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竹马太难哄》 第一章 一切苦痛的开始 http://.biquxs.info/

烈日当空,高档别墅区入口处盛开的紫藤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马路旁一个长得漂亮出众的女孩子朝着身后的黑色慕尚摆手道别。 女孩叫阮岑,她的父亲是a市最有名气的服装业大佬阮今南,她的母亲是一位在业界水平很高的钢琴师,拿过无数奖项。 阮岑开心地背着书包回到家,就看见了自家紫丁香色墙体的小洋楼面前站满了人。 她睁大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抬手搁在嘴唇边,疑惑道:“咦?” 她呆在原地思索了好久,看着堵在家门口长得凶神恶煞的人们,在脑海里做出无数假设。忽而,心里一惊,觉得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正准备冲到那些人面前把他们赶走,刚一抬脚,背后的书包就被人拉扯住了。紧接着,一双温柔而干燥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拽着她往后退。 阮岑吓得抬手去扒拉,想要挣脱束缚。 “嘘!岑岑,是爸爸!”阮今南看着被自己“挟持”的女儿,在她耳边低声告知着自己的身份。 阮岑一听这是父亲的声音,果然放弃了挣扎,随即目光斜视,看见了一旁满脸焦急的母亲,联想到家门口的那群人,聪明的她猜到了那些人90%的可能性是债主,所以父母才不敢回家。 阮岑正在思考之际,就听见耳边传来父母焦急的声音。 “岑岑,快跑!” “快快快,我的乖女儿!” 父亲和母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一左一右的牵着她,就像是在逃命似的往前跑。 “啊啊啊!”阮岑摸不着头脑地跟着父母的脚步飞奔着。 父母拽着阮岑的手不停歇地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三人手牵着手跑出了大门,阮岑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盛开的紫藤萝瀑布。她知道,她回不来这里了。 直到跑了三条街,跑到阮妈妈跑不动了,父亲才停下来脚步。 阮岑撒开了父母的手,大大咧咧地摔坐在马路沿上,低着头,气喘吁吁。 阮今南叉着腰气喘如牛,却不敢掉以轻心,站在原地,360度全方位巡视有没有人追上他们一家人。 阮妈妈也跟着阮岑坐在了马路边上,用手心擦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擦完了之后,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擦干净之后,抬手给阮岑扇风。 阮岑拉住母亲的手,仰头问着面露惊恐的父亲:“怎么啦?” 平日里疼爱她的父母,此刻都沉默了,故意忽略她的提问。 她不甘心,再次问道:“爸妈!怎么了啊?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岑岑,岑......”陪在她身边的母亲一副欲言又止。 “先回家,回家再说。”阮今南看着可爱无辜的女儿,不忍心欺骗她,只能拉起两母女往前走,想着到家了再慢慢给她解释。 可阮今南说的家,并不是他们一家子的那个家,而是阮岑外婆的家。 阮岑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外婆了,阮妈妈说她脾气不好,两家人便很少来往,甚至连逢年过节都省了。 她跟着父母走到老式居民楼前,抬头往上,看着眼前这破旧的小楼房,心里一下子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里,就是他们未来的家。 阮岑听见站在自己身前的父亲声音颤抖,语气挫败地说道:“岑岑......爸爸......爸爸破产了。”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懵了,望着父亲背影,眼泪簌簌往下流。 张岚还以为女儿是因为突然没钱了在伤心、在哭,连忙抱着女儿的肩膀安慰她:“别哭,岑岑。” 阮今南听见张岚的话,连忙回头看着咬着下嘴唇默默哭泣的女儿。他简直是后悔极了,自己只是做错了一个决策,就毁掉了他多年来的心血。 他也知道有人在整他,可那人的背景实在是太厉害,根本就查不出来,更别提报仇这件事。 “岑岑......”满脸疲惫的男人带着羞愧喊着女儿,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和妻子。 可阮岑并不是因为家里突然没钱了而害怕的哭泣,而是觉得那么骄傲的父亲,居然肯拉下脸来外婆这儿住,她哭也是为了父亲在哭。 “呜呜......没事......爸,爸,呜呜呜......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她伸手抱住了爸爸,内心难过却充满朝气地鼓励着父亲。 她今年才十九岁,花一般的年纪,却突然成了躲着债主的老赖。 三人整理好情绪,踏上了水泥阶梯,阮岑走在前面,母亲走在中间,父亲走在了最后,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张岚走到青皮绿色铁门前,有些犹豫地抬起了手,却半天不敢敲响门。 阮岑知道母亲和外婆闹得很不愉快,便代替母亲,抬手敲响了外婆的家门。 很快,她就听到了铁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嗒哒”铁门打开,外婆那张苍老慈祥的脸皱巴巴地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里。 张菊英背着手佝偻着腰,微微仰起头看着堵在自家门口的三人。 似乎是觉得看错了,老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老花眼,不敢相信跟自己吵架的女儿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门前。 “小岚?” 张岚听见母亲熟悉的声音,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主动伸手扶住了母亲苍老的身躯。 “妈,我回来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让六十多岁的老人泪流满面,骂骂咧咧道:“你个没心肝儿的丫头喂!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我!妈就是骂了你一句,你就这么多年对妈不管不问的呀!” “妈,我......”张岚听着母亲有压迫感的话,只觉得窒息。 阮岑见母亲一直没有回答外婆的话,连忙抬手拉住了外婆的手,甜甜地喊道:“外婆~您看不见岑岑吗?岑岑可要吃醋了哦!” 张菊英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阮岑的身上,握着她白嫩软滑的小手,哄道:“哎呀哎呀,我们家的这个大宝贝儿啊,还是这么惹人怜爱!” “奶奶~”阮岑拉着奶奶撒娇,化解了母亲的尴尬。 张菊英看着两手空空的三人,还不知道他们是来投奔自己了,忙笑着说道:“你们一家三口是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吃晚饭的?” “妈......不......不......”张岚下意识地想反驳,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阮今南更是,低着头站在母女俩的身旁,话也没脸说一句。 阮岑见父母难以启齿,便坦然地开口说道:“奶奶,我们......我们想您这儿住上几天。” “你们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住了?”奶奶很是疑惑,却也只是认为他们是来陪自己住上几天的。 可紧握着双手的张岚却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母亲:“妈,我们破产了,想,想在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张岚的一句话,就如同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块石头,溅起一滩水。 外婆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收起了慈祥的笑容,变成了吞人的巨兽。 她抬起皱皮的手指指着张岚,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啊!我就说你怎么肯回来看我了,结果是落难了,才想起我这个死老婆子的啊!” “妈,岑岑还在!”张岚听见她咋咋呼呼的声音,皱起眉头,厉声提醒着日益衰老的母亲。 母亲对外婆的态度,阮岑也见怪不怪了。她只是拘谨地握着小手,待在了父亲的身边。 张菊英心里百般怨气聚在一起,气愤地指责道:“休想跟我一起住!落难了想起你自己的妈来了!有钱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我!滚!” 她指着空无一人的楼道,让他们一家三口离开。 阮今南觉得羞愧极了,可却不能逃,便开口缓和着气氛:“妈,您消消气。” 紧接着,阮岑又听见父亲声泪俱下地说道:“妈,我和张岚不住这里,求您留下岑岑吧,她是您的亲外孙女啊,您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啊。” 她看着父亲卑微的模样,忍不住生气了,抓住父亲的手,吼道:“我不要跟你们分开!我要跟你们住在一起!” 张岚听见她的话,严厉地拽着她的手臂,说道:“岑岑!听话!” 阮岑转过头来,跪倒在地,拉着老人的手,痛哭涕零地乞求道:“外婆,外婆!外婆你说句话呀!” 张菊英看着自己的亲孙女哭得是梨花带雨好生可怜,又看了眼倔强的女儿和一脸挫败的女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着阮岑起身,说道:“留下吧。” “爸妈!外婆答应咯!”阮岑又哭又笑地说道,“哈哈哈哈,谢谢外婆,外婆真是个善良的大美人儿!” 张菊英听着她阿谀奉承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抱着阮岑的手臂,步伐缓慢地走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三居室的房子,装修很旧,客气很闷,比不得阮岑以前住的大别墅,而且整间屋子加起来面积也不过90平方米。 阮今南环顾四周,头一回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屋子。还记得他和张岚谈婚论嫁的时候,张菊英热情地在这里给他做了一顿饭,以表示自己对他的满意程度。 晚上一家人吃饭,阮岑给母亲打下手,不得不说,阔太太当久了,母亲的厨艺有所退步。 不出所料,外婆又在饭桌上就母亲的厨艺进行了批评。 阮岑看见母亲的脸色一步步变差,只能在桌下握住了母亲的手安慰她。 一家四口的晚饭,吃的沉默寡言且不愉快。 第二章 生闷气的阮阮 http://.biquxs.info/

一家四口吃完晚饭,就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阮父阮母的房间是靠街边的杂物间,收拾出来当他们的卧室。 阮岑的屋子是朝着小区里的房间,相比较很安静,就是空间小的很,只能放下一张1.8米的床和一个衣柜,跟她以前的房间比起来,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可她却感到很满足,换上新的床上用品,就躺在了床上感叹:“真好~” 张菊芳看着大大咧咧躺在床上偷懒的小孙女,嚷嚷道:“懒娃娃!快起来帮你爸妈收拾房间!” “好勒!外婆!” 阮岑闻声起身,笑嘻嘻地跟外婆说着话,然后听话地跑去了父母的房间帮忙一起收拾。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清理好了房间,光是垃圾袋都装了十几袋。 等到晚上要洗澡上床睡觉的时候,阮岑才发现一个问题,他们家是逃难来的,一家人连行李也来不及拿,就从原本的豪宅跑到了外婆家,根本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 张岚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就看到了僵在厕所门口的阮岑。 她看出了女儿的尴尬,回身去了阮岑的房间,从泛黄的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出来。 这是当年她离开这个家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因为她知道她不再需要这些衣服了,幸好张菊英舍不得,没有丢掉,这才有了阮岑可以换洗的衣物。 张岚走到阮岑背后,递上干净的白裙子:“岑岑,拿这件衣服去洗。” “谢谢老妈!我去洗澡啦!”阮岑惊讶地回头,看见是母亲,娇俏地抱了一下她,转身钻进了厕所洗澡。 张岚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心里满是愧疚。 她自己过过这种苦日子,可自己的女儿没有,阮岑一出生就是大别墅,穿的鞋子、袜子、裙子,都是奢侈品,这种落差,她简直是不敢想象给阮岑带来了多大伤害。 阮今南铺好床走出了门,看见呆滞的张岚,上前拉着她的手臂:“你跟岑岑说,还是我跟岑岑说?” “等这学期过了再说不行吗?”张岚泪眼汪汪地询问道。 “早说晚说都是说,还不如早点告诉她,免得到时候她接受不了。”阮今南万分无奈地劝说道,不想不想一拖再拖,“阿岚,早点接受的好。” 张岚怒火中烧,责怪道:“都怪你!去听……唉~算了,我晚些跟她说。” 她又气又心疼自己的丈夫,只能收好情绪,自己私下去消化。 阮今南也为难,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从资产千万到负债百万,只是一周的事情。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连身换洗衣物都没有,又怎么负担得起阮岑一学期几十万的学费呢。 等阮岑洗完澡出来,跟小客厅里听戏曲的外婆道晚安之后,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湿答答的头发。 她抬头,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母亲,疑惑地问道:“老妈?怎么了?” 张岚起身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床上,缓缓眨动眼睛,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岑岑……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这个情况,妈妈呢,有件事想跟你说。” “您说吧,我听着呢。”阮岑睁着眼睛点头。 “你明年就要毕业了吧,最后一年,妈妈也不想……不想让你转学,但……但学费……要不然,这学期读了之后,就转学吧?你觉得呢?”张岚拖泥带水地跟女儿解释着,试图让她理解他们的难处。 与拖泥带水的母亲不同,阮岑干脆地回答道:“好。” “岑岑……” 阮岑紧握着母亲的手,懂事地说道:“老妈,我明白的。一家人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欠别人钱我们赚就好了嘛,我们还,我们不当老赖!” “我的岑岑真是太懂事了。”张岚温柔怜惜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 阮岑看着面容憔悴的母亲,再次安慰道:“妈,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她拍抚着母亲的背,不敢叹气,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气。 夜深,一家四口回了自己屋里休息,只见那靠近窗边的房间一夜长明。 第二天,母亲一早起来做早餐,叫醒阮家的不是母亲煮饭的声音,而是外婆吼母亲的声音。 她着急忙慌的起床,换上昨天晚上母亲手洗的咖啡色百褶裙、乳白色t恤,背上书包走出了房间。 她头一回在这么吵的环境里醒来,走到脏旧的厨房门口。 “大早上的,做这么多饭菜干嘛?” “岑岑要吃早饭啊。” “她吃得了这么多吗?” “妈,你别管,我会吃完的。” 阮岑站在门口听着母亲和外婆的对话,理解外婆,也心疼母亲。 她走进油腻的厨房,迅速拿起母亲用保鲜袋装的三明治,没有一丝嫌弃,笑着喊道:“妈,外婆,我走啦!” 张岚看着女儿跑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就像是被醋淹了似的,心酸的很。 她本想开口说一句“让你爸送你”,话到了嘴边却想起,阮今南现在可是一个“逃犯”,门都出不了,又怎么可能送岑岑读书呢? 穿着百褶裙的阮岑下楼,还跟院子里晨练的爷爷奶奶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从她脸上青春洋溢的笑容看来,并没有因为家里破产了而受伤。 天生的乐天派,身处逆境也能苦中取乐。 这一次,她自己用手机查了去学校的路线,乘坐公交车去了学校。她上午没课,也就不用那么急,坐公交车正好。 到了学校之后,她径直去了图书馆看书。 安静的图书馆内,莘莘学子们翻阅着自己手中的书籍,汲取学习着文章中的知识。 阮岑抱着自己的书包,蹑手蹑脚地从书架里拿了一本书,抿嘴微笑着找了个角落坐着看书。 