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小辣椒被大佬宠上天》 第1章 勾引还是强奸 “妈了个巴子,晕过去也得给我醒过来!” 像母狼一样狠毒的叫喊声在耳边冲开,景喜只觉得昏沉的大脑忽然被棒喝一声。 她微微摇了摇头,昏睡中只觉得浑身疼痛。 可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身上突然被刺骨的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她打了个哆嗦,努力睁开眼,适应了好一会冬日有些刺眼但并不温暖的光线。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地围在她的四周,而她,被绑在一根木桩上。 身上破旧的袄子已经浸湿,好冷。 她刚想张口询问发生了什么,就见面前一个粗武有力的妇女走上前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水桶。 “你个烂货,也不看看你勾引的是谁家的汉子!平时我们看你孤儿一个没爹没妈,给你吃喝,你可倒好,反倒勾引我的爷们!恩将仇报!” “大家评评理啦!这丫头子搞破鞋搞到我家来了!不知羞不知臊勾引个快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那妇女说完,又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巴掌,景喜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差点被扇丢了。 四周也是七七八八的议论声。 得!她听了听,大多是指责她没良心,不知恩图报还反倒勾引人家爷们。 还有大家伙议论说可惜村里人这么多年来给她吃喝和住的地方。 景喜沉默了好一会,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穿越了。 整个人的灵魂都穿越过来了一九八四年,冀省。 这具身体就是她在这个年代的宿主,也叫景喜,十七岁,无父无母,十二岁前被一个本村的表姑姑带大后来表姑姑去世,独自生活在北方小山村。 村民们七七八八地围着她说闲话的时候,她赶紧翻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来不是景喜偷汉子搞破鞋,而是这妇女的男人企图强奸她,被发现后就将脏水全都泼到了她的身上。 她无父母,原主又嘴巴笨,被人指责了两句还没辩解,气血上涌,就这么被活活的气死过去。 可没想到老天转眼就把又能忍又记仇的上辈子做水军的她安排了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给原主出气? 正当景喜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那妇女又走了上来,一张胖脸离她不过二十公分。 她心底想着这妇女家伙食挺好,看来是个有点小钱的主儿。 “小蹄子,你为啥不说话!是不是认了!” 景喜侧脸躲避了一下她喷出的口水,清了一下嗓子,慢慢开口,“我要说什么?说你是个傻逼泼妇下三滥吗?” “怎么,现在是清朝啊,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绑在这,你们要干嘛?滥用私刑?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们问都不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知道吗?有没有可能,我才是特么地那个那个受害者!” “还有张强,你哥王八蛋敢不敢对天发誓,对着你祖宗,用你儿子的命根子发誓,是我景喜恩将仇报勾引你,而不是你企图强奸我吗!” 景喜每说一句话,声音都在打颤儿。 愤怒使她控制不住嘴里的脏话。 这么冷的天衣服还全湿了,她努力的撑起一股气,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底气一点都不虚。 景喜说完,她直接对上张强的视线。她甚至看到张强颤抖了一下,随后张婶也看向他。 围观群众们顿时鸦雀无声,可众人没想到事情似乎有反转,一时间大家伙的表情都换上惊奇和意外的神色。 而一向胆小怕事甚至不爱说话的景喜竟然能说出此般也让人颇为意外。 刚刚不是还没有绑起来就吓晕了?难不成是装的? “老张!你说句话!到底怎么回事!景喜这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婶有点急,就去扯张强的袖子。 被这么多人盯着,张强倍感压力,景喜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大脑上方蒸腾的热气。 在耗费本就不多的脑细胞。 她冷笑了一声,等待张强说话。 “我,我,我没有!” 张强有些气急败坏,没想到平时话都说不太利索并且还有点自闭的景喜竟然能说这么长好几段话,还指责他强奸。 他怎么敢发誓? 张强一时间有点恼羞成怒,“你胡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我能对你个黄毛丫头有想法?分明是你勾引我,我只不过在家打个盹,你就脱了衣服过来勾引我!” 张强话落,周围又是一阵倒抽气。 一个十七岁的黄花闺女勾引一个快要半百的糟老头子? 这不闹笑话吗? 正当景喜想要再说话的时候,没想到张家外面有人叫了村长过来。 景喜打眼一看,来了四五个人都是村里的领导。 来人急匆匆的,一进院大家伙就给让出了地方。 “干什么呢!这是,大冬天的怎么还把人绑在这里!这衣服咋还都湿了!赶紧把人给我解开!” 村长一发话,围着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但是谁也没动。 “唉,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非得让我亲自去?谁绑的谁解开!” 众人没动,随后景喜才注意到有两个青年人骑在墙上,从墙上跳了下来解开了她的绳子。 景喜认得这人,是村里臭名昭着的吴大壮,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天天在街上调戏妇女要么就是打架斗殴的,绑人这活儿他来干的确让别人清闲。 景喜的绳子一解开,她就脱力的坐在了地上,湿掉的衣服因为天气太冷已经冻硬了,她整个人嘴唇都发紫了,坐在地上抱着胳膊不停的打颤儿。 “先把人带屋里去!这要是冻死出了人命谁来负责?谁有胆子负责!” 又是没人动作。 最后是老张家的邻居王婶去扶景喜。 景喜感谢,王婶平时不爱说话,人也低调,没想到这个时候不怕沾一身腥主动出来扶她。 “小景啊,先去王婶家吧,村长来了会给你主持公道的。”王婶在景喜耳边悄悄说话。 景喜感谢回了一眼,可想了想这事必须现在解决。 “今天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家一听景喜这么说,视线纷纷汇集在她的眼前。 明明整个人都冻的不行了,脸色青紫。 难不成真有内情? 谢爱国看着景喜,“来的路上了解了,景喜,你怎么说?” 景喜明白了谢爱国的意思,目前谢爱国得知的消息应该都是不利于她的。 可她还没说话,就看到张强直接窜了过去站在谢爱国的脚边,“村长啊,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这景喜诬赖我强奸她!我这么大岁数还活不活了!” 张强光打雷不下雨在谢爱国旁边就闹了起来,很有一副贼喊捉贼的架势,几人赶紧将他架起来。 “老张,好好说话!这都什么时代了,动不动就下跪,成何体统。你若真是冤枉的,还能诬陷了你不成!” 景喜看着张强那副虚伪的表情,又转头看看他媳妇,反而一脸的忧郁和愤怒。 最后一众人还是进了老张家的门,天气太冷又忽然变天刮起来了大风,景喜真熬不住了。 进门后靠在烧着火的灶台边缓了好一会,景喜才慢慢开口。 她的声音还是很虚弱,“村长,这样吧,张叔说我诬陷他,那就让他重新说一遍,我到底做了什么勾引他的事。” 景喜一点也不打怵,她没做过的事,黑成不了白。 “老张,既然景喜都这么说,那你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 “对老张,你说一遍,就把你先前跟我说的都告诉村长,咱们让村长评评理!” “对,你说呗!”张强的儿子张建军也说话了,但是景喜总觉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好像,在掩饰什么。 景喜看了他一眼,是刚才跟着吴大壮骑在墙上的人,估计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张强沉思了片刻,才低头慢慢说道,“晌午吃完饭,我有些困了,正好孩子他妈出去串门了,建军也出去了。家里没人,我就寻思在家睡一觉。我躺到炕上也就是一刻钟的事,就听屋头门口有人在叫我,我就起身了,一看是景喜丫头,手里拿了个筐装了一筐土豆,说是给我们送的。我让她放地上就行,我就返回去继续睡觉了,没想到这丫头没走,支支吾吾的说冷就进门说要跟我唠嗑缓一缓然后再走。我也没多想,就让她进来了。一开始她还问我建军他妈好不好怎么样,后来说着说着,她就开始脱衣服。我有点傻眼,问她怎么了,她就说她热了。然后继续脱,就剩下一个肚兜…然后脱完就过来抱着我,说…说…” “说什么?” 张强看了一眼谢爱国,“说,说要给我当小老婆,只要我每个月给她买几斤肉吃。” “然后我一时,就傻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学的什么狐狸招数,还是给我下了迷药,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再后来,孩子他妈带着建军回来,就看到我们…在炕上…村长我保证,我绝对是无辜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景喜,都是她,是她给我下了迷药!” 张强说完,张婶抄起地上的笤帚就要过来打景喜,边走还边骂骚蹄子,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学人家搞破鞋偷人。 可还没碰到景喜的人,就被村长身边的书记给挡了回去,“张婶!你别冲动!等大家对峙完!” 景喜听张强说完,心里直接就笑了。 她伸出手靠近灶火,感觉身上的衣服也没那么凉了。 “景喜,你呢,你有什么问题么?“谢爱国张口。 景喜抬眼看着谢爱国,“有,村长。” “我问张强两个问题,他若是都能答得上来,我就认了是我勾引的他,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把我赶出村里也行,送进公安局也行,我景喜不会说一个不字。” “就两个问题?” “对,就两个问题!” “好,你问!” 景喜抬起头,“好,第一个问题,张强,请问你家大门常年在里面插住,我是如何进了大门走到房内跟你说话,还是你生拉硬拽把我拽进了屋内?” “第二,我给你送土豆不假!但明明是你儿子张建军让我帮忙给你家送土豆的,你不知情?” 景喜而个问题问完,张强顿住了。 还没说话,一边的张婶却喃喃自语起来,一脸的疑惑。 景喜,“还有张建军,明明是你让我来你家送土豆,为什么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建军“...” 张婶又转头看向他,有些不理解,“军子,你让景喜来家里送土豆?可咱家地窖都是土豆啊!” 张建军赶紧否认,“啊,我,我……?” 景喜抬眼,“不是你说下午一点半给你家送两筐土豆,你给我两毛钱么?为何不承认?” 张建军挠头,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地上,但不回答。 谢爱国轻轻推了一下张强 张强低着头,好一会才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大门,大门可能没插好呗!反正肯定是你勾引我的,你脱了衣服,我还记得你的肚兜好像是红色的有个小凤凰呢,你要是没给我下迷药,我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记得。。” 第2章 妥协 张强话毕,几个围观的倒是听出了点奇怪。 小小的议论声四起,但声音不大,嘲讽力度却拉满了。 说自己被下了迷药吃了狐狸精招数啥也不记得的把一切责任推给景喜的张强,竟然人家肚兜的颜色记得清楚。 张强看别人笑话他,瞪了瞪眼,没再说话。 而张婶已经脸色铁青,她心里门儿清,明见到张强插好门,根本不是没插好。 可自家爷们的台,怎么拆? 里里外外丢的都是她的人。 横着竖着都是丢人,那也不能丢自己家的人! 这么一对峙,再根据张强的回答,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了。 窃窃私语的指责的声音慢慢调转。 谢爱国清了下嗓子,“小景,今天这事你吃亏没有? 景喜看了身上湿掉的衣服,“您说呢?这不是很明显?” “......” 这还不够显而易见么? 这个时代,男女关系混乱大家也只会指责女方,男人总是能美美隐身。 然后老妈或者媳妇出来给擦屁股。 景喜目光灼灼,“村长能不能还我清白?” 谢爱国看着场合,即使刚才已经清退了一些围观群众,这屋里还有两户邻居在。 还有吴大壮这个村里臭名昭着的街溜子。 嘴巴大的一点消息都藏不住。 今天要是不能再屋头把这些事情解决,那出去了还不定怎么传呢? 但是,这要怎么解决? 他又不是当事人。 “小景,你看要不这样?这事呢,反正对你暂时没什么伤害,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就当误会一场,你和张强互相赔礼道歉,这事儿呢咱们就当过去了!” “村里人这么多年也帮了你不少,咱们做人也得知恩图报不是?你张婶也没少给你粮食吃的,你说对吧!以后你们两家也少来往,你一个黄花大姑娘又没有父母,这事传出去了以后你还怎么嫁人,咱们先保证住自己的名声要紧?” “还有张强,建军,你们要求景喜来帮忙干活,明知道她一个姑娘家,你们老爷们做事不方便,为什么不挑家里有女人的时候来做?别说相隔的年龄大,就不避嫌了!还有,什么狐狸精狐狸招数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 “我看今天这个事情,就是个误会!” “现在是国家发展的重要时间,咱们也不能给国家和社会添乱不是?” 谢爱国一顿长篇大论,景喜是听明白了。 这实际就是和稀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笑了笑,已经回温的身体不在颤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张强一家人还有谢爱国几个领导,“意思我明白了,是让我息事宁人当吃哑巴亏?不过话咱们得说清,我怎么就吃张婶家了?她王翠华给我粮食给我钱那是因为我帮忙干活了,收秋的时候我一天给他家收半亩地,这叫我的劳动所得!” 不知道谁说了句,“唉,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而王翠华不愿意了。 似乎是想明白了一样。 “景喜!你还要怎么样?这事你没错么?你一个大姑家别人让你送土豆你就送?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还天天在村里晃悠,说是帮被人干活挣点钱生活,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好给自己找好下家!年纪轻轻就全是花花肠子,我看你就是欠操!” 景喜看着张婶的脸,冷笑一声,“管不住家里的男人,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勾引男人?你也不看看你家男人什么货色,又老又胖还不讲卫生,没到五十岁头发都快掉光了。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勾引他?别拿驴粪蛋当香饽饽!屁!那老登你自己搂着当好玩意吧!一个被窝睡不出来两种人,没准今天这事儿就是你们一家三口商量好的!我欠操,那你就是欠揍!” “你!” 景喜说的话像小刀似得往她心尖尖上扎。 她又看向张建军和张强,狠狠的剜了他们一眼。 张建军和吴大壮站在一起,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张建军胆子小,吴大壮反倒浑不在意,一看没什么热闹看,转身就走了。 谢爱国一看情况不妙,又要吵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这事今天就翻篇吧!老张你们两口子一会跟我来一趟大队,她王婶,麻烦你把景喜先送回家。以后村里的人谁也不允许瞎传这件事!” 景喜张了张嘴,没再争辩,她知道,这事要想讨公道,村里的人是帮不了她了。 弱肉强食,她一个孤儿。 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 女子报仇,三年不晚。 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冷冷地撇了张家父子一眼,随后被王婶和王婶的女儿胖丫搀扶着先回了自己村东头的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也就二十多平米左右的土房子,房子虽然破旧,可内里收拾的还挺干净。 到家之后景喜坐在炕上还有些不习惯,她发现王婶似乎有话要讲,那表情一直很为难。 “王婶,你这是有话要说?” 王婶看看胖丫,随后拉着景喜坐到炕上,“丫头,王婶也是听别人讲闲话说的,讲给你听,无论真假你心里有个数儿就行。” 景喜点头,“您说,没事儿的。” “今天这事儿,好像是吴大壮和张建军的主意。那张建军以前就对你有意思,三番五次地想和你搭茬,都被他妈给拦住了。他妈没相中你,说你没爹娘家里穷,娶回去没有用。” “而且你也知道老张家条件好,这事儿你张婶也在街上说过几次。那张建军老实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啥时候他就跟吴大壮玩一起去了,有一天胖丫上学路上听到吴大壮给张建军出主意,意思是不能娶你的话,也可以…对你…张婶不明说,你应该懂。他们就想祸祸了你…” 景喜这会知道了。 看来那个吴大壮对她也有想法,但是他想做黄雀,让张建军打先锋阵。 但是张建军喜欢她?她回忆了一下,完全没有感觉到啊! 原主还真的是迟钝。 接下来的事情她想了想,大概就是,她去老张家送土豆的确也是张建军叫她帮忙,他想先把景喜骗去自己家,再想办法和吴大壮一起把景喜弄走。 可没想到张强不仅在家没出去打牌,还见色起意了。 张建军一看亲爹坏了自己好事,一下就上了火,一冲动就在街上嚷嚷着让亲妈回来抓奸。 随后发生的事景喜就知道了。 要说不说,张家父子俩都是蠢货。 还有这个吴大壮,背后撺掇坏事儿挺有两下子。 但这口气,不能就这么散了。 “王婶,今天这事谢谢你!还有胖丫,好好学习,以后在街上看到吴大壮他们也离远点。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以后离他们远点就是了。日子还要过,以后我多小心谨慎!大不了不干他们老张家的活儿。” 王婶点点头,抓着景喜的手叹了口气。 随后带着胖丫离开了。 景喜送走王婶和胖丫,坐在炕上先沉思了一会儿。 今天这一遭是把村里几个难缠的都给得罪了。 她细细打量着屋子,一个单人小炕,一套还算干净的被褥铺盖,土地倒是收拾得挺干净,两把椅子一个柜子,还有些粮食,不多,这应该就是这姑娘的全部家当了。 景喜看着椅子上有个小本子和半根铅笔,走过去看了看。 记录的全是秋天都帮谁家收秋,对方又给了什么报酬。 还真是个肯干的孩子,这哪是村里人养大的啊,明明是自己靠自己双手长大的。 字写得还行,能看得出来认得不少字,不是文盲。 景喜有点理解为啥原主会被活活气死了,这就是个纯纯的老实孩子。 原主攒了点钱,都是帮人收秋挣得。 有的人家给粮食,有的人家给钱。 她从炕角被褥底下找出来了叠的板正的五十二块钱。 想来想去,还是得出了这口恶气。 这村里是不能待了,但是走之前,得罪了她的要一个个收拾了。 ===== 晚上正在屋里煮高粥凑合一顿晚饭,她忽然耳尖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 是吴大壮和张建军。 她站起身,到门口。 声音似乎有点距离,但是她听得还挺清楚。 “我说这事不能这么干,你还不信!就应该弄到我屋头去,这是绝对已经成了!”是吴大壮的声音。 “大壮哥,我哪想到我爸那个老流氓也有想法啊!而且我都没想到我爸在家,平时这个点他都去齐大叔家打牌去了!妈的,今天我爸妈从大队回来,我妈给我好个骂,说家丑都扬出去了!我越想越来气,都特么怪景喜,我必须办了她出了气,妈的,不然我以后晚上都睡不好觉。” 吴大壮开口,“你先别急,这天黑了,景喜住的又偏,咱哥俩想个办法,今天不行,来日方长,她还能跑了不成?” “行!大壮哥,那先去你家。对了,过十来天龙家就要来收东西了,这次的货不太好,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糊弄一下…还有...” 景喜听到这里发现声音消失了,她看着锅里翻滚的粥,看着下面烧得红红的火。 思绪翻滚。 没想到这张建军还真是不死心。 不过他们口中的龙家是什么?收什么东西? 人思考着,视线在打量屋里的每个角落,落到屋角的一个黑色盒子。 盒子大概巴掌大小,上面还压了块石头,落了不少灰。 她拿起盒子仔细端详着。 擦掉尘土,这盒子通体乌黑锃亮。 她不懂木材,但这盒子跟这屋子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轻轻地打开盒盖,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仔细打量一番发现盒盖上有一行特别小的小字,轻轻地读了出来,“无极空间,专属于你,景喜。” 随后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入进了盒子,她在简陋的房间瞬间消失,而盒子也在墙角彻底消失了。 景喜只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只觉得在黑暗中经过了那么两三秒,随后落到了一个非常空旷的露天地面之上。 她站稳,伸手想要扶住什么东西; 稳了稳心神,心跳还是极快,像是要跳出她的嗓子眼; 随后,一个正在噗噗喷涌的泉眼,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第3章 五百块钱 景喜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无法用眼神去丈量这一方空间的大小,但肉眼来看,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而四周矗立的黑色墙体将这一方全都围了起来。 她先没有去泉眼周围查看,而是去了黑色墙体,这敲敲那看看鼓捣了半天,发现并看不到墙外的环境。 这才转头走向泉眼处。 哗哗的水声清晰入耳,她低下身子用手舀了些泉水,甘甜冷冽,喝下去后通体舒畅。 本来还有些发冷的身子顿时被温暖包围。 心底惊讶,原来这泉水,也有大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只觉得太惊喜了。 她上辈子做水军每天在网上骂些蠢人还以为自己死后会遭报应被割舌头,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有异能甚至拥有这样一个空间,这简直是大惊喜。 她站起身,又在空间内走来走去,差不多活动了一个小时,才大概明白这空间如何出入。 黑色墙体及其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个黑色把手,她尝试了一下开门,发现打开之后是一处黑色的过道,而过道的尽头处显然就是她的土房子。 是那黑色盒子的摆放位置。 “难不成每次出入都要使用盒子么?这也太麻烦了?” 景喜自言自语着,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一抹意念。 【无极空间打开后会在空间持有人的手臂处增加一个梅花标志,黑色盒子会消失】 【默念无极空间开启并按压梅花标志即可打开空间】 景喜大惊,只觉得左手有些痒,挽起袖子一看,自己的左手手腕处,果然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白粉色梅花标志。 标志只有大拇指甲那么大,白色叶瓣,淡粉色的花蕊,非常好看。 像做了一个无痛文身。 她又回身看了一眼空间和泉水,先打开把手离开了空间。 从黑色走廊出来后,她刚转身发现空间入口就已经消失了。 而墙角的黑色盒子确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不是梦。 她又默念咒语,摁住梅花标志,发现空间可以顺利打开后,彻底放了心,她用屋里的搪瓷盆盛了一些泉水出来煮开后放进了自己的暖壶中,又用在煮好的粥里加了些泉水。 原来粗粮也能变得这么好吃。 吃完晚饭后,她感觉自己紧绷了一天的大脑终于放松了一些。 她睡了一个很香甜的觉。 睡醒以后,她就要收拾人了。 接下来的两天,景喜过得还算平静和充实。 她先是凭借着记忆把村里的各处都走了一遍,又去把原主之前约定好的打扫牛棚的活计做完,还顺路挣了三块钱。 去牛棚的时候,人家也以为她不去准备另找人干,没想到景喜拿着拖把挽着袖子就开干了。 那日的事情或多或少的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她每次出现在村里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视线聚集在她的身上。 但景喜丝毫不打怵,跟每一个认识她的人打招呼,并且绽放大大的笑容,很有一番谁都影响不了老娘挣钱干活儿的御姐范儿。 而且她还发现,这几天有不少人在往张建军家送东西,一筐一筐的,都用布盖着。 她老远地打量,发现就一天下午就差不多有一百多筐。 难不成,这就是那天说的什么龙家要收的东西? 景喜观察了一会准备先回家,没想到碰到了王婶领着胖丫。 “王婶!” 她热情地打招呼,王婶也脸上挂着笑容,“小景,这是做活去了?” 景喜点头,“对,去打扫牛棚去了,您这是接胖丫放学?” “对,你这也要回家去了?” 景喜点点头,随后想到王婶家就在老张家旁边,“唉王婶,我看大家伙一筐筐地往老张家送东西,他们送的啥啊?” 王婶看了看张家的方向,“昂,就是地环,据说是陕省的一个大人物要的,每年收完秋后大概一个月会收一次,去年开始的。你这孩子平时总是在干活,都没注意过吧,去年就开始收了。给的价钱不低呢,咱们村现在很多都开始种地环了,我家准备明年也种一亩地。” 景喜点了点头,“地环不是做咸菜的吗,他们这是收走了做咸菜?” 王婶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也可能做药材吧。管他呢,咱种了能卖出去就行!一筐差不多二十多斤,竟然能卖近十块钱呢,简直天价了。一亩地能产差不多上千斤呢,老张家这两年就是靠这个挣钱的。他家买了不少地专门种地环。” 景喜彻底明白了。 跟王婶打了招呼离开后,她直接回家。 却没想到路上看到了吴大壮和张建军两人,还有一个背着她的男子,约莫着四五十岁,几个人心事重重的在树林边,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景喜赶紧藏了起来,她离他们的距离也就是十几米,三个人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地环斤数不够质量也不好,在商量怎么忽悠龙家人呢。 “哥,要我说,咱们就给地环裹上一层泥,放下面,上面的少裹泥,这样他们也看不出来。本身地环就长在地里,他们应该也看不大出来。” 说话的是吴大壮。 “不行,你糊弄谁不行,你糊弄龙家?你小命不要了你。我看这事就实话实说,把龙家的钱退一部分回去。”这回说话的事是四五十岁的那人,景喜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是那天跟着谢爱国一起的人。 村里的领导,好像也姓吴,叫吴军,跟吴大壮好像有亲戚。 吴大壮脸有点红,有些着急,“哥,钱拿到手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而且龙家之前也不检查,就随便看看就拉走了,再说,再说想退钱也退不了了,我都,我都花了五百了。。。” “。。。” “你个败家子,还没给村民们分钱呢,你都给花了?” “我,我赌博,输了。。。” 吴军没忍住低吼了一声,随后赶紧拉低声线,四周看了看没人才继续说道,“赌博?输了?我草!你还赌博!你知不知道差出去一千斤,这就是五百块钱,你真当龙家傻?我告诉你,要是龙家计较起来,我看你怎么解释!看看你的胳膊腿,够不够龙家卸!” 吴军说完话,吴大壮脸更红了,还十分着急,显然是吴军说的话确实吓到他了。 “那咋办啊哥!我真没有五百块钱了!要不你先帮我垫上?建军,建军你家有钱么?” 张建军摇摇头,有些难为情,“大壮哥你知道我爸妈管钱很严的,而且五百块钱不是小数,我家也拿不出来这么多。” 吴军甩开吴大壮抓着他的胳膊,“我怎么给你垫。五百块钱被你说的跟五块一样!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相信你让你管钱!你当初怎么跟我和村长保证的?你让我怎么交代?还有建军父母那边,你要是拿不出钱来退给龙家,建军父母那边都要给你担责!你自己想办法吧!” 吴军说完话就气鼓鼓地走了,剩下张建军和吴大壮两人站在原地着急。不一会儿也离开了。 景喜收回视线,微微抿嘴。 这吴大壮本来就是个街溜子混混,五百块这么多钱他赌博了拿不出钱来,他能想什么办法呢? 坑蒙拐骗偷,景喜不知道吴大壮会选那个。但是她觉得他都干的出来,她可以帮他一把。 第4章 计划 她干完牛棚的活儿后特意没再去找活,没事就利用空间然后盯着吴大壮,要么就是晚上去他家附近偷听。 景喜发现自己耳朵很好使,这也可能是她这几天饮用泉水的作用,以至于她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她盯了吴大壮几天,发现吴大壮先是找了几户人家去借钱,但是没有一户人家借给他。 不过大家都是婉拒。 就吴大壮在村里的名声,景喜觉得没人借给他是对的。 不过她真想不通谢爱国他们怎么会答应让这混混管钱。 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吴大壮借钱不成,情绪挺差。 景喜偷摸跟着他发现这人嘴巴特别脏,喜欢骂人不说,别人不借他钱他就晚上去人家偷东西,这家偷个土豆那家偷个萝卜这家偷点儿柴火那家偷点咸菜的。 反正是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 村里的人即使发现家里少了东西明知道是吴大壮偷的也没办法说什么。 就当吃了哑巴亏。 而吴大壮也没放弃去张家借钱,张建军父母以最近事情太多用钱的地方多,所以拒绝了他。 甚至还问他村里龙家给的款不是他在管么,实在不行先挪用点。 吴大壮又没办法说自己借钱就是为了补这个窟窿。 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景喜心里顿时就有了点主意。 两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坐在了每日吴大壮必经之路的道边,等他。 下午两点多她看到吴大壮过来后,站了起身扑了扑身上的土,慢慢地走近过去。 吴大壮也有些意外,可看到景喜一个人走了过来,扯了一个坏笑,“哎呦这不是景喜么,怎么不在家歇着在这待着?” 景喜也笑,皮笑肉不笑,“我等你呢。” “等我?” “对。” 吴大壮挺诧异,“你找我有事?” 景喜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对有事,你是不是缺五百块钱?” 吴大壮听景喜说完,笑容顿时落了下去,眼神有些阴鸷,盯着景喜,“你偷听我们说话?” 景喜嘿嘿笑了一声,“你别管我怎么听到的,我就问你想不想要五百块钱。” 吴大壮显然不信,平时少言寡语的丫头片子,除了长得好看点没家没业的,上哪去弄五百块钱。 要是真有五百块钱,她还住那破土房子? 不早就先给自己整个好的或者找户好人家嫁了? “我劝你最好把嘴巴闭严,我收拾你一个丫头片子,简单得很。” 景喜看着吴大壮,往后退了一步,“算了,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本来我还想帮你一把,看你平时有点能耐,可既然这样,那我去找别人。看来你是不缺钱哦。” 景喜转身就要走。 不过刚走三步,身后就叫住了她。 “等等。” “怎?” “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景喜笑了笑,回头看向吴大壮,用男性常用的凝视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看的吴大壮身上竟然轻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粉唇轻启,“偷!” “?偷?你特么耍我?” 吴大壮有些恼怒,上来就要抓景喜,就在离景喜一步的地方,景喜一句话止住了他的动作。 “我说,你跟张建军的关系那么好,他想祸祸我你都下场帮忙,又是出主意又是帮忙绑我的,怎么现在你遇到难处了,他就袖手旁观呢?五百块钱对他家来说,应该不算多吧。” 景喜说完,吴大壮就愣住了。 但他虽然偷奸耍滑,可人并不傻,“你什么意思,挑拨离间?” 景喜大方承认,“挑拨离间也得有挑拨离间的借口,不然怎么挑拨离间?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就说张建军家拿五百块借给你是不是很轻松。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帮你?” 吴大壮看着景喜的样子,抿了抿唇。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他心里也有点怨言。 张建军家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也就是为什么村长也不愿意得罪他们家的原因。 “是又怎样,你少在这逼逼赖赖出馊主意,以后出门小心点。” 景喜一摊手,知道这事可能没那么容易,“随你,反正也不是我缺钱。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你就记住,跟我干,这五百块你轻松拿到手还永远不会有人发现。别的我不多说,你爱骂就骂,骂了我也对我产生不了任何伤害。” 景喜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走出大概二十米远后还听见吴大壮在身后骂了她一句小骚货。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吴大壮这人肯定对她是有不好的心思的。 她人拐过房头,一点也不恼怒,哼着小曲回家后就直接进了空间。 她的空间可以随她的位置移动,且没有时间限制,这一点是她近几天不停练习发现的。 就算吴大壮不答应她,她自己也有办法去张建军家偷钱。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吴大壮肯定是会答应她。因为他根本弄不到五百块,再去赌钱的话,也许会输得更多,那时候就不是五百块的事儿了。 他们口中的什么龙家人,还真的可能卸个胳膊腿杀鸡儆猴。 景喜刚从空间里出来准备做晚饭,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她顺着门缝看了看,是吴大壮。 呵,她本以为他怎么也能挺到明天呢。 “谁啊。” 吴大壮左顾右盼,幸亏冬天天黑得早,“是我,你下午说的事我考虑了你一下。不过你最好给我讲讲你的计划。先把门打开。” 景喜嘴角微挑,“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明天下午你去我昨天等你的地方等我。” 吴大壮吸了一口气,“你特么的最好是别耍我,不然我要你好看。老子给你强奸了再卖到窑子去!” 景喜嘿嘿笑了两声,根本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无能狂怒罢了。 第二天下午景喜到约定的地方时发现吴大壮早就在那了。 离龙家来收货的日子只有两天了。 吴大壮肯定心急。 见她过来吴大壮直接示意她进了树林里,景喜跟了过去。 两人也没废话,景喜直接讲了自己的想法。 “你只要引开张家人,剩下的交给我。” 吴大壮眯了眯眼,“我引开他们,剩下的你来?你没开玩笑吧?” 景喜点头,“没开玩笑。近期张家人一直在家点货吧,地环都收完了,他们三口人天天在家等着交货算钱,你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去就行。有个十分钟的时间就够。” 景喜之前去过张家很多次,原主给张家干活的时候,每次张婶都是从内屋的一个红色炕柜里面往外拿钱。 她之前见过,那红色柜子也没上锁。 吴大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不用我去偷,而是,你去?” “对。” 吴大壮看着景喜的表情,惊讶奇怪还掺着不相信。 这丫头怎么跟转性了一样? “你确定?你刚跟老张家闹完矛盾,你怎么去他家?” 景喜翻了个白眼,“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只要把他们引走然后等着晚上分钱就行了。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景喜不管吴大壮,随后又自顾自地说完时间和分赃地点。 看着一脸呆滞不可相信的吴大壮,真想给他一拳。该仔细听的时候不听,再给她掉链子。 “嘿,我说话呢,听明白了吗?” 吴大壮点点头,“真行么?你?真不用我去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第5章 着火了 吴大壮即使半信半疑,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相信景喜一把。 两人确认好计划分头行动后,吴大壮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景喜,还是觉得这姑娘像是转了性一样。 想不通啊。 从前闷不吭声就会死干活的,现在竟然惦记起偷别人的钱了, 而且,还是要跟他一起。 娘唉,这什么情况到底是!他怎么也想不通。 可每次对上景喜的眼神,都觉得像是换了人似的,看不出来一点怯懦,反而有点冷酷。 “那个,我说...” 景喜回头,突然觉得这吴大壮怎么这么磨叽。“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吴大壮挠了挠头,“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转了性了,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受刺激了吧。” 景喜站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大壮。 心里想着你的账我还给你记着呢。 等着瞧好吧你。 “对啊,就是受刺激了,所以不想当好人了。以后我跟你混怎么样?” 吴大壮听见景喜这么说,更拿捏不住了。 不过这丫头还真受刺激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景喜说完话,他心里总有点慌神,还有点害怕。 可面前站着的就是个瘦不拉几的丫头片子。 景喜看他迟迟不说话,继续往回走。 不一会儿吴大壮就发现找不见她的人影了。 晚上张家三口人刚吃完晚饭,吴大壮就来拜访了。 张建军一看是吴大壮过来,就着急忙慌地要去开门。 “等等建军。”王秀华叫住了张建军。 回头看了一眼坐着抽烟的张强,“你说他不会又来借钱吧。要是借个三十五十的就算了,这一借借五百,就算有钱借给他,可是谁敢借给他?我听村东头的说,他去好几户人家借,人家都没借给他,他晚上还去人家偷东西呢。” 张强看了一眼王秀华,“三十五十也不借给他,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谁知道借钱干什么,万一再干点违法犯罪的事,到时候拖累了咱们不说,钱也要不回来。” 张建军站在一边没吭声,他知道吴大壮借钱是为了什么。 但实际这事他不能跟他爸妈说,不然就他妈那大嘴巴,得传得村里人人不知人人不晓。 到时候... “爸妈,那我也得去开门吧,敲半天了。” 张强叹了口气,“去开吧,看看他要干什么,这么晚了。” 张建军一溜小跑地就过去开门,刚出门就看到西面有一处好像在冒烟,鼻子里还闻到了一点呛鼻子的味道。 他一开门,就看到行色匆忙的吴大壮,“建军,快去看看,你们家放玉米的仓库好像着火了!我在我老舅家吃完饭一出来就闻到一股子烟味,赶紧过来叫你们了!我老舅已经去看情况了,你们也快去瞅瞅!” 张建军啊了一声,赶紧进屋就去找张强和王秀华去了。 随后没有十来秒钟,一家子人就从屋里狂奔而出。 往仓库方向去了。 吴大壮也紧跟着。 他一边跟张家两口子说情况,一边打量四周看景喜有没有过来。 可什么都没看到。 一行人走到仓库的时候,发现仓库门口果然着火了,但是好在没有烧到里面去。 是仓库门口堆放的玉米桔梗着了。 火势凶猛,浓浓的黑烟,黑夜中耀眼的火焰把周围的地都照得很亮。 吴大壮的老舅推测说可能是谁抽烟路过不小心把烟头扔到这来了,所以才把桔梗给烧着了。 张强和王秀华不放心,还是打开仓库门看了看里面。 好一番巡视。 确认没烧到才放心。 因为桔梗确实就是家里留着引火做饭的,这小山一样的都快烧没了,还有不少村里闻着烟子味赶过来的,不一会这小仓库外面就围了一堆来看情况。 吴大壮看了看张家的方向。 心里默默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而景喜早就在张家外面候着了,只不过是躲在空间里。 她看老张家人都走了,才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他们一家三口走得急,门都没锁,也省得她翻墙了。 进屋,进到王秀华和张强的屋子。 一看到那张大炕就想起这具身体之前在这被凌辱,她就觉得可恨。 替原主记了这仇。 炕上的红色柜子也没锁,她站在炕上打开柜子门,全是衣服。 随便翻了两下,就看到压在底层的一个圆形糖盒子。 旁边还有个带小锁的盒子。那个她没见过,这次她不打算打开。 她笑了笑,拿起圆形的糖盒子,“就是你!” 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满满的全是钱。 她把钱全部拿了出来,然后留了差不多二三十张的十元钱。 把其余的钱装进自己兜里后,又用自己提前裁好的纸放在盒子下面,再把其他的钱放在盒子上面。然后将盒子归位。 衣服放好,整理好柜子门。 擦掉自己在炕上的脚印,离开房间。 然后又大咧咧地从大门出去了。 没有一人看到她。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看“热闹”了。 她到现场的时候,火已经快烧完了。 老远她就发现吴大壮在看她,脸上全是问题,好像在问得没得手。 吴大壮看到她人出现,可并不看他,猜测她得手了,心有一半放回肚子里了。 景喜跟着两个乡亲攀谈了几句,“我在家做饭呢,就看到这边火光冲天了,赶紧过来了,幸亏没烧到里面去。 一边的大婶也点头,“可不么!这老大火,多吓人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扔的烟头,这要是烧到里面去,可咋整!” 点火的某王八蛋瘪了嘴。 “唉我说他刘大婶,老张家那么有钱还缺这点玉米么,烧进去也没事的。等卖完地环,还差这点玉米钱么?” “对对对,他们家有钱!但是有钱也不能浪费粮食啊!这些玉米能喂多少猪呢!” “走,回家了,这火烧完了,也用不上咱们了!回家睡觉去吧!” 景喜也点点头,“刘大婶那我跟你一起吧,这天黑我还挺怕的,正好咱们一路!” 刘大婶点点头,她挺喜欢景喜这丫头的。 干活利索。 老张家办出那种事,她一开始就不相信是这丫头故意的。 肯定是老张家的耍流氓。 人景喜她还能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灭火,真是个好孩子啊!热心肠。 “行啊走吧走吧,唉景喜,我们家准备春天抓几头小猪,到时候得盖个猪圈,你要是没事就来我家帮忙给大家伙做做饭呗....” “行啊,到时候您叫我就行。” 景喜跟着刘大婶一路回家,这一路上刘大婶的嘴巴得说个不停,东家长西家短的,景喜回到家感觉自己口都渴了,就是说话说的。 一关上家里的门,她直接进了空间。 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竟然有一千二百多块。 分出吴大壮的五百块。 剩下的钱她都放在了空间里。 出了空间,她吃了自己的晚饭,用泉水煮的小米粥咸菜,还有煮鸡蛋。 看了看时间已近十点,离开了家门,去了跟吴大壮商量好的分赃地点。 山路乌漆嘛黑但是她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她还捡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告诉吴大壮来取钱的时间比她来的时间要晚二十分钟。 景喜把钱用草纸包好放在石头下面。 然后一闪身就进了空间。 她有个新发现。 她发现只要她站在空间和现实连接的走廊中,就可以观看外面的一举一动。 而外面的人还看不到她。 果然她进空间不久,吴大壮就提前来了。 她看着他翻开石头拿钱,以及笑得十分猥琐。 “老天保佑啊!还是我吴大壮运气好命硬啊!” 吴大壮猥琐的笑了几声,好在没说景喜坏话,数好钱就径直离开了。 景喜冷笑了一声,等吴大壮走远才出空间回家去。 明天就是龙家来收地环的日子了。 第6章 接待 火势彻底消失,张家几口人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收拾完残局已经是深夜了。 三口人回到家才发现没锁门,但是三个人已经累极了,回去躺下就睡着了。 在空间里一直藏着的景喜看到他们三口人终于睡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出来在院里站定。 看着张家大院子里囤积的满满的地环,她扯了扯嘴角。 这些地环,是已经称好斤两的,只缺了一千斤,所以那一千斤的钱明天吴大壮会退给收地环的人。 她拿了几粒地环放在手心,发现这一批还真如张建军所说,确实质量不太好,有大有小个头不均匀不说,很多地环上面还有伤。 应该是收割的时候不小心。 按理说这样的应该是属于残次品。 她拿了一些个头较大品相也比较好的地环,转头就放进了自己兜里。 随后又轻悄悄的走到窗户边,发现张家夫妻俩睡得跟死猪一样。 突然就想使坏,她在脚底下拿起一块砖,伸手扔出去就把他们家的玻璃窗户给砸了。 只听见刺啦一声刺耳的玻璃碎声,那转就随着碎掉的玻璃渣子进了屋里掉在了炕上。 然后她动作利落的就躲进了空间里。 站在走廊的她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随后就是老张两口子坐在炕上破口大骂。 什么王八羔子,瘪犊子的,她在空间里都要笑死了。 张建军也被吵醒起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发现自己家的窗户竟然被砖砸了,那砖还在他爸妈的炕上呢。 砸破的窗户呼呼的往里面刮风。 张强拿着砖头披上衣服就去了院子里,结果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去检查了大门,也锁得严严实实的。 打开大门又看了看外头,也是乌漆嘛黑一个人没有。 “操,真特么见鬼了!大半夜的谁特么砸老子家窗户!瘪犊子!别让老子抓着你!小兔崽子皮给你扒了。” 张强返回屋里,坐在炕边上就点了根烟。 张建军在掏破布报纸,先把窗户给堵上了,又赶紧跟着她妈清理了玻璃渣子。 不然这么冷的天晚上呼呼刮风,屋里这点热乎气都得散没了。 王翠华也没有好脸色,“先是着火,又有人砸窗户,这事儿咋这么邪乎!我看分明是有人故意的!我就觉得是吴大壮那小子干的!妈的,起火也是他来报信儿的!” 张强抽了两口烟,“院子里,外头都没人,咱家墙这么高,翻墙也有动静啊!这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见鬼了!是不是吴大壮干的也不好说!” 张建军瞪大眼,“不会真有鬼吧!不会是.....” 张建军话没说完,张强就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但这事儿确实邪乎,难不成还真是...... “别胡说!不可能,建军回去睡觉吧。不管啥事等明天忙完再说,交了货拿了钱,在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他妈的在搞鬼!现在啥事都没有先把货卖了重要,村里人都指望着咱们呢。” 张建军没在说啥,但是嘀嘀咕咕的回了自己屋。 而这么一折腾,张家两口子也没睡踏实。 王翠华倒是没想那么多,一心觉得是吴大壮干的。 张强倒是被牛鬼蛇神控制了脑子,一直在想十七年前的事。 难不成? 当年算命瞎子说的事,要成真了! 他甩甩头,决定等忙完再去找一趟算命的瞎子。 他就不信这个邪! 景喜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 她趁着狗叫的时候,从张家翻墙出来的。翻墙的时候她在想,要是空间能用意念控制移动就好了。 但不得不说喝了灵泉水的身体素质确实要好,她也打算利用这泉水做点别的事情。 她没睡觉,在空间里找了个空地,把自己的从张家挑出来的比较大的地环给种了下来。 然后用灵泉水浇灌。 她不懂种地,上辈子她自己在家里发蒜苗都没成功。但是她觉得这空间,应该会成功。 种完种子,她站起身环视了一圈。 空间目前除了一座泉眼和这几粒刚种下去的种子,还有她藏起来的钱。 现在什么都没有。 她有一个想法,她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世外桃源,专属于她自己的世外桃源。 第二天全村人都起了个大早。 这一天天气也非常好,没有寒风冷冽,日头也特别好,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早上村里也接到了龙家人打的电话,预计中午的时间他们会开车到达富察村。 景喜睡了个懒觉刚起来准备做早饭,就看刘婶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哎呀景喜丫头!中午有活儿干不干?” 一听有钱赚,景喜抬起头,“婶儿什么活儿?” “那贵客中午来收货了,要在这边吃饭。十来个人呢,刚才支书去我家找我说中午帮忙做个饭,不白干给钱,但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过来给婶儿帮个忙,两块钱我分你一块,还管一顿饭!” 景喜一听管饭,“行啊!现在就去么?” “对,你现在没啥事吧,现在就跟婶儿去吧! 景喜点点头,进屋拿上衣服锁上门就跟着刘婶子去了大队。 村部有厨房,只是不怎么用。 她们俩到的时候,景喜发现白米面已经摆好了,还有猪肉,小鸡,白菜,土豆,萝卜等食材。 景喜好些天没见过荤腥了,看见肉和鸡她的确是咽了咽口水。 这段时间一直在村里忙,都没有时间出去赶集。 “我来烧火,洗菜切菜,景喜丫头你给米洗了先用小锅蒸上!” 景喜点头,赶紧照做。 今天来吃饭的客人就有十来个,再加上村里的领导和老人什么的,吃饭的得有十五六人,景喜也没客气,直接倒了三分之一袋子的大米进了大盆。 淘洗完米刘婶已经点上火了,景喜把米倒进锅里,等待着做捞饭。 刘婶儿干活十分利索,不一会就把蔬菜都处理好了。 景喜又去帮她剁鸡,准备配料葱蒜干辣椒啥的。 临近中午,两个人等着消息准备炖菜,就听见前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和人的交谈声。 人还真不少。 听村里人说话的语气,对面这还真是大人物。 她瘪瘪嘴,管她什么大人物呢,她只想吃肉。 她烧着火看着蒸饭,就听见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了,随后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吴军,吴大壮的哥。 “刘嫂子,做菜吧。顺便给烧壶水,我先让他们喝口热茶,咱们半小时后能开饭吗?” 刘婶儿热情答道,“可以没问题!” 吴军看了一眼帮忙的景喜,随后就离开了厨房去了前院的会客室。 “丫头,给你拿上这壶开水,去给前厅送过去。” 景喜站起身,去了前院。 大院里停着五辆车,四辆蓝色大卡车,还有一辆黑色小轿车。 货车后面没停在院里的,还有两个拖拉机,都是空车,看样子都是要拉地环的。 她拎着水壶往屋里走,就看见十来个年轻人坐着,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城里人。 长的都唇红齿白的。 村里的领导们围着他们嘘寒问暖的。 见景喜进屋,吴军赶紧去接水壶。 景喜这才发现张强也在屋里。 她眼神看过去,张强还闪躲了一下,没敢跟她对视。 景喜笑了笑,“没事,吴伯伯,我来吧,您坐着就好!” 吴军没吭声,但是让开了地方,景喜过去一个个给满上茶水。 这些年轻人都很有礼貌,景喜倒完茶每个人都说了谢谢。 给最后一个人倒的时候,景喜却发现那年轻人盯着她看,脸上还有些不可思议。 景喜礼貌地笑了笑,随后离开了。 但是那道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她。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这么被人盯着,有些不舒服。 又觉得有些奇怪。 回到厨房后,刘婶儿已经把菜炖上了。景喜帮忙看火,顺便调味,又给刘婶按了按肩膀让她休息休息。 过了二十多分钟,两人去上菜了。 猪肉白菜粉条,红烧肉,小鸡炖干豆角丝,炒土豆丝,炒白菜,炖排骨和一个萝卜汤。 村里赶不上城市,能吃上带肉的炖菜已经是极好的。 景喜上菜的时候看着红烧肉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谢爱国还拿了白酒要给几位倒上,没想到这些人没一个喝酒的。 “您的酒收起来吧!我们今天是来办正事的,酒就不喝了。” “对,就不喝了。” 几位领导也没再劝,而且也不敢劝,就让景喜帮忙倒上了茶水。 这些人吃得倒是快,半小时左右一桌子菜就见底了。 景喜早上就没吃,这会儿更是饿。 她回到厨房,准备喝一碗米汤先垫垫肚子,没想到刘婶儿拉着她的手就进去了。 掀开了盖着锅盖的小锅,景喜惊呆了。 热气腾腾一掀开,一海碗红烧肉,两小碗萝卜汤,还有两碗小鸡炖豆角丝和两大碗白米饭。 “丫头,这是咱们俩的午饭,村长特意让留的!” “刘婶儿!你什么时候盛出来的我都没注意!” 刘婶捂着嘴笑了笑,“你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就提前盛出来放这里了,知道你饿了,你先吃吧,我去前面看看!” 景喜两眼冒金星,“没事儿婶儿我等你咱们一起吃!他们也快吃完了!我先喝点米汤垫垫就行!” 第7章 脑瓜子给敲了 景喜在厨房等了刘婶儿十几分钟都没回来。 米汤她都喝了两碗。 想着锅里油汪汪的红烧肉,她只觉得为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这么慢。 就当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偷吃一块的时候,却没想到厨房来了一个她没想到的人。 张强。 张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厨房门口,这让景喜倒是有点意外。 景喜直接冷下脸来,这人来找她干啥,还嫌那天闹的不够磕碜? “那个,小景,我,我,跟你说两句话行么?” 景喜坐在板凳上没动,但是眼尖地看到灶台边还有两根没烧的木柴,差不多有四五十厘米长还挺粗的,她拿着也算顺手。 她掂量了一下这具身体的武力值,有些瘦弱,劲儿不算太大,之前还营养不良,好在泉水给她养了一段时间没那么弱了,但是跟个男人,还是常年干农活的男人干架,还有点难。 “什么事直说。” 张强左右看看,有点犹豫,随后走进门口。 景喜看他走进来,抄起木柴就站起身然后后退了两步。 “就在门口说,不要过来。” 张强没听,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张强一凑近,她才发现这人应该是喝酒了。 可刚才在前厅会客室她没见有人喝酒啊? “那个,小景,那天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咱们爷儿俩能不能重归于好,我家有活儿还找你干,也别这么冷漠,路上见了都跟仇人一样行么?” 景喜简直大震撼,这人若不是脑子里被陨石砸了坑就是她昨晚上扔的砖头砸到了他本来就不健全的小脑。 都给她逗笑了。 “不是我说张叔,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做重归于好?我跟你有什么可好的,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怎么还不过大脑?” 张强没有恼怒,一张口全是酒气给景喜熏得不行。 “小景,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年龄不是问题,咱们平时小心点就行了。” “你跟我好,我去镇上给你租个房子住,你再给我生个孩子,我每个月给你五十块钱,给你买粮买肉,你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 “我年纪是大了点,但是那方面还正常,应该能满足你。” “除了不能跟你结婚,别的什么都行,你好好想想,是一个人在村里孤零零的过,还是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去下苦力挣钱养活自己。” 景喜听他说话越说越离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可真好意思!四十多岁的人了,天天纠缠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再一想前厅还那么多人,难不成这张强喝点马尿就失去理智了! 景喜听见越来越近的走路声,心里暗讽一下,特意拔高了说话的音量,“以前我还叫你一句张叔!现在我看你就是个流氓!我告诉你,你快闭嘴吧!我才不给你当什么小老婆,你赶紧滚!再不滚我就要叫人了!你休想再欺负我毁我清白!我就是撞死在这也不给你当小老婆!” 张强看着景喜抱着木柴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想起了那天他把她骑在炕上欺负的感觉了。 虽然最后事情没办成,但是那种滋味他还想体会一番。 张强有点失心疯,上前就抓住了景喜的手,抻着脖子就要去亲景喜。 景喜听着外面加速的脚步声,知道是时候了。 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张强,又‘顺手’解开了两颗衣服扣子,随后‘不小心’以最快的速度一棍子就冲他脑门抡去。 张强大骂一声,收敛了脸色,他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低声怒骂,“操你妈的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不动你是我怕?你等着我今天忙完的,不办了你我都不姓张!” 刘婶儿进门的瞬间,就看到张强想要侵犯景喜,景喜挣扎然后‘不小心’的用木柴打了一下张强自卫,张强还在说些糊涂话!威胁小景! “哎呀呀!老张!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是说你去厕所么,前厅那么多人都等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能在这欺负小景!” 刘婶儿一把将张强推到一边,走进厨房里面就抱住了在哭的景喜。 景喜看着刘婶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余光看了看小锅,心想这红烧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 张强一看有人来了,慌了神儿。 而被景喜打到的地方还巨疼,他甚至觉得有点神志模糊。 缓了几秒,一拍脑门就要溜,却没想到刚出门就有几个人过来把他拦住了。 “怎么了这是,一会儿没见这脑袋咋还出血了?”开口的是谢爱国。 没人说话,几人一看刘婶儿抱着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景喜和红着脸一脸被看穿的张强,顿时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了他刘婶儿,到底发生啥了!” 刘婶儿叹了口气,斜了一眼张强,随后把自己的所见告诉了谢爱国吴军几人。 景喜一听,故意在刘婶儿的怀里挣扎,然后就要去撞墙,拿菜刀自尽。 嘴里还喊着我不活了不活了! 刘婶儿使劲安慰景喜,景喜才稍微安静下来。 张强本还想狡辩,但无奈这次有人证。 听刘婶儿说完,谢爱国的表情越发难看。 指着张强,但又碍于龙家人还在前厅,“老张啊老张,你可咋整啊!你这一天天到底办的什么事情!这龙家的人还在,货还没收呢!你又给我整幺蛾子!” 吴军几人也斜楞着张强。 喝点马尿就不知道干什么!孰轻孰重! 而且头一回和景喜污蔑人姑娘,村里人也是看没有实质证据和伤害加上又是收货的关键时机只跟他谈了谈话,让他们两口子低调一点。 可这回龙家人就在前厅,就在村部,这张强喝了点马尿就整这一出,这不是打村里的脸面么! 景喜哭得更大声了! 刘婶儿抱着她使劲儿安慰,还得空骂了好几句张强。 景喜没想到刘婶儿这么给力。 以往跟刘婶儿说话不多,不仅刘婶儿,她跟任何人说话都不算多,所以没有想到刘婶儿竟然这样热心。 听着刘婶儿骂张强,她没吃成红烧肉的气儿都顺了些。 “老张你真不干人事,这要不是我看到了,不知道你又要怎么污蔑小景!我们俩辛辛苦苦干了好几个小时给你们做饭做菜接待贵客,到现在连口热乎的还没吃,你可好,吃饱喝足了先来欺负小景!” 张强无地自容,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身份还是让他的脸皮厚了,“我喝醉了,别跟我计较,我是认错了人,以为是我媳妇翠华呢!” “呸!还认错人!翠华是你要找的小老婆?糊弄谁呢!” 刘婶儿嘴上不饶人,但大家还是顾忌着前厅的客人。 最后还是谢爱国发话了,“吴军,你和老张老李几个先离开,去老张家院里准备装货验货顺便给他脑袋处理一下。我稍后把客人们也都带过去。” “小景,你来帮忙做饭的事我知道,也算是我考虑不周到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我们先处理交货的事情,这毕竟是村里的大事,也耽搁不得。等我们今天送走客人,咱们关起门来把今天这事重新处理怎么样,到时候你有什么诉求都可以提!” 小景看着谢爱国,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就这个人,这些账她都给记着! “不行!凭什么次次让我受委屈?这都几次了,我自己靠自己劳动赚钱,没惹任何人,凭什么因为我是孤儿就屡次的欺负我?” “这事儿今天必须解决,要是村里不给我解决,我就去闹!报警,找公家!还不行,我就上吊自尽也要争了这一口气,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王法了。” “凭什么让我忍气吞声!被欺负的是我!各位长辈想想,若是今天被欺负的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家人,你们也会这样说话吗!” 景喜的控诉让各位站在门口顿时沉默了,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她冷笑一声,“行,各位既然不说话,那我就明白了!”景喜挣脱开刘婶儿的怀抱,就要出门去。 谢爱国一看她要走,怕她真去报警,或者去前厅闹事,赶紧伸手拦住她,像是考虑了一会,“小景,你看这样行不行。村里给你分一块地,当做补偿!” 第8章 三天时间 分一块地? 景喜低着头琢磨了一下,“多大的面积,位置?” 谢爱国看向吴军,“小景家前面那块荒地也有一亩地吧,那块地没人种,可以分给小景么?” 吴军低头看了看,不经意地斜了一眼张强。 那地本来他想要的,也种上地环了,一亩地收成就是几百块的收入,这要是给了景喜,他不就少了几百块? 要知道全村人都想着靠这个地环发家致富呢,谁不想多种一亩地。 “可以,不过...” 谢爱国瞪了一眼,“没有什么不过,就这么定了。小景过几天咱们就办一下手续,然后这地就归你了。” 景喜没说话,“我考虑考虑吧。” 几个人刚说完,龙家人就在前面催了。 一行人赶紧拉拽着张强去了他家。 不一会院里院外停着的车也都开走了。 整个厨房就剩下景喜和刘婶儿两人了。 刘婶儿看着景喜的脸上还有泪痕,“真是苦命的孩子,你就算是报警婶儿也给你当证人!这老张家欺人太甚!那张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们家那个婆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没少占村里的便宜。我都怀疑他们家那么多宅基地,都是不正当途径来的!” 景喜听刘婶儿这话,才知道原来刘婶儿如此袒护她是私下就看不惯张家。 没准儿两家人还有什么私人恩怨。 景喜故作坚强,“没事儿,婶儿,我都习惯了,这么多年过来,也经过不少事儿了,今天谢谢您,要是您不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婶儿一边安慰景喜,一边拉着她出了门,“我先送你回去,知道你累了饿了,不管什么事咱们都先吃饱喝足再说。” 景喜的肚子适时地响了,刘婶儿挎着装饭的小筐,就送景喜回去了。 两个人在景喜的小屋里吃了午饭,随后刘婶儿就要先去张家看看收货的情况。 景喜也好奇,但是她没跟刘婶儿一起。 而是在刘婶儿走了一会后,偷偷地跟上。 她人刚要走到张家胡同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吵吵。 仔细听了听,没想到是龙家人嫌这次的货质量不好,要分拣取货! 带伤的,个头太小的,泥巴多的,通通不要,只要均匀个头且干净的! 这下一众人都傻了眼。 “不是,肖先生,你看这,我们村里人就靠这个吃饭呢,您要是不收,剩下的我们也没办法处理啊!而且这么老多地环,我们要分拣那得分拣多少天啊,这个工作量太大了!” “是啊!肖先生,我们也是靠天吃饭,今年的收成没有去年好,这也跟天气原因有关系,而且这东西无论是做药材还是做食品,洗干净了不就行了,味道都是一样的,就是大小不一样而已!” 一时间说七说八的什么都有,院子里面闹哄哄。 景喜太好奇了,她靠近墙头上了空间,然后站在空间走廊里看着院里发生的事情,院里站了二十多号人,而龙家的人一直在检查货物。 原来那位打头的就是肖先生,看着二十五六岁,大个子五官端正。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去年收货,质量确实好,个头饱满均匀,也没什么伤。” “大小其实还好,按照大家所说的确实味道都一样。但是全部收走,那肯定不行。大家出去赶集买点水果,还知道挑好的个头均匀颜色好看的买,那这地环也是一样的道理!” “也不是说去年大部分品质好,就代表百分百品质好。去年我们也挑出来了不少的次品的。” “今年的大家再看看!有伤不说,而且根本没有晒干!这好多部分上面还有很多泥!” 肖先生说完,就示意一边的小伙子随机拿了几把地环,在桌子上一摊开,发现品质好的只占三分之一。 景喜看着那地环,她昨晚就看过,所以质量什么样她心里也有杆秤。 看样子这龙家收地环还是要转手卖出去? 因为有残次品,所以卖不上价格?这样亏损就得自己承担了。 肖先生的操作,让院里的大家伙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极其尴尬的沉默。 农民种地不容易,但是收货的人也有自己的标准。 凡事情两难全。 谢爱国作为村里的一号人物,这种事儿他肯定得帮忙解决。 他把肖先生拽到了一边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那个肖先生,咱们商量商量。您说我们村里这么多人靠着这个过日子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您要是不收,我们这么多怎么处理? 我这边跟村里人商量商量,价格低一点行么?您出的预付款,我们给退一部分回去?” 肖杰看着谢爱国,淡淡微笑,“您有您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也只是个跑腿办事的,这事儿我真的做不了主。您看这样吧,要么分拣好,我们收走好的,要么我们全都不收,直接空车回了。” 谢爱国有些着急,不收那肯定不行啊! 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不是,肖先生,真的商量不了?” 肖杰摇头,“上面交代了。我要是收回去,我明天就得丢了这个饭碗,我也家里有老的小的,弟弟妹妹还小读书呢,一家人都靠着我。” 谢爱国叹了口气。 转身叫了吴军几人还有张家刘家的去商量去了。 肖杰站在院外,甚至能模糊地听见里屋人低声地咒骂他。 声音非常小,怕他听到,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有什么用呢!个头不均匀可以收,可是带伤?这收成的时候得多不小心,真当他们龙家人傻钱多呢。 而且这地环收了可是要送到京市给凌小姐的工厂供货的。 要是因为这品质问题砸了凌小姐的招牌,那不用四爷,于二哥都得亲自来收拾他们一顿。 村里的人大概商量了半个小时,意思就是他们分拣,但是龙家也要把个头小没有伤的收走。 肖杰同意了。 他给大家伙三天时间,他们去镇上等,三天后再来收货。 肖杰带着人开车走后,张家院里才响起了谩骂声。 张强王翠华家种的最多,而且属他家的伤最多,所以她骂得最狠。 她本来以为地环无论什么样都收呢,所以收成的时候也没小心。 毕竟她也打听过了,种这个东西的地方并不多,当初她们家也是运气好,种了一亩地本来卖都卖不出去,后来要低价卖给药材加工厂的,没想到却碰到龙家大张旗鼓地收。 还是出谁都想不到的高价。 要不然她家也不能一下成为村里的富户。 什么王八犊子菊花养的婊子养的什么难听骂什么。 景喜看她那副便秘吃瘪又不顺心的样子,十分的幸灾乐祸。 暗暗地出了一口气。 她回身看了一眼自己之前种下去的地环,却发现地环已经生根发芽,顾不上看热闹,她赶紧进入空间内部,查看地上的几株地环叶片。 她全神贯注看着地环的叶片时,却突然感觉自己头上落了一个什么东西下来。 她抖落掉,侧头一看,发现自己旁边的地上竟然落了一张纸。 上面竟然写着地环的简介功效。 【全草入药,乃本草经着录的泽兰正品,为妇科要药,能通经利尿,对产前产后诸病有效,根通称地笋,可食,又为金疮肿毒良剂,并治风湿关节痛。 草石蚕食药兼用,性味、甘平;可疏风清热、活血祛瘀、解毒消肿、润肺益肾、滋阴补血、强身的功效;可治疗感冒发热、咳嗽、黄疸、气喘、肺虚咳喘、肾虚腰痛、淋巴结核、肺结核、咯血等病症。】 【别名螺丝菜,制成咸菜,非常清脆可口,是下饭的好菜。】 随后最下方竟然还附上了一个制作咸菜的方子。 景喜震惊,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如果龙家不收带伤的地环,那她可以找刘婶儿买一些,然后自己研制成可口咸菜,这就是一个收入来源啊! 而且她还可以用泉水去制作,这样口感肯定更好。 第9章 赖账 这三天可给村里的人忙坏了。 忙着分地环,一院子好几座山一样的地环,要一个个地分出来,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还需要很多人力去干这么仔细的活儿。 张家连夜点着灯都在加班加点儿地干。 也就是张家院子大,不然怎么能容下这么多人。 景喜没事去偷看了两次,发现大家伙熬夜熬得眼圈都黑了。 而且,越挑,发现次品越多。 因为张家种得最多,货量最大,也属他家的次品最多。 别人家都分完了,他们家还在连夜分,一直到第三天快结束,才彻底分完。 王翠华看着将近三分之一的带伤地环,脸拉得比他们家的驴还要长。 景喜偷看是越看越开心,她算了下,这些地环差不多有小一千斤了。 张家分完没有两小时,龙家收货的人就来了。 还是卡车,不过只来了两辆。 龙家还自己带了一杆秤,过完秤才装车。 景喜觉得张家人够恶心的,但是这龙家也很斤斤计较,给她的印象很不好,一点都没有大户人家的风范。 最后装完车,龙家人付完尾款,村里还需要给他们退一千零二十块回去。 景喜看着吴军眼神询问吴大壮,就好像在问,你挪用的钱补回去了吧? 吴大壮自信满满的就把钱拿了出来。 龙家人点了两遍发现没问题,然后开着卡车离开了。 谢爱国脸色凝重,“行了,咱们先把钱分完,吴军,你的账本拿过来,分完钱,我们再讨论这些地环的事。” 大家伙一听分钱,跟着就进了张家屋里去了。 很快,钱就分完了。 处理次品的事,大家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来。 但是货少的就决定自己带回家想办法做成咸菜吃了。 但张家那一大堆次品怎么处理,是个大问题。 景喜看着大家都从张家散了,她决定明天去一趟刘婶家。 刘婶儿家比较幸运,因为收成的时候小心,所以带伤的不多。 景喜想看看能不能把刘婶家的买下来,她带回空间来腌咸菜做试验。 到刘婶儿家是早上八点多,他们一家人正坐在院子里修萝卜和土豆,刘婶儿家四口人,夫妻两口。 刘家的户主刘建昌,还有刘婶儿本名张瑞;两人有两个姑娘,相差两岁,都在镇上上高中,平时放假才回来。 她,一算时间今天是高中放假了。 景喜一进门,刘婶儿赶紧迎了上来。 那两个姑娘也站起来,“景喜,你来啦!找我妈有事?” 景喜按着记忆里的名称跟他们一家人打了招呼,“刘叔,刘燕姐,刘春,你们这也是放假了?” 姐俩分别点头。 两个姑娘长相并不出众,但是俩人都随刘婶儿圆脸带着一股子朴实的劲头,看面相就是好相处没有什么心眼的人。 景喜看着就很亲切,果然是刘婶儿教养得好。 这爹娘好,生出来的孩子就不会差事真理。 “景喜今个儿来是有事?” 景喜点点头,刘婶儿给她拿了个小凳坐了下来。 “婶儿,也正好,您一家人都在,那我就直说了。您那边是不是也有好些地环没被龙家收走?” 刘婶儿点头,“对,五六十斤的样子,倒是不多,在仓房里放着呢。” “您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刘婶儿摇摇头,“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实在不行,要是来年没坏,就喂猪吧。有人家说腌咸菜,可在咱这边也不怎么吃腌菜,而且这东西要是腌上没腌好白瞎了还不如喂猪呢。“ 刘婶儿说完,一边的刘建昌也点头,“是啊,这东西就算腌也不知道怎么腌,平时也不知道怎么吃,还不如喂猪。” 景喜眨眨眼,“婶儿,要不,你卖给我一些吧。我想尝试一下腌菜。这留着喂猪有点玄,现在天气冷,有可能直接冻坏了,那不也白瞎了吗?” “你要腌菜?行啊,还卖什么啊,你直接去拿去吧,燕儿,领着小景去装一兜子去。” 景喜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婶儿,那我不能白拿,我给钱。虽然不多,但是我买!” 刘婶儿哈哈笑了两声,“买啥买,拿着去做吧。要是做了好吃,你给我们拿点尝尝就行!” 景喜直点头,“那也行婶儿!太谢谢你们了!” 刘建昌和张瑞都笑,刘燕起身就去拿口袋给景喜装地环了。 景喜寻思着少拿点就行,没想到刘燕直接给她抬了一筐,得有二三十斤,“走吧我跟你一起抬回去,要么太沉一个人拿着还有点费劲。” 景喜没拒绝,两家离得近。 刘燕帮忙送到景喜家就要走,景喜还是觉得不能白拿人家东西,拉着刘燕好说歹说给她五块钱。 刘燕看实在是拒绝不了才收下,回去就给张瑞拿着了。 张瑞知道景喜懂事,五块钱她得干不少活儿才能挣到,“算了算了,拿着吧那,这孩子啊就是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她要是腌得好,咱们也去学学看看怎么腌。” 刘燕儿走后,景喜关好门就进了空间,那一筐次品地环也拉进了空间内,还找了个破旧的小缸当容器。 她刚一进空间就发现种下去的地环种子已经长出很高,昨天还是一小株,今天就已经比昨天多出一倍。 心里十分惊讶。 用泉水将地环洗干净,晾干水分,拿出来差不多一斤左右先试验。 她放了自己仅有的调料,食盐和酱油,又加了一瓢泉水。 随后就将小缸盖严,挪出了空间。 人从空间出来还没休息五分钟,景喜就听见门外有走路声。 她顺着门缝儿看了眼,是一个小孩,叫她赶紧去村部一趟。 难不成,是村里给她的地能落实了? 景喜赶紧出发,到了村部就看见谢爱国和吴军站在窗户边抽烟,“两位领导今天叫我过来,是我的地落实了?” 谢爱国看了一眼吴军,又看看景喜,吐了一口眼圈,“那个小景啊,事情是这样,这块地呢,我本来以为是没有人用的,就让老吴划给你。但是我们那天回去一看,发现这块地去年就划给老吴家了,他也是,一忙呢,就给忙忘了,结果就搞了这么个乌龙....” 景喜回过味来了,行,赖账? “是啊小景,这事儿是我的错,那天村长问我,我也给忘了这回事了,今天叫你过来,也是特意跟你解释...” 景喜带着笑又等了几秒,发现这两人根本没有提任何的其它的补偿措施,心里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儿怎么回事了。 恐怕不是这块地去年就分给了吴军家。 而且吴军本来就想要这块地,一听谢爱国要给她,不愿意了。 她隐约想起了那天,谢爱国说要把地给她时,吴军那便秘的表情了。 景喜挺生气的。 这样一拖,再报警抓张强也晚了。 而且这事本来就是张强的问题,村里人出面当和事佬,给她画了一个假饼她也信她也是真的犯蠢了。 景喜低下头,“行了二位领导,我明白了。没事,这件事我不怪村里,那村里有没有其他的补偿措施给我?” 谢爱国摇了摇头,“小景,现在暂时没有,要不你看,等来年要是有空出来的地,村里再决议分给你行不!” 景喜点点头。 最后离开了。 耍她好玩? 行啊。 第10章 报警 景喜对自己的性格总结就是,小人心态,但有一些底线,不过不多。 她上辈子当水军,领钱去骂人,也有一些条件的。 涉及郭嘉,政治的,还有无缘无故谩骂人网暴的这种单,她都是不接的。 她接的最多的单,就是骂出轨男和小三,还有就是打工人在职场遭遇不公平待遇的。 因为她用词精准且中文词汇量巨大,骂人的新意层出不穷,所以生意一直不错,后来甚至自己独立发展不靠公司接单了。 虽然不至于靠这个发财,但是一个月能挣个一两万也是轻松,在小城市生活完全足够了。 但骂人总是不好,有失口德,所以她也会定期投喂流浪猫狗,给偏远山区的女孩子们买卫生用品,学习用品来弥补自己丢失的口德。 有点迷信,但是不多。 所以即使她来到了这个年代,她的心态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有点道德感,但是不多;有点迷信,但是不多。 在回家的路上,她已经想到了好几种给自己出气的办法。 没办法,蒸馒头不成,她就想给自己还有气死的原主争口气。 本来人已经快到家了,想到这儿,又拐了弯儿去了张家院外。 要说北方的冬天,就这一点好。家家户户吃完午饭就睡午觉了,所以村里一路上她也没碰见什么人。 在张家院外直接进了空间走廊,悬浮在墙头上,看张家人在做些什么。 没想到她来得也是时候,就看见张家三口人翻箱倒柜地在找些什么。 一边的桌子上还放了厚厚一沓子钱,应该是这次卖地环的收入。 景喜看了一下那个厚度,感觉得有几千块。 炕上的柜子门打开,衣服铺盖散落得到处都是,三口人都一样的着急,王翠华的嘴上甚至还起了一个大水泡。 “我的亲娘啊!我的钱到底哪里去了!建军!你个王八犊子说,是不是你给偷走借给吴大壮了!” 张建军搓着手站在地上,看着炕上坐着的王翠华,手里还拿了一个扫炕笤帚,“妈,真不是我啊!我都不知道你钱放哪里!再说了,我最近也没跟吴大壮在一起,真不是我拿的!而且数也对不上啊!你不是丢了一千多呢吗!” “不是你拿的那这钱咋还能丢!难不成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你个瘪犊子败家玩意!这钱都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盖房子用的,现在好了,都没了!” 王翠华一边哭一边骂,整个屋里顿时都是她的谩骂声。 张强看着王翠华发脾气,一想到丢了那么多钱也不好受,“行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啥用!还不赶紧起来,出去报警去!这么多钱,抓着都能判好几年了!” 王翠华一看张强还来劲儿了,“你还好意思说!不对!你说,这钱是不是你偷摸拿了给景喜那个小婊子去了!啊!那天在村部的事儿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个不要脸的,跟你睡一个炕上我都嫌丢人!” 张强一看王翠华提景喜,更闹心了,本来他就不是气管炎,他们两口子都是双响炮,点一下都是响两下的,顿时就不干了,“草拟吗的你别胡说,我啥也没干!是她勾引我的!” “她给我下狐媚术了,算命的说的没错,而且我就是今年时运不济!” “你再吵吵有个屁用,你说我把钱拿给她你也得有证据!你真当我傻啊!那么多钱我给她?” “没准儿是你自己偷摸花了,你往我和儿子身上赖呢!还说跟我睡一个炕上丢脸。没准儿你自己也偷摸搞破鞋呢,要不你咋天天往姓周的鳏夫那跑!” 张强话说完,就看见王翠华拎着扫帚冲他扑了过来,“你个王八羔子还诬陷我搞破鞋。你自己勾引小娘们勾不来你还诬陷我!你个天杀的,今天老娘就把你铃铛摘下来当球踢!” “啊,你个臭娘们你挠我,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都不姓张!” “啊啊啊爸妈别打了别打了!” “张建军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跟你爸一个货色,以后别管我叫妈!” “儿子快来帮帮我,你妈她抓我裤裆!!啊啊啊好疼啊好疼!!你还真下死手啊!!!” “老瘪犊子....” 景喜看着一家三口在家里打成一团,都要笑岔气了。 不过炕桌上的钱,她是真的心动了。 “欺负了我,我拿你们家的钱来补偿我自己,也不过分哈!” 张家三口人又打又骂了好久,直到邻居王家王婶儿听到动静,找了几个人来劝架,这才停止。 谢爱国,吴军,佟大卫,还有偷钱的最大嫌疑人吴大壮,都来了。 王翠花看见吴大壮进屋,翻了好几个白眼。 “不是了,这又怎么了!”谢爱国皱着眉头询问。 王翠华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翻白眼看着吴大壮。 张强叹口气,“对不住了老几位,家务事。” 吴军嘲笑了一声,“老张你们家这事儿最近有点多啊!怎么回事啊!这屋里造的,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听吴军这么说,王翠华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家事儿多啊,我们家丢大钱了!一千多块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搁你们,你们急不急!” 王翠华说完,吴军下意识地看了眼吴大壮。 但吴大壮表面一点没虚。 “这么多钱?报警没?” “还没呢,我爸妈因为这个吵架了,就没来得及报警。”张建军补充道。 谢爱国也看了眼吴大壮,随后看向吴军,“赶紧报警!这么多钱,可不是小数,都够娶好几个媳妇了!老吴,你带着大壮去镇上帮忙跑一趟。” 吴军点点头,带着吴大壮出去了。 两人一离开张家,吴军就赶紧开口问,“大壮,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吧。” 吴大壮摇头,即使心里有点虚,但还是否认,“不是我,我这几天一直跟您在一起,哪能干这事。” “那你的钱,是怎么补回去的?你跟人借的?你不会借高利贷去了吧!” 吴大壮摇头,“没有,哥你放心吧,我,我是又去赌了一下...” 吴军瞪大眼,“你又去赌!万一输了咋办!” “哥你放心,最后一次,这次我长记性了!” 吴军叹口气,“不是你干的就行。走吧,去镇上。” 两人回家骑上自行车,就看到迎面拎着一根木棍走过来的景喜,出于礼貌,景喜跟他俩打了个招呼。 “二位这是出门?” 吴大壮正有点担心,看见景喜赶紧暗示,“嗯,老张家丢钱了,村长让我和我哥去帮忙报警。” 吴军有点意外,吴大壮怎么还跟景喜主动说话。 景喜表现的十分好奇,但是在吴军转身的时候,偷偷给吴大壮比了个口型,吴大壮看到后,心放肚子里了。 “哦,这样啊!丢了很多钱么?” “据说丢了一千多。” 景喜皱眉,“这么多!那是该报警。那就不耽误你们二位了干正事了,我先走了。” 第11章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吴大壮和吴军去报警的路上。 越想越觉得有点难受,景喜偷了这么多钱,给他分了五百还剩下那么多呢,那他是不是能,威胁一下景喜。 如果不把这钱分给他一半,他就把她供出去? 反正景喜也没证据,别人也不知道他俩打配合不是么。 吴大壮越想越是这个理,一个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要是不听话,他就强奸了她。 两人很快就到了镇上,因为涉案金额比较大,所以所里派了两个民警跟着一起下了村里。 两个民警了解完情况,勘察了现场后,也算直言不讳,基本上如果这人不再犯,是很难找到是谁干的。 但同时他们也高度怀疑,就是在起火的那一天,被人偷掉的。 因为那天张家人出门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而且他们灭火持续了几小时,小偷也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不过出于程序问题,民警们但还是问了句,“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张强摇头。 而王翠华站住脚,嘴里也没个把门的,“两位同志,我非常怀疑景喜!那个丫头片子!我估计很有可能是她拿的,最近我们就跟她有点不愉快!” 王翠华噼里啪啦的说完,张强脸直接黑了,就连一边的吴大壮都有点不愿意了,这要是警察调查了怀疑景喜,那他还怎么去威胁景喜给他分钱? 而张强的脸已经全黑。 “闭嘴吧你!别胡说话!” “没事没事,同志,我家这个胡说的,你们别信她的。” 王翠华一听张强这么说,更来劲儿了,拿出撒泼打滚光打雷不下雨那一出就开始念叨,也不管警察是不是在,“你还护着那个小婊子是吧!难不成你俩还真的有一腿,表面做戏给我看呢!” “哎呀警察同志我可冤枉啊!说来不好听的,我家这口子私生活不正经啊,他跟村里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搞破鞋啊!你们今天正好给我评评理啊!” “他们两个没脸没皮的就在我们家炕上抱着啃啊!哎呀,我说出去都嫌丢人啊!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跟个没婚嫁的黄毛丫头搞破鞋啊!一点都不考虑家里的媳妇孩子啊!” “我现在怀疑我家这钱没准儿就是我们家这个败家爷们拿了给那个小蹄子去了啊!你们一定要去景喜家搜啊!我的钱肯定就在她那!” 两位警察本来以为今天这事儿没有更多进展了,没想到随口一问就知道这么大个瓜。 “景喜是谁?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一开口,张强脸更阴了,“那个,同志,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哎呀就在这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得出去说!你就在这说!” 王翠华站起来指着张强,张强突然恶向胆边生,看着她的肥脸没控制自己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给王翠华扇得后退了两步。 警察同志们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干什么!怎么还打人啊!当着我们面都敢打人??” 张强被警察抓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但是后悔也晚了,男人在外就是要个面子,“臭婆娘,这些年我真是给你脸了。你要是不愿意过日子,咱们就去离婚!一天天的嘴里每个把门儿的!” 然后又谄媚着跟二位警察同志解释,“同志你们别信她的,她胡说呢。” 王翠华嗷一嗓子就开始哭。 张建军一看亲爹打娘,更烦他爹了。 “爸你真是太过分了!” 转头又对着警察同志们说,“二位同志,景喜的情况我知道,我来跟你们二位说一下。” 张建军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但是全都是按着他自己的角度去阐述的。 在他的嘴里,景喜就是个偷奸耍滑还会下媚药的狐狸精。 搅合的他们家里鸡犬不宁,他现在也怀疑,家里的钱都是景喜偷得了。 两位同志记录完毕后,看着吴军,“带我们去这个景喜家走一趟吧。” 吴军和吴大壮带着警察同志出了张家门,天都暗下来了。 四个人到景喜家门口的时候,景喜刚在空间里腌完咸菜,累得满头汗,正准备烧点水洗个热水澡呢。 炉子刚烧上不久,锅里的煮饭水还没滚,敲门声就响了。 一开门四个人,两个大檐帽,还有表情奇怪的吴大壮,面无表情的吴军,她笑了笑,“几位,这是找我有事情?” 两位警察同志一看是个又白又瘦的漂亮姑娘,干干净净的,说话声都不自觉放轻了,“昂打扰了,请问你是景喜同志吧!” 景喜点头,“我是。” “是这样的,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张家,就是张强王翠华家丢钱的事情?” 景喜点点头,“今天下午听说的,他们两口子在家打架打的挺凶的,村里的应该都听到动静了吧,我也不例外。不过几位来我这,是?” “是这样,我们也是听说你和张家最近有一些过节,所以想来了解一下。” 景喜明白了,“明白,所以我现在是成了嫌疑人是么?来了解一下我是否有作案动机?” 警察心里想着话糙理不糙,但还是开口,“按照程序办事。” 景喜点点头,发现身后张家三口也跟过来了。 张强的表情有些许心虚和担心,估计是怕她反倒把他做的那些脏事抖出去吧! “那几位先进屋来说话吧,我这房子不大,几位将就一下。” 四个人一进屋,景喜就把门关上了。那三口人也凑近想要偷听,尤其张强生怕景喜把那些事说出来。 两位警察看着这个小房子,可以说连个隔间都没有。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地方,炕用帘子挡住了,其他的地方一览无遗,可以看出来生活条件非常不好但是很干净。 炉子上煮着饭,简单的粗粮粥,但是挺香。 “不好意思了,家里就两把椅子,先坐小板凳凑活一下吧。” 几人落座以后,景喜就切入正题了,“有什么问题您二位尽管问吧。” 景喜态度良好,不卑不亢的,给警察同志们留下的初印象非常好。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于,这是我同事姓李,我们俩都是镇上局里的民警。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调查张家丢钱的事情,这个事情呢,所里比较重视,一是因为涉案金额比较大,二还是因为涉案金额大。 现在呢,国家严查社会治安犯罪,所以我们也很重视。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行。” 景喜点头,没想到现在的民警同志这么周到的解释。 “您说吧。” “你和张家有什么过节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景喜回答道,“是半个月前,因为,因为,张强想要占我便宜,结果被他儿子和这位吴大壮同志发现了,他们就以为我和张强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然后就把我绑了起来,还,还,还往我身上泼冷水。” 警察表情微震,都有些不可思议。 跟张建军说的完全不一样。 “事情经过?可以再详细点吗?” 景喜搅了搅手指,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没有父母,从小就是靠着给大家村里人干零活养活自己,挣口饭吃。那日我刚做完活,碰到张建军,他说让我帮他家送点土豆,完了他给我报酬。 我也没多想,就按照他说的时间去了。平时我也给他家干过很多次活儿,比如秋天掰苞米我给他家掰了两亩地,挣了两块钱。所以他再叫我去他家送东西我也没多想。” “后来我到他家后,发现他家大门锁着,我就敲门,然后他爸出来,没等我说完话,就把我拉着拽进了屋里,还要我给他当小老婆,然后就扒我衣服,想要,想要强迫我。 我不从,后来张建军和他妈回来了,不听我解释就说我勾引张强,张强被发现后也倒打一耙说我给他下药还说我是什么狐狸精之类的,我被气的晕了过去。 后来王翠华往我身上泼冷水我才醒来,一醒来就在木桩上绑着,衣服也湿透了,一堆人看我的笑话。 再然后村里领导们来了,村长,会计都来了,包括这二位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调解,就让村里人给我送回来了。后来我没在跟张家有什么交集,直到有一天,刘婶儿叫我帮她去村部做饭,我才又碰到张强。然后那张强,又想欺负我,大家在村部,都看到了!” 景喜低着头说完,说话声还带了些哭腔。 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看得那姓李的同志同情心大泛滥。 于警官看了眼吴军和吴大壮,“二位,这为景喜同志说的,可否属实?” 吴军抿了抿嘴,随后点了点头。 李警官看着景喜有些不解,这时代姑娘的清白非常重要,“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第12章 逼供 景喜看着年轻的李警官,刚要开口,吴军却突然就打断了景喜的说话声。 “那个警察同志,小景同志决定不报警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毕竟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光彩,她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事儿要是说出去,不是影响名声么?” “而且这事儿也没有实质伤害,我们也都已经调解了,双方现在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你说是吧小景!” 吴军看着景喜的眼神带了一点威胁。 而一边的两位警官把吴军的眼神都收入眼底了。 景喜可以感受得到那威胁,好像在告诉她说你要是敢瞎说,看我们给你好果子吃? 景喜的原身记忆中,跟吴军一直是没有什么过节的,甚至吴大壮也没有。 但是自从吴军抢了村里‘美曰其名’给她做补偿的地,她认为他们现在之间就有过节了。 一边的李警官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你不要插嘴,我们在问这位同志,没问你。” 吴军不死心,“两位同志,我知道的很多,你们问我也行。” 