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饥荒年一桶泡面换了个小媳妇》 第一章 穿越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腐臭,夹杂着泥土的腥气,让人几欲作呕。 陈浪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演员”,心中暗叹这剧组也太逼真了点吧? 他吸溜一口泡面,浓郁的香味在破败的巷道里弥漫开来,引得周围的“群众演员”频频侧目,喉结滚动,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陈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挤地铁,吃外卖,过着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今天好不容易休假,打算去郊外爬山放松一下,结果迷路误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还捡到一块貌似古董的玉佩,把玩的时候竟然还会发光!卖掉应该值不少钱。 巷子里破败不堪,到处是垃圾和污水,更让他吃惊的是,这里竟然聚集着一群穿着古装的“演员”,一个个面容枯槁,眼神呆滞,活像一群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这戏拍得也太认真了吧?”陈浪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注意到这些“演员”手上、脸上沾满了泥土,衣服也破破烂烂,甚至还有人啃食着观音土。 他心里暗自佩服这些人的敬业精神,为了拍戏竟然如此拼命。 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他刚想起身离开,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位…公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陈浪耳边响起。 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少女,缓缓地向他走来,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泡面。 男人骨瘦如柴,脸上满是污垢,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少女依偎在男人身旁,怯生生地看着陈浪,瘦小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男人搓着干裂的双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板: “公子,您这吃食…真香啊!小老儿一家已经三日未进米水了,这…这孩子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陈浪手中的泡面,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陈浪被男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将泡面往身后藏了藏,心想这演员也太入戏了吧,连道具都想抢。 他笑着说道:“老哥,你们这戏拍得还真像那么回事,等杀青了剧组肯定管饭。” 男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堆起谄媚的笑容: “公子说的是,说的是,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陈浪被男人一通夸赞,心里有些飘飘然。 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夸过,这感觉还真不错。 他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老哥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 男人却像是没听到陈浪的话,继续说道: “公子一看就是心善之人,这孩子跟了小老儿也是受苦,不如…不如就送给公子做个丫鬟吧!只求公子能赏她一口吃的……” 男人说着,便将少女往前推了推。 少女怯生生地看着陈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陈浪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女,心中有些不忍。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中的泡面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泡面,如获至宝,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迫不及待地将泡面送到嘴边,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陈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公子,这孩子就交给您了,以后她就跟着您了。” 男人说着,一把将少女的手塞到陈浪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陈浪愣住了,手里牵着少女柔软的小手,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低头看着小姑娘,小姑娘也抬起头看着他,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一股刺鼻的臭味从女孩身上传来,陈浪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拍戏,这味道…… 长期缺乏清洁的味道。 周围“群众演员”麻木的神情、破败的场景、刺鼻的腐臭味…… 这一切都与他印象中的剧组格格不入。 “等等!”陈浪反应过来,想要将少女送回去。 他转身寻找那个男人,却发现男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拉着少女的手,朝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陈浪拉着少女,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男人正和一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女人狼吞虎咽地分食着剩下的泡面汤,吃相极其丑陋,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 泡面桶底的残渣都被他们舔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看到陈浪和少女,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谄媚笑容: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一股凉意从陈浪的脚底直窜头顶。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拍戏,他真的穿越了! 他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一个饥荒肆虐的年代。 他看着周围衣衫褴褛、面如死灰的人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在这个连观音土都有人吃的年代,他一个现代人该如何生存下去? 他后悔了,后悔用一桶泡面换了这个少女。 他本想做个好事,却把自己陷入了绝境。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陈浪的不安,她紧紧地抓住陈浪的手,怯生生地说道: “公子,您…您不要赶我走…我可以…我可以服侍您…我会洗衣做饭…还会…还会……”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她害怕被抛弃,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她无依无靠,只能依靠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陈浪低头看着少女,心中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柔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陈浪,小声说道: “我…我没有名字……” 陈浪看着少女脏兮兮的小脸,心中涌起一丝怜悯。 他想了想,说道:“以后…你就叫…沈小水吧…” 第二章 犹如仙界 “沈…小…水…”少女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她猛地扑进陈浪怀里,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脏兮兮的小脸上两行泪水蜿蜒而下,却比任何珍珠都闪亮。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水…小水终于有名字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陈浪有些不知所措,他轻轻拍了拍小水的背,心中却更加沉重。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一个名字或许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声虚弱的呼喊: “吃的…给点吃的…” 陈浪心中一紧,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正朝着他们涌来,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绝望。 “吃的…求求你…给点吃的…”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伸出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陈浪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善良和同情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 他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人,拉着小水就跑。 “快跑!” 小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紧紧地跟着陈浪,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别跑!他们有吃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灾民们像是疯了一般追了上来,如同饿狼扑向猎物。 陈浪拉着小水拼命地跑,耳边风声呼啸,身后是灾民们绝望的呼喊。 他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公子…我们…我们去哪…”小水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陈浪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拉着小水的手,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陈浪拉着小水一口气跑进树林深处,确定甩掉了灾民后才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气。 小水紧紧抓着陈浪的衣袖,瘦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公子…他们…他们…” 她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地抓住陈浪,仿佛生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别怕,没事了。”陈浪轻轻拍了拍小水的手,安慰道。 他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树林,心中思绪万千。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该如何生存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穿越又是怎么回事? 小水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我们…我们还要回去吗?” 陈浪一愣,随即明白小水指的是那个破败的街道。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我们不回去了。我在想…怎么回家…” “回家…” 小水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对她来说,家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父母早就饿死了,跟着逃难的二叔一路颠沛流离,可现在二叔也抛弃了她。 陈浪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他唯一的线索。 突然,玉佩闪过一丝微光,陈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出租屋里。 而让他震惊的是,小水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小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惊恐。 明亮的灯光、嗡嗡作响的冰箱、闪烁着画面的电视…… 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是魔法一般不可思议。 “这…这是哪里…” 她紧紧地抓住陈浪的手,声音颤抖着问道。 “别怕,这是我家…也是…仙界。” 陈浪灵机一动,决定先用“仙界”的说法稳住小水。 “记住,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小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依然紧紧地抱着陈浪的胳膊不敢放手。 陈浪这时才闻到小水身上一股刺鼻的臭味,他皱了皱眉,说道: “小水,你去洗个澡吧。” “洗澡?” 小水疑惑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洗澡”是什么意思。 陈浪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浴室说道: “就是…把自己洗干净…” 他带着小水走到浴室,打开了淋浴喷头,热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小水吓得连连后退,死活不肯靠近。 “别怕,这是热水,可以洗干净身上的脏东西…” 陈浪耐心地解释着,手把手地教小水如何使用淋浴和沐浴露…… “这个…怎么用…”小水拿着沐浴露,一脸茫然… 第三章 美人出浴 温热的清水冲刷着小水瘦弱的身体,浓郁的沐浴露香气瞬间包裹了她。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舒适的感觉,在她的认知里,洗澡只是在河里草草地冲洗一下而已,哪像现在这般,仿佛置身于温暖的云雾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搓揉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感受着污垢被冲刷干净的清爽。 热水流过她的脸颊,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心中充满了感激。 “陈浪哥哥对我真好……”她轻声呢喃着。 洗完澡后,小水有些不知所措。 浴室里只有一条大大的浴巾,她只好将它裹在身上,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陈浪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瞬间愣住了。 雾气缭绕中,小水裹着浴巾,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娇俏的鼻子下,两片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一颗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陈浪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即使是电视上的明星,也无法与眼前的女孩相比。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水看到陈浪呆滞的目光,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着头,有些羞涩地问道:“我…我…” 小水细若蚊蝇的声音让陈浪回过神来,他连忙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个……衣服在床上,你换上吧。” 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眼神却不敢再看向小水。 小水顺着陈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床上叠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物。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裹紧浴巾,快步走进了卧室。 陈浪这才松了口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些发热。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惊艳了,让他差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过了一会儿,小水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陈浪的衬衣,宽大的衣摆几乎遮住了她的大腿,露出两截白皙纤细的小腿。 衬衣的领口有些大,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陈浪的衬衣穿在小水身上,显得格外宽松,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样,却又增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扯着衣摆,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瞄着陈浪,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呃……有点大。” 陈浪挠了挠头,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默,“等以后,我再给你买几件合适的衣服。” 小水轻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谢谢陈浪哥哥。” 陈浪看着眼前的小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柔情。 他突然觉得,把这个女孩带回来,或许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咕噜噜……”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陈浪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是某位仙女肚子饿了。” 他起身走向厨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水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厨房。 “都可以……” 她轻声说道,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食物的好奇。 陈浪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方便面,“先来个简单的,尝尝我们现代的速食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撕开**,将面饼放入碗中,倒入热水,盖上盖子。 “这么简单?” 小水惊讶地看着陈浪的操作,在她看来,食物的制作都是需要繁琐的步骤的,像这样简单的食物,她闻所未闻。 三分钟后,陈浪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小水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碗里的面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陈浪将泡好的面递给小水,“尝尝。” 小水小心翼翼地接过碗,吹了吹热气,然后挑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 鲜美的汤汁和劲道的面条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她眼睛一亮,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 小水一边吃一边赞叹,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被她吃了个精光。 看着小水满足的表情,陈浪心里也乐开了花。 他带着小水参观了冰箱、洗衣机等现代电器,耐心地讲解它们的功能和使用方法。 小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不停地问这问那。 夜深了,陈浪看着小水疲惫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舍。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去房间休息一下。”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了下来,犹豫地看向陈浪。 “陈浪哥哥……” 陈浪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小水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 “你说……仙人,真的可以和凡人一起生活吗?” 陈浪看着小水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 小水听到肯定的回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开心地跑进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陈浪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低声自语道: “看来,得想办法赚更多的钱了……” 第四章 辞职 陈浪搓了搓手,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快速致富。 思来想去,还是得靠穿越两界倒卖货物这条路子。 大乾国金银珠宝遍地,而现代社会…… 陈浪的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一个念头闪过——临期食品! 他立刻打开了拼西西,搜索“临期食品”。 琳琅满目的商品跳了出来,价格低廉得令人咋舌。 饼干、方便面、巧克力、牛奶…… 这些在大乾国都是稀罕物,拿到那边去,还不得换个盆满钵满? 陈浪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疯狂下单。 一箱箱的临期食品被他加入购物车,最终,他花费不到一千五百元,就买下了满满一购物车的食物。 商家见他如此豪爽,更是答应包一辆专车次日傍晚送货上门。 “完美!”陈浪一拍大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既然要放手干一番事业,那朝九晚五的工作自然得辞掉。 明天,就去跟那个肥头大耳的主管说拜拜!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腰缠万贯,带着小水衣锦还乡的场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陈浪故意迟到了两个小时才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不出所料,主管那张肥脸立刻拉了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陈浪!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公司请你来是让你混日子的吗?” 陈浪冷笑一声,也不反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等主管骂得口干舌燥,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主管,我今天来,是来辞职的。” “辞职?” 主管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你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说辞职就辞职?你……” 陈浪打断他的咆哮,“我受够了你这破工作,受够了你颐指气使的嘴脸!” 他将工牌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老子不干了!” 说完,陈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主管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陈浪哼着小曲回到家,推开房门,看到小水正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大概是屋里暖气充足,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陈浪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给她盖上了一条薄毯。 小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陈浪,立刻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公子,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陈浪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有,我刚醒。” 小水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公子,你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陈浪一愣,随即笑着拒绝了。 “不用了,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好休息。” 小水听到“身体”两个字,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强打起精神,伸手环住陈浪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公子,奴家……其实可以伺候公子的……” 陈浪心头一荡,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小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更是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欲望,握住小水的手,认真地说道: “傻丫头,你在我心里,可不是用来伺候我的。我要你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 “公子……” 小水的眼眶红了,她紧紧地抱着陈浪,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如此珍视她,心疼她。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陈浪醒来,发现自己正被紧紧地搂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水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陈浪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让他无比惬意。 他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小水也醒了,抬起头,看着他,甜甜地一笑,“公子,你醒了。” 陈浪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丫头,还真会疼人…… “公子,早饭已经做好了。”小水起身,为他披上衣服,“今天早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谁啊?”陈浪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 陈浪不耐烦地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昨天被他怒怼的主管,此时的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与昨日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陈浪啊,你看这事儿闹的,都是误会,误会!” 主管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昨天是我不对,说话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陈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主管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寒舍?我记得我昨天已经辞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泡面,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哎,陈浪,你看你这话说的。” 主管陪着笑脸,“昨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看,你为公司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啊!” “可惜?” 陈浪嗤笑一声,“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倒是主管你,一大早跑来我家,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吧?” 就在这时,陈浪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喂。”陈浪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陈浪!你小子搞什么鬼?计划书呢?今天早上开会要用,你赶紧给我送过来!”电话那头传来经理的咆哮声。 陈浪冷笑一声,“计划书?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辞职了!以后公司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吃他的泡面。 主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浪竟然真的敢挂经理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陈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辞职了就没事了吗?你签的合同……” “合同?” 陈浪打断他的话,“合同里写了,我可以随时辞职,你该不会忘了吧?” 主管语塞,他当然记得合同里的条款,只是没想到陈浪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就在这时,小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屋里的主管,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陈浪,“公子,这位是……” 陈浪对着小水招了招手,“小水,过来。” 小水乖巧地走到陈浪身边,陈浪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指着桌上的手机,笑着说道:“来,我教你玩这个。” 主管看着陈浪亲昵地搂着小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浪瞥了他一眼,“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还要教小水玩手机呢。” 主管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看着主管离开的背影,陈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搂着小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小水,这仙界,也不太平啊,你可不要乱跑……” 第五章 大乾 小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陈浪拿起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悠扬的旋律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是仙乐?” 小水听得如痴如醉,小小的身子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陈浪又打开一个游戏,色彩鲜艳的画面立刻吸引了小水的注意力。 “来,试试这个。” 陈浪将手机递给小水,小水笨拙地操作着,很快便沉迷其中,清脆的笑声不时响起。 玩了一会儿游戏后,小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机就要去收拾屋子。 “公子,我来打扫一下吧。” 陈浪笑着拉住她,“不用了,小水,这些事不用你做。” 小水却坚持道:“公子,小水闲不住。” 陈浪拗不过她,便拿起手机,快速浏览着购物网站。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买几件衣服吧。” 陈浪一边说着,一边挑选着适合小水的衣服,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再次前往大乾国交易的事宜。 各种临期食品、生活用品,都需要提前准备。 “小水,你喜欢哪件?” 陈浪将手机递到小水面前,屏幕上显示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 小水看得眼花缭乱,最终忸忸怩怩地指着一件素雅的连衣裙。 “公子,这件好看……” 陈浪毫不犹豫地点击购买,然后又为自己挑选了几套适合在古代穿着的衣物。 ...... 夜幕降临,仓库内昏暗的灯光下,一箱箱临期食品堆积如山。 陈浪忙碌地清点着货物,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仓库老板叼着烟卷,眯着眼说道:“小伙子,这仓库啊,今晚过后你就不能免费用了,明天可得交租了。”陈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装作疲惫地擦了擦汗,说道:“知道了老板,辛苦您了。”待老板离开后,陈浪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温润的玉佩,口中念念有词,玉佩发出淡淡的微光,仓库内的货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吸走,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浪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心中暗自思忖:这临期食品虽然成本低,利润高,但在古代交易,保质期始终是个问题,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 回到小院,陈浪迫不及待地向小水打听大乾国的风土人情。 “小水,在大乾国做买卖,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小水神情凝重,低声道:“公子,大乾国如今贪官污吏横行,要想做买卖,必须先疏通官府,否则寸步难行。而且……” 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陈浪心领神会,拍了拍小水的肩膀。 “放心吧,一切有我。” 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古装戏服,换上后,小水细心地为他整理衣领,眼中满是柔情。 一切准备就绪,陈浪握着小水的手,两人再次通过玉佩,穿梭时空,来到了大乾国那片熟悉的树林。 两人朝着正阳县走去,沿途的景象却让陈浪的心猛地一沉。 路边,饿殍遍野,白骨森森,苍蝇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小水紧紧地抓着陈浪的手,眼中充满了恐惧。 陈浪深吸一口气,将小水护在身后,眼神坚定地望向前方。 突然,小水拉了拉陈浪的衣袖,低声说道:“公子,他们……跟上来了……” 第六章 卖货 陈浪和小水沿着坑洼的土路缓缓前行,身后稀稀拉拉跟着几个面黄肌瘦的灾民,他们眼神空洞,却始终与陈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饿狼盯上了猎物,又像是在祈求施舍。 陈浪不动声色地将小水往身后护了护,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这古代可没有他那把瑞士军刀。 他只能暗暗握紧拳头,加快了脚步。 进入正阳县城,眼前的景象与城外截然不同。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繁华程度远不及现代都市,但也算得上热闹非凡。 陈浪一身古装戏服,虽然是地摊货,但胜在他本身气质出众,再加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竟显得风度翩翩,宛若谪仙。 小水一身粗布衣裳,在陈浪的衬托下,也显得格外清秀可人,被不少人误认为是哪家的富家千金。 “看,那公子好俊俏!” “是啊,身旁的姑娘也标致得很,莫不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 “瞧那身段,那气度,怕不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吧?” 路人的议论声传入陈浪耳中,他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小水则紧紧地跟在陈浪身后,低着头,不敢与旁人对视。 突然,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摇着手中的折扇,轻佻地打量着小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位姑娘,生的如此貌美,可否赏脸与本公子共饮一杯?” 陈浪眉头微皱,将小水护在身后,冷声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那公子哥上下打量了陈浪一番,见他气度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仍旧不肯罢休。 “哟,口气倒是不小,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陈浪还未开口,小水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公子,他是……县太爷的公子……” 陈浪眼神一凛,心中暗道:看来,这正阳县,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陈浪和小水绕过纨绔子弟,径直走向县衙。 衙门口,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什么。 守门的衙役不耐烦地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口中骂骂咧咧:“滚!滚!都滚!别在这里碍眼!” 看到陈浪和小水走近,衙役们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啊?” 一个满脸麻子的衙役搓着手问道。 小水怯生生地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 “这位差爷,我家公子初来乍到,想在贵地做些小买卖,特来拜会县尊大人。” 衙役一听,上下打量了陈浪和小水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小姑娘自称丫鬟,这公子哥的气度,分明就是非富即贵啊! 他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原来如此,两位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朱师爷。” 衙役领着陈浪和小水穿过几道门,来到一间略显简陋的屋子前。 “两位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衙役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王捕头正坐在桌旁,悠闲地喝着茶。 衙役愣了一下,连忙上前禀报:“王捕头,外面有位公子和他的丫鬟求见朱师爷。” 王捕头放下茶杯,眉头微皱:“朱师爷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衙役连忙将陈浪和小水的来意说了一遍。 王捕头听后,沉吟片刻,说道:“把他们带进来吧。” 陈浪和小水跟着衙役走进屋内,只见王捕头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上下打量了陈浪一番,缓缓开口:“这位公子,你说想在正阳县做买卖?” 陈浪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袋,轻轻放在桌上。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捕头掂了掂布袋,眉头一挑。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白花花的大米! 这年头,米可是比银子还珍贵的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公子出手阔绰,不知想做什么买卖?” 陈浪微微一笑,语气神秘:“一些稀罕玩意儿,保准这正阳县的百姓都没见过。” 王捕头一听,更是好奇,当即拍板道:“好!既然公子如此慷慨,本捕头自然要鼎力相助!来人,给这位公子安排个摊位,再派几个人手保护公子安全,顺便帮公子处理些杂务。” 陈浪拱手道谢,心中暗笑:这古代的官,还真是好打发。 离开县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凑了上来,满脸堆笑: “这位公子,小的在县衙当差,对这正阳县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小的定当尽心竭力。” 陈浪一眼就看穿了这小厮的心思,也不点破,从袖中掏出一小包大米递给他。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厮接过米袋,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 大米啊! 他连忙将米袋藏进怀里,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小的定当守口如瓶!”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小厮见状,识趣地离开了。 陈浪看着小厮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压低声音,对小水吩咐道: “你去城里最好的成衣铺,买几身合适的衣裳,再买些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至于钱……” 陈浪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省着点花。” 小水接过银子,有些犹豫:“公子,这……太多了……” 陈浪笑了笑:“不多,你跟着我,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陈浪目送小水离开后,转头看向一旁点头哈腰的小厮,开口道: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找个合适的宅子安顿下来,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厮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道: “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保证给您找个最好的宅子!” 说罢,便一溜烟地跑了。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朝着城外走去。 他要去把提前藏好的“货物”运进城来。 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几个大麻袋堆放在隐蔽处。 陈浪走上前,打开其中一个麻袋,露出里面泛着陈旧气息的大米。 他又打开另一个麻袋,里面则是一罐罐午餐肉,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油光。 这些都是他从现代超市里淘来的临期食品,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玩意儿。 不多时,之前在县衙门口遇到的那个满脸麻子的衙役带着几个手下赶了过来。 看到地上的麻袋,麻子衙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点头哈腰地对陈浪说道: “公子,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了几辆板车,这就帮您把货物运进城。” 陈浪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衙役。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透着狡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看来,这正阳县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啊…… 货物被装上板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里走去。 陈浪走在最前面,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他很清楚,这些看似普通的货物,将会在这正阳县掀起怎样的波澜…… “等等,”陈浪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这些货物……”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待得起吗?” 麻子衙役和几个手下闻言,皆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保证道: “公子放心,小的们一定小心谨慎,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陈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道,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那些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看到板车上堆积如山的麻袋,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屑。 而那些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则紧紧地盯着那些麻袋,眼中充满了渴望和期盼。 在县衙的安排下,陈浪的摊位被设在了东街最繁华的地段。 几张粗糙的木板拼凑成一个简陋的摊位,上面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 麻子衙役指挥着手下将麻袋搬到摊位上,然后又安排几个人手在周围维持秩序,防止有人哄抢。 