此时,眼眸藏有星辰又似潭水一般深沉,鼻梁似山峰线条流畅,五官立体俊朗,气质犹如万年寒冰,宽腰窄肩身材高大的男生正从她身后走来,一个冷冷的眼神挤开了坐在她身旁看书的同学。 男孩子一出现,哪怕是在默不作声的图书馆里,也能自动吸引众人的目光。不光是他的外貌惹人注目,更让人畏惧的是他的家世,a市第一富豪陆德云的儿子。 他拍了拍阮岑的肩膀,冷声道:“怎么没等我?” 那语气,就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阮岑瞥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陆瑾言,噘嘴说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才不想这厮不知道他们家发生的事呢,想他堂堂陆家大少爷,这a市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立马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阮家发生了什么呢。 陆锦言的身体朝她靠近了些,凑在她耳边问道:“你们家的事?” “嗯。”阮岑撑着下巴,兴致缺缺地回答了他。 陆锦言看着她明显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因为他太有钱,做不到感同身受。 思考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以为不提,她就不会伤心。 坐在女孩儿身旁的男孩子就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安静地看起了书来。 阮岑斜眼看着他优越的侧脸和那干净整洁的头发,看起来俊朗美好。 突然的沉默,让她很不适应,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对,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沉默寡言过,陆瑾言倒一直这样,黑着个脸让人不敢靠近,就跟谁欠他钱似的。 他们的友情里,她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 脑海里盘旋着昨晚上母亲在自己房间里说的话,她犹豫地张开嘴,唇瓣分开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阮岑苦恼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他只是翻着书,极为冷淡地回了她一句。 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阮岑气极了。在家里破产的情况下,却得不到应有的安慰,她,伤心了。 阮岑皱眉,拉着他的袖子,身体微微靠近他,埋怨地说道:“你是不是对我太冷淡了?你对别人跟对我,能不能有点区别?” 他的身体一僵,却还是冷淡地说道:“嗯,你说吧。” 她看见他“死性不改”的样子,合上正在看的书,提起书包准备离开:“我不想说了。” 说着,她就气呼呼地走了。 “嗯?”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闻声抬头,眼眸深沉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发出一声疑惑。 等阮岑一走,阮岑的位置上就坐了一个人。 他看也没看坐的是谁,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蛇系美人脸的苏玉荷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男人,侧着身子,撑着脑袋,风情万种地盯着他,企图吸引他一星半点儿的注意力。 自诩是陆瑾言青梅竹马的苏玉荷凹造型凹的都快抽筋了,陆瑾言愣是没有偏头看她一眼。 美人噘嘴,看着这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心里不乐意极了。她心想,那阮岑也就长得好看了点,家世可比不上自己,阮岑可以跟他成为朋友,自己当然也可以。 她本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原则,主动开口跟他打招呼:“她走了,你不去追吗?” 陆瑾言这才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心口不一地说道:“她太闹了,想安静会儿。” 气不过回来找他算账的阮岑恰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蓄满了热泪。 她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故意跺了一下脚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哼!”她看着回头望自己的男人,气愤地哼了一声,随即离开。 苏玉荷看见这一幕,心里畅快极了。 他看着去而复返的阮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想起身去追,却发现迈不开脚,遂又放弃,坐回了位置上看书。 只是这次,他不再回答苏玉荷的问题,而是继续阅读静心。 心尖泛起的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第三章 被孤立的落魄公主殿下 http://.biquxs.info/

阮岑生着闷气,一个人去上教授的课,这一路上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让她很是无语。 她听见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明知道自己听了会难过,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她怎么还敢来啊?脸皮真厚。” “就是,不是破产了吗?破产了还敢到学校来。” “听说她爸欠了几个亿啊,真是太蠢了。” 她心里有些怒意,明明就是几百万,却被传成了几个亿,她这下总算是知道谣言是怎么来的了。 阮岑听得出神,没注意到前方迎面走来的四人帮。四个人除了为首的女孩儿长得漂亮一些外,其余三个都大致相同,非常普通。 阮岑径直往前走,对方也没让着她,任由出神的她撞上了自己。 一个穿着黑色恨天高粗跟亮面皮鞋的长得很凶的漂亮女孩看着这个“不长眼”的落魄公主,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嚣张跋扈也吼道:“fuck!你没长眼睛吗?” 阮岑靠在墙上,捂住了疼痛感明显的肩膀,抬头瘪嘴看着她们。 但想着是自己理亏,她还是耐着性子道了句:“不好意思!” “呵!”为首的黑色卷发女,也就是骂阮岑的那个女孩子,在听见她的道歉后,轻蔑地笑了一声,目光不爽地翻向了其他地方。 白莉莉左手边的小喽啰开口讽刺道:“喂,阮岑,你怎么好意思来上学的?” 阮岑看着眼前这群唯白莉莉马首是瞻的三个小太妹,只敢在心里疯狂吐槽她们,却不敢像往常一样跟她们吵。她只能握紧拳头隐忍克制怒气,不想给家人惹麻烦。 白莉莉抬手,推搡着阮岑的肩膀,刻薄地讽刺道:“喂!你哑巴了啊!听不见我们娇姐在跟你说话啊?” “变成穷屌丝之后,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看她那样,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 “肯定早就跟陆学长那个那个了,不然陆瑾言怎么可能只跟她玩儿?又陪玩又陪睡,哪个男的不心动啊!哈哈哈哈……” 她们的话越说越大声,不堪入耳的话接连袭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握拳颤抖着。 “干嘛呢?!”一个白衣少年如英勇的骑士一般,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后一拉,护在了自己身后,“你们几个也是女孩子,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对一个女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吗?!” “镇宣哥!你干嘛护着她啊!”白莉莉见金融系的李镇宣护在阮岑的面前,替她教训自己,心里忍不住委屈。 阮岑抬头看着李镇宣的后脑勺,一瞬间有些发神,既感激又愧疚。 她回眸,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他双手插兜,一脸冷漠地看着她,那视而不见的表情,让她有些心寒。 两人目光相接,彼此出神。 李镇宣劝走了白莉莉四人之后,转过身去看阮岑,就看见她和陆瑾言隔空相望的一幕。他只听见,从身体里传来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他笑着安慰着阮岑,唤回了她的注意力,说道:“阮阮,别听他们的。你爸爸的事,与你无关。” 阮岑听见耳边的声音,收回了目光,看向开朗大方的李镇宣,说道:“谢谢你,阿宣。” “阮阮,我能请你吃个饭吗?”李镇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阮岑握紧了书包,愣了一下,拒绝道:“嗯?算了吧,我要回家了。” 她实在是没有心情背着家人去吃好吃的,昨天住进外婆家什么必需品都没有准备,今天得早点回家买齐全。 “啊,好。”李镇宣见她拒绝的很干脆,想着她最近遭遇的事,没再强求。 阮岑撩动耳发,诚心感谢道:“今天的事,谢谢了。” 李镇宣看着眼前连课都不想上的女孩儿,温柔地笑着说道:“客气了,应该的。” “那我先走了。”阮岑有些消极情绪,整个人就像是笼罩了一层乌云。 她走之前,余光扫过一旁默默看着的陆瑾言。他脸色冷冷的,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就好像身处漩涡之中的人,只有她阮岑似的,那些流言蜚语,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低着头拿出手机,给辅导员发了信息请假,就离开了学校。 阮岑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才发现昨晚送自己回家的那辆黑色慕尚停在校门口,等她靠近它。它像往常一样摇下车窗,露出那张有着无尽冷漠的俊脸。 她直直看着跟自己一起缺课的他,没有觉得感动,却觉得他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他们的相遇是在一场舞会上,他就像是众星拱月般的人,身边围绕着无数美人,可他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只是用他那副被欠钱的表情随意扫视着四周。就是那么奇特,阮岑和他四目相对,她居然还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后来,他们就成了朋友,倒也不是陆瑾言主动递出了橄榄枝,而是阮岑死皮赖脸地黏住了他,这一黏,就是五年,从高中,到大学,如影随形却又距离感十足。 她恍惚之间,看见男人下车,下意识地就要绕开他们。 他却站在她面前,语气平淡地问道:“一起?” 平日里,因为同路,他们都是一起回家的。 她脾气上来了,抱着手臂,态度坚决地拒绝道:“不必。” “闹什么脾气?”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有些不解地问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阮岑一听到他的话,立马炸毛了,仰头质问道:“闹脾气?” 她可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就跟一块木头似的,根本不知道安慰自己,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阮岑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好,都喂了狗了。 她想起他在图书馆跟苏玉荷谈及自己的话,断定了那就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顿时觉得他这个人虚伪至极,对自己不满跟自己说就好了,跟一个人外人说,这不是跟着外人一起嘲笑她吗? 她看着面前不回答自己的男人,就好像真的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她噘嘴,赌气似的说道:“陆瑾言,以后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说胡话的女孩子,没了耐心,问道:“你发什么疯?” 阮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一改平常,仰着头跟他争辩道:“你不是喜欢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 “那种情况,你想我说些什么?跟那些人争辩有用吗?他们是谁?他们说的话,对你来说,影响就那么大吗?!”他看着生气的女孩子,理智地跟她分析着刚才的情况。 在他眼里,那些人根本不重要。 “是!影响很大!”阮阮看着冷血的他,气愤不已地嚷嚷道,“我对你失望透了!” 她气自己的清白在他这儿就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气自己的尊严在他这儿根本就不值得他去维护。 “我是在实事求是,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他看着红着眼,握着拳头的阮岑,很是理性地说道。 正是因为他这过于理性的性子,让阮岑彻底失望,吼道:“我讨厌你的实事求是!” 吼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着远去的窈窕背影,轻声呼唤道:“阮岑!” 女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唤停下脚步,反而是义无反顾地往前走着。 他放下手,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很快便淹没在了那浓浓寒意之下。 身份高贵的贵公子坐回他专属的豪车,脸若寒霜地回了自己家。 阮岑去了外婆小区门口的小超市,采购了一小口袋必需品回了家。 走到门口时,她拿出钱包,低头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红色钞票,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她从小到大,没有因为钱而苦恼过,只要自己喜欢的,阮今南都会给她买回家。可现在,她居然会在超市因为哪个牙膏更便宜而算上半天。 “小岑,坚强!”她在进家门前,给自己鼓气加油,希望自己不要气馁。 前一天,她还a市有名的服装大小姐,有着穿不完的裙子,只是一晚上,就什么都没了,好似梦一场。 她一进门,就看到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的父母迅速分开了,好像有事瞒着她不能让她知道似的。 她就当没看见,面色如常地喊道:“老爸,老妈。” “哦哦,岑岑课上完啦?饿了吗?要喝牛奶吗?”张岚明显有些紧张,问起问题来没完没了的。 阮岑哪还敢喝牛奶啊,连忙摆手拒绝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回房间写论文了哦。” 张岚强颜欢笑道:“好,快去吧。” 阮岑在进屋子前看了眼沉默的父亲,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啊,一夜之间两鬓斑白,尽显老态。 她心疼极了,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替父亲拿nser公司,让父亲开心起来。 阮岑和陆瑾言闹矛盾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那个活泼外向的营销学女神被全校孤立了,没人肯跟她坐在一起,没人愿意跟她走在一起,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她就像是一个游荡在校园里的孤魂野鬼,没人关心,没人喜欢,就算消失了,也没人会发现。 不过阮岑才不会介意,因为她就快走了,去到另一个大学完成自己最后一年的学业。 这时候的阮岑还以为,自己毕业之后,就可以赚钱替父亲还欠款了。 第四章 她交不起团建费 http://.biquxs.info/

