笑容。 “既然褚皇子都这么说了,那就四对四抽签吧,不然,萧姑娘又得说我们不值得以礼相待了。”卫国皇子戏谑地说道。 褚国、卫国、韩国、吕国、曹国、金国、魏国、夏侯国,八国齐聚。 以往大比,褚国如那高不可攀的山岳,稳坐第一名的宝座。 所以褚国皇子的话,自然有人随声附和。 萧婵命人取来八根签。 上方分别标注着一、一、二、二、三、三、四、四。 抽签开始,众人皆屏息以待,究竟谁会与谁一决高下呢? 诛国皇子率先抽签,最后一根签悄然落在了萧婵的手中。 萧婵轻轻抽出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字。她美眸轻抬,望向卫国皇子,只见他手上的签,同样是“四”。 夏侯学子对阵卫国学子,这无疑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切磋。 卫国皇子看着萧婵手上的签,嘴角泛起一丝戏谑的笑容:“萧姑娘,待会儿,还请你们的学子,不吝赐教啊。” 卫国皇子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戏谑的眼神,已经向众人表露出了夏侯的败局。 往年的八国大比,褚国独占鳌头,卫国紧随其后。 此次切磋定在夏侯,七国到来夏侯,本以为会再次看到夏侯垫底。 谁知道冒出一个萧婵。 身手不错。 性格冷傲猖狂。 好似还有些手段。 七国不免开始慎重对待此次学子大比。 他们也更想在大比之前,试探一下夏侯的学子,看看夏侯到底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所以这次切磋,七国更想交手的是夏侯学子。 褚国皇子抽到的是“一”,而韩国抽到的亦是“一”。 两方学子鱼贯而出,五对五的阵容,宛如两支精锐之师,严阵以待。 褚国的学子们,往年能够夺得第一,实非浪得虚名。 他们那精炼的身手,犹如猎豹般敏捷,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训练。 韩国学子的身手同样可圈可点。 然而,当他们与褚国学子正面交锋时,高下立判,犹如云泥之别。 不过,学子切磋,又岂能仅仅以武论高低? 此时褚国学子获胜,并不意味着他们在诗棋方面也能技压群雄。 虽然一场胜负微不足道,但输了的韩国学子显然心有不甘,韩国皇子的脸色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而赢了的褚国学子则宠辱不惊,褚国皇子更是笑容可掬,神情谦逊,毫无半分得意与傲慢。 吕国与魏国狭路相逢。 魏国皇子目光如炬,扫视着自己的学子。 学子们的眸光不动声色地与皇子对视一眼后,便迅速收回。 依旧是五对五的对决。 魏国往年在大比中虽常居末位,但即便如此,也在夏侯之上。 刹那间,双方交手,如疾风骤雨般激烈。 萧婵美眸微眯,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只见魏国学子出手如电,招招致命,直取吕国学子的要害。 吕国学子在魏国学子的凶猛攻势下,节节败退。 其中一名吕国学子更是被魏国学子狠狠砸中耳根,当场便如遭重击,摇摇欲坠。 然而,魏国的学子们并未善罢甘休,而是凶狠的,又接连砸了两下。 那两下犹如泰山压卵,轰然落下。 萧婵心知肚明,那吕国的学子已然是回天乏术了。 果不其然。 三拳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吕国学子的身子在原地踉跄。 紧接着,便如被砍倒的大树一般,直挺挺地向后栽去。 众目睽睽之下,魏国学子故意杀人。 第166章 萧婵的夸赞 吕国皇子只能干看着,连出声制止都没有。 只是他的脸色犹如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能爆发出疯狂的暴风雨。 可事情远没有结束。 因为其他的四名魏国学子,对待吕国的其他四名学子,也是毫不留情,犹如屠夫宰杀羔羊。 其中一名魏国学子,犹如猎豹般敏捷,逮着机会,如铁锤般的拳头直接砸中了吕国学子的太阳穴。 吕国学子的眼睛瞬间充血,仿佛要爆裂开来。 一拳击中,魏国学子又再度死命的捶打了两拳。 被捶打的吕国学子当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抱着脑袋连连后退。 其他三名学子也未能幸免。 其中一名,鼻梁骨如脆弱的瓷器般,被揍得当场断裂,鼻血如泉涌般横流。 一名被打得两颗牙齿应声而落,脸骨都变了形。 还有一名学子,在切磋之后,胳膊如折断的树枝般,直接断了。 魏国的五名学子以摧枯拉朽之势完胜吕国学子。 魏国皇子嘴角微微上扬,如得胜的将军般,眸子挑衅地看向吕国皇子,眼底满是讥嘲和痛快。 明眼人都知道,魏国皇子这是在报吕国皇子害死魏国皇子小妾的仇。 吕国皇子看着自己废了一半的学子,气得捏紧了拳头。 他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魏国皇子,眼底的杀意快要泛滥。 魏国皇子却不以为意,挑衅地说道:“切磋之时,难免会有失手,吕国皇子应该不会介意我的学子下手重了些吧?实在抱歉,他们求胜心切,还望吕国皇子多多包涵。” 吕国皇子冷哼了一声,不与他争辩失手的真伪,只是将此事深深地记在了心底。 待真正大比,他一定要魏国付出惨烈的代价。 曹国与金国交锋时,双方皆是点到为止,并未造成任何损伤。 最后轮到卫国与夏侯。 卫国往年的大比,一直都是稳坐第二把交椅。 夏侯的学子们面对他们,心中难免有些发怵。 夏侯的五名学子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看向萧婵,希望他们的司业能给他们指点一二。 然而,萧婵却并未如他们所愿。 双方如猛虎般对上。 卫国学子如饿狼扑食般步步紧逼。 夏侯的学子则如狡兔般连连躲避。 夏侯太子看着学子的身手,眉头微蹙,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因为夏侯的学子瞧着就像那没经过打磨的璞玉,并不精练。 太子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萧婵身上,心中暗想:难不成这近两个多月,其实根本没学到什么? 一旁的赵然、陈立、郑成三位将军,倒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担忧。 你追我躲,犹如猫捉老鼠般好一会儿。 卫国的学子渐渐不耐烦了,出手也急躁了不少,犹如被惹恼的雄狮。 夏侯学子却依旧不紧不慢,软绵绵的应付着,仿佛在逗弄着一只顽皮的猴子。 这场景,看得人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心生憋屈。 最后,夏侯的学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就如那奇迹降临一般,莫名其妙就赢了。 是的,莫名其妙的赢了卫国的学子。 卫国的学子一脸的茫然,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 卫国皇子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刚刚双方的交手,心中纳闷:很明显,是他的学子压制了夏侯的学子。但为什么最后,夏侯的学子反而赢了呢? “卫国学子常年大比第二,今日怎么输了?”吕国皇子饶有兴趣地问道,那语气,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被讥嘲,卫国皇子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卫国学子又不是神仙,自然做不到必赢。” 卫国学子显然也很佛系,就算是输了,神情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仿佛那输赢不过是过眼云烟。 其中一位卫国学子还拉下脸来,像个好奇宝宝般问夏侯学子:“你刚刚那软绵绵的掌法,是怎么回事?可以教教我吗?” 夏侯学子却直接无视了他,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卫国学子被拒绝也不尴尬,跟自己的同学嘀嘀咕咕去了。 时辰不早了,夏侯太子这个东道主就带着七国皇子去了酒楼用午膳。 待所有人离开,萧婵看向刚刚交手的五名学子。 被她盯着,五名学子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干的不错。”萧婵不吝赞美之词。 五名学子闻之,眼神如星辰般闪耀,胸膛挺得更高了。 其他学子,听闻萧婵对五名学子的夸赞,心中不禁涌起羡慕之情。 自司业教导他们以来,向来都是打压贬低,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夸赞啊! 不由得,众位学子心生惋惜,暗叹道:若是刚刚,被钦点出来迎战的是他们该有多好啊! “各就各位。”萧婵轻挥玉手。 众位学子如蜂群般涌向膳堂。 赵然三人正欲离去,却被萧婵唤住了。 “大比之前,校场周围,必须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每日饮食必须经大夫查验,若大比之前,这些学子有任何闪失,你们三个,就等着提着脑袋来见我吧。”萧婵美眸冷冽,寒声道。 赵然三人神情肃穆,赶忙应道:“是。” 萧婵转身离去,赵然三人立即忙碌起来。 他们调遣兵力,不仅将校场围得水泄不通,还派人秘密潜伏,以防万一。 赵然又亲自前往太医院,请来两名太医。 这两名太医,平日里负责学子的饮食安全。 膳堂的采买,赵然也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去负责。 总之,为了自身的安全,赵然三人将一切可能对学子不利的因素,都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学子切磋之事,犹如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夏侯赢了卫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龙颜大悦。 他又想见见萧婵了,可一想到见她就得受气,他又生生止住了这个念头。 “真没想到,夏侯竟然也有战胜卫国的一天。” 吴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不过是五名学子切磋获胜而已,这大比还尚未开始呢。” 第167章 相看成功 皇上听了,却并未动怒,反而笑道:“虽说只是五名学子获胜,但那可是随意钦点的五名学子,而非精挑细选的佼佼者。朕如今,突然就对这大比充满了期待,或许,夏侯这次大比,真能得个好名次。” 次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叶大夫人携着自己的儿子,前往大佛寺烧香礼佛。 与此同时,谢家的谢夫人也携着谢芙,一同迈向了大佛寺。 大佛寺香火鼎盛。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仿佛是这片神圣之地的忠实信徒。 叶城紧跟着自家娘亲烧香完毕后,午时吃斋饭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今日,竟是给他相看。 叶城的眸子偷偷地往谢芙身上瞥去。 她长相清丽明媚,温暖而柔和;她的一举一动,更是甜雅大气。 叶城只是匆匆一瞥,便慌乱地收回了眸光。 叶大夫人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心底却乐开了花。 这是有戏啊! 斋饭过后,谢夫人与叶大夫人相视一笑,便分别带着人离开。 一离开,叶大夫人便迫不及待地问叶城:“娘亲给你选一门婚事,你可愿意?” 叶城的脸红得不行,他眸光闪烁,羞涩地反问:“可是刚刚同桌的那位姑娘?” “恩。”叶大夫人微笑着点头。 叶城羞窘得挠挠头,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小:“我愿意。” 谢夫人在回府的路上,也关切地问谢芙:“刚刚你也看见他了,长相上可有不满?若是有,娘跟你爹再选选。” 谢芙垂眸,轻声说道:“挺好的。” 叶青阑的长相虽然不如叶青之那般俊美,但他的两个儿子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谢芙自然在叶城的面貌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若是愿意,这事就该定了,芙儿,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娘本不赞同你爹如此匆忙将你出嫁,可他......”谢夫人说到动情处,声音不禁哽咽起来,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谢芙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安慰谢夫人道:“娘,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过的。爹选的人,就算儿子差了些,公婆不差,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再说,哥哥不是跟叶家哥哥还有些交情吗?女儿不会嫁错的。” 谢夫人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心情渐渐平复,心底却无奈地叹息一声。 回到家中,她将相看之事告知谢将军。 接下来,就只能看叶家的态度了。 倘若叶家也有此意,必定会请媒人登门。 谢夫人原本以为还需等待数日,岂料次日叶大夫人便带着之前谢家去说和的媒人不期而至。 她如此积极,令谢夫人有些猝不及防。 商讨之时,谢夫人都有些恍惚失神。 好在结局皆大欢喜。 送走叶大夫人后,谢将军将谢恩熙和谢芙,还有谢夫人唤至房中。 谢将军开门见山地对谢芙说道:“芙儿,爹为你相看叶家大房的公子,一来叶家大房家风清正,你嫁过去必定幸福美满;二来叶家在这皇城中也有些根基,只要你安心度日,即便爹不在了,叶家也定然不会亏待你;三来,爹此举也是为你哥哥留了一条后路。” 谢芙听着谢将军这仿若遗言般的话语,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爹爹,叶二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叶大夫人更是和蔼可亲,女儿相信爹爹的眼光。” 见女儿没有质疑他的意思,谢将军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又将目光转向谢恩熙,语重心长地说道:“谢家兵权不日应当就会再度被收回,你也切莫对此耿耿于怀,天家之物,终究是属于天家的,即便有朝一日落入你手中,那也永远不会真正属于你。儿子,切莫过于计较得失,只要人还活着,万事皆可谋划,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谢恩熙颔首应道。 “咳咳,咳咳。”谢将军刚刚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谢芙赶忙倒了杯水递过去,谢夫人则轻轻地为他拍着后背。 谢将军接过谢夫人的帕子,捂住了嘴。 待咳嗽停歇,那帕子上猩红的血迹,犹如盛开的红梅,是如此的醒目刺眼。 一旁的谢恩熙神情如被寒霜冻结般隐忍,又似被万蚁噬心般痛苦。 他的眸子连眨,仿佛是在与汹涌的泪意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拔河比赛,努力逼退那如潮水般袭来的泪意,同时拼命压制着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痛苦酸涩,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在父亲面前露出丝毫破绽,以免让他忧心忡忡。 皇城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犹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一辆马车从萧宅疾驰而出,如离弦之箭般往集市飞奔而去。 叶欣乘坐着马车风风火火地赶往铺子。 她刚一踏进铺子,管事便如一阵旋风般迎了上来:“东家。” “怎么回事?”叶欣的眉头紧紧皱起。 “那客人非说我们的衣服有问题,小的好说歹说,费尽唇舌解释,他却油盐不进,还非要报官,小的担心影响不好,就只好暂时拖住他,这会儿他正在楼上喝茶呢。”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将叶欣迎到楼上。 门一打开,叶欣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因为里面的人,竟然是蒋文星。 她这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这是蒋家赔偿给她的产业啊! 叶欣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管事。 管事则是一脸茫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就是这位公子,非说在我们这儿买的衣服有问题。” 叶欣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你不认识他?” 管事又盯着蒋文星瞧了又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脸上满是疑惑。 叶欣见状,也不再多问,而是将目光转向蒋文星,冷声道:“你说这里的衣服有问题,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蒋文星凝视着叶欣,一个多月未见,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容光焕发,娇艳欲滴,愈发美丽动人了。 “你先出去。”蒋文星的目光如两道炽热的火焰,紧紧地盯着管事。 第168章 叶欣受惊 管事的目光在叶欣和蒋文星之间来回游移,他的东家可是叶欣啊!东家都还没发话,他又怎敢自作主张,放任东家与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呢?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这个管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欣儿,让他出去。”蒋文星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双眸子更是含情脉脉,如痴如醉。 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对叶欣一往情深,情意绵绵呢! 然而,叶欣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的脸色冷若冰霜,如寒冬腊月的冰雪般冰冷刺骨。 “蒋文星,你若找我来,只是为了纠缠不休,那我只能派人去蒋家告诉你爹了。”叶欣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蒋文星那原本含情脉脉的眸子,犹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沉了下去,“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若真是个男人,就过好你的日子,别在我面前来惹我厌烦,蒋文星,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还有感情吧?”叶欣的神情充满了嘲讽不屑与厌恶,仿佛在看着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 蒋文星的心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阵刺痛。 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眼底跳跃。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愤恨都宣泄出来。 他可是家中嫡子啊!曾经,他是蒋家的骄傲,父亲亲自教导,府中的一切都以他为先。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变了。 府中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以他的庶弟蒋文卓为先。 父亲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直接派了四个人供他差遣。 府中上上下下都明白,以后的蒋家,蒋文卓才会是家主。 而他这个嫡子,也在逐渐的,被整个府中的奴才轻视。 而这一切的不公平,仅仅只是因为,他负了叶欣。 作为她的妹妹,叶婵对他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叶欣,我们好歹两年感情,你怎能让你妹妹如此作践我?”蒋文星垂着眸,试图掩盖里面的疯狂,但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情感却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叶欣烦不胜烦,抬步就走,仿佛多停留一下都会让她窒息。 她一边走,一边吩咐管事:“直接报官。” 管事应道:“是。” “叶欣。”蒋文星见叶欣要走,顿时急了,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放手!”叶欣大怒,拼命地挣扎着。 管事也急忙上前制止蒋文星,但不知从哪突然窜出几个人,如鬼魅一般,将管事直接捂住了嘴拖走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蒋文星抱着叶欣,就往床上压去。 察觉到蒋文星的意图。 叶欣惊恐交加,她怒喝“蒋文星,你疯了?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 她拳打脚踢,如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但她的反抗在蒋文星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最终还是被蒋文星捆绑了双手,压住了双腿。 “放过?我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都是你,为什么要那么计较一个表妹,她不过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而已,男人寻欢作乐不是很正常吗?你爹那么多小妾,你为什么不能容忍我有一个表妹?”蒋文星死不悔改的去扯叶欣的腰带。 尚未生育的叶欣,腰肢纤细,身材饱满,肌肤胜雪,楚楚动人。 再加上她那姣好的容貌,此刻因恐慌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让人不禁心生摧毁之意。 蒋文星低头,带着满腔欲望的唇迫切的碾压在叶欣的唇上。 那娇嫩而熟悉的触感,犹如触电般,让蒋文星如痴如醉,意乱情迷。 “唔唔唔唔。”叶欣拼命地抗拒着,想要挣脱。 她的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阵阵地翻腾着。 察觉到她的抗拒,蒋文星心中既不甘又兴奋。 不甘的是自己如今如此狼狈不堪,而她却依旧如此明艳动人;兴奋的是分道扬镳后如此明艳动人的她,依旧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蒋文星,我要杀了你。”叶欣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蒋文星闻言,如遭雷击,瞬间愣住了。 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蒋文星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语。 叶欣那通红的眼眸,犹如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蒋文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死。” 蒋文星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无法呼吸。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几个人鱼贯而入,为首的赫然便是尤飞章。 尤飞章身后的丫鬟看到被蒋文星压在床上的叶欣,顿时眼眶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小姐。” 尤飞章看向项华,项华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如拎小鸡般将蒋文星从床上拽了下来。 丫鬟见状,这才赶忙上前,为小姐整理好凌乱的衣裳,解开了束缚她双手的绳索。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叶欣的眼角滑落,悄然坠地。 叶欣抹去眼角的泪水,目光坚定地看着蒋文星,语气平静地说道:“尤大人,他欲行不轨,强,暴于我,还望尤大人能秉公执法。” “自然。”尤飞章点头应道。 叶欣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蒋文星焦急的高声呼喊着:“叶欣,欣儿,我错了,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叶欣对屋内的嚎叫声充耳不闻。 她上了马车,所有的坚强顿时溃散不见,泄气的瘫倒在一旁。 “小姐。”丫鬟紧紧地抓住叶欣的手,生怕她会想不开。 “我没事。”叶欣轻声宽慰着她,随后便紧闭双眸,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睡,却如坠梦魇,直接引发了高热惊厥。 被请来的大夫在府中忙碌了一整天,却始终未能让她的体温降下来。 夜晚的叶欣,依旧被高热惊厥折磨得浑身抽搐。 第169章 想破镜重圆 萧婵归来时,丫鬟们赶忙将此事禀报给了她。 萧婵蹙着眉头赶往叶欣的房间。 屋内守着一群人。 都神色焦急。 叶夫人看到她,莫名的松了口气。 萧婵上前,看到叶欣的面庞烧得如晚霞般暗红,嘴里不时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别碰我。”“我要你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婵眉头紧蹙,寒着眸问。 叶欣的贴身丫鬟被吓得双膝跪地,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原来,竟是蒋文星妄图对叶欣施暴,吓到她了,她才会高热惊厥。 萧婵叹气, 在叶欣的床边坐下,轻柔地将手贴上叶欣的额头。 也许是应激反应,萧婵的手刚一触及叶欣的额头,叶欣的手便如铁钳般死死地抓住了萧婵的手。 她那修长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萧婵的皮肉里。 “小六!”叶夫人担忧的,想要上前去掰开叶欣的手指。 萧婵却抬手制止了她,“无妨。” 接着,她转头问大夫:“可有银针?” 大夫赶忙点头,迅速取出银针包,将其摊开放在床沿边。 “去拧个热帕子,再取支烛火来。”萧婵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丫鬟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拧了热帕子递给萧婵,有的则支起烛火,高高地举到萧婵跟前。 萧婵仔细地用热帕子将叶欣的指尖擦拭干净,然后取出一根银针,在火上轻轻滚动了几下。 她握住叶欣的手掌,又掐住她的指尖,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银针落在她的拇指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十分熟练。银针落下,拔出,挤出几滴殷红的鲜血。 接着,她又迅速地将银针滚动,依次落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上。 十宣穴,犹如人体的神秘开关,具有醒脑开窍、泻热解痉的神奇功效。 通过针刺这十个穴位,可以治疗晕厥、癔症、惊厥和手指痉挛等病症。 萧婵在叶欣的十宣穴放完血后,未过多久,叶欣的高热便褪去,悠悠转醒。 在场众人见状,皆喜不自禁。 大夫那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更是如火炬般灼灼地盯着萧婵。 叶欣看到萧婵,满脸茫然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萧婵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叶夫人一脸忧虑地说道:“你从外面回来便高热惊厥……” 叶欣瞬间忆起白日之事,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宽慰道:“没事,我只是一时被气到了。” 众人见她不想提及此事,遂不再多言。 萧婵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黄景之归来时,给萧婵带来了一枚戒指。 “此乃钱庄存额一百万信物的戒指。”黄景之轻柔地执起萧婵的手指,将那枚古朴低调却不掩奢华的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 萧婵端详着戒指,问道:“铺子里的东西都售罄了?” 黄景之摇头道:“并未,不过有三位老顾客,又购置了三十万的物品。” 先是十万,继而是二十万,最后是三十万。 若是三十万的东西仍有人购买,那么此人,必定是有求于萧婵。 萧婵便会再度开出一个价格,若对方愿意,萧婵会助他完成所求,达成彼此的交易。 如此敛财之法,可比常规买卖获利丰厚得多。 “问清他们的所求,抬高价格,若力所能及,便为他们办妥。” “明白。” 夜晚,一辆马车匆匆赶往大理寺。 尤飞章刚端起碗筷,便看见了蒋大人。 “尤大人。”蒋大人见到尤飞章,即刻躬身施礼,那腰身几乎要弯至地面。 “蒋大人是来为爱子求情的?”尤飞章边咀嚼着饭菜问。 “不是,下官只是气不过,想训斥他一番。”蒋大人并未说谎,他是真的想训斥蒋文星一番,最好,能训到他脑子清醒,别犯蠢。 尤飞章将目光投向项远。 项远随即带着蒋大人前往地牢。 蒋文星见到蒋大人,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 他急切的扒着牢门,满脸希冀地看向蒋大人,谄媚地唤了一声“爹。” 蒋大人从牢缝里伸进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拽住蒋文星的衣领。 一扯。 蒋文星的额头,便如撞钟一般,狠狠地撞在了牢门上。 蒋文星疼得龇牙,脸更是被压在门缝里看着蒋大人满是怒火的脸。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叶欣?你是耳朵聋了吗?怎么就听不进去?蒋家供你吃喝,养你长大,你非要害得蒋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蒋大人额头青筋如虬龙般暴起,神情隐忍得如火山即将喷发。 原本,他对自己的嫡子还抱有一线希望。 可当得知他险些强,暴了叶欣后,蒋大人那一刻,恨不得这个儿子就这么被打死。 “爹,我只是想找叶欣和好,我有什么错?我要是跟她和好了,我就不会被您当做弃子,蒋文卓也不会以庶子的身份骑在我的脑袋上,我还能做叶家的乘龙快婿,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蒋文星说得振振有词。 可他却唯独遗漏了关键的一点。 “你以为你是什么稀世珍宝?叶欣就非你不可?”蒋大人的冷嘲,如寒风般刺骨。 蒋文星的神情瞬间僵硬“我们原本就是夫妻。” “是,原本是,但因为你不懂得珍惜,你们和离了。”蒋大人的话,如一把利剑,直刺蒋文星的心窝。 蒋文星垂眸,如霜打的茄子般道歉,“我知道错了。” 若是早知道他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当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表妹靠近他。 他一定会洁身自好。 努力做叶欣心中的如意郎君。 “你错了,叶欣就非得原谅你吗?她凭什么要原谅你?”蒋大人在这一刻对自己的嫡子也很是厌恶。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帮帮我,帮我说和说和,我想跟叶欣破镜重圆。” “是想跟她破镜重圆,还是舍不得因为她而失去的一切?” 蒋文星沉默不语。 他对叶欣是有情的。 只是他更看重的是地位,利益。 若不是他失去了地位和利益,他虽然不舍叶欣跟他和离,但他也不会再三纠缠她。 第170章 曹国皇室辛密 这世界,女子多的是。 只要他有地位,有权势。 环肥燕瘦,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看出他的心思,蒋大人失望至极“你好自为之。” 他唉声叹气,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转身便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蒋文星见状,顿时急了,声嘶力竭地冲他的背影大吼:“爹,你当真不管我了?我可是你的嫡子......” 然而,蒋大人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 “爹!”嘶吼声穿透了牢房的墙壁,却如石沉大海,再无人回应。 蒋大人从地牢中出来,宛如行尸走肉般,直接朝着萧宅走去。 叶夫人见到他,眉头紧蹙,没好气地问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蒋大人弓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让人拿出赔偿。 叶夫人看着那些东西,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神色可怖:“蒋大人莫不是以为这些,就能抵消你儿子的罪孽?我女儿回来后高热惊厥一天,险些就没挺过去,他这是在杀人,嫁给他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和离了却纠缠不休,蒋家是当真以为我女儿好欺负?” 叶夫人的怒火叫蒋大人心中一惊,他生怕撕破脸皮,赶忙解释:“此次是我儿错的离谱,叶夫人放心,我不会求情,大理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算明天判他斩刑,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的怨言,我此次来,只是单纯的道歉而已。” 叶夫人见他如此明事理,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实在抱歉,虽然为时已晚,但还是请收下,毕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孽子对令千金的伤害。”蒋大人送上铺子珠宝,又再三诚恳地道歉后,这才沉重的离开。 出了萧宅,上了马车,蒋大人这才黯然神伤。 蒋文星可是他的嫡子啊!他自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可他却如此不争气,非得惹出这些祸事。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了,为了满门,放弃他了。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 萧婵如同触电般唰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头微微一动,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窗户。 窗户被一只手轻轻推开,一道身影如鬼魅般蹑手蹑脚地走进。 萧婵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你想死?” 来人被萧婵的突然出声吓得如筛糠一般,浑身一个哆嗦。 可他并没有退去,而是在黑暗中面向萧婵站着,发出小心翼翼的疑问:“你没睡?” “你说呢?”萧婵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丝丝寒意。 “睡着了被我吵醒了?我这也没弄出动静啊?”来人疑惑不解地摸黑点亮了灯。 灯光亮起,宛如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萧婵终于看清了来人,那不就是那个怎么毒都毒不死的贵公子吗? “萧宅如此之大,你还真是有能耐啊,竟然能摸到我的房间?”萧婵斜睨着贵公子,眼眸中寒光四射,仿佛要将他刺穿。 “你如此厉害,萧宅中必定最大最好的院子是你的,我这么聪明,要是找不到你,那不是太没用了?”贵公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如吸血鬼般红艳艳的笑容,他那白皙的皮肤和明亮的眼睛,让人下意识地感受到一种矜贵娇养的气质。 然而,如果你认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漂亮无害的贵公子,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找我有事?”萧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我睡不着,来找你喝酒。”贵公子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深更半夜,偷摸进别人的房间,只是为了找人喝酒? “今天吃毒,把脑子毒傻了?”萧婵没好气的怼人。 “诶,怎么说话的?我可是跟你推心置腹说真的,我是真心来找你喝酒的。”贵公子连忙解释。 解释后,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失落,紧跟着又装模作样的开始卖惨“哎,你不知道,公子我没朋友,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像你这样厉害的,你却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萧婵身着一袭里衣,静静地坐在床边,冷眼睨着坐在桌边的贵公子。 贵公子与她寒冷的目光相对,神色不禁一顿,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质问“你不会在想,怎么弄死我吧?” 萧婵:“......” 戳穿萧婵的心思,贵公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哀怨,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吞噬。 他一边用哀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萧婵,一边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几个纸包。 纸包被一一打开,摆在桌上,屋内顿时弥漫着醉人的香味。 “下酒菜我带来了,你快搞点酒出来。”贵公子不知死活地催促着,一点不将萧婵的杀心放在心上。 萧婵的神情从未如此无语。 “来人,来人。”贵公子见她磨磨蹭蹭的,立刻高声呼喊起来,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守夜的丫鬟听到声音,在外面匆匆回应道:“六姑娘?是您在唤吗?” “拿酒来。”贵公子代替萧婵回话,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丫鬟觉得十分奇怪,推门进入后,就看到六姑娘身着里衣,静静地坐在床边。 