周围的商贩们看到这阵仗,纷纷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当他们看到麻袋里装的东西时,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是上等的大米?!” 一个卖杂货的老汉惊呼出声。 “还有……还有肉?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啊!” 一个卖布匹的妇人捂着嘴,眼中满是羡慕。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弄到这么多好东西!” 一个卖瓷器的中年男子低声嘀咕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麻子衙役挺着胸脯,一脸得意地对周围的商贩们说道: “这位公子可是贵人,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要是冲撞了贵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陈浪站在摊位前,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 他轻轻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 陈浪刚开口说了几个字…… “给我来一斤大米!” “我要两份肉!” “先到先得,我先来的!”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朝摊位涌去。 麻子衙役和几个手下顿时慌了手脚,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大声喊道: “都给我排好队!不许乱挤!” 陈浪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去,把那块牌子拿过来……” 第七章 仙米 好不容易,在衙役的棍棒和吆喝下,人群勉强排成了几条歪歪扭扭的长龙。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米香,撩拨着每个人的味蕾。 一些衣着光鲜的家丁模样的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似乎在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几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挺着肚子,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趾高气昂地来到了摊位前。 为首的一个管家,身穿绸缎长袍,留着两撇八字胡,正是胡家大管家。 他上下打量着陈浪,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听闻你这儿有上等大米?拿出来瞧瞧!” 其他几个管家也纷纷附和:“不错,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陈浪示意小水打开一个米袋。 雪白晶莹的米粒倾泻而出,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嘶——”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胡管家捻起几粒大米,放在鼻尖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确实是上等好米!公子,这米怎么卖?” 陈浪还未开口,一旁的小水脆生生地说道:“五两银子一斤。” “什么?!”几个管家同时惊呼出声…… “五两银子一斤?!” 胡管家两撇八字胡都翘了起来,活像两只受惊的蝴蝶。 “你这小丫头,莫不是疯了?便是贡米,也值不了这个价!” 其他几个管家也纷纷摇头,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浪在一旁没说话,他初来乍到,对这个时代的物价确实不太了解,小水报出的价格是他之前在现代超市看到的,下意识就让小水说了出来。 “诸位有所不知,”小水不慌不忙,指着米袋解释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大米,这是用特殊方法培育出来的‘仙米’,颗颗饱满,粒粒晶莹,不仅味道鲜美,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五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她学着在现代的电视广告上的腔调,说得头头是道。 胡管家半信半疑,又捻起几粒大米仔细端详,这米确实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米都不同,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总得让我们尝尝味道如何吧?” 陈浪微微一笑:“胡管家果然是识货之人。取些米来,让胡管家亲自品鉴。” 他转头吩咐小水。 小水应了一声,转身要取米,胡管家却摆手阻止: “不必了,老夫自带家伙什。” 他身后的家丁立刻抬出一个精致的小蒸笼,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浪也不在意,任由他们取了米去蒸煮。 等待的时间里,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米香,引得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 “这是什么味道?真香啊!” “好像是米饭的味道,比我吃过的任何米饭都要香!” “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人群开始朝着陈浪的摊位涌来,就连维持秩序的衙役也忍不住吞咽口水,好奇地张望着。 蒸笼的盖子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米香瞬间爆发,如同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开,引得众人齐齐“啊”了一声…… 胡管家深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伸出筷子…… 胡管家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米饭,送入口中。 雪白的米粒入口即化,一股浓郁的米香在口腔中炸开,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令人回味无穷。 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妙!妙!妙!”胡管家连声赞叹,睁开眼,眼中满是惊喜,“ 此米果然名不虚传!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米饭!” 周围的富户管家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急切地询问: “胡管家,这米味道如何?” “人间极品!人间极品啊!” 胡管家激动得满脸通红,“这米不仅香甜可口,而且入口即化,简直是天上的美味!” “真的有这么好吃?” 其他管家们将信将疑。 “不信你们自己尝尝!” 胡管家说着,又夹起一筷子米饭,递给身旁的一个管家。 那管家接过米饭,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的眼睛也瞪得老大,脸上露出了和胡管家一样的惊喜表情: “果然是人间美味!胡管家说得一点也不夸张!” 其他管家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要求品尝。 一时间,小小的蒸笼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就连原本在远处围观的灾民们,也被这浓郁的米香吸引过来,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着蒸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米…我要了!” 胡管家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公子,你这里有多少米,我全都要了!” 其他管家们一听,顿时急了:“胡管家,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我们也想买!” “是啊,胡管家,你一个人全买了,我们怎么办?” “诸位稍安勿躁,”陈浪笑眯眯地说道,“各位都是贵客,在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这米数量有限,如何分配,还需各位自行商量。” 话音刚落,管家们便开始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一些性急的管家,甚至开始动手抢夺装米的麻袋。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麻子衙役见状,连忙带着手下上前阻拦: “住手!都给我住手!谁敢闹事,就地正法!” 他转头看向陈浪,恭敬地说道:“公子,您看这……” 陈浪微微一笑:“诸位,听我一言……” 他还没说完,就被管家们的吵闹声淹没了。 “这米我要一百斤!” “我要两百斤!” “我出双倍价钱!” 灾民们也开始骚动起来,眼中满是渴望。 “安静!都给我安静!”麻子衙役扯着嗓子喊,“一切听从这位公子的安排!” 陈浪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开口道:“诸位……” 第八章 黄金 “诸位,”陈浪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喧闹的粮行炸开,“价高者得!”四个字掷地有声,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他身旁的小水,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机灵的光芒,显然,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策略。 管家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激烈的喧嚣。 “我出五两银子,买一百斤!”一个管家扯着嗓子喊。 “我出六两!买两百斤!”另一个管家毫不示弱。 价格一路飙升,陈浪和小水则笑眯眯地看着这场竞价大战,仿佛置身事外。 胡管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了咬牙,高声喊道:“十两!三百斤!”这个价格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十两银子一斤,三百斤就是三千两。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年了。 其他管家面面相觑,最终都无奈地放弃了。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好!胡管家果然豪爽!” 陈浪笑容满面地称好,示意小水去过秤。 三百斤大米,对陈浪来说不过是一袋子的事,但此刻,它却换来了沉甸甸的银票。 胡管家肉疼地付了银票,指挥着家丁们将大米搬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有了第一笔巨款,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陈浪先是购置了一处宽敞的宅院,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帮忙跑腿的小斯,看着陈浪出手阔绰,更是殷勤备至,恨不得把陈浪供起来,连忙去卖家那里取地契。 小水打量着这个新家,畅想着以后住在这里的情景。 “陈老爷,您要的宅子已经办好了,这是地契。” 小斯不一会就跑回来恭敬地递上一卷纸。 陈浪接过地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小斯: “这是给你的。” 小斯接过银票,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钱,这位公子真是出手阔绰啊! 他感激涕零地给陈浪行礼,连连作揖: “谢谢陈老爷!谢谢陈老爷!” 陈浪扶起小斯,淡淡地笑了笑: “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事。” “是!陈老爷!”小斯激动地应道。 陈浪牵着小水的手,向新宅走去。 小水看着气派的宅院,不解地问道: “陈浪哥哥,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啊?” 陈浪停下脚步,揉了揉小水柔软的头发,语气神秘: “小水,这可不是简单的房子,这是我们未来商业帝国的起点!我们要把生意做大做强,主宰自己的命运!” 小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走,我们去钱庄!” 陈浪拉着小水的小手,一路朝着城里最大的钱庄走去。 钱庄的伙计一见陈浪气度不凡,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掌柜的,我要把这些银票都换成金元宝!” 陈浪豪气地将厚厚一沓银票拍在柜台上。 掌柜的眼睛都直了,连忙吩咐伙计清点银票。 不多时,几个壮汉便抬着一口沉甸甸的木箱走了出来,箱子里装满了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小水看着满满一箱黄金,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回到新宅,陈浪将黄金仔细地藏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堆积如山的黄金,陈浪心中豪情万丈。 “二百五十两黄金,足够我在现代大展拳脚了!”他深吸一口气,默念咒语,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现代世界。 电话铃声响起,陈浪接通电话。 “喂,老李,是我,陈浪。 我有一批黄金,现在方便过来看看吗?” 电话那头传来李乐兴奋的声音:“当然方便!我马上就到!” 不到一个小时,李乐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陈浪家门口。 第九章 七百万 李乐按响门铃,陈浪很快便打开了大门。 李乐看着陈浪,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这简易的出租屋,眼中满是疑惑: “老陈,你这不像是有许多黄金的样子啊?” 陈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这不想买个大点的房子嘛,加上最近又辞职了。” 李乐一听,顿时明白了陈浪叫他来的用意。 他拍了拍陈浪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兄弟,缺钱跟我说一声啊!多少?我这就转给你!”说着,他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打开转账页面。 陈浪连忙阻止了他:“别别别,老李,我不是找你借钱的。刚刚电话不是说了想出手一批黄金吗?我今天就是想让你帮忙掌掌眼,看看能卖多少钱。” 李乐一愣,随即想起陈浪之前提过要卖黄金的事情,便收起了手机,好奇地问道: “哦对,差点忘了这事儿。东西呢?拿出来我看看。” 陈浪神秘一笑,转身走进房间,片刻后,他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放在了李乐面前。 “就是这个。”陈浪说着,缓缓地打开了木箱。 木箱打开,金灿灿的光芒瞬间晃花了李乐的眼。 满满一箱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散发着古老而诱人的气息。 李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金元宝,放在手里掂了掂,又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喃喃自语道: “我的乖乖,这…这得多少个啊!老陈,你这是…挖到古墓了?!” 陈浪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哪能啊,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直藏在老家里,要不是最近手头紧,我也不舍得拿出来。” 李乐咽了口唾沫,激动地说道:“老陈,你这可不是一般的祖传宝贝啊!这可是黄金!你知道现在黄金什么价吗?你这随便一个元宝都值不少钱!这一箱…啧啧,还特么是老物件,发了发了!” 他放下手中的金元宝,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点数量:“一个,两个,三个……” 数完之后,李乐深吸一口气:“一共二十个!每个差不多一斤重,那就是二十斤黄金!乖乖,老陈,你这是要上天啊!”他迅速掏出手机,查询了一下今天的黄金价格,然后飞快地计算起来:“现在黄金价格是每克……我的天!二十,那就是八百万?” 李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陈浪表面上故作镇定,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 他知道这些黄金的价值,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之高。 他强装淡定地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这黄金的纯度还不确定呢,万一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 李乐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成色,这重量,一看就是真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我舅舅过来看看吧。他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是这方面的专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说着,李乐立刻拨通了他舅舅的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魁梧,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正是李乐的舅舅,这家黄金收购公司的主管。 他一进门,目光便被木箱里的金元宝吸引住了。 他快步走到木箱前,拿起一个金元宝仔细端详,又用专业的工具进行了一番检测,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李乐舅舅放下手中的工具,看向陈浪,缓缓开口道: “这黄金……并非现代工艺,而是古代的冶炼技术。纯度也并非现在市面上常见的千足金,大概只有九成左右。” 李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向陈浪,生怕这箱黄金是假的。 陈浪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古代的,纯度还不高? 难道…… 李乐舅舅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虽然纯度不高,但考虑到它的年代和工艺,以及这二十个金元宝的重量,它的价值……非同一般。”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陈浪和李乐都意想不到的价格:“七百万,我全收了。” 七百万! 虽然比预想的八百万少了一点,但对陈浪来说,这依然是一笔巨款。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李乐舅舅立刻安排人将黄金搬走,并当场给陈浪转了账。 看着手机上七百万的余额,陈浪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他确定这不是梦。 李乐兴奋地拍了拍陈浪的肩膀: “老陈,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下发达了!” 送走李乐和他舅舅后,陈浪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小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好奇地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搬走了什么东西?” 陈浪笑着摸了摸小水的头:“没什么,一些不值钱的旧物而已。” 他并没有告诉小水黄金的事情,他不想让她过早地接触金钱的诱惑。 李乐舅舅和李乐坐在回公司的车上,李乐兴奋地说道: “舅舅,这次真是多亏了老陈啊!这二十斤斤黄金,足够我们公司这个季度的业绩翻一番了!” 李乐舅舅却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这批黄金的价值,远不止七百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老王,我这里有一批古代黄金,你有没有兴趣……” 三天后,陈浪一身轻松地走进房地产公司,全款买下一栋小型别墅。 走出大门,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自由。 随即,他直奔宝马4s店,豪掷百万,提了一辆顶配的宝马7系。 刷卡的时候,陈浪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花的不是钱,而是数字。 开着崭新的宝马7系,陈浪一路风驰电掣,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 除去买车和买房,还剩下整整两百万! 陈浪的目标是购置一个大型仓库,用来储存他从大乾国带回来的货物。 他打开手机,开始浏览附近的仓库信息。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陈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陈浪,是我,孙宇,你高中班长,还记得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傲慢的声音。 陈浪微微一愣,孙宇? 高中班长? 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那个在高中时代处处压他一头的风云人物,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哦,孙宇啊,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最近发财了?李乐那小子跟我说的,卖了祖传的宝贝,七百万呢!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你小子藏得够深的!” 孙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陈浪眉头微皱,李乐这小子,嘴还真是快! “一点小财而已,不值一提。” “别谦虚了,兄弟!这可不是小财啊!七百万呢!怎么样,兄弟发达了,是不是该请老同学们聚一聚啊?”孙宇的语气变得热情起来。 陈浪对这种同学聚会毫无兴趣,他正忙着他的“事业”呢! “最近比较忙,没时间。” “忙?再忙还能比赚钱重要?陈浪,别不给面子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大家聚一聚,叙叙旧,多好啊!”孙宇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强硬。 陈浪有些不耐烦了:“我真的没时间,以后再说吧。”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你小子不会是发达了就忘了老同学了吧?我告诉你,这同学会你必须来!你要是不来,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骚扰到你怀疑人生!” 孙宇的声音变得咄咄逼人。 陈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正要开口…… “嘟嘟嘟……”一阵忙音传来,孙宇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浪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盯着手机屏幕,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第十章 同学聚会 陈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去就去! 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同学聚会,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卧室里,小水已经起床,正轻手轻脚地帮陈浪整理着衣服。 陈浪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拍了拍小水的手,柔声道: “今天我出去有点事,晚上回来。”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帮陈浪系好领带,又仔细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早去早回。”她轻声说道。 陈浪笑了笑,在小水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离开了家。 他特意叫了一辆普通的网约车,而不是开着他的那辆崭新的宝马。 这次同学聚会,他决定低调行事,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长隆饭店,豪华包间内,陈浪到得不算早,却也不算晚。 李乐已经到了,正和几个同学聊得热火朝天。 看到陈浪进来,李乐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陈浪,你可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陈浪不动声色地从兜里掏出一条中华塞到李乐手里,低声说道: “昨天的事,你小子可给我注意点,别乱说。” 李乐心领神会地将烟揣进包里,拍了拍陈浪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放心吧,我懂!” 落座后,同学们立刻围了上来,嘘寒问暖,言语间却充满了试探和攀比。 “陈浪,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啊?” “陈浪,在哪高就啊?以后多多关照!” “陈浪,买房了吗?现在房价这么高,不容易啊!” 陈浪只是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言语间滴水不漏,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平和的心态,仿佛对这些虚伪的寒暄和炫耀毫不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班长孙宇忽然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哎,你们还记得当年陈浪追陆瑶的事吗?” 众人哄笑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陆瑶…… 陆瑶,当年班花,如今更是光彩照人,一身名牌,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淡淡一笑,眼神扫过陈浪,一身廉价的休闲装,手里拿着过时的手机,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物件。 呵,还是那个穷酸样。 陆瑶心中暗自冷笑,当年拒绝他,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往事不堪回首啊!”陆瑶故作娇羞地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是啊,想当年陈浪可是为了陆瑶,又是写情书,又是送早餐的,那叫一个痴情!” 一个男同学夸张地说道,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另一个女同学阴阳怪气地说道,“陆瑶现在可是嫁了个大老板,身价千万,陈浪你高攀不起咯!” 众人纷纷附和,言语中充满了对陆瑶的羡慕和对陈浪的嘲讽。 陆瑶嘴角微微上扬,享受着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感觉。 她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些曾经的同学,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群可以利用的资源罢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气宇轩昂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手里提着名贵的礼物。 “赵总!”众人惊呼,纷纷起身迎接。 赵威,海归精英,创业成功,如今已是身价过亿的年轻企业家。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自信和魅力。 他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陈浪身上,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哟,这不是陈浪吗?以前同学聚会怎么都不见你,现在怎么来了?” 第十一章 虚伪与攀比 “哟,这不是陈浪吗?以前同学聚会怎么都不见你,现在怎么来了?”赵威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语气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他身后两个助理毕恭毕敬地站着,手里提着**精美的礼物,更衬托出赵威的成功人士派头。 陈浪默默地吃着面前的菜,仿佛根本没听到赵威的话。 “陈浪来了啊。”孙宇在一旁插话道,“他最近忙得很呢。” 赵威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陈浪身上那套普通的衣服,轻蔑地笑道: “哦?忙什么大生意呢?怎么也不见你发财啊?”他特意加重了“大生意”三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孙宇尴尬地笑了笑,替陈浪解围道: “他最近在研究一些……嗯……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陈浪到底在忙什么,只能含糊其辞。 陈浪依旧埋头苦吃,对周围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事外。 一块红烧肉被他精准地夹起,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赵威看着陈浪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更加不爽。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说道:“陈浪,你该不会是……” “他忙着吃呢。”孙宇再次打断赵威的话,无奈地指了指陈浪的碗。 赵威的目光落在陈浪的碗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陈浪对这顿饭很满意啊。”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陆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陆瑶,你说是不是?” 陆瑶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精心打理的长发,眼神飘忽,敷衍地应了一声: “是啊,吃饭最重要。” 心里却对赵威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嗤之以鼻。 她混迹名媛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赵威这种小工厂主的儿子,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暴发户罢了。 酒过三巡,桌上的话题也从最初的寒暄变成了各自的“成功学”。 赵威大肆吹嘘着自己新开的工厂如何日进斗金,未来的发展蓝图如何宏伟壮阔,唾沫星子横飞,仿佛他已经成为了商业巨擘。 孙宇则附和着,时不时地插科打诨,烘托着赵威的“辉煌成就”。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吹牛比赛,讲述着自己或真或假的成功故事,空气中弥漫着虚荣和浮夸的味道。 只有陈浪,依旧保持着沉默。 他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自顾自地吃着菜,时不时拿出手机,在拼西西上浏览着临期食品,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购物车里的商品越来越多。 他仔细地对比着不同店铺的价格和优惠力度,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 一瓶临期牛奶,两袋即将过期的方便面,三块打折的巧克力…… 这些在别人眼里廉价甚至不屑一顾的东西,在陈浪眼中却闪耀着金光。 “陈浪,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李乐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陈浪的手指一顿,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临期食品特卖”几个大字。 李乐的突然靠近让陈浪迅速按灭了手机屏幕,但他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反而更加激起了李乐的好奇心。 “没事,随便看看。” 陈浪含糊地应付了一句,将手机塞进口袋,继续低头吃饭。 然而,这一切都被坐在对面的陆瑶尽收眼底。 她早就注意到了陈浪鬼鬼祟祟的动作,此刻见他如此慌张,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陈浪,你该不会是在看……临期食品吧?” 陆瑶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浪身上。 陈浪抬起头,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否认。 “是啊,怎么了?” “噗嗤!” 赵威忍不住笑出声来,“陈浪,你混得也太惨了吧?连临期食品都买?”他夸张地捂着肚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周围人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看向陈浪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陆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陈浪啊陈浪,你说你,人穷志短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要了?” 李乐则是一脸的疑惑,他清楚地记得前几天陈浪账户里突然多了七百万,怎么现在又开始买临期食品了? “陈浪,你不是……” 陈浪打断了李乐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准备做临期食品生意。”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缓缓站起身。 “吃饱了?”陆瑶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陈浪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包厢门口。 “陈浪……”李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浪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浪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座位上,神情各异的同学们,淡淡地说道: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陈浪推开包厢门,准备离开这充斥着虚荣和嘲讽的聚会。 赵威见状,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陈浪,别走啊!既然你这么喜欢临期食品,不如来我厂里打工吧,我厂里食堂的剩菜剩饭管够,保证你顿顿都能吃到临期美味!” 孙宇也跟着起哄,附和道:“就是啊,陈浪,跟着威哥混,总比你倒腾那些过期玩意儿强!” 陆瑶则是一脸嫌弃地瞥了陈浪一眼,冷嘲热讽道: “陈浪,你真是给我们三班丢脸!以前成绩那么好,现在怎么混成这样了?真是让人失望!” 陈浪对这些嘲讽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径直走出了包厢,留下身后一片尴尬的沉默。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刚才还热闹喧嚣的场面,此刻却鸦雀无声。 走出包厢,陈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叫车,突然听到身一道洪亮的声音:“陈先生!陈先生!” 陈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快步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壮汉。 男人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伸出双手: “陈先生,又见面了!” 陈浪微微一愣,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身后的黑衣壮汉们也面面相觑,显然对自家老板的热情举动感到疑惑。 “陈先生,您贵人多忘事啊!我是王叔,李乐的舅舅,上次你家...” 王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就是您那七百万的大单,我可一直记着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来这儿,其实是来收债的。有人拿假黄金抵押,害我损失惨重,我得把场子找回来!” 王叔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打手,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陈浪刚刚走出的那个包厢。 第十二章 追债 包厢内,气氛凝重得像一潭死水。 王叔带着几个黑衣打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吓得几个女生尖叫着躲到了一边。 李乐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声“舅舅”。 王叔眉头紧锁,眼神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沉声道: “老总催得紧,我得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王叔突然转向跟过来看热闹的陈浪,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先生,您也在啊!真是巧了!上次您在我们鼎丰黄金公司那七百万的大单,我可一直记着呢!”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七百万?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陈浪,尤其是陆瑶,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她之前还嘲笑陈浪穿得寒酸,现在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 王叔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儿待会儿再说,先办正事!” 他猛地转向赵威,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赵威,你拿假黄金抵押,害我损失一百万!今天你要是不把钱还上,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赵威脸色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强装镇定地走到王叔身边,低声下气地说道: “王叔,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过几天一定把钱还上……” “通融?”王叔冷笑一声,“你拿假黄金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通融?兄弟们,给我带走!”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将赵威死死按住。 赵威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王叔一把抓住李乐的胳膊,将他拽到一边,低声说道:“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两人走出包厢,只留下众人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不安。 陆瑶悄悄地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 包厢内一片死寂,赵威被拖走后,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之前的喧嚣热闹,此刻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乐跟着王叔出去后也再没回来,只剩下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孙宇,他干咳一声,故作轻松地说:“那个……大家也看到了,这顿饭……”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饭还怎么吃?扫兴!”说话的是之前一直附和陆瑶的女生,此刻她脸色难看,显然是被刚才的变故吓坏了。 “就是,这赵威也太不靠谱了,竟然玩这种把戏!”另一个男生也跟着抱怨。 孙宇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继续说:“那……这饭钱……” “什么饭钱?我们可没钱!”一个男生立刻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敌意。 “就是,我们又没吃什么,凭什么要我们付钱?”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孙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陈浪身上:“陈浪,你……” 陈浪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我可没钱。” 他故意掏了掏口袋,露出空空如也的内衬。 这时,有人发现陆瑶不见了。“陆瑶呢?” “刚才趁乱溜走了吧。”有人冷笑道,“这女人,真是现实!” 孙宇的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顿饭钱,看来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他咬了咬牙,对服务员说:“把账单拿来吧。” 付完账后,孙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陈浪轻笑一声,拍了拍孙宇的肩膀:“别这么生气嘛,班长。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说完,陈浪转身离开了包厢。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货到了吗?……好,我马上过去。”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向停车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西郊仓库……” 第十三章 装逼的代价 陈浪哼着小曲,发动了车子。 西郊仓库在城外,一路过去,街景从繁华的商业区渐渐变成了略显萧条的城乡结合部。 红灯停下,陈浪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街边,一家包子铺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不是嘛,包子铺前正上演着一出“夫妻双簧”。 昨天在饭店被自己摆了一道的孙宇,此刻正和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估计就是他老婆——拉扯着。 妇女手里攥着一把零钱,面红耳赤地嚷嚷着:“一笼包子卖十块钱!昨天那顿饭就花了两万多,我要卖多少包子!家里没矿!” 孙宇也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业务,不得吃点好的?你就是舍不得花钱!”他一把夺过妇女手里的钱,扬长而去。 陈浪看着这对贫贱夫妻的争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真是可悲啊,为了装逼把自己搞成这样。 绿灯亮起,陈浪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留下身后依旧争吵不休的孙宇夫妻。 傍晚时分,陈浪到达了西郊仓库。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乌鸦在远处枯树上呱呱叫着。 确认四下无人后,陈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古朴的玉佩。 玉佩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佩贴近仓库大门…… 仓库内堆积如山的货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浪收起玉佩,转身回到车上,发动引擎,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小水应该做好饭了吧……”他低声喃喃道。 陈浪推开家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叫嚣。 小水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陈浪,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陈浪爱吃的。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小水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 晚饭后,陈浪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小水乖巧地走到他身后,为他捏肩。 “嗯……舒服……”陈浪闭着眼享受着,小水的力道恰到好处,让他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累坏了吧?”小水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关切。 “还好,就是跑了一天有点累。”陈浪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水,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有些躲闪。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陈浪一把拉过小水,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小水惊呼一声,却并没有挣扎。 陈浪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突然,小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咬了陈浪的胳膊一口,然后迅速跑开了。 “哎哟!”陈浪捂着耳朵,哭笑不得,“小丫头,胆子肥了是吧!”他起身追着小水进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陈浪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毯。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小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按着数字。 餐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你醒了?”