日子很快过去了小半个月,阮岑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在校园里见过陆瑾言。 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她气,她恼,可更多的是自卑,在别人面前,她可以做那个没心没肺、开朗大方的阮岑,可在他面前,她很自卑。就算陆瑾言绝口不提阮家破产的事,阮岑也知道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阮岑知道自己漂亮,可她也知道自己只有好看这一个优点,家世、性格一个都比不上他。 从前是,现在更是。 系里的夏季团建很快就来了,21级市场营销学和20级金融系的辅导员都是同一个,所以两个系就临时组成了一起去夏日团建的团队。 阮岑在上专业课从班长那儿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这就意味着她要跟陆瑾言见面了。 她的内心很矛盾,既想见,又不想原谅他。 全班都把钱交了的时候,阮岑还在犹豫,一是她没有团建要的三千块,二是,她不想去见到他,那个众星捧月一般的人物。 辅导员因为她没有利索交钱,还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询问”了一番。 戴着圆形银框眼镜的辅导员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头也不抬地问道:“阮岑,你什么时候交团建费?” 阮岑听见女老师轻蔑的语气,心里忍不住难过。 她记得从前阮家有钱的时候,这个女老师还经常主动跟她打招呼,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 她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想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阮岑想了想,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婉言拒绝道:“老师,我家里有事,就不去了。” 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可辅导员却没有半分同情,听见她说拒绝的话,声音尖锐刻薄地朝她嚷道:“你不去?你为什么不去,你是想让我出糗是吗?别人都去,你不去,你特殊一点吗?!” 这声音,让一旁正在被老师教训的男孩子偏过头。他看着被教训的美人,不由心生怜惜。 男孩子背着斜挎包,最简单的短袖白衬衣、软而有型名牌牛仔裤,一张脸帅气不羁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痞气。他双手插兜,看得出神。 坐在他面前的男辅导员看着他明晃晃地看向别处,焦急地喊道:“叶询啊叶询!我的叶哥!你还有心思看别人挨骂啊!你自己看看你多少门课是不及格!” 叶询缓缓回眸,看着大腹便便的男辅导员,不正经地说道:“那小妞长得不错。” “别跟我扯其他的!就说你这些怎么办?你究竟想不想毕业啊?”男辅导拿起档案只给他看,那一行行都写了不及格。 耳边传来小声啜泣的声音,让叶询再次转过了头去看阮岑。 他只见那白生生的小脸满腹委屈,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热泪,双手握在一起,低着头的样子,让他想要帮她一把。 “好好好,我发誓从今天起再也不逃课了!”叶询目光瞟向阮岑,心不在焉地朝着辅导员“保证”着,下一秒,就从办公室里跑了出去。 他心急火燎地跑到操场上,看到了在篮球场上顶着炎炎烈日挥洒汗水的李镇宣,抬手吹了一个口哨,成功吸引了李镇宣的注意力。 李镇宣看到好友呼唤自己,和队友交谈了一会儿,从篮球场上跑到了叶询面前弯腰大喘气着。 “呼——”他吐了长长的一口气,抬起英气的眉头,示意叶询有话快说。 叶询看着他弯腰换气的样子,吐槽道:“这么热还打球,你不怕晒死啊?” 李镇宣起身,阳光灿烂地一笑:“锻炼锻炼嘛,挺好的。” 叶询看着眼前这个酷爱运动的好友,瘪嘴说道:“我刚才看见你们家阮岑在辅导员办公室里哭。” “别胡说!什么叫我们家阮岑!”李镇一听见对方没谱的话,急忙解释道,不想让阮岑的名声受到任何伤害。 叶询看着李镇宣不敢承认的样子,嘲讽道:“切!喜欢就喜欢,还非要装作不喜欢,难怪人家跟陆瑾言合得来。” 李镇宣无奈,白了他一眼,善意警告道:“你别胡说!还有啊,人家是一个单身女孩子,别一天到晚瞎说,玷污别人名声。” “哦!”叶询对他这种敢做不敢当的懦夫行为嗤之以鼻,不屑地努起嘴,接着说道,“阮岑交不起团建费,你要不是不喜欢,就别给她交,我倒要看看,有些人是真不喜欢还是假不喜欢。” 李镇宣听见他的话,由衷心疼阮岑,不由叹了一口气:“唉......” “拿不出来也正常,她爸欠了那么多钱,哪还有钱给她旅游的。”叶询共情能力极差,以至于话说出的有些刻薄,“陆瑾言他们家那么有钱,居然都没帮他们阮家一下。” 李镇宣抬眸,看着眼前吊儿郎当,蛇系长相的美男,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局,陆老爷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出手。” 叶询问:“可设局者是谁呢?” “不知道,查不出来,只能看阮阮爸爸愿不愿意说出来了。”李镇宣也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们都还没有步入社会接手家族企业,这些行业内的秘密,自然知道的不是太全面。 一个稳定的企业,在一周之内,因为一个错误的投资,损失几十个亿,最终资不抵债,宣告破产,在卖掉公司、房屋等一切资产之后,却仍旧欠债百万,这对一个破产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几百万,陆瑾言就可以替她还上,为什么他不肯呢?”叶询很是好奇地问。 毕竟阮岑和陆瑾言走得很近,也算是好朋友。 李镇宣看着叶询,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思想回答着他:“叶询,我给你说了,非亲非故,谁愿意拿几百万出来?” “阮岑要是我的朋友,我就替她还了!”叶询实在不喜欢他这冷漠的样子,热血地反驳着李镇宣的论点。 李镇宣无力吐槽,只能转移话题:“你还是早点完成你的学业吧,你上学期挂科的事,可早传遍了。” “要你小子管,你还是去把阮岑的团建费交了吧,我刚才可看见她被你们辅导员骂哭了。”叶询抬手捶了一下李镇宣古铜色的肩膀,添油加醋地说道。 哪怕他并没有看见阮岑哭,但她那泪光闪闪的眼睛,早就让他心生怜惜了。 叶询的话,果然引起了李镇宣的注意。 对方注视着叶询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判断着他有没有在撒谎。 叶询双手插兜,一脸坦然地盯着他,丝毫不惧他的缜密侦察。 李镇宣见他毫无惧色,信了他的说辞,转身跑去了篮球场,拿起自己的背包朝着教学楼走去。 叶询见他那满脸在乎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左边唇角讽刺一笑。 李镇宣跑到教学楼的时候,阮岑正好从办公楼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阮阮!” 他飞奔到了阮岑面前,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阮岑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镇宣,微微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爱出现在自己眼前。 “怎么了?阿宣。”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应了李镇宣。 他直接问道:“我刚才听人说你不准备去夏季郊游了?” 阮岑听见让自己有些尴尬的问题,很是不想回答。 他见阮岑不说话,又补充道:“去吧,阮阮。” 她听见他的话,只觉得让人窒息,过分的亲近也会让人厌烦,莫名的,她就想到了那张冷漠的臭脸,想着他是不是也会讨厌自己。 “阿宣,我这次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不是能支持我出去旅游的情况,所以,我就不去了。”阮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解释道,随即,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粲然一笑,“我要走啦,阿宣。这学期完,我就会转去普通大学完成自己的学业,所以......也不必再去这种有钱人的活动了。” 说完,她舒坦地吐了一口气。 她本想第一个告诉陆瑾言的,可那个人却不给她机会说出口。 李镇宣有些吃惊,一切仿佛是早就能料到的,在准确的知道后,却仍旧忍不住惊讶。 他看出了女孩子的难堪,她脸颊上浅浅的红晕,就好像可口的水蜜桃露出了诱人的颜色。 “阮阮,最后去一次,就当是留个美好的念想吧”李镇宣抬手,摸了摸阮岑的头顶,想说服她。 阮岑摇头,并不想轻易欠谁的人情。 她毫不犹豫地绕开李镇宣,背着她那个唯一的名牌背包跑开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李镇宣直接把钱给她交了,还是班长“主动”给她发了微信说这件事,她才知道。 实际上,是李镇宣守在班长面前亲眼看着她通知阮岑的。 漆黑的夜里,一个黑影坐在白色的推拉玻璃门前,右手端着一杯红酒,眼神木然地看着被月色笼罩的大地。 他俊美非凡,如同上天最完美的作品,一点瑕疵都没有,可唯有那脸上莫名的悲戚不知从何而来。 男人叹了一口气,随即放下酒杯去了浴室洗漱,躺在床上时,却一夜无眠,只有一颗心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第五章 同学,换个位置 http://.biquxs.info/

阮岑回家,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憔悴的父亲,放下书包,走去了父亲的身旁坐下。 她乖巧懂事地握住父亲的手,笑着说道:“老爸,我一定会替你还上这笔钱的,我们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她说着安慰父亲的话,就像是小时候她自己摔倒哭泣的时候,父亲抱着她跺地给她出气安慰她一样。 阮今南偏头,一双苦情的眼睛泛着泪光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岑岑.....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两。” “老爸!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和老妈享受过大多数家庭没享受过的东西,这辈子已经够满足了!”阮岑见父亲自责,握着他的手,感激着父亲给她们母女俩物质上的满足。 他抬手,温柔慈祥地摸着女儿的后脑勺,感动地呼唤道:“岑岑.....” 阮岑张开手臂抱住父亲,在他的怀里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说抱歉,也不用说谢谢。不是吗?爸爸。” “是,是是.....”他连声应答着女儿的话。 这是阮岑小时候,阮今南经常说的一句话——爸爸是你亲爸爸,收到礼物不用说谢谢,但是收到别的小朋友的礼物要说谢谢哦。 阮岑从他怀里起身,如实禀告道:“对了,老爸,我想放暑假了想去打工。” 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眨呀眨,像是在求他答应似的。 阮今南想也不想,一口咬定:“不行!” 就算是自己破产了,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出去打工赚钱。他觉得正是读书的年纪,就该好好读书。 阮岑见父亲态度强硬,小嘴一瘪,抱着父亲的手臂摇晃,撒娇道:“哎呀~老爸,你要给我一个机会积累经验嘛~” “毕业了有的是机会打工,现在是读书的好时候,该把心放在你的论文上!”阮父绝不松口,右手一抬,朝着她一挥手表示拒绝。 在父亲的眼里,她仍旧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就该做小孩子的事,不应该超前发展。 “呜~好吧~”阮岑在明面上答应了,可心里还是想的是要偷偷去找个暑假工。不然外婆的养老钱,早晚会被他们一家三口掏空的。 “对了,老爸,我明天要跟同学们郊游三天。” “郊游.....”阮今南听见她的话,脸色有些黯淡。 当有钱人突然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就对钱的话题特别敏感,一块钱也能打击到那脆弱的自尊心。 阮岑有些紧张地握着手,小心翼翼地跟父亲说道:“我本来是不想去的,辅导员.....然后有个同学,您也认识,叫李镇宣,他帮我交了郊游费。” 阮今南看见她思前想后很是焦虑的样子,大致也猜出了学校里的那些人给她脸色看了,才让她说的这么犹豫。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们只会慕强,并不会尊重弱者。 阮今南握住女儿小小的手,鼻尖不断涌上酸楚,眼角湿润地跟她说道:“哦哦,好,爸爸以后还给他。” 阮岑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父亲的自尊心。 两父女在客厅聊天的时候,张岚和张菊英坐在卧室里,面色凝重地说着悄悄话。 第二天,阮岑带了一件母亲年轻时穿的两条裙子,装进了背包之后,就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302路公交车很是拥挤,夏日的汗臭味混着浓烈的香水味,让阮岑躲在角落捂住了鼻尖,嘴角却是浅浅的笑意。 让她安心的是,她不会在这辆公交车上碰到学校的任何人,为听见他们的挖苦讽刺而伤心难过。只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有钱人,根本不会坐这种公共交通工具上学。 每天坐302路公交车的这段短暂的时光,就是阮岑最美好的时光,可以不用在家人面前保持乐观,也不用在同学们面前忍耐谩骂攻击。在这辆车上,她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人。 半个小时的车程,11个站,在车水马龙里,阮岑按时到达了学校,从公交车换到了豪华大巴上。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拉开蓝色的窗帘看着其他车辆的人员情况。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短袖polo衫、卡其色宽松长裤、名牌白色运动鞋的帅哥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波澜不惊的眼睛,就像是寒冰一样,直直地盯着她,毫无感情可言。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陆瑾言,轻微咬着下嘴唇,显得无辜可怜。 倏而,她身旁的座位陷了下去,显然是有人坐在了她旁边。 阮岑激动地转过头,那眼中的兴奋转瞬即逝,便成了毫无欣喜可言的平静。 “怎么?不欢迎我?”戴着红色鸭舌帽,穿着黑色骷髅t恤的叶询跟她开着玩笑,“那我走?” 叶询是另一个系的人,却主动联系了市场营销和金融的辅导员,说自己想认识新的朋友,以此为由参加了这次的跨系郊游。 阮岑摇头,低下头说道:“没有。” 叶询看着这个看似开朗活泼实则是个闷葫芦的美人,揶揄道:“我还以为这里有人呢,我占了某人的位置呢。” 话音刚落,陆瑾言和苏玉荷一起走上了车。 坐在阮岑身旁的叶询,让陆瑾言有一瞬的愣神,可很快他就自然地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苏玉荷见此,自然不肯放过跟他坐在一起的机会,穿着高跟鞋的腿一伸,坐在了他的身旁。 阮岑看着在自己左前方的男人,只能看见他的头,心里郁闷极了。 她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老天爷都不肯给她机会。 阮岑越想越气,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可当车子启动的时候,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小脑袋一摇一摇的,很是可爱。 正在听歌的叶询偏过头,欣赏着抱着手臂睡着的阮岑。她板栗色的卷发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让那出众的五官更为惊艳,黑色的眼睫毛卷翘浓密纤长,小巧的鼻子挺拔精致,红红的嘴唇似娇嫩的玫瑰花,如玉的皮肤是他见过最为细腻的。 他看得出神,正欲伸手亵渎这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却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吊儿郎当的叶询不爽地回过头,对上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顿时心虚地放下了手。 陆瑾言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个想对阮岑图谋不轨的人,手肘靠在前座的靠背上,弯腰笑着跟他说道:“同学,换个位置。” 一句话再简单不过,可从那张薄唇里说出来,格外有压迫感。 “凭什么?”叶询不肯轻易让座,故意跟他僵持。 陆瑾言只是淡淡地笑着,警告道:“你要全车人知道你想偷摸她吗?” 叶询知道对方的意思,却忍不住跟他开玩笑,说道:“那你就跟别人说,反正无论如何,被骂的都是你的阮岑啊。” 陆瑾言失去耐心,凶狠地拎着叶询的领子,圆领t恤顿时皱成一团。 叶询看着怒火中烧的样子,凑近他,轻声讽刺道:“怎么,不装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他的话就像是在提醒陆瑾言一样,让那双暴怒的手顿时松开了叶询,将叶询推回了座位上。 陆瑾言看了眼阮岑恬静美好的睡颜,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叶询见他走,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睡觉,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糗样没被人看见。 两个小时后,车终于开进营地。 叶询好心地拍醒了阮岑,跟着她一起下了车。他形影不离的样子,就像是刻意对标她和陆瑾言一样。 这次的郊游主题是:亲近自然。所以选择临河、靠山的地方,居住的木屋有限,所以又临时搭建了不少帐篷,长长的河道旁大约有几十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帐篷。 阮岑并没有在乎跟在自己身后的叶询,而是自顾自地找了一个离木屋最远、最偏僻的灰色帐篷。 叶询见她弯腰钻进帐篷,自以为很熟地跟她说道:“ok!你住这里?!那我和李镇宣住你旁边保护你!” 阮岑坐了两小时车都快累死了,哪还有心情跟他说话,直接从里面拉上了拉链,然后倒头就睡。 叶询见她不理自己,倒也没有生气,丢下自己的挎包抢先占领了阮岑旁边的红色帐篷,转身去找寻着李镇宣的身影,准备把他抓来给二人创造机会。 这边阮岑找好帐篷,那边的陆瑾言也选择了住帐篷。 他一选帐篷,苏玉荷也不得不放弃安逸舒适的木屋而选帐篷。虽然她很讨厌睡在野外,但她更想跟他有亲近的机会。 陆瑾言正在亲自收拾帐篷内,就听见站在他帘子门口的苏玉荷别有深意地问道:“瑾言,你怎么不跟阮妹妹住一起啊?” 她穿着黑色性感蕾丝连衣裙,三千青丝用一个大号发夹夹在脑后,前凸后翘大长腿,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他拿出黑色真皮双肩包里备的驱蚊药,放在了枕头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知道。” 站在门口的苏玉荷听见他敷衍的回答,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愕。 她也知道对方对自己并不感兴趣,可她必须主动出击,只有这样才能创造机会。 很快,她收起了惊愕,继续热情地跟他找着话题。 可他的回答,总是答非所问,心不在焉的,最后让苏玉荷暂时放弃了攻略他,回到了自己帐篷调整心态。 第六章 共睡一个帐篷 http://.biquxs.info/