李警官直接站了起来,“不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这个女同志说话!你们俩,都先给我出去!” 吴军赶紧坐下,“我闭嘴,闭嘴。”但是眼神还盯着景喜,警告她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景喜心里暗讽,果然这些跟张家人都是一丘之貉。 她才不怕。 “你们俩,出去!” 于警官也发话了,吴军和吴大壮这才不情愿的出去了。 一开门,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张家人在不远处偷听。 李警官眯了眯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等清了场,屋内就剩下三人,李警官才又开口,“同志,你说吧。我们是人民公安,你可以相信我们。” 李警官明显有点主观上同情景喜了,那么瘦弱的一个姑娘被这些人欺负不说,在他们面前还敢眼神威胁。 景喜怯弱的眼神看了看外面,知道那几人都在偷听,又搅了搅手指,“我,他们不让我报警...还说给我补偿,可是补偿我也没拿到...” “答应给你什么补偿?” “说给我一块地,就下面那块,但是后来给吴军了,吴军就是刚才那个...” 两位警官一听景喜这样说,一下就明白了。 如果小姑娘有错,村里为什么主张给她补偿呢? “那,张家人认为,他们家的钱是你偷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么?” 景喜抬头,不知道这位于警官为啥这么问,“他们认为是我偷得,不是应该他们有证据证明是我偷得么?为什么要我去证明不是我偷的?” 她又补充,“张家人心虚,因为他们欺负了我就怀疑是我偷得?那就请他们拿出证据。” “我这房子简单得很,二位警官若是想要搜查,我也随时恭候,要是能在我这屋里找到赃款,你别说抓我进去蹲监狱,就是判我个二十年三十年我也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景喜甚至站起身,把自己记账的本子都拿了出来,递给于警官。 “我的每一分钱,都来的清白,都是我的劳动所得。他们张家欺负我不说,现在丢了钱都要污蔑我,还真看我是老实人可着我欺负是吧!” 景喜言之凿凿,给于警官看的都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 “好,下一个问题,张家起火那晚,你在干什么?” “我本来在家做饭,出去找柴火的时候鼻子里都是烟熏味,后来看到起了大火,就赶紧去了着火的方向看看怎么回事,能不能帮上忙,后来到了那边碰到了刘婶儿,见火势转小,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跟刘婶儿一起回家了。哦,对了,刘婶儿她家离我这不远。” 于警官点点头,记录上。 准备一会儿还得再去一趟刘家。 “同志,抱歉,我们也是为了案件调查,所以打扰你了。今天的我们已经记录完毕了,后面如果有问题,也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一下,都是为了社会治安,难免不了我们和老百姓之间的配合和努力!” 景喜点点头,“没问题,配合是我的义务!” 两位警官从屋里离开,吴军和吴大壮还在门口抽烟。 张家人倒是不见了,景喜刚才听到吴军和张强说悄悄话,没说她什么好。 估计一会又得来威胁她了。 李警官走两步回头看她一眼,走两步回头看她一眼的,让景喜有点意外。 吴军和吴大壮送完两位警官离开,不一会儿吴大壮又来找了景喜。 景喜喝着粥,连个表情也没给他。 “你行啊,撒谎都不带眨眼的。还有心思吃呢,你就不怕张家人给你穿小鞋?我看那张强没准儿今晚就得过来给你点颜色看看。” 景喜冷笑了一声,“撒谎?我撒什么了?” 吴大壮本来靠在门口,他来的时候景喜没关门,直接就把门踹开了。 这会他坐在了板凳上,看着正喝粥的景喜,突然就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捏景喜的下巴。 没想到景喜反应很快,不仅躲了过去,还直接捡起一根木柴打了他的手。 速度非常快。 “我草!你特么的!” 吴大壮站起来就想打人。 景喜后退一步,声音冷冽,“吴大壮,你是不是忘了,谁帮了你?” “操,你他么偷了一千多,才分我五百!我告诉你,你最好拿出来另一半,我们五五分,不然我就告诉张家人是你偷得钱!火也是你放的!” 景喜笑笑,“去呀。现在就去,用不用我领着你?” 吴大壮有点语塞,“不是你,你胆子好大!你竟然敢挑衅我?你就不怕我?” 景喜听见门外淅淅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过来了,这动静很像刚才那个李警官,赶紧抱着碗喝了一口粥,然后拉高了嗓门,“吴大壮,你再怎么威胁我也没用,那钱不是我拿的!你要是能在屋里搜出来那脏钱,我立刻跟你去局子里自首!不是我拿的就不是我拿的,你逼供也没用!” 吴大壮更疑惑了,“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逼供了!” 景喜不管,继续说,“我跟张家有过节,也不证明我就会去她家偷钱!” 吴大壮皱了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随后看向窗外,这才发现窗外有个不起眼的身影,是刚才那个警察。 “操。”他低声咒骂了一声,赶紧坐下了。 过了十秒没到,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吴大壮坐在位置上没动,他这人虽然混,但还是有点怕警察的。 主要是以前他被抓过有案底,在局子里没少被‘伺候’有点阴影了。 景喜站起来去开门,一看是李警官,“您怎么回来了?找我有事么?” 李警官看着里面的吴大壮,随后才换上一个淡笑看着景喜,“我的笔落下了,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景喜回头发现凳子上确实有个钢笔,赶紧拿了递给他。 吴大壮也赶紧起身,“那个,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吴大壮一溜烟跑了。 李警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我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说话,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景喜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摇头,“没有没有,我习惯了!” 李警官皱眉,“习惯了?难不成你们村里的人总是这样威胁你?” 景喜摇头,淡笑,还带了一点无奈,“也没有,以前的生活还算正常,自打跟张家闹出丑事来才开始的。没事,随着时间总会过去的。” 第13章 真的有鬼 李警官看着景喜现在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只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有点可怜。 按理说他的职业不允许他主观上去靠近矛盾的任何一方,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姑娘看起来很可怜。 而且他心里肯定,张家的钱肯定不是她拿的。 十七岁,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房子也小,简陋,跟张家的大院子大房子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后续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来村里。” 景喜点点头,“好的,慢走。” 李警官走后,景喜关上门,这回记得把门在里面关严了,然后又去吃自己碗里的粥。 她回想了下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下来,不仅张家,包括吴军都会记恨她。 不过这也是她的目的,她不想要温水煮青蛙,她就要干架,激化矛盾。 还有这个吴大壮,想要分钱?呵呵,想得挺美,门儿都没有。 虽然说她跟警察的确说出了矛盾的原因,但因她并没有报警,而且两位警察是来调查盗窃案件的,所以说她跟张家的事儿警方肯定也不会插手。 她也没想他们插手。 她今天说出来这些,就是为了故意恶心他们。 景喜把锅里的粥喝完,脑子里又出来了个‘坏’主意。 都说犯罪的凶手会再次回到自己犯案的地点,那她不如也回去一趟吧。 在午夜出门前,景喜又去空间内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地环生长情况。 空间是恒温的,不分黑白天,但是每次进去都有温暖的光线。 因此种下去的地环植株已经长了老高。 心中暗惊,这也太快了,她才种下去多久啊!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岂不是一周左右就能收成? 她又起身去泉眼舀了瓢水浇了上去,浇水的瞬间,总觉得那几棵植株好像非常享受似的还都抖了一下叶片。 景喜笑笑,还真是魔怔了,竟然觉得植物会开心。 她转头离开空间,又去看了一下角落里的咸菜坛子,一掀开盖子,咸香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她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霎时间,清脆的口感带着咸香的滋味就冲进了她的大脑反应堆。 好吃!吃了还想吃! 她双眼亮了又亮,比她前世吃过的任何咸菜,八宝菜都要好吃。 不是那种死咸,而是很香,清脆爽口,解腻。 景喜非常满意,这一缸菜,她只加了一瓢泉水而已,竟然就有这样的口感。 就这样她蹲在坛子边,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小碗的咸菜。 她现在有点后悔刚才喝粥的时候,怎么就没就着这咸菜吃呢? 她脑海中突然又有一个想法,既然这个配方能行,她就可以把剩下的地环也全给做成咸菜。 不过家里没有菜坛子了,她得出去买几个。 用笔纸写下自己要购买的东西后,景喜又眯了一会,在凌晨一点准时起床。 换好一身黑衣服又戴上帽子用格子巾把自己围严实,才拿着烧火用的细炉钩子,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山村,冬季,又黑又冷风又大,寒风吹得外面干枯的树和房子沙沙作响,她伸出手不见五指,夜黑风高的时候才好办事。 上一次她去张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细节,张家大门在里面插住外面确实开不开,但是两道门之间有一道非常细的缝,找一个细长带角度的东西就可以在外面勾开。 可细铁丝又太细没有支撑力,刀片又不顺手不够长没角度,她寻摸了一天,最后烧火做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边就有个最顺手的工具,炉钩子。 炉钩子前端细带角度,后端粗一点,结实硬挺,正好可以把张家大门的门锁给勾开。 而且,张家刚封好的窗户,她还可以用这个工具去再一次摧毁。 不知不觉景喜就走到了张家的门前,她前后左右看了看,又仔细听了听张家屋内的动静,都睡着了,很好。 她手持着炉钩子慢慢地往门内靠近,借着凛冽又刺耳的寒风,炉钩子顺利地勾到了把手,轻轻地往左边拉,轻轻的金属碰撞声一响,大门打开了。 天助她也。 本来她还担心张家人这几天会不会比较小心然后在里面挂锁的,没想到只是插住了插销。 轻轻地推开门,脚步轻轻踏进了院里。 左手边的仓房门竟然没关严,景喜决定进去看看。 一进门才发现这仓房好大,里面放的全是上次龙家没收的地环,最靠里的架子上还有一筐鸡蛋,得有二三十个。 景喜想了想,自己好久没吃鸡蛋了。 于是直接把一筐鸡蛋全都放进了空间里,又拿了几筐地环。 搬完这些东西,她身上还出了一身汗,也不觉得很冷了,还有些热。 这个小仓房里东西不多,她又转身去了另一个仓房,多是些农具,工具啥的,刚准备从里面出来,却发现门后处有四个大白袋子,都封着口呢,一看就是粮食。 她用旁边的剪刀把袋子剪开,里面竟然是大米。 都剪开,竟然是两袋子米,另外两袋子是白面! 天哪!好啊!好啊! 景喜低声嘀咕,嘴巴的弧度已经出卖自己,“不贪心,不贪心”,然后转眼就把四大袋子都挪进了空间,不得不说,这一袋子得有五六十斤,她一个人抬还有点累。 刚抬完准备喘口气,一抬头擦汗又发现房梁上面竟然挂了十几条咸猪肉。 看见这猪肉她才想起,张家后院还养了好几头猪呢! 怪不得她每次来都觉得有点臭味。 回忆里是秋收完他们家杀的猪。 她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吃肉吃的好少,上次吃肉还是村部拿回去的饭呢。 心里暗喜,“我草,今天这一趟赚了。” 她虽然没说话,但是嘴巴完全控制不住笑容,等把肉放进空间后,她在空间里笑了好一会。 等彻底整理好情绪她从空间内出来刚要离开仓房,就耳朵尖地听到张建军的卧室有动静。 她把仓房门打开一点,发现张建军点了灯起夜去上茅厕了。 身上披着袄子,趿拉着棉鞋,穿着线儿裤。 她跟着出去,到了茅房外面,就听见茅房内传来大号排泄的声音,还有张建军的恼怒和呻吟声,“干,肚子咋这么疼,是不是晚上的菜有问题啊,我就说感觉坏了别吃了别吃了,还非让我吃!” 张建军边说边拉,景喜要离开却被脚边的石头绊了一下,石头不小心踢到了墙边。 发出不大不小砰的一声。 在茅房内的张建军心咯噔了一下,“我草,谁啊!” 景喜站住,突然玩心肆虐。 捡起那块石头,就扔进了茅房。 没想到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到了张建军的脑袋上。 只听见里面啊的一声,景喜立刻进入空间内。 随后张建军屁股也没擦,提着裤子露着半个屁股就从茅房里出来了,边小跑边喊,“谁啊!谁在外面!到底是谁!” “有能耐你就出来!” “啊啊啊!”他四处看了一圈也没人,只有黑漆漆的天和空荡荡的院子。 本来以为有小偷,可是... 院内却空无一人。 张建军准备往屋里跑,景喜回身就拿了一把地环,顺着空间走廊一个个地往外扔,全砸在张建军的脑袋上了。 虽然不疼,张建军被砸得一个激灵,脸色在黑夜中瞬间变换由红转青,大声喊道,“娘啊!有鬼啊!” 随后光着屁股冲到了屋内,回到自己房间内就把卧室门锁上了。 景喜从空间内出来,还能恍惚听到张建军躲在被窝里小声地在说有鬼,有鬼。 哈哈太好笑了。 她站在张建军的窗边,用手里的炉钩子轻轻地敲打张建军的窗户,发出咔咔的声响。 声音很小,但是很有规律。 景喜敲得开心,屋里的人却承受不住了,瑟缩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地发抖。 马上就要击破张建军的心理防线时,景喜停止了。 她换了个角度藏在窗户边,过了十几秒听见张建军从被窝里起来,去拉窗帘,正在往外看。 脸上都是恐惧。 景喜捂着嘴听见张建军屏气凝神地看外面,已经憋不住笑了。 哈哈的就笑了起来,因为寒风的原因,那笑声听起来还有些怪异。 她一笑,张建军直接在炕上摔了过去,心里的最后一层防线也消失了... 立刻把窗帘拉上了,跪在炕上大喊,“爸妈有鬼啊!有鬼!救命啊!救命啊有鬼有女鬼!” 张家两口子打了一天仗,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张建军吵醒,披上衣服去看,发现他卧室门竟然锁着,而张建军一直在里面喊有鬼有鬼的。 张建军的腿已经软成了面条,费了半天劲才从炕上爬下来把门打开了。 看到亲爹亲妈眼泪狂飙,脸色发青,“有鬼啊!有女鬼!吓死我了!” 王翠华赶紧把张建军从地上扶起来,“咋了啊儿子做噩梦了!” 张建军摇头,伸手指着窗户外,“有鬼啊!我去上厕所,有石头砸我,我从厕所出来,还有东西砸我,可是根本没人啊!我跑回屋里,还有人敲窗户!还有女人笑声!妈啊,吓死我了!真的有鬼啊!吓死我了!” 第14章 谁给你的胆子私闯民宅 王翠华不觉得有鬼,把张建军扶起来坐到炕上,“哪来的女鬼,是外面的风声大,你听错了吧。” 张建军疯狂摇头,“不可能啊妈,我绝对没听错啊,是女人的笑声!可瘆人了!” “我出去看看。” 张强和王翠华对视一眼,随后张强穿上衣服拿上手电筒就去了院子,还把院子里的电灯也给点上了,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张强又去检查了一下大门,发现也插着,他不放心,又去后院看了一圈,就连茅房都检查了,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他觉得张建军应该就是做噩梦了。 回到房内看到张建军还在打哆嗦,他又看了看时间快三点了,“没事,继续睡觉吧,我都查了,啥也没有。” 张建军半信半疑,可他根本不敢一个人睡了,“爸妈,我跟你们一起睡吧,我害怕。” “挺大个人了,胆子这么小。” “走吧。” 张建军拿上铺盖,跟着去了父母的炕上。 走路的时候两条腿还打颤儿,目光都不敢往窗外门外看一眼,生怕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强虽然安慰着张建军,但还是这事儿有些蹊跷。 他又开始琢磨算命的说的话了。 一家人躺下半天才睡着。 景喜藏在空间里看他们三口彻底睡熟了,才从空间出来。 一想到自己今天收获的白米白面还有那么多的猪肉的有好几十斤,她就想笑。 感觉是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 她还是轻手轻脚地出来,然后轻轻开门,快速离开。 但是走的时候她没有把张家的门锁住,只是关上了。 到了家换了衣服随便擦洗一下,赶紧上炕休息去了,这一晚上搬东西可给她累坏了。 干完体力活,睡觉都很香。 差不多早上八点,景喜起来了。 起来第一件事先烧火烧炉子烧水。 要说这冬天村里也没什么事儿,但是她今天想去趟镇上买点生活用品。 刚洗完脸刷完牙,就听到门口有响动,她一听是熟悉的声音,赶紧去开门,果然是刘婶儿。 “刘婶儿,快进来!” 张瑞进门后直接开口,“小景,今天有没有事跟婶儿搭伴儿去趟镇上呀!” 景喜连忙答应,“好啊!我正想去呢!赶巧儿了这不是!” “那太好了,你吃早饭没?“ “我还没吃呢,热了点昨晚的粥。” “行,那你吃,我等你一会,也不着急,公交汽车九点到村口,而且这冬天集市出得晚,下午才散呢,赶趟儿。” 景喜点点头,突然想起角落里的咸菜坛子。 “婶儿你来得正好,我腌的的地环已经能吃了,你尝尝。” 景喜用干净的餐具盛了一小碟出来,递给张瑞。 张瑞尝了一口,就两眼放光,“哎呀小景你都放啥了,咋这么好吃!” 刘婶儿接过小碗,就一口口地吃了起来。 “咸不咸。婶儿,我给你盛碗粥,你跟我一起吃点吧!” 刘婶儿很想拒绝表示自己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地环咸菜实在是好吃,一点都不咸还清脆爽口,那个嚼劲也特别好,脆生生的,“行,那你给我少来点吧!本来我早上都吃过了,可你这咸菜十分好吃,你都放啥料了,真好吃啊!” “就盐,酱油,还有水,没别的了。” 景喜开心,给张瑞盛了满满一大碗粥,张瑞一边说太多了,一边就着小咸菜就把地环全给吃了。 边吃边说,“真好吃啊小景,我家那些明天我和你刘叔搬过来,你也都给腌上吧,不然放在我们家也是浪费了,我们家还有两口大缸呢,腌上这些应该完全够了!” 景喜一听缸不用买了还挺开心,“行啊刘婶儿,唉,婶儿你说,这地环腌好了咱们拿出去卖行不行,不然这两大缸,咱们也吃不了啊!到时候要是卖了钱,咱们在分,东西是您家的,缸也是您家的,我拿一成就行。” 张瑞觉得好吃是很好吃,吃了还想再吃,但是拿出去卖钱她也说不好,毕竟她也没做过生意,“这个我也说不好,婶儿给不了你太多意见,不过你要是想做想卖,我觉得可以试试,钱不钱的,等卖了钱再说。” 景喜点头,“行,那明天我就上您家去拿缸,腌菜!” 两个人吃完饭,就穿好衣服去村口等汽车了。 没过一会儿车就来了,人不算多,但一上车景喜就闻到了老刺鼻的柴油味。 小时候坐柴油车晕车的滋味她一下就想起来了。 张瑞找了两个后门边的座位,还让景喜坐在里排了,“小景你坐靠窗吧,我记得你好像晕车。” 景喜点头,记忆里确实想起之前跟村里几个阿姨一起去镇上的事儿了。 那时候她也不咋说话,在车里碰见熟悉人也就是随便打个招呼就沉默了,不像现在似的。 “婶儿你记性真好!” “嗨老娘们家一天就记一下这个。” 两人坐稳后,汽车开动了。 差不多走了十来分钟,景喜发现一辆派出所的摩托车疾驰而过,车上的正是昨天的两位警官。 难不成是张家发现丢东西又报警了? 动作还挺快。 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到了镇上。 村里的沙子路不太好走,一路晃晃悠悠的,景喜没晕车。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每日饮用空间泉水的缘故,或许体质比以前强多了。 她看看手上,之前原主有冻疮,也不爱保养,一点油都不擦。现在也快养好了,虽然没有多么细嫩,但是只要不生疮就是好的。 镇子不大,一条街上全是小摊贩和人,都是来赶集的。 人们穿得花花绿绿的很多妇女都带着头巾防风,二八自行车,厂里的工作服,景喜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这就是八十年代的北方小镇。 虽然穷,人们也大多瘦,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很有生机和活力。 日子过得有盼头。 下了车,张瑞问了景喜都想买什么,景喜什么都想买,而且现在她也不缺钱,但是她暂时不能用那钱。 所以最后选了几样自己最需要的,白糖、盐、酱油、香油、铅笔、还买了一双棉手套和两双厚袜子,还有一瓶甘油。 盐和酱油她买了不少,因为要腌菜,要用大量的盐和酱油。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酱油真香,醇厚味道好还不是特别的咸,都是个人家做的保质保量。 刘婶儿买的东西就多了,扯了布,买了毛线,糖还有些零嘴,最后零零散散的把她背来的背筐都给装满了,带的钱花的就剩下两块,票也都用完了。 两人中午还在镇上小摊子吃了馄饨,张瑞非要请客,景喜拗不过她,最后只能偷偷把馄饨钱塞在她的背筐里。 两人坐回去的汽车到家已经下午三点了,提着东西往回走,还没到家,就看到前方乱哄哄的,一圈人围着。 景喜顿感不妙,那是她家门口。 “哎呀,这是又出什么事儿?” “婶儿我先快走两步去看看。” 张瑞点头,先回家放下东西了。 觉得不放心又好奇,跟着又去了景喜家。 景喜一走到家附近,就看见自己家门户大开,锅碗瓢盆全被从屋子里扔了出来,铺盖也扔了一地,家里不多的粮食也都给撒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众人见她回来,纷纷让路。 景喜走近,就看到张家一家三口还有吴大壮在屋里翻东西。 她刚要进屋,没想到张强抱着那个咸菜坛子就出来了,“看吧,我就说是她偷的吧!不然她哪里来的地环腌咸菜,说,其它的你放哪里了?” 张强说完就看到景喜拎着兜子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王翠华见状,冲到景喜面前,“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我就说我家的东西是你偷的!” 然后就要打景喜。 景喜躲了过去,就听见张建军在里面喊,“爸妈,没有钱啊,翻个底朝天了!米面也没有,啥都没有!” 一时间周围议论纷纷,张建军和吴大壮从屋里也出来了,四个人站在门前,看着一言不发的景喜。 “说,你偷的东西都放哪了!你要是再不说再不承认,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房子让你去睡坟地!” 张建军咄咄逼人,景喜想起昨晚他那副怂样,又想起现在,只觉得可笑。 她冷冷开口,“什么地环?谁偷你家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私闯我家?还把我的东西都扔出来!谁给你们的胆子私闯民宅,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你还不承认是吧你,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地环怎么来的!” 景喜斜了一眼王翠华,“怎么来的关你什么事儿,肯定不是你家来的你大可放心!” 景喜说完,就听见身后一声焦急,“哎呀呀,咋了这是!这地环是我给小景丫头腌咸菜吃的,跟你们老张家什么关系!” 第15章 拘留 张瑞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我说姓张的,你们咋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小景要是父母在世,你们还敢这样吗!” “你们家大业大的,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小辈儿,积点德!” 张瑞站到景喜身边,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紧皱。 王翠华双手叉腰,“老刘家的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跟她之间的事情,你插什么手!我看你才是缺德!” “插手,我说个事实怎么了?这地环是我给小景拿来腌菜吃的,你们凭什么说是她偷的?还有,你们老张家既然按照你所说丢了那么多东西,东西呢?在哪?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在,在.....大壮,你说在哪呀,你不说怀疑是她干的吗!那钱你找到没有!你要是找到了告诉婶儿,婶儿也答应了分你一百就当答谢了!” 王翠华看向吴大壮,吴大壮本来又想偷摸跑了的。 这里人太多了,他又是两家人中鼓捣事情的那个。 没想到还被点名了。 早上他看到她俩坐车出门了,就去老张家嚼舌根去了。 吴大壮看了一眼景喜,撤回视线,没说话。 景喜冷冷开口,“吴大壮,你找到了吗?王翠华,你找到了吗?张强,你找到了吗?张建军,你找到了吗?” 景喜停顿了一下,四人都没有反应,也没人回答是否找到的问题 反而相互间面面相觑。 “那要是没找到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村里还是好心人多,景喜说完,小胖丫就从身后过来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回头一看是王婶儿和胖丫。 “小景姐姐,警察叔叔已经过来了。” 景喜回头一看,发现早上坐车看见的两位警官表情凝重的正往这边走,看来他们今天在村里一直没回去呢?难不成一直在走访调查盗窃案? 景喜低头轻声说了句,“知道了,去先去找妈妈去,姐姐处理点事情。” 景喜跟王婶点了个头,表示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景喜也不慌忙,等两位警官赶过来,直接把情况说明。 而有些围观群众一看张家这次又没理,加上有点仇富心态,还有在一边附和帮景喜说话的。 口风调转,基本上都在指责张家人,还有这个凑热闹挑事儿的吴大壮。 景喜知道这帮人是墙头草,也没理他们。 任由他们去说。 最后的最后,他们几位当事人还是走了一趟派出所。 张家人指控景喜盗窃,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而且经过警察走访已经初步确认景喜已经没有嫌疑,其他嫌疑人暂时还未找到。 而张家私自闯入景喜民宅,还乱翻乱动,多次挑衅景喜,他给村里造成极坏的影响。 警察很严肃的批评完张家人后,王翠华反而不服气。 “那她勾引我家老头子的事儿则怎么说!警察同志,你们可得评评理。再说了我去她那小破房子不也是为了找脏物么,我也是为了帮助你们警察破案啊!” 警察同志很严肃,“这位女同志,你怎么油盐不进!你丢了东西报了警,那是我们警察的工作,走访调查找出犯罪嫌疑人,而你,你没有任何权力私闯民宅,翻找东西!明白吗!你没有执法权!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警察的工作!” 王翠华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准遭那个小狐狸精勾引,给警察都迷得五迷三道的,“什么执法权我小老百姓不知道,我只想找回我的钱!” 景喜只觉得有意思,她看着警察同志脸色变换。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执法权你不能私闯民宅!而且,景喜同志和张强的纠纷问题,我们也走访了你们村的邻里街坊,情况到底什么样我们已经有些了解!我告诉你们,人家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就感谢吧!” 王翠华哎了一声,还想回嘴,被身后的张强一把拽住,语气不善,“你快闭嘴吧你个傻逼娘们!怎么跟警察同志说话呢!” 王翠华瞪他一眼,“好啊,你就会跟我使能耐是吧!” 张强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早婆娘,可没想到王翠华直接坐在了地上,边哭边骂: “没良心,搞破鞋!” “我真是看走眼了,当年你穷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都跟你结婚!” “我伺候你爹你妈,又是擦屎又是擦尿的给他们养老送终,你觉得我该你的是吧!” “建军小时候发着烧,你跟知青队的鬼混!” “现在还在外人面前数落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张建军一看他妈又开始这样,赶紧后退了几步。 扶额,又要开始了。 景喜倒是看热闹心态,张强鼻子一吸,眼睛瞪的溜圆,直接把王翠花给提了起来,一股儿气又没按耐住,直接一巴掌打了出去,腿也去踹王翠华。 “草拟妈的臭老娘们,我让你一天天的哭,家都要让你哭败了!” 事情发展的方向显然不受控,景喜赶紧退后让出战场,“唉呀妈呀这咋还在警察局打人啊!家暴啦!” “不要再吵了!打人的,干什么,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么?” “在派出所都敢使用暴力!你想干什么?” 随后警察同志上来好几个人,把两个人拉开了。 然后张家夫妻俩喜提了两天拘留,还被警察一顿训。 两口子都傻眼了。 景喜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两口子这么缺心眼到底怎么当上村里的富户的。难不成是走了狗屎运? 而一边的张建军看着亲爹妈要蹲拘留,这才慌张了起来。 可怎么求也没用。 最后还得拿钱交罚款。 而那边吴大壮不知道怎么的跟警察记录完毕后竟然直接就可以走了,景喜看着他从所里出去的背影,冷笑了下。 “景喜同志,你过来一下。” 景喜看着熟悉的李警官叫她,赶紧收回视线动身去了内里的办公室,里面两位警官,另一位也是她熟悉的刘警官。 打完招呼后,落座了。 “同志,这次的事情呢,你还有什么诉求没有?” 景喜看着李警官冲她眨眼,一下就明白过劲儿了,“我有!我要求他们对我进行赔偿,那屋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他们把我的铺盖,锅碗瓢盆全都扔出来了,这都没办法用了,我需要钱买新的。这些东西都置换好怎么也得一百块吧!” 李警官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要这个数,一套新被褥不便宜的,“好的,还有其他的吗!” 景喜看着李警官的表情,心里着实感叹了一下,“精神损失费!之前张强骚扰我,还有他们近期不停地针对我,对我的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和损失,我要求精神损失费一百!不对,二百!” “好的,那就是说,你希望张家一共赔偿你三百元?” “对!” 李警官记录完,看了一眼对桌的刘警官。 刘警官没想到景喜还挺敢要。 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后,心落下来了,“行,你的诉求我们知道了。这边呢我们会帮你传达并协调处理的。天不早了,你也可以先回家,等后续有什么消息我们再通知你。” 景喜点头,站起身,“太感谢二位了!有你们这样的人民公仆,作为老百姓的我们是何等的安心啊!这些天给您们添麻烦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们工作了!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我绝对配合!感谢感谢!” 话落,出门,关门,外面景喜嘴角扯了个大大的笑容。 而两位警官也低低地笑了声,“这村里的人都说这姑娘老实巴交闷不吭声从来不惹事,我看,一肚子鬼心眼。” 景喜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天都黑了,公交汽车估计也没了,实在不行只能走着回去了。 可这天这么黑,她也不太敢走夜路。 正寻思怎么回去的时候,她眼尖地看到张建军和吴大壮竟然在街的斜对面吃饭。不得不说张建军是心真大,爹妈都进去了,还有心情吃呢。 吴大壮,挺好。 本来想收拾完张家再收拾你,现在看来,哼。 景喜准备去车站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的招小旅馆先住一晚。 她身上带的钱还没花完,五块钱应该够住宿费了。 人正往那边走,没想到运气好碰到最后一班车回村里,景喜赶紧拦车,还真上去了。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她还想着家里那么乱实在不行只能先去空间里将就一晚。 反正空间是恒温的。 可没想到人到家之后,屋里的灯亮着,两个女性身影正在里面帮忙打扫。 这不是王婶儿和刘婶儿么。 景喜赶紧快走两步,发现锅碗瓢盆都洗好了,炕也扫干净了,铺盖挂在晾衣服的架子上,炉子也在烧,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她褥子地下面放的零钱,也都整整齐齐的在炕上放着。 景喜心里一股暖流。 这两个婶儿的人情,她记下了。 第16章 因祸得福 景喜进屋之后就发现小胖丫都在帮忙干活。 “婶子们,小胖丫,你们,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两人见她回来赶紧拉她坐下暖和一会,又询问了些在派出所的事儿。 景喜就都告诉她们了,尤其是老张家两口子打架的事。 王婶儿没有刘婶儿张瑞那么泼辣,平时比较低调的一个人,但说起话来也挺针针见血,“我看就是缺德事做得多,遭了报应了。” 张瑞点头,“可不么,我家老刘都说,没见过这么欺负一个姑娘的。而且他家能成富户,不也是因为走了狗屎运么,你说山上那几块地,怎么就成他们家的了,那几块地明明是村里人共有的,怎么就成他们家私有地了?关键是那村里几个人都跟他们家穿一条裤子?” 王婶摇头,“谁知道呢,而且以前王翠华也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有钱之后就飘了。不过那张强,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有了点钱,显出本性了。小景,我看这回张强被抓进去怎么也会长点记性,但是那个吴大壮,你还是离他远点,那个小伙子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景喜点点头,“两位婶子放心吧。” 天晚了,送走两位婶子景喜直接进了空间。 她就是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舒服的地方来想事情。 景喜一进空间,直接惊了。 嘴巴张的大大的合不上。 如果说今天的一天又累又困还烦心,那么此时空间给她的惊喜让她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原本空荡荡,只有一眼泉水,还有几株植物还有她从张家‘拿’进来的东西的空间;可现在,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地基。 这是空间要给她建个房子? 她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一下,又用自己极差的数学算了一下面积,整个地基的面积差不多有一百多平,而且看地基的深度,她估算了一下,难不成是要给她建个二层小楼!? 这还真是因祸得福??? “第一次从张家吃了亏回来,发现了这个无极空间。” “第二次又从村里那里吃了亏,被赖了账,又发现腌地环的方子。” “这一次又在张家手上吃了亏,没想到回来直接开始造房子?” 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可能是偶然,可这三次了,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在外面吃了亏所以空间补偿她的? 景喜越想越激动,“天哪,空间宝宝,空间老天奶,我太感谢你了!我这辈子一定多积口德,好好把这块地利用起来,报答您老的恩情啊!” 空间当然没有回复景喜说的话。 但景喜毫不在乎,她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整个空间,就现在的整体面积都足够她种上个小菜园,种上粮食,盖上房子。 实现自给自足的生活完全没问题,而且是一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了,丧尸爆发,她也不害怕。 她种下去的地环也已经收获了,景喜挖了一株,个头又大又均匀,颜色也特别好。根部的果实也很多,她想起自己上辈子在菜市场遇到过有人卖,那个年代一斤都要三十块。 手上拿着这几颗果实,她已经开始想象不久后的自己靠这个发家致富了。 景喜看了看一边放着的那几筐从张家偷来的次品。 如果把这些残次品种在空间里,会不会也能发育成良好的种子呢? 想到就做。 景喜一宿没睡,在空间里种了一晚上的地。 走的时候没觉得空间多大,可种上地,就觉得这里面怎么这么大。 种了一晚也没干完,人还累了,准备休息休息再继续。 出了空间后,她直接盖着自己的棉袄在炕上睡着了。 就连做梦都在种地。 一直睡到中午,才被来送缸的刘家夫妻叫醒。 景喜差点忘了这回事,没想到刘建昌和张瑞已经把所有的地环都清洗干净了,两个大缸也是干干净净的,景喜再一次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了。 无论如何都邀请他们吃晚饭。 张瑞要拒绝,景喜直接拉住她胳膊,“婶儿,你放心,我有钱请你和叔吃饭!晚上你们准备来吃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张瑞这才答应下来,跟刘建昌先回家去了。 景喜直接从空间里取了泉水,然后就把自己买的盐和酱油放了进去,搅拌均匀,盖上盖子,就行了。 按理说腌菜的要求其实很多的,但是她仰仗着空间泉水,根本不担心那些。 她第一次的实验已经圆满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准备完这一切,她又去洗了自己的脏被褥,然后就准备去准备今晚请客的食材。 景喜之前从张家拿来的猪肉一直没吃,她准备今晚做上两条。 直接洗干净然后烤熟,再沾点咸盐就行了。 再用从张家拿来的大米蒸个大米捞饭,这样还有热热的米汤喝。 家里还有萝卜,她准备再用张家哪来的白面蒸个萝卜肉包子。 蒸米饭顺便蒸包子,炉子上烤着肉,下面接着猪油以后还能炒菜,甭提多香了。 整理完一切,又去小卖部买了瓶白酒。 刘家两口子来的时候屋子里都热气腾腾的,满满的肉香味。 “妈呀孩子咋整这么多肉!这得多少钱啊!” “叔,婶,我也好久没吃肉了,没多少钱!再说了挣钱不就是为了花么,您们也别客气,您们要是客气,那我更不好意思了。” 景喜指了指两个大缸,刘建昌和张瑞也都起身去看了,没想到景喜干活这么利索,都给腌上了。 三人落座后,刘建昌又给带了个好消息,“若是地环不错,我倒是有个办法能拿出去卖。” “叔,您有办法?” 刘建昌平时比较腼腆,这回黑脸更是一红,“我这不是就在咱们镇上的电厂食堂上班么,那边工人都挺多的,我可以问问我们食堂领导,能不能给食堂供。” 景喜可太开心了,“叔,那太好了!这事儿就麻烦您了!” “这倒没啥,不过你得保证这食品质量。” 景喜拍着胸脯,“放心吧叔,相信我,等这两缸腌好了先让您检查,质量过关咱们再走下一步!” 刘建昌脸红扑扑的,“行,叔信你,你这个孩子从小就靠谱,虽然现在年纪也不大,但是叔信你。” 景喜心里也暖暖的。 回想这具身躯的前十几年,她也想起了一些细节。 确实王婶和刘家两夫妻都照顾她挺多的,那时候她不爱说话平时也不跟任何人亲近,就故意忽略了这些。 没想到一切都在一次事故中巨变。 景喜给刘建昌和张瑞都倒了一杯白酒,自己也倒了一些,“叔,婶儿,我不太会喝,但是敬你们一杯,以前你们也没少照顾我,感谢的话说多了也腻,都在酒里!” 张瑞眼睛一亮,“嗨多大点事,来吧,咱们三个碰一个!” 三个人就碰了杯。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也把卖地环的事儿给定了下来,就连怎么分钱也说好了。 三七分成,刘家七,景喜三。 本来景喜只要一成,毕竟缸是人家的,地环也是人家的,她就出了点泉水和调料。 但是拗不过刘家两口子,最后她答应拿三成。 第17章 一个大动作 景喜晚上又出动了。 目标还是张建军家。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到张建军家胡同口,就看到张建军和吴大壮竟然喝得醉醺醺的一起回来了。说话的舌头都捋不直,就连开家里的门锁,都开了半天才开开,进门的时候也没关门。 走路东倒西歪的,景喜都不知道他俩是怎么从镇上回来的。 这就方便了外面的景喜,她直接跟着进去了。 “哥,窝,我高宁讲,我,我爸妈都,都不是,不是好东西.....还不如不如,一块死了呢...” “兄嘚,你,你别这么说,他们,他们有钱给你,给你花,你卡我,爹不管娘不管的....” 吴大壮话没说完,俩人进了内屋去了。 景喜这才知道,原来吴大壮有父母,但是都不管他? 所以这村里就他和几个亲戚在? 景喜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两人进了屋就东倒西歪地躺下了,没有一分钟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景喜等他们睡熟,去了张强和王翠华那屋。 炕上的红柜子上了锁,地上的衣柜也上了锁。 景喜过去试了试,确实锁上了。 她扶额,想起电影里撬锁的人,那砖头或者硬物可以轻轻地敲锁头,就能把锁慢慢打开,她准备试试。 再次确认了一下张建军和吴大壮已经醉得不能自理后,她把他们的屋门关上,去了外面仓房拿了一把锤子。 她先试探了一下,还挺顺手,于是就开始慢慢的敲。 敲的时候还听听西屋的动静,确认听到鼾声才又继续。 敲打了大概五十来下,那锁头就开了。 景喜耶了一声,打开柜子门,发现那两个盒子被衣服埋得更低了。 而打开盒子后并没有发现钱。 她想了想,视线在屋里扫荡,目光突然看到地上衣柜的顶上有一个鞋盒,她下了炕直接去够那个鞋盒。 有点重量。 她打开后,小惊了一下,王翠华不傻啊,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了。 捆得整整齐齐的十捆新钞,每一捆感觉都有好几百的样子。 她手脚利索地先把里面的钱全都拿出来了,还有一张存折。 这钱应该是卖地环的收入,看样子张家夫妻俩因为最近天天打架还没来得及去银行存,这正好方便了她。 不过这钱,景喜可不打算私吞。 她看了看存折,发现存折上面还用铅笔轻轻地写了一行数字,应该是密码,她都不知道是该说张家人傻还是傻了,这几个相同的数字有必要还记下来么? 拿了钱,取了存折,景喜直接去了吴大壮的家。 一开始她还担心吴大壮家里有人,这回确认没人,那就更好了。 吴大壮家离张家不远,就隔了几条胡同。 凭着记忆她找到了,一座土房子,矮木头搭成的院墙,院里面乱糟糟地堆放了很多杂物,跟张家的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就是村里其他的普通人家,也要比吴大壮家的房子好。 她翻进去,发现房门上了锁。 从后面绕了一圈,发现后面有一个后窗户,挤进去稍微有点窄,得亏这具身体很瘦,个子也不高,能进。 进屋之后,一股子臭脚味直冲天灵盖,呵。 景喜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操,好臭。” 她赶紧找到吴大壮的卧室,在一堆破衣服中,把所有从张家偷来的钱和存折,都塞进了吴大壮那堆又烂又臭的衣服里。 做完这一切,她赶紧离开。 再不走,人要被臭晕在这里了。 两天后。 张强和王翠华从看守所出来了。 两个人倒是没受什么罪,但是看守所里什么人都有,偷奸耍滑卖淫嫖娼赌博聚众斗殴的;这两天也不好受,好不容易出来,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警官拿着景喜提出来的赔偿要求。 王翠华眼睛瞪了又瞪,心里骂了一千遍娘,最后还是没忍住。 “那个,同志,这也太多了吧!她那屋子也没有要值钱的东西,买一套新被褥,新的锅碗瓢盆,也用不了一百块吧!还有这个劳什子精神损失费是什么玩意,我没读过书,看不明白。” 李涛一一解释,“首先,一套新被褥加锅碗瓢盆的价格,差不多要五十块钱到七十块钱;其次,那天我们也勘察了现场,除了被褥锅碗瓢盆,你们还摔了景喜同志的粮食,其中包括大米,小米,高粱一共差不多二十斤,还有二斤白面;还有一瓶油,一个本子,铅笔;损坏了一把椅子,一个手电筒,十根蜡烛,还有....” 李涛翻弄着本子还没说完,就被王翠华打断,“好,您说的这些那我们按照一百去赔偿,可这个精神损失费,我们不认....二百块钱都能娶个媳妇当彩礼钱了...” 李涛继续,“首先,这个是受害人的诉求,我们传达给你,并协调处理。其次,这个并不是过分要求,而是合理的,你若是觉得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联系景喜同志,商量一下赔偿的具体数目。我们是公安,按理说这个并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畴,如果调解不成,景喜同志想要提起诉讼的话,那你们的事就去其他单位处理了...” “诉讼?是什么意思,打官司吗?” 张强问到,脸上有些疑问。 “对,就是打官司,不仅耗时间耗物力,输了官司的还要支付所有费用。打个比方,如果你输了,不仅要支付精神损失费,还有败诉的其他费用。” 张强一听,心中有些怕了。 要是打官司,恐怕他.... 而且要是真的输了的话.... 张强已下定夺。 “同志,稍等,让我们夫妻俩商量一下。” 王翠华不解,被张强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了。李涛也不知道张强说了什么,一开始王翠华还有点激动,急头白脸的,可后面一下就平静了下来,还连连点头。 就这么三两分钟,两人就商量好了。 “同志,这个钱我们认了,我们出。不过你看,我们出门也不会带这么多钱,又在这所里待了两天,钱我们得回家拿。” 李涛点头,“我跟你们走一趟。” 第18章 开始 吴大壮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家里的巨款。 他还在心心念念景喜之前拿的那些钱,这些日子他时不时的就偷偷跟着景喜看她去哪里做什么。 除了去刘家,要么就是在家洗洗刷刷搞卫生做饭睡觉,景喜什么都没干,甚至屋子里还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吴大壮这次真保不准了,景喜到底把钱藏哪里去了? 他甚至把上次景喜给他藏钱的那块大石头都给翻了。 上次他们四个人把屋子里该找的都找了也没发现任何赃物。 奇了怪。 张强王翠华到家的时候,发现张建军喝得醉醺醺地躺在家,一打开门就一股子酒味。 可看到自己卧室房门开着的时候,王翠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去看大衣柜上的鞋盒,发现鞋盒还在原位。 又伸手去拿,拿的瞬间,脸色巨变。 ... 而李涛没去张家,直接去景喜家了。 景喜正在搅咸菜缸,从窗户内看到远远走过来的李涛,赶紧就去门口了。 “李警官!” 李涛小跑了两步,“景喜同志,我来找你有点儿事。” “您说。” “是这样,张家对你提出的赔偿没有疑问,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可以跟我去一趟,然后拿了赔款,再给我这个和解书上面签个字就可以了。” 景喜一听有钱拿了,笑呵呵的,“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景喜关上门就跟李涛往张家走了。 两人刚走到张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喧哗,然后王翠华和张强还有张建军三个人的叫喊声传入耳中。 李涛皱了眉,“这又怎么了?” 李涛直接进了门,景喜在后面跟着。 只见张家三口人在屋里乱翻,李涛赶忙询问,“又怎么了?” “天姥爷!钱,钱,全没了啊!卖地环的收入!全被偷了!” 王翠华面如死灰,如果说之前丢一千多块她还能保持一些理智,可这回是全家人一年的收入。 还指望着这钱明年种地盖房给儿子娶媳妇呢! 好几千块啊,就这么没了。 如果钱找不回来,她死的心都有了。 李涛赶紧让张家人停止乱翻,“先冷静一下,钱放在哪里了?一共多少金额,张建军,你家最近有人来过吗?” 张强这次也着急了,“十捆钱,一捆五百呢!全丢了!一共五千块啊!就放在衣柜上的鞋盒里,鞋盒里还有个存折,存折上还有五六百块呢啊!都没了,就剩个空盒子!” 张建军也急,一听说家当都没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家里,没人来啊!我没领人过来。” 他就记得头一天从镇上回来吴大壮跟他一起睡的,后来他醒了发现吴大壮也刚醒他就回家了,他走的时候,好像也没揣东西啊。 之后这些天也没人过来啊! 但张建军有点犹豫,难不成,是,真是大壮哥? 张建军有点心虚,低着头嘴唇都有点哆嗦,这一幕没被李涛放过,“建军,你好好想想,这些天到底有没有人来过!盗窃案一次可能是偶然,两次那一定是故意的!且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熟人作案!你好好想想,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张建军抬起头看了看李涛,还是说没有,可犹豫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随后又看向李涛身后的景喜。 “你,你来干什么?” 景喜无所谓,“我跟着李警官来拿赔偿款,没想到你家又被偷了。李警官这样吧,既然有事情发生,那这赔偿款我就先等等,等你们这边抓到真凶再说吧。现在要紧事是先找到小偷。” 李涛点点头,心底越发欣赏景喜的格局,“行,也麻烦你顺便去村部帮我给我们所里打个电话找一下刘伟警官,号码是...” 景喜答应,然后离开了张家去帮忙打电话去了。 心里憋不住地想笑。 尤其是看到张强和王翠华的表情时,这夫妻俩看到她站在屋里都来不及搭理她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怕了。 打完电话她又悄悄地去了吴大壮家附近。 发现吴大壮竟然在家炕上吃花生米,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寸头男子,两人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没商量什么好事。 偷听他们说话,景喜知道原来这个寸头男是吴大壮赌博的赌友。 正劝吴大壮叫张建军一起去赌博呢。 这样的话... 景喜又听了一会,就听见两人从屋里出来了,奔着吴大壮家的方向去了。 吴大壮到得正好,还没进门就看到张家又一团乱,一看就出事儿了,“算了,看来家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咱们俩今天先去吧。” 那寸头男子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随后两人就出村了,景喜看他俩离开的方向,是去镇上了。 她现在对吴大壮赌博的事儿有点好奇,上次吴大壮输了五百块,怎么这次还敢去赌? 而那个寸头男,为什么要吴大壮叫上张建军去呢,难不成,其中有诈? 她沉思了会儿,决定回家。 这热闹晚点再看。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家丢大钱的事儿一晚上很快就传遍了村里,而村部也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家家户户防火防盗,近期出入村仔细查看陌生的可疑人员,近期不要乱串门,都好好在家待着配合警察工作。 熟人两字村里的大喇叭没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景喜跟着张瑞还有几个大姨听完广播,两人一起回家。 “小景,你说这张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就可着他们家一个人偷呢,这五千块都丢了,我要是王翠华,我得气死。以前村里没种地环的时候,一户人家一年也就挣二三百块,抛掉吃喝更是剩不了几个钱,现在有钱了又遭贼了,唉!” “刘婶儿,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对他家也不太了解,但是只要他们别再诬陷我,说我偷的就行了。不过五千块不是小数目,这可是一笔巨款,警察同志们会调查的。” 张瑞连忙摇头,“不能,你个小丫头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啊!再说了,村里这么多人都给你作证呢。你是不知道,之前警察走访调查,咱们村里很多人都给你说好话呢,白的黑不了!” “谢谢婶子们的信任,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反正以后多帮大家干活就是。” 景喜听见这话心里有点虚了。 但装是她的传统艺能,无辜是她在这里要建立的人设,她不主动惹人,但人来惹她她定是要百倍奉还的。 你对别人不狠,别人就对你狠。 她始终坚信人善被人欺。 而这一天,景喜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给刘建昌带去厂子食堂试吃的地环反响不错,食堂的***吃了后连连称赞,表示愿意购买,且长期购买,只要价格不是太贵。 景喜跟刘家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最后以五毛钱一斤的价格送到食堂。 毕竟这些地环不是优等品,能卖五毛一斤刘家两口子都很高兴了。 而且,这是个长期生意啊! 第19章 有的人等着还债,有的人自己上门要债 在村里还在抓小偷,家家户户防盗的过程中,景喜和张瑞给电厂食堂已经供了一批腌地环,差不多是四十斤,一共挣了二十块钱。 张瑞给景喜分了七块钱。 两缸地环只供一星期的,电厂食堂大人又多,这第一次供完后面还能再供一次,刘家的所有没卖出去的地环就消耗没了。 景喜和张瑞两人坐下来想了个办法,张瑞去收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人家的地环,然后景喜腌制准备调料等,再拿出去卖。 确认好分工行动后,景喜就在家等张瑞的消息了。 但她也没闲着,她一直在盯着吴大壮在干些什么,可吴大壮好些天没回家。 在村里的时候她碰到过两次王翠华和张强,但因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个人现在都顾不上理她,她也乐的清闲。 公安也是一趟趟的往村里跑,但是这个年代又没监控,想抓个小偷太难了,基本上谁家要是被偷了,这被偷的东西八成是找不回来。 村里的闲言碎语没少说,基本上都说张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就是说张家人太露富了,有点钱就不知道姓啥了,这几年在村里都快横着走了,就是遭报应了。 而其中说话最吸引景喜注意力的,是村里的一个瞎老头。 老头姓夏,年纪不小,一米六左右佝偻的身材,留着很长的白胡须,一身灰青色棉衣,每天带一个老头帽,坐在家门口晒太阳。 家里有一双儿女都很孝顺且也种了一亩地地环,平时给老头照顾的干净利索,牙口倍儿好,听说一顿能吃两碗饭。 景喜见过他几次,因为两家住得相隔比较远,景喜也很少来老头家这边,所以对他不算熟悉。 以前只听说老头会算卦,且靠着算卦过生活,他算的非常准,所以上门求卦的人不少。 但老头有自己的规矩。 一月一卦,初一十五不算,天气太冷不算太热不算,心情不好不算,没吃饱不算,没有感觉还不算。 但只要算了,无论凶吉,卦钱必给,不给钱的,他也没办法,但是听说不给钱的最后都倒了霉,他说这是因果。 老头眼睛是怎么瞎的,据说也是算卦的人的给打的。 得了凶卦不给钱还倒霉的还有上门来质问夏老头找茬的不在少数;问就是不是他做了手脚,可老头手一摊,什么都不做也不解释,随你处置,眼睛也瞎了,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活够了。 但因为算得准,即使规矩众多,还是有无数人上门求卦。 平时老头从来不说闲言碎语,但这一次针对张家被偷事件,老头竟然出奇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一岁女,三顷地,占地还财是天经地义】 【假是真,真为假,真凤凰却睡在麻雀窝】 老头叨咕了几句,就被村里人记住传了出去,当然主要是传第一句的后半句。 村里都开始传张家的那山坡地来路不正,这也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凡事无风不起浪,大家早就怀疑是那地是被张家人霸占的。 传言也神乎其神的。 最后是景喜太好奇,特意去路过老头家的时候,听到老头在阳光底下嘀咕。 她才听清老头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完全没理解这两句话的含义。 尤其是第二句。 冬季午后,老头扶着拐棍坐在门口,景喜看了两眼后便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那夏老头叫住。 “孩子,过来。”苍老却宏厚的男声,与他的身材极为不相符。 景喜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任何其他人,“您是在叫我吗?” 老头点点头,招手,“不然这儿还有其他人么?” 景喜皱眉,他不是瞎子吗? 老头像是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我是瞎,但不是纯瞎,能看到一些人影的。” “哦。” 景喜这才慢慢走过去。 老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坐下我跟你说两句话。” 景喜坐下,虽然她极为好奇,但还是保持了沉默等老头先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老头低低笑了一声,“张家的米面好吃吗?” 景喜没防备,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瞪大了眼睛,这老头。 “什么意思?张家的米面?” 老头看她不承认,也没拆穿,笑呵呵道,“吃吧,放心吃,大大方方的吃,那都是他们欠你的,欠的总是要还的。有的人等着还债,有的人自己上门要债。都行,都行。” 景喜再次皱眉,她侧过脸去看老头。 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离得近了她才看到老头脸上的老年斑,这老头,得有七八十岁了。 老头又说,“去吧,就做你想做的事,没有人给你拦路。” 景喜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明白。可张家的米面,老头却知道是她拿的。 她觉得这老头有点儿奇怪,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但【没有人给你拦路】这句话,也确实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吴大壮。 在路上边走边唱曲,手里还提了一袋子熟食,嘴巴上叼着烟,看景喜迎面过来,停下。 “呦呵,这不是小景同志么,干什么去了?” “呦呵,这不是吴大壮同志么,干什么去了?” “你干啥学我说话?” “你管我呢?我看你这造型,又是买熟食又是唱曲儿的,发财了?” 吴大壮也不恼,浑身透露着一股老子赢钱了的喜庆劲儿,“发财么不敢说,挣了点小钱。” “哦,怎么挣的?” 吴大壮笑笑,蔑视的看了一眼景喜,“娘们家懂个屁,再说了,我告诉了你你有钱去玩么?” 吴大壮说完,又想起景喜拿的那些钱了,心中突然有个主意,“等等,你还真有钱去玩。你跟我透个底,上次那钱,你到底放哪了?” “心还没死?我告诉了你,是不是下一秒你就要去张家联合他们去我家翻箱倒柜了?” 吴大壮摇头,“误会误会,上次我那也不是故意的。是建军他妈一直说你坏话,我说要是不信就去你家翻翻呗,没想到她真就听进去了,我这不也因为这件事被公安教育一下午嘛?” 景喜一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都是王翠华的错?” 吴大壮吃瘪,“嗨,那算了,看你挺聪明的本想带你去做个能发财的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哼,故弄玄虚。 景喜假装被他勾住,好奇问道,“等等,到底什么发财的事。” 吴大壮看她挽留,故意卖了关子,“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然后去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景喜一听,果然吴大壮能做什么好事。 “嗯,这我得想想,你确定包赢?搭伙就行?那万一要是输了咋办?” 吴大壮拍了拍自己的裤兜,景喜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 “看见了吧,这几天的收入。干一次,几个月吃喝不愁,天天吃熟食都行!” “那你容我考虑几天,我这手上还有别的活计呢,等我干完想好了再找你吧。哦对了,你是不是没听说,最近张家又遭贼了,据说是卖地环的钱全没了,就张建军他爸妈蹲拘留的时候丢的。” 吴大壮有些意外,可随后看向景喜,小声说道,“不是,不会又是你干的吧。” “我还怀疑是你干的呢。” 第20章 坎 吴大壮说的买卖,其实就是赌博。 但是也不是单纯的赌博,而是要做局。 四个人凑一桌麻将,或者纸牌,三个人为一局,另一个人被叫做‘羊’。 吴大壮说,这叫做‘吃羊肉’。 他跟景喜解释了一下怎么去操作。 拉陌生人进局,先给甜头,然后等对方彻底上瘾之后,就开始收割。 收割过程中根据羊的状态,再去决定后面让他赢还是输。 然后等羊输得分文不剩了,再让他往里拉人。 以此循环往复。 “合着就是坑人的,吴大壮,你知不知道赌博是违法的,还是聚众赌博!” 吴大壮蔑视,“你以为,这赌局都是随便就能开起来的么!人家背后都有那什么的!而且,这局极为隐秘,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我能告诉你,也是看你有两把刷子,有点小聪明。你要是不干,有的是人干。” 吴大壮没说,他以前也是羊,后来人家老板见他钱输没了可怜,才把他拉进去做局的。 那输掉的钱,就是他求吴军,求来的给村里当临时会计挣的。 忙活了一整个秋天,挣了两百块钱,两天就赌没了。 当时拿不出钱来,差点被人家把手指剁掉,还是老板心软看他年轻才给的机会。还跟他说,要是能拉人进去,一个人头就给他二十块钱。 景喜没搭话,吴大壮有些心急了,“你干不干?” “不干。” “你别后悔!还有,你要是不干,不要出去乱说!” 景喜不知道,吴大壮要是知道他家那堆烂衣服下藏着五千块还有一张存折的话,他还会不会去干这种勾当。 两日后村里又来了公安询问情况,并表示在镇上破获了两起盗窃案,但是犯罪嫌疑人并不承认也在这富察村里作案了。 距离丢钱已经过了一星期,还迟迟没有进展,张家人肉眼可见的着急。 王翠华都瘦了好几斤。 周一一大早,张强就火急火燎地去了村部,找谢爱国和吴军去了。 正被景喜碰上,也偷摸跟着去看热闹了。 见张强来,两人都知道什么事情。 “老张,怎么样,家里有什么进展没?” 张强叹气,又摇头,“没有,唉,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儿子还没结婚,钱都没了,现在也不知道咋办。” “你先别着急,着急也没什么用,现在镇上也抓到盗窃团伙了,警察那边也挺上心的,我相信一定能把钱找回来的。” “对,我也这么觉得。”吴军也附和道。 张强看到吴军,突然想起吴大壮已经好些天没去自己家里了,试探地问道,“大壮最近干什么呢,好长时间没去我家找建军玩了。” “我也好些天没见他了,不知道在哪混呢,我也管不了。” “哦...” “唉老张,我和吴军我俩一会要去镇里开会,就先不跟你聊了。” 谢爱国摆出了要送客的架势,张强知道这边是帮不了他了,也没硬留,起身回去了。 窗户后偷听的景喜突然觉得,张强现在可能有点怀疑吴大壮了。 张强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夏老头的家。 景喜看他走路的方向,还有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找了个地方进了空间,站在走廊内偷听二人说话。 夏老头还是在外面晒太阳,冲着景喜的方向斜了一眼。 张强还没走近,夏老头就站起身要进院子里去了。 “唉,夏师傅!” 夏老头哼了一声,“皆是因果!” “夏师傅,当年是我不对,想个法子帮忙破解一下!卦钱我付双倍!” “我算不了你的卦,当年我就告诉你了,为人要小心正直万万不可走旁门邪路,才方可接下命里的偏财,可你不听,我没法子。” 张强上去就扶住夏老头的胳膊,“夏师傅,我那时年轻气盛听不进去,现在我是真知道错了!看看这么多年咱们住在一个村的面子上!” “面子?我的眼睛是如何看不到的,这事儿应该你最清楚吧!” 景喜震惊,难不成夏老头给张强算出来的凶卦? 张强不信不服气?还把夏老头的眼睛弄瞎了? 张强被质问,如鲠在喉,他本以为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还是故意的都罢了,我早知道我命中有这一劫,这是我的因果。而你的因果,你要自己去偿还,谁也帮不了你!” 夏老头说完,夏家院子里就出来一个跟张强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是夏老头的大儿子夏立冬,一看张强在外面,赶紧把夏老头扶到自己身边。 “立冬,走回屋吧,我有点渴了你给我烧点水,另外把大门关上,谢客。” 夏立冬看了张强一眼,直接把家里的门关上了。 “爹,天冷,以后在屋里晒太阳吧,别出去了,小心着凉。” “嗯,都听你的。” 张强看着面前的黑色大门,眉头一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想起当年夏老头给他算的那一卦,是他等了三个月才等来的。没想到夏家的大门都没进,夏老头就告诉他,根据树的落叶,和他走路的步数,他得了一坎卦。 他不知道什么是坎,但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卦。 听到夏老头警告他,他心里的不服气就上来了。 后来离开夏家,他特意找人去解释坎卦的含义,这才明白,得了一个下下卦。 那时候他三十来岁,年轻气盛,平时仗着有点小权利没少为难下乡知青,正是春风得意呢,怎么能得一个下下卦? 他偏不信,找了几个社会流氓把夏老头给打了,本来他只想出一口气,没想到夏老头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眼睛,从那之后就看不见了。 那几个小流氓见夏家人回家,忙不迭地跑了。 那时候夏家人没报警没闹大,张强还以为是夏老头怕了他。 没想到。 夏老头早就算到自己会挨打。 张强走了。 空间里偷听的景喜来了兴趣,难不成,她就是张强的果? 她转念又想起张老头说的那句话,有的人等着还债,有的人自己上门要债。 第21章 要债 景喜不等了。 她上门去要债了。 张强还欠她三百块没给呢。 人刚到张家,景喜就看到吴大壮和张建军两人从院外说着什么,景喜一听,果然是‘吃羊肉’的事儿。 张建军有点犹豫,可是一想到家里丢这么多钱,万一真能把钱赢回来,那他妈是不是就能高兴点? “哥,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你也知道我家最近这情况,我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行,你先想想,我这也得去镇上了,估摸着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要是想好了,到时候去我家找我。” 张建军点头。 吴大壮离开了。 “喂,张建军,你爸妈在家吗?” 景喜喊了一声。 张建军一看是她,说话语气不善,“干什么?你个扫把星。” “扫把星?这个名字好我喜欢,哦对了,告诉你爸妈,赶紧给我那三百块钱赔款,我要去镇上买铺盖了,等着钱呢!” “没钱!都被偷光了哪来的钱!” “没钱就出去借!你们张家不是牛逼的很么!我不管,赶紧给我拿钱!” 张建军来火了,径直冲着景喜走了过来。 景喜也不怕,笑嘻嘻的。 就张建军这个熊样,她也看透了,就是狐假虎威的,每次办坏事都是吴大壮打头他才敢,不然就是怂货一个。 “张建军,吴大壮叫你去吃羊肉,你怎么不去呀!” 张建军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先问得我呀,他说我聪明,干这个肯定能挣很多钱。” 张建军不解,吴大壮为什么要跟景喜说这件事,他不说这个是秘密谁也不能说么? 而且吴大壮跟景喜什么时候能说到一块去了?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少胡说,你肯定就是偷听我们说话了!” “张建军,我说你傻你还真的傻。你不会以为吴大壮真把你当兄弟吧!” “少乱说!” “要我说,你家这两次丢钱,没准儿就是吴大壮干的。平时就他老来你家串门,你家放钱的地方他肯定知道在哪,再说了,你没发现这两次丢钱,第一次你家玉米仓库着火也是吴大壮报的信儿么?这第二次,你家丢钱,也只有吴大壮在你家过夜.....多了我不想说,你应该明白。” “不要胡言乱语,不可能!”张建军嘴上不信,但犹豫的眼神出卖了他。 “你爱信不信,吴大壮这人平日里就不干正经事,打着跟你关系好的幌子偷东西没什么不可能的,不相信你就去他家也翻翻看,没准儿就能找到什么呢?” “没准儿他叫你去吃羊肉,就是因为他自己赌钱赌输了,拉你这头有钱的小羊进去抵债呢!” “......” 张建军沉默了。 警察问他有没有人来家串门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吴大壮在家里过夜过。 他不好意思说,他是因为怕鬼,喝了很多酒还邀请吴大壮来家里跟他一起住的。 而之后两天,直到父母出拘留所,他都一直在家,甚至晚上睡觉都是在父母房间睡的,也是因为害怕他那屋子可能闹鬼。 晚上有时候想上厕所,他都是在屋里头解决的,早上再去倒掉。 “唉张建军,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眼里都是红血丝,走路提不起劲儿,不会被鬼压床了,或者做噩梦了吧?” 张建军瞬间看向景喜。 她怎么知道的? 他不知怎么回答,“你一天天的到底胡言乱语什么?” “好心问你,你还急了,赶紧去找你爸妈给我拿钱!要不我就坐门口不走了!” 景喜两手一揣兜,往墙上一靠,大有一种今天拿不到钱就赖在这的意思。 张建军也不知道怎么办,回屋去找他妈了。 可心里一直在琢磨是不是吴大壮拿了他家钱,还有景喜怎么知道他家闹鬼的事儿? “你就让她在外面站着,我没钱了!钱都偷了哪里来的钱!” 王翠华站在院里嚷嚷着,目的就是让景喜听见。 景喜也不恼,看见过路人就跟人热情的聊两句。 “王大爷,出门啊!对对对我在这等赔款呢,拿了赔款去买铺盖!” “李大叔,这是去地里了?昂我在这等着张家给我钱呢,上次他们去我家乱翻还有钱没赔我,翠华婶子说进去拿钱呢!” “王婶儿!接胖丫去啊!对,我等着拿钱买铺盖去呢!这天太冷了,家里的铺盖都被他们家人给我毁了,我这些天就盖棉袄和夏天的薄被呢,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夜里冻得慌!” “花花姐,对我在等赔款呢,都好些天了....” “......” 王翠华在院里听着景喜跟过路的每一个人解释张家还欠她的钱,她的脸色就一会青一会红的。 “这个小王八蛋。” 本来这事没多少人知道,被景喜这么一宣传,今晚上家家户户的谈资都得是他们老张家。 在景喜跟过路的第二十五个人‘热情聊天’之后,王翠华实在忍不住了,去了家里放贵重物品的厢房里找到了自己的私房钱,数了三十张十元。 又顺便拿上上次李涛留下的和解书,让张建军拿着去了门外。 拿和解书的时候看着张强像个死人一样在炕上躺着,还骂了他一顿。 谁知道啊,她多舍不得这三百块钱。 张建军出门发现景喜在跟隔壁王家的胖丫说话,那姓王的老婆还给景喜端了缸热水喝。 “胖丫去先回家,帮姐姐谢谢你娘的热水,改天姐姐带你出去玩。” “好!”胖丫回家了。 张建军翻了个白眼,“给你的钱!还有把这个签了!” 景喜接过钱,数了两遍,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好么,不然我这说话也怪累的!咳咳..” 景喜拿了钱就要走,却被张建军叫住,“等等。” “干嘛。” “嗯...没事,走吧,以后离我们家远点,自从你招惹了我家,我们家就没好过过。” 景喜嘿嘿笑了两声,“真逗,招惹了我?到底谁招惹谁你心里门儿清,还有张建军,你对我有想法的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劝你趁早收起这些心思。我就告诉你,姐姐我的命格就是克小人,惹了我的,轻则破财,重则有灾。你们家的坏事,现在只是个开始罢了。” “你.....” “哦对了,晚上睡觉记得靠着炕东头睡,不然你身后的长舌头女鬼可是不满意要闹事的哦!” 张建军脸色巨变。 恰巧一阵寒风袭来。 他只觉得身后呼呼的阴风吹着,好像真有个长舌女鬼在身后吹他肩膀上的命灯。 身体控制不住的打哆嗦,小跑进院内去了。 景喜低低笑了两声,揣着钱唱着小曲就回了家。 第22章 跟踪,搭讪 翌日。 景喜直接去了镇上。 镇上的集市是每周二和周六,尤其是周六这天人非常多。 除了要买一些吃食零食外,景喜还决定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做身新衣裳。 反正手里有新鲜到账的赔款三百块,可劲儿花。 原主的衣服实在是破旧,除了两个肚兜还能看,其他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她的记忆里原主就没买过衣服。 其实是买不起。 政策开放已有多年,做小生意小买卖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就连现在集市上卖的东西也比前些年要多出不少样式。 她逛了一圈看到一个裁缝店,做衣服要比买衣服便宜些。 “老板,请问能做衣服么?” 柜台内的老板娘见她进门,迎了出来,“可以呀,姑娘想做什么样子的?” “深棕色灰色或者黑色的棉秋衣和秋裤,要纯棉的,松紧裤腰,紧腿的。” “好啊,不要点鲜艳颜色吗,现在冬天都喜欢穿红色呢。” “不了,谢谢。” “行,听你的,就要纯棉的吗,纯棉的料子容易变形,而且现在大家都喜欢穿尼龙的,你要试试么?” 景喜摇头,“我喜欢穿棉的,就要棉的就行。” “行,我这边也有做好的样式,灰色和黑色的,你可以看看,没相中的我再给你量尺寸。” 景喜看了一圈,发现有两套确实不错,料子柔软,手感也很好。 老板娘笑笑,“一般呀都是男人家喜欢深颜色,所以这两套尺码都偏大一点,你要穿的话可能有点肥。这两套都是二十块一套。” “没事,就这两套吧,我看着裤子也不算太长,我试一下可以吗?” “行。” 老板娘一看景喜这么爽利,动作利索地就把做好的秋衣拿了出来,然后带着景喜去了后面的小试衣间。 景喜试了一下除了裤腿稍微有点长,其他都还好,是她喜欢的宽松不贴身又很保暖的。 四十元拿下两套。这一冬天过冬秋衣有替换了。 “姑娘穿着好再来啊!在家我阿姨外裤内衣内裤袜子手套应有尽有!” “好的。” 她又在集市上转了转,买了一个棉袄一个外裤,花了五十块钱。 这个年代的衣服贵,但也有稍微便宜的,只是她想买就买自己喜欢的稍微好点的,不然破了还得再买。 走了十几步发现有卖油酥烧饼麻酱烧饼的,闻着味道,不争气的口水就要流下来。 一个烧饼才五分钱,景喜十分豪爽地就拿了十个,站在路边就这热乎吃掉了两个,把其他的装进了口袋。 声音却忽然嘈杂了起来。 热闹的集市忽然人声鼎沸,四面八方的人都冲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随后巡逻的公安们也小跑了过去,景喜仔细一听,竟然有人偷东西。 她好看热闹,找了个人少地势高的地方,才发现是一个青年男子蓬头垢面的,偷了一个大娘的钱。 结果被卖花生的摊贩看到提醒了大娘,几个热心的过路人又把这青年男子给围了起来,就这么被抓了。 公安进去了。 她远远一看,这不是李警官么? 还真是大忙人。 景喜不打算停留,这集市这么多人,小偷肯定不止一个,反正她已经买完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如早点回家。 可有时,偏偏总有意外发生。 去车站的路上,景喜远远地看到了吴大壮和几个中年男子。 几个人站在一个旅店门口,那几个中年男子一脸颓废,脸色蜡黄,状态萎靡,一看就是被当‘羊’给吃了。 吴大壮正低声给他们讲着什么。 景喜一听,竟然让他们去借高利贷。 “老哥几个,只要三分利,第一个星期免利息,你们赢了钱就再还上。” “洪老板很好说话的,写个借条压一下证件,工作证,身份证都行。” “吴小哥,那我们要是还不上越输越多咋办?” “别担心,洪老板有几个饭店在县城里和市里,就算真还不上了,也可以去饭店里干活挣钱慢慢还。” “真的吗,你没骗我们吧。” “绝对没有!你们信我,我之前就是在这边赌钱,输了五百!这可不是小数吧,去洪老板的饭店干了一年多就还清了,洪老板见我靠谱,才让我去帮忙放贷,你们放心,绝对正规。” “可是....” “大哥额,我知道你有担心,但是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这,况且咱们都是一个镇上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洪老板做生意多年了,这点儿诚信还是有的,你们若是不信,也可以在镇上,或者去县城打听打听,看我有没有诓你们?” 真是三寸不烂之舌。 几人在吴大壮不停的劝说下,都答应了借贷。 吴大壮笑得挺灿烂,完全没有在村里时的那股流氓样儿。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干坏事的料子。 “几位跟我来吧,咱们今天就能拿到钱,到时候各位拿到钱,下饭店泡小姐,去迪厅,都行!一星期不收利息呢!这样的便宜去哪里占啊!” 人要是沾上黄赌毒其中一样,另外两样就也不远了。 景喜摇摇头,这个洪老板会不会就是吴大壮去的那个赌场后面的人。 一面开赌场,一面借高利贷,没准儿下面还有点颜色产业。 社会毒瘤么不是。 景喜在身后悄悄地跟上了,发现几个人去的地方就是汽车站对面的住宅楼。 她默默地记下了地址栋号。 然后转身离开。 人刚走出住宅区大门。 “唉姑娘!” 景喜回头,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叫住了她,还有点南方口音。 “姑娘,你东西落下了。” 那人递给景喜一个黑袋子,景喜没接,“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么?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不是我的。” “哦,抱歉抱歉,那我看错人了,我看你提着大包小包的以为你掉下来的,不过,你这是刚赶完集?” 景喜警惕心倍增,“有事直说。” “你别急,我没有恶意,哦对了,我是这附近歌厅的负责人,我姓黄,我看你形象各方面都挺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可以的话可以来我们这上班干服务员,一个月五十块钱,管吃管住。” “五十?” “对!绝对的高薪。” “服务员?” “是的,你是已经参加工作了吧,还是上学呢?” “不好意思,我干不了,先走了。” “唉...别急啊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别浪费了这张好脸蛋儿啊!这要是在里面被哪个老板看上了,以后哪还用赶集买衣服啊,直接去高档百货买不好吗!” 景喜走着,那人就在旁边跟着她,不停地劝说,甚至一只手还抓住了景喜的胳膊。 景喜这回忍不了了,用力甩开那个胳膊,“黄先生,我看你脸色蜡黄,双眼浮肿,走路有气无力,说话时还有一些口臭,是不是很长时间没休息好了?你最好注意一点,不然不出三天就得趴窝。” 这人不知景喜为何如此说话,“不是,姑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找个时间去检查一下心肝脾肺肾,我看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姓黄的反应再迟钝,也能听出景喜话中的阴阳怪气。 “不是你这个姑娘,我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怎么还诅咒我呢?你这个人好粗鲁。” “粗鲁?”景喜眯了眯眼,笑了笑。 “不是我没提醒你,你那歌厅,若是真要我去,三天就得倒闭。离我远点!”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如何回答,景喜一溜儿小跑就溜没影了。 歌厅? 太乱。 五十高薪?恐怕这钱不容易挣,说是服务员,没准儿还要‘特殊服务’。 她走得快,也没忘找个隐蔽的地方看那黄先生的行踪。 果不其然,那人站在原地骂了两句她听不懂的脏话后,也进了吴大壮进去的那栋楼。 她现在对这个洪先生极为感兴趣。 她想弄清楚,吴大壮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23章 不见了 张家的钱已丢半月有余。 时间已过了冬至,下起了大雪。 西北风呼呼地吹。 刘家夫妻两个十分厉害,把村里种地环的农户家里的没有卖掉的地环大都收了回来。 两毛一斤,两个人一周就收了七百多斤。 景喜抽时间又跟着张瑞去了镇上,买了十口大缸,做缸的老板亲自开着拖拉机给送回来的。 一缸里能放三四十斤地环,四天就能腌好一缸。吃不完的放在里面放着也不会坏,反而越腌越入味好吃,这是个好买卖。 这一冬天,给电厂食堂供应地环咸菜,有个持续稳定的来源,也是好事。 而电厂旁边的热电公司也找上了电厂食堂的门特意找到刘建昌,听说小菜不错,可否每周给送货供应早餐。 生意从天而降。 她简单地算了一笔账,七百斤地环她抽成就能拿七十五块,这还是刨去了成本的净利润。 但是七百斤绝对不够,毕竟答应了给电厂和热电公司食堂供应,要保质保量且稳定供货的话,还需要更多的地环。 景喜跟刘家夫妻俩商量了一下,两人继续收地环,有多少收多少。 村里应该还有几户没收,预计还有个两百斤的样子。 等春天,再想办法做其他的小菜。 白雪皑皑。 收来的地环直接在刘家洗净装缸,景喜再调配好调料汁水,进行腌制就行了。 张强站在门口抽烟,看着四面八方的人推着车扛着扁担往刘家送地环。 好奇着他们把这些东西拿走干什么。 “唉,赵叔,你这地环送哪去?” “昂,上刘建昌他们家,卖给他们了。” “卖?” “对,两毛一斤卖掉的,在家烂着也是烂着,不如卖了。” “他们买这个干嘛?” “腌菜啊,卖咸菜。不说了我先去了,还得送好几趟呢。” 张强点点头,没忍住好奇心跟了过去,在刘家外面远远张望。 院里十口大缸,几人分工明确,就连刘家的两个姑娘也放了假在帮忙:称重的,给钱的,装缸的,清洗的。 唉,景喜在这干嘛? 张强眯了眯眼,重重吸了口手里的烟卷,回家去了。 “这又不是东北,还腌咸菜,谁买啊!我就不卖,我们家的地环喂猪吃!” 随后给猪圈撒了一筐地环,”吃吧,人不吃的给你们吃,可劲儿吃!” 出来上茅厕的王翠华见状,“你怎么给猪吃!这么老贵的东西!” “不给猪吃谁来吃?这玩意又不能炒菜不能煮稀饭!我刚看他们都给刘建昌家送呢,说是他们家两毛钱一斤收做咸菜。” “做咸菜?”王翠华眼睛转了转,“我出去看看。” “别看了,我刚看完,院里坐着十口大缸呢。” “这么多?就不怕腌坏了?” “不知道,不过...” “什么?” 张强看了一眼王翠华,“我看景喜也在那,负责发钱呢,你说,这不会是老刘家带着她一起挣钱呢吧。” 王翠华哼了一声,“怎么,不给你当小老婆,就不能人家自己挣钱买肉吃了?” “你!你又想干仗是吧!” 王翠华也不恼,“这些天我是想明白了,我跟那丫头生什么气。我生气有用吗?丢了的钱到现在找不回来,今年一年白干,仓房里还那么多卖不出去的地环,我还操心那丫头干什么?你以后爱跟谁搞破鞋就跟谁搞破鞋,我都不管了。我管也管不住!天天干仗还给自己找气受!” 王翠华说完就回屋了,留下张强站在猪圈边上,想骂人又不知道骂点什么。 最后跺了跺脚,回屋上炕坐着去了。 越是安静,越是想起夏老头跟他说的话。 ====== 空间。 种下去的地环已经收获,饱满大颗白净,景喜非常开心。 她又种了土豆,大米和大蒜。 空间里的地基也已经彻底建好,每日她进空间,都能看到那房子的进度又完成了不少。 照这个时间算下去,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月,这房子就能建完。 她今日心情妙极了。 收来的地环也全部结了款,清洗干净等待腌制,明天又到了刘建昌送地环的日子,她也又会有进账,可以不用顿顿喝粥了。 而明年春种,她想把自己培育出来的种子给刘家和王家试一试种下去,这样的话不仅能增产,空间培育出来的质量还好,只要收割时加以小心别割伤了就行。 景喜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知不觉就在空间中睡着了。 她是半夜饿醒的。 将藏在空间的猪肉拿了出来,拿着锅子放在炉子上面烤的滋滋作响,再配上自己刚蒸的白米饭,撒点咸盐,就是一顿美味夜宵。 别人家都睡熟了,她在家生火做饭洗衣洗澡,还不忘记擦上自己买的甘油。 小脸白,美,弹,这具身体又年轻,充满胶原蛋白。 景喜从来不觉得,来到这个年代有什么不好。 她觉得,比自己的上辈子活的有盼头多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来到了一九八五年元旦。 新年的第一天,景喜穿上了自己上次买的并洗干净了的新衣服,还跟张瑞学着给自己做了双新棉鞋。 今天也是高中放寒假的日子。 刘家夫妻俩在家里包了饺子,等着刘燕刘春放学回家。 可夫妻两个等到晚上六点最后一趟公车,竟只等到了独自一人回来的刘燕,刘春,不见了。 刘燕在学校等了刘春一天,也没等到她,还以为她自己先回家了,可回来后发现刘春并没有回来。 张瑞快速去几个刘春的同学家去询问,可都说今天没见到刘春。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放了寒假没回家,还这么晚了,学校都关门了,刘家夫妻俩急死了,骑上自行车就要去镇上找。 景喜去给他们送零食的时候,碰到了出门的刘家夫妻。 得知刘春这么晚没回家,景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婶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们等着我去王婶儿家借上自行车,咱们人多好商量,让我刘春姐在家看家!” 刘家夫妻焦头烂额的,也就答应了。 景喜借了自行车就跟她们一起去了镇上。 三个人骑了很久,景喜的手都要冻僵了,才到刘春上学的一中。 门卫室还有人。 “大爷,请问学校现在还有学生么?我是高一三班刘春的家长,刘春一直没回家,我们过来看看咋回事!” “哎呦,学生们都回家了,学校已经清场了!我刚检查完。” “麻烦再帮忙问问宿舍,行吗!” 保安大爷有些为难,景喜见状马上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钱,过去捂住了大爷的手,“大爷您给通融一下,十几岁的姑娘家现在还没回家,家长也是担心!我们就进去问问,若是没有,我们马上就走!绝不给您添麻烦!” 大爷看了看手心,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尽快,我带你们去!” 第24章 一无所获 几人在学校教学楼,宿舍楼,食堂,甚至连学校操场的犄角旮旯都找了一圈,别说刘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大雪荒天,脚踏在雪面上产生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入耳。 急! 刘春到底去哪了? 张瑞都快急哭了! 这年头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例不少,她此时把最坏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遭。 “可怎么办啊,老刘,你说咱家春儿到底去哪了!” 刘建昌也急,但他总是个男人,话不多,一直在想对策,“这样,咱们先去趟附近派出所!” “对对对,找警察!快!” 三人推上自行车,就往最近的派出所走。 刚进大门,景喜就看着推着自行车从内出来的熟悉面孔! 太好了。 “李警官!” “唉,景喜同志,你怎么在这?是有什么事情?” 李涛有些意外,但一看旁边赵家的刘家夫妻就意识到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是这样的,刘春,叔和婶儿的二闺女,今天放假一直没回家,我们就赶紧出来找。刚才在学校都找遍了,在村里的她的同学也问遍了都不知道她去了哪,我们特别担心,所以才想着来这里报警,求助你们!” 李涛听景喜说完,把自行车停住,面色不太好看,“几位进来说话。” “最近,我们确实接到不止一起女学生失踪案,尤其是这两天,来报案的就有三起...” 李涛的话,直接打击了张瑞和刘建昌的心理防线! 张瑞有些激动,“同志!我,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家春是不是也...” “你先别激动,我的建议是先联系刘春认识的人,先排查所有她可能去或者去过的地方,再联系一下老师同学,如若还是没有踪影,24小时后这件事儿我们就马上立案!” 李涛说完,张瑞的眼泪哗哗地就从脸上流了下来,看得景喜也十分不好受。 前些天刘春还在家帮忙干活,这才过了几天,一个大活人就没了。 “婶儿,别哭!我知道你难受,但现在前提是我们先去排查刘春可能去的地方!不要耽误时间!” 张瑞点点头,拉着刘建昌,“咱家春一般就家里学校两头跑,也很少去同学家做客,个别时候去我弟弟家玩,先联系一下我弟弟!” 刘建昌点头,“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叔,用所里的电话吧,抓紧时间!” 李涛带着刘建昌去了电话室,张瑞也想跟着,可又怕听到张祥说刘春不在他家的事。 她在原地着急。 果不其然,刘春并没在张祥家,但张祥一听刘春不见了,也坐不住了,带着媳妇就来了所里。 “姐,姐夫,到底咋回事!” 张瑞解释了一通,张祥媳妇当即决定不能等,还是得出去找找。 张祥媳妇是在汽车站上班的售票员,当即去联系了站里的司机询问有没有见到过刘春样貌的女孩。 景喜跟着几个人走街串巷,把能找的饭店,小商店全给逛遍了,可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行人实在太累了,决定先回家,没准刘春已经回去了呢。 几人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刘燕一看父母一起回来的,后头还跟着景喜,赶紧开门出去。 “爸妈!” 张瑞抹着眼泪叹气,景喜赶紧给刘燕使眼色,把她拽到了一边。 “燕儿姐,没找到。已经去警察局备案了,要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同学之类的认识刘春的,还能联系吗?” 刘燕也泪眼婆娑,“没有,我都问过了。这可咋办啊,你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前些天我还听学校老师说最近有失踪的女孩让大家放假期间别乱走,怎么这种事就摊我们家身上了呢!” “姐,先别急,刘春没准就是在外面玩过头了!咱们一定要往好处想!她一定能回来!” 景喜安慰刘燕,可她自己心里也把握不好。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让他们先休息休息,叔和婶找了一宿也累了,先让他们休息休息,别人没找到,他们俩先累坏了。” 刘燕点头。 景喜回家后休息了一会,因为实在是太累,最后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快九点了。 她赶紧起床收拾做早饭,然后去了刘家,没想到刘家聚了一堆人。 亲戚邻居什么的,都要上镇上去帮忙找。 而张瑞弟媳妇吴文那边有个消息,说是有个车站的司机昨天中午好像见到刘春了,她跟几个女孩还有一个男的在一起,那男的个子不高,穿一身西装革履的。 但具体长相记不住了,去了哪也不记得。 有线索,就是好事! 人多,点子也多。 景喜无论如何还是和刘燕哄着张瑞吃了早饭。 她若是不吃饭垮了怎么办! 张瑞即使没胃口,还是配着地环吃了半碗粥,然后就怎么都不吃了。 街坊邻居浩浩荡荡的一二十人一起上镇上去找刘春了。 还有人提议去出镇子找。 景喜反而觉得,这么大的雪,汽车站的车都开不出去,人贩子就算有车,也开不走。 现在又没有人来清雪,而且雪还一直在下并没有停的意思,如果她是人贩子,现在肯定是找个旅店人少的地方,猫着,等天气好了再走。 景喜发现张瑞的弟媳妇吴文是个临危不乱的,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祥媳妇。 张祥媳妇吴文觉得景喜说得有道理,就提议今天多找一找小旅店和宾馆。 镇上不大,主街就那么两条,其他都是政府单位、家属房社区或者厂房单位,要说好找也没那么难,但就是天气恶劣。 可景喜没想到,找人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无论是小旅店,还是宾馆,根本不让他们入内。 碰上好说话的,塞两根烟塞点钱还让进去看看,那种不好说话的头都不抬,管你是丢了孩子还是丢了什么物件,不是住客,都不能进。 问就是有规矩,有规定,别为难。 规矩是死的,可人家就是不变通,谁也没辙。 景喜记下了这几间拒绝的旅馆,告诉帮忙的分出人来看看进出的住客有没有可疑的。 找了七八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天实在是太冷,景喜也又冷又饿,最后大家先散了,张瑞状态很差,最后和刘建昌一起去了张祥家等着晚上去派出所立案,景喜跟着大家伙回了村里,她还得去看看刘燕。 