而桌边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英俊贵公子。 “六姑娘。”丫鬟一脸茫然,六姑娘何时带了男人回来?晚上的时候不是还没有吗? “快去拿酒,磨蹭什么。”贵公子不耐烦地催促着。 丫鬟见萧婵没有拒绝,便乖乖地去拿酒了。 贵公子抿了抿嘴唇,轻声招呼萧婵:“快坐过来。” 萧婵却像没听到似的,又躺了下去。 贵公子扫了一眼她曼妙的身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饶有兴致地开口:“你可曾听闻过关于曹国皇帝要升仙的奇闻异事?” 萧婵紧闭的眸子如闪电般唰地睁开。 “来人,给本公子拿两双筷子过来。”贵公子成功地勾起了萧婵的兴趣,又冲着外面嚷嚷了一声,然后便故意的安静了下来。 第171章 魏国辛密 等丫鬟送上筷子和酒,贵公子便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完全将房间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将萧婵视若无物。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见萧婵还没有起床的迹象,这才开口诱惑:“你再不过来,我可就要揣着这曹国皇帝要升仙的秘密,离开了。” 他的话音落下不久,萧婵这才幽幽起身,拿过外裳套在身上系上,然后走到桌边坐下。 见萧婵落座,贵公子赶忙殷勤的给萧婵斟酒,递上筷子,两人碰杯后,贵公子畅快地饮下一杯,这才迫不及待地问萧婵:“你难道真的没有听说过吗?曹国皇帝要升仙的事?” 萧婵美眸轻抬,斜睨着他,那神情仿佛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贵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也是近日才听闻,这曹国皇帝一直吞食着圣女炼制的仙丹,再过数月,便要羽化升仙了。” “确定是升仙?而不是去见阎王?”萧婵轻声嗤笑。 “这是真升仙,还是死的,谁又能知晓呢?不过,曹国倒是隐隐传出消息,曹国皇帝将举办升仙大会,诚邀七国一同参与。”贵公子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他人的八卦,兴致盎然。 萧婵的目光却悄然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这消息若是属实,他究竟是何身份,竟能如此迅速地得知? 若这消息是假的,他又为何告知于她? 当萧婵心生疑虑,暗自揣测贵公子时。 贵公子手脚利落地为萧婵斟满美酒,略显不悦地催促道:“快喝啊,你这是在养鱼吗?” 萧婵顿时无语至极,但还是拿起杯子喝了酒。 贵公子很高兴,嘴角再度上扬,露出愉悦的笑容,手上更是麻利的再次为彼此斟满酒“虽说这升仙之事着实荒诞,但这曹国圣女的确有些能耐,就传言而言,圣女的推雨之术从未失手,更有传闻,她总能未卜先知,曹国的好几位皇子都想借她之势利用她,却总被她窥探先机失了机会。” “那这圣女究竟是从何而来?”萧婵心底的疑惑愈发浓重。 贵公子轻轻摇头:“不知其出处,只晓得她是近年来在曹国崭露头角的,一经出现,便风头无两,被曹国皇帝奉为圣女,地位尊崇,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婵心底的疑虑愈发深沉。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难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圣女,也并非此世之人? 萧婵拥有一个名为美人儿的系统,起初她并未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可倘若这圣女,也携带某种神秘的系统呢? 萧婵满心疑惑,遂开口询问贵公子:“你为何知晓得如此详尽?又为何刻意挑起此话题,引起我的兴趣?” “你不是司业吗?你在皇城可谓是如鱼得水,还是此次夏侯大比的总教,这七国之事你会感兴趣,岂不是再正常不过?要想勾引你喝酒,不说点你感兴趣的话题,你能从你那张床上起来?”贵公子说的一本正经的。 仿佛他真的只是随口而已。 “是吗?”萧婵满脸狐疑。 “你这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贵公子被怀疑真心,郁闷地如牛饮般喝干了杯中的酒。 萧婵斜睨了他一眼,又追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贵公子的目光看向萧婵杯中的酒。 萧婵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贵公子见状,顿时喜笑颜开,又口若悬河地说道:“你可知道魏国公主?” 萧婵又怎会知晓?昔日的萧婵,满心满眼都只有周边那些男人罢了。 “听闻这魏国公主,和自己的皇兄有染。”明明屋内仅有贵公子和萧婵二人,贵公子却还是如同做贼心虚般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人听去似的。 令萧婵奇怪的是。 这魏国跟曹国都隔夏侯甚远,这位贵公子,是怎么知道魏国皇室辛密的? 竟然连人家公主和自己皇兄有染的事都了如指掌? “和哪位皇兄有染?”萧婵好奇地追问。 “魏大皇子,还有魏三皇子吧,这两位皇子在魏国可是举足轻重,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魏皇必定是他们二人其中之一。” 魏大皇子?此次带领学子前来夏侯大比的,不正是魏大皇子吗? 他来的时候,还带着小妾呢,只可惜那小妾死在了吕国皇子的床上。 “这传言都已经传到你耳朵里了,这魏国公主居然还安然无恙?” 皇室的威严岂容他人肆意践踏?这魏国公主与自己的皇兄有染,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这魏皇难道会坐视不管? “那是因为你有所不知,这魏国公主的母妃貌若天仙,深得魏国皇上的宠爱,这位魏国公主的容貌不但继承了她母妃的绝世容颜,而且还才华横溢,听闻在魏国,想要求娶魏国公主的人,那可是在皇城要排队好几圈的。” 萧婵如鲸吞牛饮般,一杯又一杯地将酒灌入腹中。 贵公子见她如此兴致盎然,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其实,魏国公主与自己的皇兄有染,这都算不得什么。” 跟自己的皇兄有染都不算什么?萧婵柳眉一挑,心中实难苟同。 贵公子却又石破天惊地道:“听闻这魏国公主还妄图爬上魏皇的龙床。” 萧婵:“......”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贵公子问萧婵。 “你确定,这些并非你信口胡诌?”萧婵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贵公子霎时面露愠色:“你若这般质疑我,那便无需再聊了。” 萧婵见状,只得缄默不语。 “不过流言蜚语嘛,终究是捕风捉影,其中究竟有几分可信度,全看人心的险恶程度了。” “这魏国与曹国的流言你皆知晓,那关于夏侯的,你又知晓多少呢?”萧婵主动为贵公子斟满酒。 贵公子望着杯中酒,突然便索然无味:“我将你视作知己,你却妄图谋害我?” 萧婵眉头紧蹙:“何出此言?” “你欲通过我探知夏侯的隐秘,你不就是想加害于我?”贵公子说得振振有词。 第172章 叶萱未婚先孕 “魏国的隐秘你都敢妄言,夏侯还有何事,是比魏国隐秘更难以启齿的?”萧婵不以为然。 贵公子却沉默不语,眼眸定定地凝视着萧婵。 萧婵瞬间洞悉他的神情,蛾眉不禁一挑:“还真有?” 贵公子当机立断:“没有。” 即便有,他也绝不会吐露半字。 “唉,聊了这半晌,总算心情舒畅了,我先回了,改日再寻你谈天说地,把酒言欢。”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踏出了萧婵的屋子。 萧婵暗自思忖:这萧宅的戒备也太过松弛了,不过,夏侯能有何隐秘,是比魏国隐秘更令人羞于启齿的? 贵公子翻过萧宅的院墙,悠然自得地落在大街之上。 他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宛如仙人般悠然地仰望着苍穹中的圆月。 本以为他会沿着一条光明大道一直走下去,却不想他行至一处黑暗之处,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婵与贵公子饮酒作乐后,时辰已然不早,然而她却毫无睡意,愣是熬到天破晓才沉沉睡去。 待她悠悠转醒,萧宅已然变得热闹非凡。 伺候萧婵洗漱的丫鬟边伺候她边焦急道:“六姑娘,三姑娘出事了。” 萧婵将热帕子轻轻地敷在脸上,那温热的热气将她的整张脸颊紧紧包裹,舒适又温暖,萧婵敷了好一会儿拿开,顿时只觉神清气爽。 “三姑娘出什么事了?”萧婵漫不经心地问道。 “三姑娘有孕了,姨娘正要赐她一尺白绫,让她自缢身亡。”丫鬟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萧宅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奶娃?”萧婵随口一问。 “自然是养得起的,不过……”丫鬟想到眼前这位主子,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无媒苟合,生下一个生父不明的孩子,这无论是对以后的孩子,还是对萧宅众多的兄弟姐妹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影响。 也难怪姨娘要绞死叶萱了。 萧婵对此事并不上心,她坚信叶夫人绝不是那种迂腐到要绞死叶萱来维护名声的人。 用过早膳后,萧婵命人准备好笔墨纸砚。 她提起笔来,细细勾勒,将昨晚贵公子那俊美的面容栩栩如生地描绘在纸上。 伺候她的丫鬟看着那画中的公子,不禁赞叹道:“姑娘的画真是妙笔生花,这公子仿佛活了过来,与昨晚的真人简直一般无二。” 贵公子确实俊美非凡,然而却如那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危险。 萧婵背负着双手,陷入了沉思,这位贵公子究竟是何方势力? 她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声音:“六姑娘,太子府来人了。” “进来。”萧婵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江池便出现在了萧婵的眼前。 “六姑娘,七国欲举行赛马大会,太子邀您一个时辰后一同前往皇家马场。” 此前七国曾对夏侯的学子进行过试探。 此次赛马,恐怕要试探的,乃是萧婵的底细。 “六姑娘,您是否愿意前往?”江池见她沉默不语,赶忙追问。 他暗自思忖,若是萧婵不去,自己该找何种托词来说服她呢? “去。”萧婵轻声应道。 江池如释重负,“那我先回去复命了。” 言罢,江池转身离去。 萧婵在府中翻阅了片刻书籍,又打了半个时辰的拳,随后沐浴更衣,这才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步出萧宅。 车夫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登上马车,车夫便扬鞭驱马,向着西厢宫疾驰而去。夏侯太子早已在西厢宫恭候多时,只待萧婵到来,便可一同启程。 萧婵抵达西厢宫后,美眸先是在曹国皇子身旁轻轻一瞥。 他的身侧,并未见到圣女的身影。 曹国圣女在曹国的地位尊崇,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身份显赫之人,来到夏侯却闭门不出? 萧婵的目光继而落在魏国大皇子身上,这魏国皇子的相貌,看上去倒也不似那等与自己妹妹胡来之人。 然而,人不可貌相。 真实如何,谁也不能笃定。 美眸流转,萧婵最终将视线投向夏侯太子夏侯智渊。 这夏侯的隐秘之事,令贵公子难以启齿,究竟是与太子有关,还是与皇上有关? 九辆马车在众禁卫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着城外驶去。 萧婵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而此时的萧宅,叶萱正被府中众人追问孩子的生父。 面对众人的逼问,她始终缄默不语。 叶夫人见她实在不愿吐露那男人的身份,便转换话题:“那这孩子,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叶萱依旧沉默以对。 “说话!”姨娘怒不可遏,扬起手狠狠地扇在了叶萱的头上。 被打的叶萱心生烦躁,她语气生硬地叫嚷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生下他。” 叶夫人此刻也有些茫然,她一直觉得名声不重要。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萧婵,有她的能力底气。 她实在想不通,叶萱是怎么有胆量与人未婚先孕的。 叶夫人静静地坐在一旁,许久都未吐露出只言片语。 姨娘紧紧咬着唇瓣,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叶夫人,眼底涌动着浓烈的忧虑。 府邸的姨娘们之所以和谐共处,是因为她们都将叶夫人视为定海神针。 然而,叶夫人亦不过是一介女流。 有时,她也会陷入束手无策的困境。 府中这么一大家子人,要想顾全大局很难,若不顾全大局,又好似对其他的不公平。。 叶夫人不忍心扼杀叶萱来成全全府的声誉。 可她也不能替叶萱主宰自己的未来。 叶萱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这个并非生母的夫人,更不能替她决定她的未来。 最终,叶夫人只得无奈地开口:“你先好生调养,也仔细斟酌一下日后的出路,此事,我着实无法为你做主。” 叶萱紧咬着唇瓣,垂首不语。 叶夫人叹息着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离开。 唯有叶萱的亲娘快步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叶萱,又哭又骂:“你这傻孩子,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难道你想断送自己的一生吗?” 姨娘心急如焚,却丝毫未曾察觉,叶萱正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背,那力道,仿佛要将自己手背的肉生生挖下。 第173章 萧婵设局 当抵达皇家马庄时,夜幕已然降临。 然而,提前抵达的礼部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 篝火熊熊燃起,烤肉的香气如丝般飘散。 八国宾客纷纷落座,推杯换盏间,有人提议道:“这大比尚有一段时日,不如,也让各位总教相互切磋一番,以增进彼此的情谊?” 萧婵垂眸浅酌,仿若未闻此语。 “既是切磋,自当点到为止。”有人叮嘱。 “那是自然。”有人附和。 “说来,我们八国之中,唯有夏侯是女总教。”有人不屑中还带了丝丝质疑。 众人的目光瞬间纷纷落在萧婵身上。 萧婵抬眼,目光如炬,直射向说话之人。 被萧婵凝视着,吕国皇子嘴角轻扬,笑道:“萧总教身怀异于常人之能耐,否则怎能凌驾于万千男儿之上?我认为,我们应当切磋的对象,非萧总教莫属。如此,施总教,你去向萧总教讨教一二。” 吕国皇子身旁的男子闻声,即刻应声:“是。” 施阳荣出列,对着萧婵拱手作揖,朗声道:“萧总教,请赐教。” 萧婵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凝视着吕国皇子。 吕国皇子接收到她的目光,问道:“萧总教莫非不愿赐教?” “赐教倒是乐意,不过,如此毫无彩头的切磋着实无趣。既然八国要切磋,不如各自奉上彩头。哪国总教战胜了对方的总教,不仅能获得本国的彩头,还将赢得对方送上的彩头,以示赞赏。如此,各国总教也会更加认真对待,诸位意下如何?” 萧婵言罢,美眸率先望向太子。 看出她心思的夏侯智渊略加思索,便取下指尖上的一枚扳指。 那扳指犹如一块碧绿的翡翠,通体晶莹剔透,温润宜人。 一眼望去,便知其价值连城。 萧婵对太子的识趣颇为满意。 太子自然要会审时度势,否则萧婵一旦撂挑子,那太子可就有诸多烦心事缠身了。 花钱买个心安,太子自然是心甘情愿。 诸位皇子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地取下价值连城的信物摆上。 他们都是皇子,尊贵之物多如牛毛,一个彩头而已。 他们自然愿意添上。 不过,你若是觉得如此这般,这场指教就能开始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见萧婵迟迟没有出列应战的迹象,吕国皇子又开口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诸位皇子送上的彩头确实颇具价值,不过,也不过如此罢了。”萧婵饶有兴致地开口。 “哦?萧姑娘还打算怎样呢?”吕国皇子追问。 “虽是切磋,但毕竟有输有赢,若不拼尽全力,岂不是少了几分趣味?不如这样,各国皇子再各自添置十万两,总共八十万两,八国总教互相切磋,争夺第一,谁赢了第一,这八十万两便尽数归第一名所有,如何?”萧婵再度提议。 她这提议让诸位皇子沉默。 不过待一细想,便没人拒绝。 八十万两,便是在场的皇子,对这个价值都心动。 更何况八国总教。 他们为了这八十万,必定会拼尽全力。 这也更能让彼此,看出对方的深浅。 “八位总教,如何决出第一呢?”褚国皇子率先发问。 “这有何难?四对四,胜者拿走两国彩头;二对二,一对一,最后胜出者,可得八十万两。”萧婵见众人都没有意见,嘴角笑意加深。 “这会不会太过激进了些?”卫国皇子笑着问道。 “各国总教觉得激进吗?”萧婵看向各国总教。 各国总教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并不觉得激进。 反正要切磋的是他们,那能获得巨额利益和不能获得巨额利益,他们显然更倾向于前者。 就算最后八十万两不可能全部归他们所有,但他们所能获得的利益也定然不少。 萧婵显然深谙人心。 各国皇子见自己国家的总教兴奋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便也都不再有丝毫质疑。 虽然在座的皇子没有十万两的真金白银,但用一些价值不菲的物品拼凑一下,还是能够凑成十万两的。 于是,没过多久,场地中央的托盘上,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价值高昂的物品和厚厚的银票。 萧婵看着那一堆,心底感慨,今晚,她肯定会陪这些人好好乐一乐。 “准备抽签。”随着一声令下,有人立即训练有素的准备了签子。 萧婵起身,与其他七位总教一同站至中央,一同抽签。 抽签结束 褚国对魏国,卫国对金国,吕国对曹国,韩国对夏侯。 “诸位对此可有异议?”萧婵开口询问。 她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那黄莺出谷。 许是因为诱惑太大。 也或许是因为此刻的七国总教起了浓烈的好胜心。 这一刻,他们眼中的萧婵人畜无害。 毕竟是萧婵创造出了如此多的财宝。 韩国总教更是笑得如那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灿烂,他率先开口:“没有异议。” 其他六国总教的目光,因为韩国总教溢于言表的喜悦激动,纷纷将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此时此刻,六国总教都觉得韩国总教的运气,犹如那被上天眷顾的宠儿,好得令人嫉妒。 竟然抽到了夏侯的总教萧婵。 虽然萧婵前些日子在诛国皇子眼中,有着邪门的能耐。 但在这些总教看来,她终究只是个年轻的女子。 七国总教都是身经百炼的,萧婵一个不满二十的姑娘,真要交手,必定不是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手的对手。 所以这会儿,他们都觉得韩国总教运气好,第一轮赢定了。 韩国总教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八十万在向他招手。 毕竟各国总教的身手都实力不俗。 一番纠缠下来,必定会耗费巨大的精力。 他要是能提前拿下萧婵,再保存精力,待会儿夺得第一,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没有异议,那诸位谁先来?”萧婵的声音再次响起。 魏国总教迫不及待的率先开口抢占先机:“我跟褚国总教先来。” 第174章 巨大的赌注诱惑 若是他赢了褚国总教,再修养精力,不论是赢第二轮,还是最后决胜,都对他有很大益处。 褚国总教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并没有拒绝。 其他几国见魏国如此迫不及待,也不制止,纷纷退开,将场地留给魏国总教和褚国总教二人。 七国总教不似夏侯的总教萧婵,萧婵今年才担任总教,可谓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而七国的总教,最年轻的也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 他们这种,通常都是朝廷中的佼佼者,经过千挑万选,才成为了总教。 褚国总教跟魏国总教一交手,便以极快之势,发出了强者的碰撞。 萧婵则饶有兴致地喝着酒,宛如那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欣赏着这场精彩的对决。 审视着二人的身手,犹如在欣赏一场惊心动魄的表演。 从他们的出手来看,仿佛能看到军中的铁血与豪情。 萧婵猜测,两人从小应该是被以军人操练的,虽出手风格略有不同,但本质上如出一辙。 不过,一个如猛虎下山,力量强悍无匹;一个似狡兔脱兔,敏捷过人。 两人的缠斗异常凶狠,犹如两头猛虎在争夺领地。 毕竟是八十万的赌注,谁又会轻言放弃? 诸位皇子看着激战正酣的二人,心也随之悬到了嗓子眼。 他们一直在相互试探,如同两只狡猾的狐狸,试图摸清对方的底细。 今晚,萧婵的提议,犹如一把火,点燃了他们内心的斗志。 夏侯太子的眸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萧婵,她优雅的喝着小酒,神情惬意,欣赏着一场好戏。 七国本想戏弄夏侯,试探夏侯,不屑夏侯。 但她仅用一招,便诱惑着他们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生死相搏。 这把锋利的刀,终究是被七国小觑了。 有了八十万的赌注,各国总教的切磋又怎会浅尝辄止? 自然是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让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褚国身为八国大比的翘楚,他的总教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但魏国总教为了钱财,更是不择手段。 其出招之狠辣,就连魏国皇子的神情都不禁露出了惊愕之色。 若没有八十万的赌注,这七国总教为了之后的大比能胜出,此刻必定会有所保留。 但如今有了八十万,他们会比在大比上,更疯狂,更全力以赴,只为夺得头筹。 “砰”的一拳,犹如惊雷炸响。 “砰”的又一拳,恰似泰山压卵。 褚国总教如铁锤般砸在魏国总教的胸口,魏国总教似炮弹般砸在褚国总教的脸上。 强强碰撞后,两人又如斗鸡般,再度缠斗在一起。 两人打得昏天黑地,诸位皇子也是看得如痴如醉。 却丝毫没有察觉,两国总教已经杀红了眼,眼底泛起的肃杀之意,犹如寒冬的冰霜。 萧婵嘴角微微一勾,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诡异。 也就在刹那间,两国总教直接亮出了利刃。 眼看着两国总教拔出了匕首,其他各国总教眼底的跃跃欲试更是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动了利刃的双方总教刚开始你来我往,还能如蛟龙出海般打个平手。 可到了后面,皆是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烈代价,也要与对方拼个不死不休。 这一刻的他们,眼中已没有了切磋之意,而是如生死仇敌般,不共戴天。 两人激战了半个时辰,褚国总教最终战胜了魏国的总教。 褚国总教将匕首死死地压在魏国总教的脖子上,只需再进一寸,就能将魏国总教如杀鸡般彻底割喉于众目睽睽之下。 好在褚国总教尚存一丝理智,如若不然,大比之日,魏国总教之位必定空悬。 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褚国总教不好太过放肆,不然,对方未必会放过魏国总教。 输了的魏国总教脸色如死灰般极为难看,他如斗败的公鸡般回到座位坐下,眸子还如贪婪的饿狼般不舍地看向一旁的财物。 萧婵开口恭贺道:“恭贺褚国总教拿下魏国和褚国的彩头。” 有人将双方彩头如献宝般端来给褚国总教,褚国总教拿起托盘中的两样物品,神情也有了喜意。 皇子的东西自然是一等一的极品,只是拿在手里感触一番,就爱不释手。 一时间,褚国总教觉得浑身如沐春风般哪哪都不疼了,就连腰板都如青松般挺得更直了。 当所有人的眸光都投向他时,他还如谦谦君子般大气开口夸赞了魏国总教:“今日我拼尽全力赢了魏国总教,待到来日,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刚刚魏国总教还十分难看的脸色,顿时如雨后春笋般有了好转。 也是,若是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输给褚国总教,那确实是他技不如人。 可他们缠斗大半个小时,褚国总教才侥幸赢了他,那他输的不是技术,而是几分运气。 “既然褚国魏国已然尘埃落定,那下一场便由我与金国总教一决高下。”卫国总教霍然起身,兴致盎然,仿佛一头被刺激的雄狮。 金国总教亦毫不示弱,气势汹汹。 两人甫一登场,便果断出手,打得难解难分,激烈异常。 有了褚国和魏国的前车之鉴,卫国总教在与金国总教的缠斗中,出手愈发狠辣,犹如毒蛇吐信,阴险至极。 卫国总教犹如鬼魅一般,伺机而动,算计着金国总教的每一个破绽。 那阴狠的招式,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转念一想,战场之上,生死相搏,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残酷较量。 为了胜利,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金国总教侧身一闪,避开了卫国总教的攻击。 卫国总教见状,手腕一抖,三只飞镖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其中一枚飞镖犹如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中金国总教的肩膀。 一击得手,卫国总教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金国总教却不以为意,伸手正要拔出肩上的飞镖。 卫国总教手腕轻动,三根银丝如灵蛇般舞动,飞镖瞬间飞回他的手中。 第175章 萧婵狂妄挑战韩国总教 飞镖带出一串血肉,金国总教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转瞬即逝。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何故,金国总教突然眼前一黑,如遭雷击。 就在这转瞬之间,卫国总教飞起一脚,将金国总教踹飞出去。 匕首如闪电般抵在金国总教的眉心处,金国总教败下阵来。 “承让。”卫国总教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收回匕首。 躺在地上的金国总教如死鱼一般,半晌都没有动静。 金国皇子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乌云,质问卫国总教:“他这是怎么了?” 卫国总教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药瓶,冷笑道:“我的飞镖上涂有剧毒,金国总教不幸中招,这是解药。” 金国皇子闻言,气的不轻,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最后,他还是压制了自己的怒火,毕竟这是一场众人皆认可的公平切磋,任何手段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 让人接过卫国总教的解药,金国皇子让人将金国总教带下去解毒。 赢了比赛的卫国总教享受胜利的结果。 有人给卫国总教端去了两国的财物,卫国总教将东西拿在手里摩挲,嘴上还发出感慨:“可真是好东西。” 他垂着眸,叫人瞧不见眼神,不过他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第三场,吕国对战曹国。 吕国总教直接带刀出列。 曹国总教也毫不示弱,同样带着刀。 两人一交手,刀光剑影,火星四溅,一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决绝狠辣。 吕国总教欲砍曹国总教的脑袋,后者则如毒蛇出洞般,直取吕国总教的腰部。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刀刀致命,即便没有杀死对方,也将彼此的衣裳割裂得破烂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的血腥气,仿佛一场残酷的杀戮正在上演。 一刻钟后,双方总教的衣裳更是破烂得如乞丐一般。 但这场以切磋为名的厮杀,却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萧婵将六国的手段尽收眼底,皆是一等一的身手,毫无例外。 由于双方都使出了狠招,曹国和吕国总教的胜负很快便分了出来。 吕国总教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曹国总教落败后,不甘的落座,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 随行的太医赶紧上前,为其止血。 许是输了心有不甘,曹国总教竟然还扇了太医一巴掌,怒吼道:“不会就给我滚!” 太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当下就如被重锤击中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曹国皇子的眸子如鹰隼般,冷冷地睨了曹国总教一眼,后者却并未收敛。 太医咬牙切齿,起身还欲给曹国总教止血。 萧婵开口道:“太医不必如此,曹国总教可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这点小伤口对他来说,不过是蚊虫叮咬罢了,你退下吧。” 太医犹豫地看向太子,见太子垂眸不语,便真的无视了曹国总教要杀人般的眼神,直接退了下去。 区区一个曹国总教罢了,还不值得他夏侯的太医跪在地上为他医治,被他欺辱。 没有太医为曹国总教止血,曹国皇子也不让自己的太医为其止血。 曹国总教只能任由自己的伤口鲜血横流。 未几,他的面色便苍白如纸。 然而,他强自忍耐着,竟然是一声不吭。 而萧婵与韩国总教,也在曹国总教不甘的眼神下,矗立在场地中央。 夏侯太子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正襟危坐,显然,他很在意这一场交手。 毕竟这事关他夏侯。 其他七国的目光,也如利箭般,纷纷射在两人的身上。 虽然他们急切地想知道七国都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但萧婵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女流总教,更令他们好奇。 虽然以往夏侯总是垫底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夏侯也不至于如此轻率,让一个女子来担当大比的总教。 这可是关乎一国脸面的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必定是这萧婵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很快, 他们就能知晓答案了。 “萧总教,既然这玩法是你提议的,那想必无论是什么结局,你都能坦然接受吧?你也看到了,刚刚六国交手,他们都险些命悬一线!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他们那般厉害,在关键时刻还能收住手。万一我失手将萧总教斩杀了,还望夏侯不要怪罪于我。毕竟,八十万两白银,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萧总教你觉得呢?”韩总教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 众人皆若有所思地看向夏侯太子。 韩国总教这是在事先给夏侯敲响警钟。 有了这事先的提醒。 就算待会儿萧婵真的不幸殒命。 夏侯也不至于闹得太难堪。 夏侯太子依旧面沉似水,冷漠如冰。 他的目光,如寒星般,冷冷地射向萧婵。 只见萧婵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总教,说道:“韩总教大可放心,你死我都不会死。” 众人:这话,似乎有些耳熟? 众人尚未回忆起这句话究竟出自何处。 只听萧婵又道:“韩总教想杀我,还是先把我杀死再大言不惭,否则待会儿输了,可就有些难堪了。” “我岂会想要杀了萧总教呢,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话已至此,开始吧。”韩总教嘴角微微一勾,眸光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啪”他如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如蛟龙出海般横甩出去。 鞭子如利刃般撕碎虚空,带来震耳欲聋的炸响。 被这种鞭子抽中,必定会皮开肉绽,其厉害程度,不亚于被刀砍伤。 韩总教一出手就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萧婵。 想要看看她到底如何应对。 是直接紧张恐惧的求饶,还是狼狈逃窜。 却见她面色如湖水般平静,丝毫未变,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被这鞭子抽中,仿佛那鞭子只是一根轻柔的羽毛。 “萧总教没有利器?”韩总教的声音充满了轻蔑,如寒风般刺骨。 “对待你,需要什么利器?”萧婵的反问挑衅不屑又轻蔑,直刺得韩总教变了脸色,怒火腾的而起。 第176章 萧婵胜韩国 “既然如此,那本总教就领教领教萧总教赤手空拳的厉害。”韩总教的声音阴冷得仿佛来自地狱。 鞭子一挥,如毒蛇出洞,向萧婵猛扑而来。 萧婵身形一闪,如飞燕般轻盈地避开。 韩总教再抽,鞭子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萧婵再度避开,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是她到底没有办法,还是故意躲避,如猫戏老鼠般戏弄着韩总教。 韩总教一连抽了十几鞭子,都如泥牛入海,没能抽到萧婵。 像这种鞭子,要想抽得人要死要活,需要有闪电般的速度和雷霆般的力量,这是极其耗费体力的。 萧婵一再避让,韩总教一再抽不中,最后耗损的,是他自己的体力。 待到他体力耗尽,便如强弩之末,而萧婵则有可能乘胜追击。 十几鞭都没抽中萧婵,韩总教火冒三丈,冷嗤怒喝:“萧总教只会躲避吗?” 萧婵回怼他,“你上战场的时候,敌人都扬着脖子给你杀吗?我倒是不知,韩总教脑子是个傻的。” 萧婵的嘲讽如同一把火,让韩总教的怒火如熊熊烈焰般燃烧起来,他骤然加速,恶声恶气道:“那本总教就看看,萧总教是不是能一直避开。” 中间的场地就那么大,韩总教的鞭子如长虹贯日般横跨很长的距离。 他骤然加大步伐,鞭子更阴狠的甩出,直逼萧婵。 明明众人眼看那鞭子就要如毒蛇般将萧婵紧紧缠住,可萧婵的身子陡然如灵蛇般向后下压。 紧跟着脚下一滑,如泥鳅般滑至韩总教跟前。 她单手撑地,修长的腿如旋风般一个横扫韩总教的下盘。 近战之中,韩总教的鞭子犹如鸡肋,明显不合时宜。 他当机立断,弃鞭不用,与萧婵展开了赤手空拳的肉搏。 江池深知萧婵的身手,那可是能够对抗上千守备军的绝世高手。 区区一个韩总教,又何足为惧? 然而,眼前的萧婵却依旧让江池惊愕不已。 因为她与韩总教对战时,所用的打法与对阵守备军时截然不同。 在与守备军交锋时,她浑身会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力,汹涌的气力席卷开来,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当百。 而她与韩总教过招的方式,犹如猫戏老鼠,既是试探,更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奇招。 夏侯智渊却一眼洞穿萧婵的身手。 之前七国前往校场,欲与夏侯学子切磋时,夏侯学子所用的,正是如今萧婵的打法。 其招式以柔为主时,绵绵不绝。 韩总教的拳头犹如打在棉花上,不仅未能伤及萧婵分毫,反而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火。 当萧婵成功耗尽韩总教的力气,她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紧接着,她捡起韩总教遗落在地上的鞭子,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萧婵手中的鞭子如闪电般划破虚空,带来震耳欲聋的炸响。 韩总教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萧婵二话不说,鞭子如毒蛇出洞,猛地向他抽来。 韩总教忌惮万分,慌忙闪避。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的鞭子在萧婵手中犹如脱缰野马,速度快如闪电,而那炸响更是如惊雷般震耳欲聋。 韩总教抽打萧婵数十次,都未能击中她的身体,可他仅仅躲避了萧婵三次,就被鞭子无情地抽中。 鞭子抽在韩总教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神情痛苦得扭曲变形。 然而,萧婵并未就此罢休,手中的鞭子如狂风暴雨般再度向韩总教抽去。 韩总教的躲避动作极快,可那鞭子却似长了眼睛一般,如影随形。 再度被狠狠地抽中身体。 韩总教的身子终是没忍住一个踉跄。 剧痛疯狂袭来,让他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萧婵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一朵在暗夜中绽放的毒花。 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追击而来。 看着自己国家总教的失败,韩国皇子的脸色顿时如死灰般铁青。 被自己的利器抽中不说,还被抽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简直比输了比赛还要丢脸。 狠狠挨了几鞭子后。 韩国总教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果断开口:“我认输。” 再这么抽下去,大比之时,他铁定上不了场,成为众人的笑柄。 韩总教虽然认输了,但萧婵并没有放过他,而是用尖酸刻薄的话语讥讽道:“韩总教就这么认输了?其他总教就算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没认输,韩总教难道要做这第一个认输的懦夫?” 韩总教的脸色惨白如纸,又难看至极,他的神情近乎扭曲,如被恶鬼附身般道:“本总教技不如人,认输又有何不可?倒是萧总教,还望待会儿对战其他人的时候,也能有如此神勇的表现。” 萧婵将手中的鞭子如弃敝履般一扔,漫不经心地说道:“待会儿赢不赢,我无所谓,但现在,我赢了韩总教,想到刚刚韩总教信誓旦旦的模样,我就觉得可笑,韩总教还记得刚刚自己说了哪些话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哼。”