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被黑粉考古爆红了》 第1章 深挖黑历史 「娱综大赏]： 1.风情女星和娱乐圈某大佬隐婚后黯然离婚，曾经与大佬有过暧昧关系的清纯女星正在努力上位。 2.上部戏宣传期绯闻不断的c姓小花和y姓爱豆已经私下见过父母了，下个月底就会公布婚讯。 3.最近负面新闻频出的女星q已经和金主分手，没了靠山庇护，以前做过的破事烂事都压不住了，本人还是位法制咖，就看什么时候爆出来，估计娱乐圈很快就要查无此人了。 “可笑。”秦瑜冷哼了一声，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挑。 看来星合娱乐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自从提出合约到期不续约之后，黑她的通稿发的是越来越多，明枪暗箭全往她身上轰，真是一点不手软。 化妆师正拿着卷发棒给秦瑜做造型，她上半部分的头发被长尾夹别在头顶。 梅子色的红唇咬了一根吸管喝水，长睫微垂，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种莫须有的营销号爆料还能有这么高的转赞评数据？！ 秦瑜美眸不自觉放大。 她只有闲的时候才刷刷微博的推荐页，指尖一直往下滑，突然滑到这条。 看到最后一个瓜是关于她的，原本不关心，但数据还都挺高，顺手点进评论浏览一番—— 「momoka：3是秦瑜吧，那姐本来就是小太妹，年纪轻轻搭上傅南城混上位，不然怎么还能在娱乐圈蹦跶[裂开]」 「来一口荔枝气泡水：最后一个你直接报秦瑜身份证号码得了[doge]」 「卟卟落落：谁不知道她是资源咖，难为傅硬捧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她捧火，她不会以为她是凭实力的吧？翅膀硬了还想踹了金主，谁知道离了傅她p都不是，呵呵」 「用户13454609：她的料真的扒不完……」 「bill银翼：之前是金主保护地太好了，网友都考古不到她的黑历史，看着吧，现在没了靠山，今年之内必凉凉！」 果然，评论区将人定位到秦瑜身上后，各路人马纷纷赶来，什么言论都有，黑粉、对家粉、水军都要踩她一脚才痛快。 「用户13454609：大家有没有兴趣在蓝网开一个小组？把这姐的黑历史全扒出来，真不想在娱乐圈看到她了。。。」 「是爱喝咖啡の鹿吖：很难不支持，每天问一句秦小姐滚出娱乐圈了吗！！！」 「aaa金梦：楼上！欢迎移步蓝网，加入[鲅鱼组]，扒瑜永无止境哈哈哈哈哈」 「lin爱琳：笑死，秦瑜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讨厌，真是黑红也是红。」 「棒棒糖管够：放心吧，蹦跶不起来了，因为负面新闻太多成为弃子了哈哈哈」 蓝网是一个知名社交网站，内容包括书籍电影音乐推荐、小组话题交流等，注册用户近2亿，是文娱届的重要风向标。 随着近年来娱乐圈流量兴起，各路粉丝你方唱罢我登场，讨论小组也经常掀起腥风血雨。 原本秦瑜还不知情，看了评论区才知道蓝网竟然成立了专门扒她黑料的小组，俗称「鲅鱼组」。 更震撼的是，蓝网鲅鱼组成立不足一周，组员就已高达15万，成了蓝网月内增长人数最多的小组之一。 至于社区成员，要么是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对家粉，要么是黑粉和各家花钱买的水军，当然也有闲着没事吃瓜摸鱼八卦的路人。 总之，在这个组里，拉帮结派是家常便饭，传统技能是人身攻击，爱造谣、爱传谣、爱诽谤。 扒瑜人以“深挖贵圈秦花花，内娱告别资源咖”为口号，致力于在互联网的各个角落中搜集秦瑜的黑历史、私生活信息。 “秦花花”这个外号并非美称，而是网友给她起的黑称。 秦瑜在娱乐圈风评确实不好，但旁人再不喜欢她，也没法儿贬低她的长相，毕竟实打实的神颜，出道至今就没有扛不住的摄像头。 只要出席活动都是惊艳亮相，不论是走红毯，还是参加颁奖典礼，一出场其他明星顿时沦为背景板。 华美精致的高定，加上顶级神颜加持，贡献了一个又一个封神名场面。 曾经因为穿着一袭明红曳地希腊风长裙直接大爆出圈，当晚“秦瑜黑长直的神”“内娱顶级红玫瑰”“秦瑜美神降临”等词条霸占热搜榜单top。 内场一条修身的纯白鎏金鱼尾长裙，配珍稀白金红宝石项链，被打上“顶级小白花”“人间富贵花”的标签，再次霸榜。 粉丝对此自然喜闻乐见，彩虹屁一股脑送上，而路人单纯欣赏美貌，发言还算客观理性—— 「whats哇瓷：这种明艳至极、浓淡皆宜的绝世美颜，娱乐圈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棒打鲜橙再来一杯：女明星站她旁边简直太惨了[笑cry]，再看其他的普女丑男真的辣眼睛。。。」 「ai我的水晶：她的妆造都很多元化，每次出场都是不同风格，其他人只会长裙配披肩发，审美疲劳了都[晕][晕][晕]」 「此心唯爱瑜：老婆，原谅我这次想不到词汇夸你，你的这张脸在那里就是对美的顶级诠释。」 黑粉们见状气的肝疼，黑不了秦瑜的美貌，但能另辟蹊径，反过来黑她营销美貌。 各家粉丝群嘲秦瑜团队爱买艳压热搜，而且每次营销都自封为“娱乐圈某花”，故而给秦瑜起了一个黑称——“秦花花”。 「dddddddiana：动不动就炙烈红玫瑰、纯白茉莉花、娇艳水仙[无语]，谁给你的脸敢碰瓷百花的……」 「桥本cici：花花表示，不红还爱蹭，晦气，滚远点！」 「用户1865397：笑亖，想到她团队上一次造型热搜了，红毯白裙子就清冷高贵白玫瑰，内场粉礼服就“浪漫不止玫瑰，还有蔷薇”，不拿花抬高自己会死吗……」 「-丢掉烦恼-：她工作室员工不会之前是在花店上班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琳爱lin：营销一会儿明艳一会儿清冷，秦女士是不是精神分裂了[费解]」 「百里长风：希望她早日认清自己什么花都不配，就配是个白莲花[白眼]」 「薇薇一笑很倾城：楼上好会说，不仅是白莲花，还是好大一朵被包养的菟丝花[并不简单]」 自此之后，“秦花花”的外号越传越广，一方面讽刺她爱发通稿营销美貌，另一方面暗指她是靠潜规则上位的花瓶。 第2章 当场换角 如今蓝网鲅鱼组将一向眼红于她的对家粉和黑粉聚在一起，社区人数呈高速增长态势，这意味着每一秒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网友在扒她的黑历史。 这下她真成了众矢之的、亿万人的眼中钉了。 秦瑜从组里逛了一圈出来，发现最近流传的那些娱乐八卦很多都是从鲅鱼组传出去的。 要说这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网暴行动，傻子都不信。 楚瑜的脑海里隐约浮现起一个身影，他的一双翻云覆雨手，一直在暗中操控着一切，现在企图控制舆论，引导万千网友人肉她。 她突然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放空之际，“砰砰砰”几道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还没等里面的人应，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化妆师的手停了两秒，抬头微笑地称了对方一声“导演好”，就又认真地在秦瑜脸上描画。 眼前的男人挺着大肚，寸头泛着油光，食指朝秦瑜的方向抬了抬，命令式语气开口：“停下，别化了！” 化妆师闻言直愣愣地停手，眼里透出茫然。 舒曼本来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杂志，见形势不对劲，便将书页默默合上搁在一边。 坐在化妆镜前的秦瑜面色不改，盯着镜子里的大肚男人，眸底划过一抹极淡的不悦与烦躁。 “不用化妆了，这个角色定了其他人了。”油腻副导演赵宏云淡风轻地来了这么一句。 “谁说的换人？你们凭什么说换就换？”舒曼单手插兜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场凌厉压人。 赵宏还没来得及开口，刚巧众人拥着一个高挑纤细的女生进来。 精致纯美的一张脸，全身奢牌nbert春夏高级成衣系列的短夹克被她披在肩上，满面春风，真是红气养人。 “哎呦，子珊来了！”副导演赵宏脸色一变，原本的疾言厉色收敛下去。 男人满脸堆笑地开口：“我们子珊状态一直都这么好，这么早就到了，辛苦辛苦。” 女孩挑着一双眉眼，轻慢地扫了秦瑜和旁边的舒曼一眼，懒懒开口：“好久不见，瑜姐，舒曼。” 打完招呼就踩着高跟鞋径直掠过舒曼，一屁股坐在另一个化妆镜前。 散漫地摘下墨镜，手往旁边一伸，助理就机灵地接过去。 “子珊，没听说这部戏你有参演啊？”舒曼神色微变，视线落在她身上。 徐子珊手里横拿着手机，屏幕色彩变化闪烁，看着像在打游戏。 她耳朵上并没有别耳机，但对舒曼的问话置若罔闻，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她身后的小助理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了几番，才礼貌地开口：“公司通知我们今天来定妆，已经在走合同了。” “定妆？哪个角色的妆？”舒曼眉头一皱，声音明显抬高。 “子珊来当然是女一号，你们收拾完可以离开剧组了。”副导演赵宏护人心切，通告单卷在手里朝舒曼不耐烦地挥了挥。 娱乐圈摆高踩低，人走茶凉的那一套是最常见的。 近两年爱豆行业兴起，各平台的练习生选秀节目层出不穷，星合也送了几个新人参加某水果台的选秀综艺。 赶上风口，加上徐子珊本身业务能力不错，有好几个高光舞台，性格讨喜，最终以排名第二的成绩高位出道。 成团后徐子珊开始涉足影视圈，曾在两部剧中给秦瑜作配。 因为是五番的小角色，加上扮上妆后的颜值不如舞台惊艳，演技和颜值都比较平庸，剧播出后没给她带来太大的红利。 但作为偶像的流量和人气不减，甚至还在新开的选秀节目里当起了导师。 没想到徐子珊从影视方面悻悻离开，如今再回来，直接当上女一了。 秦瑜心里清楚，她如今和傅南城闹掰，星合自然要换个人捧，也算是给她的下马威。 秦瑜把头上的发夹取下，“砰”地一声扔回桌上。 “走吧，舒曼。”她潇洒起身，双腿笔直修长，语气漫不经心的。 没想到一直坐在椅子上头都不抬的徐子珊突然站起身，嘴角牵起一抹虚伪的笑意，拦住秦瑜。 “瑜姐，不好意思，公司考虑后觉得这部戏更贴我，昨晚傅总说让我来演，我以为已经通知你撤出剧组了。” 女孩瞪着一双杏眼无辜地看她：“要不然姐你再和傅总说说，听说女四号还没定人选。” 这姑娘在娱乐圈进步飞快啊，侮辱人不用脏话的。 秦瑜眼尾扫了她一眼，淡淡应道：“不用。” 说完递了一个眼神给舒曼，二人起势要朝门口走。 “等一下。”徐子珊不依不饶，伸手挡住秦瑜的去路。 状似好心地开口：“姐要真想演，我可以和傅总说，让他在这部戏里给你安排一个角色。” 秦瑜扭头，一双上扬的狐狸眼直直望向她，略带警告地挑了下眉：“我说，不用。” 说完就迈步离开，留徐子珊一个人站在原地憋着怒火。 二人还没走出门几步，就听见化妆间里尖锐的声音传出—— “贱人，傅南城现在不要她了，她还在摆什么架子。不演就不演，以为自己多大的咖啊。 难怪傅南城抛弃她，明明自己靠出卖身体上位，还摆出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 本身就是个劣迹艺人，她以为哪个剧组敢要她？怕是以后连公开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指望东山再起。 呵，痴心妄想。” 那道熟悉的男声连忙附和：“说的就是，摆张臭脸给谁看，没有金主捧有她的今天？换了她也好，有她这部戏拍完都播不了。 一个靠金主捧的戏子，还在这里摆架子，真给她脸了……” “砰！”地一声，门从外面猛地被人踹开。 里面的人皆被这个动静惊地浑身一颤，视线齐齐朝一个方向望去。 秦瑜站在门外，周身缠绕着低气压，一双潋滟的狐狸眼睛微吊着，下眼眶还泛着红。 冰山似的脸上突然漾开一抹诡异的笑，看上去特邪性。 “继续说啊，还有吗？” 她的声音低沉，语调淡然没有一丝波澜，因着那一点上扬的尾音，透出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和强势。 第3章 屡屡被拒 徐子珊心虚地瞄了她一眼，唇微微颤了颤，眼神飘忽不定，没什么底气地回道：“这都是网上曝的黑料，我们不过在这里八卦一下。” 背后说人坏话还不敢承认，徐子珊刚才骂的有多痛快，这会儿就有多畏缩。 说完后还拐着弯讽刺秦瑜：“不过，我还真佩服瑜姐你，听说蓝网都成立了专门扒你黑料的小组，我要是你，真就羞愧而死了，还是瑜姐你经验丰富，照常工作拍戏。” 她夹着嗓子，声音嗲嗲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秦瑜散漫地倚着门，半眯起眼睛：“佩服我？是佩服我蓝网上的黑粉比你微博的活粉还多吗？” 这话回的漂亮，一旁的舒曼憋不住笑了一声。 秦瑜说完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被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徐子珊，丢给她一声嗤笑便扭头离开了。 而她那轻蔑的一瞥让徐子珊甚感羞惭：“秦瑜，你……” 憋了半天，大脑里竟想不出一个词来怼她。 “砰！”地一声，门被猛地关上。 徐子珊手指攥地发青，只能白白站在原地生闷气。 将里间的一行人收拾了一顿，舒曼忍不住拍拍手，给秦瑜刚才的霸气之举鼓掌。 伸手撩了一下利落的短发，发出一声冷笑：“人一红就飘。还没出道的时候在公司还问你要签名，开口闭口都是‘秦老师’。 这才红了多久？就狂妄成这个样子。” 秦瑜把墨镜张开架在鼻梁上，语气平静：“傅南城要捧的人，谁不是鞍前马后地供着，浮躁一些也正常。” 舒曼忍不住取笑，夹着嗓子学徐子珊的口吻：“‘昨晚傅总说让我来演’，她去跟傅总说，笑死人了，搞得好像傅南城有多听她话似的。”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商务车，直接让师傅开去机场，至于酒店的行李则让助理筱宁打包寄回去。 一上车秦瑜就卸了妆闭眼假寐，车平缓地驶离影视城，舒曼朝身旁看了一眼，试探地开口：“话说……你和傅南城到底怎么了？” 秦瑜沉默。 舒曼叹了一口气，好言相劝道：“其实仔细想想星合也还行，这些年起码资源不缺，也舍得砸钱，就算合约到期，咱们要么单打独斗，要么签别的公司，都还不如继续待在星合。” 说完目光转向邻座躺睡着的女孩身上，询问地看她。 …… 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闭着眼的秦瑜动了动唇，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别想傅南城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星合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舒曼心急不是没有道理的。 半个月前秦瑜因为穿山寨礼服和戴赝品珠宝一事，手上所有的大牌代言全丢了。 传言一出，网友跟拿个放大镜似的一帧一帧验明礼服真伪，事件发酵不到一天，某知名时尚博主也发了一则视频点评这件礼服，并实锤秦瑜穿假货。 经此一事，秦瑜直接被拉入时尚圈黑名单，几家奢饰品牌首先发声明宣布解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周前突然有网友发文称秦瑜中学时校园霸凌自己，更是连发几条微博详细讲述被霸凌的细节。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并且话题敏感，网友群情激愤，把秦瑜骂的是十恶不赦，热搜词条——#秦瑜校园霸凌#——直接爆了。 官方尚未定论事件真假，其他的代言品牌却纷纷宣称合作到期，与秦瑜撇清关系。 如此一来，网友自然认为秦瑜校园霸凌是确有此事，否则为何品牌都急忙与之割席断交呢。 「du-duu：秦瑜粉丝还有脸在广场上洗，品牌方全解约了，你家正主犯没过犯法还不清楚吗，笑死[笑cry]」 「壹心forever：她这牵扯到人命了吧，那个被她霸凌的同学后面抑郁退学，还自杀过两次[流汗]」 「珊珊来迟?：秦花花的常规操作罢了，在学校霸凌同学，在公司霸凌同事，她在星合这些年，其他女艺人被她排挤成什么样子了[怒][怒][怒]」 还有网友在#秦瑜合作品牌全部解约#的词条下火上浇油，暗指秦瑜犯了其他的大事。 「用户1258634：其他明星被查大家会问，因为什么事啊？秦瑜被查大家会问，因为哪一次的事啊？] 「零77：楼上，本来不知道的，就是有耳闻说有很多黑料，刚刚去搜了一下。。。。。果然毁三观。。。」 「柯兰kn：后面还有更大的瓜，坐等[吃瓜][吃瓜]」 「冰淇淋大户：让她退圈根本对她伤害不大，应该给她判刑，她的罪真的不少[生气][生气][生气]」 最近，有关秦瑜低学历、耍大牌、傍金主、整容的言论大肆传播，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有越传越真的态势。 特别是有人故意暗示秦瑜曾经违法犯罪，以至于秦瑜突然成了高风险艺人。 「shrine瑕：真以为一个校园霸凌就封杀她了？明明是摊上其他大事了好吧，听说挺严重的。」 「学不会法语的老年人：早就出事了，连傅都跟她撇干净了，后面的直播和线下活动也都取消了，人恐怕已经进去了。」 「瑜你在一起：楼上能别空口造谣吗，那几场都是品牌活动，因为解约和合作到期才取消的，这么想进去的话，希望你早点和你家蒸煮在里面见面奥」 「薇你写诗：哈哈哈秦瑜都塌成这样了还有粉丝？之前的剧都被除名了，再等影视作品都要下架了！」 「叶上的红蜻蜓@学不会法语的老年人：傅和她分手更早好吧，要还在一起怎么可能那么重要的场合穿假货，离了金主就是寒酸」 「学不会法语的老年人@叶上的红蜻蜓：想起之前和傅在一起的时候，珠宝礼服要么直接买要么品牌送到她手上任她选，现在一条裙子都穿不起真的，报应啊」 「森莫辣：这人问题多到出事了你都不知道是哪次犯得事被雷劈了」 「蓝色生死恋℡：反正蓝网现在一层一层地扒她，还建了个讨论小组，秦瑜粉别求锤得锤，追星半生，归来正主仍是素人哈哈哈哈」 第4章 直接退圈 因为星合娱乐的背后阻拦，以及近期的负面评论，正在谈的项目都没下文了，已经谈好的戏约也被资方换角。 娱乐圈看人下菜、捧高踩低是常态，红与不红之间也只是一线之差而已。 可以说，秦瑜现在是软封杀、真雪藏，一方面全网被黑，另一方面从品牌到制作方都不肯给她任何机会。 想要出头，难啊！ 再看这姐云淡风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舒曼是愁上加愁。 飞机傍晚落地s市，司机将车开往寸土寸金的盛天国际。 舒曼一刻也闲不下，风波之前有很多电视剧和综艺找过秦瑜，当时她们剧本接到手软，眼光自然也挑剔，绝大部分都推了。 最近她一直在挨个回捞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导演愿意给机会。 一直拨到第五个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几秒后，仍然是那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 舒曼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之前都是人家求着秦瑜演戏，现在再找资方聊，人家只会百般推诿，大部分连电话都不想接。 s+和s级的影视综艺资源联络了一遍，全都没戏，只好再往下一级别的资源看看。 按照表格上的顺序接着打，本来舒曼没报什么希望，结果电话嘟了两声后竟然接通了。 她眼睛瞬间一亮，猛然从座椅上坐直，放低了声音：“是陈导吗，我是舒曼呀。” 对面的男人声音冷漠十足：“你是哪个？” “舒曼，”她把名字重复了一遍，赶紧自报家门，转而把话头引入正题，“之前你还找过我们家秦瑜演你的网……”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直接打断，语气冷冰冰的：“什么秦瑜，她已经不在我们这部戏的考虑范围内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很不好，但舒曼很却有耐心：“陈导，这个我们可以再聊一……” “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手机屏幕退回了联系人页面。 又黄了一部戏。 舒曼已经习以为常，很快收拾心情，又拨通了下一个电话。 仍然是一样的开头，一样的回应：“聊什么聊，负面新闻那么多，戏拍了哪个平台买？观众愿意看她吗？” 舒曼都能想象到对方不屑和轻蔑的表情，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导演，这些问题我们也正在解决，而且网络上的流言全部都是假的，现在网友们……” 对方几乎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别说什么问题会解决的，怎么解决啊，负面新闻那么多，早知道有今天，平时生活就检点一点。 也别跟我说什么传言都是假的，要真是假的，品牌方怎么都跟你们解约了呢，要真是假的，怎么之前的戏被除名了呢。 等你们把这些舆论摆平，黄花菜都凉了。 还以为自己不可替代呢？我疯了才会答应让秦瑜来演。 之后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没得谈！” “啪！”地一声，电话被再度挂断。 舒曼嘴角的弧度放下，脸色一沉，将手机屏幕熄灭，往座椅上一靠，长叹了一口气。 得，这下真没工作了。 车速逐渐放慢，从盛天国际大门口进去后，直下车库。 等到车停稳后，秦瑜迷迷糊糊把眼罩摘下，准备下车，舒曼忍不住开口： “亲爱的大小姐，咱们目前手上一部戏和代言都没有了，网上谣言满天飞，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皇上不急太监急，就是在说她和秦瑜。 关键这位大小姐还能没心没肺地回她：“没工作的话，我们正好能休息一段时间。” 秦瑜修长细白的手将散落的长发捋到后面，浑不在意。 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就算素颜也是清水出芙蓉，不被镜头记录下来真是浪费资源啊，天生就是做明星的料。 只是她自己没什么野心，娱乐圈都是误打误撞进的。 要不是当初被傅南城看上，签了星合，加上当时的星合一姐黎漫心生退意，慢慢淡出观众视线，公司主推的艺人恰好空出来，这才让秦瑜赶上好时候。 事实上，要是秦瑜能选的话，她是一部戏也不想拍，一场活动也不想参加。 而星合就是这么现实，一个不行换下一个，当初黎漫想退，公司所有资源砸给秦瑜，如今秦瑜到期不想续约，眼下合约期还剩一个多月，公司的资源就全部挪走了。 “恐怕不是一段时间，而是永远了。合作都是我谈的，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要是再不想办法，真的别想复出了。” 舒晴没有恐吓她的意思，那些合作商以前把秦瑜捧得多高，现在就贬得多低。 “放心，”秦瑜伸手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了按。 舒晴以为她有什么应对办法，结果秦瑜说了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 舒曼抿了抿唇，真要被这个任性的大小姐气死，她再有钱，工作室这么多人员开销也不是说说而已，哪能指望坐吃山空。 秦瑜懒洋洋地靠着座椅，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最后手指点了下右上角的按键，就把手机收回口袋。 拉开车门，穿皮靴的右脚潇洒落地，紧接着左腿一跨下车。 往前走了几步后单手插兜转身，黑直的长发飘动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秦瑜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额前朝她作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姿态洒脱：“休息至上。” 说完单手插着黑色工装裤的口袋大步离开了。 舒曼翻了一个白眼，她怎么摊上这么个主。 重新坐回座椅上，前面的司机递过来一个手机：“曼姐你看。” 舒曼不甚在意地接过，转瞬瞳孔张大。 屏幕上秦瑜账号下两分钟前更新了一条微博，简简单单一句话—— “没金主、没犯法、没坐牢，累了，退圈了。” what？？？ 舒晴眼睛瞪大，片刻才反应过来，当事人却已经走远。 她半个身子伸出车门，朝前面大喊—— “把微博删了！大小姐！姑奶奶！你别这么任性行吗？！！” 第5章 叛逆弟弟 只是秦瑜已经走远，坐电梯上楼前，还冲她没心没肺地挥了挥手。 这条退圈声明刚发出，近期一直等待秦瑜回应的粉丝立马心碎留言—— 「瑜情与你：不要理会网上那些评论，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鱼粉永远在[奋斗]」 「蜜桃酱少女：我只希望你永远开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宝贝[鲜花][鲜花][心]」 「瑜你在一起：宝贝，你最棒啦，我觉得你很好了，不要理会流言蜚语，好好调整状态，期待演员秦瑜！」 「心火烧々：老婆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哭]」 「爱瑜不说：啊啊啊啊老婆不要退圈啊，想看你拍戏[抓狂][抓狂][抓狂]」 极短的时间内秦瑜粉丝就占领了评论区，要么是心碎流泪，要么是事业粉劝她支棱起来，不要被流言击垮。 等到这条微博热度不断上升，也涌进了大波路人和黑粉，评论区顿时丰富起来—— 「几周没看考研政治：好拽，但是就是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赞]」 「beautyfang：啥啊，谁给我解释一下，我一头雾水，又好奇地不行」 「可爱柯哀：一脸懵逼[哆啦a梦害怕]」 其中一条负评被顶在上方—— 「我de母语是无语：这么多人支持她，颠覆了我的三观」 楼中楼里的评论也非常激烈—— 「拉布拉多潘多拉：楼主的昵称好应景hhhh，消失吧，失德艺人」 「用户昵称已注销：秦女士最好说到做到，一退就是一辈子，别以为互联网没记忆，过阵子就回来捞钱。」 「软糖火烧@我de母语是无语：支持她的都是脑残粉，跟她一样初中学历的文盲，你去她超话逛一圈就知道这帮人是什么妖魔鬼怪了，一群法外狂徒！」 「棉花花绵冰冰@用户昵称已注销：不可能退的，虐粉罢了，明星带公章的声明都跟闹着玩似的，还指望一条微博有多可信，秦花花真的好婊哦」 「深深爱@棉花花绵冰冰：真的，她的那群粉丝全是被她给带坏的，年纪小没脑子，在一块儿就跟个传销组织似的」 …… 总而言之，评论区没了粉丝控评，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这条微博发出不到两个小时，转发量100万+，评论数89万，点赞量100万+。 #秦瑜发文宣布退圈#意料之中地爆了。 什么叫一线，什么叫顶流，什么叫最受媒体瞩目，什么叫最受大众关注，一目了然。 舒曼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纵然秦瑜这波操作让她恨铁不成钢，但这恰恰印证了秦瑜的影响力和价值。 这姐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啊！ 要真是说退就退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 晚上十点，秦瑜在家补了个觉醒来，从衣柜里摸了件皮衣穿上出门。 京大附中下晚自习的时间差不多是十点半，即便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学校门口停了很多车，家长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聊天。 