第25章 再遇 一连三天。 整个镇子翻了一遍也没看到刘春的身影。 那几个旅店也没见任何可疑人员出入,立了案,警方也一直在调查暗中走访,可还是没有线索。 张瑞急得不吃不喝已经快要崩溃,刘建昌一脸愁容,刘燕觉得自己没看好照顾好妹妹而在家自责。 刘建昌请了假,没事连附近的几座小山都找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雪好不容易停了,可二三十厘米厚的积雪根本无法再出门行动,只能在家等待警方的消息。 整个刘家死气沉沉。 就连给食堂送货的事儿,也耽搁了。 但主任也说了,家里有难事都理解,等孩子找回来,再送也不迟。 又等了两天,村里人自发地扫了村里路上通镇上公路的积雪,公交车也已经恢复,景喜决定自己去送货,顺便去派出所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刘燕知道她要去,非说要跟着她。 最后两人一人背了三十斤地环去了电厂食堂。 食堂负责人主任认得刘燕,连忙叫人接了货,还顺便打听了一下家里的事儿。 得知没什么进展后还安慰刘燕,让父母安心找,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刘建昌再来上班,食堂后厨的岗位给刘建昌留着,刘燕当场就掉了眼泪。 交了货拿了钱,主任还非要请两个姑娘吃个午饭,景喜拗不过,只好留下。 食堂负责人也姓刘,是个白胖的阿姨,比刘建昌年长几岁,过两年就快退休了。 说话干脆爽快,景喜非常喜欢。 三个人是在食堂吃的,用刘主任的饭票。 三大盘白菜馅儿饺子。 景喜看着两眼放光。 “吃吧,咱食堂饺子做得一绝,里面放了猪油渣,香得很。” 景喜吃了一个,确实好吃。 可对面的刘燕却看着饺子,无声地流了两滴泪。 景喜知道她是想刘春了,怕刘春吃不上喝不上。 刘主任明显也注意到了,拍了拍刘燕的肩膀,“孩子,你放心,你妹妹会找到的!你爸妈都是靠谱人,你们姐儿俩又聪明又孝顺,老天爷会帮忙的!” 刘燕点点头,接过景喜递过来的卫生纸擦了擦眼泪。 才开始吃饭。 席间为了转移刘燕的注意力,景喜还询问了些刘主任关于地环的意见和看法,没想到她什么意见都没有,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地环一个咸菜怎么吃了还想吃,咋吃吃不够呢。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食堂的人都这么说。 景喜笑,刘燕也欣慰地给了个眼神,好歹是不那么悲伤了。 要吃完的时候,他们这张桌子边坐了三个男子。 “唉,你听说没,最近咱们市丢了好多十几岁的女孩子,我听说就连咱们市里,都有贴告示寻人的,现在派出所,都是丢孩子的家长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就丢了,都两星期了,家里人都急死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唉,你们说,你不会被拐卖了吧!” “那肯定啊,都不用想!唉,现在我妹妹都是我爸妈接送上下学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是被拐卖了,根本不用想找回来的事儿,卖到大山里,卖到窑子里,再给掏了心肝肾,没有什么好出路,就怕跑都跑不了。” “兄弟....” 几人说这话,好不容易缓和点的刘燕在这边又崩溃地哭了起来。 景喜赶紧起身,看向那几个男子,“你们别说了!” 那三男子有些奇怪,可看向在哭的刘燕,还有一边不停使眼色的刘主任,一下就明白了。 恐怕这姑娘家里也丢了孩子。 “对不住,对不住。” 然后三个人就不再说话,安静吃饭了。 刘燕也再也吃不下去,一共才十五个饺子,吃了不到十个就吃不下了。 人心里有事儿的时候,就连平时爱吃的东西也难以下咽。 吃完饭跟刘主任告别,两人快速就去了派出所。 今天李涛和刘警官都不在,景喜跟值班的警员打探消息,得到的回复依旧是没有消息。 而所里的民警们也都在各大路口,汽车火车站加班加点的查,可一无所获。 景喜在想,难不成,她们想的方向错了。 或许这些人,不是人贩子。 一月份的冬天黑得极快,即使已经过了冬至,可还是夜长昼短。 景喜带着刘燕准备去等公汽,两人先回家再说。 “唉,哈喽,二位姑娘稍等!” 景喜一回头,发现竟然是上次那个姓黄的。 那姓黄的显然也还记得她,“唉,好巧啊,又是你!” “你看咱们又碰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有缘啊!” 景喜撇嘴,却发现这姓黄的穿的西装革履的,头上还擦了点头油。 然后想起了张瑞弟妹吴文说的话。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领着几个姑娘,在汽车站附近,其中有一个姑娘长得有点像刘春。 景喜脑袋紧绷了起来,她之前怎么就忘记了这号人物。 “是啊,好巧!怎么,您那歌厅还没招完服务员呢?” 姓黄的点点头,“是呀,你看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要不要来试试?一月五十块,管吃管住,而且这临近春节了,老板还会给员工发大红包嘞!” 景喜看了一眼刘燕,随后换上小脸看着姓黄的,“您有名片没有,我考虑考虑!” 姓黄地点头,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名片。 【黄德钢,大世界歌厅,招聘经理】,后面还写了歌厅的地址。 “好的黄经理,你容我考虑一下好么,我回去得跟家长说一下。” 黄德钢点点头,“没问题,对了我方便问一下你们俩的年龄吗?你旁边这位小美女也可以来。” 景喜赶紧把刘燕往身后拉拉,“我十七,她不中,她还上学呢没办法去上班!” 黄德钢表情有点失望,不过想到景喜这么漂亮地往那一站就得招揽不少生意,“行,那你好好考虑,我每天都在歌厅里!你放心,上次你说我的事儿我没放在心上,咱们都是大度的人!” 景喜点头,拉着刘燕就要走。 那黄德钢在身后看着她俩离开,才挪动脚步。 转头的瞬间眉毛一扬,小声嘀咕,“又要来新货喽!我看这个是个机灵能挣钱的!” 第26章 利西南,不利东北 景喜回去考虑了一晚上,若是这个姓黄的干的真是不正经的勾当的话... 那么刘春很有可能就在他那什么劳什子歌厅里。 可是她如果去了,就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出吗? 景喜不太确定,她确实有空间,可也只能她自己躲藏,也没办法带人出来。 她也不会什么拳脚功夫,自保都是问题。 到底要如何能帮刘家人找回刘春还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前提下? 而之前就算故意在村里干架,以及招惹吴大壮,也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底线。 但景喜现在她拿不定主意了。 刘家两口子对她确实不错,她又是真的想帮。 一晚上没睡,临近天亮,景喜才有点头绪了。 她想起了夏老头。 都说古时候大户人家若是有卖了身契的仆人逃跑,便会算上一卦定方位,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去问问? 我们要相信科学的前提下,也可以使用点别的方法,万一有效呢? 第二天一早,景喜带了自己新鲜蒸出炉的大馒头,去了夏老头家。 求人帮忙,总得带点礼物吧。 装着一筐热乎乎的大馒头,人还没走到夏家,就看到夏老头的大儿子夏立冬在路边张望,看见她呲牙就笑了。 “小景同志,这!” 景喜有些吃惊,这怎么有一种知道她要来的感觉似的。 “夏伯伯,您知道我要来拜访?” 夏立冬点点头,“我们用了早饭后我父亲就说让我出来迎接一下客人,我刚出来五分钟,就见你过来了。” 景喜可太吃惊了,这老头有点神啊! “夏爷爷还真是,厉害。” “哈哈,走吧,他在屋里等你呢。” 景喜随着夏立冬进屋,发现夏老头靠在椅子上玩弄核桃呢。 没想到盘核桃不分年代啊。 景喜进门,老爷子手里的核桃就停了。 她好好地打了招呼,“夏爷爷。” 夏老头呲个牙,“来啦!早上我起床,窗台前落了几片枯叶,我一算,发现今天有贵客上门啊!” 景喜震惊,这老头,她是哪门子贵客啊,她就一个孤女而已。 夏老头真会开玩笑。 可来都来了。 “不瞒您说,今儿个上门正是有事情相求。” 老头没接话,反而站起身,“你带了个筐?里面装的是馒头?” 景喜点头,连忙将筐放下,她走得快,馒头还是热着的。 夏立冬呵呵一笑,“怪不得早上非要吃馒头。” 景喜赶忙拿出一个热乎的递给夏老头,“尝尝?我早上蒸的,还热着呢!” 老头接过,那馒头还未送到嘴中,就闻到一股麦香味,一口下去,扎实又软乎,嚼两口满口留香,老头什么都没配,空口吃了个大馒头。 胃口,还真是好。 “好吃,我就爱吃这样扎实但又软乎的馒头,一个顶饱了。孩子,不如去开个店卖馒头,这样我老头子也就天天能吃上这样的馒头喽!” 景喜点头,起初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您若是喜欢,以后我蒸了就给您送。” “此等好事?” 景喜眼睛转了转,“当然,不过,您也得帮我个忙呦。” 夏老头呵呵笑了两声,“你这卦钱我满意,立冬,将馒头收下,我就给这孩子卜上一卦。” 景喜大喜,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好说话。 不说他规矩多么,那自己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景喜将筐递给夏立冬。 而夏老头随手就抓了几个核桃,往炕上一扔,什么生辰八字都没要。 随后夏立冬给报了方位。 景喜听不明白他们之间说的话,她只能看到几个核桃零散的落在炕上,毫无规律可言。 那夏老头默念了几句,随后才开口,“孩子,今天是来给别人求卦的。” 景喜嗯了一声。 夏老头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你要找人?“ 景喜又点头。 可看到老头脸色不是特别好,她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 “孩子,懂周易五行么?” 景喜摇头,“一点都不懂。” “没事,那我给你解释,你可参考。” “这一卦呢,隶属于蹇卦,蹇卦是六十四卦中第三十九卦,这一卦的含义,本意是指跛脚的人,行动不便,此刻遇险,困难重重。” 景喜没说话,继续听。 “这一卦,字面意义上来说是下下卦。说明你心中所想的卦主,此刻有难。” “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 景喜不傻,稍微学点文言文,就能猜到意思。 她心往下落,“那真没有办法了吗?” “也不是。” 夏老头站起身,又开始盘手上的核桃。 “这世间万物,变化众多。乐极会生悲,否极则泰来。这卦象也一样,存在多种变数。” “所以...您老的意思是,还没到极坏的那一步?” 夏老头没回答,“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去西南边看看吧,你会有收获。但此事不要操之过急,卦主没有性命之忧且还在本地,只是暂时被困住了,你动身西南,等待时机,联络官家,可一网打尽。” “但切记,你只能一个人去!那地方,有你的机缘。” ===== 景喜整个人晕乎乎地从夏家出来的。 她是坚定的唯物论者。 但算卦,其实并不能算完全的唯心主义。这万物有规律,算卦也是卜算规律的一种方式,这是古代科学。 可... 夏老头说了一堆,她只记得最重要的一句,要去西南边,一个人去,有机缘。 【利西南,不利东北。】 可镇子的中心位置就在东北。 联络官家,那就是要通知派出所? 景喜虽然拿不准,但还是决定试试。 她直接去了刘家,表明了自己找夏老头算卦的事儿。 刘建昌和张瑞其实不信这些,但此时听到景喜信誓旦旦地说可能是个办法,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她没说太多,只说夏老头卦象说刘春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且还在本地,就是暂时性被困住了,让他们先在家等警察消息。 而景喜也随便找了个由头告知刘家夫妻俩最近不能帮忙送地环,要出去办点私事。 第二日。 景喜先去了派出所找李涛,让他们主要找镇子里没去过的地方,多发告示,然后她就动身坐车去了西南边。 西南边仍属于本市,有一个本市的次级中心,也是本市最富有的小镇,南镇。 这边有两座大煤矿,无数小煤矿,一座铁矿,还有石油,水泥厂等。 所以比景喜他们生活的镇子要更富有一些。 都是工人阶级。 资源型城市,在这个世纪还是非常吃香的。 她带着村里开的介绍信,在南镇中心的一处旅馆落了脚。 到刚一入住,就看到旅馆门口贴着寻人启示的告示。 上面赫然也有刘春的照片。 “那是派出所贴的,都是最近失踪的女孩子,住客您也看一看,若是有见过有碰到过也给警方提供个线索,有奖赏的!” 前台完成任务似的提醒了她。 “大姐,不瞒您说,我们村的,也是有丢了孩子的。” 前台大姐一听这话,呦呵了一声,“哎呀现在这世道,坏人太多啊!小姑娘你是自己出来的?在外面可多加小心啊!” “嗯嗯,我一个人出来办事的,这也是没办法。” “明白明白,唉,那你是哪人?” “我就是北镇的。” “原来你是北镇的,我就说听你口音像本地人,但是没在这边见过你么。这镇子不大,人口也少,人来人往的都能换个脸熟。而且呀,最近这边也丢了几个女娃,唉,爹妈哭天喊地的,瞅着心都揪得慌!” “可不是么!那劳驾您了,我这边也先上去了!” 大姐还在自说自话,“去吧去吧,希望这些姑娘们都早日找到!唉,造孽哦!” 景喜上楼后到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床前看了看这镇上的景色,果真是比北镇要繁华许多,虽然也只是个小镇而已。 她刚要拉上窗帘,忽然看到她们住的旅馆斜对面有一个饭店,叫做洪氏酒楼。 第27章 洪氏酒楼 景喜看见这个洪字,一下就想起了那日吴大壮劝几个赌棍借高利贷时,提到的那个洪老板。 她决定出去看看。 直奔洪氏酒楼,额,不对,是对面的小吃店。 一般这种小吃店都是打探消息的圣地。 驴肉火烧,驴肉焖子,驴肉馄饨,驴肉蒸饺,是这家小吃店的特色。 景喜点了两个火烧,一碗蛋花汤,花了五毛钱,在这个牛肉面三毛五一碗的年代,花了五毛钱其实不算便宜。 可圆圆的火烧夹满了驴肉,和汤热气腾腾的,素的葱花蛋汤上面还撇了香油,香气扑鼻,五毛也值。 老板夫妻两个也忙叨叨的。 “老板娘,可以随便坐吗?” “可以可以,坐哪都行!” 景喜选了一个离老板娘最近的位置坐下。 “唉老板,你们是这南镇本地的吗?” “昂,不是,我们是沧市人,这火烧啊,就是我们那边的特色!小姑娘是不是第一次吃啊!” “对,我是第一次吃,您这店开多少年了?” “已经开三四年了,自打开始鼓励大家伙自己做小买卖,我们就开始干了,现在已经在这南镇安家啦!” 景喜喝了口汤,又吃了一口火烧,“真香啊!” “哈哈我们家的火烧,没有说不好吃的,这驴肉啊可是大补,最适合冬天吃了,不上火!” “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我有听说过!” “你个小姑娘还挺见多识广呢!” 景喜打了个哈哈,“唉老板娘,对面这个洪氏酒楼,是不是新开的,我看这房子好新。” “昂,是新开的,开业不到半年,据说是个南方的大老板,开的那叫什么,嗯,粤菜!” “哦,粤菜,那一定很贵吧!” “可不么,听说里面一道菜都要好几块钱呢!不是咱们小老板姓能吃的起的,这酒楼去的都是厂里,矿上的领导,要么就是外地来做生意的老板!” 果然。 景喜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把火烧吃完,要离开小吃摊。 洪氏酒楼前恰好进来好几辆黑色轿车,齐刷刷的人下了车,七八个人全都是一身黑衣。 看着新奇。 活像那什么社会的。 景喜打量着,只见中间一辆进口轿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墨镜梳着辫子的男子,身材偏瘦,个子挺高。 景喜盯着那人背影许久,那人却转身忽的冲着她看了过来。 只见那人摘掉了墨镜,一副仿若雕刻过的雌雄难辨的英气脸庞就出现在景喜的视线之中。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凌厉中又带了些不羁,白衣黑裤尽显气质,一看就是个贵家公子哥。 景喜目不斜视。 这应该是男人吧?漂亮得像个女人,可又充满英气,英气中还夹杂了一些似有似无的柔弱感,真乃极品! 可那周身的气场不凡,压迫感真强! 男子对她微微一笑遍转过视线,又添了冷漠疏离之感,随后转过身去被众人拥护进了酒楼。 景喜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 那种压迫感好久才消失,她站在原地许久。 不知道是被帅呆了,还是被气场震慑到了。 难不成,这就是这酒楼的老板? 她拎着火烧边往回走边思考。 黑透的天就像刘家夫妻现在两个人的状态,漆黑,没有希望。 只期望黎明快点到来。 景喜决定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出门。 === 此时,酒楼内部。 龙跃之跟着随从们被洪祈福请进了洪氏酒楼内部。 洪祈福看见远道而来的龙跃之,早就安排好了一众人员再大堂接待。 为了这次生意,洪氏酒楼提前清场三天,这三天不营业,一心搞卫生搞培训,只为了迎接这陕省来的大人物。 可见洪祈福有多么重视! 谁也想不到他走了什么狗屎运,龙家竟然主动给他抛了橄榄枝。 若是这次生意谈成,他洪祈福在此处那真是一家独大。 “哎呦,龙先生,大驾光临啊!我可是期盼您好久了。” 洪祈福上前就要握龙跃之的手,但被强壮的于二微微挡在身前,“不好意思,洪先生,龙先生有洁癖,我来代他握手!” 洪祈福心眼多多啊,一听这话直接握上了于二的手。 面不改色,态度依旧热情四射。 听说公子哥都有点乱七八糟的毛病。 这回也算见识到了。 “洪先生不必客气。”龙跃之开口,懒洋洋的语气,可声音却是好听极了。 他一开口,人群中就有小小的躁动。 旁边酒楼的小姑娘都盯着他这张脸看呢。 还有人小声说着,这男人怎么长得如此好看呢。 龙跃之看向那议论她的几个年轻姑娘,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于二反倒是代他开口,“洪先生,先谈事情吧。” 洪祈福一拍脑门,“龙先生请。” 随后洪祈福跟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下去安排了。 北方人谈事,就是边吃边喝酒边谈。 洪祈福作为一个南方人,也早就融入了当地这种酒桌文化。 席间又是敬酒又是拍马屁,恨不得把龙跃之吹成西北的‘第一’,就好像没有他干不成的事儿。 龙跃之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接茬也不拒绝,吃着于二给他布的菜。 “洪老板,我不喝酒,不用敬了,我劝你也少喝点,年纪一把了,喝这么多酒,伤身。” 洪祈福刚刚端起的白酒杯,放下了,立刻换成了茶杯。 觉悟。 “哈哈,您说的是,我这也是来北方之后,发现这边人喜欢在酒桌上谈事,这才入乡随俗了,抱歉抱歉。” 龙跃之擦擦嘴,慵懒的面容靠在椅子上,配着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勾人,雄性狐媚子不是么。 给旁边伺候的小姑娘都看呆了。 龙跃之也不害臊,一口白牙笑的那叫灿烂,“洪老板,我发现你们这的小姑娘都挺喜欢我的,都盯着我看的不眨眼呢。” 那姑娘一听贵客这样说,顿时又羞又臊,赶紧挪开视线,去添茶水了。 洪祈福笑笑,“龙先生的帅气,别说女人,男人看了也会嫉妒羡慕。这种货色相信龙先生也看不上眼,等用完了饭,我给您找些优品。” 龙跃之眼睛一挑,“优品?看洪老板也是多方涉略的主儿?什么生意都做一做?” 洪祈福感觉说错了话,赶紧找补,“哈哈,绝对正经生意!” “看样子不像!” 洪祈福有些急,谁不知道这龙跃之做生意有原则,黄赌毒违法违反道德的事儿他一律不做! “龙先生放心!”洪祈福信誓旦旦的保证。 第28章 沉不住气了 龙跃之并没有选择住在洪祈福提供的地方下榻。 而是选择了南镇最好的宾馆,将一整个宾馆都包了下来。 不过虽然是南镇最好,也跟城市里的没法比,更没办法跟他龙家比。 宾馆内最大的房间,最‘豪华’的房间,就是龙跃之此次的住处。 一个两个卧室一个客厅的套房。 “四爷,您到底为什么非要来这个地方,我实在是不明白。” 于二拧着眉头,伺候龙跃之先吃了药。 这地又小又破,也不是市中心,来的时候开车还要开好久,四爷身体本来就不算爽利,这些年靠着凌小姐给的药虽说好了些,可也没好利索,总归是不舒服还折腾的。 龙跃之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脑海里琢磨了许久那人说的话。 可还是不明白, “不知道,她让我来我就来呗,不过这边的确有生意可做,只是那个洪祈福,还要好好调查一下,看看他的手干不干净。这边离京市近,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处理掉,就算是搭给宋家的人情。合作的事大不了就换个人。” 于二点点头,“我让肖杰找人去去。” “不,肖杰的人在这边已经待了多年,有些人难免眼熟,做事不方便,你先让陈刚去安排。” “好。” 翌日。 洪祈福早早就来拜访,但被拒之门外了。 于二说,四爷身体不舒服,昨儿没休息好,今日不见客。 龙跃之身体不好的事儿也不是秘密,这些年熟悉龙家的都七七八八的听说过,虽然外面传的‘病’版本不一样,但总归就是龙跃之身体不好,有毛病这事儿是真的。 洪祈福回了,反正龙跃之人都来了,他也不担心生意谈不成。 次日,洪祈福又上门拜访了,手里还提了些上好的人参鹿茸之类的名贵药材。 于二仍旧将洪祈福拒之门外,理由还是,龙跃之身体不舒服,今日不见客。东西,您也拿走,咱龙家不缺这个。 连续两天被拒绝,洪祈福心脏提到嗓子眼了。 还给自己下面产业各自的负责人打了电话,问有没有可疑人员打听。 第三天洪祈福提心吊胆的再次上门,实在是憋不住了气了。 “于先生,龙先生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我也认识几个比较好的大夫,需不需要带过来?” 于二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咒我们四爷?”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关心!” 于二顿了下,然后凑近了一点,微微低头,“洪先生,您这么急干什么?四爷千里迢迢的都来了,难不成还能诓你?还是您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瞒不下去还是...?” 洪祈福赶紧摇头,肥肥的头差点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呵呵,于先生放心,我要跟四爷做生意,龙家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于二直起腰,哼了一声,“你最好是!” 洪祈福知道今天又见不到龙跃之了,讪讪地回了。 一想到刚才于二看他的眼神,有些心虚! 但,于二说的话确实让他心底震动了一下,也给他提了个醒儿。 他得交代一下手下人,近期所有的动作都必须小心又小心,实在不行就停了,暂时不能让龙家找到任何把柄,不然生意做不成,龙家恐怕还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龙跃之站在阳台边吃着驴肉火烧,晒着太阳,看着洪祈福行色匆匆的离开,笑了一下。 “于二说什么了,他走这么快?” 于二一回去,就听见龙跃之说这句,赶紧走过去,“四爷。” “我说你都说什么了,这洪老板走这么快。” “没说什么我就敲打了他一下。” “哦,陈刚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一会就回来,四爷,我看着这个洪祈福,估计不太干净。” “怎么说?” “心虚的人,都是怕别人把话说完就要打断,且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人的眼睛;这个洪祈福,眼睛乱转,油头滑面,油嘴滑舌,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龙跃之拍了拍于二的肩膀,很是欣慰,露出几颗大白牙,“二子,这么多年也不枉我栽培你,你竟然也能看出点门道了。” 于二挠挠脑袋,看着一边陈志冲着他做鬼脸,还有些臊得慌,“我这不也是跟您,照着葫芦学画瓢学的嘛。” 龙跃之吃完最后一口火烧,擦了擦嘴; “行了,等陈刚回来,再决定接下来干什么。你别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地方,那家驴肉火烧真不错,晚上我想去那个小吃摊吃现成的。” “好,那我提前去安排包场。” 龙跃之唉了一声,“别啊,包场干什么,咱们吃咱们的,别耽误人家老百姓们吃饭啊!” “行!”于二答应下来。 陈刚是下午三点左右回来的。 他只跟龙跃之说了两句话,龙跃之就微微变了脸色。 ===== 前一天,大世界歌厅。 “告诉你们,一会儿都机灵着点!少说话,问什么答什么,要是敢乱说话,下来就揪了你们的舌头!” “还有,谁要是不听话乱说点什么,今晚上不仅没饭吃,还得挨打!” 一男子低头低声呵斥,带着十个姑娘往一处包厢走。 十个人都穿着阿岚安排的露骨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 其中消失了有一个多星期的刘春,就在这十个姑娘里。 她是被同学拉来的,据说是有家饭店大招聘临时保洁,打扫一天卫生能挣两块钱,她就跟着过来了,想着干完活就跟姐姐一起回家过寒假。 拿这两块钱买点红纸剪窗花,过年的时候贴在窗户上,多好看呀! 可没想到被骗了。 两个人刚到约定好的路口,被带着进了一家小吃店后,就被敲晕了蒙上头绑到了这处来。 刘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但是她终于知道,这根本不是招临时工打扫卫生的,这里像是做皮肉生意。 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皮肉生意。 刚来的头两天,不给吃不给喝,刘春想跑,可是被带头的人扇了两巴掌。 她两天没吃没喝一点劲儿没有,被打得眼冒金星,其他姑娘一看她挨打,更不敢动了。 吓得只能小声地哭。 门口守卫的人更是三班倒,想跑?根本不可能。 第三天,终于给饭吃给水喝了,但是是有条件的,谁听话出去陪客,谁就能吃饭喝水出去洗澡换衣服;如果不去,就只能继续饿着渴着。 刘春考虑了十分钟,不吃不喝不出去,更没办法逃走。 无论如何得先保存体力。 清白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一想到家里的父母此刻不知道多么着急,刘春就默默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坚持住! 于是她选择了吃掉那饭和水。 暂时听话。 她们的活动范围受限,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室,不见天日,从没见过太阳,唯一的出口楼梯间站了四个保安,有扇铁链门上着锁。 刘春只被迫见过一次客,可是她没想到,那人只是让她陪着吃了一顿饭,就结束了,中间也只问了几个问题。 那之后,就没有新客再来。 而今天,是第二次。 进入包厢之前,带头的人再次提醒,“低着头进去,问什么答什么,不要乱说话懂么?” 十个人低着头嗯了一声,随后包厢门打开! 带头的人瞬间变了一副面孔,大大笑容挂在脸上,十分和蔼。 “哎呀,梁老板,可把您给盼来了!咱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 刘春低着头,不太敢偷看,只见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穿了一双棕色的皮鞋,黑色裤子,旁边还放了一个黑包。 那人说话声音低沉,“阿岚,你有两把刷子呀,来这么多新货?” “嗨,不上眼,您老看看,有喜欢的留下,都嫩得很,全是十五六岁的!听说您喜欢年轻的。” “懂事!” 那被称作梁先生的人站了起来,来回巡视十个姑娘。 最后选了刘春的同学,吴小妮。 吴小妮娃娃脸,娃娃音,说话像小孩,那梁先生问了两个问题后一听她说话声,直接就留住了她。 阿岚瞧着有戏。 “留下这个吧,其他带走。” “行,您老慢享用。” 吴小妮一看要留下自己,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哇的一声就哭了。 刘春着急,不想吴小妮留下,可刚要开口又动作,整个人就被从屋内拽了出来。 那阿岚捂着她的嘴,双目瞪得溜圆,出口就是脏话,手指着门口那个四个保安,小声道,“他妈的,你要是敢给老子搅局,我就让他们四个轮着干了你,再干吴小妮!” 刘春双目赤红,不敢在说话,被拽着回了那个小黑屋。 门刚关上,就听见保安在叫,声音挺急,“岚哥,有老板电话。” 第29章 开个价吧(男女主激情碰撞) 景喜在南镇待了两天,大街小巷都转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更没碰到什么所谓的大人物。 她有些犹豫,难不成夏老头说的,其实不对,还是她走错了地方? 带着重重疑问,她思来想去,最后认为地方可能找错了。 所以决定今晚再住一晚,明天就回北镇富察村了。 晚上她又来了驴肉火烧的小摊位,运气好,这次又是她一个人。 老板娘还记得她,因为她已经连吃三晚上了,每次都做最里面的小桌,说是不透风。 得知她明天就要回北镇了,在她点的汤里还给多加了五个驴肉馄饨。 馄饨汤先上了。 景喜拿了勺子刚要开吃,就听见外面有男人说话声,她抬头,是四个高大男人朝着小摊位走过来。 打头的那位实在眼熟,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在洪氏酒楼下车的那位。 那位,洪老板吗? 他是不是‘洪老板’? 景喜姑且当他是,这气质,像有钱人。 ‘洪老板’今日一身纯黑的行头,上身穿了件黑色不知道什么毛的皮草,下身黑裤黑鞋,唯一不变的是,那张菱角分明又不分男女的有些苍白的脸。 离得近了,景喜看到他脸上的胡渣,确认了,这还真是个男人。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瘪了瘪嘴,果然帅哥都是发女相的,这头肩比,这腿,虽然瘦了点,但那骨子病弱娇感却格外引人注意。 是个祸害! 危险!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她,老板娘给她上火烧时,她一抬头淡笑说谢谢,让正坐在她斜对面的于二愣了一下。 “许,许小姐?” 于二说完,几人都顺着于二的视线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年轻瘦弱的姑娘坐在里桌,吃着热馄饨。 脸上还未脱去稚气。 龙跃之刚一抬头看见那张脸,确实愣了一下,可细细打量,轮廓,眉眼有些相似之处,但这并不是许家大小姐,许家那位都快三十了,哪有这么年轻。 那位满头满脸的世俗气,只会拿鼻孔看人,哪里会来吃这种小吃摊。 而且许家那位要是看见他,早就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龙跃之摇摇头,看了看菜单。 这于二还真是不禁夸,刚夸他能看出点门道,这一会儿就认错人。 “老板,十五个火烧,四碗馄饨,再来两盘驴肉。” 于二愣住,“四爷,咱吃得完吗?” 四爷胃口小,点这么多,会浪费的。 龙跃之看着景喜的方向,微微一笑回复于二,“你慢慢吃呗,急啥。” 对面的陈志在桌子下踢了于二一脚,挤眉弄眼的,就好像在说,没看四爷看美女呢吗?还是长得像许家大小姐的美女。 于二赶紧闭上嘴,不耽误四爷看美女。 可,于二想不明白,四爷不是最讨厌许家大小姐么? 这会儿怎么盯着个长得像的看不停? 难不成四爷是装的? 四爷心,搞不懂。 景喜当然感受得到龙跃之盯着她看的视线,又想到这人前两日隔着大街都对着她放电,果然是个轻浮的。 她本来想忍,可一个人看就算了,四个人都看她什么意思? 。。。。。 看两眼就算了,还盯着她,让不让人吃了? 她把勺子一放,擦了擦嘴,看着龙跃之,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她喊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饭!?” 景喜说完,语气不善。 于二就要起来还嘴,却被龙跃之一把拉下,“坐着。” 然后笑眯眯的对着景喜,一脸玩味,“还真没见过美女吃饭,美女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跟我拼个桌,让我这没见识的人看一看!” 其余三人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四爷这是在,调戏妇女? 景喜嘴巴一扯,也笑得贱兮兮的,“行啊!不过看我吃饭可不是免费的,你可得给钱!” 嗬,还敢要钱? 龙跃之更有兴趣了,这还是个小辣椒。 这小辣椒一笑,更像许家那个了。 他的好奇心大盛。 “你开个价吧。” 景喜看他那身行头就是有钱的,其他三个魁梧的男人应该是他的保镖。 秉着疾富如仇的精神,她狮子大开口,没好气儿地说, “一百!” “看一顿!” “......” “真黑啊!”于二小声说道,声音像蚊子。 可景喜不仅听得到,“黑?现在知道黑了?你们四个人看我吃,得一人给我一百才行!懂吗!我这都是折扣价了!” 景喜说完翻了个白眼,她也没想着这人给钱,她就是被盯得不爽,加上这两天什么发现都没有,顺路撒个气罢了。 可话一说完,她心里有点后怕。 要是这个‘洪老板’是个坏的的话..... 景喜心肝儿颤了颤,赶紧拿着勺子吃完最后一个馄饨,火烧也不准备在这吃了,拿回去吃吧! 人还没站起来。 正想着退路,没想到那人直接坐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钱,就放到了她碗前,纤长的手指指了指,“钱,在这,现在给爷表演,爷没别的,就是钱多!” 景喜惊诧地看向他。 那一双丹凤眼,双眼皮褶皱极深,高挺的鼻梁非常完美,深深的眼窝有一种西域风情,那眼珠好似一汪深潭就那么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呸呸呸! 用美男计是吧! 姐姐我还真不吃这一套。 景喜用十秒的时间安慰了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吃饱了死也比饿着肚子活强。 她拿起钱,数了一遍,怎么是二百块? 用眼神询问那人,那人做了个表情,露出一口整齐白牙,普通话十分标准,“四爷我就是钱多,你吃的好看,再给我表演个吃夜宵。” 我的妈呀! ===== 景喜跟龙跃之约法三章,才最终答应了龙跃之跟他吃夜宵。 一,只是看她吃饭,不能做别的。 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不能看,饭钱也要他出。 三,就近选择饭店,吃完她就要回去,不可以以任何理由留她。 龙跃之统统答应,但他也有个条件。 万一你拿钱跑了怎么办,所以我得派个人跟着你。 顺便保护你,你看着这满大街丢女娃的告示,万一你丢了,再赖上爷怎么办? 小吃摊老板给做个见证,多给一百块当做见证费。老板和老板娘也不敢说不。 景喜不想为难小吃摊老板,只好答应。 跟着她的是于二。 那个管她叫什么,‘许小姐’的人。 而选的饭店,就是洪氏酒楼。 今晚十点半,给他‘洪’大老板,表演吃夜宵。 第30章 意外收获 洪氏酒楼说是粤菜,其实并不完全。 这一会儿上的菜系,有川菜,有鲁菜还有闵浙菜系。 两个人坐在一个四人小包间里,看着服务员一道道的上菜。 而景喜也彻底打消了这位是洪老板的想法,因为这酒楼里的人,都管他叫什么四爷,龙先生,龙四爷。 他不姓洪。 景喜想起,去村里收货的那家,好像也是说给姓龙的收货,不知道这个人跟那个人有没有什么联系。 姓龙的不多,尤其是大户人家更是少。 她静静等上菜。 龙跃之来这儿吃饭,也并没有提前告知洪祈福。 他知道,洪先生今晚会很忙的啦~ 而此时的洪祈福,正在某赌场处理一桩棘手的事情。 正好给龙跃之制造了安静的用餐空间。 五热菜,三凉菜,一道汤,一主食,正好凑满十道。 十全十美。 景喜表面笑嘻嘻,心里只觉得这姓龙的好浪费,这么多,他们两个哪里吃得完。 虽然说这外地菜菜量小,那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七点才吃完驴肉火烧好不好。 不过这姓龙的还挺有创意,这个年代就喜欢看吃播了。 要是有手机直播,没准儿他就是榜一大哥,还得给自己起个网名叫做‘霸道总裁龙四爷’? “这位美女,还没问怎么称呼?” 回过神儿来,“景喜,景色的景,喜欢的喜。” 四爷咂摸了一下,“好名字,简单易懂朗朗上口。好了,请用餐吧,吃完这顿,我们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了。” 景喜撇他一眼,拿起筷子,先吃了那道洋葱木耳。 龙跃之说看,就真的只是看。 这桌上的美味一口不动。 拿了钱,那就看吧! 景喜能感觉得到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从眉到眼,从鼻到嘴,最后,在她拿着勺子的手停了下来。 腕间的梅花吸引了龙跃之的视线,“你手上是什么?刺青?” 景喜嗯了一声,将袖子拽了拽。 这遮挡的动作使龙跃之的眼神暗了暗,发现景喜表情并无异常。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景喜放下筷子,抱着肩膀,“龙四爷,您到底是看我吃饭,还是打听家底?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而已,没想到还挺吸引您的注意力。” 她只想赶紧吃完走人,跟这人独处一室实在是不自在。 但为了钱不得不.... “我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没必要炸毛吧。” “炸毛...我又不是狗。” 说不是狗。 可这姑娘的样子,怎么跟他后院养的狗一样,遇到一点点危险就炸毛,做好攻击的姿势。 可她越是这幅样子,他就越好奇。 “能让我安安静静吃完走人么?这位龙四爷?” “好好好!” 后面龙跃之彻底闭嘴了,看着景喜安安静静的吃饭。 若不是于二进包间来叫他,他相信这桌菜,景喜还能继续吃。 这小姑娘,个子矮矮瘦瘦的怎么这么能吃。 “四爷,该回去吃药了。” 龙跃之看了看时间,“景喜美女,你吃好了吗?” 景喜点头。 “于二你送这位美女回去吧。” “好的四爷。” 景喜想拒绝,本来就没几步路程,不用送。 可看那姓龙的说一不二的样子,她算了,单独跟那个于二说吧。 景喜走的时候,还是觉得太可惜,征求了龙跃之的同意后,把几道没吃的菜都打包带走了。 这洪氏酒楼打包的盒子,都是给景喜拿的新的带盖儿瓷碗。 生怕一点服务不到位。 这人,还真是洪氏酒楼的贵客。 她离开包间之间,发现这龙四爷还在盯着她的背影。 目光灼灼,好似要把她的背影烧穿一样。 不自在。 奇怪。 “我住得不远,就让我自己回去就行。不劳烦这位于二哥了。” 于二摇摇头,“姑娘,你看这满大街丢女娃的告示,我若是不送你回去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没办法跟四爷交代。况且,你和四爷萍水相逢也是因为有缘一起吃了两顿饭,我必须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回住处!” “另外,我理解你小姑娘家觉得我们不像好人,但我于二拿项上人头保证,我们绝对是好人!” “......” 景喜看着于二滔滔不绝,彻底打消了一人回去的念头,也罢,反正就一二百米的距离。 是不是好人那是说出来的吗? 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都不是好人吧... 咳咳... 临近午夜的大街除了零散的几户人家,旅馆、还有灯光,其余地方漆黑一片。于二拿了一把从洪氏接来的手电筒,在身后给景喜照亮儿。 二人谁也不说话,闷声往景喜住的小旅馆走。 天有不测风云,人若有缘,在哪里都会相见... “呦呵!怎么又见面了!” 景喜抬头一看,二十米外竟然是在北镇遇见的那黄姓男子,而他身边,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呦,就是吴大壮。 两个人歪歪斜斜的正在路边抽烟。 这俩人还真是,一伙儿的! 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王八。 吴大壮愣了下,发现竟然是景喜,有些吃惊,“黄哥,你认识她?” “对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咒我三天趴窝,还说我心肝脾肺肾都有毛病的那个小姑娘。” “......” “胡说,我明明说让你去检查心肝脾肺肾,可没说你都有毛病。” “伶牙俐齿的,哎哟,这位兄弟是?” 两人看到了景喜身后的于二,看到那壮实的身形时,又一想旁边就是旅馆,在寂静的夜晚发出了几声猥琐的笑声。 “景喜,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都勾搭到这地方来了。看来村里的那些传言也不都是假的,你还说我们赌博是违法的,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去。” 景喜冷了脸色。 “吴大壮,你要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你把嘴闭上。” 她闻到了吴大壮和那黄姓男子周身浓重的酒气。 她不想理他们,干嘛指望癞蛤蟆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拔腿想走,却被吴大壮拦住。 “干什么” 吴大壮吸口烟,“怎么,钱花完了?只能出来勾搭爷们赚快钱了?那你还不如跟张强睡,他还给你买肉吃,租小楼房睡呢!或者跟我睡也行,哈哈哈哈!” 两人又是一阵淫笑。 景喜呲牙笑笑,也不生气,“口口声声就是勾搭就是卖,我看是你没少卖屁股,所以很懂行啊!怎么,你的菊花还好吧,没烂吧?” “你才,卖屁股!景喜,老子真是给你点脸了!” 吴大壮吐掉烟头,啐了一口,本身已经转身要回去,又恶狠狠地冲着景喜走了过来。 人还没站定,就见于二从身后走上前来,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他的脸。 吴大壮冷不丁被强光刺的躲了一下,有些畏惧他的强壮,“哥们,我们之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玩完就走,别给自己惹事。这次我们就当没看到。” 于二冷哼,“我要是不走呢”? 姓黄的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伸出手指戳了戳于二的胸口,因为喝了酒还有点口齿不清, “知道洪老板么?这里可是洪老板的地盘,我告诉你,我们是洪老板的人,惹了我们,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你们两个私下里买卖本来就是违反规矩的,这整个市所有的鸡,都是洪门会的!你没入会,不交保护费,还敢卖淫?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卖淫?入会?什么会?保护费,是什么?我没听过!我不信什么这会那会,我只相信我的拳头!” “......” 黄姓男子和吴大壮还是马尿喝多了,压根忘了白天上面交代的事儿,把平日里干的事都给抖落出来了。 一看于二不吃那一套,两人对了个眼,“我们俩人还打不过他一个吗?上!” 第31章 冲突 景喜还没来得及劝阻,就看见那两人冲到于二面前,抻着拳头想要打于二。 于二躲都没躲,一脚踹倒姓黄的,另一手包住吴大壮的拳头,将他‘轻轻’一推,吴大壮人就倒在了地上。 好身手! 整个过程没有十秒,胜负已分。 这两个还不服,站起来。 又被踹一脚,挨了一拳。 两三个回合下来,两人已经被打得嘴歪眼斜,口鼻青肿,哀嚎声屡屡不绝。 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但这个画面挺好笑的! 出气! 她本人还没收拾过吴大壮,没想到萍水相逢的人倒是给她出头了! 于二呵呵一笑,中气十足的声音,“怎么,还要再试试么,爷们有的是力气。” 可有的人吧,他虽然人软,但是嘴硬,堪比那个猪刚鬣。 吴大壮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还在放狠话,“你等着吧!洪老板知道饶不了你,你敢动他的人,你就等着死吧!” 黄姓男子也附和,本来就有点大舌头,这回说话更不利索了,“你,你等着吧你,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于二,“不求放过,只求别放过。” 今晚果然有收获。 于二看着站得远远的景喜,“能麻烦帮个忙吗?” “啊,你说?” 于二刚要开口,就被地上坐着的吴大壮打断,“景喜!好歹看我们是一个村的,平时也没针对你做点什么!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竟然帮着外人,胳膊肘往外拐!”全然忘记了他之前是怎么说景喜的。 景喜真是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吴大壮!你先说我卖淫!这本来就是你的错!而且我又没揍你,我过分个屁!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嘴巴不欠人家于二哥能还手吗?再说了,人家那是正当防卫,是你们俩先打他的,就算警察来了我也这么说!我就是目击证人!不服就报警,你违法放高利贷的事儿,姓黄的招聘未成年的事儿,我都给你们说出去!” 吴大壮,“你!” 于二发现景喜的话有很多信息,“你什么你,闭上你的嘴!给你们时间,去叫那什么洪老板亲自来赎人!” 这边吵吵叭火。 拐角后方有汽车启动的声音,景喜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洪氏酒楼门前,发现龙跃之和另外两人正好刚出门要坐车回住处。 陈刚发现于二和景喜在这站着没动,告诉了龙跃之,几人立刻走了过来。 龙跃之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个伤员,“怎么了这是?” “四爷,说是洪老板的人,辱骂景喜姑娘,被我收拾了一顿。” 龙跃之表情忽的极为夸张,“原来是洪老板的人啊!于二,你看看你,怎么办事的!” 吴大壮听到龙跃之这语气,已经带入了是来求洪老板办事的人,底气大增,“对,还不快给爷道歉!你们最好识相点,把我们送回去,再赔偿医药费,还要跪下来给我叫声爷爷!” 龙跃之,“哎呀,伤得这么重不得好好养一养?快快扶起来带到我们那去好好包扎一下,怎么能怠慢了这两位‘爷爷’!” 有的人脑子里装屎,听不懂好赖话。 黄德钢还比较低调,既然吴大壮出了头,他就暂时先保持沉默就行了。 吴大壮,“没错,你知道就好,还不扶我们起来!还有,带上这个娘们,都是这个娘们的错,她不能走,得伺候我!” 景喜,“我操你大......????”爷还是没说出来。 积口德!积口德! 龙跃之眨嘛眨嘛眼,看向本来在看戏的景喜要爆粗口,“对不住了,这二位‘爷爷’的要求,小的也不得不从啊!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了。” 景喜,“......”, 妈的吴大壮小人得志! 真摸不着头脑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这姓龙的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喜直接拒绝,她还有正事要办呢,哪有时间在这耽误! 龙跃之眼睛转了转,“借一步说话。” 十步她也不去。 龙跃之只好给陈刚陈志使了个颜色,“还不先把两位爷爷扶到车上去!” 吴大壮,“抓紧的!” 陈刚陈志,“知道了!” 几人走远,原地只剩下龙跃之景喜还有于二。 龙跃之,“就当帮个忙,一天,一百块怎么样?” 景喜,“......” “嫌少?那二百?” 景喜,“......” “要不,五百?就一天!” “我操。” 景喜心肝儿颤了颤,心中第一感觉是,这男人危险,她不想接近。 可一听这么多钱,她就犹豫了。 裤兜里还装着‘看吃播’的二百呢,钱可不会骗人啊! 怂?还是?玩? 找人的事儿咋办? 嘴巴到底比大脑快了; “那你得先给钱,要不我不去!而且得说好,就一天,我还有要事要办呢!” 龙跃之哈哈笑了两声,“行!” 这女娃,真是个怪人!偏偏还是个见钱眼开的!她到底多缺钱? ===== 龙跃之给吴大壮和黄德钢单独开了房间不说,还真让陈刚陈志跟前伺候着。 叫了医生包扎好,还给点了好酒好菜。 吴大壮和黄德钢睡了七八个小时,酒也醒了。 两个人猜测这人是真的怕了洪老板,理所应当地享受起了‘爷爷般’的待遇。 吴大壮啃了口肘子,“我说,医药费,什么时候给?” 吴大壮看着来送饭的于二,二郎腿一翘,活像个祖宗。 于二嘿嘿一笑,“放心,差不了事儿,洪先生在来的路上,届时我们爷亲自给二位道歉,赔钱!” 二人对视一眼,“那还差不多!还有,把景喜那个小娘们给我叫来!” 景喜就在门口,听吴大壮找她,直接踹了门就进去了。 于二赶紧出去。 四爷交代了,偷听就行。 四爷只是好奇。 四爷只是好奇这个长得像许家大小姐的小姑娘,还花了二百块钱看人吃饭而已。 他也没走远,就在走廊站着,要是发生了啥事,他怎么也得保护一下这个小姑娘。 那么瘦那么矮的,要是出点事儿四爷再怪他咋办? 景喜看着这俩人吃的满嘴流油,心里竟然反上来一股恶心劲儿。 没压住,直接哕了一下。 “怎么?” “没事,就是看你俩吃饭,有点犯恶心。” 吴大壮撂下筷子,就扶着床站了起来。 走路还有点瘸,但不耽误他耍威风,狐疑,“景喜,你来这边干啥?” “找人。” “找谁?” “刘春啊!这满街的告示贴着,你不会看不到吧?你眼睛不是眼睛是两个弹珠子?” 吴大壮,“操,你这张嘴我真想给你打烂,一点人话不会说。” 景喜冷笑一声,“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就你这软骨头,打烂个鸡屁股都难。” “你特么......” 吴大壮急头白脸说不过,还被侮辱不行,拿起手边的拖鞋就要打景喜。 景喜躲掉,把腿脚不方便的吴大壮推了一把,吴大壮就摔在了床上,还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声。 可他刚才听到刘春名字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阵,还用手去摸鼻子尖的动作,没被景喜放过。 这是心虚! 那黄德钢也转开头。 吴大壮被推了一把十分生气,恶狠狠,脸黑的像煤炭,外面的男人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这景喜反倒啥也不怕,“天杀的你这个娘们到底怎么回事,你特么克我是吧!你等我腿好了的!看看我能不能把你操烂!” “我等着你,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 “还有,吴大壮,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刘春的消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最好祈祷,警察查不到你的头上!不然,姑奶奶我就不会放过你!” 吴大壮眼睛通红,像是在笑,又咬着牙,“你放不过我?你算个六饼!我还真给你点脸了是吧!” 说罢,就拿着桌上吃剩下的猪骨头往景喜身上砸。 景喜被结实的砸了一下,她直接转身去了卫生间,发现门后有个一个掏马桶的马桶塞子。 拿着马桶塞子快步就冲到了吴大壮跟前,一塞子就捅到了他的脸上,又一脚踹上他本来就被于二踹瘸了的伤口处,狠狠一碾。 房间内顿时就传出来了吴大壮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操!好痛好痛!啊啊啊好痛啊!” 景喜边打边骂,马桶塞子塞吴大壮一脸, “你个石头养的,鸡都打不烂的怂货,你长个软骨头还觉得自己挺能,除了偷奸耍滑调戏妇女你还能干点什么,是谁给你的自信还要打烂别人的嘴!今天我就要捅烂你的嘴,捅烂你的烂嘴,让你惹老娘生气!” 第32章 来了?看戏 在门外听墙角的于二被景喜的发达的语言系统给震惊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小姑娘这样骂人,真是开了眼了。 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但四爷交代了,只要姑娘没受伤就行,那两个被打被骂不用管。 ... 吴大壮被脏的马桶塞子熏得直犯恶心,可他也不知道这小娘们力气这么大,推也推不开,腿还被碾着。 刚吃了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呕吐物糊了一脸。 话都说不出来。 还差点被自己呕吐物呛死,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一边的黄德钢手里举着鸡腿,已经震惊得无法动弹。 他刚要出声劝阻,就被景喜恶狠狠的视线一瞪,把嘴闭上了。 他可不想那沾满了呕吐物的马桶塞子再上自己脸上来... 大壮啊,你自求多福吧! 惹谁都不要惹女人啊!尤其是这种女人! 我替你祈祷洪老板赶紧过来! 直到吴大壮不怎么挣扎了,景喜才放开他,他那张脸上全是自己的呕吐物,恶心又难闻。 被松开的吴大壮低头就冲着床边开吐,根本顾不上景喜了。 景喜出了气,只觉得酣畅淋漓的舒坦,马桶塞子往吴大壮的床上一扔,去洗干净了手,扬长而去。 找龙跃之要钱去了。 她知道于二在外面听墙角,出来的时候看到震惊的于二,她反而呲个牙笑。 她也想明白一件事。 那个什么龙四爷,其实就是故意让她来,然后让吴大壮招惹她的。 应该就是想看她们干架。 但是,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跟洪老板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他为何又要把吴大壮和黄德钢弄到这里来? 这些问题让她想不清。 她有很多疑问,但是就表面来看,这个姓龙的就不像是害怕洪老板的样子。 若真是害怕,早就带着人开车跑了,还会光明正大揍了人家的人还带回自己的住处?等着人家上门来找? 而且,能把一整个宾馆包下,出门带十几个保镖的人,怎么会是简单的人。 她觉得这浑水自己还是不要沾染,拿了钱走人才是最要紧的。 她走路极快,虎虎生风的,到了龙跃之房间门口,门口还站着几个年轻男子。 “我找你们老大。” 几人听见这个称呼噗呲一笑,“老大?你找四爷。” “对。” 门口几个面面相觑,就听见龙跃之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她进来。” 景喜直接推开门进去,一股子药味熏得眼睛直皱。 那人正在躺椅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喝着黑乎乎的水,是药。 还真是个药罐子,病秧子? 龙跃之黑目灼灼,“请坐。” “坐就不做了,我还有事情要办,请把钱给我,我要走了。资本家还提倡八小时工作制呢,从昨晚到现在我在这呆了十几个小时了,昨晚就睡了五六个小时,也可以了吧。” 龙跃之站起身,将杯子里的药喝光,“当然没问题。” 某人说着没问题,人却靠在墙上,也不拿钱,也不动作。 景喜沉默了几秒,被他盯得有些紧张,“干嘛,你也要赖账?” “并不。” 也?合着之前被来过账? 景喜皱眉,“那就快点给我钱。” 龙跃之转身,从身后的茶几上拿了一张告示,递给景喜,“你在找人?” “......” “你怎么知道?” 除了到这的第一晚,她并不记得有在任何地方遇见过他。 龙跃之,“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简单。你住宿旅馆的接待;你每日出门的路线;甚至你的一日三餐吃的什么,我都知道。” 景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帮你一把。” “怎么帮?你有这么好心?” 这人还喜欢管闲事? 龙跃之走到她面前,这姑娘不过到他肩膀而已,自己也还没成年,就敢一个人出门帮邻居找丢掉的女娃。 明明她长得比那告示上的女娃都要惹眼。 也真是个胆子大的,也真是个莽的。 景喜抬头跟他对视,即使那张脸太过漂亮让她看一眼都觉得紧张,但此时此刻还是找人更重要。 “你说话大喘气?说呀,怎么帮?警察都找不到的,你能找得到?” 龙跃之看她真着急了,卖了个关子,“我有我的办法,不过你要是想知道这些女娃的下落,你最好先别离开。钱好说,我可以现在就给你。” 他从桌上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钞票,递给了景喜。 景喜看了看那钱,犹豫了下,钞票固然诱人,“若是你真能帮我找到她们,那这钱我可以不要。” 龙跃之眼里生出一丝欣赏,可很快掩饰掉。 随后靠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 下午两点,洪祈福准时上门了。 脸上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昨天他的赌场有人闹大事,压都压不住了,他紧急去了北镇处理了。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在他的赌场里做局! 几个家伙借了他的高利贷,又去他的赌场赢钱,赢了钱再还他的高利贷! 这一二去好几天,他反倒还亏了不少钱! 没算账的时候还没觉察出来,一算账,三天亏了五千块! 这还得了! 昨天他亲自去查看,发现这几个人还是团伙,穿得人模狗样的还看不出底细。 其中有一个看着有些眼熟,还没等查底细,这几个就在赌场里跟他的人打了起来,把他的几个手下打的都鼻青脸肿的进医院了! 不让赌不让贷,就差把他的赌场砸了! 本来最近因为龙家来人他就神经紧绷,想着先把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关一关,没想到,一是下属不听话,二是偏偏有人做局。 这若是真闹到了警局,赶上严打风气,再让龙家人听到了风声,那他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打了水漂! ===== “四爷,洪祈福到了。”门口的陈志说到。 龙跃之靠在躺椅上,“请进来。” 洪祈福没想到,今天龙跃之终于肯见他了。 这算是几天内为数不多的好事,让手下提着十几箱名贵礼品,进了龙跃之的套房。 “哎呀,四爷,您这几天身体可还好,我呀,都担心死了,吃不好睡不好的!” “嗯,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好消息!” 龙跃之笑笑,给了门口的陈刚一个眼神,陈刚心领神会,离开门口。 “洪老板这几天怎么样?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这是下矿检查去了?” “是啊是,这不是要督促安全生产!定期就要去检查一下!而且也是提前准备,您什么时候想去矿上转转都行!” 龙跃之喝了口水。 随后陈志也给洪祈福倒了杯茶。 洪祈福一看这茶水,就觉得今日生意有戏。 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感觉大把的钞票在朝着着自己的脸上飞来。 原本还暗沉的脸色此时却泛上桃红。 “四爷,您看想什么时候去矿上看看?” 龙跃之停顿两秒,刚要说话-- 只见套房门被打开,吴大壮和黄德钢互相搀扶着就进了门。 看见洪祈福背影刹那,二人终于压抑不住,“洪老板!您可终于来了!” 洪祈福微微皱眉,一回头赫然发现黄德钢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子站在身后。 两人脸上都是伤,还跛着脚,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第33章 神不知鬼不觉 洪祈福站起身,看着一直带着淡笑的龙跃之,心凉了半截。 但人老皮厚,心眼儿也转得快。 “你们俩是?” 此话一出,黄德钢和吴大壮就愣住了。 “表姐夫!我是德钢啊!是不是他们给我打的你认不出来了!” 表姐夫? 转了,还有这层关系。 怪不得两人说话口音都很相似? “谁是你表姐夫!你怎么还胡乱认亲戚!” 黄德钢真傻了,看看你看看他,脑子转不过弯儿来,“洪祈福!你说谁是我表姐夫!你知道不,我被人欺负了!就这个人,这个人,他把我打了!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腿!我都瘸了!” 黄德钢指指于二,又指指龙跃之。 洪祈福擦了把汗,“......” “他们说了!只要你来,他们就给我赔医药费赔礼道歉,还跪下管我们叫爷爷!” 洪祈福,“......”,我管你叫爷爷,你快闭嘴吧! 龙跃之看着洪祈福,“那个洪先生,没错是我答应的。不过,你真不认识他们吗?” 洪祈福没回答。 没敢... “若是真不认识,那就算了。我还打算洪老板来了我亲自赔礼道歉呢,虽然说是误会一场吧,但是...” 洪祈福出虚汗了。 黄德钢看洪祈福一直不说话,彻底急了,“姓洪的,你倒是说句话!我特么天天在外面给你跑腿干活,管理歌厅的,干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你出来还当不认识我是吧!” “闭嘴!”洪祈福打断了黄德钢,然后转身看着龙跃之。 只求他没听清。 “龙四爷,我管教无方,多有得罪!这确实是我的远房亲戚,一开始,我没认出来!” 洪祈福一开口,黄德钢和吴大壮傻眼了。 不是,洪老板怎么还给这人道歉?刚才为啥不承认认识他们? “不是,你为啥给他道歉?” 黄德钢不解,扶着墙还往这边走,没想到洪祈福回身就推了他一把,“赶紧给我坐下!不对,跪下!认错!” “凭什么!凭什么我跪下,得他给我们跪下,叫爷爷!这是他亲口说的!” 洪祈福汗湿了衣领。 使劲儿挤眉弄眼,可那黄德钢根本无动于衷。 而一边还仰仗着姓黄的吴大壮,此时倒是消音了。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洪祈福直接给了黄德钢一个大嘴巴。 本来就还青紫的脸,又添新伤。 “嘶,你为什么打我!我要去告诉我表姐!” 洪祈福忍无可忍,“去!你看我跟不跟她离婚!” 这话一出,黄德钢顿住了,表姐夫最爱表姐了,此刻却... 龙跃之看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哎呀洪老板这么大的气干嘛,好好说话,和气生财么!” 洪祈福赶紧鞠躬道歉,硬挤出一丝笑容,“四爷,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家里的人,今日多有得罪!我现在就领着这两个鳖孙回去,好好教训,绝不再给四爷添堵!” “洪先生不急,先让我的人给你讲讲事情的往来经过。” 话落,于二就开始说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话罢。 洪祈福的脸,绿了。 一口一个四爷,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真就惹了不应该惹的人? 黄德钢一下想起之前阿岚接到的电话,说是洪祈福这几天要接待大人物谈合作,先把手里的生意都停一停放一放,过了这段时间再做。 他们以为贵客在北镇,恰好有时间了,所以他跟吴大壮来这南镇厮混。 可没想到,他们到南镇的第一天,就,惹了大祸。 他本就是洪祈福的表小舅子,只不过其他人不清楚。 平日里他做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本来一开始只想混个吃喝。 可只要沾染了洪家的生意,就知道这里面水浑得很,他知道的事儿也越来越多,发现洪祈福手不干净不说,还是顶风作案。 但洪祈福干的都是挣钱的事儿,他也没少拿钱,所以... 可昨晚上,他没少报洪祈福的名号,甚至...... 他发现洪祈福手有点颤抖。 龙跃之笑的极为好看,“洪先生,事情还没谈完呢,况且,你觉得我龙跃之,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黄德钢彻底颓了。 他刚刚就在想,这是不是龙家人。 龙跃之! 竟然真是龙跃之! 他之前就听表姐曾说过表姐夫在准备跟龙家的生意。 这回真完了。 吴大壮虽然有些怕,但还懵着,悄悄怼了怼黄德钢,“黄哥,龙跃之,是谁啊?” 黄德钢现在后悔着呢,“谁?你我他都惹不起的人。完了,哥也保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吴大壮闻声,心里咯噔一声。 看见门口没人,站起来就要逃,可腿脚不好使不说,人刚跑到门口,却发现外面站了一走廊的黑衣人,呲着牙看他呢。 “别着急啊,事儿还没说完,怎么就要走呢?” 于二搭上他的肩膀,直接提着他的裤腰就给拽了回去。 除了吴大壮的求饶声,屋里,安静的可怕。 洪祈福知道龙跃之从来不跟手不干净的人合作。 但他太贪了,那些东西实在是太挣钱了! 他以为自己只要藏好掖好,龙家就发现不了。 龙跃之又喝了杯茶,“洪先生,事情是要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洪祈福看着他的第二杯茶,微微颤抖,“说,说什么?” “好,那就是要我帮你说喽?” “......四,四爷,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龙跃之翘着二郎腿,往躺椅上一躺,看到门口陈志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叫了一声“于二。” “知道了四爷!” 五秒后,梁晨和肖杰陈刚一起进了套房。 洪祈福看见肖杰的刹那,心彻底死了! 要说之前他还说那赌场的事儿蹊跷,现在看来,都是龙家安排好的! 要说龙跃之这人还是教养好。 给手下人一个个教得都非常有礼貌。 梁晨和肖杰都一个个跟洪祈福打了招呼,“洪老板!久仰!” 洪祈福哪敢接,“二位真是过奖了。” 小命都捏在别人的手上了。 可死也要死的明白。 不过他知道这个肖杰,那梁晨是? 梁晨一开始戴着墨镜,待洪祈福看向他那一刻,梁晨摘掉了墨镜。 洪祈福没认出来,可身后的黄德钢确认出来了。 “是,是你!” 第34章 抓了 这边黄德钢认出了梁晨,梁晨微微一笑,“黄先生,没想到在这见面了。” 黄德钢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 梁晨会是龙家的人。 他想到大世界的地下室,黄德钢心肝儿颤了颤,这事儿是谁瞒不住了。 因为梁晨,是大世界的常客。 可以说不仅仅大世界,是本地烟花场所的常客。 且一直出手阔绰,大世界开业不久梁晨就开始光顾。 但他很怪,每次都只点新人,每一次留在大世界的时间,都是一个小时,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期间,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而梁晨上次去大世界,就是前天。 梁晨拿出一摞子照片,又从随身的黑色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录像机。 洪祈福看到录音机后,额头上豆大的汗往下滑。 梁晨开始放录音了。 大约十分钟左右的录音,把那些女孩是怎么到了大世界歌厅的事儿,给交代完了。 录音机里的女孩说话娃娃音,声音很小且带着恐惧,把怎么被骗过来的,被威胁的,住在什么地方,全都说了出来。 室内一阵沉默,龙跃之脸色越来越平静。 十拿九稳。 肖杰和梁晨两个人分头行动,已经把洪祈福的底给探完了。 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 洪祈福现在知道,前几天为何龙跃之称病不见他了,就是因为他还在查,他是不是真的干净。 但他不理解,这小城市从未听说过有龙家的任何产业,龙跃之到底怎么把手伸这么长。 难道,他还是低估了龙跃之? 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在这里的深耕和努力,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败了。 洪祈福并不甘心,但又恐惧。 但同时也记恨上了黄德钢,败家东西。 于二见时机差不多了,“洪老板,四爷的规矩你早就知道。打三月前我们就跟你细细地讲过,就算是三个月前洗手转型,现在也早就处理完了。” 洪祈福,“......” 于二,“本来四爷是真心要跟你做矿上的生意,人都亲自来了,这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但是你,太不争气。” 龙跃之抬眼看了一眼于二,那意思就好像说,废话太多了。 于二心领神会,挠了挠头表示尴尬,“行了,洪老板,是你去自首还是我们给你送到派出所,你选一个吧!” 来了。 洪祈福一听这话,再也控制不住,啪叽往地上一跪,声泪俱下,就开始磕头,“四爷四爷,求求您,高抬贵手就放我这一次吧,我立刻把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解散!那些女孩子我都差人送回去,给她们赔钱!求求您了!四爷!” “四爷啊!我家里也有老有小,拼搏这么多年不容易,您就看在我人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就饶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四爷啊!四爷!” 龙跃之觉得好吵,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都快落山了。 他打了个哈欠,“于二我累了,这边交给你了。” 然后人,头也不回,就进卧室去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后小姑娘好奇又惊讶的小脸。 龙跃之示意让她噤声。 景喜还在门口听,外面有警笛声音。 她到窗前一看,发现几辆警车开了进来这院。 后面竟然还跟着两辆军车! 她小声问龙跃之,“你这是已经联络警察了?哎,怎么还有军车?” 动作好快啊,什么时候办的? 龙跃之点头,“不然我养外面那些人干什么吃的。” 为什么有军车,龙跃之没回答。 景喜这会儿虽然还觉得他是个妖孽骚包药罐子,但已经对这人,心理上不那么抵抗。 甚至开始思考,这人是不是就是夏老头说的‘大人物’。 外面的客厅越来越嘈杂,景喜偷偷地开了个门缝,发现是警察同志们已经过来了,将洪祈福吴大壮黄德钢三人拷走。 吴大壮还想挣扎,被警察同志大声喝止直接就消停了。 人都在往外面散,不一会儿,客厅就空了,安安静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关上门,“我能用你这的电话打个电话吗?” 龙跃之点头,看着她小小瘦瘦的身影走过去。 越来越感叹她胆子真大,要是没遇见他帮忙管了这闲事,她一个人还得找多久? 再想她那张脸,龙跃之刚泛上的柔软情绪又消失了。 “喂,是北镇派出所么,我想找一下李涛警官!谢谢!” “李警官,我是景喜!是这样,你赶紧带人去大世界歌厅..啊,刘警官已经带人去了?那太好了!我马上通知刘春父母!好的好的,那你先忙!再见!” 景喜挂掉了电话,几天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把自己兜里那二百块钱拿了出来,“龙先生,这钱还你,你帮了我大忙,所以,那两顿吃播,就算我送你的吧!” 她大大方方的,把钱放到了龙跃之的床边。 龙跃之没说话,看了一眼钱。 “额,我也该走了,回北镇去。这一次谢谢你,那咱们,有缘再见?!” 龙跃之点点头,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绽放一个风骚笑容, “去吧,以后自己也小心点,不是什么人都像四爷我一样,是个大好人。” “像你这种小美女,出门太危险,知道么!” 好吧,还是那么噎人。 景喜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做了个鬼脸。 快步离开了房间。 最后景喜还是回小旅馆住了一晚,因为天黑加没车。 ===== 第二天。 是于二上门找景喜,并亲自开车送景喜回了村里。 于二要求,景喜实在拒绝不了,就答应了。 反正也就三十公里的距离。 车刚拐入村里的,就看到村口围了一圈人。 村长书记们都在。 刘建昌夫妻就排在最前头,一脸焦急,是在等刘春? 她下了车,大家就围了上来。 于二跟她点了个头,就掉头离开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只看到一个冒着烟的车屁股。 行吧。 ...... “小景!” 刘家夫妻俩立刻过来,张瑞一把就抓住了景喜的手,满脸都是感激,泪珠在眼眶打转,“小景,我们都听说了,是你发现了大世界歌厅的地下室,拼着命报了警,才发现这些孩子们的!婶儿啊,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以后俺家就是你家!你要是不嫌弃,就给婶儿当干闺女吧!” 第35章 落网 景喜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刘家夫妻俩还有刘燕三口人就要往地上跪。 下意识就赶紧扶,可扶了这个那个要跪,扶了那个这个要跪,最后还是谢爱国出面,才让这三口人先站直了。 “老刘,老刘媳妇!小景同志是热心肠的,你们这样,反而会让她尴尬!咱们站着好好说话!刘春也快回来了,好好等着孩子擦擦眼泪,别让孩子难受!” “对叔婶儿,燕姐,你们别这样,我真的没做什么!” 景喜从来不怀疑谢爱国说场面话的本事。 但是事情并不是刘家夫妻想的那样,她其实没做什么,都是那位龙四爷帮忙的。 她刚要解释,就看大家齐齐的冲她后方看去。 是辆警车,远远驶来! 十几秒后,车停靠下,十来天不见的刘春,从车上就跑了下来。 看到父母姐姐的刹那,眼泪就下来了,“爸妈,姐!呜呜呜呜!” 几口人相拥着,张瑞捧着刘春的脸看来看去,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圈,发现是囫囵个的,心才放了下来。 刘春这十来天过的简直不是人的日子。 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提心吊胆。 而且她发现吴小妮自从被什么梁先生留下一次后,整个人都变了。也不哭了,饭也好好吃了。 可怎么问,就是不说发生了什么。 直到昨天。 她完全没想到,昨天晚上警察竟然去抄了大世界歌厅,自然而然地也解救了她们。 还把大世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给抓走了! 其中有两个想跑,也没跑成,十来天的提心吊胆和害怕在这一刻终于瓦解了。 看见那个阿岚被警察拿枪顶着的样子,刘春不知道有多么解气! 十个人配合做完了笔录,警察就一一的通知了家属,今天就亲自给他们送回来了。 大家看着这一家人抱头痛哭,感同身受般也都红了眼眶。 农村丢孩子这事儿并不少见,但是能找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刘家这是祖祖辈辈积了德啊! 无论如何,刘春能回来都是好事! 谢爱国几人跟来送刘春的李涛和之前来过的于警官又寒暄了一阵儿,李涛和于警官也过来热情地跟景喜打了招呼。 “小景同志,这一次,也要多多感谢你!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实在是太有用了!” 景喜疑问,李涛说的是那一通电话? 不至于吧。 “我,我其实真的没做什么,都是那个,龙家...” 李涛红着脸带着亲切的笑容,“没错,一位龙先生跟我们局长说,都是你发现的蛛丝马迹,他也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而已!景喜同志,我们局长说要亲自表彰你呢!你简直就是我们北镇的英雄!” 景喜红着脸,“不是,我....” “你真的不用谦虚,我替所有本次案件涉及的受害人家属说一声谢谢!这一次,不仅找到了失踪的女孩子们,我们还打击了地下赌博,还有高利贷!一举三得!这有一半,不对,三分之二都是你的功劳啊!” 景喜怎么觉得,这些人都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呢! 李涛抓着她的手,使劲儿握了一下马上松开,又说道,“有你这样的群众,真是我们镇子上的福气啊!” “......谢谢各位,但是....” “哎呀小景你就别谦虚了,咱们村里的人啊都知道啦!” “对对对,小景啊!这孩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是个干大事的人啊!” “可不是么,这孩子孤身一个,没有父母教养都长得如此之正气,是咱们村的福气啊!” “小景啊,以后没事多来婶子家串门啊!” 景喜听着周围大家伙轮番的夸她,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但她在村里的风评,再一次调转。 可想不通,这个龙跃之为啥要把功劳都推给她啊! 她真的不懂! 随后李涛问谢爱国,“谢村长,请问吴军同志在吗?” 谢爱国赶紧指了指,吴军就在后方。 是吴大壮的事? 他这是顺便通知家属? 等着看好戏。 吴军一听有人找,赶紧急匆匆地过来,“同志们,找我?” 李涛面色严肃,“我记得你是吴大壮的家属对吧!” 吴军一听这话,感觉事情不妙,“是的,我是他的堂哥,请问出了什么事?” “借一步说话。” 几人稍微远了人群,“是这样的,这次的人口失踪案,跟吴大壮也扯上了关系,他现在已经被缉拿到所里了,不过是在南镇的派出所。” 吴军心里咯噔一下,人差点没站住。 谢爱国赶紧扶了他一把。 李涛又继续,“而且,通过审问我们还发现,他还涉及到了地下赌场操纵赌局,违规放高利贷等...” 吴军人已经站不稳了。 他一直以为吴大壮就是小打小闹小偷小摸,可这!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作为吴大壮的家属,我们也是必须通知你;现在他,人已经缉拿归案,除了审问,我们也还在调查社会上还是否有遗漏掉的同伙,如果各位发现有任何可疑人员出入或者试图联系打听吴大壮的情况,请尽快通知我们。” “另外,吴大壮的父母是不在世了吗?” 吴军摇头,“在世,就是离婚后又各自成家了,就不管他了,也都搬出村里了,现在在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还有个舅舅也在村里。” 原来是这样。 景喜站在一边,知道机会来了。 ===== 这两天她也挺折腾,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在自己的小炕上舒服地睡上一觉。 刘家四口一直在高兴的状态之中,景喜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团聚,自己悄悄的退出人群回家去了。 好几天没在家,屋子里冷冷清清。 烧上炕,点了炉子,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感觉慢慢地热乎了起来。 她拉上窗户锁好门,直接进了空间,接了泉水洗澡。 来不及烧水了。 种下去的粮食已经快能收获了,房子的进度也增长许多,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她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尤其是这个龙跃之。 一闭上眼,他那张俊美的脸就在她脑海中乱晃。 真是祸害。 她又想起那个肖杰,没记错那人就是之前来村里收地环的人。 也是在村部盯着她看的人。 没想到他们原来都是龙跃之的人,村民口中的龙家,指的就是这位龙四爷。 龙四爷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把功劳都推给她,害她成了焦点。 摇头,有些无奈。 收拾干净,吃饱喝足,景喜进入梦乡了。 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才起身。 “谁啊!” “小景,是我刘燕,你吃晚饭了没,我爸妈让我叫你去我家吃饭!” 第36章 匿名举报信 景喜下意识想拒绝,因为她知道去了刘家又难免得被迫接受刘佳夫妻俩的感谢。 可是这事儿她心虚,说好听点她确实去南镇是想帮忙,但是所有的调查、线索、还有证据,都是人家龙四爷的人提供的,她没办法承受这份恩谢。 景喜起身去开了门,天已经黑了,她开了扇昏暗的小灯,显得整个人气色都不那么好。 “呀,你这脸咋这么黄,生病了?” 景喜摇摇头,“没有没有,可能就是没休息好。燕姐儿,我就不去了,昨天人多我都没来得及说,其实我真的没做什么,都是那龙家人...” 刘燕听她说完,很是同意地点点头。 景喜还以为说通了,没想到刘燕来了句, “李警官说的确实没错,你这人就是太谦虚,那个什么龙先生都说了是你,那肯定就是你的功劳!得了,我不管,我爸妈已经炖了排骨在家等你呢,你要是不去,这排骨我和我妹也都吃不上了!” 景喜,“......” 刘燕,“还有啊,你看我妹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差点还让人占了便宜,回家来好不容易吃个排骨,你还不去,这排骨她能吃下去么,能吃的安心么!” 景喜佩服! 刘燕你是会劝人的! “燕姐,你别说了,我马上换衣服!” 刘燕喜笑颜开! 两人一起回了刘家去吃排骨了! 刘燕领着景喜一进门,刘春就跑了出来。 景喜这才得空细细的打量她,原本的小圆脸瘦了一圈,下颌骨都尖了。 “景喜你来啦!” 她拍拍刘春的肩膀,“行,没瘦太多,在家多吃点饭补回来!咱们还是福大命大!” 刘春点点头,拉着景喜的手就进屋去了。 一进屋,就闻到了肉的香气,刘佳夫妻俩正忙活着放桌子摆碗筷,景喜也赶紧去帮忙。 却被刘燕往炕上一按,“你啥也别干!” 行吧! 五分钟左右,张瑞就端上来一大盆排骨,里面还放了土豆和干豆角,香气扑鼻。 再盛上一盘腌地环,一人发两瓣儿蒜,几个人都坐了下来。 刘建昌举起了酒杯,“我这人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 “碰杯!” “干杯!” 一顿饭景喜吃的是满嘴流油,光白米饭都吃了一大碗,肚子饱饱的,心里暖暖的! 也没人再去谈刘春这十来天的遭遇,就让不开心的事一切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午夜。 景喜又去了吴大壮家。 ===== 刘春回村儿后,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而刘春失踪而引出的其他事情,还没了结。 有人喜,有人愁。 愁的就是吴大壮的老舅王随堂和堂哥吴军。 两人出于亲戚层面,也无法管教吴大壮太多,可人出了事儿,也不能完全不去管。 王随堂想通知吴大壮的的父母,可完全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 最后只能放弃。 而不知道村里的谁,还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一式两份分别送到了村部和派出所。 指控吴大壮盗窃。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里和警方,都没想到吴大壮竟然干了这么多‘坏’事。 甚至一直默默给吴大壮擦屁股的吴军,也吓得哆嗦。 恐怕连累了他! 举报信上,非常清晰地写了吴大壮于哪年哪月哪日在谁家偷了什么东西; 其中包括:衣物,粮食,手电筒,自行车胎,甚至还包括扑克牌等; 而涉案金额最大的,就是举报吴大壮偷窃现金六千二百余元,还包括一张存折。 其中数目之大,让警方都不禁留下一层冷汗。 收到举报信的当天,公安局就拿了搜查令派人去了吴大壮家搜查。 吴大壮家的土房子外,围了半个村子的人看热闹。 两台警车停在外面,周围人们窃窃私语,景喜跟刘燕刘春站在一边看。 而其中刘春最恨吴大壮。 因为吴大壮跟大世界歌厅扯上了联系,且发现她被骗进大世界后,当作不认识她,忽略她的求助! 现在看着警察同志们在里面搜查,别提多出气了! 景喜看着她气鼓鼓的小圆脸,“吴大壮这回是栽进去了,数罪并罚还是严打期,还不知道要判多少年呢!” 刘燕思考了会儿,想起一则新闻,“去年有个在企业里面偷铁的,偷了五百多斤,判了二十年。吴大壮,估计五十年起步吧!” 这顶风作案,肯定会被杀鸡儆猴,一整个反面案例! 不枪毙,也得是牢底坐穿。 警方在吴大壮家果真发现了现金和存折,但是不是六千二百余元,少了五百。 经过对吴军的审查和供述,结论是:猜测吴大壮之前挪用了村里的‘公款’-五百赌博,后来通过盗窃把这个钱给补上了。 那么现金和存折就都对上数儿了。 张家除了丢掉的米面肉,几乎所有丢的东西都对上号了。 举报信中其他的小物件,警方也一一走访了被盗窃的村户们,百分百得到了验证。 就是吴大壮干的。 有的看不上吴大壮的人,还故意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其中,低调了很久的张家三口,反倒是惊喜和意外。 因为吴大壮盗窃的现金数目,跟他们家丢的钱完全一致。 而且,吴大壮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时机,一切全都对得上号。 张家人,最后只损失了五百块和一些粮食,拿回了剩下的所有钱。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警方审讯,吴大壮死活也不承认这钱是他拿的。 他一直指控景喜,是景喜要跟他合作,要跟他一起偷张家的钱。 可他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也没有证人。 调查的警官带着疑问走访,发现景喜和吴大壮根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 最后景喜洗脱所有的嫌疑。 吴大壮在派出所,候审,等待公诉。 ===== 短短的一个冬季,富察村就出了好几桩大事。 临近春节,一切的闹剧也都告了一个段落,家家户户准备好好过个年,去去晦气。 景喜在家里看着亲自上门的北镇分局派出所所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给她送了北镇公安局长亲自派发的锦旗,还得到了本市好市民称号。 锦旗内容:【巾帼不让须眉,女子能当英雄!】 全村大喇叭广播向景喜同志学习。 最重要的,还给发了三百元的奖励! 三百元啊! 景喜拿着钱和锦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只能不停的说谢谢,应该的,为人民服务等等。 既然没有人听她的解释,那她只好接受这一切...... 而-- 距离近一千公里外的龙家。 龙跃之看着肖杰给他拍的照片,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照片上的女孩手拿锦旗,笑得灿烂,又带了点勉强。 看着虽然高兴,可心底仍有疑问,“查得怎么样了?” 于二顿了下,“四爷,干净到不能相信,跟许家没有任何关系。” “哦?” 他怎么打心底里觉得,有蹊跷呢? “再查,掘地三尺也要查。” 第37章 堵人,要地 因为吴大壮的事,吴军和王随堂在村里都越发的低调了起来。 而景喜因为被公安局的局长亲自表彰,人也在村里彻底出名了。 还有多家的小报社,电视台想要采访她,但是景喜都拒绝了。 这功劳来的奇妙经不起考究啊! 记者还给她留了名片,表示什么时候想接受采访了,就联系他! 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一出门,只要碰见了人,就会跟她打招呼。 害得她想给自己立的高冷不可接近的人设的想法彻底失败,只好开始走平民亲切路线。 春节的气氛也越来越浓。 她兜里有钱,跟着王婶儿和刘婶儿去了两趟镇上买年货。 添了新衣服新被褥,还买了不少零嘴吃食。 准备回家的时候,几个人碰到了刘建昌工作电厂的食堂负责人,刘主任,那个胖胖的刘大姐。 看到景喜她就过来了,“哎呀姑娘,见面了!好巧!” “您好,好巧。” “是啊,我远远地就看着像你们!弟妹,刘春那孩子还好吧!” 张瑞点头,“挺好的,已经缓过劲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那会儿孩子丢了我都提心吊胆的!不是滋味!这回好了,我就说么,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孩子一定能找回来!” 张瑞点点头,“没想到您还记挂着!” “过了年建昌还能回去上班么,是不是得种地了?” 张瑞点头,“开春是得种地了,但是现在还说不好。” “没事没事,你们看,要是方便就来,不方便我在另找人!”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开回家去了。 景喜一听张瑞说种地,想起来自己培育的地环种子。 “王婶儿,我记得你去年说也想种两亩地的地环对吗?” 王婶儿点头,“对。” “是这样,我有一些地环种子,二位婶儿要不要试试看!” “种子?你是哪里来的?” 景喜抿了抿嘴,“我之前去南镇,正好碰见一人卖地环种子,数量不多,我看那地环个头又大又饱满,圆滚滚的十分稀罕人,我就全买了回来。二位婶儿要是信我,我把那种子拿给你们,一家种一亩地肯定是够了!” 这两个人对景喜可以说深信不已,但是种地的事儿不是小事,“这样小景,等回去后你拿给我们看看!” 景喜点头,自信满满。 ===== 张瑞惊呆了,景喜给的种子,怎么会这么大!这么饱满! 还真是圆滚滚的,看着就稀罕人! “我说小景,你买种子那人你还记得长啥样么,我们再去南镇瞧瞧看他还有没有!” 景喜摇头,“记不住了,而且那个人说,就剩这些了,他也没有更多了。” “也太可惜了!不过没事,今年种上等秋天收获咱们自己明年就能有种子了!” ”没错!咱们今年可以先试试看!” “小景,到时候卖了地环婶儿给你钱!你这种子不白拿!” 景喜笑了笑,“成,到时候我们在商量!” 三个人在屋里就把试用景喜地环种子的事儿给确认下来了。 景喜只可惜自己没有地。 想到这,又想起吴军把她的地给霸占了。 无论如何她得跟村里去要一块。 这也是她住的地方,从小长大的地方,凭什么家家户户都有耕田有宅基地,只有她住在耕田的坝上? 说好的地也不给她? 这不公平。 人也不能总吃哑巴亏啊! ===== 小年这一天,景喜一大早就去了村部,正好碰到来开门的谢爱国。 一见她站在门口,谢爱国右眼就跳了跳,“小景,一大早过来这是有事?” 景喜嗯了一声,“我来找您问问地的事儿。” “进来说吧!” 进了门,谢爱国就开始烧水烧炉子,晾了景喜半个小时。 景喜就坐在凳子上等着,一点也不急。 等谢爱国终于泡好了茶坐在办公桌上,他才终于开口跟景喜说话。 “现在村里确实没地,我之前也想了办法,但还是没能找出空地来。” 景喜早就料想到了,“吴大壮有地吗?” 谢爱国犹豫了下,“有。” “刘燕刘春有地吗?” “有,不过如果以后刘燕刘春的户口迁走,就没有了。” “张建军有吗?” “也有!” 景喜站起身,在谢爱国的文件柜前面打量,“那么村里都谁没有地?” 谢爱国停顿,翻了一下在册的记录,这,好像,还就景喜没有。 景喜看他不说话,笑了声, “村长,我父母在我一岁时就去世了,之后我的一位表姑姑抚养我长大,我十二岁的时候姑姑去世,那么按照这个情况,我父母和我表姑姑都应该有地。我记得小时候因为我姑身体不好所以把地租给别人家去种了,那么我表姑去世这么多年,我都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的租金啊!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谢爱国感觉脑袋发麻,这事儿的确蹊跷。 但也给他提了个醒儿。 “你等等我查一下,这件事我还真的不是太清楚。” 景喜站在他办公桌边,看着谢爱国翻来翻去,查了几户人家的记录。 多是村里名下地多的几户,而地最多的,就是张家。 张家地多有几个原因,一是去世的张家老两口有三个孩子,所以分的就多; 二是因为本村分地是根据人头和继承分的,小辈儿可以继承老辈儿的地。 张老爷子偏心,把自己的财产基本都给了张强,剩下的两个姑娘也都嫁出了富察村,所以张家三口人,一共有十五亩地。 但景喜用自己给张家干活的经验粗略算计了下,张家现在的地肯定不止十五亩,就大家常说的那块山坡地,就有三四亩,其余零‘零散的也有差不多二十多亩地,还有一些零碎的,这么一算得有三十多亩地。 所以张家很有可能占了景喜表姑玉竹的地。 景喜已有大概的计较,所以,婶子们说的张家占地的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谢爱国把册子合上,揉了揉额角,“这样吧小景,你先回去,我这两天抽空去量一下地,而且你表姑玉竹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她把地租给谁了,这事儿也得去找知情人问问情况,我呢,尽力给你答复好吧!” 景喜盯着谢爱国,没动,“村长,我上次答应市里报社的采访还没做呢!您说,我约个什么时间好呢?” 第38章 不该我的我不多要 谢爱国这个年纪的人,什么不懂。 景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 之前村里就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张家跟景喜之间的闹剧一出一出的。 事情发生后,人家景喜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没作没闹; 反倒是张家出尔反尔张强又去骚扰人家一次;全家又去人家家里头乱翻的。 后来景喜甚至还帮了刘家的大忙,整个人现在都被社会关注着,要是景喜把自己在村里遭到的待遇说出去,引起众怒,上头来人再一查,那他这个村长还当不当了! 谢爱国喝了口水,“小景,你先坐,咱们有话好好说。” 景喜,“我一直都好好说话来着。” 谢爱国戴上了自己桌上的眼镜,说话态度明显变好, “你父母呢,是外乡人,他们当年也是下乡来这边支援才留下来了,那会儿呢也还没有分地,所以自然是没有地的;你表姑姑玉竹,是咱们村的,籍贯文件也一直在这边,有地是正常的,但是涉及到私下间的租赁问题,这个我的确得找老人去问问,这个事儿我并不清楚。” 景喜听着。 谢爱国看她表情还算平静,又继续说道,“这件事儿你给我点时间,争取过完年,我就给你个结果。 景喜听他说完,沉默了几秒才开口,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有冷漠有不善。 “谢村长,我再相信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这件事就麻烦您老操心着了,我景喜人微言轻。” “但是有些话我得说到前头。” “我是个记仇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明镜似的,不该我的我不多要,但该我的就是我的,抢了的也得给我补回来。” 谢爱国站起身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儿,我定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景喜笑了笑,“还有一件事儿,关于张家之前污蔑我的事儿,我想让他们三口人在村里公开给我道歉,不过分吧!” 谢爱国表情有些僵,但怎么想这事情张家人都不占理,他就答应了,“道歉不过分,这事儿你也给我点时间,我和老吴去张家说说!” “行。” 