小水抬起头,对着陈浪甜甜一笑,“快去洗漱,粥要凉了。” 陈浪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白粥和正在认真算账的小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辛苦你了,小水。” “不辛苦。”小水头也不抬地继续算着,“这是这个月的账目,你看看……”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陈浪,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咱们……是不是赚得有点太多了?” 第十四章 小水倾心 小水纤细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飞快地跳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陈浪一阵眼晕。 “公子,您先吃早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这边很快就好了,算完咱们就去大乾国,这次的货物由我来卖!” 小水头也不抬,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陈浪端起白粥喝了一口,笑道: “哟,小水姑娘这是要抢我的饭碗啊?我这个老板看来要提前退休了。” 小水按键盘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也轻轻地合上。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泣声从她口中逸出。 陈浪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这小丫头心思敏感得很。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心里暗叫不好。 陈浪走到小水面前,放低了声音哄道: “哎哟,我的小水姑娘,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哭鼻子了呢?你要是真想管账,我立马把账本都交给你,让你当大掌柜,好不好?” 小水双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我不是……我不是想管账……” 小水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陈浪看她哭得伤心,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一把抓住小水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都怪我不好,说话没个轻重,惹我们小水姑娘生气了。来,打我,出气!” 小水却把手缩了回去,心疼地摇头: “公子,别这样,小水不生气……公子待小水很好,小水知道……”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浪,“只是……只是小水无名无份,帮公子卖货已经是僭越,公子还说让小水当掌柜……小水……小水……” 陈浪这才明白小水的心结所在,他轻轻地将小水揽入怀中,语气温柔而坚定: “小水,谁说你无名无份?你是我陈浪的妻子,我的女人!” 小水愣住了,随即猛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公子骗人……公子从未碰过小水,定是嫌弃小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变成了蚊蝇般的低语,“公子……小水喜欢少爷……喜欢得不得了……公子,你碰碰小水好不好……” 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卑微。 她颤抖的手缓缓伸向陈浪的衣襟…… 陈浪身子一僵,小水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他融化。 他并非不近女色,只是小水身子单薄,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唐突了她。 如今这小丫头主动示爱,陈浪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他紧紧地抱着小水,在她耳边低语: “傻丫头,我也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只是你身子弱,我怕……” 小水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流淌,却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水。 “公子……小水……小水知道了……” 她将头埋进陈浪的胸膛,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小水,”陈浪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以后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好不好?” 小水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带着一丝羞涩和期盼问道:“那……那小水应该叫公子什么?” 陈浪想了想,笑道:“你就叫我浪哥哥吧。” “浪哥哥……”小水轻轻地唤了一声,破涕为笑,如同雨后初霁的彩虹般绚烂。 她从陈浪怀里钻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泪痕,却掩盖不住她此刻的喜悦。 “浪哥哥,等小水身子好了,就伺候浪哥哥,给浪哥哥生好多好多孩子!” 小水羞涩地低着头,声音却异常坚定。 陈浪看着眼前这个娇羞的小姑娘,心中充满了怜爱。 这小丫头,还真是传统…… 他伸手揉了揉小水的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好了,快算账吧,咱们还要去大乾国呢。”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水从陈浪怀里钻出来,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的红晕。 她动作麻利地打开笔记本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字如同跳动的音符,奏响了一曲财富的乐章。 “浪哥哥,算好了!这次咱们能赚不少呢!”小水兴奋地宣布,眼睛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陈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那我们这就出发!”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熟悉的房间。 伴随着熟悉的眩晕感,他们再次穿越,回到了正阳县的宅邸。 陈浪回到宅邸后,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思索着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找过自己。 正在他沉思之际,宅邸的大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谁啊?”陈浪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衙役服饰的男子,正是钱衙役。 他见到陈浪,立刻满脸堆笑地拱手行礼: “陈公子,小的给您请安了!朱师爷派小的来给您送请帖,今晚在醉仙楼设宴,请您务必赏光!” 小水从陈浪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钱衙役手中的请帖,对陈浪说道:“浪哥哥,既然朱师爷邀请,咱们就去一趟吧。” 陈浪略一沉吟,点点头道:“也好,那就去一趟吧。小水,你招呼一下钱衙役,我去准备点礼物。” 说罢,陈浪转身进了屋,留下小水和钱衙役在大厅。 “陈公子真是客气,一点小事,何必如此破费……钱衙役的客套话还没说完,陈浪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深处。 第十五章 赴邀 陈浪从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装的是他从现代带来的香油和午餐肉。 这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稀罕物,但在物资匮乏的大乾,绝对算得上是难得的奢侈品。 他将木盒递给钱衙役,笑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钱衙役双手接过,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陈公子太客气了!小的愧不敢当!” 他掂了掂木盒的重量,心里暗暗揣测着里面的东西。 小水乖巧地为钱衙役添了杯茶,钱衙役一饮而尽,便起身告辞: “陈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陈浪点点头,转头对小水说道:“小水,你留在家整理货物,我很快就回来。” 小水温顺地应了一声,目送着陈浪和钱衙役出门。 出了宅邸,陈浪随着钱衙役走在正阳县的大街上。 与上次来时相比,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而且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路边乞讨的人也多了起来,甚至还有饿殍横陈街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几个衙役正麻木地将尸体拖到板车上,准备运到城外掩埋。 陈浪心中一沉,这正阳县的饥荒,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到达朱师爷家,了解一下情况。 钱衙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陈公子,最近正阳县不太平……”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陈浪的反应。 陈浪眉头微皱,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钱衙役:“不太平?怎么个不太平法?” 钱衙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最近城里来了不少流民,四处偷盗抢劫,闹得人心惶惶。小的也是为了陈公子的安全着想,才特意提醒一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前几日,还有几个大胆的流民想闯进陈公子的宅邸,幸亏小的及时发现,将他们驱赶走了。” 陈浪心中一惊,看来这正阳县的治安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衣袖,假意整理衣袖,实则从玉佩空间里取出一小包真空**的大米。 这大米晶莹剔透,颗粒饱满,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他将米递给钱衙役,淡淡地说道:“钱衙役辛苦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钱衙役眼睛一亮,这大米一看就不是凡品,在这个饥荒年代,比银子还珍贵。 他连忙推辞道:“这怎么使得!小的只是尽职而已,不敢收陈公子的赏赐。” 陈浪不由分说地将大米塞进钱衙役手中,笑道: “钱衙役不必客气,一点小意思而已。以后还望钱衙役多多关照。” 钱衙役这才喜笑颜开地收下大米,将它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陈公子放心,小的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保护陈公子的安全!”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陈浪看到更多的灾民,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笼罩着陈浪,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朱师爷的宅邸比陈浪想象中还要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门前一对石狮威风凛凛。 钱衙役上前叩门,铜环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朱师爷身着锦缎长袍,亲自前来迎接。 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陈浪,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 毕竟,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公子哥,为何会流落到这偏远小县? 但他很快便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陈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说罢,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陈浪迎了进去。 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进入一间布置雅致的书房。 朱师爷伸手示意陈浪落座,自己则走到书桌后坐下,拿起茶壶,亲自为陈浪斟了一杯茶。 “陈公子……” 朱师爷刚开口,却突然停顿下来,目光落在陈浪腰间的玉佩上,瞳孔骤然一缩。 他深吸一口气,将茶杯递给陈浪,语气竟带了几分颤抖,“这玉佩……” 陈浪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 他放下茶杯,坦然自若地迎上朱师爷探究的目光。 “朱师爷好眼力,不知这玉佩有何特别之处?” 朱师爷定了定神,掩饰住内心的震惊,打着哈哈道: “呵呵,陈公子这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湛,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想必价值不菲啊。” “不过是家中长辈所赠,聊作纪念罢了。” 陈浪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即话锋一转,“说起来,在下还未曾向朱师爷表明身份。在下陈浪,乃上京人士,此次偷跑出来游山玩水,家中长辈已然知晓我身在正阳。” 他顿了顿,观察着朱师爷的反应。 朱师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上京人士? 家中长辈知晓? 他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呵呵地问道: “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不知陈公子打算在正阳县停留多久?” “正阳县民风淳朴,风景秀丽,在下打算多住些日子,好好领略一番此地风土人情。” 陈浪语调轻松,仿佛真的只是个出来游玩的纨绔子弟。 “理解,理解。”朱师爷连连点头,心中却更加疑惑。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人,上糕点!”他吩咐丫鬟端上几碟精致的米糕,招待陈浪。 陈浪拿起一块米糕,轻轻咬了一口,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米糕口感粗糙,味道寡淡,与现代的糕点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他强忍着不适,将米糕咽了下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朱师爷府上的糕点,果然别具风味。” 朱师爷见陈浪似乎不太满意,心中有些忐忑。 这可是他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怎么这陈公子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他正想着该如何圆场,却见陈浪突然站起身来,拱手道:“朱师爷,在下冒昧登门……” 第十六章 赠礼 陈浪拱手道:“朱师爷,在下冒昧登门,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着,他身后的两个小厮便将带来的礼品依次摆放在桌上。 朱师爷的目光原本漫不经心,待看清礼品后,瞳孔猛地一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坛密封完好的香油,油脂清澈,色泽金黄,浓郁的香味即使隔着坛子也飘散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朱师爷忍不住揭开其中一坛的封泥,用手指沾了一滴放入口中,顿时一股醇厚的香味在口腔中炸开,比他吃过任何香油都要香醇浓郁,回味无穷。 他惊叹道:“好油!如此品质的香油,老夫还是头一次见!” 接着,小厮又打开了几个布袋,露出里面晶莹剔透,颗粒饱满的白玉大米。 这大米色泽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便知是上品。 朱师爷拿起一把,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啧啧称奇。 最后,小厮拿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后,里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粉色肉块——午餐肉。 朱师爷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好奇地问道:“陈公子,这是何物?”陈浪微微一笑,解释道: “此乃午餐肉,乃是用上等猪肉制成,味道鲜美,方便食用。” 说着,他让小厮取出一块,切成薄片,放在盘中。 朱师爷半信半疑地夹起一片,放入口中。 午餐肉的咸香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肉质细腻,口感q弹,比他吃过的任何肉食都要美味。 他忍不住大快朵颐,几片午餐肉很快就下了肚。 “妙!妙啊!” 朱师爷赞不绝口,“陈公子,此物当真是人间美味!” 他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盒午餐肉,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才能得到更多…… 陈浪见朱师爷对午餐肉赞不绝口,便趁热打铁道: “朱师爷,这午餐肉在下还有不少,不知正阳县的富户们可有兴趣尝鲜?” 朱师爷闻言,眼睛一亮,抚须笑道:“陈公子真是有心人,这午餐肉如此美味,想来定会受到大家的追捧。此事包在老夫身上,老夫定会帮公子好好宣传一番。” 朱师爷放下筷子,呷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提点道: “陈公子初来乍到,身边人手略显单薄。正阳县虽民风淳朴,但出门在外,多几个护院总是好的。”陈浪心领神会,拱手道: “多谢师爷提醒,在下正有此意。”一旁侍立的钱衙役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 “小的对县城里的人事都熟,不如就由小的带陈公子去寻几个合适的护院,再买几个仆从,也好服侍公子和小娘子。” 朱师爷点点头,对钱衙役道: “你办事我放心,务必给陈公子挑几个好的,别让人糊弄了。” 陈浪起身,再次向朱师爷拱手致谢,随后在钱衙役的带领下离开了县衙。 出了县衙大门,钱衙役便开始向陈浪介绍正阳县买卖奴仆的规矩。 “陈公子有所不知,这买卖奴仆可是有讲究的。良民自卖自身或子女的,需要有官府开具的文书,才能进行交易。若是拐卖人口,那可是重罪。” 钱衙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陈浪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口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陈公子,这西街巷子就是买卖奴仆的地方。” 钱衙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指着前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您看……” 第十七张:买奴 西街巷子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夹杂着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 两侧破败的房屋紧紧相挨,仿佛随时都会倾倒下来,将这逼仄的空间彻底封闭。 巷子深处,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跪伏在地,如同待价而沽的牲口,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陈浪踏入这条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瞬间袭上心头。 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即使在电视上看到过灾荒的报道,也不及眼前的景象万分之一的震撼。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陈公子,这灾年啊,可是买奴仆的好时机。” 钱衙役凑到陈浪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平时一个壮劳力要百两银子,现在只要四五十两就能买到,小姑娘更是便宜,有的甚至一袋米就能换一个。” 陈浪强忍着不适,环顾四周,发现这些灾民大多骨瘦如柴,眼神麻木,仿佛对自己的命运早已认命。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钱衙役带着陈浪穿过人群,来到一座相对宽敞的大宅前。 宅院门口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济世堂”三个大字,显得格外讽刺。 宅院内,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一群衣着光鲜的富户管家正在挑选奴仆,如同在菜市场挑选货物一般,随意地拨弄着灾民的身体,品头论足。 陈浪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停了下来。 那人身着青色长衫,身材略显臃肿,正是前几日给他送礼的胡管家。 “胡管家?”陈浪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胡管家闻声转头,看到陈浪,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哎呀,这不是陈公子吗?真是巧啊,您也来买人?” “胡管家,你也来这儿?” 陈浪故作惊讶,实则心中了然,这世道,哪家大户没有几个奴仆,灾年买人更是常事。 胡管家搓了搓手,一脸尴尬,“可不是嘛,府里缺人手,老爷吩咐下来,让小的来挑几个身强力壮的,也好帮衬着打理宅院。” 陈浪点点头,顺着胡管家的话茬说道: “我也是如此,府上太大,总觉得人手不够用,这不,想着也来添置几个。” 一旁的钱衙役眼珠子一转,立刻插话道:“胡管家,您都挑了半天了,可有看上眼的?” 胡管家叹了口气,摆摆手,“哎,别提了,这灾年出来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身子骨弱的,买回去没几天就病倒了,跟多了个吃粮的牲口似的,实在是不划算啊!”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挤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对着陈浪拱手道: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啊,第一次来吧?小的姓张,是这济世堂的管事,您叫我张三就行。您想买什么样的奴仆,尽管吩咐,小的保证给您挑个称心如意的!” 钱衙役立刻在一旁介绍道:“陈公子,这位张三可是这西街最有名的人牙子,眼光毒辣着呢!” 张三听到钱衙役的介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钱衙役谬赞了,小的只是略懂皮毛。既然是钱衙役带来的贵客,小的定当尽心尽力!” 说着,张三转头看向陈浪,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男仆还是女仆?年长的还是年轻的?” 陈浪微微一笑,“年轻的女孩,模样清秀些的,最好是能识字的。” 张三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拍了拍手,高声喊道: “都精神点!把昨天新到的那批货都带上来!”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陈浪说道: “公子,您来的真是时候,昨天刚到了一批好货色,包您满意……” 张三一声令下,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女被粗暴地推搡到陈浪面前。 她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尽管衣衫破旧,遮不住她们稚嫩的容颜,大多都在十五六岁,正是花季年华,却在这乱世之中,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陈浪粗略地扫了一眼,足有二十多个,瑟缩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小鹿。 “公子,您看看,这些都是昨天刚到的,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张三一脸谄媚地介绍着,还不忘用手在其中几个少女的脸上轻佻地捏一把。 “这皮肤,这模样,保管您满意。” 陈浪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看着眼前这些花季少女,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挑几个模样清秀的,带回去做些轻巧的活计,可如今看着她们麻木的眼神,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悯。 “这些我都要了。”陈浪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张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些姑娘都是上等的货色,您全要了,小的给您算个优惠价,二十两银子一个,您看如何?”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钱衙役,压低了声音补充道,“这可是看在钱衙役的面子上才给您的价格,其他人想这个价都拿不到!” 钱衙役在一旁得意地挺了挺胸脯,似乎对自己的面子很是在意。 一旁的胡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劝阻: “陈公子,三思啊!这一下子买这么多,怕是不好管理啊!再说,这灾年才刚开始,后面只会更严重,到时候这奴仆的价格还会更低,您何必现在就……” 陈浪摆了摆手,打断了胡管家的话,“无妨,我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张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我不用银子,用米换,如何?” 陈浪话音刚落,胡管家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米?陈公子,您…您是用米换?还是…还是白玉大米?” 胡管家说话都结巴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这白玉大米可是贡米,价比黄金,如今竟然用来换这些…… 些灾民? 在他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陈公子,您要是缺银子,老朽…老朽可以做主,胡家愿意高价收购您手中的白玉大米!您看…” 胡管家搓着手,一脸急切。 陈浪却只是淡淡一笑,“胡管家,不必了。我意已决,就用米换人。” 他转头看向张三,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张管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三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如捣蒜,“行!行!当然行!公子您说了算!” 虽然他也不理解陈浪为何要用如此珍贵的米粮来换人,但这可是送上门的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 胡管家见状,急得直跺脚,“陈公子,您这…这…哎!” 他本想再劝几句,可看到陈浪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周围的富户管家们也听到了陈浪要用米换人的消息,纷纷围了上来。 “公子,您有多少米?老朽也愿意用银子换!” “是啊是啊,公子,老朽出高价!” “公子,您看老朽出的价如何?” 一时间,陈浪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各种报价声此起彼伏。 陈浪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各位,各位,稍安勿躁。” 他环顾四周,嘴角微微上扬,“我的米,可不是一般的米。乃是新产的白玉大米,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既然各位如此盛情,那我便卖些给各位,也省得各位空手而归。” 众人一听是新产的白玉大米,更是激动不已,纷纷掏出银票,争先恐后地递到陈浪面前。 “陈公子,这是五百两,您看够不够?” “陈公子,这是一千两!” “陈公子,这是两千两!” 陈浪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各位,各位,不要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我这米现在不在身上,各位先将银票交给我,然后去我的宅邸领取,如何?” 他顿了顿,补充道,“价格十两银子一斤。” 众人虽然觉得价格高昂,但想到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白玉大米,还是咬了咬牙,纷纷将银票递了过去。 陈浪接过银票,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竟有两万两之多!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张三,“张管事,这些人,我都要了。”他从厚厚一沓银票中抽出五张一百两的,递给张三。 “这是买她们的银子。” 张三接过银票,眼睛都笑眯了。 “公子真是爽快人!小的这就给您办好手续!” 陈浪看着眼前这群瑟瑟发抖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吧,跟我回家。” 他转身离去,留下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 第十八章 打道回府 陈浪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银票,两万两! 足够他在这个时代做出一番事业了。 五百两买下那群丫头不过是顺手而为,他真正需要的是一支可以完全掌控的力量。 “张管事,另外再去帮我挑些男丁,要那种老实听话,最好是饿得只剩一口气的。” 陈浪对着一脸谄媚的人牙子吩咐道,眼神中透着精明。 人牙子张三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这可是笔大买卖! “陈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保证给您挑最好的!” 他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五十多个少年回到了陈浪面前。 这些少年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他们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瑟缩地挤在一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正是他想要的人,容易掌控,也更容易培养忠诚。 “公子,您看,这些都是小的精挑细选出来的,身强体壮,绝对听话!”张三满脸堆笑地介绍着。 陈浪随意扫了一眼,挥了挥手,“都带走。”他接过张三递过来的厚厚一叠卖身契,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揣进了怀里。 “是!是!”张三连忙招呼着这些少年少女跟上陈浪。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陈浪的宅邸走去,引来不少路人好奇的目光。 陈浪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女,场面颇为壮观。 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些人训练成自己的私人武装。 “公子,您慢点,小的跟不上……” 张三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几张卖身契。 陈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跟不上就别跟了。” 他接过张三手中的卖身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张三愣在原地,看着陈浪远去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喃喃自语道:“这…这位陈公子……” 陈浪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街上,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这时,一个身穿衙役服的矮胖男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对陈浪拱手道: “陈公子,小的钱三,奉县太爷之命,特来护送您回府。” 这钱三,正是之前收了陈浪好处的那位衙役,如今更是殷勤备至。 钱三一路走,一路扯着嗓子对那些奴仆们吼道: “都听好了!以后你们就是陈公子的家奴了,都给老子机灵点!要是敢对陈公子不敬,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他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吓得那些少年少女们瑟瑟发抖,更加不敢抬头。 回到宅邸后,小水看着院子里乌泱泱的一群人,有些担忧地走到陈浪身边,轻声说道: “浪哥哥,一下子买这么多人,会不会……” 陈浪揉了揉小水的头发,笑道: “放心,我有分寸。”他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 “男的都跟我来,女的跟着小水去安置。” 陈浪带着男丁来到前院,指着一片空地说道: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住处,自己动手收拾干净。” 他眼神犀利地扫过众人,语气冰冷,“好好干活,表现好的有赏,偷奸耍滑的,后果自负。” 小水则带着女孩子们去了后院,细心地教她们如何整理房间,如何洗衣做饭。 这些女孩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最大的愿望,如今能有一个安身之所,自然是感激涕零,一个个都卖力地干活,希望能得到小水的认可。 陈浪和小水一起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饭。 被买来的少年中,一个叫丁武的少年偷偷地对另一个少年说道: “你说,这位公子买我们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个少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知道,不过看他出手阔绰,应该不是坏人吧……” 柴房里,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飘散在整个宅邸里。 那些少年们闻着香味,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却没有人敢靠近厨房一步。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丁武突然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另一个少年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丁武咬了咬牙,“我…我去看看……” 第十九章 一饭之恩 厨房里,香味愈发浓郁,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上蹿下跳。 陈浪和小水将最后一道菜盛入盘中,看着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相视一笑。 “可以开饭啦!”陈浪朗声说道。 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一个人影。 陈浪走到门口,只见那些买来的少年们都畏畏缩缩地躲在院子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厨房,却不敢靠近一步。 丁武更是躲在最后面,嘴里小声嘀咕着: “这么好的饭菜,怎么可能给我们吃。” 另一个少年附和道:“就是,少爷和夫人肯定是要自己享用的。” 陈浪听着这些话,顿时哭笑不得。 他大步走到院子里,故作生气地吼道: “你们这群小子!饭菜都做好了,怎么还傻站着?等着我亲自喂你们吗?” 少年们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纷纷低下头,不敢吭声。 丁武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少爷息怒,小的们不敢……” “不敢?不敢还不快去盛饭!” 陈浪没好气地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厨!以后做饭可是你们的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少爷真的是要给他们吃! 一个个顿时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地涌进厨房,拿起碗筷,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再小心翼翼地夹了些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丁武捧着碗,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道:“少爷,这…这也太好吃了!” 陈浪看着他们吃得香甜,心中也感到一丝欣慰。 突然,丁武“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浪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 “少爷!为了这碗白米饭,小的愿意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小的并非普通人家出身,小的乃是……” 丁武哽咽着,似乎难以启齿,却又鼓足勇气说道:“小的其实是大乾国前丞相之子!因家族遭奸人陷害,才沦落至此。” 他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红了。 “少爷的大恩大德,丁武没齿难忘!从今往后,小的愿为少爷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丁武这番慷慨激昂的表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其他少年见状,也纷纷放下碗筷,跪倒在地,争先恐后地表达忠心。 “少爷!小的以前是铁匠铺的学徒,一手打铁功夫远近闻名!小的愿为少爷打造神兵利器!” 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大声说道。 “少爷!小的擅长骑射,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小的愿为少爷冲锋陷阵!” 另一个精瘦的少年也跟着说道。 就连那些原本胆怯的小姑娘们,也挤进人群,怯生生地说道: “少爷,奴婢会绣花,会做衣裳!” “少爷,奴婢会洗衣做饭,会照顾人!”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跪满了人,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浪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心中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 他大手一挥,高声说道: “都起来吧!好好干活,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陈浪,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感激。 第二十章 一夜暴富 陈浪单独叫住了丁武。 “丁武,你安排一下,让大家先去休息,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 丁武领命,带着新收的家丁们浩浩荡荡地前往住所。 陈浪则带着小水回到房间,关上门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在桌子上摊开。 小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银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么多?” 陈浪微微一笑,拿起其中较薄的一沓,数了九千九百两递给小水。 “这些你拿着,用来管理宅邸的日常开销,招募些丫鬟仆人,把咱们这个家好好打理一下。” 小水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双手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心中既激动又忐忑。 陈浪看着剩下的银票,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万两……” 他喃喃自语道,随即起身,拿起银票,“走,小水,我们去钱庄。” 陈浪带着小水和丁武,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钱庄。 钱庄的掌柜一见陈浪这派头,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陈老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是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 陈浪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拍在柜台上。 “换黄金!” 掌柜的被这沓银票的气势震慑了一下,连忙招呼伙计清点。 一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 清点完毕后,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老爷,您要金条还是金元宝?” 陈浪想了想,金条在现代出手似乎更方便些,但想到金元宝的视觉冲击力,他邪魅一笑: “元宝!越大越好!” 掌柜的连忙应下,吩咐伙计去库房取金子。 不多时,三个沉甸甸的大木箱被抬了进来。 打开箱子,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一颗颗饱满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散发着诱人的财富气息。 饶是陈浪见过不少世面,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穿越之旅,还真是一本万利啊! 他挥了挥手,让丁武安排人把金子运回沈宅。 回到沈宅后,陈浪将小水叫到书房,细细叮嘱了一番大乾国的事务。 小水虽然年纪不大,但办事却十分稳妥,陈浪对她很是放心。 “小水,这些金子你先保管好,我还有事要回蓝星一趟。”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崇拜和信任。 陈浪再次启动穿越,眼前一黑一亮,熟悉的小别墅又出现在眼前。 他看着堆放在仓库里的泡面箱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是时候联系老同学李乐了,这批黄金,需要一个合适的买家。 陈浪拿起手机,拨通了李乐的号码。 “喂,李乐吗?是我,陈浪。你还在上班吗?我有件正经事找你。” 陈浪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件能让你发财的大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李乐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陈浪?你……你没开玩笑吧?发财?你中彩票了?” “比中彩票还刺激。” 陈浪故作神秘地说道,“今天你来我这一趟就知道了。地址发你,我新买了房子。” “我马上就来!” 李乐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匆匆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李乐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陈浪的小别墅,一进门就嚷嚷道: “陈浪!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你小子不会是……”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堆积如山的泡面箱上,疑惑地问道: “你这是……打算开泡面批发市场?” 陈浪笑了笑,指着沙发示意李乐坐下。 “先别急,喝口水。” 他递给李乐一瓶矿泉水,慢悠悠地说道。 “对了,上次聚会的事,陆瑶让我跟你说声抱歉,她说那天她心情不好,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陈浪摆了摆手,“算了,都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今天的主题是带你发财!” 陈浪说完神秘一笑,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 卧室门缓缓打开,出现在李乐眼前的并非他想象中的彩票或者什么神秘文件,而是三个沉甸甸的木箱。 木箱看起来古色古香,散发着一种厚重的历史气息。 陈浪微微一笑,轻轻推开其中一个木箱的盖子。 “卧槽!” 一声惊呼从李乐口中爆出,他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木箱里的东西。 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晃得人睁不开眼。 满满一箱,全是金元宝! 李乐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一个金元宝,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冰凉而真实。 他反复掂量着,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这是真的黄金?” 陈浪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如假包换。” 他示意李乐看看另外两个箱子,“都是一样的。” 李乐像着了魔似的,依次打开了另外两个木箱。 三个木箱,装满了大小形状各异的金元宝,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财富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电子秤,开始认真地称量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乐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边称,一边在手机计算器上飞快地计算着。 最终,他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四万克!按照现在的金价,这…这得值三千万!” 三千万!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乐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他想到自己和舅舅的黄金回收生意,如果能拿下这批黄金,那他们岂不是…… 李乐立马发信息告诉他舅舅这件事。 不一会,陈浪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王叔。 