话题永远围绕着大家的小孩、高考、科任老师、学校里的大事小情…… 一辆黑色宾利低调地停在马路对面，显得有些不合群。 直到十点半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被家长接走，也不过十多分钟，原先热闹的场景又归于沉静，楚辞才不慌不忙地出来。 他穿着附中的校服，整个人清瘦高挑，从空荡荡的校门口走出来，秦瑜一眼就看到了。 楚辞骨相干净，长相标志立体，宽肩窄腰，很有种校园小说男主的味道，只是身上的少年气息带着少有的忧郁内敛。 拉开车门上车后，懒懒散散地倒在后座上，从兜里摸出一支蓝牙耳机别在耳朵上，靠着闭眼假寐。 秦瑜透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蹙着眉开口：“老师私发了这次月考的成绩。” 少年只微挑了下眉，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副漠然的样子。 “离高考没剩多少时间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楚辞有些不耐烦地转了个身，抱着胸靠在车座上，视线盯着窗外。 秦瑜抬眼望了下后视镜，垂眸，目光笔直地看着前路： “你别不耐烦，等过了高考，以后你到了社会上，只要不做违法犯罪、违背道德的事，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你。” 楚辞冷呵了一声，总算有了回应，声音里带着少年的桀骜：“你是早就不想管我了吧。” 他的眼睛还是少年的干净透澈，被路过的各色灯光衬得流光溢彩，露出几分暗淡的落寞。 秦瑜没回他，二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又说道：“现在我不工作了，正好陪读，最后两个月你复习备考，时间也够。” 后面传来一声哂笑，声线很冷：“你明明是自己没戏演了，别拿照顾我当借口。” 她退圈的消息，还没下晚自习教室里就传开了，当他傻呢，真以为她这么好心陪他备考。 秦瑜懒得跟他计较：“反正我之后有的是时间，最后两个月先走读吧。” “嗯。”少年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句又闭上眼假寐。 楚辞是秦瑜的弟弟，一直都是住校。 上了高三，附中是连上两周才放一次假，每次都是秦瑜或者司机开车接他回去住。 楚辞性格孤僻，平时不爱搭理人，包括秦瑜。 加上秦瑜工作一直很忙，二人相处时间不多。 一回家，楚辞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秦瑜正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做早饭。 她倒很有做“姐姐”的样子，平时对楚辞说话几乎都是命令式的，而且语气相当不温柔。 她看了楚辞一眼，开口：“站着做什么，过来吃饭。” 楚辞抓抓有些乱的头发，拖着刚睡醒的身子坐在秦瑜对面，整个人带着困倦和冷意。 “你把你这次月考的卷子找出来，我待会儿看一下，每一科的都找出来。” 楚辞正在喝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混当没听见，对于楚瑜的话，他向来是选择性地听一听。 在他看来，楚瑜的关心似有若无，偶尔的几句关心更像是模板套话。 第6章 秦瑜有儿子? 秦瑜以为自己已经宣布退圈了，这算彻底回归素人了，以后的私生活应该会清静许多。 谁料此时蓝网鲅鱼组新发了一条帖子，标题名非常简洁——来吃素人瓜！ 自从秦瑜发文退圈后，黑粉们又给她起了个称呼“素人姐”。 点开后里面是一组像素模糊的图片。 秦瑜坐在驾驶座上，透过挡风玻璃，还是很容易辨别她的脸，旁边穿校服的男生拉开车门上车。 配文是“做大事的人就是能屈能伸啊，以前再风光，现在也要半夜开车接‘儿子’。” 「鱼生：我靠？她儿子？」 「黄柠檬@鱼生：她今年才多大啊，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吧。」 「爱吃煲仔饭：我最近吃到一个瓜，素人姐好像傍上了一个离异大佬，男方年纪蛮大的，估计快转正了，这男孩子可能是男方和前妻的儿子。」 「盲区@爱吃煲仔饭：卧槽，小妈文学！」 「茶派π@爱吃煲仔饭：隐隐约约有点相信……她昨晚那么有底气地退圈，应该就是已经找好下家了，字里行间都是情人转正、扬眉吐气的感觉，以后恐怕是老板娘了，不屑于拍戏了。」 「林间小鹿@爱吃煲仔饭：后妈不好当，隔行如隔山，我祝她成功吧。」 「明春chen：京大附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要不然就是成绩贼好，要不然就是家里条件贼好，估计这回找的比傅南城还大佬」 「心雨心：我们鲅鱼组只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素人姐不要以为退圈就能全身而退，必须要把她扒地干干净净，身败名裂，绳之以法。」 「最近持续发疯@心雨心：楼上赞同！风波最大的时候不痛不痒地发个退圈声明就完事儿了，风波过去了再回来捞钱，最看不惯她这种。」 「反骨达人：有没有京大附的同学或者认识京大附学生的朋友们，扒一下这个男生是谁！家庭背景什么的！」 「范范f：秦大姐要上嫁了，半夜都要爬起来接继子，太讨好了吧。。。」 …… 在一众吐槽、嘲讽、吃瓜的言论中，突然出现一个所谓的知情人“桃子冰”，发了一条—— 「来了来了，我亲戚家小孩就在京大附中，这个男生好像就是他们班的！」 此条评论下瞬间垒出几十楼，再一刷新就是99+。 「泡泡机@桃子冰：卧槽，姐妹人脉牛逼！这个男生家里什么背景啊？」 「做人最重要是嗨森@桃子冰：不求全名，只想知道他的姓。」 「言多必失@桃子冰：求求让孩子吃个瓜吧[流泪]」 …… 「桃子冰@泡泡机：不好说，挺高深莫测的。」 …… 附中两周才放一次假，周日下午就要返校自习。 楚辞不怎么关注网络消息，对于秦瑜的消息则更加不关注了，因此关于小妈继子之类的传言还一无所知。 他一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手里松懒地夹支笔，桌上的练习册一片空白。 前座的女生在课间十分钟说说笑笑，楚辞对这些不感兴趣，直到听见他们谈论的是秦瑜，才稍微留意了一下。 “我周末回家也看到这个新闻了，到底是咱们学校的谁啊。”女生半转着身子，背脊靠墙跟同桌聊八卦。 “谁知道呢，不过这也太魔幻了吧，秦瑜才比咱们大多少啊，就是小妈了，我爸要做这种事我直接断绝父女关系。” “是不是她的哪个亲戚，画面那么暗，都不一定是秦瑜。” 旁边的女生一副很懂的样子：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潜伏蓝网鲅鱼组很久了，瓜绝对保真。 而且据说她这次傍上的是个老头子。” “她怎么这么没底线啊。”说完女生还很鄙夷地“咦”了一声。 “不过，她本来就是一路被潜上去的，不然怎么能一出道就有那么多资源。” 两个人说说笑笑，煞有其事，就连左右的同学也参与进来，越聊越火热。 楚辞垂着头，校服外套的袖子半卷着，露出一截冷白清瘦的手腕，捏着中性笔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伸手轻轻敲了敲前座女生的肩膀，语气淡漠： “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楚辞是校草，不仅颜值符合校草的标准，就连冰凉凉的性格也很符合高冷校草的配置，倾慕他的女生不在少数，只是碍于面子没人敢主动打招呼。 这下他主动与前排的女生搭话，正说得起劲的女孩儿一转头的时候，神色有点不自然，嘴角牵起的笑意有些僵硬，但是这份不自然里含着少女半熟的羞涩与愉悦。 表面平静地回复了一个“好”字，转头就低头抱着一本书学习了。 其他人也各回各位，班级渐渐安静下来，但隔了一条走道的寸头男还聊得津津有味： “你看过《金陵图》吗，里面有一段戏特大尺度，”寸头男说着发出“呵呵呵”大笑，“值得每个晚上拿出来细细品味。” 这人叫高子浩，一般都叫他“浩哥”。 楚辞虽然待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但他什么货色，多少听说了一些。 靠着家里的一点关系进了附中读书，学籍还挂在一所普高，平时不仅不怎么学习，还喜欢惹事。 他们班高一高二时的年轻语文老师就是被他搞走的，高三时又调来了一个老教师，也被他隔三岔五气地吃药。 不是什么好人。 高子浩的同桌淡淡地回：“没看过，天天上课，哪有时间看电影啊，回去电视手机都没得看。” “那你太落伍了，腿玩年，你懂吧，腿够我玩一年的。”寸头男说着眼睛挑着恶寒的笑，这抹笑意让楚辞觉得格外刺眼和厌恶。 又忍不住感叹：“她要是去演那种片子也算天赋过人。” “应该是替身吧，要真是露这露那的，她怎么会愿意。” “为艺术献身啊，”寸头男轻笑着开口，“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代入她的脸立马就有感觉了。” “还没聊够？”楚辞抬头看向他，伸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声音冷冽。 第7章 国药堂看病 寸头男满脸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只是意味有些变了，寒了几分： “怎么？你成绩不好，毛病还不少，我说话你有什么权利管？ 你高考再怎么复习都考不上，班级平均分都是你拉下来的，还拽什么啊，真特么装。” 寸头男的同桌拉了拉他的衣袖，没想到他反而更起劲了： “你还真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啊，要真有能力怎么可能又回来上学。 肯定是人家不要他了，弃子罢了。” 楚辞漆黑的眼，眼尾稍扬，此时垂着眼睫，浑身散发着戾气：“刚刚说秦瑜什么？” 寸头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脸贱样：“哟，没想到咱们的校草学渣是秦瑜粉啊，我好怕啊。” 男生说着猛地揪起楚辞的衣领，挑衅地开口：“你们家姐姐可不知道跟多少男的上过床，你还真特么无脑，怪不得智商低成绩差……啊！!……” 寸头男突然凄惨大叫一声，而楚辞姿态慵懒地擒住他的手腕。 他天天端着枪，在队内系统地训练了这么久，力气很大。 寸头男疼得腿软在地上，神情痛苦不已。 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踉跄着后退。 楚辞跟了秦瑜这么久，那份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高子浩身材壮大，也有点力气，手被人擒住不能动弹，但脚上的力气是有的，一脚猛地踹出去，直接把前面的男生踹倒在地上。 整个人踉跄着起来，嗓音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痞气：“什么东西，还敢教我做事。” 楚辞眼底惹上些血红，他倒在地上往后移了一点，侧转着身一个扫堂腿踢中寸头男的小腿，直接让人栽倒在地上。 起身后冲着高子浩上去就是一脚。 地上的男生直冒着冷汗，疼地抱住了腿，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楚辞脸上没什么表情，长腿一脚踩在男生的手边，一双眼睛垂着，看着被他打倒在地上的男生，上挑的眼尾狠戾森凉： “知道什么话不该说了么。” 寸头男咬牙切齿没说话，倔强硬气地很。 楚辞看着男生苍白的脸，摸了摸自己的唇，眸底一片冷沉：“再敢让我听到一句……” 话只说到这里，后半句也可以想象了。 班上的同学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安静地在一边看戏，有些女生两三个挤在一起，有点被吓到了。 因为是周末的自习，没有老师坐堂，一般只有年级组的老师在门外巡视。 即便班里闹出这么一件事，但老师都不知道，何况高中生很少把事情闹到老师面前，许多事情都私下解决了。 楚辞从高子浩身上起来，扫视全班，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座位上。 地上的男生后槽牙紧咬着动了两下，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楚辞。 翻了个身从地上起来，没回座位，而是从教室后门出去。 没一会儿，班主任陆晚柠冷着一张脸将楚辞也叫了出去。 陆晚柠资历尚浅，硕士毕业进附中任教也才不过两年。 虽然气场不强镇不住学生，但是向来温言细语，善解人意，同学们对她还挺有好感的，因此一般从不在她面前主动挑事。 这是第一次，班上两个男生打成这个样子。 周末下午，办公室空荡荡的，除了各班班主任，普通任课老师不用来校。 陆晚柠坐在椅子上，沉着脸，扫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两个男生，虽然都低着头，还能看见眼尾和嘴角的伤痕。 忍着自己的脾气没发作，道：“别的先不说了，跟我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 陆晚柠很有智慧，知道自己来不了资深老师的那一套，瞪个眼睛、拍个桌子就能让学生心里发怵。 她走的是“亲民路线”，从不打骂学生，对这群高三生永远是关爱、呵护的样子，就算有问题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感化为主。 到了医务室，一个年轻的女医护看到他们脸上的伤口，便熟练地从柜子里拿起药水给他们处理。 校医务室看的都是学生跌打损伤的问题，再严重一点的病就得开转诊了。 陆晚柠穿着雪纺衬衣配浅色半身裙，抱胸站在一边等候。 随便往四周看了看，里间的门关着，她没在意，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坐诊医师办公室。 破皮办公椅上的年轻男人穿着纯白大褂，长相俊秀，修长细白的手指握着笔在病历上飞速留下两行龙飞凤舞的字迹。 附中校医室新来的医生，江拓。 江拓抬眼看了下斜对面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将那页纸撕下：“这副药先拿回去吃吧。” 沈经澜姿态闲散地靠着椅背，手随意地搭在木质扶手上，指节微曲着，修长而分明，像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男人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西裤，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解开，半隐半露出分明的锁骨，蓦地开口：“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低沉的声音里掺了一点沙哑，有些隐忧。 话毕，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地扫到江拓身上。 侧着头，鼻梁很高，整个人有种出尘的氛围感。 他的脸，从骨骼到五官到皮肉，挑不出一丝缺点，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浓眉大眼高眉骨，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分明，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 偏偏那双眼睛深邃明亮，眼尾微微上扬，又添了几分禁欲感，让他的英气不至于太锋利逼人，反而有一种坚毅的气场。 江拓视线移到电脑显示屏上，摸着鼠标调出影像图，叹了口气：“最好也只能维持现状了。” 沈经澜眸底暗了几分，目光又转向窗外，一阵风卷走摇摇欲坠的树叶，白蜡突然就显得空荡荡的。 半晌，他的长睫才有了细微的颤动，掀起眼皮，朝江拓抬了抬下颌：“你还打算待在这儿？” “别说了，懒得回去，这儿清闲。”江拓长叹一声，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沈经澜颀长身姿站了起来，身高189cm带来的压迫感一下子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漫不经心地丢给他一句“好好工作。” 临他出门前，江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对了，国药堂的创始人华老爷子精通中医，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你可以请他出山看看。” 沈经澜微点了下头，转身推门出了房间。 第8章 不允许追星 红药水用棉球沾着点在伤口处，见两个男生安静了下来，陆晚柠很自然地开口：“都是同班同学，为什么要大打出手？” 她声音很温柔，一点不让人反感。 “他先打我的。”高子浩先发制人，把锅都推到楚辞身上。 好在陆晚柠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耐心地说：“打架绝对不是一方的问题，说说吧，都高三了，这么紧张的学习节奏，你们是因为什么动手的？” “嘶——”被医护抹上药膏，冰凉凉的，高子浩疼地倒吸一口冷气。 楚辞面不改色，垂着眸，睫毛投下一片淡影，平静地开口：“他侮辱人。” “我侮辱谁了，不就议论了一下秦瑜吗？”高子浩手摆在桌上给医生处理，头扭过来，嘴硬地回道。 谁知楚辞还没什么反应，陆晚柠原本柔和的神色却冷下来。 她总是一副温和的笑颜，唇角眼尾微微牵起，听到秦瑜二字时眉眼却紧绷起来。 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接话：“哪个秦瑜？” “不就是那个明星，楚辞是秦瑜粉丝，我就说几个八卦，他就跟我动手，陆老师你管管他吧。” “他说的是真的吗？”陆晚柠偏头。 楚辞慵懒随意地站着，半眯着眼有些发困：“难道他空口造谣不应该有人管？” 他明明又瘦又高，但上半身总是微弓着，看上去特浑。 此前不管什么学生在陆晚柠眼里都是一样的，现如今再看楚辞这张脸，没来由地心烦。 而且越看越觉得二人的气质都如出一辙，浑身上下懒懒散散。 果然喜欢秦瑜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高三了，谁允许你追星的！”陆晚柠声音抬高，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就连高子浩也微微诧异，一向好脾气的班主任怎么黑脸了？ 楚辞眉眼漠然，甚至连头也没抬。 意料之中，毕竟那人黑料一箩筐，在老师家长眼里也不是什么正面人物。 不过陆晚柠听到气成这样，罕见。 陆晚柠没好气地扫了楚辞一眼：“把你家长叫过来。” 她绝对不允许她的班上有学生喜欢秦瑜，甚至还为了秦瑜大打出手，这成何体统！ 一个全身污点的女明星，这种人只会带坏学生的三观，为社会传播不了正能量。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高子浩得意了，叫家长好啊，把事情闹大，好好治治这个眼高于顶的楚辞。 还没等楚辞接话，他反倒扶着一边的胳膊靠过来，浑身难受地开口：“陆老师，赶紧把他家长喊来，我被他打成这样，必须要讨个说法。” 说完还耷拉着一只手，“哎呦~哎呦~”地呻吟。 楚辞挑了下眉，原本还在犹豫，略微思索后从口袋里摸出电话，一接通就直接发话：“来趟学校，老师找。” 还好秦瑜送楚辞上学后没回家，就在对面的书店里闲逛。 毕竟楚辞成绩有多差她心里有数，不亲自指导，就指望这最后两个月出奇制胜压根没戏。 泡在书店里一个多小时，各种模拟卷、历年真题合集都翻了翻，特别是看了编写人给的答案，总算挑了二十多本质量不错的。 刚摆在柜台上准备付款，就接到楚辞的电话。 她戴着口罩，黑色鸭舌帽檐压得很低，书店老板没认出来她，装了三个袋子才将这些书装下。 走的时候连老板娘都好心地开口：“姑娘，看在你买了这么多的份上，到时候有没做的，可以拿回来退款。” 拎着三个“育英书店”的袋子出现在医务室的时候，除了楚辞，其他人压根没认出来她。 楚辞特散漫地抬了下手，话是对秦瑜说的：“我班主任。” 尊师重道是传统美德，任何人在老师面前，特别是在孩子班主任面前，总是特别客气的。 这会儿秦瑜将帽子和口罩摘下，彻底露出真容。 陆晚柠一直端详的眼睛直接瞪大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长发披肩，皮肤白皙透亮，尤其是那双微吊着的狐狸眼睛，总透着一点张狂和寒凉，那可是秦瑜的标志。 陆晚柠自诩自己长得不错，每一次接手新的班级，底下的学生无一例外都会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赞叹她的颜值和身材。 毕竟在京大附中，要想拥有一个年轻又漂亮的班主任比考状元还难，整个年级组的老师都是一脸饱经沧桑、桃李满天下的资深模样。 而她也确实算是美女，瓜子脸，皮肤细腻润白，细眉圆眼，加上穿戴不俗，走的一直都是淑女名媛风。 可站在秦瑜面前，她身上的自信大方顿时被对方的光芒压制。 高子浩自从看到秦瑜的脸就怔愣在床上了。 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到大明星，甭管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亲眼看到只有震撼这一种感受。 特别是秦瑜这种明星里的明星，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真不愧是娱乐圈第一花瓶。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惊叹一声，“卧槽，小妈！” 他翻身从床上下来，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忽而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指了指楚辞，“不会吧，搞了半天秦瑜接的人是你啊。” 陆晚柠回头望了他一眼，整个人云里雾里。 高子浩将她拉到一边，科普了一遍鲅鱼组昨晚扒到的新瓜。 他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落在旁边的一对姐弟眼里，只有猥琐。 陆晚柠一边听着，一边看秦瑜的视线透着打量，这种目光让人非常不舒服，甚至有被冒犯的感觉。 但毕竟是楚辞的班主任，秦瑜脸色淡了几分，不着痕迹地将脸转过去。 没一会儿，陆晚柠捋了一下半裙的裙摆，蹬着高跟鞋走过来，视线在秦瑜那张脸上微微顿了一下，似笑非笑：“你是楚辞的什么人？” 秦瑜眼尾扫了下旁边细瘦白皙的少年：“我是他姐。” 陆晚柠“哦——”了一声，“既然是姐姐，那也算家长了。” “小小年纪在学校动手打人、惹是生非，你们家还有没有家教！” 第9章 要调监控 秦瑜瞳仁微敛，眼底浮现一抹寒意。 挑着眉眼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男生，询问地开口：“是你先动的手吗？” 楚辞侧着脸，因为皮肤白皙地过分，那几处青紫的伤看起来格外显眼。 校服规矩地套在身上，拉链拉到锁骨处，领口翻折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男生单手插在兜里，挺随意地开口，“不是。” 声音里透出几分不耐和躁郁。 秦瑜将目光重新转移到陆晚柠身上，脸色又冷了几分：“楚辞的性格我清楚，他不可能主动招惹别人。” 说完，视线仍直直地看着她。 秦瑜的维护倒让楚辞有些意外，暗沉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亮光，垂眸，没再说话。 “把人家打的这么重总是真的吧。”陆晚柠指了指高子浩的胳膊，不想就此罢休。 她是班主任，总该拿出班主任的威严。 何况她并不欣赏秦瑜，一般的家长过来道歉赔偿就完事了，她怎么就这么计较。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陆晚柠偏心，有多偏爱高子浩不知道，对楚辞反正是挺针对的。 秦瑜不想和她废话，简洁开口：“我要看教室监控，谁先动手谁道歉，不是谁受伤更重就有理。” 说到要调监控，在场的人心里都掂量了一下。 本来高子浩都忘了是谁先动的手，只记得楚辞下手更重。 脑海里再回忆一下，似乎是他先揪的楚辞衣领。 再看秦瑜坚决的态度，要真调监控，还能有他好果子吃？ 陆晚柠心里也拿不准，高子浩是出了名的刺头，一说打架，十有八九是他起的头。 至于楚辞，在班里和隐形人差不多，不与人交好，但也不交恶。 注意到高子浩那飘忽的眼神，事实如何，她已经有数了。 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态，陆晚柠尴尬地撩了下头发，脸微沉： “都是同班同学，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我看双方就各退一步，互相道个歉。” 说完，没人说好也没人说不好。 眼看这对姐弟招惹不起，她先拿高子浩开涮，将人拉过来道歉。 男生纵使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在原地扭捏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对不起……” 声音小到连蚊子都听不见。 楚辞另一条胳膊的药膏吸收地差不多，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放下。 转身走的时候，拍了下秦瑜的肩膀，示意她一起离开。 高子浩和陆晚柠见楚辞这种态度，火气又升上来。 这家伙一身反骨，也不知道学的谁！ 她的班上怎么有这种学生！ 秦瑜一双凌厉上扬的眼睛柔和许多，拎着袋子走之前，丢下一句话：“楚辞确实有错，错在下手没分寸，伤人太重。” 毕竟还是学生，年轻气盛，手上的力度掌握不好，下手没轻没重的。 纵使占着理，要真把人打出个好坏，那也难办。 她确实该教育教育楚辞。 * 上课期间，整个学校都很安静，陆晚柠带着高子浩往班级走。 她今天没能好好治一治楚辞和秦瑜，心里还憋着闷气。 转角上楼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 心里咯噔了一下，便催促高子浩赶紧回班。 等到楼道里没有第三个人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走近，开口：“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于沈经澜，她永远有一种敬畏。 这个男人在沈家是话事人，手握权柄，骨子里透出的强势和高冷，让人不敢亲近。 这声大哥，她是跟着周凛叫的。 周凛是沈经澜的表弟，只不过沈经澜的小姨早逝，周凛就住在沈家，和沈经澜的亲弟弟没两样。 如今她和周凛已经快要订婚，但愿沈经澜找她不是因为出了什么岔子。 沈经澜转身，鼻梁上架着墨镜，因此眼底的情绪全被遮掩住。 他是公众人物，而且国民度和人气超高，出入公众场所常佩戴墨镜口罩，陆晚柠已经习惯了。 能看见他唇角没有笑意，因此整张脸冷峻如冰，让人心里发颤。 岑薄的唇动了动，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周凛不见了，你要是和他联系上，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不见了？ 陆晚柠神色微变，双眸左右动了动，难道他想逃婚吗？ 想到这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眼见着就要嫁入豪门了，临门一脚怎么又出了这种事情。 当初她意外结识周凛，自从知道他是沈家的养子、沈经澜的表弟后，没有一天不在幻想自己能嫁给他。 沈经澜的母亲出身豪门，后承继父业，家族集团的业务范围广布地产、科技、文旅、时尚等方方面面，资产高不可估。 