景喜离开的时候,给了谢爱国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得谢爱国身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鸡皮疙瘩。 要说以前的景喜和现在的景喜,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谢爱国看着桌上的册子,默念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 一天后,张家。 谢爱国来拜访。 找回了钱的张家人又是那副春风满面的表情,腰杆挺直了。 谢爱国也没说废话,单刀直入,“我今天来,是来说景喜的事儿的!” 张家三口人一听,脸色微微一沉。 “我还没说呢,你们三口人就拉个脸。” 王翠华摔打了一下扫炕的笤帚,“一涉及那孩子就没好事。” “你这话说的不对,老张媳妇,你冤枉人家景喜偷钱的事儿,咋说?现在你钱找回来了,证明不是人家景喜拿的,你怎么说嘛?人家景喜,还不愿意听你家的事儿呢!” 王翠华嘟囔着,“怎么说,我那不也只是怀疑她而已!” “怀疑归怀疑,你上人家乱翻乱找,把人家的铺盖都扔出来,粮食撒一地的事儿咋说?她一个孤女,大冬天怎么睡觉过冬?怎么吃饭?你做人不能这个样子!” 王翠华有些不服气,虽然谢爱国说的在理,“那我那会儿怎么知道这事儿不是她干的!这不能怪我!” “你看看你,说你两句就急眼!那孩子在村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偷过东西,你不用脑子想,也能想得出来!” “我想不出来,我一根筋!” 谢爱国一听这话,也来气了, “行,算我多管闲事!我好言相劝本想让你们三口给景喜道个歉,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既然这个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景还没接受市里报社的采访,等接了采访,到时候我这个村长,不当也罢,我还省心了呢!” 谢爱国站起身就要走,茶水也一口没喝。 张强一听这话,赶紧把他拉回来。 “别走啊,别生气,我家这个虎娘们你还不知道么,没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的,你别跟她置气,跟我说!” 谢爱国眼睛一瞪,“你们家到底听谁的!” “听我的听我的,别跟傻娘们置气!” 张强拉着谢爱国又坐下,还回头给王翠华使了个眼色。 王翠华把嘴闭上了,“得,我不说话了,你说你说!” 谢爱国这才喝了口茶水,“小景说了,你们三口人,得针对污蔑她偷钱的事儿,公开道歉。” “......” “......” “......” “啥?道歉?” “对!” “丢人!这事儿我不干!那赔款我也给了,她不也买新的铺盖了吗!” “你还知道丢人呢!不是上人家去翻去骂,把人家绑在院里骂人的时候了!老张,你就说这事儿!这样,咱们关起门来说,你占理吗!” 张强不说话。 他肯定不占理。 王翠华和张建军也不吱声,尤其张建军,当初要不是他有鬼心眼,景喜和他家的关系也不能是这样。 他挺喜欢景喜的以前,可看到自己父亲压着景喜在炕上要亲的时候,他就没什么理智了,愤怒的情绪占了大多数。 后来更是把所有的错都归给了景喜。 吴大壮被抓起来,他才彻底醒悟,自己被吴大壮带偏了多少。 甚至还想,祸祸了景喜。 景喜才是真正无辜的人。 张建军从屋里离开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大人商量吧。” 张建军一走,王翠华就狠狠的叹了口气。 谢爱国,“道歉而已,又不是割块肉,再说了,拢共几十秒钟就说完的事儿,有那么难么!” 谢爱国,“得了,我话说到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张强,“我送你出去。” 张强跟着谢爱国一起出门,谢爱国回头看看王翠华没跟着出来,小声问道,“老张,你最好把你以前那些花花心思收起来。咱们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人得知足,也得针毡时弊,额,就是要学会看眼色!” 张强抬头,“......” “还有,我找人打听了,那帮忙帮刘家找回孩子的龙家人,就是收咱们村地环的那个陕省龙家,那龙先生帮着景喜一起找回来的,据说两人还一起吃了两顿饭,相谈甚欢,你想想,要是景喜出去龙先生面前说你点不好,你以后种的地环,还卖得出去么?” 第39章 道歉信 张强心里打了鼓。 这小丫头,能耐还不小。 地环卖不出去可以改种花生玉米土豆,可是若是他对景喜做的事抖落出去;还有这丫头现在是整个村里的红人,要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也都被曝光的话.... 要是那龙家真是谢爱国这样所说对景喜不一般,那他还真不能冒这个险。 谢爱国看他眼睛转来转去就知道他心下已经了然,张强虽然坏,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能审时度势,不像他家婆娘,光有一个暴脾气。 “我话就说到这,你自己好好想想,村部还有事,我先走了。” 谢爱国离开了张家,直接回了村部。 张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也回屋了。 而在张家墙外,景喜站在空间走廊里,将几人的谈话全都偷听了下来。 她本来以为或许能听到谢爱国说有关占地的事情。 难道谢爱国真的不知情她表姑姑下面的地的事情? 那地难道不是张家占了? ===== 过了小年,家家户户就开始挂灯笼,买对联,在家里炸东西了。 景喜手里还有好几百块没有花完,加上从张家‘取’的肉和米面还有很多,她也决定做些过年吃的大菜。 花了一天的时间,捏了豆腐丸子又炸,还有扣肉,卤了一个大肘子。 这几天村里很多人家都在杀猪杀鸡的,一出门就感觉鼻子里一股子血腥味。 景喜买了一只纯农村家里养的肉鸡,送到了夏老头家里去。 为了报答那一卦。 虽然夏老头也说了,这一次有她的机缘。 但是景喜认为,这个机缘就是通过龙家的手救了刘春,然后在村里树立了更好的声望方便她以后做事的。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是夏老头给她指明了方向,所以她去拜访,也是应该的。 景喜到夏老头家的时候,老头在院子里晒太阳。 已过数九寒天,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老头带着棉帽棉鞋,还想起来走走活动下身手。 一站起来,就看到一个虚影提着鸡站在门口。 “快进来!” 景喜一进门,夏立冬也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刚杀的鸡,又看看老头,“怪不得早上说想吃鸡!” 夏老头,“哈哈这纯属巧合!” 景喜跟二位打了招呼,才表明来意,“夏爷爷,我这次来是来感谢您的,带了只鸡给您吃!” “哈哈,来坐着吧,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忙,你还花钱买这。” “您可帮大忙了!这次出去太顺利了,您还说下下卦呢,我看这一点都不像凶卦。” 老头呵呵笑了两声, “万物规律就是这样的,变数很多;所以啊,人生无论经历多少挫折磨难,踏进怎么样的低谷,都不应该轻易放弃,一定要相信,终有一天会脱离泥潭,走上大道。” “这卦象啊只能代表一个方面,最重要的,还是事在人为!” 老头双目虽然看不清,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景喜的心理像是注入了一汪温泉。 “夏爷爷,您说的对!事在人为。” “你这孩子的鸡我就收下了,以后就不要轻易给我送东西了,不然我老头子欠了你的人情,也是要还的啊!” 景喜哈哈笑了两声,“我也没什么可给您的,顶多也就是蒸点馒头...” 老头一听馒头,嘴角一下就挂上笑容,“说起馒头,孩子,你怎么做的教教我儿子,他做的馒头像石头,太硬了,不像你做的,软乎还有嚼劲又不硌牙...” 夏老头说完,还让夏立冬把他做的馒头拿了出来给景喜看看,景喜一看,就知道是面发的不对。 “叔,发面的时候把面盆放在炕上热的地方,上面再盖上一层被子捂着,发满盆就是发好了。” 夏立冬赶紧拿本子记下来。 其实馒头好吃,是因为景喜做馒头的水有学问,但是这又没办法告诉夏立冬呢。 三个人又攀谈了一会儿,景喜就要告辞。 人刚站起来,老头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没事常来坐坐!” 景喜答应下来。 可老头的手还没松,又说了句,“在难缠的人面前可以凶狠着点,不要事事都讲理,你越讲理,别人越欺负你。有时候你想开个窗,别人不同意;但是你若是要凿个门,他们就同意开窗了。” 景喜回头,坐着的夏老头身形不大,不知看着何方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眼瞎,但是心明。 这是在教她自保和做人的道理。 子曾经曰过: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因为已经七十多岁到了随心所欲的年纪,所以对人生也有更通透的看法。 景喜只觉得前方似乎又点亮了一盏灯,在指明方向。 她知道了。 ===== 腊月二十八,天气晴朗,白天竟然达到了零上十度,太阳挂的高高的刮着微风,景喜决定把家里大扫除一边,然后再洗了所有的衣物被罩,新的一年,从干干净净开始。 人正忙活着,就看谢爱国和吴军急匆匆的走来,但脸上的神情像是有好事。 景喜站在门口。 “小景!” “您二位怎么来了!” 谢爱国喘了两口气,“张家人同意给你道歉了,就用咱们村的大喇叭广播,你看行不?” 景喜点头,“可以,不过,我想要的是那种,真诚忏悔的道歉,我不要糊弄和敷衍!” 谢爱国一拍大腿,“我都想到了,张强文化水平不行,你看看这,是我亲自帮张强写的道歉信,你瞅瞅行不行!” 景喜接过来,一看: 【敬爱的景喜同志:我张强,代表我爱人王翠华、儿子张建军,在此向你真诚道歉!之前,由于我的个人原因,对你个人的名声名誉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感到十分后悔和惭愧! 也因此受到了各位领导的批评和教导,我也彻底明白了我的行为对你对村里以及对社会产生了多大的伤害! 在此我澄清,我家里丢东西的事情跟景喜同志没有任何关系,之前都是我的胡乱猜忌!我再次诚挚地道歉,希望景喜同志的原谅,但希望村里的每个村民都能团结起来! 最后,重申,景喜同志对不起!希望取得你的原谅!】 第40章 我要他们离婚 景喜看完信,心里却有一种怪异的滋味。 这事情办的太过顺利,顺利到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了,也太快了! 张家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她? 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隐情? 以王翠华的脾气,听了她的要求不得打上门来,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公开道歉? 这其中绝对有诈。 她拿着纸张,反而是皱眉脸上严肃,看的谢爱国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小景,你看这信,是哪里写得不好?我可以再改。” 景喜看他一眼,把信递了过去,“写得不错,不愧是我们富察村的村长。” 谢爱国没想到景喜会恭维他。 “也还行吧,那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就用这个让张强去...” “等等!” 谢爱国没说完,景喜将他打断。 “怎么了?” “我改主意了。” “啊,你是想加点什么还是?” 景喜摇头,“不。” 她顿了顿,“村长还记不记得,张强说要我给他当小老婆的事情,还说要去镇上给我租个楼房,每月给我买肉吃的事情?” 谢爱国和吴军互相对视一眼,“额,小景,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小老婆的事儿,景喜当真了? 景喜嘴边绽放一抹笑容,眼里的狡猾藏都藏不住,“我直说,我要张强和王翠华离婚。” 谢爱国和吴军同时惊呼,“什么?你要他俩离婚?” “对!” “二位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但是!” 景喜转过身,“没有但是,这就是我的条件。道歉信可以不要,但是我要他们俩离婚!” 看谢爱国和吴军两人表情怪异,又补充道,“只要他们俩离婚,我和张家的嫌隙就一笔勾销。” “......” 景喜说完就回屋了,而外面两位站在门外久久没反应过来。 “老谢,我没听错吧!” “老吴,我还想问你呢!” “.....”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事情到底怎么办? 哪有上门劝人家两口子离婚的? 还有这小景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张强跟王翠华离了婚,她就去给张强当小老婆,这,这,这...... 谢爱国这回是真的为难了,人家夫妻俩过了二十多年了,哪有上门去劝人家离婚的道理! 这小景,确实过分了! 谢爱国怎么想,这事儿都不能办。 那老话都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这是缺德事儿! 可是晚上躺炕上,睡又睡不着,万一小景联系了那劳什子记者,再乱说话怎么办? 谢爱国彻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连好几天,他都吃不好睡不香,在路上要是远远地看到景喜,都赶紧藏起来生怕景喜碰见自己问他去没去老张家劝人家夫妻俩离婚。 ===== 腊月二十九当天下午,景喜提着一兜子炸丸子就去了谢爱国家。 谢爱国躲了好几天,没想到景喜上门来找了。 在屋里看了半天也无处可藏,谢爱国的媳妇于娟叹了口气,“你瞅瞅你,至于么!人家又不是要吃了你,我去开门!” “哎......你等等!” 于娟已经出去了。 谢爱国下了炕穿上鞋想去茅房躲一躲,可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景喜已经进来,又返了回去。 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被个小丫头吓成这样。 景喜看着谢爱国背着手,一脸冷静的样子,很热情的打了招呼,“村长!您在家啊!好巧,我这炸了好多豆腐丸子,拿过来给您尝尝!” “嗨,拿这干什么,我家里不缺,拿回去拿回去!” 景喜抓住于娟的手,“婶儿你看,我就说谢伯伯是个正义凌然的人吧!那这丸子,我就给您吃,不让谢伯伯吃了!省的别人说闲话!” 于娟笑了一声,“哈哈,你这孩子,放心,婶儿收下了。来先进屋坐。” 景喜跟着于娟进了屋。 她之前就看于娟总跟着刘婶王婶几个说话,她猜测应该算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这人还真接她的茬儿。 于娟年纪跟谢爱国差不多,一头利落的短发,黑白套装,在小学里教书,两口子都算文化人。 但因为是老师的缘故,所以平时景喜在村里见她的次数比较少,这也是赶上放寒假才见过几面。 景喜被于娟拉着坐在炕上,一杯热茶水就递了过来。 “谢谢婶儿。” “不客气!哎小景,你给婶儿讲讲你那地环怎么腌制的呗,我上次去老刘家,张瑞给我拿了点尝尝,很好吃啊!” 景喜,“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放适量的盐、酱油还有水腌制,但是比例我也说不好!” 于娟好奇,“就盐和酱油?别的都不用?” “对!我记得您家也有没卖出去的地环吧,您可以试试自己腌制!” 于娟想了想,“之前刘家收我没卖,就是觉得这玩意自己可以留着腌,但是那会儿正好赶上学校事情多,这事儿就给忘了。不过我家没卖出去的不多,也就二十多斤,小景,可以的话你教教婶儿呗,这东西配粥很好吃!” 于娟说个没完; 谢爱国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他想着,这东西要是腌好了哪怕卖不出去自己能吃也行啊。 而且他之前看老刘家一车车的往电厂拉着卖,其实也挺眼馋。 景喜无意间打量了一下谢爱国的脸色,然后回答,“没问题啊,婶儿,我刚告诉你方法了,你就按这个试试就行,没什么难的,哦对了,用缸不要用盆,盖严实了,放在温度低的屋子,那样不会坏,温度高了坏得快会长毛!” 于娟赶紧拿笔记了下来,又一遍遍的跟景喜确认好。 “行,我一会儿就整。不然过一阵儿天热了就不行了!” 景喜点头,“行婶儿,有问题你在问我,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景喜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于娟赶紧拉住她,“我送你!” 谢爱国没想到景喜来根本没说张家的事儿,反而是教他媳妇儿腌咸菜。 也跟着于娟去送景喜了。 等景喜离开,于娟拉着谢爱国,挤了挤眼睛,“老谢,你是没尝刘家那腌地环,特别好吃!他们给电厂供货卖五毛钱一斤,咱们要是学会了,也能拿出去卖,还怕以后龙家不收地环么?这是个保本的买卖!” 第41章 我不介意当你后妈 谢爱国没想到于娟打的是这心眼儿。 “那你怎么就知道就景喜告诉你的法子是对的?” 于娟坐在炕上拿起自己的毛衣,织了起来,“我问过张瑞,她也是跟我这么说的,而且我上次去她家串门的时候,他们正好在腌,放什么料我都看了,我就是跟景喜再确认一下,看张瑞有没有哄我。” “行,还得是于老师心眼多,那你就试试吧!” 于娟也坐不住了,拿着笔记起身就去鼓捣地环了。 谢爱国想出去看看帮帮忙,走到厨房看到景喜拿来的那一大碗豆腐丸子,随手捏了一个放进嘴里。 本身没抱什么期待,可入口油香松软弹牙,还有一点点大蒜的香气,微咸,好好吃! 他一个接一个地,不一会就吃了十几个。 自己还没察觉,又要伸手去拿,被进门来的于娟打断:“说让人家拿回去,自己又站在这吃个没完!丢不丢人!” 谢爱国嘴里还嚼着,指着那豆腐丸子:“你快尝尝,真好吃!” 于娟拿起一块,想着一个炸豆腐丸子能有多好吃,可入口的那一刹那,眼睛就亮了。 “这小景做东西,真有一套!年纪轻轻竟然这么会做饭!” 谢爱国也连连点头,又想去拿的时候,被于娟打了一下手:“给你闺女和外孙留点!” 谢爱国这才止住手! 一想到过几天等初二的时候自己闺女就带着外孙和女婿回来了,心情又畅快了不少。 ===== 一九八五年的春节来的非常晚,天气暖和到大家甚至都脱掉了繁重的棉衣。 景喜跟刘燕刘春学着剪了一些窗花,贴在了自己家的两扇窗上。 红彤彤的看着格外喜人。 她还自己手写了对联: 上联: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身体倍儿好 下联:踩小人踩小人踩小人踩死小人们 横批:挣很多钱 刘燕和刘春看到这个对联的时候,两人扶着门框笑得直岔气儿,景喜反倒大笔一挥,“我说,有那么好笑么?” 刘燕点头,“有!真有!我说小景儿,你这是有多恨小人啊!” 刘春也嘎嘎笑,“小景儿,在下只能说句佩服!” 景喜也笑,“我没上过学!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请给我一点鼓励的掌声!呱唧呱唧!” 刘燕刘春十分给面儿,呱唧呱唧就拍了起来,三个人打打闹闹就把对联贴好了。 中午景喜本来要自己吃饭,被刘燕刘春拉着去了她家。 她想起自从表姑玉竹过世后的每一年春节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自己都是一个人过的,这具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冷清的日子。 直到含冤去世,也没有再体会过家的温暖。 可今年,不一样了。 景喜其实不想破坏刘家四口人过节的气氛,她毕竟是一个外人,这种团圆的节日,她总觉得不是很自在。 但是刘燕刘春,张瑞和刘建昌,每个人都不同意她独自过年,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所以她带了自己做的一些吃食,还有自己炒的花生瓜子,带来了刘家。 跟着她们四口,热热闹闹地放鞭炮吃午饭,吃年夜饭饺子。 一直到饺子吃完,她才回家去住。 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初一,景喜去给夏老头,王家拜了年,从王家出来,她就看到在张家门口的张建军。 张建军没结婚,张强的两个姐姐也都嫁出了村里,所以过年除了他们三口人,也就是一些不太亲的亲戚走动一下。 张建军看见景喜,没有太意外。 但是不同于之前他看景喜的眼神,好像多大仇恨似的。 现在反而带了丝异样情绪。 景喜收起笑容,冷了脸直接要往家走。 张建军从身后叫了她一声:“小景。” 景喜回头,“嗯?” “额,过年好啊!” 景喜:“吃错药了?” 张建军:“拜个年而已,大初一的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干嘛。” 景喜瘪瘪嘴:“你跟我拜什么年,别忘了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 “你好好说话,别总是,这样的态度!我又不是要跟你打架。对了,我爸妈答应给你道歉了,你怎么反而没动静了?” 景喜双手插在胸前:“哎,村长没跟你说么,我反悔了呀。” “反悔?” “对呀,我现在呀,不需要你爸妈给我道歉了,我呀,要他们离婚!” 张建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离婚?谁离婚?” “你爸妈呀,我要你爸妈离婚。” 张建军回头看看院里赶紧把门拉上,走到景喜身边:“为啥要我爸妈离婚啊!不是,小景,给你道歉还不行么?” 景喜摇头,“你爸之前求我给他当小老婆,还说要给我租房子买肉吃,你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 张建军脑袋一热,这话真刺耳,“条件是什么。” “你爸说,他不能离婚;还要我给他生个孩子呢。” “......”张建军在心里暗骂臭不要脸。 “可是,这跟你要我爸妈离婚有什么关系?” 景喜眨巴眨巴大眼,“当然有关系了,我这人不爱当小的,要是你爸真有诚意,就跟你妈离婚,我不介意给你当小后妈。” 张建军,“......” 景喜:“其实吧,我想了想,给你爸当老婆也没啥不好的;你家有钱啊,你想想种地一年就赚了五六千块,这还是今年地环卖的不好的情况下,要是卖的好,那你家就是万元户啊!” “......” 景喜:“而且啊,跟了你爸,我就不用再去给别人家干活了。我呢,也可以过轻松一点的日子了,有肉吃,有钱花!” 张建军,“......” 景喜,“最主要的是,你爸年纪大,还胖,好像还挺能喝酒的对吧,而且我看他身上油腻腻的,眼眶凹陷,嘴唇还有点青紫;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爸心脑血管有问题啊!你爸可能活不了几年了,我要是给他当老婆,用不了几年就能继承遗产啊!” 张建军,“......” 景喜说到激动处还拍了拍手和大腿,脸上的笑容极为明媚:“天哪,想想我就觉得开心!一想到以后每天吃不完的白米面和肉,我就觉得这辈子活着真有盼头啊! 第42章 吓唬 张建军只觉得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你真是这么想的?” 景喜看着张建军的脸,这小子其实长得不错的,就是心思不正,没摊上好父母。 “对呀,过完年我也要十八岁了,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我表姑姑去世之后你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地也被占了,连个像样的宅基地都没有,我那土房子也坚持不了几年了,跟你爸,是个挺好的选择。” 张建军脸有点红,有些激动:“我不同意!” 景喜看了他一眼,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建军,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当了你后妈后对你不好,你一定一定要放心,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景喜绝对是个合格的后妈,短不了你吃和穿!” “这是合不合格的问题吗!你不能当我后妈,我爸妈也不可能离婚,你死了这条心!” 这个年代离婚,要被全村人看笑话。 就像吴大壮的父母似得,风言风语让他们在村里待不下去最后把吴大壮撇下都搬走了。 张建军没想到景喜竟然把他爹的混账话给当真了,还是过了这么久之后。 这话要是传到他那混账爹的耳朵里,他还真保不准他爹会不会跟他妈离婚! 景喜看张建军反应有点大,摊了摊手,:“算了,我跟你个小辈儿说不清,等过完了年我去跟你爸说,我估计你爸巴不得立刻把我娶进门呢!” 张建军急了,伸手就去抓景喜的衣袖,:“小景!你别告诉我你想跟我爸在一块就是为了吃肉,住楼房!” 景喜点头,:“不然呢?” “那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爸!你看我不行么?” 景喜摇头,:“你还真不行,你不够老!死的不够快啊!” 张建军真被噎住了,什么时候老和死得快也成了优点了。 “小景!” 景喜叹了口气,:“建军啊,等我当上你的后妈,第一件事先给你娶媳妇!你妈眼高手低这看不上那看不上的,我不会,我这个人只认人品,绝对给你找个好姑娘!” “不是,我不要!我不要别人!” 景喜瞪了眼,好像真拿出来了长辈架势,“你不要那你要谁!啊!” 张建军嘴巴咕哝一下,特别想说我要你! 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跟吴大壮干的事儿,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当初要不是听了吴大壮的‘谗言’,他也不至于敢去干那些事儿啊! 他平时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真去强奸景喜,他哪敢啊! 可晚了! 景喜,:“得了,撒开我,小辈儿哪有拉长辈袖子的,成何体统!” 然后甩开张建军就走了。 转身的刹那嘴巴就笑开了花。 留下张建军一人在门口凌乱。 张建军左思右想,也不能让自己爹妈离婚,尤其是不能让他那个混账爹跟景喜产生任何的联系。 他在家待了一下午,把景喜的话思来想去的想了好几遍。 灵光一闪,景喜说要给他当后妈,是因为他爸说要给景喜买肉吃,租楼房住,那要是他给景喜买肉吃,租楼房住,景喜是不是就不想给他当后妈了? 可是... 景喜还说,他爸老了,身上油腻腻的,眼眶凹陷,嘴唇还有点青紫;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爸心脑血管有问题啊,可能活不了几年了,要是给他当老婆,用不了几年就能继承遗产啊。 遗产? 张建军好像明白了,景喜想要钱。 他把自己藏在被褥下的钱拿了出来,数了一遍只有二百五。 这二百五其实不少,但是很明显是满足不了景喜的胃口。 赌博肯定行不通,他想起上次吴大壮叫他去‘吃羊肉’,幸亏他没去,不然警察就得来他家把他也给逮走; 出去找个工作?可是一般的工作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三四十块钱,他跟着父母一起种地,他妈一个月还给他一百块钱呢,这个方法也不行,但是钱他可以攒着,积少成多么。 可是... 张建军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算是钱的事儿解决了,那他之前跟景喜产生的矛盾,要怎么解决? 他那会儿打了骂了伤了人家的心,自己再厚着脸皮去缠着人家? 那不是更讨景喜烦么? 张建军在炕上翻来覆去,也没想出来个好办法。 后来吴军的儿子来叫他出去放炮,他才把这事儿暂时放下,出去放炮去了。 ===== 大年初二。 景喜跟着刘燕和刘春吃完午饭去了河边散步,因为时间已近三月,也早就过了雨水节气,天气越来越暖和,三个人就相约去河边走一走。 河水早已经化冻,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些小鱼在水里游。 刚走到河边就碰上有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人去村里叫卖雪糕糖葫芦,景喜掏钱买了三根糖葫芦,三个人一边吃一边儿聊天。 刘春:“你们看到没,村长的闺女带着男人和孩子今天回来了,我听说他家男人是部队上的,休一次假很难呢!” 刘燕点头同意:“是,我有个同学的哥哥就是在部队的,参军之后还分去了南方,这都去了好几年了,就回了一次家。他们家想给安排个相亲娶个媳妇都难呢,根本没时间!” 刘春捧着糖葫芦,有点星星眼,“我以后要是也能找个当兵的就好了,那小军装一穿,又帅气又板正。上回在大世界,拿着枪的警察叔叔警察哥哥们一进去,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安心!” 刘燕翻了白眼,“花痴!再说了,当兵的和当警察的不是一个职业,警察是警察,军人是军人!” “姐,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制服!你懂不懂!无论军人还是警察,穿着制服,手里拿枪,又一脸正义的,娶回家里镇宅啊!” 景喜看着刘春的花痴样,噗呲就笑了,“镇宅,亏你想的出来!” “小景,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人穿上了制服,那给人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就好比村长的女婿,虽然没穿军装,但是往那一站,板正还直溜,那身姿,比咱们村里那些个男青年,强太多!” 景喜点点头,这点刘春没说错。 “还有啊,当兵的都洁身自好,很注重私下里的作风和风气的,我看的那些话本子...” “停!” 刘燕赶紧打断刘春:“你还敢看话本子是吧,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刘春呲着牙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偶尔看偶尔看!” 景喜看着她们姐俩打闹,去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 人刚坐下,就看到河对岸谢爱国带着个小男孩正在往河里头扔石头玩,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就是刘春口中的,板正直溜气质不凡的兵哥哥,兵哥哥手里拿着糖葫芦和雪糕,看来是给孩子吃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43章 食物中毒 对面的几个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边,刘燕刘春跟谢爱国打了招呼。 景喜没开口,她正忙着把最后一口糖葫芦嚼完咽下去。 三个人坐了会儿就走了,顺着河边溜达了一大圈,回家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景喜觉得有些乏了,脱了外衣外裤锁上门就上炕躺着去了,一觉睡到了七点半。 她前些日子炸了,卤了不少东西,瓜子也炒了一大盘子,不缺吃的,但她今晚就是特别想吃油炸花生米。 特别特别想吃,想吃到吃不上的话抓心挠肝的难受。 可是家里又没有生的花生米,虽然知道过年这会都放假了,但她还是决定出去转转,碰碰运气,看看小卖部有没有人。 小卖部离村部不远,离着谢爱国和吴军家都很近,但是离她家稍微有点距离,她拿了手电筒才出门。 家家户户点着红灯笼,还有些小孩在外面放炮,比平时的夜晚亮堂不少,吵闹不少,很有生活气息。 她走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小卖部果然是黑着灯关着门,门口挂着的牌子写的正月十五后才营业。 瘪瘪嘴巴,还真是在现代社会养出了毛病,总觉得在这个年代过年也能买到东西。 实则,人家不仅放假,还放到过完正月十五。 人比人气死人。 想到放假,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当水军的时候,几乎全年无休的状态,再对比现在每天悠闲的不行也真是好笑。 那句话怎么说? 曾经失去的东西会以另一种形式补偿回来呗。 回去的路上她换了另一条胡同,从谢爱国家那条胡同口穿回去,要近一点。 拿着手电筒哼着小曲慢慢走着,还没到谢家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有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焦急的说话声。 她好奇心上来,站在门口听了听,原来是下午见过的那小男孩好像病了,上吐下泻还腹痛的,家里人正想办法呢。 一会说吃坏了,一会说着凉了,几个人你争我吵得好不热闹。 景喜听着,怎么这么像食物中毒的症状呢? 她之前做水军很忙,所以经常点外卖吃,有一次就不小心点到了一家卫生情况不好且食材都是烂菜叶的外卖商家,结果一下就食物中毒了,上吐下泻腹部绞痛,嘴巴还特别干,甚至有轻微的脱水症状,人感觉都快淦了。 最后叫了救护车去了医院挂水,住了两天院才痊愈。 她还记得投诉了那个外卖商家,商家不服气还要上门找她理论;结果没想到她是干水军的,直接把商家的外卖平台主页给冲了,商家一夜登顶本市热搜榜第一,最后连夜道歉整顿。 后来因为食品卫生问题,还被市场监督局罚了不少钱,关门大吉了。 心思飞着,被一个沉稳的男声拉回现实。 “爸妈媳妇,我现在带着孩子去卫生所!” 于娟:“女婿,现在卫生所都关门了,就是去镇上,也不一定有开着的诊所。” 然后是一个年轻女声:“妈那咋办,孩子吐成这样,我摸着还有......” 谢爱国:“你们在家等着,我去趟老刘家,老刘媳妇会扎针,让她来给孩子扎两下看看!” 然后几个人就这么确定了先扎一针,景喜本想要走,可是她想到,这孩子要是真的食物中毒的话,那扎针应该是不管用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谢爱国家的大门。 随后一脸着急的谢爱国出来开了门,一看是景喜,还以为她是上门来找茬的。 谢爱国脸色不大好看,“小景,我家有点急事,你不管有什么事都改天再说中吗?” 小景知道谢爱国误会了,赶紧解释,“村长你误会了,我是路过听到你家动静大,是小孩子病了?” 谢爱国点头,一脸着急,“是,我现在准备去趟刘建昌家。” 景喜顿了下还是说道,“村长,这孩子可能是食物中毒了,扎针不管用的。” 谢爱国:“食物中毒?” “对,你们给小孩吃了什么?“ 谢爱国回答道,“家里的饭菜,然后下午出去买了个糖葫芦买了个雪糕吃,晚上啥也没吃。” 景喜一听,就觉得八九不离十。 “家里还有别人不舒服么?” “没有,就我外孙子。” 很有可能是糖葫芦或者雪糕的问题,但她和刘燕刘春也吃了糖葫芦没事,那么应该就是雪糕的事儿。 现在好多人都是自制雪糕冰棍出来卖,很有可能卫生不达标。 “您要是信我,让我看看?我之前食物中毒过,有点经验,知道怎么处理。” 景喜话落,谢爱国的闺女谢筝赶紧让景喜进门,“小景?那你快帮忙看看!” 谢筝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拉着景喜就进了门,孩子正在父亲怀里吐着呢,小脸煞白,捂着肚子,看着就很痛苦。 下午还活泼的小男孩,现在快成小苦瓜了。 景喜看了看他的眼睛,还真是有点凹陷。 “拉了几次?” “四次,后面拉的都有点像水了。” “就他自己吃了雪糕糖葫芦么?” 谢筝点头,想起来还有点生气,果然不能让男人带孩子,就带这么一下午,回来就成这样了。 谢筝的爱人周俊峰挠挠头。 脸上全是后悔,他也是因为自己平时不带孩子,想跟孩子更亲才买的。没想到... 景喜看了看那孩子,症状没有她当时那么严重,属于食物中毒轻症,但是小孩子总是没有大人抗造。 “应该就是食物中毒,吃的东西不干净。他这种情况得把体内的毒素给排出来,最好是洗胃,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给他催吐一下。” 谢筝有点懵,“怎么催。” 景喜:“找个干净的勺子,或者大人洗干净手,用手指头按压孩子的舌头根。就像我们平时刷牙刷舌头一样,会有干呕的感觉。” 周俊峰赶紧去洗了手,“我来吧!” 当过兵的男人就是动作快,洗了手,把孩子抱着趴在自己腿上,用手就要去扣孩子的嗓子眼。 那孩子腹痛得已经说不出话,任周俊峰摆布。 谢筝在一边小声的安慰着,心疼都写在了脸上。 景喜叫上于娟:“婶儿,接一杯热水,少放上点盐。” “这是?” 景喜也不知道咋解释,“婶儿信我,我之前中毒大夫就是这么给我治的,能清肠道,还能缓解脱水症状。” 于娟赶紧照办。 热水刚倒上,就听见屋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里还有没消化完的山楂。 景喜赶紧进屋:“我和刘燕刘春也吃了糖葫芦,糖葫芦应该没问题,应该就是雪糕的问题。” 周俊峰这叫一个后悔,“都怪我,我就不应该给孩子买着吃!” 谢筝虽然也生气,但是知道当爹的也是爱孩子,“说那话干什么,这次之后长记性就行了!” 周俊峰使劲点头。 小男孩催吐完,又拉了两次,于娟又给他喝上淡盐水,这孩子明显是缓过劲儿来了,半个多小时没再拉,在炕上睡着了。 脑门还出了一层虚汗,看得人怪心疼的。 景喜虽然不太喜欢小孩,但是看不得小孩遭罪受。 她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行,看来方法是奏效了,谢筝姐,晚上你们就看着点,不发热不再拉应该就没事儿了,然后明天早上给他吃点清淡的,别吃太多,不然怕肠胃受不了,有抗生素的话一会儿他吃上半片。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景喜要走,几个人立刻站起来,谢筝拉着她的手,“小景,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咋办了!” 景喜笑了笑:“这不是赶上了凑巧,小孩好就行,要不大人都得跟着操心受罪!” 谢筝点点头,“这么晚了,我让你姐夫送你回去吧!” 景喜表示不用:“没事,我带着手电筒呢,你们看孩子就行!我自己回就可以。” 周俊峰也是外地人对村里不是很熟,再找不到回来的路咋办。 但是谢筝觉得景喜帮了这么大忙,天又黑了,一个人不安全。 谢爱国主动站出来,“我去送小景,你们在家看着孩子!” 景喜还想拒绝,但谢爱国已经穿好衣服要出门,她想着那就算了,送就送吧。 离开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谢家的灶台边上放着一大盆油炸花生米,口水一下就出来了。 看了那花生米好几眼,也没好意思要一点。 第44章 意外人物 回去的路上,景喜什么问题也没问。 什么占地啊,租赁啊,还有张家的事儿,她根本没心思提。 满脑子都是油炸花生米。 她一直在思考,到底哪里能买到油炸花生米。 谢爱国看景喜这么安静,也没多嘴,走到了景喜家门口,他才开口。 “小景,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景喜:“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你今天晚上出去是干嘛去了?” 景喜挠挠头,“我去小卖部了,想买点东西来着。” 谢爱国这才明白景喜为啥会路过他家了。 “村长快往回走吧,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谢爱国点点头,本还想再说点啥,景喜反倒是直接进屋去了。 他也转身返回。 之前一开门看到景喜,他还以为大过年的来找茬儿呢。 突然心里就有点惭愧! 景喜失眠了,一闭眼就是谢家灶台上的油炸花生米。 油汪汪的,撒上一点点咸盐,那叫一个好吃啊!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固执,越吃不上越想吃。 她躺了两个小时,最后决定起床把买的熟花生米炸了试试看。 把花生剥开,放到盘子里就用了十几分钟,在炉子上锅子烧着油,最后把花生放进去小火慢炸。 看着挺像样的,盛出来后撒了点盐,晾一晾,景喜尝了一口。 嗯,还可以,不难吃,但是也说不上好吃。 幸亏剥得不多,但是也可以解解馋。 无论怎么说,也算是吃上了,虽然总觉得还欠点什么,但是吃完心里上是满足了,刷了牙上炕很快就睡着了。 景喜睡到中午才起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出门问问哪里有卖花生米的。 一出门就碰到了张瑞,一听景喜想买生花生,拉着她就进了院子,”买啥啊,婶儿家多的是,给你拿上一盆,你回去自己炸吧!“ 景喜开心死了。 端上那一盆已经剥好的花生就往回走,人拐过房头,却看到谢爱国端着一盆东西在她家门口。 “村长,您找我?“ 谢爱国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花生,又看了看自己盆里炸好的,想到周俊峰还真没说错,说是这姑娘昨晚离开前看了厨房的花生米好几眼。 女婿不愧是当兵的,观察力就是好。 “小景,这是我们家的花生,你婶儿中午刚炸好的,给你送点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最近确实馋这口。” 景喜接过来谢爱国的花生米,咸香味儿就上头了,到底没忍住,捏了几个放到嘴里,真是现炸的,还热乎着呢! “好吃!这花生真不错!” “行,那你回去就这热吃吧,我也该回去了。“ “您慢走啊,哎村长,您外孙好点了吗?” 谢爱国连连点头,“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也不拉不吐了。” “行那就好,回去再少喝点淡盐水,还是先吃得清淡点,但是也要吃点肉和蛋保证营养。” “好!” 看着谢爱国离开后, 景喜端着花生米回屋了,从刘家拿来的花生先放了起来,想着等以后馋了再吃。 天气暖和了,过了初六后农民就下地了。 景喜没地,但是她有空间,之前种下去的土豆蒜头都圆满成功了,但是大米不行。 她总结失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勤浇水的缘故。 空间里的土壤肥沃,温度适宜,她又萌生了新的想法。 把空间里的部分植物移到室内,观察下生长情况。 想到就干,正好家门外有几个废弃的大花盆,正好废物利用了。 用了一下午时间,她移植了蒜头,地环,还种上了几颗大葱。 她信心满满,总觉得这辈子能在农业上面有些建树,虽然不是说多么大的成就,但是能实现自给自足就很厉害了。 她全神贯注地想着种地的事儿,完全没注意到门外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敲门声响起,她才注意,顺着窗户往外看了看,只觉得那两人好像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她开了门,两个帅气年轻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景喜?” 景喜点头,“你们是?” “我是肖杰,这是梁晨,你应该见过我们!” 景喜听到名字的瞬间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龙跃之的人。 就是那两个私下里调查洪祈福的。 但是她那次藏在龙跃之房间里呀,他们怎么知道她见过他们的。 龙跃之说的? “啊,我想起来了,二位这是找我有事?” 肖杰点点头,“确实有正事,方便你跟我们一起去趟村部么,我们今天来,是来跟村里谈今年种植地环的事情的。” 景喜有些奇怪:“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地我也不种这些!” 肖杰看她一脸狐疑,还带了些防备,笑了笑,果然于二哥没说错,【那是个能用马桶塞子打人还打个半死的小辣椒,虽然有点戒心但是不多!真诚一点!】 “我现在也有点说不清,不过是好事,咱们路上说。景喜小姐就看在四爷送你一个大人情的面子上,也给我肖某一个面子呗!” 景喜一听肖杰搬出了龙跃之,拿人手软:“行吧,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肖杰和梁晨跟着景喜去了村部,路上也跟她解释了为何来找她。 在处理洪祈福的过程中,所以涉案的相关人员也都被警方一一调查;而吴大壮挪用龙家给村里的公款这件事,龙家人也都知道了。 为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龙家想找个在村里有口皆碑且信得过的人去管钱,相当于一个第三方,代替钱直接给村里的会计去管理。 起到一个监督作用。 为什么找景喜呢? 一,是因为她以前在村里的口碑不错,虽然后面因为张家出了点岔子,但是后面因为刘春的事情又找补回来了。 二,也是因为刘春,肖杰讲了,四爷佩服一个小女子敢单身出去调查人口失踪案,这说明人身上有仁义有莽气,是正义的,这样的人,可用。 三,是因为,景喜跟谢家吴家佟家的人私下没有任何人情联系。可以很好的起到监督作用。 肖杰没说的是,景喜跟几大家的关系甚至可以说不融洽,那么这里就可以起到一个相互制约的作用;而且她孤身一个人,又是女子,没有不良嗜好,又好控制又牢靠。 景喜听肖杰说完,几人也快到了村部门口,她想了想,“这事儿,是你们现在单方面决定的,还是村里也觉得可行?” 第45章 少数服从多数 肖杰很自信,实话实说,“景喜小姐,我们来这里只是通知这富察村的领导们而已,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还真霸道。 难不成这龙跃之还真的就靠收个地环掌握了富察村的命脉? 她可不这样想。 “那,你们怎就知道我会同意?” 肖杰看了景喜一眼:“一月一百块工钱,干得好还可能增加。” 景喜捏了捏手心,“......” 还真是很难拒绝,出去找个两份工作倒班干,也挣不了一百。 冬天卖腌菜的钱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块,而且早就卖完了。 她最近还想呢到底要干点什么继续挣钱。 “嗯,你容我考虑一下。” 肖杰看景喜犹豫,继续说道:“一百块工钱补贴十块钱伙食费,十块钱交通费,相当于每个月给一百二。” “......” 景喜疯狂心动。 这个年代平均工资就是三四十,高的或许有个五六十,那也都是企业里的了。 这个薪水给她,相当于后世平均工资五千,她一个月却能拿一万二的水平,还给两千块的餐补交通补助。 她抬头看到路口有两人往这边走,是谢爱国和吴军。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有两个村里说的上话的老人,还有张强刘建昌等主要种植地环的村户。 也都是种植地环的大户。 她没说话,这个条件,确实很难不接受。 肖杰看她持续动摇,自信满满,又给她加了条件,“每个季度三十元奖金....”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景喜拒绝不了了,抬起头,“没问题,成交,但是我也有条件,这个一会儿我们谈!” 肖杰笑,梁晨笑,还是四爷有一招。 四爷说了,那姑娘是个见钱眼开还胆子大的,不怕飞来横财。 她若是不同意你们就加钱。 ====== 富察村村部会议室。 谢爱国坐在主位,肖杰和梁晨在一侧,其他人分散而坐,景喜,低着头坐在梁晨后方。 大家都有些好奇,这景喜丫头来这干嘛? 但又想到之前景喜找回刘春的事儿龙家出了力,这景喜还真跟龙家联系上了?看来传言不是假的。 景喜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全是男人的会议。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但更多的,的确是好奇。 众人坐定后,谢爱国开口了,“能继续跟龙家交易,是我们的荣幸。肖先生,请问今年的计划是多少啊?” 肖杰拿出随身的本子,“今年的需求,预计是五万斤地环,比前两年差不多。去年因为有很大的缺口,后来我们用了萝卜去替代,出乎意外的也受百姓们喜爱,所以今年我们还需要大概两万斤白萝卜。 我们考查了附近几个村,种植白萝卜的不多,如果富察村民有想要种白萝卜的,我们可以给提供种子和专家,如果没有人想种,我们就去其他地方找替代。” 肖杰说完看向众人,谢爱国觉得没什么问题,“各位怎么看?” 话落,有人举了手,“我问一句,萝卜的种子钱怎么算?” 肖杰:“年底结账扣掉,种子的价格我们会提前告知。” “好。” 随后又有一人举手,“那今年还给村里预付的保证金么?毕竟出了那样的事儿....” 吴军脸色稍微有点难看,谁不知道去年吴大壮能管钱是因为他这个关系户。 肖杰无意看了一眼,随后回答问题,“保证金给,但是我们要加个条件。” 众人目光汇集在肖杰的脸上。 “这一次,保证金我们要单独找一位代表管理。龙家信得过的,景喜姑娘。“ 肖杰话落,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么多钱交给一个丫头管?她能行么?” “是啊,万一在把钱弄丢了咋办?” “我觉得不行,那孩子要是能管,我儿子为啥不能管?” “......” 众人窃窃私语中,肖杰梁晨一个表情都没给。 景喜听着别人曲曲她到没意外。 就从这场会议都是男人来参加来看,富察村的妇女们就没什么话语权。 这群老家伙们即使自己也没念过书,或者是半个文盲字都不认识几个,他们也看不上女子们。 尤其还是管钱这种事。 谁家不是男人做主,男人管钱。 让一个年轻的女人来管这么多钱,谁能放下心。 而且这景喜没有父母,连个亲戚都没有,卷钱跑了咋办? 谢爱国清了清嗓子,示意各位肃静。 肖杰笑了笑,“看来各位问题挺多。” 谢爱国赔笑,“肖先生,大家也是少见多怪了,不过我确实好奇,龙先生为何放心景喜一个年轻姑娘去管钱呢?” 肖杰喝了口茶水,“谢村长,龙家家业庞大,涉及的行业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那你可知道,这龙家的钱和账本,都是谁管理的?” 谢爱国当然不知道。 “是一个女子,年轻女子,只比景喜姑娘大二岁的女子。” “我再问吴会计一个问题,管钱可否是容易事?就说你们村里的账,好管么?” 吴军没想到肖杰抬头看自己,他对视肖杰的刹那,只觉得一股冷意射了过来,那眼神犀利,其实就是在质问他! 吴军哪敢说一个不字,但这他也说不了假话,实话实说,“钱,不好管!” 肖杰站起身,“论细心和耐心,男子都比不上女子,论洁身自好的程度!也比不上!女子大多不赌不嫖,在金钱上也有自制力。且能顶得住贿赂、走后门、关系的压力,虽然不敢说全部女子,但是大部分都是这样!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各位再仔细想想,自己家里的女人,是不是连烟酒都不碰?更别提赌博了。大多数都是一心为家庭付出。” 又是一室静谧。 “龙先生选择景喜姑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正义的人。更别提她近期做的好事,还有在这村里的口碑。” 肖杰说完,只见角落有个老头站了起来,大声质疑,“有口皆碑?那她跟张强的事儿怎么说?” 景喜握紧了拳头。 还没用她反驳,就收到了肖杰送过来让她安心的眼神。 而张强本来隐藏在人群中就是生怕自己不够低调,这回被那周老头点名,他斜楞了一眼又动口型骂了他好几句。 个老登不要脸! 肖杰没说话,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梁晨反倒是开了口:“总说娘们家爱八卦背后说人坏话指指点点,难不成你也是个娘们,所以听风就是雨一张嘴瞎巴巴?” 那周老头被梁晨一怼,嘴张开半天也不知道反驳什么,一下就坐回去了。 还被谢爱国眼神警告了一眼。 脸色难看得很,但景喜气儿一下就顺了。 梁晨又补充道,“不要磨叽,景喜姑娘是龙家钦定的人,谁也改变不了。除非这地环你们不种,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收。若是以后还想跟龙家交易,就得接受龙家的条件。” “还有,我们也不是一言堂,你们可以投票。这屋里一共十三个人,你们可以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第46章 争辩 景喜在梁晨身后,这人的话还真得细细琢磨。 先是说这是龙家钦定的,别人无法改变。 下一句又让他们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景喜总觉得这就是一场服从性测试,同意的以后给好处,不同意的,哼,自己承担后果。 反正这其中可以想象的含义比较多,龙家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没人知道。 梁晨话落,会议室里沉默一片。 肖杰打破了沉默,“谢村长,您看投票这事儿,怎么样,可不可行?要不要我们出去,给你们留点空间商量一下?” 谢爱国点点头,看了一眼梁晨身后默不作声的景喜:“那请两位贵客先带着景喜出去,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商量一下!” 肖杰点头,景喜跟着他们俩出去了。 几个人刚出会议室的门去了另一个比较远的房间,就听见里面吵了起来。 除谢爱国吴军刘建昌几个没发表看法,其余大多数都是不同意的。 景喜不在乎,她是想挣龙家的钱,可这钱能不能挣到手,是否容易挣到手,还是个问题。 不过她这一会儿也想明白,就算挣不到也无所谓,本来她对这村里就没什么感情,她可以自己创业。 答应搅这趟浑水,也是因为她想锻炼一下自己。 锻炼一下在男人窝里掌握话语权的能力,处事能力罢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需要尽快成长。 要想出去打拼,那要先放弃逃离这里的想法,得先在这小小的村里站住脚跟才行。 她对龙家是好奇,但是,还没到能打探人家,谈条件的那个层次。 景喜坐在炉子边,若有所思。 这肖杰和梁晨也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不得不说都是演戏的好手。 她记得上次见梁晨,面对洪祈福那个畜生他都彬彬有礼的,今天倒是扮演上不耐烦的狠角色了。 “梁先生,你们是不是都在演艺班培训过?演技挺好。” 梁晨噗呲就笑了,有些不羁的俊脸此刻竟然有些憨态。 但说出来的话很配合:“景喜小姐,你说的对,我们都学过!” 景喜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你们就这么有把握他们会让我管钱?” 梁晨点头,“你别看现在他们都说反对,一会儿我们再进去,那就是大多数同意。” 肖杰也同意梁晨的话。 两人一点也不紧张,十拿九稳的。 景喜表示不知道,她也说不好。 她甚至都不敢保证,跟她关系最好的刘建昌会不会答应。 但既来之则安之,景喜从自己兜里拿出来用报纸包着的油炸花生米,“你们俩吃么?” 两人看了一眼她手里,对视一眼,纷纷伸出了手。 三个人喝着茶水,围着烧水的炉子一坐,吃掉了半斤花生米。 ===== 村部会议室内。 谢爱国和吴军在一旁说话,刘建昌和张强几个都坐着没动,也没去跟别人商量。 那姓周的拉着几个熟悉的邻居和小辈儿在屋角。 周文武:“老哥几个,咱们老家伙说到一块去,我呢,就表明了态度不同意让那个丫头管钱,我怎么想,这事儿都不能让女人去干!” 一边姓孟的也附和道:“那这事儿我跟你周老哥站一块,那吴大壮虽然流里流气还贪公款,但是年底算账的时候这钱不是补回去了,反正怎么说也得是个我们熟悉的管钱!” 另一位姓周的,叫周明开了口:“孟大哥这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吴大壮要是没把钱补回来呢?再说他那是偷老张家的钱补回去的,你不能给小偷说话啊!要是偷得是你家的钱,你能愿意么?” 姓孟的:“怎么周明,你同意让女人管钱?让女人薅着你的命根子?” 周明:“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再说了,人龙家都做主了,咱们反对能有用么!人就算不给保证金能怎么样啊,反正这钱咱们都得是年底才能拿到呢!谁来管钱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损失啊!” 姓孟的一听周明这样说,突然有些摇摆了:“周明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咱们这群人数你文化高。” 周明坐下来:“大家伙都坐下,听我分析啊。你们想想这龙家找景喜管钱,为啥子,还不是因为景喜孤家寡人一个,好摆弄?加上她在村里跟老张家老吴家现在关系都不太好,龙家正是看重这点啊!” “而且啊,保证金是给我们农民的一个安心信号,但是这钱我们也是得年底才能拿到,所以对我们来说谁管钱根本没有损失,我们只要好好种地,年底收获了等龙家来卖货给钱就行了呀!” 几个人好像明白了,可那周文武一听周明这么说,不愿意了:“我说周明,你怎么还帮景喜说话?怎么,龙家也给你好处了?” 周明:“我这是客观分析,什么叫帮景喜说话。我们两家都不住一边,路上都没碰见过几次我帮她说什么话!” 周文武:“哼,没准儿你跟那丫头也有一腿,那丫头看样子就喜欢勾搭你们这样的,就是一双破鞋!” 周明扶了扶眼镜,脸微微有点红,“我跟你这种胡搅蛮缠出口成脏的人说不到一块去,反正一会投票我就投景喜,让谁管钱也不能让你儿子管!” 周文武被戳穿,一下子急头白脸就要打周明,被旁边几个给拉开了。 姓孟的赶紧拉仗,“周老哥你熄熄火,都一个村的至于因为外人生气么!” 周文武最讨厌别人说他儿子,虽然他的确想让他儿子管钱,但这周明怎么看出来的? “哼,孟老弟,我跟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能投票同意,坚决不能让个女人管钱!还是村里这么多人的钱!她能干好么!” 姓孟的点点头,“行行行,咱消消气好好说话!” 周明也换了个位置,坐到刘建昌旁边去了。 看刘建昌一脸平静看着窗外喝着茶水,他倒是来了好奇。 心血来潮问了一嘴,“建昌,你同意景喜那丫头管钱么?” 刘建昌本来在喝茶水,听到周明这样问,随后点点头,“我同意。” “为啥!就因为那孩子帮忙救了你家二丫头么?” 刘建昌摇头,“不完全是。村里都知道我家婆娘跟景喜这一段时间走得近,通过我的观察,那是个聪明且有主见的孩子,这钱交给她管我很放心。而且啊,龙家让这孩子管钱,说明龙家信任她,这就足够了!” 周明点点头,又看了看那边几个老家伙低着头插插姑姑的,村长会计也不知道在说啥脸色不太好,他觉得今天这投票,景喜可能赢不了。 二十分钟后,在谢爱国的询问下,大家终于结束了讨论。 去叫了景喜肖杰和梁晨回了会议室。 第47章 投票 三人一进门,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就安静了不少。 吴军本来是想要统计一下大家的意见的,但是谢爱国没让。 且谢爱国也没有表达出自己的选择,所以吴军也拿不好他在想什么。 但谢爱国支持或者不支持,他都得跟谢爱国一致。 肖杰落座后,巡视了屋子里一圈,“大家商量好了?做好决定了?” “商量好了。” “我们也商量好了。” “我们也是!” “投票吧!” “谢村长?” 谢爱国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开始投票吧,人就这么多,也不搞什么匿名了,举手就行,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不举手。” “好。开始吧。” 景喜原本低着头,听到举手声,抬起了头。 呵。 谢爱国和刘建昌还有周明三人都举手了,其他的没动。 过了五秒,吴军和齐家的也举了手。 十三个人一下举起来五个人。 周文武看了一圈,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可没想到,下一秒,孟家的两个兄弟甚至张强都举起了手。 周文武看过去,孟家的老大小声说道,“周老哥对不住了,村长和会计都举手了,咱也没必要坚持。” 七比五,接下来就算没人再举手,景喜管钱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了。 可周文武没想到,他输得彻底。 另外四户也都举起了手,最后,全场只有他一人没举手。 周文武老脸气的通红,刚才说好的不举手! 怎么一个个都举起来了! 但现在他的意见已经完全不重要了,谢爱国环视了一圈,“好,十二票通过,那么今年就是景喜给村里当临时会计,保证金也可以交到她的手里。” 肖杰和梁晨完全没有意外,直接跟谢爱国吴军几人当场签订了订货合同,并预付了保证金五千块。 周文武看到那钱交到景喜手里的刹那,愤而离席。 他走到门口还以为会有人出来拦,没想到根本没人理他。 交了钱,开了收据,签了订货合同,肖杰和梁晨的工作就完成了大部分。 还剩下一个事情,就是种萝卜的问题。 肖杰重复了一遍,“还是那句话,我们给提供种子和专家。” 大家没种过白萝卜,都怕有风险;尤其是去年龙家不收带伤地环的事儿让大家也留下了点阴影,所以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但景喜不这么想,她可以把萝卜种子拿到空间走一遭,再拿出来那就不一样;可惜就是她没地。 没想到那边刘建昌倒是开了口,“大家都不愿意试,那我来试试吧,不过我家没那么地,也不知道白萝卜的具体产量。不过我可以试试先种两亩,好的话明年再加。” 肖杰点头,“可以,一般萝卜一亩地产量在2500-3000斤这样,也有可能更多,那你家两亩地我给你算五千斤的预付款和种子,多了我们也收然后年底结款的时候再给补签,少了也没事,我们从别的地方补。” “行!” 肖杰又补了五百块种萝卜的定金,还讲清楚了种子的价格,刘建昌都接受了。 市场价萝卜比地环便宜,大家不愿意种也是情有可原。 但景喜觉得刘建昌有眼界,旱涝保收。 就从他家两个姑娘没有儿子一直在村里被指点,可刘建昌也从来没想过再生一个儿子这件事来看,刘建昌就跟村里别家的人不一样。 别人的想法不影响他,自己是有主见的。 景喜拿着五千五百块,清点了一遍,随后又让吴军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所有钱直接装进了一个大牛皮纸袋,然后用胶水粘了起来。 无关人等在看龙家交完钱后就撤了,会议室只剩下谢爱国和吴军、肖杰和梁晨,还有景喜。 景喜:“村长和吴会计在这,那我就针对今天的事儿也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首先,很感谢龙先生的厚爱,无论是当初萍水相逢帮忙找人,还是今天突然地对我的委以重任,我都很感谢。 这钱到了我景喜的兜里,一分不会少,今天见到什么样,年底分账就还是什么样。村长和会计今天的支持我也看到眼里了,我会尽我的职责的。” 肖杰挑了挑眉,这话说得看似官方,实则也是告诉谢爱国和吴军: 是他龙家非让我干的,不是我自己想的,你们有问题去找龙家,别妨碍我。 谢爱国笑了声,“我和吴会计也是支持龙先生的决定,不过说句实话,小景来做这个临时会计,其实也是个好事。 之前村里答应你的补偿也没有落实,这一次能借龙先生的手让你也为咱们村出一份力,村里也不会亏待你。应有的补偿,也会尽快到位!” 肖杰又挑挑眉,这谢爱国的话,是说给他和梁晨听的啊。 景喜也听出来了谢爱国话中的意思,“那就谢谢村长了!” 场面话说完,就撤! 谢爱国和吴军留肖杰和梁晨吃饭,两人怎么都不留。 非说要跟景喜去刘建昌家看看刘春。 谢爱国要跟着还不让,只叫景喜帮忙带个路。 最后也就这样办了。 去的路上景喜也说了自己的条件,“很简单,管钱是一方面,不得干涉我干其他的事情,还有我的私生活。” 肖杰:“当然没问题,另外答应好的工钱每月月底最后一天会发放,你去镇上办公室取,我给你地址,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去找我,我常驻这边。” 景喜同意了。 到刘建昌家的时候,刘燕和刘春正要出门坐车一起去上学,假期也结束了。 一看家里来客还是两个年轻小伙子,两姑娘决定晚一会儿再走。 进屋后刘春就赶紧去泡茶,知道梁晨就是通过吴小妮联系警方救她们的人时,刘春感激得都恨不得给梁晨跪下磕个头了。 梁晨赶紧拉她起来。 刘家夫妻俩也特别感激,拉着梁晨嘘寒问暖。 景喜站在一边看着刘春瞅梁晨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再看看梁晨,总觉得这两人竟有一些夫妻相。 一个高帅,板正,看着精明狂放不羁实则有些憨态; 另一个看着憨,老实,善良,其实又带了些精明和活泼,这两人,性格互补天生一对啊! 得知刘燕刘春要去镇上上学,梁晨还主动说自己开着车,可以把她们俩捎过去。 最后,刘建昌和张瑞留下他俩吃了晚饭,四个人吃完才一起回了镇上。 走的时候,景喜甚至能感受到刘春浑身的激动,这姑娘不会是犯花痴了吧! 第48章 干架 景喜将龙家给的钱直接放到了空间里。 最近因为忙,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进空间内来看了,这次一进来,真是吓了一跳。 房子的整体框架都已经盖好了,已经在做收尾工作,她进到房子内部,发现里面已经开始装修刮大白了。 已经有两面墙刷完了。 走了一圈,这房子一共三个房间,一个餐厅一个客厅,二楼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台。 她用脚步丈量后,心里已经想好未来这些房间怎么去布置了。 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想到,空间根本不给她自己想要布置的机会。 龙家给的钱,她先放在了房子二层的露台上,这地方,除了她没人能来,是最安全的。 又给植物们浇浇水,拔拔草,处理一下杂活儿,才离开。 回到屋里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深夜了。 今天白天高度集中注意力,这会儿只觉得浑身累,躺下就能睡着。 起床的时候,是被吵醒的。 景喜倒是没想到,有人说闲话竟然说到了她家门口,怪不得她做梦都是有人在说,“你们别被景喜给骗了!她就是个撒谎精!” 继骚蹄子小婊子破鞋后,她又增添了新的称呼。 不错,村里人还真是十分关照她。 景喜从炕上爬起来,看到窗帘后的几个虚影,这几个人她没见过呀。 那几个人还在继续,站在他家门口,那不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么。 洗了脸刷了牙,打开门,看见几个脸生的婶子,“一大早吵什么吵,愿意吵去别人家门口,别在我这打扰我睡觉!” 打头的妇女掐着腰,鼻孔朝天眼神不善地看着她,狠狠地啐了一口,“就是你这个撒谎精骗了龙家人,不让俺儿当村里的会计对吧!” 景喜上下打量了这女人一眼,“你谁啊!” 那妇女没想到这么不受重视,“俺是周文武的媳妇!老娘叫李凤花!” 景喜:“李翠花?没听说过!” 李凤花:“李凤花!” 景喜:“什么凤花?” 李凤花:“李凤花!” 景喜:”李什么花?” 李凤花:“李凤花!” 景喜:“李凤什么?” 李凤花:“李凤花李凤花,俺说几遍了!你耳朵有毛病啊!” 景喜:“嗯,好像有点。” 李凤花:“老娘可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人物,你竟然没听说过俺,那是你孤陋寡闻!俺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最好把临时会计这个位置让出来,再把龙家给的钱给俺交出来!不然俺就要你好看!” 李凤花说话的时候表情生动,只生长了半截的眉毛看起来十分滑稽,偏偏她还长了一个塌鼻梁,大饼脸,小眼睛,这五官凑到一起别提多好笑了。 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妇女,其中一个很年轻,看景喜打量她,也站上前来,“对,你赶紧把会计的位置让出来,让俺男人干!俺男人肯定干的比你好!” 好家伙,这是婆媳一起上门来讨要? 家里的男人反倒是隐形了? 景喜漱了漱嘴,把牙膏沫子故意往这母女俩面前吐,这两人赶紧退后一步。 “俺说你往哪里吐呢?看不见这有人!” 景喜擦擦嘴,“人没看见,倒是看见两只猪,也有可能是三只!” 李凤花四处瞅了瞅,“猪,哪呢?小文,你看见猪了?” 被称作小文的女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景喜,“娘,肯定是骂咱们俩呢!她意思是咱们俩是猪!” 景喜立刻鼓了掌,“小文女士不错啊!都学会抢答了!没错,就是骂你们俩呢!再不滚,不光骂,我还要打嘞!” 李凤花指了指景喜,“你敢!你不把俺儿的位置让出来,你还想打俺们!” 景喜摊了摊手,把热水倒在盆里,又洗了把脸,洗完脸把洗脸水就往这两人身上泼,最后面那个没说话的婶子一看景喜泼水,立刻退后了好几米远。 一看这淡定的架势就知道,景喜,就不是个好拿捏的,立刻要走。 “周家嫂子,我想起来我家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李凤花赶紧招呼,“孟家弟妹,别走啊!哎!” 人没招呼住,反而越跑越快。 景喜扯扯嘴角,算你识趣。 老孟家的? 行,她知道了。 再回看周家这俩婆媳,站在那看孟家的走了,还低声骂了两句。 “撒谎精!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 景喜:“撒谎精说谁?\" “撒谎精说你!” 小文女士感觉不对劲,“娘,她又说你是撒谎精!” 李凤花女士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都说你是个小蹄子,嘴上的功夫一出出的,一看你这张破嘴平时就没少伺候男人,熟能生巧么!” 景喜嘿嘿笑了一声,“怪不得看你像个猪,说话像猪叫走路像猪跑,关键是长得也像猪!哈哈哈!” 李凤花:“你年纪轻轻搞破鞋,不知害臊,还没结婚都不知道被男人玩了多少遍,没准儿早就染了一身脏病!天老爷哦,还不赶紧收了这个妖孽!” 景喜:“你年纪不小满嘴喷粪,你知道害臊也没少张着腿让周老头摩擦,要不你那个丑儿子是咋生出来的,难不成从粪坑捡的,还是你会无性繁殖跟那母蟑螂一样?” 李凤花:“你放屁,俺儿子一点都不丑!” 李凤花最听不得别人骂他儿子丑,往前走了一步,从地上捡起来个小石子就去打景喜,景喜没躲,一下正好打到她肩膀。 那李凤花嘴里还在骂。 景喜回屋拿了自己的炉钩子出来就给了李凤花一钩子,不打脸不打头,专打李凤花的大屁股! 李凤花哪想到景喜敢动手,当场就边嚷嚷边打,想薅景喜的头发,却反手被景喜薅住了头发。 想拉景喜的衣服,却被景喜手里的炉钩子勾住了裤裆。 景喜使劲一划,李凤花的裤子瞬间破了个大洞。 露出了黑峻峻的屁股! “好啊你个李凤花,你五十来岁的人竟然不穿内裤!你真不要脸!我看你平时才没少偷人!” 李凤花脸通红一下急了,双手去拽裤子,可是根本捂不住,“你个不要脸的你勾俺裤子!小文啊,小文快别站着了快帮俺!” 在一边看戏的小文女士这才傻愣愣的去给李凤花拽裤子,可是景喜不撒手,那炉钩子把裤子勾的口子越来越大! 李凤花的大腿都露了出来! “李凤花你真不要脸,还没到夏天就穿一条单裤出门,内裤也不穿,你这才是方便偷汉子!小文女士,你老婆婆这样你知道吗!啊!” 李凤花脸红脖子粗,“你个杀千刀的你快放开俺的头发!啊啊啊俺要跟你拼命!” 小文:“你快放开俺婆婆!” 景喜:“你们自己上门来讨打,怨不得我!” 话落,又是一钩子。 李凤花的裤子,彻底散开,露出来大片的屁股和大腿。 第49章 报复 清晨正是家家户户上地的时候,景喜好巧不巧又住在地边的坝上,一时间地里的人都扛着凿头锄头铁锨看着这边三个女人打架,不对,景喜打人。 景喜松开了李凤花的头发,把炉钩子收了起来。 也叉着腰站在那, “再敢上门来找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李凤花被撒开后坐在地上大喘气,露着屁股根本不好意思站起来,“你个杀千刀的我跟你没完!” 景喜听见这话,又拿起来了炉钩子,“怎么,没完了是吧!李什么花?” “啊啊啊啊!俺说了俺叫李凤花!” “哦李翠花。” “......” 李凤花女士还想再战,可露着屁股实在是不好发挥,这还这么多人在地里看笑话。 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到自己的屁股。 只好撂下狠话,“你等着!惹了俺李凤花,俺叫你没有好果子吃!” “小文呐!快把你衣服脱下来给俺遮着!” 小文女士见自己家婆婆如此丑态,心里嫌弃的不行,但还是脱下外套给李凤花遮上屁股,两个人逃命似得走了。 景喜看着两人的动作,实在好笑。 来这边后她只经历过被打,这第一次打人打的吴大壮,当时就很舒服很舒坦很解气,这第二次没想到更解气! 一大早用了这么多力气,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突然想吃红烧肉了。 ===== 一个上午。 李凤花来景喜家讨打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景喜没出门,没想到午饭后张瑞就找来了。 “傻孩子啊,那个娘们可厉害了,打遍村里无敌手,这回她在你手里吃了亏,以后肯定不少给你下绊子啊!” 张瑞急死了,那个娘们又坏又壮,景喜这小身板怎么能打得过她。 景喜:“婶儿没事,你别怕,再说了她来我家门口骂我,这本来就是她的问题,她先勾芡的,也是她先扔石头打我的,我属于自我防护!” 张瑞:“话是这样说,可是那娘们下手黑啊,我就怕你注意不到的时候她使坏啊!” “你不知道有一年周文武跟隔壁的新媳妇多说了两句话,她把人家隔壁新媳妇脸给割伤了,到现在脸上还一道疤呢。” “还有孟家老二的媳妇,当年跟她因为家门口摆牛粪的事儿,她把人家孟老二媳妇的腿都给打断啦!不仅没赔钱,还被抓去蹲了局子。可她一点不怕,出来后还是好打架!” 景喜有点惊讶,“这么厉害?就因为这?” “是啊!哎呀,实在不行你出去躲躲,最近先别在家待着了!要么先去我弟弟那,我弟媳他们车站好像招聘售票员呢...” 张瑞急得在景喜屋里走来走去想对策,景喜倒是来了好奇。 怪不得周文武那个老家伙在村会议室带头反对她呢,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景喜没听进张瑞的话,仔细回想李凤花的长相倒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看起来特别的眼熟。 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张瑞说完看她云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赶紧招呼她,“小景!听见没,你先出去躲几天吧,我真怕她上来找你寻仇!” 景喜看张瑞害怕的样子赶紧拉着她坐下,“婶儿你别怕,你忘了我身后可是有龙家的人撑腰呢......” 张瑞:“我知道,但是,万一她来找你麻烦龙家的人不在也不管呢!” “没事,你放心吧,再说了,她这么厉害今天也没打到我一根头发丝,我怕她作甚。我看这种人,就是挑软柿子欺负,没准儿她不敢来呢!” 张瑞说不过景喜,景喜也不在乎,最后只能作罢。 但走之前还是嘱咐她一定要小心,晚上睡觉门关好了! 景喜点头答应! 接下来几天她充满了戒心,也随时准备着跟李凤花大干一架。 但那李凤花反倒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直到四天后肖杰来送萝卜种子的时候,景喜才在村里的’八卦情报处‘听到一点‘风声’。 有人说,李凤花去找景喜的麻烦,被打了,裤子都给打开档了,露着屁股光溜溜的回家了。 有人说,李凤花打架打输了嫌丢人,回去又被周文武收拾了一顿。 还有人说,李凤花的儿子就是个不争气的闲散人员,村里才不会让他当临时会计,李凤花就是因为这个才去找景喜打架出气,结果还破天荒的打输了。 最离谱的还有人说,李凤花去偷人,结果被儿媳妇看到了,光着屁股就跑回家了。 ...... 景喜终于知道,谣言为什么是谣言了。 因为其中有真有假,但大多是根据真相编撰的假话。 就挺离谱的。 景喜带着肖杰去地里找刘建昌的时候,大娘们正好围在一起说闲话,看到其中一个当事人景喜出现,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小景啊,这是上地?” “是啊大婶们!” “好好,那个李凤花没找你麻烦吧!” 景喜摇头不回答,“婶子们玩哈,我们先走了!” 两人走开十几步,肖杰就问到,“李凤花是谁?我刚才进村就听到有人说你和什么人打架了,不会就是这个李凤花吧!” 景喜:“......” 肖杰:“还真是。” 景喜:“我倒是低估了村里人八卦的能力....” 肖杰:“到底咋回事,说的我怪好奇的。” 景喜也没想藏着掖着,就把事情告诉了肖杰。 尤其是在描述李凤花战斗力这一块,完全讲述了张瑞告诉她的关于李凤花的战斗故事。 一字不差! 肖杰好奇的脑袋得到了满足,没想到还是这么大的瓜,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似得,充满了惊讶:“这个李什么花竟然这么厉害!”, “李凤花!” “哦,李翠花!” “......” 肖杰哈哈大笑,“我就是逗逗你哈哈我知道她叫李凤花。” “......” “那你真的不害怕吗?万一她再去找你麻烦怎么办,这件事要不要我出面帮你处理一下?” 景喜摇头,“来就打呗,谁怕谁啊!我有好朋友炉钩子坐镇,非要打她个屁滚尿流!这点事儿要是都处理不了,你这钱也别放在我这儿了。” 肖杰竖起佩服的大拇指。 心里只觉得这女孩真如四爷所说,一字不差啊! 是真的莽! 第50章 挑衅 肖杰带来的种子全部交给刘建昌后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景喜这几天听村里大家伙传八卦,才知道周文武和李凤花有个儿子叫周树,二十七岁,还有一个女儿叫周雨,二十四岁。 周树的媳妇就是陈小文,两人年纪都不大的时候就结婚了,据说是因为陈小文怀孕了,不得不结婚。 但是两人结婚后陈小文肚子里的孩子却因为干农活的时候摔倒了所以没保住,后来就一直没孩子。 周树整日不着家,一个月也就回家一两趟。 周文武和李凤花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家里什么活儿也不干,整天就是在镇上待着,晚上就去杂七杂八的朋友家里混。 但是在外人面前,两口子一致对外说,周树在外面干大事,干什么大事,别管,问就是干大事赚大钱呢! 就连陈小文都对此深信不疑,即使老公一个月都拿不回来十块钱,她也自信满满的周树在外面干大事。 周家的小女儿周雨,只比周树小三岁,自从成年出门后,就再也没回家。 村里人总说,周雨是被周家父母卖掉了在外地结婚了,因为周家人太偏心周树,所以把周雨卖了给一个老头,然后收了彩礼给周树娶媳妇。 景喜回想自己的记忆,以前的确没怎么注意过周家人,一是离得远不住在一个方向,其次就是,原主以前就是一门心思赚钱吃饱饭就行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过度关注别人家的事情。 不过连着好多天都没碰到李凤花再次上门找事,她的确是有些放松了。 但是只有景喜没想到,李凤花不愧是村里人口中的李凤花,不仅不能吃亏还特别能忍。 李凤花在家没来找茬,是因为她在等周树回家。 周文武说了,他们家老的老,儿媳妇也不会打架,上门占不到便宜;等周树回来,吓唬吓唬景喜,没准儿就把位置让出来了。 周文武倒是一点也不提当年李凤花把别人的脸挠花腿打断的事儿。 因着刘建昌和张瑞要在家里后院盖个猪圈,张瑞自然而然地就去找景喜帮忙。 而且她之前也答应了盖猪圈的时候去帮忙做饭。 刘家的猪圈刚开工,李凤花周文武带着周树两口子就上门找茬了。 景喜见到周树的刹那立刻就想起来为什么她看李凤花那么眼熟了,因为这周树就是在吴大壮家给吴大壮出主意叫张建军一起去赌博的那个人。 周树的长相跟李凤花如出一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这个长相你说周树在外面挣大钱,第一感觉也是挣的不是什么正经钱。 他长得实在是太丑了! 相比之下周树的媳妇陈小文长得虽然不能说多么好看,但是配他真的绰绰有余! 景喜正在刘家的厨房淘米呢,周树带着爹妈和媳妇就要冲进来了刘家的院子,看了院里都是村里的在帮忙干活的叔叔伯伯们,就没进去。 “景喜!你给我滚出来!” 刘建昌一看是周家人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怎么了周老哥?你找景喜有事?” 周文武斜了一眼刘建昌,因为景喜的事情对他意见很大,“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不知道景喜把我家凤花给打了么?” 刘建昌:“什么?这个我没听说,而且嫂子看起来精神不错,没有一点儿被打的样子。” 李凤花不愿意了,“废话,俺在家养了多少天才恢复啊!赶紧叫景喜出来!这是俺们之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们老刘家人别乱掺和。” 刘建昌:“嫂子有话好好说别急,什么事儿咱坐下来说!” “坐什么坐,赶紧叫景喜出来!” 景喜擦干净手,想着不能耽误刘家盖猪圈,一天工人不少钱呢。 “婶儿,我出去看看。” 张瑞拉着景喜的手,有些担心:“你别出去了,他们这么多人上来在打你咋办,我让你叔把他们轰走。” 景喜摇摇头:“没事,婶儿你放心吧,他们不敢动手。” 张瑞不听,景喜再三保证没事,才让她出去。 看到景喜出来,周家四口的眼神就恶狠狠的盯着她。 景喜摘了围裙:“有事出去说,不要耽误别人家干活。” 周树冷哼一声,四口人跟着景喜就去景喜家门口了。 景喜:“找我什么事?” 周树:“你把我妈打了,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这些天我妈没吃好没睡好,你得赔钱,然后还得把临时会计的位置让出来,把龙家给的保证金也给我!” 周文武:“没错,那什么,医药费,还有什么损失费都得出!” 李凤花:“哎呦俺腰疼腿疼肚子疼啊!俺得去医院检查!” 陈小文:“没错,俺就是证人!” 这一家四口配合得挺到位。 景喜听完,“医药费?你报警了?去医院检查了,有什么病,报告单呢,医药费的收据呢?” 李凤花看了眼周树,见周树也没反应,过了会儿才开口,:“没有啊,这不是等你给了钱再去医院检查么!” 景喜:“那你还是先报警吧,我只听警察的话。” 四个人本来想着到这来狮子大开口要点钱,再把会计的职位要出来,没想到景喜直接就让报警。 李凤花身上没伤不说,就破了条裤子,怎么敢报警。 周树眼睛一横:“我让你先给钱没听见么!听不懂中国话啊!赶紧把钱拿出来!先给我们钱我们就去检查!” 景喜:“哼,我看你们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故意来讹人来了!根本不敢去医院检查!” 周树:“检查就检查,那要是检查出来了什么事儿,你全得负责知道么!” 景喜:“凭什么!你妈要是有个什么绝症难不成你也全都赖到我的身上么?要是有个什么癌症,尿毒症,糖尿病,心脏病那也都是我的问题喽?” 李凤花:“你会不会说话,你才有绝症呢!你全家都有绝症!” 李凤花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景喜孤家寡人一个,家里人都死完了,“哼说到这俺才想说,你就是个克人精,克完父母克姑姑,克完姑姑,没准儿连自己都要克死呢!我要是有什么毛病都是你害的,肯定也都是你克的!” 李凤花本来以为是精准打击,说完站那里满脸都是得意,可没想到景喜完全不在意。 “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毛病的,这就是故意来我家讹人来了!我不过扯坏你一条裤子罢了,还想让我让出临时会计的位置,我看你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有时候话甭管说得对不对,说就行了。 因为对方的文化水平不一定能理解。 就像现在这样,对面四口人加起来没上过十年学,根本理解不了。 只觉得景喜说了一长段话。 周文武:“吵什么吵,打嘴架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景喜,你要是不把会计的位置让出来,我们家二十亩地今年就都不种地环了,到时候龙家收不够数,有你们好看的!” 景喜才不关心周家种不种呢,但是; “你说,你家有二十亩地?” 周文武眼神忽然飘忽了一下。 景喜看他的样子,灵光一闪? 二十亩地? 不对啊! 周家算上周雨才四口人,按理说最多也就十二亩地。 周雨不在村里户口应该不在了,周家怎么能有二十亩地? 第51章 猜测 景喜说完,周文武脸上又闪过一抹心虚可很快消失。 但是被景喜完全捕捉到了。 他话已经说出口了。 周文武:“对啊,我家有二十亩地,怎么了?” 景喜保持镇定,语气没变:“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们家这几口人是怎么有二十亩地的,有些好奇罢了,哎,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 周文武和李凤花对视了一眼,刚要开口,没想到周树就抢先回答了。 “你管我家有几亩地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建军家有三十亩呢,你咋不去问问他们家为啥这么多地!你自己没地你就嫉妒别人有地!” 景喜笑了:“我现在确实没有,但是不代表我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周树:“行了,少转移话题,你没听见我爸说话么,要是你不把这个位置让出来我们就不种地环了,收不够数看你们怎么办!” 景喜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周文武一家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难不成忘了那天周文武在村部耍脾气走人的时候,龙家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么。 他家就算不种,对龙家也没影响。 因为今年村里其他户种的不会少,不缺他周家那点儿。 就算最后真的缺少,周家不种,谢爱国自会去找其他的村户们种地。 景喜:“你们爱种不种事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负责保存保证金而已,种地的事儿你们跟村长去说,要么就跟龙家人去说,跟我说什么?看我不爽不想让我管钱你就去找龙家人,而不是看我是个柿子就要捏我,只会欺软怕硬的东西!” “说谁欺软怕硬呢?” “对啊你说呢!有能耐你再说一遍!” 周树和李凤花指着景喜,一脸不满。 景喜转身想走懒得跟他们浪费口舌,可又想起来医药费的事,“李凤花,我跟你说我景喜只承认扯坏你一条裤子,其他的一概不认。你那裤子都是补丁,我顶多赔你三块钱,这钱你爱要不要!” 景喜从兜里拿出来三块递给李凤花。 李凤花小眼一眯,“三块钱打发谁呢!你刚才说我去医院检查的事儿还作不作数,我现在就去检查,要是有什么问题你看着吧,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景喜已经不耐烦,她还得去刘家帮忙做饭呢。 “我再说一遍你们,我只赔三块钱裤子钱;去医院检查可以,你先去检查,拿了医生诊断收据票据要能证明是我打的我就赔钱!” 医生诊断是她的打的她就赔钱? 可李凤花身上连点伤都没有! 李凤花不干了,直接走上前来就要薅景喜的辫子,又想开战。 景喜本来想躲,可眼神余光却发现刘建昌领着谢爱国和吴军过来了。 没换姿势,让李凤花扯了她的头发。 但是脚底下一直保持着一股寸劲,手抓着头发不至于让李凤花扯得太疼。 她感觉李凤花骂她时的口水都快喷到自己的脸上了。 那周文武和周树和陈小文三个人还围着她。 “你个小王八犊子野种,今天我就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上回勾我裤子害得我被那么多人看到,丢尽了脸,今天我也要把你的裤子拽了让大家都看看!” 景喜也不服输:“死三八你可以试试,我要是不把你打的以后想起我就害怕我都不姓景! 李凤花刚要下狠劲,景喜感觉头皮一疼,随后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吼,“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撒开!” 四人回头一看,是谢爱国来了。 来得怎么就这么是时候呢? 周文武赶紧叫李凤花撒手。 李凤花劲儿劲儿地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撒开了手。 谢爱国:“干什么呢这是?啊,还嫌村里现在事儿不够多?老周!你这长辈怎么当的,就可着你媳妇上门欺负小景?” 周文武:“怎么欺负了?不是她先打我媳妇的吗?” 李凤花也反驳道:“村长什么叫我上门欺负小景,我就是上门让她让出位置而已,怎么就成欺负了!再说了,那天不也是她把我裤子扯坏,害得我......” 谢爱国打断:“还嫌不够丢人是吧!五十多的人了,到处打架斗殴!老周,你对村里和龙家的安全有意见你可以提,而不是纵容家里人来这找小景的麻烦!” 周文武意见大着呢:“我提了有人听吗!” 谢爱国:“没人听你就来找人家小景麻烦?不是我说话难听,但是老周你们这样真的太过分了!今天要是管钱的是刘家的刘燕或者建军,你还会上门来么!” 哼,还不是看人家后面没有撑腰的。 周文武被戳穿还不想承认,李凤花一看自己男人被训,走到谢爱国面前去,不管不顾道:“俺说村长你是不是收了这丫头什么好处,咋还处处帮着她说话?还是说那龙家私下里给你什么好处了?啊?” 谢爱国瞪大了眼睛:“周家的!说话得过过脑子想想再说!你们要是以后不想种地环了,那我就找其他人去种!” 周文武没眼色,谢爱国明明已经生气了。 “那你找其他人去种吧,我家今年种玉米花生了,不卖地环,俺家也饿不死!” 谢爱国点头,“没问题,反正那天在村部你也没有签今年的地环协议,本身这钱就没你的份儿,以后你家的额度老王家顶了。” 周文武还想威胁一下谢爱国,没想到谢爱国一点面子都不给顺着他给的杆儿就下来了,“不是我说,凭什么让老王家顶替我?” 谢爱国:“凭什么?你不种自然有的是人去种,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再说了,咱们村里最不缺的就是地,你家种那几亩地谁家还种不了似的?” 周文武被说得哑口无言。 周树看自己父亲被村长说得有些不愿意,还站出来想指责谢爱国。 “村长你说话也太过分了吧,先不说我爸是村里的老人,以前什么事都没少出力的,现在用完了就把我爸撇一边了是吧?有你们这样的吗?” 谢爱国眼睛一瞪:“你爸什么事出力了,那你说道说道!” 周树:“......” 周文武:“......” 周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谢爱国:“给你自己家干活的苦劳你们回头去算,别跟我在这说。” 除了吃要拿,出力? 那符合他老周家的家风么? 李凤花也不敢说话,那陈小文更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就直勾勾的盯着景喜。 那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是盯得景喜有些不舒服。 景喜回看过去她就马上转开视线,等景喜不看她了又盯过来。 第52章 有知情人否? 景喜很好奇这个陈小文为啥这么看她。 她的眼神里好像更多的是对她的好奇? 景喜思考的时候,刘建昌从谢爱国身后过来,“小景走吧,你婶儿做饭忙不过来,你去帮忙吧。” 随后又跟景喜挤了挤眼睛,景喜明白刘建昌的意思是让她把这个烂摊子交给谢爱国去处理。 她看了看谢爱国,谢爱国也点头示意。 景喜对最近谢爱国的态度转变感到惊讶。 难不成就因为上次他外孙食物中毒的事情她无意间帮了个小忙? 她看了看周家人,想了啥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刘建昌去他家了。 这周文武一家人对她的针对本来就莫名其妙的;而且她对周家的二十亩地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她走后谢爱国又警告了两句对周文武,随后也大步离开。 周家今天属于什么都没得到,还把谢爱国给得罪了。 景喜回去后张瑞直接拉着她进了厨房问东问西,景喜也想着打探一下关于周家地的事情。 景喜:“婶儿,咱们村是一个人分三亩地么?” 张瑞点头:“没错,一个人头三亩地。” 景喜:“那外面嫁进来的媳妇有地么?还有本村的女孩迁走户口后,是不是就没有地了?” 张瑞点头:“没错,嫁人后要是入了别人家的户口,就没有地了,地就会收回归村里管,等有了新人口,比如谁家生了孩子,就分给谁家。” 景喜又想起以前表姑租赁的事情,那时候她小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只知道姑姑提起过一嘴把地私下租给别人了。 “那要是家里有人去世,地会收回么?” 张瑞想了想:“去世的人口应该是可以继承不会收回的,但是每家每户最多可以有二十亩地,超过二十亩地即使有新人口也不会再分配。” 景喜大致明白村里的政策了。 农村关于土地的分配规则是不一样的,有的村人多分的地就少,有的村人少分的地就多; 而且关于土地继承权、分配权的解释也不一样; 但是也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女性只要入了别家户口就不在享有土地;甚至也有部分村是直接不给女孩分地的。 这其实就是赤裸的性别歧视。 话说回来; 表姑去世的时候也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因为当初去世也是突发,从发病到人没了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这些事儿有没有第三者知情她都不知道,甚至她都不知道该去问问谁? 景喜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张瑞也有些明白:“小景,婶儿问一句不该问的?” “婶儿你说。” 张瑞坐到景喜身边:“你表姑是咱本地人,按理说是有地的,三亩,你父母是外乡人所以没地,但是你出生在这,你的名下应该也是有地的,六亩地应该都在你的名下,可为什么你一亩地都没有呢?” 景喜倒掉淘米水:“我也十分不解,我只记得当年我表姑提过一嘴把地租给别人了,但是租给谁了我不记得,她去世的突然也没跟我说过这些。” 张瑞:“上次村里答应给你分的地,说什么时候给你了吗?” 景喜摇头,“村长跟我说,那块地是吴军的,早就分给他家了,但是忘了。” 张瑞拍了一把大腿,音量提高,“胡说!那块地这么多年就没人种!怎么就成吴军家的了,他们就是诓你呢!” 景喜表示无奈:“我也知道,但是也没办法。村长说了以后要是有了地就再分给我。” 张瑞挺义愤填膺的:“这事儿婶儿也帮你看着点,另外你表姑的事儿我也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谁家的知道些。你表姑当年也是比较特立独行,不怎么跟大家来往,所以熟悉她的人也很少,我记得以前周明的媳妇好像跟她有段时间来往过,改天我去问问她!” 景喜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谢了谢张瑞。 ===== 一个月时间。 刘家这段时间又要种地又要盖猪圈,忙得不行; 景喜也像长在了刘家一样,每天帮忙做饭,偶尔还要去镇上帮刘建昌买些东西。 不过周文武家里的也没再来找她的麻烦。 倒是落得清净。 即使在路上碰见过两次,她也当做没看到。 时间临近四月月,刘建昌家的猪圈几乎已经完工,景喜也不用再给刘家去做饭,准备好好歇息几天再想后续去干什么。 可没想到她心里一直在想的事情得到了一个正向反馈。 