午餐是精致的盒饭,对于阮岑来说很不错,因为她从小就并不怎么挑食,唯一的不喜欢吃的三样东西是:生姜、苦瓜、肥肉。 可对那些王子公主们来说,这盒饭就像是垃圾食品一样,哪怕再贵的食材,在他们眼里用纸盒装,就很廉价。 “这什么啊?是人吃的吗?”阮岑隔壁的白莉莉大声嚷嚷道,很是不满意午餐吃这种东西。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森林里旅游,以往都是去的海边或者比较繁华的地方。 阮岑坐在便携折叠椅上听着他们的抱怨,一边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边吃着好吃的饭菜,吃得很香。 隔壁的李镇宣坐到她身旁,喊道:“阮阮。” 她偏过头,看着那阳光俊朗的脸,咽下一口饭,兴致不高地点头回答道:“哦,你也吃饭啊。” 她说的就是一句废话,问一个端着盒饭的人这种话。 李镇宣看着心不在焉的阮岑,还以为是自己自作主张给她交了郊游费惹她不快了,连忙紧张地问道:“阮阮,是不是我做错了?让你不高兴了?我只是想让你跟大家来最后一次郊游罢了。” “不是呀,跟你无关,谢谢你帮我交钱,阿宣,我以后一定还你这三千块。”阮岑认真地盯着他,给他立下了还钱的誓言。 放在以前,这三千块她是眼睛都不带眨的,可现在,她连三百块都拿不出来。 “不用还,又不是多少钱。”李镇宣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阮岑捧着餐盒的手一僵,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不适。 两人并肩而坐,背影看起来倒是般配。 吃完饭之后,是爬山活动,阮岑觉得不舒服,就拒绝了李镇宣他们的邀请,一个人留在了帐篷里休息。 她一躺下,就听见帘子外传来浅浅的脚步声,好奇是谁跟自己一样不舒服,探出半个脑袋朝外张望,却发现四处无人,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似的。 她正欲回帐篷,垂眸之际,却看到了放在她小皮鞋旁的止痒喷雾。 止痒喷雾的牌子她很熟悉,是她经常用的。 她缓缓伸出手,拿起了那小小的喷雾,猛地握在了手心,拉上了拉链躺回了帐篷。 出于感谢,阮岑主动给陆瑾言发了一个微信消息,但对方却没有回她,发出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又要给我送药,又不理我,啊切~”她嘟着嘴抱怨着,却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阮岑轻轻揉了揉鼻尖,翘起二郎腿惬意地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粉色止痒喷雾。 她躺了会,觉得无聊,遂又拉开了拉链,转身趴着,撑着脸看向湖面。 不一会儿,爬山的人回来,嘟嘟囔囔的声音打破了河边的宁静。 “真不知道谁建议的来这里,我太痒了!好多蚊子!”尖锐没教养的声音传来,让人一听就知道是白莉莉。 金融系的人听见她这怪罪人的话,不肯吃亏,直接撇清关系:“你们市场营销建议的啊!少在这儿阴阳怪气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莉莉见对方敢顶撞自己,嚣张跋扈地说道:“嘿!你这个卖酱油的!一身咸味儿就别说话了!” 她指着那个黑色公主切的女生,气焰嚣张,怒目圆瞪。 公主切女生才不惯着这个大小姐,挽着手臂,气势不输地回怼道:“你们家有本事别用酱油!” “你!许婷!”白莉莉被她气到装心肌梗塞,捂着胸口,往自己的小喽啰的方向后退去。 这时后下山的李镇宣看见这边的喧闹,上前调和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咱们是来避暑不是吵架的!” 他一个眼神递给她们身旁的朋友,示意她们帮忙把两人分开,以免发生更大的摩擦。 “哼!”白莉莉气愤地冷哼一声,带着她的三个“好朋友”离开了。 许婷看了眼这个阳光型男,吐槽道:“多管闲事!” 说着,她也抱着手臂离开。 李镇宣看着分散的人群,叹了一口气,回了和叶询的帐篷。 叶询这人说是来交朋友的人,可从下车开始就一直睡,睡到现在都还没醒,让李镇宣都快以为他睡死了。 夜幕很快低垂,天空上繁星点点,在空气清新的地方星星格外明显。 河边架起一个个烧烤架,山间夜里凉,十几个人以小火堆围成一团坐在一起。 阮岑坐在叶询和李镇宣中间,眼神却看着不远处坐在另一群人里的陆瑾言。 他就像是一个清隽温和的贵公子,脸上有着礼貌而又疏离的笑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过分炽热的眼光,他也转过了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含情脉脉,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冰冷异常。 她垂眸,适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李镇宣察觉到她异常,抬手握住了她的香肩,皱着眉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着她的情况。 阮岑的身体动了一下,摆脱了李镇宣关心,侧脸朝他强颜欢笑表示自己没事。 烧烤终于烤好,端上来的时候,一个女生却起身拦下了男生的手,瞪了一眼阮岑,跟众人说道:“不给她吃,欠人钱的老赖,凭什么给她吃?” 一石激起千层浪,另一个穿着热裤的女生也附和道:“就是!她这种身份的人,我们跟她坐在一起简直是丢人,走,我们去那边烤!” 于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都插去了其他小群体里。 阮岑看着她们明晃晃针对自己的模样,双手握成拳放在腿上,眼睛里蓄满了滚烫的泪水。 她抬眸时,又看到陆瑾言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委屈极了,就算自己被人欺负死,他也不会替自己说一句话。 叶询和李镇宣面面相觑,在用眼神交流该谁说话。 阮岑起身,丢下一句话,“阿宣,叶询,我不饿,你们慢慢吃吧。” 说着,她就抬手掩住口鼻回到了帐篷里,拉上了拉链,趴在了床上无声哭泣着。 门外站在追上她的李镇宣,握着手紧张地安慰道:“阮阮,别生气,她们不会说话,你不要为了这些人气到自己。” 他侧耳倾听着她帐篷里的情况,似乎在听她有没有在哭。 她沉默太久了,李镇宣也猜到了她是在偷偷哭,便说道:“阮阮,待会儿我给你装点好吃的在保温桶里放在门口,你要是饿了,就出来吃。好吗?” 说完,他识趣地转身离开。 等李镇宣将银色的保温桶放在阮岑门口一小时之后,她依旧没有出来拿。 他想着自己在她身旁,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就转身去了其他地方找伙伴们玩。 夜渐深,换了身衬衫的男人因为睡不着,走到了她的帐篷前。 “阮岑。”陆瑾言想跟她好好谈谈,主动走了过来。 可帐篷内却无人回应,就像是没人一样。 他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见黑夜里很是明显的一声痛苦的声音:“呜~” 陆瑾言抽出裤兜里的手,蹲在阮岑的帐篷前,伸出一只手指找到拉链的缝隙,轻轻一带,拉开了她的门帘。 他在黑夜里也能看清她满脸的冷汗,抬手一摸额头,烫的简直是可以煎鸡蛋了,一张苍白的小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连忙转身离开她的帐篷,等五分钟后,他带着木屋里的冰袋回来,不顾男女之别钻进她的帐篷,连鞋子也一起拿了进来。 两人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得不躺在一起,他一手拿着冰袋轻轻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给她物理降温。 阮岑觉得身旁有人,困难地睁开眼,看见黑夜里一双漆黑的眼眸,遂又闭上眼。 她虚弱地问道:“陆瑾言,是你吗?” “嗯。”他轻声答。 她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火炉似的,说道:“我渴……想喝水~” 生病的她说起话来,很娇俏可爱,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嗯。”他点头答应,起身去了外面给她拿温水。 不一会儿,他回来,不嫌烦地扶起她喂她水喝。 阮岑想说感谢的话,他却抢先说道:“少说话,休息吧。” “嗯……”她在他怀里应答,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木质香,勾起了唇角。 她轻声唤道:“陆瑾言……” “嗯。”他低头看着烧糊涂的她,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她没意义的话。 她拉着了他的衣袖,小脑袋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委屈地说道:“我生病了.....陪我。” “嗯。”他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他拥着她躺好,手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躺在她的怀里,滚烫的身体紧贴着他,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凉意。 睡梦中,她呢喃道:“陆瑾言……” “嗯。”他回应了她的梦话。 他见她再次睡着,拿起一旁的冰袋,放在了她光滑的额头上。 她很漂亮,漂亮到当年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她跟那些谄媚的女人不同,看见自己盯着她,居然敢朝他做鬼脸。阮岑是一个从小美到大的女孩子,他早就知道,也知道她追求者众多,可她却从来不拿正眼看那些人,只是喜欢跟着自己身后当个小小跟屁虫。 “睡吧,阮岑。”他低头,看着怀里美好的容颜,小心翼翼地亲在了她的鼻尖,“希望你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天不怕地不怕。” 天性薄凉的他,却抱着一个像个大火炉一样的女人安稳地睡了过去。 第七章 偷懒崴到脚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天不见亮,他就从阮岑的帐篷里钻了出来,一出来,却碰到了失眠前来关心阮岑的李镇宣。 李镇宣一脸惊奇不敢相信地看着从阮岑帐篷里出来的陆瑾言。 李镇宣指着他,惊得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她……你们……” 陆瑾言被人撞见,丝毫不慌张,看出了他的意图,只是淡淡地说道:“她生病,睡下了,不要去打扰她。” 一句话,拒绝了李镇宣多余的关心。 陆瑾言看着他,用带着晨起时慵懒性感的嗓音说道:“对了,岑岑的团建费是你给的?” “是。”李镇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神里满是温柔,就像是蜜罐似的。 而陆瑾言最讨厌温柔的男人,尤其是对阮岑温柔的。 “给。”陆瑾言拿出兜里早就准备好的钱,红艳艳的几十张,递给了李镇宣。 李镇宣严肃地拒绝道:“不需要,我请阮阮的,不需要你还。” 他想,这是他跟阮岑的事,哪轮得到你陆瑾言插手的,你跟她什么关系? 陆瑾言听见他亲昵的称呼,重复道:“阮阮?” “怎么了吗?”李镇宣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风格截然相反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温润没有棱角的玉,对方却给人一种心思沉稳城府颇深的感觉。 “呵……”陆瑾言冷哼一声,把钱准确无误地扔到李镇宣怀中。 李镇宣看着男人清冷的背影,迟了一步地喊道:“哎!你!” 可那人,已经趁着夜色朦胧,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河面上因为昼夜温差大,平静的河面上笼罩着一层阴冷的薄雾。 陆瑾言的突然出现,让李镇宣没了关心阮岑的想法,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听着叶询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再次进入梦乡。 早上九点,人们窸窸窣窣的起床准备爬山赏风景。 阮岑经过陆瑾言一晚上的照顾,滚烫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 她听见外面的人声,躺着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身旁冰凉的位置,睁眼一看,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我就说他怎么那么温柔好说话,原来是梦啊……”她捂着脸清醒,瓮声瓮气地说着。 可这时,她看到了一旁放着的两个冰块,一下子明白了昨晚的不是梦,他也确实来过。 阮岑顿时有些开心,连着穿衣服的动作都快了起来,想去当面问问他求证。 可当她穿戴好跑到汇合点的时候,却看见了穿着暴露的苏玉荷紧贴在陆瑾言身旁,而他,也不并没有拒绝苏玉荷的靠近。 阮岑脸上的笑僵住,上扬的嘴角慢慢地垂下。 她走到两人身旁,气呼呼地说道:“有些人穿这么少上山,也不怕蚊子叮!哼!” 说完,她挽着手臂,娇俏地瞪了他一眼,耍小孩子脾气似的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苏玉荷低头看着自己的超短迷你裙,委屈地说道:“阮阮生气了。” 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跟他告状似的,说阮岑不懂事。 男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看着阮岑气呼呼的背影说道:“她爱生气。” “你喜欢她啊?”苏玉荷抱着有些发凉的手背问道,想看看他对阮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陆瑾言回头看着这个长相美艳,下巴过于尖的女人,勾唇一笑,否定道:“不喜欢。” 只见苏玉荷听见他的答案之后,显得特别欣喜,刻意隐藏笑意的样子,让他厌恶极了。 陆瑾言双手插兜,语气淡漠地说道:“走吧,苏小姐。” 苏玉荷对他的态度满意极了,也更加肯定自己能和他有个好结果。 毕竟,他们从小就认识。 两人结伴往上爬,周围不断有人超过他们,苏玉荷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走的这么慢,抬眼一看,才发现阮岑慢吞吞地走在他们面前。 这一刻,她明白了男人嘴里的话不能全信,可她也明白,无论如何,他也只能跟自己这种身份高贵的女人在一起,和阮岑绝无可能,所以她犯不着因为阮岑生气。 山路崎岖,又有些湿润,导致阮岑的鞋上沾了不少泥土,让她的脚愈发沉重,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 突然,一双手扶着她。 她又有些激动地回头,以为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陆瑾言,却没想到是吊儿郎当的叶询。 “怎么是你?”阮岑提着自己的裙摆问着他。 “李镇宣那小子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找他,结果找到了你。”叶询大大咧咧、没羞没臊地说着自己为什么遇到阮岑的原因,“不过有你在,他应该就能闻着味儿找到我。” 阮岑回头瞪了他一眼,怼道:“你恶不恶心啊?阿宣又不是狗!” 叶询扶着她,顿了一会儿,才打趣道:“阮岑,你还挺护李镇宣的。” 阮岑替自己辩驳道:“我只是不喜欢听别人侮辱我朋友。” 山间的风吹过,清凉入骨,好像骨骼喝了一口薄荷。 