韩总教冷哼一声,直接将萧婵的嘲讽挑衅视若无睹。 他神情隐忍地落座。 太医上前为他治伤,他没有拒绝,态度还出奇的好,许是生怕自己态度恶劣,会落得跟曹国总教一样的下场。 曹国总教没有太医医治,在萧婵跟韩国总教切磋的时候,已经晕厥过去。 曹国皇子担心他失血过多死亡,便让自己的太医为其医治去了。 有人为萧婵端来韩国和夏侯的彩头,萧婵漫不经心的将两样东西揣进了怀里。 八国论武 褚国、卫国、吕国、夏侯国在首轮激战中胜出。 待到第二轮时,其他三国总教望向萧婵的目光,明显流露出忌惮之意。 褚国、卫国、吕国的总教休憩片刻后,精力恢复了不少。 然而,即便最后才轮到萧婵切磋,她看上去依旧精神抖擞。 尤其是,众人皆为精明之辈,自然能够洞察到,方才萧婵根本未耗费多少精力。 第177章 最后争夺 因此,这第二轮,其他三人心底都暗暗的想着,最好能避免与萧婵对阵。 有人递上签子,褚国抽到了一,卫国抽到了二,吕国伸手一抽,也是一。 最后一个,毫无悬念是二。 萧婵伸手抽出,上面赫然写着“二”。 卫国总教的目光瞬间看向萧婵。 萧婵亦凝视着卫国总教。 方才她可是将他阴狠的打法尽收眼底。 既然对手已然确定,那便各就各位。 褚国总教与吕国总教再度立于场地中央。 先前吕国总教与曹国总教真刀真枪地干了一场,虽然最终获胜,但也身负重伤。 倒是褚国总教,由于首轮占得先机,仅受了些皮外伤,且精力已恢复。 此时,双方对峙而立,从彼此的状态来看,褚国总教显然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然而,吕国总教依旧紧握锋利的刀,率先发动攻势。 褚国总教亦不再赤手空拳,拔刀出鞘,与吕国总教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两人激战正酣,不远处卫国总教的眼眸却如鹰隼般落在萧婵身上。 他的眼眸隐匿在暗处,阴影如墨,将他的面部部分笼罩,显得异常诡异阴沉。 萧婵大致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定然在思忖,待会儿该用何种方法才能战胜她。 战胜? 萧婵必定是要获胜的。 她精心布下如此大局,岂能让这笔巨额财富落入他人之手。 也就萧婵分神的瞬间。 褚国总教砍了吕国总教两刀。 一刀在左边胳膊。 一刀在右边小臂上。 伤口深可见骨。 吕国总教拿刀的手都在颤抖。 但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还妄图反击。 只是,受伤后的他,速度明显变得迟缓。 又怎能与褚国总教抗衡。 当对方的刀如死神的镰刀般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即便心有不甘。 也只能无奈认输。 褚国总教如释重负。 他也不敢恋战。 毕竟还有第三场生死较量。 吕国总教如斗败的公鸡般退下。 褚国总教也落座赶紧恢复精力。 卫国总教跟萧婵出列。 卫国总教拔出那明晃晃的,泛着渗人寒光的如蛟龙出海的刀。 他二话不说。 更不问萧婵是否需要兵器。 拔出刀就向萧婵刺去。 卫国总教擅长近身搏斗。 他的招式如疾风骤雨般凌厉快速,又似狡兔般敏捷。 最主要的是。 这卫国总教的脑子反应十分快速。 交手间,他会瞬间切换招式,如闪电般让人猝不及防。 可即便他脑子灵活,身手也堪称一流。 却还是在与萧婵的对战中处于下风。 你要说他输? 他并未失败。 他一直在进攻。 你要说他赢。 他似乎也没有。 因为他没有伤到萧婵一丝一毫。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如石沉大海,被萧婵轻而易举地化解,并巧妙避开。 萧婵依旧使出上次那如行云流水般的打法。 卫国总教进攻。 萧婵如闲庭信步般不应战,只灵活地躲避。 但卫国总教更沉得住气。 就算一时无法伤到萧婵。 他也没有丝毫的懈怠和急躁。 而是如泰山般沉稳地应对着,进攻着,试图寻找可乘之机,给予萧婵致命一击。 可当卫国总教耗费了一些体力。 萧婵如蛰伏的猎豹般猛地出手了。 她的进攻如疾风般迅速。 刚开始,诸位还觉得卫国总教的速度快如闪电。 可当萧婵发起进攻时。 诸位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 他们先前看到的萧婵,一直是如同绵羊般的打法。 可现在, 萧婵却犹如疾风骤雨般,速度快如闪电。 快到只剩残影,仿佛她是一道闪电,瞬间划过天际。 快到卫国总教的匕首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她轻易夺去。 快到萧婵手中的匕首,在卫国总教的身上划上一道道不致命的伤口,卫国总教甚至来不及反应并躲避。 卫国总教大惊失色, 连连后退,他想要找寻机会,再次用自己的飞镖偷袭,为自己赢得机会。 只要对方中了他的飞镖,沾染上他飞镖上的毒。 他就能彻底拿下这一局。 可是 萧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快到他的飞镖根本来不及施展。 快到他只能频频躲避。 努力让自己不被萧婵的匕首割到要害。 卫国总教近乎拼尽全力在躲避。 可饶是如此, 还是无法避开萧婵手中如毒蛇般的匕首。 萧婵一连划了卫国总教十几刀后, 众位这才恍然大悟。 她是在戏弄卫国总教! 因为以萧婵的速度和凌厉招式, 就算要取卫国总教的性命,也取了十几回了。 太子身后的江池看得心潮澎湃, 跟着太子的蒋文卓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抑。 他看向萧婵的眸子,里面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浓郁的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呕。 萧婵刺了卫国总教十几刀后, 卫国总教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痛难忍。 那些刀伤虽然不致命, 却如同恶魔的利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痕,让他不断流血。 即便他穿的衣服是暗色的, 也难以掩盖鲜血的颜色。 他褴褛的衣裳,以极快的速度被鲜血浸湿,仿佛被暴雨洗礼过一般。 再不结束战斗, 就算他不被杀死, 也会因为鲜血大量流失,而命丧当场。 终究是实力不济。 在萧婵的匕首即将再次落在他身上时, 卫国总教无奈地开口道:“我输了。” 萧婵的匕首在她手中快速而灵活地舞动着。 最后,她如同抛绣球一般,将匕首抛给了卫国总教。 后者接过,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座位上。 萧婵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的眸子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锁定在褚国总教身上。 只要赢了他, 身后托盘上那诱人的八十万,就将尽数归她所有了。 褚国总教迈步而出, 与萧婵分别站至两端。 切磋到现在, 除去褚国和夏侯, 其他人的脸色都如乌云密布,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谁能料到! 他们最为鄙夷的女流之辈,竟然鏖战至最后,且有望夺得魁首? 诚然。 如今的七国。 心中皆有隐隐预感。 他们所轻视的萧婵,极有可能击败褚国,登顶第一。 第178章 是,以我之能,依旧无能。 褚国总教堪称人中之精。 他深知萧婵实力超群。 然而,都已坚持至此,他亦绝非轻易认输之人。 故而。 他深吸一口气。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萧婵。 这是他有史以来,首次如此郑重地对待一个敌手。 褚国皇子憋着一口气。 虽明知萧婵可能夺得第一。 但他依旧看好自己的人。 褚国总教自年轻时起,就一直悉心教导褚国学子。 自他担任总教以来。 每一次的大比都能独占鳌头。 如此辉煌的战绩。 褚国皇子着实难以相信他会落败。 其他的皇子此刻也无暇顾及萧婵是否会输。 他们全神贯注地观摩萧婵的打法。 妄图从她的招式中寻觅到破绽。 以期在下一次,将其击溃。 褚国总教与萧婵皆赤手空拳。 当两者的拳头轰然相撞。 褚国总教整条胳膊都如触电般发麻刺痛。 他心中骇然,当机立断改变打法。 再也不敢与萧婵以硬碰硬的方式较量拳头。 他转为巧妙地进攻,专攻萧婵的一切弱点。 那强劲有力、裹挟着雄浑力量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向萧婵的一切要害袭去。 萧婵察觉到他的意图,依葫芦画瓢。 以如出一辙的招式回击他。 褚国总教顿时眉头紧蹙。 他自忖速度不慢。 可萧婵竟然还能在应对他之后。 如法炮制他的招式? 她莫非是神人不成? 不远处的夏侯太子垂眸,优雅地轻抿了一口酒。 在他眼中。 两者的胜负已然分明。 不仅夏侯太子如此认为。 就连褚国皇子都不禁叹息。 储国也输了。 几乎就在他的念头刚刚闪过。 萧婵如一头凶猛的猎豹,猛然发动攻击。 她的眼眸微眯,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撕裂虚空。 拳头如同闪电般疾驰,带着排山倒海般凌厉强劲的力量,狠狠地砸向褚国总教。 后者避之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一拳。 然而,仅仅是这一拳,“咔嚓”的声音便如惊雷般骤然响起。 褚国总教的胳膊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仿佛是被重锤击碎的瓷器。 一拳击中,萧婵如飞鸟般轻盈一跃,再度挥出拳头。 这一拳,犹如离弦之箭,直直地奔向褚国总教的太阳穴。 褚国总教的后背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他嘶声厉喝:“我认输!” 凌厉的冷风如利刃般打在太阳穴上,褚国总教不禁咽了咽口水,额头的冷汗如豆般滑落。 萧婵挑起眉毛,收回那堪堪落在他太阳穴的手,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既然褚国总教认输,那此次魁首,便是我了。” 褚国总教强压着心底的惊恐慌乱,声音干涩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萧总教实至名归。” “哼。”萧婵轻笑一声,转身傲慢的回到座位坐下。 有识趣的人,立刻将八十万的托盘如献宝般端到她的面前。 萧婵随意地薅了一把,抬起眼眸,扫视一圈,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与傲慢:“多谢各位皇子的慷慨。” 诸位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寒霜覆盖。 此刻,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们分明是被萧婵设局骗了。 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要薅取他们的钱财,才设下这诱人的赌注,引得各国总教竭尽全力去争夺,最终却输得一败涂地。 只是,令诸位皇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究竟从何处获得如此强大的底气,竟敢笃定自己一定会赢呢? 尽管诸位皇子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但毕竟身为皇子,他们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许久未曾见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切磋了,萧总教当真是厉害非凡,本皇子敬萧总教一杯,恭贺萧总教勇夺第一。”褚国皇子抬起酒杯,向萧婵敬酒。 萧婵微微一笑,举起酒杯,隔空与之轻轻一碰。 在几杯美酒下肚后。 有皇子面露倦意, 如那被抽去了筋骨的人一般, 被人搀扶着去休息了。 有了第一个退场的人, 其他的也如那被惊扰的鸟群, 纷纷散去了。 最后,只剩下夏侯太子与萧婵还端坐于此, 浅酌着那香醇的美酒。 夏侯太子那如深潭般幽深的眸子凝视着萧婵, 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近日万事需谨慎些。” 萧婵此次的切磋,如那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敢断言, 七国定然不会坐视她安然存活。 萧婵仰头一口吞下杯中酒, 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我知道。” 一番折腾后, 夜色已深。 萧婵在夏侯太子的隔壁厢房安然入睡。 诸位皇子先行离去。 可最先进入梦乡的,唯有萧婵。 在褚国皇子的屋子里, 褚国皇子与褚国总教相对。 后者如那犯错的孩童般垂首, 不敢直视皇子的眼睛。 许久, 褚国皇子才开口问道:“胳膊的伤势可严重?” 褚国总教闻罢,单膝跪地, 如那风中摇曳的枯草,“是微臣无能。” 褚国皇子的眸光微微闪动, 似那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若有所思道:“无能?以你之能,对抗萧婵,亦是无能?” “是,以我之能,依旧无能。” 褚国总教虽不愿承认,但还是如实说道:“这萧婵的身手犹如那鬼魅一般,变幻莫测,软绵时,能如那柔水般卸去对手所有的强劲攻势,可她刚硬时,力道却比微臣更为强劲,微臣对上她,不敢有丝毫懈怠,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敌,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褚国皇子轻抚着指尖上的扳指,陷入沉思, “那萧婵年方未满二十,竟如此厉害,若能善加利用,假以时日,这夏侯岂有不成为第一强国之理。” 褚国总教猛地抬起头,看向褚国皇子。 “哼。”褚国皇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那莫名其妙的轻笑, 仿佛是那寒冬里的一阵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低头看向褚国总教时,又似一个体贴下属的上位者,“明日的赛马你还能行吗?” 褚国总教如实回答:“必输无疑。” 他伤了胳膊,赛马需要紧紧握住缰绳。 第179章 输而已,习惯就好了 而受伤的胳膊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运动。 所以明日的赛马,他毫无胜算。 “输而已,习惯就好了,况且,又非你一人落败。”褚国皇子宽慰道。 褚国总教紧抿双唇,显然未被宽慰到半分。 “下去歇息吧,明日赛马,敷衍一下即可,无需较真。”褚国皇子又言道。 “是。”褚国总教应下后,便起身离去。 待褚国总教离开,屋内仅剩下褚国皇子与其心腹。 那心腹这才开口:“皇子,我们要坐视这萧婵成长吗?从夏侯皇上和夏侯太子对她的态度来看,他们定然知晓她的能耐,故而才纵容她。可她如此厉害,若在操练上也这般厉害,致使夏侯的兵力如她一般强悍,恐怕真会如您所言,这夏侯将成为第一强国。” “那又能如何呢?”褚国皇子叹息道。 心腹压低声音,面露狠辣之色:“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其除之。” 褚国皇子不禁失笑:“想必,其他六国,亦是如你一般的心态。” 心腹眸光微眯,宛如毒蛇一般:“若真能目标一致,那就齐心协力诛之。” 由于睡得太晚,次日众人都未能早起。 然而,萧婵却是最后醒来的。 待太子与众位皇子周旋一番回到院子时,萧婵正在院子里打拳。 她身着一袭里衣,头发挽起,如瀑布般垂落。 她的拳头犹如疾风骤雨,所到之处,劲风呼啸。 她本就生得绝美,再配上这凌厉的气势,着实令人着迷。 夏侯太子凝视了许久,直到她打完拳法,收住势头,都尚未回过神来。 直到萧婵的美眸瞥了过来,夏侯太子这才佯装镇定地回神,道:“收拾收拾,待会儿一同用午膳。” 萧婵并未答话,裹上衣裳,朝着马庄的温泉走去。 萧婵抵达时,马庄的温泉里已经有人了,正是褚国皇子和卫国皇子。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 都紧闭着双眸,仰着头。 忽然,一阵清脆的水声传来。 两人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身着里衣的萧婵,她纤细长腿,正轻盈地迈向水下。 卫国皇子率先开口,“萧总教这是要与我们一同沐浴温泉吗?” 萧婵落水而坐,美眸抬起,如同夜空中的明月,反问:“卫国皇子莫非担心我会占你便宜?” 卫国皇子不禁失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若要占便宜,也该是我占萧姑娘的便宜才是。” “既然卫国皇子并不担心我占你便宜,那就无需担忧了,毕竟,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萧婵仰着头,傲慢冷漠的闭上了眼睛。 褚国皇子与卫国皇子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语。 他们自出生起便是皇子,从小养尊处优,才养出了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势。 然而,萧婵,一个忌酒的孙女,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表的纨绔子弟,母亲更是连正妻的名分都没有。 她究竟是如何培养出如此不凡的气势和矜贵呢? 温泉的水温炽热如火焰。 萧婵浸泡了一会儿,面色便绯红一片。 她本就生得貌美如花,此刻那绯红的脸颊,紧闭的双眸,更让她少了萧总教的凌厉与强悍,增添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褚国皇子与卫国皇子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这才收回目光。 一收回眸光,褚国皇子便率先离去,留下卫国皇子独自撑着脑袋,一双充满着兴味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萧婵。 萧婵猛地睁开眼睛,与卫国皇子的目光相对,嘴角微微一勾,她的笑容犹如寒冬中的冰霜,寒冷而又危险:“卫国皇子觉得,我挖瞎你的眼睛,有几成胜算?” 卫国皇子万没料到她竟敏锐至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错愕。 错愕之后,他失声笑道:“本皇子不过是对萧姑娘心生好奇罢了,这人生了好奇之心,难免会忍不住多瞧上几眼。人的眼睛向来善于追寻美的事物,本皇子也只是多瞧了萧姑娘几眼,萧姑娘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要挖瞎本皇子的双眼吧?若是萧姑娘觉得本皇子占了你美色的便宜,大可以看回来,本皇子自信自己的容貌,绝不逊色于他人。” “但你的眼神吵到我了。”萧婵睨着卫国皇子,冷若冰霜地说道。 吵到? 卫国皇子一时语塞。 他无奈地叹息道:“那好吧,本皇子不看就是了。” 没有了卫国皇子那如影随形的眼神骚扰,萧婵又安安静静地泡了一会儿。 卫国皇子何时离去的,她浑然不觉。 有人来唤萧婵,说是要用午膳了。 萧婵这才缓缓起身。 在一旁的屋子里,她被丫鬟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换上了干爽的里衣,又裹上了外裳。 这才前往自己的屋子收拾。 院子里,夏侯太子已经等候多时。 终于,他看到了一身休闲装扮的萧婵。 她的身姿修长纤细,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 长发微挽,浅浅的碎发垂落,给原本冷漠的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走吧。” 即便夏侯太子觉得萧婵的容貌如春花绽放般明艳动人,如秋月般清丽婉约,很是勾人魂魄,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萧婵的美色如同过眼云烟,无法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萧婵更是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与他一前一后地走向了前厅。 两人到达的时候,八国皇子早已落座。 夏侯太子和萧婵相继入座。 膳食如流水般一一呈上。 萧婵执起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享用午膳。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对她的行为提出质疑。 如今的他们,又有何资格去质疑萧婵呢? 而八国总教之中,唯有萧婵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宛如一朵盛开在荆棘中的娇艳花朵。 其他七国的总教,则个个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仿佛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残花败柳。 江池静立在太子身后,牙关紧咬,才勉强抑制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笑声。 他曾随太子参加过两次大比,虽未曾亲自下场,但那两次大比,夏侯的结局皆是惨烈收场。 第180章 七国围剿暗杀 然而此刻,局势却如风云突变,夏侯如鹤立鸡群般高高在上,七国尽皆沦为败局。 仅是冰山一角较量的赢面,便已令人难以自抑地心生欢喜。 用过午膳,一行人移步马场挑选马匹。 褚国总教因有褚国皇子的话语在前,挑选马匹时显得漫不经心。 不仅褚国总教如此,其他几国的总教亦是敷衍了事,大多只是匆匆一指,便选定了一匹马。 萧婵亦未过多较真,同样随意地指了一匹马。 原本这场赛马,眼看就要这般草草收场。 岂料,金国皇子突然开口道:“各国总教皆有伤在身,实不适宜赛马,如此敷衍的比赛着实无趣。我观那马庄之外,便是猎场,不若我们直接去狩猎?” 狩猎,自然比那敷衍的赛马更为有趣。 而更有趣的是,那些狩猎之人,究竟是真心想要猎物,还是意在猎人,就不得而知了。 金国皇子的提议,获得了一致的认可。 玩法改变之后,夏侯太子即刻命人去准备箭矢,而八国之人则聚在一起闲聊。 褚国皇子向萧婵发问:“萧姑娘尚未婚配,不知对夫君有何要求?” 夏侯太子的目光瞬间射向褚国皇子。 “夫君?”萧婵柳眉一挑,似有不解之意。 “正是夫君。本皇子观萧姑娘年岁渐长,不知萧姑娘欲寻个怎样的夫君?”褚国皇子继续追问。 “男人嘛,自然是要听话、好看、能用好用。”萧婵随口答道。 众人:“……” 听话众人自然能够理解,萧婵如此厉害且狂妄,又怎会寻觅一个忤逆她、妄图压制她的男人呢? 好看众人也能理解,人嘛,皆有爱美之心,那好看的男子就如同精美的画卷,令人赏心悦目。 就好似男人,也钟情于貌美如花的女子,看着那娇美的容颜,情动的次数都会增加无数次。 至于这能用好用? 是他们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洞悉萧婵之意的江池,霎时面如晚霞般绯红。 虽然萧婵口中的能用好用,跟他无关。 但他真没遇见过哪个女子如她一般流氓。 “萧姑娘果然心直口快。”褚国皇子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夸赞了一句。 萧婵仿若未曾察觉他的异样,依旧云淡风轻。 不多时, 有人已备好箭矢呈上。 毕竟要猎取猎物, 选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几国这次皆选得格外认真。 夏侯太子紧跟在萧婵身旁,开口道:“待会儿进了猎场,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孤担心他们会暗中算计你。” “知道了。”萧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各自选好马匹后, 纷纷如飞鸟般轻盈跃上。 驱着马朝猎场疾驰而去。 马背上, 卫国皇子与褚国皇子不露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一入猎场,他们便各自选好方位,四散开来。 萧婵紧随太子身侧,一同往猎场深处行进。 蒋文卓与江池一左一右,如守护神般紧紧护卫着太子。 身后除了萧婵,和几个护卫再无他人。 七国皆是如此,他们轻装上阵,仿佛只是为了单纯地获取猎物。 无论七国眼中的猎物是否是自己,萧婵都没有轻举妄动。 她骑着马,与太子并肩而行,静静地看着他猎取猎物。 而她的手中紧握着缰绳,丝毫没有出手的迹象。 夏侯智渊身为夏侯的太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他的箭术犹如鬼魅,神出鬼没。 再狡猾的猎物,也难以逃脱他那如流星般疾驰的箭矢。 那箭矢如同闪电,以刁钻的角度,直取猎物的要害。 萧婵全神贯注地看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 当初他即便坐在轮椅上,无法站立,也手持长剑,镇定自若地与敌人浴血奋战的模样。 真不知他真正动起手来,会是何等的风采。 就在萧婵走神的瞬间。 夏侯智渊的箭矢直接洞穿了一头野猪的脑袋。 那野猪瞬间毙命,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随行的护卫,迅速纵马向前,将野猪扛在马背上,准备待会带回去。 猎场虽大。 但八国的人众多,如过江之鲫。 绕来绕去。 终有相遇之时。 夏侯智渊的箭刚刚射出。 一支箭矢便如毒蛇般飞射而来。 直取夏侯智渊的脑袋。 他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避开。 那箭不偏不倚,射在了太子身后的树上。 还没等看清那箭的来处。 又有两支箭如利箭般飞射而来。 不过。 这次的目标并非太子的要害。 而是萧婵的性命。 萧婵先是听到了刺耳的破空声,继而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 她脑袋一侧,轻盈快速地避开了一支箭矢。 与此同时,她那如同青葱般的手指迅速伸出,如同铁钳般夹住了另一支箭矢。 另一手,则顺势取弓搭上她拦截的箭。 箭矢如同一道惊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箭矢势如破竹,穿透层层阻碍。 划破虚空,以风驰电掣之势,“铮”的一声钉在了一柄刀上。 那锋利的刀身,被箭矢撞击出火花,同时也被扎出了一个窟窿。 垂眸看着刀上的窟窿。 险些被射中的人,打了个手势。 一行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避开了。 果如夏侯太子所料。 七国在得知萧婵的能耐后,不会任其存活于世。 金国提议八国入猎场猎取猎物。 如此明显的暗杀机会。 七国不会错过。 果然 入得这猎场深处,便总有那如蝗的箭矢,莫名其妙地向萧婵袭来。 若非她身手矫健,诡谲如妖,怕是早已被扎成血葫芦了。 入了这猎场,萧婵便如那七国暗中的待宰羔羊。 他们伺机而动,妄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抹杀。 却不想均以失败告终。 蒋文卓与萧婵近在咫尺,切身感受到了她的强大。 无怪乎父亲会对她如此忌惮。 毕竟,她的厉害,已至七国都为之忌惮的程度。 随着天色愈发黯淡。 夏侯智渊不再驱马前行,而是凝视着萧婵,沉声道:“回去。” 仅一个眼神,萧婵便心领神会。 太子是,生怕趁着夜色,七国会对萧婵展开围剿。 第181章 挑拨离间 若七国果真在此猎场中联手,将萧婵置于死地。 即便身为太子,也恐无力回天。 亦或者 七国胆子更大点,不但将萧婵除之,还将夏侯太子一并铲除。 掉转马头,一行人便欲折返。 然就在此时。 破空之声再度响起。 相较于先前的一两支箭的试探,这一次,竟是十几支箭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 四面八方的箭矢将萧婵等人重重包围。 这一刻,萧婵众人沦为彻头彻尾的猎物。 然而,猎物就注定会被猎杀吗? 难道就不能绝地反击吗? 萧婵纵身一跃而起。 飞射而来的箭矢便如那无头苍蝇般,径直射空。 夏侯智渊等人挥剑砍向箭矢。 但终究有几支箭矢命中目标。 护卫颓然倒地。 蒋文卓和江池为护夏侯智渊周全,各自中了一箭。 但两人一声不吭的拔出了箭,即便箭矢扯碎了血肉,两人都面不改色。 被护在中间的夏侯太子,摸箭搭弓,其箭凌厉迅猛地朝其中一个方向飞射而去。 一箭射出,他又弯弓如满月,搭箭如流星,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而跃上树枝的萧婵,也弯弓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击。 夏侯太子如同一位箭无虚发的神射手,对着四个方向回击了四箭。 萧婵则对着三个方向回击了三箭。 江池和蒋文卓如铜墙铁壁般防御着。 几个侍卫则警惕着打起精神。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猎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得如同墨染。 夏侯智渊一行人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暗处的动静。 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仿佛在恐惧黑暗的吞噬,又好似在恐惧隐藏在黑暗下的那股肃杀之气。 约莫过了几息,夏侯太子轻声开口道:“下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萧婵如一只灵动的灵猴,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座。 然后,她与夏侯太子一同轻夹马腹,一行人如疾风般向马庄疾驰而去。 马庄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把,宛如点点繁星,照亮了整个夜空。 礼部的人看到太子归来,如众星捧月般立即迎了上去。 “七国皇子回来了吗?”夏侯太子问。 “尚未。” 夏侯太子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身又向那漆黑如墨的猎场望去。 良久,他沉声道:“江池。” “属下在。”江池拱手应道。 “跟蒋文卓带人,进猎场催促一下七国皇子,尽快回马庄。”夏侯太子的声音不怒自威。 “是。”江池领命。 他率领着数百人,高举着火把,如一条火龙般冲进了猎场。 刚进猎场,他们就与两国皇子不期而遇。 褚国皇子面带微笑,如春风般和煦地看着江池,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池心中暗自佩服褚国皇子,刚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暗杀,他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晚了,太子担忧诸位皇子的安危,便让属下来催促一番,二位皇子还是尽快回马庄吧。”江池的语气平静如水,仿佛刚刚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褚国皇子点头应道。 而后,他轻扬马鞭,如离弦之箭般驶出猎场,来到了空旷的马庄。 身后江池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褚国皇子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关切地问道:“韩国皇子,你受伤了?” 韩国皇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嘴角微扬,不以为然地笑道:“许是在哪里不小心刮伤了,无妨。” 那是刮伤?那分明是箭矢射过留下的狰狞痕迹,犹如恶魔的獠牙,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褚国皇子见他撒谎,心中暗自冷笑,却也不与他争辩。 只是收回眸光,看向不远处,语气意味深长:“没想到一向垫底的夏侯,竟然出了萧婵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想来再过几年,夏侯必将一飞冲天,凌驾于七国之上。” 韩国皇子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仿佛夹杂着无尽的讥诮:“往年褚国也是高高在上,凌驾于七国之上。” 褚国皇子妄图挑拨夏侯与韩国的关系,却不知韩国皇子心如明镜。 就算没有夏侯,褚国也如巍峨的高山,稳稳地凌驾在韩国之上。 那夏侯就算一跃而起,成为七国之首又如何? 反正韩国都不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他既然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自然要坐山观虎斗,看着褚国与夏侯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而不是傻乎乎地成为褚国的利刃,被利用的棋子,为褚国打天下。 “学子大比不过是占得一丝赢面而已,微不足道,倒是此次大比,若是夏侯学子赢了,也不知这萧总教还会不会担任夏侯其他官职,比如……”褚国皇子意味深长,欲言又止。 韩国皇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便顺势接话道:“比如什么?” “比如,担任将军官职。”褚国皇子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玩味。 将军? 韩国皇子的眉毛微微挑起。 若是此次夏侯学子真的赢了第一,那夏侯的皇上和太子,必定会思考着,让萧婵去操练夏侯大军。 毕竟,无论是哪个帝王,都渴望拥有一支坚如磐石、锐不可当的军队,成为自己统治天下的坚实后盾。 “褚国皇子此言何意?莫非是担忧夏侯有称霸天下之野心?”韩国皇子直言不讳,言辞犀利如刀。 褚国皇子反唇相讥:“难道韩国皇子就毫不担心吗?” 韩国皇子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夏侯拥兵二十万,据本皇子所知,褚国的大军亦是兵强马壮数量不少吧?” 褚国皇子沉默不语,他自然明白韩国皇子的言下之意。 夏侯纵是再厉害,也绝无可能以一敌七,称霸天下。 褚国皇子不过是妄图挑拨离间罢了。 见韩国皇子不为所动,他也并不着急,只是幽幽一笑,道:“本皇子有些困倦了,就先行一步回去歇息了。韩国皇子也早些回去瞧瞧伤口,若是普通伤口倒也罢了,若是有毒,耽搁了可就不妙了。” 第182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多谢褚国皇子挂念。”韩国皇子客气一笑,应道。 褚国皇子打马扬鞭,疾驰而去。 待他们渐行渐远。 韩国皇子的心腹低声问道:“这褚国皇子莫非是急了?因有可能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岂止褚国皇子急,七国皆急,包括本皇子在内。这夏侯出了个厉害的萧婵,刚刚在林中,你也亲眼目睹了,七国密谋暗杀一人,却以失败告终。且不说夏侯那二十万大军是否皆如萧婵这般精锐,即便只来个一两万,七国也得如临大敌,严加防范。” 韩国皇子凝视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那伤口根本不是在何处不慎刮伤的,而是他偷袭萧婵时,对方回射的一箭所致。 他未能完全避开,这才受了伤。 “皇子,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心腹焦急地问道。 韩国皇子自然知道他所问的是萧婵之事,便不紧不慢地答道:“有何可急的。” 有的是人比他更急。 伤口有些发痒,韩国皇子带着自己的人回到房间,唤来随身太医,仔细查看伤口。 “回皇子,并无中毒迹象。待微臣为您包扎后,再服用些药丸,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嗯。”韩国皇子垂眸漫不经心的应着,若是有人细致观察,便能发现,他在走神。 就在韩国皇子晃神的瞬间,外面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韩国皇子回过神来,抬眼道:“去外面看看。” “是。” 心腹匆匆来到外面,一眼就看到两方人马吵吵嚷嚷的从猎场中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这总共八国,除去夏侯本身,出来的有褚国、韩国。 猎场中还剩下五国。 然而,江池和蒋文卓带出来的却只有金国和魏国。 之所以会如此热闹,原来是魏国皇子的胸膛被一箭射中。 那箭没入几分,虽不致命,却直接让魏国皇子昏厥了过去。 一出猎场,江池便立刻派人去传太医,同时派人去通知太子,并护送魏国皇子回自己的院子。 金国皇子在一旁感叹道:“这猎场真是箭矢无情,魏国皇子竟然都受了箭伤,哎,受苦了。” 蒋文卓看着他,心中暗自冷哼。 究竟是箭矢无情,还是暗杀失败,恐怕只有魏国自己才清楚。 当太医为魏国皇子医治时,不但夏侯太子到了,褚国、韩国、金国的皇子也都纷纷赶来,查看他的状况。 萧婵也在一旁,不过,她并不关心魏国皇子的生死,她纯粹只是来看热闹的。 七国围杀她,夏侯太子回击四箭,她回击三箭。 这七箭也不知有几箭正中目标。 魏国皇子胸膛上的箭深深没入。 太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箭拔了出来。 “魏国皇子需要好好休养,饮食要清淡,若是修养不好,日后怕是会落下个胸痛的毛病。”太医仔细叮嘱魏国皇子的随从。 随从将太医的叮嘱记在心底,并点头致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这几人浑身是血,身上多处伤口,还有断箭插在身上。 他们一出现,五国的皇子太子们,神情都是猛地一震。 夏侯智渊挑起眉毛,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遇险了? 因为他们身上不但有箭伤。 竟然还有刀伤? 这是已经交上手了? 几人仿若未闻夏侯的疑问。 其中一人如箭一般径直走到魏国皇子跟前,急切地问:“皇子可还安好?” “并无大碍。”随从赶忙回道。 询问之人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太医为他们仔细检查一下伤口,诸位,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莫要打扰魏国皇子歇息。”夏侯智渊对褚国皇子等人言道。 众人纷纷颔首,转身离去。 萧婵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几位受伤的魏国皇子随从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跟着离开。 出了魏国皇子的院子,萧婵背负着双手,思考着。 魏国皇子受了箭伤,他的人更是受伤惨重,莫不是他们出了猎场后,剩下联手的几国,又开始自相残杀了? “太子,吕国、卫国、曹国皇子尚未从猎场出来。”待到太子的身边没了褚国皇子等人,江池这才压低声音再次禀报。 “速去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夏侯太子面色冷峻,如寒霜般冰冷。 “遵命。”江池向蒋文卓使了个眼色, 两人旋即率领兵马再次奔赴猎场。 夏侯太子凝视着萧婵,轻声问道:“与孤一同走走?” 萧婵微微挑眉,两人一同朝着僻静之处走去。 禁卫军则在不远处紧紧跟随。 “孤猜测,三国皇子恐怕遭遇了不测。”行至一处空旷之地,夏侯太子终于开口。 “杀一人是杀,杀数人亦是杀,杀不了我,再去杀其他皇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此举究竟是为了掩盖暗杀我的真相,还是,他们本就有搅乱天下之势。”萧婵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只是眼底寒芒翻滚。 