谢爱国上门了。 关于给景喜分地的事情。 谢爱国今天满面红光的,像是有喜事一样,景喜也很客气地给他泡了茶; 谢爱国:“小景我本来想叫你去村部的,正好我要来趟这边我就直接来找你了,今天来是有个好事告诉你,村里有空出来的地了,目前是有两亩,所以这两块地我们在村部商量好也决定先划给你,位置离你这里也不远,是以前老孙家的地,他们家老三迁走了但也就剩这两亩。” 谢爱国指了指坝下,离景喜家也就是一百米的地方。 那块地没有山遮挡,光线好浇水也方便,最主要离的还近。 景喜也太惊喜了:“太好了!那我也可以种一些我想要的菜了!” 谢爱国诧异,“你要种菜?不种地环么?毕竟以你现在和龙家的关系...” 景喜摇摇头:“我想种菜还是因为想先解决温饱的问题,地环确实挣钱,但是我一个人也慢忙不过来,种点蔬菜我自己也照顾得过来。” 谢爱国点点头:“也是,那你找个时间去办理一下手续,这地就是你的了,另外你的宅基地我也会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就分给你!” 景喜谢了谢爱国。 没想到谢爱国倒是不好意思:“你不用谢我,上次我家小外孙要是没有你,估计得出大事。我闺女女婿带着孩子回家后去了趟医院检查,那大夫说要不是因为你,孩子得折磨得不成样子,要是在严重点甚至有生命危险。” 景喜没说话,谢爱国又补充道:“而且这地本来也该有你的份儿。” 第53章 打听 谢爱国没有告诉景喜的是,龙家人跟他谈了话。 谈话的内容,让他十分震惊不说,也完全没想到...... 他也理解为啥景喜一个人住在这个村里了,既然这样,那他做做分内事也没什么... 毕竟,无论如何这地都有景喜的一份儿。 这段时间过去,谢爱国也明白了景喜之前说让张强夫妻俩离婚的事儿就是在开玩笑而已。 而且景喜这孩子确实是热心的。 不想得罪龙家还是因为景喜在小外孙的事儿帮了忙。 谢爱国也说不好。 但是他也看得出来景喜不是个坏的,是个挺善良的孩子。 ===== 张瑞一点都没有忘记帮景喜打听关于玉竹的事儿。 她挑了时间去周明家拜访,周明的媳妇叫赵琴,和周明一样都算是个知识分子。 两口子都是六十年代的时候来的村里; 后来就留下了上了本地户籍,家里一儿一女,儿子毕业后上了技术学校现在在南镇的矿上开车,女儿也已经结婚了。 日子过得挺不错。 张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景喜做的红糖馒头。 周明媳妇平时不怎么出去串门,一看张瑞带着东西上门,就知道张瑞肯定是有事儿来的。 两人寒暄之后,张瑞就切入正题了。 张瑞:“他嫂子,今天我来其实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赵琴点头:“你说!” 张瑞:“其实我是想跟你打听点关于小景她表姑的事儿,就是玉竹,你还有印象吧!” 赵琴一拍大腿:“有印象,你不说我还寻思呢你能找我打听什么事儿,这会我就明白了!这玉竹也去世四五年了,之前就我跟她来往过一段时间。” 张瑞一点也没想到,赵琴平时看着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实则是个直筒子:“对对对,我也是想着这个,本来吧我想着带小景一起来的,但是那孩子说,怕别人说你们家闲话,我就自己来了,那孩子有心还现做了一兜子红糖馒头让我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赵琴自打张瑞进来就看她手里的筐,这会儿张瑞一说是红糖馒头眼里都放光了,一边的周明也进来打趣,“我家这口子就爱吃馒头啦饼啦这类的面食。” 赵琴看了周明一眼:“你就会打趣我!这孩子也真是有心了,说闲话那就让别人说去,我反正是不在意。他嫂子你有问题就问吧,我虽然知道的也不太多,但要是那孩子想知道她姑姑的事情,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 张瑞没想到这么顺利,“那行,其实我就是代小景那孩子问问,玉竹偶没有跟你说过她家地的事情。” 赵琴有点没明白:“地?具体是什么事?” 张瑞:“是这样,小景呢,现在身上一亩地都没有的,但是她说她表姑以前是有地的,据说好像是因为身体不好种不了地,然后偷偷地租赁给别人了。这孩子就想看看这地现在在谁的手里。” 赵琴在努力的回忆,而一边的周明开口问道:“这地在村部应该是有册子能查到的吧,去村部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张瑞赶忙解释:“小景去了,结果名册里面根本没有玉竹的名字,这才怪了!” 周明一下就明白了,“那看着意思是,猜测可能是有人占了玉竹家的地,还有人改了名册?” 张瑞示意周明:“这话咱不敢乱说,也就是胡乱猜测。” 赵琴回忆了一番:“我也确实不记得玉竹说过地的事情,那会儿我们在一起,多数都是讲些个家长里短的,要么就是说她身体的事儿。” “还有要么就是说景喜那孩子,那孩子从小就不咋爱说话,那段时间因为玉竹身体不好,那孩子更是少言寡语,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吃饭睡觉,玉竹还跟我开玩笑,说觉得这孩子有些自闭。” “而且玉竹去世也有些怪,她身体是一直不好赖唧唧的,但是没说过心脏有问题啊,不能下地干活平时在家洗衣做饭也是没问题的。” 三个人的话题从玉竹,到景喜自闭,到玉竹去世的突然,以及地的事儿,天南海北的说了两小时,最后张瑞把所有话都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景喜。 景喜提出了几个有用信息: 第一:玉竹去世有些蹊跷; 第二:景喜小的时候可能有些自闭,所以很多事儿都不知道不清楚没放在心里过,这也是为什么她记忆里关于玉竹的事儿不多的原因; 第三:赵琴和周明也不知道玉竹地的事情,但是猜测肯定是村里有人占用了玉竹的地并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景喜坐在坝上仔细回忆着张瑞下午跟她复述的话。 春天的北方夜里还是很凉,但是也让她的思绪更清晰。 张瑞还觉得有些抱歉出去也没打听到什么,但是景喜觉得其实也有很多的信息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去查明。 玉竹的地她肯定要拿回来,而这几年租赁的租金也一分都不能少。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多打听一下。 她想来想去,决定明天还是去一趟村部,让谢爱国帮她查一下册子。 翌日清晨,景喜直接去了村部。 路上来来往往碰到不少熟人,尤其是没想到碰到了张家的一家三口了。 穿戴整齐看来要出门? 景喜心里有事,就完全当没看到直接走过,没想到张建军张口跟她打了个招呼。 打完招呼的瞬间就被王翠华捏了一把:“建军你干什么呢!” 张建军看景喜没停继续往前走,这才转过身看自己爸妈,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真是作孽哦!” “你一大早说什么胡话,谁作孽了?” 张建军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张强瘪了嘴巴:“我说我呢行吧我说我!” 王翠华警告了他一句:“你给我好好说话,好好表现,今天相亲这个女孩条件很好,要不是咱家条件好人家都不找农村的,你得把握住了知道么!她父母可都是学校老师!” 第54章 你姑姑其实结过婚 景喜走了老远还能隐约的听到张家三口说话的声音。 没想到一家三口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是出去给张建军相亲。 之前她就听王婶总说王翠华眼光高,这回能相个书香门第看来她抱了很大的希望啊。 但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到达村部的时候正好碰到周明一家路过,景喜刚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两口子就直接走过来了。 “小景,这是来找村长?” 景喜微笑回应:“周叔叔,赵姨,对我来这找村长有点事。” 周明点点头,赵琴倒是看了看四周没人,然后走近了几步到景喜的跟前:“小景正好我们要去你家找你呢,那天张瑞去我家,我想起来我漏掉一件事忘记告诉了,正好你在,还是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景喜看向赵琴。 心砰砰地快跳了两下。 赵琴:“之前我跟你姑姑有一段时间走得近,其实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你还记得你姑姑以前其实是结婚过的吗?” 景喜回忆了一下,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 赵琴:“那就对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你跟我去我们家一趟,我跟你好好说说!” 景喜答应,跟着两口子去了他们家。 周家这两年也因为种植地环挣了一些钱,所以房子院子修得不错,一进门就感觉十分宽敞亮堂。 周明给两人倒了点茶水后就出去院子了,给两个人制造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赵琴拉着景喜:“你姑姑是个可怜人,你不记得她结过婚其实也正常,因为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景喜:“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这事儿也是她去世前没多久跟我说的,当时我们俩在院子里一起剥花生,你在上小学,就说起结婚过日子这事儿了,结果没想到,你姑姑跟我说其实她结过婚。” “后来有一次我俩一起去镇上赶集,碰到了一个男的,你姑姑当时脸色煞白,我就问她怎么了,她才跟我说那个人就是她的前夫!” “我因为太过好奇就问了一下,为什么结婚很快就离婚了?你姑姑说他们俩其实没有结婚证,只是长辈亲戚走了个过场,在男方的家里长辈一起吃了个饭而已。” 景喜抿嘴,这些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赵琴顿了顿发现景喜脸色不太好:“小景你还要我继续说么?” “赵姨您说,我在听。” 赵琴:“好,那人好像是南镇在矿上上班的,家里条件还不错都是职工吃国家饭的,你姑姑父母去世得早,家里没钱不说还是在农村,属于上嫁了,所以她前夫的家里人不满意她,一直不想让你表姑进门。所以就没有领结婚证。” 听到这景喜已经明白了一部分,这个年代非常保守且讲究工人家庭不找农村户口的。 更别提将近二十年前她还没出生的时候,隐形的门第观念只会更严重。 赵琴又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当时你表姑姑和那人感情还可以,所以即使没有领证你表姑姑她也还是住进了那人家;不仅要伺候公婆,那人还有两个弟弟,平时也都是你姑姑在照顾他们。” 景喜想了一下一个人照顾一大家子:“那一定很累要照顾这么多人。” “是啊,家里的活儿都是你表姑姑的,而且她为了让公婆早点接受她,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也没落到什么好。她跟我说,平时没少受气。” 景喜可以想象的到。 “姨,那为什么离婚呢?” 赵琴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回忆里是玉竹给她讲那时发生的事。 “你表姑跟那人结婚一年,她婆婆病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一直感冒,头疼,偶尔发烧,可就是好不利索,去了医院呢又查不出来什么病。只说让多休息养着,就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后来谁知道那老太婆怎么想的,竟然说你表姑给她吃的东西里面下了药,才导致她病一直不好!” 景喜:“这不是诬陷人呢么!”表姑在回忆里就是一个吃苦耐劳不爱说话的女人,怎么能干得出来给别人下药这种事?“ 赵琴:“谁说不是呢。但那时候她男人也知道他父母不待见她,所以并没有相信,也知道是父母无理取闹。甚至就连那男人的两个弟弟都帮着你表姑姑说话,这下可把那个老太婆给彻底得罪了!” 赵琴:“这老太婆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他儿子跟你表姑决裂,还说要把家里的饭菜拿出去查有没有下药,他们家住的还是分配的楼房,每次一闹腾一个楼层的人都受影响,久而久之甚至真的有人相信,你姑姑给她婆婆的饭里下了药。” 家长里短最怕传出门,谣言一旦传了出去,就是演化成各种不同版本的谣言。 景喜深有体会。 尤其是表姑本身在这个家庭里就是弱势付出的角色。 “后来慢慢地,就能听到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嚼舌根,这种东西,说的人多了,大家就开始不避讳当事人了,甚至有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还真的问你姑姑,有没有给她婆婆下药,害得你姑姑,回去大哭了一场!可哭有什么用,哭完了,还是得起来伺候那老不死的!” 赵琴越说越气,捏着茶杯的手都因为指尖的用力而有些泛白。 更别提景喜了。 景喜有独立于原主的思考系统,虽然她本人对玉竹并没什么情感,但是这具身体毕竟不属于她,听到这些还有会不自主的很难过。 “后来呢?” “后来那老不死的身体还是不好,还越来越差,有一次还因为休克在家晕死过去了,你表姑姑的前夫就跟你表姑姑商量让她先回家里住一阵子,让他的一个远方阿姨和表妹先去照顾一阵子。你表姑没有办法,只好先一个人回了村里,然后等男人消息。” 远方阿姨和表妹? 景喜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赵姨,后面不会是我表姑姑的前夫跟表妹搞到一起了吧。然后老太婆的病就好了?” 赵琴一脸震惊的看着景喜:“你怎么知道?” 第55章 姑姑的遭遇 景喜怎么知道? 因为所有的狗血情节都是这样发生的。 远方阿姨和表妹...... 赵琴看景喜没回答,又继续说道:“确实,但是那是比较靠后的事情了,这中间其实还发生了一些事。” “远方阿姨和表妹来了之后,她那婆婆的病确实好了不少,也能出门了,也有笑脸了,甚至吃饭都能比平时多吃了。表妹伺候得不错,每天家里上到老下到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家娶的新媳妇。” “但人家表妹也不傻,每天在这伺候一家子,你不给人家点好处怎么能行,慢慢地远房的阿姨和表妹就开始要钱,一开始要得少,说是买点零食家用,慢慢的就开始多要,三块买这五块买那,你表姑姑的前夫一个月挣了点钱都给表妹了。” “那老太婆还说,当哥哥的就得有点兄长样,花点钱而已,咱家里有。你表姑在村里等了很久,她前夫也没有来接她,她就回去看了看,正好看到自家男人给表妹钱呢,那表妹一脸娇羞的样子,你表姑也来了火。” “自己家男人挣的钱自己都没花到,每个月领回工资来都给父母了,你表姑姑有时候还得自己往里面贴钱,这远方表妹来了可好,一拿就是这么多钱,搁谁谁不来气!” 景喜明白:“他们吵架了?” 赵琴点头:“对,不仅吵架了,还动手了。你表姑她前夫说,表妹在家伺候他母亲受了不少累,给点钱而已,不至于,你表姑姑也较真儿,问给了多少钱,最后一算,来了两个月时间,竟然给出去两百多。你表姑姑来气得很,就问她前夫是不是看上表妹了,前夫不承认,表妹倒是哭了起来,给她那老不死的婆婆气的哦!就开始鼓捣事儿,说你表姑姑的不是。” “到底是年轻气盛,后来两个人就因为这死老婆子打起来了。你表姑姑又瘦,个子也不高,哪里打得过男人。人家里还有父母做帮手,最后倒是她落了个鼻青脸肿灰溜溜地回村里了。” “那表妹也是一肚子心眼,还偷偷地买了些东西来看你表姑姑,都让你表姑姑扔出去了。要我说还扔了干嘛,都是他家的钱,就应该收着然后往死里吃!” “她来送了东西还不成;后来又来了两次还故作可怜在门口哭,说自己跟表哥啥事儿没有,只是因为想好好照顾阿姨,所以才花了点钱给阿姨买好吃的,只是希望她快点好起来。还说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南镇,让你表姑别误会。” “她这一哭,你表姑姑反而觉得是她的不是了,到底是心软,别人说啥都信。后来这表妹也确实离开了,她一走,家里好几口子没有了人照顾,你表姑姑她前夫才想起来自己的媳妇还在村里住着呢,就提了几个苹果过来,认了个错道了个歉,把人带回去了。” “一回去,又开始看那老婆子的冷脸,还得伺候一大家子人,还得承受外面的风言风语,别提多难过了。据说就这么过了两个月,那表妹又来信借钱。一张嘴就是借三百,说家里有什么急事,然后一大家子省了几个月,把钱邮给表妹了。关键是,这事情是老婆子私自做主借出去的,让玉竹去寄的信,她儿子不知道。老婆子还商量玉竹,说这事儿别告诉她儿子。” “借就借了,后来你表姑姑的前夫发现家里天天吃素吃土豆没什么菜式,他老娘大病初愈的需要补充营养啊,就去问他妈怎么不多给玉竹些钱买点蛋买点肉。” 赵琴讽刺一笑:“你知道那老婆子怎么说么?她说她不管钱了,这几个月来的钱都给玉竹管了!她也不知道家里的钱花在哪里了,还让傻儿子去问玉竹!哎嘿,你猜怎么着,傻儿子真信了!” 景喜越听越气:“果然坏种都是这样的!” 赵琴点头:“当时我也跟你表姑这么说的,这老婆子就是天生坏种。话说回来,那男人去质问玉竹,玉竹肯定否认。他一方面不太相信自己妈,可是又觉得这事儿蹊跷,就拉着老婆子和玉竹对峙,老婆子无论怎么都说这钱给玉竹了,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借出去的!” “你姑姑也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两下,平时她照顾得极好的两个小叔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汤,反而还出来做假证说看到老婆子把钱给嫂子了,嫂子出去寄的信,后来玉竹说这钱寄给表妹了,她男人是怎么都不信。再一次,因为钱的事儿动了手...” 景喜捏紧了自己手里的茶杯。 赵琴说得有些激动,又站起身去倒了水,咕咚咕咚喝完,长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直接把你姑姑打进了医院。她说,腿都折了,鼻梁骨也骨折了,头发薅掉一大把,眼睛都差点打瞎了...也就是这次,让你姑姑彻底动了离开那男人的念头。” “住院期间,没有人来照顾她,都是医院的护士帮忙。出院后她就收拾东西回了村里,反正也没结婚证,这婚就算离了。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多月,那男人又上门了。” “为啥?老母亲又病了,还是绝症,家里头四个男人没一个能伺候的,这时候又想起来你表姑姑了!远方表妹呢,这时候也不知道在干嘛,但就是隔三岔五的来借钱,后来那男人也知道这钱是被表妹借走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挽回。你表姑姑也狠了心不回去,在村里住着那人也不敢再做些什么,最后竟然去找了表妹,要么还钱要么来伺候他妈。表妹禁不住威胁,最后来伺候了他妈,不伺候还赖活着,一伺候起来,倒是把人给伺候死了。” “老太婆一死,表妹看正是时候进家门啊!两个弟弟也上班了有工资,老头还在矿上被返聘了,一家四口人都是职工挣钱可她一个人花,就这么跟你表姑姑她男人搞到一起了,后来两人办了婚礼领了证。” “再后来,你姑姑就自己一个人在村里过,也没再结婚。倒是有不少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拒绝了。” “一开始我也不懂她为什么一直孤身一人,后来我才想明白,她是被打怕了啊!” 听到这里,景喜已经明白为什么玉竹以前那么沉默寡言。 而她跟赵琴说这些,可能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就把这些年自己心里最膈应的事儿说出去,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第56章 帮我个忙 一个沉默寡言的姑姑带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表侄女,光是想想就能猜到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 景喜:“那她前夫和表妹过得好么?” 赵琴顿了顿随后点头:“好像还挺好,那女的挺厉害的,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小叔子都管得服服帖帖的,而且那老太婆死了不久老头子也跟着去了,没有公婆的压力那还不在家里称王称霸?” 景喜心里一股子酸味,都说贱人自有天收,可多数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赵琴说完这些看景喜表情凝重坐在那里不说话,还是又打破了沉默:“你姑姑去世的时候,那男人偷偷来看了一眼,拿走了什么一个小铁盒子,当时你还小可能没注意,我在想,租赁地的凭证会不会在那里。” 景喜:“你知道那男人姓什么么,或者叫什么名字么?” 赵琴点头:“你姑姑提起过一嘴,好像是姓孔,叫啥名我就不清楚了。” “长什么样您还记得吗?” “嗯,我想想,个子不算高,双眼皮,眉毛很浓,有点瘦,个子跟你周叔差不多,一米七出头吧。” “谢谢婶儿。” 景喜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自从她有记忆开始,玉竹就没再种过地。 而根据赵琴的描述,玉竹很有可能是在第一次形式婚姻的时候就已经把地给租赁出去了。 地是公家的,农民也就是有经营权而已,所以玉竹相当于就是把自己的土地使用权给租借出去了。 景喜知道玉竹不是个大意的人,记忆里的她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如果真的租赁出去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能证明的。 那还真的很有可能这凭证被人拿走了,然后以玉竹的名义继续收取这一份租金。 这样的话,这五年来,每年也有不少钱呢! 景喜大概算了一笔账,一年就算一百块收入,那五年也有五百啊! 要是她知道是哪个龟孙拿走的,她非要出利息来不可! 景喜走回家的路上都在想,目前这事儿两个可能。 第一,村里的土地名册被改过,玉竹的地被别人霸占了。 第二,有人拿走了玉竹的租赁凭证占为己有了。 无论是哪个,她都非得出了这口气不成。 最好别是那个傻逼前夫干的,不然她非给他们两口子闹离婚了。 回程的路上惊喜又看到了肖杰的车。 肖杰又来村里了? 人往回走着,就看到村里几个领导和肖杰一起往地里走,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她没见过。 但穿得一本正经,难不成是那‘种萝卜’的农业专家? 她往几人方向走去,肖杰也老远地看到了她,一个人走了过来:“景喜!在这儿碰到你了!” 景喜点点头:“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肖杰:“上面不放心还是派了种地的专家过来,我就跟着送过来了顺便给你送上个月的工资。” 一听有钱拿,景喜乐了:“那太好了,没想到你还亲自跑一趟。” 肖杰笑笑:“顺手的事儿,哦对了,上次那户人家没再为难你吧?” 景喜摇头:“没有,村长出面给我解决了。” 肖杰点点头:“那就好,那我先不耽误你的时间,我先带着专家过去。” “好。” 景喜看肖杰转身,突然想起那姓孔的人来。 又把他叫住。 “你今天大概什么时间离开?上次你说的我有事儿可以找你,还算不算数?” “当然了?你有什么事儿?” “等你一会办完事,可以的话我去你找详细说吧,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行,你在家等着吧我结束之后去找你!” 景喜答应下来。 凭借龙家的能耐,找一个人应该挺简单的吧。 她回家后站在窗边,又得空看了看自己的那两亩地,准备种一些小葱香菜,西红柿黄瓜这种难度不算太高的。 有空间的加持,种子进泉水里走一波,出来那肯定跟普通的种子不一样。 之前她从空间移出来的长势喜人果实结实个头大味道还好,这也无疑给她增加了信心。 天气越来越热,领了这个月龙家给的工资她准备去趟镇上采买。 做身新衣服,买些种子调料。 人正胡思乱想着做着计划,就看肖杰从坝下面上来了。 景喜赶紧开门迎他进门,跟着的还有那位专家。 “景喜,这就是这次的专家金福同志。” 景喜礼貌性的握了手。 肖杰怎么还带了个别人过来? 这样他俩还怎么说悄悄话? 肖杰看出来了她的想法,带着金福进门后主动解释:“自己人,放心!” 景喜这才明白。 她给两人倒了水又拿出来些零嘴给肖杰,肖杰也没客气就这就吃了起来,还不忘分享给金福。 “金哥吃,景喜自己炒的。” 金福这才拿起来品尝起来。 “你说吧,要找什么人?” 景喜坐定:“我想找我表姑姑的前夫,南镇人,据说是在矿上上班,个子一米七出头那样,浓眉,双眼皮。” 肖杰听着:“你表姑姑的前夫那不应该是你表姑父么,你没见过他?” “没有,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怪不得,行,找人不难。” 肖杰答应得很痛快。 痛快到景喜再一次想不明白,龙家为什么一直帮她。 “答应得这么痛快?” 肖杰:“为什么不呢?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小忙?” 果然。 “你说。” 肖杰:“我听说你们村给你划了两亩地?” 呵,消息还挺灵通。 景喜:“没错,不错你咋知道的?” 肖杰摊手:“你们村长早上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甚至连位置在哪里都告诉我了,我去看了,那块地位置不错啊!” “是的。所以,你要求我做的事跟我的地有关?” 肖杰打了个响指:“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这样,我希望你的地能帮我们种一些东西。” 景喜疑问:“什么东西?” 肖杰笑了笑,随后看向金福。 金福开口:“这里的土地虽然不是最好的黑土地,但是我们勘测过这边的土地质量也很高,而且气候不错,很适合种一样药材。” 第57章 交换条件 景喜:“什么药材?” 金福继续解释:“这里阳光充足,降水又不算多,生长周期很长,所以很适合种植沙参,这也是我们考察了诸多地方,唯一发现的比较适合沙参生长的地方。” 景喜知道沙参,这个药材对肺比较好,但这个药材一般在内蒙东部种植,因为那边比较干,降水也没有那么多。 “所以,如果我答应种,你们就可以帮我找人?” 肖杰点头,“希望你种植,也不算是百分百的要求,如果你不想,那我们也没办法嘛。” 景喜努了一下嘴巴。 我要是不种,你们肯定就不帮我找人了。 “行吧,不过我就两亩地,本来还想种点粮食和菜的,你们想种多少?” 肖杰和金福对视了一眼,金福开口:“先种一亩地看看,因为我们也是头一次试验,如果收成不好或者有其他的问题,明年我们就不种这个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任何事,而且这一亩地我们按照租借的方式,跟你签一个协议,你可以要东西,也可以要钱,或者提其他的要求。” “那我说帮我找人,是不是只能有这一个要求?” 肖杰看了看她,小脸上全是稚嫩青涩的认真:“并不,一个要求未免太简单了,你可以选另外要钱。或者是粮食,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找人算是赠送给你的额外要求。” 景喜想了想,“那行,我要钱,这一亩地一年给我五百块行吧?” 肖杰:“你还挺敢要的。” 景喜:“那算了,实在不行我自己找人吧,出去打听打听好像也挺简单的。” 肖杰:“五百就五百吧。” 这沙参对龙家很重要,要是真的培育出来,以后能省很多人力物力。 ===== 龙家动作很快,像是怕景喜反悔似的,从翻地浇水种植,一共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沙参种子没有从景喜的手上过,甚至连种地都不需要她的参与,她在另一边地种自己的菜,然后看着那边龙家的人忙活。 种植好了龙家还安排了专人在村里照顾这一亩地的沙参,搞得景喜都特别好奇,一个药材而已,竟然咋么重要。 再龙家人的刺激下她自己动作也很快。 去镇上买种子,问张瑞怎么种菜,到翻地种植,也只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晚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地用空间泉水去灌溉。 心里默念,一定要好好长啊! 让她今年吃上纯天然有机的自给自足的绿色蔬菜。 清明的时候,景喜去给玉竹上了坟。 买了很多的纸钱,还有水果。 看到山上那一方小坟包,这具身体也充满了很多的额情绪。 即使原主已经消逝,但身体上的生理反应还是有的。 她摆好水果糕点:“姑姑啊,你好生安息,不要惦记我,我的生活过得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有钱花,跟村里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尤其是,现在我身后还有龙家人莫名其妙的帮我。” “姑姑,你要是能听见,能不能给我拖个梦告诉我,你的地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你那么细心的一个人,这样的事怎么会忘了告诉我?” “姑姑,我不知道你那么年轻的时候竟然就受了那么多的苦,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也不是真的自闭了,我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咱们娘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姑姑啊,......” 景喜默念了一大堆,直到纸钱彻底烧完,那黑色的烟雾也彻底在空中消散。 人死如灯灭,从明火变成灰烟,也只不过一瞬。 想到这,她竟然开始有点想念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她们过得还好么? 临离开之前,景喜又用随身的干净手绢擦干净了玉竹的碑。 这碑她记得,好像还是赵琴和周明帮着立得。 虽然玉竹去世后他们夫妻俩也没怎么联系她,但是就赵琴跟玉竹的一些缘分,就已经足够了。 下山的事后,景喜翻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关于玉竹的记忆。 玉竹去世后,赵琴其实有尝试照顾过她一段时间,后来她拒绝了他们夫妻对她的照顾; 还有以前跟玉竹一起住的时候的邻居,好像是姓关,也照顾过她,教她养鸡养鸭怎么干活,全是各种的生存技能。 后来那一户也全家搬走了。 再后面的记忆,就是她不停的帮别人家干活,整钱挣粮,以及玉竹的老房子塌陷,她不得已搬到了坝上,一个土房子里面。 再然后,就是去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想的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竟然一直在身后跟着她。 直到下山要穿一片林子,她听见身后沙沙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 随后一个身影窜到了她面前,一把就将她抓住,随后一个转身在身后抓住了她。 整个人都贴到了一个充满这烟草臭味的人身上。 是周树! 周树掐着她的脖子,景喜甚至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了。 “放开我!”随后挣扎了两下,但是挣脱不了。 周树猥琐一笑:“可让我抓住你落单了!” 景喜的心咯噔咯噔的跳,这人还使劲掐着她脖子:“你到底,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冲着地面吐了口吐沫。 “当然是干了你,小娘们我让你浪,妈的今天你就别想跑。我让你这段时间这么嘚,特么的还敢欺负我妈!” 景喜被勒的难受:“有话好好说,别,别这样!我,我可以给你钱!” 周树:“我不要钱。” 这人挺有劲儿,景喜根本挣脱不了。 她不是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这意味这什么她完全清楚! 形势很危险! “我没欺负,没欺负你妈,是她上门欺负我!” “我妈欺负你你就得受着,你以为你是谁!算,跟你浪费个屁口水,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周树一手就将景喜按住压在了地上,景喜的脸上都蹭得是土。 不仅如此,她的脖子还被划破了,留下一道血痕! 沙沙的疼。 那人怕她乱动,竟然还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一把绳子,直接将她的手给捆住了! “真骚,还在手腕文个文身,一会叫的浪点,爷喜欢!” 第58章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景喜没想到周树这个孙子竟然玩真的。 并不是单纯的吓唬她! 她的脖子和手腕都被勒出红痕。 当她感觉到某些身体组织触碰到自己的敏感区域时,心里彻底崩溃了! 但! 她怎么会束手就擒! 奶奶的! 周树解完自己的裤子又想去解景喜的裤子,就在他微微撒手的空档,景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用了个力气翻了个身,把周树掀翻,然后一脚侧蹬,直接踹在了周树裸露在外的第三条腿上。 “啊啊啊啊草拟吗!” “啊啊啊啊我的命根子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听见安静的树林中顿时传来杀猪般的痛苦嚎叫声! 景喜挣扎着找一个角度站起身,看着捂着裤裆躺在地上打滚的周树,狠向胆边生。 都来欺负我是吧!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好欺负的! 景喜又在周树身上狠狠的补了一脚,虽然她还是很瘦,但在泉水的滋养下身体比以前强壮了不少; 她又使了十足的力气,又给周树踹的两眼冒金星。 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踹我命根子!” 景喜在他挣扎的空挡,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绳子,绳子绑得不紧。 解开绳子后直接又在周树的后肩膀给了一脚。 景喜大声喊着:“杀了我!咱们看看谁先杀了谁!你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周树已经来不及思考什么事hello kitty。 因为他现在的人体软组织很痛,痛到好像见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太奶! 可这女人丝毫不放过他; 一脚又一脚,景喜踹的自己都大喘气上了,那周树更是不停的嚎叫呻吟。 最后甚至都发不出了声音,只能躺在地上蜷缩着求饶。 景喜听得烦了,用绳子把周树的脚给绑了起来。 绑人的时候发现那人躺在地上不停地颤抖; 她自己合计着,应该是把他脆弱的人体组织给踹爆了。 从外观来看,没看出什么变化,只是有些红肿。 但就算真的踹爆了,她也毫不在意。 绝了周家的后,也算是给其他被周家人欺负过的人报仇了! 歇了五分钟,她发现周树已经晕了过去。 这人额头上,浑身都是虚汗,可以看得出来确实疼到极致了。 景喜四处看了看,这树林虽然现在没人,但是保不好一会儿没人路过。 她使了吃奶的力气,拖着周树去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又把他的裤子给他套上,然后从相反的方向绕远回家了。 是死是活看你造化。 景奶奶今天就给你上这一课,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景喜没注意到,在树林深处,有一人一直在看着她这边的一举一动,那人看到景喜马上就要被侵犯的时候已经准备动身,随后发现她竟然解决了这人,又返回原位。 到家后的景喜直接烧水把全身除了伤口处都擦洗了一遍,身上的衣服,头发都沾了不少土,前些日子刚下过雨,这土还是泥土。 清洗完又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痕。 上药水的时候疼的龇牙咧嘴的。 做完一切她就坐在窗边看外面,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看到有户人家用个小车推着还晕死着的周树去了周家。 景喜冷哼一声,心里的气还没完全撒出来。 收拾了周树,其他的人她也得想办法收拾一顿! 景喜吃饱喝足后,出去溜达了一圈。 走到村里的八卦情报站,就看到一堆人聚在一起。 黑衣服阿姨:“哎你看到了,刚才老周家的儿子被人从车上推着回去了,人不知道怎么了躺车上一动不动!” 白衣服大爷:“我也看到了,你说是不是那小子没学好整天在外面乱搞东西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给打了!” 灰衣服阿姨:“那可没准儿,但是那身上看着也没有伤啊!就是脸色唰白,不会是在树林子里撞鬼了吧!” 黑衣服阿姨:“嫂子说得对,真有可能是撞鬼了!那山上那么多坟,下山还一片林子,最是聚魂的地方,鬼可不少嘞,我听孟家的说,之前她就在里面遇见鬼打墙了!” 蓝衣服大爷:“我说你们可别胡说,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看就是得罪人了被人教训了!” 最后几个人因为到底是撞鬼了还是得罪人了而争执了起来。 景喜摇头笑笑,往周家的方向走过去。 人刚踏进胡同一步,就看到好几个村里诊所的白大褂进了门,景喜快走了两步,见四下无人,立刻进了空间内,站在走廊偷听。 周家,乱成一锅粥了。 她浮在墙头,看到周树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身上盖了个白单子,两个大夫正在检查着什么,一边的周文武和李凤花满脸都是着急。 大夫检查完后,拉着周家父母去了厨房。 老大夫严肃说道:“子孙袋被踢了,踢得严重,我们看不了只能先帮忙止疼,你们这个情况得去大医院看了!” 李凤花一听自己儿子子孙袋被踢了,顿时就不干了:“奶奶滴哪个天杀的踢了俺儿的命根子啊!奶奶滴这岂不是要绝后啊!” 李凤花一边嚎一边拍大腿,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周文武脸色更是差; 那老大夫又补充道:“别耽误了,赶紧想办法找个车去大城市吧!直接去市医院!实在不行我先跟着你们!往好处想,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啊,活着更重要!” 陈小文在一边一句话没说。 就那么盯着周树看,景喜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媳妇。 按理说老公被踢坏了,最着急的不应该就是她么? 她怎么看起来无动于衷的样子? 周文武看李凤花,就知道哭,直接推了她一把,没好气道:“哭什么哭!赶紧起来拿钱,带儿子去市里的医院,小文,你去村部找村长,让他帮忙打个电话找个车来!” 陈小文回了神,迅速走了出门。 景喜看她快速跑出来,可出了家门之后就开始慢悠悠地走。 这...... 难不成陈小文希望周树是个废物? 她一边思考,一边看周文武和李凤花在家里找钱。 她记下放钱的位置。 过了大概半小时后,陈小文才回来。 还带着谢爱国,谢爱国给叫了一辆拖拉机,周家一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市里。 从北镇到市里,差不多两小时的路程。 景喜估摸着周树在路上可能会醒过来,那么周家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事儿是她干的。 第59章 十分坦白 景喜从周家外面回到家里,就看到张瑞在院子门口站着招呼她进去。 她看她一脸着急,就赶紧走了过去。 景喜:“咋了婶儿?” 张瑞:“你听说没?周树好像被人打了。我刚才看到,他们一家子人和村长还有诊所的大夫一起出村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景喜抿了抿嘴,张瑞看她不意外,猜测她应该是知道了。 景喜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刚才看到了。” 张瑞赶紧嘱咐她,“哎呀你最近也离他们家人远点,不然找不到嫌疑人,就得把这件事儿怪到你身上!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喜摇摇头,“婶儿,这事儿就是我干的!是我打的周树!” 话落! 张瑞的两个眼睛瞪得跟玻璃球子一样大! 一双手瞬间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孩儿!你可别吓我!怎么回事,你说的是真的?到底怎么个事儿啊!” 景喜给了张瑞一个肯定的眼神, 随后解释,“是我干的,我去给我姑上坟,当时我在想事情,所以下山的时候没注意他跟着我,后来走到山下树林子的时候,他从我身后过来,把我摔到了地上,想要侵犯我,我一生气,就把他命根子踹了,他当时就晕了过去。” 张瑞已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把人命根子踹了可是天大的事儿。 一个不小心,就得绝后。 “小景,你踹的,用力不?” 景喜点头,“十分用力,踹了很多脚,身上都出汗了!” 张瑞:“......” 完蛋了。 张瑞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她把景喜拉进门,关上自己家的院门:“不行,不行,容我想想办法!” 景喜看着她在院里走来走去,满脸都是着急。 赶紧安慰她:“婶儿没事,我不怕,是他侵犯我在先!大不了我就赔钱蹲局子,这口恶气我得出了!” 张瑞听她这么说,赶紧制止:“婶儿不是怪你!你自保当然没问题。但是那周家人那么小心眼,这回恐怕会不饶人啊!这样,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先出去躲一阵子!” 不等景喜回答,又补充道:“你去我堂妹家!” 然后就要自顾自的去帮景喜收拾东西了! 景喜很感谢这份关心,也有点后悔告诉张瑞了。 但两人刚打开门,就看到金福和一个姓陈的技术员站在门口,那表情十分耐人回味。 景喜怀疑他们可能把她俩说的话都给听进去了! 金福首先开口:“我们找你没找到,猜你可能在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景喜:“找我?” 金福:“对,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景喜还没答应,张瑞就有些为难的开口:“那个两位专家,小景有点急事可能要离开一阵儿,你们看什么事我能帮她办的吗?” 金福:“那可能还真不行。” 景喜:“婶儿真没事,我哪也不去!你放心吧!” 张瑞知道自己劝不动景喜,这姑娘倔得很。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必须得出去躲一躲,实在不行就把刘建昌叫回来,他们两人一起把她先送去自己堂妹家。 金福看着张瑞和景喜两人奇怪的表情,笑了一声。 两人齐齐望向他。 金福很淡定:“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就是来帮你们解决的!不如,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两句话?” 张瑞惊讶!对呀,小景身后有龙家! 张瑞赶紧让两人进院,金福和陈成带着景喜去了里屋说话。 那陈技术员先开了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成,我今天去山上溜达,下山的时候,在树林里看到了你,还有那个男的,所以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景喜没说话。 “是很凑巧,不小心成了目击证人。不小心看到一个男的试图侵犯一个女同志。” 景喜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 “你的意思是!” 陈成笑笑,“就是我刚说的话的字面意思!看到一个男的试图侵犯一个女同志,女同志垂死挣扎,才不小心挣脱那人的控制。而那人因为自己脚下没有踩稳,不小心滚下山坡,正好被带下去的石头砸了裤裆和头,然后晕了过去。” 景喜:“......”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为什么! 龙家人总是要帮她! 她也没救过龙家人的命啊!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帮她! “我真的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其实你们不帮我,我也可以不承认。” 金福看了看她青涩的脸,那双眼睛又大又灵。 “如果你不想我们帮你也没问题,这事儿你可以自己解决。我们就当什么都么看到,反正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 景喜考虑了会儿,有些纠结。 但! “你们不用帮我,我不想欠太多人情。这事儿让我自己解决吧!” ===== 金福和陈成回去的路上。 “金哥,你说她为什么不想我们帮她?” 金福想了会儿:“不想欠我们人情。” “可是,我们不帮她解决,她自己不是更麻烦,那什么周家人肯定会给她找很多麻烦。” 金福:“你忘了四爷怎么说了?她不是个简单的。我们只要记住我们来这的目的就行了,她不需要我们就不帮,等她实在解决不了,我们再伸出援手。” “行吧...” 翌日龙家。 龙跃之在院子的躺椅上。 双眸紧闭,脸上挂着一抹随意的笑容。 于二在一边有声有色的汇报: “她把那人的裤裆给踹了,还不止一脚,金福说得踹了又几十脚,一脚比一脚用力。” “踹完了还怕那个人不晕,又在肩膀处补了几脚,那人疼的直接昏死了过去。还不忘把那人也给绑上,睚眦必较的很。” “昏过去了她也不害怕,还坐在一边休息,一边休息一边想对策,后来直接拖着那人去了个比较显眼的地方。” “回去洗干净了,还去人家门口看热闹,金福说帮她解决,她也不用。” 于二顿了下,憋不住笑:“四爷,这个小姑娘确实莽,您真没说错。现在无论是肖杰还是梁晨,现在包括金福和陈成都说她是个莽的,胆子也是真大!” 龙跃之低低的嗯了一声,神情轻松,看起来很高兴:“她说不用管了,那就别管了,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第60章 真傻假傻 于二顿了顿:“四爷,万一要是惹出人命来,怎么办?” 龙跃之看他一眼,用眼神把于二霸凌了一遍。 就好像在说,用点脑子行不行,怎么就这么不禁夸。 于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尴尬:“明白了,她只是莽,不是傻。” 龙跃之重新闭上眼睛:“有最新的消息了吗?” 于二点头,随后又摇头。 然后才想起龙跃之闭着眼睛呢,并看不到他的动作,赶紧开口:“查了,但还是跟上次一样,干净得查不出东西来。她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 龙跃之没做声,十分俊俏的脸庞即使半躺着也不影响这美观。 “她父母是下乡知青,那为何后面没有返乡,而是留在了冀省?” 于二挠头:“原因就是因为,她父母的亲人都死没了,也没什么亲戚,所以父母回去也没什么念想了,就留在了冀省。” “父母祖籍哪里?” “山西。” “表姑呢?” “冀省。” 龙跃之没再说话,于二在一边还是想不明白。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陈刚倒是想明白了什么:“不对啊,祖籍山西的父母怎么能有一个祖籍冀省的表姑?” 于二一开始还没明白,大约二十秒后,醍醐灌顶! 对啊对啊! 他以前一直在想远房表亲,可是这个玉竹就是冀省的本地人啊,往上查三代都是本地人。 而景喜往上查三代也都是山西人。 这就说不通了。 龙跃之叹了口气:“幸亏还有个有脑子的!哎!” 于二:“......” 陈刚偷笑。 “行了,去查吧,另外查查她那个表姑和前夫的事儿,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于二点头,带着一脑袋雾水离开了。 龙跃之躺了会儿,感觉有些热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许家大小姐最近闹什么幺蛾子了吗?” 陈刚:“又收了我们两个铺子。不过也是我们放出去的诱饵,铺子早就搬空了!” 龙跃之低低的嗯了一声:“知道了,西大街那边不是还有两个烂摊子么,也想办法甩给她。她不是爱收么,就让她收个够吧!” 陈刚点头:“那全家那边。” “不用管,全家不也是听许家的话么,一律当许家走狗处理。” “知道了四爷。” “另外让陈志也去打听一下。” 陈刚看向龙跃之,他并没有说打听什么。 但是跟了龙家这么多年,龙跃之抬抬手指头他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随后离开。 龙跃之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看着种下去还没开花的君子兰和菊花。 想着景喜的那张脸,陷入了深思。 ===== 冀省。 接连两天,景喜都在等待周家的一举一动。 但是她还没等来任何消息。 晚上她去周家附近看了看,家里也完全没人,她想进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或者看看他们放钱的地方,但是发现竟然每个屋子都上了锁。 最后什么收获都没有只能返回家里。 这周家人比张家人谨慎多了,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出门都没忘了锁门。 回到家的景喜没事干,只好把空间里的地和房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又有一段时间没进来了,房子已经装修完毕,现在就差家具了。 正思考着厨房都要放些什么,就听见身后当啷一声响,回头一看竟然是客厅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淡灰色沙发! 景喜走过去,发现这沙发甚至可以躺着睡觉! 她坐到沙发上,感受了一下柔软度,天哪,感觉只需要十秒钟就可以在这里入睡! 她脱了鞋躺上去,又听见当啷几声,就发现原本还空荡荡的厨房,现在竟然充满了各样家电厨具! 饮水机,烤箱,电磁炉,冰箱等等一应俱全! 乳白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甚至还有所有的常用调料!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惊讶和开心了! 来不及思考,整个空间内瞬间充满了当啷当啷的声音! 她回头去看,客厅厨房,家电家具一应俱全。 卧室,床,电视机,一应俱全! 她打开电视,发现竟然真的能看! 不过全部都是这个年代的资讯,继续翻台,她竟然看到了未来的电视台! 电视没翻完,她又去看了卫生间! 当看到淋浴花洒的时候,她真的已经高兴到极致! 谁知道这个年代洗澡有多难啊! 尤其是冬天! 冷不说,烧水还特别费时间! 虽然有的地方有澡堂,但是条件也十分简陋,她根本就不想去! 洗漱用品也全部都有! 景喜只觉得自己空虚许久的心,竟被这空间完全填满了! 她花了很多时间在空间内,甚至她决定以后自己每晚都进空间来入睡了! 这么好的条件,不比外面的土炕土房子要强! 那土炕有时候烧不好还冒黑烟,她都怕自己一氧化碳中毒。 直到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晚上九点,景喜想起自己还没有锁门,她才离开空间去锁门。 没想到人刚出来,就看到门口有一个身影。 顺着窗户仔细瞧了瞧,没想到竟然是周树的媳妇陈小文。 陈小文敲响了她的门。 景喜想了想去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到一张憔悴好似几天没睡好的脸。 陈小文开门见山:“我特意来找你的!” 景喜没说话。 陈小文:“周树已经醒了可以说话,醒了后就跟父母说了是你干的,他们让我去报警,我没有报警跑回来了。” 景喜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小文盯着景喜:“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景喜:“你有话直说,没事儿我就关门了。” 景喜作势要关门,却被陈小文一把挡住:“我是19岁那年被周树强奸怀孕的,我爸妈嫌丢人又不让我报警,就收了五十块钱后让我跟他结婚。结婚后他爸妈强制我去干农活,我大着肚子不舒服,那天就干得慢了点,周树打了我,才流产的!从那以后我就怀不上孩子了!” “我不喜欢周树,我讨厌他们家所有人,我恨不得他们家所有人都去死!他们经常打我!尤其是那个李凤花,有时候在外面撒了气不够回去还要打我!那天在你这吃了亏,回去他们就打了我一顿!” 景喜有些明白陈小文为什么一直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了! 但是,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去帮她。 “你帮帮我,我观察你好久了,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你都能让张强那个老流氓吃瘪,你也肯定能帮我逃走!” 第61章 到底要干什么 “所以呢?我凭什么帮你?我还记得那天李凤花上门来,你也没少帮她!” 陈小文低下头,“我没办法,如果我不帮她,她打我会打的更狠。这么多年我已经很听话了,直到现在他们才允许我独自干些事情,不然你以为他们会让我一个人去报警么?他们就是知道我不敢!” “我确实打消逃跑的念头很多年了,可是打我看见了你,看到你肆无忌惮的打李凤花,看你骂周文武和周树,我觉得我还有些机会!” 陈小文说着,啪叽就给景喜跪下了。 给景喜吓了一跳,迅速后退了一步。 “你独身,年轻,这村里我观察了这么多年我也只相信你。” 景喜冷哼了一声:“我何德何能当得起你的信任。我跟周家的牵扯是我们之间的事。按你说的话你确实可怜,可是我就不可怜么?我哪有能力帮你逃跑?而且他们都允许一个人独身去报警,你不趁这个时间跑掉,你回来找我干什么?” “还有你先站起来再说话!” 这完全说不通。 景喜不是傻子。 陈小文站起来,看景喜冷漠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后从兜里拿出来了一张泛黄的纸。 递给了景喜。 “看看这个!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 景喜看着泛黄的纸张似乎有些年代,好奇心使她接过那纸。 打开之后: 【周文武租赁玉竹名下三亩地以及部分宅基地使用权私人协议】 时间,年限,地点,竟然都有。 最重要的是价格,耕田是一年一百二十块钱的租金! 宅基地是一年五十。 景喜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宅基地! 她就说! 心里简单算了笔账,玉竹去世后的五年,他们都没有再给过一分钱! 所以,周家欠她八百五十元! 而玉竹去世的时间马上就要满六年了,所以周家欠了她将近九百五十元! 她看向陈小文! 可奇怪的是! 陈小文怎么知道她在查这件事!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这个,我识字不多,这上面的字恰巧认识一些,恰好那两天周文武在家因为你的事生气,我直觉这个有用,就偷偷保存下来了!” 景喜觉得,这个陈小文的确不是个傻的。 她想了一下,让陈小文先进屋子了。 四月份的天还是很凉的。 陈小文见景喜微微松口,赶紧起身。 “我就知道你会管我的事!” 景喜挑眉:“我还没说答应你呢,而且,你跑出来这么久,从市里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他们不会出来找你么?” 陈小文摇头:“这会儿忙周树的事儿呢,还来不及。而且我是回来先给你报信儿,等你答应我了帮我再说,我现在还不能走。” 景喜看着她:“我要说周树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呢?你信么?” 陈小文瞬间抬起头:“真的吗?” “我不信,那为什么他那么确定谁是你?周文武都气的要把你大卸八块了,要不是医院离不了人,早就回来收拾你了。” 景喜摊手:“确实不是我,不过看在你帮我拿回来这个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你没有说假话。” 陈小文的眼里同时闪过惊愕和惊讶。 只要惊喜答应帮她。 那就说明龙家应该会帮她。 这样的话,她肯定能找个好归宿。 景喜还是看不透这人,但是她说的要是真的,那就当作好人好事了吧。 陈小文离开后,景喜躺在炕上有点难入睡。 最后还是进了空间享受自己的世外桃源。 如果周家让陈小文去找警察,那么根据派出所的效率,估计明天上午就会上门。 不得不说她也是去派出所的常客了。 但是能拿到协议,也不是在这件事没有收获。 赔钱就赔钱。 花钱出气也不是不行。 她睡了一个不算安稳的觉。 翌日。 被不知道谁家的大公鸡打鸣叫了起来,天甚至才刚亮。 没睡好。 有点起床气。 刚从炕上爬起来,就听见门外一个十分急迫的跑步声传了过来,景喜去开了门才发现竟然是谢爱国。 一开门就听见谢爱国的声音:“小景,刚派出所打电话来说让你去趟派出所,说有事要调查,你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吧,不知道啥事挺着急的。” 景喜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跑一趟。哦对了,我有个东西。” 景喜回身把陈小文给她的文件交给了谢爱国。 谢爱国看了一眼,有些恍然大悟。 随后还有些愤怒。 “我明白了,一会我就去核对一下名册。” “麻烦您。” 通过谢爱国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名册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谁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进了村部修改名册? 这胆子也太大了。 谢爱国摇摇头:“是我的疏忽了,这说明肯定是有人偷偷修改了名册,把你姑姑的名字除掉了改成了自己,近期我会安排一次全村检地,彻查此事。” 景喜还挺意外的。 以前她觉得谢爱国就会和稀泥,但是自从上次食物中毒事件之后,谢爱国整个人都变了。 殊不知。 谢爱国变了是一方面,但是这其中也少不了有心人在背后做的努力。 景喜收拾好就去了北镇派出所。 这次案件处理的并不是李涛,而是另一位姓周的警官。 年轻,帅气。 景喜听见这个人也姓周,不自觉挑了挑眉。 这位周警官显然发现了她的动作:“你放心我跟当事人不是亲属,也不认识。你是本地人的话应该知道,咱们这个市,周姓孟姓和孔姓都是大姓。” 景喜笑了声:“我没多想你放心,就是被周文武一家人烦的最近,我对你没有意见。” 周即温也露出几颗白牙:“那最好。另外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民警,刚到这边一个月,你的案件是我负责的第二个案件,我希望你能如实跟我传述你和周家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没问题。” “请跟我来做个笔录。” 第62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周即温的确很负责,问题问得特别细,眼神也犀利: “你和周家是什么开始有过节的?” “正月的时候,因为他们家人反对我做村里的临时会计。” “为什么反对你?” 景喜摇头表示不知道,“村里招临时会计,龙家指定要我做;但周文武说,女人不能管钱,所以他就反对。” “那你们村有多少人同意?” “十几个人除了周文武都同意。” 周即温点头:“周文武的妻子李凤花说你打了她还扯坏了她的裤子,是怎么回事?” 景喜无奈地笑了声:“因为周文武反对我做村里的临时会计,所以没有签署今年的地环采购合约,他们家没挣到这份钱,就把所有的错归到了我的身上”; “然后李凤花就去我家门口骂我,挑衅我,还要打我,我就自我保护了一下,不小心扯坏了她的裤子而已。至于打,我相信她身上也并没有任何伤吧。如果她让我赔偿裤子我可以,但是别的我不承认。” 周即温灭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眼神柔和不少:“那么那天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过节么?” 景喜点头:“我有个要好的街坊家里盖猪圈,我去帮忙做饭,有一天他们来找我,说让我让出会计位置给周树,还要赔钱,我没答应,李凤花就想打我,还有她儿子周树一直语言威胁我,后面村长过来了警告了他们,他们才离开。” 周即温:“那后面呢,有没有还发生什么事情?” 景喜考虑了会儿:“有一天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儿,就是我去给我姑姑上坟,下山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我就快走了两步。后来就有个人冲过来把我摔趴下了,我当时有点摔蒙了,还划破了皮肤,就吓晕了,可是我醒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 “后来回家之后我就洗干净身上,出去小卖部想买个药水的时候,听见说周家的周树好像是被人打了还是怎么着的。” 周即温看着景喜的样子十分平静,且说话的时候也很流利,声音也是文文静静娇娇气气的,看样子不像个坏人。 周即温记录完:“所以周树出事的时候,你在山上给你表姑姑上坟?你能告诉我你上坟的具体时间么?” 景喜回答道:“清明节,肯定是上午呀,但是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我是早上八九点上山的,那坟地挺远的,来回的路程差不多就要一个半小时。我到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周即温不动声色。 那这一点跟周树被发现的时间有些出入。 周树大概是下午三四点才被发现的。 据周家人说,是有人在林子边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周树衣冠不整,整个人面色惨败晕着,身上还有些刮伤,是好心人用车推回了周家告诉周家人的。 可以确定的是,景喜的确跟周树出入过同一片树林。 周即温瞄了一眼她的伤口,按照景喜所说,是有人在身后袭击了她,而她当时就昏过去了。 他们勘测了现场,是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的。 这件事最大的疑点并不是是不是景喜做的,什么时候做的为什么做? 而是,如何确定是面前的女人袭击了这个男人,还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 周即温打听过周树,在镇上算是有名的混混。 他更认为,嫌疑人可能另有其人。 混混打架斗殴是常态,但并不一定有什么大过节。 但若真的打了起来,也不是没可能把这个事儿赖在景喜的头上,因为景喜跟周家有确切利益的纠纷。 周即温随后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让景喜离开了。 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抓人。 景喜很认真的道谢:“谢谢周警官!我相信你们是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儿找到真正的凶手的,虽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若是你们有什么问题找我,我一定权力配合!” 周即温点头,看着景喜柔弱文静的样子,越觉得不可能是景喜打的周树。 男女力量悬殊,且景喜这么瘦弱。 那周树又不是个简单的。 “我送你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景喜突然想起来什么:“哎对了周警官,你知道洪祈福的案子么?吴大壮你知道么?” 周即温当然知道:“我听所里的同事说过。” 景喜表现出犹豫的样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你是不是有线索?” 景喜搅了搅手指,“我之前碰到过一次,吴大壮和周树在一起说话,我听到了,他们两个想让张建军跟着他们去赌博,然后做局套张建军的钱。那时候我不知道吴大壮身边的人就是周树,我以前很少在村里见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后来他带着家里人去我那找茬我才发现的!” 周即温立刻明白了! 这个周树还有可能是漏网之鱼啊! 一个案子套出另一个案子也是常有的事儿。 尤其这些小混混们,都好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 没几个干净的。 周即温有些激动:“景喜同志,这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还有听到别的事情吗?” 景喜摇头:“没有更多了,后来他们看到我就没说了,我也是不小心偷听到的,因为这个吴大壮还威胁过我一次,当时我可害怕了,幸好他犯罪被抓进去了,罪有应得!” 周即温:“感谢你提供的线索,那这件事我也会跟所里负责洪祈福案子的同事转达,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你!” 景喜告别。 离开后她只想感谢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指纹。 不然殴打周树这件事想不承认是恐怕不行了。 那边周即温得知了景喜告诉的信息后直接转达给了李涛和陈警官,刘警官。 洪祈福涉及的产业比较多,涉案人员也多,所以案子还在调查中并没有结案。 如果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就能抓到更多的坏人! 第63章 商量 周即温第二日起程去了市医院。 周树住在二层的男科病房,他过去的时候发现病房门口围了不少小年轻; 咋咋呼呼地要去给周树报仇,看来周树父母不在? 周即温坐下,先没过去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说话内容。 黄毛一号:“周哥,哥几个去给你报仇,妈的竟然敢踢你的命根子!我们去把他的命根子也给撅了!” 红毛:“对!没错!你告诉我们是谁干的!” 黄**号:“告诉我们是谁干的!” “兄弟们绝对不让周哥吃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行啊,还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周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去什么去,娘们哪来的命根子!还有,这事儿你们不许给我去,也不许说出去,不然我要丢死人!” 黄毛一号:“娘们?到底咋回事啊哥,你惹了什么娘们?” 周树叹口气,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说话的时候就把景喜嚼碎吞到肚子里一样:“妈的,我就是赶着她落单想去玩她一回,手都给绑上了压在地上,她都能反抗,踢了我,我真的是小瞧了她,怪不得连我妈都能在她手上吃亏!” 黄**号:“哥,你告诉哥们地址,我们去找了她绑过来给你玩!” 红毛:“对!我们就不信了,我们三个人还收拾不了她!” 周树看着大开的病房门,“你们说话小声点!玩什么玩,我都这样了还玩谁!不管了这事儿交给警察去处理吧,我爸妈让我媳妇报警了,现在已经交给警察在调查了。” 黄毛一号眉毛一挑,眼神来回滑动,说话时都带了点心虚:“哥,找条子了?那咱们?” 周树示意他们三个凑过去,超小声道:“你们最近都老实点,哥罩不住你们了,等我出院了再说,还有那个小娘们,我想了想,你们要是方便,可以找个时间去打她一顿,但是千万小心,别让警察发现。” 黄毛一号和二号还有红毛三个人齐齐点头。 周即温没听到后面的话,直接站了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看来景喜和周树,两个人一定有一个在撒谎。 站在门口,就看到周树拉着三个猫腰撅腚的,黄毛红毛小青年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敲了敲门,里面三个人瞬间抬起头,一回身看见一个身正条顺一脸正义的条子站在门口,三个人立刻立定站好了! 动作迅速的周即温差点没憋住笑。 他清了一下嗓子:“周树,你父母爱人不在么?” 周树一看是周即温来了,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有些心虚怕周即温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似得。 “我,我父母回家取钱去了,我媳妇出去买饭了。” 周即温点点头:“那我先走,等你父母回来让他们去派出所找我吧,另外你什么时候转院回北镇?” 周树摇头:“我也不知道。” “行,那我先走了。” 周即温离开病房,三个红黄毛顿时吸了一口气。 怎么办,商量做亏心事的时候警察来了,还是会不自觉害怕。 周即温走了,周树又硬气了起来:“瞅瞅你们三个,就这样以后还怎么跟我混,看见警察害怕成这样?” 黄毛一号嘿嘿一笑,“哥,你刚才不也说话有点磕巴么?” 黄**号:“你怎么说话呢,咱哥那是害怕么?那明明只是配合警察好好回答问题而已!” 红毛:“没错!” 周树指挥红毛关上门:“无论如何,事情就这么办,你们三个小心点知道么?实在不行就去大院找老孟,让他去办!” 三人齐齐点头。 ===== 景喜在村里碰到周文武和李凤花夫妻了。 那两人看到她路过,李凤花又没忍住辱骂:“景喜!俺告诉你,你对俺儿子做的事俺们已经知道了,俺们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蹲拘留赔钱吧!俺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饶不了!” 景喜看向他们,放下手里的农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们说我们已经知道是你伤害了我儿,你等着遭报应吧啊!” 周文武劲儿劲儿的,就好像就把景喜怎么样似的。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景喜。 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个祸害! 景喜也才不会跟他们浪费口舌说自己为什么殴打周树呢。 在这里,她永远不会承认,而且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做了什么! 她直接走了:“我说我没干我就是没干,你们诬陷我也没用。” 景喜做了个鬼脸,“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么,这就是现世报啊!像你们这种缺德事做多了的,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另外我已经去派出所问过话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去找周即温,而不是我!” 景喜捡起自己的农具要离开,李凤花却跑她面前来,呱唧就给她个大嘴巴。 景喜被打的生疼,气正好没处撒,直接还给李凤花一个大嘴巴子。 用了十足的力气,给李凤花打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景喜:“我告诉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给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看了一眼周文武,周文武被那眼神微微吓到,太阴狠了。 给他一个男人看得都打了个冷战。 都说别把老实人给逼急了。 赶紧过去抓住李凤花:“你这是干啥!咱们都找警察了你干啥还打人呢?” 李凤花一脸迷茫:“周文武,她也打俺了,你咋不说她!” 周文武:“那不是你先打她的吗?” 李凤花:“那不也是她先说咱儿的么!” 周文武:“......赶紧走吧,儿子还等着呢,就小文一个人能照顾好么?那天让她去报个警都慢悠悠的。” 李凤花看了看周文武:“俺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帮上这丫头了!” 周文武看了看景喜,把李凤花拽走,理智回归一些:“你是不是傻,她说不是她干的,万一是真的呢,你打了她,她再去派出所告状咋办!就算不去派出所告状,去村里告状呢?本来咱们今年就没种上地环,收入得比往年少一大半!” 李凤花:“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咱儿子都说了是那丫头干的,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咱儿!钱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周文武一瞪眼:“他还说他想祸祸景喜呢,那你不也是不相信么?你干啥还说我?” 李凤花赶紧捂住周文武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咱儿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你这话别让别人听了去!” “无论如何,现在先把儿子治好才是要紧的,你忘了大夫怎么说的了吗?在晚一会儿,就彻底废了!咱这辈子也抱不上孙子了!” 第64章 全村检地 说到底,景喜气归气,但是还是脚下留情了。 若真是断子绝孙的踹法,就是来个大罗神仙也很难救回来了。 周即温从医院回了派出所,就把今天听到的事儿好好的捋了一遍。 景喜说不是她干的; 周树私下跟自己的小兄弟说是景喜干的; 涉及到尊严的事情会说谎么? 景喜告诉他吴大壮和周树之间联系的用意只是为了扫黑除恶么? 周即温眼神眯了眯,手里的钢笔有规律的转动。 这两人说的话,都有问题。 他直接起身,去找了陈警官。 作为所里年长的警官,他更有经验。 ===== 两日后。 周树转院回了北镇继续进行治疗。 而北镇派出所也仍在调查这起伤人案。 同时复查村里,谢爱国发起了一个全村检查的任务。 要求每家每户现在名下的耕田和宅基地,都要被村里核对一下数量和面积是否正确。 谢爱国会带领一个小组,每家每户核对检查,无一例外。 小组成员由村里东西南北四面不熟悉村民们一起,以防止不公平的亲戚相护的事件发生。 而作为当事人的景喜,竟然被谢爱国邀请了,还有她认识的夏立东。 景喜不知道原来夏家在村里也是说得上话的,只是夏家不参加村里的平时的事情,除非是真正的‘大事’,老爷子才派儿子女儿出来参加。 像今天这种,夏立冬就不能缺席。 其余的五人景喜不太认识,有姓周的,孟的,丛的,她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她跟夏立冬打了招呼,夏立冬看她面色不错:“我爸这几天还说起你了呢,说你有些日子没去了,我告诉他看见你种地呢,在忙。” 景喜解释:“是的,村里最近给我分了两亩地,最近就种了些自己想要的蔬菜。” 夏立冬讶异:“你不种点粮食么?” 景喜摇头:“龙家把我的另一亩租走了,他们种了药材。” “原来是这样!哎,村长来了!”夏立冬指了指。 谢爱国到场后,让大家落座了。 谢爱国:“大家伙辛苦了,这么忙的日子还抽空过来,太给我面子了!那我也不说废话了,首先我说一下为什么要检地呢?也是我这段时间发现,村里的土地使用和册子上记录的有很大出入啊!有太多对不上数了的,甚至还有村里有人没地的情况。” 谢爱国看了一眼景喜,随后又看向各位:“咱们村啊,虽然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村,但是这么两年政策开放后也是脱贫了,家家户户的收入都比以前要多了两到三倍,这个大家也承认吧!” “承认。“ “没错。” “没毛病。” 谢爱国点点头:“所以啊,我们的各方面措施更要跟上,绝对不允许村里人有不公平的情况发生。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我们一定都得紧跟国家号召,方方面面做好,做到位!这也是我们检地的目的!” “各位都是村里有口皆碑的人物!所以我才邀请几位!除了景喜么,大家都比较年长,也照顾小辈儿。” 谢爱国说完看了一下在场人的脸色,都比较正常。 他又看了看夏立冬:“老夏,这事儿很多得麻烦你,册子呢,我给你去管!” 夏立冬接过谢爱国递给他的册子,笑了笑:“老谢啊,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儿,但是为了咱们村,也值得了!平时我们家就不太参加村里的活动,这次要是还拒绝,那就太不给情面了!这活儿我接了!” 谢爱国拍了拍夏立冬的肩膀,两人又握了握手。 其他人也表示自己没意见后,全村检查就开始了。 大喇叭广播后,全村人也都收到了谢爱国说要检地的信息。 其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首先检验的就是谢爱国检地团队的人,村里黑板立大字报每日汇报进度,全程加上谢爱国七个人一起监督。 检地团队的人用了一天就查完了。 几个人全都没有问题,尤其是景喜,只有两亩地还是新分的,村里还欠她的账呢! 第二日,开始检查村里几个大户的地。 一开始,就找到了问题。 吴军家,在册六口人,却有将近二十二亩地。 谢爱国脸当时就黑了。 吴军本来想遮掩的,没想到景喜给他家干过活,清楚他家的每一亩地在哪里。 景喜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谢爱国为啥要把她拉进这个小团队了! 她给村里几十户都收过秋干过活,所以村里大多数有多少地她都一清二楚! 吴军想藏起来的几亩山坡地,都被景喜捅出来了。 就连原本坝下谢爱国要给景喜的那地,也是吴军多要出来的,没有记录在册的。 这不仅是谢爱国工作失误,也是吴军以权谋私。 可已经种上粮食了,现在再去除掉也太不人道主义。 景喜给谢爱国出了个主意:多出来的地,全部按照市价给村里租金,按照租赁处理。 谢爱国点头,那边吴军脸黑了。 谢爱国十分严肃批评吴军:“你还好意思不高兴,你作为村里的会计,更应该以身作则!我没去你地里把你的庄稼薅了,都算给你面子了!” 吴军低了低头,拉着自己媳妇也不说话,两人随后从屋里拿出来了钱,跟着谢爱国去村里签了租赁的文件,补了钱。 协议还是夏立冬亲自拟的。 吴军家多出来四亩地,每一亩地按照一百块的价格,交给了谢爱国四百。 本来这钱应该也是吴军管理,但是他作为会计都没有尽职尽责履行义务,谢爱国在村里看了一圈,最后把这钱交给景喜去管了。 景喜想拒绝。 谢爱国:“小景,你本来就算是龙家指定的村里临时会计了,也不多这一份钱了!你先暂替吴军一阵,等咱们处理完再另选会计,还有不白当,给你发工资!我让老吴给你交接一下!” 景喜抬起头有些惊讶,谢爱国这意思是,要让吴军退位? 她接过钱,发现吴军夫妻俩的脸色难看死了。 景喜竟然觉得有点爽。 不对,不是有点爽,是相当爽! 怎么办,她有当s的潜质啊! 第65章 烧给她了 全村检地第三天,张家王家还有刘家的地。 景喜一听今天要检查张家的地,十分激动。 尤其是早上看到张强和王翠华那一脸愁容,她就知道,这俩人估计也没少占地。 首先检查的刘王两家都没问题。 到张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因为时间有点晚了,谢爱国觉得要不然明天。 夏立冬看了看地:“这几家的地里的不远,一块吧!不然明天还得往这边跑!” 谢爱国:“那也行!” 张家的地比较多,也比较杂,几个人跑了几小时太阳都快下山了才检完。 其中拢共的面积差不多是三十多亩地,但是张家目前在册的人口和继承的部分,应该只有十六亩地。 可是张家却有三十三亩。 张强擦了把汗。 王翠华眼神乱转。 张建军一脸无所谓。 谢爱国神情严肃。 检地团队更是吃惊。 一下多出一半还多。 光是要补钱,都得补一千多块。 景喜坐在地边薅了根野草,心里不知道多舒服。 本来他们发现的只有三十亩。 另外三亩地都是零碎不成块的! 但是,地就是地,不成块可以丈量,这一量,就发现又多了三亩。 谢爱国看着张强,气的都想笑:“明天带着钱来村里补,一千三百块一分也不许少!” 王翠华狠狠的剜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村长,一千三百块是不是太多了!市场价不是才八十一亩地么!” 谢爱国瞅她一眼气就不打一处来:市场价是八十到一百二!我给你中间价已经不错了,这本来就是你们非法占的!另外,不止今年,前几年的钱也一起给我补上! 小景,三年一共多少钱?” 景喜立刻演算:“村长,一年一千三,三年三千九百块!” 谢爱国:“听见没,三千九百块一分不许少!” “不是!” 张强赶紧拉住王翠华,使劲儿瞪了她一眼。 “不是什么不是,快把你的嘴给闭上!” 本来补一年就算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补三年吧。 王翠华这回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生怕说完了,谢爱国再说补十年的钱吧。 看到这一家人灰溜溜的离开,景喜已经开心死了。 嘴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夏立冬看她得意的小模样,也偷偷笑了声。 还是小孩子心性。 几个人往回走夏立冬先去了更新了今天的调查结果。 相信明早村民一起床看到张家三十多亩地其中有一半是侵占的,大家都得觉得十分出气了! 三千九百块啊! 这么多钱,王翠华不得肉疼死! 按她的话说:张建军还没娶媳妇呐! 这么多钱没了,可咋整啊! 但谁叫你占便宜。 占地得好处的时候没想到这些吧! 翌日一早。 景喜正往村部走,就看到村部门口的黑板报周围围了一圈人。 大家都在小声的讨论着。 “看吧我就说那山坡地被张吴两家占了吧!要不每年他们挣那么多钱!” “可不是么!真缺德!” “占用村里的资源,给他们自己谋取私利。” “那吴军还是会计呢。” “可不么,就知道利用小权力给自己占好处!” “张家也不是好东西,那会还诬陷人家小景,现在大家伙是看清楚了谁才是坏的!” “可不么!估计最开始那事儿也是张强有色心,故意强迫人家的。等被发现了又反过来说是人家大姑娘勾引他,真不要脸啊!” “就是,真不要脸!” 景喜就佩服村里大叔大姨们的战斗力。 她站了一会儿,什么破鞋,婊子养的,各种脏话层出不穷。 甚至是小说作者写出来都不会过审的程度。 大姨们终于发现她站在身后的时候,还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 景喜“…..” 大姨们就算是背后说人也面不改色哈。 这一点她要学习。 今天是检查的第四天,而她们今天要去的主要就是周家孟家几户。 景喜现在十分激动。 她倒是要看看周家到底多少地。 今天是周文武一人在,脸色也不算好看。 发现检查团队里有景喜,更难看了。 景喜发现谢爱国兜里还装了些什么,像是纸。 鼓囊囊的。 一行人去了周家的地里,核对完后竟然是正确的。 景喜不太相信,这里没有包括玉竹的地。 她心里打着鼓。 谢爱国却把兜里的纸拿了出来:“老周,这个东西你解释一下吧!” 周文武还有些疑问,接过后立刻说道,十分惊诧:“你怎么会有这个!” “谁去我家偷的?” 见此反应,当下谢爱国也已经明白。 这事儿是真的。 谢爱国:“没人去你那拿,就不允许人家小景有个备份吗!谁签协议不是一人一份!就许你老周家有,不许人家景喜有?” 周文武狐疑:“村长你什么意思!” 谢爱国:“玉竹的地,在哪?还有,既然租赁,为何五年都没给过景喜租金?” 周文武抿嘴,思考了一下:“那协议是我跟她姑姑签的,钱也是给她姑姑,跟她有什么关系!” “老周!你在说什么胡话!玉竹去世几年了。这期间的租金你还想赖账不成么?” 周文武:“我没赖账啊,我说了跟谁签的我给谁钱!每年的租金我都在清明节烧给玉竹了,一分没少给。” 众人简直被周文武的话给气笑了。 这个年纪了还没活明白! 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办法。 谢爱国脸色铁青,一只手指着周文武:“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说起胡话来一套一套的!” 周文武:“我就是讲个事实!” 夏立冬都听不下去了:“老周你确实过分!这便宜是你说占就能占的吗?欠人的总是要还的,你不还,老天爷就会想办法让你还!” 周文武:“你少跟我说那些玄乎的东西,我不相信!少出来忽悠人,我就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我命一条!” ”老周!” 谢爱国有些气急败坏。 对周家人的厌恶又上了一个台阶。 景喜也没恼,她也有些明白这姓周的为何从一开始就针对她。 明明她跟他们都不熟悉! 现在看来就是因为占了她姑姑的地,所以心虚! 才一直针对她! 景喜站起身,刚要说话。 周文武就憋了一口痰,吐在了她的脸上。 “贱货!赔我儿子医药费!” 第66章 烧吧! 这一口痰! 直接让现场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过分! 咸湿恶臭,一坨黄色,粘在景喜白净的脸上。 夏立冬速度较快,立刻掏出裤兜里的帕子给景喜擦干净了! 还用随身的水壶倒了点水给她洗脸。 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 几个人全都呵斥周文武。 谢爱国直接走近:“周文武!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文武刚才或许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可这回被人一质问,反而硬气了! 他还觉得他委屈呢! 要是没有景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可以踢我儿子命根子,我吐她一口痰怎么了?我不仅吐痰,我还要打她呢!” 谢爱国:“你有证据么你就说是小景干的!警察都还没说呢!” 周文武离景喜不远,说完上前就打了景喜的头一下。 用了劲儿; 给景喜打了个趔趄。 景喜这回是真的忍不了了,抄起路边的废木头,就敲了周文武的头。 周文武躲了一下,没打到要害,但还是被蹭破了额头,发出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听到一声闷响,周文武直接被打得懵在原地,过了大概十秒后,就看他头上流了血! 周文武抹了一把脑门:“我操!” 景喜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血液直冲脑门。 完全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在动,所有人都在拦着她。 而她,抱着木头还想再打周文武,但是木头被夏立冬夺了过去,随后周文武被几个人围住。 景喜在原地休息了半个小时,才彻底清醒。 都说冲动是魔鬼,冲动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刚才甚至有杀了周文武全家的想法。 谢爱国让孟家的和周家的几人带着周文武去了诊所,夏立冬在原地陪着景喜。 景喜站起身,眼神还有些朦胧。 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 夏立冬抓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小景,你别怕,没事,没打中要害,就是蹭破了一点出了血。” 景喜深呼吸了一口气:“夏伯伯,我刚才有想杀了他的冲动。” 夏立冬:“小景,深呼吸!来把手给我,我给你按摩一下纾解一下!” 景喜伸出了手,夏立冬给她捋着,按了按几个穴位,景喜这才觉得气稍微顺了点。 夏立冬看她不再粗喘,抓着她的胳膊:“小景,我先送你回家,周家的事儿你放心,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大不了咱赔他两块钱医药费,没什么过不去的!是他先打你在先,就算周文武报警,我也给你作证你是正当防卫!” 景喜回程的路上没再说话,夏立冬把她送回去后出去了一趟,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来了一个中年女子,长得跟夏立冬很像,是他妹妹夏立春。 夏立春进门就看到景喜坐在炕上发呆,脸上还有泪痕,本来就是个苦命的,还谁逮住都想欺负欺负,一下就心疼的不得了。 “这周文武真不是人!跟他家那个娘们如出一辙,真是癞蛤蟆找王八,天生一对!” 景喜跟夏立春打了招呼,就见夏立春从兜里拿出来了什么,随后一个大黑药丸放在她手上:“小景,吃了这个!安神的,好好休息睡一觉别瞎想。” 景喜看了看,夏立冬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景喜就把那药丸吃了。 入口微酸,有点点甜,有一点药香。 这药丸是安神补脑益气的。 吃了不久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困了,在炕上睡熟了。 夏立春把她安顿好后才和夏立冬离开。 入夜。 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靠近了景喜的房子。 打头的正是一个黄毛,后面跟着另一个黄毛,一个红毛,还有一个比三人年纪稍大一点的光头男子。 那人扒着景喜的窗户看了一下,借着月光隐约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孟哥,就是这里了!那娘们在!” “你们俩,去望风去。有人过来赶紧说!” “知道了!” 姓孟的手里提了一个桶,打开盖子后围着房子撒了一圈。 红毛看了看黄毛的示意,随后传达:“孟哥,没人,点吧!” 姓孟的点点头,嘴角还绽放一抹冷笑。 随后从兜里掏出来火柴,轻轻一划,小火苗即在指尖跳动。 他示意红毛退后几步,随后把那火柴往地上一扔,之前漆黑的夜忽然燃起了火焰,不出一分钟,围着房子一圈全都着了起来。 姓孟的看着火,又把手里没倒完的汽油桶扔了进去。 火势漫天。 四个人一看事成,迅速离开了钻进了后山的树林子里。 景喜睡梦中只觉得喘不过气,她梦见自己在烟雾之中被呛的直咳嗽。 只觉得眼睛也疼,嗓子也疼。 感觉要死了一样。 她憋醒了,睁开眼只见通红的大火围绕着她的屋子周围。 四处都在燃烧,还有些汽油的味道; 心脏几乎骤停,立刻从炕上爬了起来; 可那火苗不依不饶,顺着炕就烧着了她的被子,褥子,还有衣服。 景喜赶紧随后抓了一个还没烧到的毛巾,在脸盆里沾了点水捂住口鼻,可火实在太大她根本出不去屋子! 怎么办! 难不成今天就要被烧死在这? 到底是谁放的火! 要她的命吗! 已经来不及思考,目光触及到手上的梅花。 她有出路,立刻进了空间! 景喜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进了空间之后更是不停地咳嗽,鼻子里脸上都是黑烟。 她赶紧爬到泉水边,洗了脸又喝了一大瓢泉水才微微缓了口气! 坐在井边又想起了自己的房子,赶紧过去空间走廊。 整个房子已经全部点燃了,到处都是火焰,她只能看到浓浓烈火和黑烟。 时间接近凌晨三点,根本没有人发现她这里着了火。 今日还是西北风,她又住在最东边。 景喜心一沉,还真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张家,或者周家? 很好!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再顾忌所有人! 不是玩么? 那咱们就玩个痛快! ===== 翌日清晨,去地里干活的人才发现了景喜的房子已经烧成了灰烬,大火已经变成了小火,但是还不停地冒着烟。 发现的人一看房子烧成这样,赶紧就近去找了刘家夫妻两个。 张瑞和刘建昌穿着拖鞋睡衣就跑了过来,一看房子变成这样,张瑞直接大脚起来:“老刘啊!小景呢,小景在哪啊!” 刘建昌拿了一根棍子:“快去找人来帮忙,来灭火,我进里面看看!” 张瑞回身就去找人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景喜的房子外围了几乎半个村子的人。 大家伙一起灭了火,但是根本没找到任何尸体残骸。 夏立冬和夏立春兄妹两个站在张瑞旁边,夏立春直叹气:“都是我不好,给她吃的是安神的药,本想让她睡个好觉,可谁想到......” 张瑞往地上一坐,两行泪顺着眼睛下来:“完了!连个全尸都没有啊!” 第67章 惹不起我躲得起 村里的领导聚齐了。 甚至连金福陈成也过来了,金福还联系了肖杰。 谢爱国看着金福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些猜不透。 还有些忐忑。 在大家伙的帮助下,火彻底灭了,也不冒烟了; 但是景喜的土房子,也彻底毁了。 几个人在里面看看,只找到一些金属的残骸,烧成木炭的木头桩,还有烧坏的餐具,其他的什么都没找到。 夏立春和夏立冬告诉谢爱国,景喜确实是睡着了在家里没有出门;门都是他们帮忙带上的。 谢爱国彻底心凉了。 都不敢看那边金福的脸色了。 这两位专家说是农业方面的,其实,对他来说,还有一个身份...... 金福和陈成也观察了一会现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妞溜了。 但是俩人没有当着面说; 因为他俩也不傻,大家伙都在讨论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全村检地; 景喜又在检地队伍中; 还当了临时会计; 还有那么多不喜欢她的人; 还发生了周树这件事; 怎么算,他们俩都觉得景喜是躲起来了。 换个清净。 或许她也有其他的计划。 现场一点人类尸体残骸都没有,就算是拿去火葬场火化,也会有尸骨残骸啊! 陈成:“那这事儿怎么说,我们管还是不管?管的太多会不会露馅儿?” 金福:“露馅儿,露什么馅儿?咱们啥都不知道能露什么?” 陈成:“金哥你说得对,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这么多烂摊子烂事。” 金福看了看那边村里的领导还在商量这事儿要不要报警。 