她耸了耸肩,显然是有些冷到了。 叶询松开她,毫不犹豫地脱下黑色运动外套,装洒脱地随手披在了她的肩上,然后加快了脚步赶紧走开去找李镇宣了。 阮岑停下脚步,偏头看着自己肩上的衣服,傻傻地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很快,她又独自踏上了爬山的旅程,身娇体柔的她没了叶询的搀扶,很快便无法坚持,看向一边的青石小路,毫不犹豫走了上去,想偷懒休息一会儿,等所有人下来了,再混到队伍中去。 她走到一个僻静的竹林,看见一个巨大光滑的石头,径直走上前,坐了下去休息躲懒。 “呼——”她微噘红唇吐了一口气。 眼前,是绿意盎然的美景,让她不由赞叹道:“真漂亮。” 她双手握在一起,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山林之间的新鲜空气。 “啊哈~”她微微张开嘴吐出城市里的浊气。 她的双脚惬意地交叉支撑着身体,随之往后一仰,半躺在了冰凉的大石头上。 阳光从稀疏的叶片中洒下,光线形成著名的丁达尔效应。 “好漂亮啊。”阮岑抬起手臂,隔空摸着那束光,“真像你啊.....” 突然,一道不属于少女的声音出现在她的空间里。 “像谁?”那声音温润清凉,犹如山间潺潺流水。 “啊?啊啊啊——”阮岑被吓得猛地起身,没站稳,一下子歪到脚,摔倒在地。 “啪嗒!”一声特别清脆的声音,展示了她手掌拍在地上的痛苦。 阮岑气愤地回头盯着那个打扰自己清净的罪魁祸首,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从真正的气愤变成了赌气。 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抱着手臂,不悦地盯着青砖地面说道:“你来干什么?” 他只是眼神深沉地盯着她高肿青紫色的脚踝没有说话,弯腰蹲在她的身旁,想要先把她扶起来。 阮岑一动,就觉得脚踝作痛,“哇啊啊……” 她拍打着他的背,委屈地说道:“不用你管!” 撅着的小嘴,就像是要翘到天上去似的,可爱到不行。 明明想跟她好好说话的人,在听见她的气话的时候,忍不住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么倔?” 她听见严厉的声音,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有些隐隐怒意的脸,一时间再也绷不住,把破产、遭人谩骂的委屈一起发泄了出来:“那你就去找善解人意的人去!” 她咬着下嘴唇,垂下头生闷气的样子,让他头疼极了。 他看着她不肯气消,又想起她在其他人面前总是笑靥如花的样子,一时间也来了气,道:“好!” 说着,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阮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丢下自己走掉的背影,一时间又气又痛,便朝着他的背影喊道:“臭陆瑾言!啊!!!” 男人远远回过头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阮岑觉得即使两人相隔再远,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眼里的失望。 莫名的,她低下了头,委屈地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左手右手掐右手,右手掐左手。 陆瑾言走了五六分钟,回到主干道上,拉走了一个正在跟同班女同学打情骂俏的好友方昊。 “哎嘿嘿!干嘛呢!小陆!”方昊看似长得温文尔雅,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渣男。 陆瑾言几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抬眸,眼神指向一条青砖小路,说道:“阮岑在那里面,你去吧。” “什么意思啊?”方昊一脸懵,不知道他要自己干什么。 陆瑾言又耐着性子解释道:“她受伤了,你去把她背下山。” 方昊不怕死地抬起手搭在他的肩头,肆意打趣道:“陆瑾言,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老婆了。” “胡说什么!” 要不是他帮着自己甩掉苏玉荷,陆瑾言一定赏他一拳。 “切,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端着的男的了!”方昊见他黑着个脸跟个阎罗王似的,连忙讨好地弯着腰,谄媚地说道,“行行行,我去带你的心肝宝贝出来!!看看你那吃人的眼神儿。” 说着,那跟陆瑾言差不多高的男孩子跑去了他指的方向。 这一下,陆瑾言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看着方昊的背影消失不见,自己转身下了山。 穿着白色短袖衬衣、牛仔短裤的高个子男生一看到坐在地上“等死”的阮岑,加快了脚步,飞奔到了她的面前,笑嘻嘻地猛然蹲下,让阮岑又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你!”阮岑噘着个小嘴瞪着他。 方昊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喂,阮美女。” “你来干什么?”阮岑再次问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笑着吐槽道:“还不是你陆哥哥让我来的。” 阮岑一听,赌气似的拒绝道:“不要你!我不要你们帮!” 方昊指着她肿胀青紫色的脚,煞有介事地吓唬道:“你看你脚都肿了,再不下山,这漂亮的小脚脚,可要坏了哦~~” “你唬谁呢?方昊!”阮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哈哈哈哈……快,趁我没改主意,我背你。”方昊毫不怜香惜玉地扶她起来,蹲在她面前,继续吓唬着阮岑。 阮岑翘着受伤的脚靠在大石头上,抱着手臂轻哼道:“哼!” 方昊都做好姿势蹲好了,她却迟迟不肯上背。 他转过头,看着那跟倔牛似的美人,劝道:“姑奶奶,上来吧,山上蛇虫鼠蚁可多了。” 于是,阮岑不情不愿地攀上了他的背,由方昊背下了山。 一路上的目光,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双手搁在胸前,小脸低下躲在了他的后背。 第八章 只在晚上见面 http://.biquxs.info/

第八章只在晚上见面 方昊把阮岑背下山,累的气喘吁吁,一张奶油小生的脸满是汗水。 他一到阮岑的小帐篷,就迫不及待地把她丢进了帐篷里。 “阮......阮......阮......阮......”方昊弯着腰大口喘气,叫个名字也要半天。 阮岑看见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眯起右眼看着他,心想自己有那么重吗? 她看着他实在是累到不行,脸上全是汗液,说道:“你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了!” 谁知方昊一边点头,一边却一屁股坐在了满是鹅卵石的地上,汗如雨下地说道:“我......我......我歇会儿.....” 说着,他就倒在了地上,像是个喝醉了的人,四仰八叉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 阮岑看着他那要累死过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夸张啊?” 下坡路本就要比上坡路危险一些,稍微不注意就会滑倒,加之他又背着个累赘,让不爱运动的他更是疲惫。 “累......累......累......呼呜......”方昊就像是瘫软在了石头之上的一滩泥浆。 阮岑也不再理他,拖着自己伤残的小脚,行动不便地回身进了帐篷,拉上了拉链。 她抬起自己的小脚,看着自己的丑陋的脚踝,又疼又委屈,骂道:“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她泪眼汪汪,抬手轻轻抚摸着脚踝,因为怕痛不敢去揉它。 阮岑翻身趴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恰巧看见了枕头旁用过的两个冰袋,本着“能用总比没有好”的原则,将就敷在了雪白的脚踝上。 她发现只要自己不动弹,脚就不会痛,心里好受了不少。 中午吃饭并不是什么难题,盒饭会送到每个人的帐篷门口,只要伸手出去拿就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饭菜。 阮岑在帐篷里躺了一下午,听见外面嬉戏打闹泼水的声音,心里痒痒的——她也想下水玩。 她眯起双眼,气愤地捶了一下小枕头,说道:“臭陆瑾言,都怪你吓我!你这个罪魁祸首把我弄伤了连看都不来看我!死陆瑾言,臭陆瑾言!” 阮岑小嘴喋喋不休地骂着那个让她受伤的那个男人,一边又要防止碰到摔伤的脚。 方昊缓过劲来,坐在了阮岑的门口,替自己那个高冷的兄弟防“贼”。 他和陆瑾言要比阮岑他们大一级,在今年就要离开学校了,所以这次的活动对他们来说,是导师好心,允许他们忙里抽空出来放松一下。 白莉莉看见坐在阮岑门口垫子上的方昊,觉得他就像一只守着主人的狗似的,刺眼而又惹人喜爱。 她穿着白色松糕厚底凉鞋走向单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方昊,一到人面前,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方昊听见她的声音,抬眸瞟了一眼她,随即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白莉莉见他不搭理自己,抬脚踢起一个小石子,小小石头飞向方昊的腿,被砸到的他,因为疼痛发狂地骂道:“白莉莉,我看你这个疯婆娘是眼睛有问题是吧?没看到我在这里?” 白莉莉双手叉腰,撅着粉色的嘴,嚣张地嚷道:“就是看到你在这里才踢的!谁让你坐在阮岑门口的!只要是坐在她门口的!都是她的客人!” 在帐篷里玩手机的阮岑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气的牙牙痒痒。她从来没想到人对人的恶意会那么大,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疯狂泼脏水。 “你胡说个屁啊!人家是个小姑娘,你嘴怎么这么贱啊!”方昊看不惯她胡说八道,猛地起身指着白莉莉那张后天加工过的脸,“我看你是做那行的吧,这么喜欢把自己的职业安在别人的身上?!” 方昊瞪着她,发狂地朝她输出。 白莉莉被他骂的说不出话来,超后退了一步,气势不足地说道:“你!方昊!你!” 那本来泼辣非常的女子,被方昊这一骂,顿时红了眼睛,就像是只无辜的“鳄鱼”。 方昊才不会怜惜她这种女人,没好脾气地教训道:“你什么你!我是你师兄!方昊是你叫的吗?!” 有些人看着好相处,就比如方昊这种人,跟哪个漂亮妹妹都能聊起天来丝毫不敢违和,可这种人一旦惹到他,就会不顾情面把他人踩在脚下碾压。 “呜呜呜……”白莉莉看着面红耳赤的师兄,见他眼中毫无怜惜之情,抬起双手捂着脸跑开了。 方昊翻了一个白眼儿,随即又坐回了阮岑的门前,像个门神一样。 李镇宣和叶询回来,看见这浪子坐在阮岑门前,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师兄,你来这里是找阮岑有事吗?”李镇宣上前询问道,打探着他来这偏僻之地的原因。 要知道他们这边可是离木屋最远的帐篷,而方昊是住木屋的人。 “守着阮岑啊!”说着,方昊不要皮不要脸地抬手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阮岑的帐篷, 他太过坦然的样子,倒把李镇宣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叶询见自己朋友落下风,自然得帮忙,遂上前一步,绵里藏针地问道:“阮岑好像不需要你守护吧?” 方昊掌心相互摩擦,面不改色地撒着谎:“需要啊,她的腿因为我而受伤了,你们也知道师兄我是个感恩的人。这不,我就守在她门前想要照顾她。” “阮阮受伤了?!”说着,李镇宣就要上前拉开阮岑的门,关心一下她。 方昊起身,伸手拦住了想闯关的李镇宣,虚伪地一笑:“不好意思,师弟们,阮岑需要休息。” 李镇宣并不想听他的话,可又想到阮岑这么半天没出来跟他们说一句话,想必也是不想见人的。 “好的,谢谢方师哥。”李镇宣礼貌地朝他道谢,拉着吊儿郎当的叶询回了他们的帐篷。 晚上吃饭,也是方昊给阮岑送的,两人隔着一扇门帘吃着饭,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让阮岑倒也没那么孤独。 吃完饭,方昊也走了。 夜里,阮岑听见了有人走到了自己帐篷前,有些害怕,却又矛盾的鼓起勇气,跪在地上拉开了拉链。 在看见那冰冷的俊颜时,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失。 她跪坐在门帘前,一手撩起半边帘子,在月下的玉颜熠熠发光。 “怎么是你?!” 他伸手,给她看着自己手心的药瓶。 阮岑看见那瓶红色的液体,蓄满的委屈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并不是不管她了,而是下山给她买药酒去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阮岑又讨厌死这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感觉了。 他见她久久不动,不经她的同意,弯腰钻进了她帐篷。 阮岑气愤不已,在看见他轻车熟路将鞋收进帐篷的时候,越发确定昨晚进自己帐篷的人就是他! 他见她发呆的样子,伸手拉过她受伤的左腿,将红花油倒入手心揉搓之后,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脚踝轻揉。 脚上的刺痛唤回她的理智,应激性地抱着他的脖子喊痛:“嘶——” 她咬着下嘴唇忍痛,低头看着自己在他手心的脚踝,身体隐隐发抖。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痛苦,他没有伸手拉下脖子上的纤纤玉手。 哪怕他手法再轻,阮岑也痛到忍不住发出一声暧昧不已的娇吟:“嗯~” 她丝毫没觉得不妥,只因为脚踝上的痛实在是太难难以忍受了。 “闭嘴!”他垂眸低声喝道,连看也不敢看她。 阮岑一听他吼自己,心里更加委屈,松开了他的脖子,撒气似的倒在被子上,握住小脸,气呼呼地说道:“哼!那你就让我痛死好了,干嘛还要晚上偷偷摸摸地过来给我上药?!我是见不得人吗?让你只敢在晚上来见我?!” 此刻的阮岑还没想到,自己的话,会一语成谶。 “那我走了。”他嘴上那么说,可却没有收回自己握着她的脚踝的手。 阮岑放下手,气呼呼地起身,歪着嘴问道:“陆瑾言!我们……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默默拿出裤兜里的药膏挤在手心给她揉脚,想要她快点好起来。 阮岑的手臂撑着身子,歪斜着身体偷看他的裤子口袋,这一看,才发现他不只是买了红花油,还买了不少跌打药膏和喷雾。 他余光看见她这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样子,性感的喉结很是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偏偏这时,阮岑又叫喊道:“啊~” 他听见她这夺人理智的声音,剑眉禁皱,震怒地低声喊道:“阮岑!” “我疼~”她听见他生气的声音,委屈地缩回了腿,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因为她突然的缩腿,让他握着她脚踝的手背蹭到了她的大腿根。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一个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一个神情僵硬不知道怎么反应。 她的脸羞红,就像是让人垂涎欲滴的水蜜桃一样。 两个人都不说话,让本就安静的空气变得有些尴尬。 阮岑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忙抬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自以为很是生气地说道:“出去~” “嗯。”他听见她娇羞可爱的声音,面无表情地点头答应。 随即,头也不回地钻出了她的帐篷。 “啊啊啊啊!”阮岑在他走后抱着枕头埋下头,羞耻地小声叫喊着。 帐篷外,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看向平静的湖面,浅浅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她的帐篷。 第九章 陆瑾言,我起不来 http://.biquxs.info/