若是后者,那么用不了多久,八国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八国鼎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这些年,夏侯的边疆屡屡遭受侵扰,镇守边疆的镇北大将军更是数次遭人下毒,父皇一直有意将一部分兵力调遣至边疆,却又唯恐七国会产生误会,从而引发战争。” 身为夏侯太子,夏侯智渊一直都知道夏侯的局势很紧张。 不但夏侯的局势很紧张。 其他七国的局势,也同样不好。 八国都绷着一根弦。 随时防备着这根弦断裂。 “此次大比,七国皆在夏侯齐聚,稍不注意,夏侯便会站至风口浪尖,若一国皇子在夏侯出了意外便罢了,若是多了几位......” 若是多了几位,便给了有心之人开战的理由。 夏侯不怕开战。 可一旦开战。 夏侯必定生灵涂炭,毕竟,夏侯可没有一击之力抵挡七国的强悍力量。 夏侯太子忧国忧民。 萧婵却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光担忧是没用的,既然七国来阴的,不如我们也来阴的?七国想让夏侯成为靶子,我们也可以让别人变成靶子。” 第18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池与蒋文卓率领着数百名禁卫军,以包围之势,冲入猎场,寻觅吕国、卫国、曹国的三位皇子。 夜幕如墨,漆黑一片。 上百人高举着火把,如火龙般闯入,惊得野物四处逃窜。 然而,即便如此,三位皇子的踪迹却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三位皇子身旁皆有不少随从,江池和蒋文卓的动作如此之大,数百把火把高举,火光冲天,他们理应有所察觉才对。 担心三国皇子遭遇不测,江池和蒋文卓心急如焚,下意识地带领众人加快速度,朝猎场深处疾驰而去。 蒋文卓带人在猎场中寻觅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在靠近猎场深处后,忽闻一阵打斗之声。 蒋文卓闻风而动,脚下生风,身后的禁卫军亦如影随形。 待找到打斗之地,只见曹国皇子正被四个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围攻。 他被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瞧那模样,分明已体力不支。 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砍刀如毒蛇出洞,直取曹国皇子的首级。 蒋文卓眼疾手快,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疾驰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黑衣人的胳膊。 “唔。” 黑暗中,传来黑衣人痛苦的闷哼。 蒋文卓顺势飞身而上,将曹国皇子救于刀刃之下。 诸位禁卫军也是训练有素的,迅速将四位黑衣人包围。 刀光闪烁,如银蛇狂舞,瞬间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得救的曹国皇子强撑着的一口气顿时泄去,他一屁股瘫坐在地,气喘如牛。 蒋文卓蹲下身子,一脸凝重地问道:“曹国皇子,你可还好?” 曹国皇子还来不及回答他,便双眼紧闭,直接晕厥过去。 蒋文卓当机立断,一边与人将曹国皇子架在马背上往猎场外而去,一边高声吩咐“你们继续寻找其他人,我先带曹国皇子去看御医。” “是。” 曹国皇子被送出猎场之际,萧婵和太子恰好准备回去歇息。 望着不省人事的曹国皇子,夏侯太子面色微变。 两人跟着去了曹国皇子的庭院。 曹国皇子遗留在马庄里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曹国皇子如死鱼般被人送回来,人事不省,当下全都大惊失色。 紧跟而来的太医神色凝重的为曹国皇子全身上下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如释重负地道:“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曹国皇子只是精力耗尽,累倒了而已,待好好休息一番,便能醒了。” 曹国皇子的人这才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曹国皇子这边刚刚诊治完毕,吕国皇子就被找回来了。 但他伤得极重,浑身上下布满了狰狞的刀口,有几处更是险些致命。 江池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身陷重围,被一群如鬼魅般的黑衣人追杀。 他身边的护卫已有两人惨死,横尸当场。 临近后半夜,江池和蒋文卓依旧还在猎场里苦苦寻觅最后一位皇子——卫皇子。 夏侯太子彻夜未眠,待到晨曦时,双眼都布了血丝。 萧婵则睡了一觉后,精神焕发。 待到晨曦初露,一缕温暖的阳光如金色的轻纱,洒遍整个马庄。 萧婵打完了一个时辰的拳。 找了一夜的卫皇子终于回来了,他的身后紧跟着神色阴沉的江池和蒋文卓,以及数百名疲惫不堪的禁卫军。 夏侯太子凝视着完好无损的卫皇子,还有他怀中抱着的那只火狐狸,眼眸微眯,如鹰隼般锐利,问道:“卫皇子彻夜未归,难道就是为了这只狐狸?” 卫皇子轻柔地抚摸着狐狸的毛,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反问道:“夏侯太子难道不觉得这只狐狸很难得吗?如此精致的火红狐狸,可谓是世间罕有,我追寻了它许久,这才将它带了回来。” 深夜不归。 到底是为了一只狐狸,还是为了其他。 夏侯太子已经不想去多问了。 “卫皇子还是快去歇息吧。”夏侯太子的声音冷若冰霜。 卫皇子笑着点头,抱着狐狸离去。 夏侯太子的目光转向江池,江池赶忙开口道:“属下找到卫皇子的时候,他身边并未有打斗的痕迹,他身边的人也都安然无恙,我们确实是在一处狐狸窝旁发现他们的。” 这一番话,听起来似乎天衣无缝。 但实际情况究竟如何,恐怕无人知晓。 “昨晚的黑衣人呢?”夏侯太子再次发问。 “那些人皆已服毒自尽,尸首也已带回。”江池手臂一挥。 禁卫军如提线木偶般,将黑衣人尽数带到夏侯太子面前。 “这些人的面容皆被毁得面目全非,身上亦无任何表明身份之物和信物,显然是有备而来。” 夏侯太子的目光如寒星般,落在满脸疤痕的黑衣人身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好了,都退下歇息吧。” “是。” 夏侯太子回到院子。 萧婵正悠然自得地躺在躺椅上,惬意地摇晃着,仿佛这世间的烦心事,都与她无关。 夏侯太子在她身旁坐下,轻声开口道:“卫国皇子回来了,彻夜未归,说是去找狐狸了。” 萧婵紧闭双眸,双手枕于脑后,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随口说道:“到底是真找狐狸,还是假找狐狸,根本不重要,受伤的那几位,心中都有数。七国想要作祟,偏偏有人藏得更深,让他们自己反遭了殃,这苦,他们不认也得认,至于强加罪名到夏侯头上……” 萧婵的眼眸缓缓睁开,与夏侯太子的目光相对,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他们要加,夏侯也得认。” 由于有好几位皇子受伤,一行人便在马庄滞留了数日。 这几日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 七国皇子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马庄里,谁也没有再惹是生非。 直至数日后,受伤的皇子们,伤情终于稳定下来,逐渐好转。 一行人这才启程返回皇城。 回城途中,萧婵悠然地骑在马背上。 卫国皇子不知何时,命人驱赶着马车,缓缓行至萧婵身旁。 第184章 驯服 马车帘子轻轻撩起。 卫国皇子轻抚着狐狸的毛发,轻声问道:“萧姑娘喜欢狐狸吗?” 萧婵侧过头,目光先是落在他身上,随后又移到他怀中的狐狸身上。 那是一只长相十分不错的狐狸,脸颊下两团红晕如醉酒般迷人,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犹如勾魂摄魄的媚药,令人心醉神迷。 这要是个女子,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狐狸固然美丽,但它的牙齿犹如利刃,还食肉为生,卫国皇子不怕被它咬伤?”萧婵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反问道。 “狐狸确实是食肉为天性,不过本皇子既然要圈养它,又怎会吝啬那几块肉?至于咬伤,只要本皇子用心饲养,再凶猛的狐狸,也会变得温顺如绵羊,对主人言听计从。”卫国皇子说得斩钉截铁。 “看来在卫国皇子的心中,任何野性难驯的野物都能被驯服,不过我认为,有些野物愿意放弃自己的野性被驯服,有的野物生来就向往广阔的天地,占地称王,卫国皇子想要掌控后者,恐怕只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是吗?”卫国皇子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狐狸的毛发,嘴角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外面阳光炽热,萧姑娘可要上马车,这只狐狸好似很喜欢你,你瞧,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显然是中意你。”卫国皇子再次开口。 萧婵垂首望去。 卫国皇子所言不假。 狐狸一直乖巧地趴在卫国皇子的怀中。 然而,它那对狭长的眸子却始终探向窗外,直勾勾地望着萧婵。 萧婵身形一动。 如飞燕般轻盈地从马背上跃进马车。 卫国皇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怀中的狐狸更是紧张得浑身一颤。 毛发根根竖起,如刺猬一般。 待萧婵在卫国皇子的对面坐稳。 狐狸盯着她看了许久,确定她没有恶意。 这才又安静下来。 “萧姑娘敢抱抱它吗?”卫国皇子将狐狸递了过去。 这只狐狸刚被带回来时,就已经洗过澡了。 它的毛发蓬松柔软,干净得没有一丝异味。 萧婵毫不畏惧地接过狐狸。 狐狸被萧婵抱在怀中,脑袋高高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萧婵的脸庞。 “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萧姑娘,它看萧姑娘这会儿的功夫比看我的时间都多。”卫国皇子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 萧婵轻曲玉指,如弹琵琶般轻弹上狐狸的脑袋。 狐狸眨着那犹如宝石般的眸子,四肢如被施了魔法般,瞬间匍匐在萧婵的怀中,乖巧得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 “萧姑娘言,有些野物生来便向往那广阔无垠的天地,占地称王,似此等野物,萧姑娘可有能耐将其驯服?” 萧婵垂首,轻抚着狐狸那如丝般柔滑的毛发,不答反问:“卫国皇子堪称人中之龙,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皇子甘心向自己的兄弟俯首称臣?” 萧婵话题突然的转变,打得卫国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他眸光死死的落在萧婵身上,神色唰的一下变得阴沉至极。 卫国皇子在卫国确实是文武双全,出类拔萃。 然而,他却并非太子。 卫国的太子,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 但他是嫡出,又是长子,故而成为了太子。 身为太子,若能有足够的智谋。 即便文不如人,武不超群,若能善于用人,也可稳坐皇位。 只可惜这位卫国太子,头脑愚钝。 他贪恋权势,喜好以太子的身份欺压他人。 每当与卫国皇子一同出现在某个场合。 他总会摆出太子的架子。 让卫国皇子难堪至极。 卫国皇子在卫国皇室中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不但深得皇上的赞赏,更是备受朝臣的称赞。 可就是这样一个最为卓越的人物。 却每每都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向那卫国太子低头。 任由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将自己的自尊践踏于脚下。 卫国太子,实乃卫国皇子心中的一根毒刺。 仅仅是听闻,他的心中便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不甘愤怒。 看着卫国皇子的神色瞬间变得阴郁如乌云,萧婵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声道:“不论是人还是野物,一时的驯服岂能代表永久的驯服?我倒是觉得,与其耗费心力去驯服,倒不如一开始就将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卫国皇子的眸子如闪电般唰的抬起,紧紧地盯着萧婵。 萧婵凝视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又低头看向狐狸,别有深意地问道:“你可乖巧温顺?这食肉的狐狸,又该如何确定它已被彻底驯服呢?狐狸最为厉害的,莫过于那锋利的獠牙,唯有将其拔掉,让它无法生出丝毫反噬之意,方可算是真正无害。只可惜,就算狐狸拔掉了锋利的獠牙,你尚有狐狸窝……” 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 一旁的卫国皇子双眼再度眯起,如鹰隼般锐利,眉头也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萧婵轻柔地抚摸着狐狸的下颚,狐狸则惬意地眯起眼睛,享受着来自萧婵的抚摸。 “这广袤的天下,狐狸多如繁星,数之不尽,驯服一只狐狸,不代表就驯服了天下的狐狸,驯服一只狐狸,只能当做偶尔一乐。可若是一只狐狸都难以驯服,又怎能让天下狐狸都俯首称臣,卫国皇子,你觉得呢?” 被问及的卫国皇子,眼眸瞬间变得深邃如潭,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深知萧婵话中的弦外之音。 她分明是在暗讽。 他连卫国太子之位都尚未得到。 却还妄图在外面一争高下。 即便争到了些什么,又能如何? 卫国终究不是他的。 他也不过是为他人冲锋陷阵的一枚棋子而已。 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卫国皇子即便在卫国备受卫国太子的打压,但在卫国也是游刃有余的存在。 卫国的那些千金小姐们,无不对他趋之若鹜。 第185章 曹国皇室升仙大会 他也知晓几位颇具名气且才情出众的女子。 但她们都偏安一隅。 整日学着琴棋书画,学着如何操持家事。 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嫁得如意郎君,继续过着那偏安一隅的生活。 卫国皇子的身旁,虽也有文武双全的女子当值。 但与萧婵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他眼前的萧婵。 虽接触时日尚短。 但其身手矫健,思维敏捷,皆超乎常人。 如此人物,若将其视为对手,必然会令人头疼不已。 但若能将其视为友人,再得她的一臂之力。 则大事必成。 “萧姑娘所言极是,若不能驯服一窝狐狸,又怎能驯服天下的狐狸呢?只是这一窝狐狸皆身怀绝技,各有所长,倘若换作萧姑娘,又该如何驯服这一窝各有所长的狐狸呢?”卫国皇子在卫国虽堪称文武双全,备受众人吹捧。 然而,满朝文武却无一人有拥他为储之意。 一个有能力的皇帝,和一个没能力的皇帝,聪明人自然会选择那个没能力的皇帝。 拥护一个没能力的皇帝登基为皇,这对朝中大臣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而若是一个朝廷形成了如此局面,那就意味着,这个朝廷中的奸佞之臣多于忠臣。 而卫国皇子想要在这种局面中崭露头角,成为太子?谈何容易。 因为他一旦登上皇位,必然会损害众多大臣的利益。 所以卫国皇子一旦崛起,那些原本对他阿谀奉承的大臣必定会对他拔刀相向。 到那时,卫国皇子别说是成为太子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既是一窝狐狸,那便是群居之物,投其所好,又有何难拿下?”萧婵轻描淡写地说道。 卫国皇子眉头紧蹙,显然对她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萧姑娘口中的投其所好,究竟是怎样的投其所好呢?”卫国皇子追问道。 萧婵抬眸,凝视着卫国皇子。 四目相对,卫国皇子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显然,他是在十分认真地询问萧婵的意思。 卫国的皇子众多,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卫国皇子虽文武双全,但他的娘家势力单薄,朝中更有太子对他虎视眈眈,令他难以崛起。 卫国皇上虽对他的文武之才赞赏有加,但并无废太子立他之意。 若他稍有异心,恐怕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对上卫国皇子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萧婵不以为然地轻启朱唇:“最绝妙的投其所好之法,便是让它们相互撕咬,待到它们奄奄一息之时,自然便能投其所好了。” 卫国皇子的心底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瞬间明白了萧婵的意思。 萧婵的意思是,让他在卫国皇室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让朝堂陷入一片混乱。 当他们自顾不暇之时,就无暇再盯着他了。 那时,他便能在这混乱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卫国皇子,如今不正是绝佳的时机吗?身处夏侯,远离卫国,若此时卫国陷入混乱,卫国皇子便能置身事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卫国皇子可切莫错过。”萧婵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将狐狸放回卫国皇子的怀中。 然后,她不顾卫国皇子那变幻的脸色,轻盈的从窗户飞出,跃上了自己的骏马。 “驾!”一声清脆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只留下卫国皇子久久地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回神。 萧婵刚从卫国皇子的马车中踏出,其他几国皇子身边的人,便如同那传播消息的信鸽,迅速将这一消息告知给了自己的皇子。 江池也将此事禀报给了夏侯太子,夏侯太子那原本紧闭着的双眸,如同沉睡的雄狮突然苏醒,他紧紧地盯着前方,凝视了许久,然后又缓缓地闭上。 萧婵行事,根本无需他人担忧。 萧婵从卫国皇子的马车中离开后,正欲回到自己的马车。 曹国皇子轻轻撩起帘子,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轻声问道:“萧总教,可要上马车来喝杯茶吗?这日头如此炽烈,萧姑娘上来喝杯茶,润润喉咙?” 萧婵柳眉一挑,脑海中浮现出曹国圣女的身影,于是她一个闪身,如飞燕般轻盈地翻进了曹国皇子的马车。 曹国皇子看着她那略显粗鲁的举动,不禁莞尔一笑。 待她坐稳后,曹国皇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取过杯子,为她斟满了一杯清茶,然后轻声说道:“请。” 萧婵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冷茶如同一股清泉,顺着喉咙流淌而下,顿时让人感到生津止渴,唇齿间也留下了一抹淡淡的余香。 一杯茶下肚,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凉了起来。 曹国皇子见状,又为她斟满了一杯。 萧婵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杯子。 曹国皇子再次为她斟满,这才缓缓放下茶壶。 放下茶壶后,曹国皇子又将糕点和果子轻轻推到萧婵面前。 之后便沉默不语,仿佛只是单纯地邀请她进来喝杯茶,躲避那如毒蛇般毒辣的日头。 然而,萧婵自己有马车,根本无需到他的马车里躲避烈日。 曹国皇子沉默不语,萧婵便率先开口:“我之前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曹国皇子可否为我解惑?” “哦?是什么?”曹国皇子饶有兴致地问。 “听闻曹国圣女能掐会算,可是真的?” 萧婵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曹国皇子,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曹国皇子的神情瞬间僵住,如遭雷击。 “能掐会算,必定能在许多事情上抢占先机,有如此能人在旁,做任何事都能如虎添翼。所以,曹国圣女真的能掐会算吗?”萧婵穷追不舍。 “萧姑娘说笑了,这世上哪有如此能人,若她真有这般能耐,当得起神仙二字,不过是无稽之谈,被有心人传得绘声绘色罢了,萧姑娘不会也信以为真了吧?”曹国皇子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圣女的能力。 第186章 阴谋 “是么?”萧婵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追问。 曹国皇子笑而不语,他本以为这样就能让萧婵深信不疑。 然而,面前的人却又说了一句让他脸色骤变的话。 “可是,我还听说,曹国皇上不日就要举行升仙大会,还邀七国一同参宴。若是这曹国圣女没有能掐会算、洞察天机的本领,这曹国皇上,又是如何修得仙身,还举办什么升仙大会?” “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曹国皇子眉头紧蹙,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我从何处得知,自然不能告诉你。”萧婵轻嗤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曹国皇子沉默不语。 父皇要举办升仙大会,此事千真万确。 原本,这盛会是要在大比前举行的。 然而,大比迫在眉睫,定在夏侯。 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 故而,时间只得定在大比之后。 但具体日期,尚未确定。 其一,朝中众多大臣对父皇举办升仙大会心怀不满。 许多人对父皇是否真的成仙,深表怀疑。 其二,圣女在朝中的地位颇具争议。 虽说她确实有几分神秘莫测的才能。 可她来历不明,朝中大臣对她毫无信任可言。 更遑论她献给皇上的仙丹。 即便那些仙丹吃下后。 皇上确实身强体壮。 曹国皇子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萧婵。 举办升仙大会,此事乃是朝中机密。 莫说传扬出去。 即便是在曹国,知晓之人也是凤毛麟角。 可如今, 他不但在夏侯有所耳闻。 更是从萧婵的口中得知。 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又是何人将消息传递给她的? 夏侯在曹国皇室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曹国皇子心思翻涌。 沉默许久,他面色阴沉,语气中透着丝丝危险,“萧姑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萧婵不为所动,“所以呢?曹国圣女真的能掐会算?” “哼。”曹国皇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萧婵挑了挑眉。 曹国皇子不屑地道:“这世上哪有能掐会算之人,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终有一天会原形毕露,让那些贪得无厌之人,自食恶果。” 萧婵的眼眸微微一动。 他口中贪得无厌的人,是曹国皇上? “曹国皇子屡次质疑圣女的能力,若是不久后曹国真的举行升仙大会,而曹国皇上最终未能成仙,曹国又将如何自处?”萧婵紧紧地盯着曹国皇子的神情。 曹国皇上的眼底如闪电般划过一丝愠怒。 升仙大会这事,犹如一块巨石,压在朝中大臣、太子以及他们这些皇子的心头。 他们都曾有意无意地试图阻止,然而,父皇却如顽石般油盐不进,一心沉浸在天命所归的致命梦幻之中。 是的,天命所归。 圣女降临曹国未满一年,曹国钦天监便隐约占卜出,曹国天命所归,曹国皇上有一统霸业之势。 这消息如幽灵般隐晦,还是太子偶然间偷听墙角才得知的。 天命所归? 一统霸业? 曹国太子得知此消息后,心中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曹国皇子回过神来,努力平复着自己如波澜般起伏的情绪。 “这种无稽之谈,萧姑娘还是莫要轻信,若真能成仙,你所见到的曹国圣女岂会是凡人,她要能将别人变成仙,自己首先就会是仙。” “那么,曹国升仙大会是否会如期举行呢?”萧婵紧追不舍。 曹国皇子叹息一声,那目光如深潭般难以捉摸,凝视着萧婵。 萧婵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会举办的,对吧?毕竟你们无法左右曹国皇帝的决定。” 萧婵所言不假。 曹国皇上执意要举办升仙大会,即便朝中质疑声如潮,也无人能够阻止。 如今,曹国正在搭建升仙台,场面声势浩大,劳民伤财。 曹国皇子带着曹国学子来到夏侯之时,曹国太子已经为了升仙台数日彻夜未眠。 “看来,这圣女确实有些能耐,不然,你们皇上也不会如此痴迷,坚信自己能够成仙。不过,曹国皇子对圣女心存疑虑,而圣女的地位却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究竟是为何?难道说,曹国皇子对她也是无可奈何?” 皇室中人生性凉薄,对于不能掌控者,一般都是除之。 这曹国圣女在曹国皇室中质疑一片。 按理,她应该早逝才对。 “萧姑娘缘何对曹国的圣女如此好奇?”曹国皇子满脸疑惑地问道。 “为何不好奇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甫一抵达夏侯,便莫名其妙掳走叶家的叶菱,而在我找上门去时,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放回。曹国皇子言她不会掐算,就连我都心生疑虑。若她果真不能掐会算,又怎能在我找上她时,如此凑巧地将叶菱放回去呢?” 因此,萧婵坚信这曹国圣女,定有几分诡异莫测之处。 良久,曹国皇子方才开口:“在某些事情上,她确实能够未卜先知,抢占先机。不过,此女深居简出,来历不明,迄今为止,本皇子尚未摸透她的底细。” “那么,曹国的圣女,为何要掳走我叶家的人呢?”萧婵的笑容中透着一丝阴森。 曹国皇子无奈地摇头:“我不知你所言掳人之事是否属实,即便属实,我也难以揣测她的意图。” 这话曹国皇子并未说错。 他若是能够洞悉圣女的盘算,也就不会对曹国皇上要举办升仙大会之事束手无策了。 “皇子难道从未想过将圣女除之而后快?”萧婵追问道。 曹国皇子拳头紧握,眉头紧蹙,一双眼眸如鹰隼般睨着萧婵,沉默不语。 “啧。” 萧婵意味深长地瞥了曹国皇子一眼,转身走出马车。 她轻盈地跃上自己的马背,疾驰而去。 回到自己的马车,萧婵往马车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曹国圣女的来历如迷雾一般,令人费解。 众人对她的存在充满了质疑。 第187章 真心相爱 倘若她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神通广大,那么曹国无论是皇上、太子还是皇子,都将对她顶礼膜拜。 可若她并非如此神奇,却又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她极有可能成为曹国的祸根,成为众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曹国皇子对她心存疑虑,充满质疑,却又迟迟不肯痛下杀手。 这究竟是在隔岸观火,还是在暗中筹谋?莫非是想坐收渔利? 萧婵悠悠转醒,睁眼已置身皇城。 七国皇子被遣送至西厢宫。 而萧婵则去了一趟铺子。 她怀揣着赢来的那些璀璨珠宝。 铺子里的珠宝犹如繁星般闪耀,却仍有部分尚未售出。 黄景之凝视着这再度涌现的珍贵之物,不禁心生感慨。 六姑娘当真是富可敌国啊! “如今手头宽裕了,去办件事。”萧婵对黄景之道。 “姑娘请吩咐。” “我要你在两个月内,于八国建立联络点,我要洞悉八国的一切最新动向。” 黄景之神色凝重,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萧婵从铺子离去,旋即回到萧宅。 刚至大门口,便听闻一阵喧闹嘈杂之声。 “叶萱,你真要随他而去?”姨娘的声音焦急又带着怒意。 “正是。”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聘礼之约,你也心甘情愿?”姨娘的怒火更甚,其中还带了丝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意味。 “心甘情愿。” “你莫非疯了?为了这么个男子,甘愿屈身为他的外室?他就如此好?”因为叶萱的冥顽不灵,姨娘的声音直接破音。 “是,我心甘情愿。” “叶萱,你莫要冲动,还是深思熟虑为好,此事关乎你一生的幸福,若是做了他的外室,你腹中的孩子即便降生,也会背负着外室之子的恶名,你当真觉得值得?”叶夫人叹气劝慰叶萱。 “娘,无需再劝,我对他是真心实意,无论结局如何,我都绝不后悔。”叶萱无视亲娘和叶夫人的劝阻,执着的要跟随男人而去。 “三姐,你切莫如此,你这样会毁掉自己的一生啊。”叶晗泪眼朦胧,声音中满是悲泣。 “五妹妹,我无怨无悔。”叶萱信誓旦旦地紧握住身旁男人的手。 “走吧。”男人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他牵着叶萱转身。 这一转身,恰好与萧婵的目光相对。 叶萱见到萧婵,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不自然地唤了一声“六妹妹”。 萧婵冷眼旁观,将叶萱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又将目光投向那个男人。 瞧着那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虽称不上俊美无双,却也算得上中上之姿,他衣着朴素,毫无贵气,能看出家世不显。 “婵宝,你快劝劝你三姐,她竟然要给这男人当外室!”叶萱的亲娘一看到萧婵,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急切的开口。 一旁的叶夫人亦是眉头紧蹙,眸光无奈的看着萧婵。 叶萱紧紧握着男人的手,神情紧张。 如今这萧宅,虽是叶夫人管辖。 但实则是萧婵当家。 若是以往,叶萱是不会害怕萧婵的。 可最近她这位六妹妹行事风格另类,气势不凡。 她怕她,比祖父都怕,比嫡母都怕。 “六妹妹,我与三郎是真心相爱的。”叶萱的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几不可闻。 “嗯。”萧婵随口应道,随后在一旁施施然坐下。 原本准备离开的叶萱,见状便停下了脚步,看向萧婵。 也不知是害怕离去,还是要等她说两句。 男人见状,也随之停下,只是那疑惑的眼神,迷茫地看向了萧婵。 坐下的萧婵,翘起二郎腿,姿态优雅地接过丫鬟递上的茶盏,漫不经心地轻啜着,那气势很是压人。 叶萱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地站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男子察觉到叶萱的紧张,心中也很是好奇。 好奇这做姐姐的,怎会如此惧怕妹妹? 好奇刚刚还一心执意跟他离去的人,这会儿却如此乖顺的立在自己的妹妹跟前,等她开口。 “六妹妹,若是无事的话,那三姐就……”叶萱的话还未说完。 萧婵已然喝完了手中的茶,她那深不可测的眼眸,缓缓抬起,落在了叶萱的身上。 她的眼神中并无冷意与威严,只有平静波澜不惊,却深不可测,叫叶萱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没了声响。 这无声的震慑,犹如那千斤重担,压得叶萱喘不过气来。 萧婵的目光转向男人,轻声问道:“你已娶妻?” 男人没有丝毫撒谎的意思,直接点头“是。” “她与你同房前,知道你已娶妻?”萧婵的声音不高,却如那黄钟大吕,在众人耳边回荡。 “知道。”男人再次点头。 众人的眸光顿时看向叶萱,他们的眼底满是错愕。 若是叶萱在把自己交付出去之前,并不知道男人已娶妻。 他们还有理由责骂男人是欺骗。 可他跟叶萱言明了。 叶萱还执意跟他,那就是自甘堕落。 萧婵的眸子缓缓落在叶萱身上,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明知他有家室,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勾引了有家室的男人?” 萧婵的话语,如同那凛冽的寒风,刮得叶萱的脸色苍白如纸。 “六妹妹,你,你......”叶萱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婵,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怎能用勾引来说她呢? “我说的有问题?”萧婵的反问,如同那重锤敲在叶萱的心上。 叶萱紧咬着唇瓣,沉默不语。 萧婵说的并无问题。 男人已然娶妻,叶萱是心知肚明的。 可她那一颗芳心,早已肆意狂奔,难以控制。 于是,当她察觉到男人对她也有意时,即便知道他已娶妻,依旧如那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让彼此的关系水到渠成了。 原本,她还幻想着让男人休妻娶她,毕竟她如今已怀有身孕。 可男人的态度,却如那冬日的寒冰,让她的希望瞬间破灭。 叶萱颓废了数日,便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 她要成为男人的外室,与他共筑爱巢。 第188章 为了男人辜负自己 男人原本想让她入府为妾,可叶萱却宁死不从。 她宁愿偏居一隅,做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也不愿在主母跟前卑躬屈膝,做个小妾。 做外室,虽身处偏僻角落,却也是主子。 做小妾,却要在主母跟前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她才不愿意受这份窝囊气。 男人见她如此执拗,要做自己的外室,便也不再多言,欣然同意来萧宅带她走,他早已寻觅了一处清幽的宅院。 只待叶萱前去,就能如她所愿,成为他的外室。 “明知他已有妻室,还甘愿成为他的女人,是真爱。”萧婵漫不经心地说着,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 一旁的众人皆眉头紧蹙。 这算哪门子真爱? 叶萱刚刚还强忍着的委屈神情,因萧婵口中的“真爱”二字而稍稍舒缓。 她信誓旦旦地开口道:“没错,我与三郎乃是真爱,哪怕他娶妻生子,我也愿与他相守一生,六妹妹就莫要再劝了。” “谁要劝你?”萧婵柳眉一挑,冷眼斜睨着她,满脸的不屑与讥嘲。 叶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叶夫人等人察言观色,见萧婵面露不悦,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生怕自己的言行会加重萧婵的不满。 “既然六妹妹并无劝阻之意,那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行一步了。”叶萱被萧婵的话刺激得脸色发白,当下便沉下了脸。 姨娘看着叶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想再劝几句。 可一看到萧婵那冷冰冰的脸色,她又赶紧闭上了嘴。 叶夫人犹豫片刻后,对叶萱说道:“你既已下定决心,娘也不再阻拦你。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娘虽然并不赞同,但还是希望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里有些钱财,娘就直接给你,不送你出嫁了。” 叶萱看了萧婵一眼,见她并未阻止,便收下了盒子,轻声道了句谢:“多谢娘。” 最终,叶萱还是跟着那个男人,无名无分地走了。 她刚刚转身离去,叶萱的亲娘便直接晕厥过去,而后大病一场。 姨娘这一病,便是三天。 这三天里,萧婵无数次听到叶夫人在她耳边唉声叹气。 犹如魔音贯耳。 第四天,叶夫人终于不再叹气了。 然而,她却要去大佛寺礼佛,还执意要求萧婵与她一同前往。 说是近来萧宅诸事不顺,她想为萧宅祈求平安。 而如今的萧宅,萧婵是一家之主。 叶夫人觉得,唯有萧婵亲自前往大佛寺,方能显得心诚。 萧婵听闻,当即就不屑的笑了。 不过,在看到叶夫人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后,她还是应下了。 萧婵乃是个能人,却绝非恶人。 她有着自己的三观。 她既能凌驾于众人之上,与人厮杀,亦能在小事上,偶尔迁就一下旁人。 就如此番,她亲自与叶夫人前往大佛寺礼佛。 随行的还有如夫人和叶晗。 如夫人与叶夫人同乘一辆马车,叶晗则与萧婵共坐一车。 马车里,叶晗如那乖巧的小白兔一般,静静地坐着,那白净的小脸,宛如那晶莹剔透的美玉,显得格外单纯。 萧婵则仰靠着,似那慵懒的猫儿闭目养神。 耳边传来叶晗那清脆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也不知三姐姐现在如何了。” “我之前曾偷偷问过三姐姐,她是在哪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可三姐姐却守口如瓶。” “六妹妹,你说,那个男人会对三姐姐好吗?” “也不知三姐姐究竟是作何想的,虽说父亲如今并无官职在身,但我们的祖父可是忌酒啊,大伯父、二伯父也都是官场中人,六妹妹更是司业,以我们的身份,不说高攀那高门大户,选一门稍低些的人家做正头娘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三姐姐呢,却非要眼巴巴地去做人外室,若是那男人对她真心实意倒也罢了,若是对她不好,她这一生可就都毁了。” 对她好? 萧婵觉得不可能。 叶萱为他执意要离去,被叶夫人等人质疑的时候。 那男人可没有说过一句好话。 萧婵的眸子缓缓睁开,她凝视着叶晗,只见叶晗的眸子清澈如水,脸蛋稚嫩如那初绽的花蕾。 提起叶萱,她便口若悬河,宛如一个饱经沧桑的智者,浑身散发着少年老成的气息。 “六妹妹,你能否查查那个男人,想办法运作一下,帮帮三姐姐呢?”叶晗满脸希冀地问道。 “如何运作?怎样帮忙?”萧婵反问。 “就好比,让那个男人与他的妻子和离,再迎娶三姐姐为正妻啊。”叶晗一脸认真地说道。 萧婵眉头一挑,斜睨着她,沉默不语。 “我听三姐姐说,那男人的正妻多年未有身孕,既然如此,便可依照七出之无子的规定休妻。不过,休妻毕竟对名声有损,但可以和离。和离没那么伤人,和离之后,那女人尚能改嫁,而三姐姐也能成为正妻,待肚子里的孩子降生,便不会是外室子了。如此一来,她的日子定然会好过一些。”叶晗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待她说完,萧婵冷笑着反问:“我为何要帮她?” 叶晗一愣,忙解释道:“她可是三姐啊,是我们的亲三姐,我们难道不应该期望她过得好吗?” “是啊,你们期望她好,三番五次地劝阻她,让她不要成为他人的外室,可她听进去了吗?她一意孤行,为了一个男人,全然不顾你们的劝告。既然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她该吃的苦、该受的罪,我又有何理由帮她免除呢?”萧婵的话语如寒风般凛冽。 