虽然周凛母亲早亡，但属于他的那一份资产仍然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原本家境平平的陆晚柠是压根没机会接触到这种上层圈子的。 但她遇见周凛的时候，正是他最伤心落寞的时候，陪伴着周凛走过低谷，后来成为女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沈奶奶如今处在弥留之际，危在旦夕。要不是为了给她老人家冲喜，沈家也不会安排他们这么快订婚。 她为了能够顺利成婚，做了那么多努力，因为家世背景配不上周凛，她费尽心思讨好沈家每一个人。 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下班后就到医院照顾沈奶奶，一照顾就是大半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这个小少爷突然玩起了失踪？ 她眉头拧起，但还是从容淡定地开口：“阿凛生性自由，前段时间还和我说想去非洲徒步，怕结了婚就没时间了，旅游完应该就回来了。” 端庄矜持，有条不紊，沈家之所以能将陆晚柠看在眼里，除了她的一份工作还算体面，就是行为做派得体大方。 加上周凛性格随意，叛逆有余，年轻时做过不少荒唐事，让沈经澜和其母破费了一番心思。 跟周凛之前谈的女朋友相比，陆晚柠算很好了，起码是个正经人家。 但就是这个沈家人都看不上的前女友，一直是陆晚柠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拔不掉的刺…… 第10章 姐弟都是校霸 这边秦瑜检查了楚辞伤口，见问题不大便回去了，楚辞在高子浩之前就回了班，若无其事地拿着本练习册摊在桌面上。 陆晚柠因为周凛失踪的消息心神不安，在办公室独自坐了一会儿，便耐不住性子出去找人。 眼下顺利结婚是头等大事，其他都先放一放。 高子浩今天吃到了惊天大瓜，起码对他来说是，那就是秦瑜的弟弟在他们班。 他一手扶着寸头后脑勺，没正形地趴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在课桌下面玩手机。 直接进入那个蓝色软件，点进小组，列表第一就是成员规模已经壮大到28万的鲅鱼组。 他已经潜伏吃瓜很久，但一直没发过帖，发帖需要先成为小组成员。 于是点了一下右下角的“+”号申请加入小组。 在申请理由那栏填到—— “京大附学生，当事人同班同学，秦瑜第一手黑料，有图有真相！” 没想到那个名叫“橘姐”的组长瞬间通过了他的申请。 刚刚他在医务室手就不老实，偷偷摸摸拍了好几张秦瑜的照片。 虽然光线很差，几乎没有构图，画面也不够清晰，但是更显真实。 将照片全部选中，文案如是写道： g哥：「京大附学生来了！继子小妈是谣传，真实情况是那个男生是秦瑜的弟弟！！！ 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弟弟经常在学校打人，今天又打出事了，秦瑜来学校亲自处理（下图是本校医务室，他弟弟的胳膊还受伤了）。 姐弟俩都是校霸，可能这就是家族传承吧……」 「小欢喜：雾草，你有图我信你。」 「素人姐今天进去了吗：这是什么家风，真的绝了」 「卟卟落落：有没有人扒一下她弟弟是怎么入校的啊，她成绩那么差，弟弟应该也好不了，凭什么能上京大附啊？」 「用户532761@卟卟落落：搞特权呗，不知道给学校塞了多少钱」 「雪fareway：烂泥扶不上墙，进去了又能怎么样，不还是打架闹事，浪费教育资源」 「来一口荔枝气泡水：看照片里秦花花这副鬼样子，弟弟打了人还这么有理，yue」 …… 很快事情的影响力便越来越大，搬到微博换了一种说法—— 娱圈有料：「网友爆料秦瑜亲弟弟就读京城某top高中，而且是该校校霸，出手伤人老师也管不了，图中秦花花好像挺不屑的样子……」 「ori：不是，粉丝破防什么，你家姐姐本来不就是校霸一姐吗，这下人设更稳固了」 「油炸可爱多：第一反应：我进入循环了吗，上次说校园暴力的不是秦瑜吗，这回怎么是她弟弟了？」 「春雨里洗过的太阳@油炸可爱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罢了，她那种人不带坏她弟弟不可能的。」 「吐司面包：nobodycares」 「萌兰好可爱@吐司面包：真的，明明都宣布退圈了，还一天到晚上热搜，谁愿意看她那点破事啊！」 「落闲：回归素人之后，姐越来越真性情，脸臭成这样，装都不装了」 「废柴人生@落闲：真性情警告，小黑子警告，律师函警告，全体警告?[狗头]」 …… 虽然评论区以吐槽、嘲讽和审判秦瑜的为主，但还是有少数网友注意到这对姐弟的颜值。 「浪浪山在哪儿：有一说一，没人觉得她弟弟长得很帅吗，在学校完全是校草级别的。」 「夏天：真的很校园文男主，蓝白校服、肤白腿长的清冷少年，好有感觉！」 「小伊：素人姐的颜值真没得黑，弟弟也这么好看，她应该是原生脸吧，之前总说她整容」 「annie：我也！真的发现不管是什么角度的照片，她的脸都能完美抗住，太能打了！」 「记鹿生活：你们粉丝还有没有三观，说秦瑜演技差，粉丝“我家姐姐有颜值”，说秦瑜人品差，粉丝“我家姐姐有颜值”，说秦瑜违法，粉丝“我家姐姐有颜值”，服了」 「荔枝味的ice：我在想，秦瑜是不是在下一盘大棋，自己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把自己的弟弟推出来？底下夸颜值高的都是水军吧」 「潇洒半生@荔枝味的ice：我也觉得，长的也就一般吧，还没我帅。」 「快乐贩卖机@荔枝味的ice：没必要吧，既然想让自己的弟弟进娱乐圈，为啥要买这种黑热搜？」 「荔枝味的ice@快乐贩卖机：她自己不就是一路黑红的吗，被黑红的快，为了红都能不择手段，这才哪儿到哪儿。」 「吱吱@快乐贩卖机：而且现在很多人特别无脑，就吃这种拽酷高冷校霸，其实都是营销出来的，无语住了」 …… 「小陈拒绝摆烂：只有我注意到秦瑜手上拎了书店的袋子吗，和她的气质简直格格不入。」 「若雪初见：哦莫！我越来越相信这是营销了。」 「乌鱼子酱：笑死了，刚刚听到粉丝说，素人姐暂时退圈去学习了，丰富充实自己，然后回来打黑粉的脸[震惊]」 「-糖糖-：26岁的人了，没见过还在做高考题提升自己的哈哈哈哈哈哈」 「diamond@乌鱼子酱：她们家粉丝的言论都特别低智无脑，主打一个搞笑。」 「芝士虾球@-糖糖-：26岁算什么，就是36了，粉丝还在说未来可期呢」 「芊芊子@-糖糖-：也不能这么说，秦大姐初中肄业，做高考题何尝不能算是一种提升呢？」 「普乐安咯@乌鱼子酱：怎么打脸，难不成还想考状元？素人姐对自己的年龄到底有没有概念？」 …… 总之，这组照片信息量太大，不管什么点都能被网友们无限放大，然后冷嘲热讽一番。 退圈之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登上热搜，时不时还能在榜一小爆一下，这热度搁二三线明星都不敢想。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因为楚辞校园暴力一事登上热搜，相关词条下面全是@京大附中官博的。 「子若：@京大附中，人还在吧，在就管点事」 「momo：@京大附中，看到新闻了吗，秦瑜弟弟打人你们不管吗？」 「逃离地球：@京大附中，别装瞎，等一个回应，还有非法入学的事情，最好也一并向公众澄清！」 「匿名：@京大附中，你最好别被秦瑜绑架了」 第11章 全面调查 一直到傍晚，众人期待已久的京大附中官博终于更新了。 京大附中：「日前，网传我校一高三学生在校内施暴，引发舆论广泛关注。学校对此高度重视，立即成立工作组，启动调查核实工作。 我校坚决维护学生的正当权益，保障学生人身安全，有关处理结果将及时公布。」 秦瑜到家后还没待多久，舒曼的夺命连环call就打来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接，舒曼想问什么她都能猜到，打字简单回了。 楚辞向来独来独往，每回都等食堂快闭餐才去。 等他吃完饭慢悠悠走回教室的时候，楼道里同学三两站在一起聊天。 他一出现，众人的视线便有意无意往他身上扫，压低声音凑在一起八卦。 “就是他啊……” “我就说他怎么进的咱们学校，成绩那么差，不知道中考多少？” “难怪我看他之前都不怎么来学校，原来有关系啊。” “好像是特招进来的运动员，其他就不知道了。” “运动员那个就是个由头，他早就不在市队了……” 那道清瘦高挑的身影从喧闹的人群中穿过，一脸漠然，好像被议论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刚在座位上坐下，陆晚柠就出现在教室门口：“楚辞。” 她脸色有些沉重和疲惫，视线在班里扫了两圈，没见到高子浩，便嘱咐旁边的同学见到他让他来行政楼1202会议室。 京大附的教学楼和行政楼离得比较远，跟着陆晚柠进了行政楼，里面安安静静，显得庄重清肃。 1202会议室两边分别坐着三四位老师，年级组长李明齐组织的会议。 这几个人对楚辞都没什么印象，毕竟一个年级人那么多，他成绩不好，之前也没违纪过，不是老师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陆晚柠和楚辞刚进来，门还没关，秦瑜和高子浩的奶奶也陆续赶到了。 大家心里都有准备，但真正见到秦瑜的时候，眼底还是不由地一亮。 明星就是明星，巴掌小脸，如瀑的长黑发随意披在肩头，皮肤头发跟普通人都不是一种光感。 虽然打扮得很朴素，但是一出现，瞬间就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都坐吧，”李明齐是重点班的物理老师，人略有些发福，对互联网了解甚少，看见楚瑜也只是略微震惊了一下她的颜值。 秦瑜和楚辞对面坐着，陆晚柠没了之前的嚣张，在会议室里格外低调。 她哪里想到今天的事情被人捅到网上，何况她的处置有失偏颇，但愿别追究到她身上来。 高三事情本来就多，出了楚辞这一档子事，李明齐更心烦，他的语气便不大好：“秦瑜是你的亲姐姐是吧？” “嗯。”楚辞漫不经心地应。 一个女老师眼底带着几分怀疑，好奇地追问：“那你们怎么姓不一样？” 楚辞眉眼挑了下，啧了一声，侧眸扫了眼对面的女生，见她没什么反应，最终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家庭内部的原因。” 李明齐看他这个态度，眸底透着几分不悦，开口：“网上有自称我们学校的同学说你是校霸，今天在学校还打了架，有这回事吗？” 男生很坦诚，只说了两个字：“打了。” 另外几位老师看他的眼神顿时一变。 这个男孩子长得蛮斯文的，怎么浑身匪气。 不过转头再看秦瑜，穿着廓形风衣，一坐下就立刻架起二郎腿，特豪迈。 便知道楚辞身上的那股子邪气是跟谁学的了。 他手指插在头发里潇洒地梳了两下：“不过，我在学校只打过高子浩一个人，不是什么校霸。” 高奶奶很是精明利索，一直没说话，听到楚辞这句话重重拍了下桌子：“你都打人了还在这里犟嘴！” 秦瑜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刀，磨砂的那面不紧不慢地磨着指甲。 听到“砰”的一声响后，微吊着眼睛扫了老人一眼，一股慢悠悠的劲儿。 高奶奶横了秦瑜一眼，话说得倒是狠辣：“一家子没家教的，都欠收拾。” 秦瑜勾唇嗤笑，往椅子上靠了靠，潋滟的狐狸眼底渗出寒意。 李明齐一直站着，双手背在后面，有些头疼，语气不由地严厉了几分：“你和高子浩有什么过节？是谁先动的手？” 楚辞垂着头，好一会儿才掀起眼皮，棕色的瞳孔微缩，在秦瑜身上轻掠过。 修长细白的手摸了下脖子，清了清嗓子，开口：“他说了一些秦瑜的谣言，当时已经上课了，我让他停但他没听，先动手的是他。” 他一副完全不知错不认错的样子。 高奶奶到现在还没见到自家孙子，但言语里处处维护：“我孙子我了解，狗不咬人他不会打狗的。” 秦瑜一记寒芒扫过去，半低着眉，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您要这么说，你还真的不了解你孙子是人是狗。” 老人被她这句话激怒，又拍了下桌子：“你这个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其他老师都皱眉摇头，楚辞油盐不进，秦瑜也不配合，老人胡搅蛮缠，这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其中一个男老师有些烦躁，直接开口：“为了这点事情就动手，还有没有点高三生的样子，不愿意念书就滚回去！在学校待着惹是生非，影响其他同学。” 高子浩不在，这话就像是单骂楚辞一人的。 “组长，我建议停楚辞和高子浩的课，让他们回去思过，这样学校发声明，网友们的接受度要高一点。” 高奶奶扯着嗓子，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你这个小年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下一秒声音里带着哭腔：“子浩他爸爸把孩子交给我，你要不让子浩上学，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跟他爸爸交待啊~” 老人家这一闹，场面更加混乱了。 要不是秦瑜的原因，只是两个学生打架，双方还都没受重伤，压根不可能引起全网的关注。 这下倒好，架是实实在在的打了，网络上还被人盯着回应，李明齐第一次觉得事情这么棘手，处理不好是小，影响学校名誉是大。 他一阵心烦，以后就应该在招生的时候把的严一点，这些不入流的人招进来，只会扰乱教学秩序。 高奶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拿出手机打电话，哭诉道：“我对不起你啊，子浩没带好，学校不让你儿子上学了……你赶紧找人想办法……好好。” 第12章 停课回家 电话撂下，高奶奶坦然许多。 毕竟高子浩一个二流子能进附中读书，家里也是找了关系的。 这下子再托人打点打点，兴许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本来就是孩子们打打闹闹，要不是惹上的是秦瑜弟弟，怎么可能闹这么大。 反正不管怎样，不能让她孙子没学上。 这边，魏副校长接到高子浩父亲的电话，直接从行政楼顶坐电梯下来，出现在1202的时候，只用了不过3分钟。 “校长。”屋里的老师和学校领导们纷纷起身，打招呼的时候直接略去了那个“副”字。 看到魏副校长，高奶奶眼睛一亮，特得意地走上前：“魏校长，还是要麻烦你来主持大局！” 魏校长和高子浩的父亲曾经是战友，交情不是一般的深。 见到高奶奶，男人向来古板的辞色缓和了一些，让她先坐下，率先承诺：“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我们家子浩没你真不行，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吱声呐。” 高奶奶手扶着魏校长的胳膊，说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地望向秦瑜。 “这件事我们绝对会严肃处理，任何人都不能在学校里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魏校长说着就在长桌的最中间坐下。 警告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秦瑜和楚辞。 “校长，这件事其实本身没那么严重，两个人都动了手，只不过因为秦瑜，网友们才揪着不放，您看？” 李明齐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放下，靠近魏校长，低声说明了情况，请他指示。 魏校长点点头，看了眼秦瑜，很坦诚地开口： “楚辞姐姐啊，你看，本来只是同班同学之间打闹，双方都只受了点皮外伤，要不是因为你是公众人物，学校现在也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危机公关，你比我们有经验，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为好？” 他这番话直接把两个男生的问题转移成是秦瑜的问题了。 秦瑜背脊往后一靠，眼底氤氲着寒意：“向公众说明真相，对方动手在先，我们是无妄之灾。” 她话语简洁，诉求明确，但是这群做学生工作的老狐狸最擅长打太极。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说对吧？他们俩属于互殴性质，若论对错，两个人都有错。”魏校长很圆滑，绝对不让楚辞摘干净。 现在楚辞才是众矢之的，不管真相如何，只要学校放过楚辞，京大附中在人们心中就会失去威望。 大家就会觉得明星的家属有优待，在学校胡作非为也不受管束。 就因为楚辞打人这回事，家委会那边好多家长来投诉，说京大附中现在没落了，什么人都收。 再闹下去，下学年的招生工作都不好开展了。 也不知道当初楚辞是托谁的关系进校的，办的还不是借读，学籍就在京大附，想把关系撇开都没法儿撇。 他眼睛虽然微眯着，脸上一副亲切慈祥的笑意，但眼底往深看只有一片凉： “这样吧，高子浩停课一周，至于楚辞，也等风波过去再回学校。” 高奶奶有些迟疑，准备开口求情的时候，魏校长递给了她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这只是权宜之计，虽然停课一周，高子浩若提前回校并无不可。 但楚辞就没这么简单了，还涉及违规入学一事，若以此为借口，让他在家待到高考都不成问题。 高奶奶看懂了魏校长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那也行，子浩回去好好检讨……”她唯唯诺诺地接话。 魏校长还怕秦瑜不答应，故意把话往好听了说： “最近学校外面都是记者，偷拍的狗仔也不在少数，楚辞要是再来学校，我怕对他也有影响。 反正也到高三最后一个阶段了，在家里安安心心复习也一样的。” 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这都是场面话。 事实上，校方现在只想秦瑜楚辞这对姐弟俩离学校远一点。 新闻曝光后，多少摄像头对着京大附中，招生办、教务处的电话都被电视台打爆了。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学校里供了个楚辞这样的人，时不时挑事，他自己成绩差就算了，还影响其他学生的学习效率，重则影响今年的升学率。 魏副校长语重心长，话里话外都是为楚辞考虑的意思。 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拒绝。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姐弟俩答应地特痛快。 楚辞早就不想来学校了，反正课也没怎么听过，至于秦瑜，她正好亲自辅导她弟高考。 她唯一有要求的是对外声明。 好在魏副校长为了保高子浩，提出将此事定为普通的学生打闹。 并表示：“争取不损害学校形象，也把对两个同学的影响降到最低。” 从行政楼出来，楚辞回教室收拾书包，只拿了几本必修的教材，所有的试卷习题全搁桌上，一动没动。 陆晚柠在黑暗中望着清瘦的背影离开，心稍稍放下。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刚才一起开会的数学老师接了杯水，琢磨道： “我听校长那意思，估计要停楚辞很久的课了。” 另一个老师手里拿着红笔批试卷，头都没抬，回他：“最好停到高考，直接开除他的学籍，成绩那么差，影响均分和升学率。” 手上的笔龙飞凤舞地在最上边留了个分。 她将刚批完的那份试卷抽出来单独放在一边，抬头看见陆晚柠，道： “陆老师，你来看看。” 陆晚柠踩着小高跟过来，那份试卷就是楚辞的，英语，28。 因为大部分是选择题，答题卡都填了答案，填词空了几个。 翻到反面，作文就写了两句。 字迹很大很丑，像小学生写出来的。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教了。”英语老师孙海英将笔帽盖上，轻靠在椅背上。 她带过这么多班，楚辞是最不开窍的。 “我看网上说他是违规入学的，你说要是调查清楚了，能不能取消学籍啊？” 高子浩差就差了，反正是借读，学籍在普高，但楚辞不一样。 现在附中老师都有绩效考核，教学效果那一项占比很大。 上次月考就因为楚辞考了30分，直接把均分拉低了快4分，她的排名掉了5名。 这个害人精要是能从她们班除名就好了。 第13章 老太太病危 陆晚柠眼底暗了暗，捏着答题卡的手指也愈发用力。 她当然想开除楚辞。 因为他是秦瑜的弟弟，而秦瑜，是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让周凛念念不忘不说，遇到这个贱人，她的工作也不顺利。 这个女人，真是退出娱乐圈了也不消停。 眸中的情绪越来越浓，怒意和妒意融在一起，几乎要溢出来。 转瞬间她眨动了两下眼睛，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温声开口： “我们班让孙老师多费心了，孙老师教学能力那么好，其实要不算楚辞，第一都该是您的。 这次楚辞的事情相信学校能调查清楚。” 陆晚柠人长得漂亮，话说的也漂亮，孙海英气消了大半。 上课铃声响了，她拿起剩下没批的试卷回教室坐堂。 在万众瞩目下，京大附中的调查结果终于在次日上午发布出来了。 京大附中：「经调取课堂视频、与上课学生核实，情况如下： 我校高三某班两名学生系因琐事引发口角，进而发生肢体冲突，调查未发现校园霸凌行为。 两名涉事学生仅受皮外伤，现已回家休养。 鉴于两名学生违反校规校纪、扰乱教学秩序，并且在社会上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对其进行停课一周的处罚。 对于学生楚某的入学程序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学校已对该生采取无限期停课，直至调查结束。 感谢社会各界对京大附中工作的支持！」 回应一出，不出所料又“荣登”热搜榜一。 「中吴：事情不发到网上就不调查，一闹大才知道做事，所有的学校都这副德性。」 「露露lemon：那不就是违规入学吗，正经学生还用调查吗，中考成绩在分数线上不就没违规。」 「虎丘丘：弟弟在学校无限期停课，姐姐在娱乐圈无限期封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绵绵冰碎碎冰：你把她弟弟中考成绩公布出来我就信你。」 「铿锵行天下：昨天粉丝说弟弟颜值高说明家族基因好，素人姐没整过，那弟弟是学渣的话，我说素人姐是九漏鱼也没错吧[狗头]」 「四番机：没校园暴力，你信吗？我反正不信」 …… 另一边，秦瑜将车停在一处居民楼的家常菜馆门口。 她进了包间，透过窗户看见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楼下，一个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工装裤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没多久，他就推门进来了。 穿着一双黑色的特种部队专用皮靴，很自然地冲她打了一声招呼：“好久不见。” 五官棱角分明，双眸漆黑如墨，澄澈幽远，整个人的气质冷峻成熟。 因为常年野外作战，条件艰苦，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充满了男性阳刚气息。 随后隔了一个座位，坐在秦瑜旁边。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种王者之气，即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也天生自带一股威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手指修长，一手提着茶壶，另一只握着茶杯的手上有些老茧，骨节分明。 韩战刚三十出头，在军中的地位已绝非常人可及，为人相当严肃。 可此时，那股锐气傲寒尽收敛起来。 “首长想来看看你和楚辞，但行程安排太满，不便抽身。” 他的声音很吸引人，低沉，有磁性，不响不弱，自带威严。 韩战倒了两杯茶，一杯旋着桌面转到秦瑜面前。 秦瑜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拿着茶杯抿了一口：“没所谓，我们本来就是少见面为好。” “首长的岳母病危了，他这次回来开会，就调出来2个小时，回去看看老人家，下午我们就要回军区了。” 秦瑜倒不在意宋思民回京没来看她，本来他们联系也不多。 只是对韩战前半句话颇有兴致，眉眼挑了下：“什么病？” 韩战摇头，他只知道老人家八十好几了，身体衰竭也正常。 秦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长睫微垂，漫不经心地问：“医生怎么说，还能活多久？” 男人半眯着眼睛，视线有几分探究地望向她。 这丫头素来不爱多管闲事，今天为了老太太的病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挺反常。 但他确实不知道，别说他了，就连首长估计都不清楚。 他们天天待在部队，与世隔绝，为了不影响首长工作，家里面一直没跟他说这个消息。 这回是老太太快不行了，他又正好回京开会，才通知人回家。 “现在好像在icu，靠钱续命，仪器一停估计就不行了。” 秦瑜点头，没再多问。 “楚辞怎么样？” 虽然是关心人，但话说出口更像是任务式的询问。 “复习，快要高考了。”秦瑜回的特简洁。 菜差不多都上来了，这是老地方，点的菜也都是老样式，每次两个人见面点的都是这些。 秦瑜有些饿了，也没客气就开始动筷。 韩战的视线落在她夹菜的筷子上，一顿，平淡地收回目光，开口： “楚辞入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首长和学校都说明了。” 网上的新闻发酵了两天，但他们在参加一个保密级的会议，因此也是今早才看到的消息。 首长第一时间就处理了。 秦瑜顿了下，不甚在意地点头：“知道。” “他怎么回校了？” 楚辞初中就入选市队，不到一年进国家队，他一直以为这小子在封闭集训，怎么什么时候又回的学校。 秦瑜拿过一瓶ad钙奶，细长的吸管“啪”一下干脆地插进去。 酸甜的味道充盈在口中，喉咙动了动：“他之前被国家队退回市队，市里又不愿意待，然后就回了学校。” 她没细说，也不想韩战再追问，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先高考吧。” 但一个运动员被国家队辞退，怎么可能是件小事，这中间还不一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秦瑜一笔带过，韩战也不好细问，薄唇开阖： “退圈了生活上还过得去吧，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和首长。” 他突然提起退圈这件事，秦瑜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缺钱？” 第14章 中考75分? 饭刚吃完，筷子刚搁下，韩战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二人就此别过。 她给楚辞发了条信息，问他有没有吃过午饭。 而此时的楚辞正窝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挂着耳机闭眼休息，很是悠闲。 叶琛的新歌《敢爱》今早上线，虽然不是专辑，只是同名电视剧的主题曲，他已经单曲循环了几十遍了。 秦瑜发的短信没有看见，走之前让他看的教材也没读。 秦瑜一上车就连蓝牙，给楚辞拨了电话。 “ 巧合偶遇是蓄谋已久的缘分 过度坦诚是不会爱上的征兆 唯独屏蔽我的那条官宣 到底是谁胜谁负 你是无意穿堂风 捉摸不定的心动 ……” 楚辞正听到副歌前两句就被接入的电话打断，心里顿时不悦，一看来电人是秦瑜，有些烦躁地摸了摸眉骨。 接通电话就不耐烦地开口：“干什么？” “你饭吃过了？”秦瑜边望着后视镜边转方向盘，无视他的语气。 “嗯。” “学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中午睡一觉。” “知道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我给你勾的课本你看了……” “挂了。”楚辞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蓝牙耳机又接着中断的地方继续放歌—— “ 来去无痕的惊鸿 轻而易举吹散我的梦 痛恨自己，敢爱不敢离开 痛恨自己，看清了还喜欢 你给予的一刻关怀，似一世宠爱 我从未放下 我甘拜下风 我虽败犹荣” 一曲罢了，楚辞有些躁郁地摘下耳机扔到近旁的沙发上，来回翻了两下身才坐起来。 随手拉开抽屉捞了个飞镖，半眯着眼瞄准对面墙上的黑色镖盘。 红白条纹的小飞镖，“咻”的一下，飞过一条抛物线，稳稳地扎中靶心。 平层空间大，楚辞压根看不见靶心，全靠直觉，但他就是有次次命中的本事。 * 楚辞人不在学校，压根不知道校方为了他的事情忙成什么样了。 也不知道网友是通过什么手段，竟然扒到了楚辞中考成绩查询页的截图。 成绩是相当惨不忍睹，这个分不管搁哪个学校都没人要。 那位网友截了京大附中当年的招生简章，以及那一年的各档录取分数线，并发文—— “中考满分660，当年京大附中分数线是651，请问一下楚少爷是用什么手段，以75分入学的？” 那张实锤性质的成绩单一扔出来，网友们瞬间炸开了锅。 特别是已经4月，临近高考和中考，这种非法入学的事件也狠狠刺痛了广大学子家长的心。 「布偶猫：多少人高中都没得读，他随便[吐了]」 「氢氦锂铍peng@布偶猫：真的，本考生狠狠共情了，中考失利没去理想高中，秦瑜弟弟就读的京大附在全国都是第一的高中了。中考完之后看着身边好多同学没有高中读，这就是资本呗。」 「若影@布偶猫：这种事情太多了，我上高中那年，光我们班就有好几个分不够找关系入学的，但学籍不在本校，她竟然能让她弟弟入京大附的学籍，太猛了」 「到中流击水@若影：这不一样，你这个是借读，交钱就行挺常见，但是秦瑜弟弟是京大附招进去的，而且75分哪个学校会要啊，绝壁违规好吧。」 「江上清风明月：我靠，把中考成绩摆出来不就清楚了吗，京大附还在遮遮掩掩的，75分你们再怎么拖延还想给他在系统里改分啊？」 「归去来兮：中考违规，雷神之锤，这下要还不认错，我真的心寒了。」 「沧源：赶紧截图，不然秦女士就要下场删帖了。」 「木木の橙子：抵制秦瑜，抵制秦瑜一家，抵制秦瑜八辈祖宗[微笑]」 「稻城阳光：靠，都几个亿的阅读量了怎么还不是热搜第一！」 「纵贯线之路：我看到粉丝说，是因为秦瑜自己没上过高中，所以遗憾，让自己的弟弟去重点高中念书是圆梦，他妈的，谁告诉你梦是这么圆的？」 「叫我滚回去学习@纵贯线之路：她粉丝真的好恐怖，那就祝她们中考高考的时候，都和秦瑜弟弟这样的特权竞争哦。」 「账号已注销@纵贯线之路：笑死了，她粉丝彻底发疯了，我家姐姐都已经退圈了，对家为什么还在给她买黑热搜，我们家姐姐无妄之灾，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了好吗……yue」 「后浪浪@账号已注销：她粉丝真的觉得这还是娱乐圈的事情吗，别哪天再看见素人姐是在今日说法哈哈哈」 「烧仙草加龟苓膏@后浪浪：我震惊的是，她居然还有粉丝」 「千秋愿@后浪浪：鱼粉是这样的，好热搜都是自身流量热度大，黑热搜都是对家黑粉买哒」 「miku@后浪浪：对对对对，京大附的学籍也是对家买哒，素人姐最无辜了」 「薇薇一笑很倾城：笑不活了，对家粉丝真没空天天为她打榜花钱，勿cue」 …… 京大附中。 行政楼1202会议室。 魏副校长上座，昨晚在场的几位老师和领导也照旧出席。 前方的投影仪上，是刚刚调出来的楚辞中考成绩单。 分数惊人的一致，从上到下全部都是5分，七门文化课加在一起才考了35分。 唯一的高分科目是体育，40分满分。 合计总分75。 在座的人无不眉头紧蹙，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成绩差到底的人，是怎么进的京大附中。 陆晚柠是高三才接手的班主任，因此完全不知道本班同学的中考成绩。 除了几个借读的差生，她一直以为楚辞是高中没跟上，所以才次次垫底。 原来真的是搞特殊才入的学。 不过这正合她心意，这样一个垃圾最好赶紧处理了。 她今年还想争一争市里的优秀青年教师，把楚辞这个拖后腿的甩开，希望就大多了。 而且想起楚瑜，证据确凿，我看你这回能怎么办。 她编着优雅大方的公主头，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低头的时候，眉眼含笑，眼底遮掩不住的得意，心里像灌了一瓶蜜。 未婚夫周凛的突然失踪，以及一天一夜的失联，她也暂时抛到脑后了。 第15章 必须开除 她正得意地思量，心里想的人正好到了。 是魏副校长把秦瑜请过来的，毕竟这一次要彻彻底底地查清，京大附内部是谁给她们办的入学。 魏校长的脸色没有昨天好，板着一张脸，见秦瑜出现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 女孩拉开侧边最靠近主位的椅子坐下，她今天背的是一个简单的米白帆布包，配上那一头黑长直，就像个女大学生。 她将包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偏眸看了眼大屏幕，然后淡定自然地移开视线。 魏岩的眉毛又浓又粗，像一把利剑，严厉的目光环视全场：“人都到齐了，楚辞的中考成绩大家也看到了，应该怎么处理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人敢先开口，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直到年级组长李明齐从椅子上挺直脊背，身体往前倾，大家才纷纷朝他望去。 李明齐的态度很坚决：“必须开除，没得商量。” 有组长起了头，其他人才敢放开了说话—— “这种差生上高中都是违规，难道还把他留在这里参加高考吗？” “我也建议直接开除，以正视听。” “不开除说不过去，为了这样一个学生搭上咱们学校的名誉不值得。” “实在太差了，都不知道当初谁暗箱操作的。” “要是差几分安排进来就不说了，这种人还收，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 “……” 最后轮到陆晚柠发言，她有些无可奈何地垂下眉，为难地开口： “楚辞是我班上的学生，班里的每一位同学我都有感情，虽然情感上不舍得直接开除他，但是如果不开除的话，有违程序公平，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开除他吧。” 秦瑜一直静静在听，半低着眉，一双干净透彻的眼斜望向她，散漫的很。 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但陆晚柠还是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也错过了她清冷微沉的脸上漾开的一抹淡笑，看上去又野又诡异。 一圈人都表了态，魏岩点点头，气场威严而不可侵犯。 他转向秦瑜，脸像生铁一般冷硬，声音也是硬邦邦的：“对于楚辞的中考成绩你还有什么要说明的吗？” 秦瑜抬了抬眼皮，扫了眼面前的大屏幕，一溜的5，中间加了个显眼的40，有个性。 不动声色的颔首：“他确实就答了这点分。” 态度还特坦然，真是不知羞耻！ 魏岩不屑地移开视线，脸色又冷了几分：“那就没什么好议论的了，楚辞直接开除。” 一锤定音。 远处坐着的陆晚柠勾了下嘴角，心底一阵暗笑。 一举两得，大快人心，既能让楚辞从她班上滚蛋，又能狠狠折辱秦瑜，陆晚柠因得逞的快意而激动地暗自雀跃。 看她这次怎么遭受网友的审判，搞不好违规入学还要坐牢的。 魏副校长请秦瑜来，一是为了商议楚辞的处理结果，其二才是更重要的，到底学校内部是谁吃里扒外，把这样一个学生安排进来！ 京大附中不是所有学生都是统考进来的，相当一部分是成绩优异或特长突出，通过自主招生考试保送的，还有一部分是政策性扶持，也都是合法合规招来的。 他特地派人去查了当年的招生情况，档案都翻遍了，分数线以上没有楚辞，提前保送的名单里也没有他，更不是政策倾斜扶持上来的。 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高一还没开学时，突然进了一班的分班名单，实在奇怪。 敢做这种小动作的人，简直罔顾纪律法规。 魏岩在学校是二把手，头顶就一个老校长，那老爷子早就不管学校事务了，其他平级的还有几个分管校务的副校长。 他可不怕查，反而想彻查清楚，到底是哪一个学校高层开的天窗。 “你如实说明，当初是找谁把楚辞安排进来的。”魏副校长的语气更严厉了几分，像在审讯犯人。 秦瑜眼底一片清寒，并未因为魏岩的逼问而起任何波澜。 轻描淡写一句：“楚辞是体育特招入学，很合规。” 当初的材料是秦瑜亲自申报的，据她所知，楚辞的战绩别说申请高中了，就算是高中来申请国内顶尖大学都够用了。 魏岩自是不信，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分明在狡辩！所有特招和保送的学生名单我都查过了，压根没有楚辞。” 满口谎言，从头假到尾，这对姐弟俩比他想象地难缠。 秦瑜忍不住笑，也不跟他多争辩，从旁边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直接丢到魏岩面前，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这个动作简直无礼至极，把他当什么了？男人不悦地横了她一眼。 那个档案袋他只轻蔑地扫了一下，压根没动金手拆开。 坐的最近的教导主任打量了二人的神色，默默伸手拿过去，将线圈绕开。 手摸着还挺厚的，不会是现金吧？难不成又想拿钱办事？ 他越想越慌，手上的动作快了许多。 结果抽出来一沓厚厚的材料。 他大致翻了一遍，有硬纸板油印的奖状，还有一些成绩证明和单位推荐信。 众人都有些好奇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视线齐齐望去。 魏岩虽然心里不屑，但余光若有若无地往左边瞥，正了正神色：“行了，我都让人在系统里查过了，根本没有……” 教导主任又从头开始一张一张地翻材料，表情越来越难看，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忍不住打断魏岩的讲话。 他被回瞪了一眼，五官因为紧张有些扭曲，最终还是微探起身子，悻悻开口：“校长……这里面确实是当初楚辞申请高中的材料。” 魏岩倒并不出乎意料，坦然地说道：“是又怎么样？系统里没有就说明当初申请没通过。” 教导主任面露难色，声音更弱了些，将那沓纸推到魏岩面前：“还请您过目。” 魏副校长显然对教导主任的行为有些不满，家校沟通，校方应该态度一致，他还有没有眼力见，总打断他的话。 虽然不满，但还是轻慢地翻阅了一下材料。 第16章 彻底打脸 最上方是一个比赛证书，英文的，他不大认识。 好在所有材料都做了一个目录，这应该是那个国际气手枪速射冠军的奖状。 什么破比赛，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水奖。 再往下是初中三年期末统考的成绩，他瞳仁倏然放大，不可置信地望向秦瑜。 对方架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微偏着脑袋，不知道从哪儿拿了瓶ad钙奶，嘴里叼了根吸管。 迎上魏岩的视线，她还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一双潋滟的狐狸眼睛上扬，姿态特狂妄。 魏岩的目光有些虚弱的漂浮，下一秒便错开她的视线。 捏材料的手指猛地一紧，他暗自腹诽，竟然全是第一，怎么可能？ 魏岩在心里说服自己，这绝对是找关系造的假，绝对是假的。 手上翻阅的动作不免加快，全是大大小小的奖，国家级、省级的都有，还有好几个国际级的。 翻到最后，心彻底一凉。 那是市队当年的推荐表。 就算前面的材料都不作数，只有那一张部里盖章的推荐表，京大附也必须接收楚辞。 全部看完后，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将材料收回纸袋里。 秦瑜眉眼挑了下，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修长细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木椅扶手。 她的气定神闲，和两位看过材料的校领导相比，简直形成强烈反差。 坐的最远的陆晚柠心中焦急，她一直盯着魏岩的表情，后槽牙咬的紧紧的。 到底是什么材料，能让两位学校高层这副表情。 不会让秦瑜翻盘了吧？ 魏岩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吊儿郎当的楚辞，竟然拿过这么多荣誉，市队还把唯一一个直升名额给了他。 好歹还是经历过事情的，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搞得当面难堪。 他清了清嗓子，都不正眼和秦瑜对视，道：“你的材料我要去各部门一一核实。” 刚刚二人惊愕的表情全落在秦瑜眼里，似乎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些材料。 这倒怪了，楚辞当年明明就是被保送的，如果不是这些材料让他被特招，那是…… 秦瑜眉眼有些失神，沉吟片刻后眸底忽地一亮，恍然想起些什么，冷笑了一声：“看来宋思民一句话，比这一沓材料好用。” 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的话让其他人听的有些莫名其妙。 会议室里的人凑着小声议论—— “宋思民是谁？” “不知道啊，我们学校有这个领导吗？” “没有吧，是不是教育系统里的人？” 只有魏岩的神色微变了变，心里浮现起一个人，但很快被他否认。 不可能，那么大的领导怎么可能插手这件小事。 而且秦瑜这种混娱乐圈的，也绝不可能有这种关系。 然后他问了一个他自己回想起来都愚蠢至极的问题：“宋思民是谁？怎么安排的？” 秦瑜没理会他，不紧不慢地捞起帆布包的带子单肩背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您请便。” 说完便往外走，云淡风轻。 屋里的魏岩气疯了，作为京大附中的二把手，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从来没被人这样忽视过。 正要骂街，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秦瑜回来了，扭头看去的表情还很狰狞。 谁知看到来人的时候，眉眼忽地一松，恭恭敬敬地起身。 是老校长，严怀洲。 头发银白，但身材仍清瘦，戴着一副银边镜框眼镜，气质很儒雅。 他是从京大退休后附中返聘的，早就不插手一线工作了，只在一些重大活动中出席讲话。 其余时间都躲在家里或者在京大实验室忙活，很难得才能见他一面。 他一出现，在场所有人纷纷起身。 老爷子很亲和，脸上带笑，一副慈容，摆手让大家坐下。 他压根没理会魏岩等人，开口就是问秦瑜。 知道人刚走，还有些遗憾，又问了楚辞入学一事的调查进度。 魏岩先是扶他坐下，指了一下那个牛皮纸袋，语气遮遮掩掩的：“楚辞当年的申请材料，真假还没核验。” 他有些心虚，严老向来不插手学校的事务，这下竟然把人惊动来了。 “刚刚秦瑜说什么宋思民，话说得不清不楚就走了，严老，我们恐怕还要调查一阵子。” 老校长笑了笑，反问：“你要调查宋思民？” 这话倒把魏岩噎住了，他压根还没想明白这人到底是谁。 严老摇摇头，微微一笑：“按理说，你这个级别的干部，还没有资格调查他。” 这话一出，其他人皆一愣。 魏岩的表情有些僵硬，眸色晦暗不明：“这个宋思民不会是……” 严怀洲接过助手递来的茶水，撇开茶沫，慢悠悠抿了一口，道：“你当年在东南服役的期间，他应该视察过工作。” 魏岩脸色骤变，察觉到事情的棘手，正不知道怎么接话，严怀洲便安抚了两句：“这也不是你们的过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三年前宋思民给我打电话，说他的养子在念初三，想上京大附中，资质不错，材料邮递过来不知道学校有没有收到。 我把此事交办下去，谁知道当时的招生组长连楚辞的材料都没打开，特事特办，走绿色通道，直接安排到一班了。” 说到这里，严怀洲神色严厉了一些，语气中略有斥责：“人家没想搞特殊，我们自己的干部非要让他们走特殊通道，以为能巴结领导，结果事情都办成什么样子了。” 这番话说完，魏岩的脸直接垮到地上了。 楚辞，竟然是宋首长的养子，那秦瑜……他都做了什么啊，哎呀。 此刻他心中只有不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严怀洲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没再理会他，嘱咐一旁的教导主任：“你把楚辞的材料收集一下，公布在网络上，不管是楚辞本身的条件，还是市队给的直升名额，进京大附中都没有问题。” 教导主任应下，严老便离开了。 短短几分钟，局势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一直旁听会议的老师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第17章 身份曝光 有几个蒙在鼓里的老师疑惑地开口：“宋思民谁啊？” 陆晚柠脸色很差，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拿起手机，指尖都有点发抖。 只知道发音，不知道是哪几个字，搜了好几个名字才蹦出一个人物百科。 网络上没有他的照片，光是人物履历就长到要划好几个页面。 她精致的眉眼微微瞪大，先是震惊，紧接着有些难以置信。 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这怎么可能…… 会开完了，除了教导主任接了任务忙去校办协商声明，在场的人都没有离开。 三两个站在一起查资料、议论八卦。 “天呐，是这个宋思民吗，这人也太大佬了吧……” “要不怎么说京大附中的学生难教呢，保不准人家家里什么背景。” “这背景……” “难怪那姐弟俩一个比一个拽。” “所以秦瑜也是他的养女？要真这么有关系，娱乐圈怎么混不下去啊……” 魏岩失神地坐在主位上，后背僵硬，眼神空洞地望着桌角。 当年他还没退的时候，确实有一次重大活动，有机会见过宋思民。 但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他一眼，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一个神秘莫测、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他刚才竟然扬言要调查宋思民，活了几十年，没丢过这样的脸。 听着身边的议论，他烦躁地呵斥：“行了，今天的事都别说出去，特别是宋思民的事情，都要保密。” * 这回京大附的声明发的很快，严怀洲布置下去，一个小时不到最新的情况说明就发出来了。 京大附中：「针对近日网民质疑我校在招生工作环节出现的舆情问题，学校高度重视。 经核查，学生楚某符合我校高水平运动员保送录取条件，录取过程规范有序，结果公平公正，并公开全部录取材料，供广大网友监督。」 配图为楚辞提交的全部获奖证明、成绩证明以及直升推荐表。 署名为：京大附中招生办公室。 楚辞那个75分的中考成绩单还在热搜上挂着，京大附中这边紧跟着发了这个声明。 大部分网友仍是半信半疑，特别是保送，指不定过程中有什么鬼。 「aria：真的吗？我不信[狗头]」 「江墥：有意思」 「提笔落诗行：出乎意料的剧情，现实比电影还魔幻……」 「看一万次日出：普通人还揪着中考成绩不放，某些人已经直接保送了[狗头]」 「每天都在无语：75分的人真的配保送吗？」 …… 当然，一直被黑粉和路人压着骂的秦瑜粉丝瞬间活跃起来。 「瑜情与你：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许你一世欢愉：这下黑子们怎么不说话了？时间终究会打你们的脸！」 「你莓事吧：鱼粉真的哭了，感觉总有一天瑜姐身上所谓的黑历史，也会像今天一样洗刷干净，我们会等到那一天的，一定会的[哭]。」 甚至仅凭几张模糊的偷拍照，还有今天的获奖证明，楚辞竟然拥有了第一波粉丝。 有磕颜的路好，有事业粉，女友粉妈妈粉姐姐粉，总之超话都直接安排上了。 「朝秦暮楚：好优秀的姐弟俩啊，这是什么优质家庭！」 「荷塘月色：秦瑜是我喜欢的且唯一爱屋及乌又喜欢楚辞的人，希望小鱼和小辞能越来越好~」 「故人西辞：挺好的，瑜姐虽然退了，但是我们可以一边支持弟弟一边等瑜回归，什么都粉只会喂饱我！」 「千岁何时：突然觉得瑜姐好低调啊，这么优秀的弟弟从来没提过，虽然完全不了解这项运动，但听着就好高端！！」 「义不容辞@千岁何时：姐妹，快去看我主页发的视频，那是国际气手枪速射比赛的单人cut，我火速入坑！！！太酷啦！！」 「千岁何时@义不容辞：啊啊啊啊啊啊看了看了，单手插兜，一只手举枪的姿势帅炸了，突然想到弟弟前两天胳膊受伤了，不会影响比赛吧[枯萎]」 …… 楚辞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小红了一把，互联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有的人可能凭一条四五秒的露脸视频就走红网络，有的人摸爬滚打多年还是路人。 虽然楚辞事件暂告一段落，但网上又出现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 「半岛野夏：有些互联网预言大师不信不行，这两天的操作让我相信，这绝对是秦花花的营销手段」 「四时春@半岛野夏：我也感觉，她估计自己复出不了了，就把自己的弟弟推出来，不得不说眼光长远。」 「风吹过：毕竟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知道钱好赚，肯定要把自己的弟弟带进圈啊」 「深海不如你：真是一出好戏……」 「故事的小黄花：秦某人之心，路人皆知。」 「東山：等着吧，不用多久这男生就会出来拍电视剧接综艺的……」 「棘鸟：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太子？都什么三观啊，醉了」 「软乎乎的喵@棘鸟：多得很，秦瑜这种烂人都有人喜欢，现在是个人只要出道就有人粉，看不懂。」 「迟雾：她弟弟要是不出道，我他妈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买易拉罐没有拉环，买奶茶没有吸管，吃西瓜都是西瓜子，排队永远被人插队，永远挤不上公交车！」 …… 魏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走之前将陆晚柠一道喊走了。 教室和校医务室的监控视频他都看过，只能说双方态度都不好，两个学生都有错。 非要论高低，先挑事的是高子浩，下手重的是楚辞。 但是当时在校医务室里，不止有这两个男生，陆晚柠和秦瑜也在，而且几个人谈的并不愉快。 魏岩坐在办公桌后面，语气还算平缓，让女生坐下。 陆晚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下秦瑜和楚辞身份曝光，大家肯定都要巴结他们去了。 “小陆啊，”魏岩语速比平时慢了一些，言语间在斟酌，“你是我们附中最年轻的班主任，这一年来干的不错。” 被领导夸是好事，搁平时她指不定有多开心，但今天总觉得魏岩是在欲抑先扬、欲贬先夸。 果然，下一句就是：“但是啊……” 第18章 登门道歉 “作为一个班主任，这回两个学生闹成这样，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话一出，陆晚柠心底一凉。 但向来温婉的她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 “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方式方法采用的不很恰当，” 魏岩话说的很有分寸，让陆晚柠一点为自己辩护的空间都没有。 “这样吧，年轻人再历练历练，以后机会还多。”说到这里，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一班的班主任你先别当了，你现在带两个班的语文是吧？一班先不用你教了，多花点心思在普通班上。” 陆晚柠眉眼变冷，嘴角扯出的笑很生硬，原本还想把楚辞踢走，结果被处理的人反倒成了自己。 她心里的怒意往上直冲，苹果肌都气的控制不住抽搐了两下。 唇齿微颤，纵使心中不满，但还是微微一笑，全部应下：“校长说的是，我经验太少，还要再积累积累。” 魏岩满意地点头，陆晚柠他清楚，没什么家庭背景，这种人在职场最好拿捏。 他这也是没办法，不给那两位公子小姐登门赔罪，他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只是上门总该要拿出诚意。 把和秦瑜有过冲突的陆晚柠贬了，总该有诚意了吧。 还好楚辞当初填的家庭住址是真的，不然魏岩都联系不上他们。 小区是高档住宅区，这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附中学生的家底都不差。 盛天国际的安保很到位，魏岩连小区门都没进就被人拦住了。 听他解释后门卫一个电话打给户主，楚辞被固定电话吵醒的时候，浑身带着起床气。 微微皱眉：“喂？” 门卫语气恭敬地开口：“楚先生，有人来找你，他说是你学校的副校长……” 男生皱了皱眉，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冷冷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魏岩在旁边很着急，手指着自己，用气声连忙提醒他：“我叫魏岩，魏岩，他肯定知道……” 门卫面无表情地斜视他一眼，露出一丝不耐烦：“他说他叫魏岩。” 下一秒，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不认识，让他滚。” 在电话挂断前，魏岩直接抢过门卫的听筒：“楚辞啊，之前都是学校的问题，错不在你，赶紧回学校上课吧，老师同学都等着你回去呢……” “嘟——”一声，对方已经挂了。 魏岩有些难堪地还回电话，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看来这回真得罪人了…… 不远处有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来，门卫手朝魏岩挥了挥，让他靠边站。 男人脸色本来就差，还被人往旁边赶，不就是一个门卫，拿来的这么大派头？ 正想挪挪步子，谁料一抬头看见挡风玻璃前的熟悉身影，脸色一变。 非但不让，还迎上前去。 “哎！你干什么！”门卫见他贸然拦车，从亭子里出来喊他。 此时黑色的车放慢速度，停在道闸栏杆前。 魏岩凑近车窗，努力挥了两下手。 第19章 信息局急单 冷静过后，舒曼开始为后续的公关发愁，还没厘清头绪，手里的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 电话接起，传来一道特轻浮的声音：“舒曼，明天把秦瑜喊上，有事儿跟你们说。” 听到张光的声音，舒曼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这个狗腿子指着自己有个当老总的堂哥，整个人飘地不行。 但还是应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星合大厦12楼会议室。 一沓文件被张光散漫地丢在桌上，他穿着宽大的花衬衫，头发挑成了银白色，手臂上全是繁复的青黑纹身。 吐了一口烟圈，他架着二郎腿流里流气地开口：“看看吧。” 他整个人倒在办公椅上，几乎半躺着，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态。 