陈浪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王叔急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陈啊!我听小李说,你手里有一批价值三千万的黄金要出手?是真的吗?我现在马上过来!” 陈浪看了一眼李乐,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电话说道: “王叔,消息这么灵通啊?午饭都不吃就赶过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午饭哪有这三千万重要啊!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到!” 王叔说完,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一章 三千六百万! 不一会,王叔就按照李乐给的地址来到了小别墅的门口。 陈浪带着王叔来到客厅,指着三个大箱子说道: “都在这了,您老过过目。” 王叔搓着手,略显紧张地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倾泻而出,晃得他老眼眯成了一条缝。 他深吸一口气,又打开了第二个,第三个…… 满满三箱黄金,码放得整整齐齐,如同小山一般堆积在眼前。 王叔腿一软,差点儿没跪下去,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陈啊,这…这…这也太多了吧!” 王叔终于缓过神来,从带来的工具箱里掏出各种专业的检测仪器,开始仔细地检测黄金的纯度。 陈浪则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刷着新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时不时还抬头看看王叔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个小时后,王叔抹了抹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 “小陈啊,”他摘下老花镜,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这黄金,纯度极高,平均都在99.99%以上!我…我老头子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品质的黄金!”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我可以给你每克800元,总共…总共……” 王叔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一通,“三千二百万!” 陈浪放下手机,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王叔,一口价,三千二百万。毕竟,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叔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成交!”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王叔激动得双手颤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啊,赶紧准备三千二百万,对对对,就是那批货,成了!……好好好,我马上拍照给您过目!” 挂断电话,王叔小心翼翼地将三箱黄金重新锁好,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箱子一通猛拍,照片发送完毕后,他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陈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跃入眼帘:您的账户尾号xxxx收入两千七百五十万元整,余额三千六百零五万三千四百五十六元七角八分。 陈浪看着短信,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三千六百万! 曾经遥不可及的数字,如今却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的账户里。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带来的冲击,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三千六百万,仅仅是个开始……” 他低声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三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王叔豪气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席间,王叔不断地向陈浪敬酒。 酒足饭饱后,王叔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带着李乐和搬运工,小心翼翼地将三箱黄金搬上了车。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李乐突然折返回来,偷偷塞给陈浪一张纸条。 “瑶瑶的联系方式,她可是咱们班的班花,现在单身哦!” 李乐挤眉弄眼地说道,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陈浪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正是陆瑶的电话号码。 他冷笑一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客厅,陈浪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三千六百万,该怎么用呢? 买房? 买车? 或者…… 一家公司? 他眼神一亮,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律师吗?我想咨询一下注册公司的事宜……” “注册执照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吧。” 陈浪挂断电话,律师告知他公司注册执照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办下来。 正当他思考这一个星期该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提示弹出:你已被“青葱岁月”邀请加入群聊。 陈浪点开一看,群头像是一张模糊的毕业合照,群成员的名字大多似曾相识,备注着诸如“班长”、“学习委员”、“体育委员”之类的头衔。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的高中同学群。 还没等陈浪反应过来,一连串的消息就刷屏般地涌现出来。 “@全体成员,兄弟们,我李乐做成一笔大单!今晚我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紧接着,是一张李乐和王叔站在一起,身后是三个被严密包裹着的大箱子的照片。 照片下方,李乐得意洋洋地补充道:“看到没,这可是三箱黄金!纯金的!”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李乐牛逼啊!”“三箱黄金?这得多少钱啊!”“李少威武霸气!”各种吹捧和羡慕之词此起彼伏。 他默默地将群昵称改为“陈浪”,然后发了条消息: “恭喜发财。” 消息一出,原本热闹的群聊突然安静了下来。 几秒钟后,有人试探性地问道:“@陈浪,陈浪?真的是你?”紧接着,各种询问接踵而至。 “陈浪,你最近在做什么啊?”“听说你发财了?”“在哪儿高就啊?”陈浪看着这些消息,眉头微微皱起。 他设置了“禁止陌生人私聊”,然后回复道:“最近比较忙,没时间闲聊。”这条消息一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陈浪,你什么意思?”“装什么清高啊?”“大家都是老同学,至于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陈浪看着这些消息,冷笑一声,正准备退出群聊,却看到李乐发了一条消息: “@陈浪,别装了,我知道你赚了三千二百万!啧啧啧,真没想到啊,闷声发大财的主儿!” 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偷笑的表情。 陈浪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有点无语,李乐这个大嘴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第二十二章 物资大采购 陈浪盯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三千二百万? 呵,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他懒得解释,更懒得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攀比上浪费时间。 直接关掉微信,世界清静了。 和这群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富贵不向群中显,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微信消息提示音还在不断响起,估计是群里炸开了锅。 这时,班长孙宇私聊了他:“@陈浪,听说你买了高配宝马x7?落地一百多万那款?” 陈浪看着消息,连回复都懒得回复,直接关掉了微信。 这些人,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嚼舌根,现在依旧如此。 他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吗? 不需要! 他的生活,与他们无关。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 陈浪打开手机上的拼西西,开始浏览商品。 大乾国的宅邸需要添置不少东西,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 武装力量的训练器材。 他眼神一凛,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喃喃自语道: “得找一家靠谱的。” 陈浪手指飞快地在拼西西上滑动,搜索栏里赫然跳动着“军用物品”四个大字。 还真让他找到了! 一家同城的店铺,名叫“铁血军魂”,头像是一个戴着钢盔的士兵,看起来还挺正规。 点进去一看,商品琳琅满目,从军用水壶到防毒面具,应有尽有。 陈浪眼睛一亮,立刻联系客服: “老板,在吗?我要五十双解放鞋,五十套迷彩服,还有负重训练背包,越大越好!” 客服秒回:“亲,都有货!请问需要什么尺码?迷彩服要哪个款式的?” 陈浪想了想,回复道: “尺码混搭,从39到44的都要,迷彩服就07式吧。对了,你们有军刀吗?” 客服:“军刀?这个不太好办啊,亲。管制刀具,不好发货。” 陈浪眉头一皱,这可是个难题。 现代刀具的锋利程度远超大乾国那些铁匠铺打造的玩意儿,如果能带一些过去,对丁武他们的战斗力提升肯定巨大。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未开刃的可以吗?就当工艺品收藏。” 客服:“哦哦,未开刃的可以!我们这边有高仿的,跟真家伙一模一样,就是没开刃,亲需要吗?” 陈浪心中一喜:“要!先来五十把!” 谈妥之后,陈浪一口气下单,所有东西加起来,竟然只花了不到两千块钱。 两千块,就能让丁武他们鸟枪换炮,这买卖,值! 付款完毕,陈浪又开始在网上搜索新兵训练资料。 擒拿格斗、队列训练、武器使用…… 各种资料应有尽有。 他下载了一堆,准备回去好好研究,然后制定一套适合丁武他们的训练计划。 “看来得去趟超市了。” 陈浪自言自语道,目光落在了厨房空荡荡的米缸上。 陈浪驱车来到附近的连锁超市,推着购物车一路风卷残云,货架上的大米、白面、食用油被他成箱成箱地扫荡,仿佛蝗虫过境。 路过的阿姨大妈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能吃啊!” 陈浪充耳不闻,继续扫货,各种罐头、速食食品、零食饮料,只要是保质期长的,统统收入囊中。 他甚至还买了一整套的厨房用具,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大乾国的厨具实在太简陋,用起来太不顺手。 采购完毕,陈浪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万一古代闹饥荒引发疫病怎么办? 他立刻驱车前往一家药店,二话不说,直接开口: “老板,店里所有药,我全要了!” 店员愣住了,上下打量着陈浪,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先生,您这是?” 陈浪掏出手机,直接给店员转了五万块钱: “别问那么多,我赶时间。” 店员看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立刻眉开眼笑,也不再追问,麻利地帮陈浪打包。 一箱箱的药品,从感冒药到消炎药,甚至包括所有库存的青霉素,全部被陈浪搬上了车。 次日清晨,陈浪将堆积如山的物资一件件收入玉佩空间,然后默念“回去”,眼前景象瞬间变换,回到了大乾国的宅邸。 小水正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看到陈浪出现,立刻飞奔过来,眼中满是担忧: “浪哥,您总算回来了!奴婢……奴婢还以为……” 陈浪轻轻拍了拍小水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了。” 他顿了顿,“对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着,他从玉佩空间里掏出一大盆小龙虾,鲜红的虾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喏,这个给你吃。去屋里慢慢享用吧。” 小水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怪物”,眼睛瞪得溜圆,又看看陈浪,有些不知所措。 陈浪笑着催促道:“去吧,不用管我,这是奖励你的。” 陈浪转身走向前院,只见丁武正一丝不苟地操练着那群新招的家丁。 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丁武严厉的训斥声中,努力地挥舞着木棍。 看到这一幕,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丁武,果然没让他失望,颇有几分练兵的架势。 “丁武!”陈浪一声高喝。 丁武闻声立刻停止了操练,快步走到陈浪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 “公子有何吩咐?”“训练先暂停。” 陈浪说道,“带他们去洗澡,然后到后院集合。” 丁武虽有疑惑,但还是立刻领命,带着家丁们浩浩荡荡地走向了澡堂。 不多时,洗刷干净的家丁们在后院集合完毕,一个个精神抖擞,好奇地打量着堆积如山的物资。 陈浪大手一挥:“每人一套衣服、一双鞋、一双袜子、一条毛巾、一个牙刷、一个水壶!” 丁武立刻组织家丁们上前领取,小宝拿着崭新的迷彩服,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 “公子,这…这该如何穿戴?” 众人纷纷看向陈浪,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第二十三章 操练家丁 陈浪从怀中掏出一套与家丁们手中一模一样的迷彩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利落的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的古装长袍,换上了这套现代化的行头。 家丁们看得目瞪口呆,这衣服样式奇特,布料摸上去也格外顺滑结实,与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衣物都截然不同。 小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陈浪的衣袖,入手的触感让他惊叹不已。 “这…这是何等神物?”他喃喃自语。 陈浪笑了笑,又从身后的物资堆里拿出牙刷、毛巾、水壶等物,一一向众人展示使用方法。 他挤出牙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刷起了牙,那泡沫翻涌,看得家丁们一愣一愣的。 再演示毛巾擦脸,水壶盛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新奇,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待众人换上统一的迷彩服后,整齐划一的队伍让陈浪颇为满意。 他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从今天起,你们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浪拍了拍手,吸引了家丁们的注意力。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进行军事化管理!” 他高声宣布,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家丁们面面相觑,这个词他们闻所未闻。 “军事化管理?那是什么?” 丁武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陈浪神秘一笑,凑到丁武耳边,低声细语地解释起来。 他将现代军队训练的简化版方法倾囊相授,从队列训练到体能训练,事无巨细,听得丁武一愣一愣的。 “少爷,这这真的有用吗?” 丁武还是半信半疑,这些训练方式与他以往所知的完全不同,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道: “放心,照我说的做,保证让你们脱胎换骨!” 于是,在丁武的带领下,家丁们开始了他们的“军事化”训练。 站军姿、踢正步、俯卧撑…… 这些新奇的动作让家丁们感到既新鲜又好奇。 虽然他们对这些训练的意义还不太理解,但看着陈浪认真的模样,他们还是一丝不苟地照着做。 “一二一,一二一……” 口号声在院子里回荡,家丁们笨拙地踢着正步,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 小宝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引得其他家丁一阵哄笑。 丁武板着脸,大声呵斥: “都认真点!少爷说了,这些训练都是为了咱们好!” 太阳渐渐西斜,家丁们已经训练了三个时辰。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将每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家丁们像散了架的零件般瘫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他们崭新的迷彩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这是属于男人挥洒汗水后的独特味道。 小水和几个婢女端着几大盆饭菜,袅袅的热气在空中盘旋,饭香瞬间勾起了家丁们肚里的馋虫。 “浪哥,该吃饭了……”小水柔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对陈浪的关切。 丁武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陈浪面前,恭敬地行了个军礼: “报告少爷,弟兄们已经训练完毕,是否可以开饭?”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开饭!” 家丁们听到命令,立刻一扫疲态,迅速排成两列,井然有序地走到饭桌前。 今天的伙食比以往丰盛许多,白米饭,炖白菜,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肉汤。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陈浪竟然给每人加了一个煮鸡蛋! “少爷,这…” 小宝捧着碗,看着碗里的鸡蛋,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多吃点,才有力气训练。” 陈浪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鼓励。 家丁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训练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他们从未想过,当家丁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不仅有新衣服穿,还有鸡蛋吃!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在众人吃得正香的时候,宅邸的大门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谁啊?” 小水放下手中的碗筷,疑惑地走向大门。 “县衙的钱衙役,有要事求见陈少爷!” 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小水脸色微变,回到饭桌旁,低声对陈浪说道: “浪哥,是县老爷派人来了,说是要见您。我估计,八成是赈灾的事情,想从您这儿榨点油水。”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安稳了。” 他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去会会他。” “少爷,我陪您一起去!” 丁武立刻站起身,一脸警惕。 陈浪摆了摆手:“不必了,你留在这里,保护好小水和其他人。” 他走到大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钱衙役,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 陈浪注意到,钱衙役的腰间,似乎鼓鼓囊囊地藏着什么东西。 “陈少爷,县老爷回来了,特地吩咐小的来请您去衙门一趟。” 钱衙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浪微微一笑:“有劳钱衙役了,我们走吧。” 说罢,他迈步走出大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钱衙役鼓鼓囊囊的腰间。 第二十四章 县太爷 陈浪走出大门,目光锁定在钱衙役腰间鼓囊囊的地方,心中暗道: “这老小子,腰间藏着什么东西?莫非是……”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一盒午餐肉罐头,不动声色地塞到钱衙役手中。 “钱衙役辛苦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钱衙役掂了掂手中的罐头,脸上阴沉之色稍缓,压低声音说道: “陈少爷,这次县太爷召见您,恐怕是为了赈灾的银钱。您可得有个准备。” 陈浪心中一凛,果然不出小水所料。 看来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稳了。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多谢钱衙役提醒,我心里有数。” 一路无话,到了县衙门口,钱衙役进去通报。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捕头走了出来,正是王捕头。 他拱手道:“陈少爷,县太爷有请。” 陈浪点点头,跟着王捕头走进了县衙。 衙门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压抑。 陈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王捕头将陈浪带到后院一处精致的内堂前,说道: “陈少爷,请进。” 陈浪迈步跨过门槛,一眼便看到堂内正襟危坐的三人,正是胡管家、林管家和白管家,个个面色凝重,见到陈浪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便又垂下眼帘,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上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这清河县的县令王守义,他浓眉紧锁,不怒自威。 一旁,一位身形瘦削,留着八字胡的师爷正低头翻阅着什么,正是朱师爷。 王守义重重地放下茶杯,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浪,厉声说道: “大胆陈浪,你可知罪!” 陈浪却丝毫不惧,反而微微一笑,朝着朱师爷拱了拱手: “朱师爷,别来无恙啊,上次您指点迷津,陈某受益匪浅。” 王守义心中一惊,这陈浪竟然认识朱师爷? 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 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朱师爷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自己的八字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少爷客气了。” 王守义感觉自己似乎落了下风,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官威,沉声问道:“你们认识?”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看向王守义,缓缓说道: “县太爷,这清河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陈浪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内众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几个朋友,也算不得稀奇吧?” 他语气轻松,却暗藏锋芒。 王守义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准备好的质问之词竟一时说不出口。 他狐疑地看向朱师爷,却见对方只是微微摇头,并未给出任何提示。 “本官问你,你是何身份,来清河县有何贵干?” 王守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再次问道。 “在下陈浪,一介商人,来清河县自然是为求财。” 陈浪依旧不卑不亢,眼神清澈,毫无躲闪之意,这反而让王守义更加怀疑。 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会有如此气度? 王守义沉吟片刻,终于说出了此次召见众人的目的: “如今县内灾情严重,百姓民不聊生,本官召集各位前来,正是为了筹集赈灾银两。” 他的目光落在陈浪身上,带着几分试探。 “陈少爷初来乍到,想必也略有耳闻,不知可愿为我清河县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陈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 王守义见状,语气加重了几分: “陈少爷在清河县做生意,也该知晓,依律纳税,乃是商贾本分。如今县内遭灾,正是需要用钱之际,陈少爷若能慷慨解囊,本官定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陈浪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守义: “县太爷此言差矣,在下初来乍到,生意还未开展,何来税收一说?况且,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清河县的富贾巨擘?赈灾之事,人人有责,总不能只盯着在下一人吧?” 他这番话,巧妙地将难题抛给了其他人,特别是胡、林、白三位管家,让他们也成了众矢之的。 果然,胡管家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说道: “县太爷明鉴,小的家主近日生意亏损严重,实在无力承担过多的赈灾款项。” 王守义脸色阴沉,没想到陈浪几句话就挑起了众人的矛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再提税收之事,转而说道: “陈少爷,赈灾并非只有出钱一种方式,你带来的那些货物…” 陈浪还未开口,王守义的师爷朱师爷却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陈浪的目光与朱师爷在空中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意…… 朱师爷缓缓开口,“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二十五章 治病 第王守义的目光再次落回陈浪身上,如同鹰隼盯住了猎物。 他环视一周,见几大家族的管家都噤若寒蝉,不敢再随意插话,心中暗自得意。 这陈浪,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陈浪却似毫无所觉,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赞道: “好茶,清香四溢,回味无穷。只是可惜,这茶再好,若是泡茶的水质不好,也终究是浪费了。”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品茶,实则是在暗讽王守义治理下的正阳县民不聊生。 朱师爷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提醒道: “大人,陈少爷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让他休息几日,赈灾之事,容后再议?” 他知道王守义急于表现,却忘了陈浪的身份背景深不可测,若是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 王守义正要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哭丧着脸喊道: “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的病又加重了!” 王守义闻言,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也顾不上陈浪,急匆匆地朝后院厢房奔去。 大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陈浪见状,不动声色地走到朱师爷身旁,从袖中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塞到他手中,低声问道: “朱师爷,这是怎么回事?” 朱师爷不着痕迹地将银票收下,凑到陈浪耳边,低声道: “王夫人患的是急症,城中郎中束手无策……” 他话音未落,就见陈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浪听到王夫人患病的消息,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他拱手对朱师爷说道: “在下略通医术,曾得一治疗风寒高热的奇药,或许能解夫人病痛。还请师爷带路。” 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板**古怪的药片,快速撕开一颗,握在手中。 朱师爷看着陈浪手中的药片,心中疑惑,却也明白陈浪这是在展现自己的价值,攀附王守义。 他略一思忖,便点头答应,带着陈浪往后院走去。 厢房外,围满了正阳县的名医,一个个愁眉苦脸,摇头叹息。 王守义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高烧不退、气息奄奄的夫人,心急如焚。 “庸医!都是庸医!” 王守义怒吼,吓得一众郎中噤若寒蝉。 此时,朱师爷带着陈浪来到门口,轻声道:“大人,陈公子说有丹药可治夫人的病。” 王守义猛地回头,怒目圆睁:“他一个商人会个什么医术?怕不是骗子!给我轰出去!” 陈浪却丝毫不惧,上前一步,从容说道: “王大人,此药并非江湖骗术,而是……”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周围的郎中,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是从海外仙山所得,专治高热之症。” 众人一听“海外仙山”四字,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郎中们更是面露不屑,暗道这年轻人信口雌黄,分明是来挑战他们的医术。 陈浪将手中的药片递给王守义,“大人,只需将此药……” 他还未说完,就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打断。 “荒谬!如此小药丸,也敢妄称仙丹?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 陈浪不理会老郎中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到王夫人床边,将药片…… 第二十六章 退烧药 陈浪不理会老郎中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到王夫人床边,将药片塞入她口中,又喂了小半碗水。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一众郎中目瞪口呆。 那老郎中更是吹胡子瞪眼,正要开口呵斥,却被王守义抬手制止。 王守义虽然半信半疑,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郎中交换着眼神,脸上都带着几分讥讽。 在他们看来,这所谓的“仙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效果。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夫人额头上的汗珠渐渐少了,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陈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退烧了!”陈浪朗声说道。 王守义连忙上前,亲自确认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妙哉!果然是仙丹!” 他激动地握住陈浪的手。 “陈公子,大恩不言谢!本官定当重赏!” 然而,就在王守义准备好好感谢陈浪之时,之前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却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大人,这高热还未完全消退,这高热难就难在反复无常,我若用一些药也能做到让高热暂时退去,不过嘛...” 其他郎中也纷纷附和,说什么“等药效过了,高热再次上涨就回天乏术了”总之就是说陈浪的丹药是治标不治本的样子货。 他们心中嫉妒,更害怕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年轻人抢了他们的饭碗。 王守义被这群郎中一搅和,也有些犹豫起来。 他看向陈浪,语气缓和了几分:“陈公子,这……” “大人,在下告退。”陈浪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朱师爷见状,连忙上前劝道:“陈公子,大人并非不信你,只是……” 陈浪摆了摆手,打断了朱师爷的话,目光扫过那一众郎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既已证明此药有效,去留便不再重要。” 陈浪目光如炬,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扫视过那一众郎中,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诸位都是杏林高手,想来也精通退热之法吧?既然王夫人高热反复,诸位可有良方根治?” 众郎中面面相觑,先前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干咳一声,支支吾吾道: “这……高热之症,需得慢慢调理……” “慢慢调理?” 陈浪冷笑一声。 “王夫人高烧数日,诸位可曾调理好?如今夫人已然退烧,尔等却说是治标不治本,莫非是说尔等的医术,还看不出来这高热是不是真的退去了?” 众郎中脸色涨红,却无一人敢反驳。 王守义本就对这些郎中束手无策颇为不满,此刻见他们被陈浪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案,指着众郎中怒骂道: “一群庸医!平日里一个个自诩杏林圣手,到头来竟连个妇人的高热都治不好!本官养你们何用?!” 众郎中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陈浪见状,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人,在下虽不才,却也略通医术,此前用药已然使夫人退烧,再用一味要保证夫人痊愈。” 王守义看了看陈浪,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一众郎中,心中权衡一番,最终还是咬牙道: “好!陈公子,本官便再信你一次!若是夫人能痊愈,本官定当重赏!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 王守义语气一沉,目光如刀,“本官绝不轻饶!” 陈浪面色平静,拱手道: “大人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陈浪推开挡路的郎中,仿佛拨开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 瓶塞“啵”的一声打开,陈浪倒出一粒白色药片,递到王守义面前。 众郎中伸长脖子,像一群好奇的鸭子,目光紧紧盯着那粒小小的药片,眼中满是怀疑和不屑。 “就这?如此小的一粒药丸,就能根治好夫人的病?简直是天方夜谭!” 先前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讽,“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治病之法!” 其他郎中也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轻蔑,等着看陈浪的笑话。 王守义虽然心中也有些疑虑,但此刻已无退路,只能选择相信陈浪。 他接过药片,按照陈浪的叮嘱,喂王夫人服下。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然而,片刻之后,王夫人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嘴唇发紫,口中喃喃道:“冷……好冷……” 众郎中见状,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先前那名老郎中更是冷笑道: “大人,您瞧,这哪是什么仙丹,分明是毒药!这小子分明就是个江湖骗子!” 其他郎中也跟着起哄,纷纷指责陈浪,房间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陈浪却面不改色,眼神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伸手探了探王夫人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在众郎中以为他要辩解的时候,陈浪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气氛凝滞而紧张。 众郎中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等着王夫人一命呜呼,好将陈浪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夫人的颤抖渐渐平息,嘴唇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不再喊冷,反而轻轻地舒了口气,似乎感觉舒服了不少。 “咦?好像不冷了……”王夫人虚弱地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响。 众郎中顿时傻了眼,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先前那名须发皆白,自称行医数十年的何老郎中,更是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连忙上前,颤巍巍地伸出手,再次探了探王夫人的额头。 “这……这怎么可能?!” 何老郎中惊呼出声,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声音尖锐而刺耳。 “高热……竟然痊愈?!” 其他郎中也纷纷上前,争先恐后地为王夫人诊脉,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他们不敢相信,这小小的一粒药丸,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朱师爷见状,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陈公子果然是神医啊!这药,真乃神药也!” 王守义更是喜出望外,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抓住陈浪的手,颤抖着说道: “陈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何老郎中脸色铁青,心中又妒又恨。 他干咳一声,厚着脸皮上前,拱手道: “这位公子,老夫行医数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丹药,敢问此药……” 陈浪却看也未看他一眼,径直对王守义说道:“大人,夫人的病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王守义连忙点头,随即脸色一沉,指着那一众郎中,怒喝道:“都给我滚!一群庸医,留你们何用?!” 众郎中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何老郎中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陈浪一眼。 陈浪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递到王守义面前,“此药每日服用一粒,可保夫人痊愈。” 王守义看着那两粒小小的药片,眼中满是感激和敬畏。 第二十七章 欲求丹方 王守义双手接过,如获至宝,心中对陈浪的感激更添了几分敬畏。 他原以为陈浪是贪图钱财之辈,如今看来,却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送走略显尴尬的众郎中后,王守义亲自送陈浪回到前堂。 朱师爷察言观色,一路对陈浪极尽奉承,言语间满是巴结之意。 陈浪只是微笑应对,不卑不亢。 回到宅院,胡管家迎上前来,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恭敬地将陈浪迎进屋内。 夜幕降临,王夫人悠悠转醒。 王守义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将陈浪救治的经过细细道来,着重强调了陈浪的慷慨和神奇的丹药。 王夫人听后,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老爷,这位陈公子,我们可得好好报答才是。”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那赈灾的银两……不该让陈公子一人承担。” 王守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夫人所言极是。只是,这位陈公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他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老爷,保仁堂的何老求见……” 保仁堂内,药香弥漫,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雾。 几盏昏黄的油灯照在泛黄的医书上,映照着何老和一众郎中焦虑的面容。 他们埋首于浩瀚的药理世界,指尖划过一行行娟秀的小字,试图从历代药方中找到一丝与陈浪那白色丹药相似的痕迹。 “《本草纲目》?没有!” 何老重重地合上厚重的医书,语气中带着一丝颓丧。 “《千金方》?也没有!” 另一个郎中也无奈地摇头。 “《黄帝内经》?还是没有!” 一摞摞医书被翻阅,又被失望地推到一旁,空气中弥漫着失败的气息。 这些在杏林界浸淫多年的老郎中们,此刻却像迷途的羔羊,找不到方向。 他们搜遍了保仁堂所有的药理典籍,却找不到任何一种药方能与陈浪那神奇的丹药相提并论。 “莫非……莫非这药方并非我中原所有?” 一个年轻的郎中大胆猜测,却引来众人的侧目。 何老沉吟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管这药方来自何处,老夫都必须弄到手!这种起死回生的丹药,足以改变整个药理界!”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何老,您……您该不会是想……”一个郎中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没错!” 何老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老夫要拜他为师!” “拜师?!”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劝阻。 “何老,您德高望重,杏林泰斗,怎能拜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为师?” “是啊,何老,此事万万不可啊!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哼!你们懂什么!” 何老一甩衣袖,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达者为师!陈公子的医术远在我等之上,我拜他为师,有何不可?!” 他目光如炬,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药理世界正在向他招手。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备马车!” 何老对着门外高喊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去……去珍宝斋!” 第二十八章 米粮换山 珍宝斋内,琳琅满目的珍奇古玩映入何老的眼帘,可他却无心欣赏。 他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 “这陈公子究竟喜欢什么呢?若是送些俗物,岂不是辱没了他的身份?” 周围的郎中们面面相觑,他们对何老执意拜师的举动依然无法理解。 “何老,您真的要如此吗?这陈公子来历不明,万一…” 一个郎中小心翼翼地劝谏。 何老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来历不明?哼!能写出那等药方的奇人,岂是尔等能揣测的?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更何况,高热症肆虐多年,多少人因此丧命!若能习得此药方,便是功德无量!些许非议,我何惧之有?” 与此同时,陈府内,陈浪正看着丁武操练新招的家丁。 虽然这些家丁在丁武的训练下已初具规模,但狭小的庭院限制了他们的发挥。 陈浪不禁皱眉:“这宅子还是太小了,不利于训练。得想办法换个更大的地方。” 来到后院,却见小水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 “浪哥!浪哥!你看,我攒了好多银子!” 她献宝似的将荷包递到陈浪面前,一脸期盼。 陈浪接过荷包,入手沉甸甸的,不禁莞尔一笑: “小水,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小水得意地扬起小脸: “我绣的帕子可受欢迎了,城里好多夫人都抢着买呢!” 她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浪哥,我听说您想换大宅子,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但也希望能帮上忙……” 陈浪心中一暖,揉了揉小水的脑袋:“傻丫头,换大宅子是因为家丁们操练施展不开,你的银子留着自己用吧。” 正说着,陈府大门再次被敲响,这次的敲门声显得急促而兴奋。 钱衙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公子!陈公子!县老爷设宴款待,还请速速前往!”那声音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县老爷设宴?”陈浪和小水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浪笑着捏了捏小水鼓鼓的荷包,柔声道:“小财迷,浪哥我赚钱的路子多着呢,你的银子自己留着买糖吃。” 说罢,便将荷包塞回小水手中,转身跟着钱衙役走向县衙。 小水望着陈浪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紧紧攥着荷包,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钱衙役一路小跑着带路,不时回头哈腰地赔笑,那殷勤劲儿,仿佛陈浪不是去赴宴,而是去登基。 “陈公子,您慢点,慢点,这路不太平……” 钱衙役絮絮叨叨地说着,脚下却像抹了油似的,滑得飞快。 