许是觉得萧婵的话有些无情,叶晗一脸不敢置信“可她毕竟是我们的三姐啊,我们有能力帮,自然要帮一帮,毕竟血浓于水,她若是过的不好,我们做姐妹的看着不心疼吗?” “该帮的,你们已经帮了,过多地插手,只会事与愿违。况且,愚昧之人,不值得帮。”萧婵对这种为了男人而辜负自己的女人,深表嫌弃。 第189章 烧香拜佛驱霉运求姻缘 听到萧婵决绝的不愿帮叶萱,叶晗之后的神情明显直接不满。 她生气的一路上都不再与萧婵说话。 而萧婵也不以为意,她喜欢落得个耳根清净。 大佛寺坐落于山顶。 马车不能登顶,只能停于山下。 而人想要拜佛,只能步行上山,以示虔诚。 山间的风景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不过才走了半个时辰,叶晗就开始捶着那好似灌了铅的双腿。 叶夫人和如夫人也相互搀扶着,疲累的坐在树下的石头上纳凉。 萧婵抬头看看山顶,又看看那如烈火般的日头,再精心算计着叶夫人等人的路程。 心中暗想,她们估计得再过三个多时辰,才能登上那如同通天塔般的山顶。 今晚,只能在大佛寺过夜了。 喝了丫鬟送上的水,喘了口气后,一行人又开始如蜗牛般往山上爬。 叶夫人等人累得气喘如牛,反观萧婵,呼吸平稳得犹如那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萧姑娘。”一道声音响起。 萧婵抬眼望去,谢恩熙向她走来。 他的身边,是他那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妹妹谢光芙。 两人走到萧婵跟前,给她见礼。 做完礼后,谢光熙开口问萧婵:“萧姑娘这是要去大佛寺礼佛?” 萧婵的目光扫向谢光熙的身后。 叶夫人和如夫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仿佛是在等待她。 而落在她们身后的叶晗,那眸子则是牢牢地落在谢光熙的身上。 萧婵凝视着谢光熙的脸,他的面容俊美如雕刻,身姿修长似翠竹,带着文雅之态,却又不失男儿的阳刚之气。 这种男子,确实有些吃香。 “家中最近不太安稳,去大佛寺求平安,谢公子从上面下来,这是求过了?”萧婵反问。 萧宅不安稳? 萧宅还能不安稳? 谢光熙虽然心底觉得疑惑,但还是点头“父亲身体不好,做子女的想他能好起来,便只能去祈求佛祖了。” 萧婵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时辰不早了,萧姑娘还要上山,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萧姑娘若是有空,我请萧姑娘喝酒,还望萧姑娘赏脸。”谢光熙彬彬有礼,说话时如同那春风般和煦让人舒适。 萧婵嘴角微勾,随口回他:“一定。” 谢光熙点头一笑,这才带着谢光芙转身离去。 萧婵这才迈着修长的腿向前走去。 待她走到叶晗身旁,叶晗轻声问道:“刚刚那是哪家的公子?” 萧婵眸光微动,似笑非笑地反问:“怎么,看上了?” 叶晗的俏脸瞬间红扑扑的,她眸光闪烁,似羞还怯地辩解:“别瞎说,我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他父亲是谢将军,若你真的看上了,不妨去找人说亲。”萧婵斜睨着叶晗,将她那一抹娇羞尽收眼底。 反正谢家一心想要与叶家联姻。 若叶晗钟情于谢光熙。 而谢光熙又愿意与她联姻。 那岂不是皆大欢喜,双方都能称心如意。 “我没有。”叶晗轻咬着唇瓣,圆睁着双眸,气鼓鼓地辩解。 萧婵挑了挑眉,嘴角微扬,却并不言语。 “哼。”叶晗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然后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小跑着上前,紧紧挽住了如夫人的胳膊。 一行人登顶之际。 大佛寺尚未闭门。 小和尚热情地接待了叶夫人。 应了叶夫人的要求。 精心准备了几间厢房。 爬了一整天的山。 叶夫人等人早已疲惫不堪。 沐浴更衣,用过斋饭后,便沉沉睡去了。 萧婵也困意袭来,正欲歇息。 却被一股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浓烈香味,熏得头昏脑涨。 她无奈地打开房门。 一阵凉风吹来。 那浓烈的香味顿时消散了不少。 头昏脑涨的不适感,这才消散。 “嗡。”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钟声,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忽远忽近的钟声,与这寂静的大佛寺相互映衬。 让人的心瞬间变得宁静如水。 萧婵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般漫步在石阶上。 行至一处地方。 她看到一颗苍劲古朴的古树。 古树上挂满了如火焰般鲜艳的红绸。 古树旁的石鼎里,依旧燃着缕缕青烟,如丝如缕,袅袅上升。 萧婵的目光向屋子里望去。 屋子里的月老身披红绸,宛如仙人下凡,双手上万千红丝线缠绕,如蛛网般密密麻麻。 而月老跟前,一个身影正虔诚地跪着。 过了许久。 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 竟然是沐浴更衣后的叶晗。 叶晗出了月老殿。 一眼就看到了一旁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萧婵。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窘迫,说话也略微结巴起来,“六妹妹也是来求姻缘的?” 萧婵轻轻摇头,“我可不求姻缘。” 她上辈子没想过成亲,这辈子也不会成亲。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叶晗走到她面前,好奇地问道。 “睡不着觉,出来随便走走,碰巧路过这里,顺便看看是谁大半夜的还在跟月老祈求姻缘。” 叶晗那白皙的脸蛋瞬间泛起了一层红晕,“我就是求了,又怎样?你,你可不许告诉娘。” “我才没那闲工夫去多嘴多舌。”萧婵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叶晗看着这僻静的院子,心中有些害怕,连忙快步跟上。 回到厢房,萧婵和衣躺下。 窗户敞开着,那浓烈的香味如同一股无形的烟雾,久久不散。 浓烈的香味像是毒一般,紧往萧婵的脑袋里钻,让她的脑袋再次头昏脑涨。 就在这时,一阵“唔唔唔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那声音起初若有若无,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但紧接着,它又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 萧婵心底不爽,立刻起身,悄无声息地外出,像一只敏捷的猫,迅速隐藏在黑暗之中。 然后,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跟了上去。 跟了一段路之后,萧婵终于看清了前方的状况。 只见一个男人如同扛着一袋沉重的货物一般,扛着一个人,正朝着后山走去。 第190章 貌美如花的官家小姐 待到确定周围无人打扰,男人将肩上扛着的人轻轻放下。 他解开麻袋,一个被堵住嘴巴的姑娘出现在眼前。 “唔唔唔唔。”姑娘一看到男人,立刻发出惊恐的唔唔声。 男人担心她引来旁人,立即凶神恶煞恶狠狠地呵斥:“闭嘴!再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姑娘被吓得浑身发抖,立刻闭上了嘴巴,身体更是不停地往后瑟缩,想要逃避这个可怕的男人。 安静下来的姑娘,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她的发丝凌乱不堪,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 那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羊脂白玉,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男人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伸出那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姑娘的脸庞,嘴里还喃喃自语:“不愧是官家的千金小姐,果真是貌美动人。” “唔。”姑娘感受到男人的轻薄之意,被捆绑的双手下意识地挥了出去。 然而,男人却顺势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狠狠地往地上一压。 “唔唔唔唔……”姑娘惊恐交加,剧烈挣扎着,神情是难掩的绝望。 面对姑娘的挣扎,男人眉头紧蹙,满脸不耐烦地低斥一声:“真是麻烦!” 说罢,他便将姑娘的手往她头顶一压。 紧跟着用禁锢着她双手的绳子,将她的双手牢牢地固定在了树上,使她双臂不能再动弹。 “唔唔唔唔……”姑娘被固定了双手,并没有放弃挣扎,而是疯狂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束缚,她那被捆绑的双腿更是胡乱地踹向男人。 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趁机将她腿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将她的双腿绕在自己的腰间。 姑娘瞬间明白了男人的意图,吓得如筛糠般浑身直哆嗦。 “呜呜呜呜呜……”她的呜咽声如泣如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鸣。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她那如丝般柔顺的头发。 姑娘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在她的哭声中崩塌。 男人听着她那近乎破碎的绝望,神情愈发兴奋起来,他的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就像一头饿狼看到了美味的猎物。 他伸出那如鹰爪般的手,就要去扯她的衣裳。 可就在这时,陡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犹如寒夜中的鬼魅,带着刺骨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野外,好玩吗?” 男人浑身一颤,恐惧瞬间将他淹没,让他全身疼得发麻。 “谁?”男人如触电般唰地起身回头,惊恐又防备地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然而,他的眸子所及之处,除了漆黑的夜色和交错的树影,没有看到丝毫的人影。 “谁?滚出来!”男人又厉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后山中回荡,带着丝丝颤音。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两步,仿佛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后山本就漆黑如墨,树影交错形成的倒影,如张牙舞爪的恶魔,稍不注意便会让人看岔了眼,甚至自己都能吓死自己。 惊恐交加之际, 突然,男人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 他一个哆嗦,抬头唰地看去。 就见一个人正倒吊着,如幽灵般睨着他。 他脖颈间的凉意赫然便是她垂下的发丝。 男人的心瞬间猛跳如雷,仿佛要冲破胸腔,刺痛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男人怒不可遏,当即拔出腰间的匕首,如闪电般向头顶刺去。 然而,他的匕首却直直地刺向了虚空。 倒立在树上的人,身子犹如敏捷的飞燕,稳稳地立在那纤细的树枝之上。 “给我滚下来!”男人压低声音,犹如猛虎怒吼。 萧婵那隐藏在黑暗下的眸子,犹如寒星般睨着他。 随后,她的身子陡然快速飞下,一脚狠狠地向男人踹去。 男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踹得毫无防备,直直地砸向地面。 胸口传来的剧痛,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他的身体。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胸口的剧痛却如恶魔的利爪,紧紧地抓住他,让他疼得直哆嗦,疼得他难以直起身子。 萧婵迈着步伐,缓慢而坚定地向他靠近,仿佛是那步步逼近的死神。 男人吓得脸色苍白,拖着身子,忍着剧痛恐惧的连连后退。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男人沉着脸,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质问萧婵。 “你运气不好,从我房间门口经过时,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佛寺的香火缭绕,熏得我头疼,你又运气不好的撞在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说你要蹙起眉头让我不快,我岂能让你愉快?” 萧婵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一双隐藏在黑暗下的眸子,泛着渗人诡异的光,仿佛是那来自地狱的恶鬼。 男人只觉得她是一个疯子,而她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她多管闲事的借口罢了。 萧婵睨了男人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姑娘。 姑娘的双眼,希冀地看着她,她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好似在向萧婵求救。 萧婵弯腰,捡起男人遗落的匕首,缓缓地走上前去。 她正要割开姑娘手上的绳子,然而,还未等她动手。 姑娘便紧紧地盯着萧婵的身后,发出急切的“唔唔”声。 而在萧婵的身后,男人高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对着萧婵的脑袋狠狠地砸去。 只是,石头还未砸中萧婵,她便迅速地回了头,修长的腿一个狠踹,再度给了男人一脚。 男人被狠狠的再度被踹飞,连着被踹飞的,还有他手中那沉重的石头。 “噗!” 男人再度被踹飞。 当即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仿佛盛开的血花,触目惊心。 萧婵冷眼看着他的惨状,如同在看一只蝼蚁轻蔑又不屑。 她回头,割开了姑娘手中的绳子。 双手得到解放,姑娘迅速取出嘴里的东西,对着萧婵千恩万谢。 “多谢姑娘相救,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恩人还请受小女子三拜。”姑娘激动得热泪盈眶,直接跪下给萧婵磕头道谢。 第191章 萧婵被迫烧香 萧婵冷眼睨着她,并未阻止。 倒是一旁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姑娘被救,眼底瞬间冒出凶光。 他强忍着喉中的腥味,吃力地站起来,怒骂萧婵道:“哪里来的贱人,也敢坏我好事!” 给萧婵磕头道谢后的姑娘听到她骂萧婵贱人,突然就站起身来,她看向萧婵问:“姑娘,这匕首能借我用用吗?” 萧婵二话不说,将匕首递给她。 姑娘接过匕首,气冲冲的提起匕首径直就向男人刺去,嘴里还不停地怒骂:“贱人,你才是个贱人,你这个贱男人,你这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贱男人,你去死,你去死。” 男人完全没料到姑娘竟敢拿匕首刺他,他强忍着剧痛,如猴子般上蹿下跳地躲避。 但还是被刺了好几下,男人怒发冲冠,直接空手夺刃。 姑娘也是怒火中烧,她紧紧握着匕首,与男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 最后,男人因为浑身剧痛交加,空手夺刃失败,手心还被匕首割得鲜血淋漓,痛得他在这凉爽的漆黑夜里,冷汗直冒。 然而,姑娘并没有停止刺他,她握着匕首在他身上乱刺,一副要将他刺死的决绝。 只是那些伤口即便让男人疼得死去活来,也并不致命。 显然,姑娘第一次杀人,手法生疏得很。 姑娘还没报复完,整个后山突然亮如白昼。 不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如火龙般向这边迅速靠近。 萧婵双手环胸,如鬼魅般隐藏在暗处。 几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匆匆而来。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跟一个男人在后山,你,你还拿着刀,你是在佛门重地杀人吗?”一个装扮精致的姑娘虚捂着嘴,故作惊恐地惊呼,仿佛她身旁的一群人,都是有眼无珠的瞎子, 不会亲眼看一样。 杀人的姑娘听到动静,猛地回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要将说话的人生吞活剥,“你眼瞎啊,看不到我想杀了他?” “姐姐,你为何要杀他?你,你还穿着里衣,如此衣衫不整。”被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眼瞎的姑娘毫无惧意,依旧咋咋呼呼的,生怕众人不能将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被质问,杀人的姑娘眸子越发凶狠,她狠狠地瞪了眼瞎的姑娘一眼,随后又看向一旁的住持发难。 “主持,我也想请问你,我为何要杀他,大佛寺可是佛门重地,怎能让这等不三不四之人随意闯入?本姑娘在厢房睡得正香,为何会被迷晕?还被他捆绑至此?此事主持若是不给本姑娘一个满意的交代,本姑娘定会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叫你大佛寺香火断绝,叫你主持成为佛祖跟前的罪人。”杀人的姑娘言辞如刀,字字诛心。 眼瞎的姑娘见杀人的姑娘向主持发难,本欲插嘴,却被质问的主持抢了先,“让施主受到伤害,贫僧身为大佛寺的主持,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贫僧虽不知他是何人,但他行为不端,理应受到惩罚,贫僧会让人去报官,姑娘以为如何?” “自然要报官,本姑娘定要将她绳之以法,不然,这大佛寺的香客络绎不绝,今日本姑娘遭此了劫难,来日就会有更多的姑娘遭此劫难,若大佛寺真遭此无妄之灾,怕是住持多年的修为也还不清此罪孽吧。”杀人姑娘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住持的心房。 他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身为主持,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修成正果。 若是因为他担任大佛寺主持期间,让人在此遇害。 别说修成正果,就是佛祖,都得怪罪他。 先前眼瞎的姑娘见杀人的姑娘要报官,立即抱着身边老夫人的胳膊,喃喃嘀咕:“祖母,要是报官,这事就得闹大,府中的名声怕是......” 被抱着胳膊的老夫人眉头紧蹙,看着衣衫不整的杀人姑娘,犹豫片刻打算压下此事:“此事……” “此事主持速速去办,本姑娘明日必须见到大理寺的尤大人,否则,本姑娘就亲赴大理寺击鼓鸣冤,状告主持。”杀人姑娘丝毫不给老夫人面子,直接截断了老夫人的话。 主持颔首,旋即差人去报官,同时命人将凶手拿下。 所幸凶手已然晕厥,轻而易举地便被捆绑了起来。 “哼。”见自己的话被打断,老夫人面色不悦,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她身旁眼盲的姑娘急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呼。”杀人的姑娘见人都走了,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小姐,您可还好,您……”留下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生怕得到小姐名誉受损的消息。 “无妨。”姑娘宽慰着丫鬟。 眼眸向黑暗处望去。 却见黑暗中,恩人的身影已然杳无踪迹。 次日清晨,萧婵尚在酣睡,就被人从床上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她本就晚睡,此刻被人吵醒,顿时冷若冰霜,美眸中寒光四射。 叶夫人见她不悦,赶忙解释道:“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早起,待第一炷香燃上,你再回来睡个回笼觉,我也不会阻拦你。” 萧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美眸轻瞥了叶夫人一眼。 见她一脸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只得无可奈何地起床穿衣洗漱。 待穿戴整齐后,萧婵跟随着叶夫人,来到了佛祖面前。 当叶夫人命人将一支高耸入云、粗壮如腕的香点燃,递到萧婵手中时,萧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但她还是无可奈何地接过,按照叶夫人的要求跪地磕头。 之后,叶夫人又让她原地站立,让一堆香在她周身缭绕,熏了又熏。 萧婵被熏得呼吸困难,双拳紧握,本就冰冷的脸色更显阴沉似水。 “噗。” 突然一声轻笑传来。 萧婵睁眼望去,殿外尤飞章的脸上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萧姑娘,你这是……” 萧婵嘴角再次抽搐,美眸幽幽地落在叶夫人的面庞上。 她萧婵,是何其猖狂、何其牛逼的一个人啊! 第192章 阴阳怪气尤大人 却被人看到如此荒唐的一幕。 “咳。”察觉自己让萧婵丢了脸面,叶夫人尴尬得轻咳一声后,迅速避闪了萧婵投过来的眸光。 好在萧婵总算被折腾完了,她冷着脸,走出了大殿。 尤飞章上完香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出来。 萧婵正欲离开,尤飞章却在她身后不怀好意地揶揄道:“萧姑娘也会信佛吗?” 萧婵的脚步猛地一顿,回头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却并未言语。 尤飞章瞧出了萧婵眼底的阴郁,那仿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可尤飞章并没怕意,而是上扬着嘴角故意刺激萧婵:“我以为像萧姑娘这种人,应该不会信佛,毕竟萧姑娘的能耐,好似无需佛祖的庇佑。” “你很喜欢说话?”萧婵的声音幽幽的,仿佛从地府传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威胁。 “咳。”尤飞章被吓得轻咳一声。 “大人。”远处传来声音,刺破了尤飞章脸上的笑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无比,背着双手看去。 只见项华一行人从远处走来,他们的身后押着一个极其虚弱的男人,身旁还跟着一群人。 “大人。”为首的老妇人走近了,便向尤飞章颔首示意,看模样,像是跟尤飞章有些熟。 尤飞章瞥见老妇人,嘴角立即一勾,挂起了极其虚假的客套笑容,“原来是镇国将军夫人。” 镇国将军夫人? 萧婵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老妇人。 夏侯八位将军,这八位将军分散二十万兵权。 但还有一位将军,这位将军镇守夏侯边疆,保夏侯边疆无忧。 而这二十万兵权,合则统一交给这位镇国将军,散则分给八位将军。 萧婵看向老妇人的时候。 老妇人身边的姑娘,眼眸却似那平静的湖面,看似毫无波澜,实则暗藏玄机的悄然的落在萧婵身上。 昨晚,她可是亲眼目睹了她救命恩人那张犹如仙人之姿的面庞。 本以为此生都无缘再见。 未曾想,今日清晨,命运就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除去老妇人身边的姑娘紧盯着萧婵。 被押着的男人,也死死地盯着萧婵。 若不是萧婵昨晚从中作梗,他不但会跟美人儿共度良宵,更不会被大理寺带走。 都是这个贱人害了他。 男人的眼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身上的束缚,将萧婵置于死地。 “尤大人,老身此次前来,是想询问一下此事,看能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妇人毫无寒暄之意,直言不讳地开口。 “算了?难道本官昨日听大佛寺的小僧报官有误?这男人不是企图谋害女子清白?这险些被谋害的女子,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尤飞章一连故意几问,每一问都带着嘲讽的意味。 老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寒冬的冰雪还要冰冷僵硬。 身为镇国将军夫人,自己的孙女险些被侮辱。 她作为祖母,不但不想办法为自己的孙女讨回公道。 还打算助纣为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到底是祖母? 还是凶手? “大人,话虽如此,但毕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镇国将军府希望能低调处理此事。”老妇人身边的眼瞎姑娘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开口。 姑娘端的人畜无害,可话的目的,却极其恶心。 “你是何人?”尤飞章眉头一皱,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嫌弃不悦,他语气生硬明知故问。 “小女子乃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姑娘自报家门,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哦,原来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这倒是奇了,身为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自己的嫡姐险些被欺负了,作为妹妹,不但不帮她出气讨回公道,还想着隐瞒此事,现在做妹妹的,都是这样当的?本官当真是受教了。”尤飞章毫不给面子的冷嘲热讽。 萧婵挑了挑眉,看着他,心中暗自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尤飞章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 果真是性格乖张,名不虚传,有几分传言中的样子。 尤飞章明里暗里的贬低,让人自报家门的二小姐,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直接扭曲。 “尤大人。”镇国将军夫人见自己的亲孙女被嘲讽,当下面露愠色,提高了嗓音,提醒尤飞章注意说话的态度。 然而,尤飞章又岂是任人摆布之辈。 当下,他便也扯着嗓子回喊了一声“老夫人。” 镇国将军夫人阴沉着脸,与他对视。 尤飞章皮笑肉不笑,继续冷嘲热讽道:“镇国将军坐镇边疆一连数载,不论是原配所生,还是老夫人生的,都应当一视同仁,这满皇城都瞧着呢。” 被尤飞章说教, 老夫人顿时怒发冲冠,厉声呵斥。“尤大人,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老夫人,莫要妨碍本官办案,否则,休怪本官将你打入大牢判个妨碍罪。”尤飞章嚣张至极,竟然直接摆起了官威。 老夫人被气得面色如铁,当下便甩袖而去。 她身边的二姑娘,紧咬着嘴唇,满脸焦急地跟了上去。 “见过尤大人,见过救命恩人。”留下的镇国将军府嫡小姐,仪态端庄,盈盈有礼地向着萧婵和尤飞章行礼。 尤飞章挑了挑眉毛,看向这位将军府嫡小姐,问道:“你说的救命恩人是指......” 嫡小姐颔首轻点,眸光看向萧婵:“正是,这位姑娘昨晚救了我,否则,我恐怕就惨遭毒手了。” 尤飞章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他看向萧婵,调侃道:“司业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哪哪都有司业,也是叫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嫡小姐听出尤飞章话里的揶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尤大人跟救命恩人很熟的样子? 萧婵则冷眼横了尤飞章一眼,语气冰冷如霜:“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尤飞章对萧婵的不悦视而不见,对将军府的嫡小姐下起了逐客令:“姑娘若是无事,不妨先行离去?” 第193章 山下野狗 被驱赶的大小姐身形一滞,看了萧婵一眼,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了。 她转身离去,尤飞章旋即便命人将凶手押解下去。 待得只剩下他与萧婵二人时,尤飞章方才开口:“萧姑娘可曾听闻这镇国将军府?” 萧婵缄默不语,只是冷眼斜睨着他。 尤飞章又接着说道:“方才那位老夫人,乃是镇国将军的继室。镇国将军的原配夫人诞下嫡子后,身子便每况愈下,待到嫡子约莫三岁之际,身子便彻底油尽灯枯,撒手人寰,留下嫡子无人照拂。镇国将军需要镇守边疆,无暇照顾孩子,遂娶了继室,欲让其照料自己的嫡子。 岂料,这继室也为镇国将军诞下一子。如此,便有了两个儿子。起初,这位将军夫人尚能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然随着年岁渐长,这位老夫人的心,也开始不知不觉中开始倾斜。毕竟,自己的儿子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而原配的嫡子却文韬武略,还跟随在自己父亲身旁,假以时日,她苦心经营的显赫将军府,终将花落谁家,自是不言而喻。” 萧婵不禁忆起夏侯太子曾言及,镇国将军在边疆曾数次遭人投毒。 若镇国将军命丧黄泉,那随他身侧文韬武略的嫡子,必能得皇上重用。 如此一来,即便这位继室操劳一生,她的儿子也只能沦为镇国将军府中寄人篱下在嫡子名下讨生活的次子。 “适才唤你救命恩人的那位姑娘,便是将军府嫡子之女,而那二小姐,则是次子之女。这镇国将军府的两位嫡子,皆仅有一女,坊间皆传,镇国将军府至这一代,恐是后继无人了。” 萧婵自是不会理会他人家中是否后继有人。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叶夫人等人正翘首以盼。 是时候下山了。 “走了。”她轻瞥了尤飞章一眼,旋即抬脚离去。 尤飞章面带微笑,微微颔首,待她走远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离开的二人浑然不知,此时大佛寺的厢房内正争执不休。 “姐姐,你在大佛寺险些遭受凌辱之事若传扬出去,势必会让将军府名誉尽毁,此事姐姐当真要叫大理寺彻查吗?这可是会留下案底的啊。”将军府的二小姐忧心忡忡的劝道。 “妹妹屡次三番阻挠此事,姐姐不能理解,莫非此事与二妹妹有什么关联不成?”大小姐一脸肃穆,如寒霜般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二小姐。 “怎……怎么会呢?妹妹只是担心事情闹大了对姐姐影响不好,姐姐都已年方十九,本就名声欠佳,若是再传出在大佛寺险些受辱的恶名,姐姐日后还有谁肯娶呢。”二小姐说的义正言辞,仿佛真心为了大小姐好。 “嫁不出去就招个上门女婿,莫非祖母容不下孙女不成?”大小姐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一旁的老夫人。 老夫人被她这一问,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当即怒声呵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大小姐被怒斥,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挺直了腰板,开口说道:“忤逆祖母,是孙女的不是,不过此事,闹大了处理对将军府反而更有裨益。祖父身为将军,从身份上来说,乃是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祖父镇守边疆,他的家人,也应当在是非曲直面前明辨是非,惩恶扬善更是义不容辞,如此才不会给祖父拖后腿。祖母,您觉得呢?” 大小姐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二小姐的心窝,更是使得妄图息事宁人的二小姐显得上不得台面。 二小姐轻咬着嘴唇,脸色顿时极为难看。 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但最终还是开口道:“罢了,既然此事已然报官,难以更改,那就让大理寺看着处理吧。收拾收拾,我们也该回府了。” 老妇人也不愿将事情闹得太过难堪。 先前尤飞章有句话说得在理,满皇城的人都在看着呢,她这个续弦将军夫人对待前夫人的儿子孙女和自己的儿子孙女到底能否一视同仁。 若是让外人觉得她有失偏颇,那她这把老骨头的脊梁骨怕是都要被戳断。 虽然,她心底是想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此事,已经禀告给了大理寺。 尤飞章不是好糊弄的主。 嫡孙女也不让她做主。 那她还不如别多管闲事。 省得被人指着鼻子说不公。 见祖母一锤定音定下此事,一旁的二小姐顿时不甘的扭紧了手中的帕子。 一旁的大小姐看着她眼底那若隐若现的不甘,心底一沉。 上山如登天梯,下山却似如履平地。 萧婵一下山,回到自己的马车,就一躺,睡了过去。 然而,她才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 萧婵的戾气陡生,眼睛猛地睁开,如同两道闪电。 “娘,如姨娘。”叶晗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萧婵眉头紧蹙,唰的一下起身,撩开车帘,走出马车外。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大佛寺位于山顶之巅,由于马车无法上山,所以那些贵人的马车,只能停在山脚。 也正因如此,这里聚集了众多来往的人。 萧婵一下山就回到马车里休息,而叶夫人则遇见了熟人,正跟熟人闲聊。 也就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意外发生了。 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一群发疯的野狗,它们四处发疯,逮着人就要咬。 来往的客人,大多都是女眷。 哪里见过此等阵仗。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而其中几只野狗,更是凶狠的朝叶夫人等人扑去。 此次萧婵一行人出门,除了两个车夫,就只有四名丫鬟。 妇人们交谈,车夫自然不好靠近。 以至于野狗冲上来的时候,妇人和丫鬟们无人保护,惊恐的只能紧紧地抱成一团,连连后退。 萧婵正要出手,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突然窜出,手持长剑,剑如疾风,眨眼间便斩杀了叶夫人等人面前的两条野狗。 第194章 被吹捧的萧婵 而其他发疯的野狗,也被其他出现的人,或斩杀,或驱逐。 “原来是大理寺卿尤大人,多谢大人相救。” 待有人回过神来,认出了尤飞章,立刻上前感激的道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挂齿。”尤飞章客气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 叶夫人被救,拉着如夫人心有余悸地登上马车,她们脸色发白,惊魂未定,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萧婵美眸轻转,看了一眼救下叶夫人的项华,正欲转身回马车。 蓦然,就见不远处的项远步履匆匆,如疾风般走到尤飞章跟前,附耳低语一番后。 尤飞章的脸色瞬间一变,隔着一段距离,他看了萧婵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去。 萧婵柳眉微挑,若有所思地回到了马车。 马车里,叶晗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 萧婵美目斜视着她。 叶晗突然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了萧婵的手,额头冷汗涔涔,满脸痛苦地说道:“婵宝,我,我难受。” “哪里难受?”萧婵蛾眉紧蹙。 “我,我呼吸不过来了。”叶晗的脸色涨红,她扣紧萧婵的手不断用力,尖锐的指甲在萧婵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萧婵却是面不改色,伸手轻轻解开叶晗领口上的绳扣。 一边解,一边嫌弃地说道:“不过几条发疯的野狗,就吓成这样,你也是出息。” 也不知是领口松开的缘故,还是萧婵嫌弃的话给刺激了,叶晗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顺畅了。 等她回过神来,瞧见自己竟然将萧婵的手背抓出好几道血痕,顿时愧疚难当“对不起,婵宝,姐姐将你的手抓伤了。” 叶晗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萧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回手,往后一躺,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皇城药铺外面。 叶晗让大夫查看她手上的伤后。 两人在外面低声交谈。 “大夫,擦了这药,我妹妹手上的伤就不会留疤吗?” “不会,都是些小伤口,这些更是上好的伤药,只要按时涂抹,就不会留疤。” “多谢大夫。” 只听了一嘴,萧婵又缓缓合上了双眼。 直到回到萧宅,才再次被叶晗唤醒。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 “哎哟,萧姑娘。” 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萧婵仰头望去。 吴公公一路小跑,来到萧婵面前,满脸谄媚地说道:“萧姑娘,皇上新得了熊掌,让御膳房烹制了,问您是否有空,晚上一同品尝。” 叶晗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不然她怎会听出吴公公那阿谀奉承的语气。 萧婵踏入了皇宫。 皇上正在御书房接见大臣。 吴公公的脑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竟然不经通传,就这样带着萧婵径直走了进去。 众臣纷纷回头,脸上皆是惊愕之色。 皇上也愣住了。 虽说萧婵在他心中确实有着非凡的才能。 近来在皇城的风头亦是如日中天。 可她尚未涉足朝政。 皇上也并无让她参与朝政的打算。 此刻吴公公让她直接入内。 显然是有悖于规矩的。 吴公公跟随皇上已有数十载。 岂会不知规矩? 他自然是明白的。 他只是没有料到皇上与朝臣仍在议事。 他更是深知萧婵没有等待他人的习惯。 所以才会未经通传直接将萧婵带了进来。 直至进来之后,与皇上的目光相对。 他才察觉有些不妥。 就在吴公公认为自己大难临头的时候。 一位大臣谄媚地开口:“原来是司业,听闻司业前几日在马庄里,于八国总教切磋中勇夺第一?” “是啊,是啊,本官也有所耳闻,听闻彩头八十万两,也尽归司业囊中。” “往昔大比,夏侯总是垫底,看来此次,夏侯在大比中获胜有望啊。” “哎,且不说大比勇得第一,只要我们夏侯不再是垫底的就行,毕竟司业上任才多久?