舒曼眼里透着怀疑，拿过那份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这是直播综艺《逃出荒野》的合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档综艺别说s+、s级了，充其量就是个中小体量、投入低的普通级别。 她在微博上刷到过相关消息，《逃出荒野》最后请到的艺人要么是出道没两年的选秀艺人，要么是没什么热度和人气的三四线咖。 这资源降级也太明显了吧…… 不比顶级制作，通常是话题热度拉满，艺人嘉宾还不怎么累，说说笑笑玩玩游戏就录完了。 这档综艺因为没有嘉宾加持，所以在节目设置上颇下了一番功夫。 嘉宾们各凭本事在野外生存20天，不仅要活下来，还要能够在地形复杂的山林中找到逃生路线，顺利离开，否则仍然算作失败。 条件艰苦、有一定的人身风险不说，后续的宣推大概率也跟不上。 张光叼了根烟，夹在手上呼出白烟，嘴一撇：“不是和你们商量，公司已经签约了。” 舒曼看到最后一页，扫到右下角公司的公章，将文件合上：“现在公司接工作都已经不用问过艺人了吗？” “呵，有什么好问的，”男人眼里满是不屑，食指正指着秦瑜，抬了抬下巴， “你让她自己想想，现在全网黑成这样，还能接到戏吗？公司能给你这个综艺，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有你挑的份吗？” 舒曼余光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秦瑜，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我们就是不去呢？” “不去？”张光抬眼看向她，指尖夹着烟悬在空中，哂笑了一声，“不去好哇，你看看违约金再给我说不去。” 舒曼又将合约翻回去，看到第五条的违约赔偿说明，细长的眼睛微微瞪大。 如果违约至少需要赔偿片酬的5倍，最高须赔偿所造成损失的30％！ 她默默地将合同往秦瑜那一边移了一些，指尖在第五条上划了一下。 张光得意地瞥了眼舒曼的脸色，吸了口烟后淡淡开口： “还有一点，秦瑜，你合同好像还没到期吧，这个期间不好好配合公司的工作，想离开星合恐怕不容易，你最好心里清楚。” 一直没说话的秦瑜右手食指撩了下耳边碎发，视线斜斜地望向他：“既然都签约了，我去。” 说完拍了拍舒曼的肩示意她走人。 两个人出了门，背后的男人特痞气地将脚伸到桌上搭着：“对嘛，听话才有饭吃。” 舒曼跟在这大小姐身边，劝道：“你还真答应啊，我估计这节目本来签的是徐子珊，这下人家飞升女一了，把这破节目给你。” “就当旅个游了。”秦瑜挑挑眉，压根没在意。 “旅游？你想得美，以为是旅游慢综艺啊，这是荒野求生+极限逃生的组合版好吗？” “正好录20天，我合约还剩一个月，录完就退圈，多合适。”她说得轻松，但舒曼还是在心里替她捏把汗。 这大小姐哪吃过这种苦，年纪轻轻就进了娱乐圈，凭借美貌一路顺风顺水，衣食无忧，别说野外生存了，就在家也没见她烧水做饭过。 她都不担心秦瑜在野外遇到猛禽野兽，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儿，走在崎岖的山路里别自己扭伤了就好。 一想到自家小花就要到外面经受风吹雨打，舒曼不由地叹气，但既然决定要去了，准备工作总要做充分一点。 节目录制就在明天，时间紧迫，恰好筱宁已经从横店回来，两人一块帮她收拾行李。 “曼姐，雨衣要带吗？” “带着吧，山上早晚可能下雨。” “哦对，一次性的内衣洗脸巾也得带，方便，带20组吧。” “带防晒喷雾还是防晒霜啊？要不然都带着吧。” “既然还要逃生，是不是得带指南针？” …… 等到出发前，秦瑜看着地板上摊开的两个大箱子，零食饮料饼干面包俱全，风雷雨电各种天气的应对装备也装上了，行李箱一角还放了一个化妆包。 秦瑜一脸黑线，有些嫌弃地拎起化妆包，蹙着眉：“带着个做什么，野外哪有空化妆啊？” 舒曼忙接过那个鼓囊囊的小包，道：“你不懂，那些选秀艺人平时妆化得又浓又精致，人家年轻皮肤好，你还是稍微化一下。 而且怎么没时间了，你在野外又没wifi，不玩手机又没别的事，多的是时间，正好化化妆。” 秦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指了一下箱子：“你俩想让我一手拖一个箱子表演山地行走吗？” 这画面多滑稽啊。 舒曼精熟综艺的套路，抬抬手让她放心：“都有工作人员帮忙拎，放心吧，就算是直播综艺，咱也没必要那么实诚。” 秦瑜扶额，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容量很大的挎包，收拾了几件速干的长衣长裤，外加一个遮阳帽和一副墨镜，然后从地上的行李箱里拿了几瓶防晒，拉上拉链单肩背上，搞定。 筱宁和舒曼见她这副架势，简直看呆了。 这姐是真以为出去露营旅游呢？ 就带这么点东西，够哪门子用的？ 筱宁眼睛一亮，突然一拍手：“我懂了，姐你是想参加一天就主动退出，别让张光他们的诡计得逞。” “你想多了，”秦瑜胸有成竹地开口，“你们就等着我凯旋吧。” 这俩人就没见过这样的秦瑜。 第20章 寻影迷踪 深夜，京城。 一辆黑色保时捷疾驰在路上，与车流汇聚成一体。 沈经澜的脸色有点差，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起一截，搭着车窗，指尖别了一根烟。 开车的唐述舟刚从机场把他接上，看了眼后视镜问： “沈哥，华老爷子没和你一起来？” 那天江拓跟他提了句国药堂华嵘，沈经澜当天就坐私人飞机去了海州。 这爷亲自下场请人，给足了对方面子，怎么还是一个人回的？ 沈经澜脸微沉，吸了口烟，“老爷子封刀了，现在另外找人。” 唐述舟眼睛动了下，有些吃惊。 这老爷子真挺有脾气，当年因为一台自己做不成的手术，说封刀就封了。 停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开口安慰道：“也别太担心了，前两天你爸回来，叫了一些军医过来，老太太现在体征还算平稳。” 竺间医院专门清了一层楼给沈家用，全球的专家，能用上的都被请来了。 全世界最顶级的仪器，开一天就是百万，即便做到这个份上，也只能说是续命吧。 轿车后座的男人淡淡“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黑暗中一星闪烁的火光，车里一片寂静。 唐述舟平日里最没正形，插科打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总是挑着笑。 今天倒是正经不少，毕竟沈大少爷的脸色他不敢不看。 为给老太太寻医问药，这爷周转各地就够折腾的了，偏偏周凛还在这时候玩失踪。 他有些怯地抬眸，“待会儿见到周凛，你别动怒。” 男人弹了弹烟灰，手指间的烟燃了半截，闪着猩红的光。 冷冽的视线扫过光怪陆离的夜景，流动的光影恰好映在他静深的眼里。 车径直驶入盛天国际的大门。 地址是唐述舟查到的，他驾轻就熟地走在前面引路。 沈经澜则单手插兜地走在后面，不紧不慢。 房卡贴上锁，门直接开了。 屋子里很安静，黑白极简的风格，家具崭新，居住过的痕迹并不很重。 沈经澜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两眼，迈开长腿，朝那个有动静的方向走去。 周凛刚洗完澡，高大的身上系着浴袍，走出房门时，因为低头看手机太专心致志，不小心撞上了迎面来的人。 那人身材健壮挺拔，气场幽邃而强势，周凛受冲撞后退了两步，抬眸看见来人时，眼睛顿时瞪大了。 他迅速地将手机退回主页，熄了屏，把手机翻面握在掌心。 有些僵硬地打招呼：“哥！” 沈经澜定定地看了一眼面前比他小了几岁的男人，冷冽坚毅的气场稍微柔和了一些。 “怎么住这儿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沈经澜轻轻挑眉，看着他沉声说道。 沈家的房产遍布全球，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几万处物业是有的。 但凡有升值空间的高档楼盘，还没公开出售时，沈家便会购入。 盛天国际的房子，沈经澜和周凛名下各有一套，但家族办公室装修完毕后，两个人都没来住过。 “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换个地方住吗？”周凛随意回道。 他的瞳孔是淡淡的浅褐色，目光比一般人看着更清澈干净。 沈经澜眯眼看了看他，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道：“以后有什么情况还是跟我说一声吧。” 男生没反驳，挺乖地点了一下头，“好”。 走到客厅看到茶几边站着的唐述舟，熟络地叫了声“唐哥。” 之后便坐到沙发上，凌乱的碎发时不时滴水，落到他的肩上，睡袍便晕开一点水迹。 “哥，你这些天找医生给奶奶看病，情况怎么样了？”周凛抬头问了他一句。 沈经澜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语气里透着几分心烦，“还在找。” 视线掠过茶几时，敏锐地看到上面摆了本杂志，封面色彩绚丽。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某一线时尚杂志的开年刊，封面人物是秦瑜。 周凛注意到沈经澜抬手的动作，急忙起身去抢，还是落了空。 见男人架着二郎腿，目光沉静地端详那本杂志封面，周凛想争辩些什么。 可沈经澜周身散发的冷意，还是让他闭了嘴。 一月开年刊对杂志来说至关重要，彼时秦瑜还是炙手可热的一线流量，各大品牌动不动就给她砸钱上封面。 女孩身穿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雪纺挂脖礼服，大颗大颗的橙色渐变满钻项圈配珍珠腰链，裙摆边缘镶上一圈厚而密的羽毛，扑面而来的高级感。 她身上这件古董高定，比其他明星挤破头想穿的当季高定还要难得。 乌发盘在脑后，梳地很利落干净，刚好显出她流畅白皙的脖颈。 半侧着头，妖扬的狐狸眼低垂着，姿态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沈经澜檀黑的眸子愈暗了些，显得若有所思。 内页有人物故事，白净细长的手指刚翻过一页，手上倏然一空。 周凛站在一边，杂志半卷在手上，有些尴尬地开口：“挺久之前的了。” 如今才四月，开年刊也不过是一月才发布的。 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唐述舟摸了下银色耳钉，出来打圆场： “都要结婚了，小凛你应该跟我们多待待，婚后恐怕你就……” 他长臂搂着周凛，但视线却紧紧盯着那个忽然从沙发上起身的男人。 眼神透出一丝不解，声音也越来越弱。 “哗——”地一声，窗帘被大力拉开。 繁华的京城夜景全部呈现在眼前，高楼内透的灯光，有种说不住的高级感。 沈经澜单手叉腰，衬衫袖口半挽起，身后是浓郁的夜色。 脸色微冷，声音里压着不满和质问： “我没记错的话，秦瑜就住在对面吧。” 周凛眼神飘忽了两下，抿了抿唇，转过头不再看他。 不仅没否认，还冒出来一句：“反正别告诉陆晚柠我住在这儿。” 平层一片沉寂，压抑的气氛在整个大厅里弥漫。 作为兄长，沈经澜对这个表弟向来爱护。 可此刻却忍不住冷冷地斥责：“你还记得你快要结婚了吗？” 第21章 发生意外 周凛垂丧着头，双肘撑着大腿，手上松松地捧着个玻璃杯。 没敢和沈经澜对视：“我不想和陆晚柠结婚。” 他的嗓音很低，生怕被大哥责备。 听到他这句话，唐述舟眸子猛地瞪大，扭头望向周凛，眼底不可置信。 还有半个月就是订婚典礼了，沈家的请帖都发出去了，这小子在说什么胡话？！ 而窗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意外。 视线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向来如此，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在那双漠然的眼睛里，激起波澜。 “就因为秦瑜？”沈经澜挑眉说道。 周凛抿了下唇，脸绷得很紧，仍旧垂着头，没作声。 沈经澜抬眸深深看他一眼，冷笑：“那女人有什么好？” 他和秦瑜也算有过交道，何况她在圈内的名声也并不好听。 真不知道他这个傻弟弟是怎么被灌了迷魂汤。 何况这俩人都多少年没交集了，周凛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传出去真是笑话。 周凛的脸色骤变一下，眉眼染上点愠色，出于对大哥的敬重，极力地缓和了一下情绪，才隐忍了不满。 但语气并不多好听：“哥，你别这么说她。” 第22章 太过放肆 她以为12楼只是普通病房，再不然就是高级病房。 没想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整层楼异常安静，像是完全独立的病区。 在不远处的一间病房门口，还有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把守。 秦瑜狐疑地观察了这层楼的环境，看不出医院的氛围。 这里简直比实验室还严肃。 等她到了医生告知的1203病房，推开门前，余光留意到几个穿绿色军装的男人从那间把守严密的屋子出来。 极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敛眸，不甚在意地进了病房。 周凛安睡在病床上。 她压根没说要住什么档次的病房，医院就直接安排了这间特需豪华病房。 想来是认出来这小少爷了。 屋里内饰跟高级酒店套房差不多，会客室、书房、厨房一应俱全。 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手臂搭在膝盖上，衬衣袖口卷着，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 还不到两分钟，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慢悠悠地抬头，墨色的眼，眼型上翘稍扬，在看见来人时，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侧着头，鼻梁很高，五官立体地跟一尊天神雕塑似的。 一身黑色西装西裤，原本庄重的装束因为解开的纽扣和挽起的一截袖口，反而被他驾驭地随意休闲。 加上那优越的身形比例和气质，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不愧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脸。 秦瑜散漫地收回目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松懒地窝在沙发上。 恰好沈经澜也没理会她，只是在刚进门时，神情漠然地扫了她一眼，锐利的眸子深了深。 跟在后面进来的医生向他汇报：“病人只是腹壁伤和轻微脑震荡，休养一阵子就能恢复。人喝了酒，估计还要睡一会儿才会醒。” 竺间医院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医院，因为沈老太太病危，整个12楼全部清场，给沈家独用。 周凛的身份刚在前台登记上，在院的教授专家就被调过来了。 消息第一时间报给了现在的沈家话事人，沈经澜。 男人眼皮都没动一下，大概半分钟后，才眯着眼看过来。 他也差不多8年未见秦瑜了。 虽然二人同在娱乐圈，但是从未有过照面。 沈经澜20岁拍戏，25岁中断演艺事业，离开观众视野，第二年后秦瑜才出道，时间线上二人并无交集。 不过秦瑜和他第一次见时差别不大，天生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冷冰冰的，看着特傲。 女孩原本交叠的长腿放下，轻松起身，既然人家哥哥都来了，她就没必要再陪护了。 男人冷冽的视线望着她，眸底一凝。 她穿的很休闲，宽松的衬衣在身上空荡荡的，乌黑的长发直顺地披着，有种难得的清冷易碎感。 娱乐圈靠脸吃饭的很多，但真的配得上的却很少，秦瑜算一个。 披麻袋都好看的人，美得浑然天成。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就响起了男人磁沉的声音： “谈谈吧。” 秦瑜单手插兜，偏头看向他，扫过来的目光很静，一点起伏都没有。 但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所透出的打量，已能让人察觉到她的一点不悦和冷淡。 一字未发，略顿了一下，便拉开门出去。 男人紧跟着她出门。 夜色很深了，但是宽敞的大厅灯火通亮，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干净无尘，典型商务又高级的风格。 二人相对而坐，似乎是早有准备，桌子上安稳地放了一个文件袋。 男人修长分明的指尖绕开线圈，将里面的材料抽出来放到她面前。 嗓音低沉沙哑，依旧不紧不慢的：“这是玫瑰园的别墅。” 玫瑰园，号称“京城第一豪宅”，建筑风格以英法、意大利、西班牙的城堡庄园为蓝本，价格最近飙到了十位数一套，有钱都不一定拿得到房源。 秦瑜抬起那双清寒散漫的眸子，瞳仁微敛，有些躁：“有话直说。” 对方态度冷淡也并不看她，声音漠然的说道： “玫瑰园的房子已经划到你的名下，希望你可以尽快搬进去，至于盛天国际的房子，我愿意出市价的十倍购入。” 沈经澜冷眉微微蹙着，看上去沉稳危险，但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很平稳笃定，甚至幽幽的。 “呵，”秦瑜一声哂笑，眉眼挑了下，笑意寒芒，“打发要饭的？” 男人靠坐在真皮座椅上，健壮的小臂因为卷起的衣袖露出来，指尖考量似的轻敲了两下。 他知道，秦瑜不会差钱，毕竟在一线的位子上坐了这么久。 只是退圈之后，肯定收入大不如前，而女明星只是用在服装和医美上的费用就不可小视了。 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沈经澜半眯着眼，菲薄唇瓣动了动：“10倍，请你以后在周凛的生活里消失。” 不容商量的语气，显得压迫感十足。 听到这句话，秦瑜没忍住笑了。 冷冰的脸上突然漾开一抹明艳盈润的笑，看上去特邪性。 笑声很短促，尾音还散发出一点冷意。 沈经澜她打过交道，这人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九年前就是利诱这一套，没想到今天还是这一套。 真是毫无长进。 周凛要结婚了，秦瑜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还能是为什么。 沈经澜自觉对这一类女人的目的了如指掌。 秦瑜站起来，精致的眉眼裹挟着寒意，伸手将那一沓厚厚的房产材料拿起。 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目光在纸上绕了一圈，就移开手。 座椅上的男人静静地等着秦瑜的决定，她一定会要的。 女孩嘴角一勾，房产证连着转赠协议，还有那张保证书，直接挥在沈经澜身上。 锋利的薄纸边缘，在男人脖颈处轻割过一刀。 一直站在沈经澜斜后方的助理郁淮，豁然睁大了眼睛！ 只觉得毛骨悚然。 而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微敛着眸子，慢悠悠开口：“让你们在我眼里消失，需要多少钱？” 她略弯着身子，迎上男人薄怒的脸，狐狸眼轻压着，显得格外放肆。 一声玩味的笑后，很认真地开口：“我买。” 第23章 神刀手尤尔 沈经澜一直冷冷盯着她，神情复杂。 好一会儿，缓缓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抬手，抹了一下那个隐隐作痛的伤口。 修长细白的指尖登时染上猩红。 郁淮走了又很快再回来，身后跟着个捧医用护理托盘的护士。 那个女生规规矩矩地在沈经澜旁边蹲下，想用注射盐水先给他清洗伤口。 手刚举起，男人抬手将她挡开。 护士这下一个动作都不敢有，往后退了一些，安静等待。 沈经澜起身，周身缠绕的低气压简直让人窒息。 特助郁淮打量了一下秦瑜，在心里喟叹，没事惹老大干什么，但愿她躲得过…… 沈经澜的眼底划过一丝幽暗，似笑非笑地看向秦瑜：“很好……” 他的阴郁、怒火、犀利，秦瑜完全能够感受到，包括最后的一点忍耐。 但女孩浑不在意，只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男人恼羞成怒的模样。 会客厅里的气氛紧绷而肃杀，其他人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此时，“噔、噔”两声敲门声响起。 原本凝滞的气氛突然被破开，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一个年轻护士出现在门口，虽然戴着医用口罩，但从她紧蹙的眉眼间，便能感受到她的焦急。 沈经澜浑身的桀骜散了开来，皱眉问：“怎么了？” 护士小姐神色凝重，顾不上这爷的愠色，忙道：“沈先生，老太太病情突然恶化，夫人在找您。” 这种场景也不是一次两次地出现了，比起刚刚的忿怒，此时，沈经澜眉眼的躁郁更浓。 “军医在里面吗？” “都在，”护士小姐点头，如实汇报道，“这次情况比之前严重，夫人怕…… 说把周少爷和家里其他人都叫过来。” 沈经澜沉默了两秒，回了句“知道了”，也没什么耐心再和秦瑜对峙。 抬腿准备出门的时候，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睨了一下秦瑜。 最后警告了句：“秦小姐最好言行一致。” * 沈家这边算是乱成一锅粥了。 秦瑜离开的时候，陆晚柠在手术室外恰好看到她的背影。 只是距离有些远，心下狐疑，只当是认错了人。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层楼呢。 “晚柠，”沈希苓还穿着一身小香风套装，优雅不乏干练，坐在抢救室外的一排椅子上，转头喊了她一声，“周凛人呢？” 陆晚柠收回探究的视线，愣愣回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已经很久没和周凛联系上了。 不想让沈母担心，挽了一下头发，温声道：“电话没人接，已经短信通知他了，他看到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沈希苓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责备的话没再说，精明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大门。 秦瑜离开的时候，恰好路过一个医生办公室，听声音是在商议沈夫人的救治方案，讨论得很热烈。 她视线很好，哪怕只是半开的一角，除了看见他们那身军绿色的制服，还有手臂上佩戴的缝金线的徽章。 一只霸气张扬的金色猎豹，绕着中央那支锋利的剑。 目光不经意地收回，她双手插兜朝电梯方向走。 走了几米，步子骤然变慢。 那个黑底金纹的臂章在她脑海里再次闪现，和之前的某些记忆逐渐重叠。 恍然想起，那是猎影的标志。 特种旅的军医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儿，除非是…… 眸光微微一缩，思忖了半秒，抬腿便往回走。 “沈先生，老太太这次脑部出血的部位靠近中线，特别是紧靠脑干，情况很严重。 加上老太太年龄较大，还有冠心病等基础疾病。人现在已经昏迷，如果再不采取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说话的人是韩允晴，竺间医院院长的千金。 她学历优秀，医术高明，博士毕业时就已发表34篇sci论文，年纪轻轻被破格升为博导。 曾远赴非洲马里共和国，执行援外医疗任务2年，尤其擅长各类神经外科重症患者的救治，如重度颅脑外伤、脑出血患者的抢救。 连任了3年的“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医生”奖，也是国际脑科学大会最年轻的会员。 沈老太太自从不慎撞到头部后，重度昏迷之下，还能维持至今两年的生命，韩允晴功不可没。 对于老太太的情况，没人比她更了解，沈家对她自然也是信任。 一位经验丰富的军医开口补充：“经头部mr检查发现，患者右小脑桥脑角区处有一27mm*16mm的脑瘤，已压迫脑干与三叉神经，加上颅内出血，手术几乎不可能成功。” 说完面色沉重地摇了下头。 他这番话，倒有点阻止韩允晴手术的意思，因为她没这能力。 还是因为沈经澜在场，话说的比较委婉。 实际上，老太太的脑部情况相当复杂，不管动哪一处，都会牵动其他神经和血管，根本不可能成功。 除非是神刀手mr.yule亲自动刀。 可那位教授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只承担科研任务，从不教学，也从不参加国际论坛和会议。 就连手术一年也只做一两台。 但是，只要做了，就是破解人类从未成功解决的脑部问题，每一次都能震惊医学界。 见过他的人都很少，更别说能把他请来了。 坊间传闻，当初国药堂华嵘之所以封刀，就是因为尤尔教授的出现。 韩允晴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典型的高知女性，沉声道： “是，手术风险极高，目前全世界成功的手术只有几十例。 萧医生刚下一台手术，他是脑部微创治疗的权威，如果我和他搭档，成功率大概在15%。” 她语气很坚定，隐含着淡淡的自信。 毕竟这种难得一遇的病例，她也很想用尽毕生所学，挑战一次。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做手术，最多撑到明天上午。”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谁都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 大家都在打量沈经澜的神色，他才是最后的决策者。 男人站在一边纹丝不动，沉稳强势的气场缓缓散发出来，似乎有他在，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沉吟了十几秒后，缓声冷沉道：“韩医生和萧医生主刀，立即手术。” 韩允晴应下，其他的医生也都各自起身，准备手术。 虽然是一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难得的挑战。 全程听完这群人的讨论，秦瑜扯唇冷笑，漫不经心地开口， “现在医生本事不大，胆子不小，没把握的手术还要做，这么着急把病人往阎王那儿送。” 第24章 众人诧异 韩允晴目光上下打量了对方，那张脸还是挺熟悉的。 医院对面的商场大楼，连续几年都是她的巨幅珠宝和美妆海报，想不认识都不行。 带的几个学生也经常聊她的八卦，以至于对秦瑜，她没什么好感。 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脑女明星，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简直可笑！ 而且这种不相干的人，是怎么出现在医院封锁区的？ 先开口的是沈经澜，他睨着秦瑜，冷冷道：“你怎么还没走？” 秦瑜双手插兜，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幽幽开口：“来都来了，顺手做个好事。” 不过是突发奇想，还个人情而已。 听二人的对话，似乎是认识，韩允晴看秦瑜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探究。 沈经澜微偏头，扫了一眼各位医生：“不用理她，你们准备手术吧。” 她能过来做什么好事，简直是在胡闹。 一个护士小跑到门口，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慌忙开口： “沈先生，萧医生的一位患者出现术后并发症，现在在抢救，大约还要一刻钟，夫人说老太太的手术还是尽快开始吧。” 