陈浪无奈地摇摇头,这钱衙役自从上次得了赏银后,就恨不得把自己供起来。 到了县衙,钱衙役并没有将陈浪带到前堂,而是绕到了后院一处幽静的庭院。 王守义早已等候在此,见陈浪到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那热情劲儿比钱衙役更甚。 “陈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王守义拱手作揖,将陈浪迎进凉亭,丫鬟们鱼贯而入,奉上香茗。 “陈公子,尝尝这雨前龙井,可是今年的新茶。”王守义殷勤地为陈浪斟茶,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 陈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四溢,回味甘甜,确实是上好的龙井。 只是,这王守义的热情,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放下茶杯,陈浪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王大人今日设宴款待,有何要事?”王守义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陈公子不必拘谨,今日只是想与公子闲聊一番,增进感情。”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浪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顺便,还有一桩好事,想与公子分享。” 王守义搓了搓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陈公子,实不相瞒,本县最近手头有些紧,这白鹿山啊,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买家。一来呢,是想让陈公子这样有身份的人有个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二来嘛,也是想换些银两,好赈济灾民,做些实事。”他说着,长叹一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陈浪心中冷笑,这王守义说得冠冕堂皇,只怕是看上了自己的钱袋子。 他故作沉吟,淡淡道:“王大人一片爱民之心,令人敬佩。只是这买山之事,在下实在兴趣不大。” 王守义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陈公子,这白鹿山可是块风水宝地啊!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最适合……”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练兵。” 陈浪心头一跳,这王守义果然知道自己在训练家丁!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摆了摆手:“王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个普通商人,哪用得着练兵?” 王守义见陈浪不为所动,心中有些着急。 他咬了咬牙,说道:“既然陈公子喜欢,本县就忍痛割爱,十万两白银,如何?” 陈浪心中暗笑,这王守义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十万两白银,都能买下半个县城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王大人,这价格未免太高了些。在下虽然有些积蓄,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王守义一听有戏,连忙说道:“那…那陈公子觉得多少合适?” 陈浪故作沉思,片刻后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家族乃是做粮米生意的。若是王大人急需银两赈灾,在下倒是可以联系家族,运些米粮过来,换取这白鹿山。” 王守义一听有米粮,眼睛都亮了。 这年头,粮食比银子更值钱! 他连忙点头道:“好好好!陈公子果然慷慨大方!不知陈公子打算用多少粮食换取这白鹿山?” 陈浪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石?”王守义试探着问道。 陈浪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是一千石。” 王守义大喜过望,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一千石粮食,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连忙说道:“一言为定!明日便可签署地契!” 陈浪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离开县衙,陈浪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身走向了城外,朝着白鹿山的方向走去。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王守义的热情,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夜幕降临,陈府书房内,陈浪和小水相对而坐。 “少爷,您真的要用一千石粮食换那白鹿山?”小水有些担忧地问道。 陈浪笑了笑,揉了揉小水的脑袋: “放心吧,一千石粮食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水,你猜,这白鹿山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小水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陈浪神秘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地图,目光落在了白鹿山所在的位置上。 “少爷……” 门外传来丁武的声音。 “进来。” 丁武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少爷,刚刚得到消息……”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白鹿山上……” 第二十九章 筹粮事宜 丁武语气凝重,一字一顿道:“白鹿山上……发现了金矿!” 陈浪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 “知道了,下去吧。” 待丁武退下后,小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金矿?少爷,我们发财了!” 陈浪却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金矿算什么,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思绪万千。 “小水,收拾一下东西,我明日便回蓝星。” “回蓝星?可是少爷,一千石粮食……”小水有些不解。 陈浪转过身,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放心吧,五六日内,粮食必然送到。” 翌日清晨,陈浪辞别了王守义,只说家族很快就能运送粮食过来,却对具体地点和运输方式闭口不谈。 王守义虽然心中疑惑,但想到陈浪那神秘莫测的背景,也不敢再多问,只得恭恭敬敬地将陈浪送出了城。 回到府中,陈浪将小水叫到书房,仔细叮嘱道: “小水,我此次回蓝星,大约需要待上几天,除了要筹备三卡车大米,还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宜。大乾这边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 小水虽然有些不舍,但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乖巧地点了点头: “少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浪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小水的肩膀:“等我回来。” 说罢,他便不再迟疑,转身走进了密室,摸了摸手中的玉佩。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陈浪的身影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小水望着空荡荡的密室,心中默默祈祷着少爷一路平安。 她知道,少爷此行,肩负着重任,也承载着他们共同的未来。 与此同时,蓝星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照在陈浪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手机。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起来。 陈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喂,陈律师。” 陈浪回到现代的别墅,抓起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和信息几乎爆满。 他先点开微信,快速浏览了陈律师发来的消息:公司注册完成,办公楼已租下,郊区仓库也已购入,一切进展神速。 陈律师还提到了一个意外收获:荣光外贸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建议陈浪考虑收购。 陈浪回复:“立刻联系荣光公司负责人,我要尽快见面,另外,帮我查一下荣光公司的详细经营状况。”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 一家高档西餐厅内,陈浪一身休闲装扮,静静地坐在预定的位置上,等待着荣光外贸公司的负责人赵建国。 西装革履的陈律师紧随其后,满面春风。 “陈先生,荣光公司的资料我都已经发到您邮箱了,他们现在是真缺钱,您要是出手,肯定能拿到一个好价格。” 不多时,一个略显颓唐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正是赵建国。 陈律师刚要开口介绍,赵建国却愣在了原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指着陈浪: “你……你是陈浪?” 陈浪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老赵,好久不见。” 赵建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想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和那个沉默寡言却成绩优异的少年陈浪。 初见时只是看到他在商场零工,而自己在等人,寒暄聊几句,也算认识。 往事如烟,如今两人境遇却已天差地别,赵建国不禁老泪纵横。 “没想到……没想到啊……” 陈律师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赵先生,您还是先考虑一下公司的事情吧。现在的情况,您卖掉公司还能还上大部分债务,否则……”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恐怕要面临牢狱之灾了。” 赵建国抹了抹眼泪,神色黯然。 陈浪则一直沉默地观察着赵建国,直到他情绪稍稍平复,才缓缓开口:“老赵,我这次来……” 第三十章 荣光公司 “老赵,我这次来,是想买下你的荣光公司。” 陈浪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建国闻言,身子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荣光公司是他的心血,如今却要拱手让人,心中滋味万千,如同刀绞。 他颤抖着嘴唇,艰涩地开口: “陈浪,荣光……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陈浪叹了口气,他知道赵建国的不舍,但商场如战场,没有丝毫温情可言。 “老赵,我知道你的感受,但市场行情你也清楚,现在荣光公司负债累累,我收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压价收购是市场规则,我不会给你太高的价格。”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最高……你能出多少?” 陈浪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淡然:“两千五百万,并且公司所有员工和供应商一并转入我旗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我的底线。” 两千五百万,对于负债累累的荣光公司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足够偿还大部分债务,甚至还能留下一些东山再起的资本。 但对于赵建国来说,这远远不够,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他多年心血的价值。 赵建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沉默了许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最终,他缓缓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浪…… “两千五百万……” 他重复着这个数字,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成交。” 赵建国最终还是妥协了,这两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落寞。 荣光公司,他半生的心血,最终还是易了主。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这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吸入肺腑,然后随着这口气,一同吐出。 陈浪见状,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陈律师开始处理后续事宜。 陈律师是业内有名的“快枪手”,办事效率极高,各种合同条款早已烂熟于心。 他动作娴熟地从公文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文件,递给赵建国一份,然后开始逐条讲解合同内容。 赵建国机械地听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这具躯壳。 一个小时后,所有手续全部办妥,荣光公司正式易主。 陈浪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赵建国叫住了他: “陈浪,等等。”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恳求。 陈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赵建国: “还有什么事吗,老赵?” 赵建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我想……跟你说说话。” 陈浪略一沉吟,点头答应。 两人重新坐下,服务员送上两杯清茶,袅袅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却丝毫无法驱散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赵建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放下茶杯,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陈浪,你知道吗?荣光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那个不孝子害的!” 他说着,眼眶泛红,语气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他叫赵威,从小我就对他寄予厚望,把他送到国外留学,希望他能学成归来,继承我的衣钵。可是……” 赵建国顿了顿,声音哽咽,“他却迷上了赌博,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荣光公司,就是被他一步步拖垮的!” 陈浪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赵建国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可以让他释放内心痛苦的出口。 “我老了……”赵建国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重建荣光了。卖给你,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浪,“陈浪,荣光就交给你了,希望…...希望你能好好待它……” 陈浪刚想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好友李乐打来的。 他朝赵建国道了个歉,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喂,李乐,什么事?” “浪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市郊那家临期食品批发仓库……” 李乐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兴奋,“他们……” 陈浪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李乐这小子,还真是消息灵通。 他回到赵建国面前,语气平静:“老赵,我还有事,先走了。公司的事情,我会安排人跟你对接。”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餐厅。 走出餐厅,陈浪立刻拨通了公司采购部的电话: “联系市郊那家临期食品批发仓库,我要一大批货,具体清单我稍后发给你。” 交代完工作,陈浪驱车回家。 荣光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同时也得处理一下手头积压的穿越事宜。 毕竟,大乾那边,小水还在等着他呢。 他打算先把手头上的公司事务处理完毕,再进行下一次穿越。 刚到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又是李乐。 “浪哥,陆瑶想约你吃饭,你去不去?” 陈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去,没兴趣。” 如今他心里只有小水,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你跟她解释清楚吧,我对她没意思。” “行吧,”李乐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看来你对小水姑娘还真是情真意切啊!对了,浪哥,我跟宋小芳聊得挺投机的,想约她明天晚上吃饭,能不能借你的车用用?” 宋小芳是李乐最近新认识的女孩,陈浪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 “可以,车钥匙在我书房的抽屉里,自己拿。” “谢了浪哥!你真是我亲哥!” 李乐语气兴奋,“对了,我最近认识一个女孩,条件特别好,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陈浪再次拒绝:“不用了,我现在只想搞事业。” 他的事业,不仅仅是在现代社会,更是在大乾。 他相信,凭借着两界穿梭的优势,他一定能在古代闯出一片天地。 第三十一章 赵威 电话铃声响起,陈浪低头一看,是李乐。 “喂,李乐,什么事?”陈浪拿起手机随口问道。 “浪哥,今晚班里又有聚会,在长隆饭店,你去不去?” 李乐的那边略显嘈杂,不过还是能听清楚他讲的话。 陈浪本不想去,但想到或许能在聚会上打听到一些消息,便答应了:“几点?我去接你。” “晚上七点,在老地方。谢了浪哥!对了,我把小芳也带上,你介意吗?” “不介意,来吧。” 晚上六点半,陈浪开着那辆让李乐羡慕不已的黑色奔驰,接上了李乐和宋小芳。 宋小芳一上车就笑着打招呼:“陈总好!” “叫浪哥就行。” 陈浪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浪哥,这次聚也不知道谁组织的,居然在长隆,大手笔啊!” 李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陈浪摇了摇头皱眉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别像上次就好了,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李乐也心有余悸地点头:“就是,上次那顿饭,太尴尬了。” 陈浪没说话,专心开车。 他也在疑惑,究竟是谁这么阔绰,在长隆这种高消费的地方请客? 七点整,陈浪的车停在了长隆饭店门口。 几个早到的同学已经聚在那里,看到陈浪的车,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呦,陈浪,可以啊!都开上奔驰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走了过来,语气酸溜溜的。 “运气好而已。”陈浪淡淡地回应。 “运气好?听说你买了一家公司,这才几个月啊,就鸟枪换炮了!”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子也凑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陈浪一看是陆瑶,前段时间被他拒绝后就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陆瑶,好久不见。”陈浪只是微微点头,并不想和她多费口舌。 这时,班长孙宇走了过来,笑着说:“大家都到齐了吧?包间已经订好了,咱们进去吧。” “等等!”上次被坑的几个同学异口同声地喊道,“这次谁请客啊?先说清楚,别又搞得大家尴尬!” 孙宇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陈浪。 见孙宇看向自己,陈浪也是有些无语,不过自己现在也是不差钱的主,请客吃个饭还是小意思的,便开口道: “这次就我请吧!” 孙宇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大家也是听到了,今天咱们的陈总请客,保证大家吃好喝好!”众人一听陈浪请客,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表示感谢陈浪。 之前的疑虑一扫而空,一群人涌进了金碧辉煌的长隆饭店。 进入包间后,原本分散的同学们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小团体,互相吹嘘着各自的“成就”。 穿着花衬衫的一个男同学搂着陈浪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 “陈浪,可以啊,这才几个月不见,又是大奔又是请客的,还开公司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傍上富婆了?” 陈浪笑着推开他:“去你的,好好说话,什么富婆不富婆的,我就是运气好,卖了批黄金。” 男同学一脸不信:“你小子藏得够深的啊!” 另一边,陆瑶则和几个女同学凑在一起,对着陈浪指指点点。 “陈浪,以前追我的时候穷酸样,现在发达了,也不知道傍上哪个富婆了。” 她语气酸溜溜的,仿佛陈浪的成功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班长孙宇拿着酒瓶走到陈浪身边,给他倒满一杯酒,然后压低声音问道: “陈浪,上次聚会那个王叔说你卖了好多黄金,那些黄金……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浪故作神秘地一笑:“祖传的。” 孙宇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陈浪“祖传的”三个字一出,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同学们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哟,原来是祖上积德啊!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买大奔跟买玩具似的。” 另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男同学推了推眼镜,酸溜溜地说:“陈浪,你藏得可真深啊,以前装得那么穷,现在发达了,也不说帮衬帮衬老同学。” 陆瑶更是翻了个白眼,尖酸刻薄地说:“说不定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现在查得严,小心哪天被抓进去!” 陈浪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只觉得胃口全无。 他拿起碗筷,默默地吃着菜,心想:早知道就不该来这劳什子同学聚会,简直是浪费时间。 李乐看不惯这些墙头草的嘴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陈浪有钱是他的本事,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一个个酸溜溜的,像谁家没祖传宝贝似的!” 他指着陆瑶的鼻子骂道:“陆瑶,你以前就讽刺浪哥穷,现在浪哥发达了又眼红,你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手表,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浑身散发着金钱气息的男人走了进来。 陈浪抬眼一看,正是赵威。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更显得气势逼人。 赵威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陈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孙宇立刻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解释道: “赵总最近准备开一家高档酒吧,想请各位同学帮忙参谋参谋。” 赵威大笑着拍了拍孙宇的肩膀,然后径直走到陈浪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开口: “陈浪,听说你最近发达了?开上大奔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古巴雪茄,旁若无人地剪开,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串烟圈,语气带着一丝挑衅: “不过,跟我的法拉利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陈浪微微一笑,刚想开口,李乐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指着赵威的鼻子骂道: “赵威,你什么意思?炫富是吗?谁稀罕你的破法拉利!” 赵威轻蔑地瞥了李乐一眼,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 “就你?一个月拿几千块的打工仔,也配跟我说话?” 赵威轻蔑地一笑,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慢悠悠地说: “几千块?恐怕连几千块都没有吧?你们的年终奖,怕是得到年底才能发吧?” 李乐涨红了脸,怒目圆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威又将目光转向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陈浪,听说你最近卖了不少祖传的黄金?看来你祖上也阔过啊!不过,败家子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那些黄金,够你挥霍多久呢?”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随意地扔在桌子上。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毕竟,像我这样成功的企业家,提携一下老同学,也是应该的。” 他环视了一圈,语气中充满了优越感。 “我最近准备投资一千万,开一家高档酒吧。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来捧场。当然,酒水免费!” “一千万?!”同学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围着赵威,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赵总真是年少有为啊!”“赵总真是财大气粗!” “赵总,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 赵威被众人吹捧得飘飘然,仿佛找回了上次因为某些事情被抓而失去的优越感,他得意地笑着,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只有陈浪,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知道,赵家最近资金链断裂,已经入不敷出,不然不会连公司都卖给自己,赵威这一千万的投资,恐怕是从高利贷借来的,而且看赵威这样子好像不知道他爸已经把公司卖了,而且是卖给自己。 他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心中暗道: “赵威啊赵威,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啊……” 陈浪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赵威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百达翡丽手表上,缓缓开口:“赵威,你这块表……” 第三十二章 怒斥败家子 “我这块表怎么了? 百达翡丽星空,全球限量款,一百多万呢!” 赵威晃了晃手腕,满脸得意。 “陈浪,你该不会没见过吧?也难怪,你这种打工仔,一辈子也买不起!” 陈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一百多万?也就那样吧。”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一块低调内敛的江诗丹顿。 “我这块,也就五百多万。”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浪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腕表上。 五百多万? ! 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文数字! 赵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咬了咬牙,梗着脖子说道: “手表算什么!我最近投资了一家酒吧,一千多万!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一千多万?” 陈浪故作惊讶,“哪家酒吧?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赵威得意洋洋: “就在市中心,‘夜色’,听说过没?现在整个江城,谁不知道‘夜色’!”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过几天开业,到时候你们都来捧场啊,我给你们免单!”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满脸愁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怒火。 “逆子!你还在这里喝酒?!” 来人正是赵威的父亲,赵建国。 赵威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现,连忙起身想把父亲拉出去: “爸,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赵建国一把甩开赵威的手,怒吼道: “出去说?我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两千五百万!你把两千五百万都弄到哪里去了?!” 赵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赵建国指着陈浪,对着赵威咆哮道: “你还有脸在这里吹嘘一千多万开酒吧?你知不知道,你挪用的那两千五百万,是人家陈先生买下荣光公司的钱!是人家陈先生借给我们用来还债的救命钱!” 赵建国转向陈浪,满脸歉意: “陈先生,真是对不起,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陈浪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赵总,不必客气,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没有算清楚……” 赵建国怒目圆睁,一把推开想要将他拉出去的赵威,声如洪钟: “走?我往哪里走?钱没还清之前,我走到哪里都像过街老鼠!两千五百万!那是我们赵家全部的家当!你小子倒好,拿去挥霍一空,是要把我们全家都送进牢狱吗?!” 赵威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周围的同学说道: “大家别听我爸瞎说,都是误会,误会!来来来,我们继续吃,继续喝……” 说着,他拿起酒杯就想往嘴里灌。 “吃!吃!吃!就知道吃!” 赵建国一把夺过赵威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负债累累,还在这里请你的狐朋狗友吃香的喝辣的!你有没有良心?!” 他指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都要背过气去。 “你知道这些菜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陈浪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总,钱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不过,我倒是对赵公子刚才说的‘夜色’酒吧很感兴趣。” 赵建国怒火中烧,扬起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赵威脸上。 赵威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孽子!钱呢?!两千五百万都到哪里去了?!”赵建国声色俱厉,如同暴怒的雄狮。 赵威被打懵了,他知道父亲的脾气,这下是真的触怒了他。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递给赵建国,带着哭腔说道: “爸,都在这儿呢,都在这儿呢……我开了一家酒吧……一千五百万……” 赵建国一把夺过收据,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一千五百万?!那剩下的呢?!还有一千万呢?!你小子又给我弄到哪里去了?!” 赵建国紧紧地盯着赵威,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 “说!钱呢?!” 赵威瑟缩着,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到赵威这副模样,赵建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威的鼻子骂道: “你……你……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竟然拿去赌了?!”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围的同学们窃窃私语,看着赵家父子二人,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鄙夷。 陆瑶用手捂住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孙宇和李乐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小声地议论着。 赵威捂着脸,哭丧着脸说道: “爸,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冷冷地看了赵威一眼,又转头看向陈浪,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陈先生,真是家门不幸啊!” 陈浪微微一笑,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 他走到赵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赵公子,你的‘夜色’酒吧,我很感兴趣。” 陈浪掸了掸西装上的褶皱,作势要走。 “今天就到这里吧,赵总,关于钱的事,我们改日再谈。” 赵建国见状,连忙上前拦住,急切地说道: “陈先生,请留步!犬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这钱的事。”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提高音量说道,“各位,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荣光公司,已经被陈先生收购了!” 此话一出,包厢内一片哗然。 陆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浪,她一直以为陈浪只是个靠祖上发了比横财的,没想到他竟然收购了荣光公司! 孙宇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呆滞地看着陈浪,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乐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第三十三章 返回大乾 没理会众人的震惊,赵建国脸色铁青,指着赵威的鼻子骂道: “败家玩意儿!你以为开个酒吧就能当老板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千五百万能救多少人!能救活多少公司!你竟然拿去挥霍!” 他越说越气,扬起手又就给了赵威一巴掌。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赵威捂着脸,哭丧着脸说道:“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陈浪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缓缓起身,说道: “赵总,公司的事,明天我会派人来接手。至于你儿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说完,陈浪转身离开了包厢。 众人面面相觑,也纷纷起身告辞。 陆瑶追了出去,在走廊里拦住陈浪,满脸歉意地说道: “陈浪,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能原谅我吗?” 她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陈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绕过陆瑶,继续往前走。 陆瑶不死心,小跑着跟上,说道: “陈浪,我……我能搭你的车吗?” 陈浪停下脚步,语气冰冷地说道:“不用了。” 他径直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 陆瑶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陈浪先送李乐和宋小芳回家。 在车上,宋小芳试探性地问道: “陈浪,你公司现在还缺人吗?我有个朋友做采购很厉害,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李乐也插嘴道: “对啊,老陈,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兄弟们以后可就靠你罩着了!我有个表哥在做黄金业务,要不要……” 陈浪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李乐家楼下,他和小芳下车后,陈浪驱车来到公司。 荣光贸易公司的仓库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 陈浪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一堆堆码放整齐的货物。 这里原本堆放着赵建国积压的滞销商品,如今却成了陈浪的宝库。 他指挥着几个搬运工,将一袋袋大米、一箱箱罐头食品、一包包衣服和药品搬上货车。 这些东西在大乾国可是稀缺物资,足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陈浪做事雷厉风行,不到一个小时,就将需要的物资装满了整整一卡车。 他付了搬运工的工钱,让他们离开后,自己则锁上仓库大门,驱车回家。 回到家后,陈浪径直走进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古装。 这是他上次从大乾国回来时带来的。 他换好衣服,深吸一口气,将那块古玉握在手中。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陈浪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大乾国那间熟悉的庭院里。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浪哥,是你吗?” 陈浪心头一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昏暗的油灯下,小水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听到陈浪的回应,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压抑的哭声瞬间爆发: “陈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陈浪的腰,仿佛害怕他再次消失。 陈浪轻抚着小水的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将小水从怀中稍稍拉开一些,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地说: “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之前有些事情耽搁了,让你担心了。” 他语气温柔,带着一丝歉意。 从怀里掏出几个用油纸包好的现代小吃——鸡翅、肉夹馍,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在小水面前晃了晃: “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水止住哭泣,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食物,眼中充满了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闻了闻,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香!” “快尝尝。” 小水轻轻咬了一口肉夹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酥脆的外皮,鲜香的肉馅,丰富的层次感,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在昏暗的油灯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食物。 陈浪看着小水吃得开心,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他放下手中的鸡翅,目光落在小水略显红肿的眼睛上,柔声道: “我去洗漱一下…” 小水见陈浪起身,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脸颊微红,细声说道: “浪哥,我…我帮你…” 她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陈浪。 她起身帮陈浪准备热水,丫鬟们也手脚麻利地将浴桶抬进房间,倒满热水,撒上花瓣。 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陈浪褪去衣衫,步入浴桶,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体,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小水坐在一旁,轻轻地为他捏着肩膀,力道适中,让陈浪感到无比放松。 “浪哥!” 小水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的身子已经养好了…”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 “我想…想给你生个孩子…” 陈浪的手微微一顿,他转过头,看着小水羞涩又期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小水的心意,也渴望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如今的处境……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小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适合要孩子的。” 小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继续为陈浪捏肩。 片刻之后,陈浪沐浴完毕,换上干净的衣衫。 小水也起身去沐浴,然而,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操劳,也或许是因为在陈浪面前太过紧张,她一出浴桶便开始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陈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小水虚弱地摇了摇头,强撑着说道:“我…我没事…” 陈浪眉头紧锁,轻叹一声……手缓缓地伸向小水的额头。 陈浪的手触碰到小水的额头,一片滚烫。 “还说没事,都烧成这样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 他扶着小水躺下,盖上厚厚的被子,吩咐丫鬟去熬姜汤。 看着小水苍白的脸庞,陈浪心中思绪万千。 他必须尽快安定下来,给小水一个安稳的家。 想到这里,他起身唤来丁武。 “丁武,你去安排一下,让家丁们换上干净衣服,准备搬运米粮。” 丁武领命而去,迅速召集家丁,换上统一的服饰,准备搬粮。 陈浪看着井然有序的家丁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交代丁武看好家丁,自己则转身出门,前往县衙处理白鹿山地契之事。 县衙内,王守义和朱师爷正襟危坐,眉头紧锁。 “这陈浪,说好今日送粮,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王守义焦躁地来回踱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朱师爷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大人莫急,或许是路上耽搁了。”话音刚落,陈浪便出现在县衙门口。 “陈公子,你总算来了!” 王守义连忙迎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粮食呢?” 陈浪微微一笑,拱手道: “王大人莫急,粮食已经运到城外,正等着县衙的人去接收。” “哦?真的?” 王守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可是…这数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之前说好的一千石,这灾年运粮不易,若是少了…” 陈浪打断他的话,语气淡然: “王大人放心,在下家中在上京也是有些薄面,区区一千石粮食,不在话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仅足额,还额外多送了些。” 王守义和朱师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王守义连忙吩咐朱师爷。 “快,带人去接收粮食!” 朱师爷领命而去,带着一队衙役浩浩荡荡地前往城外。 过了许久,朱师爷气喘吁吁地跑回县衙,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大人!粮食…粮食都运到府库了!” 他激动地说道。 “不仅足额一千石,还…还多出了几十石!而且…而且都是上等精米!” 