夜更深了一些,转眼就到了凌晨一点。 熟睡的阮岑突然睁开了眼睛觉得有种冲动,一种生理性上的冲动。 她左思右想,脑海中却只有一个人选。 她犹犹豫豫地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盯着那一串电话号码看了半天,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硬着头皮拨通了陆瑾言的电话。 幸而那头的人没睡,一下子就接起了她的电话,让阮岑听见他的呼吸声的时候,一下子很是激动。 就像是困在海岛中央的人,被人解救了一样。 阮岑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厚着脸皮说道:“我想尿尿。” 她的声音软软的,在寂静的夜里更是娇媚可爱。 那头的人听见她的话,陷入了沉默。 “……” 紧接着阮岑想开口说话之时,耳畔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是陆瑾言挂断了她的电话。 她一脸气愤地瞪着息屏的手机,咒骂着挂掉她电话的人:“臭陆瑾言,笨陆瑾言,敢挂我电话!哼!” 阮岑回忆起他对苏玉荷的态度,又想起他对自己的态度,心里的醋坛子再次打翻。 “跟别人就有说有笑的,对我就凶巴巴的,她哪里好看了?不就是身材好点吗?臭陆瑾言,我的身材比她好多了!哼!没眼光!”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曼妙的身材曲线。 她弯着腰凹“s”造型装性感的样子,被拉帘子进门的陆瑾言看了个一清二楚。 “啊!”她窘迫的低呼一声,连忙摆正身体,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 他看见她低头龇牙咧嘴不好意思的样子,冷冰冰地说道:“走吧。” 阮岑不敢看他,抬起雪白的手臂伸向他,装作坦然地说道:“扶着我,扶着我!” 她坐在毯子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很是无辜的看着他。 要是其他人看见美人如此可怜的样子,早就上前哄哄抱抱了。 可陆瑾言却只是一脸冷漠地看着撒娇卖萌的女孩儿,毒舌地评价道:“麻烦。” 他的神情太过严肃,让阮岑觉得这就是他的真心话。 她小脸一扬,噘着嘴很是不爽,似乎在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他默不作声地上前,双手插到她的胳肢窝下,将她抱着抬了起来。 “哼!”她抬手气愤地拍打在了他的背上。 “安静点,很晚了。”他提醒着耍小脾气的她,让她不要发出吵闹的声音。 阮岑想着要不是自己需要他的帮助,才不会乖乖听他的呢。 她金鸡独立的站在他背后,见他蹲下之后,倾身趴在了他的背上,与方昊背她时不同,这一次,她的手没有挡住胸前,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星光点点,皎洁的月光将云层染黄,微风拂过,吹动了少女白色的裙摆。 穿着深蓝色真丝衬衣的男人背着娇媚可人的女孩儿走到了距离营地1千米外的僻静之地,两人进了半人高的草丛里,他见四周空旷,便将阮岑放下来了。 他偏开头看向其他地方,给她放风。 阮岑拉着他的裤腿,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缓缓蹲下,却发现根本蹲不下去。 她扯了扯他的裤子,委屈巴巴地说道:“陆瑾言,我蹲不下去......” “嗯?”他低头疑惑地看着半蹲的她,左脚微微抬起不敢放下,看起来很是可怜。 月光在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流转,眨眼的时候,带动睫毛微颤,就像是月光仙子一样。 她仰着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盯着他,真挚地道:“陆瑾言,你帮我尿尿吧。” 阮岑也没办法啊,她是真的憋不住了,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什么?”他眯着一双冷峻的眸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居然说得出这种不知羞的话来。 她的小手拉着他的皮带扣站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委屈地说道:“人家没办法!我蹲不下去,我又想尿尿,我又没办法尿尿!” 他扶住快要跌倒的她,叹了一口气。 强而有力的大手圈着她的水蛇腰,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握着她的脚踝,扶着她一起蹲下。 阮岑见他这么听话,瞪大了眼睛,偏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侧脸。 她看着他细腻还有着浅浅汗毛的皮肤,感叹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好皮肤。 他听见她一动不动,不爽地提醒道:“尿!” 陆瑾言明显不悦的声音唤回了阮岑的理智,她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哦哦。” 阮岑看着他的下颌线,正准备释放忍了好久的尿意,却临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道:“你吹一下口哨行不行?陆瑾言。” 她本来是不害羞的,觉得听到了就听到了,可现在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怕他尴尬。 他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极其不爽地用鼻腔叹了一口气表达不满,却还是听话地吹起了口哨给她缓解尴尬。 终于,在他清亮的口哨声中,她畅快地释放了自己憋了好久的欲望。 晚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让她吓得不由自主地张开五指握住了身旁的他的膝盖。 她极其舒服地感叹道:“啊~” “完了?”侧着脸的他轻声问道,就像是做贼一样,怕别人看见。 阮岑在他背后点头,抬起左手摸上自己左肩上的大手,理所当然地说道:“嗯,要纸。” “纸?”他不敢回头,就只能看着不远处的一颗松树。 她觉得他问的好奇怪,便傻乎乎地问道:“啊,纸,你不用纸吗?” “我……”他无语至极,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未知树叶地给她,“用树叶解决一下。” “嗯~不要。”阮岑嫌弃地拍开了他的手,右手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回过头,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你想我怎样?” 她觉得他对自己可真是太凶了,哪怕鼻尖时不时会碰到,她也一点也不觉得浪漫,只觉得他真的太没耐心了。 那娇艳欲滴的小嘴一瘪,黛眉微蹙,委屈地抱怨道:“我……我这次没带纸嘛,你那么凶干什么?” 自从破产,她连手帕纸都舍不得买了。 阮岑想到这里,一下子有些失落,连眼中的光也消失了。 他见她一下子安静无比,知道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表面上风轻云淡地说道:“起来吧。” 话是那么说,可他却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要她开口求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颗冰冷的心,很是喜欢听她说些语气娇软的拜托。她就像是在他荒芜的土地上,孤零零地开出的第一朵花,要是敞开心扉,她就会将那颗干涸的心,种满五颜六色的鲜花。 可他,害怕陷入这种容易消逝的爱情。 她看着难得出神的陆瑾言,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道:“陆瑾言,我起不来。” 言下之意,是需要他帮助自己。 他看着撒娇的女孩儿,神情严肃地吓唬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里?“ 她却丝毫没被他的话吓到,反而是揪着他的衣袖,扯了扯,道:“你拉我一下。” 他表面上不爽,却又听听话话地拉她起身。她的手握着他的肩膀站稳后,开始伸手理裙子,他立马偏过了头。 阮岑一脚弯曲,临时残废地靠在他身上整理时,此刻才知道红脸。 她看着偏开脸的他,害羞地喊道:“陆瑾言……” “嗯。”他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她低下头,红着脸说道:“我好了。” 他领会到她的意思,弯着腰背起她带她回了营地。 要分别的时候,她好奇地问道:“陆瑾言,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她其实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么晚也能接到她的电话,然后又来了这里掩人耳目地带她去了野外上厕所。 他放下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还有事。” 阮岑看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睛,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学着他缓缓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什么事啊?”她的手臂往后撑着身子,傲娇地问着他,却在见到他蹙眉的时候,噘着嘴撒气道,“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他看着月色下的美人脸,冷漠地回答道:“工作。” 阮岑又好奇地问道:“那你现在不是很忙吗?要学习又要兼顾公司?” 其实,她还是非常关心他的,哪怕她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他看着她穿的吊带白色蛋糕裙,眼中有一丝莫名的怒气,双手插兜点头道:“还好。” “陆瑾言。”她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逆着月光而立的他。 “嗯。”他回应,问道,“怎么?” 她见他毫无温度的容颜,莞尔一笑,低下头,有些自嘲地道:“哦哦,没什么。” “好,睡吧。”他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她,冷着脸给她道别。 她点头,似乎没了先前的好兴致,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晚安,陆瑾言。” “嗯。”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阮岑缩回了自己的帐篷,拉上了拉链,那薄薄的一层料子,将他与自己分隔开来。 帐篷外的男人,伫立在岸边,看了会儿平静的湖面,让内心沉静下来之后,才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在他心中,阮岑是迷人心智的妖孽,摸不得,碰不得,可要真不理她,难受的也仍旧只有他一个。而她,就算没有自己,仍旧可以成为别的男人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 第十章 朝她走去的他 http://.biquxs.info/

最后一天的行程是玩水,阮岑也没有参加,只是穿着陆瑾言买的拖鞋坐在岸边看别人玩。 有的同学租了麻将桌,搬到了水比较浅的地方,开始打水上麻将,有的人穿上比基尼、短裤在河流里游来游去,像条鱼儿一样。 站在水里的白莉莉看见阮岑,想起方昊因为她给自己难堪,拿起手上的排球,朝上一扔,大力扣球,故意朝阮岑打去。 “咻——”球径直朝阮岑飞去。 阮岑瞪大眼睛,跑又跑不动,只能侧着歪了一下身子想要躲避这个球。 这时,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的身体坐正,随即大手一掌拍开朝阮岑面部急速飞来的充气球。 被大力拍开的球砸向水面,原本来势汹汹带着目的性的球,一下子软弱无力地浮在水面上,成了随波逐流的垃圾。 阮岑不用回头就就知道来者是谁,被冷气冻僵的小脸,感知到了他的滔天怒气。 她内心有些忐忑,怕他跟白莉莉吵起来,那么他们两人又会处于流言蜚语的漩涡之中。 陆瑾言回眸看向方昊,不动声色地递了一个眼神给他。 方昊得令,立马脱下人字拖入水,踩着鹅卵石大步朝扎着双马尾辫的白莉莉走去。 阮岑看着方昊踩着水“哒哒哒”的朝白莉莉走去的样子,抬手拍在了自己光洁的额头上。 她在陆瑾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金鸡独立地趴在他的肩上。 这一幕,映在了苏玉荷的眼中,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地看着阮岑,哪怕她已经努力去忽略这个叫“阮岑”的女人了,可眼睛却违背了大脑的指令遵循了心的旨意。 她看见,站在水里的方昊毫不留情地伸手抓住白莉莉的头发。 “啊啊啊啊!”白莉莉抬手握着头上的手,吃痛的叫喊着。 她的求救声,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他朝着众人灿烂一笑,随即低头,扯着她的头凑到自己嘴边,阴沉恶狠地在她耳边说道:“臭三八,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白莉莉抬起眼皮,极其不爽地问道:“你们都护着她!她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点罢了!” “长得好看一点点?”方昊很是无语地质问着她,显然是在嘲讽她认不清自己的外貌。 “他可比你好看多了,丑东西,哈哈……”他的手不断用力,五指收紧将她的头皮也扯了起来。 面对他的肆意嘲笑,白莉莉斜着眼用余光扫向他没入水中的小腿肚,不服气地说道:“你瞎了吧?方昊!我比她好看多了!你有没有眼光啊!” 方昊竖着耳朵,还以为她要说个什么所以然来,结果说的却是一些狂妄自大的话,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他虽然在女人面前喜欢装深情、温柔,可遇到死缠烂打的女人,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方昊这种人,在喜欢你的时候,非常喜欢,巴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可一旦失去兴趣不喜欢你之后,就会像丢垃圾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绝情,比他的深情更真实。 他揪着白莉莉的头发,猛地一甩,将她摔进了水里。 穿着泳衣的白莉莉立马在水里扑腾稳住身子,抬手抹着自己脸上的凉水。 “你这个疯子,一点绅士风度不讲!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为什么喜欢你!人渣!呸!”白莉莉坐在水里,朝着方昊大声吆喝着。 方昊倒不介意她说自己的“光辉”事迹,反而是光明正大,相当坦然地背手叉腰,朝着偷听八卦的众人警告道:“我警告你们,以后谁要是敢在阮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方昊第一个不放过!随便你们怎么传我方昊!不许给我说阮岑!她是我妹妹!谁欺负我妹妹,老子第一个揍你!” 阮岑听见他的话,震惊了,居然没经过她同意,就把她变成了他的妹妹。 她想,这认亲认的也忒快了吧! 方昊转过身子,朝陆瑾言的方向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而阮岑,以为是给她的,还自作多情地瞪了他一眼,结果人家根本没看她。 方昊是按照陆瑾言的吩咐说的话,所以他的意思就代表了陆瑾言的态度。 他背着手,涉水朝两人走去。 阮岑见他走近,正准备道谢,却被走到他们身旁的苏玉荷打断了。 距离他们五米的苏玉荷抬手挡着吃小孩子的红唇,矫揉造作地喊道:“瑾言!” 扶着阮岑的陆瑾言回头看见穿着黑色旗袍连衣裙的苏玉荷,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应道:“嗯,来了。” 阮岑眼见他要丢下自己走,握着他的手臂,轻喝道:“喂!” 她恳求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可怜。 他凑近她的耳边,安抚了一句:“乖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就松开了阮岑,留她一个人在原地金鸡独立。 阮岑觉得,他对自己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妄想用一句话就安稳住她。 她目送他离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苏玉荷的身边,气红了双眼。 方昊见她怨气冲天的背影,笑嘻嘻地上前,代替陆瑾言扶住了她的肩膀,说道:“阮妹子,我陪你坐会儿?” 阮岑被他一触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将对陆瑾言的怒气撒到了方昊身上,皱着眉头说道:“不用了!你跟她一起去跟那个白骨精玩儿吧!哼!” 方昊听她这么一说,看向了苏玉荷。 她的肌肤就像是没见过阳光似的,过于惨白,身材倒是很好,只是为了凸显身材而穿着暴露的衣服,让人觉得她有些廉价,像是上了年纪的少妇,黑色弯弯的细眉,把她的妆容衬托得很淡,看起来有些阴暗。 方昊觉得她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便客观冷静地说道:“她不好看,阮妹子。” 阮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还是你好看,阮妹子,难怪……”他话说到一半,却收了回去。 她察觉他还有话没说完,一边盯着远处并肩直行的两人,一边问道:“难怪什么?” “没什么,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方昊瞬间反应过来,随口胡诌道。 阮岑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奶油小生,好奇地问道:“那么多人?” 方昊咧嘴一笑,连自己也不放过,为了圆谎,直接说道:“是啊,我都喜欢你,太可爱了,小朋友。” “师兄,你也就比我大一级哎,跟我装什么老成呢?”