又说道: “所以才说不是一般人,这也可能就是为啥龙家对她这么好奇吧!” 陈成还想在说些什么,那边谢爱国走了过来。 “两位技术员,今天这事儿,你们看要不要报警?” 金福讶异:“为什么问我,这人命关天的事儿,我能做主么,火都烧成这样了,明显是有人故意纵火,谋财害命总占一条吧?” 谢爱国:“那我就报警了!” 金福:“村长不用问我,我就是个普通的技术员,不掺和你们村里的事儿。” 陈成:“我也是。” 谢爱国:“......” 谢爱国最后还是报警了,这事儿太大了; 今天敢烧景喜的房子,明天没准儿就得去烧他家了。 后天就得上新闻。 他看了一圈,围观群众唯独没有周文武家里的人,但是他知道周文武在家,以现在的形式来看,周文武就是头号嫌疑人。 警察到了之后直接勘测了现场然后把相关人员都带走去谈话调查了。 当然也最关注周文武和张家。 周文武头号嫌疑人,张家三口二号嫌疑人。 这一次事关重大,现场还发现了没有完全烧完的汽油桶,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 还是在知道房子里有人的情况下。 故意纵火,故意杀人。 这样,性质就严重了。 ===== 周即温去医院通知家属的时候,李凤花得知周文武被抓了起来,整个人都疯狂了。 尤其是在周即温告诉她,景喜可能被烧死了的情况下。 周即温观察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的表情: 李凤花,愤怒,担心,震惊; 陈小文,失望,悲伤,低头不语; 而周树,眼神乱转,表情奇怪,脸上挂着心虚; 周即温没有放过,他猜测,这事跟他可能有关系,他还记得那天周树和几个黄毛红毛的谈话。 “周警官,那俺家掌柜的,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周即温:“他现在是头号嫌疑人,要暂时拘留,如果拘留之前没有找到证据,可以保释;如果找到了证据,那就是候审。” 李凤花的脸上头一次闪过后悔。 她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给周文武的耳旁风吹多了,才导致周文武去放火烧了景喜家。 而周树,心情复杂。 自己的好兄弟帮自己去报仇,结果把自己老爹给抓进去了。 关键还很不巧,他老爹还跟景喜当天闹了矛盾。 自己身体也还没好,这事儿闹的。 “周警官,这事儿我觉得不是我爸干的。虽然说他人脾气是臭了点,但是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儿,他肯定不敢,我觉得另有其人。” 周即温很淡定:“是谁干的,是要证据说话。如我之前所说,一切要看证据。你说不是,可有人说是,我们该听谁的?” 周树点点头:“我相信你们!” 周家的案子现在太乱了。 先是周树指控景喜打人,证据还没找到,当事人消失了。 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这怎么调查? 周即温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而那边吴大壮的案子也还在找涉案同党; 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 景喜闭关了。 她真的累了。 自打进入空间后,就没有再查看外面的情况。 她心里猜到了可能会有人十分担心她,但她就是不想面对这个烂摊子。 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自己接下来的事儿要怎么干,路要怎么走。 所以这些天她在空间里一边休息养身体,一边种地收拾房子。 在属于她自己的这片世外桃源里,也乐得自在。 人一独处,思绪确实会清楚不少; 她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只觉得自己做事太心软了。 都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显然其他人没有给她留一线。 一直是她在不停地退让。 但好在空间里的一切都很好,能让她在这种状态下,有一个暂时的地方去躲避。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没有这空间,或许已经葬身火海了。 空间,才是她的再生父母。 但躲避只是一时的,她心里十分清楚。 她也想好了,等自己想清楚路该怎么走,她就什么时候出去。 无论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年,她有的是时间。 第68章 内讧 景喜躲在空间里的第三天。 刘建昌和张瑞夫妇甚至已经开始想着给景喜操办葬礼了。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现在这个情况‘死者’为大,要不要先立个衣冠冢? 但是被肖杰给否了,肖杰说了,人都没找到,很有可能还活着,给办个葬礼不吉利。 张瑞连连点头。 活着肯定是最好! 刘燕和刘春回到家知道景喜房子被大火烧毁,人也找不到了后,两姐妹大哭一场。 拉着手去了房子废墟那又看又找的。 一人拉拉个脸,把周文武一家痛骂了一遍。 最后又哭着回了家。 这几天; 富察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低气压; 警察一天好几趟的跑,调查; 村里的人走访了一波又一波; 导致警察对村里有多少人口,谁家在什么位置都了如指掌了。 最后犯罪嫌疑人还是锁定周文武和张家三口。 张家三口最后提供了不在村里,在给张建军相亲的不在场证据,洗脱了嫌疑。 现在唯一锁定的嫌疑人就是周文武。 李凤花在家天天哭。 周树看自己亲妈这么受罪,心疼的不得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帮自己‘出气’的小兄弟。 这口气出的有点太大了,这个后果承受不来。 现在无论如何得先把他爸给捞出来。 周树没料到,这几个人竟然敢下死手,这下几闹出‘人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兄弟再好,哪怕是为了给他出气,但是闹出来人命,那就不是一个性质。 南胡同大院,几个人平时的活动之处。 处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处破旧红漆门的偏僻院子,院外都是杂草。 这地方原本是一个卖淫窝点,后来被警察查封之后就荒废了。 他们几个见无人看守这里,便把这处给霸占了。 周树回头看了看,见没人才进了院子。 而跟在他身后的梁晨,在胡同口暂时停留,随后靠近了门口。 周树一进门,黄毛红毛就迎了出来。 周树直接略过他们:“老孟呢?” 黄毛一号指了指里面:“在里面,哥!” 周树看了他俩一眼:“你俩的账我一会儿再跟你们算。” 黄毛一号二号一下就有些委屈:“哥,我们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给她个教训给你俩出气的,我们也不想这样啊!” “别说废话,我先去找老孟。”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来:“不用,我就在这呢。” 寸头男趿拉的拖鞋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些憔悴。 周树一看他,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他妈的做事有没有分寸!把我爹弄进去了知道吗?让你给个教训,不是让你要人命!” 老孟看他一眼:“你让我给你出气,现在这样你又不愿意了,要怪也要怪你爹不争气,我都听说了,是他往那小妞脸上吐痰还打人警察才怀疑他的,要不是他乱动作,早就被我摆平了!” 周树一脸震惊,显然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就连黄毛红毛都赶紧过来劝阻:“老孟你怎么跟哥说话呢?” 老孟啐了一口,眼神带些厌恶和蔑视:“哥,谁哥?真以为每个月出个三瓜俩枣就在这院子里当上老大了?我还真就看不上你了这回,玩个娘们都能被踢了命根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弱!你不配当老大知道么!” 老孟话落,周树没按耐住心里的愤怒,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老子命根子好着你不用你操心,不服就干,看看谁是这里的爷!” “干就干,谁赢了谁当老大!” 话落,两人就在屋里撕打了起来。 周树比姓孟的矮上半头,个子上就吃亏了不少; 两人以前从没打过架,关系也一直不错,周树没想到,这姓孟的对他的怨言这么大! 可真动了手,周树立刻就后悔了! 这老孟一拳一拳打的他真疼啊! 毫无反抗之力! 直到周树被老孟骑在身下,他才开口:“到此为止吧!” 老孟站起身,有些不屑的看着他:“弱货!” 周树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尤其是另外几个还站在这看呢。 一看是老孟打赢了,其他几个的表情眼神也都很复杂。 周树知道自己以后恐难服众了,但是现在无论如何得把他爹给捞出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孟既然不服气他,他也不能把他送进去。 不然他也逃不了干系。 “今天这事就这样吧,以后这院我也不来了,你们三个爱跟谁混就跟谁混,我爸的事儿我想办法,不会把你们供出去的!” 周树擦了擦嘴角的血,临走前看了一眼死人。 红毛想要跟着他走,却被黄毛一号拉了一下。 红毛站定,还是看着周树打开门。 “我说哥几个,这就不厚道了,周哥平时没少给我们买吃买喝带着我们挣钱,现在人家里出了这些事,我们就这样吗?” 老孟看他一眼:“你想走就走,没人拦着你。但是出去把嘴闭严了,别管说话,不然你知道代价!” 红毛气了气,看了一眼十分犹豫的黄毛两人,离开院里追周树去了。 在房顶上的梁晨,把一切收入眼底。 ===== 连着一周,纵火案暂时毫无进展,而周树去派出所也取消了对景喜的指认,这倒是让周即温有些没想到,但同时,更怀疑是周家人做贼心虚。 周树回家后,直接脱了鞋上炕躺着去了。 陈小文看他嘴角还有伤,胳膊还有点发青。 “哥,你嘴巴怎么了,你跟别人打架了?” 周树看了一眼陈小文,“跟老孟打了一架,闹掰了。“ 陈小文眼睛盯着他,出去拧了干净毛巾:“咋还跟他打起来了,你今天去找他们了?” “嗯。没事,小事。” 陈小文嗯了一声,没再吱声。 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怀疑。 周树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大院; 在医院的时候黄毛红毛三人一起去看周树; 景喜房子被烧的当晚周树十分开心,在病床上还唱了小曲; 难不成,这纵火的事儿跟老孟几个有关系? 陈小文一边给周树擦脸,一边在脑袋里把事情转了一遍。 这几天李凤花对她也不关注了,一心就想把周文武那个糟老头子给弄出来。 看来,她得找机会出去一趟; 她不相信景喜这么容易就死了、 老话都说这样的人命大! 她肯定是逃出去藏起来了! 第69章 突发 富察村村部会议室。 谢爱国看着来访的北镇派出所所长时,有些吃惊。 所长没啥排场,就是跟了几个手底下的骨干,全都是调查过富察村案子的民警罢了。 齐协军很客气:“今日贸然来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也是被局长支来的,谢爱国同志多多担待!” 谢爱国呵呵笑了两声:”您说的哪里话,想来随时都行,这茶水随便喝!” 齐协军:“我呢,今天来,也是想跟你说一下这案子的进展;其次呢,也的确是局长安排我过来走一趟的。景喜同志这个事儿呢,上面比较重视。这孩子之前在扫黑除恶上奉献了功劳,所以局长也是希望这案子能尽快的水落石出,找到景喜同志,其次还她一个公道。” 谢爱国:“我完全理解!这是个好孩子啊,过年那会儿我家外孙食物中毒,也是这孩子帮了忙,这次的意外一出,整个村都很难过啊!” 齐协军点点头,随后拍了拍谢爱国的肩膀:“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做了这么多事,这么热心肠;我们局长很喜欢这个孩子,之前还说等有时间要下村里来拜访一下,这事儿一出,他饭都没吃好。” 谢爱国也很惋惜:“我们现在跟你们的想法一样,只希望这孩子是不开心找地方躲起来了,而不是......”被烧得骨头都找不到。 齐协军来拜访的用意是什么,谢爱国不太知道。 但是他能通过齐协军的话明白,现在公安这边对景喜是比较关注的; 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得人心的。 两人要继续交谈,就看到门外走进来的周即温一脸匆忙,在齐协军耳边说了什么。 随后。 齐协军站起身:“抱歉谢通知,所里临时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了,景喜这件案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谢爱国和齐协军握手后,送走了他。 出了富察村的齐协军脸色严肃不少:“凶杀案地点在哪里?” 周即温立刻回答:“在东面的山上,放羊的牧民发现的,死者红色头发,名叫陈二虎,就是咱北镇人,家属已经认出尸体了!” “怎么死的?” 周即温回答:“陈哥他们说,看样子是先勒死的,但是肚子上有刀伤,杀猪刀。刀有名字,是镇上猪肉铺的,猪肉铺老板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两人有过节?” “没有,猪肉铺老板说不知道谁偷了他的刀,他人被抓的时候还在家里睡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协军看了看车内几个下属:“先从熟人调查起来。” “是的所长,已经在问话了!” 齐协军叹了口气:“最近还真是不太平啊!景喜的下落有线索了吗?” 摇头, 周即温看了看齐协军:“您说,景喜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齐协军思考了会儿:“现场没有任何出去的脚印,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坏人是先绑架了景喜,才点了房子掩盖覆盖了脚印之类的痕迹? 又或者是,景喜根本就不在屋里,很有可能夏家的人离开后,她就出去了?” 齐协军的猜测很大胆,如果按照他的猜测,那景喜现在才是真的危险。 而且,真正的生死未卜。 他深呼一口气:“这个陈二虎的案子跟景喜案子有联系么?我总觉得不是巧合。” 开车的李涛答应了声:“这个陈二虎,平时是一直跟着周树混的,昨天有个线人说,周树跟他手下的小兄弟可能内讧了,几个人因为什么事情大了起来不欢而散。”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跟周树有关?” 齐协军揉了揉额头:“这个周树有案底么?” “有,恰好我前段时间查了一些案宗。很多年前,他的妻子陈小文曾经报警说周树强奸,那时候他们还没结婚,但是后来没多久,陈小文的父母要求周树娶陈小文,因为陈小文怀孕了,后来他们就结婚了,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李涛话落,大家伙也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陈小文这种事,不罕见,但是报警抓强奸后又结婚了,还是比较稀奇的。 “这个周树仔细调查一下,还有其他线索么?” 周即温答道:“周树还在市医院的时候,我去找家属,有几个小年轻在周树病房里说话,其中有一个就是这个红色头发的陈二虎。 这事儿我跟几位哥也都说过,大概就是周树的确指认景喜踢了他,那几个小兄弟要去给他报仇,后来他们商量了什么我没听清,后面我刚要调查这几个小年轻,景喜那就被纵火了,这件事我觉得跟这几个小年轻逃脱不了关系。” “这个线索很重要,分开好好审问,实在不行,用点特殊手段。” 几个人点头,警车加速,朝着红毛陈二虎被杀害的案发地点快速驶去。 ===== 空间内的景喜因为痴迷于追剧和种地收拾房间,已经完全不想离开这里。 这几天她与电视为伍,把这个时代的新闻,电视剧都看了一遍。 也让她更了解了现在的政策。 现在一些大城市已经慢慢盖起摩天大楼了。 政策也越来越宽松。 她看了看时间,再过几个月,刘燕就要高考了。 她真心希望刘燕能考个好成绩,她知道刘燕学习很好,也很努力。 她关了电视机想要休息一会,随手打开了手边的收音机。 只听到一声突发新闻,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突发!我市一牧民放羊时发现一具成年男性尸体】 【该尸体已经被家属认领,现在案件正在调查中】 【近期治安案件频发,请广大市民村民做好防范工作,注意放火防盗,锁好门窗看好孩子】 随后收音机又播报了一些关于尸体和案件的细节,景喜直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赶紧打开电视看一下有没有本地的电视台,有没有播报! 还真被她找到了! 但是这个红毛,她没见过啊! 可随后镜头一闪而过火葬场殡仪馆,景喜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是周树! 第70章 越狱逃跑 不是? 周树为什么在这个殡仪馆? 景喜十分好奇,难不成他认识这个红毛小伙? 她还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发现再也没有一闪而过周树的镜头了。 而且,电视台也停止了播报。 景喜决定等晚点再听一听这个台的新闻。 她在空间里等了一晚上加一上午,也没有再看到关于这个杀人案的新闻。 巨大的好奇使她产生了离开空间的想法,但是人还没走到空间走廊,又有一个反抗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 红毛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应该先找出烧了自己房子的人啊! 而不是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但是谁烧了她的房子呢? 怎么找呢? 她吃了夏立春的安神丸,睡得很死。 要不然也不至于火都烧到炕底下了才发现。 这些天她其实一直在思考,根据李凤花和周文武之前的反应,她觉得即使周文武虽然那跟她产生了冲突也不是那种说烧就烧别人房子的人。 是周树干的? 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他应该在医院啊! 张家?她觉得更不可能了,最近他们也没有什么摩擦。 景喜越想越纠结,越想越想离开空间去一探究竟差个水落石出。 这些天她也关注了自己的新闻,本地电视台也有播报,尤其是也猜测她还活着。 现在外面一堆担心她的人,所以她到底要不要离开? ===== 周即温带人搜索了红漆门大院,发现这伙人应该是私下里倒卖汽油。 院里很多汽油桶。 他看了看那汽油桶越看越眼熟。 红毛陈二虎验完尸体就被拉到本地火葬场的太平间保存尸体去了,但是因为案件还没有调查完,凶手没有找到,所以尸体并没有火化。 陈二虎只有一个母亲。 父亲早年就去世了,母亲是水泥厂的职工,平常陈二虎跟爷爷奶奶在一起比较多,老人也管不了他,他不上学就在街上混,所以才认识了周树后来慢慢地成了混混。 陈二虎母亲和爷爷奶奶得知陈二虎死亡的消息后几近崩溃。 陈二虎本就是陈家唯一的血脉了。 老两口的儿子去世了留下个孙子,结果孙子才二十多岁就被人故意谋杀了,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三口人在火葬场哭到几乎晕倒,看得办案人员眼里都含着泪花。 李涛和周即温两人在外面抽烟。 周即温叹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涛:“谁说不是呢,而且我查了,陈二虎并没有任何案底,小混混而已。” 周即温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夕阳:“那两个黄头发的小青年口径倒是一致,说周树和孟凡新闹了矛盾。红毛追随周树而去,后面的事儿他们就不清楚了。但是那个孟凡新......” 李涛看向他:“如何?” 周即温吸了最后一口烟捻灭烟头:“他说的话其实跟两个黄毛没太大区别,但是这个人怎么说呢,看人的眼神有点惊悚,那一身腱子肉你看了没,这是个爱锻炼的。于哥去了他家附近走访,他户籍地的人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他。很怪异。” “本地人?” “听口音是,其他几个也说他是本地人,但是走访了之后发现很多人不认识他。奇怪在这。” 李涛眯了眯眼:“说话逻辑怎么样?” “非常好,完美无缺,甚至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两个黄毛也是这么说。那两个黄毛看着就有点缺心眼的,要是撒谎很容易识破。” 李涛想了想孟凡新的脸,那张脸长得就一股狠劲儿。 “周树怎么说?” “周树说这事儿不知情,他也是听了收音机才知道的,所以才来这看看情况,没想到直接被我们扣了。” 李涛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奇怪的杀人案和逃犯,所以这案子我个人的想法是,凶手肯定就是这几个人中间。但是行凶目的是什么,很难说。” 周即温点点头:“周树和孟凡新都有理由杀人,但是都没理由杀这个陈二虎。不过,景喜那房子着火的事儿,我倒是敢确认应该就是这黄毛和孟凡新三人。” 李涛:“怎么说。” 周即温回答:“我在他们居住的红漆门大院,发现了很多汽油桶。这跟我们在景喜那儿找到的没烧完的汽油桶是一样的。再联想一下之前周树商量小兄弟给他出气的事儿,我觉得十有八九是这几个人做的。” 李涛也表示肯定:“他们几个倒是一口咬定根本不认识景喜是谁,那这样的话我们也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 李涛所说的特殊手段,就是收起严肃正派的形象,使用一些威胁恐吓的招数,去逐个击破被审问人的心理防线。 说到,就做。 翌日。 李涛,周即温,于哥,陈哥四个人,一个负责一个,开始审问两个黄毛,周树和孟凡新。 四人皆认为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孟凡新,所以陈哥来审,因为他年纪最大经验多。 不出几人意料; 两个黄毛是最先招的; 一听到威胁和恐吓以及说谎被戳穿的下场后,两人在审讯室就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说了出来几人为了给周树出气,和孟凡新三人带着汽油桶半夜去点了景喜的房子。 两人还说,带汽油烧火点房子是孟凡新的主意,他们俩本来只想打砸一下吓唬吓唬景喜,没想过要放火的。 因为两人说辞一致,所以还是比较可信的; 周树那边,倒是一点劲儿都没费,把事情全盘托出了;但是他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表示自己完全不同意自己有答应这三人去给他出气的行为,更不知道他们三个决定纵火。 要说之前还有些兄弟情义,那么现在都闹翻脸了,也没必要虚情假意。 因为周即温之前也没有在病房听到确切的周树安排四人去放火的证据,所以周树和周文武都被保释了。 而孟凡新。 无论是威胁、恐吓、还是动用一些其他手段,他都无动于衷; 来来回回的就三句话:一,我不知道;二,我不清楚;三,不是我干的。 不管你出什么招,我都不接。 老陈的审问没有任何进展。 愁得连着抽了五六根烟才离开了审讯室。 出来后骂了半天娘。 而当晚,谁也没有想到。 孟凡新跑了! 在严密的监视之下,竟然跑了! 这回凶手不用说,也都知道是谁纵的火了! 而且,甚至陈二虎也有可能是他杀的! 第71章 出关 孟凡新跑了,这事儿直接在北镇引起了第三波高潮。 北镇派出所直接联系了南镇派出所一起出去搜查。 孟凡新现在作为嫌疑纵火犯和杀人犯引起了高度关注,因为此人的危险性,警方也不得不发布公告全市通缉孟凡新。 景喜听到通缉孟凡新的广播时,真的很好奇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从看守所里跑出来的。 她没记错的话看守所是有电网的,而且24小时有人看管,这人得是有什么样的本领,才能从警察窝里逃出来。 不过现在想想,既然有这样的本领,那杀一个人对他来说确实挺简单的。 搜山封路,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这个人。 周树和黄毛几个,因为孟凡新逃跑的事儿又被审问了一遍。 但黄**兄弟二人还是坚持说自己不知情孟凡新杀人的事儿。 李涛和周即温很头疼。 人不是孟凡新杀的,他也没必要跑。 他跑就是为了逃离法律的制裁不是么。 齐协军这边发了很大的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守所的那几个被骂得一声不敢吭。 但事情已然发生,现在只能希望军方和警方尽快一起把孟凡新给找出来。 ===== 景喜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离开空间。 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 她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别出去给大家添乱了。 但这些天的新闻她一点也没错过。 每天收音机和电视轮番看,就想看看这个孟凡新到底是不是烧了她房子的凶手。 孟凡新逃跑的第三天。 齐协军的脸色更难看了,给到手下人的压力也很大。 公安局局长都打电话问了好几次事情的进展,人到底有没有找到。 导致后面齐协军一听到电话响,头就开始疼。 孟凡新逃跑的第五天。 景喜做了一个怪异的梦,他梦见孟凡新在一个大山上的林场里。 那个林场十分偏僻,她看到孟凡新逮了个野兔在烤着吃。 林场的男人还亲切的叫他儿子。 景喜惊醒,这个梦的意义是什么? 难不成,孟凡新真的藏在这样的一个林场? 她起床听了会儿广播,但是并没有关于孟凡新的新闻。 走来走去。 景喜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准备好一切,刚走到空间走廊门前。 景喜一推开门,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片森林之中! 天老爷!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一打开门看到自己房子的废墟么? 这是什么地方。 但好奇大过天,人到底还是从空间出来了,还是拿了个木头当武器。 走了一个小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景喜继续往下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这没上山怎么下山还这么难。 走啊走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直到双腿发麻,开始酸软,她才见到远远的下山地界有几座小民房。 估计还得走两三个小时。 喘口气,继续走。 人刚扶着树要站起来,就听见远处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景喜瞬间警惕,赶紧蹲下藏在树后。 这一偷看,真不得了。 这不是孟凡新么! 穿的破破烂烂的跟着一个男人在上山! 景喜恍然大悟! 难道她做梦是空间给她的提示? 而她从空间出来就在这森林里,也是因为空间让她发现凶手!? 天老爷! 她可得藏好了,不然让孟凡新发现的话,估计过来就得给她杀了。 景喜藏在树后,大气都不敢喘。 动也不敢动,脚都麻了。 直到孟凡新和那男人走没影了,她才站起来,用尽力气下山。 她要去报警,告诉他们孟凡新在这! 有人收留他! 景喜使劲跑啊,哪怕下山的速度都称不上是跑; 还没到夏天,她都出了一身的汗; 用来防身的木头也给扔了,轻装上阵; 最后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才下了山。 幸亏天还没黑。 远处过来一个有摩托车的大哥,景喜赶紧招手:“大哥!大哥!能不能送我去最近的镇上!我给钱!” 大哥看了看她一个小姑娘家跑的大汗淋漓的:“丫头,这天快黑了,山路不好走,你一个人是怎么到这边来的嘛?” 大哥一开口,景喜就愣住了。 这显然不是她所在的地区的口音。 倒像是临省或者边界处的口音。 “那,您这边有电话么,可以让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么,我叫他们来接我!” 大哥点点头:“你上来吧,我带你去村部打!就那有电话!” 景喜麻溜儿上了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村部。 不得不说这个村子还真的是小啊,五分钟就到了。 一路上也就十几户人家,纯正的山沟沟小山村。 但她诧异的是,这里的人穿得都还不错,还是个有钱的小山沟。 摩托车大哥很热心,领着她进去找了村部里的书记,然后打了电话。 几个人正在听广播,说的就是孟凡新的事儿。 “我说这人到底躲哪里去了,这么久还没找到。” “谁知道呢!不过俺估计没有跑出他们市,这么多人追查,估计就是藏在哪户人家了!” “说不好啊,赶紧抓住吧!不说这人是嫌疑犯么,又是纵火又是杀人的,还越狱,听着吓人嘞!” “可不是么,可千万别跑咱这来!这都是山,藏起来得找什么时候去!” 景喜听了一会儿,赶紧抄起电话。 可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她转头甜甜一笑:“大哥们,请问咱们这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我说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过来的呀!这是太行山啊!我们这叫小坡村!” 景喜尴尬:“我是碰到坏人,跑到这边来的!” 两位一听说她碰到坏人,惊讶了下:“坏人,哎呦喂!那你快打电话找人接你!哎呦,这世道是真不太平啊!” 景喜点头嗯嗯了两声,之前肖杰给过她一个小纸条有他在镇上的地址和电话,景喜赶紧拨过去。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 景喜又赶紧打了第二通!还是没人接! 第三通!还是没人接! 景喜赶紧深呼吸,这不是搞我心态么! 她赶紧回忆,自己是否还记得什么电话。 村部的电话她隐约记得,可是记不太清了。 伸出去手刚要拿起电话拨号,就见电话响了起来。 景喜赶紧接起。 就听见那边沉稳年轻的男声:“你好肖杰。” 景喜都快哭了! “肖杰!是我啊我是景喜!我在太行山呢!你能不能来接我!” 肖杰捏着电话筒的手一紧,这丫果然还活着! 可是怎么跑到太行山去了! “没问题,你告诉我具体方位!” “太行山,小坡村。” “好,我马上找人!你在那边等着别乱跑好么!” 景喜连忙答应,又想起最重要的事儿没说:“联系李涛!逃跑的人在这山里!我看到了!” 第72章 四爷要见你 肖杰怎么也想不通,景喜是怎么跑到太行山去了。 还是在消失了这么多天之后,联系他说自己在太行山。 最巧的是,还偏偏遇到了逃跑的孟凡新。 挂了电话后,肖杰带着所有的问题先安排了去接景喜的人。 完成一切后,肖杰往沙发上一摊。 看了看一边的梁晨:“晨子,这个景喜,真看不透!她到底是怎么跑到太行山去的!她去那边干什么啊?还一走走这么长时间?” 梁晨扶着下巴:“她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我的直觉。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她根本都不知道她房子被烧的事儿?或许那会儿她都不在家!” 肖杰摇头,道:“那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忘了,夏家的兄妹说,景喜就在里面睡觉,他们走的时候帮忙关的门。” 梁晨看看肖杰一脸忧郁:“也有可能之后她马上离开了呢?怪啊真怪,怪不得四爷对她这么感兴趣呢,四爷也真是厉害,一眼就找到个奇女子!不过我说,那孟凡新也挺牛皮,他竟然躲着去了太行山。” 肖杰脸色冷了一分:“这个人,练过的,我估摸着他可能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手法很熟悉。而且你那天也说了他在院子里跟周树打架,两招就给放倒了么,这已经不是小混混流氓的级别了。这货一开始就隐藏了。” 梁晨翘起了个二郎腿:“这个小地方还挺多‘人才’。京城根下,跟咱们想的却是大不同啊。” 肖杰站起身:“得了,不扯了,咱们也跟着去太行山看看热闹去!” 梁晨撇他一眼:“你就承认你对景喜好奇吧!不过兄弟我好言相劝啊,好奇归好奇,你可别看上这个小姑娘。我估摸着四爷看上她了,你别到最后傻眼了?” 肖杰无语:“下流!你看我像喜欢景喜的样子么!” “谁知道呢!” “......” 大可放心! ...... 景喜在小坡村热心大哥们的帮助下,在村部临时休息了。 因为一直有人在别的房间没离开,她也没办法直接去空间里,所以两把椅子搭起来的地方躺了一会儿,眯了一小觉。 睡得不好,肩膀生疼。 脑袋里一直紧绷着想着孟凡新的事儿。 直到临近天亮,听到汽笛的声音,她才迅速起身去了院子,发现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车牌竟然是陕省的车牌。 黑色车牌站定后,驾驶位下来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副驾驶和后排又下来两个凶猛壮汉。 景喜完全不认识这三人,那人见她站在门口立刻走过来跟她握手。 一个漂亮瘦小的姑娘站在门口,脸上写着的都是好奇。 “是景喜同志么?” “我是,您是肖杰叫来接我的人?” “对,我是龙家的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俊,这两位也是龙家的人,这是阿强,这是阿信。” 景喜一一握手之后看了看后面:“警察没来么?” 阿俊耐心解释:“来了他们在后面,估计半小时后能到;我们出发得早些,肖杰和梁晨也跟着来了,估计会跟警察一起到,我们先接你回去,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尽快离开不要妨碍警察执法,他们进山估计调查搜查也要一段时间。” 景喜理解:“好,谢谢几位跑一趟了,那我先跟你们离开。” 景喜回身进了村部跟几位大哥道谢之后,又好说歹说的留下了二十块钱,才离开。 上车之后,壮汉十分贴心的还给她拿了条毯子盖着身上,一路上三个人也都很安静,景喜也休息了一会儿。 车开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几人在路边一个小镇子边吃了个早餐。 吃完饭阿俊离开了十几分钟不知道去干嘛了。 重新回到车上后,阿俊看着副驾驶的景喜:“景喜姑娘,我刚跟四爷通了电话,他要见你!所以我们不能送你回富察村了,我要带你去陕省。” 景喜啊了一声:“你再说一遍?” 没听错吧,龙跃之要见她? 见她干嘛? 慰问一下她? 询问关于房子被烧后的感受? 还是吃不下饭了又要花钱买吃播? 还是会直接往她脸上甩一把钱,然后用手勾着她的下巴说:“爷要包养你?” 当然! 全都不是! 阿俊又重复了一边:“四爷说要见你,所以我们不能回富察村了,我们要去陕省。” 好吧! 景喜这回听清楚了。 但是:“他为啥要见我?找我有什么事儿?” 阿俊摇头:“不知道四爷没说,四爷只说要见你。” 景喜:“我可以不去么?” 阿俊看了看后排:“如果你能打过他俩的话。” 景喜:“......” 那就是非去不可了? 看来这俩人也不一定是来保护她的么。 可能是来看着她的。 车门一落锁,车头调转了个方向,景喜就知道这陕省去不去是她决定不了的。 从这到陕省将近一千公里的距离,景喜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后背,行吧,还有得受。 这个年代的路况,比较差,景喜几度晕车差点吐了,最后阿俊实在是看不过去,路过山西首府的时候,给她找了个比较好的宾馆休息了一晚上。 三个人第二天继续出发。 景喜也没有想跑,虽然龙跃之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但是她并不是很抵抗。 而且她也好奇,龙跃之想见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可不相信那些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戏码;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龙跃之感兴趣的! 而且,她对这一部分也十分的感兴趣! 她感兴趣龙跃之为什么对她感兴趣! 或许,她的身上有什么大秘密! 景喜越想越兴奋,在宾馆的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 好不容易产生了一点困意之后,还觉得这床怎么都不舒服,她就进了空间里去休息。 可是进了空间后又怕自己的方位像上一次似得变化,她又犹豫起来。 最后躺在熟悉的床上,还是没抵得住床太舒服召唤了周公。 一夜无梦。 早上她是自然醒的。 赶忙离开空间后就听见门口的砸门声:“景喜姑娘!你在里面么?再不开门我要砸门了啊!” 阿俊在外面很着急,他担心景喜偷摸跑了交不了差。 景喜赶紧去开门,打了个哈欠:“对不起,睡得太死了没听到!我们现在出发么?” 阿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你先洗漱,我们出去吃个早饭就走。” 第73章 翻窗 汽车又行驶了十几个小时,几个人终于到了陕省首府了! 景喜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来过这个城市,打汽车进城的那刻,她就使劲儿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虽然天已经黑了,看得不是太清楚! 但是!她眼神好啊! 脑子里不停地循环着一个旋律:西安人的城墙下是西安人的火车,西安人走到哪都不能不吃泡馍。 好。 第一顿饭她决定吃泡馍了。 汽车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处偏僻安静的院子。 整个胡同只有这一个大门,景喜暗惊,这院子真大啊! 光看外面房子的装修,就知道这龙跃之是个极为有钱的。 这么高的院墙,还修得这么好,里面肯定也装修豪华。 不过门口为啥没有保镖站着呢? 汽车刚刚停稳,大门内就出来了一个景喜熟悉的身影。 于二! 于二看到景喜迅速在脸上挂了个憨厚的微笑,过去给景喜打开了车门:“景喜美女,又见面了!“ 景喜淡笑打招呼:“于二哥。” 于二跟另外三人也打了招呼后,带着景喜进了院子。 她对这些深宅大院不是很懂,只记得自己进了好几个院,走了半天,才在一个小院子下面停下。 期间也没见过任何人。 只有她和于二。 好安静。 于二:“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景喜揉了揉肚子:“吃饭吧,我饿了。” 于二还没回答,景喜迅速补充:“于二哥,我想吃泡馍!” 于二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你挺了解我们这的美食?” 景喜点点头,报纸上看过。 于二听到这个回答,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好熟悉。 但还是动作神速,去厨房安排了。 景喜在院子里面坐下,发现这院子应该就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墙角还挂了一圈小灯,暖黄的灯光看起来很温馨。 羊肉泡馍不一会儿就好了,端上来的时候喷香四溢。 景喜的肚子直接咕咕叫了两声,声音大的于二都听到了。 在院子里的小圆桌坐下,景喜得到了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泡馍,还有一个卤香小羊腿。 眼睛都放光了。 馍已经被细细地掰成极小的块儿,放在一边的碗里。 喷香的羊肉汤上面还撒了香菜葱花。 景喜食指大动。 把馍倒进羊肉汤里泡着,手直接伸向了羊腿。 于二看着她馋猫似的,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递给她一块热毛巾擦手。 景喜也没不好意思:“坐车坐太久了,就得吃点好的补一补,于二哥你要不要也吃点?” “我吃过了,你吃吧。后面就是你的房间,自便就行,有事儿叫我,我就住在隔壁院子,在这喊我一声我就听到了!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四爷从京市回来,会跟你见面!” 景喜点点头:“没问题。” 你快走吧,让我一人独享美味。 于二很有眼色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给院子门关上。 她听到于二嘱咐一个人:“不要打扰她,让她自己吃,吃完了进去问问还要不要。” “知道了二哥。” 景喜觉得于二还挺贴心,这么老大个羊腿还担心她不够吃呢。 吃饱喝足,就看外面进来了个小姑娘。 年纪跟她差不多,长得挺清秀的。 “景喜姑娘,请问用好了么,若是没吃饱,厨房还有。” 景喜摇头:“我吃饱了!谢谢!” 小姑娘点点头:“好,那我就收拾下去了,有事儿可以叫我,我叫阿秀,我就住外面这间房。” “好。” 小姑娘动作利索,把所有的空盘都拿走了。 心里还在感叹这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还真能吃,这么大一个羊腿吃得干干净净。泡馍更是,连点汤都不剩。 景喜进了房,发现这房间布置得还挺现代化。 她还以为是古装电视剧里面的那种装修呢。 这房间竟然还有卫生间,她是真没想到。 但是转念一想龙跃之那人那么贵气的一个人,家里的卧室有卫生间好像也没啥了。 景喜睡了一个好觉。 本来还能再睡,但; 人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脸上有点痒痒,刚要伸手去扶,就听见耳边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怎么这么能睡,还睡得这么死!” 景喜蹭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入目就是龙跃之那张无敌之俊的帅脸。 那眼神,软成了一汪水。 鼻尖还带了一点药香。 这人还在吃药? 到底啥病啊天天吃药。 看着她,还真容易让人想歪。 不是她说,他们有这么熟悉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她! “我说你变态吧,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我还没起床呢谁让你进来的!” 龙跃之从床边站起来:“那可不能怪我,我敲门敲了半天,你连个动静都没有,我肯定得进来看看啊!” 景喜看向窗边,果然,这人竟然是翻窗进来的。 她就记得门她锁住了么。 “你赶紧出去吧,我要起床了。” 龙跃之点点头,眸子里带着笑意:“外面等你。” 然后打开反锁着的门,出去了。 人收拾妥当,一出门就看到陈刚陈志于二三巨头在院子里站着,龙跃之坐在昨晚她吃饭的位置上。 她走过去,突然感觉有点压迫感,但还是努力直起身子抬起了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 龙跃之示意她坐下。 今天他的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随意地散在肩上。 不算太长,微微自来卷,黑发,配上他那张不分雌雄的帅脸,别有一番风味。 景喜赶紧收回视线。 不可多看! 危险危险! 龙跃之倒了茶,语气倒是懒洋洋:“你怎么跑到太行山去了?“ “......” “你那破房子都烧成废墟了,你一点也担心啊!” 景喜急了:“...放尊重点,什么叫破房子啊!那好歹也是我住了五年的房子!我们有很深厚的感情!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知道么?” 龙跃之淡淡的笑了下:“那你还在别人的金窝睡得这么死,叫都叫不醒?” “......” “说吧,告诉四爷我,怎么去的太行山。” 景喜想了半天:“不知道,醒来就在那了。” 四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龙跃之哈哈笑了两声:“你没开玩笑吧!” 景喜十分诚挚:“我说真的!我醒来就在那了,然后使劲儿跑啊,半途中还遇到那个杀人犯叫孟什么的那个!” 龙跃之放下茶杯:“所以你的意思是,从你的破房子失火到昨天,你一直是睡着的?中途没醒?” 景喜突然知道,为什么那句话说,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了。 她点头:“对。” 龙跃之听到这回答,脸色一下就变了。 笑得更灿烂了。 微微起身,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姓孟?” 第74章 见面 景喜:“.......” 龙跃之眸子一眯:”你怎么知道他杀人了?” 景喜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撒谎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 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想要糊弄过去,完全没想到龙跃之竟然知道这么多细节。 看来这人,私下里消息灵通的很。 但她还是不知道,龙跃之到底为什么如此关注她。 只因她长得像那什么许小姐? “说吧,好好说,四爷我听着呢。” 龙跃之话落,阿秀从院外就端来了一份新鲜果盘。 一个小碟子上放着叉子。 景喜看着龙跃之:“没办法解释...你就姑且当我是走着过去的吧!为什么去?我也不知道啊。” 龙跃之看着她敷衍的样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景喜也有些不爽,又道:“我只是答应帮你们在富察村当个临时会计而已,至于我自己私下里干什么,跟你也没关系吧。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么?” 龙跃之不满,但还是笑。 他还真的就是好管闲事。 “行,你可以不说,我喜欢你这样有秘密的女人。” 景喜翻个白眼:“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龙跃之把果盘往她这边推了推:“吃吧,顺便好好想想,回了村,怎么处理你那房子的事儿,想想自己以后住什么地方,想想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景喜叉起一块苹果放入嘴里,甘甜清脆:“龙四爷是平时闲得没事干,所以对我这个平头老百姓如此关注是为了饭后消遣么?” 龙跃之没回话。 景喜继续:“或许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探究的秘密,所以才安排那么多人来接近我?” 龙跃之眸色变了变,但并未被景喜察觉。 再抬起头,又是笑得极为好看:“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平时闲得没事干,所以......” 景喜再叉一块苹果:“闲的没事干说明是吃得太多了,不如少吃点,肚子饿着,就不会想别的事儿了!” 饱暖思淫欲,也思别的有的没的的事情。 龙跃之的茶水差点就从嘴里喷出来。 他笑:“你觉得我吃得多么?” 景喜想了想他的饭量, 第一次吃驴肉火烧他好像只吃了一碗馄饨一个火烧,第二顿夜宵他只喝水饭菜一口没动。 吃的还没她多。 “你吃得不多。” 龙跃之看了看她漂亮的小脸,想起阿秀说,这位小姐一个人吃了一整个羊腿,还有羊肉泡馍,一点汤都没剩下。 他光是想想都能知道她吃得有多香。 看她吃饭,好像确实挺有胃口,挺有食欲。 一个人初来乍到的,第一晚到了他家就敢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吃,说明这个小姑娘对他十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 景喜看龙跃之盯着果盘发呆,又岔了一块苹果:“哦对了龙先生,上次的事儿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龙跃之:“什么事儿?” “呵,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是我邻居家女儿失踪的事儿。” “哦,小事儿不足挂齿,为人民服务。” 景喜可不觉得他有这个雅兴为人民服务。 他是顺路做好事。 估计整倒了那个洪祈福,他能得到不少好处。 “为啥把所有功劳都推给我呢?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龙跃之看她探究的眼神,解释道:“总要有一个人去接受功劳;那么最好的人选肯定就是你。爷我对这种抢功啊领功啊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 得! 又是一股子‘老爷’味。 说话间,景喜把一盘果盘都给造了。 不得不说这陕西的苹果是真好吃啊。 一块一块停不下来。 龙跃之看她吃的开心,也没打扰,等她吃完。 “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让我回去吧,村里还一堆烂摊子事儿呢。” 言下之意,你叫我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龙跃之点点头:“行,你想什么时候走?” 景喜无语,这人还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耍她玩呢是吧! “现在。” 景喜站起身,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 反正也没行李,说走就走。 站起来的瞬间,只看见一抹白色倩影从外院往里走着,那女子身高跟她差不多,一身白色旗袍配了一个灰色披肩,长发梳成了一个发髻,长得极为妩媚。 年龄看着二十七八岁左右,一看就是哪家的千金。 再看那脸,景喜震惊,长得跟她也太像了。 冷不丁一看至少有六七分相像,但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但是人可比她贵气。 那身行头,一看就花了大价钱。 陈刚陈志一看此人进来,立刻挡在前面:“许小姐,四爷在谈事儿,不太方便。” 许衿冲着院里冷冷的瞧了一眼:“谈事儿?我看是谈女人呢,给我闪开!” 也不管不顾,推开陈刚就走到龙跃之面前。 看到站在旁边的景喜也是一惊,这脸,跟她长得也太像了。 对着景喜就是上下一番打量:“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了?这是,乡村清纯型?” 许衿有点得意,龙跃之找了个跟她这么像的,难不成? 景喜挑挑眉,这许衿故意说普通话,难不成就是怕她听不懂? 龙跃之倒是不在意:“你管我喜欢什么类型,反正不会是你这种类型。” 许衿坐下,嫌恶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盘,把景喜当成了空气,用方言说到:“我一个有妇之夫用你喜欢?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西大街那两间铺子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许衿恼怒:“你少跟我装傻!那铺子是空的!我收一个空铺子干什么!我要里面的东西!” 龙跃之:“那你跟我说什么,那铺子又不是我的!” 许衿:“你少跟我装傻!龙跃之,你处处跟我作对,不会就是因为当年我没嫁给你吧!” 龙跃之本来没啥表情,听到这话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姐姐,说什么胡话呢?” 许衿只当龙跃之是真的吃醋。 又斜眼看了一眼景喜。 “我说你找个长得跟我这么像的,是当我的替代品?长得虽然像,但是这气质,可没办法跟我比,还得好好教一教,用不用姐姐我帮你调教几天?” 龙跃之爽快答应:“好啊,那你带走吧!” 景喜???? 当我是啥? 景喜拍了拍衣服,故意制造出来了些声响。 感觉到全部视线注射到她的身上时,她缓缓开口; “我说这位大姐,看见一男一女在一个院子里,就往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上想,难不成是心脏,眼睛也脏?” 许衿呵呵地笑了一声,眼神有些不屑:“哎呦,还是个小辣椒呢?确实得好好调教一下。” 景喜:“你被调教的多了吧,平时看来被调教的事儿没少干呀。这么明白?我还以为大户人家的都很讲规矩说话很有分寸呢,看来也不是我想的那样么,这林子大了果然什么鸟都有啊,时不时地就会蹦出来一个傻鸟秀智商。” 第75章 交锋 许衿急了,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谁是傻鸟呢!我说你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景喜:“你年纪一把了也没见你会说话,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难不成真是应了那句话,罐儿养王八,越养越抽抽?” “你竟然说我是王八!“ “我没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许衿气急,直接转头看向龙跃之,声音都不自觉的有些尖锐:“龙跃之,你看看你,养的什么这是,我看你就是一天天的故意气我!” 大小姐说话都带了些哭腔,原地剁了两下脚,高跟鞋发出尖锐的声响,后直接去往门口走去。 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走到门口又回身看了一眼景喜:“别再让我看见你!” 景喜看到许衿走前狠狠剜她的那一眼,知道自己得罪人了。 但是谁让她大姐嘴欠,调教调教的,说话难听。 这些高门大院的小姐,骂人的功夫肯定要差一些; 她可是在村里耳濡目染过得,不用太难听的话都能说哭她,更别说这女人一直扭捏作态的。 看着就招人烦。 视线从离开的许衿身上一收回,景喜就对上了龙跃之那含着笑的眸子。 呦,合着他还挺高兴? “不好意思啊龙四爷,惹了你的贵客,我这人心直口快,惹了我不高兴的我就得讨回来,你不会介意的!” 龙跃之点头又摇头:“我不介意,但是她介意,你小心点吧!” 景喜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不再来这地方呗。” 她要是想躲起来,谁能找得到她, 再说一个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大小姐而已。 就犯了几句口舌而已。 应该不至于吧! 龙跃之看向于二:“安排她回去,我累了先休息去了。” 景喜也没再说话,跟着于二出去了外院。 人刚到门口,就听见一边的于二一直在笑。 她抬头一脸不解。 于二:“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许家大小姐吃亏!” 景喜:“有那么好笑么?” “有!这些年我们就看见她整别人了,头一次看见她吃亏,你可能不能理解我的兴奋程度。” 景喜:“......” 好吧。 这么说来,这个许衿的家里应该是有些背景? 所以才能在这整别人。 景喜突然觉得她刚刚有些草率了,万一这是个极为记仇的主儿,再跑到冀省去整她咋办! 她还是赶紧回家吧! 于二一如既往效率快,直接送她上了回冀省的火车。 路上有阿俊陪同她。 于二还给她买了不少小吃带上,让她路上吃。 一件行李没有,吃得倒是提了一手。 俩人住的还是卧铺,给安排的独立包间。 景喜上车后就开始大吃特吃,吃饱了就倒头一睡,这不比坐车来的时候舒服多了么? 火车行驶了三十多个小时,终于到达冀省了。 下了车一出站,她就看到老远在跟她打招呼的肖杰,还有梁晨,甚至还有刘春! 刘春怎么在这! 看到刘春的刹那,刘春也看到了她! 直接跑过来,把她端详了个遍:“我说小景同志,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消失这么多天,我爸妈我姐我们都快急死了!” 景喜拍拍她的肩膀:“真是对不住,刘春!叔和婶儿还好么?我这也是有难言之隐,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是放心,我一切都好,那场火没伤到我一根汗毛。” 刘春:“我爸妈还行,就是老念叨你。警察去村里的时候说了你还活着的事儿,他们现在都在家等着你呢!我妈说了,你先跟我姐我俩住一起,等房子重新修好了,你再搬回去!” 景喜:“咱回去说,这儿人多!” 刘春点头,拉着她上了车。 景喜又跟梁晨和肖杰打了招呼,几个人这才行驶去往北镇富察村。 到村里已经是中午了,景喜甚至能闻到家家户户传来的饭香味。 汽车行驶进刘家这条胡同,就看到张瑞和刘建昌两人在门口等着。 一脸焦急, 看到景喜从车上下来的那刻,心才放下。 “没事就好!” “婶儿!让你们担心了!” 肖杰和梁晨沾了景喜的光,也留下了一起吃午饭。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刘家吃饭了,所以还帮忙打了打下手。 席间,景喜担心的问题没有人问她,这倒是让她安心的吃了一顿饭。 饭后。 张瑞拉着她的手就去了院子里,避开了众人。 两人一坐下,张瑞就小声地问:“小景,你跟婶儿说实话,你为啥去了太行山了!” 景喜不想骗张瑞,可是她又不得不骗,她想了半天:“婶儿,我可能是梦游了。” “梦游?” “对!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山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下山找了一个当地的村民帮助我,听了广播,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他们讨论杀人犯,我就好奇看了一眼报纸,就发现这人是我下山的时候碰见过的,我就赶紧联系肖杰打了电话。” 张瑞即使不理解,但还是愿意相信小景:“我就说你那房子风水不好,容易有糟心事,梦游,这应该是病吧,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景西摇头:“我也是第一次,估计也是因为白天因为周文武的事儿受了惊吓。应该没啥大事,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哎婶儿,周家人怎么样了?” 张瑞:“你房子失火之后,警察就把周文武先给抓起来了;没过一天,又出了一场杀人案,被杀的正是平时跟周树玩得好的一个小伙子,后来警察就把周树和那几个小伙子都抓起来了;再然后就是那个姓孟的逃跑了,警察还有当兵的就开始漫山遍野的找他,就是找不到;再然后就是你大打电话回来说,在太行山看到那杀人犯了!” 过来跟她想的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我都搞不懂那个孟凡新为什么要烧我房子,我跟他无冤无仇的。” 张瑞恨恨道:“还不是周树让的,即使他死不承认,那谁能猜不到!这个孟凡新已经抓到了!几百个解放军进山搜的,一晚上就找到了!看警察接下来怎么审吧,这事儿肯定跟周家人脱不了干系!” 第76章 风淋不着,雨浇不着,火更是烧不着 景喜明白了。 孟凡新烧她房子估计是周树教唆的。 但是孟凡新为啥杀人呢,还是自己人? 说起房子被烧,张瑞担心景喜没地方住:“小景,你这样,这段时间你先住我家侧边的厢房那,我已经收拾出来了,那屋稍微有点小,你先将就一阵子。” 景喜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地方去:“婶儿,那算我租吧,我给钱,一个月给你十块吧!” 张瑞脸一红:“给什么钱!不用给钱!” 景喜拒绝:“婶儿,你要是不要钱,那我就不住了,你和叔你俩平时已经够照顾我了,我不能老占你便宜。” 张瑞急了:“你帮我家的事儿也不少啊!要这么算,就刘春的事儿,我们家欠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景喜就知道,又要扯刘春这件事。 行吧,那她再退一步。 “婶儿,那这样吧,我不多给,一个月给你五块钱行吧!你要是真不让我给,我也住得不安心!” “你这孩子!” “行,只能这样了。这阵子也去村部催着点你宅基地的事儿,不然你怎么盖房子。最好把原来你姑姑那地收拾收拾,重新盖个房子。而且啊,估计这回风波一过去,检地的任务又要开始了,你怕是闲不着了,趁着有时间抓紧把能办的事都办了!” 景喜表示赞同。 张瑞又带她去侧厢房看了看,就在刘燕刘春的房间旁边。 说小,其实也不小,怎么也有十几平米了。 小炕上已经放好了铺盖,地也是水泥地扫得干干净净的,还有套书桌和椅子,甚至还有几套衣服,看样子是刘燕刘春的,先拿给她穿。 景喜刚要感谢张瑞这么有心,就看刘建昌从外面进来了,说是谢爱国来了,要见见景喜。 景喜赶紧跟着出了屋,发现谢爱国一脸着急。 看见她囫囵个地,“活着就好!小景,我听说你是在太行山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咋还去了太行山了?” 景喜只好按照跟张瑞解释的话又跟谢爱国说了一遍。 听的人也听得迷迷瞪瞪的。 反正说不说是她的事儿,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儿。 肖杰和梁晨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景喜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把他们忽悠住了。 随后几个人还就在院子里讨论了起来关于梦游的事, 说自己在哪里听过,有什么人梦游。 然后发生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儿。 景喜在一边听着他们讨论,觉得自己还是别插嘴好了。 不然再说漏了咋办。 而且她觉得,谢爱国来可不一定只是看她还活没活着的。 肯定是有别的事。 果然。 没出半小时,谢爱国就开口了,也没避着其余几位:“小景,我今天来一是想看看你是否一切都还好,另外呢,还有一件事,就是钱的事儿。” 一场大火,人都差点没了,更别说钱了。 谢爱国即使已经把这件事儿想得最坏了,但还是想要个确切答复。 几个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景喜。 景喜淡笑:“钱,还在!没烧!” 谢爱国不敢相信似得:“小景,你说钱还在?都在?” 景喜点头:“我之前就说了,这钱交给我,绝对收到什么样交出去什么样,所以我根本就没放在家里,放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地方去了。大家都可以放心,那地方风淋不着,雨浇不着,火更是烧不着,而且只有我知道!” 谢爱国此时的表情,恨不得给景喜鞠上一躬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 还有人去他耳边吹风说早知道现在当初这钱还不如不给景喜管呢。 但是现在,尘埃落定! 谢爱国的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小景,你真行!这回我是放心了!你房子的事儿别担心,我呢,也准备跟大家伙商量一下把你姑姑原来的旧房子那块地批给你,我提前告诉你了,你也可以想象早点找施工队给盖下来!” 好消息。 景喜点头道谢。 但是别说,她住了五年的小房子,也挺有感情的。 但是能盖新房子住新房子,那为什么不呢? ===== 谢爱国动作很快,两天的时间就把地给她批下来了。 景喜去村部签字,发现谢爱国抽屉里还放了不少钱,是之前检地几家交的罚款。 谢爱国把钱拿出来,点了一遍,又让景喜点了一遍。 “这钱呢,还是得你保管。既然你有个风淋不着,雨浇不着,火更是烧不着的好地方,那我交给你也安心。另外,吴军呢,他病了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村里的会计位置也是彻底空出来了,你看你有没有这个意向当村里的正式会计?” 景喜想了想,自己还是想做生意的,但是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 “村长,我可以先帮忙顶替一段时间,但是长期干下去可能不行。我有些其他的计划,所以您可以先慢慢招人,等招到了合适的人,我就退位!” 谢爱国叹息一声:“不再考虑考虑?这也是咱们村里的铁饭碗了,工资也不算低的!” 景喜摇头:“确实是已经有别的计划了。我想去读书或者做做小生意。” 谢爱国讶异:“读书?确实比较重要,我记得,你是上完了初中的对吧。” 景喜点头:“对,但是时代在发展人民在进步,我也得跟上时代的脚步,之前也是因为没钱继续念,现在温饱没问题了,就想着要么干点小生意要么读读书。” 谢爱国竖了个大拇指。 “周家欠你的钱,我会帮你去追要。这个你也可以放心。” 景喜点头:“没想到村长还记得。” 谢爱国:“年纪大了有时候记性不好,但要是总想着,还是能记得的。” 接下来谢爱国就把村里的会计工作所需要做的工作和文件都交给景喜了。 景喜本身记忆力就不错,加上动手能力强。 拿到东西就已经知道工作该怎么开展了。 她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查账,发现吴军这人工作做得还行,反正她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烂账。 翌日。 好久没听到的吴大壮的消息,在村里传播开了。 本地的电台报道了吴大壮的判决信息。 果然是数罪并罚,盗窃、聚众赌博、违法放高利贷、涉嫌拐卖妇女等等。 最后判了三十年监禁。 年纪轻轻的,即将在牢里度过一生。 吴军和吴大壮的舅舅更是大门紧闭不出门。 景喜觉得,吴军辞掉会计的位置,估计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吴大壮吧。 孟凡新被抓到后,也直接押送去了更加隐蔽,看管更严的监狱。 等待法律的制裁。 周树涉嫌教唆犯罪,也又被控制了起来。 周文武和李凤花在村里也不敢横着走了。 没过几天,景喜就听到了说李凤花病了的消息。 据说是因为周树的事儿,急火攻心,心脏病差点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去确认消息的真假,就遇到了在街上跟她走对面的陈小文。 第77章 投案自首 陈小文直接走到了景喜的面前。 “你果然还活着。” 景喜很怡然自得:“老天保佑吧,对了谢谢你上次给我的东西。” 陈小文:“没什么好谢的,另外,周文武夫妻找人打听了,说是周树这种情况,至少也得蹲个五年,至少。” 景喜细细地打量陈小文的表情,发现眉目间有些雀跃。 “你没有去举报他么?” 陈小文摇摇头像是还有些犹豫:“过了这么多年了,没什么用了。” 景喜想起上次陈小文来她家求她:“你还需要我帮忙么?就当还你人情了。” 陈晓文摇头:“不用了。” 随后大步离开。 景喜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的感觉的陈小文像是在跟自己告别。 想起第一次她跟李凤花来家里找茬儿,她就站在李凤花身后,偶尔说两句话,后来还带着李凤花逃跑了,她就想笑。 那时候她还以为这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媳妇呢。 现在看来,也不算太傻。 景喜心中默念。 因为周树教唆孟凡新、张宇志,张宇凡的事儿,尤其是孟凡新还涉嫌杀人陈二虎,引起了巨大的负面的社会影响,整个北镇又掀起了一波扫黄打黑的小高潮。 景喜去镇上给做衣服的时候碰到过一次周即温和李涛,看到两人眼底下那浓浓的黑眼圈,才知道,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草草地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但景喜心中,突然有了打算。 她从镇上回去后三天,也考虑了三天,准备去一趟派出所。 她和周树的事情,需要有一个交代。 因为来得早,也算来得巧,正好碰到周即温。 看样子是要出去。 “周警官!” 周即温看到她小小一个赶紧迎过去:“景喜同志,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出发去你们村找你呢?” 景喜:“那可是巧了,我也有事找你!” 周即温做了个请的手势:“来跟我进来说话吧。” 到达办公室后,景喜才发现李涛也在,“你好李警官。” 李涛看到周即温一脸的笑模样,撇撇嘴:“小景同志,你怎么来了?” 景喜坐定后,有些局促,拧着衣角不松手:“其实,我是来自首的。” 两人同时惊呼:“自首?” “对!是关于周树的事儿。” 周即温拉着椅子坐下:“怎么回事?” 景喜开始解释:“其实我说谎了,关于周树之前为什么被踢。” 周即温和李涛对视一眼:“你继续说。” 李涛开始记录之后,景喜娓娓道来: “那天的事儿,其实大多数都是真的,但是我隐瞒了的确是我踢了周树的事实。 当时我上完坟下山走到那片树林本身就比较害怕,村里的老人说这里经常闹鬼,加上我又是一个人,脑子里还在想我姑姑的事儿,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跟着我。 但是周树后来跑到了我的面前,说要强奸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把我压到了地上,还用绳子绑我的手。 我当时特别害怕,后来我听到他解衣服的动静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就挣脱了他,然后还从地上爬了起来,踢了他。 当时我那一脚踢得比较狠,所以他在地上半天不动,我那会儿也有点失去理智有些冲动了,加上他绳子绑我绑得也不是特别的紧,我双手自由后就绑住了他,然后踢了十几脚,直到我累了,我才离开。” 周即温紧接着补充:“离开前把他拖去了下坡显眼的位置?让其他人好发现?” 景喜点头:“是的。” 周即温:“那当时你为什么不承认?” 景喜看了看周即温,又挪开视线:“我害怕。而且他也没证据,我也没证据,村里人往往都是向着男人的一方,即使周树是个流氓,即使我什么都没做,也止不住有人往我身上破脏水,所以,我就决定这事儿不能说出去,不然村里人还不知道又要怎么议论我呢?” 正记录的李涛放下笔,显然是想起来好久之前,在景喜的还没被烧毁的小房子里,她说的那些话。 活着难,女人活着更难。 在这个口诛笔伐的年代,想要活得痛快,太难了。 李涛深感同情。 深深地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周即温:“那你为什么选择今天说出来?” 景喜:“我考虑了好几天,像周树这样的不法分子既然落网,那我就没必要再隐瞒实情。 即使法律也会制裁我,那我也不能放过周树这样的坏人。 无论是赔钱,还是蹲监狱,我都认了!” 李涛写下最后一笔。 周即温开口,脸上带了些轻松的笑容:“果然跟我一开始设想的差不多,但是我当时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挣脱周树的,这一点困住了我,加上你说的,确实没有证据。” 景喜伸出了双手,下定了决心般:“你们可以逮捕我了。” 周即温和李涛同时摇头:“你先回家等传唤吧,暂时还不需要。而且周树那边的口供也有问题,我们也需要再去审问。” 景喜点头:“好,那我先回去等着。” 她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今天不能回去的准备了。 倒是没想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景喜走后,周即温和李涛关上了门。 李涛:“我之前就说,觉得这个小姑娘没那么简单,但是人确实很可怜。” 周即温:“你真的不是看上她了么?” 李涛顿了半天:“的确有点,但是,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我不好意思下手。” 周即温无奈的笑了两声:“差八岁而已,也不算太多。” “也不算少。” 周即温:“我现在明白为啥这案子你交给我办了,是怕你的情感影响理智?” 李涛:“是。” 周即温:“行了,不过看在认罪态度良好的情况,又是自我防卫,这个案子我争取给她争取个从轻处理,估计赔点医药费就行了。” 李涛笑了:“法律是灵活的,公平的,正义的,周警官,也是棒棒的!” 周即温:“少开我玩笑了,我去办正事!” 第78章 跑了 景喜等了一周左右的消息。 就等到派出所的电话了。 这个时间要比她设想的要长一些。 周即温的原话大概就是:“认错态度良好,并没有产生太快的社会影响,且还是自我防卫,所以医药费也免了。” 景喜从村部回刘家的路上,嘴角都止不住的笑意。 甚至哼起了老鼠爱大米的小曲。 歌声,在碰见张建军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不是她说,这才多久没见过,这张建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两个黑眼圈巨大无比挂在脸上,走路都有气无力的,跟被抽了魂儿似的; 皮肤也很干燥,远远的都能看得出来爆皮了,跟他以往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啊! “我说,这是晚上偷地雷去了,怎么变成这个损样儿了?” 张建军挺没想到景喜主动跟他搭话的,这样一来,他还挺高兴:“我跟你说,你能听么?我要是说了,你不也得损我么?” 景喜今天高兴,倒是不介意听点八卦:“你说吧。” 张建军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院子:“我妈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是个老师,但是人家没看上我,我爸妈还天天逼着我去给人家嘘寒问暖的,我不愿意去,就吵架了,我闹绝食呢。” ...... 绝食。 景喜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多岁成年人说出来的话和办出来的事儿。 “那你看上人家没?” 张建军摇头:“没看上,太矮了,也就一米五,还没脖子,头还大。” 跟景喜简直没法儿比。 景喜虽然也不高,但是一米六总是有的,还瘦,还白,眼睛大像会说话皮肤还好。 景喜琢磨了一下:“没事儿,别气馁,人家那可是铁饭碗,你爸妈求之不得的呢!” 这个村里谁不知道张建军他妈就想找个有铁饭碗的儿媳。 张建军家也有钱,那交三年罚款都没啥大影响的,总能找到个爱钱的。 张建军看着景喜幸灾乐祸的样子,越来越后悔之前被吴大壮带歪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呵呵,但愿吧。” 张建军显然没了沟通下去的愿望,景喜也直接要离开了。 可刚走没两步,又被张建军叫住:“那个,你知道么,周树的媳妇跑了。” 景喜立刻转身:“周树的媳妇跑了?啥意思?” 张建军一看景喜感兴趣,赶紧解释:“你有没有听说过,周树媳妇去派出所告了周树强奸的事儿?” 景喜:“什么时候,最近么?” “不是,是前些年。” “哦,那我不知道。”其实她知道。 张建军继续解释:“我估计跟这事儿有关,听说昨天陈小文偷了周家所有的钱,跑了,据说是坐小轿车跑的,那车估计都是提前联系好的,早就计划好了!” 景喜也算明白了。 为啥她问陈小文需不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说不需要了。 只要周树一进去,她就解放了。 周文武夫妻的心思现在也不在她身上,她又熟悉周家,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景喜心里好奇,但是面上表现的兴致缺缺的样子。 “哦这样啊,我对他家的事儿没啥好奇,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儿呢。” 张建军在身后唉了一声,景喜快步走了。 回到家就把这事儿告诉张瑞了,没想到张瑞竟然也没听说。 俩人在那八卦了好一顿。 下午张瑞就出去打听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说是周文武家也没报警之类的,估计也是觉得不想在跟警察打交道扯出陈年旧事,这样更不利于周树。 而且陈小文跟周树也不是合法夫妻,俩人也没证件,甚至都没办酒席,加上陈小文又没有孩子,跑了就跑了。 景喜猜测陈小文估计也没拿多少钱,要么周文武夫妻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 所以么。 ===== 在等待周树和孟凡新几人宣判的日子,景喜住在刘家也小一个月了。 时间来到夏季,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的极为好看。 天气越来越热,刘燕也越少回家了,一直住在学校里面学习。 景喜跟着张瑞去看过两次,给刘燕送饺子馒头鸡蛋酱肉各种吃食,搞得张瑞也是紧张慌慌的。 但景喜看刘燕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是能考上好大学的。 安慰了多次张瑞不要担心。 张瑞怕给刘燕太大压力,也是从来不在她面前表露。 景喜在肖杰那拿了俩月工资,算了算手里的存款,盖房子还稍微差点。 村部每个月给她工资,龙家还秘密地单独给一份工资,加上租给龙家种沙参的地,估计还差个五六百块。 她想起了周文武还欠她的钱。 景喜上门要钱去了。 第一次,周家大门紧闭,论她怎么喊怎么叫,都没人出来。 第二次,还是一样的情况。 周家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儿子进去了,儿媳妇跑了,还在乎欠点钱么? 景喜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该咋办。 她思前想后,最后去属于玉竹的地里,决定把周家种的庄稼全给薅了。 人是天没亮去的,薅了五六个小时,才薅完三分之一,腰都快废了。 赶紧喝点自己水杯里装的泉水补补体力。 一口下去解渴! 两口下去神清气爽! 三口下去,精力充沛啊! 已经长出挺高的玉米秧一被薅,周家两口子彻底坐不住了。 鞋都没穿好,就跑到地里看到景喜在那猫腰撅腚的薅玉米秧子呢! “唉呀妈呀!俺辛辛苦苦种的,咋都给俺薅了!” “个小败家啊!俺们家沾上了你可真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啊!” “俺要跟你拼命啊!” 李凤花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就去地里追景喜要打景喜。 景喜离她老远,她就把鞋扔过去,没打到景喜不说,景喜捡起她的鞋就扔出去了。 李凤花又扔另一只鞋,又被景喜躲了。 然后又捡起来,扔出去了老远。 要说李凤花在富察村打架的战绩一直是胜利的话,那景喜真是她的克星。 她遇到景喜后,已经败了两次了。 景喜也不回答,躲开了攻击继续薅玉米。 “不还我的钱,我就都薅了!这地本来就是我姑姑的,你们凭啥占用!还好意思说把租金烧给我姑姑了,你放心,我今天薅完玉米秧子,等你们死了我也烧给你们!” 第79章 玉米地决战 “烧你娘个炮!” 李风花追着景喜就在玉米地里试图要跟她分个高下。 景喜是你追我就逃,然后顺手薅玉米,你追吧,也不影响我薅。 不一会儿李凤花就累得气喘吁吁的,到底是年纪大了,跑不动了。 坐在地里就开始嚎:“俺滴亲娘嘞,俺这是什么命啊!” “怎么就惹了你这个扫把星了!” “俺真是倒霉啊!” “你还俺儿啊!” 景喜手里掐着玉米秧子, 看着李凤花:“你还真就说对了,我一开始就说了别惹我啊,你们不听啊!上我家挑衅我,因为个什么临时会计和花不着的钱不停给我使绊子,你那儿子还想占我清白,没门!老娘一件件都给你们还回去!” 李凤花哭的更大声了。 但是光打雷不下雨,哭了半天一滴泪都没有。 景喜继续薅玉米秧,那周文武站在地边上一直招呼着李凤花,实在招呼不动这才走了过来,把李凤花往手上一提,脸色铁青:“赶紧起来,还嫌不丢人么?” 李凤花:“丢人,俺丢啥人?儿子都进去了我还嫌什么丢人?” “赶紧站起来。” “俺就不,你看看她把庄稼薅的!” “赶紧起来!回家拿钱,把钱给她!” 景喜耳朵一动。 李凤花一听拿钱,甩开周文武一屁股又坐下了,本来人就胖,这下一坐,瞬间给土地上坐出来个坑。 景喜差点没憋住笑。 刚把笑容收回去,就听见刺啦一声。 几人都看向李凤花,才发现竟然是她的裤子撕开了,整个裤裆露出来个大口子! 景喜这回是完全不想忍了也忍不住了,站在那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给李凤花弄的是又急又气,抓着周文武要站起来,没想到一用劲儿裤子又撕开个大口子,顿时是动也不敢动。 生怕别人瞧见。 景喜不怕啊。 直接开始嚷嚷:“大家伙快瞧瞧啊,李凤花的裤子又开裂了!” 这回,视线都射过来了。 李凤花如芒刺在背。 “周文武,快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遮着!” 周文武就穿了个老头衫:“我脱给你了我就光膀子了!” “那你就想让别人看着我光着腚!” “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周文武甩开李凤花就走了! 没错,甩开她就走了...... 李凤花傻眼了。 景喜站在一边,就开始笑话她。 她也关不上景喜怎么说了,人已经丢完了! 坐在地里动也不敢动! 景喜累了,也不薅玉米了,就看着李凤花怎么回家。 最后李凤花在地里坐了近一个小时,周文武也没来找她,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从旁边的树林子扯了一把树叶,前后遮着,然后挪走了。 景喜彻底出名了。 这以后,村里再也没人敢挑衅她了。 李凤花到家后和周文武大干一架,听他们家邻居说,像是摔了不少碗盘。 动静很大。 哎,真败家啊! 但景喜的玉米地秧子终是没有白薅,周文武去村部给景喜补了五年的租金。 景喜坐在原来吴军的位置上,查了查:“不对啊,还少一年呢!” 周文武眼睛一瞪:“那庄稼都被你薅了!” 景喜:“我才薅了多少?算了给你打个折,再给我半年的吧!” 周文武:“你别太过分!” 景喜:”我过分的招数你还没看到呢!“ 周文武“......” 最后又给景喜补了半年的钱。 景喜查完钱,行了,这下盖房子的钱是够了! “我姑姑地里的剩下的玉米你们都薅掉吧,这地我不打算种玉米,赶紧弄啊!“ 周文武:“不是给你补了半年钱么!那不得让我把今年种完!” 景喜冷笑一声:“把今年种完?那你得补一年的钱!周文武你要是不会算数,就好好去看看你的协议是怎么写的!” 周文武:“......” “你个小丫头能不能好好说话,别以为当上了村里的会计有点小权利就指手画脚的!” 景喜翘个二郎腿:“指手画脚?这词我喜欢,那先从对你家指手画脚开始吧!” 周文武:“算了,我懒得跟你置气,我一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咋办!我薅不了,我们两口子干不动了,你要是想要,你就自己薅!” 景喜:“那也行,那玉米留着吧。” 周文武:“不是,俺们家辛辛苦苦中种的,你又不薅了?” 景喜:“我的地我爱薅就薅,管你什么事?” 周文武“......” 拂袖而去。 景喜一看给他气那样,心里就痛快的不得了。 那些天在空间里逃避的日子的负面情绪,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收回来了,钱拿回来了! 下一步就是盖房子了! 晚上结束工作后她去原来玉竹和她住的地方看了看,那块儿房子一片废墟,房子塌了一大半,满院杂草。 按照张瑞说现在正是盖房的好季节,天气热干的快,雨水也没七八月份多。 想到就干,但是施工的人去哪里找呢? 她决定还是回去找刘建昌问问。 人往回走,却没想碰到了夏立冬。 见她好模好样,夏立冬赶紧过来:“小景!哎呀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就听见说你安全回村了!就想着去你家看看你,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景喜:“一切都好!您呢!夏爷爷呢?” “都好都好!哎,你怎么来这了?” 景喜赶紧解释:“我那房子不是不能住了么,就打算在原来我和我姑姑的房子这重新盖一个,我来看看这边啥情况,准备找施工队问问!” 夏立冬看了看房子情况:“施工队不用找,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盖。这村里人谁家还不会盖房子,一天管两顿饭就行了。” 景喜一听也是啊,本来她就是想回去问问刘建昌,既然夏立冬这样说,那就说明可行。 “这样,今天晚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去刘家,跟你商量商量。” 景喜都不好意思了:“您这么帮我,我承受不起,我都不知道咋回报。” 夏立冬笑了一声:“回报那不是很简单,等房子盖好了,就开个蒸馒头店吧,让你夏伯伯我也解放双手吧,老爷子天天要吃馒头,我这手和面活的都快出茧子了!哈哈!” 景喜点头:“没问题!馒头管够!” 第80章 新家开动 景喜的新房,在夏立冬和刘建昌一家人的帮助下,顺利开动了。 两个人在村里招了十多个叔叔伯伯,种完地没事儿的时候来帮忙。 一开始说好管一顿饭就行,但是后来夏立冬发现,管饭好像比给工钱要费钱。 一天一顿饭还要吃的不差的情况下,十来个人吃饭估计也得十多块钱。那还不如给钱,让大家伙手里看得到钱。 他就商量了大家伙一人一块钱工钱,每天干六七个小时,大家伙也都同意了。 这样景喜每天只有十多块的成本,就算偶尔给大家伙买点烟买点零食吃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开工之前; 夏老头亲自给算了开工吉日,这天天气晴朗微风,照得人十分舒服,可在太阳下又不晒,反而是很温暖; 十来个叔叔伯伯们需要先帮着把原来的旧房子拆除,然后清扫垃圾。 景喜直接在张瑞家院子支了口大锅,怎么说也是第一天,怎么也要请大家伙吃一顿饭。 正好张瑞家杀鸡,她就跟张瑞强行买了两只鸡又加了粉条土豆胡萝卜等蔬菜给炖了满满一大锅。 中午的时候,张瑞去叫了大家伙来吃饭,所有人都夸景喜厨艺好。 殊不知这炖鸡的水大有来头。 夏立冬最先发现的:“这饭吃完真是精力充沛啊!” “可不是么,感觉一点都不累了!不得不说这鸡炖的真好吃,没想到小景年纪轻轻做饭就这么好吃!” “谢谢叔叔伯伯们夸奖,这也是婶儿的鸡养的好,又大又肉多,炖出来才香,我也就放了些基本的调料而已,还是要咱食材好啊!” “可不是么,这鸡确实好吃!比我家的要香!” 几个人讨论着,一直说张瑞鸡养得好,给张瑞说的都脸红了。 最后十来个伯伯加上景喜几人,把一大锅全给吃完了,每个人都恨不得扶墙出了。 下午干的更是速度,原来可能要两三天才能拆完的旧房子,一下午下去,就拆完百分之五十了。 估计明天再有一天就干完了。 景喜这一下午除草运垃圾也没少干活,谁看了都夸她两句能干。 就连在村里没啥意思的金福和陈成,都来看人家干活盖房了。 房子的基本构造,是刘建昌给想的。 景喜想要两房一厅的设计,左侧单独一个侧厢房设立成厨房,右侧再单独建一个仓房。 这样的话,以后秋后打了粮食或者平时有什么东西都有地方放。 一天后,玉竹原来的房子就彻底消失了; 清扫卫生后就可以开始挖地基了。 夏立冬和刘建昌设想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内完工。 这样景喜的预算不会超。 房子就这么如火如荼地盖着,景喜白天除了帮忙干活,还要去村部帮忙干会计,生活也是忙碌又充实。 而谢爱国又开始把全村检地给提上日程了。 这样一来,夏立冬更忙了。 后来干脆就把这事儿全都给景喜去干,他就只帮着盖房子了。 检地重新开始后,工作倒是效率高了很多。 除了之前检查的几家大户有占地行为之外,其余的村户们大多数都是老实本种自己家的地,所以景喜和谢爱国的工作也完成的十分速度且顺利。 只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就把村里剩下的地给检完了。 村口的黑板报也重新更新了,该交租金的也交了,村里有多少地,在册的数量也都有最新的更新。 而这一切结束后,景喜也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刚趴桌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又突然想起自己种的一亩地蔬菜,已经很久没去看过了。 人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给对面的谢爱国都吓了一跳:“咋了小景!” 景喜拧着眉头:“完蛋了,我种的菜,好久没去看了,我也没浇水,估计都干巴了!” 谢爱国:“下了两次雨,应该没事,你赶紧去看看吧,现在这也没事。” 景喜点头:“那我先去看看!” 说罢话人就快速往自己的地里走。 一边走一边想,可千万别死千万别死! 人刚走到地里,就看到金福和陈成还有其他几个人在往地里挑水,景喜还以为他们是在照看种下去的药材。 却没想到,走近之后他们竟然在给自己的蔬菜浇水! 那香葱香菜已经长出来了不少,嫩叶绿油油地排得也整整齐齐。 难不成,这段时间都是金福和陈成帮她照顾的! “两位技术员!” 景喜喊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最近都是几位再帮我浇水?” 金福点点头:“就是顺带着点的事儿,你种的也不多,也就是多挑两桶水。” 景喜可太过意不去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这段时间太忙,我都把这菜的事儿忘得死死的了。” 金福笑笑:“我们也知道,所以上次我们在地里查看生长情况,你看你这边的菜有点蔫儿,一看土比较干就是缺水了,就挑了几桶,慢慢的就恢复过来了。” 景喜也不知道怎么感谢:“这地里的菜你们随便吃!就当我谢谢你们了!” 陈成:“没事儿,真不用客气!” 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客气好半天,最后金福和陈成是答应了如果想吃他们回来摘的。 反正香菜小葱这种长得都很快,景喜一个人也吃不过来。 检地工作完成后,景喜又挑时间去帮忙盖房了。 房子的地基已经打好,她去的时候大家伙正在午休吃饭。 今天张瑞给大家炖了白菜粉条,所以就一起吃了。 景喜还想着今天这顿饭的钱她得记着给张瑞,不能让人家又出钱有又出力。 夏立冬见她过来,赶忙问她吃没吃饭,景喜还没吃,那边就递过来玉米面馒头和一碗菜了,景喜知道这是夏立冬的妹夫,夏立春的丈夫,好像是姓赵,赶紧道谢:“谢谢赵叔。” “不客气妮儿,不够再跟我说,你张婶儿带了一大锅,估计吃不完嘞!” “好!” 景喜吃着馒头,发现这白菜粉条真香啊! 估计是猪油炖的! 饭吃完,夏立冬就给她使了个眼色,景喜赶紧站起来跟着夏立冬出去。 就看见夏立冬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东西黑峻峻的。 夏立冬:“小景,昨天挖地基挖出来的,你看看吧,我觉得可能有用。” 景喜这才接过,一看,竟然是张欠条! 而借款人,名叫孔义! 第81章 借条 借条的主要内容是:孔义于一九七七年年底,向玉竹借了一千元钱。 并许诺三年内还清,还清后会销毁借条。 最后是签字盖章。 借条保存得还算完好,只是变黑了。 说明,这钱孔义压根没还。 而她想起玉竹去世的时候,周明媳妇说她的前表姑父来过并拿走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孔义拿走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钱。 那他又怎么知道玉竹的钱放在哪里呢? 景喜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之前跟玉竹的生活是很节约节俭的,吃的也不好,她也没什么衣服,那玉竹又哪里来的一千块钱借给这个孔义? 还有,这个孔义是不是就是她的前表姑父? 景喜脑袋里充满了疑惑。 她决定去找一趟肖杰。 说走就走,时间还早,去镇上的车也有。 她是第一次来肖杰给她的地址来找他,也是一处家属楼,三楼。 人上了楼找到门牌号,一敲门,没出几秒就听见脚步声,一打开门,就看到梁晨那张熟悉的脸。 梁晨看到是景喜的刹那,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完全没想到似得:“小景,你咋来了?” 景喜解释道:“我来找肖杰有点事儿,他在么?“ 梁晨点点头,“他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随后还心虚似得往里面看了一眼。 景喜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然发现刘春坐在里头! 好家伙! 景喜看着刘春也一脸惊讶甚至还有些尴尬的表情,一下就来乐子了。 好啊,你们两个跟我玩暗度陈仓? 景喜不请自进门,走到刘春旁边:“春儿,你咋在这呢?” 刘春眨巴眨巴眼睛:“那个,我有事,来找梁晨。” 景喜看着刘春:“哦,啥事儿啊,哎,你今天不上学么?” 刘春继续眨巴:“我们今天放半天假。” “哦,那你找梁晨啥事儿啊!” 刘春:“......” 她也不知道自己找梁晨啥事儿啊。 梁晨实在看不下去景喜一直逼问刘春,赶紧帮忙解释:“中午我和肖杰我们在路上碰见刘春了,就问她要不要来这玩玩,她说行,刚坐下没多久,你就来了。” 景喜点点头:“这样啊!刘春你也是,玩就玩呗,还说啥有事儿,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爸妈的。” 刘春马上点头如捣蒜!但是随后反应过来什么似得,脸又刷的一下通红。 景喜心里快乐死了,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刘春这么害羞。 景喜还不知道她心里想啥么。 她早就觉得这小妮子好像有点相中梁晨了,按她说的话,大个,板正,梁晨和肖杰长得也都不差。 况且这二位跟他们父母关系也良好。 年龄... 景喜抬起头:“晨儿哥啊,你今年芳龄?” 梁晨在喝水掩饰尴尬,一听景喜问年龄,赶紧老实汇报:“今年二十三!” 景喜点点头,刘春也十七了,比她小半年,也还行差得不算太多。 不是她说,梁晨长得不老,但是平时穿得有点显老,她以为梁晨是年纪快三十只是长得年轻呢。 没想到是真年轻。 “挺好,挺好,差的不算太多!老夫少妻好搭配!” 梁晨明显没想到她这么说话,一口水就喷出来了。 刘春赶紧拽了一把景喜,脸已经红到脖子那了:“小景!” 景喜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实在憋不住了,你俩太有意思了!” 两人这才知道,景喜是在故意逗他俩玩。 开门声一响,三人祁祁向着门口看去。 之间肖杰提了几瓶汽水,还买了油炸花生米和一些零嘴回来了。 看到景喜在也挺惊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景喜:“我来问你点事儿。” 