司业纵使再厉害,也总得给学子们一些适应的时间吧。” “所言极是。” “司业赢得总教切磋第一,已然狠狠地挫了七国的锐气,让他们不敢再小觑夏侯,夏侯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有司业在,本官坚信日后的学子大比定然能够如旭日东升般崛起。” “本官相信司业。” “本官也相信司业。” 在场的朝臣们自发的捧着萧婵。 简直要把她捧上天。 吴公公一脸懵。 皇上亦是一脸茫然。 好家伙! 被朝臣们簇拥夸赞着也就罢了。 连大比输了的借口都已为她准备妥当。 皇上虽不明就里,但却大为震惊。 为避免这些大臣将萧婵捧得无法无天。 皇上当机立断让他们速速退下。 待那些大臣退去后,御书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皇上凝视着萧婵许久,才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叹息。 萧婵:“......” “总教切磋荣获第一,大挫七国锐气,赢得七十万,你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就不怕你猖狂过头,叫七国心生忌惮后,处心积虑地要除掉你吗?”皇上将奏折扔在一旁,目光如炬地盯着萧婵,苦口婆心。 皇上深知萧婵武功高强,脑子也好使。 却未曾料到她竟敢如此给七国皇子设局。 七国一直高高在上,以夏侯为不耻。 此次萧婵的反击叫高高在上的他们情何以堪? 那些皇子,皆是天之骄子。 何曾遭受过如此戏弄? 怕是此刻在背地里,早已下了杀令。 “熊掌好了吗?”萧婵对他人的喋喋不休甚是反感。 尤其是同一件事情,被人翻来覆去地念叨。 太子念叨了。 皇上又念叨。 犹如和尚念经一般。 她出尽风头,又怎会不知树大招风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自然心知肚明。 可她无所畏惧。 她若心生畏惧,他们便无缘得见所谓的张狂无比的萧婵了。 皇上好心好意地提醒,却有人不识好歹。 皇上顿时如鲠在喉,郁闷至极。 但还是无奈道“去问问御膳房的熊掌是否已经烹制完成。” 第195章 险些被气死的皇上 候着的内侍立刻前去询问。 皇上所得到的熊掌,乃是太子在猎场猎获的熊。 太子自己并未享用。 特意派人呈送给皇上。 皇上命御膳房精心烹制。 没叫太子来吃。 没给后宫嫔妃吃。 单单只叫了萧婵。 他还让人准备了上好的酒水。 与萧婵两人对饮。 一旁伺候的吴公公心底有一杆秤。 抛开刚开始两人互相要杀对方的情况不谈。 现在的两人像是一种忘年交。 皇上打心眼底认可萧婵这个能人。 却又不大喜欢这个能人。 但又不受控制的被她吸引。 那应该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酒过三巡。 皇上让人拿出一个木盒,从其中取出一封信给萧婵。 萧婵神色莫名的看向皇上。 “打开看看。”皇上开口。 萧婵接过打开。 从信头的内容看到信尾。 巧了。 这信上写的就是曹国之事。 而且还是萧婵知道的事情。 不过萧婵知道的,没有这信上的全。 这信上还有其他的事情。 比如 曹国如今,众势力汇聚。 见萧婵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皇上这才开口问“你从信上看出什么了?” “有人要动曹国?”萧婵挑眉看向皇上。 只见皇上一口酒下肚后,神色严肃的点了头。 他又从小木盒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萧婵。 萧婵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打开信。 瞧清楚上面的内容后。 她眉目顿时一挑。 皇上在一旁道“近些年来,镇国大将军屡次中毒,他身边的大夫都快成毒医了,这是这个月传来的消息,不但镇国大将军跟自己的嫡子再次中毒,其府中所有人,有一半的人都中了毒。” “对方迫切的想让镇国将军跟他的嫡子死。”萧婵随口道。 “是。”皇上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既然曹国有夏侯的探子,那其他六国也理当有夏侯的探子,还探出什么了?幕后主使是谁?”萧婵问皇上。 皇上却轻轻摆了摆手,道:“欲在七国安插探子谈何容易,尤其是将探子安插进皇室,更是难如登天。之所以猜测有人欲对曹国动手,实在是那曹皇举办的升仙大会太过荒诞。” 萧婵颔首,静待皇上继续言说。 皇上又道:“倘若真有人会在曹国举办升仙大会之时,对曹国发难,那么,此去曹国参宴的各国皇室之人,怕是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呵。”萧婵轻笑一声。 皇上正说得严肃,闻得萧婵发笑,顿时眉头紧蹙,面露疑惑之色:“你笑什么?” “我笑那曹国圣女。”萧婵答道。 “升仙大会能够顺利举办,曹国圣女可谓居功至伟,若真如你所言,这是一场阴谋,那么曹国圣女必定是幕后主使之一,即便她并非阴谋背后的真正主宰,她所效忠之人也定然是。此女的确有些手段。”萧婵不吝夸赞。 皇上:“......” 皇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搅动天下风云,致使战争爆发,战火四处蔓延,百姓背井离乡,再无宁日可言,你却对这幕后真凶赞誉有加?” 萧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得到这一眼的皇上顿时安分了下来。 “让你知晓这些,是为了让你心中有数。此外,曹国若是果真要举办升仙大会,朕打算派你前往,不过,你需秘密行动,尽量不要抛头露面。”皇上言道。 “你想借七国之手将我除之而后快?”萧婵幽幽地质问。 皇上嘴角猛地一抽,以萧婵昔日怼他的话语回怼道:“你脑子有病?” 吴公公:“......” 萧婵:“......” 皇上怒怼了萧婵后,又解释道:“曹国举办升仙大会,一股神秘莫测的势力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谋害夏侯的镇国将军。朕推测,对方企图在曹国升仙大会之后对夏侯动手。故而,朕想借助你的才能,未雨绸缪。此外,倘若这次曹国大会果真是一场阴谋,那么曹国邀帖所邀之人,即便不是各国的皇上,也必定会是太子。你与太子也算交情不错,你前去,也能护他周全。” “我与他毫无交情。”萧婵毅然决然地拒绝。 皇上:“……” 他甚至还来不及辩驳。 萧婵又道:“我与你也无交情。” 皇上挑眉:“……” “所以,别对我指手画脚,你没这个资格,我也没有时间。”萧婵一脸傲娇,断然拒绝前往曹国。 皇上:“……” 皇上无言以对,只能咬牙切齿地盯着萧婵。 这该死的傲慢模样,真是气得人咬牙切齿。 郁闷过后。 皇上开始施展怀柔政策:“叶家也在夏侯,夏侯若是沦陷,对叶家,对你也并无好处。” “是吗?依我看,以我成为八国总教魁首之事而言,无论叶家身处哪国,都会令人忌惮三分。再者,即便叶家全员覆灭,也无关紧要,谁杀了他们,我为他们报仇雪恨便是,如此也能让他们安息。” 皇上霎时被萧婵气得嘴角抽搐不止。 吴公公急得慌忙上前去给皇上按摩。 皇上没好气地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并呵斥道:“给朕滚下去。” 吴公公见皇上恼羞成怒,赶忙识趣退了下去。 萧婵见皇上气得不轻,垂眸饮酒,心中畅快无比。 待吴公公退下。 皇上这才不阴不阳地嘲讽道:“叶家摊上你,真是他们八辈子做了孽。” 萧婵毫不示弱地回怼:“你摊上我,难道你也作了孽?” 被怼的皇上,顿时胸口一哽,一口气积攒在胸口,久久不散,湍急的让他难以呼吸,疼得他直皱眉。 他本想咬着牙强撑着,等待这口如鲠在喉的闷气消散。 然而,疼痛却愈发剧烈。 皇上终于忍不住,紧紧握拳,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胸口。 萧婵:“......” 一旁的吴公公站在原地,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 “啪嗒”一声脆响,皇上疼得直接挥手将碗碟摔落在地。 吴公公这才如梦初醒,小跑着上前,满脸担忧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传太医。” 皇上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怒不可遏地怒骂吴公公:“你这个狗奴才,现在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了?” 第196章 祸水东引贵公子 吴公公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而一旁的萧婵,却嘴角一勾,笑得很是畅快。 经过太医的一番诊断。 皇上是被气得气血攻心。 以至于那口郁结之气如巨石般堵在心口,久久不散。 这才导致他的胸口如被钝器反复锤击般疼痛不已。 太医叮嘱皇上:“要心宽,少动怒,否则,这心口还会疼痛,微臣会开些疏肝理气的药,熬好后给皇上送来。” 皇上沉默不语,只是那幽深的眸子,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萧婵。 吴公公紧紧地抿着嘴唇,生怕自己的嘴角会不受控制地扬起来。 皇上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啊。 气得竟然要靠吃药来缓解。 吴公公赶忙让人送走了太医。 他生怕太医会察觉出皇上被气得心肌梗塞是因为萧姑娘。 这要是再传扬出去。 皇上面子上挂不住,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吃好了没有?”皇上此刻一刻也不想再看到萧婵。 “吃好了,让人准备一处房间,今晚,我就歇在皇宫里了。”被驱赶,萧婵也不生气,但也不如皇上所愿,而是故意与他作对。 皇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吴公公吩咐道:“你带萧姑娘去休息。” 吴公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待皇上投来责备的目光,他这才有些迟疑地问道:“皇上,将萧姑娘安排在哪里合适呢?” 皇上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就隔壁寝殿,让她将就住一晚得了,还能住哪?” 皇上气得不轻,吴公公吓得不轻。 “萧姑娘,这边请。”吴公公诚惶诚恐,如履薄冰,赶紧引领着萧婵离去。 “呼……”待萧婵渐行渐远,皇上如释重负,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缓解那如针扎般隐隐作疼的心口。 皇上寝殿隔壁,萧婵慵懒的窝在椅子里。 她紧闭双眸,手撑着额角,若有所思地思索着皇上的话。 一,曹国升仙大会是个阴谋,凶手精心编织一张大网,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二,曹国有可能会邀七国太子参会,若是这七国太子齐聚曹国,又在曹国身亡?那么,七国都将被重创,毕竟一国太子,是各国精心培养的储君。 三,曹国升仙大会之际,或许夏侯边疆有乱,但八国鼎立,一国生乱,八国皆乱,以目前八国各国能力来看,谁都没能力一敌七,所以真正发动兵乱,显然不大可能。 四,曹国皇上是否能从升仙大会上活着下来,他究竟能不能成仙? 六,曹国能安否......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萧婵的心底顿时一个咯噔,眼睛唰的睁开,如闪电般顺着声音来源看去。 殿内伺候的内侍宫婢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地上。 而一身红衣的贵公子,宛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萧婵面不改色,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深知自己的感知如鹰隼般敏锐,上次贵公子出现在她房间外面,她轻易地就察觉到了。 可这一次,他竟然如幽灵般出现在殿内,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毫无察觉,直到他出声,她才发现。 被萧婵直直地盯着,贵公子嘴角轻扬,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婵垂眸,拿过一旁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脚上的水。 然后,她优雅缓慢的穿上鞋子,就在鞋子穿上的刹那,她身子猛地窜出。 五指成爪向贵公子袭去,气势如虹。 “嘶。”贵公子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如飞燕般猛地后退。 他的轻功犹如凌波微步,飘忽不定。 萧婵步步紧逼,如影随形,很快就闹出了大动静。 吴公公看着屋顶上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战战兢兢地问皇上:“皇上,这,要去帮萧姑娘吗?” 皇上看着与萧婵对打的红衣公子,嘴角微扬,轻哼一声:“帮什么帮?他们本来就熟。” 他曾经还和他一同给萧婵灌过酒。 吴公公:“……” “可他们打得有点狠啊。”吴公公战战兢兢地开口。 “打便打吧,等萧婵出了这口恶气,自然就会消停了,朕倦了,让众人都散了吧,待在这也碍眼。”皇上甩袖离去,直接无视了屋顶上激战正酣的二人。 本以为待一觉醒来,宫中便能恢复平静。 岂料,刚躺下。 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在耳畔炸裂开来。 皇上悚然惊醒,霍然坐起。 就见他寝殿的屋顶破开一个大洞,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地上。 萧婵压在贵公子身上。 她那纤细的五指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扼住贵公子的咽喉。 直掐得贵公子面红耳赤。 显然。 贵公子已然落败。 萧婵杀意凛然,欲将他置于死地。 皇上:“……” “皇上,您可安好?”听到声响的吴公公领着众人匆匆跑进来。 就见萧婵正满脸凶光地睨着身下之人。 贵公子忙不迭地安抚着她的胳膊,连连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悄无声息地靠近你了。” 皇上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他兴致勃勃地起身道:“你悄悄地出现在她身旁,将她吓得不轻,她才会与你动手?” 贵公子眨了眨眼,算作回应。 皇上洞悉了事情的原委,顿时来了精神,斥责萧婵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当初,你不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朕的床头吗?你能做的事,他人为何就不能做?你这般只许自己放火,不许他人点灯的行径,实非君子所为,不好,不好。” 吴公公蹑手蹑脚地来到皇上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 皇上哟。 您可莫要火上浇油了。 否则,等会儿火势过猛,可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皇上话落,贵公子犹如那狡猾的狐狸,趁机将这祸水东引。 “皇上这话说得可就差矣了,萧姑娘出现在皇上的床头,那定然是有她的缘由的,而本公子如此行事,那必定是大错特错。萧姑娘,我在此向你赔个不是,并且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可好?” 第197章 韩国太子双生子 被背刺的皇上:“……” 吴公公:“……” 萧婵松开了那如铁钳般扼住贵公子喉间的手。 贵公子如蒙大赦,赶忙起身,殷勤地靠近萧婵,握起拳头,轻柔地给她捶背,谄媚道:“萧姑娘累了吧,快些去隔壁歇息吧。” 萧婵斜睨了皇上一眼,抬步往殿外走去。 贵公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两步,又回头对皇上道:“皇上,您方才指责萧姑娘的话实在是不对,还望您下不为例啊。” 被说教的皇上:“……” 吴公公看了看渐行渐远的公子,又瞧了瞧呆滞的皇上,最后望了望那破了个洞的屋顶。 吴公公:“……” 待回到隔壁,关上殿门后。 贵公子这才略带埋怨地开口:“你说你,不喜欢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那我下次提前修书一封,约你相见就好了嘛,何必非得对我拳脚相加呢。” 萧婵坐在床边,优雅地脱着鞋子,美眸如电,看着同样在脱鞋的人。 贵公子见她紧紧地盯着自己脱鞋,慌忙解释道:“时辰太晚了,我实在是不想出宫了,想借你半张床一用。” 萧婵柳眉倒竖,冷若冰霜地道:“滚。” 贵公子一惊,默默地提起鞋子,默默地起身,默默地来到不远处的软榻,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在此处歇息,可否?” 萧婵冷眼相对,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你要挑战我的底线。” 被威胁,贵公子毫无惧意的往软塌上一躺,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更何况从我这儿,你能得到很多想得到的。适才交手,你也瞧得真切,我即便竭尽全力,也绝非你的敌手。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惧怕于我?更何况,我寻你确有要事相告,只是你刚刚揍我一顿实在太狠,我心有怨言不想跟你多说,你等我休息一晚,心情舒畅了,再看是否要告知于你。” 言罢,他便往软榻上一躺,全然不顾萧婵是否要杀他,直接背对着萧婵酣然入睡了。 萧婵:“......” 萧婵终究还是任由贵公子在软榻上睡了。 而她自己,也在躺下后沉沉睡去。 熟睡中的二人浑然不知,夏侯堂堂一国之君,因屋顶破开一个大洞,无奈只得前往御书房凑合一宿。 也不知是昨夜被萧婵气得太狠,还是后半夜被吓得一惊一乍,皇上夜宿御书房的次日,竟然成功地发起了高热。 早上早朝时,皇上不停地猛灌凉水,妄图驱散全身的燥热。 朝臣们议事,他更是听得如坠云雾,迷迷糊糊。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刚踏出大殿,就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屋内已然守候了一群人。 “皇上,您感觉如何?可还有何处不适?”太医满脸关切。 这惊吓之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朕无妨,都退下吧。”众臣纷纷叮嘱皇上要保重龙体。 皇上不禁想到自己这数月来,可谓是祸事连连……念及那始作俑者,皇上问道:“萧婵出宫了吗?” “应当是没有。”吴公公赶忙回答道。 若是萧婵出宫了,必然会有人通传于他。 可至今都无人通传,想来应当还在宫中。 而此时的萧婵,正在皇宫里,与贵公子一同享用早膳。 贵公子吃相优雅,却食量惊人。 “无需忧心有毒的早膳,吃得就是开心。”贵公子慨叹着,又将一个小巧玲珑的包子塞入嘴中。 萧婵静静地凝视着他。 贵公子酒足饭饱,轻拭双唇后,方才言道:“走吧,我们出宫去。” 出宫的途中,贵公子仍喋喋不休:“这皇宫太大了,不好寻你,下次,你还是莫要宿在这皇宫之中了。” 萧婵沉默不语。 贵公子见她对自己不理不睬,便也缄口不言。 直至踏出皇宫,贵公子才又幽幽地开口:“你可知晓韩国太子?” 萧婵的脚步忽地一顿,柳眉微挑,凝视着他。 贵公子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寻个酒楼?听听小曲,品品香茗?” 萧婵应允了贵公子的提议。 二人寻得酒楼,沏茶品点心。 那茶,乃上等之品,一壶便价值千金。 一盘点心,亦要十两银子。 贵公子点了两壶茶,四盘点心。 奢华的茶与点心甫一上桌,他这才启齿:“听闻韩国太子乃是双生子,早年曾有传言,这双生子中已有一人夭折,然而近日却有消息称,这位太子的胞弟压根就未曾殒命,而是如影子在暗中存活。” “如此说来,已然找到人了?”萧婵直截了当地问道。 贵公子轻笑,神色间流露出些许得意。 萧婵洞悉了他的心思。 他已然找到了这位双生子,却不愿告知于她。 萧婵心生烦闷。 只因贵公子在她的忍耐限度上肆意蹦跶。 萧婵的杀念瞬间涌起。 察觉到她的杀念,贵公子非但毫不畏惧,反而故意挑衅道:“你昨夜将我打得好痛,我得回去歇息数日,待过些时日,我身子不再疼痛了,再来告知你后续之事。” 言罢,他直接纵身跃出窗外,离去得无影无踪。 留下那两千两未曾品尝一口的茶,和那四盘点心,纹丝未动。 一旁侍奉的小二望着跳窗而去的贵公子,眼眸霎时紧紧地锁住萧婵,生恐她也如法炮制,跳窗逃逸,留下那两千两的茶和四盘点心无人结账。 萧婵并没有逃单的意思。 正欲掏钱结账。 就见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猫窜上了桌。 那猫一上桌,就对着点心咬去。 “诶”小二顿时觉得完了。 这下客人要赖账了。 小二立即想要唤掌柜的来处理此事。 就见那吃了点心的猫,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店小二哪里见识过这种状况。 当下失声唤道“掌柜的,掌柜的。” 掌柜的听到小二叫魂。 立马从楼下跑到二楼。 与此同时。 另外几个人也脚步匆匆来到了小二的身边。 “呀,软软,我的软软这是怎么了。”一个男子匆匆而来,神色焦急的看着桌上的白猫,手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嫌弃的,都无处放。i 被小二叫魂叫上来的掌柜的。 看到被毒死的猫,也是脸色大变。 这点心刚出锅没多久,怎么会有毒? 第198章 萧婵被讹 小二见掌柜的出现了,立即压低声音问“掌柜的,这姑娘还没结账呢,可现在,这猫被毒死了,还要她结账吗?” 掌柜的嘴角一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二很是无辜。 “软软,我的软软哦。”白猫身边的男子又干嚎两句。 而后陡然面色一变,对着萧婵伸手道“赔钱。” 萧婵眉目一挑,看向他。 男子一脸严肃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算盘拨弄的啪啪作响“这猫自出生便被我抱过来养,很多年了,我为之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说是养了个孩子毫不为过,你就意思意思,给我二十万两吧。” “嘶,二十万两。”一旁的掌柜和小二听罢,顿时目瞪口呆,倒吸着凉气。 这男人的心够黑。 死了一只猫,瞬间就暴富了。 “确实该赔。”萧婵赞同的点头。 掌柜跟小二眼神立即又变了。 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萧婵。 这又是哪里来的冤大头。 别人说赔她就赔,没脑子似的? 那他是不是叫她把账也给结一下? 两千两的茶呢。 平时卖出去一壶不容易。 今日卖出去两壶,他本来很高兴。 但刚刚看到死了一只猫后,正打算免除了这账。 毕竟吃死了命。 对方若是深究报官了。 那他这酒楼怕是少不得要歇业一阵。 秉承着破财免灾的道理。 他是想算了这账。 可若是对方是个冤大头呢? 那他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一下? 掌柜的眼珠子一亮。 心底的算盘也拨的啪啪作响。 男人听到萧婵赞同他的提议,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愣,继而不动声色的笑道“既然姑娘也赞同我的提议,那就给钱吧,金银都成。” 萧婵点头,看向掌柜,语气幽幽“叫你给钱。” 掌柜的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男人见萧婵叫掌柜的给钱,顿时眉头微蹙。 “掌柜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吗?你酒楼端出来的糕点,吃死了他的猫,你得赔钱。”萧婵好心好意的跟掌柜的解释。 掌柜的顿时有些明白了萧婵的意思。 她刚刚答应的那么爽快。 不是自己要给的意思? 是替他答应的意思? 不是,凭什么? 她凭什么替他酒楼做决定? 想到自己要当冤大头,被讹二十万两,掌柜的立即就不干了,火大道“我赔他钱?我凭什么赔他钱?他纵容自己的猫毁坏我客人的糕点,我还没叫他赔糕点,他还敢叫我赔钱?他自己不管好自己的猫,纵容它到处乱吃,吃死了不是活该吗?还找人赔钱?我看他是想讹钱,报官,必须报官。” 掌柜的一番怒气冲冲反向指责。 顿时叫男人沉了脸。 萧婵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向男人“听到了吗?掌柜的不愿意赔钱,还要报官,你这边呢?是什么想法?” 男人阴沉着脸道“那就报官。” 萧婵点头“那就报官吧。” “去,报官。”掌柜的立即叫小二去报官。 小二小跑着离去。 萧婵双手环胸,眸子落在男人的脸上,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勾。 这张脸 与韩国皇子,好似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啧” 萧婵轻啧一声,眼底兴味甚浓。 不一会儿。 尤飞章带人来了。 看到萧婵。 尤飞章神色一顿。 “大人,小的要状告这位公子,这位公子的猫因为偷吃我客人的东西,结果被毒死了,可他却要我赔二十万两,小的怀疑他是故意讹我,还请大人将他带回去严查。”掌柜的一见到尤飞章。 便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一旁的男人沉着脸,听着他告状。 待尤飞章听完,便顺势问男人“有这回事吗?” 男人摇头“没有。” 掌柜的听他辩解,顿时不乐意了“你说没有?你刚刚还让这姑娘赔你二十万两,你敢说没有?” “你说过。”萧婵适时点头,为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连连点头“对,他就是说过,我没有说谎。” 尤飞章看了萧婵一眼,又看向男人。 男人看向自己的随从。 见男人摇头。 这才道“我是向这位姑娘要赔偿二十万,但没说向掌柜的要赔偿二十万。” “这有什么区别?”掌柜反问。 “自然是有区别。”尤飞章搭腔。 掌柜的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尤飞章解释“他觉得这位姑娘有钱,可以当冤大头,你没钱,没资格当冤大头。” “嘿,他这人。”被瞧不起的掌柜,顿时又火大了。 男人就是尤飞章说的那个意思。 但他能承认? 他要是承认了。 就得去牢里待一阵了。 于是他辩解道“大人说错话了,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你听我跟你解释......” 男人将自己怎么算出这二十万两的过程,详细说给尤飞章听。 后者赞同的连连点头。 一副有理的模样。 “这猫跟我多年,感情甚好,平日我精心养着它,所耗费都不止二十万两,今日我来这酒楼吃茶,平日里,我那极其乖顺的猫突然就窜了出去,吃了别人的点心,我有理由怀疑,这个酒楼是蓄意引诱我的猫,导致了它的死亡,还望大人明察。”男人说的头头是道。 原本占了上风的掌柜懵了。 什么意思? 他说什么意思? 他说他这酒楼蓄意谋害他的猫? 他脑子没毛病吧? 怎么诬陷张口就来? 掌柜的目瞪口呆,人都要傻了。 恰在此时,检查过糕点的大理寺丞开口了“启禀大人,这四盘糕点都有毒。” 萧婵眉头一挑。 尤飞章看着坐在糕点面前的萧婵。 心底惊讶。 这谁啊。 这么想要萧婵死。 四盘糕点都有毒。 “怎么会有毒呢?这要是有毒,那刚刚那位公子......”小二突然插嘴。 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刚刚那位公子?刚刚这里还有人?”掌柜的询问店小二。 “有啊,但他早就翻窗走了,我见他翻窗走,我生怕这位姑娘也不结账,就一直盯着,谁曾想这只白猫就突然窜上桌,对着桌上的糕点就吃,一吃就死了。” 掌柜的追问“可知道那公子是何人?难不成是他下的毒?” 尤飞章看向萧婵。 第199章 萧婵反讹诈 店小二是个实诚的人,对于掌柜的怀疑,他果断的为贵公子解释“不是那公子,那公子点的两壶茶,一壶价值千两,我就是担心有人喝茶不给钱,上茶后就没离开过,自这茶水糕点上桌,那公子跟这位姑娘都没碰过这茶水糕点。” 掌柜的听小二说的一本正经的。 神情顿时一言难尽。 摊上这么个实诚的伙计。 当掌柜的又心酸又无奈。 也就在掌柜一问一答的功夫。 男人眼见自己的随从回来了。 他笑道“我没功夫管你们毒的来源,我的猫死了,大人,按律法,等价值赔偿,再对不过了,若是大人不信我的猫平日吃的什么,可以查,比如,剖开我猫的肚子,瞧瞧里面除了糕点,还有什么昂贵的吃食。” 尤飞章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他的猫在你的酒楼死了,酒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话也没说错,若是本官查出他的猫确实价值如他所说,那你必须得按价赔偿。” 掌柜的面色一变“大人这是要逼死我吗?” 二十万两,他这条命都不值二十万两。 尤飞章挑眉“此事,本官自会秉公办理,不会偏袒任何一人,至于逼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逼你?倒是掌柜的,本官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想办法解决此事便罢了,还出言逼迫本官,当真是不知好歹。” 被尤飞章训斥一番。 掌柜的身子一个踉跄,双膝跪倒在地“二十万,我哪里去找二十万两赔他。” “这位公子,掌柜的没有钱赔,你这边打算如何处理?”尤飞章不甚在意的问男人的意见。 掌柜的脸色灰败的看着男人。 心底暗暗决定。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既然没钱赔,那就对着我的猫,磕十个响头祈求原谅吧。” 萧婵跟尤飞章眉头顿时一挑。 对着一只猫磕十个响头? 这对于将尊严看得很重的人来说,无异于是要命的东西。 可对于将尊严看得不重的人来说。 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东西。 “砰,对不起,砰,对不起......” 男人话罢。 掌柜的便立即对着白猫磕头。 一磕一句对不起。 他态度恭敬,语气虔诚。 就连一旁的男人,都再也找不到丝毫的借口为难。 直到眼睁睁的看着掌柜的磕完十个响头,额头红肿一片。 磕完十个响头。 掌柜的一脸真诚的看向男人。 若是此刻男人叫他再磕十个。 掌柜的怕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再磕上十个响头。 男人阴沉着脸起身开口“带上猫,我们走。” 男人要走。 掌柜的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却又在瞬间提起。 因为一旁的萧婵幽幽开口了。 她道“等等。” 掌柜的看向萧婵。 男人也看向萧婵“姑娘还有何指教?” 尤飞章也看向萧婵。 他就说。 事情闹到萧婵的跟前。 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事。 “公子的猫脏了我的糕点,还没赔钱呢。”萧婵笑道。 “呵。”男人一听萧婵的话,立即就冷笑出声。 “这糕点有毒,我的猫替你尝了,死了,可谓是救了你一命,你不知好歹就罢了,还要我赔钱?”男人怒不可遏,额角青筋暴起。 若是杀人不犯法。 尤飞章觉得。 男人这会儿子,定会冲上去杀了萧婵。 “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我不愿意听,赔钱。”萧婵神色幽幽,不容置疑。 男人咬牙“既然是脏了你的糕点,那就赔你糕点便是,本公子做什么要赔你钱?” “理由很简单,因为你觉得我是冤大头,要讹我二十万,现在反过来,我是苦主,我要讹你二十万,若是你不给钱,就去牢里蹲着吧,我有理由怀疑你,意图毒害我。”萧婵强词夺理道。 掌柜的傻眼了。 小二傻眼了。 尤飞章心底感慨:你说你好端端的惹她干嘛? 男人脸色铁青,呼吸都急促了。 萧婵睨了男人一瞬,看向尤飞章“尤大人,把他抓走吧,记得要细查,别放过一丝的可能。” 尤飞章叹气应了一声“本官会的,项华项远。” 项华项远立即上前,想要擒拿男人。 男人的随从立即纷纷拦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的眸光则是死盯着萧婵。 他的眸光锐利如箭,似要将萧婵万箭穿心。 萧婵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 其气场并不比男人弱。 最终。 男人认了倒霉。 掏出了二十万两银票,扔到萧婵的面前。 而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清点了银票。 萧婵留下了茶水点心钱,这才看向尤飞章“下毒一事,大人仔细严查,若是查到幕后凶手,告知我一声。” 尤飞章点头“会的。” 萧婵也不再多说,抬步就走。 只是刚走出酒楼。 尤飞章就跟了出来“有件事,估计需要你跑一趟。” 萧婵挑眉看他。 尤飞章之所以让萧婵跑一趟。 是让她去大理寺做个证明。 证明将军府的嫡女曾在大佛寺后山险些被害。 说来这将军府。 人丁稀少。 但热闹不少。 将军府的嫡小姐在大佛寺一口咬定,凶手意图谋害她的清白。 可后来尤飞章审问时。 那男人死活一口咬定。 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与他情定今生,特意约他去掳走她,去大佛寺的后山寻求刺激。 这话实在是荒唐。 将军府的嫡小姐自然矢口否认。 可凶手却反质疑。 说将军府的嫡小姐玩弄他的感情不认账,还打算谋害他。 尤飞章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此事还有些难办的就是。 这凶手,也是个有背景的。 若是尤飞章迟迟找不到证据。 凶手背后的人会不断的给他施压。 就算他能顶住压力。 将军府这边也难以顶住压力。 若是将军府这边最后执意要销案,就算是尤飞章想查清此案,也爱莫能助。 苦主都不追究。 就算他是大理寺卿,也依法不能久扣人不放。 基于对镇国将军的尊重,萧婵还是去了大理寺。 尤飞章亲自执笔,询问证人萧婵。 尤飞章:“姑娘姓名?” 萧婵抬眼看他。 尤飞章眨巴着眼睛看她。 第200章 尤飞章被亲娘揭老底 萧婵:“萧婵。” 尤飞章:“家住何处?为将军府嫡女提供证词是否出自真心,是否知晓若有半句假话,将依律严惩……” 萧婵:“……” 定是她近日许久未曾提刀,给了人一种和蔼可亲的错觉,才敢叫尤飞章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尤飞章见她神色阴郁,面无表情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解释了一句“都是正常流程,还望理解。” 录完证词,尤飞章请萧婵共用晚膳。 萧婵用幽幽的目光凝视着他许久,本欲在春风楼狠狠地宰他一顿,结果却被尤飞章带去了尤家。 尤飞章的家世甚是简单,家中成员亦是寥寥无几。 他仅有一位母亲,府中还有几名仆从。 而尤飞章的母亲,却有几分与众不同。 就如此刻,她站在萧婵面前,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个遍,那目光仿佛要在萧婵身上灼出几个洞来。 尤飞章见亲娘无礼,心有几分慌乱。 担心她会冲撞萧婵,赶紧阻拦在萧婵身前介绍:“母亲,这是司业,今日帮了儿子大忙,所以儿子特地邀她一同共进晚餐。” 尤夫人却视若无睹,推开挡在面前的儿子,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萧婵。 萧婵也不甘示弱,回敬了她一个同样犀利的眼神。 尤夫人衣着朴素,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有任何珠钗点缀,但那张脸却保养得极好,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年轻。 尤飞章的俊美,显然是继承了尤夫人的美貌。 尤夫人将萧婵打量了许久,许是打量够了,她突然伸手牵起了萧婵的手。 萧婵眼皮狠狠一跳,尤飞章亦是如此。 他这娘亲可并非那种自来熟的性子。 “娘,你若是无事,我与司业还有正事要谈呢。”尤飞章试图用正事来打发尤夫人。 他更是伸手,想要分开尤夫人牵着的萧婵的手。 岂料尤夫人紧抓着萧婵的手,强势的霸道的挥开了尤飞章伸来的手 她牵着萧婵,走到桌边坐下,豪迈地说道:“快,上菜,再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尤飞章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该在街上随便吃一碗馄饨,敷衍一下了事。 菜上桌,琳琅满目,极为丰盛。 待酒上桌,更是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塞子甫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便直扑萧婵的鼻腔。 尤夫人笑盈盈地问萧婵:“你能喝酒吗?” 萧婵仿若未闻,沉默不语。 尤夫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喜道:“那就是能喝,甚好,我可算遇到对手了,我也能喝。” 萧婵:“……” 尤飞章面露窘色,赶忙提醒道:“娘,她是客人。” “我晓得啊,娘这不就是在帮你招待客人嘛?要想让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酒必须得喝好。你平日要赚钱养家,不宜贪杯,娘无妨,醉了睡上几日便好了。”尤夫人说的一本正经的,那一副为尤飞章好的模样叫尤飞章嘴角一抽。 尤飞章神色愈发窘迫,后槽牙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亲娘一把年纪了还不着调怎么办? 大理寺卿除了无奈只有无奈。 “来,姑娘,先吃一口菜垫垫肚子,免得待会儿被我灌醉了,肚子难受。”尤夫人热情地夹起第一筷菜,放入萧婵碗中,这才拿起碗为萧婵斟酒。 萧婵望着那堪比脑袋大的碗,依旧沉默无言。 尤飞章看着那碗,哭笑不得:“娘,不是有杯子吗?” 尤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少啰嗦,烦死了。” 尤飞章被母亲这般嫌弃,心中不禁郁闷:她可真是自己的亲娘啊! “姑娘,我先干为敬啦!”尤夫人呵斥了尤飞章一声,端起碗便如牛饮水般哐哐地喝了起来。 萧婵嘴角忍不住一抽,眼眸幽幽地看向尤飞章。 尤飞章生怕萧婵这火爆脾气一上来,会给自己的亲娘来上两刀,连忙道:“我平日甚少带人来家中,我娘一时太过兴奋了,萧姑娘莫要见怪,这酒不必喝的。” 说罢,他便要将萧婵面前的酒端走。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碗边,就被尤夫人一巴掌无情地拍开。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她又没说不喝。”尤夫人嫌弃地瞥了尤飞章一眼。 随即,她歪着脑袋,眼眸如星辰般闪亮,笑靥如花地看向萧婵:“姑娘,你可愿与我一同畅饮?” 尤飞章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撒娇。 这亲娘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好意思的? 她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 萧婵眸色幽幽,宛如深潭一般,意味深长地看了尤飞章一眼,这才端起酒碗:“有人作陪,自然是要喝的。” 尤夫人顿时喜笑颜开,如春花绽放:“姑娘真是个爽快人。” 尤飞章只能暗自叹息。 他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两人如牛饮水般豪饮,心中不禁担忧两人会胃疼。 于是,尤飞章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 起初,尤夫人还只是天南地北地闲聊着。 萧婵则宛如一个安静的听众,默默地听着,喝着,几乎一言不发。 然而,从她那灵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在用心倾听。 到了后来,尤夫人酒意上涌,开始滔滔不绝地聊起自己的儿子。 “小时候的章儿啊,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整天板着一张脸,像个小老头似的。我问他早上想吃什么,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都可以。我又问他午膳想吃什么,他还是那副样子,盯着书说都可以。我再问他晚膳想吃什么,他依旧盯着书,头也不抬地说都可以。” 尤飞章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仿佛能滴出墨来。 “然后呢,我就手持棍棒,狠狠地抽了他一顿。” 萧婵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尤飞章的脸上。 尤飞章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我抽得可狠了,他哭得那叫一个惨啊,眼泪哗哗地,一边哭还一边问我为什么要打他,哈哈哈哈哈。”尤夫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第201章 乖女 她笑得畅快,尤飞章却羞耻的脸色通红。 他额角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蚯蚓在蠕动,他紧紧捏着筷子的手,也是青筋毕现。 萧婵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自幼便对书籍情有独钟,整日沉浸在书海之中,我见此情形,心中甚是恼火,于是,灵机一动,我请来一位武艺高强的师傅教导他习武,那师傅教导了他一段时间后,嫌他没有武学天赋,宁愿退还束修也不愿再教他,此事不知怎的就传扬了出去,那一阵子,人人都说他是愚笨之人,这小子向来以聪慧自诩,听别人如此评价自己后,自然是愤愤不平,那一阵连书都不看了,一心一意练武,成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那要退还束修的武师,都直说自己有眼无珠……” “还有一次,他仗着学了几年武,便在外面打抱不平,结果却遇到了比他更厉害的对手,不仅被打得落花流水,还被扒光了衣服,让他光着屁股蛋子狼狈不堪地回了家……” 尤飞章此时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神情木然,默默地看着自家的娘亲,满心希望娘亲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生不如死。 然而,显然 尤夫人对自己儿子的死活漠不关心。 她继续不遗余力地说道:“还有一次,他爬上树去看鸟窝,结果自己的小鸟……” “娘。”尤飞章忍无可忍,大声呵斥,打断了尤夫人的话。 尤夫人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尤飞章紧咬着牙关,说道:“别,说,了,给儿子留点脸面吧。” 尤夫人却回他道:“怕什么,你以前年纪尚小,所以才是小鸟,但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呀。” 尤飞章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他低着头,用额头抵着自己,甚至不敢去看萧婵的眼睛。 尤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了尤大人最后的遮羞布,只听她说道:“他上树看鸟窝,结果自己的小鸟被树枝刮伤了,那一阵子,他天天偷偷地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自己的小鸟受伤了,以后就不能娶媳妇生个像他一样聪明伶俐的孩子了……” 尤夫人虽然是在揭露尤飞章的陈年旧事。 但萧婵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她对自己儿子深深的爱意。 尤飞章已至弱冠之年。 他幼时的点点滴滴,身为母亲的却如数家珍。 这若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 萧婵在前世,乃是世家之女。 自懂事起,最先学会的便是在竞争中崭露头角。 她要从众多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如此,方能将利益最大化。 母亲那无条件的爱?她从未体验过。 在她曾经的记忆里,唯有从同龄的孩子中脱颖而出,母亲的目光才会停留在她身上。 年幼时,她的目标尚不长远,会单纯地为了母亲的目光而努力。 然而,随着十岁的到来。 她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母亲的目光已不再是她所渴求的。 她渴望的,是整个家族的掌控权。 野心的膨胀,犹如燎原之火,瞬间燃起。 只因十岁那年。 她亲眼目睹,她的亲生母亲,为了利益,将自己如货物般送到了家主的床榻之上。 年仅十岁的她,就那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费尽心机地讨好着那个男人,以一种最为不堪的姿态。 待母亲取悦完那个男人,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再看向她时。 她的眼神先是错愕,继而是羞愧。 可转瞬间,便只剩下理直气壮的训诫。 萧婵至今仍记得母亲的话,她说:“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利益交换,当你位高权重,自会有人将你所需之物双手奉上,萧婵,切记,唯有权势钱财才是人生至重,有了这些,你便能得偿所愿,若无这些,我今日的境遇,说不定便是你的未来。” “尤夫人,您可是醉了?”萧婵问道。 “没有啊。” “酒已尽。”萧婵道。 “嗯?酒喝完了?没关系,家里还有,快去,取酒来,我别的不多,就酒多。” 起初饮酒时。 萧婵对尤夫人尚有些冷淡。 但之后。 尤飞章便明显察觉到。 萧婵在变着法地灌他母亲酒。 偏偏他娘还喜笑颜开,如痴如醉地喝着,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尤夫人的酒量犹如无底洞一般,深不可测。 萧婵的酒量也是令人不知深浅。 尤飞章眼睁睁地看着一壶壶酒在他眼前变成空瓶。 但面前喝酒的二人,就像两个没有感觉的傀儡,谁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虽然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但尤飞章实在放心不下这两个人。 便只得强打精神,撑着脑袋,看着二人对垒。 喝酒上头的尤夫人已经开始拉着萧婵划拳了。 萧婵依旧冷若冰霜,仿佛一座冰山。 但还是跟尤夫人划得十分认真。 尤飞章看着玩得如此投入的二人,神情除了木然只剩无奈。 最终,尤夫人因为年龄稍长,略逊一筹于萧婵。 喝醉的她拉着萧婵不肯松手“乖女,跟娘睡啊,跟娘睡吧……” 醉酒后的尤夫人浑然不觉。 但尤飞章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一声乖女,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萧婵高冷的面具,让她的神情在一刹那间变得迷茫恍惚。 但那神情只是稍纵即逝,只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快得让人只觉得是错觉。 “快,把夫人扶回房间休息。”尤飞章急切地催促道。 “是,公子。” 待尤夫人被扶下去后。 尤飞章又赶忙吩咐道“准备一间客房。” 他想着萧婵喝得也不少,还是留宿最安全。 “不必了。”萧婵的声音冷得像冰,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起身,一言不发地就往尤府外面走去。 尤飞章急忙跟上相送。 直到萧婵稳稳的上了马车。 尤飞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萧婵乘坐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他这才缓缓收回眸光,转身回到了府邸。 第202章 贵公子的自我认知有偏差 马车哒哒地向着萧宅的方向驶去,在黑暗中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漆黑的马车内,萧婵的思绪再次飘回了曾经。 她小的时候,母亲高兴时,也会温柔地叫她乖女,也会亲切地叫她一起睡。 后来,她成为了黑白两道都敬仰的存在。 那个曾经一心只追求权势钱财的女人却疯了。 疯了的她老是抱着一个破旧的娃娃,嘴里念念有词“乖女,跟妈妈睡啊,跟妈妈睡。” 在无尽的黑暗中, 萧婵蓦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尽的寒凉。 那刺骨的冷让她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察觉到手指的颤抖, 萧婵狠狠的将其紧握成拳,直到颤抖消失。 “吁。”外面传来车夫停马的声音, “六姑娘,我们又被黑衣人包围了。”车夫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萧婵的眸子缓缓睁开, 那阴暗之处的眸子, 叫人看不到里面的情绪。 但她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冻结周围的一切“今日没心情动手,冲过去。” “是。” 车夫手中的鞭子如一条凶猛的毒蛇, 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疯狂的撒开蹄子狂奔。 有黑衣人趁机从两边砍上来。 车夫手中的鞭子便对着黑衣人的脑袋狠狠的抽了过去。 若是黑衣人不避开,那迅猛而来的鞭子保不准就要将他的脑袋抽成两瓣。 惊恐之下的黑衣人念头只是一个瞬间,便火速的避开了那极速而来的鞭子。 可也就这个避让的瞬间。 让车夫逮着了机会,赶着马车成功地冲出了包围圈。 马车哒哒的快速奔跑着, 后面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追了一段路, 他们遇见了巡城的人。 那些人见势不妙,果断弃了追杀萧婵,逃走了。 马车安稳地回到了萧宅。 夜深了, 萧宅静得如同沉睡的巨兽。 黄景之睡得正香, 蓦地,他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就看到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正抹黑向他走来。 黄景之的瞌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被一阵寒风吹散。 “姑娘?”黄景之心中虽有些底数, 但还是疑惑地唤了一声。 来人没有回应他, 只是走近他。 她捏着他的下颚, 如狂风暴雨般吻了上来。 她的吻急切而热烈, 力气大得仿佛要将他吞噬。 黄景之被她压在床上, 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她粗暴的毫不留情地撕碎。 黄景之:“......” 眼前的人一身的酒味, 熏得黄景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的手抚上她的腰身, 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腰带。 漆黑的夜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 让彼此的感官越发敏锐。 黄景之一边回应着萧婵的热烈, 一边摸索着避子药丸吞下。 夜,彻底拉开了帷幕。 等萧婵再次醒来, 已是下午。 身边传来的热意, 令萧婵侧过头, 黄景之如一只温顺的猫, 挨着她,睡得正熟。 她收回眸光, 缓缓起身。 脑袋却如被重锤猛击一般,传来一阵剧痛。 她柳眉紧蹙。 如葱般的玉手轻轻揉着那泛痛的脑袋。 睡得正酣的黄景之也被她的动作吵醒。 见她如此,便赶忙坐起身来,温柔拿开她的手,轻柔地替她揉着。 过了好一会儿,那酸胀的疼痛渐渐散去,萧婵这才缓缓拿开黄景之的手。 黄景之起身穿衣,轻声说道:“我早上让厨房备了清粥小菜和醒酒汤。” 萧婵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黄景之那结实的身躯上,布满了许多痕迹,犹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脖子处的两道牙印,更是如紫葡萄一般。 萧婵玉手轻勾,黄景之便如听话的靠近床沿,弯下腰身,缓缓靠近。 萧婵的指尖轻盈地抚上那泛紫的地方。 昨晚她咬他的时候,带着无尽的宣泄。 那力道之重。 她自己心如明镜。 但黄景之却仿若未觉,没有丝毫的怨言。 也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让人去买上好的药回来涂抹,千万别留疤。”萧婵朱唇轻启。 “好。”黄景之轻声应道。 两人一同用过清粥小菜后。 萧婵便静静地待在院子里,没有再踏出房门一步。 黄景之见她如此难得地待在家里。 便也没有去铺子,而是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 院子里,微风轻拂。 萧婵静静地躺在黄景之的腹部,脸上盖着一本书,昏昏欲睡。 两人宛如新婚的夫妇,甜蜜的氛围让院中的丫鬟每每看一眼,嘴角就勾起一抹控制不住的笑。 当贵公子被领进院子的时候。 看到如此甜蜜的二人,他那俊美的面容瞬间僵硬。 黄景之正一手把玩着萧婵如丝般柔顺的发丝,一手执着书,看得认真的时候。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丫鬟清脆的声音。 “六姑娘,景之公子,有客人拜访。” 黄景之拿开书,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他又低头看去。 见萧婵仿若未闻,没有丝毫要搭理人的意思。 这才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有事?” 贵公子看着黄景之那副俨然男主人的姿态。 心底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爽。 他视若无睹地在黄景之身旁的石桌旁坐下,直截了当地问萧婵:“萧姑娘,昨日的话题,你是否还有兴致?” 黄景之的眸光微微颤动,宛如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看向依旧盖着书的萧婵。 她宛如沉睡了一般,毫无动静。 但黄景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并未入眠。 就算是睡着了。 以她那敏锐如猎豹的感知。 也定然会被吵醒。 她紧闭双眸,毫不理会。 这无疑表明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人。 黄景之虽然跟萧婵亲密无间,但他几乎从不过问萧婵在外面干了什么事,结交了什么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没资格过问。 如果他不知好歹的僭越,她首先做的,一定是将他弃之。 黄景之自我认知没有偏差,但这位贵公子对自我认知好似有偏差。 “若是萧姑娘没有兴趣,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贵公子再次开口。 第203章 你们遇见了? 萧婵依旧纹丝未动。 显然,这位贵公子想要拿捏萧婵、威胁萧婵。 只是他不能如愿了。 黄景之轻轻地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开口问萧婵:“我让厨房炖的银耳应该已经好了,我这就派人端来。” “嗯。”萧婵应了一声。 黄景之嘴角含笑,看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眼睛亮晶晶的,立刻转身离去。 而一旁被完全忽视的贵公子,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宛如被寒霜冻结。 他那红艳艳的唇瓣轻抿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也是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萧婵都不理他。 可黄景之随口一句,就能得到她的回应。 重视与不重视,高低瞬间立见。 这让贵公子实在受不了落差。 他刷的起身就要离开。 却见先前还用书盖着脸的萧婵,伸手拿开了脸上的书。 她紧闭的眼眸微微睁开,恰似初绽的花蕾,眉头微微蹙起,宛如被轻风吹皱的湖面。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她这才缓缓起身坐起。 与此同时,她的眸子如同星辰般璀璨,看向不远处的贵公子。 而一旁的黄景之见萧婵坐起身来,便如影随形地跟着坐起身来,动作优雅地穿上鞋子。 他这一动,贵公子的目光便如同被吸引一般,落在了他那脖颈间,那触目惊心的两道牙印。 贵公子并非无知之辈,自然知晓那两道牙印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如此,他才惊愕得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在他的眼中,萧婵一直是个冷若冰霜、心如止水之人。 得是多么热烈如火,激情似焰,才会在床笫之事时,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如此鲜明的痕迹? 她定然是对这位景之公子情有独钟,才会如此吧。 突然之间,贵公子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他狠狠地瞥了一眼萧婵,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底。 “你昨日所言,韩国太子的双生弟弟,此刻正在夏侯皇朝?”萧婵虽是疑问,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 贵公子闻言,不禁一愣,眸光微闪,“你从何处得知此事?” 萧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巧了,昨日他的爱猫,吃了你点的糕点死了。” 贵公子眉头微皱,“昨日在酒楼,你们遇见了?” “嗯哼。”萧婵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 萧婵不知这位贵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引得无数杀手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对他进行暗杀。 不过,虽然不知道这位贵公子的具体身份,不过从那些凶手下手的频繁程度来看,这位贵公子的身份,恐怕是极其不简单。 萧婵对他的身份毫无兴趣,她也绝不相信,他是真心欣赏她这个人,想要与她交好。 在她眼中,所有的靠近,都不过是别有用心。 就如同那贵公子不动声色地向她透露一些七国之事,他的理由看似无懈可击,她身为司业,知晓七国之事对她大有益处。 可实际上,以她司业的身份,除了大比之事,国子监之事,其他国事,七国之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以她司业的身份去插手,反而会落个僭越的嫌疑。 他并不是一心为她着想,更像是在暗中推波助澜,想要驱使萧婵,去插手那错综复杂的七国之事。 尽管这种感觉有些荒诞不经。 “那你觉得,这位韩国皇子为何会身处夏侯呢?其背后到底存在了什么目的。”贵公子追问道。 “八国和平,他身处何地,都是他的自由。”萧婵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回答的敷衍,贵公子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他凝视着萧婵,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萧姑娘所言极是。”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贵公子的神经,丫鬟尚未将银耳汤送来,贵公子便已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黄景之敏锐地察觉到了贵公子的不悦,他疑惑地问萧婵:“他似乎突然就不开心了。” 萧婵却不以为意道“不能如愿以偿,自然开心不起来。” 贵公子想要试探萧婵,引导萧婵往他的想法走。 可萧婵不为所动,还对他甚是冷淡。 贵公子察觉到她的想法,自然没脸面再留下。 也没心情再留下。 黄景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明就里,不知道萧婵究竟是何事未能让贵公子称心如意。 但他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为了别人惹萧婵厌烦。 那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次日,皇城里热闹起来。 一夜之间,流言蜚语四起。 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将军府的嫡女。 听闻这位嫡女在大佛寺与人私会被抓个正着后,为了逃脱责任,竟然将所有的污名都推到了与其私会的男人身上。 可任凭这位嫡女如何狡辩,皇城百姓都不相信她的清白。 因为与其私会的男人能够清晰地说出这位嫡女周身的每一颗痣。 若不是极其亲密之人,若不是他们两人已经不清白。 这位男子怎么能说出将军府嫡女娇躯的奇异之处? 当大理寺将调查原委公布后,这流言蜚语不但没有平息,反而如燎原之火,越烧越旺。 连带着萧婵,也开始遭受人们的诋毁。 传闻说,萧婵终日在春风楼和教坊司之间流连,她本身就是一个行为不检点的人。 这样的人,她为将军府嫡女做的证词又怎能让人信服? 消息传到尤飞章的耳朵里时,他的脸色顿时犹如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大人不用担心,司业这人,流言蜚语伤不到他。”项华宽慰着尤飞章。 “话是如此,但到底是我让她来录了证词才会让她得罪了某些人,如若不然,有些人也不会将矛头对准她。”尽管与萧婵相处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尤飞章打心眼里觉得,萧婵是一个不错的人。 就算她行为有异,那些人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她。 萧婵是在夜晚归府时听到这个消息的。 叶晗和叶菱等人怒气冲冲地站在萧婵面前,将外面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第204章 那岂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 她们骂得很是凶狠,仿佛要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从坟墓里挖出来鞭笞一番。 一旁的叶夫人看着自己那粗鲁的女儿,嘴角忍不住抽搐着,神情也几番忍耐,才终于忍住没有呵斥她们。 萧婵一脸的茫然,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得她们如此激动? 待到叶菱等人骂够了,气也消了,萧婵才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她去大理寺录证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萧婵不禁挑了挑眉,她清楚地记得在大佛寺的时候,那位将军府的嫡小姐可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软弱之人。 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不然她怎么会任由流言发酵至此? 将军府里,嫡小姐静静地听着外面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然而,当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司业,因为去大理寺帮她提供证词,引得外界流言蜚语恶言满天飞时,她开始如坐针毡。 院内,曾近身伺候过嫡小姐的丫鬟,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这一跪,便是几个时辰。 这些近身伺候嫡小姐的丫鬟,平时都有丫鬟伺候,何曾受过如此苦楚。 不过跪了一会儿,就脸色惨白,神色痛苦,身子更是发抖。 “我向来待人宽厚,对伺候我的丫鬟,只要在规矩之内,我总是会多几分宽容。可谁知,正是因为我的随和,让人误以为我软弱可欺,竟然连我身上何处有痣这等私密之事,都被说了出去,当真是,不知好歹,找死。”嫡小姐的声音,冷如刀。 叫跪着的一干人等,神情惊恐交加。 “你们坏我名声,将我往死路上逼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若没有活路,你们这些卖身契在我手上的奴仆,又怎会有活路?今日,我把话撂在这里,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我的事情。若能找出幕后主使,我便高抬贵手放过你们;若找不到,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将被卖入那最下等的青楼,你们毁我,我也不会让你们活。”嫡小姐的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狠话已放,嫡小姐便静静的坐在那,再无任何动静。 时间静静的过去,天彻底黑透了,仿佛无尽的黑夜,能吞噬一切。 嫡小姐缓缓开口:“各位,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跪着的丫鬟婆子们,匍匐在地,没有谁敢发出一丝声音。 “张叔。”嫡小姐轻声唤。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应声而入:“大小姐。” “去联系几个最下等的青楼,把她们都发卖了。”嫡小姐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跪着的一群人,却是吓得面色惨白。 张叔应声后,转身欲走。 “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我们真的没做过害小姐的事......”丫鬟婆子们见嫡小姐真的要发卖她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去吧。”嫡小姐面对他们的求饶,面色丝毫不变,依旧面无表情地催促着张叔。 张叔见她如此决绝,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转身离去。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丫鬟婆子们惊恐交加,纷纷扯着嫡小姐的裙摆,苦苦哀求。 嫡小姐的贴身丫鬟,更是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她泪眼婆娑,委屈地开口:“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啊,您要相信奴婢,呜呜呜呜……” 嫡小姐毫不留情地挥开了丫鬟的手,冷若冰霜道:“本小姐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要怪就怪你们之中有人不知好歹,竟敢与他人狼狈为奸,认不清主子。既然你甘愿为了别人出卖我,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也毁了你,不过,你们一心为了别人害自己的主子,那她是否愿意为了你,去那烟花之地赎人呢? 我猜她定然不敢,因为就算我将你们发卖,我也会派人严密监视你们。我会给你们立下死契,你们这辈子除非死,否则休想活着离开那风月场所。莫要妄想有人来赎你们,因为一旦有人胆敢赎你们,我就会立刻散播她在青楼赎人的消息,我倒要看看她是否有胆量为了你们而自毁声誉。” “我父亲是副将军,我祖父乃是威震天下的镇国大将军,我的父亲更是我祖父的嫡子,我生来尊贵,即便我声名狼藉,外人也会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对我网开一面。但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东西,胆敢陷害我,简直是自找死路,若叫我查出幕后主使,不但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 “呜呜呜呜……” 有些胆小的丫鬟已经被吓得低声啜泣起来。 话锋一转,嫡小姐厉声道:“你们唯一的活路,就是赶在张叔回来之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谁与谁有过接触?谁的行为举止可疑?谁又突然获得了来路不明的钱财?只有找出幕后的主谋,无辜之人,方能得救。”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丫鬟迫不及待地指着小娟道:“回小姐,小娟这两日多了一个成色上乘的镯子。” “小姐,昨儿个小柳趁着我熟睡之际,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外出了一趟,约莫两刻钟后才蹑手蹑脚地回来。” 嫡小姐这一出手,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炸出了许多人。 张叔在半个时辰后,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牙子从将军府那气派的大门口进入。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将军府迅速传开。 二房夫人小姐,跟老夫人很快就到了嫡小姐的院子。 二小姐和镇国将军夫人一到,二小姐便迫不及待地发问:“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嫡小姐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回道:“今日皇城里满是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我若再不查清真相,明日指不定就传出我有孩子了,这些个奴才,竟敢背弃主人,待我查明真相,定要将她们发卖到青楼。” 二小姐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发卖青楼,那岂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 第205章 于千云 将军夫人也是眉头紧蹙,满脸不赞同地看向嫡小姐。 嫡小姐手持卖身契,逐张对人,口中念念有词:“二妹妹怎么不说流言蜚语害我?感情在妹妹眼底,我这个你姐姐还不如奴才在你心里有分量。” 二小姐面色苍白如纸,却执着道:“祖母,姐姐如此心狠手辣,这要是传扬出去,将军府可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啊?祖父怕是也会遭人诟病的。” 将军夫人刚要开口,嫡小姐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妹妹如此心善,不如这样,我可以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放过她们。不过,妹妹要替我背负这污名。外界传言我跟男人在大佛寺私会,不如改成,妹妹因嫉妒姐姐,这才蓄意散播的谣言,你意下如何?” “姐姐,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你休要血口喷人。”二小姐失声尖叫,极力反驳。 “诶,妹妹,清者自清嘛,为了救姐姐,你就慈悲为怀一些,可好?毕竟你连丫鬟都不忍心让她们受苦,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受苦呢?”嫡小姐将二小姐直接架上道德的高台之上。 “可这名声关乎一辈子。”二小姐据理力争,神情惊慌,生怕嫡小姐真的这样害她。 人总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要事关自己,那就得有千般理由,万般说辞去拒绝去反抗。 “是啊,名声关乎一辈子,可二妹妹刚刚不还反对我惩罚犯错的奴才吗?事关我,你觉得无所谓,轮到你了,就诸多理由了,我就奇了怪了,这将军府就咱们两位小姐,你把我往死里踩,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声名狼藉,你就能清白了?”嫡小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二小姐被问责到无力争辩,顿时委屈的不行,她带着哭腔,唤了一声“祖母。” 那声音仿佛受尽了世间所有的苦楚,将军夫人心疼的不行。 “于千云!”将军夫人声色俱厉地呵斥。 面对长辈的呵斥,于千云却毫无惧色,反而故意挑衅道:“既然将军府的名声已经毁于一旦,那不如再传出一个,将军续弦纵容亲生孙女谋害原配孙女,我相信这满皇城的人一定很乐意听,祖母您觉得呢?” 很是看重名声的将军夫人一听于千云要毁掉自己的名声,顿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怒发冲冠,呵斥于千云:“混账!” “哼。”于千云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二小姐于千落咬牙切齿地质问于千云:“姐姐,你怎能如此忤逆祖母?” “没办法,这偌大的府邸,我孤苦伶仃,无人庇护,若自己再不坚强些,等我父亲回来,恐怕我早已化为一滩血水了。”于千云的话语如刀般锋利。 将军夫人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好看过。 于千落的脸色同样如乌云密布。 见于千云如此咄咄逼人,于千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于千云仿若视若无睹她的紧张,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厉声道:“去了大理寺,有什么便说什么,你们若是如实相告,待凶手找到,我定会放了你们,还会给你们银子让你们出府,若是去了大理寺还藏头露尾,那你们就不用出来了,因为出来了,等待你们的,也将是生不如死的炼狱。” 张叔匆匆而去。 未及一刻钟,尤飞章便匆匆而来。 于千落瞥见来势如此迅猛的尤飞章,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 于千云赶忙上前,礼数周全地见礼道:“见过尤大人。” 尤大人脸色阴沉,冲她微微颔首后,对将军夫人言道:“将军夫人,此次前来,乃是因府上流出有关司业的流言蜚语。大比将至,府中竟然纵容奴才诋毁司业的清誉,其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将军夫人对此事,可有什么不同意见?” 将军夫人眉头紧蹙:“尤大人此言何意?” 尤飞章抬手示意,两名如丧家之犬般的人被拎到将军夫人面前。 “这二人受将军府指使,在外面肆无忌惮地散播司业的流言蜚语。司业乃大比总教,不日大比,代表的可是夏侯的颜面,将军府在这关键时刻诋毁司业的名声,难道是想谋逆不成?”尤飞章的声音如寒冰般冷冽,他多年来审问犯人,不但周身气势渗人,眼神更是厉害,只一眼,便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犀利。 于千云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一旁的于千落垂着双眸,身子隐约颤抖。 将军夫人的心瞬间如坠冰窖:“将军府断不会做出如此愚不可及之事。” “是么?”尤飞章冷哼一声。 他看向被抓着的二人,厉声道:“你们说,是将军府的人收买你们传播有关司业的消息,那么,你们可看清楚她的面容了?” 被问的二人,眼珠扫了一圈,最后盯上了其中一名丫鬟:“就是她。” 被指的丫鬟如遭雷击,唰的就跪下,连连辩驳道:“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 “就是她!她给我们银子的时候,还乔装打扮了一番,但她万万没想到,司业如今在皇城的名头甚响,我们不敢造次,但我们又手头紧,于是便悄悄跟踪了她,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查到我们头上时,我们也好指认凶手,直到将她的面容看得真真切切,笃定了她是幕后真凶,这才去散播了谣言。” 丫鬟听罢,如遭雷击,直接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于千云看着那晕厥的丫鬟,眼神冷冽地看向于千落,厉声道:“妹妹,这可是你的贴身丫鬟。” 于千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慌失措地看向将军夫人,焦急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祖母!” 将军夫人这次却没有偏袒她,而是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过去,她狰狞着神色怒喝:“到底是不是你?” 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的于千落,眼泪瞬间决堤一般哗哗地流,她拼命地摇头,泣不成声地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啊!是这丫鬟,定是她自己跟那司业有龃龉,这才如此行事,孙女跟司业无冤无仇,没道理害她。” 第206章 皇宫门口的争执 尤飞章用他那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睨了于千落一眼,沉声道:“把这丫鬟弄醒。” 项华如同拎小鸡一般,直接将丫鬟提溜了起来。 他的指尖如同铁钳一般,用力地掐在丫鬟的人中上。 丫鬟痛得眉头一皱,直接转醒。 项华将她像押解犯人一样,押到了尤飞章的面前。 尤飞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色俱厉地恐吓道:“肆意传播司业的谣言,此罪无异于谋逆,当诛灭九族,你还有何话可说?” 诛灭九族? 如此滔天大罪,哪是丫鬟可以担的? 丫鬟当下就吓得肝胆俱裂,神情惊恐。 她不敢再隐瞒,也不敢再去看任何人,匍匐在地,就把真相缓缓道来“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二小姐,是二小姐不悦司业去大理寺为大小姐录证词,才吩咐奴婢去查司业的底细,然后传出她的流言蜚语,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丫鬟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在于千落的心上。 她的心狠狠一窒,紧跟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晕死了过去。 可丫鬟不知她已晕厥,还开口道“大佛寺的那个男人也是二小姐找来的,她与那个男人狼狈为奸,谋害大小姐,还买通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询问了大小姐身上的……” 丫鬟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这一番话,不仅让于千落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就连一旁的将军夫人,也如遭重击,身子一个踉跄,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在地。 