阮岑忍不住嘲笑着他,嘴上叫着他师兄,可话里的意思根本没把他当师兄。 他听见阮岑的揶揄,性格爽朗地仰天笑着:“哈哈哈哈……” 方昊陪着阮岑坐在了岸边看别人玩水,水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回头时看见她撑着下巴,满是羡慕的眼神,不由心疼她的遭遇。 他想,要是自己家破产了,肯定做不到她这么坦然。 这时他听到面前的小姑娘善解人意地说道:“师兄,你去玩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这时候,他才明白,陆瑾言为什么会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会这样矛盾地喜欢她。 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一颗为别人着想的七巧玲珑心。 方昊听见她的提议,没有回答,只是移开了话题,问着自己想问的问题:“阮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呀。”她转动眼球,看了一眼他。 他明知故问地问道:“你们家破产,你没受到任何影响吗?” “当然有啊,比如我连一包纸都不敢买,买牙刷也要买最便宜的,冲厕所,也要用洗衣服留下的水,穿的衣服,也是我妈妈年轻时穿的衣服。”她很是真诚地给他分享着自己的近况,丝毫不觉得丢人。 他也真心夸奖道:“你很棒,阮岑!” 因为他觉得就算是自己,也做不到像她这样,在破产后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起身,拍拍手心,道:“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等一下过来送你进去。” 阮岑点头答道:“嗯嗯,谢谢你,方昊。” 方昊朝她挥手道别,笑脸吟吟地离开了。 可阮岑没有等到玩得忘记了时间的方昊,反而是等到了李镇宣。 李镇宣走到她面前蹲下,问道:“阮阮,我抱你进去休息吧。” 阮岑看着不远处的陆瑾言,恶作剧心起,点了点头。 “来吧。”他见她同意,拦腰抱起了她。 她从他的肩头看向陆瑾言,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觉得可恨。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只知道一连来了两晚上的男人,这一晚没有来看她,没有给她按摩活血化淤。 第二天返程,因为是李镇宣背阮岑上车的,所以两人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 阮岑在这一天,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论是吃的喝的,李镇宣都会给她准备好,连瓶盖也要帮她拧开了之后才会递给她,给她纸巾,也要给她理好才交到她手上方便使用。 这一对比之下,她心里对陆瑾言的怨怼是越来越多了。 第十一章 跨越整个太平洋飞回来见她 http://.biquxs.info/

阮岑被李镇宣送回了家,随便还被一家人留下吃了个便饭。 这是他们一家子落魄之后,第一次招待别人。 李镇宣走之后,阮父、阮母蹲在阮岑的脚边,一边观察她的脚,一边倒吸冷气。 父母都是这样,见不得自己家孩子受一点伤。 “她爸,给岑岑揉一揉。”张岚是真的下不去手,只能使唤阮父。 阮今南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这可是他从小到大惯着宠着的小千金啊,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他连看都不忍心看,又怎么忍心给她揉脚呢? 他愧疚地低下头,善良温和的眼神里有着无尽的痛苦,拉着她的手,真诚道歉着:“岑岑,爸爸对不起你。” 他想,要是自己没有破产,她的女儿就仍旧是那个让人羡慕的小公主,不要说受伤,就算是上厕所都有人看护着,以免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没事的爸妈,就是下山的时候滑了一跤,小伤的。”阮岑看着父母为自己担忧难过,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她责怪自己的同时,也在心里骂着陆瑾言。 “嗡——”一阵手机振动从沙发上传来。 她拿起手机,看着陌生电话号码,跟父母说道:“爸妈,我接个电话。” “好,好。”张岚挽着阮今南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把空间给了受伤的阮岑。 阮岑看着父母尊重自己的模样,心都快化了,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很是感动地看着父母的离去背影。 她巧笑嫣然地接通的话,礼貌地问着对方:“喂?您哪位?” 原本平静的眼神一下子瞪大,连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琳琳!你怎么回来了啦!还换了电话号码!啊啊,我马上来......好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阮岑挂断电话,朝屋子里的父母喊道:“老爸、老妈,雷琳回来了,我出去一趟哦!” 张岚连忙打开门,看着已经站起身准备往外跑的女儿,感叹她身残志坚的同时,又不想她去跟那个雷琳见面:“能不去吗?” 阮岑知道,在母亲的眼睛,雷琳是个坏女孩,抽烟喝酒纹身,还喜欢跟男孩子厮混,母亲不想自己跟她过多来往,怕把她也教坏。 可以这么说,当年雷琳出国留学的时候,张岚是最高兴的人。 “妈,她难得回来。”阮岑向母亲争取着外出令。 张岚看她一脸恳切,点了点头,扶着她走下了楼。 两鬓斑白的母亲看着一瘸一拐往外走的女儿,内心担忧却不得不尊重女儿的想法。 阮岑踮起左脚脚尖,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头顶的烈日炎炎晒在脚踝上,让她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阮岑伸手拦了一个红皮三轮车,花了二十块去了曾经她和雷琳经常去的商场等候雷琳的大驾光临。 她不敢进饮品店,便只能在饮品店外的椅子上坐在等,任凭旁人目光如何,她都满不在乎。 等了半个小时后,一个酷酷的女孩儿穿着黑色帆布高跟凉鞋,同色皮衣皮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朝着坐着的阮岑走去。 阮岑正觉得奇怪,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地抬起了头,看见那个许久不见的女人,兴奋了起来。 一兴奋,就忘了自己的腿伤,“蹭”地站了起来。 她满脸笑容地起身,还不到一秒,又悲剧地跌倒在地。 “啊!”她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女孩子。 莫名的,阮岑的鼻尖就酸了,庆幸自己有个这么关心她的朋友。 “小阮!!!”雷琳夸张地滑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小脸,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阮岑拉着她的手,取笑道:“哎哟,我们琳琳公主还是这么夸张啊!” 雷琳可爱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到了她已经消肿但还是青紫色的脚踝,面部表情夸张地问道:“哦~我的宝贝小阮!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过得如此不好吗?!” “哈哈哈哈......”阮岑在她的搀扶下哈哈大笑。 两人起身,雷琳搂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的纤纤玉手进门,就像是大佬带着娇妻去喝茶似的,霸气侧漏。 阮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好友,伸长脖子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回来?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有个重要的面试要去谈吗?” 雷琳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穿着泛黄连衣裙的美人,但她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从潜意识里就希望阮岑好好的,不愿意去往坏处想。 “我的阮宝贝!我看了你朋友圈发的,连夜从洛杉矶飞了回来!”她半起身,扭了捏阮岑的小脸,开玩笑地问道,“我们阮大小姐,还会因为牙刷贵了而苦恼吗?” 她一说,阮岑就惊呆了。 阮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只是因为自己发了一条抱怨牙刷价格的朋友圈,就跨越整个太平洋飞回来见她。 雷琳看着她感动的样子,更是不解了。 阮岑真的是太感动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心里纵然又千言万语,可在见到好友的那一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长时间的沉默,让雷琳感觉到了异常,她起身坐到阮岑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膀,皱着眉很是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小阮?” 阮岑听见她的声音,眼中蓄满了泪水,泪眼婆娑地转过头,小脸悲情地说道:“阿琳,我们家破产了。” 雷琳一下子就懵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她身体僵硬地坐在阮岑身旁,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 仿佛就像是她自己破产了一样,心里难受极了。 “嗯?!破产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很是惊讶地握着阮岑的手,带着隐忍的哭腔,激动地问道,“怎么破产的啊!好端端的!叔叔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呢?” 阮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听我老妈说,是被人骗了,现在房子、公司、车子都抵押了,却还是欠几百万没还上。” 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雷琳叹了一口气,对这件事很是无奈。她心疼阮岑的同时,也心疼那个对她不错的阮叔叔,她每次去找阮岑玩,他都会悄悄塞零花钱给她,让她带着阮岑出去玩。 想到自己,她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说道:“小阮,几十万我可以帮你,几百万我确实拿不出来。” 她不想自己的好友因为钱而受苦,所以她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虽然只有十二万,但这已经是她的全部了。这些年她读书花了家里不少钱,根本不敢去问父母要钱。 “我不要,阿琳。”阮岑知道她是好心,仍旧拒绝道。 雷琳态度强硬地拿起桌面上的卡,塞到她的手里:“就当我借给你的十万吧,等你以后有钱了还我。” “算啦,我今年寒假要去找寒假工。”阮岑挣脱开她热情的手,开心地拒绝着。 可她越是开心,雷琳心里就越是难过。 她装开心,雷琳自然也不能露出一副难受的样子佯装生气地说道:“找什么寒假工!不许去!必须拿着!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不然我就生气了!” 阮岑看着她瞪红的眼睛,低下了头,勉强收下了,“嗯……好,谢……” 她知道,要是自己一味拒绝,雷琳肯定会生闷气。 而阮岑,最怕自己的好朋友生气了。 雷琳抬手揪着她的小脸,咬着牙,目光凶狠地恐吓道:“不许说谢!我们是朋友,朋友不说谢!” “好。”阮岑点了点头,眼中泪光闪闪。 雷琳连忙轻轻搂住她,哄道:“别哭啊,我的小美人儿,哎唷唷,看得我心疼死了……” “讨厌,就知道调戏我。”阮岑听见她的话,抬起蜜拳朝她的腰捶了捶。 雷琳莞尔一笑,瞬间转移了话题:“嘿嘿。对了,你跟陆瑾言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阮岑反问。 雷琳很是震惊地看着她,语气夸张地问道:“不是吧,我们小阮还没给他表白啊!” 阮岑说起他就一肚子火,跟好友抱怨道:“他又不喜欢我!对我凶巴巴的,还跟其他女生说我坏话,嫌我烦嫌我吵。” “他真的这么说啊!”雷琳更加震惊了,觉得自己不在国内的日子,好多东西都变了。 阮岑坚定无比地说道:“嗯,我亲耳听见的!” “这陆瑾言也太不是东西了吧!”雷琳义愤填膺地给她打抱不平。 阮岑听见她这么说,心情好了不少,随即劝道:“别这么说他,我们最近的关系也还行。好了,不说他了。” 雷琳点了点头,不再提“陆瑾言”三个字。 她也知道自己的小阮宝贝是什么德行,她自己可以骂陆瑾言,可别人一说陆瑾言,她就会立马护犊子。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知道阮岑多么喜欢陆瑾言这个家伙。 所以,她才更加心疼自己的好友,在有钱的时候不敢表白,现在家里破产了,要表白怕是更难了,就算陆瑾言破天荒地同意,他的家人也不会接受阮岑的。 陆家的门槛,太高了。 第十二章 你永远不会保护我 http://.biquxs.info/

因为阮岑脚受伤,雷琳就贴心的每天和雷家司机护送她上学。 阮岑有课的话,她也会一起去听,像个小跟班儿似的跟在阮岑身旁。 有雷琳在她身边,别人都不敢轻易惹阮岑,都知道雷琳不好惹。 众所周知,雷琳非常护阮岑,非常,非常。 a市的富家小姐里,雷琳说话是最脏的,要是惹到她了,就必定会被她追着骂,直到把人骂哭、骂服气。 这日,两人听着营销学教授的课。 雷琳忍不住哈欠连天,偏头色眯眯地说道:“这老头子讲的我都想睡觉了。这要是个脱衣舞男在上面,我还能忍一忍。” “哈哈哈哈……你在外面玩的挺花的呀!”阮岑放下手中记笔记的笔,偏过头小声打趣着她。 “那是,姐这身材,在那群外国人眼里很吃香的!”雷琳不害臊地炫耀着自己的好身材。 她今日穿了一个米色透明斑点硬纱短袖衬衣,里面直接穿了个黑色的bra,显得热情奔放。 阮岑看着她精致锁骨上纹的两只黑白色小燕子,羡慕地说道:“真好看,我也想去纹一个。” “你纹什么?不许纹。”雷琳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阮岑傻乎乎地问道:“嗯?为什么?” 雷琳抬手,摸着她柔顺光泽的头发,笑着说道:“我们小阮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能有纹身。” 阮岑觉得她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年纪相仿,她竟然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她装作生气地低呼道:“雷琳!” 两个的窃窃私语终于是在教授发了怒,朝着讲小话的两人吼道:“要聊天出去聊!” 阮岑拉着雷琳的手,愧疚地趴在了桌子上,不敢去看教授的脸色。 她抬手放着唇边,朝着她挤眉弄眼,噤声不语。 “哈哈哈……”雷琳看着她怂兮兮的模样,忍俊不禁,噘着嘴皮吐槽道,“老古董!” “你呀!”阮岑抬手戳了戳她的头,一副“真拿你没有办法”的样子。 雷琳特别认真地盯着她,无比开心地说道:“阮岑,回来看见你真好。” “我也是。”阮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想一想,她们已是三年没见了,高中一毕业,雷琳就被送出国留学了,期间虽然联系不断,但比不得彼此在身边的时候。 雷琳在a市休息了几天当假期,就又回了洛杉矶。 她走之前给她阮岑了好多好多衣服,怕她不肯用自己给的卡。毕竟,阮岑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 雷琳一走,阮岑的脚伤也好了。 这日,她穿着雷琳买的衣服,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神采飞扬地去了学校。 她还记得昨日在机场和好友分别的场景,她们哭得稀里哗啦,都舍不得离开彼此,可为了有更好的将来,必须肩负起身上责任,她们不得不暂时分开。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深呼吸一口,展露笑颜,迈开腿走进了阔气的学校大门。 她一走到学校的青龙湖,就看到了和苏玉荷站在一起的苏玉荷,两人看起来男才女貌很是般配。 阮岑觉得那两人真是太刺眼了,真想上前把他们俩分开三米远。 正当她看得牙痒痒的时候,一个穿着紫色t恤配白色短裙、脚踩一字带异形字母高跟鞋的白莉莉走到了她的身后。 “呵呵……”黄色泡面头的白莉莉嘲笑着她。 阮岑闻声回头,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白莉莉就是看在雷琳走了,才敢来阮岑面前晃悠,饶是白莉莉,也惧怕雷琳。 阮岑越来越讨厌白莉莉了,阮家没破产的时候,白莉莉还不敢这样当面嘲讽自己,可自从她们家家道中落之后,什么妖魔鬼怪都钻了出来。 “这么宽的路,你非要站我旁边吗?”阮岑不客气地说道,俨然是不想跟她站在一起,嫌她打扰自己。 白莉莉忽略她的提问,跟着她一起看着不远处的一双璧人,十二分喜悦地嘲笑道:“苏姐姐跟陆瑾言才般配呢,你就是一个丑小鸭!” “你才是丑小鸭!”