王守义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场粮食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他看向陈浪,眼中充满了感激。 “陈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啊!” 陈浪谦虚地笑了笑。 “王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王守义心情大好,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方砚台,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第三十四章 得白鹿地契 “来人!把白鹿山的地契拿来!” 王守义朗声吩咐,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喜悦。 朱师爷连忙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卷泛黄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双手呈给王守义。 王守义接过地契,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大笔一挥,在上面盖上了鲜红的官印。 “陈公子,这白鹿山,如今便是你的了。” 王守义将地契递给陈浪,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可是正阳县难得的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物产丰富,将来必能为公子带来无尽的财富!” 陈浪接过地契,心中暗喜。 这白鹿山,正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有了这片土地,他便可以将现代的物资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古代,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谦逊地拱手道: “多谢王大人厚爱,陈某定当善加利用,不负大人期望。” “陈公子客气了。” 王守义摆了摆手,“本官还有一事相求。” “大人请讲。” 王守义略带迟疑地开口道: “陈公子,下官观你与之前身边那位姑娘情投意合,不知……” 陈浪明白他的意思,爽朗一笑: “王大人明察秋毫,在下确实有意娶小水为妻,只是如今时机未到,待在下安顿好一切,便会正式迎娶小水。” 王守义听罢,心中了然,抚掌笑道: “好!好!如此甚好!陈公子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如此,本官也不便多留公子了,一路保重!” 陈浪起身,向王守义拱手道别:“王大人留步,后会有期!” 说罢,他便带着丁武,离开了县衙。 走到县衙门口,陈浪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吧,我们回家。” 陈浪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丁武牵着马,跟在陈浪身后,正要迈步,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陈浪的思绪。 只见钱衙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到县衙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王守义面前,高声喊道: “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守义原本喜笑颜开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怒喝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钱衙役吓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其他县的灾民……都被驱赶到咱们正阳县来了!” “什么?!” 王守义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 “其他县的灾民?谁让他们来的?谁敢把灾民往我们正阳县赶!” 钱衙役战战兢兢地回答: “回大人,小的们打探清楚了,是其他县的县官……他们调来了官兵,硬生生把灾民往咱们正阳县驱赶……” 陈浪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道:看来这古代的官场,也并非铁板一块啊。 他意识到灾民问题的严重性,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骚乱。 “王大人。” 陈浪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我陪同大人一同前往查看情况,也好商量对策。” 王守义感激地看了陈浪一眼,点头道: “陈公子深明大义,本官感激不尽!来人,召集所有衙役捕快,随本官前往城外!” 陈浪也转头对丁武吩咐道: “丁武,你去召集所有家丁,带上家伙,随我一同前往。” “是,少爷!”丁武领命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走去。 走在路上,王守义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陈浪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中思绪万千。 王捕头策马走到丁武身旁,目光落在了丁武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龙泉宝剑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丁兄弟,你这宝剑……” 他搓了搓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看着像是把好家伙,能否让本捕头开开眼界?” 丁武本性憨厚,不疑有他,爽朗一笑,解下宝剑递了过去: “王捕头好眼力,这可是我家少爷特意为我打造的龙泉宝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王捕头接过宝剑,入手只觉一股寒气袭来,剑身光滑如镜,映照出他贪婪的面容。 他装模作样地挥舞了几下,赞叹道: “果然是把好剑!丁兄弟好福气啊!” 说罢,他竟将宝剑收入自己囊中,故作大方道: “丁兄弟放心,本捕头只是欣赏一番,待会儿就还你。” 丁武见状,脸色微变,急忙说道: “王捕头,这宝剑……” “哎呀,丁兄弟不必客气,一把宝剑而已,何必如此小气?” 王捕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催促道: “快走吧,大人还在前面等着呢!” 丁武心中暗骂这王捕头无耻,却也不敢当面得罪他,只得强忍着怒火,跟在后面。 一行人来到正阳县城门口,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惊失色。 只见城门外黑压压一片,聚集了数万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将整个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这……这……”王守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师爷也是一脸惊恐,喃喃自语道: “这么多灾民,该如何是好啊……” 就连一向沉稳的陈浪,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只是小规模的灾民迁移,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涌入正阳县。 人群中,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老人的呻吟声,以及灾民们绝望的哀嚎声,交织成一曲悲凉的乐章,在空中回荡。 陈浪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他意识到,这次的灾民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王守义,沉声说道:“王大人!” 第三十五章 灾民齐聚 “王大人!” 陈浪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情况紧急,当务之急是先控制局面,避免发生骚乱。” 王守义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他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指着城门外黑压压的人群,结结巴巴地吩咐身后的王捕头: “快…快…把这些…这些刁民…驱…驱散!” 王捕头领命,带着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冲向灾民。 “滚!滚!都给我滚!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衙役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地驱赶着灾民。 “大人饶命!我们…我们只是想活命啊!”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家乡颗粒无收,我们只能出来逃荒啊!”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绝望地喊道。 灾民们惊慌失措,如同被驱赶的牲畜一般,四散奔逃。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混成一片,在城门前奏响了一曲悲凉的交响乐。 王守义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非但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更加厌烦地皱起了眉头,肥厚的嘴唇不耐烦地撇了撇。 “真是一群刁民!吵死了!王捕头,动作快点!把他们都给我赶走!” 他尖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嫌恶。 王捕头得令,更加卖力地驱赶灾民,棍棒毫不留情地落在灾民们瘦弱的身体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陈浪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走到王守义身旁,低声道: “王大人,如此驱赶,只会激化矛盾,不如……” 王守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烦我!让我好好想想!” 他肥胖的身躯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他转头看向陈浪,“陈少,你随我来!” 王守义带着陈浪和一众衙役,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县衙。 他并没有理会城门外的哭喊与骚乱,反而吩咐王捕头将灾民驱赶至城外破败的山神庙一带,美其名曰“统一安置”。 灾民们如同丧家之犬,被驱赶到山神庙前,破庙残垣断壁,连遮风挡雨都难。 陈浪看着这幕惨状,心中暗叹,却也明白此刻劝说无用,只得静观其变,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些灾民转化为自己的劳动力。 他需要人手,而这些灾民,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资源。 山神庙前,哀鸿遍野。 饥饿、寒冷、疾病,如同三座大山压在灾民们身上,让他们喘不过气。 孩童的啼哭声,老人的呻吟声,交织成一首绝望的悲歌。 钱衙役看着灾民们眼中逐渐燃起的怒火,心中不安,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灾民的目光已经不再是祈求,而是怨恨。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转身朝着县衙跑去。 与此同时,县衙后堂,正阳县的三大家族——胡家、白家、林家——的管家,以及其他几个富户代表,已经悉数到齐。 王守义坐在主位上,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张椅子,他轻咳一声,开口道: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议赈灾之事……” 他的话音刚落,后堂便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三大家族的管家稳坐如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王守义的话充耳不闻。 他们身后,各自家族的民兵团,正枕戈待旦,似乎并不担心灾民暴起。 陈浪坐在一旁,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王守义见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擦了擦汗,再次开口: “如今城外聚集了数万灾民,此事若不妥善处理,恐生变故……” 胡家管家轻蔑地一笑,慢悠悠地开口:“王大人,莫不是怕了这些泥腿子?” 话音未落。 钱衙役跌跌撞撞地冲进后堂,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喊道: “大人!不好了!灾民……灾民快要冲进来了!” 王守义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大家族的管家,咬牙切齿地说道: “诸位,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置身事外吗?” 胡管家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轻蔑一笑: “王大人,赈灾乃是朝廷之事,与我等何干?况且,这灾荒又不是我等造成的。” 林管家和白管家纷纷点头附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王守义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这三大家族在当地根深蒂固,背后更有朝廷官员撑腰,自己这个小小的县令根本难以撼动。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 “诸位,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不用本官多说吧?若是灾民暴乱,诸位的家产怕也难以保全啊!” 胡管家冷笑一声: “王大人,您这话就危言耸听了。我等家族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区区一些泥腿子,还不足为惧。” 他说着,挑衅地看了一眼王守义身后的衙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陈浪坐在一旁,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道:看来这王守义是拿这三大家族没办法了。 他想起之前自己想买下白鹿山的事情,也被这三大家族从中作梗,看来这三大家族的确不好惹。 王守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向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陈公子,您见多识广,可有何良策?” 陈浪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王大人,草民倒是有个主意……”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后堂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王守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明白陈浪话中有话,却又不敢贸然询问。 三大家族的管家们则是一脸的不屑,仿佛陈浪的提议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吃定了王守义不敢来硬的,毕竟三大家族在正阳县的势力盘根错节,就连县衙里的许多衙役也都是他们的亲信。 陈浪眼见局势僵持,心中暗叹一声。 他想起历史上大明王朝的例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和富商们,在灾荒面前依旧醉生梦死,贪婪地攫取着最后一分利益,最终导致民怨沸腾,王朝覆灭。 这些人,真是既得利益者,贪婪又愚蠢! “诸位。” 陈浪清了清嗓子,语气陡然变得严肃。 “据我所知,此次受灾的灾民足有两万多人,而正阳县的县民不过一万多。若是灾民真的暴乱起来,诸位觉得,你们的护院真的能抵挡得住吗?” 胡管家嗤笑一声: “陈公子,您这话就危言耸听了。灾民暴乱,那是官府的责任,与我胡家何干?” 林管家和白管家也纷纷附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胡管家此言差矣。” 陈浪冷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正阳县真的乱了,你们以为你们能独善其身吗?” 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三大家族的管家们心中微微一颤。 胡管家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却见陈浪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公文,缓缓展开,放在桌上。 “王大人。” 陈浪看向王守义,语气平静: “草民愿意出资赈灾,解决灾民问题。但草民有个条件……” 他顿了顿,目光移向三大家族的管家,一字一顿地说道: “下官要以白鹿山为中心,方圆百里,设一个新的乡。而这个乡,由草民全权管理!” 胡管家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陈浪怒道: “狂妄!你是什么东西,开设新乡,此等大事需朝廷开口才行!” 一旦开设新乡由陈浪主事,那么他陈浪这个外来户的地位也将和三大家族平起平坐,又将多一个“分蛋糕”的人,这如何能忍? 林管家和白管家也纷纷起身,怒视着陈浪,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胡管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 “王大人,府中突然有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王守义答话,转身就走。 林管家和白管家也紧随其后,匆匆离去。 王守义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 他知道,这三大家族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任由灾情蔓延。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无力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陈浪: “陈公子,你看这……” 陈浪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王大人不必担心,下官家族有能力解决灾民问题。”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公文,推到王守义面前。 “只是,需要王大人批一道公文。” 王守义疑惑地接过公文,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如何使得?” 公文上赫然写着,要以白鹿山为中心,方圆百里,设一个新的乡,而这个乡,由陈浪全权管理! “陈公子,这白鹿山方圆百里,可是正阳县的精华之地啊!这公文……” 王守义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这种批文一旦发出,就等于将白鹿山拱手送给了陈浪,这后果他承担不起! 陈浪神色自若,淡淡地说道: “王大人,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如今灾民遍地,饿殍千里,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 “王大人,您是想要一个饿殍遍野的正阳县,还是一个欣欣向荣的白鹿乡?” 王守义脸色变幻不定,内心挣扎不已。 他知道陈浪说得有道理,但要他将白鹿山拱手让人,他又实在不甘心。 他犹豫了片刻,咬牙道: “陈公子,此事事关重大,本官需要时间考虑……”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王大人,您还有时间考虑吗?” 他伸手一指门外,平静地说道: “听,他们在靠近……” 陈浪看着王守义犹豫不决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王大人,您似乎忘记了一点,下官要的并非白鹿山的所有权,而是一个‘乡’的管辖权。 有了这道公文,下官便能名正言顺地在此地培养自己的宗族势力,招募流民,屯田开荒,自给自足,您的政绩也会好看许多,何乐而不为呢?” 陈浪顿了顿,语气放缓了几分: “说到底,下官不过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求一方安稳之地罢了。至于这白鹿山,最终的归属,依旧在朝廷,在王大人您手中。” 陈浪说完,也不再多言,起身掸了掸衣袖,径直走向后堂门口。 走到门口时,他微微侧身,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王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希望您能早做决断。”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县衙,只留下王守义一人在后堂中,脸色阴晴不定,反复权衡着利弊。 门外隐约传来的嘈杂声,如同催命符一般,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脏。 王守义看着陈浪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喃喃自语道,伸手想去拿桌上的茶杯,却发现手一直在颤抖…… 第三十六章 瘟疫 县衙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隐约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哭喊。 王守义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走到门口。 陈浪的马车早已不见踪影。 他心下稍安,暗想这陈浪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想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如今城外灾民成群,安置事宜迫在眉睫,这换地之事……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到门口,对着陈浪离去的方向高声喊道: “陈少爷!陈少爷留步!” 陈浪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王大人还有何吩咐?” 王守义搓了搓手,堆起满脸笑容,语气也变得谦卑起来: “陈少爷,这换地之事事关重大,下官还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明日,明日本县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您看如何?”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本意就是用这些在现代社会即将过期的商品换取土地,吸纳人口,尤其是强壮的男丁,有生育能力的妇女,以及各类工匠,为他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打下基础。 这王守义越是犹豫,越是证明他心动了。 “也好,”陈浪淡淡一笑。 “那明日,本少爷便静候佳音了。” 说罢,放下车帘,马车扬长而去。 下午,陈浪回到宅邸喂了小水一粒退烧药,正准备小憩片刻,下属丁武却匆匆来报,说有要事禀告。 陈浪来到书房,屏退左右,示意丁武直言。 丁武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 “少爷,城外山神庙的那些灾民……好像染上了瘟疫。” 陈浪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 “瘟疫?!” 丁武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 “小的曾见过一个村子感染瘟疫后的惨状!” 丁武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道: “小的家乡曾爆发过瘟疫,十室九空,尸横遍野!那场景,小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山神庙的那些灾民,小的瞧着,和当初村里人染病的症状一模一样! 浑身起红疹,高烧不退,上吐下泻。 小的还打听到,灾民里确实有从小的家乡逃难过来的人。” 陈浪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饥荒、民变,现在又加上瘟疫,这正阳县怕是要完了! 若是瘟疫蔓延开来,别说他那换地致富的宏图大业,就连这条小命都难保! “你确定是瘟疫?” 陈浪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丁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坚定: “小的拿脑袋担保!少爷,小的亲眼见过瘟疫的可怕,绝不会认错!” 陈浪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他必须尽快确认这究竟是什么瘟疫。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快步走向后院。 “去库房!取我之前备下的东西!” 丁武愣了愣,少爷之前让他收拢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莫非就是为了应对今日? ! 他心头一震,连忙跟了上去。 库房里,堆满了陈浪从宋小芳那里高价收购的医疗物资。 现代的防护服、口罩、手套、消毒液,甚至还有快速检测试剂盒,此刻都静静地躺在箱子里,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陈浪迅速穿戴好防护服,白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库房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拿起一个试剂盒,语气坚定: “我要亲自去山神庙,给病人做检测。如果现代医学能治,那自然是最好。 但如果试纸测不出病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就采样带回现代,总有办法解决!” 丁武看着陈浪全副武装的样子,心中惊骇不已。 这身打扮,他从未见过,却又莫名的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少爷!万万不可啊!” 丁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瘟疫凶险,少爷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不如…不如让小的去!小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少爷,您带着水小姐离开正阳县吧!这里太危险了!” 陈浪看着跪在地上的丁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离开?我陈浪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一把扯下口罩,露出坚毅的面容。 “还有,以后别叫我少爷,叫我老板!” “老板?” 丁武愣了愣,随即重重地磕了个头。 “是,老板!” “起来吧,别婆婆妈妈的,去,把那套蓝色的衣服穿上,还有口罩,都戴上。” 丁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换上了那套奇奇怪怪的蓝色衣服,戴上了捂得严严实实的口罩。 他看着同样装扮的陈浪,忍不住问道: “老板,这衣服……真能挡住瘟疫?” 陈浪神秘一笑,拿起一个古怪的瓶子往自己身上喷了几下。 “这可是高科技产品,别说这古代的瘟疫,就是黑死病来了都不怕!” “黑…黑死病?” 丁武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 陈浪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时间不等人!” 夜色笼罩着正阳县,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更显得寂寥阴森。 陈浪和丁武二人借着夜色,快步向城外山神庙走去。 突然,一个黑影从路边窜了出来,直直地撞向陈浪。 丁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护在陈浪身前。 待看清来人,才发现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灾民,双眼无神,似乎是患了夜盲症,在黑暗中跌跌撞撞。 丁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强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灾民那张满是污垢和绝望的脸。 “老板,这…” 丁武有些于心不忍。 陈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山神庙到了。 还没靠近,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便扑面而来。 庙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灾民,有的低声呻吟,有的已经没了声息。 庙宇内,更是惨不忍睹,仿佛人间地狱。 陈浪和丁武小心翼翼地走进庙宇,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瞬间袭来。 突然,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陈浪的脚踝。 陈浪低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仰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祈求。 “救…救救我…” 少年虚弱地哀求着。 丁武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起少年。 “别动!” 陈浪厉声喝止:“现在不是发善心的时候!” 丁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少年那绝望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默默地站在陈浪身后。 陈浪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 第三十七章 瘟疫蔓延 陈浪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捏住少年的手腕,细细地把脉。 脉象紊乱,呼吸急促,皮肤上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斑。 “你叫什么名字?” 陈浪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丝毫没有嫌弃少年的污秽。 “王…王礼…” 少年虚弱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陈浪点点头,从背包里又取出一根棉签,在少年的口腔和鼻腔内轻轻擦拭,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 他将棉签小心地放进一个密封的试管里,贴上标签。 最后掏出几粒胶囊喂给王礼。 丁武在一旁看着,心中既敬佩又疑惑。 少爷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些奇怪的东西? 丁武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午餐肉罐头,悄无声息地塞到王礼手中。 “拿着,别让别人看见。” 他压低声音说道。 王礼感激地看了丁武一眼,紧紧地攥着罐头,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陈浪完成检查后,站起身来。 “走吧。” 他言简意赅地说道,转身离开了山神庙。 丁武紧随其后,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礼,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离开山神庙后,陈浪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喷雾器,对着自己和丁武全身喷洒了一种透明的液体,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这是消毒液,可以杀死空气中的病菌。” 陈浪解释道,随后将用过的防护服和手套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密封的袋子里,放进背包的另一个隔层。 回到客栈,陈浪立刻冲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污秽和疲惫一扫而空。 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书房,从背包里拿出之前采集的样本和几张试纸。 他将样本滴在试纸上,静静地等待结果。 试纸上的颜色开始慢慢变化…… “奇怪…” 陈浪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陈先生,老爷…老爷他…” 门外传来胡管家焦急的声音。 陈浪眉头一舒,试纸上的颜色显示,这并非他担心的鼠疫或者天花,只是普通的流感病毒。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古代的医疗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 他起身走到后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搬开一块伪装成岩石的塑料泡沫,露出一个地窖入口。 陈浪闪身进入地窖,打开手电筒,照亮了琳琅满目的现代药品,其中就包括治疗流感的特效药。 是夜,县衙后院灯火通明,朱师爷的妻子朱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她口中念念有词,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朱师爷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浑身滚烫,已然昏迷不醒。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何老带着他的学徒匆匆赶到。 “快,快让老夫看看!” 何老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立刻上前为朱师爷诊脉。 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手指在朱师爷的腕上停留了许久。 “脉象紊乱,气息虚浮……” 何老低声自语,又翻开朱师爷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涣散,毫无生气。 何老的学徒在一旁递上听诊器,何老将听诊器贴在朱师爷的胸膛上,仔细聆听着。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像是普通的风寒感冒。” 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犹豫。 何老像是想到了什么,翻开一本古朴的医术,上面一种病情倒是和朱师爷的情况相似。 他猛地转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朱师爷,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 “瘟疫…是瘟疫…” 朱氏听到“瘟疫”二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何老的脸色比朱师爷还要难看几分,他再次探上朱师爷的脉搏,这一次,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瘟疫入心肺,药石无医……” 他无力地垂下手,语气沉重得像一块巨石压在朱氏的心口。 “夫人,准备后事吧……” “哐当——” 朱氏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也浑然不觉。 她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整个后院,像一只受伤的母兽在绝望地哀嚎。 何老默默地退到门口,在洒满生石灰的圈外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瘟疫! 他必须立刻召集同僚,商议应对之策,否则整个正阳县都将沦陷! 就在这时,胡管家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哭丧着脸喊道: “何老,何老!我家老爷也病倒了,和…和朱师爷的症状一模一样啊!” 何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快步走到胡管家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老爷可曾接触过灾民?” 胡管家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答道: “昨…昨天老爷…老爷去…去城外施粥……” 何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切已成定局。 他从药箱里翻出一张药方,塞到胡管家手里。 “这是药方,死马当活马医吧…” 朱氏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何老,哭喊着说道: “何老,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他还年轻啊!” 何老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掰开朱氏的手。 “夫人,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夫人,或许你可以去找那位陈先生…” 朱氏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陈…陈先生?可是那外来户陈浪?” 何老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听闻他他有一些奇特的丹药……” 朱氏踉跄着站起身来,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对…对!陈先生!我要去找陈先生!” 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口中喃喃自语着: “陈先生…救救我家老爷…救救我家老爷……” “夫人!等等!那陈先生…脾气古怪……” 第三十八章 朱氏求药 朱氏跌跌撞撞地跑出朱府,夜风寒凉,却吹不灭她心中那一丝希望的火苗。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银票,仿佛抓着丈夫的性命。 一路狂奔,街上的景象却让她心惊胆战。 家家户户闭门紧锁,偶尔从门缝里透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她拉住一个匆匆路过的行人,颤抖着问道: “这位大哥,你知道…你知道陈先生住在哪里吗?” 那行人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捂着口鼻后退几步。 “什么陈先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罢,便慌不择路地逃开了。 朱氏心一沉,绝望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继续往前走,却看到何老正背着药箱从朱家出来。 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前去。 “何老!何老!你知道陈先生住在哪里吗?” 何老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疲惫。 “夫人,我正要去找王县令商量对策,这瘟疫怕是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指着周围紧闭的大门。 “这几户都染上了瘟疫,老夫…也只能教他们一些预防的法子…” 朱氏心急如焚,哀求道: “何老,求求你,告诉我陈先生住在哪里!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何老摇摇头道: “陈先生住在城西,只是…他脾气古怪,未必肯出手相助…” 说罢,便匆匆离去,只留下朱氏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正阳县,此刻已乱作一团。 郎中们疲于奔命,药铺里的药材早已售罄,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祈祷着瘟神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三更天的梆子声敲响,惊醒了沉睡的更夫,也惊醒了寂静的沈宅。 朱氏顾不得礼数,用力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 “开门!开门啊!救命!救命啊!” 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丁武戴着口罩警惕的脸。 “何人在此喧哗?” 朱氏一把抓住丁武的衣袖,泪流满面。 “求求你,让我见见陈先生!求求他救救我家老爷!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银两都给他!” 她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塞到丁武手中。 “求求你了…” 丁武看着手中的银票,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朱氏,沉吟片刻。 “夫人,你稍等…” 他转身走进宅内,留下朱氏一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少爷,朱师爷的夫人在门外…” 小水睡得正香,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陈浪,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外间的喧哗声隐约传来,夹杂着男人低沉的说话声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她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正欲推门出去,丁武的声音传了进来, “朱师爷的夫人?” 小水心中疑惑,想起前几日陈浪曾提过朱师爷,似乎是县衙里的一个师爷。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丁武身旁,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 丁武见是小水,神色稍缓,低声解释道: “朱师爷染上了瘟疫,他夫人来求少爷救命。” 瘟疫? ! 小水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听说染上瘟疫的人不出几日便会暴毙身亡。 她连忙拉住正要开门的丁武。 “别开门!这瘟疫会传染的!” 丁武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喊道: “夫人,少爷还未起身,你请回吧!” 门外传来朱氏更加凄厉的哭喊声。 “求求你了,让我见见陈先生!我家老爷就快不行了!” 丁武语气坚决: “夫人,如今城里瘟疫肆虐,为了少爷的安危,恕难从命!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便要关上大门。 “等等!” 小水突然出声,她看着丁武,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心中犹豫不决。 门外朱氏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小水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说道: “丁武,我去告诉少爷。” 小水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陈浪。 “浪哥,醒醒,朱师爷得了瘟疫,他的夫人在门外求医。” 陈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瘟疫”二字,瞬间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 “瘟疫?怎么回事?” 小水将门外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担忧地补充道: “浪哥,这瘟疫厉害得很,咱们还是别开门了。” 陈浪沉吟片刻道: “让她在门口等着,我去去就来。” 他起身拿出几个口罩。 戴上口罩后,又递给小水一个。 “戴上这个,以防万一。” 他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对着门外瑟瑟发抖的朱氏说道: “夫人,你先别进来,站在那里别动。” 他从屋里拿出一个装满烈酒的喷壶,对着朱氏和她周围的空气喷洒了一遍。 “夫人,得罪了。” 做完简单的消毒措施,陈浪才让朱氏靠近一些,仔细询问朱师爷的症状。 “高热,咳嗽,浑身无力……” 朱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丈夫的病情。 陈浪听完,心中有了初步判断,这症状听起来像是流感,并非是什么可怕的瘟疫。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朱氏。 “夫人,你先把这两粒药给朱师爷服下,我随后就到。” 朱氏接过药丸,如获至宝,千恩万谢后,起身便要离去。 陈浪想了想还是叫住她。 “夫人,稍等片刻。” 他转身回到屋内,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 陈浪提着药箱,快步走出沈宅,叮嘱小水: “外面不太平,你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陈浪和丁武消失在夜色中。 朱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柳郎中正坐在朱师爷床前,眉头紧锁,不断地摇头叹息。 床上的朱师爷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口中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县令王守义也闻讯赶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地询问着柳郎中: “柳郎中,朱师爷的情况如何?” 柳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禀大人,朱师爷的脉象紊乱,气息微弱,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王守义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朱氏带着陈浪和丁武走了进来。 柳郎中见识过陈浪丹药的厉害,此时看到陈浪,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了上去。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 陈浪朝他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朱师爷床前。 陈浪并未立刻上前诊治,而是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古怪的瓶子,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喷洒着一种刺鼻的液体。 柳郎中见状,不禁疑惑地问道: “陈先生,您这是…?” 陈浪头也不抬地答道:“消毒。”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异样。 王守义看着陈浪手中的瓶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先生,这…有用吗?” 