尤飞章却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直接冷酷无情地说道:“将军夫人,令千金意图谋害司业,本官要将相关人员捉拿归案,多有得罪了,来人,带走!” 大理寺的官兵得令后,便将于千落和丫鬟,以及于千云的丫鬟婆子一并抓走。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将军夫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皇城的风总是瞬息万变。 仅仅一夜的时间,事关将军府嫡女于千云的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并非这位嫡女的品行有问题,而是那位二小姐的品行不堪。 将军府的下人在供词中如泣如诉,这位二小姐对大小姐事事嫉妒,曾多次加害。 若不是大小姐聪慧过人,恐怕早已成为一具枯骨。 还有的下人说,将军府虽然主子寥寥无几,但两房争斗激烈,水火不容。 将军府二房总是对大房心怀不满,妄图取而代之。 将军夫人这位续弦,也对大房暗生怨怼。 她虽未亲自出手对付大房,却纵容自己的孙女欺凌原配的孙女。 消息如雪花般四处飘散,有人将尤飞章告到了皇上的御前,指责他欺负将军家眷,称将军在边关定会寒心。 又有人传言他为了巴结萧婵,故意针对将军府。 还有人说,将军府两个小女儿的事情,根本无需如此大动干戈,将人关押大牢,实在是小题大做。 朝臣们交头接耳,皇城也陷入了一片议论纷纷的喧嚣之中。 大比迫在眉睫,为了不成为他人的笑柄,也为了防止事情传扬出去,让边疆的镇国将军心寒,皇上将尤飞章召进了皇宫。 尤飞章在皇宫中一跪便是一整天,他面不改色,如青松般笔直地跪着。 此事,尤飞章做得并无过错。 于家二房固然是将军的孩子,可于家大房又何尝不是? 于千云的父亲还在将军身边镇守边疆,忠心耿耿。 反倒是于千落的父亲,犹如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文不成武不就,吃着将军和自己大哥的血汗钱,还谋害大哥的孩子,简直丧良心。 如此废物,倒是狗叫的凶猛。 竟敢唆使朝臣弹劾他。 尤飞章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天,最后被人抬了回去。 次日清晨 于千云便跪在了皇宫外。 于千云的二伯风风火火地赶来。 他怒气冲冲,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要将她拽回府“于千云,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把我女儿害到大理寺还不满意?还想生什么幺蛾子?” “二伯,这话怎可问我?我一个闺阁女子,只想寻一隅清静之地,安度此生,是二伯一家苦苦相逼,不肯放过我,难道不是吗?”于千云一脸平静,那平静的面容下,眼眸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汹涌着无尽的风浪。 于二伯沉着脸,如铁钳般扣住于千云的胳膊,强行要将她拖走。 他心底生惧,此事不能再闹大了,闹大了对二房是致命的打击。 只是他来抓于千云,后者又岂会没有准备。 “张叔。”于千云一声厉喝。 一旁候着的张叔立刻上前,他直接紧紧的捏住于二伯的手用力。 张叔是有些身手的,他的力量又岂是于二伯能抵抗的。 几乎在张叔用力的刹那,于二伯便直接疼的收了手。 “来人。”于二伯疼得龇牙咧嘴后怒喝一声。 于二伯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与张叔厮杀起来。 眼看着于二伯放任自己的人在皇宫门口大打出手。 于千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比冬日的寒风更冷冽。 当真是愚不可及。 “住手!”一声怒喝骤然响起。 所有人抬头看去,就见周身铠甲的禁卫军气势汹汹而来,将张叔一行人紧紧围住。 “皇宫重地,岂容尔等撒野?”禁军统领声如洪钟,威严厉喝。 于二伯立即低头弯腰谄媚地道歉“回大人,小的只是来带自家侄女回去的,这就走,这就走。” 他话刚说完,便又要伸手去扣住于千云,带她离开。 于千云却如泥鳅般后退一步,直接避开了他的手“统领大人,臣女有要事求见皇上,此人却屡屡生事,还望大人将其驱逐。” 统领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如箭一般,直直地射在于二伯身上。 于二伯不敢再禁卫军面前造次,只得在脸上挂上虚假的慈爱笑容,苦口婆心地劝道“千云,一家人有何事不能好好说?你非要闹到皇上面前?你祖母还在病榻上,你如此任性妄为,岂不是要气死她?你这是大不孝啊。” 第207章 于千云告状 于二伯为了威胁于千云回府,直接一顶不孝的帽子毫不犹豫的扣在于千云的头上。 可于千云今日敢来皇宫门口,就没给自己留后路。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天时地利,只待人和。 如此绝佳时机。 她若再放过。 这些年受的苦楚就白受了。 “我本就声名狼藉,又岂会在乎你将更多的骂名按到我的头上。”于千云眼底划过寒芒,今日之后,她要二房彻底抬不起头,她要将他们彻底摁进泥地里。 如此才对得起,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无人知晓。 于千云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停留在皇宫门口看戏的大臣对着于千云摇头。 似乎是看不上她的作为。 也是,在这些大家族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情愿一个人拿命去成就一个府邸的荣誉。 也不愿意一个人拿命去毁掉一个府邸的荣誉。 他们不知道于千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于千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为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年的苦楚,所以如今的她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反倒是二伯,迫切的要带我回去是为何?是怕我抖露出更多的东西吗?二伯,现在的你恨不得我死吧?只有我死了,妹妹才能从大理寺出来,这将军府才能尽归二妹所有,二伯急切的带我回去,莫不是想要杀人灭口?”于千落入狱的那一刻,于千云就已经与二房鱼死网破。 若是她再不想法子将二房直接摁死。 那么,会死的只会是她。 所以于千云才会到皇宫门口一跪。 虽然将军府尚有长辈在。 可大房的于千云只有孤身一人。 于千云的母亲早死,父亲在母亲死后便去了边疆。 说起来,她也算孤女一个。 若她往皇宫门口一跪。 即便她身无官职封号,皇上也会看她如今的处境而召见她。 于千云一句杀人灭口。 吓得于二伯顿时面色涨红,他怒发冲冠,指着于千云怒喝“于千云,你休要信口胡诌!” “信口胡诌?二妹妹屡次三番地加害于我,我就不信二伯对此一无所知,二妹妹年纪尚小,怎会如此心狠手辣?” 于千云的这番话,犹如那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引得在场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这子女之间不和,多半是做长辈的没有一碗水端平,这于家二小姐年方二八,还是二房嫡出的千金大小姐,每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好端端的,怎会无缘无故地针对大房的姐姐呢。” “必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教唆。” “这于家二房不好针对一个晚辈,便让自己的女儿动手,若是传出去,做长辈的掩盖一番,可以说是小打小闹,这倒是一些后宅惯用的伎俩。” “这于家大郎跟随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自己的女儿没有受到外人的欺凌,却被自己的亲兄弟算计、欺负,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该是何等的痛心疾首。” “说到底,还是这将军夫人续弦不当,若是将军夫人真能做到一视同仁,这原配的孙女,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住口!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小丫头片子信口胡诌而已,你们是没脑子吗?也信。”于二伯一听周围的人开始诋毁他的母亲,立即就叫嚣的骂起了所有人。 惹了众位大臣不悦。 又转头怒声吼于千云:“千云,我是你的二伯,你爹不在,我有权管你,就算你爹回京了,我还是这句话,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胆量来阻止我管教自己的侄女!来人,把大小姐请回府邸!” 禁卫军自然也听到了事关将军府的风声。 他也想帮帮于千云。 可于二伯一句“管教自己的侄女”,直接绝了禁卫军统领想要插手的念头。 张叔阻拦于二伯的人,却如同以卵击石,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擒获。 饶是于千云一再后退,却还是被于二伯的人强行制住。 眼看着她就要被带走。 于千云急了。 今日若是被抓回府了。 被摁死的就不会是二房。 而是她。 就在于千云强迫自己冷静要自救时。 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不远处缓缓停下。 车帘被掀开,于千云的目光一亮,眸子紧紧地盯着那辆马车,高喝道:“太子救命!太子救命。” 于二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急切的给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立刻心领神会的想要捂住于千云的嘴。 可于千云却如同一条灵活的鱼儿,剧烈挣扎着,再次高喝:“臣女有冤要诉,还请太子聆听!” 下马车的夏侯智渊太子,他的眸子如同寒冰一般,凉凉地看了过来。 “参见太子!”众臣立即见礼。 于二伯也赶紧躬身低头。 江池替问:“这是怎么回事?” 于二伯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于千云挣脱开束缚,上前对着太子跪下,“启禀太子,臣女要状告二叔,他意图谋害臣女性命!” 于二伯的脸色变得比猪肝还要难看,他立刻跪下,急切澄清道:“回太子,侄女疯言疯语,实属乱言,还请太子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就算二伯没有要谋害我性命,但你的女儿意图谋害我性命,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于千云话锋一转,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于千落。 于二伯心生不妙,他的眼睛如同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于千云。 于千云却无视于二伯的存在,恭敬地对太子俯首,“臣女恳请太子,为臣女做主!” 夏侯智渊摩挲着扳指,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睨着于千云道:“据孤所知,将军府之事,大理寺尤大人已经在处理,于小姐还想孤怎么做主?” 于千云身为将军的孙女,身份固然尊崇。 然而,于千落亦是将军的孙女,地位同样显赫。 昨日,皇上严惩尤飞章,罚其跪地一整天。 并非是因其公正执法,而是责备他做事不够圆滑。 将军镇守边疆,保家卫国。 其家人却身陷囹圄。 第208章 十年被害,艰难存活 若将军府真有忤逆之举,倒也无话可说。 可偏偏只是内部纷争,这纯属将军府的家事。 尤飞章若懂得为人处世,就应尽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而非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于家二小姐打入大牢,将将军府夫人气得昏厥过去。 这皇城便是如此,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住颜面。 于千云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份誊抄而来的供词,双手奉上“这是臣女从大理寺誊抄而来的供词,这些供词,详细记录了这些年来,于千落谋害我的次数及其经过。” 于二伯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还有如此后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江池快步上前,接过证词,要转交给太子。 太子却并未伸手接过,江池只得缓缓打开,他的眼眸快速扫过证词,念道:“夏侯六八七年,年仅六岁的二小姐于千落,推了年仅九岁的大小姐于千云下水,致使大小姐高热不退整整三天..... 同年七月,六岁的二小姐让人捉了毒蛇扔进大小姐的房间,致使大小姐被毒咬..... 夏侯六八八年,七岁的二小姐于千落,将在假山取风筝的于千云推了下去,致使大小姐摔断了腿....... 夏侯六八九年,八岁的二小姐自己因为顽皮,在冬日里摔了一跤,却怪罪在大小姐头上,于二爷得知,不问青红皂白,掌掴了大小姐,致使大小姐险些丧失听觉...... 夏侯六九零年......” 江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念下去的,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仿佛要冲破云霄。 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姑娘,竟然从几岁就开始害人,而且每次都是用不同的手段,伤害的都是自己最亲的姐妹。 围观的朝臣们也是鸦雀无声,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们都不是善良之辈,却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的手段所震惊,这究竟是多么丧心病狂啊! 十年来,不间断地加害自己的姐姐,一次比一次狠毒,手段一次比一次残忍。 听着江池念出的那些罪行,于二伯的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完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绝望的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脸色更是如死灰般黯淡无光。 等江池念完,周围仿佛被时间定格,许久都寂静无声。 而于千云早已眼眶通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决堤。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于千落已经谋害了她这么多次。 若不是今日再次听到,她恐怕都快要忘记曾经所遭受的那些苦难了。 太子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许久都沉默不语。 按照于千落的种种罪名,她就算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然而,将军那里,还需要有所顾忌。 可是,太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千云,她明明上面还有长辈,却好似孤苦无依,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他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四面楚歌时,渴望有一双温暖的手,能够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出,带向光明的自己。 “于小姐,你希望孤如何为你做主?”太子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似乎带着天生的凉意。 跪着的于千云松了口气,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臣女想带着娘自立门户,还请太子成全。” “只有这个意愿?”太子追问,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仿佛要将于千云看穿。 于千云听出了太子的言外之意,她垂眸,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轻声说道:“至于其他的,臣女会修书一封去边关,让祖父跟父亲处理。” 太子听懂了她的意思。 也赞她的聪慧。 于千云懂皇室对将军的顾虑。 所以才没要求太多。 “既如此,孤便金口玉言,让于小姐分家,至于于二郎,教女无方,纵容女儿行凶,杖责一百,以儆效尤。于家二小姐心如蛇蝎,若将军不求情,便处以极刑。”夏侯太子的话很是巧妙。 于千落的生死交给将军,将军若是不认可于千云的委屈,便由他亲自将于千落带出来。 若是他心疼于千云的委屈,便放任于千落死在牢里。 皇室不插手,将军便也对皇室生不了多少怨怼。 于二伯被如拖死狗般拖下去,杖打一百。 这一百杖,每一下都下了死手。 一百杖后,他只剩一口气被送回了将军府。 将军夫人和于二夫人目睹此景,直接伤心地再度晕死过去。 可回府后的于千云却如冷面罗刹,让人强行叫醒了她们,开始分家。 将军夫人看着于千云,声音沙哑得如同被撕裂的绸缎,问:“你非得要闹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 于二夫人更是如毒蛇般怨毒地盯着于千云。 “呵呵呵呵。”于千云看着二人的苍老面容,忍不住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祖母,你是怎么有脸说这句话的?”于千云的反问,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将军夫人的心脏。 “大理寺的证词下来了,你要听听吗?我念给你听啊?夏侯六八七年,年仅六岁的二小姐于千落,推了年仅九岁的大小姐于千云下水,致使大小姐高热不退整整三天..... 同年七月,六岁的二小姐让人捉了毒蛇扔进大小姐的房间..... 夏侯六八八年,七岁的二小姐于千落,将在假山取风筝的于千云推了下去,致使大小姐摔断了腿....... ...... 夏侯六九零年......” 于千云每念一句,将军夫人便面色一白。 最后直接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她神情怔怔的,似乎是不相信这些年来于千落害了于千云这么多次。 念完那些证词,于千云看着不敢置信的将军夫人冷笑“祖母,听清楚了没有?若是没有,我可以再念一遍,听着这些证词,你有脸再质问我一句:你非得要闹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 第209章 于千云十年如一日的隐忍 “因为我爹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因为我爹去了边疆,你担心我爹得祖父宠爱,你担心自己的儿子以后不能越过我爹去, 你便开始纵容于千落加害于我。 每一次的证据都如此确凿,你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将一切都粉饰太平。 因为你的装聋作哑,她变得愈发肆无忌惮,开始目无王法,一步步走向那无底的深渊。 啧啧,这都是你们的杰作,一个溺爱她的祖母,一个纵容她的母亲,是你们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应该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她怎会一次次地加害于我,怎会彻底走上那条不归路,怎会得到现在的报应。” “噗” 于千云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割在将军夫人和于二夫人的心上。 二人终于无法承受,被气得吐血。 “祖母不是一心想要将军府吗?现下应该是无望了。儿子教女无方,自己连个续弦都当不好,孙女又是如此恶毒,你们一家人,有何颜面得到将军府?”于千云的再次讥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她们的心上。 “你,你,你……”将军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于千云气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哆嗦着似要晕厥过去。 于千云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怎么了?哦,我怎么没忍住,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事情闹大?只因时机恰到好处,祖父镇守边疆,功高盖世,将军府的事,即便是皇上也不会轻易染指,稍有不慎,便会寒了祖父的心。我自然深知此理,故而,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祖母,您可知道是什么机会吗?” 于千云轻瞥了将军夫人一眼,继续自说自话道:“自然是在大佛寺无意间撞见叶夫人和司业的那一天,也是如此凑巧,那一天于千落欲加害于我,更是如此凑巧,那天的司业大发慈悲,听到我的呼喊,竟然挺身而出救了我。当时,我心中暗想,或许我报仇雪恨的时机来临了。次日,目睹尤大人与司业谈笑风生,我便确信,我的机会来了。” “尤大人为了公正执法,特邀司业为我录制了一份证词。有了这份证词,于千落的所有努力皆付诸东流,她岂能善罢甘休?于是,她将矛头直指司业。她却不知,司业如今如日中天,乃是皇城之中不可轻易招惹的人物。司业能应尤大人之邀前往大理寺录制证词,实乃给尤大人天大的面子。深知其中原委的尤大人又怎会坐视于千落诋毁司业的声名?自然会彻查此事,为司业讨回一个公道。如此一来,事情必然会愈演愈烈,闹到皇室也不得不插手的地步,闹到,我能够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为自己多年来所受的委屈,报仇雪恨,也能让你们所有人的如意算盘都落空。” 于千云的这番话,让将军夫人和于夫人直接震惊当场。 将军夫人的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实在想不到,于千云的谋算竟然高深至此。 于千云再次发问:“祖母,你说,若是祖父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将你逐出家门?” 将军夫人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如遭雷击般踉跄了一下。 “祖父当初为了父亲娶了你,若是再为了我休了你,也算是善始善终了。”于千云轻笑着,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带着致命的诱惑,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畅快的背影。 而屋内的将军夫人和于二夫人,双眼紧闭,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彻底晕厥了过去。 于千云将二人气得半死之后,便前往大理寺看望于千落。 于千落见到于千云,没有丝毫的好脸色,仿佛于千云是她的不共戴天之仇。 “你来干什么?”于千落的声音冷得像冰,仿佛能将人冻伤。 如今事情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于千落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爹被太子打了一百杖,你的祖母和母亲因为你,被气得晕死过去了。”于千云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然而,这句话却成功地激怒了于千落。 “于千云,你这个口蜜腹剑的贱女人!”于千落的神色变得狰狞可怖,犹如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若不是牢门阻挡,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与于千云同归于尽。 “骂吧,尽情地骂吧,现在整个皇城都知道你,你的祖母,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你可以肆无忌惮地骂了。”于千云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于千落的辱骂对她来说只是过眼云烟。 于千云的话让于千落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你什么意思?”于千落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于千云挑起了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于千落。 接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却又带着无尽的嘲讽。 于千落死死地盯着于千云,仿佛要将她看穿。 于千云如梦初醒,“哦,竟然忘了告知你,经过尤大人的严加审讯,府中的奴才已将你从六岁推我下水,到大佛寺害我,这十年间的所有恶行一五一十地供述出来了。不仅如此,此事已然传入太子耳中,传遍满朝文武,如今,恐怕整个皇城都已人尽皆知。我呢,也会修书一封,将此事禀报给祖父和我的父亲。于千落,你这下烂进泥地里永远爬不出来了。” 于千落所有的依靠瞬间土崩瓦解。 她如遭雷击,身体一个踉跄,难以置信地瞪着于千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能力。 于千云见于千落失神落魄,继续火上浇油,“不仅你完了,你还连累了你的父亲、母亲,辜负了疼爱你的祖母。于千落,你可真是‘厉害’啊,呵呵。” 第210章 于千云宴客致谢 一声讥讽,于千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于千云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理寺。 次日,她才得知消息。 于千落企图自尽,可惜力量不足,未能成功。 于千云深感惋惜。 若是于千落死了,祖父也就不必左右为难了。 从大理寺归来后,于千云开始清点家中财物。 顺便写了一份帖子送了出去。 而将军夫人在苏醒后,半边身子瘫痪。 于二夫人苏醒后,既要照顾丈夫,又要侍奉婆母,还妄图托人将女儿营救出来。 一时间,她连与于千云争夺家财的心思都荡然无存了。 好在,于千云此时并不打算算计他们。 因为她还有最后一步棋要走。 她要对二房一家做到仁至义尽,才能让祖父对他们彻底死心。 皇城之事变化莫测,犹如风云变幻。 昨日,叶晗等人因萧婵之事,将凶手的祖上十八代骂得狗血淋头。 今日,她们就因将军府于千落的恶毒,恨不能将她的脊梁骨戳得粉碎。 她们不禁唏嘘不已,将军府于千云的悲惨遭遇。 那一刻的她们,恨不能摇身一变,成为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将于千云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萧婵柳眉一挑。 就在她们满心同情之时,欣然赴了于千云的约。 一同赴于千云邀约的,还有尤飞章。 若是于千云单单只邀请了尤飞章,后者定然不会赴宴。 因为尤飞章不想自己,也不想于千云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若是还有个萧婵呢? 那尤飞章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了。 在他眼中,萧婵简直就不像个女人。 尤飞章和萧婵在门口不期而遇。 萧婵瞥见尤飞章,柳眉一挑,“你怎么瘸了?” 尤飞章毫无保留地回答:“被皇上罚跪了一天,没断就已经是万幸了。” “你竟然还能乖乖罚跪?”萧婵满脸狐疑。 “你以为我像你,张狂得胆敢忤逆皇权?”尤飞章的神色颇为怪异。 “哼。”萧婵似是而非地轻哼了一声,然后抬腿迈进了酒楼。 尤飞章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二人甫一进入,于千云便迎了上来,“司业,尤大人,这边请。” 于千云热情地邀着二人上了雅间入座。 酒楼的台子上,正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宛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萧婵和尤飞章刚一坐下,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 只因为那小姑娘的歌喉宛如天籁,唱的曲子更是动人心弦。 那歌声如同一股清泉,潺潺流淌,沁人心脾,叫人忍不住侧耳倾听,细细品味。 于千云给二人斟茶,见二人听得入神,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与二人一同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有客人给小姑娘赏赐了丰厚的赏钱。 萧婵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恰在此时,于千云点的酒菜上了桌。 她轻盈地起身,给萧婵和尤飞章斟满了美酒。 尤飞章望着那酒杯中的美酒,不禁想起了上次萧婵和自家娘亲之间的事情。 那晚,他娘被灌醉,次日昏睡了一整天。 听闻,伺候的婆子如惊弓之鸟,每隔一会便去查看她是否还有呼吸,生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 婆子战战兢兢的次日,尤夫人却神采飞扬,逮着回家的尤飞章就喋喋不休地提醒,让他务必再寻个良辰吉日,邀萧婵登门共饮。 尤飞章一边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她,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他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邀萧婵上门喝酒了。 “之前在大佛寺,多亏有司业,我才得以幸免被人羞辱,在此,我要郑重地向司业致谢。”于千云执着酒杯开始致谢。 萧婵轻捏着酒杯,应和着于千云的碰杯,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于千云亦干了杯中的酒,又提壶为萧婵斟满。 “这一杯,是向司业赔罪,因千云让司业遭人非议,是千云的罪过。” 萧婵柳眉轻挑,再次应和着于千云的碰杯,而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于千云干了杯中的酒,再次提壶为萧婵满上。 “这第三杯,千云再次向司业致歉,千云利用了司业的身份。” 千云的话音刚落。 一直对她视若无睹的萧婵,终于抬眼凝视着她。 尤飞章的目光也随之转向萧婵。 见她神色自若,毫无冷意,显然对于千云的利用毫不在意。 于千云话毕,躬身与萧婵碰杯。 然而,这一次,萧婵并未如前两次那般爽快地与她碰杯。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于千云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 若是萧婵与她碰了杯,那么于千云利用她身份之事,便算就此揭过。 若是不碰,这便意味着萧婵并未原谅于千云的利用。 萧婵如今可是皇城众星捧月般的人物。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于千云竟敢在她面前坦白自己的利用之举,岂会有好果子吃? 尤飞章不禁为于千云捏了一把汗。 她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当着萧婵的面,毫不掩饰地挑明自己利用了萧婵。 也就是尤飞章沉思的须臾之间。 萧婵轻捏着酒杯,与于千云轻轻碰了杯。 于千云如释重负,尤飞章也为于千云松了一口气。 跟萧婵连喝三杯后,又给她斟满了杯中酒。 于千云再次敬尤飞章:“第一杯,先跟尤大人道谢,因为有尤大人不畏强权,千云才能免受污名之害。” “职责所在,当不得于小姐的谢。”尤飞章谦逊地回应,与于千云碰了杯。 后者嘴角轻扬,宛如春日暖阳,喝下杯中的酒后,提壶再次给尤飞章满上。 “这第二杯,千云跟尤大人道歉,听闻尤大人被皇上罚跪整整一天,都是千云的不是。”于千云再次邀尤飞章碰杯。 “受罚是因为职责所在,不关于小姐的事。”尤飞章再次与于千云碰杯。 于千云喝完第二杯,提壶给尤飞章倒第三杯。 “这第三杯,还是给尤大人道歉,千云利用了尤大人不畏强权和大理寺卿的身份。”于千云没有详细说明,但她深知,聪慧如司业跟尤飞章,定能理解她的言外之意。 第211章 酒楼风波 尤飞章依然是那句:“职责所在,于小姐客气了。” 于千云喝完杯中酒,转移话题:“听闻这酒楼的菜和酒都堪称一绝,也不知是否合二位的口味。” 她手持公筷,给萧婵和尤飞章布了些菜。 与此同时,台上的小姑娘又开始唱起了曲,歌声婉转悠扬,宛如天籁之音。 萧婵跟尤飞章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有菜有酒有曲子,于千云无需刻意相陪。 尤飞章跟萧婵二人,不知不觉间,便喝了不少的酒。 然而,就在二人兴致正浓的时候,意外却突然降临。 一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公子哥,毫无礼数规矩教养的,上前就将小姑娘往怀里搂。 小姑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公子哥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更是在一旁起哄:“小姑娘,唱曲能挣几个铜板?还不如好生侍奉你身旁的这位公子,跟了他,你便能吃香喝辣,后半辈子都高枕无忧了。” “可不是嘛,若是肚子争气,再生个一儿半女,那可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个小主子了。” 公子的话音刚落。 一个少年嗖的窜出,将那抱人的公子哥一把拽开。 他如护雏的母鸡般,将小姑娘紧紧护在身后。 小姑娘似乎认得少年,既害怕又信任地躲在少年身后。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若再敢欺辱她,我便去报官!”少年挺直了胸膛,毫无畏惧地将自己的未婚妻护在身后,与那群公子哥针锋相对。 “报官?”众公子哥面面相觑,而后心有灵犀地给彼此使了个眼色。 “真无趣。”其中一位公子哥在一旁坐下,其他公子哥也纷纷效仿,不再纠缠,似乎是忌惮少年报官。 刚一坐下,其中一位公子哥便唤来掌柜,他要点曲。 公子哥出手极为阔绰,一点就是一百首曲子。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公子,这一百首曲子,得唱到猴年马月啊?况且这嗓子也受不了啊,不如先点几首听听看?” 公子哥用眼角余光斜睨着掌柜,面露不悦之色,质问道:“难道是钱不够?” 掌柜的连连点头,如捣蒜般:“够的,够的。” “既然钱够,你管我点一百首,还是一千首,你出来卖唱,还摆起谱来了?”公子哥冷嘲热讽道。 掌柜的看向小姑娘,只见她神色隐忍,满是委屈。 而站在她身前的少年,则是一脸怒容。 掌柜的心里清楚,这几位公子身穿华服,身上随便一件配饰都是价值连城,定然不是普通人物。 这皇城之中,达官显贵多如牛毛。 须臾之间,便能邂逅那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掌柜的岂会甘愿为了小姑娘和少年去开罪这些人。 “公子点了一百首曲子,你快些收拾,开唱吧,我待会儿遣人给你送些茶来,待你唱罢,我自会给你加钱。”掌柜的嘱咐完小姑娘,便转身离去了。 少年忧心忡忡地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轻摇了下头,努力平复了情绪,再度开嗓。 唱曲的小姑娘神情专注,歌声婉转如黄莺出谷。 而一旁的几位纨绔却低声调笑起来。 “一百首,嗓子都得给她唱破了,她也唱不完,到头来还不得来求饶。” “就算唱完了也无妨,本公子有的是钱,再点就是。” “可不是,点到她求饶为止。” “不过,她这嗓音着实动人,就是不知在其他地方发声,是否也这般悦耳动听。” “哈哈哈哈。” 几个纨绔相视一笑,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 却不知这笑声引来了好几双冷若冰霜的眼眸。 于千云从几人身上移开目光后,不着痕迹地看向尤飞章。 却见他的目光紧盯着小姑娘,手中的杯子却向着萧婵碰去。 萧婵的目光亦是落在小姑娘身上。 而手中的杯子则娴熟地与尤飞章相碰。 两人宛如多年至交,碰杯的动作娴熟而自然。 掌柜的给小姑娘奉上了一杯清茶。 小姑娘借着清茶润喉,接连唱了十首曲子后,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几位公子立马发难。 “掌柜的。” 被唤的掌柜赶忙出来应对。 他刚露面。 一公子的茶盏便狠狠的砸在了掌柜的脚下。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两步,这才避开了那碎渣。 “本公子花钱是来听曲的,可不是来听她鬼叫的,她刚刚这是唱的什么玩意儿?” 掌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 毕竟一开始他就解释过了。 曲子唱多了,嗓子自然受不了。 是这群公子非要强行要点。 虽然明知这些人是故意找茬,但掌柜的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回公子,这都唱了十首曲子,小的刚刚也提醒过各位公子,这曲子不能一时间唱多了,嗓子会受不住,是几位公子执意......” 只是掌柜还没解释完。 “啪”的一声,又一盏茶杯砸在了他的脚下。 公子怒发冲冠,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道:“你的意思是,本公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只配听这鬼哭狼嚎?” 对方故意找茬,饶是掌柜沉稳,隐忍似磐石,此刻也是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公子哥闹出的动静令掌柜的颜面扫地。 唱曲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如纸,担忧地看着掌柜的。 不远处的少年则是心急如焚,担忧地看着小姑娘。 “再唱不好,就休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你可是收了本公子的高价银子,难道还想让本公子去衙门告你一个欺骗之罪不成?”公子的眸光如毒蛇般看向不远处的少年,语气充满了讥讽。 众人恍然大悟,这几位公子分明是在报复刚刚那个少年。 毕竟刚刚那个少年,扬言要去状告几位公子。 如今几位公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想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跟贵公子作对的少年。 小姑娘被逼迫,只得狠狠的灌了几口水。 又开始唱曲。 又连着唱了几曲后,她的嗓子犹如被撕裂般,彻底哑了。 几位公子彻底狂妄起来。 其中一位,直接对着小姑娘就上手往怀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