肖杰放下东西,让景喜跟他去厨房了。 “上次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人,有消息了么?” 肖杰点头:“我正准备这几天去找你一趟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景喜从兜里掏出来那个借条,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我姑到底给我留了多少秘密,你看这个。” 肖杰接过,看完也是明白了。 七七年的一千块,这可是超级大钱啊! 肖杰也一直在私下里调查玉竹,发现其实这娘俩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怎么还能拿出这么多钱,借给一个离婚多年的前夫? “这个孔义,的确是你的前姑父。已经在矿上退了,据说是工伤砸坏了腿,现在在家养着呢,国家给了补偿金,据说钱不少。” 景喜点头,想起周明媳妇赵琴说的,小表妹。 “小表妹还在么?” 肖杰一开始还没明白,后来想到孔义跟他媳妇的关系:“还在,他们家的一家之主。” 景喜撇撇嘴,这个女人,估计在孔家地位无人能及了吧!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东西。” 肖杰转身离开,过了两分钟拿过来了一张纸,景喜一看,上面都是孔义详细的个人资料,还有孔义的小表妹,王小丽的个人资料。 俩人婚后,还生了俩孩子,俩儿子。 算算年纪,大的跟景喜差不多,小的也有十三四岁了。 让她奇怪的是,王小丽明明是个农村人,怎么能去矿上上班的? 难不成是孔义给找的关系? 肖杰:“给你讲个好玩的,我们去南镇的时候,竟然很巧的在街上碰到了这夫妻俩,孔义坐在轮椅上,王小丽一直在打骂他。” “而且,这孔义看的出过得挺不好的,按理说他出工伤能找回不少钱,怎么也有几千块,但是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还一股味道。” “他媳妇王小丽倒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擦着粉抹着红嘴唇,完全看不出来是快五十岁的人。” 肖杰的语气有点儿戏谑,景喜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是不是还查到什么关于王小丽的消息了但是没告诉我?” 肖杰看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摇头淡笑:“没错,但是说出来其实挺难听的。” 景喜脱口而出:“王小丽偷人?” 肖杰:“你可比我直接多了,但是,应该是的。” 景喜发问:“也是矿上的人么?” 肖杰摇头:“并不是,是你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第82章 哪里不对? 肖杰这样一说,景喜更好奇了。 你倒是快说啊! “到底是什么人。” 景喜直勾勾的盯着肖杰,脸上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心里想着,你倒是快点说啊! 快点说啊! 肖杰脸有点红手掐着汽水瓶子:“我不知道咋说,这种事,感觉说出来很羞耻。” 景喜都无语了等了半天就这:“...那你干嘛告诉我吊我胃口!知不知道话说一半很...” 肖杰:“那你就当我没说吧!” 这种话他真的觉得自己说不出来啊! 景喜马上就要发作,肖杰一看她表情不好,赶紧转移话题:“你喝不喝汽水!” 然后立刻起开汽水瓶盖,递给了景喜。 一股新鲜刺激的汽水味儿瞬间从狭小的瓶口冲了出来,好甜。 汽水。 行吧。 好喝。 解渴。 景喜擦了擦瓶口,小口喝了起来。 两人从厨房出来,景喜就发现梁晨和刘春两人坐得恨不得离二十米远。 两人也在喝汽水,景喜把肖杰给她的东西收好放进了裤兜里,随后就准备告别离开了。 刘春看她要走也赶紧起身:“我也得回学校了,小景咱们俩一起。” 景喜点头,她正好也对刘春的事儿好奇。 可回头一看梁晨脸上却是有点失望,但还是起身就拿了车钥匙:“我送你们吧!” 景喜刚想拒绝,刘春就先拒绝了:“不用不用,又不远,你们忙着吧!我们先走了昂!” 说完,背上书包挎着景喜就出去了。 两人直奔走廊然后下了楼。 这下好了就剩俩人了。 景喜感觉刘春的小动作说明她有话要说,但是她不急,她就等着。 果然没过三十秒,刘春拽了拽她的衣角:“小景,今天这事儿你可别跟我爸妈说!” 景喜瞅瞅她:“今天啥事儿!” 刘春:“就是,我在梁晨这的事儿。” 景喜哦了一声:“为啥不能说?” 刘春:“额,你知道我还在上高中,我爸妈肯定不让我处对象,觉得我年纪还小呢!” 景喜瞅瞅她:“所以你和梁晨在处对象?” 这么速度? 刘春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处对象,我们真的就是在街上碰到了,然后他问我要不要来这玩会儿,我就来了。” 景喜突然就想逗逗她:“他叫你来你就来,万一他图谋不轨咋办!” 刘春直接反驳:“不可能,他的人品咱们都知道。” 景喜倒是想起,上次处理洪祈福那事儿的时候,听他们说梁晨经常去这些烟花柳巷。 无论梁晨去这些地方是为了给龙家办事,还是怎样,的确很难洁身自好。 虽说龙家目前给她的都是比较正面的形象,但是人品这种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所以你真的喜欢梁晨?” 刘春咬着嘴巴,脸涨得通红。 得,不用说景喜都明白了。 “春儿,喜欢归喜欢,也要多考虑一下现实,你现在是学习为主,感情不是你的刚需。梁晨要是真喜欢你,肯定会等你考上大学的,是你的人那肯定跑不了。” 刘春点头:“这个我知道肯定是学习重要,但是,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今天偶遇我也挺没想到的。” 景喜点头:“知道学习就行,你姐最近怎么样,还那么认真么?” 说起刘燕,刘春脸色开朗了些:“很认真,但是不会一直逼着自己学了,也会安排些时间去操场散散步什么的。” 景喜很欣慰:“你姐肯定能考上心仪的大学的。你也要努力,明年就是你了!记住一定要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刘春点头,“放心吧!我懂!” 景喜顺路给刘春送回学校后,才去汽车站坐车回村。 回去的路上她又把孔义和王小丽的资料看了一遍; 如果当初赵琴所说为了这个孔义动手打过表姑的话,那后来又借钱不还会不会也是武力威胁了玉竹呢? 玉竹一谈起孔义就那么害怕,她觉得十分有可能; 但是玉竹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一九七七年,温饱都是问题的时候,她竟然能拿出一千块来? 一千块啊! 一百块都是大钱了! 一个从没工作过的农村姑娘,结婚的时候还能自掏腰包补贴丈夫家里人;分开后还能借出去一千块钱的巨款! 怎么想,这都有问题啊! 景喜直觉,玉竹肯定是有什么秘密。 但这种事,总要靠时间去发现。 即使她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关于玉竹这个人,她越来越看不透。 回忆起原主跟着玉竹这些年,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虽然说没饿着,倒是也没打骂虐待; 可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时不时地就得出去干活补贴家里;可人家倒好,反手玉竹就借出去一千。 景喜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她觉得这个玉竹,也没有那么疼爱小时候的景喜啊! 但这事儿若是孔义单方面威胁玉竹,那另说; 有些事情果真不能细想,越想,越能抠出更多的细节。 想到这具身体小时候受到的委屈,她就觉得,孔义欠这一千块钱,她是必须要回来。 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她非要找个时间好好会一下这家人不行。 到村里正是晚饭时间,景喜去房子那看了看,大家伙都散了回去吃午饭了。 只有两只小野猫发现了一点中午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在那里舔舐。 景喜看了看进度,转身回了刘家。 刘建昌和张瑞给她单独留了晚饭,景喜吃完把碗洗干净过去跟他们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就回了自己屋里。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最后实在是睡不着,把门插了起来,拉上窗帘进了空间。 把长好的菜都收了起来,可冰箱里都满了又没地方放,她转眼看到一边的火锅底料,突然灵机一动。 肚子总觉得欠点啥。 不如涮火锅吃! 拿出锅,洗干净菜,又去冰箱冷冻看看今天有什么惊喜? 果然,想吃火锅的时候,冰箱里就会出现羊肉牛肉,鸭肠毛肚等火锅食材。 蘸料呢? 她想吃油碟。 回身拿了空碗,自己扒了蒜,打成泥,放上些香油和盐,再来些葱花香菜。 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 第83章 傻子??? 消耗掉的火锅底料已经在原位悄无声息地自动补充上; 冰箱里拿出来的牛羊肉和其他消耗掉的食物也自动地续上了; 这空间不仅是世外桃源这样简单,只是景喜还没发现。 她只知道,自己吃了一顿很好很好很好吃的火锅,独自一人,看着喜欢的电视节目,没人打扰,碗筷即使自己不洗,放在水池里第二天也会干净归位。 每次发生这一切她都会想,自己到底何德何能才能拥有这一切? 有时候甚至有不踏实心慌的感觉,怕这一切失去。 可这种感觉又不会持续很久,总是一闪而过,影响短暂的情绪。 然后又会想办法安慰自己。 每次一个循环。 ===== 她在空间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人一休息好了,精力就充沛,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先去地里看看,拔拔野草,跟金福陈成几个说说话,再去施工地帮忙搬搬砖头。 有时候张瑞要是有事,她也会帮忙做个饭什么的。 时间就这么过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也是景喜过得最平静的一个月。 房子的整体框架已经出来了,今日即将封顶。 院墙也修好了,安上了大门。 封了顶,封了窗,在装修一下内部,随后再买家具就行了。 这样算下来,夏立冬给估算的两个月工期完全足够。 景喜今天高兴,加上村部和龙家都给她发了工资,她腰包鼓了起来,又自掏腰包去给叔叔伯伯们加餐了。 买了一个猪头,三对猪蹄,柴火灶大铁锅里加上一瓢灵泉水又卤又炖,整了好几个小时。 揭锅的时候,香气四射。 景喜还加了不少粉条和黄豆,光是闻着口水都要下来了。 叔叔伯伯们吃开心了,又是给景喜一顿夸。 景喜还单独给刘燕刘春留了两个猪蹄,准备给她俩送过去。 张瑞吃完饭进厨房收拾,才发现藏起来的两个猪脚:“小景,这俩是咋回事?” 景喜:“婶儿,我给燕姐和刘春留的,下午我去镇上给她俩送过去。” 张瑞高兴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她的亲姑娘被惦记着呢。 “你竟然还想着她俩!” 景喜装上饭盒,又装了四个精面馒头。 这里的人喜欢吃馒头。 “嗨,顺手的事儿,正好我也想燕儿姐,我顺路去看看她。” 张瑞越跟景喜相处,越喜欢这丫头,面冷心热,面面俱到。 景喜出发前,看到白胖的馒头,又多拿了六个,给夏老头送过去了。 今天正好碰上夏老头每月一卦日,就看到一个进口小轿车停在门外。 她没进门,叫了夏立冬的媳妇接了馒头说是给夏老头的,就走了。 回身的时候又看了眼车牌,竟然是市里头的车,还是888的号牌。 她瘪瘪嘴,这年代,能开上车就非富即贵了,还是进口小轿车,挂着888的号牌,看来今天来算卦的并不是一般人。 总有一天她也要开上这车。 柴油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到了镇上中学。 今天正好周末,因为来的次数多门卫已经认识她了,回身就找了一个同学让去叫刘燕刘春过来。 过了十分钟,刘燕刘春就小跑着过来了,看着景喜手里提着东西就知道,今天有好吃的了。 三个人在校门外的椅子上坐下,刘春就迫不及待的去开饭盒:“让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天!竟然是猪蹄!啊啊啊还有粉条,我的天啊!我的最爱!” 刘春给刘燕一个馒头,两人又分了一人一个猪蹄,坐着就吃了起来。 香的满嘴流油。 景喜忘了给她俩带点蒜了,解腻。 中学食堂没那么多油水,所以每次吃家里的饭都要吃很多。 实在的白面馒头每次每人都要吃俩。 看她俩吃得高兴,景喜也打听了一下她俩最近的生活。 刘春么,一切都好;刘燕,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吃完,景喜刚收起饭盒,抬眼看到刘燕脸色有点不自在,刚要问; 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孩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呦,刘燕吃挺好啊,都吃上猪蹄儿了,有这好吃的,都不想着分我点儿?” 景喜皱眉,转身一看,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短平头戴眼镜儿的男生站在身后,手上还拿了两本小人书。 这男孩,看着有点发呆,长得奇奇怪怪。 说话还微微有点大舌头。 刘燕撇他一眼:“我吃我家的饭管你屁事。” 那男孩儿:“咋不管我的事儿了,忘了我昨天告诉你什么了?你早晚要进我家的门,成为我家的人,所以你的就是我的知道么?下次再吃猪蹄,你得分我一半!” 刘燕:“闭嘴吧你!” 刘春:“你谁啊!少烦我姐!” “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你姐男朋友!我叫孔宇!你得叫我一声未来姐夫知道么?” 景喜都逗笑了。 她看了眼刘燕,一脸厌恶。 转身看向孔宇指着脑袋:“同学,你这儿,没毛病吧!” 孔宇看景喜说话,这才细细打量,发现竟然是个美女,比刘燕还好看。 直接凑近了两步。 “呦,这位美女是?” 刘燕站起身就护在了景喜身前,十分不耐烦:“姓孔的,赶紧滚,别让我骂人!” 孔宇一点也不生气:“好好说话么,着啥急,我也没说别的。不过刘燕我看你这个小姐妹长得比你好看啊,你要是想进我家的门,那可得好好表现,小心我不要你了。” 景喜无了个大语。 这是什么超绝自大狂。 发的哪门子神经病啊。 刘燕已经没耐心了:“姓孔的!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赶紧滚!” 孔宇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景喜,嘴巴里还发出了一些像是吃东西的声音:“行行行,我走还不行么,瞅瞅你,真小气。看看你的小姐妹都不行。” 说完话,人走一步三回头,但最起码走了。 快进校门的时候,还给景喜传了一个飞吻。 给景喜恶心够呛。 “不是,燕儿,咋回事啊这是!” 刘燕叹了口气:“嗨,傻子一个别理他,智商有点问题。” 景喜还是不放心,这种男生,很像偏执狂,要是不发病还行,发了病万一伤人咋办。 “你快跟我说说,我不放心呢。” 刘燕摇摇头:“真没事,就是偶尔乱说话,倒是没什么过激的行为。别搭理他就行。” 景喜狐疑:“确定?” “确定,真没事!你放心吧,谁都影响不了我学习,也快考试了,相处不了几天了,你真的放心!有事儿我绝对告诉你还不成么?” 第84章 尽孝 景喜点头:“行,但是若是这人老找你麻烦,咱也不能光忍,实在不行咱们就跟老师请假说说回家复习,回家还安静没人打扰呢。” 刘燕:“知道啦!你放心吧!” 收拾好饭盒,又嘱咐了两句刘燕刘春,景喜就打道回府了。 去车站的时候,又看到那辆号牌888的进口小轿车了。 老远她看见后排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头发在脑后盘了起来。 这女人一晃而过的侧脸看起来十分眼熟,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 到村里已经不早了,景喜跟张瑞和刘建昌说了下刘燕和刘春一切都好,就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刚起来床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开门就见大家都在门口看热闹。 她怎么能错过热闹,人走到门后,就看到那辆888小轿车在路中间停着,好像是车子坏了,一个看起来就贵气逼人的女人站在一边发脾气,一个男人一直在哄她。 剩下的两个保镖在旁边一句话不敢说,赶紧修车。 围观群众在一边窃窃私语。 让那女人的动作看起来就十分的不耐烦。 但景喜听着她说话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仔细一打量,加上这陕省口音,难不成是上次在龙家碰到的龙家大小姐? 正想着就看见那女人转过身来,仍是一身奶黄色的旗袍配着淡蓝色的披肩。 一脸的骄傲不耐烦写在脸上。 这到底是不一样的贵气。 转过身的刹那,张瑞拍了拍景喜:“小景,这个姑娘长得跟你有几分相似呢,没准儿你俩有亲戚呢!” 景喜瘪瘪嘴,赶紧缩回身子不让许衿看到她:“婶儿别说笑话了,人家那气质是我这能比的么?人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千金!我就是土包子一个!” “嗨,那可不一定呢!” 景喜呵呵了两声:“婶儿你看,我先回去洗漱吃早饭去!” 张瑞心思不在她身上:“去吧去吧,给你留着呢!” 景喜赶紧回院,拿了一碗粥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想起上次她把许衿给得罪的事儿,最好还是别让许衿知道她住在这个村里了。 要是个记仇的,不得收拾她一顿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本来就够忙了! 能躲则躲吧。 这边景喜躲了起来;许衿可是躲无可躲。 一想这么多人看着她就难受,一水的农村人,直勾勾的,跟没见过女的似得。 “全志闻,这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啊!” 全志闻看了看:“媳妇你别急,快了,你要是等得着急,要不咱们俩先走着去夏家?” 许衿一脸不情愿:“你看看我穿的什么鞋,怎么走啊!这路上都是石子,万一崴了脚咋办!” 全志闻看了看车上,细声细气的:“我给你带了双平底鞋,不然你先换上?” 许衿极为不情愿,但是总比站在这被人盯着强:“行吧,那我上车换上。” 上了车,换了鞋,两人在一个保镖的带领下,去了夏家。 许衿走一会儿抱怨几句,走一会儿抱怨几句,可那全志闻,却一点都不嫌烦,也不生气,一直低声安慰着许衿。 一直到了夏家,许衿才调整了脸色。 “志闻,你说那老头,今天还会拒绝你么?” 全志闻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脾气怪得很,就算是拒绝,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尽力试试。” 许衿倒是不太理解:“实在不行咱找别人算吧,干嘛非得这个老头呢?” 全志闻:“家里老爷子点名道姓的,我也没办法,再试试吧,实在不行咱们只能打道回府了。” 许衿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听了话。 全家老爷子说的话,那肯定要听。 全志闻在家本就因为许衿的事儿不太受宠,若是这次事情办好了,那老爷子肯定刮目相看。 许衿又想起全志闻那个瘫痪在床的大哥了,当初要不是全志闻挺身而出,她恐怕就得嫁给全志详了;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废物! 全志闻即使现在不受宠,但是他健康啊!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而且还对她好,也不计较她外面的事儿。 算了,等就等吧!就当是为了全志闻巩固地位! 两人敲门后等了半天,夏立冬的老婆才来开门。 一看是他俩,有些无奈:“二位,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家老爷子已经说了,这个月不算卦了,请二位回去吧!” 全志闻一脸坚持,但彬彬有礼:“夏大嫂,麻烦您跟老爷子说说,我就跟他说两句话就行。说完我就走!” 徐芝虽然为难但很坚决:“你们走吧,我家老爷子决定的事儿,谁都改变不了他的。你们既然知道我家老爷子声名远扬,肯定也知道他有许多怪癖,这事儿是他决定的,他有自己的原因,谁也说不通。” 徐芝再一次的拒绝,让许衿有些不爽:“你都不进去说,就知道他不会改么?再说了,算卦求的不就是财,不就是名么,要多少钱,直接开口,别的没有,我们全家还差你那点卦钱?” 什么声名远扬,什么脾气怪异,在许衿看来都是钱没给够。 她话一落,全志闻手就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声音但不严苛:“媳妇好好说话!” 又看向徐芝:“夏大嫂抱歉,我爱人说话比较直接,但是没有恶意。但是她说得也对,无论老爷子要多少卦钱,只要我们全家出得起,那定是没有问题!我厚着脸皮过来,也是因为家中有长辈心心念念这一卦,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就这么一个心愿。我作为后辈,也只是想尽尽孝。还麻烦您再给通融一下问问看!” 徐芝看这俩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 什么尽孝,什么家里有长辈,徐芝根本不在乎,夏老头也不在乎。 来这算卦的人,十个有八个是干了坏事怕自己倒霉的,剩下两个是准备干坏事又怕干不成的。 夏老头什么人没见过,这些年夏立冬和徐芝两口子什么人没见过; 还能被你三两句话就给忽悠住。 徐芝心里有些烦了:“你们在这等着吧,我进去劝劝。” 全志闻以为自己说的话感动了徐芝,立刻道谢。 许衿也不屑地哼了一声认为徐芝是听了要多少钱给多少钱才答应的。 徐芝没在意许衿,倒是端详了她那张脸。 转过身直接插上了大门,进了屋里。 老头正在吃昨天景喜送过来的最后一个馒头,馒头里还夹了徐芝给他煎的鸡蛋。 徐芝进屋后直接去厨房,给夏老头端了一碗温水,让他就着吃,别噎着,然后就去仓房拿上锄头然后从后院出了门,直接去地里了。 前门的全志闻和许衿还傻乎乎的等着呢。 第85章 有什么求? 许衿和全志闻等了不知道多久,那夏家大门都没再打开过。 全志闻才知道,这徐芝进了门肯定不是给他说情去了。 最后没办法,两人只能等保镖修好车再过来接他们离开。 这一下午给许衿折腾的,说啥明天也不来了。 让全志闻一个人来。 回去的路上也怨声载道的,弄得全志闻也很是头疼。 但还是宽慰她,软言软语的。 汽车路过景喜修房子的工地时,前排的司机到是眼尖:“先生,您看看。” 两人顺着保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见到十来个中老年男子从胡同内出来,其中一个便是夏立冬。 夏老头的大儿子。 “停车!” 保镖立刻停车,全志闻直接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夏先生!请留步!” 夏立冬看见小轿车的刹那就明白了:“有事?” 全志闻上前就要跟夏立冬握手,夏立冬委婉拒绝:“抱歉,刚干完活儿手比较脏,请有话直说。” 全志闻有些犹豫,但赶紧开口:“还是家里老爷子的事儿,今天去拜访夏师傅,没见到他老人家。” 夏立冬:“我父亲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子女的也干涉不了。若是他不想见您,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全志闻听夏立冬也这样说,彻底丧了:“真的没办法了么?” 夏立冬摇头:“二位慢走吧!这天快黑了路不好走,注意安全!” 话落就要离开,许衿一看全志闻又被拒绝,攒了一下午的气到底没忍住。 直接下车挡在了夏立冬的面前:“我说你们夏家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臭算卦的要求还挺多这不看那不看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你家外面等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 夏立冬看着许衿,“我想二位早就被拒绝了吧,那为何还不离开非要在门外等着呢!” 许衿臭脸:“还不是你老婆说进去帮我们劝劝,结果人没等出来,我们白等了一下午!” 夏立冬:“既然没等到为何一直不离开?我想我爱人的话说得也很明白!” 许衿继续:“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答复。不然你也别想回家了!我们全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找人把你家砸了!” 许衿不管不顾,话说完夏立冬脸色变都没变:“砸吧,反正你们赔得起就行。” “?” “算卦这种事本来就是看缘分的,我父亲跟你们没有缘分。若硬是强求,结果一定不好。还请二位好自为之,为难我是没有用的。我父亲说了不算,谁来了也强求不了。” 许衿:“就会说空话,真虚伪!” 全志闻看许衿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赶紧把她拉开,使了个眼色。 “对不起,夏先生!我爱人就是心直口快,您别放在心上。您的话我明白了,那就不打扰了!有缘咱再相见!” 随后就把许衿拉上了车,进口小轿车一脚油门就离开了。 车的主人好像还有些脾气,故意加速带起了不少土。 夏立冬摇摇头,发现工友们都走光了就剩他自己:“这个姑娘哦,早晚吃亏在这张嘴上。” 然后回家了。 胡同内不远处,景喜把一切都纳入眼底了。 本来她是来看看夏立冬他们散了没,没想到以来就看到许衿撒泼。 这女人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但她也可以肯定,这许衿和她丈夫来夏家,定是有事相求。 当年刘备请诸葛亮都要三顾茅庐,这全家的也已经来了两次,两次都碰壁了,景喜也说不好,他们会不会来第三次。 但若是她要是那什么志闻,下次来肯定不带许衿了。 这女人,误事。 ===== 陕省龙家。 小院茶台。 “听说最近全家老爷子重病不起,去了好几个医院也没治好,全家正在想尽办法求偏门?” 龙跃之摸着一只通体黑色的大狗,看着门口站着的男子。 男子低低地嗯了一声:“至于是不是真的重病,不太清楚,但求偏门是真的,全志闻带着许衿去了冀省,好巧不巧,正好是富察村。” 龙跃之来了兴趣:“富察村还有这等神秘人物?” “你知道的,就是那个算卦很准的老头,姓夏。” 龙跃之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全家竟然还信这个?想治病,他们倒是不如来求求我,我给他们介绍一下京市的李大夫,那不比这些靠谱得多?” 男子看他一眼,看不出情绪:“所以重病应该是假的,有其他所求才是真的!” 龙跃之摸摸狗头,狗子舒服地呜咽了一声,示意龙跃之继续按摩,龙跃之看着那狗鼻子有些干燥,赶紧招呼于二:“这个月狗是不是吃的不好,这鼻子怎么这么干?” 于二无辜:“四爷,狗比咱们吃的都好。羊肉牛肉猪肉换着吃,都没重样过。” 看看这毛色,油光锃亮比他的发质都好! 龙跃之蹭蹭狗鼻子:“找大夫看看。” “好。” 于二带着狗出去之后;院子内只剩下他二人。 龙跃之才懒洋洋地开口:“全家的事儿,我倒不是特别在意;我现在在意的,另有其人。” 男子挑眉,有些戏谑:“你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龙跃之敲了敲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有个猜想,但是还没证据。” “说来听听。” “过来说话。” 两人密语中...... 话落,男子直起身来看着龙跃之,嘴角还带着些笑:“明白了。” “此事你知我知,不要让别人知道。还有,别让许衿回来的太痛快,不然回来又该烦我了,让她在冀省多留一段时间。” “知道了。” 男子走后,龙跃之就把桌上摆着已经放凉的药喝了。 这药,也喝了几年了,有效是有效,可还是不能彻底去除根源。 李大夫说,一直找不到他病痛的源头,但是他一直在尝试。 龙跃之早就习惯了这种等待的日子,吃药,换药,等待,疼痛,继续吃药。 他掀起衣服,那腰上的黑蛇缠满他整个腰腹,入目就是猩红的信子。 难不成,他这辈子只能靠着喝药维持生命了? 第86章 满地打滚 第三天。 景喜发现今日的进口小轿车888没有出现在富察村,估计是接连碰壁两天,那夫妻俩没有什么耐心了吧。 去地里看看,去盖房子工地帮帮忙,再回空间给自己开个小灶,一天时间就过去得差不多了。 当人忙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吃饱喝足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听到刘建昌和张瑞在外面吵吵,赶紧出去看看咋回事。 完全没注意自己身上还带这些火锅味儿。 一出门,就看见张瑞坐在炕上,一脸忧郁:“婶儿咋了,发生啥了?” 张瑞不好意思地笑笑:“嗨,就是中年夫妻小事儿拌嘴,没啥大事儿!” 刘建昌脸也有点红:“让孩子看笑话了。” 景喜这才放下心:“我还寻思出啥事了呢,哈哈,没事,理解理解。” 夫妻哪有不拌嘴的。 她以前处男友,还经常吵架呢。 坐到张瑞旁边,准备跟他俩闲话家常,张瑞却鼻子尖地闻到一股味道,有点辣有点油:“小景,你身上咋这么大的油味,闻着还有点辣呢?” 景喜脸唰一下就红了,想起自己在空间里吃完火锅没换衣服就出来了。 她挠挠头:“可能是今天谁家做饭,我站在外面沾上油烟味了,一会我换身衣服。” 张瑞:“没事,婶儿不是嫌弃你,就是闻着有点辣,感觉还挺香的呢。” 景喜突然有些心虚,自己天天偷摸吃小灶,还让人家闻到味道了。 “婶儿,你听说过四川那边,吃的火锅么?” 张瑞摇头:“那是啥?” “京市的涮羊肉呢?听说过么?” “听说过。” “大差不差,只是四川的火锅是辣的,里面放很多花椒辣椒,再去涮一些内脏下水之类的东西,吃着很香。” 张瑞来了兴趣:“很辣么?你别说我还真爱吃点辣,做菜喜欢放点辣椒。” 景喜摇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很辣,但是我在报纸上看过锅底的做法,不难,咱们可以涮羊肉吃,再去地里摘点蔬菜就行。” 张瑞点头:“行啊!那底料怎么做?” 景喜信心满满:“婶儿,交给我,底料的事儿你们就别操心了,等我准备好了,咱们就吃。什么豆角土豆韭菜香菜香葱白菜,都能涮!” “那感情好,哪天吃你告诉我,到时候我把这些都准备好,再让你叔去买羊肉。” 景喜点头! 张瑞:“对了小景,明天还得麻烦你个事儿。” “婶儿你说。” “明天呢,我得去一趟我堂妹家一天不在家,你帮婶儿去给刘燕刘春送点东西还有生活费!” 景喜答应下来:“没问题!” 翌日一早,张瑞就把东西准备好了放在灶台上,还给景喜留了坐车的钱。 然后人就先走了。 景喜随后跟着也起了床,去了村口坐车。 她看了看张瑞给刘燕刘春带的东西,基本上是吃的,然后一人五块钱。 之前刘春跟她说过,家里条件虽然那没有张家那么有钱,但是这两年家里也挣到比以前多几倍的收入,所提她们姐俩的生活费也是水涨船高。 以前一个月,两人才一人五块钱,现在基本上一周,就花五块钱。 学校食堂便宜,一顿饭光吃肉包子才几毛钱,更别提吃普通的面条或者粗粮。 而且上次因为刘春想要攒钱买剪纸结果被骗去大世界的事儿也给张瑞提了个醒,孩子的零花钱一定要给够。 从那以后,刘燕刘春的零花钱就更多了,过年还给她俩一人发了五十块的压岁钱。 这个数额,真的是不少了。 有的人一个月都赚不来五十。 村口等了十几分钟,公共汽车就来了。 到镇上汽车站,景喜一下车,就看到路边有个在卖包子馒头的大哥。 肉包子五分钱一个,馒头二分钱一个。 景喜看买的人不少,包子个头也大,正好她早上在家没吃,就买了一个猪肉馅儿的尝尝。 没想到还很好吃,但是比她做的差多了。 “大哥,再给我来五个包子。” “好嘞,还要猪肉的吗?” “对!” 大哥利索地就给包好了五个肉包子,景喜付了钱,又吃了一个,然后把剩下的四个放好,往学校走。 一边走路,一边都能闻到肉香味。 景喜突然想起夏老头,还有夏立冬让她开馒头店的事儿,肉包子她做的更好吃,不如,在村里开个包子铺? 一边想着,人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学校门口。 熟络地找到门口的大爷,然后叫了同学帮忙去找刘春和刘燕。 今天放假,两人很快就拉着手一起跑出来了。 一看景喜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赶紧接了过去。 “先吃包子!” 景喜拿出包子递给刘燕,却忽地被一双大手抢了过去。 三人齐齐抬头,只见上次见过的那个孔宇就站在旁边,呲着大牙把她买的肉包子塞进了嘴里。 “漂亮姑娘带的包子就是好吃!好吃!” 说完,直接把一整个包子都塞进了嘴里。 景喜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 而没吃到包子的刘春已经气炸,直接把孔宇手里捏着的包子抢了过来,“姓孔的!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今天你要是不赔我的包子,我就把你的嘴撕开!” 孔宇边吃边笑,还看着景喜:“好吃好吃!嘿嘿,打不着,打不着我!气死你!” 刘春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孔宇的脸上。 孔宇有点没反应过来,可看到刘春的手又举起来的刹那,开始大喊大叫:“救命啊!打人啦!打人啦!打人啦!” 然后就开始在学校门口大喊大叫,喊叫不够,还直接躺在了地上打滚。 身上的衣服都滚得乱七八糟。 不一会儿进出的学生就围了起来。 一看是孔宇,就有人说赶紧去叫老师。 刘燕赶紧拉着刘春:“没事没事,别害怕,都知道孔宇脑子不正常,谁来了咱都有理。” 刘春点头,但是肩膀还是有点止不住的颤抖。 景喜握了一下刘春的手,冰凉。 “这个孔宇,到底什么情况?” 刘燕叹了口气:“他有个叔叔是学校领导,平时在学校可以说是横着走。而且他也不是智力有问题,但是就是很偏执,还有点暴躁,一言不合就会躺在地上打滚苦恼,所以学校里的人一般都不敢惹他,都怕惹了他受处分。” 第87章 处理 刘燕话落,领导就来了。 学生们赶紧散开,谁也没敢停留。 景喜本来想着让刘燕刘春离开,可是一想到刚才很多人都看到是刘春打的孔宇,走也没有办法走。 不一会儿,一个三四十岁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就过来了,长得跟孔宇的确有几分相似。 看得出俩人是有实在亲戚。 孔主任一来,看到孔宇在地上趴着,顿时就开始找‘犯罪嫌疑人’了:“咋回事!咋回事?发生什么了?” 孔宇也不说话,就是躺在地上像蛆一样来回地滚,嘴里叫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正当景喜以为现场会陷入沉默时,只见一个男生迅速蹿到孔主任面前,表现的‘正义’无比:“主任!我刚才看到了,是高二三班的刘春打了孔宇,孔宇才这样的!一定是因为她!” 还真是哪个年代都不缺打小报告的。 孔主任直接看向刘春:“你说!怎么回事?” 刘春被孔主任一眼直接看得腿软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抖。 “他先抢我包子的!我只不过,一时,一时气不过!”才失手打了他。 刘春话没说完; 孔主任牛眼一瞪:“气不过什么?” 那个打小报告的男生主动抢答:“主任,刘春打了孔宇,打了一下不解气还想打第二下呢!” 孔主任哪听得了这话:“你过来,把孔宇扶进办公室!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个个的我看要反了天了!竟然还敢打人!” 刘燕刘春马上就要跟着去办公室,景喜拉住她俩:“我能跟着进去么?” 刘燕摇头:“没事儿,你别担心,顶多就是打我们两巴掌,没事的。” 刘春虽然有些害怕,但毕竟人是她打的,祸是她闯的,自己心里已经想好对策了,主动承担一切责任!无论怎么样,坚决不能影响她姐考大学。 景喜都急死了,想跟着进学校被保安拦住。 要给她俩送的东西和钱也没送出去,这该咋办! 想了半天,最终决定去找肖杰和梁晨。 ===== 孔主任办公室。 刘春捧着被打得通红甚至犯了血丝的手,眼泪流个不停。 主任一句话没问,上来就是一顿竹子打手,还打的右手,她现在整个手疼的都快不行了。 刘燕被迫站在另一边,也被抽了两个嘴巴。 脸现在还红着。 那撒泼打滚的孔宇现在可是坐在一边看热闹,还喝着孔主任杯子里的茶水。 “就因为一个肉包子,就打人?谁给你的胆子,刘春?” “还有你,刘燕,以为自己学习好就能欺负同学了?学习好的同学多了,我也没见谁像你这样!” 刘燕听着这话,低头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被孔宇那厮看了去。 “叔,她冲你翻白眼了。” 孔主任立刻走到刘燕的面前,用手指头指着刘燕:“还翻白眼!翻白眼!真是给你们点脸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看是不行了!” “抬起头!” 刘燕抬起头,只看见姓孔的抬起头就扇了过来。 刘燕直接被打得一个趔趄。 那边孔宇还在拍手叫好,刘春一看刘燕又被打,直接过去扶住刘燕:“孔主任!你真是好大公无私!孔宇抢我肉包子你倒是一句话不说,打我们姐俩倒是一巴掌一棍子的,你真是一个好教师!” 孔主任咬牙:“你还敢犟嘴是吧!我是不是好老师用你说!?” 刘春气得不行:“当然,凭什么我不能说!若是因为我打了孔宇你打我那我接受,我姐什么都没干,你凭啥打我姐!啊!凭啥打我姐!” “凭啥!连坐!连坐懂么!你当妹妹的不懂事,做姐姐的自然也有责任!” 刘春气急反笑:“那孔宇还是你侄子呢!难不成他天天在学校惹是生非跟你也有关系?养不教父之过,孔宇是不是没爹啊!怪不得教养这么差!” 也不知道刘春的话刺到了孔主任的哪根刺,冲到刘春面前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刘春耳朵里流出一股儿血,瞬间就觉得耳朵不好使嗡嗡作响。 刘燕吓坏了:“流血了!春儿,你耳朵流血了!” 刘春有些懵懂地看着她姐,只觉得头十分晕,脚底发软,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我擦!晕了!晕了!”孔宇大喊! 刘燕赶紧抱住刘春:“孔主任我求你了,赶紧叫大夫吧,你看看刘春!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的了么?” 姓孔的还觉得刘春在装,上前一把就把刘春拽了起来,可拽起来的瞬间觉得不对,咋这么沉,一只手没抓稳,刘春直接栽倒了,脑袋还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砰的一声,瞬间破了,额头也流了血。 刘燕直接甩开了孔志刚,气急败坏:“孔志刚,我妹妹要是有啥事,死也拉上你当垫背的!” 孔志刚这才觉得有些害怕,但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孔宇,去,去叫校医!” 孔宇没当回事,慢悠悠的往外走,可看到刘春脑袋往下流的血都快浸湿了刘燕的手时,才加快了脚步,开开了门就冲了出去。 外面偷看的同学显然没反应过来,在孔志刚往外看的刹那,立刻全都散开跑没影了。 孔志刚赶紧关上门,指着刘燕:“我告诉你别出去瞎说啊!这事儿也不许告诉家长,不然我就给你记处分,开除,到时候你要是考不了大学,可别怪我!” 刘燕咬着嘴巴恨恨地看着孔志刚,有些人人模狗样的,说起话却是畜生都不如! 刘燕用自己的衣服给刘春捂着额头:“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呵出去了,也要把你从这个位置上弄下来,少在这里误人子弟!” 孔志刚一看自己言语威胁不成,又抄起了竹竿,反正都打了一个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你给我闭嘴!” 回身就要往刘燕身上打。 刘燕闭上了眼睛,等着这一竹竿落下。 却只听见门被踹开,过了半天竹竿也没落到自己身上。 她立刻睁开眼睛,就看到肖杰一只手抓着竹竿,直接给孔志刚甩到了一边去。 “好啊!堂堂的学校主任,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打学生!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第88章 搬救兵 孔志刚一看进来两个青年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穿着得体的,有些顾虑:“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保安呢!” 话落。 后面进来了两个气喘吁吁的保安:“你们俩,你们两个,赶紧出去,不要影响学校秩序!” “这怎么回事?” 可随后又看到刘燕流着血抱着刘春坐在地上。 因为景喜总来看她俩,已经跟门口的保安大叔混熟了,这会儿一看刘燕刘春流着血的样子,保安大叔直接问孔志刚:“孔主任,这怎么回事?” 孔志刚气急败坏:“赶紧都给我出去!” 肖杰不管他,梁晨看到刘春耳朵流血,脸气得通红,搀扶起刘燕,又抱起刘春对着肖杰和景喜说:“先去医院。” 随后人就先行离开。 肖杰紧随其后。 景喜看了看那站在有些愣住的孔志刚,还有后头过来的孔宇和校医,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等三人带着刘春刘燕都走了,孔志刚才跟保安大叔两个说话:“瞅啥瞅,还不赶紧回工作岗位?” 保安两人一边走一边嘀咕,“哪有这样体罚学生的?打得都出血了,这要是让家长知道,闹大了咋办?” 另一个保安大叔也哼了一声:“都说那孔宇是孔志刚的私生子,我看真没准儿。当叔叔的哪有这样疼侄子的,而且你看过孔宇他妈么,每回来学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看孔志刚,早晚得因为孔宇的事儿下台!” “看他咋处理吧!给学生打成那样!” ===== 医院。 病房内只有景喜和刘燕刘春。 刘春和刘燕都已经被医生检查了,该消毒的消毒,该包扎的包扎了。 但是刘燕还是有些后怕:“我觉得我得回学校去,万一这个孔志刚做些什么怎么办?” 景喜按住刘燕:“你怕他做什么,给你和刘春处分?还是说通知叔和婶儿告诉他们他把你俩打成这样?” 刘燕摇头,想起刚才还是一脸恐慌:“谁上学的时候没被体罚过,可这个孔志刚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我又止不住地担心他对我和我妹的档案做些什么?万一真给了我处分咋办。” 为了考大学准备了这么久,这么多年。 难不成因为这个孔宇,毁于一旦? 景喜也不熟悉这个孔志刚,但是她还是先安慰刘燕:“你先别急,我现在觉得更着急的应该是他,毕竟他这也是假公济私了,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 刘燕不说话了,但是景喜知道她肯定特别难受。 “姐,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刘春都快内疚死了。 刘燕看着刘春可怜兮兮的样子:“姐不怪你,你先好好养着,等爸妈来了咱在想想怎么处理。” “姐,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几句吧!” 刘燕摸摸刘春的头:“没事,姐真不怪你,大不了就复读一年再考,怕啥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刘春紧紧的抓着刘燕的手。 刘春耳膜穿孔,还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整个人现在都得躺着才行。 坐起来就晕。 刘燕是皮外伤,包扎一下消消毒就好了。 景喜悄悄的从病房退了出去,让她们姐俩休息休息说说知心话。 梁晨看她出来,“肖杰去富察村了。” 景喜点点头,肖杰去接刘建昌了。 但是学校这边到底要怎么处理,景喜有点头疼。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耽误刘燕考大学。 见她不说话,梁晨看看病房内,又坐在她旁边:“你是不是在担心刘燕考大学的事?” 景喜点头:“这个孔志刚,万一有什么背景咋办。刘春还好,大不了转学去别的高中,可刘燕这么认真学习,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就因为这个傻子孔宇,搞成这样,万一耽误了时间...” 梁晨看她情绪不好,先安抚:“你也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儿无论如何是那个孔志刚的问题,他已经超出了老师体罚学生的界限了,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师。” 梁晨说话夹杂着一股冷气,景喜感觉这冷气还吹倒了自己身上。 但是既然梁晨这样说话,她就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会帮忙。 景喜看向梁晨,试探性的问道:“这事儿,你们能帮帮忙么,最起码,得让刘燕的努力不能白费。” 梁晨笑了一声:“我和肖杰要是不帮忙,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景喜的心瞬间放回肚子里去了。 过了半个钟左右,肖杰把刘建昌接来了。 张瑞还没回来,所以刘建昌自己来的。 还穿着干活衣服的刘建昌一听自己两个乖巧懂事儿的乖女儿在学校被欺负了,拎着锄头就要去学校找孔志刚。 被肖杰劝住,先来了医院。 急得满头大汗,也没跟景喜打招呼,直接开门进了病房。 两姑娘一看亲爹来了,顿时就觉得有了靠山。 刘建昌一手搂一个,心疼得不得了。 景喜甚至能感觉到刘建昌眼里的杀气! 是那种恨不得把孔志刚给斩了的眼神。 光斩还不足够,要凌迟一百八十七块有零有整似得。 并且她相信刘建昌有这个实力,把孔志刚斩成一百八十七块。 因为她以前看过刘建昌帮别人家杀猪,那个刀工,和气魄,不容置疑。 把俩姑娘哄得不哭了,这才从病房里出来。 “三位!太感谢你们了!我先去给两孩子交医药费!” 梁晨拦住:“叔,我先交了。这钱不急着给我!咱们先商量一下学校的事儿。” 刘建昌一听学校,脸色瞬间铁青:“我要去找那个孔志刚,问问他凭啥打我俩孩子!还有那个孔宇,我之前就听燕儿说他总是骚扰女同学,我还劝燕儿离他远这点现在学习重要,没想到我们不招惹他他倒是来招惹我们了!” “叔,婶儿还没回来,等婶儿回来咱们商量商量。那个孔志刚打人很多学生应该都看到了,我相信这事儿咱们去了学校也是咱们占理!” 刘建昌点点头。 但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景喜继续:“大夫说刘春可能有点脑震荡,得休息一阵子。” 刘建昌点点头,随后站起来:“小景,你先在这帮叔看一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 景喜没多想。 刘建昌走后,肖杰还是跟上去了。 “咋,肖杰也要买东西?” 梁晨摇头:“我觉得他不是去买东西,是担心刘建昌去学校找孔志刚。你没看刘建昌走的时候,拳头握的那么紧?” 第89章 要不要忍气吞声 景喜回忆了一下刘建昌走出去的动作,好像还真是。 涉及家人,尤其是孩子的事儿,有几个家长能淡定? 果然,说买东西的刘建昌,过了好久才和肖杰一起回来。 脸还有点红,估计是发现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有点不好意思了。 手上还提了一包糖果。 大夫和护士过了一会儿又来检查了一下,说是没啥特别大的问题,让他们先带刘燕和刘春回家休息几天,观察观察没问题就可以继续上学了。 还给拿了一份病厉开了些药。 回去的路上,刘建昌一言不发。 只有偶尔肖杰说两句话,梁晨和景喜因为坐不下,俩人坐公交汽车去的富察村。 到家的时候,发现张瑞已经回来了。 但是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刘燕和刘春时,正在做饭的她直接扔掉了锅铲。 “这是咋了这是!在学校挨欺负了?” 刘燕和刘春一见妈,又要哭。 景喜赶紧把刘春先扶进屋去歇着:“婶儿,说来话长,咱们进去说话,刘春现在最好躺着。” 张瑞都快急死了,但是一看俩孩子这样,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儿, 一行人赶紧进屋。 肖杰和梁晨先离开了去找金福和陈成了。 把刘燕和刘春安顿好,张瑞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燕这才娓娓道来把事情都说了遍。 张瑞听完,直接拎着菜刀就要去找孔志刚算账,“他姥姥的,竟然敢打我闺女,我要去跟他决一死战!” “婶儿,婶儿,别冲动!” “媳妇!别冲动!“ “我冷静不了,老刘你快放开我,拿上菜刀,咱们一起去!” 刘建昌这会儿已经回复恢复理智了,让景喜抓着张瑞,把她手里的菜刀给拿了下来。 “媳妇儿冷静!想想咱闺女考大学的事儿!” 刘建昌话说到点子上了。 果然张瑞松了手,把菜刀给刘建昌了。 但整个人都气的哆嗦了。 景喜给她拍后背安抚了好一会儿,张瑞才冷静下来。 刘燕也赶紧出来,“妈,你别去,大不了我就复读一年,没啥!” “我的闺女哦!”张瑞搂着刘燕就掉了眼泪。 又进屋去看看刘春,发现刘春也在哭。 心更难受了。 “爸妈明天去学校,大不了咱们就转学!不行就给燕儿请长假,自己在家复习,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咱们燕儿基础扎实,不在学校学也没啥大不了的!” 刘建昌点头:“对!” 刘燕也附和:“没问题!爸妈你们相信我我就能行!这点小事儿没啥大不了的!” 景喜在一边听他们一家人商量,先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其实想不明白,为啥刘家人不报警呢? 难道老师打人在这个年代,很普遍么? 好像是。 但是打的这么严重。 她记得她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要是哪个老师敢打人,估计家长连夜就得找上门,学校第一时间就会处理了老师。 但无论如何,她不是刘家人,所以她的意见只能保留。 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在,然后帮就行了。 景喜坐在院外,突然张瑞一声爆喝:“那个孔宇他姥姥滴,还敢抢你俩的肉包子!等燕儿考完试,看我不找两个小青年收拾一顿他!” “妈!”姐俩儿同时说话。 张瑞:“这事儿就不能算了,咱们现在忍忍是为了燕儿先顺利考试。” “孔志刚怎么说也是学校的领导,万一他真的做些手脚,咱们也没办法。最多一个月,反正燕儿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这事儿就先这么办!” “对,考完试这件事儿咱们得想办法给孩子出出气,坚决不能让他再在主任的位置上坐下去。 刘燕和刘春都没意见。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天张瑞和刘建昌就一起去了学校,景喜在家帮忙照顾姐俩儿。 刘春还是头晕目眩,坐都坐不住。 景喜看的难受,去自己的水壶里给刘春倒了一杯泉水喝下去,缓解了不少。 这水杯倒是引起了刘春的好奇心:“小景儿,你杯子里的水,为啥总比家里的好喝呢?而且,喝完了还很舒服。” 景喜笑了两声:“有吗?可能是你的错觉哦!” “不,我真的觉得你的水好喝,有点点甜,不跟家里的水似的,烧开了一层白底子,还有股味道。” “可能是因为我没烧开之后,都会沉一下底?” 刘春一脸好奇:“咋沉啊,小景,以后咱家的水能不能都你来烧!” 景喜点头:“行!” “那太好了!每次我看你做菜的时候都是用你壶里的水,做出来的菜味道都不一样。还有你蒸的馒头,也是,味道跟普通馒头不一样!” 景喜笑了笑:“你说的赶上我这水是什么稀罕物了似得!” 刘春郑重点头:“那没准儿哦小景!每个人都有点秘密的哦!没准儿你这水就是大有来头,是什么山里的泉水哦!你偷偷的发现了没告诉我!” 景喜哈哈笑了两声。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把刘家的水掺一掺,不用多,一缸两瓢就行了。 刘建昌和张瑞是过了中午饭才回来的。 虽然两口子跟刘燕刘春说一切很顺利,但是景喜看他俩的表情,总觉得有事儿发生。 趁着张瑞和刘建昌去吃午饭,她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问了半天,张瑞才说实话:“那王八犊子孔志刚,还让我们赔钱,说要是不赔钱,就不给两孩子批假!” 景喜纳闷:“赔钱?” “他说,刘春打孔宇那两巴掌吓到孔宇了,孔宇本来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说不好要是激动过度很有可能嗝屁,这钱是孔宇的损失费,我们必须得给!” 景喜:“婶儿,那你给了?他要多少?” 张瑞嘘了一声:“给了三十,也不算多,就算了。要不是想着刘春还要转学,我还给他钱?我要给他三十个大嘴巴子,抽死他!” 第90章 入住 景喜知道,作为普通学生的家长想要拿到话语权还是比较难。 而且这事儿是刘春打人在先,无论是不是孔宇先抢了肉包子,但是先打了人,就有点不占理。 她没孩子,没办法考虑张瑞的感受。 不然按照她的处事作风,这事儿肯定得想办法出出气。 第二天刘建昌和张瑞又去学校收拾了刘燕和刘春的东西。 无论怎么样,学校是答应了刘春转学的事儿,签字也算痛快。 两人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处分。 刘春只要等学期结束回去考个试就行了。 刘燕,也正式开启了在家复习。 为了给刘燕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景喜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刘燕去住,她暂时先跟刘春睡一起,顺便照顾刘春。 刘燕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上都在小房间里面学习。 在家学习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刘燕还胖了两斤。 刘春养好之后又去医院做了个简单的简单,确认没问题后也回家开始复习。 反正已经决定转学,这场考试考不考也没那么重要,但刘春还是觉得万一新学校要看成绩,那她还是好好备考一下。 就这样,姐俩都开始了在家复习之路。 景喜的房子,也在刘燕即将考试前十天彻底完工了。 新房子,新院子,黑色大门都是杠杠新。 完工的当天,她还买了一挂鞭炮放了,寓意驱逐一切不好的事物。 希望以后的生活蒸蒸日上。 然后晚上她就做了一顿大餐请所有帮她盖房子的叔叔伯伯们吃饭,顺便结算工钱。 整个房子盖了两个月,一共十一人,工钱一共是六百六十块钱。 景喜很痛快的就给了,然后又炖了鸡,肘子,做了爽口凉菜,在刘建昌家的大院子里一起吃大锅饭。 一人发个大碗,大家能吃多少盛多少。 跟自助餐似得。 刘燕和刘春也吃了不少,大锅饭香的很。 临近考试,刘燕话本也是越来越少,家里人也不会给她太大压力,让她尽情做自己。 今天吃饭,刘燕话还多了不少,问了景喜买家具的事儿。 景喜都买全了,等着明天车来送。 这买家具的事儿还是肖杰帮她的忙,为此,她准备等一切落挺之后,请肖杰和梁晨好好吃顿饭。 一听说请他俩吃饭,张瑞也凑了过来:“小景,我也想请他俩吃饭呢,不如咱们一起吧!” 景喜点头:“行啊!那咱在家里吃还是去饭店?” 张瑞想了想:“去饭店吧,正式一点,在家里吃,感觉不够重视!” 没想到刘春在旁边悠悠地来了一句:“不用那么麻烦,梁晨说他很喜欢吃妈炖的排骨,说比外面饭店好吃一万倍!” 张瑞点头:“那也成,反正时间宽敞,那就等燕儿考完试,咱们一起!” 景喜答应下来,但是在张瑞看不到的地方给了刘春一个暧昧的眼神。 刘春秒懂。 脸唰就红了。 赶紧把脸埋在饭碗里,专心啃鸡翅。 吃完饭,景喜站在院子中间,端着一杯白酒:“各位叔叔伯伯,我呢,特别特别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大家伙给我修了这么好的房子和院子,我真的特别开心!在此也敬各位一杯酒,希望我们的生活都越来越好!” 话落,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叔叔伯伯们还给她鼓了掌。 夏立冬给了肯定的眼神。 大家伙今天也算开怀畅饮了,景喜还给他们炒了三盘花生米下酒,散场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景喜谁也不用,任由张瑞怎么说,她都要自己收拾。 然后一个人就把刘家的院子给收拾妥当了,干干净净。 张瑞和刘建昌在屋里趴在炕上看着景喜干活。 “老刘,你说小景儿这么好的姑娘,是怎么自己给自己养这么好的!怎么就这么能干这么懂事呢?” 刘建昌看她笑笑:“没父母疼爱的孩子,就是早当家。这孩子又好,又可怜啊!之前你说认她当干女儿,她也打哈哈过去了,估计还是因为从小没见过父母,心里一直有根刺。” 张瑞点点头:“我是真想让她给咱当干女儿,但是孩子既然不愿意,咱也别强求了;明天你在家给孩子做饭,我去帮小景收拾一下新家去。” 刘建昌:“是不是得搬家具啊,那你搬得动么,还是我去吧。” 张瑞又寻思半天:“算了,咱们做好饭放锅里让孩子自己吃,咱俩一起过去吧。” “行。” 第二天,送家具的车一大早就过来了。 景喜定做的衣柜,沙发,桌子,甚至厨具,家用床品的东西,一并都送过来了。 甚至还有两个师傅帮忙搬进屋里摆好才离开。 景喜给两位师傅准备了水也没喝,最后又想给他俩一人一块钱,可两人谁都不要。 开着空车就走了。 景喜想出去追都追不上,就看到汽车尾气了。 张瑞和刘建昌也没帮上忙,最后也被景喜撵回去给刘燕刘春做饭了。 她自己收拾的过来。 而且她想享受一下,久违的私人空间。 东边和西边卧室,各一张二人位小炕,和全新的铺盖。 实木的木头色衣柜和书桌,简单又大方。 外面单独的厨房里厨具也都是新的,灶台还做了两个灶。 仓房里有农具,粮食。 院子墙也是保密性很好,为了保证安全,夏立冬和刘建昌用碎玻璃渣在墙上还做了个简易的安保措施。 加上两米高的院墙,很大程度上保护了她的隐私。 这房子比她之前住的土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景喜此刻的心,已经幸福得快要溢出来了。 终于终于终于! 有个像样的家了! 院里还能围个小栅栏,养点鸡鸭鹅。 吃不完的蛋!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幸福死了。 晚上她就用新灶给自己做了顿火锅吃,守着锅台边吃的,吃的菜也都是自己种的,别提这种自给自足有多幸福了! 吃完饭她就进空间洗了澡,然后在新炕上躺着准备睡觉。 又想着自己没锁院子门,又赶紧出去锁上门,又返回。 躺了半天,还是没有睡意。 脑子里就开始想挣钱的事儿。 算了算手里的余钱,也只剩下二百多了。 不能坐吃山空,村里的会计好像也有点眉目了,等找到了新的她就退位,这样又少了一份收入。 所以得尽快想到新的挣钱办法。 想来想去,她决定,开个馒头包子店。 第91章 成了! 景喜上辈子不是个很有计划执行力很强的人。 尤其是一开始做水军的时候,是因为觉得钱虽然不多但事情也少才做的。 可没想到这水军还做得挺风生水起。 导致她的执行力变好了很多。 翌日一早睡到自然醒,她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没忘记拎着自己的小水壶。 人到汽车站一下车,就找到了她的目标。 上次那个卖馒头和包子的大哥。 景喜直接上去:“大哥来俩肉包子,猪肉的。” 然后在小桌旁坐下,又要了一碗小米粥。 “好嘞。” 大哥利索的从特大蒸屉里面就拿出来了俩肉包子,还是热的。 但景喜看到几乎一人多高的十几个蒸屉里都卖完了,没剩下几个了。 “大哥,你这是卖完快要收摊了?” 大哥笑呵呵的:“对,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上班上学的时间卖的多,有时候碰到厂子上的也来买,一买就好几十。” “您一天大概能卖多少啊?” 大哥想了想:“一天少了也要二三十屉的,我上午卖完,中午会再蒸,然后下午卖完就收了!喏,我有店铺的,就在后头!” 景喜这才发现,后头有个门房,里面热气腾腾的。 “原来这样啊,那一天蒸这么多是不是很累!” 大哥点点头:“都是辛苦钱啊!老百姓挣钱就这样,但是怎么也比厂子里上班的,种地的农民要好一点,虽然都不轻松,但是比他们挣得多点。” 景喜点点头。 大哥还挺实诚。 转眼小米粥也上来了,景喜倒了点醋,开始吃包子。 小米粥熬得很好,又不算太烫。 这小米原料一看就好。 包子沾点醋,再吃,能很好地缓解包子的油腻,加上景喜爱吃醋,所以一口下去只觉得肉汁和酸味中和到一起,好吃极了。 景喜一抬头,发现大哥坐在她桌子对面。 “哎小姑娘,你问我蒸包子的事儿,是有心想学么?” 景喜:“是有点呢,我会蒸馒头包子,但是蒸出来的没您这个好看。” 大哥跟发现了宝贝一样似的:“哎,我们最近正好招人呢!你要不要过来帮忙,顺便学学?” “我这都招了一个月了也没招到,我都寻思是实在不行就让我儿子来学了,反正他心思也不在学习上,还不如子承父业呢!” 还给景喜指了指自家门口的招聘启示。 景喜顺着他的指示才看到,这贴得也太不显眼了。 一开门,帖子就进院里了,这是给自家院墙看呢? 怪不得一个月了都没招到人,估计都没什么人看到。 【招聘帮工;师傅;服务员;工资面谈】 景喜不在乎这点工资,能把这个技术学到手就行了。 她放下筷子:“大哥,我想学是想学,但是我不确定我能帮你干多久,因为我是想要学会了自己开店的,我实话实说你别介意啊!” 大哥想了想:“我明白了!但是我也想招个能稳定长期干的,工钱都好说,肯定比厂里上班多。” 景喜:“你招不招学徒呢?” “学徒?跟理发店那种似得?” “对,你教我,不白教,我可以出学费。” 大哥爽朗地笑了声:“学费没必要!这东西没啥难度,大家都买着吃那是为了图个方便。这样吧我看你真心想学,你要是有时间明天就过来,要是有天赋这没几天就能学会,我也当做好人好事了。” 景喜咔咔点头。 “那行!您说几点吧!” “你住哪里啊?” “我住在富察村。” “富察村不算近,那你上午十点来吧。早上太早没车。” “行!你跟我回去,我跟我媳妇说说!” 景喜可太高兴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两人敲定之后,又有几个汽车站的司机出来买包子和馒头,最后都给包圆了,大哥还送了他们剩下的所有咸菜丝就着吃。 景喜吃完直接帮大哥收摊送回店里了。 发现停放的自行车后面有个特别小的牌子,写着【老赵包子,馒头,小米粥,茶叶蛋】。 就四样。 “喏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我姓赵,叫赵顺利。你跟我进来吧,我带你认识一下我媳妇!” 景喜:“我叫景喜!景色的景,欢喜的喜!” “那我就叫你小景吧,你成年没有?” 景喜点点头:“成年了。” “行,进来吧!” 门房进去,是一个走廊,走廊右手边就是蒸包子的厨房。 后面是个小院,小院后面看样是平时住的地方。 两人一进院,就有个女人迎了出来。 跟大哥一样差不多三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有点疲惫比同年纪的人有点显老。 景喜赶紧打招呼:“嫂子好!” 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呀,这是来帮工的姑娘么?你好你好!” “这是我媳妇,田君,这小姑娘叫景喜!” 景喜点点头,随后赵顺利就把景喜说的情况跟女人说了一遍。 一听说景喜是想学习,并不是长期干,稍微有点失落。 但并没产生什么拒绝或者厌恶的表情,景喜直觉有戏。 可随后,田君有些为难:“姑娘,我呢还是想找个长期帮工的,你也明白,我们教会了你,你马上就走了,我再招新人很难。平时我和老赵两个人太累了,每天忙得不行,这才想要招人的,要是招学徒,我们也没时间带。” 景喜当然明白。 也听出来了,田君的拒绝。 赵顺利有点尴尬,但景喜也不傻,看得出来,这家里肯定是女人说的算。 “嫂子,你看这样行吗?我不白学,我出学费!你就按照一个月算,你们也不用特意教我,就正常干活,然后有活儿我就干就行!” 田君又看看赵顺利,赵顺利开口:“媳妇,小景帮忙干一个月是一个月,反正咱也招不到人,就让她来呗。招聘的帖子咱也挂着,反正又不是只招一个对吧!” 田君:“你给我五分钟时间想想!” 景喜站在院子里,看着夫妻俩进屋去说话,心里还挺忐忑。 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她实在是不想放弃呀! 离车站这么近,五十米的距离都没有!回村也方便。 而且她学的不仅仅是蒸馒头包子调馅儿的技术,她还想看看他们怎么经营! 小店虽小,能干下去也有门道。 这多大的买卖,不是从小生意开始做的?! 她等了十分钟左右,夫妻俩从屋里出来了。 也不知道俩人说了啥,再出来后田君倒是答应了景喜来学。 不过不要学费,但是也不给她发工钱,问她能不能接受。 景喜当然接受。 然后就按照赵顺利跟她约定好的时间,明天开始再过来。 又跟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厨房,发现这小店还挺干净,用的肉也是好肉,不是什么淋巴肉血脖子肉啥的! 还真让她选对地方了! 走的时候,景喜没忘了把自己的早餐钱付了。 赵顺利说请她吃了,她怎么也不干。 吃是吃的,能免费学都已经超过她的期待了! 走的时候,赵顺利在蒸屉里面发现了两个漏网之鱼-白菜素馅的包子。 赵顺利也都装给景喜了,让她路上吃。 景喜又白得俩大包子。 装着包子去马路对面的车站,兜里的包子还能传来诱人的香味。 景喜只觉得今天这一趟,太直了! 到家一看黄历! 果然,黄道吉日啊! 第92章 偶遇 开工第一天。 收拾的精神利索的。 先去村部处理会计工作的事情,顺便问问谢爱国招聘会计的事儿怎么样了。 人刚到村部,打开办公室门,就看谢爱国随后也跟着进来了。 “早,村长。” “早!小景,你房子盖好了?” “对,我刚住进去!” 谢爱国点点头:“很不错,我听你婶儿说,盖得相当不错,怎么样,预算够了吗?” 景喜点点头:“差一点就不够了,现在兜儿比脸干净了!” 谢爱国哈哈笑了两声:“哈哈,正常!慢慢攒!对了这段时间你想好了么,是要去上学还是做小生意?” 景喜:“我正好要跟您说这个事儿,我准备开店要出去学手艺了,您这边的会计招聘得怎么样了?” 谢爱国指了指南边:“有个合适的小姑娘,这几天应该能过来看看,就咱们村的,职校毕业的小姑娘。” “行,到时候确定什么时间来,您就提前跟我说吧。我呢,中午就要去镇上,以后每天都要去,去学手艺,所以您要是有事,也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上午处理完再走。” 谢爱国倒上茶水,“啥事儿也没有,你办你的事儿就行!现在农忙,村部也没啥事,你把账本和钱看好就行。” “行!知道了村长!” 景喜又在村部待了一会儿,就锁上柜子离开了。 直奔镇上老赵包子。 她今天还特意换了一身方便干活的衣服,到小院子的时候,两口子忙得刚来得及吃饭,一看景喜过来连忙招呼她,要不要一起吃点。 景喜摇头:“我吃过了,没事你们慢慢吃,我等着就行。” 吃完了饭,田君就带着她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厨房。 景喜有点意外的是,赵顺利竟然自己做了一个和面的机器,来帮忙和面,机器处理好之后,再拿出来简单揉一揉切成小剂子就可以了,比自己和面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和力气。 但是就这样,夫妻两人都忙成这样。 田君教了一下景喜怎么操作机器,还告诉了面粉和水的配比。 “咱们和面一定要热水,烫的,这样面软好发,蒸出来的包子好吃,还吸肉汤,但是又不会渗汤。” “水不用太多,看和面的状态一点点加就行,如果水不小心加多了,就再少加点面粉。” “这边是蒸汽灶,蒸屉一次能蒸十笼,开锅的时候一定要带好手套,不然蒸汽很有可能烫伤手。脸也离蒸汽远点,最好带个口罩!” “水开之后蒸十笼差不多半小时,咱们早上一个小时就能卖完,所以,这边卖着,那边就得包着然后准备上锅蒸。” “蒸包子主要是老赵弄,到时候咱们俩可以熬粥切咸菜,准备桌椅板凳餐具。” 景喜听着田君说,没想到开个小店也这么多的要素。 尤其那蒸汽灶,十个笼屉都比她人高了,怪不得田君都得踩着个小板凳给客人拿包子呢。 田君看景喜一脸认真,还挺开心:“小景,我家老赵说你自己会蒸包子馒头?” 景喜点点头,还有点害羞:“会,但是都是自己在家做的,一次顶多蒸个十个二十个,像咱这一下几百个还是没有弄过。” 田君带她去洗了手带上帽子口罩和干净的围裙:“这样,你蒸一屉试试,让我先看看你的水平。不用害怕,失败了咱们就自己留着吃。” 景喜瞪大眼,没想到这田君竟然这么信任她。 她才刚来第一天。 “嫂子,确定么?” “确定,没事!放心,蒸坏了也不用你赔钱!咱们自己留着吃就行!” 都这么说了,要是不干,那也太怂了。 “行!” 说干就干。 按照田君教授的配方和制作方法,景喜先蒸了馒头。 一共二十个馒头,上笼屉前,田君都对景喜的手法十分满意。 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能弄这么好。 上锅之后的等待时间,田君打听了一下景喜家里的事儿。 得知景喜没父母没亲戚是个纯孤儿后,同情心简直泛滥了起来。 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不少,弄得景喜都有些尴尬。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真没啥!” 田君:“那你现在就一个人住呢?” “对!” “一个人在农村,事事小心。” 景喜点头。 谈话间蒸馒头的时间就快到了。 等着掀蒸屉的时候,有个人来提前订包子。 “二十个猪肉,十个白菜,十个萝卜,再要一盒咸菜丝。” 景喜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走去院子门口一看,发现是周即温。 看她从院里出来,周几问也有点意外。 “赵哥,小景?你咋在这?” 赵顺利:“哎你们认识?” 景喜笑笑:“是的认识。挺长时间没见面了周警官!” 周即温:“你咋在这呢?你不会是赵哥新招的帮工师傅吧!” “帮工师傅算不上,我是来当学徒的!” 周即温竖个大拇指:“有想法!期待我早日吃上你蒸的包子!” 景喜点头:“我努力!” “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赵哥,我五点来取,景喜,先走了哈!” 周即温告别后,骑上自行车走了。 景喜一直都觉得,周即温长得挺帅的,比李涛多了些斯文气,可是身体素质可不输给李涛。 好像还比李涛年轻两岁。 跟着赵顺利回厨房后,田君准备掀锅看结果了。 蒸汽一出,白白胖胖的大馒头瞬间映入眼帘! 田君和赵顺利都是一愣,随后感觉捡到宝了:“天哪,小景,你这还用学么,比我们蒸的还好啊!” 赵顺利更是直接,拿筷子夹了一个馒头出来就掰开了,馒头一层一层的,扎实,又软,白白胖胖,个头均匀。 然后吃了起来!好吃! 好吃! 这小姑娘,还需要学么? 景喜还挺谦虚:“二位别逗我了,哪有你们蒸的好。” “我们可没逗你啊,你这是真的好!小景,你天生干这行的料子啊!” 景喜被夸的脸都红了。 但是她其实不是靠天赋,而是当年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家自己研究面食,面点。 所以基础的她其实都会做。 只是做的没这么好。 不过这一次绝对是属于超常发挥了,很有可能是因为田君给的配比好,要么就是机器和面和得好,加上这蒸屉蒸气大,属于是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才有这一锅好馒头。 田君:“行了,这剩下的馒头就可以下午卖了。小景,再试试蒸包子吧!你跟我一起包,让老赵去揉面揪剂子!” “没问题!” 第93章 大人坏,是没有下限的 一个下午,又蒸馒头又蒸包子,景喜感觉腰直疼。 这活儿真的不轻快,怪不得田君看起来这么显老。 但是好在她发挥超常,无论是包子馒头,无论馒头还是包子出锅之后都让赵顺利和田君两口子十分惊讶! 都认为她是根本不用学的程度。 到点儿了,景喜提前把周即温要的包子留好,就开始跟田君和赵顺利一起卖包子。 下午和早上不一样的是,下午不需要放桌子摆摊等人吃早餐,只需要在窗口里帮忙拿包子就行。 所以比早上轻快不少。 但是这个比较也是相对的。 一人收钱,一人拿包子,一人灵活应对当后援,虽然没有提前安排,但是三个人第一天就默默的找到了默契。 景喜今天负责帮忙当后援。 这点也让田君特别意外。 等包子都快卖完了,周即温才过来拿。 四十个包子,一大份香辣咸菜丝,连咸菜丝都是景喜做的。 周即温看到穿着围裙带着口罩手套的景喜,小小一个站在窗口里,满脸都是欣赏,心底想着李涛确实眼光不错。 景喜除了年纪太小,还真的没啥缺点。 能干,有想法,不怕吃苦,最主要,长得真特么俊! 等等,年纪小,算是缺点吗? 他一边看景喜拿包子,一边思考。 那么李涛年纪稍微大点的话,他才二十四岁,是不是不算太老... 等等! 他在想什么! 周即温啊!你不能乱想知道么? 景喜看着在那不知道想啥的周即温,皱巴着脸,送出去的包子他也不解。 “周警官!周警官!” 叫了好几遍,周即温才转过头。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想别的事儿去了。” 景喜表示理解:“没事明白,干你们这行的估计脑子里都是案子吧!喏给你包子,要不要再查查数够不够?” 他哪是在想案子啊! 脸都红了! 周即温赶紧接过包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事儿不用查!从来都是多,没少过!” “那就行!周警官慢走啊!” 周即温说了再见,赶紧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 景喜默念着:“这警察也是个辛苦职业,买个包子还得想案子。” 田君:“可不么,干一行累一行!” “可不么,哪有那么多的easy money啊!” 田君:“哎,小景你说啥玛尼?” 景喜哈哈笑了声:“我的意思是,哪有那么多容易的钱可以挣啊!” 连着一周,景喜都是上午去村部看看有没有活计,然后坐车去镇上包子铺。 第八天的时候,谢爱国说的招聘的会计小姑娘终于来了。 说是小姑娘,其实比景喜还大两岁,已经二十了。 一头俏丽的短发配圆脸。 个子不高,跟她差不多,很白很白。 景喜不知道圆脸是不是标配,这个年代咋圆脸女孩这么多呢,好可爱! 圆脸小姑娘叫曹心怡。 在心怡子涵还没有占据取名市场的年代,在军,国,秀,涛,丽,娟,强等名字还占主导地位的时代,这个名字还是很俏丽的。 “你好,我叫曹心怡,你可以叫我曹心怡女士!” 面前伸出来的小手又白又胖,可曹心怡女士并不胖,身材还很苗条。 这手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手啊! “你好,曹心怡女士,我叫景喜,你可以叫我景喜女士!” 曹心怡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笑容:“没想到还是同道中人!” 景喜:“同道中人这个词不错!曹心怡女士看来平时也是饱读诗书啊!” 曹心怡有些不好意思,揪了一下身上的白衣服:“咳,小人书算不算饱读诗书?” 景喜点头:“当然算,就是只是不太一样罢了,但仍然是知识!” 曹心怡女士乐了:“你说话好听,我喜欢你!看来这份工作,也没那么痛苦,早知道有你这么有趣的人,而不是整天面对一帮老头子,我就不拖这么久才来了!” 景喜:“这其中难道还有些故事?” “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景喜对八卦没有抵抗力:“你说!” 曹心怡点点头:“其实我职校毕业可以去学校当老师,小学老师,还然后我就去了。” “干了两月我就干不下去了,这帮孩子实在是太烦人了,上课拉裤子里都是小事,天天打小报告啊!天天打!有时候同一个孩子一天得打小报告四五回!” “我就感觉我的脑袋一天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全是噪音!晚上睡觉做梦都是,老师,我拉裤子了,要么就是,老师,谁谁谁扯我头发,谁谁谁偷我花生瓜子,谁谁谁随地大小便。” “大多数的孩子家长也不咋管,有时候拉裤子里了回家也不给换,第二天还穿带着粑粑的衣服来,整个教室都是臭味!大冬天的,本来就冷还得生炉子,结果因为臭还得开窗户透气!” 曹心怡女士看起来苦小学生久矣,一说起来,话匣子就打开了。 给景喜听得新词都层出不穷。 一上午就给逗得哈哈大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嘲笑你。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没想到小孩子这么多事儿!然后你就辞职了么?” 曹心怡想起伤心往事,捧着脸表情成了苦瓜:“辞职是因为我跟学生家长吵架.....其实小孩烦,也有个度...但是大人坏,是没有下限的。” “那家长是个傻杯,他中午没给孩子带饭盒,我把我的给小孩吃了,结果小孩拉肚子了,他还去学校找我要我赔钱!” “那孩子家里条件不好,经常吃不饱,我就每次给她分我的吃,没想到他爸直接不给孩子带饭了,就想让孩子吃我的省下家里的口粮,一次两次就算了,哪有占便宜没够的......” “再说了,一个小孩能吃多少啊!六七岁的孩子,也就吃一碗饭。就这样,这孩子他爸都不给带!后来一问,说是家里不仅穷,还重男轻女,这么严格的政策,家里还敢生三个!但是三个还都是闺女!” “你说说他,不给孩子带饭,我不能让她看着别的孩子吃吧,只好给她吃我的饭。最后导致我妈每天给我装饭都得多装出来不少。拉肚子那天是因为我妈给我带了几块红烧肉,我没舍得就都给那个小姑娘吃了,结果她肚子里也没一点油水消化不了,就拉肚子了...” 景喜震惊得眼睛都快成铜铃了:“还真有这样的爹妈?” 曹心怡:“当了老师才知道,有些孩子过得是真苦;也有些孩子是真烦人!所以干不下去,我就不干了!因为这个我爸妈还给我好个骂,说这么好的工作,名好,待遇好,铁饭碗我都不去干,我还想干什么!回农村种地吗?” “但是他们也管不了我,后来听说这村里招会计,就想让我来干...我拖了好些天,实在是挨不住我妈天天在家给我脸色,这不今天过来了!” 曹心怡女士一看就是个实诚人; 就这噼里啪啦的讲话就能看得出。 景喜拍拍她:“你大可以放心,这份工作,闲的不行,没啥事干,待遇可能比不上你当老师,有寒暑假啥的,但是就清闲来说,比老师强太多了,而且办公室就你跟村长两人,你要是不想看见他,也可以去别的屋办公!没人管你!” 曹心怡女士不敢相信:“真的很清闲么?” “真的!” 第94章 又来了 曹心怡女士的眼里都快冒星星了。 两人说的正嗨,谢爱国从外院进来了,一看俩姑娘坐在台阶上都挺高兴,赶紧走过来。 “小曹!可算是来了!你俩这说上话了,还需要我介绍一下么!” 曹心怡:“不用了谢村长,我俩已经交上朋友了!还有,我不用考虑了,这份工作我干了!” 谢爱国挺意外:“年轻人就是好沟通,行,那你们俩聊吧,一会儿过来办个手续!” “好的。” 谢爱国离开后,景喜带着曹心怡在村部转了一圈。 “咱们这就这么大,就这几间房子,后面还有个小厨房,你要是想自己带饭也可以在那边热,要是家离得近就回家吃,反正每天也没啥事,活儿干完就行,时间自由,没人管你。” 曹心怡咔咔点头。 “太好了!我现在越想越后悔,为啥没早点来,不然就能多拿几天的工资了!” 景喜:“想想现在也不算晚,今天开始就能有工资了。喏,你去找村长办手续吧,办完了我教你。” “行!” 景喜也没啥要教曹心怡的,村里反正就这么点事儿。 办手续很快,大概就是签一个类似聘用合同的凭证,然后盖章,一人一份。 村里的会计算是半拉小干部呢,所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怎么也得有点学历。 这个年代,职校毕业已经是香饽饽了,分配在公立学校当老师的数不胜数。 所以曹心怡放弃老师的工作,家里人可想而知有多头疼。 她能理解那种可惜。 但是在村里当会计,也有舍有得。 最起码,不至于像老师一样操心。 每天只会闲得0疼。 谢爱国把景喜叫到办公室:“小景,村里的钱,我还是想让你管。” 景喜:“......” 龙家的钱她是必须管的,但是村里的账,没必要了吧。 “村长,您是不太信任曹心怡么?” 谢爱国摇头:“不是,这个孩子我认识她父母,很放心。只是,她毕竟是新来的,也不完全算是咱们村里的人,所以,我是担心会发生跟你之前一样的事。” 谢爱国皱着眉,景喜有点明白了。 是怕周文武的事儿再次发生。 现在周家自食恶果了,所以也没人敢再惹景喜。 加上过去这些日子一来二去的事儿让景喜在村里站稳脚跟了,要是再临时换人,万一再有人去欺负曹心怡跟曹心怡要检地的租金咋办。 “她一个新人,又不是完全熟悉村里的人和事儿,所以还是由你暂时代管最好。等她完全熟悉了,你再交给她也不迟。” 谢爱国的眼神里有期盼。 期待景喜爽快答应。 她知道景喜之前对他是有怨的,尤其是张家的事儿他当时也没给她做主,说好的地也给吴军了。 虽然后面他也尽力去补偿了,但是景喜到底怎么想的,他也说不好。 他在等。 景喜寻思了会儿,点了点头。 谢爱国的心放下去了。 随后景喜简单跟曹心怡讲了一下平时要干的事情,然后就准备去包子铺了。 ===== 景喜今天进了包子铺,已经自己换衣服换鞋戴手套口罩了。 甚至都没用赵顺利和田君两口子说,又主动把厨房的地扫了,锅碗瓢盆都收拾规整了,等待下午开工。 田君在屋里一边吃饭一边跟赵顺利说悄悄话:“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后悔啥?” “有点后悔说不给工资了,感觉咱们占了大便宜。” 赵顺利低低笑了两声:“这多大点事儿,等她要走的时候你再看着给呗。” 田君瘪嘴:“这么好的小丫头,干活这么利索,我一想到她哪天可能要走,我还有点难受呢。” 赵顺利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正常,但是咱也没办法啊!珍惜这缘分吧,最起码你轻快一天是一天。” 田君无奈的点点头,赶紧吃饭。 俩人去厨房的时候,发现景喜已经准备和面了。 见他们俩进来,景喜赶紧询问:“咱今天下午还是二十屉的量么?” 田君:“今天猪肉少,所以会少蒸几屉,面少放。” 景喜:“那若是旁人买不到包子馒头,他们会买啥吃?” 田君想了想:“米饭面条?” 景喜:“我看咱们冷柜里有鸡肉。” 田君点点头:“对,鸡肉是我们买来准备炖着吃的。” 景喜突然想起:“你们吃过鸡肉口味的包子么?” “鸡肉包包子,不是很香,我们的确尝试过,卖的不太好。” 景喜:“鸡肉可以掺点猪油,最好用鸡腿,我听说过一种叫做奥尔良口味的鸡肉包子,特别好吃,恰巧我知道怎么做!” “奥尔良?那是啥口味!” 景喜:“我家有这个料,这样我今晚回去蒸一锅明天拿来给你们尝尝,要是不错的话,没猪肉的时候我们可以卖鸡肉!” 田君还是有点怀疑,但是一想又不在自己家蒸,景喜拿来就算不好吃也不怕卖不出去。 于是答应了下来,但是脑子里也的确在想,什么是奥尔良口味,从来没听说过呢! 一边寻思,一边干活。 景喜没想到,今天周即温又来买包子了。 但是是赶着饭点儿来的,猪肉的已经卖完了,只剩下韭菜鸡蛋和白菜的了。 最后周即温买了四个韭菜鸡蛋的带走了。 “你一个人吃?” 周即温点头:“对。” “那昨天买四十个,是跟所里的警官们一起吃么?” 周即温又点头:“对!昨天我们回得晚,所里又没啥吃的,就商量好下午来订包子。反正经常吃这家,不吃还想呢!” 景喜:“你们放心吃,我用人品保证,这家的材料都是好的。不会有坏肉死肉人肉!” 周即温好奇:“你是不是也看到那个吃人肉包子的案子了?” 景喜其实不知道人肉包子的案子:“啥?人肉包子?” “对,前几年发生的,在京市。” 景喜隐隐约约好像听说过:“你放心,我们这只有猪肉和素菜,没有人肉!猪肉也都是好肉,没有淋巴肉边角料的!” 周即温笑了笑:“你还挺敬业,才上了两天班。” 景喜点点头,又想说什么,没想到排在周即温身后的大叔不干了:“小警官,稍微加快点速度,我买完包子还得去接孙子放学呢!” 周即温赶紧回身道歉:“抱歉抱歉大叔,然后让开了位置。” 景喜偷偷笑了一声,看着周即温的脸有点红,然后跟她晃了晃手,骑上自行车走了。 此刻,马路对面。 一个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正在看着老赵包子铺窗口的景喜。 一身素色旗袍的女子坐在车内,嘴角一抹冷笑:“这个小地方还真是给我很多‘惊喜’啊。” 第95章 新新口味 车内不是别人,正是已在北镇待了快一月有余的全志闻许衿夫妇。 全志闻没听许衿说过景喜和她之间的过节,所以也不懂此刻许衿在说些什么。 满脑子都是,今天能不能去夏家,再见一次夏老头。 “走吧,去富察村。” “等等!” 许衿打开车门,“等我两分钟,我去买个包子。” “包子?” 全志闻这才顺着许衿的视线看过去,她许大小姐什么时候会吃路边小店的包子了。 这等新鲜事。 全志闻刚想下车过去,就见许衿已经快步走到马路对面了。 他干脆就没下车。 许衿今天特意穿了平底鞋,所以走的挺快。 景喜埋头干活,根本没注意走过来的许衿。 “嘿,小妞,来俩包子。” 景喜一抬头,就看到了许衿笑意盈盈的。 她想了几种可能性,还是不确定许衿有没有认出来半戴着口罩的她。 “要什么馅儿的?” 许衿看了看,“都什么馅儿啊!” “韭菜鸡蛋,白菜,荤的卖完了。” “韭菜吃完多臭啊,来俩白菜的。” 说着递给了景喜一块钱。 “不用找了。” 景喜哦了一声,不找就不找,回身田君已经把包子给拿出来了。 许衿没接包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景喜。 景喜看她的眼神估计她是认出来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许衿却是笑了,眼神还有点讽刺:“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货色,没想到就是个臭卖包子的。” 景喜也笑了,摘下口罩,露出一口白牙:“许小姐是瞧不起劳动人民动手挣钱?还是瞧不起白白胖胖又好吃的包子?” 许衿翻了个白眼:“或者,都瞧不起呢?” 吃面条的瞧不起吃包子的。 也挺有意思。 景喜把包子放在台面上,既然许衿不接,那包子就放着吧。 “哦,这里无人在意哦。许小姐要是没事的话,还请给后面要买包子的阿姨让让路,让我们劳动人民吃饱饭好赚钱生活哦!” 许衿看了看身后排了几个人,嫌恶的让开了点,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说话声说道:“个臭卖包子的,是怎么搭上龙跃之的我不管,不过我好心劝你还是离龙跃之远点,不然,见你一次弄你一次,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摇着屁股就走了。 景喜摇摇头,这才看到马路对面停着的小汽车。 里面还有她的丈夫。 她挺好奇,一个有夫之妇为啥还惦记着龙跃之那个药罐子啊。 难不成,就因为龙跃之长得好? 景喜一边收钱,一边想着龙跃之那张脸。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确实长得好。 没准儿他和许衿之间就存在着什么狗血戏码,那种家族联姻之类的。 什么青梅竹马,却被家里拆散,最后因爱生恨,老死不相往来,却又爱得一塌糊涂的。 想到这,她哆嗦了一下,太狗血了。 可别让她沾上这些乱七八遭的,她宁愿做个普通的劳动人民卖卖包子! 五点一刻,所有包子都卖完了。 除了许衿买的那两个还在窗口边上放着,笼屉都清空了。 田君看着那俩包子怪可惜的:“小景,你拿回去吃吧,那一块钱你也拿走。” 景喜:“不用,没事,不过包子我可以拿走,钱就不用了。嫂子,那个姑娘有的是钱,不差这点儿。” 田君好奇一下午了,一听景喜提起,立刻凑了过来:“小景,你认识那个姑娘?呦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说话口音也不像咱们这边的,有点西北口音。” 景喜点头:“也不算认识吧,就见过一面,说几句话不对付。我也不太了解她,只知道是有钱人家的。” 田君点头:“看她那衣服,就不是普通的,而且有几个人穿她那种素色衣服啊,一看就是特别贵,而且从来不干活的人才穿的,还坐小汽车走的呢。” 景喜不想再谈许衿:“是的,那嫂子,包子我就带回去吃了!” “好,咸菜要么,还有些。” “行。” 以穿着打量人,的确是个途径。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明明穷的兜里二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但也要花钱穿得好。 哪怕顿顿吃泡面,也要买品牌。 比如,男的买鞋,女的买包。 外貌和穿着总是会给人第一印象,比如许衿,穿得好,长得好,一脸贵气,一看就是有钱人! 景喜跟着田君收拾完快六点了,准备换衣服走人,突然想到明天是刘燕考试的日子。 “嫂子,我明天中午晚点到,顺便带鸡肉包子来。” 田君点点头:“行,你有事要处理是吧!” “对,家里有点事,我估计吃过中午饭来。” “没问题。” 临走前景喜又跟赵顺利打了个招呼,才去坐车。 顺利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到了村口一下车,就看到小汽车疾驰而出。 而车内的人脸色十分难看。 又碰壁了。 景喜不管,拎着包子回家,就准备研究奥尔良鸡肉包子。 她以前吃的奥尔良鸡肉包,大多数都是鸡腿肉做的。 她空间冰箱里,有很多鸡腿肉,还有奥尔良的调料,之前她还在想要不要做奥尔良味儿的烤鸡,这回好了,可以直接做包子。 回到家门一锁,进空间就开始研究。 一个小时后,就蒸出来一锅白胖的鸡肉包子。 香气四溢。 景喜尝了一个,脸上瞬间绽放大大的笑容! 就是这个味儿! 她拿着剩下的调料和包子出了空间,留了十个。 剩下的十五个,她分成了两份。 一份给王婶家,六个。 一份给刘建昌家,十个。 先给王婶家送,大胖丫一看景喜送肉包子,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胖丫,慢点吃!” “谢谢小景姐姐!” 景喜看了看时间:“婶儿我先走了,我再去给刘家送几个!” “去吧去吧,改天不忙来串门!” “好!” 重新回家拿上包子,到刘建昌家的时候快八点了,夏天天黑得晚,到现在也还有亮。 一进门就看到四口人正在吃饭,还商量着明天刘燕考试的事儿。 见景喜进来拉个板凳就要她一起吃。 景喜把筐放下,掀开布,“给你们送点包子吃,我新研究的馅儿,尝尝!” 刘春两眼放光,去拿了个大盆把包子拿出来,迫不及待就是一口,一口下去眼睛就亮了! “唉呀妈呀这是啥味道,从来没吃过呢?这是鸡肉?好好吃,好新奇的味道!” 景喜点头! 刘燕也吃了一个,随后是张瑞和刘建昌夫妻俩。 一家四口人全都是惊艳的表情,“这再就两瓣儿大蒜,不得香死!” 说完,刘春就去扒蒜了! 景喜看刘燕表情挺轻松的:“姐,心情怎么样,紧张不?” 刘燕点头:“紧张!但是我想着,越紧张越不行。我今天就休息了一天,不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景喜:“放松心态!对了,你明天怎么去考试?今天怎么没住镇上!” 张瑞解释道:“害还不是梁晨那孩子说,这两天没事,顺便接送燕儿去考试,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家呢!” 又是梁晨哈! 景喜看了看刘春,流出感受到景喜射来的视线,憨憨地笑了一声。 景喜就明白了,肯定是刘春去跟梁晨说的! 第96章 高考 包子虽然好吃,但是不能贪吃。 吃多了积食影响考试就不好了。 刘燕早早地洗漱休息去了,等着明天的考试。 七月份正是热的时候,但是现在的城市热岛效应还在起步阶段,农村的夜晚更是凉快。 晚上睡觉还要盖一层薄被。 景喜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她就早早地起来了,先去了刘建昌家给刘燕加油打气,又帮她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没问题后,送上了梁晨的车。 刘建昌和张瑞还有刘春也跟着一起去镇上考试了。 景喜决定中午再去考场看看。 刘燕的考点不在本校,而是另一个中学,所以应该碰不到那恶心的教导主任和孔宇,因此景喜也替刘燕松了一口气。 而且梁晨在,父母也在,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景喜去了村部,还给曹心怡带了两个自己蒸的包子。 曹心怡来的比她还早。 阳光明媚,心情也好! “景喜女士!早上好!” 一身淡粉色衬衣的曹心怡快步走到了景喜面前,圆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整个人都透着喜庆。 “早上好曹心怡女士!你吃早饭了没?” 曹心怡点头:“我吃了!你呢?” 景喜掏出给她带的包子:“要不要再吃点,我蒸的,肉包子!” 曹心怡捂嘴做震惊的模样:“没想到你还会蒸包子!哇,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说着就打开了景喜递过去的油纸包。 “我真能吃么!” “吃呀,就是给你带的!”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 就小口地吃了起来。 吃相还挺斯文秀气,也没有声音不吧唧嘴。 景喜心里给曹心怡好评。 一口接一口,没几下就给吃完了,景喜都没来得及问反馈。 咽下去最后一口,曹心怡开口:“这也太好吃了!是我没吃过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刚才看有点发黄发红以为是辣味的呢,没想到一点不辣!” 说着又开始吃第二个包子,两个包子下肚,曹心怡拿了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顺顺气。 景喜很期待,“给点反馈!吃多了会腻么?” 曹心怡摇头:“这么大的包子,我吃两个正好,也没感觉腻,但是吃的更多就不好说了,或许吃五个十个会腻?毕竟是肉馅儿的!” “那就行!你觉得,我出去卖这个怎么样?” 曹心怡很同意:“可以啊!我觉得挺好吃,而且你放的肉多。可是放这么多肉,你卖会不会亏本啊!” 景喜:“我现在没事儿在镇上包子铺学习呢,寻思把这个配方拿给老板和老板娘尝尝,可以的话,就在他们那卖,应该亏不了。” 曹心怡一脸不可置信:“景喜女士!你是不是傻!这配方你自己留着卖多好,为啥要给别人!这是个挣钱的活计!” 景喜也没想那么多:“害,没事,这调料我自己做的,秘方是我自己的。他们没有的,我不提供的话,他们是卖不了这种馅料的包子的。” 曹心怡一脸真诚:“景喜女士,记住家里的秘方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能换钱的,能获得利益的,一定要守口如瓶!哪怕是最亲的家人和朋友也不要说知道么!人心难测,无论对谁,都要有防备!” 曹心怡的话,让景喜知道,这姑娘看着神经大条,其实心里明镜儿似得。 或许是当老师的经验让她学到了很多。 或许她本来就不傻。 她点点头:“放心吧!” 曹心怡又嘱咐了好几遍。 