沈经澜平静地听完，望向韩允晴，抬了抬下巴。 她得到授意后便出门去了，路过门口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撞了一下秦瑜的肩膀，然后若无其事地朝手术室去了。 有几位军医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空阔。 沈经澜站在屋内，秦瑜双手抱胸，散漫地倚在门外，二人之间有种无形的张力。 “还不走吗？我不介意叫人请你回去。” 男人低哑的嗓音里藏着几分几乎听不出的不悦。 他脖颈处的伤口因为未及时处理，血迹已经凝结，呈现出暗红色。 喉结上下滚动，牵扯伤口又渗出丝丝鲜血。 他拒客的意思很明显。 秦瑜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无所谓地扬了扬眉： “放心，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周凛，只想好心提醒，韩允晴是救不了你家老太太的。” 此话一出，几个医生的视线才从电脑上蓝白色的头颅ct片上挪开，转而看向这个大逆不道的女人。 沈经澜还没什么反应，在一边旁听学习的韩允晴的博士生倒不乐意了。 “我老师救不了难道你能救？”男生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毕竟是自己崇拜且仰慕的大牛，当然不愿意听到有人在背后非议。 那可是全国最年轻的医学院博导，还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挂她的号比抢顶流歌手演唱会的票还难。 秦瑜扫了他一眼，唇齿间发出一声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那抹笑在极短的时间内敛去，一双冷眸如深潭般沉静地望着他，没有半点涟漪。 淡淡吐出两个字：“我能。” 语气里扬着自信，坚定，和强大，狂的要命。 沈经澜眼神微敛，望着门口女孩浑身遮掩不住的张狂，眯了眯眼，目光变得复杂了几分。 几位专家原本没把秦瑜放在心上，听到她的话，眼神中顿时充满了错愕和不屑。 三两个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对她指指点点——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种难度的脑科手术，就连世界上成功次数最多的mr.yule（尤尔），都不敢在术前说自己肯定能行，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无知者无畏，年轻人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其实还是自己太浅薄了。” “沈老夫人的情况她一点都不清楚，要真知道手术难度，压根不敢这么狂。” “是啊，韩医生已经是最年轻的脑外科专家了，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比韩医生还年轻几岁，一点资历都没有，怎么敢说这样的话，真是贻笑大方。” “尤尔教授这样的神刀手，怎么是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比的。” 专家们批判起别人来，句句都带着刺。 沈经澜最清楚秦瑜的来历，她17岁就已经开始接拍广告赚钱，后来进了娱乐圈，压根一点医理知识都不懂。 可看秦瑜这架势也不像是开玩笑，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愈发显得深邃。 萧默存在楼下处理完最艰难的一部分，将后续的缝合工作交给另一位主任医师，便赶到楼上来。 等到了12楼，从电梯口出来，因为步伐太快，白大褂的一角被风掀起。 穿过长廊，在一间办公室门口看见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走近了再看，瞪大眼，“秦瑜，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突兀的一个问句，让沈经澜眉梢微挑，往门边淡扫了一眼。 萧默存向来秉性沉稳，在患者和家属眼中专业而可靠，难得露出这样惊诧的表情。 望了一眼对面高大的男人，转头问秦瑜，“是沈先生请你来的？” 仅仅两小句话，便能听得出二人是旧相识。 沈经澜单手插兜，掀开眼朝那二人的方向看去，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认识？” 女孩儿敛着眉，表情淡漠，浑然没听见那声问话似的。 还是萧默存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两眼，才回道： “沈先生，恕我直言，原本让我和韩医生开刀，我个人觉得希望不大，现在秦瑜能来主刀，老太太应该有救了！” ！ ！！ 听见萧默存的话，众人皆感到诧异，办公室里一阵低声骚动。 沈经澜眸色发沉，他再不相信秦瑜，但萧默存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能让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的医学天才，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自然是不简单。 韩允晴的那位博士生起身，指了下秦瑜，愣愣开口，“萧医生，你会不会认错人了，她一个大学都没念过的女明星，还能拿手术刀？” 网上都说秦瑜没上过高中，只拿到了初中肄业，年纪轻轻就进圈了。 而医学生，要想进三甲医院，起码要念到博士毕业，有些还得去国外再访学交流一两年，正式工作的时候都快三十了。 秦瑜怎么可能学过医，又怎么可能拿的了手术刀呢？ 而他口中的那个九漏鱼女明星，正没正形地倚着墙，可能因为颜值太过出众，怎么看都是个华而不实的花瓶。 第25章 情况危急 “萧医生呢？萧医生来了吗？”不远处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喊。 听到声音，萧默存剑眉拧起，往外探出大半个身子。 护士远远看到他，眼底一亮，连忙跑过来，额头上都渗出一层薄汗。 等到了面前，见沈经澜也在，心更加沉重了，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开，艰难地开口： “韩医生手术失败，患者已经昏迷了，萧医生您快进去看看吧。” 这个消息一出，里间的医生们顿时慌了神—— “啊，怎么这么快？” “太难了，颅内出血，还有那么多血管神经，稍有不慎就……哎” “不管是什么医生都无力回天了，萧医生也没办法的。” “老太太突然恶化，我就知道凶多吉少。” …… “我请你们来不是想听这些话的。” 沈经澜忽然出声，冷漠的眸子凝着，漫不经心道：“没本事的话，尽早在我眼前消失。” 男人语气淡漠缓沉，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自危噤声。 萧默存摇了摇头，意料之中的结果。 韩允晴虽然很优秀，但是要做这样一场世界范围内都称得上极高难度的手术，功力还差得远。 看向沈经澜，直接开口：“沈少爷，你若是信我，就让秦瑜主刀，我配合。 此时此刻，我保证你找不到第二个能救老太太性命的人。”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坚定地让人不容拒绝。 即使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给对方。 沈经澜看着从头到尾，平静如深潭的秦瑜。 视线凝了几秒，沉声道：“好，拜托了。” 等到一行人往手术室走的时候，才看到原先安静无人的大厅已经站满了人。 男人们不论年纪，西装革履，很有世家派头，女人们的穿戴也很不俗，满身奢侈品牌的当季新品。 不愧是大家族，人丁兴旺，根系庞大。 他们一出现，全场顿时安静，每个人的神色都端正了几分。 当然不会是因为秦瑜和萧默存。 而是那个沈家的中流砥柱，稳定人心的男人。 沈经澜单手插兜，天生自带距离感，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身影挺拔依旧。 好像不管出了多大的意外，他永远都淡然如常，有能力安排好一切。 他的眼尾不经意扫过秦瑜，女孩多半早就习惯了人群的目光，在各方投来的视线中，神情冰冷散漫，完全不理会。 而离手术室最近的沈希苓一脉，在看到秦瑜时，脸色皆一变。 陆晚柠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指尖都微微发白，她没有看错人。 这个秦瑜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向来精明的沈希苓，在看到秦瑜时眸色一沉，大局当前，只能尽力维持脸上的体面。 “经澜，你把她带来干什么？”沈希苓拉过儿子的手臂，即便很克制，但面色还是隐隐露出不满。 “来给奶奶手术。” 沈希苓的眉头抽动了两下，不可置信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别开玩笑了。” 陆晚柠踩着高跟鞋走近了几步，附和道：“是啊，大哥，秦小姐怎么可能会做手术呢？” 一直在手术室里的韩允晴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允晴眼睛瞪着秦瑜，火却都撒在萧默存身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怎么能进手术室，你这是在胡来！以后世人会怎么看竺间医院，大家还敢放心来这里看病吗？你有没有脑子！” “谁敢拦她，是在和我作对。” 萧默存没空和韩允晴解释，还是耐着性子拍了怕她的肩，“之后再和你解释。” 转身就进了手术室。 第26章 简直胡来 沈家一干人等站在手术室门外，他们压根就信不过秦瑜，就这么一个毛丫头，还想上手术台动刀？ 那不是拿老太太的命在开玩笑吗？ 只是沈经澜护着，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反正之前医院通知老太太颅内出血和脑肿瘤，加上韩允晴手术失败，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一次估计无力回天了。 老太太的病拖了两年，已经是奇迹，今晚肯定过不去了。 再先进再昂贵的仪器，只是多续一会儿命而已。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大家偶尔在一块低声议论，气氛并不聒噪。 沈经澜深邃冷冽的眸凝视着窗外，他向来很有把握，不管是什么事情。 但是让秦瑜给奶奶手术，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没把握的事情。 只是因为萧默存的引荐和坚持吗…… 突然，电梯门发出“叮”的一声响，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金属门打开，里面的老人拄着拐杖，步伐平稳地走出来，身后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是沈二爷！ 沈家之所以有如今的基业，得益于沈翰廷和沈庆义二兄弟的手段和谋略。 只是沈翰廷早已离世，胞弟沈庆义虽然在沈氏集团根基深厚，但年事已高，很少过问家族的事情。 老爷子喜清净，不愿人打扰，家里的后辈也只敢在过年这样的大日子前去拜访。 如今沈庆义半夜拖着身子来到医院，不得不让众人感到意外。 老爷子一张脸饱经风霜，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 穿着低调高级的中山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上去还很硬朗。 在众人的视线下，缓慢地迈着步子踱到手术室门口。 天生自带威严，没理会别人，朝侄孙沈经澜开口：“手术多久了？谁在主刀？” 老爷子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现在谁是沈家的主心骨，里外都是谁在做主，他还是清楚的。 沈经澜恭敬地称呼了一声叔公，低沉磁性的嗓音有种难得的淡然温和，回道：“韩院长的高徒萧默存，和他推荐的一个医生，手术还不到十分钟。” 他没提秦瑜，也不知道怎么提她。 医学界没名没姓的人，说了沈庆义也不认识。 “爷爷，是秦瑜，我认识她。”突然开口说话的是沈漫漫，沈庆义的孙女。 她辈分最小，刚刚在这里说不上什么话，眼见着沈庆义来了，便有了底气。 沈漫漫算是网络红人，作为京圈名媛，经常在网络上更新自己的生活日常。 精致奢靡的生活，加上自带沈家神秘的光环，她在某社交分享平台拥有几十万粉丝。 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活动也经常参加，奢侈品牌的晚宴酒会更是从不缺席。 圈内八卦，她是最清楚的，而且沈漫漫还曾经追过某个男明星，这个男明星的绯闻对象就是秦瑜，对这姐可关注着呢。 因此，刚刚秦瑜一露面，她就眼尖地认出来了。 沈庆义早就不问世事了，除了听新闻，很少看电视，每天就侍弄侍弄院子里的花草。 听到沈漫漫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还有些疑问。 萧默存他倒是听过，毕竟他和竺间医院的院长韩献忠有些交情，那可是韩院长最得意的门生。 至于秦瑜，还不知是哪一方人物。 沈漫漫妆容精致，刚从酒吧过来，里面穿着亮片吊带鱼尾裙，怕不得体，才又在外面套了件风衣。 连忙解释道：“秦瑜她就是一个女明星，而且已经过气了，别说医学了，大学都没读过，沈大哥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竟然让她进去给大奶奶开刀！” 沈庆义听完冷哼一声，看向沈经澜，手握着拐杖，有力地在地上敲了两下。 声音更厉了几分：“你爷爷去世了，这个家没人管的了你是不是！ 文秀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你这混小子就敢这么胡来！” 文秀，是沈老太太的名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称呼她了。 沈庆义对现场的情况并不了解，听了沈漫漫两句意有所指的挑唆才动怒。 沈经澜不是不顾大局的人，冷眸垂下：“我是不是个胡来的人，叔公你清楚。” 男人的声音磁沉、淡定，比从前更有沈家继承人的气场了。 沈庆义有些无奈地吸了口气，让人扶着他进了无菌玻璃手术室。 竺间医院设备先进，最高级的手术室，有一面可视玻璃隔开，可供家属在外面全程观看。 韩允晴早就在里面了，她的一次性手术衣换下，穿着平时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她倒要看看，这个连萧默存，甚至沈经澜都护着的女人，究竟高明在哪里？ 这间屋子虽然和手术室完全隔开，但是大家进去后都自觉噤声。 韩允晴见到沈庆义时，也只是微微一笑点头示好。 沈漫漫脚上还蹬着一双二十公分的高跟鞋，脚腕发酸，没什么仪态地靠着墙，微曲着腿。 她对秦瑜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了解，这个女人几斤几两她心里相当有数，除了有张脸，什么本事都没有。 可惜沈经澜一世英明，不知道是听了哪门子的谗言，竟然相信她能救得了沈老夫人？ 透过那面透明的玻璃幕墙，能够看到秦瑜穿着深绿无菌手术衣，长发低低扎在脑后。 蓝色消毒口罩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在无影灯下，唯一露出来的一点肌肤显得格外白皙细腻。 接过一个医生递来的手术刀，尖锐的刀头在肿瘤、血管、神经之间来回熟练游走着，不断绕过血管神经。 女孩眉微微凝着，尾部有几分上扬。 低垂的眉眼，添着几分张扬却内敛的气度。 一双沉静的眸子，幽深得看不出半点深处的情绪。 其他人看不懂仪器上的造影，但韩允晴能看的明明白白。 沈老夫人颅内压高，要想解决出血问题，必须要开颅清除血肿。 只是老夫人病情太过复杂，脑内还有肿瘤，神经、血管遍布，压根无处着手。 她也只敢在距离肿瘤最近的穿刺点，进行骨钻孔，从而去除大部分的血肿，肿瘤则通过补剂控制生长。 这两年陆续做过6场手术，颅内的血块和肿瘤才不至于继续变大。 而秦瑜，竟然想在不破坏任何血管、神经、脑组织的情况下，同时切除肿瘤和骨瓣！ 这怎么可能呢？！ 第27章 荒谬至极 就算是用世界上最精密的手术刀，在显微镜下一点一点处理，也根本不可能完成！ 这个无知的女人，实在荒谬至极！ 韩允晴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秦瑜此举不仅会害了沈老夫人，更会毁了竺间医院的名誉。 她推开门想冲进手术室阻止她这一疯狂的举动。 结果被站在一边的男人迅速察觉，一个视线递给郁淮，拉门的手就被突然伸过来的粗壮宽大的手给钳住。 韩允晴眉眼急躁，细眉拧起，声音陡然抬高：“秦瑜在胡来，你们再不阻止她，沈老夫人不用多久就会死在她手上！”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都望向她，瞳孔微微长大。 在这个方面，韩允晴比所有人都专业。 “同时切除肿瘤和血块，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了。特别是对大于50毫升的颅内出血患者，死亡率高达90%。” 她刚才只是想通过脑室穿刺引流血肿，没想到都酿成了意外。 就算沈老夫人能保下一条命，术后也可能会出现昏迷、面瘫、听力损害、呼吸障碍等并发症，更甚者可能导致严重的残疾。 而秦瑜此举，直接是把老夫人往黄泉路上送！ 肿瘤累及且包裹太多重要神经、血管，她怎么敢这么做？！ “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手法，连脑科届的‘神刀手’yule教授都没有尝试过。” 秦瑜一个无名之辈，更没可能。 沈经澜看见女人在显微镜下全神贯注地操作，除了两双手，身体纹丝不动。 那种专业、谨慎、细致，叫人看的入迷。 第28章 非法行医 韩允晴见他露出愠色，眼神微微别开。 沈家看来真的没有一个脑子清楚的人了！ 就连沈经澜，也被那个女人看似巧妙实则荒谬的想法欺骗了。 如果人脑的神经，真的能任由她拨来挑去，线缝合过后就是一颗健康的头颅，这不是神话就是笑话！ 要真能如此，她这样的脑科医生，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秦瑜这样愚蠢而无知的想法，完全就是一个外行人所为，她连最基本的医理都不懂！ 察觉到这场手术很可能影响竺间医院的命运，她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手术室里的秦瑜，神色平静，檀黑明亮的眼眸一直聚焦在手上，时而抬起的纱布和刀锋，还沾染着可怖的鲜血。 和她透白细腻的皮肤相比，那一片片的猩红，显得格外突兀。 沈经澜冷眸扬起，看她，眸光发沉。 萧默存和秦瑜的配合出乎意料的默契，手术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里的无影灯熄灭。 一直忙碌配合的医生们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秦瑜将手术刀递给萧默存。 抬头，恰好撞上对面那道冷冽檀黑的目光。 隔着一面玻璃的房间，只有沈经澜一人。 沈二爷年事已高，身体已经支撑不了站数个小时，早已被人搀扶出去。 其他人见这个手术短时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也都失去耐心，陆续离开了。 女孩不以为意地移开视线，将沾着血的手套脱下，慢条斯理地摘下口罩。 两个小时的手术，光是站着都要耗尽气神了。 更别说穿着封闭的手术服，大脑高速运转了这么久。 萧默存见秦瑜脸色不太好，生怕是手术不尽人意。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做这样难度的手术，按秦瑜的方案完成后，老夫人的各项指标还没见好转。 但不得不说，秦瑜的刀法堪称完美，游走在细密的血管和神经中，脑组织竟能保护完好！ 恐怕再给他十年，都未必有这么精妙的技艺。 递了一块毛巾给她擦汗，“没事吧，看你脸都白了。” 秦瑜挑了一下眉，湿巾细细擦拭修长分明的骨节，泛白的唇动了动：“不错，手艺有长进。” 一向严谨沉稳的萧大医生，唇角竟然牵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承蒙你看得起，能让我做你的副手。” 两个人边说着边出了手术室。 早就在门外恭候多时的韩允晴此刻心中既得意，又不平。 得意是因为，沈老夫人的术后指标她已经看过了，毫无好转。 秦瑜这个蠢货，还真以为把脑袋里的血块和肿瘤一股脑切了，老太太就能好转？ 现在人就跟活死人差不多，就看这口气什么时候咽下去。 至于不平，则是萧默存干的好事！自己的男朋友，这么维护一个外人，到底心里还有没有她？ 见到手术室里的二人出来，众人纷纷围过来。 韩允晴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质问秦瑜： “沈老夫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奄奄一息，秦小姐，这可是你的杰作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身边的人听到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全完了，开颅之后如果不见好，那不就快要…… 韩允晴微微一笑后，继续开口：“竺间医院已经报警，你严重违反医师技术操作规范，造成如今的后果，难逃其罪。” 被她定罪的女孩淡淡睨了她一眼，阴翳冷戾的眸子就像一把刚开刃的刀。 “最慢一小时，老太太就会清醒。” 她那双细长上扬的眼睛泛着猩红，散发着危险意味。 声音还是那般淡定，不急不缓。 一小时？ 开什么玩笑？？ 老太太昏迷后的两年中，清醒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小时！ 就连站在一边的萧默存在心里都有些犯疑，虽然秦瑜的手术很完美，但病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清醒吧。 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韩允晴敛眸一笑：“别口出狂言了，秦小姐你还是先把执业资格准备好，等着警方的传唤吧。” 说完，又有意地调侃了一句：“该不会连执业资格证都没有吧？ 那可就涉嫌刑事犯罪了。” 第29章 逆天技术 秦瑜懒得和韩允晴废话，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打开，蹦出一条信息，简简单单四个字： “还没回来？” 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了。 熄了屏，翻手将手机插进口袋。 微挑的狐狸眼也许是因为疲惫，渗着红血丝，散发着骇人的冷戾。 语气漫不经心的：“我有没有资格，不是那一纸证书说了算的，更不是你。” 说完，傲然地觑了一眼对方。 那眉眼间的冷峭和肃杀，让人不敢质疑。 单手插兜，姿势特漫然傲气，抬腿便要往前走。 韩允晴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白大褂里面是精致的小西装，非要归类的话，属于那张气场很强的清冷型御姐。 成熟稳重有城府，还带着一丝书卷气。 就算是整人，也会保持体面。 悠悠开口：“既然秦小姐你说老太太一小时内就会清醒，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呢？ 两小时的手术都做完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觉得有理。 其实，沈希苓是希望秦瑜赶紧滚的，这个女人待在这儿，万一待会周凛来了撞上，那可怎么好？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沈家再不要出别的乱子了…… 而一边的陆晚柠心事重重，她和周凛结婚一事之所以被提上日程，是因为沈老夫人病重，一为冲喜，二来，能让老夫人生前看到自己的外孙娶妻，了了一桩心愿。 如今韩允晴已经手术失败，秦瑜她压根没指望。 要是老太太今晚真的挺不住，她和周凛的婚事恐怕就会搁置了。 想到此处，她眉头紧锁，最近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 沈经澜不知去了哪里，沈庆义年纪大了，早被搀扶进旁边的休息室，现场一时没了个说话做主的人。 萧默存俊逸的眉眼间透出一丝冷意，走过去揽住韩允晴的肩膀，想把她带回办公室。 谁知韩允晴眸色不悦地挣脱开男人的怀抱。 她刚刚让人去查了，秦瑜根本就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任她怎么狡辩都没用！ 二人僵持不下。 萧默存面色发沉，声音更冷了几分，但还是克制地尽力温和：“好了允晴，时间不早了，让秦瑜回去休息。” 韩允晴冷笑，气场还是很稳：“萧医生，你没听她说吗，一小时内老夫人清醒，既然这样，当然要留下来一同见证。” 秦瑜的眸光在他二人身上漫然掠过，眉眼略带烦躁。 正想绕开韩允晴离开，没想到瓷白细腻的手腕猛地被人捉住。 “想逃跑吗？”韩允晴目光犀利地望向她。 秦瑜眸色发冷地瞥了下自己被捏紧的手腕，眉梢一挑。 既然这样，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30章 惊艳全场 这边贺寒川的粉丝倒是开心了，其他男演员的粉丝可不乐意了。 蓝网那条吃瓜爆料评论区里，男二男三男四只要参演的男演员，有一个算一个，粉丝们纷纷诉心中不平。 「韩情脉脉momo：我靠！！！消息可靠吗？？？女四的话，千万别和我家韩放官配啊[无语]」 「萧萧雨歇：靠，他大爷的，这姐能不能滚远一点啊，萧虔就是友情出演，别给他安排感情线[白眼]」 「小柚子茶π：友情提示，女四好像是一个迷途高中生，秦花花都tm奔三的人了，能不能不要碰少女角色啊，西八」 「陆地上的小瑶：吃瓜吃到自家头上，烦死了，上苍保佑我家北遥不要和她有对手戏，也不要同框，信女愿一个月不喝奶茶」 「白色面具：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允许她待在娱乐圈啊，群演都不配好吗？女四都给她脸了。」 因为秦瑜本身存在风险，最后要是镜头全剪了，和她搭戏的艺人也落不着好处，粉丝们都希望自家哥哥离秦瑜远一点。 要不怎么说秦瑜天生就是腥风血雨体质呢，一点点有关她的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互联网的震动。 之前徐子珊一进组，团队便开始发通稿暗指她是女一，以此来试探网友的态度。 只不过徐子珊和贺寒川的咖位和资历实在相差太大，通稿发出去压根没什么人信。 这下秦瑜如此不被看好，徐子珊接她的棒，估计会顺利许多。 《陷落巴黎》的开机仪式选择在某视频平台同步直播，主演们都会出席，提前好几天各家粉丝就开始预热了。 当天上午，直播间的画面首先是人声嘈杂的现场，明星都还没亮相，弹幕和评论区相对平静。 画面中央是一个豪华的供奉台，摆放着各样水果、花篮和大蜡烛，中间插着高香，背景是电影海报。 男主贺寒川和主演韩放双双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一直平静的直播间开始热闹起来，观看人数也不断上涨。 二人都穿着剧组统一的黑色t恤，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贺寒川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剑眉星目，嘴唇薄而线条分明，属于典型的东方男性面孔。 