陈浪没有回答,继续喷洒着药水,直到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他这才放下瓶子,转身看向朱氏。 “夫人,不知府上可有生石灰?” 第三十九章 灵丹妙药 陈浪放下手中的喷雾瓶,环视一周后问道: “夫人,不知府上可有生石灰?” 朱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快去库房看看,有没有生石灰!” 下人领命而去。 陈浪这才走到朱师爷床前,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病情。 “嗯……脉象虽乱,但气息尚稳,看来是有人用药吊住了性命。” 陈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朱氏连忙问道: “陈先生,可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陈浪点了点头道: “朱师爷这病,确实是是瘟疫。若非有人用药控制住了病情,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王守义脸色一变。 “瘟疫?!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浪还未开口,柳郎中便插嘴道: “陈先生,您…您也看出是瘟疫了?老朽也觉得像是疫病,但…但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疫病啊!” 陈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这疫病,并非大乾所有。” 柳郎中更加疑惑。 “不是大乾所有?那…那是从何而来?” 陈浪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我观朱师爷的脉象,虽然紊乱,但气息尚算平稳,想来是有人用药控制住了病情。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相助?” 朱氏连忙答道:“是何老先生,他精通医术,听闻朱师爷病重,便主动前来诊治。” 陈浪点点头,“这位何老先生医术不俗,虽然无法根治这瘟疫,却能稳住病情,实属难得。”不 多时,一名下人带着生石灰返回。 陈浪指挥众人将生石灰洒在院子里,又用热水浇灌,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做完这些,陈浪才走到床边,让柳郎中扶起朱师爷。 他从药箱里取出几片颜色各异的药片,递到朱师爷嘴边。 “陈…陈先生,这…这是什么?” 柳郎中看着那些颜色古怪的药片,一脸惊讶。 陈浪平静地解释道: “此乃道人所赠仙丹,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同症状,需用不同丹药。” 说罢,他将手中的药片一一喂进朱师爷口中。 “这…这真的有用吗?” 柳郎中依然满脸疑惑。 陈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朱师爷。 屋内气氛凝重,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师爷的脸上,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丁武走到陈浪身边,低声说道: “少爷,这药……” 丁武话未说完,便被陈浪一个眼神制止。 屋内众人屏息凝神,只见朱师爷原本潮红的脸色渐渐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不多时,他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爷!老爷你醒了!” 朱氏见状,激动地扑到床边,泪流满面。 朱师爷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虚弱地问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 朱氏破涕为笑,哽咽着说道: “老爷,你感染了瘟疫,昏迷不醒了!是这位陈先生,用仙丹救了你!” 说罢,朱氏连忙起身,对着陈浪就要叩拜。 “陈先生,您真是活菩萨啊!您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陈浪上前扶起朱氏,“夫人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朱氏抹了抹眼泪,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双手递给陈浪。 “陈先生,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陈浪看了一眼丁武,丁武心领神会,上前接过银票。 王守义见状,连忙说道: “陈先生赠药相助,乃是大善之举,但丹药如此珍贵,收些银两也是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众人,顿时明白了王守义的意思。 他们纷纷派人回家取钱,生怕晚了一步,就买不到这救命的神药。 陈浪也不推辞,让丁武将送来的银两一一收好。 屋内气氛一时轻松了不少,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朱家大门被敲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咚! 咚! 咚! 急促的敲门声如同催命符,一下下敲击着众人的心房。 朱师爷刚恢复一丝血色,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 朱氏连忙安抚他: “老爷莫怕,许是邻居来探望的。” 话音未落,丁武已经打开大门,门外的情形却让屋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胡管家、林管家、白管家,三大家族的管家几乎同时出现在朱家门口,身后还跟着一群家丁,一个个面色焦急,神色慌张。 胡管家肥胖的身躯挤在最前面,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朱师爷!我家老爷也染了疫病,还请陈先生出手相救啊!” 林管家也不甘示弱,高声叫道: “我家老爷病得更重,还请陈先生先去林府!” 白管家虽未出声,但也拼命往前挤,生怕落于人后。 三个管家互不相让,身后的家丁也开始推搡起来,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其他富户的家丁也陆续赶到,见三大家族的人堵在门口,也不敢硬闯,只能在外围焦急地等待。 “放肆!” 王守义一声怒喝,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朱师爷刚刚苏醒,岂容你们在此喧闹!” 三个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躬身赔罪,但眼神中依然透着焦急。 王守义看着眼前这乱哄哄的场面,心中怒火中烧。 这三大家族,平日里一毛不拔,如今听说有救命良药,一个个比谁都积极。 丁武凑到陈浪耳边,低声道: “少爷,这可是个好机会,狠狠宰他们一笔!” 陈浪微微一笑,随即瞥了一眼丁武道:“叫我老板!” 丁武连忙称是,随后眼疾手快,将朱家大门再次关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足以听到门外嘈杂的声音。 “陈先生,这……” 王守义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局面。 陈浪缓缓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人群,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大人,不如让他们进来谈谈?” 陈浪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转身对王守义说道: “王大人,这疫病来势汹汹,只怕不止朱师爷一人染病。如今丹药有限,不如借此机会,让三大家族为城中百姓做些贡献?” 王守义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陈浪的意思。 他抚掌大笑:“妙啊!陈先生此计甚妙!” 随即,他脸色一沉,故作严肃地对门外喊道: “王捕头,开门,请三位管家进来!” 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门外的喧闹声瞬间涌入。 胡管家一马当先,肥胖的身躯像一颗肉球般滚了进来,径直冲向陈浪,嘴里还喊着: “陈先生!陈先生!求您救救我家老爷!” 他肥厚的爪子眼看就要抓住陈浪的衣袖,却被丁武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丁武面无表情,如同铁塔般挡在陈浪面前,胡管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讪讪地收了回去。 王守义轻咳一声: “三位管家稍安勿躁,朱师爷如今病体未愈,陈先生还需在此照看,岂能随意离开?” 王捕头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啊,三位管家,你们家主子染病,心中焦急,这可以理解。但如今城中疫情肆虐,灾民流离失所,你们三大家族作为城中望族,是不是也该为百姓做点什么?总不能只想着自己,不顾百姓死活吧?不出钱赈灾,也好意思求药?” 三位管家面面相觑,脸色阴晴不定。 胡管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位管家身上,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丁武悄无声息地站在陈浪身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陈浪从现代带来的瑞士军刀,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第四十章 救助山城庙 胡管家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等身为城中望族,理应为百姓分忧!我胡家愿意捐献白银三千两,用于赈灾!” 李管家和赵管家也紧随其后,纷纷表态,各自捐献白银三千两。 王守义抚掌大笑: “三位管家深明大义,本官甚感欣慰!陈先生,你看……” 陈浪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既然三位管家如此慷慨,那本少爷也不好再推辞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三位管家如释重负,连忙吩咐下人将银票送上。 陈浪接过厚厚一沓银票,掂了掂重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陈浪倒头就睡,直到中午才被小水叫醒。 “少爷,你都睡了一上午了,该起来吃午饭了。” 小水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一丝关切。 陈浪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还是家里舒服啊,不像在县衙里,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少爷,你这次可是帮了县太爷的大忙呢,城里都在传颂你的事迹呢!” 小水一边帮陈浪穿衣,一边笑着说道。 陈浪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少爷,是何老来了!” 丁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老?他来做什么?”陈浪有些疑惑。 “老朽有事求见陈先生!” 何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陈浪本想逗逗他,故意说道: “何老啊,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莫不是又想来跟我探讨医术?” “陈先生,老朽今日是有要事相求!” 何老的声音更加急切了,“此事关乎全城百姓的安危,还请陈先生务必出手相助!” 陈浪见何老如此焦急,也不再开玩笑,连忙说道: “何老,您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老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道:“山神庙……瘟疫爆发了!” 陈浪闻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沉吟片刻,看向一脸紧张的丁武。 “丁武,去,把我的五十名家丁全部叫来!” 丁武本想劝阻陈浪不要以身犯险,但看到何老恳切的眼神,以及陈浪不容置疑的语气,只得领命而去。 何老颤巍巍地拱手道: “陈先生,老朽知道此事危险,但……但城中如今只有您能救他们了!” 陈浪看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他拍了拍何老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何老放心,我既然来了这大乾,就是大乾的人,救死扶伤,义不容辞!” 不多时,五十名家丁集结完毕,陈浪带着他们跟随何老前往保仁堂。 抵达保仁堂后,陈浪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套套奇怪的白色服装。 这些服装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十分怪异。 “这是何物?”一位大夫指着这身奇装异服,疑惑地问道。 “莫不是什么妖术?” 另一个大夫小声嘀咕道。 一时间,保仁堂内议论纷纷。 何老见状,连忙解释道: “诸位,此乃陈先生特制的防护服,可隔绝瘟疫,保护我等安全!” 起初,大夫们半信半疑,但在何老的再三保证,以及陈浪不容置疑的气势下,他们还是纷纷换上了防护服。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山神庙进发。 路上,陈浪一边走,一边向众人讲解防疫知识,如何避免交叉感染,如何消毒等等。 他还特意让丁武带了一口大铁锅,准备到时候在山神庙前“作法”,以此来安定民心。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陈浪还安排家丁佩剑护卫,并调来了县衙的衙役维持秩序。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尘土,在山神庙周围盘旋呼啸,如同饥饿的野兽般撕咬着破败的旗幡。 聚集在山神庙外的灾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瘟疫和饥荒的双重打击,早已磨灭了他们生存的希望,剩下的只有麻木和绝望。 “与其等死,不如拼了!冲进正阳县,就算抢不到粮食,也要做个饱死鬼!”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振臂高呼,他是这群灾民的头目,名叫冯君。 他的话语如同点燃的火药桶,瞬间引爆了灾民们压抑已久的情绪。 “冲啊!跟他们拼了!” “抢粮食!抢女人!” 绝望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灾民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同野兽般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冲向正阳县,进行一场殊死一搏。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队奇装异服的人,他们穿着古怪的白色“长袍”,头上戴着透明的面罩,手上还拿着奇形怪状的器具,正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走来。 “看!那些是什么人?” “他们穿的衣服好奇怪!” “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东西?” 灾民们议论纷纷,目光都集中在那队人身上。 冯君眯起眼睛,盯着那队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兄弟们,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们!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中的砍刀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冯老大,我看这些人不像坏人。” 一个瘦弱的少年站了出来,正是王礼,是这群灾民中少有的几个还保持着理智的人。 “放屁!老子管他是人是鬼,只要能填饱肚子,谁都可以抢!” 冯君狠狠地瞪了王礼一眼,手中的砍刀指向了陈浪一行人。 “兄弟们,给我上!” 王礼还想再劝,却被冯君一把推开。 “你小子要是怕死就滚远点,别碍老子的事!” 眼看着灾民们就要冲上去,王礼急得满头大汗。 “冯老大,他们真的是好人!你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队人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 他正是陈浪。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灾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各位父老乡亲,莫慌,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陈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灾民的耳中。 冯君愣住了,手中的砍刀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狐疑地打量着陈浪,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奇形怪状的器具,心中充满了疑惑。 王礼连忙趁机上前。 “冯老大,我说得没错吧?他们真是来帮我们的!” 冯君虽然生性粗犷,却也不是愚笨之人,他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王礼的意思。 眼下灾民们已经走投无路,若是真能有人施以援手,自然是最好不过。 他狠狠地瞪了王礼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砍刀收了起来。 见冯君没有反对,其他灾民也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陈浪身上。 陈浪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扩音器。 “各位父老乡亲,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困难,但请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度过难关!”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丁武便指挥着其他人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先将附近因为瘟疫和饥饿而死去的灾民尸体掩埋,又架起了几个巨大的铁锅,开始煮粥。 第四十一章 施粥 一股浓郁的米香很快便弥漫开来,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诱人。 灾民们纷纷围了上来,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看着锅里翻滚的白粥,他们原本麻木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冯君站在人群后面,目光阴沉地盯着陈浪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想: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丁武走到陈浪身边,低声说道: “少爷,粥已经煮好了。” 陈浪点点头,“好,开始施粥吧。” “慢着!” 冯君突然大步走了出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浪。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陈浪闻言,朗声一笑,坦然道: “在下正阳县陈浪,略有薄产,见乡亲们受灾受难,心中不忍,故而前来施粥,聊表寸心。” 他顿了顿,扫视一圈面带菜色的灾民,语气诚恳: “诸位莫要惊慌,我陈浪愿舍家财,济天下苍生!” 冯君冷笑一声: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这粥里有没有毒?想毒死我们,然后霸占我们的土地吗?”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灾民的共鸣,原本渴望的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 “就是!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别是断头饭吧!” 人群中议论纷纷,原本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陈浪见状,也不恼怒,从丁武手中接过一碗粥,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倒扣过来,展示给大家看。 “我陈浪以性命担保,这粥绝对没有问题!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加上坦荡的举动,让不少灾民动摇了。 王礼更是激动地喊道: “冯老大,陈少爷是好人!他之前就救过我!” 冯君仍旧半信半疑,但看着陈浪坚定的眼神,心中也开始动摇。 他沉吟片刻,终于缓缓点头。 有了冯君的示意,灾民们犹豫片刻后,开始排队领粥。 热气腾腾的米粥下肚,灾民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丁武凑到陈浪耳边,低声道: “少爷,粥快没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些人饿极了,万一……” 陈浪摆摆手,打断了丁武的话。 他看着眼前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 “丁武!” 陈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把所有的粥都施完。” 热气蒸腾,米香四溢。 陈浪接过木勺,亲自站在大锅前,给灾民们盛粥。 他舀粥的动作不疾不徐,却稳健有力,每一勺都盛得满满当当,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到这碗粥里。 灾民们起初还有些拘谨,但看着陈浪真诚的眼神和热情的举动,渐渐放下了戒备,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谢谢陈少爷!谢谢陈少爷!” 一声声感谢此起彼伏,如同暖流般涌入陈浪的心田。 他笑着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汗珠,却丝毫不见疲惫,反而充满了力量。 冯君站在队伍后方,看着陈浪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粥碗,低头一看,浓稠的白粥中,分明是大米的颗粒,而非他预想中的杂粮。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浪,心中疑云顿生。 这可是灾荒年间,连地主老财家都未必能顿顿吃上大米,这陈浪哪来的这么多大米施粥?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冯君心中暗自思忖,将手中的粥一饮而尽。 米香浓郁,温暖了他饥饿的肠胃,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疑惑。 他将空碗递给手下,迈开步子,径直走向陈浪,语气不善: “陈员外,也给我盛碗粥吧。” 陈浪抬起头,正对上冯君探究的目光,手中的木勺微微一顿…… 陈浪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在意冯君语气中的不善,反而更加热情地给他盛了一碗满满的粥。 “来,冯兄弟,慢用。” 冯君接过粥碗,粥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瓷碗传递到他的手上,也仿佛温暖了他心中那一丝怀疑的寒意。 他低头看着碗中浓稠的米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冯兄弟,别光站着啊,坐下吃。” 陈浪指了指一旁临时搭建的木棚。 “一会儿还有鸡蛋,每个人都有份。另外,我还请了何老先生来,免费给大伙儿看病。” 冯君闻言,心中一震。 鸡蛋? 大夫? 这陈浪…… 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原以为陈浪施粥只是做做样子,沽名钓誉,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慷慨,如此用心。 他默默地走到木棚下坐下,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心中五味杂陈。 他先前对陈浪的怀疑,此刻都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这位真正的大善人。 “陈少爷……” 冯君刚开口,却见陈浪正与一旁的丁武低声说着什么,神色凝重。 丁武面色焦急,凑到陈浪耳边,语气急促: “少爷,鸡蛋……不够了……” 陈浪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朗声道: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鸡蛋数量有限,每人只能领一个,还请大家见谅!”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一个鸡蛋也好啊!陈员外真是活菩萨转世!” “是啊!在这灾荒年间,能喝上一碗热粥,再吃个鸡蛋,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灾民们对陈浪感恩戴德,视他为圣人下凡。 他们原本枯槁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仿佛重获新生。 远处,王守义、王捕头和朱师爷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 朱师爷身体虚弱,由钱衙役搀扶着,一步三喘。 他们亲眼目睹了陈浪施粥的场景,都被他的胆量和气魄所震撼。 王捕头感叹道:“这陈先生,真是个奇人!在这乱世之中,竟敢如此行事,就不怕招来祸端吗?” 王守义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 “或许,他并非不怕,而是心中有大义,不畏生死。” 朱师爷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没有说话。 跟在他们身后的三大家族代表,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也对陈浪的举动感到意外。 陈浪安排丁武和其他人将临时搭建的棚子隔离开来,作为临时隔离点,并让何老先生开始为病患诊治。 冯君亲眼目睹这一切,心中的疑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 他走到陈浪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 “陈少爷,冯君愿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浪连忙扶起冯君,笑道: “冯兄弟快快请起,救济灾民乃我分内之事,不必如此客气。” 冯君起身后,转身对其他灾民大声说道: “各位乡亲,陈少爷是真正的大善人!他不仅给我们施粥,还给我们看病!我们应该相信他,跟随他,共渡难关!” 灾民们纷纷响应,对陈浪的信任和感激之情达到了顶峰。 这时,丁武走到陈浪身旁,低声说道: “少爷,何老先生说,患病之人全部都是瘟疫,他想问少爷您的丹药还剩多少,够不够救治灾民。” 第四十二章 灾民感恩 陈浪思忖片刻,故作高深道: “此药需特殊方法炮制,需得几日。” 他转向何老,语气坚定: “老先生放心,一日之内,我定将此药送到。” 何老虽心有疑惑,却见陈浪神色笃定,便也安心不少,拱手道: “老朽便静候佳音。” 说罢,陈浪便以“筹备药材”为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再次出现时,已是傍晚,他手中提着一个小木箱,里面装满了从现代药店购置的青霉素。 灾民们高烧不退,何老和其他大夫束手无策,只能用一些传统的草药勉强控制病情。 看到陈浪带回来的“神药”,何老激动不已,立刻按照陈浪的指示,将青霉素注射给病重的灾民。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仅仅过了一夜,大部分高热病患的体温竟然奇迹般地降了下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何老和其他大夫目瞪口呆,他们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效。 “神药!真是神药啊!” 何老激动得老泪纵横,其他大夫也纷纷感叹,对陈浪的敬佩之情更添了几分。 灾民们亲眼见证了这起死回生的奇迹,对陈浪的感激之情更是无以复加,纷纷跪地叩拜,称陈浪为“活菩萨”。 原本一些还能行动的灾民,看到大夫们如此尽心尽力,也纷纷加入到照顾病患的行列中,原本混乱的临时营地,竟奇迹般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冯君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转头对身旁犹豫不决的王礼说道: “小王,你看到了吗?陈少爷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圣人!我们跟着他,一定能活下去!” 王礼虽然也对陈浪感激涕零,但心中仍有顾虑: “冯兄,我们背井离乡,前路未卜,真的要追随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吗?” 冯君语气坚定:“小王,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看看周围的乡亲们,他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果然,周围的灾民们听到冯君的话,纷纷附和道: “我们愿意追随陈少爷!我们愿意追随活菩萨!” 王礼看着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心中的顾虑终于被打消,他深吸一口气,对冯君说道: “好!我跟你一起!” 夜深了,陈浪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休息。 忽然,丁武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少爷,外面……” 丁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陈浪心中一凛,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帐篷外,火把点点,映照出黑压压一片跪伏的身影。 数千灾民,鸦雀无声,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将陈浪的帐篷团团围住。 丁武手按刀柄,厉声呵斥: “你们做什么!想恩将仇报吗?!” 冯君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 “陈少爷,我们不是要恩将仇报,我们是来恳求您收留我们的!” 他身后,王礼也跟着跪下,激动地喊道: “陈少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我们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陈浪环视众人,语气平静: “各位乡亲请起,你们的感激我心领了,只是我这里并不缺人手。”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王礼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冯君更是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陈浪看着众人失望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话锋一转: “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 “我打算在此地建立一个新的乡镇,就叫白鹿乡!愿意留下的,我都可以接纳!” 人群中先是寂静无声,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灾民们纷纷叩拜在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夜空: “陈少爷是活菩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冯君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对着陈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如洪钟: “陈少爷!您的大恩大德,冯君没齿难忘!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杀鸡,我绝不杀狗!”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围的灾民更加激动,他们纷纷效仿冯君,对着陈浪磕头跪拜,口中高呼着“活菩萨”、“再生父母”等赞美之词。 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响彻夜空,震得远处树林里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起。 远处,目睹这一切的王守义、朱师爷、王捕头和钱衙役等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王守义喃喃自语:“这…这陈先生,真是神了……” 朱师爷捋了捋胡须,感叹道: “民心所向啊!这可不是花钱就能买来的!” 王捕头则是一脸敬畏,心中暗想:这陈员外,莫非真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 钱衙役更是吓得两腿发软,他偷偷扯了扯王捕头的衣袖,小声说道: “捕头,这…这咱们以后可得对陈先生客气点……” 陈浪面对众人的跪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位生病的老人面前,亲手为他喂药。 他细致的动作,温柔的眼神,让周围的灾民更加感动,他们纷纷称赞陈浪的仁慈和善良。 陈浪照顾完病人后,又走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面前,关切地询问孩子的病情,并从怀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孩子。 孩子接过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妇人则感激地望着陈浪,眼中充满了泪水。 陈浪在灾民中穿梭,他亲力亲为地照顾着每一位病人,他的举动深深地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向众人传递着一个信息: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而是一位真正关心百姓的仁者。 天色渐亮,陈浪准备离开,灾民们依依不舍地围着他,不愿让他离去。 “陈少爷,您就留下来吧!” “是啊,陈少爷,没有您,我们可怎么办啊!” “陈少爷……” 众人的挽留声此起彼伏,陈浪心中感慨万千。 王守义见状,连忙上前说道: “陈先生,既然百姓如此爱戴您,不如您就留下来,担任白鹿乡的乡长如何?” 陈浪略作沉吟,然后点点头:“王大人,此事就麻烦你了。” 王守义大喜过望,连忙拱手道: “那就多谢陈先生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陈浪打断: “王大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浪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走到帐篷前,对丁武说道: “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 丁武愣了一下,问道: “少爷,我们这就走?那白鹿乡……” 陈浪笑了笑,说道:“此事非一日之工。” 第四十三章 灾情渐缓 丁武虽然不解少爷为何如此匆忙,但还是立刻开始收拾行囊。 陈浪回头望了一眼跪拜在地的灾民,心中五味杂陈。 他并非圣人,只是尽力而为,却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 远处,三大家族的管家——胡管家、林管家和白管家——脸色阴沉地站在一起。 陈浪的善举,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他们原本打算借着灾荒的机会,低价收购土地,大发横财。 现在陈浪一来,他们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胡管家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这小子,真是多管闲事!” 林管家则阴恻恻地笑道: “别急,他蹦跶不了多久。” 白管家一言不发,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尽管心中不爽,但面对如今的局面,他们也只能暂时忍耐。 夜深了,寒风呼啸,帐篷里不时传来咳嗽声。 陈浪并没有休息,他拿着药碗,挨个给生病的灾民喂药。 冯君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帮忙端茶倒水,递送毛巾。 冯君看着陈浪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他原本以为陈浪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仁慈善良。 “少爷,您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做。”冯君心疼地说道。 陈浪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他接过冯君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继续给下一位病人喂药。 昏暗的灯光下,陈浪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尊守护神,守护着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浪面前。 “少爷!不好了……” 来人正是丁武,他满脸惊慌,语无伦次: “少爷…城…城里…出事了!” 陈浪放下药碗,眉头微皱:“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丁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城里…城里瘟疫也爆发了!好多人都病倒了,大夫…大夫也束手无策!” 此言一出,帐篷内顿时一片哗然。 灾民们原本就身体虚弱,如今听到瘟疫的消息,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瘟疫?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啊,你这是要亡我们啊!”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哭喊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帐篷内乱成一团。 陈浪脸色一沉,心中暗道:不好! 瘟疫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站起身,对丁武说道:“快!带我去城里看看!” 丁武连忙点头,带着陈浪冲出了帐篷。 冯君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虽然害怕,但更担心陈浪的安危。 一路疾驰,陈浪等人很快便来到了城门口。 只见城门口聚集了大量的灾民,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神情惶恐。 城门口的守卫严阵以待,防止灾民涌入城内。 陈浪见状,心中更加焦急。 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到城门口,对守卫说道: “开门!让我进去!” 守卫认出陈浪,连忙行礼: “陈员外,您…您不能进去啊!城里…城里爆发了瘟疫!” 陈浪厉声喝道: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进去!快开门!” 守卫不敢违抗,只得打开城门。 陈浪带着丁武和冯君等人,快步走进了城内。 城内的景象,比陈浪想象的还要糟糕。 街道上到处都是病倒的灾民,他们呻吟着、哭喊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陈浪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走到一位病患面前,仔细观察他的症状。 “少爷,这…这是什么病啊?” 冯君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浪眉头紧锁,沉声道:“这…这像是鼠疫……” 鼠疫!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冯君等人浑身发抖。 鼠疫,又称黑死病,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传染病,一旦感染,死亡率极高。 陈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控制疫情。 他环顾四周,沉声道:“冯君,你立刻组织人手,将所有病患集中起来,隔离治疗!” 冯君虽然害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陈浪的命令。 他召集了城内的青壮年,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病患。 陈浪则开始着手准备治疗方案。 他虽然不是大夫,但凭借着现代医学知识,他知道一些治疗鼠疫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浪和冯君等人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他们与时间赛跑,与死神搏斗。 五天后… 原本混乱不堪的城内,渐渐恢复了秩序。 在陈浪的指挥下,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病患的数量也开始逐渐减少。 “陈员外真是活圣人啊!”一位痊愈的灾民感激地说道。 “是啊,要不是陈员外,我们早就没命了!”另一位灾民也附和道。 冯君、王礼等青壮年,更是对陈浪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将陈浪视为领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一切似乎都在好转,但陈浪的心里,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小水……你还好吗……” “少爷…”丁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们…我们该走了……” 陈浪转身欲走,冯君、王礼等一众灾民“哗”地跪倒一片,哭喊声震天动地。 “陈老爷!您不能走啊!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冯君声嘶力竭,老泪纵横,像个孩子般无助。 “陈少爷,您留下吧!我们给您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王礼跟着哭喊,身后众人齐声应和,声浪如潮,悲恸欲绝。 陈浪心中一震,这五天五夜,他几乎没合眼,配置药材,指导隔离,安抚病人,早已身心俱疲。 如今瘟疫初定,他只想尽快回到府中,看看小水是否安好。 丁武见势不妙,连忙护在陈浪身前,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这群激动的灾民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各位父老乡亲,少爷他也是人,也会累!他已经尽力了!” 丁武高声劝慰,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远处,王守义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五日,陈浪竟能让两万余灾民如此死心塌地! 这等凝聚力,这等号召力,简直闻所未闻! 他快步走到陈浪面前,深深一揖。 “陈员外大义,下官佩服!白鹿乡公文,本官这就拟好,还请陈员外笑纳!”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公文,双手奉上。 陈浪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看着王守义诚恳的面容,看着丁武担忧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悄然离去,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第四十四章 地契到手 正阳县上空,久违的阳光洒下,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山神庙外,两万多灾民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耳欲聋: “陈少爷大恩大德,小的们没齿难忘!” 陈浪站在庙门口,身形略显单薄,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瘟疫,在青霉素的强力攻势下,彻底偃旗息鼓。 没有一个灾民病死,这简直就是奇迹! 然而,奇迹的背后,是陈浪几乎耗尽了所有库存的临期食品换来的粮食和药品。 王守义,正阳县的父母官,此刻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颤巍巍地将一卷烫金的公文呈上: “陈员外,白鹿乡,从此便是您的了!” 那公文,象征着数千顷良田,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更象征着陈浪在大乾朝的根基! 陈浪接过公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块地,是他和小水未来生活的保障。 冯君,领着五千多青壮年跪在陈浪面前,声如洪钟: “陈老爷,我等愿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些青壮年,都是瘟疫中最先得到救治的,对陈浪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陈浪大手一挥: “好!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白鹿乡的子民!我保证,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 他从王守义手中接过户籍册,将这五千多人的户籍全部划归白鹿乡。 这些人,将是他未来计划中的重要力量。 陈浪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操劳让他有些疲惫。 “丁武,咱们回去吧,小水肯定担心坏了。” 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转身欲走。 丁武连忙跟上,眼中满是敬佩。 他从未想过,自家少爷竟有如此魄力,短短几日,便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了一片天地。 “少爷,”丁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剩下的灾民……” 陈浪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急,我自有安排。” 陈浪离开山神庙后,并没有直接回府。 他将两万灾民中的一万老弱病残“送”给了正阳县的三大家族——赵家、钱家和孙家。 这三家原本对接收这些拖油瓶似的灾民颇有微词,但在王守义的强力施压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瘟疫期间,陈浪救了全县百姓的性命,这份恩情,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更何况,王守义暗示,日后朝廷的赈灾款,会优先拨给安置灾民最多的家族。 三大家族这才勉强答应,各自领走一部分灾民,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将这些灾民转化为自家劳力。 陈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些人,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陈浪只带走了一万人,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和他们的家人。 