阮岑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她,她还是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的。 毕竟,她在每年的校花选拔大赛中都能拔得头筹,而白莉莉这种人,在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 白莉莉见她个潦倒落魄的女人敢怼自己,装腔作势地抬起手臂要打她:“嘿!阮岑你!” 她的声音真是太大了,尖锐无礼又吵闹。 这下,陆瑾言也偏头看见了她们这边。 阮岑也偏过头去看他,等了约莫两分钟,他也没朝自己走来。 她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气得转身就走了。 阮岑想,哪怕他主动朝自己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她都愿意主动走向他,可他从来不肯低头朝她靠近,也不肯在大庭广众之后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她边走边用手背擦着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低着头往图书馆的方向走着。 阮岑越想越气,气到连自己已经走到了图书馆门口也没发现。 她望着灰色大楼里上的三个金色大字,忍不住深深叹息着。 “为什么我被人欺负,你永远不会保护我呢?陆瑾言,是我错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没有钱就是罪过吗?”她悲伤地自言自语着,觉得自己家没钱了之后,他就刻意疏远了自己。 她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踏上第一个阶梯,赌气地说道:“哎~算了吧,这种若有若无的好,我不要了,你就对苏玉荷一个人好好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讨厌了……” 她情绪低落地往楼梯上走着,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进了知识的海洋。 “呼——何以解忧,唯有读书!冲呀!阮岑!”她看着满屋子的书籍,激动振奋地低呼着。 她走到市场营销相关书籍的柜子前,找到了自己上次看的书,拿着书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就有个同学坐到了她的旁边。 阮岑看得入迷,头也没抬,更不知道身边坐的是让自己又爱又恨的陆瑾言。 他伸出修长匀称的手指,按在了她的书上。 阮岑一愣,顺着他的手偏头看向他。 他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问道:“阮岑,你怎么那么多气?” “不想跟狗说话。”阮岑淡淡地说着,也懒得给他留面子了。 他知道她心里不舒服,顺着她说道:“好。” 说着,他就拿出自己借的书安静阅读着,不再哄她。 她看着没受一点影响、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样子,伸出小手,头一次鼓起勇气,大胆地掐了一下他的腿,然后干完坏事怂兮兮得起身逃跑了,连书也没还,最后还是陆瑾言给她还的。 可当阮岑一走出大门,就碰到了那个烦人精。 苏玉荷穿得很性感,薄薄的衣料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把自己的好身材展露无余。 阮岑原本不想理她,怎奈她伸手拦住了阮岑。 “干嘛?你有事啊?!”阮岑斜眼,极其不爽地问着对方。 苏玉荷抬手,双手握在下巴处,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一样:“你好凶啊,阮阮。” 阮岑发誓,自己若还是当初那个a市第一服装商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把苏玉荷这张丑恶的嘴脸给撕破! “谁是你阮阮啊!我跟你很熟吗?”她瞪着眼,很是凶狠地吼着苏玉荷。 这时,陆瑾言从图书馆内追出来,冷漠地喊道:“阮岑!” 阮岑听着他冷冰冰的称呼,觉得自己真的快被他给气死了。 她两首握成拳头,闭着眼睛跺着脚,心烦意乱地喊道:“烦死了!一前一后,存心给我不痛快!你要是喜欢她,就离我远点!” 说完,只留给两人一个怒火冲天的背影。 苏玉荷伸手拉住陆瑾言的袖子,矫揉造作地说道:“瑾言……阮阮好像生气了。” “嗯,她就是这样。”他极为冷淡地回了一句,就像是被阮岑起到了一样。 苏玉荷见他生气,心里忍不住喜悦。她当然是希望他们吵架,最好是吵一辈子,吵到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一连好几天,阮岑都在躲陆瑾言,他吃饭,她就去图书馆吃面包,他去图书馆,她就去湖边坐着看书,反正就是不想见他。 这日,阮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发呆。 “死陆瑾言,臭陆瑾言!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跟别人打情骂俏,去死去死!去死!”她气得踢飞石子,石子踢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进了湖边的一处黄色迎春花里。 那抹黄色里突然传来一句:“哎哟!特么的谁啊!” “哦!”阮岑听见男人的声音,知道是自己的石头砸到了别人,吓得赶紧撑着手臂往后退,躲在了粗壮的柳树背后。 这时,突然一个女人说道:“哎呀,别说了,我们快走吧,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妈的,打扰老子好事!”男人很是生气被阮岑的一颗小石头坏了自己的好事。 “走吧走吧!”女人连声催促道,很怕被人发现。 她捂着嘴,眼睛睁得老大,很是惊讶于居然有人在这里做这种事。 原来是一对野鸳鸯被她撞破了好事。 等她听见那两人走,她才敢靠着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紧张的心一旦放松下来,便又开始低声咒骂着陆瑾言。 第十三章 岑岑说,我们会好起来的 http://.biquxs.info/

周六,阮岑坐在家里手写论文,写着写着,就开始咬着笔帽出神。 她想起陆瑾言就觉得可气,对那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就笑容满面的,对自己就不耐烦的很。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她咬着笔帽,气愤不已地吐槽着。 她愤愤摔笔:“哼!” 中午一家四口吃饭,水煮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简简单单的两个菜,吃的连以前在他们家上班的阿姨都不如。 破旧的老式风扇“吱呀吱呀”的叫唤着,吹出能缓解炎热的微风。 只是这偶尔的一阵风,便让阮岑很满足了。 她简单地刨了几口饭,抬头,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老爸,老妈,外婆,我有话跟你们说。” 其余三人听见她的话,看着她严肃的样子,默契十足地放下了筷子,竖起耳朵倾听她的话。 阮父看她有些犹豫,抬手拍在了她的肩上,“你说,岑岑。” 阮母很是激动地问道:“岑岑,告诉妈妈,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你吗?” 当妈的都怕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在看见阮岑脚受伤的那一刻,她就断定一定是有人在学校里欺负自己的女儿。 这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对女儿的爱太深了。 “谁敢我打外孙女!”张菊英一听不得了,就真以为是有人欺负阮岑了。 虽然确实如此,但阮岑并不想让家人知道这种事。 因为她觉得,自己能挺过去的事,就不要说出来让所有人担心。 阮岑看着想替自己出头的母亲和外婆,心都被融化了。不说别的,外婆虽然对母亲不是很好,但对她这个外孙女还是很不错的。 她看着三人,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是阿琳走之前给了我一笔钱!我想着要跟你们说一下。” 阮今南一听,没有欣喜,反而很是生气地质问道:“岑岑!你怎么能拿别人钱呢?岑岑!” 此时,父亲的质问,和母亲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说借给我的,我本来不想用,可......爸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还给她的!”阮岑很是为难,同时也很委屈。 她原本是打算不用这笔钱的,可当看见破破烂烂的家,只有一套衣服的父母,她还是打算动用这笔钱。 阮父听见她不是辩驳的辩驳,头一回对她动了真正的怒气,吼道:“你还!你拿什么还?!” 张岚一听他敢嚷阮岑,立马护犊子地说道:“你对我女儿这么凶干什么?!拿了就拿了,她也说会还!嚷什么嚷!” “岑岑,多少钱?” 阮岑答:“十二万。” 黄白色的风扇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在下一秒就把罢工似的。 “嚯——”张岚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雷琳会这么大方,随即收起惊讶,笑眯眯地说道,“这丫头,小时候就看她顺眼,没想到长大了更顺眼了!哎呀呀!太乖了!” 阮岑看着母亲因为钱而夸奖雷琳的样子,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 她又看着脸色铁青的父亲,跟众人说道:“爸、妈、外婆,这钱我已经接了,就要把它用到该用的地方,不要辜负了阿琳的一片好心。” 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阮今南叹了一口气打破了骇人的安静。 他无奈地说道:“先拿去还了吧。” 他想的是,拿去还了,他们的债主就要少一些了,也能让那些人知道他在努力筹钱还给他们。 阮家亲戚是不少,几万块、十几万块还是肯借给他们一家子的,怎奈何他又拉不下老脸去求别人。 张菊英听见他的话,反应迅速地反对道:“还什么还?!先养活你们自己再说,自己过好了,再说还钱的事!看看你们俩发黄的衣服,唉!” 哪怕她眼睛变得模糊不清,但她的心里依旧澄如明镜。 “先保全自己才是重中之重!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孩子们啊!你看看这过得叫什么日子啊!”张菊英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他们。 钱是肯定要还的,但要先把自己的日子过起走。 她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人,又说道:“你们先把自己的必需品买了,剩下的钱全部还给那些人。” 张岚和阮岑点了点头,阮今南见母女俩都点头了,自然也就同意了老母亲的方案。 晚上,阮岑趁着凉快,去了服装市场给父母采购衣服。尽管有了钱,她也不敢去商场消费。 他们一家人现在是能省就省,绝不多花一分钱。 十二万里留下了两万作为一家人的流动资金,其余的十万暂时还给了一个借的不多的债主。 阮岑在晚上从母亲那儿得知,父亲是被一个外地投资商骗的。对方给阮今南画了一个大饼,为了钓他这条大鱼,前期给了几百万分红,使得阮今南降低了防备心。后来,投资的盘越来越大,需要不断投资金进去,阮今南把自己手上的钱、公司里的钱,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全部都投进了所谓一本万利的“政府内幕”房地产项目。 高利贷不断利滚利,但收益却迟迟不能到账,债主们上门要钱,在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同时,没钱可给又联系不上那个骗子投资商,就造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 阮岑听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这或许人性的贪婪吧,对方正是利用的父亲的这一弱点,才能把钱全部骗走。 几十亿,一晚上什么都没了。 对方长达三年半的精密布局,来博取父亲的信任,让她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耐心。 “找不到那个人吗?”阮岑低着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母亲的手。 曾经用名贵手霜保养十指的母亲,现在接触到的只有洗洁精和洗衣粉。 她翻过母亲的手,红红的手心,五指上却有着黄黄的薄茧。 阮岑不禁泪目,记忆里的母亲非常爱美,花着脸上、手上的钱,比普通工薪家庭一年的收入还多。 张岚不想孩子心疼自己,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摸着阮岑的后脑勺,把手藏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她针对女儿的提问,回答道:“有人在背后帮他。起诉也找不到人起诉。岑岑,我们现在只能祈祷那人有良心,回来投案自首。可你也该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人家不可能为了我们去坐牢。” 所以,那个人会一直携款潜逃。 罪孽深恶的人之所以罪孽深恶,是因为他们没有所谓的良心与人性,自私是他们的座右铭,贪婪是他们的天性。 阮岑听见母亲的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扭着身体抱住她安问道:“我明白了,妈。我们会好起来的,妈。”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一如既往地鼓励家人,绝不会改变。 “妈相信你。”张岚也非常信任阮岑,只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阮岑笑着趴在张岚怀里撒娇,脸上的幸福笑容,并没有因为破产减少半分。 张岚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心地问道:“你和小言怎么样了?怎么最近没见他来找你?以前他不是经常载你一起去学校吗?” 阮岑一惊,完全没想到老妈会提起他。 她胆战心惊不知如何开口,张岚便又很有压迫感地问道:“岑岑,是他不愿意再跟你来往了吗?” 阮岑偏头,惊悚地看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母亲,在她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她想了想,还是软了下来,替他在母亲面前说着辩解的话:“没有的妈,我们很好,只是他最近很忙,在忙毕业论文,就......就没过多打扰他。” 张岚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拍着她搭在腿上手背,道:“喔喔,那就好。” “妈,我困了。”她假意揉了揉眼睛,证明自己确实是睡意来袭。 张岚就像从前一样,扶着阮岑躺下,然后温柔慈祥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嗯,早点休息,我的宝贝岑岑。” 床上的美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把爸爸的公司拿回来。 她不想再穿那些漂亮的“公主裙”,要穿着坚硬的甲胄,变得坚强勇猛。 张岚退出了女儿的房间,还贴心的给她带上了房门。 张岚回了自己房间,看见阮今南的那一刻,卸下了所有伪装。 她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朝床走去,翻身一躺,眼神空洞地望着起皮的天花板。 阮今南看着她瘫软在床上的样子,担忧地问道:“岑岑还好吗?” “嗯,不哭不闹的,跟小时候一样。”张岚看向他,说着让他安心的话。 对于投资失败这件事,她一点儿也不怨恨他,反而很是心疼他。 阮家一直都有钱,他也一直过得就是大少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张岚不一样,现在过的日子,就是她曾经的真实生活。 张岚望着天花板,转述着阮岑跟她说的话,要把女儿的鼓励说给他听。 “今南,岑岑说我们会好起来的。” 阮今南点头,这话,阮岑也给他说过。 “嗯。”他有些挫败地回答了一句。 此刻,他恨自己在那份合同上签了字,恨自己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恨自己相信超高收益的虚假生意。 他再次朝着张岚道歉:“小岚,我对不起你们。” “嗯?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患难与共,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张岚直起身子,板着脸一脸严肃地教育着他。 就像,他们初遇时的时候,她特别严肃地指责他。 那时候,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兼职打工妹,他是毛毛躁躁把红酒洒在她付了押金的工作服上的公子哥。 美好的爱情,会和初遇时的情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