而韩放属于年轻小生，身材紧致劲瘦，单眼皮，薄唇，线条清俊，冷感强，扑面而来的清冷少年感。 「若风知道：呜呜呜呜这是什么富家公子出场！贺寒川像投资人，韩放在他身边就像跟豪门兄长出来视察项目」 「爱一三五七：只有我一个人开心贺哥旁边不是秦某花吗，这画面好顺眼[憧憬]」 「为你写诗po：看来她真的从女一位子上被撸下去了，期待值瞬间拉满[跳跳]」 「娜娜酱：这俩人生图好能打，感觉比平时精修的照片还好看，不同阶段男人的魅力hhh」 其他的几位女主演也陆续到场，统一的剧组文化衫被苏知意穿在身上干净又清纯，舞蹈演员出身的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挺直脊背，像白天鹅一样优雅温柔。 赵曼薇长发披肩，在娱乐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戴着黑色鸭舌帽低调出现在片场。 这二人向来路人缘不错，风评也很好，弹幕和评论还比较和谐。 「吹梦到西洲zzz：呜呜呜，知意体态真的太好了，披个麻袋都出众的气质」 「若云cloud：学舞蹈出身的真的不一样，不过曼薇也好有气质，她俩谁是女一呀？」 「日常吃瓜摸鱼@若云cloud：赵曼薇吧，他们几个都是诸天出来的，秦瑜被换了，肯定优先考虑曼薇呀[哇]」 「小羊咩咩@若云cloud：肯定赵啊，苏知意在舞蹈圈挺有地位的，但在影视方面还是要差一点。」 …… 人陆陆续续都到场了，直播间里也议论地火热。 此时的秦瑜却被拦在外面不让进。 片场临时搭的棚子里，副导演赵宏指着鼻子骂秦瑜： “你有没有脑子，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明明知道是直播还过来，赶紧滚回去！” 他横着眼，满脸的不耐烦，凶相毕露，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没人敢开口。 秦瑜架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表情淡漠地抬头，斜睨了一眼赵宏。 舒曼早就看不惯这个势利眼，挡在秦瑜身前，摆出一副捍卫的姿态。 而秦瑜显然心不在焉，因为一头黑直长发披肩，所以旁人看不出她耳朵上别着对暗银色蓝牙耳机。 一双细长上扬的狐狸眼敛着暗光，时不时低低地“嗯”一声，没顾得上旁边二人的争吵。 徐子珊原本是为了显示女一号的地位，故意拖到后面出场。 没想到路过帐篷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她杏眼一转，踩着高跟鞋掀开帘子进来。 状作不知情地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人，软着声音开口：“这是怎么了呀？” 赵宏扶着腰带往上勒了一点，见到她脾气收敛了些，暗讽道： “还不是有人拎不清，自己就跟瘟神一样，还出来招摇过市，哼。” 徐子珊和她身后的杨丽雅抿嘴暗笑，表情管理了一番，故作体己地开口：“导演，别因为她给自己添堵了，我们赶紧先去现场吧。” “走什么走，话不说清楚谁也别走，我们家秦瑜凭什么不能出席开机仪式。 你特么看不惯我们就去找傅南城，我们立刻回家休息，别拿根鸡毛就当令箭。 半年前请我们来演的时候恨不得跪在地上叫姑奶奶，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大导演身边的狗腿子，你最好也有点自知之明。” 那位副导演本就是挂名，实际上没导过一部戏，只是家姐和明导是姻亲，才有机会跟在明导后面做事。 如今被舒曼戳中软肋，更是窝火，手狠狠地一拍桌子，食指冲着舒曼和秦瑜比划。 “我要换了秦瑜是分分钟的事情，卖傅南城一个面子才没把你们踢出剧组，要是再得罪我，我就……” “你就什么？” 一道磁沉的男声蓦地响起。 声音不大，但却震慑人心，直接掌控全场。 副导演刚准备回嘴，想这是哪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谁知一回头直接傻眼。 ****************** 赵宏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五官扭曲在一起，滑稽又可笑。 结结巴巴地开口：“沈，沈，哎呦！沈老师来了！” 脸上的蛮横登时消失地无影无踪，此刻的谄媚和巴结，跟当初求秦瑜演女一号时一模一样。 忙挪步到门口，微微躬着身子：“您真是大驾光临，今天就一个开机仪式，沈老师您还亲自出席，我们太荣幸了，太荣幸了。” 傻愣在一边的徐子珊猝不及防地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眉头一皱，谁知耳边响起的是杨丽雅催促的声音：“大人物来了，还不快去打招呼。” 确实是大人物，徐子珊出道至今还没接触过这么红又这么有实力的咖，一时呆站在原地。 秦瑜一直低垂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将耳机调整了一下，细长的眼睛半挑，不经意地朝门口望去。 门帘却被恰好放下，扬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幅度。 但秦瑜还是认出那个男人的身影，白色上衣和黑西裤，185的出众身高，侧着头，鼻梁很高，在人群中一闪而过，整个人有种出尘的氛围感。 副导演赵宏忙不迭追出去，厉声呵斥了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什么眼力见，把帘子拉起来！” 原本封闭的空间，因着半拉开的门帘变得敞亮许多，那个男人的五官和身形彻底暴露在秦瑜的眼底。 沈经澜站立在门外，神色淡然，侧着头，似乎在跟人聊天。 秦瑜精致的眉眼微敛，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下一秒，那个男人却正好漫不经心地望过来。 不得不承认，沈经澜的脸，从骨骼到五官到皮肉，挑不出一丝缺点，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浓眉大眼高眉骨，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分明，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 偏偏那双眼睛深邃明亮，眼尾微微上扬，又添了几分禁欲感，让他的英气不至于太锋利逼人，反而有一种坚毅的气场。 他的身影挺拔依旧，冷峻的脸色淡然如常，天生自带距离感，只站在那儿，不说话，就没人敢接近。 赵宏微弯着身子赶到沈经澜身边，还不敢靠地太近，一脸谄媚样：“沈老师，早知道您今天要来，我要亲自去酒店接您。” 他这副样子，怎么说呢，舒曼脑海里想起哈巴狗的样子，在沈经澜面前，恨不得摇尾巴、舔舌头地巴结，卑鄙又油滑。 但旁边那个男人却没卖赵宏的面子，眉眼漠然，他说话的时候，沈经澜的视线只是轻掠过他，往帐篷里淡扫了一眼。 在看到椅子上那个黑色的纤细身影时，眼底微泛起浮光。 秦瑜一头长发披肩，皮肤白皙透亮，高颅顶、天鹅颈，身姿和气质非常出众。 虽然生着一双美艳的狐狸眼，但气质却清冷疏离，美得超然脱俗。 纵使穿着宽松舒适的黑色t恤，但那种慵懒随性的美还是让人难以忽视。 助理郁淮见沈经澜一言不发，打量了一眼候在旁边的赵宏，适时开口：“时间正好有空，我们就过来了。” “好，好，那时间也不早了，正好大家一起过去吧。”赵宏自从见到沈经澜，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 这位爷是绝对的大咖。 论影视实绩，沈经澜手握多部现象级爆款影视作品。 出道即凭一部谍战剧和一部反腐剧积累了超高国民度，后续在一系列历史正剧和古装权谋剧中的表现也相当亮眼，爆款不断。 主演的近代历史鸿篇巨制《暗流涌动》平均收视率3.6+，大结局收视率近4。 十一年来仍是卫视收视率榜首，某瓣评分9.0，各大平台还有大量关于剧情的深度解读和二创视频。 电视剧主流奖项的最佳男主角和观众最喜爱的男演员拿了个遍，后转战大荧幕，票房、口碑、奖项又是大丰收。 说是“上至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认识他也不为过，作品实绩和咖位是同年龄段演员望尘莫及的。 论家境，谈到沈经澜的时候众人都讳莫如深，母亲出身豪门，后承继父业，家族集团的业务范围广布地产、科技、文旅、时尚等方方面面，资产高不可估。 而对他父亲的猜测更多，估计也是位背景深厚的大人物。 但近两年沈经澜几乎暂停了演艺事业，也许是回去继承家业，也可能是有自己的事业，在荧幕上出现的频率很低。 这样一位金字塔尖上的人，谁不想与之搭上关系呢。 徐子珊撩了一下头发，有过练习生经历的她非常擅长表情管理，唇角一牵，便露出一个纯美可人的微笑，迎上前来打招呼：“沈老师好。” 说完又很有眼力见地冲沈经澜的助理微笑示意。 怕小姑娘应对不了这样的场面，徐子珊的经纪人跟在后面出来： “沈老师好，我是星合的经纪人杨丽雅，这是徐子珊，也是《陷落巴黎》的女一号，仰慕您许久，能合作这部戏是我们的荣幸，还希望之后您能多指导后辈。” 不愧是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老人，杨丽雅一出场，尽是漂亮话。 只是沈经澜似乎没什么兴致，他点了点头，只露出一抹极淡的礼貌性的笑意。 在场唯一没眼力见的就数秦瑜了，舒曼用膝盖抵了她两次，秦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姐是彻底摆烂了，一点儿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啊。 “那正好，我们往现场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副导演赵宏顺势拍了一下徐子珊的肩膀，一旁的引导人员伸直手臂给大家指示方向。 那一团人各自窃喜，心里都打着小算盘。 赵宏走在最前面带路，走一步恨不得三回头，沈经澜能出席今天的开机仪式，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 徐子珊和杨丽雅并排走，心里想着这回能和沈经澜一起出场，简直排面拉满，就算是选秀出道夜当天，也没今天这么风光啊。 毕竟沈经澜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就算只是站在他身边，享受到的待遇也绝对不同。 这三人满脸笑意地迈步先走，刚走两步回头一看，脸上升起迷惑的表情，这爷怎么没过来呢？ 只见沈经澜单手插兜，姿态闲散，掀开眼朝帐篷里看去，漫不经心地开口：“一起过去？” 声音轻慢随意，似乎是久未开口，又裹挟着撩拨人的磁沉。 秦瑜有些不自然地和他对视，面上淡然无波，把耳机稍微松了松，疑惑地“嗯？”了一声。 “一起过去吧。”沈经澜眉眼松动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柔和许多，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诶，他在跟谁说话？ 几米外的众人都停下脚步回头看，没人敢把这位大佬甩在后面。 似乎是在等人，等谁呢？ 等到高挑纤细的女生从帐篷里出来，与沈经澜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朝他们走来时，那三个人表情明显变得难看了几分。 杨丽雅虽然维持着面上的端庄体面，但却心有不甘。 咬牙切齿地对徐子珊说：“你看看人家勾引男人的本事，一句话不说还能让大佬请她一起去，跟秦瑜比起来，你还差得远。 她虽然让人讨厌，但有些本事你还要跟她学学。” “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呵。”徐子珊阴着脸低声吐槽，下一秒见人走近就嘴角上扬，热情洋溢地开口：“我们快去现场吧。” 第31章 天赋拉满 秦瑜还没走到病房门口，便看见前面电梯门打开。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一见到她，便锁定了目光。 萧默存脸色微变，立即看向韩允晴，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压着嗓音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谁知韩允晴主动朝那几位警察挥手示意。 理直气壮地说了句：“主持公道。 竺间医院和整个医学界不能让这样的人祸害了。” 秦瑜冷眸一眯，索性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警察走过来。 萧默存理解韩允晴对秦瑜的不信任，但是她选择报警，将事情做绝，是他没想到的。 恍然间，觉得这个相识相伴多年的女人，有几分陌生。 “你是秦瑜吗？” 警察的语气很公式化，没有一丝起伏。 女孩挺随意地点了下头，还算配合。 其中一位警察亮出逮捕证：“因你涉嫌非法行医，现依法对你执行逮捕，你是否明白！” 尾音特别加重，气势十足。 秦瑜冷眸抬起，细长的眼尾弯出点淡弧：“不明白。” 语气特狂妄。 韩允晴突然插了一句嘴，面上还很平静：“未取得医师资格从事医疗活动、造成患者器官组织损伤导致严重功能障碍，或者死亡，秦瑜，这两条随便哪一条就够治你的罪了吧。” 秦瑜扬起眼睛看她：“容我提醒一句，因为你的失误，沈老夫人的命差点在你手里栽了。” 韩允晴的视线有一秒的漂浮，她原本指望靠这一场手术彻底震惊整个脑科。 谁知刚进行没两分钟，就意外导致一根神经中度受损。 她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做完这种难度的手术。 只是，沈家人可以指责她，而秦瑜，凭什么？ 她的一丝心虚转瞬即逝，定定回道：“那又如何，手术本来就有风险。” 秦瑜忽然笑了，声音骤然转冷：“我原以为你心里有数，那两个小时，不止是在救老夫人的命，也是在保你的命。” 突然，icu的门从里面拉开，在里面照看的护士跑出来。 “老太太醒了！” 平地一声惊雷！ 原本疲惫的众人被这个消息瞬间惊醒：“醒了？！确定吗？！” “刚才是说醒了吧？” “奇迹啊，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 “总算是挺过来了。” “真是妙手回春，想都不敢想。” …… 沈经澜眉眼松动了几分，望向秦瑜的目光晦暗不明。 护士说完这个好消息，视线瞬间捕捉到不远处电梯门口的几人，赶忙小跑过去。 压根没留意那里还站着三名警察，喜出望外地开口：“两位医生，你们快进去看看吧，患者醒了！” 萧默存简直不敢相信，看了眼一边淡定的秦瑜，抬腿就往重症监护室去。 而刚刚还略有得意的韩允晴，则震惊地愣在原地，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 区区秦瑜，怎么可能有本事救得了老太太？ 不可能，一定是回光返照！ 回过神后，她也顾不上警察，想着赶紧去病房一看究竟。 谁知那位年轻护士跑出几米远后，回头望了一眼：“秦瑜老师，你不来看一下患者的情况吗？” 秦瑜？ 韩允晴的脚步登时停在原地了。 原来这个护士说的两位医生，是秦瑜和萧默存。 太可笑了！ 这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这么的离奇和可笑！ 韩允晴经过那个护士的时候，眼神盯着她胸牌上的名字，在心里默默记下。 老太太情况还不稳定，其他人只能暂时在外面等候，萧默存和几位军医先进去察看。 摆满高精尖仪器的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屏幕上各种跳跃的指标数字和曲线。 icu里的气氛，总是格外凝重而肃静。 心电监护仪上，沈老夫人的呼吸节律已经回升到12-20次，血压收缩压和舒张压也在正常区间。 生命体征已经逐渐平稳！ 众人面露讶异，老太太明显已经脱离危险了。 只是面色仍然苍白，因这两年病痛的折磨，整个人枯瘦如柴，两腮深陷下去，看得让人心疼。 干瘦的指尖微微发颤，而后幅度略大些动了两下。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等到刚拍的脑部ct图从电脑上调出来后，几位医生，包括萧默存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ct，实在漂亮！ 肿瘤被完整切除！ 周围血管、神经、脑组织均保护完好！！ 一场这么艰难的手术，在患者脑部动刀两个小时，处理了脑部的所有问题，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简直就是神刀手啊！！ 在场的医生震惊到纷纷摇头，这是怎么做到的？ 脑外科的手术被称为“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手术刀下的战场只在毫厘之间…… 而秦瑜，一个师出无名、毫无资历的野路子，竟然能有如此逆天的技术？！ 再想起女孩那双总是微扬的眼睛，不由得后背发凉。 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个秦瑜是什么来历？师从哪位教授？” “能到这个境界，已经不是老师能教的出来的了，靠的是天赋。” “不是说了就是个明星吗？” “绝对不可能……” 有一个军医反应过来，抬了抬眼镜腿：“萧医生啊，你既然敢保举秦瑜，又和她配合手术，应该知道她的来历吧？” 萧默存偏过脸，眸光微缩了下，没细说：“只是听说她在这方面有些经验，反正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妨让她试试。” 全部检查完毕，门从里面被打开，家属们便围了过来：“医生，人是清醒了吗？脱离危险了吗？” 萧默存点了点头，目光看了一眼靠墙散漫站着的秦瑜，沉声道：“是的，术后ct显示瘤体完全切除，神经功能无一丝损伤，近期病人就可以康复出院了。” 说完又望了眼秦瑜，她的眼神没什么起伏，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只是……” 这两个字又让众人的神经一紧，屏息凝神地等他继续说。 “只是一开始手术的意外，恐怕会导致老太太出现面瘫或说话障碍后遗症。” 这是韩允晴的手笔！ 沈希苓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面瘫就面瘫吧，老太太躺床上两年跟个植物人似的，这会子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康复，已经是奇迹了。 毕竟功大于过，能够保命，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至于一些后遗症，日后还可以慢慢再治。 因此也没人再追究韩允晴的责任。 秦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特别是那个黑色身影的目光。 她不紧不慢地站直身子，朝那三个站的木桩似的警察抬了抬下巴，语气特随意：“我能走了？” 举报人韩允晴早就不见了，那三个人感觉站在那儿跟个笑话似的。 秦瑜挑了一下眉，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便大步离开了。 第32章 突然昏迷 全部检查完毕，门从里面被打开，家属们便一齐围了过来：“医生，人是清醒了吗？脱离危险了吗？” 萧默存点了点头，目光看了一眼靠墙散漫站着的秦瑜，沉声道：“是的，术后ct显示瘤体完全切除，神经功能无一丝损伤，近期病人就可以康复出院了。” 说完又望了眼秦瑜，她的眼神没什么起伏，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只是……” 这两个字又让众人的神经一紧，屏息凝神地等他继续说。 “只是一开始手术的意外，恐怕会导致老太太出现面瘫或听说障碍后遗症。” 这是韩允晴的手笔。 沈希苓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面瘫就面瘫吧，老太太躺床上两年跟个植物人似的，这会子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康复，已经是奇迹了。 毕竟功大于过，能够保命，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至于一些后遗症，日后还可以慢慢再治。 因此也没人再追究韩允晴的责任。 秦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特别是那个黑色身影的目光。 她不紧不慢地站直身子，朝那三个站的木桩似的警察抬了抬下巴，语气特随意：“我能走了？” 那几位警察就像看了一场闹剧，他们这一趟出警就跟个笑话似的。 脸色有些难堪地朝秦瑜点了几下头，眼神特怯。 秦瑜挑了一下眉，薄薄的脊背从墙面离开，单手插进口袋，夜色很深，也该回家了。 沈经澜凝视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低沉醇厚的嗓音透出了性感的磁性，叫出她的名字，“秦瑜。” 女孩应声停下，回头。 男人往前走近了两步，沉声缓缓问她：“奶奶的后遗症要怎么处理？” 他在询问她。 一贯冷冽的语气难得透出几分淡然温和。 风撩起她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更加漫不经心，清冷的目光淡漠地瞥了眼icu外的白色身影。 视线收回，水眸惹上几分轻笑，薄唇冷冷一勾，“这种小问题，找韩医生就行。” 韩允晴脸色愈显沉冷，指甲死死扣紧自己的手掌。 秦瑜的话，落在她的耳里，就是明晃晃的羞辱。 什么叫小问题找韩医生？ 她可是攻克疑难杂症的专家！现在怎么被秦瑜说的跟个普通医师似的？！ 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当面垮脸，只能在心里憋着闷气。 何况，本来就是她种的因。 硬支着笑，纤睫低垂：“我会让老太太尽早恢复完全的。” 不知怎么的，即便老太太还没从icu里转出来，但因为秦瑜说这个后遗症是小问题，大家心里也都觉得问题不大了。 男人的目光不经意从女孩儿苍白的唇瓣上掠过，缓声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女孩抬手按下电梯的向下键，声音很冷。 医院特意改了一部电梯，专供12楼的沈家，因此下一秒门就打开了。 秦瑜抬腿进去，按了b1。 门合上前，朝对面抬了抬下巴，上挑的眼尾恣肆张狂，简单丢下两个字：“走了。” 那姿态，特飒，特潇洒。 女孩懒洋洋地倚着电梯壁，闭眸养神，眉宇之间的疲惫散开。 倏然，敏锐地感受到脚底一沉，几秒钟后电梯门才彻底关上。 狭窄封闭的空间里，纵然秦瑜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双手抱胸换了个姿势靠墙，闭着眼，蹙眉：“不用送。” 男人眸色深邃复杂，低缓厚沉的嗓音一字一顿：“夜很深了。” 秦瑜缓缓张开清冷的眸子，唇瓣动了动：“我开车来的。” 沈经澜无视她的推拒：“送你下楼。” 接着，秦瑜继续闭眸假寐，仰头靠着电梯，浑身的气场散了开来。 等到了地下一层，秦瑜压根没理会沈经澜，径直走向停车位。 上车，关门，启动发动机。 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视线似有若无地瞥向后视镜，那辆黑色轿车便丝滑地转了一个弯。 察觉到那个黑色背影走过来，车窗缓缓降下。 女孩薄白的眼皮轻抬，有些疲惫，也有些躁。 细眉半挑，示意男人有话快说。 沈经澜单手插兜，微弯着腰，低哑的嗓音藏着几乎听不出的几分温和：“今晚多谢。” “没别的了？”车一直在发动着，秦瑜显然不想和沈经澜多废话。 男人走近了两步，长臂撑着车顶，一片黑色的阴影便覆在她脸上。 好听的磁性声音洒下来：“路上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车便顺滑地驶离。 沈经澜手悬在半空，有些失落地放下。 定定地看了两秒，刚转过身…… “呲啦——” 身后，响起一声十分尖锐刮耳的刹车声。 这声急刹车来得突然，男人闻声猛一回头。 只见那辆黑色的宾利逼近白墙猛然停下，静静停在原地，只有刺目的应急灯不停闪烁。 沈经澜墨色的眼眸骤然紧缩，长腿飞奔过去。 那个纤瘦漂亮的人影昏迷在驾驶座上，看上去没受外伤。 车门扣下，竟然打开了。 显然是秦瑜昏迷前操作了应急灯和解锁的车门。 顾不得细想，沈经澜长臂解开安全带，试了试呼吸……脸色一白！ 一手伸到女孩的后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大腿，将人整个抱在怀里。 飞快奔到b1电梯口，进门后，沈经澜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秦瑜昏迷了，我带她回12楼，让医院先准备好。” 言简意赅吩咐完，就挂断了通话。 手机另一端，郁淮接到指示后有一瞬间的讶异，刚刚人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 消息即刻转达给院方，抢救和高级病房俱已安排好。 萧默存知道消息后虽然沉重，但并不十分意外，秦瑜做完手术后脸色就极差，但愿是因为疲劳过度昏迷，别无大碍。 电梯畅通无阻到达12层，门一打开，沈经澜就把人放在候在一边的加护病床上，眉心紧拧：“快点！人已经休克了！” 等到秦瑜被转进抢救室，一切才归于平静。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神色有多紧张。 第33章 绯闻再起 沈经澜坐在抢救室外，眸光阴冷，俊美刀刻的侧脸，笼罩着一层寒霜。 比沈老夫人手术时还显得沉重几分。 郁淮小心打量了他一眼，沉默本分地站在他身边。 老太太的病毕竟拖了两年，大家心里都有预期，治丧委员会的名单早都定下了。 就算人真没救过来，也不至于悲伤过度。 但秦瑜不一样，突然而至的意外，总是更让人承受不住。 沈经澜就这一点细微的神情变化，落到萧默存眼里，却觉察出一股怪异感—— 他怎么觉得，这位清冷孤傲的神大少爷，对秦瑜的上心程度有些不一样？ 不过也许是他想多了，毕竟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沈经澜高看一眼也正常。 …… 而在秦瑜躺在抢救室的同时，蓝网上的扒瑜小组因为一张照片又开始活跃起来。 起因是一位网名为“海与笛”的网友在医院拍到秦瑜和一男子的合照，转头就发在了讨论小子里。 配文为：「不得不说素人姐真的好努力，退圈了一刻也没闲着，不知道勾搭是哪个富二代？」 画面里，秦瑜打扮休闲，与一直在荧幕前的精致高级不同，宽松的棉麻衬衣显得格外素净，特有生活气息。 而旁边的男生因为昏迷被她直接半揽着，头耷拉在她肩上，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只是酒醉而已。 只要有秦瑜的瓜吃，甭管瓜大瓜小，扒瑜小组的成员们都能自娱自乐，火速追评—— 「珍珠米：瑜子姐知道靠脸吃饭吃不久了，马上就奔三了，不赶紧钓个凯子，生活没保障。」 「雪绒花2389：素人姐退圈了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干回老本行了是吧？」 「鲅鱼饺子脑袋：素人姐这一身打扮好显老，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给二代当妈的。」 「shelly雪梨@鲅鱼饺子脑袋：你以为秦花花不想？要能傍得上一代，给二代当妈她说不定乐意地很。」 「浪浪仙@shelly雪梨：你怎么知道她没傍过呢，也许只是没成功罢了，正儿八经的一代能看的上她？」 总之底下的评论一片嘲讽，暗暗揣度二人的关系，进而踩一脚秦瑜的人品和拜金行为。 几乎同时，某知名营销号在微博发了一条动态——「秦瑜和一男子合体现身医院，男方看样子喝的不少，话说素人姐退圈了，应该也恋爱自由了吧[狗头]」 下方配了昨晚在医院负一层偷拍的，秦瑜在地库半扶半搂着周凛的动态图。 