两人之间的缘分挺奇妙的,才认识两天,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磁场很合。 曹心怡做起工作来,也很认真,学得也快。 跟她自己口里形容的自己一点也不一样。 直到曹心怡说,月底是她生日的时候,她才知道为啥! 这位女士是个狮子座呀! 怪不得呢! 看起来脾气火爆,表演欲满满,心直口快的,对什么都很难提起兴趣的样子。 但是实际心里有自己的衡量标准,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一旦清楚自己的目标,行动力直接拉满。 景喜也突然想到,这调料不仅可以卖包子,还可以做卤鸡。 等她自己开店的时候,就可以这么办! 工作交接完毕,坐车去了镇上,在刘燕的考点三中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到围得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人,她找了一会儿,才在一个街角看到梁晨开的小轿车。 走过去,发现四个人站在一边吃着冰糕。 但是目光都在看着学校! “叔!婶儿!” “哎小景来啦!” 张瑞赶紧招呼她,景喜过去:“还有多少长时间出来?” “快了,这一门就快考完了。” 景喜看时间还不算晚,准备跟他们一起等着刘燕出来。 还有五分钟就结束的时候,原本还算安静等待的家长们都开始蠢蠢欲动往校门口汇集了,景喜也跟着他们凑了过去。 人多本来就挤,不知道谁在后面踩了刘春一脚,整个鞋都被踩掉了。 差点害得刘春摔倒。 刘春用超小的声音骂了句脏话。 今天是她姐姐的重要日子,她忍了! 可是,怎么还没完了! 刘春回头,缺啥也没看到。 一边的景喜四处看了看,发现左后方有个平头的小伙子在人群中逆行。 这个发型,怎么这么眼熟? 她回头继续看,发现那人挤出去后径直走到了梁晨的小轿车旁。 左右鬼鬼祟祟的看。 手里还拿了一块砖,直接敲开了副驾驶的车窗。 没人注意到他。 抬头的时候,还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操,是那个孔宇!” 刘春身边的梁晨也顺着景喜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孔宇拿走了梁晨放在车内的背包,然后跑了! 梁晨也看到了,跟刘春和景喜打过招呼:“我过去看看!” 刘春还有点不解,景喜赶紧解释:“刚才踩你的估计也是那个孔宇王八蛋,他估计早就看到你们了,故意在这会儿去敲车窗偷东西的。看来他不仅脑子不大好,还喜欢偷东西!” 刘春着急了:“那咋办!” 景喜安抚她:“梁晨过去看了,没事的!最起码知道是谁干的,你先跟父母在一块等等,我出去看看!” 刘春点头:“那你也小心点!人太多了看好东西!” 第97章 抓住了 上次刘春刘燕的事儿,梁晨没去找孔宇的麻烦,是因为梁晨和肖杰都想让姐俩先安心考试。 这是大家他俩私下里商量的结果。 这回可好,这孔宇自己又找上门了。 挤出人群的梁晨三步并两步,小跑着就顺着孔宇逃跑的方向跟过去了。 梁晨人高腿长,训练有素的,孔宇哪是对手。 跑出去没有三百米,就被梁晨堵在死胡同了。 坏了,这边儿路他不熟悉啊! 外面街上人来人往的,两个人在一个死角,谁也看不到。 梁晨比他高出一个头。 一撸衣袖,身上都是肌肉! 一把就给他摁在墙边了,孔宇措手不及,只觉得梁晨力气真大,肩膀生疼! 梁晨伸出手,孔宇就立刻把包还给他了。 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和惊恐,以及被梁晨武力威胁的恐惧。 甚至都没用一秒钟去考虑。 梁晨松开他,打开包看了看,东西没缺。 随后开口问道:“多大了?” “十,十八。” “哦,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了么?” 孔宇摇头,脸上都是哀求:“大哥,大哥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饶了我这次行么?” “饶了你?” “求求你了大哥,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 梁晨拍了一下孔宇的肩膀,冷笑了一声:”我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么?还是你忘了我是谁了?” 孔宇当然记得他是谁。 “没忘...”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了?” 孔宇否认,又被梁晨盯得害怕。 不敢说话,没想到梁晨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 角度不大,力度拉满。 脸上顿时就红肿了,孔宇直接冒眼泪了。 “说,是不是故意的!” 孔宇不敢承认:“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梁晨叹了口气,趁着孔宇抬头看的瞬间,又给了孔宇一个嘴巴子。 这下两边脸都肿了,他很满意。 “很好,匀称了。” 孔宇嗷嗷大哭。 梁晨可不想放过这个小子:“我听说你有点暴躁偏执?喜欢满地打滚?” 孔宇摇头。 梁晨:“我还挺想看看是怎么个偏执暴躁的,给我表演个看看!” 孔宇不敢,张口又想求饶。 没想到梁晨又一个大嘴巴子,冷了脸,声音都很低沉冷漠阴狠,“赶紧给我表演!别让我生气!” 孔宇吓得两条腿都软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景喜也凑巧找到了他俩,看到孔宇瘫坐在地上,梁晨已经拿回了包,就没出声,刚要走,又听见梁晨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我再说一遍!别让我说第三遍!” 孔宇这才不情不愿的躺在了地上。 景喜回过味来了,好啊,你小子都是装的吧! 什么偏执暴躁狂,都是装的! 就是为了在学校没人敢惹你,仗势欺人? 梁晨不满意:“幅度大一点!” 孔宇加大了一点幅度! 梁晨摇头,“要喊啊!喊啊!你忘了你在学校门口时怎么喊得了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孔宇张开嘴,小声地喊了两句。 根本不敢大声喊。 梁晨没耐心了,一脚就冲着他屁股踹了过去。 “站起来!” 孔宇扶着墙站了起来,可是低着头不敢看梁晨。 “我的汽车玻璃,也是你敲的。说吧,怎么赔?” 孔宇又哭了:“大哥!大哥,我错了!求求你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我没钱!我,我怎么赔你啊!” “没钱?没钱你还敢敲别人车窗偷包?告诉我你父母的联系方式还有你家的住址!你赔不起,他们总赔得起!” 孔宇疯狂摇头,可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带你去找我叔叔,我叔叔。” 孔志刚? 好啊! 梁晨看了看时间:“告诉你叔叔,今天晚上在栖山路四十二号,他要是敢不去,后果自己承担!” 孔宇点点头。 “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像是犯人得了特赦一样; 孔宇拔腿就要跑,刚出了死胡同,看到景喜歪着脖子看着他。 “看什么看!” 景喜瞪眼,还敢使厉害? 直接伸出腿,绊了孔宇一个跟头,瞬间就摔了个狗吃屎。 “啊啊啊啊我的牙!” 景喜看过去。 地上带血的,正是一颗闪亮的大门牙。 很好。 梁晨走出来,看孔宇趴在地上。 孔宇看梁晨走出来,立刻爬起来跑了。 掉了的门牙也没捡。 一句话都没对景喜说。 立刻跑没影了。 “你觉得孔志刚会来?” 梁晨点点头,无比自信:“肯定会来。对了,你知道孔宇的父母是谁么?” “我怎么会知道。” 梁晨:“你表姑的前夫和小表妹的儿子,就是孔宇。” 景喜没忍住说了句我草。 真有缘分啊! “真的?” “没错,上次的事儿一出,我就去查了,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最近临时有点事儿没来得及告诉你。” 景喜:“这回有好戏看了。” 梁晨:“???你不会等我收拾孔宇呢吧!” 景喜狐疑:“难道你不应该么?你看到他对刘春做的事儿了吧,还有那个孔志刚,把刘燕和刘春打得在家休息了多久,学也不能上。” 梁晨点头:“我当然忘不了。我不会给这小子好果子吃的,你瞧好吧!” 景喜十分满意。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梁晨的副驾驶车窗也被敲坏了,副驾驶都是玻璃渣子。 就这修车,就得不少钱。 两个人到门口的时候,刘燕已经从考场出来了。 景喜赶紧上前:“感觉咋样!” 刘燕一脸轻松,看起来就很高兴:“我感觉考的还行,题都会!” “那就好!” 刘燕有点饿了,几个人就开始商量着去哪吃点啥。 可哪哪人都多,梁晨站出来:“先去我和肖杰那吧,肖杰已经准备好午饭了。” 张瑞:“那怎么好意思!” 刘建昌也说:“咱们找个地随便吃点就行。” 梁晨:“真没事,离这也不远!” 最后一行人去了肖杰那。 景喜还要去包子铺,跟他们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人刚下楼,就看到肖杰带了很多饭菜回来了。 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喜气,这小子怎么看起来,也像是谈恋爱了呢? “小景,你怎么走了?不一起吃午饭?” “我还得去办事,你们吃吧!” 第98章 意外之客 肖杰和梁晨正在看电视。 等着孔志刚带着孔宇上门。 可等来等去没等到这俩人,却等来了两位意外之客。 全志闻和许衿夫妇。 一进门,许衿就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下两人。 大小姐的眼里透着不羁不屑瞧不起; 一身的骄傲,根本就看不起这小小的四十二号茶楼。 说话也是直接切入,一口陕省口音:“怎么着,就是你们俩在这给我们使绊子让我们回不去西安?” 肖杰一看这说话的架势,还有站在身边的全家二少全志闻,立刻就猜到了这是许家大小姐许衿。 即使他没见过许衿。 但这张跟景喜有些相像的脸,他可是听说了。 可出什么事儿了? 赶紧站起来:“二位贵客上门有失远迎,我马上泡点好茶,请稍等!” 许衿拎着包,往沙发上一坐,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二人喝茶的茶壶:“糟烂东西,谁稀罕喝。别泡了,我们说完事情就要走了。” 随后全志闻也坐下在她身边,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 肖杰礼貌询问:“那全二爷要不要喝茶,我定给二爷拿最好的茶!” 全志闻笑了笑:“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们夫妻今天过来,就是有些事情想问。” “哦,是什么事情?” 许衿擦了擦衣袖:“志闻你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把东西拿出来!” 全志闻点头,随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肖杰:“我有点好奇,不知道我们夫妻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龙家,竟然给我使这么大的绊子。我找上门来问,也是怕中间有什么误会。二位也是龙家的心腹,我想,对这应该并不陌生。” 肖杰和梁晨满脑子问号。 全志闻是全家的老二,那是跟龙家能掰手腕的家族。 这种大家族出来的二爷,说话这么客气还把自己置身低位,这对肖杰和梁晨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全志闻心思缜密难猜啊! 万一话说的不对,得罪了人家,那不是等着挨抽么! 肖杰赶紧接过牛皮纸袋,看了看里面的照片。 性质确实有些严重。 死了好几个工人不说,还损失了不少钱。 但确认不是自己干的之后:“二位可能真的是误会了;首先我们并不知道二位在冀省,其次四爷也没给我们任何指示去为难您二位。这事情,不可能是龙家做的。” “况且,您二位和四爷都是交好来往密切的好朋友,我们有什么样的胆子敢给您二位使绊子,其中定是有误会。” 许衿翻了个白眼:“你们最好是有误会,但是矿上的事儿怎么解释?那人,可说是你指使的!” 肖杰和梁晨对视一眼,随后问到:“矿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工人死亡?这照片里并没有说。” 全志闻看他俩一脸惊诧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可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装的。 “我们全家在这边有些生意;但是最近矿上总是出安全事故意外,赔了不少钱不说,还找不到出事的原因,安全员说是人为的,可是找不到嫌疑人。后来我们派了专人盯着,发现是有人故意捣乱,那人被抓到后,说是龙家派在冀省的人指使的......” 直指龙家; 全志闻就差说,除了你们龙家在这跟我们有些生意上利益上的牵扯,谁会给我们使绊子? 尤其是他老婆和龙跃之私下还有些特殊交情... 但是他也怀疑,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给龙家; 这段时间他也打听了,之前龙跃之来这边谈生意顺便帮着处理了个黑社会头目。 很有可能是那批人的余孽。 肖杰和梁晨对此事并不知情,他们甚至不知道全志闻和许衿还呆在北镇这个小地方。 “二位,这中间定是有误会,我们的确什么也没做。” “矿上出意外?可是矿上的事儿我们也不懂,我觉得二位真的找错人了。” “若真是怀疑有人捣乱使绊子影响生产,不如去报警,那人说是龙家指使的,我觉得是在说谎,这人我根本就没见过。” “而且,我们在北镇,矿在南镇,四爷留在此地的人只有我和梁晨,还有几个搞农业的技术员,并无旁人了。我们在这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南镇故意给二位捣乱。” 肖杰说什么,许衿都感觉肖杰就是在故意隐瞒; 站起来直接发火了; “你说不是你们干的就不是你们干的?现在因为这个破矿,我连家都回不去,你说跟龙跃之没关系,我不信!反正这事儿不是你们干的你们也得帮忙,不然回去我就去找龙跃之的麻烦!” 肖杰和梁晨都多多少少听说过许家的事儿; 也知道许衿的脾气; 但是,没干的事儿怎么承认? 找龙跃之? 那; 实在不行; 肖杰也很为难:“许小姐,不然您就给四爷打个电话问问吧,这事儿,我们实在是没做所以解释不了啊;万一再因为这事产生了什么误会从而影响了您和四爷的关系,这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说着,肖杰就指了指旁边的电话。 许衿看着电话,没动。 她看了看全志闻。 全志闻笑了笑,仿佛释然了:“那就算了,这事儿应该就是误会。” 随后全志闻拉着许衿:“那没什么事儿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要走。 肖杰和梁晨一起出去送了一下他俩。 “二少,许小姐慢走啊!” 等小汽车彻底在街上消失,梁晨才开口,一脸的不解:“这夫妻俩咋回事,咋还找咱们这来了?” 肖杰:“我怎么知道?” 梁晨:“不过全二少这么好相处的么,说话这么客气,这真是全家二爷?跟他媳妇一点也不一样。” 肖杰拍了拍梁晨:“我之前听陈刚说,全志闻在全家不受宠,过得小心翼翼的。他那个残疾人大哥全志详才是全家的中心,没有意外以后全家的产业也都会在他手里,估计分不到全志闻身上什么。” 梁晨不解:“那许大小姐为啥不嫁给全大少。” 肖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梁晨:“如果你是许衿,你会选择嫁给一个残疾人?还是嫁给一个像全志闻这样,长得不错斯文健全年龄相符的正常男人?许家就两个女儿,以后什么都是许衿的,她会看得上全家那些东西?” 梁晨摊手:“谁会嫌钱多?全志闻再健全,得不到全家的产业,那就是废物一个。” 肖杰:“谁知道呢。没准许小姐不想要钱,就想要个健全的人。” 这句话。 次拉一下, 一下就点开了梁晨的脑子。 “那当初四爷...难不成也是因为???” 肖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瞎说。许家大小姐怎么选是她的事,跟我们无关。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另外一会儿我给陈刚打个电话说一下这夫妻俩来找我们的事儿,看看后续怎么做。” 梁晨点头。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孔志刚带着孔宇上门,两人这才离开。 明天刘燕还要考试,梁晨还要去接送。 肖杰:“孔家的事儿,交给我吧。” 梁晨拍了拍肖杰的肩膀:“好哥们,等以后兄弟结婚少不了你的喜糖!” “你先确认人家以后能嫁给你再说吧!况且,这还不是刘春高考呢!想想刘春要是考上好大学,还会考虑你么?” 梁晨一瞪眼:“你就不能给我想点好!” 肖杰:“你都没问过人家喜不喜欢你,就开始寻思结婚的事儿了。我是怕兄弟你以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梁晨知道肖杰说的在理,但是他感觉刘春不是那样的姑娘:“我能等!她年纪小,但是我有耐心!一定会感动她的!” 肖杰摇摇头,爱情真可怕。 随后打电话去了。 第99章 贼喊捉贼 刘燕考试第二天,孔宇没敢再来捣乱。 肖杰找的人也打听到,孔宇并没有参加今年的高考。 甚至都没有报名。 一是因为成绩实在太差; 二是因为孔志刚好像托关系给他找了个工作。 听说是某单位的监督员; 纯纯的大闲差一个。 清理完副驾驶座的汽车玻璃渣滓,窗户还没修好; 但也不影响能开车,接送刘燕考试没有问题。 梁晨起个大早,就去刘家接人了。 还顺便在刘家吃了顿早餐,然后又拉着一家人来考场。 景喜中午又去考场看了看,慰问了一下就回了包子铺。 倒是没想到,肖杰找过来了。 她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自己在包子铺学习的事儿。 但是转念又一想,应该也没什么消息能躲过他的耳朵。 “要不要跟我去趟孔家。” 景喜眉毛一挑,捏包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转头跟田君说:“嫂子,我出去说两句话。” 田君笑呵呵:“去吧去吧,来得及!” 景喜赶紧擦干净手出去。 这才知道,那孔宇和孔志刚昨晚根本没有上门。 谁知道孔志刚是不是怕赔钱,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赔。 “去孔家要钱么?修车钱?梁晨不去?” 肖杰摇摇头:“他还得接送考试呢,没时间,我去把这事儿办了。” 景喜看了看时间:“我这边可能走不开,就算去也得晚上了。” 肖杰点头:“那算了,你先忙,我自己去吧,我只是想着,你或许可以要回你姑姑借出去的钱。梁晨应该跟你说了孔宇家里的事儿吧!” “你是指,孔宇就是我表姑前夫和他表妹的孩子这件事?” “对!” “没错,我知道了。但是我这边,确实不太走得开。” 肖杰表示:“那就算了,我先去,你等消息吧!” “也行。” 肖杰走了之后,景喜回去继续干活了。 田君一脸好奇:“小景,这个小伙子是谁啊!长得还怪精神的!” 景喜:“一个工作上的同事。” 田君有些意外:“你还有其他的工作么?” “不算是正式的,兼职。” “你这个孩子精力真足啊!我这一天就忙这个包子铺都累得不行了,你还有兼职。” 景喜:“不一样,兼职是脑力劳动,这是纯纯的体力劳动,肯定会更累。” 田君点点头:“我不太懂什么脑力体力的,反正自从干了这个包子铺,就觉得每天都是浑身疼!我儿子每天都帮我按摩解乏。” “嫂子你和大哥你俩有个好儿子!” 田君一脸幸福:“是啊,除了不爱学习,别的都挺好。脾气也好,性格也好,就是不爱学习。无所谓了,不爱学就不爱学吧,等他中学毕业了,就来这帮忙吧,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最起码能有个手艺挣钱能管自己的后半辈子。” 景喜觉得田君挺知足的。 “哦对,昨天你拿来的包子,我给我儿子也尝了,他说好吃得很,剩下的四个都吃完了!小景,我觉得卖鸡肉包子这事,咱们可以考虑了。” 景喜十分高兴:“那太好了!这样没有猪肉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做鸡肉的,营业额也不会下滑了!” 赵顺利听着二人说话,也加入进来:“小景,我昨天听你嫂子说,你那调料是祖传秘方,这样吧,我们不白用,你把调料卖给我们,你出个价格!” 田君也点头。 景喜想了想,“可以卖,但是我也不知道卖多少钱,不然你们俩随便说个价得了,反正那调料也用不了太多,二两料就能腌两三只鸡了。” 景喜很真诚,她确实不知道该卖多少钱。 这边赵顺利和田君也有些为难; 说少了怕景喜不愿意,说多了又怕亏本; 最后还是让景喜拿主意; 景喜想了想,反正空间里多的是,不如就:“一斤料一块钱吧!” “没问题!” 两口子一起答应了,甚至都没考虑。 景喜知道这个价格符合他们俩的预期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卖?” 田君:“先做一些给熟客试吃,然后看看反应,好的话过一阵子再正式卖。”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明天带料!” 事情敲定下来,田君直接拿了一块钱给景喜。 景喜也不客气了,揣进兜里。 ===== 刘燕考试也彻底结束了。 结束后的第二天,简单估了一下分,这个成绩,虽然上不了清北人,但是也能上个一流水准的大学了。 景喜问刘燕想投什么志愿,刘燕神神秘秘地不告诉她。 也没有告诉家里人,说要给大家个惊喜。 考试一结束,景喜和张瑞说要请客的事就要落实了; 肖杰和梁晨得知要被请吃饭,也是毫不客气的点起了菜, 梁晨果然点了张瑞做的排骨;还有景喜蒸的肉包子和油煸花生米。 景喜偷偷的观察着刘春和梁晨的互动,发现这两人其实对对方都有意思,但是也都没说明。 属于处于在暧昧关系中; 她觉得梁晨应该也是考虑到了刘春年龄太小,所以还是把持住了。 胡思乱想,聊天然后做菜,两个小时后,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就摆满了, 红烧排骨,油煸花生米,凉拌黄瓜,鸡肉炖粉条,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和清炒土豆丝; 每个菜都是米饭杀手。 景喜还买了一件汽水。 刘家一家四口,景喜,肖杰梁晨一共七人,围着桌子刚在屋里坐下,准备大快朵颐。 刚开了汽水准备碰杯,就听见刘家的大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几人面面相觑都顺着窗口看出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矿上工作服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旁边还领着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青年。 正是孔宇。 “姓刘的,滚出来赔我儿子牙!” 第100章 透心凉心飞扬 好好的午饭时间,就这么被打断了。 梁晨看了看外面,“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一起吧,怎么找这来了?” 肖杰也站起身,随后一家子人都跟着出了门。 景喜没想到,第一次看到表姑前夫的小表妹是这种情景,但不得不说,这女人即使穿了工作服,也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的确符合她的人设。 脸上的粉抹得那叫一个厚,还有两条大黑眼线,大红嘴唇子。 中老年女性的卷发造型,整个人都十分八十年代。 导致她的注意力都在她唰白通红的脸上,而不是她的五官。 小表妹真实的脸长什么样? 景喜还挺好奇。 这厢二人见人都出来了,孔宇和王小丽还有些没想到。 十分惊诧,梁晨怎么也在这。 怎么这么多人! 但有亲妈在身边,孔宇胆子也大了不少; 孔宇就指着梁晨,说话时候还有点漏风:“妈,就是他,打得我!” 没等梁晨说话,王小丽脸一横,吐沫星子顺着嘴巴就吐了出来:“你挺大个人不是我说你,为啥打我儿子!你要脸不要!你瞅瞅给我儿子打的,脸现在还肿着呢,门牙还掉了一颗,你赔我儿子门牙!” 梁晨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找上刘家的门,要是他今天没和肖杰过来的话,那这人是不是就要找刘家人的麻烦。 梁晨冷哼一声:“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砸了我的车窗偷了我的包,还自己摔跤摔掉了门牙,现在还好意思上这来招麻烦?” 孔宇一看梁晨反驳,声音听起来也很暴躁,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天自己被梁晨堵在小胡同里扇嘴巴子还差点吓得尿裤子的事。 哆嗦了一下。 王小丽脸一横:“他还是个孩子!砸了你的车怎么了,你就不会自己去修么!再说了,他为啥不砸别人的车,专砸你的车!那肯定是你的车挡了我儿子的路!” 孔宇又挺起来了。 梁晨嘿一下就笑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我说你家孔宇不随他爹呢,原来是随了会耍无赖的妈!” 王小丽:“你说谁耍无赖呢!” “我说谁谁知道!我告诉你,上这来找事也不好使,我本是那句话,让孔志刚带着孔宇去栖山路找我,不然,哼!现在好了,你们娘俩找到这来了,很好,既然给脸不要,那就按照我的方法去办!” 王小丽:“你以为你是谁,还让我小叔子去找你!没门儿!我告诉你,赶紧赔我儿子的医药费,不然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你爱走不走,你在这赖着吧!你儿子欺负我闺女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刘建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犁地的锄头出来,举起来就冲着孔宇和王小丽挥了过去。 王小丽和孔宇赶紧往后躲,“哎呀妈呀,杀人啦!拿着锄头要杀人了!大家伙快来看看啊!刘燕的父亲要杀我啊!” 嘴巴叫喊着,随后人就躺倒了地上。 滚来滚去,“杀人啦!” “杀人啦!” 这个架势,跟孔宇当初在学校门口打滚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梁晨还真没说错,这孔宇还真是随妈。 众人围在门口,看着王小丽在地上打滚。 身上的工作服都沾了一层土,她的白脸却依旧保持,甚至连发型都没乱; 景喜惊呆了,身边的刘春戳了戳她:“你看孔宇他妈,这的是练了多少回的技术,感觉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刘燕倒是有些紧张:“她不会一直在这打滚儿吧!” 张瑞挺生气:“走,咱们回屋吃饭去,她爱打滚就在这滚吧,我们家不怕丢人,丢的也不是我们家的人!” 张瑞话落,拉着梁晨和肖杰就进屋:“走,咱们不管她!今天大好的日子,不能让她给搅黄了!孩子爹,你想办法把她们俩赶走!” 肖杰和梁晨被拉着进屋,刘建昌抄着锄头就去砸孔宇和王小丽。 王小丽也不傻,发现刘建昌有点动真格的,赶紧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孔宇身前。 刘建昌直接收回锄头,立刻返回了院子里,关上了自家大铁门。 任由那俩人在外面怎么狼嚎鬼叫,也不开门。 “燕儿,给梁晨和肖杰盛饭,咱们吃,别管她们,越搭理她们,她们越过分!” 景喜:“没错,这种人就是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就是不能成全她们!不然我们要是服软,他们就该提要求了!” 刘燕盛好饭:“可是,他们要是一直不走咋办,这孔宇在学校就是出了门的能缠人,现在他一个不说,又来个老的,岂不是真得赖在这不走?” 景喜想着法子,突然看到之前院子里用来腌菜的大缸。 那缸里头现在是张瑞存的水。 “我有办法了,能让他们赶紧走!” “咋?” 景喜嘿嘿一笑:“两位大帅哥,麻烦你们出点力!” 她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随后几个人去了院子里,梁晨和肖杰一人提着一个空水桶。 直接从缸里盛了满满一桶水。 “我开门,你们就对准目标泼知道么,专门泼脸!” 肖杰和梁晨点头。 景喜随后开了大门,果然孔宇和王小丽还在靠墙根站着。 见她开门直接走上前来,景喜看见距离可以了,冷笑一声,“泼!” 随后在门后藏着的肖杰和梁晨就出来,一人一桶水,就给王小丽洗了个凉水澡! 发型瞬间凌乱了; 手一摸脸大黑眼圈也花了,脸上两道黑线; 衣服也是全湿透了; 景喜又一声令下:“关门!” 随后在王小丽和孔宇又没反应过来的空挡,两扇大铁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关上的瞬间,就听见王小丽在外面破口大骂! 气得直跺脚。 景喜都快要笑死了,趴在墙头上看着王小丽跟个落汤母鸡死的,咯咯咯叫个不停。 看她笑成这样,其余人也憋不住了,都在屋里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没动静了,王小丽领着孔宇走了。 景喜回了屋:“这下咱们能吃个安静的饭了!” 一行人再坐下,菜还没凉。 幸亏是夏天。 刘燕刘春都对景喜发出佩服的眼神。 景喜:“这瓶汽水我就干了,你们随意哈!” 刘春:“那我也干了!” 刘燕:“我也干了!” 最后大家都干了! 干完汽水,还不忘笑话一下王小丽。 但事情就这么算了么? 那可不是。 第101章 追踪 肖杰和梁晨在刘家吃完饭,就说有事情走了。 走得那叫一个着急。 张瑞还在担心这两年轻人吃没吃好,是不是被扰了兴致。 景喜却觉得,他俩应该是去找王小丽和孔宇家里人的麻烦了。 孔家的事儿跟她不能说没关系,甚至有关系,她还很好奇,所以这两人走后不久,她也按照着之前肖杰给她的孔家地址,找了过去。 孔义一家人都住在南镇,地址,离她之前住的宾馆不算太远。 景喜到南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所以她又在之前的小宾馆落了脚。 没想到还是那个前台大姐,大姐还认出她来了。 寒暄一阵后,景喜突然想起,这大姐见多识广的,或许听说过。 “大姐,我跟你打听个人!” 大姐嘿嘿一笑,磕着瓜子:“说,这镇子上,就没几个我不认识的!” 景喜:“你知道孔义么?据说就在矿上上班的工人,出了工伤病退了,他媳妇叫王小丽。” 大姐咔嚓拍了一下桌子,蹭就站了起来,还给景喜吓了一跳:“认识啊!咋不认识!不对不对!不能说是认识,但是我听说过!咋,你也认识他们?有亲戚?” 景喜摇头:“没,没亲戚!说来也是丢人,我打听他们家,是因为这两人的儿子孔宇,欺负了我邻居家的闺女......” 景喜还没说完,大姐又咔嚓拍了一下桌子,一脸着急:“孔宇那小子!我知道!那就是个小流氓啊!看起来长得乖乖的,瘦瘦的,其实丫就是个变态!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我还听我小学同学说,孔宇去初中女厕所偷看,被人抓住了呢!” 景喜也是一脸震惊:“还有这事!?” “可不么!孩子,你说他家都是南镇的,为啥去北镇上高中啊,这就是原因你知道不!孔宇转学过,我听说就是因为偷看女厕,结果人家被偷看的孩子家里父母是领导,这孔宇碰了惹不起的人,南镇高中才容不下他的!” 景喜这倒是不知道,她还以为纯属是因为北镇的高中有孔志刚所以孔宇才在这上学的呢。 大姐说到兴头上,又开始给景喜讲不为人知的料:“别说他!他们一家人都不正经!小妹儿,姐也就是跟你说,你听着。这孔宇他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景喜:“大姐,怎么说!” 大姐把瓜子放下,拉着景喜就坐在了门厅的沙发上:“你听我给你讲啊,这孔宇他妈,是小三上位!”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可不么,那孔义据说有个老婆,但是没领证,但是都同居了,怎么说也算是有了真正的婚姻。而且农村不领证的也多了,不都是夫妻么!可孔宇他妈相中孔宇他家都是工人家庭了,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就把原配给挤下台了,据说那原配就是北镇人呢!” 景喜假装不知道:“还是我们北镇的?” “对是北镇的,这个孔宇他妈,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说她上位了也不知足,有人说,她还跟矿上的领导厮混,咱也不知是真是假。就连孔宇,都有人传,说不是她的孩子呢。” “怎么说,大姐?我看孔宇长得跟她挺像的啊!” 大姐四处看了看,小声地说:“你不觉得,那孩子跟他叔叔长得很像么?就是孔义的弟弟,孔志刚。哦对了,孔志刚是后来改的名,原来叫孔礼,后来不知道为啥改名了,就叫孔志刚。” 大姐一说完,景喜瞬间就想起来上次肖杰跟她说,王小丽偷人的事儿了。 让肖杰那么难以启齿的事儿,难不成王小丽偷的人,就是孔志刚? 天哪,那这buff可真的叠满了! 景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姐看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又放了个狠料:“她啊,不正经都是出名的,要不我怎么能知道她呢。矿上的事儿虽然也是七分真三分假,但是无风不起浪啊!现在人们都说,孔义出工伤的事儿估计也没那么简单呢,没准儿就有别的什么原因。” 景喜的的确确被惊到了。 大姐说的话的确有些夸张,但是很多传言跟肖杰给她的资料上一对比,再一猜测,的确就有那么点意味了。 “这我还真没想到…” “害,谁能想得到呢,但是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有两下子,你别看她也是在矿上上班,但是是闲差一个,工资可不少拿,要不人们天天编排她呢。” 景喜决定,明天要去孔家附近看看。 大姐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又开始打听:“哎,妹儿,你要打听他们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跟姐也说说呗。你看姐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那邻居家的女儿是咋回事…” 景喜看着大姐那好奇的眼神都快笑开花了,知道八卦是中年妇的天性,这事儿要是告诉她,没几天估计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 “行,我跟你说,事儿是这样的!” 景喜把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她了,期间还加了不少夸张的形容词,给大姐听得那叫一个认真,边听还边附和,要么就是帮着还骂几句孔宇。 尤其是她说到孔宇被教训,然后自己还摔了一跤掉了一颗门牙后,大姐简直笑得停不下来了。 “活该!这个孔宇我就说,不是个正经孩子!教训得好,爹妈不教训,外面自然有人教训!” “可不么,就这还有脸找上门呢!” 大姐:“他妈也是活该!” 景喜点点头,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中午她还得赶回去包子铺呢。 就赶紧跟大姐结束了对话,告别,回自己房间去了。 人刚进门,就直接进了空间。 想起她上次在太行山碰孟凡新的事儿,心里一直默念,空间能不能带她去孔家外面看一看。 默念了半天,也没反应,空间还是在宾馆屋里。 景喜犹豫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空间移动起来呢? 她在空间里走来走去思考着,突然发现墙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排隐形的字幕。 竟然是关于如何移动空间的教程! 第102章 偷窥 活久见! 激动的心按捺不住颤抖的手! 移动空间的教程字数不多,景喜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简单明了,大概就是她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默念人名,默念三遍后,空间就可以随着她的意念去移动。 她终于知道上次孟凡新的事儿为啥能把她带到太行山去了,正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然后晚上做梦又梦到,所以空间就自行把她带了过去! 有了这个空间,以后长途旅行是不是都不是问题? 她脑海止不住地想象。 去京市去沪市去南方吃火锅..... 但墙面上随后又出现了一行字,让她不得不打消了长途旅行的念头。 【非空间自行主张暂时不能跨越市级单位】 非空间自行主张? 什么意思? 行吧! 人还是要知足! 能移动就很好了! 那,她就去孔宇家里看看? 按照空间给的提示,她操作之后,在空间走廊发现,果然移动到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 大门口的招牌提示着,她到了矿上家属院。 这是一片很新的楼房,她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五栋左右。 每栋楼都是四层高,四个单元,完全封闭式的楼房。 并没有原来那种老式风格楼房的露天走廊,公共洗手间之类的设置。 彻底实现独门独户。 这片区在南镇的的边缘,离矿上算是最近的位置了; 怪不得房子这么新。 随后空间把她带到了第三栋的位置; 二单元的一楼,那正在吃晚饭的正是孔家人。 景喜透过厨房的窗户往里面看,发现那王小丽正在骂孔义。 “吃啊!你咋不吃,怎么,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那你有能耐自己起来做啊!要么就叫玉竹那个婊子死而复生给你做!” “现在后悔了吧,后悔娶了我吧!我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命!你以为谁都能跟玉竹似得一天天跟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你们全家?你以为我跟她似得那么缺心眼呢?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孔义看着饭桌上的剩菜,没说话。 王小丽把碗一摔:“三巴掌打不出来个屁!窝囊废!当年我怎么就看上你了?你儿子在学校里,在社会上被欺负,你个当爹的一点力出不了,啥事不得指着你弟弟!要是没有志刚,儿子得被欺负成什么样!” 孔义嘴巴动了动,看了看孔宇缺失的门牙:“你确定是别人欺负他,而不是他欺负别人?” 孔宇不愿意了,把饭碗一撂下,筷子一下摔在桌子上,漏风的嘴开始讲话:“爸,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孔义语气很平淡:“你真当我出不了门,啥事都不知道么?” 他孔义又不是就一个弟弟。 孔宇不说话了,王小丽一看儿子不高兴了,又来劲了:“是不是又是孔信和他那个大嘴巴媳妇过来胡说了?你可好,自己家里人的话不听,外人的话你可是听得不少!” 孔义噤声了。 孔志刚不是外人,怎么孔信一家子就是外人了? 两个都是他亲弟弟,在王小丽的嘴里怎么就孔信是外人? 孔义不再说话; 端起来了饭碗,开始吃饭。 看了看桌子对面已经完全被养歪的孔宇,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去把他的毛病和习惯掰回来。 这事儿他有错。 以前管的不够,总觉得当爹的在带孩子上不用出什么力。 可他现在就是一个臭残废,残废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儿子竟然是这样的。 坐着轮椅,每天被王小丽呼来喝去。 当年的她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王小丽,胆子小,怕事,温柔说话都轻轻地; 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孔义怎么也想不通。 难道就因为他出工伤的事儿? 景喜看着他低头吃饭也不说话,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 衣服也看样子很久没有换过,蓬头垢面的。 这一切,都只能说是报应。 孔义要是早知道自己有这一天,当年还会把玉竹赶走么? 还会打玉竹么? 景喜又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王小丽对孔宇倒是真宠; 可以说是溺爱了; 孔宇睡觉前刷个牙,她都得把牙膏给他挤好了; “妈,你说我的牙可咋办啊!” 王小丽:“乖儿子,妈赶明找大夫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上,你放心,这事儿妈肯定给你讨回公道来,我就不信了,那两个小伙子还有那个丫头能天天在刘家待着,等妈有时间再去北镇,找你二叔一起过去!” 孔宇:“妈,二叔说栖山路不能去,他说那边的人都是有点背景的,还说这事儿咱们是真的要赔钱的!” 王小丽眼睛一瞪:“赔钱,不可能!咱家哪有钱赔,改天我去找你二叔说!我就不信了,这点小事还处理不了!” “可是妈,你说他们不会报复我吧...” 王小丽:“他们敢!不过你这几天也先别出门了,在家看着你爸,要是你三叔和三婶来,你就听着他们都跟你爸说啥,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知道吗?” 孔宇点点头。 “还有,咱们去刘家的事儿,也不许告诉你爸,你三叔他们!” 孔宇点点头:“知道了。” 孔义和王小丽已经分居了。 两人不住在一个房间,王小丽睡主卧,孔宇睡次卧,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卧室,是孔义的卧室。 孔义睡前从床底下拿出来了一个照片,但因为他是背着身的,景喜看不到照片上面是什么。 孔义摩挲了那照片半天,又放回原位,才休息。 景喜看到这一家三口都睡了,她才离开。 又利用空间,直接返回了宾馆。 人刚进宾馆房间,就听见旁边传来了熟悉的男性说话声。 是梁晨。 梁晨在房间里嘀咕着什么,也不知道跟谁在说话。 客客气气的态度。 她实在好奇,利用空间去了窗外,发现房间内只有梁晨一人坐在床尾,正在用传呼机。 原来不是在打电话,而是在打字,但是一边说一边打。 返回房间后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就听到梁晨的门外有人敲门,还不止一个人。 她静静的听着,发现说的是许衿和全志闻的事情。 但是几人说话声音太小,她实在是听不清,遂放弃了。 然后进入空间,返回了自己在富察村的家。 过了大概两三天,她刚出门要去村部,就看到刘燕和刘春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脸上还是兴奋的表情。 “发生什么好事了?” 第103章 上火? 刘春迫不及待地就解释:“你绝对想不到,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孔志刚竟然来给我家送礼了!” 景喜诧异:“送礼?” “对,还是指名道姓说是送给我姐的!” “送的什么东西?” 刘春形容了一下:“一个大箱子,里面是啥不知道,我爸妈没收直接给退回去了。” 听到刘春这么说,景喜的第一感觉是,难不成肖杰对孔志刚做什么了? 她又回想起来那天在孔家外面,孔宇说的孔志刚说栖山路那边的人都是有点背景的了。 难不成... 孔志刚是打听了之后,所以表示歉意? 那他那天为啥不带着孔宇登门道歉呢? 刘燕:“无论如何我是不想再跟那个学校有啥牵扯了,之前的事儿我就当是人生的头一回大挫折了;但是这件事我给他记着,孔家人最好别再惹我然后也别落在我手里,若是我以后出息了,定要他们好看!” 刘燕是个年底出生的摩羯座,说出来这话,景喜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能忍,还记仇! 是能成大事的。 景喜拍了拍刘燕的肩膀:“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肖杰帮忙了,也有可能是孔志刚想明白了,怕你考上好大学以后回来给他穿小鞋。不过也侧面提醒了我们,孔志刚估计也没什么大权力,也就是在学校里折磨折磨学生,没有大本事,纯纯小人一个!” “对!我同意!” 刘春使劲点头。 “还有,那个孔宇和他妈你们还是小心点,感觉这娘俩才是真疯子。最近你俩也少出门,省的她又来闹事。” 姐俩齐齐点头。 景喜直接去了村部,发现曹心怡已经全部接手后,就放了心,以后村部也可以少来了,然后就去村口坐车去了包子铺。 最近送鸡肉包子的反响十分不错,所以赵顺利和田君和景喜也决定,开始售卖鸡肉包子。 但是一开始不准备太多馅料,只在原来的基础上还稍微改良了一下,每天备三只大肉鸡和十几个大土豆,土豆蒸熟打成泥,少量加进包子里,不仅口感更好,还控制了成本。 这些材料大概可以蒸三或者四屉不到包子的样子。 而每天这三只鸡,就需要差不多一斤的奥尔良料。 景喜还能挣一块钱。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十分大,馅料也多,所以价格和猪肉的包子一样,暂定也是五分钱一个。 赵顺利说,自家已经好几年没涨价了。 但现在物价涨得快,成本高,他们也想适当的提提价格了。 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景喜当然知道这个价格其实很低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开始看到这家猪肉全都是好猪肉做馅料时很惊诧。 鸡肉包子上第一天,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还有人听说这个好吃,特意来买,结果跑空了。 就连周即温,也是上次来买景喜送他两个,吃了好吃又来买,结果没赶上卖完了。 周即温看了看外面顾客也不多,低着头看着窗口内的惊喜:“小景,你明天给我留几个呗,我也不知道啥时间能赶过来拿,怕赶不上,你提前给我留点,能行么?” 景喜点点头:“行啊,你要多少?” “嗯,来十个吧。另外韭菜鸡蛋的我也要十个。” 景喜记下了,“行,我给你留着。” 周即温笑了,本来就年轻长得还不错,这一笑更是年轻帅气。 景喜看了看他的脸,真别说,还挺招风。 估计是个讨女孩喜欢的。 “谢谢!喏,我直接把钱给你吧!” 景喜刚要收,那边田君就过来了:“没事儿,明天拿了再给吧,都是老客户了,还是咱人民警察,怕啥!” 周即温:“没事儿,大姐!喏,给你吧!” 景喜这才拿住。 “嫂子,人家周警官都这么说了,咱们就拿着吧,反正早拿晚拿都得拿。” 周即温也笑:“对说的在理!” 田君:“行,咋着都行!” 然后拿着几个空面盆就出去了。 景喜一低头,白净的小脸和柔软细嫩的皮肤加上那一头又黑又多的头发一下就直击周即温。 他不禁就盯着看得出了神。 好漂亮的姑娘,漂亮又不俗气。 明明干着最简单的工作,却就像包子铺里头的白天鹅。 白天鹅? 周即温想了又想,这个形容是准确的。 对包子铺里的白天鹅。 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美感。 高贵,淡雅,素净,又美丽。 景喜把零钱递给周即温,刚递过去,就看见周即温盯着她愣神。 一看景喜抬头,周即温迅速就把视线调转,可是发红的耳朵和脸没有逃过景喜的视线。 上火了? “周警官,你耳朵咋这么红?” 周即温摸摸耳朵,呵呵笑了两声:“有么?呵呵呵......” 景喜一脸天真:“有啊,是不是天气太热了?这夏天天气就是燥热的狠,你们还天天穿着制服跑来跑去的肯定更热,没事可以泡点菊花茶茉莉花茶喝喝。” 周即温赶紧点头:“知道了,我回去就泡。那没事,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 “慢走啊!” 周即温骑上自行车就狠狠地蹬出去了两个路口; 蹬了一身汗然后又热的停在道边,一想到刚才景喜让他喝菊花茶时候的眼神,一脸关切,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眼睛盯着周即温,眯了眯。 ===== 下午的包子刚卖完,景喜就听到广播里传来的突发新闻。 原来是南镇一处矿上发生了特大安全事件,现在有至少几十人被困在矿下,正在想办法营救。 景喜跟着赵顺利田君两口子一边收拾一边听录音机,感觉心都揪了起来。 田君一脸担忧:“天哪,这么老多人困在下面可咋办!能不能救得出来?” 赵顺利:“我说刚才看到好多警车消防的人都出镇了,估计就是去南镇了吧!” 景喜也看到了:“应该是,怪不得街上这么吵吵嚷嚷的。” 田君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行,我得给我弟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她知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矿,这么多井口呢,万一我弟弟在里面咋整!” 说完,人就一溜儿没影了。 赵顺利也起身:“小景一会你走的时候锁上门,我也跟着去看看!” 景喜连忙点头。 随后把厨房收拾利索,才离开。 回村的路上,听到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儿,也都在猜测具体的原因。 但现在救人才是最主要的,景喜到家后直接进了空间打开电视,发现被困人员的数量已经攀升到了七十人,其余人还在统计! 第104章 一百一十三 景喜在心里默默地帮忙祈祷,希望这个被困的人数不要再攀升了。 晚上吃完饭收拾院子,也听到外面乘凉的人在讨论这件事。 南镇和北镇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都属于同一个市,很多人都在南镇有亲戚。 也可以说,本来没有南镇,是因为矿产资源的发现,本地各处的居民迁居到南镇去工作,才使得这个小地方变成了一个镇子,取名南镇。 当属北镇迁过去的人是最多。 加上南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基本上都是在矿上上班的或者家属在矿上上班,所以这事儿一出,整个北镇的人也都很着急。 发生这么大的事,谁都担心自己家亲戚在里面,一时间奔走相告,大家伙自发地去村部打电话问信儿。 景喜想了想,怕曹心怡忙不过来,还是去村部帮忙去了。 人刚到胡同口,就看到村部几栋房子都灯火通明的,院里站满了人。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差不多,都是着急! 挤进去就看到村里的几个领导都在,也都在安抚各位。 就连曹心怡都没回家,也在安抚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 看到景喜进来曹心怡就跟找到主心骨了一样。 “景喜女士!你怎么来了,是来帮忙的吗?” “对,我看今天新闻了,就想到村部会不会很多人,就想着来看看!” 曹心怡一脸焦急:“大家伙都着急想打电话,但是咱们就这么一部电话,这都半天了还这么多人在院里头,能打通的还好,有些找不到的情绪都有点失控!” 谁都怕自己家亲戚在井下被困住,生死未卜。 景喜拉着曹心怡先进屋,发现她嗓子说话说的都有点哑了,赶紧给她倒了点水:“你先喝点水,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曹心怡接过,景喜刚要继续说话,就听见电话室那边传来的哭声。 撕心裂肺的。 两个人赶紧跑出去看,竟然是王家的,王秀和王振俩人。 胖丫站在一边看见妈妈哭,也跟着哭,王叔在一边扶着王婶,脸色也很难看。 景喜赶紧过去:“叔,出什么事儿了!” “哎,你婶儿她弟弟和弟妹,都被困在井下了。刚打了电话,说是现在生死未卜等着营救。” 景喜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王婶哭的已几近崩溃。 “叔,先回家!在这也想不出办法!” “哎呀我的弟弟弟媳啊,两个人孩子还那么小,可咋办啊!” “妈妈,妈妈不哭,不哭!妈妈不哭!” 小胖丫也在一边用自己的方法安慰着妈妈,眼睛都哭的通红。 小家伙可能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大人的喜悲也影响着小孩子。 景喜心疼得不行,把胖丫抱进自己怀里:“叔,先回去,我在南镇有熟人,让他们帮忙问问!” 王婶两眼通红拉着景喜:“麻烦你了小景!” “婶儿,别说这话!咱们先回去商量一下看看。还是要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的!” 景喜拉着王家人一起回了家! 最新的广播消息是,各方调查后,已经确认现场被困人员,拢共是一百一十三人。 这一百一十三人从下午两点到现在已经失联六个小时了。 无论在什么年代,一百多人,都属于特大安全事件了! 在井下好几十米甚至可能几百米的地方,失联五个小时,简直不敢想象。 煤矿发生灾难,最怕的就是燃气层泄露,发生火灾或者一氧化碳中毒,然后采煤层坍塌。 只要矿层不坍塌,燃气不泄露,其实出人命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几人到王家之后,王秀还是不放心,想要亲自去南镇看看。 但是王振的意思是,他们去是没问题,但是现在去南镇的车很难找,而且去了还不够添乱的。 他想让王秀和胖丫在家等消息,他一个人去南镇看看。 顺便把王秀弟弟王奇的孩子接过来。 王秀现在的状态,最好是在家待着,她情绪承受不住! 景喜决定,跟王振一起去南镇。 没准儿,她能帮上什么忙! 她有空间! 王秀还是想跟着一起去,景喜拉着她:“婶儿,你去了胖丫咋办!我和叔一起去,加上那边应该有人帮忙,看看能不能帮忙出出力,你在家安心等着照顾胖丫,等我们好消息!你一定要相信,你弟弟弟妹都平平安安的!” 王秀泪眼婆娑:“可是,我在家等着,这心都要招不下了,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的,心里一直想这事儿,还不如去南镇看看!” 景喜十分理解她的心情:“婶儿!无论如何先为胖丫想想!你看孩子今天哭的,你着急她也跟着着急!你相信我和叔,等到了那边一有消息就马上给你来信儿!” 景喜好说歹说,终于劝的王秀点了头,答应在家带着胖丫等消息。 随后她就跟着王振出发了。 这个点早就没有了去镇上的车,两个人一路南下,没想到正好在路上碰到了要去南镇支援的警车车队。 末车就是李涛,他开着警车,拉着周即温,看到路边走路的景喜,就停了下来。 景喜一看是熟人,赶紧询问:“李警官,周警官!你们这是去哪?” “我们去南镇!你呢,这么晚了怎么在这!” “我也要去南镇!你们能顺路拉我一下么?” “你上来吧,车上就我们两个!” 景喜上车的瞬间,李涛和周即温都回头看她。 礼貌地打完招呼,就询问了一下南镇煤矿的情况。 李涛脸色不是很好:“现在,我们也说不好,火警是都去支援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位了,但是还没有跟下面的失联人员联系上。现在下面煤气泄露,人也不敢轻易下井。” “有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次矿难么?” 李涛摇头:“不知道,现在也是各方猜测,我们知道的有效信息也很少。那边家属都快闹翻天了,所以我们去了也是先在现场维持秩序,让专业人员想办法去营救。” 周即温补充:“失联的时间越久,活着的希望越渺小。” “你们去南镇是做什么?” 景喜回答:“王叔是因为王婶的弟弟弟妹都失联了不放心所以去看看他们家孩子;孩子没人照顾。我呢,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周即温:“你有认识人在矿上么?” 景喜本来想要否认,但是想了一下又点点头。 周即温眸色暗淡了不少。 车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之后到南镇的两个小时间,一路无言。 王振和景喜在镇中心下了车,景喜离开前还嘱咐李涛和周即温注意安全。 周即温看着她细心的嘱咐,眼神快能滴出水了。 一边的李涛无意中看到了周即温看景喜的视线,但他以为自己多想了。 警车继续行驶,直达案发地点。 第105章 会为难我们 景喜跟着王振先去了王秀的弟弟弟妹家。 他们住在煤矿家属区,全是整齐一致的平房。 两人在黑夜中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王奇的家。 王振确认无误后,赶紧敲门,但是敲了半天都没动静。 不一会儿王琦东边家的邻居倒是开门了,一个妇女看到王振。 “你是王奇的亲戚?” 王振赶紧点头:“我是他姐夫,听说出事了赶紧来看看,不知道孩子在没在家!” 邻居大姐:“我就说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来吧,孩子在我家呢!” 经过介绍才知道,邻居大姐和家属也都是矿上的工人,丈夫是采煤工人,大姐在地面上开车,是个司机,大姐姓李。 但是他们幸运,她丈夫是昨天下夜班回来的,出事儿的是今天上白班的人。 两人赶紧跟着进院,王奇的儿子正在跟大姐的孩子一起写作业。 李大姐拉着两人小声说话:“王奇和徐珍都在矿上,孩子一个人在家,我听到消息后不放心就接到我家来了,我男人去矿上问消息了,刚走不久还没回来。” “你们先进屋待会儿吧!” 王振点头十分感激:“我看孩子没事就放心了!这位妹子我也谢谢你!那麻烦你再帮我照看照看,我也去矿上看看!我家媳妇惦记得很,王奇和徐珍一直联系不上,我在这等着也揪心!” 大姐点头:“只是那边现在乱得很,就怕你们去了也进不去现场,不如先在这等消息!” 王振:“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去看看!我媳妇就这一个弟弟!” 邻居大姐也不再劝,心情都能理解,“也行,孩子在这你就放心!” 王振进门,小男孩一看是姑父来了,立刻就扑了过来。 王振抱着他稀罕了一会儿,道:“程程,在这等着姑父回来,到时候接你去跟姐姐一起玩。” 王程点头,几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父,我爸爸妈妈怎么还没下班回来呀?我都等着急了!” 景喜站在一边看着小男孩单纯的眸子,心里也很难受。 王振捏了捏他的小脸:“他们工作忙,一会儿就回来了,乖,睡一觉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好!我会乖乖的!我想姐姐了,我想去姑父家跟姐姐一起玩!” “没问题,姑父到时候带你去!” 王振和景喜从邻居大姐家出来,就直奔矿上。 时间已是深夜,大街上可四处灯火通明,车和人都在街上。 目的地都是一个,煤矿。 路过景喜住过的小宾馆时,她想了一下还是要上去看看梁晨在不在,在的话看看梁晨有没有什么办法。 王振着急,就一个人先去矿上了。 两人约好到时候在邻居大姐家见面。 景喜直接进门,幸运的是,今天还是她认识的前台大姐。 大姐一看到她,立刻站了起来:“小姑娘,那天你没退房就走了,我还寻思是不是出啥事了,你今天来,是又有事要办?” 景喜:“抱歉大姐,那天确实是有急事。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我之前住的房间隔壁,还有人在么?” 大姐查了查本子:“有的,一个小伙子,跟你同一天来的,也在这住好几天了,怎么你要找他?” 大姐没说完,景喜扔下五毛钱给她人就上了楼梯。 “大姐,我有急事,我上去找他,谢谢你帮忙哈!” 大姐看着桌上的五毛钱,摇了摇头塞进兜里,又坐下了。 “哎现在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景喜跑着就上了楼,直奔目的地。 快到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庆幸了下。 直接敲门。 熟悉的声音在里面香气:“是谁?” “梁晨是我,景喜!” 梁晨有些意外,赶紧开门。 景喜发现肖杰也在里面,还有四个她没见过的人。 这房间比她之前住的的房间要大上很多,还有个小客厅。 景喜着急,也不客套了:“梁晨,你有没有办法去矿上!王振家,王秀婶儿她弟弟弟妹都被困在矿上了!” 梁晨看了看走廊,“你先进来说话。” 景喜一进门,屋里的另外四个人就齐齐把目光聚集了在她身上。 这四个人都坐着,梁晨和肖杰站着。 只见一个年纪稍大的盯着她看了看,长相跟肖杰有些相似的人站了起来:“杰子,这位姑娘是?” 肖杰介绍:“大哥,这是景喜。” 那人瞬间表情放松:“姑娘,久仰了,我是肖杰的大哥,我叫肖凌。” 景喜:“你好你好,你认识我?” 肖凌笑了笑:“这屋里的人都知道你,毕竟能在四爷家的院子骂许家大小姐的,你是第一人。” 景喜瞬间就觉得脸红了。 好嘛,这声名还真是传出去了。 “哥你别逗她了。不过小景,你来就是为了矿上的事儿?包子铺不去了?” 景喜摇头:“王婶帮过我不少忙,我就跟着叔一起来了看看能不能出点力。另外,我也是真的想看看能不能来这边帮上什么,现在矿上那边许外人进么?” 肖凌摇头:“现在已经全被公家接管了,正在想办法营救。我们在这也是因为,矿上有我们的人被困住了,正在想对策。” 原来如此。 “你们知道,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安全问题!” 肖凌走到窗前:“我们有猜测,但是没办法跟你说。这是我们跟许家的事儿。你最好也别乱跑,你得罪过许衿,小心被许家全家抓了去当替罪羊。” 景喜一头雾水:“替罪羊?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这矿上的矿难,跟许家或者那什么全家有关系? 肖杰拉住景喜:“跟你说也说不清,但是你听我哥的,别乱跑。这边你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明天一早我就找人送你回村里去。“ 景喜摇头:“不行,我出来前答应王婶了。” 梁晨也劝:“你还是先回去,这边现在太乱了,矿上我们都进不去更别说你了,你回去陪陪王婶,或者回包子铺继续挣钱。” 肖凌:“没错,景喜小姐,你在这,确实帮不上忙,而且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四爷会...也会为难我们。” 龙跃之? “他为什么会为难你们?”景喜不懂,她的事儿跟他大人物有什么关系? 肖凌没再说话。 景喜感觉好像走到了死胡同。 肖杰他们也没办法的话,那实在不行,她只能想办法利用空间进矿上了。 她来的一路都在想,自己能不能利用空间救人? “行,那我先去旁边开个房间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回村里。” 几人都点点头,像是放了心:“行!” 景喜下了楼让大姐给开了房,直接进了房间。 然后人一刻都没停留,又进了空间。 第106章 救人1 进入空间后她一分钟都没歇息,直接在空间走廊处,默念王奇和徐珍的名字。 但是好半天,空间都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意思? 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还不好用了? “喂!帮帮忙啊,不是说只要不跨市级单位就行么?煤矿也就是个十几公里的距离!” 还是没反应。 景喜进入房子内部,翻来翻去找看有没有什么说明之类的东西,结果就是找不到。 她又去打开电视,但是也没有关于此类的电视新闻,甚至都没有电视台在播,这个年代的电视台全是雪花界面。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本来还想利用这能力做点贡献,现在看来,是根本不想让她过去? 景喜有一种无力感。 本来以为自己是主角命,现在看来,还是时代的配角。 一个人坐在那唉声叹气。 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溃败感,给自己加了不少戏。 看来只能先去王奇的邻居家了。 她唉声叹气地准备离开空间,人刚打开门,就在脑海里听到同样的巨大一声叹气声。 人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啊。 得... 随后脑海里又紧跟着出现了一个声音:【对你有生命危险的行为,空间会自动忽略你所发出的指令。】 又得... 景喜这回算是明白了。 但是,这样也说明,井下的情况现在不容乐观? 景喜放缓了预语气: “你知道不知道井下的情况?如果你不让我去,能不能给我提供点线索,我把这个信息分享给公家的人?我们既然有这个能力,就帮帮在受苦的老百姓吧!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空间又是一阵沉默。 景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之后,彻底准备离开。 可是。 就在她马上要离开空间的时候,脑海里瞬间又出现了一行字。 【四号井下二百五十米,所有人暂无生命危险,升降梯完全故障,无联络信号,中间煤层有部分煤气泄露和坍塌情况,只可以从三号井下进入,炸掉西侧煤层,前进五十米。】 确认后续没有了,景喜迅速从空间出来,就去敲响了旁边的门。 从她离开到再次敲响门,中间也只隔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又是梁晨来开的门,看她一脸着急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景喜抓着梁晨赶紧进屋,发现屋里只剩下他和肖杰了,正好说话! “我刚才睡了一觉,梦到井下的事情了,人都还活着,升降梯完全用不了。” 梁晨一听放下心:“睡觉做梦?你是不是太惦记了,喝点水缓缓。” 景喜:“你听我说完!三号井下进去,深度二百五十米,西侧炸掉采煤层,前进五十米!能救人!” 梁晨皱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咋还说胡话了?做梦的事能当真么?” 景喜打掉他的手:“哎呀,我真的没说胡话!相信我,就这么干真的能救人!” 她说得信誓旦旦的,肖杰都有些动摇了。 一个做梦。 这不是儿戏啊! 但是两人还是拉住她坐下。 景喜不坐,时间就是人命啊! “相信我相信我!无论如何想办法让公家人试试!” 肖杰一脸凝重:“你知道三号井离四号有多远么?就算是炸掉采煤层,里面全都是煤,下去工人哪怕以最快的速度采出来可能也要几天...” 这一下午他们已经搞清楚了矿上的设置。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景喜说的这个方法,他们没想过,但是一听就觉得太慢了。 这样人在里面估计都困死了。 景喜整个人都卸了力,难道还真的不行? 空间的方法也不行? 她低着头坐下,房间里沉默许久。 梁晨和肖杰面面相觑,看着景喜真心想出力的样子安慰她:“不过,我们可以报这个方法告诉公家去试试,他们有人有技术,应该比我们考虑的全面。” 景喜抬头:“真的吗?” 梁晨点点头:“我去打电话。” 随后离开了房间。 大约五分钟后,梁晨小跑着回来了。 脸上竟然有些惊讶的表情:“快,那边让我们去矿上!” ===== 煤矿。 来的路上梁晨看着景喜一言不发的样子,没想到她还真的说着。 他本来只是想打个电话意思意思,景喜又没在矿上工作过又不懂技术,怎么可能知道怎么救人? 可没想到电话打出去后,那边的人就觉得这个方法其实可行。 比起在上面什么都不做,还不如从三号井下去。 煤层中间塌陷,升降机又全部故障,先不说就算修好了升降机也下不到二百五十米的深度。 三个人一到矿上,就看到里里外外灯火通明,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停放得到处都是。 “是梁晨先生吗?” 三人刚刚准备找人,就看到身后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工程师过来了。 梁晨赶紧上去握手:“我是梁晨!请问怎么称呼?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好,我姓董,叫我董工就行。你的电话来得正好,现在已经有人下三号井勘探了,从三号井西侧过去,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还需要确认一些细节,我们也在等消息。三位跟我过来吧!” 景喜紧张得不行,期望自己的办法真的有用。 三个人跟着上了楼,一间大会议室内,站满了人。 这个工程师,那个局长,这个领导,那个矿长,这位书记。 十几号人挨个介绍,景喜只记住了两个。矿长胡维和市政府的书记张胜。 往里继续走,没想到还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竟然是许衿和全志闻夫妻。 这两人今天,表情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但都很惊诧,尤其是看到她的时候。 她是什么人物? 一会儿卖包子一会儿来见市政府的书记? 一开始两人听说一个小姑娘给出的主意还想着,她能懂什么。 可工程师听到之后反而觉得,好像可以试试。 就这么,现场的安全技术员还有消防等人就开始讨论这个救援方案如何实施。 胡维首先开口:“这位女同志,到底是怎么知道矿上的具体情况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可以按照这个救援方案?” 景喜笑了笑:“我怎么想到的,告诉您您也不会信的。现在的重点是救人,我怎么想到的不重要。” 全志闻凑上来:“胡矿长,跟消防确认这个方案真的可行吗?下三井的人上来没有?” 胡维马上差人去问。 这说话的态度,景喜一下就明白了,全志闻在这里的地位要比矿长高。 难不成,胡维也是给全家打工的额? 许衿在旁边幽幽来了一句:“好好确认,别最后这个劳什子方案不行,人再都死在下面,到时候去追究谁的责任?” 景喜知道许衿就是针对她,毕竟从她进来这个会议室后,许衿的眼神就在她身上没离开过。 景喜很冷静:“若是这位小姐这样说话的话,那么我请问,如果你们按规定进行安全生产检查,还会出这样的事情么?你不拿人命当人命,现在反倒担忧起来追究责任了?” 景喜话落,许衿就上前了一步要反驳她,甚至姿势都摆好了。 可张胜一声:“许小姐!” 许衿立刻停住,所有人齐齐看向张胜。 张胜直接开口,脸色极差,声音严肃至极:“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救人,而不是急着摆脱责任!另外,现在已经确定是人为安全的意外,你们家族里的生意,这矿上的安全生产监督不到位,这事情就有你们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再说丧气话吵架耽误了救援,出了人命你们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107章 救人2 许衿被张胜一呵斥,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 气的! 这屋子里十几号人,就为了一个乡野出身的丫头,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许家面子,就是不给全家面子! 不就是个市领导么? 她就还不信了! 许衿越想越气,妆容精致的脸气的五官都有点扭曲,又想反驳,可全志闻不停地捏着她的手提醒她冷静,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然后将许衿拉到了自己身后。 许衿被全志闻这么一提醒,微微清醒了些。 可还是恨恨地看了好几眼景喜。 这个梁子真的结下了。 全志闻解围:“张书记,对不住,我爱人她也是担心救援的问题,没有恶意,咱们继续讨论,继续讨论。” 张胜点点头,也给了个台阶下:“我知道二位都是大家族出身,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共同想解决办法。好了,废话不多说,继续讨论吧!” 在张胜的示意下,各部门的***详细讨论了现在的情况,以及救援难度和计划的实施难度,最后在考虑了各方因素后,决定就按照这个计划去实施。 胡维派出去下井观测的人也上来了,三号井一切良好,计划可行。 原先说的距离也没那么远,井口入口距离虽然远,但是井下很多地方是互通的,所以不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去挖。 但是也要抓紧时间,就怕后面出什么变数。 大家都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下去指导救援了。 动作十分迅速。 屋子里一下子呼呼啦啦出去了不少人,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张胜捏了捏脑门:“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景喜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井口,矿上的专业救援队还有武装好的消防队已经开始下井。 动作整齐划一迅速,指挥良好。 她脑子里瞬间出现了四个字:争分夺秒。 一百一十三条人命。 都在这了! 她有点坐不住,想出去看看。 看了看还在角落的全志闻和许衿,绕过去直接走到肖杰和梁晨旁边:“我出去上个厕所。” “好。” 景喜先去了趟卫生间,凉水洗脸精神精神。 刚要离开去外面,就看到进来的许衿。 那脸上,是恨,是讨厌,还有,嫌恶。 情绪还挺多。 “你到底什么来头?” 许衿***就掐住了她的脸,有些尖锐的指甲划着她细嫩皮肤,景喜感觉有些刺痛。 她笑着答道:“泥腿子一个,是农民,是包子铺学徒,是前村部会计;这些身份,你喜欢哪个我便是哪个。” 甩开许衿的手。 许衿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冷笑了一声:“你这张脸,是不是动过什么手术?故意弄得跟我有几分相似?” 景喜:“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我要照着你去整容?有那个必要?” 许衿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没爹娘的野种罢了。我要是想处理你,眨眨眼的事儿。今天这个梁子,咱们是结下了。等处理完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景喜看着许衿:“梁子?你是指,我帮忙救人,得罪你了?难不成,你是想这井下的人,都死?难不成,你信了邪教?” 许衿气急败坏:“胡说!什么屁邪教!这和跟救人有什么关系!是因为你害我颜面扫地!我堂堂许家千金...” 景喜打断:“得得得,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许家千金,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要跟我说!我只在乎井下的人命!” “还有!你的颜面能跟人命相比?我看你也真是病了。让开,我要出去了!” 许衿还不放弃:“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怎么救援?” “你管呢!再问,我就是你爹!” 景喜懒得废话,这个许衿就是在家里被惯坏了,出来以为谁都得让着她呢。 其实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么? 你再有能耐你是个陕省人,你来冀省,在皇城跟周围你撒什么野? 景喜要出去,许衿挡在她面前。 人也气急:“好啊!你几次三番地顶撞我!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 说完,一只手抬起来就要打景喜. 景喜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意图做好了防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向后一推,许衿直接撞到了卫生间的门上。 许衿发出一声闷哼。 痛的。 “你竟然敢....” 景喜冷哼了一声:“你知道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有下次了。” 然后大步离去。 许衿差点咬碎了银牙。 将手里的帕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可也不过是一方帕子而已。 ===== 景喜下搂之后,远远地竟然在人堆里看到了探头探脑的王振。 她赶紧过去:“叔,你咋混进来的!” 王振把她拉到一边:“我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一个老同学,他是进来送救援物资的,就把我拉上车了!” “原来这样!打听到消息了么?“ 王振点点头,但表情仍然凝重:“见到弟妹了,她现在是安全的。一会儿会有人送她们回家,王奇现在还没消息,也确认了是在井下。” “最起码放下一半的心了。” 王振点点头:“对了,我刚才看他们救援队下去了,估计是想出了法子。之前听人说,不敢随便下去是怕救援队也出问题,这样一来,又要搭人命。可现在救援队下去了,说明,希望还是很大的!” 景喜点点头:“是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的!” 两个人找了个视线比较好的高处,看着井口。 虽然只能看到入口处,看到不里面实际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都是想着,能第一时间看到井口能否上来人。 大概一小时后,已经是次日凌晨三点,景喜发现井口有煤车顺着轨道出来了! 说明开始采煤了! 煤车带着噪音,随后一车车的煤排着队从三号井口上来。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天都凉了,只听见有人说已经放上炸药了,马上就能进到四号井看情况了! 景喜一个机灵就站了起来,本来还有些昏睡的大脑也清醒了。她跟王振打了个招呼,又回了楼上。 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外守着几个身型很眼熟的壮硕男人。 除了肖杰梁晨肖凌等人,还有几个身影。 又走近几米,景喜的心一跳,这不是于二哥和陈刚陈志么! 他们怎么来了? 难不成? 龙跃之也来了? 她心跳加快,还有些期待,加快脚步,走到门口刚要跟于二打招呼,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好听男声。 本该懒散的声音此时却严肃,让她又有些不寒而栗:“全二哥,许大小姐,我为什么来这你们不知道么?!” 第108章 你在调查我? 景喜还没进屋,守在门口的几人就已经看到了景喜过来。 于二和陈刚陈志几人看见她完全没有任何意外。 但是看到她想往里走,赶紧拦住她。 示意她先不要进去。 景喜站在于二旁边,小声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于二回身:“这矿上有四爷的股份,知道出事后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景喜有些奇怪,这矿上不是全家和许家的么,怎么龙家也有份? 而且这又不是陕省,还是冀省。 三个陕省的家族在这瓜分冀省的资源? 那冀省的人干嘛去了? 他们大家族之间的事真的好复杂。 景喜顺着门缝偷偷往里面看了看,一身黑衣的龙跃之背身站在窗前,高瘦的背影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渗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可以探知到龙跃之的情绪。 他在生很大的气。 而且,整个人都很紧张,虽然他背对着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掐青的手腕。 他在担心井下的人命。 他在默默地祈祷。 景喜感知后有些慌张,她......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她体会到了。 龙跃之跟许衿,真的完全不同。 他们从根本上就不是一路人。 龙跃之是真的担心人命,不像许衿,只想着自己的面子。 全志闻走到龙跃之旁边,想伸手扶他的肩膀,可随后又放下。 叹了口气:“老四,这事儿我们也不想出,我们固然有错,但是...” 龙跃之冷哼一声,回头看着全志闻,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二哥,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什么但是了!” 全志闻被呛,立刻闭嘴了。 许衿看到龙跃之语气这么严肃,完全没有平时懒散的样子。 她也动了动嘴巴,可看到全志闻眼神示意她,最后什么都没说。 龙跃之转身,向着门口走出来。 人高步子大,景喜看到他出来,赶紧躲到于二和肖杰几人身后。 低着头,尽量隐藏自己,希望龙跃之别看到她。 她现在不想触任何人的霉头。 陈刚陈志给龙跃之开了门,却没听到龙跃之出来的走路声。 低着头看地板和自己的鞋,没想到两秒后一双黑色皮鞋和包裹着长腿的黑色裤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心跳加快。 景喜刚要抬头,微凉的指尖就触碰到了她的下巴。 轻轻抬起,入眼就是龙跃之俊美不可方物难辨雌雄的帅脸。 可今天却带着严肃冷静又不可捉摸,像是平时习惯了玩笑的人,突然变得难接触起来。 她直视他的眸子,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也在猜。 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包含了很多的情绪。 随后一双大手将她的手腕牵住,大步向楼梯间走去。 景喜??? “哎,龙跃之,我们去哪啊?” 龙跃之没回头,也不说话。 景喜回头看了看于二梁晨肖杰几人,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她把嘴闭上了。 乖乖的跟着他走。 算了,别哪句话说得人家不爱听。 龙跃之直接上了楼,在四楼的走廊尽头。 一进门,景喜又惊了,这地方竟然还有个休息室。 门口竟然还有个牌子,写着龙家专属。 完全按照豪华宾馆房间布置的样子,十分舒适。 两人进门的瞬间,龙跃之就把门合上了。 后面跟着的人在门口等着。 牵着她的手松开,他径直走向窗前,声音冷冽:“过来。” 景喜赶紧走过去。 窗前正可以看到远处井口的动作。 一车车的煤还在往外运,大量的人员围在井口。 脸色缓和了些,“我听说,是你提供的救援方案?” 放大的俊脸在她脸颊不足十公分的地方; 景喜看着那白净的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毛孔,眼睛,鼻梁,都生的那么好看; 心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她的嗓子眼; 他问什么来着? 哦,救援方案。 “对,是我。” “你来过这边,熟悉这里的位置?” 景喜摇头。 “有亲戚朋友在这里?” 景喜又摇头。 龙跃之眯了眯眸子:“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细节?” 景喜垂下眸子,“我做梦梦到的。” 龙跃之呵的笑了一声:“做梦梦到的?” 景喜知道他不信,“对。” 龙跃之直起身,不再给她压力,“上次去太行山,也是做梦梦到的?或者梦游过去的?” 景喜:“......” 龙跃之双手叉在胸口:“你跟我说的,和跟别人说的,答案不一样。” 景喜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想到哪说到哪。” “就是不能说实话?” 没有犹豫:“不能。” 龙跃之无奈地笑了一声。 “你有很多秘密?” 景喜点点头:“还行,也不算太多。” 也就那么一两个吧。 沉默了一分钟后... “这救援,你有多大把握?” 见他不再追问,景喜看向窗外:“我不是救援的人,我只是提供了个思路。但是,我当然希望所有人都能活着。多大把握,不敢说。” 龙跃之听到她的回答并不意外,默念道:“一百一十三条人命。” 随后又转头看向她:“你的确激起了我很大的好奇心。” 景喜笑笑,在他的注视下有些紧张,可又有一点点享受的感觉。 “是我的脸,还是我发生的事情?或者我的行为?” 龙跃之很实诚:“全部。” 景喜:“你还挺真诚的。那你查出来了什么?” 龙跃之也不隐瞒:“很多。” 景喜挑挑眉:“很多?难不成我的身上真有什么秘密?可以跟我说说么?” 龙跃之见她这番反应,反而有些意外:“你对你自己的事情不知道?” 景喜耸耸肩:“除了姓甚名谁家在哪里,还有以前十八年的事儿,剩下的不知道。连父母都没见过。说个好笑的,我连我父母的坟在哪都不知道,只有我表姑知道,她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你?” 景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龙跃之:“我怎么知道呢?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会跟你说我没见过我父母的坟么?” 大家都知道她父母死了,但是死在哪了,坟在哪里,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龙跃之这回知道,为啥肖杰和梁晨跟她相处这么久,都没探出什么秘密来,是什么原因了。 她漂亮的小脸十分真诚,就连说话时的小动作都那么可爱。 阅人无数的他当然知道,她应该没说谎。 看龙跃之没回答,景喜反而有些逗他的心思。 景喜:“龙跃之,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许衿,调查我了?” 龙跃之:“......” 景喜:“我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秘密,我也可好奇了。你查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告诉我?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龙跃之:“......” 某人虽然没说话,但是没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很可爱。 还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点也不害臊。 景喜:“你为啥不说话?不是我身上真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吧?” 龙跃之深呼了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迅速看过去,只见四号井口迅速塌陷,整个地面都陷了进去,所有人都在撤退拉开距离。 景喜和龙跃之不约而同的捏紧了拳头。 第109章 谜语 原本还平坦的地面,在短短几分钟内,就陷下去了好大一块。 景喜拔腿要往外面走,龙跃之回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随后于二几人也都被龙跃之招呼进来。 “发生了什么?” 跟在身后的一位生面孔开口:“四爷,应该是升降机掉下去了,造成了地面的小范围塌陷,看起来塌陷的深度不超过五米,应该没有大事。” 龙跃之点点头:“去问一下进度,采煤层还要多久才能采完。” “好。” 随后两个人出去了。 等待总是缓慢的,大约过了半小时,出去打听消息的两人才回来。 “四爷,最快还要十个小时。” 龙跃之嗯了一声,随后坐在沙发上闭目假寐。 那人却又开口:“四爷,刚刚碰到许小姐了,她想见您。” 龙跃之没动:“让她进来,你们出去吧。” “好。” 一群人呼啦啦地往往外走,景喜也想跟着出去。 没想到那人在她路过的刹那,直接给她抓住,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迫坐在了他的旁边。 还差点扑在他身上。 景喜赶紧端正坐姿,发现梁晨看着她偷偷的笑了下。 脸更红了。 “那个,我也还是出去的好。” 龙跃之抓着她不撒开:“你就留在这,哪也不准去。” “????为什么?” 龙跃之睁开眼睛,对上她小鹿一般单纯晶亮的眸子,轻启薄唇:“就当帮我一个忙。” 就当帮我一个忙。 他语气好软,眼神好无辜。 景喜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什么迷魂药,思想不受大脑控制。 直接答应了。 等许衿穿着高跟鞋咔哒咔哒的走进来,她才反应过来。 和许衿对上视线的刹那,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许衿眼里的厌恶和愤怒。 许衿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小声询问:“龙跃之!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衿指着景喜,指尖都有些发颤。 景喜觉得,她好像是吃醋了? 可... 有夫之妇,吃哪门子醋? 龙跃之看着许衿,眼神平淡:“我跟她什么关系,还需要跟你汇报么?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龙跃之,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一个在包子铺做工的野丫头,跟你的身份匹配吗?” 景喜只觉得这话真刺耳。 包子铺咋了。 她靠自己的劳动和头脑赚钱。 仗着有俩臭钱指手画脚的。 龙跃之原本抓着她手腕的手转移到了她的肩上,随后将她整个人都搂住,靠近了自己的怀里。 她突然感受到一股男性热源。 想要逃脱保持点距离,可那大手只会箍的更紧。 她放弃了。 而许衿,没有放过他们俩的动作。 眼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龙跃之仍然冷静,甚至不屑:“身份?我有什么身份?大家都是普通人,还真以为比谁高贵么?天灾人祸来了,难不成还看看你住什么院子?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然后就会放你一马留一条命?” 许衿双目有些发红:“龙跃之,你非要气我是吧!” 龙跃之:“不至于,我气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许衿:“那你留这个女的在这干什么?” 龙跃之看了看一边好似看戏的景喜,在许衿看不到的地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景喜。 直到景喜眼神警告他,他才开口:“她有名字,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这个女的’。另外,她在不在这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井口下的一百一十三条人命。” 龙跃之的话轻飘飘,在许衿眼里这却是警告。 景喜只见许衿脸色难看了几分,手指也掐着:“你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 龙跃之顿了顿,狠厉的眼神射向许衿,许衿感觉到周身一股冷气。 “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是在这里发生的。” 许衿咬了咬嘴唇。 眼神又不自觉的放在龙跃之搂着景喜的那只手上。 真想把他掰开,再把这个女的扔出去打一顿! 景喜猜不透她俩到底在打什么谜语,但是她知道,两人绝对话里有话。 而且这事儿,看来没那么简单。 难不成,这人为意外,许衿知情? 再看向许衿,眼里就多了几分探究。 许衿注意到她的眼神,“看什么看?” 景喜等了一会儿,发现龙跃之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后,才开口:“不想被看就躲起来,你站在这不就是让人看的么?” 许衿:“还真是反了你了!我从小到大有几个人谁敢像你这样跟我说话?舌头我都要给她揪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 景喜:“嗯,那就多听听在这长长记性!” “龙跃之,先不说咱们之间的事儿,但是我和她,我们俩之间没完了!我提前告诉你了,你要是能看得住,你就看着。但是总有你看不住的时候,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人就快步离开了。 走的时候把门摔得震天响。 给景喜都吓了一跳。 随后赶紧站起身,脱离龙跃之的怀抱:“我说,她到底为什么总是为难我啊?” 龙跃之揉揉额头,没休息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可能看你比她长得好看吧。” 景喜??? 比许衿长得好看? 他是这么想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景喜还是脸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交代了刚才的事。 “那个,我刚才跟她在卫生间吵架来着,她想打我,我就推了她一把。” 龙跃之听言抬起头,她的眼里没有害怕。 “以后你离她远点,尤其是身边没人的时候。这女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景喜:“那你早说啊!万一再对我的人身安全产生什么威胁......” 龙跃之:“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对她有一点害怕。” 景喜:“没看出来那是没看出来的,但并不说明,我完全不怕啊!” “行,害怕你就躲远点。” 得,相当于没说。 景喜闭麦了。 走到窗前,发现四号井口塌陷的部分已经隔离出来了,那块地已经空无一人。 三号井口还在往外输送,目前一切正常。 刺眼的阳光,也顺着窗子射了进来。 再回头,发现于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了。 不出意外,又是药。 她皱皱眉,龙跃之还真是药不能停。 “四爷,早餐送上来了。也已经给全家,市政府,矿长送了过去。下面救援的人,公安消防,也都安排了食物和水。” 龙跃之点点头:“行,你看着安排吧。井口那边盯严点。” “知道了。” 三分钟后,景喜和龙跃之的面前,摆了一份早餐。 她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赵家的包子铺的包子和粥。 龙跃之吃着,也没抬头:“包子铺那边我给你联系了请假,这包子的钱我也不白吃,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