网友们总有各种神通，千奇百怪的瓜都吃过，在评论区刷了很多男人的名字或字母缩写： 「玛卡巴卡：是傅吗？看着不像。」 「请骂我回去备考：哪家少爷？贺？」 「brunch：zl？」 「淡水地@brunch：对！！！看来姐妹咱俩吃的瓜是一样的。」 「小鹿斑比@请骂我回去备考：我在外网看不是他。」 「一朵小兰花@brunch：一看就是老扒瑜人了，她还没红的时候就被人扒过，不过后来那些帖子都没了，这波我愿称之为“时代的眼泪”。」 很快，越来越多的评论开始将这个所谓的“男子”定位到周凛身上。 紧接着，网友们扒出沈漫漫在某视频平台上关注了一个男素人。 该男子发布的动态虽然只有一些滑雪、赛车以及徒步的视频，而且都穿着专业设备，戴上头盔后，根本看不出人脸。 但是男人的姿态、身形倒确实和秦瑜的那位绯闻男友很相似。 那个粉丝不到千人的视频账号，和普通人的账号没什么区别，只有生活中的好友点赞评论—— “周公子潇洒！” “凛哥别忘了替我舔一下北极的雪，还没吃过。” “前两天不还在极圈吗，啥时候去的非洲？” “看来是想在婚前赶紧浪一把啊……” 很快，秦瑜旁边的素人男子就被实锤了。 在各大营销号转发以及网友的留言中，也直接使用了周凛的名字。 而事情并未到此为止，对秦瑜和周凛二人的深挖行动才刚刚开始，并预备着席卷全网…… 半小时后，抢救室的灯暗下去。 郁淮将将回过神，椅子上的男人早已利落起身，大步走到医生面前。 三个男人一起围过来，老医生将口罩摘下，脸色很平静，缓声道：“人没事，已经转去病房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都松动了几分。 “患者一来贫血，再者过度劳累，之后多注意休息。” 听上去都是小问题，沈经澜点了头，心神稳下，日后好生养着就是。 “只是……”那位医生有些吞吞吐吐，凝眸沉思了几秒。 才继续开口，“药检发现，患者的血药浓度非常异常，其中安眠药和止痛药的成分，特别是吗啡，明显超标。” 说到安眠药的时候，萧默存神情还没什么变化，止痛药三个字一出，男人眼中精光一闪。 这抹暗光落在沈经澜眼里，他的长眉也拢了拢。 沈经澜虽然没有系统学过医，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止疼药属于对症处理的药，一般人不会长期且过量服用。 除非，身体的痛苦程度已经很严重…… 而吗啡这类强效止疼药，副作用更多，长期服用会让人上瘾，形成依赖。 “安眠药大家都清楚，如果服用过量，很有可能会危及到生命，之后让患者一定要注意。另外，她醒了之后，再做个全面检查吧。” 萧默存心里明镜一般，按秦瑜服用的剂量来看，她的身体显然出现了问题，必须尽早做全面检查，如果一再用止疼药来掩盖病情，只会延误治疗。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秦瑜一个对医理如此精通的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还拿止疼药这种东西消耗自己的身子。 医生详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萧默存大致看了眼秦瑜的状况，呼吸平稳，从外表来看，已无大碍。 等到他离开，高级病房里只剩沈经澜一人，门外候着郁淮。 男人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秦瑜的手机搁在桌上，屏幕忽然亮起，沈经澜的视线扫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楚辞”。 是她弟弟。 第34章 豪门退货 病房里很安静，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让整个空间多了一丝肃穆。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间响起。 沈经澜的视线看向床头柜，伸手拿起手机。 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楚辞”。 秦瑜弟弟。 前两天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沉吟了片刻，沈经澜放下交叠的双腿，走近床边，将女孩的手指按上屏幕上的指纹图案处。 密码锁不出意料地打开了。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响起干净的少年声音：“你怎么还不回来？” 透着很明显的不悦和质问。 即便没有见过楚辞，但沈经澜能够想象到这个男生的轻狂和叛逆。 长眉微蹙，沉声道：“秦瑜今晚不回来了，她身体不舒服，在医院观察。” 电话那一头，原本趴在床上打游戏的楚辞翻身坐起，反问：“你是谁？” 怕打扰到床上的女孩休息，沈经澜走去了阳台，回头远远望了眼躺在床上的身影，声音缓了几分：“你姐姐在楼下昏迷，我送她上来的。” 楚辞身体有些僵硬地坐着，比起之前语气里的不爽，这会儿明显弱了许多：“她……还好吧？” “贫血和过劳，之后休养应该没事。” 听了对方的话，楚辞松了口气，掀了被子下床，边走边问：“位置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 秦瑜第二天早晨醒的时候，只有旁边的沙发上半躺着一个穿白t恤的男生。 对方几乎是在她醒的同时，也动了动眼眸，张开薄白的眼皮。 下一秒就有些混不吝地起身，望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轻松的淡笑：“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秦瑜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声音里有些沙哑。 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楚辞人不傻，她短促有力的嗓音里，还衬着几分虚弱，便没再和秦瑜顶嘴。 走到旁边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沈经澜在这儿也待了一夜，刚出去好像有点事，待会回来。” 将杯子放到床头的时候，随意地说了句：“他人看着还行。” 而当事人正在隔壁的会议室处理发酵了一夜的舆情。 男人的深眸紧紧盯着投影屏幕上的幻灯片，榜单前十全是秦瑜周凛相关词条—— #秦瑜周凛初恋#爆 #复合#爆 …… #乞力马扎罗的雪#新 #沈经澜秦瑜#沸 #秦瑜周凛#沸 …… #秦瑜周凛be美学#新 在这些新闻中间，还穿插着热度不断上升的几条热搜—— #瑜舟唱晚# #秦瑜和周凛分手是因为沈经澜反对# 昨晚还在热议的秦瑜新男朋友周凛，不过一夜，就被人扒出二人曾在中学时代就已经恋爱，各种恋情线索都被网友扒出。 网络的风向骤变，从秦瑜新恋情，突然转变为所谓的现实版高干文，而秦瑜，则是被豪门拒之门外的“凤凰女” 相当一大波情感博主、营销号开始将二人的恋情加以揣测，并胡乱生发，写了许多小作文。 而秦瑜的黑粉们则美滋滋地吃瓜，并第一时间送上嘲讽—— 「蔷薇篱笆：笑死了，豪门退货第一人」 「lucky小丸子：素人姐真的深谋远虑，中学就想着钓富二代了」 「心愿时光屋@lucky小丸子：不是，有没有可能，她考不上大学，中学再不抓紧，就没机会了」 「这个人不想说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沈哥估计瞬间看穿她了，我愿称之为“鉴婊达人”」 「打酱油的海绵宝宝：难怪沈经澜这么多年一个绯闻也没有，真是白莲绿茶统统看穿啊哈哈哈哈哈哈」 「等天黑：没沈哥，他弟弟要被这个渣女骗得团团转」 「无语无聊无敌：我沈哥看人真准[赞]」 「夜雨听澜：我喜欢沈哥，但沈哥讨厌秦瑜，所以我讨厌秦瑜，这个逻辑没毛病吧[狗头]」 「抽象函数@这个人不想说话：沈哥鉴婊达人满级，他身边从来不缺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什么人没见过，当年还在圈里的时候，多少女明星往上贴，人家片叶不沾身，不愧是我爱的男人」 「墨深深深er：怎么办，本来就是蓝粉，现在知道沈经澜当初阻止过秦瑜和他弟弟在一起，一想到我和沈哥有共同讨厌的人，就更爱他了！！！」 「不会起名字：沈哥那么多正剧不是白演的，越看越有种一身正气的感觉了！」 「天黑请闭眼：沈哥你赶紧出来看看，这个女人又打算勾搭你弟弟了，你能不能出来管管」 「谁不爱撸猫吖：同求，希望沈哥赶紧出手封杀秦瑜，彻底制裁她」 第35章 全网群嘲 周凛的身体本来就没大碍，回去休养一阵便会恢复。 大清早起来，秦瑜和他的新闻便已全网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而周凛显然一无所知，醒来便见到大哥站在病床边，浑身缠着低气压。 他自觉心虚，便没敢多问。 沈经澜安排周凛回家休养，周凛也没拒绝。 他本来就不喜欢待在医院。 何况，在12楼住院，万一被沈家其他人发现了，还让沈希苓平白担心，也不利于沈老夫人休息。 谁知，一下到医院门口，一群记者就围了上来。 “周先生，请问秦瑜真的是你的初恋吗？” “周先生，你和秦瑜现在复合了吗？” “周凛先生，将来考虑过和秦瑜结婚吗……” “周……” 面对纷乱的场面，以及媒体们炮轰式的追问，周凛浅棕的眸子透着几分茫然和讶异，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郁淮。 郁淮一身立挺的黑色西装，脸色严肃，简练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阐述了一遍。 最后，低声提醒了周凛一句：“这件事沈总会解决，周少爷不用理会。” 周凛俊秀的脸沉下来，扫了一眼面前的记者。 郁淮和医院的保镖冲在两边，将人群往外疏散，很快便开出一条路让周凛先离开。 谁知媒体的长话筒直接伸到他面前，大声地提问： “周先生，时隔多年，是怎么和秦瑜重续旧情的呢？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周先生，您的家人接受秦瑜吗？大哥沈经澜支持你和秦瑜的感情吗？” “周凛先生，秦瑜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 被郁淮引导着往车边走的周凛烦躁地拧起眉头，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悦。 毫不客气地将那支抵到自己下巴的话筒挡开，语气有些不耐烦：“有完没完？” 丢下这句话后，长腿登上那辆黑色保时捷，保镖迅速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那群记者不甘心，有些狂追出了十几米，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当事人离开。 …… 毫无疑问，无论周凛如何回应，肯定会上热搜。 他刚刚的一系列举动，只会被记者的长枪短炮记录下来，然后配上各种能引发舆论的文案，再收割一波热度。 而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仍然是话题中心的，还是秦瑜。 这一次，她被全网群嘲上了热搜。 #周凛有完没完#沸 #周凛听到秦瑜名字垮脸#沸 …… #周凛方否认同行女子为秦瑜#热 …… #周凛独自离开医院#热 …… 刚刚在医院门口拍到的视频直接上传到各家媒体的官微上。 其中一条视频热度最高，转发量、评论量也一骑绝尘。 话题的创建人就是当时在场的一位娱乐记者，冲在所有媒体的前面，举着话筒追问：“周凛先生，秦瑜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男人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有完没完？” 视频里，全程只开口说了这四个字的周凛，面色阴沉，微蹙的眉极力压制着情绪。 看向镜头的眼神冷冰冰的，又带着暗怒。 这条视频很快就有了5000万+的播放，评论区一水儿的嘲讽和得意—— 「奔跑的土拨鼠：哈哈哈哈哈看得出来周公子的表情很不爽了。」 「黄昏hh：周凛内心os：秦瑜真特么晦气。」 「零加0：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周凛连秦瑜的名字都不想听到，记者们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盐粒粒：粉丝总吹自己的姐姐是白月光，事实上连前男友都不想承认她，算哪门子的白月光。」 「春酒一杯：笑死了，我对周凛那句‘有完没完’深表赞同，这姐都退圈了，为啥总变着花样上热搜？！有完没完？！！」 「荔枝litchfield：周凛翻了一个白眼，栓q，我的母语是无语。」 「史蒂夫人：那个图这么糊，根本看不清女主的脸，粉丝上赶着认领是素人姐，天天蹭热度，真是炒话题的一把好手。」 「都快疯了：看外形确实有点儿像，不过这下素人姐又能买水军了，说自己前男友的现女友长得像她，她可真真是忘不掉的白月光」 「橙火火@都快疯了：白月光一般活在回忆里，素人姐要想成为白月光，先离开这个人世再说」 …… 之前那一部分磕瑜周唱晚的网友，和分析贵公子灰姑娘式恋情的情感博主们，纷纷噤声。 看来这一切，压根就是秦瑜的营销，至于周凛，早就把秦瑜抛在脑后了。 这边的秦瑜通知医生要出院，换下病号服靠在沙发上等手续的时候，瞥了一眼对面松松懒懒的男生。 楚辞正横捧着手机打游戏，屏幕上剑影交错，五光十色的。 秦瑜淡淡出声：“回家后，书桌上的教材，我圈出来的题目你不用做，其他的，这周做完。” “靠。” 男生不爽地吐出这个字，不知是对秦瑜说的，还是冲着游戏里的其他玩家说的。 额头的碎发虚遮着他的眉眼，细长的手将手机屏幕熄灭，没好气地丢到一边 他说呢，一年也不看个两本书的秦瑜，怎么突然发奋图强起来了，合着都是给他准备的。 楚辞仰头靠在沙发上长叹了口气。 秦瑜嘴唇还有些泛白，唇角勾了勾，状似思考地开口： “其实不做也行，昨天魏岩来找我，说你高考肯定考不上，由他出面打点，能给你申请海外名校，挺靠谱的。” “狗眼看人低。”楚辞眸光中露出一丝厌恶。 秦瑜的眸中有些得意的愉悦，转头开口：“还有两个月高考，月考只剩最后一次了，我看你确实悬。” 对面的男生站起，眉眼还有些倦懒，但声音比之前沉了几分：“待会回家的时候顺便去趟学校，我有东西要取回来。” 另一边，陆晚柠看到秦瑜和周凛的绯闻，气的一天一夜都没休息。 她以为周凛是因为不想结婚出去旅游散心了，没想到又跟这个女人勾搭到一块了。 沈经澜派的车没把周凛送回盛天国际，而是回了原来的那栋别墅，陆晚柠直接找去了。 第36章 回家自学 另一边，秦瑜和楚辞在病房里等医院的手续。 姐弟俩各半靠在一张长沙发上，姿态如出一辙的闲散。 等到门从外面被人打开，秦瑜也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那道高大的身影，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楚辞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跳跃十几下，页面弹出胜利的通知，他神色淡然，毫不在意地关了手机，放回口袋。 “感觉怎么样？”沈经澜反手关上门，望向秦瑜。 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几分关心。 “还行。”女孩的语调慵懒随性，携着一点暗暗的沙哑。 漫不经心地从沙发上支起身子，坐的并不端正。 “待会儿要去抽血，还有个全身检查。” 他有意没把这事儿说的那么正式。 女孩直接拒绝：“我不用。” “检查一下安心些。” “不用。” 对于这件事秦瑜显得特别没耐心，冷冷吐出两个字后便往门外走。 楚辞见秦瑜离开了，也起身出门，到门口的时候偏头朝沈经澜点头示意了一下。 * 楚辞的书大部分还丢在学校里，这回魏岩要送他出国大概是激到他了，直接决定把学校的书都取回去。 秦瑜把车停在校门口等他。 楚辞进教室的时候，恰好是英语老师孙海英的课。 他从后门安静地进去，除了教室后面两排的同学察觉到他，其他同学压根都没听到动静。 有的抬头看黑板上的板书，有的低头看正在讲解的题目。 反而是讲台上的孙海英脸色一变，瞥了一眼最后一排角落里收书的男生。 拿粉笔的手停下，“有些人上课中途进班不用打报告的吗？你们都高三了这点规矩都不懂？” 孙海英意有所指地说完，目光斜斜地看向楚辞。 前排的同学这才顺着她的视线往后望。 楚辞回家了，课也不想听，学也不想上，这样的状态继续待在这个班，高考成绩还能看吗？ 走了一个高子浩，怎么没把楚辞也调走？ 真是祸害！ 楚辞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氤氲着寒意。 全班一片寂静，课堂就这么中断。 楚辞的同桌徐天野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 “楚哥，孙二娘因为我们班月考在重点班均分排倒一，在年级组会上被批评了，最近火大得很，你跟她认个错吧。” 孙海英站在讲台上看那个角落的两人凑在一起，冷着嗓子，抬高声音：“徐天野，你在那儿嘀咕什么？” 徐天野撇了一下嘴，若无其事地摇了下头。 “楚辞，我让你解释，为什么不敲门喊报告，谁允许你从后门进教室的？”孙海英显然没想把这件事翻篇。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楚辞这是什么态度，把学校当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浑身不服管教的样子，谁教出来的？ “你给我滚出去，在教室外面站着，我不让你进来，不允许进来！” 楚辞抬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收书。 徐天野神情略有些着急，胳膊肘捅了捅他，嘴唇尽量不动，嗓子里挤出声音： “别跟她计较了，道个歉算了，孙二娘最近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我收了书就走。”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班都能听到。 言下之意，不可能出去罚站。 “你把学校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真是这个态度，你干脆直接退学！省的拖班级后腿。” 这下孙海英是彻底生气了，全班人恨不得屏住呼吸，生怕下一个挨骂的就是自己。 讲台上的女人翻了一个白眼，感慨了一句：“姐姐弟弟一个德性，都不是什么好货！” 那个男生的眉眼愈发有些躁，将手上的书包重重往地下一掼，抬眼看她。 一班的情况被路过的老师看在眼里，回了办公室立马转告给新来的班主任。 魏副校长把年轻的陆晚柠撤了，换了一个快退休的老教师陈书良。 并且事先给他打了预防针，一班的楚辞，要多照顾一点。 陈老师风风火火地到了教室门口，孙海英微偏着头瞥了一眼，神色有些收敛。 老爷子挺和蔼的，脸上笑眯眯的：“孙老师，什么情况？” “楚辞今天回校，我让他在门口打报告再进来，他现在这种态度，已经扰乱课堂秩序了。 像他这样，一个人耽误10分钟，全班40个人，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 陈书良扫了一眼那个角落，皱眉，“孙老师说的是，我好好说说楚辞，你赶紧上课，别耽误进度了。” 说完朝楚辞挥手，让他出来。 谁料楚辞视若无睹，仍然慢条斯理地在收拾书包。 孙海英脸色瞬间铁青，大手一挥，食指指向那个白色身影： “陈老师！你看他什么态度？！我们还能管的住他吗？京大附还能管教得了这种学生吗？” “楚辞！”一贯好言好语好相处的陈老爷子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朝他挤了下眉毛，“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看在陈书良的份上，楚辞才将书包甩回桌上，起身出门。 还是从后门走的。 徐天野目送着楚辞的背影，默默祈祷他好运。 班级里的目光也齐刷刷望向窗外。 “你们还看他做什么，想跟他一样被学校停课啊！”孙海英把手上的练习册往讲台上重重一摔，语气严厉。 陈书良和孙海英也共事多年，知道她的脾气，出来打圆场，冲着班里的学生开口： “离高考没多少天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好好听孙老师讲课。” 说完朝孙海英点了点头，将教室们顺手带上，领着楚辞去办公室。 二人还没动身。 隔着门，孙海英的声音闷了许多： “你们要是都不想听课，就跟他一样，把书包收拾收拾滚回去！我看你们能考个多少分出来？” “那正好不劳老师费心了，我们家楚辞自学就行。” 秦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这人没什么耐心，在学校外面等了一会儿没见楚辞出来，便熄了火，进学校找他。 门被她从外面推开，秦瑜双手插兜，挺散漫地倚着门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孙海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噗地笑出声：“行，你们姐弟俩都挺狂的，还自学？他要有那个脑子，至于现在就考这几分？” “孙二娘，你看不起谁？”楚辞几乎一模一样地姿势站在外面，朝她抬了抬下巴，眼底又冷又邪。 孙二娘这个绰号也就是学生们私下喊喊，这下叫到孙海英面前，直接戳中了她的肺管子：“你怎么说话的？ 我就看不起你怎么了？学生没个学生的样子，别说自学了，就算请神仙来教你，你那个不开窍的脑子，恐怕连50分都考不到。” 第37章 手滑点赞 “别50分了，前面加个1，下次英语，我要考不到150，立刻退学。” 楚辞单手松松地插兜，语气轻描淡写。 孙海英一手撑在讲台上，另一只手叉腰，笑得有些喘不过来气：“行啊，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说是我逼着你退学！” 150？ 楚辞到现在全科加在一起都没达到过150，还单科150？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班上的学生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我们这次月考最高分都没150吧？英语课代表才考145。” “你还真信？楚辞这是在放狠话呢，能及格都是奇迹。” “放狠话也没必要放这么狠吧，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他要能考150，我就能考300。”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英语就算再简单，那也还有作文题呢，扣个一两分都算高分作文了。 要想考到150，这纯属运气。 何况楚辞的成绩，都没及格过，一个月突击英语，根本也来不及了。 他是不是就不想上学了，才打这样的赌？ 旁边的陈书良意识到事情不妙，魏校长打过招呼，要好好照顾楚辞。 他总不能由着这小子胡来，到时候不仅没照顾好，还把人从学校里踢出去了。 这可怎么向上面交代…… 陈书良憨笑了两声，拍了拍身旁男生的肩膀：“楚辞你有这个学习的劲头是好的。 不仅楚辞，全班同学都要有这样的觉悟，把目标定高一点，以高标准要求自己，就算到时候达不到理想的成绩，结果也绝对不会差的。” 下一秒，画锋一转—— “不过……孙老师啊，楚辞是你的学生，你最清楚他的水平，我相信楚辞有能力学好，可是要考到满分，也不是所有好学生都能达到的。 我觉得，只要楚辞下一次的月考成绩，在现在的基础上有所进步，我们就应该鼓励和表扬。” 孙海英不屑地冷笑，在现在的基础上进步？也只是差和更差的关系。 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把楚辞赶走，自然不能轻易放过：“陈老师，您也听到了，这是楚辞自己说的，他考不到150，主动退学。” 说完瞥了一眼门外那个站的没正形的男生，翻了个白眼。 陈书良叹了一口气，好言相劝道：“楚辞啊，你有这样的目标和要求，我很欣慰，咱们一步一步来，我相信到高考的时候，你绝对会有显著的进步。” 楚辞微微直起身子：“不用，我说150就是150，考不到就退学。” “楚辞姐姐，你看……”老爷子把目光投向旁边那个高挑漂亮的女生，话给秦瑜递过去。 原本是希望秦瑜能顺着他的话，让楚辞下个台阶。 师生之间没必要这么杠，最后闹得双方都难看，这是何苦呢。 谁知那个女生眉眼低垂着，眼尾微微挑起，骨子里的轻狂和傲气，跟楚辞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淡淡开口：“如果楚辞做不到，我过来办退学手续。” “你……哎！” 陈书良摆了摆头，他碰到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一个脾气都这么倔强。 本来都要安安稳稳退休了，再争下去，真要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是啊，陈老师，你们班学生有这样的觉悟，你就别拦着了，距离下次月考也就三周了，我们就期待楚辞的满分试卷吧。” 孙海英的话里夹枪带棒，讽刺的意味明显。 楚辞清寒的眼底沾惹上一些匪气，眼底因为昨天没休息好，微微泛红： “我要是考不到就退学，但是如果我考到了的话……孙二娘，你觉得自己还配教重点班吗？” 学生回家自习还要比在学校听她讲课考得高，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要真是这样，她也确实没脸带重点班了。 只不过，在孙海英心里，压根没这种可能。 她自己的学生，她是最了解的，楚辞拿到英语试卷，基本是两眼一黑的状态。 分数高低，取决于他蒙答案的运气。 因此，压根就没有这种可能！ 孙海英站直身子，自信而又坚定地开口：“别说我从重点班调走，你要是考到150，我跟你姓！” 楚辞冷笑了一下，嘴角竟牵扯几分难得的笑意：“那倒不用，你不配。” 说完就进了班，也没像之前那样挑选，所有的书装进书包和地上的箱子，快速收拾完就离开教室。 孙海英扫视了全班，手翻了两下练习册，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以自己的水平高考能考多少名，大概能上什么样的学校。 像楚辞那样的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种人，学不学也就那样了。” 陈书良无奈地返回办公室，楚辞是校长重点交代的关注对象，他早就把这小子的成绩调出来看过了。 150分，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卷子简单到全班、全校都能考150分，以楚辞的水平，都悬！ 但愿这就是个玩笑，没人当真。 等到下次月考，双方都别再旧事重提，此事也就过去了。 …… 陆晚柠来到周凛原先的住处，熟门熟路地走到主卧门口。 她想念了很久的男人，明明听到了她的动静，但头都没抬一下，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完全忽视她。 陆晚柠气的后槽牙都咬紧，瞪着周凛离开的方向，独自站在原地好久。 眉眼低垂着，也不知道再思索着什么。 倏然，站的发酸的脚动了两下，望向床头柜上的黑色手机，抬腿走过去。 她记得周凛的手机密码，顺利解锁后登录那个橙色软件。 周凛和秦瑜的相关绯闻词条还高高挂在热搜榜单上。 随手点开一个，实时评论一秒钟就能更新几百条评论。 她正好刷到一条秦瑜的负评—— 「那些磕瑜周唱晚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是周凛，你能看的上秦瑜？ 念书的时候就一小太妹，靠一张脸在娱乐圈混出点名堂，实际上本人拜金又物质，人品作品都拿不出手，花边新闻倒是满天飞。 这种人别说豪门了，在我们村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