这些人,才是他未来计划中的核心力量。 他翻身上马,带着丁武和精挑细选的一万灾民,浩浩荡荡地向正阳县进发。 回到正阳县,还没等踏进家门,一个尖嘴猴腮的身影就窜了出来,正是县衙的朱师爷。 “陈先生,可算把您盼回来了!县令大人有请,请您速速前往县衙一趟。” 朱师爷满脸堆笑,搓着手,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陈浪心中一动,看来,这王守义找他,不仅仅是为了道谢这么简单。 “朝廷的赈灾银两,想来也该到了吧?” 陈浪似不经意地问道。 朱师爷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压低声音说道: “陈老爷真是料事如神!嘿嘿,您也知道,这朝廷的银子……” 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浪一眼。 “走吧。”陈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翻身下马,迈步走向县衙。 朱师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脸上堆满了笑容,只是那笑容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陈浪跟着朱师爷一路进了县衙,刚踏进大门,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便迎了上来,正是县衙的王捕头。 他一改往日的严肃,满脸堆笑,拱手道: “陈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县太爷在后堂等候多时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便殷勤地在前面引路,那副点头哈腰的姿态,哪里还有半点捕头的威风,活像个跑堂的店小二。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堂大厅,只见王守义早已等候多时,他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精神抖擞,满面红光,见陈浪进来,立刻起身相迎,热情地招呼道: “陈先生,一路辛苦了,快请上座!” 丫鬟莲儿,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端着茶盏,莲步轻移地走上前来,将茶盏放在陈浪面前,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便悄然退下。 陈浪也不客气,撩起袍子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王大人客气了,此次瘟疫虽然在正阳县得到了控制,但燕州其他地方的情况依然严峻,还需早做打算,不可掉以轻心啊。” 王守义闻言,神色一凛,沉吟片刻,说道: “陈先生所言极是,此次多亏了陈老爷出手相助,才使得正阳县免遭此难,本官感激不尽!”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递到陈浪面前,“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陈先生笑纳。” 陈浪瞥了一眼那用锦缎包裹之物,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王大人,这……” 王守义见状,连忙说道:“陈先生,您千万别误会,这只是本官的一点心意,感谢您对正阳县百姓的救命之恩!您若是不收,本官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将那锦缎包裹塞进陈浪手中,“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还请陈老爷务必收下!” 陈浪掂了掂手中的锦缎包裹,十万两,倒也不算少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守义一眼,说道: “既然王大人如此盛情,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王守义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顿了顿,又说道:“陈老爷,如果您觉得携带银票不便,本官也可以帮您兑换成黄金,这样更安全一些。” 陈浪心中一动,黄金? 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想了想,说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麻烦您帮我兑换三万两黄金。” 王守义满口答应,立刻吩咐朱师爷去办理。 陈浪则在县衙稍作休息,等待黄金兑换完毕。 几个时辰后,朱师爷带着十几个壮汉,抬着个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进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嘻嘻地说道: “陈老爷,黄金已经兑换好了,一共三千两,您点点?” 陈浪随意扫了一眼那些木箱,便挥了挥手,说道:“不必了”他说着,便吩咐丁武将这些黄金装上马车,准备带回家。 回到家中,陈浪命人将木箱搬进库房。 看着库房的黄金,他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些黄金,足够他和小水过上舒适的生活了。 夜幕降临,陈浪疲惫地回到卧房。 刚推开门,一个柔软的身体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四十五章 父亲的电话 小水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陈浪,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她轻柔地替他解开外袍,心疼地说道: “浪哥,你奔波了这么久,一定累坏了吧。” 陈浪搂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柔,一天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还好,为夫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只要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一切都值得。”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眸中充满了柔情。 “浪哥,你真好。” 小水在他怀中蹭了蹭,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明日,我想带你一同回我家乡玩玩,可好?” 陈浪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 小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问道: “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吗?” “当然是真的。” 陈浪笑着点了点头,“这么久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小水激动地抱紧了陈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陈浪和小水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行装,准备返回蓝星。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过后,他们回到了位于现代都市的家中。 “终于又到仙界了,好漂亮!” 小水开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中充满了欣喜。 现代化的家居装饰让她目不暇接,在大厅里蹦蹦跳跳,像一只花蝴蝶。 陈浪看着她欢快的身影,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走到客厅,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之前认识的黄金交易中间人。 电话刚拨通,一阵急促的铃声却突然响起,是另一个来电…… 陈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 “喂?”他接通了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臭小子,你多久没往家里打钱了?老子快揭不开锅了!” 陈浪握着手机,眉头紧锁,父亲粗暴的语气像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 “最近有点忙,过几天就打。”他语气冷淡,尽量克制着情绪。 电话那头的父亲显然不买账。 “忙?忙着给哪个小妖精花钱呢?你堂哥都给他爸买车了,你呢?连点生活费都舍不得给老子!” 陈浪冷笑一声,“我辞职了,不像堂哥在国企上班,旱涝保收。” “辞职?你被开除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父亲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陈浪的耳膜。 “我没被开除,是我自己辞职的。” 陈浪纠正道,内心却涌上一股酸涩。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真正关心过他,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无尽的漠视和冷暴力。 小学时,他被同学欺负,回家向父母哭诉,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一句“没用的东西”。 初中时,他努力学习,考了全班第一,父亲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转头继续和朋友喝酒。 高中时,他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假期去工地打工,却被父亲骂他不务正业,影响学习。 大学毕业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父亲又嫌弃他工资低,没出息。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致富之路,难道又还要被父亲无休止地索取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心头。 这时,电话里又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陈浪啊,你弟弟明年就要出国留学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家里出点力了……” 陈浪的后妈,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也加入了这场“讨伐”。 “我一分钱都不会出!”陈浪终于爆发了,积压多年的怨气如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 “弟弟留学的钱,凭什么要我出?我从小到大,你们什么时候管过我?小学被同学欺负,你们在哪里?初中考了第一,你们在哪里?高中打工赚钱,你们又在哪里?现在,我终于有点出息了,你们就想起我了?想让我当你们的摇钱树?做梦!”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后传来父亲恼羞成怒的咆哮: “你个逆子!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 “白养我?” 陈浪冷笑一声,打断了父亲的怒吼。 “你确定你养过我?你除了给我提供一口饭吃,还做过什么?你所谓的养育之恩,就是让我从小到大活在你的漠视和冷暴力中吗?你所谓的父爱,就是把我当成你赚钱的工具吗?” 父亲被陈浪一连串的质问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后妈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浪,你别不知好歹!你弟弟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帮衬他是应该的!再说,你爸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去做保安,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总比你游手好闲强吧!你把工资交给我,我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 “娶媳妇?” 陈浪差点笑出声来,“我已经有妻子了。” “什么?你……你结婚了?跟谁?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 后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震惊和不满。 “我的妻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比某些人强了百倍!” 陈浪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地说道: “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回家一趟。有些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行!你回来!我倒要看看,你带回来的是什么货色!敢这么跟长辈说话,反了你了!” 后妈气急败坏地吼道。 陈浪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小水从浴室出来,看到陈浪脸色难看,关切地问道: “浪哥,你怎么了?谁的电话?” 陈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小水的头发,说道: “没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对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小水甜甜一笑,依偎在陈浪怀里,说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 陈浪搂着小水,眼神却逐渐变得冰冷。 他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上,年轻的父母笑容灿烂,而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明天……”陈浪低声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第四十六章 亿万富翁 陈浪一夜无眠。 并非因为后妈的叫嚣,这么多年来,他对父母早已心如止水。 比起那些虚伪的亲情,他更在意怀中这个来自古代的女孩,小水。 她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想到这里,陈浪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沉甸甸的木箱上——装着黄金的木箱。 是时候处理这些身外之物了。 他拨通了李乐的电话,语气平静得如同谈论天气: “阿乐,我又找到了一些祖传的黄金,你方便过来看看吗?” 电话那头的李乐明显愣住了,几秒钟后,才传来他略带颤抖的声音: “你说的是…黄金?多少…多少?” 陈浪淡淡地回答:“一大箱吧,具体数量我也没数。” “一大箱?!” 李乐的声音几乎破音,“我马上就到!马上!” 陈浪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小水,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他低声呢喃。 然后,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照亮了他手中的那个古老的木箱。 他轻轻抚摸着木箱上的纹路,眼神深邃而坚定。 不到一个小时,李乐就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搬运工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陈浪家门口。 李乐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 当陈浪打开房门,露出屋内装满黄金的木箱时,李乐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痴傻的震惊。 他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这…这…”李乐结结巴巴,指着那些木箱,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么多?” 陈浪云淡风轻地耸耸肩:“大概吧,我也没仔细数过。” 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让李乐内心翻涌起惊涛骇浪。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李乐和两个搬运工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忙得团团转。 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取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金条,仔细称重、记录。 空气中弥漫着黄金特有的金属气息,混合着三人紧张的呼吸声,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氛围。 小水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愣在了原地,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一亿两千二百万!”李乐最终报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数字。 他额头布满了汗珠,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看向陈浪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就像是在仰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继续说道: “扣除损耗和我们的人工费用,最终可以给您转账一亿两千万。” 李乐掏出手机,似乎想要立刻进行转账,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地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陈浪,吞吞吐吐地说:“陈先生,这…这笔交易数额巨大…我…我需要向我们老板汇报一下…” 他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接通电话,语气恭敬: “老板,一亿两千万!纯金!全是金条!我就在现场!陈先生同意交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随后是老板略显沙哑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稳住他,我马上安排财务准备资金。另外,务必邀请陈先生明天傍晚到洪福楼一聚。我要亲自感谢他。” 李乐挂断电话,脸上抑制不住地浮现出狂喜之色。 一亿两千万的交易! 他的提成足够他在市中心买一套房了! 他看向陈浪,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 “陈先生,我们老板说,一亿两千万一分不少,马上安排转账!他还想邀请您明天傍晚在洪福楼共进晚餐,表达他的谢意。” 陈浪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可以。” 简短的两个字,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陈浪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到账短信:您的账户收入120,000,000.00元。 看着这串数字,陈浪内心毫无波澜。 对他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他更在乎的是如何给小水一个安稳幸福的未来。 李乐小心翼翼地将黄金装箱封存,然后带着两个搬运工离开了。 送走李乐后,陈浪转身回到房间,却发现小水正站在门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多…金子…” 小水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陈浪走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 “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更好。”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她依偎在陈浪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片刻的宁静后,陈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他看着小水,缓缓开口: “小水,你想不想学习一些现代的知识?” 陈浪温柔地问道,指尖轻轻绕着小水柔顺的发丝。 小水从金子的震撼中回过神,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学习…是什么?” 陈浪轻笑,解释道:“就是…让你变得更聪明,更厉害。”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 “你不应该只是…我的小水,你还可以拥有更多。” 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小水如此聪慧,学习能力又强,不该仅仅困于家庭琐事。 这个时代,知识就是力量。 他希望小水能够掌握一些现代的技能,比如…… 理财和会计。 “我想…变得厉害。” 小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紧紧握住陈浪的手,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像你一样厉害。” 陈浪欣慰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 “那…关于大乾国的事情,你要保密哦。” 小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说。” 陈浪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繁华的都市,眼神深邃。 “我这就去安排…”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陈浪雷厉风行,当天就联系了a市经济学院,开出高价聘请了一位在读女博士担任小水的私人教师。 三百节课,涵盖经济学基础、财务管理和基础会计,足以让小水打下坚实的知识基础。 签完合同,陈浪满意地勾起嘴角,仿佛看见了未来小水掌管商业帝国的飒爽英姿。 次日清晨,女博士准时敲响了陈浪家的门。 陈浪简单介绍了小水的情况,并再三强调要注重实践教学,务必让小水能够学以致用。 “钱不是问题,”陈浪豪迈地一挥手,“只要教得好,奖励另算!” 女博士被陈浪的财大气粗震慑,连连保证会尽心尽力。 目送女博士和小水进入书房,陈浪转身出门。 今天,他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件,是去父母家,彻底解决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麻烦;第二件,则是下午与鼎丰黄金的老板吃饭,商谈进一步的合作。 陈浪站在门口,望着车库里那辆崭新的黑色奔驰,眼神闪烁不定。 最终,他拿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去……清河小区。”他报出地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陈浪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爸,妈,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他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四十七章 每月三百没有万 出租车停在清河小区门口,陈浪付了车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斑驳的楼墙,狭窄的巷道,无不勾起他年少时的回忆,只是那些回忆大多浸泡在苦涩之中。 他刻意避开了熟悉的路线,专挑偏僻的小路走,生怕被邻居撞见,走漏了他发达的消息。 他今天来,是为了彻底斩断和这个家的联系。 陈浪的父亲,陈良,是个好吃懒做、嗜赌如命的泼皮无赖。 从小到大,陈浪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不是被追债的堵在家门口,就是被陈良打骂,逼着他出去赚钱。 蔡秀珍,陈浪的后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尖酸刻薄,整天就知道挑拨离间。 陈浪之所以选择打车,就是怕他们看到他开着奔驰回来,又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缠上他吸血。 一亿多家产,足够他挥霍几辈子,但他一分钱都不想分给这两个人。 陈浪站在幸福园小区501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重重地敲响了房门。 一下,两下,三下,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如同敲击在沈佳和蔡秀珍的心脏上。 “谁啊?敲魂呢!” 屋内传来陈良不耐烦的吼叫声,夹杂着拖鞋在地上摩擦的趿拉声。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是我。” 陈浪语气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陈浪。”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良蓬头垢面地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打量着陈浪,一脸的不屑。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少爷吗?怎么,想起我们这破地方来了?” 陈浪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了当地说道: “我来,是为了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 陈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断绝父子关系?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我儿子,这辈子都是!” 陈浪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了陈良。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陈良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铁青。 “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留个证据,证明你同意断绝父子关系。” 陈浪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蔡秀珍扭着水蛇腰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浪浪啊,你这是干什么呢?父子哪有隔夜仇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她伸手想要去拉陈浪的手,却被陈浪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别叫我浪浪!”陈浪语气冰冷,“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后妈!” 蔡秀珍脸色一僵,随即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开始抹眼泪。 “浪浪啊,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 陈浪不耐烦地打断她: “少跟我来这套!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们演戏的。” 他冷冷地扫了沈良和蔡秀珍一眼,“要么谈事,要么我走。” 蔡秀珍和沈良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进来吧。” 蔡秀珍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浪冷哼一声,径直推开虚掩的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屋内,空气沉闷得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淡淡的脂粉味混杂着陈旧家具的味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姿态随意地坐下,眼神冰冷地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仿佛在看一出拙劣的戏码。 陈良脸色阴沉,也跟着进了屋,重重地坐在陈浪对面,那姿态仿佛要将身下的椅子压垮一般。 父子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沉默在蔓延,压抑得令人窒息。 “说吧,你们想怎么演?” 陈浪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子微微后倾,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陈良刚要开口,却被蔡秀珍一个眼神制止。 她扭着腰肢,走到陈浪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浪浪啊,你看你,跟爸妈还这么见外。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一家人?你也配?”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蔡秀珍,眼神凌厉得如同刀锋。 “别跟我套近乎,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解决问题。要么谈,要么我走!” 蔡秀珍被陈浪的气势震慑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求助似的看向陈良,却发现陈良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僵持的气氛中,蔡秀珍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好好好,谈,我们谈。” 她转身走向一旁的茶几,拿起茶壶,手却微微颤抖着…… 蔡秀珍给沈佳和陈浪都倒了杯茶,茶水微微荡漾,如同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内心。 她将茶杯轻轻放在陈浪面前,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浪浪,喝茶,消消气。” 陈浪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冰冷地注视着陈良,仿佛面前的茶杯是空气一般。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陈良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陈浪,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生活费的事情吧?” 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看来你还没老糊涂。” 陈浪冷笑一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啪”地一声扔在茶几上,文件袋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看看吧,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陈良狐疑地拿起文件,打开一看,赫然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养老协议”。 他眉头紧锁,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起来,蔡秀珍也忍不住凑上前,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每月三百?”陈良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着陈浪。 蔡秀珍看完协议,一把夺过陈良手中的文件,颤抖的手指着那三百块钱的数字,尖声叫道: “三百?!你打发叫花子呢?!你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每个月给三百块?你还是人吗?!” 她那涂满劣质口红的嘴唇因为激动而颤抖着,脸上的粉底也跟着簌簌往下掉,活像个唱戏的小丑。 陈浪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得像冬日里的寒风。 “新时代了,别跟我玩这套道德绑架。三百块,已经是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了。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得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摇钱树吗?” 蔡秀珍被陈浪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陈浪的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她只能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指着陈浪的鼻子骂道: “你……你个不孝子!白眼狼!” 陈浪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不孝?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吗?从小到大,除了伸手要钱,你们还做过什么?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谈孝顺?” “你……”蔡秀珍被陈浪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求助似的看向陈良,却发现陈良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第四十八章 协议 陈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陈浪,你别忘了你那台电脑,是谁给你买的?你就是这样跟老子说话的?” 陈良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在桌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如同他此刻愤怒的心情。 陈浪嗤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那台破电脑?你也好意思提?陈斌玩剩下的破烂货,还好意思说是给我的恩赐?别忘了,那可是用我的赔偿金买的!” 陈浪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沈佳的心上。 陈良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陈浪竟然会当着蔡秀珍的面揭他的老底,这让他感觉颜面尽失。 蔡秀珍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那台电脑竟然是用陈浪的赔偿金买的。 她看向陈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和不满。 陈浪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钢笔,推到陈良面前。 “签字吧。每月三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做梦!” 陈良一把将钢笔拍飞,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个小畜生,竟然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陈良怒吼着,猛地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打陈浪。 陈浪眼神冰冷,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他冷冷地看着陈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线。 “打啊,你打啊。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下,连三百都没有了!” 陈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陈浪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胆怯。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地放下手。 他颤抖着指着陈浪,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浪再次拿起钢笔,推到陈良面前,“签字。”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良狠狠地瞪着陈浪,眼中充满了恨意。他颤抖着手,拿起钢笔。 蔡秀珍一把夺过陈良手中的钢笔,狠狠地摔在地上。 “三百块就想打发我们?你弟弟出国留学,哪样不要钱?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她尖声叫骂,唾沫星子飞溅,一张涂满劣质口红的脸扭曲狰狞,像一只护食的母鸡。 陈良眼见钢笔被摔,心里暗叫不好,连忙拉住蔡秀珍,赔笑道: “浪啊,你妈也是一时着急,你弟弟出国留学,花费的确不少。你也知道,我和你妈就这点指望了,将来养老还得靠你弟弟。你看,咱们父子一场,你就帮帮你弟弟吧。” 他换上一副慈父的嘴脸,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搓了搓手,又道:“每月三百确实少了点,你看……能不能再多加点?”陈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中冷笑。 他缓缓地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支钢笔,推到陈良面前。 “签字吧。”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签什么签!你……”蔡秀珍又要发作,却被陈良一把拉住。 陈良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浪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三百,一分不少。签了字,以后每月三百,我绝不食言。但如果你们不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停留在茶几上那支摔坏的钢笔上。 “那就一分也没有。” 陈良和蔡秀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和犹豫。 蔡秀珍刚想开口,却被陈良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拿起钢笔,犹豫着,迟迟没有下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粗犷的喊声: “陈良!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陈浪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神里却一片冰冷。 “签字吧,否则,待会儿来的可不是我这么好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威胁我们?!” 蔡秀珍尖叫起来,肥胖的身躯颤抖着,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陈浪没有理会蔡秀珍的叫嚣,只是静静地坐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在陈浪和蔡秀珍的心上。 “浪啊,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你弟弟出国留学,将来有出息了,你脸上也有光彩啊!” 陈良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用亲情打动陈浪。 “光彩?” 陈浪嗤笑一声,“他从小到大,除了欺负我,抢我的东西,给我添麻烦,还有什么?他留学回来,能给我什么光彩?我巴不得他永远别回来!” 陈浪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入陈良和蔡秀珍的心脏。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喊声也越来越大: “陈良!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逼老子踹门!” 蔡秀珍脸色煞白,紧紧抓住陈良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陈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陈浪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小弟。 刀疤男一进门,就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陈良: “玛德,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陈浪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笑着说道: “不急,先让他们把字签了再说。” 他指了指瑟瑟发抖的陈良和蔡秀珍。 刀疤男狞笑着走向陈良和蔡秀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陈良哆哆嗦嗦地指着陈浪,“他……他是我儿子,你们让他还……” 陈浪打断了他,“签字吧,三百块,买你们的清净。” 他拿起那支摔坏的钢笔,放在沈佳面前。 “不……我……”陈良颤抖着伸出手,却怎么也握不住那支钢笔。 他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陈浪。 “你……你敢这么对我们!你给我等着!我……我们去你公司闹!” 陈浪听到陈良的威胁,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笑得那样轻蔑,那样不屑。 “你去闹?好啊,我等着。”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下免提。 “刀疤哥,他们说要去我公司闹,你看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刀疤哥粗犷的声音: “谁敢闹事?老子弄死他!在哪?我马上带人过去!” 陈浪瞥了一眼吓得面无人色的沈佳和蔡秀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就在我家,你过来吧,顺便把欠条给他们看看。” 陈良一听,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指着陈浪,语无伦次地喊道: “你……你……你个逆子!你敢……” 蔡秀珍也慌了神,一把抓住陈浪的胳膊,哭喊着: “浪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我们可是你的父母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陈浪甩开蔡秀珍的手,眼神冰冷。 “父母?你们配吗?从小到大,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儿子看待过?除了压榨我,剥削我,你们还做过什么?” 第四十九章 断绝关系 不一会刀疤哥就带着小弟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内,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欠条,在沈佳和蔡秀珍面前晃了晃。 “这是你们欠我的欠条,一共二十万块!现在,是不是该还债?” 陈良和蔡秀珍看到欠条上的金额,吓得魂飞魄散,二十万块! 陈良连忙摆手,“我明明只借了五万块,怎么可能是二十万!” 蔡秀珍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们只借了五万块,你这是高利贷!我们怎么还的起!” 刀疤哥冷笑一声,一把揪住陈良的衣领,“高利贷?你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说还不起?晚了!” 他转头看向陈浪,“兄弟,你说怎么办?” 陈浪走到沈佳和蔡秀珍面前,蹲下身,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陈浪蹲下身,语气冰冷如霜。 “第一,还债,二十万块,一分不少。 第二,签字画押,每月三百,刀疤哥也只要你们还五万本金,利息就不收了。” 刀疤哥狞笑着,捏了捏陈良肥胖的脸颊。 “老家伙,选一个吧。二十万块,还是每月三百?” 沈佳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 “我……我……我没有二十万啊……” 他转头看向蔡秀珍,眼神里充满了求救的信号。 蔡秀珍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会抱着头尖叫。 “没钱?那就签字吧!” 刀疤哥一把将陈良提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轻松。 “不……不……你们这是高利贷!……你们这是犯罪!” 陈良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陈浪冷笑一声,“犯罪?好啊,那就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欠债不还有没有理。” “别……别报警……” 陈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改口。 “我签字!我签字!” 刀疤哥一把将钢笔塞进陈良颤抖的手中,“签!” 陈良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生怕晚一秒就会被刀疤哥大卸八块。 他签完后,又一把将协议推给蔡秀珍,“你也签!快签!” 蔡秀珍不敢再犹豫,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浪收好断绝关系协议,眼神冰冷,仿佛刚才签字画押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陈良和蔡秀珍两人则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 刀疤脸接过协议,仔细地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他粗声粗气地说道,脸上横亘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走吧,刀疤哥。” 陈浪转身向门口走去,留下陈良和蔡秀珍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楼下,刀疤脸搓着手,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兄弟们顺路送您一程?” 陈浪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我去提车。” 陈浪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应用程序,预定了一辆跑车。 兰博基尼毒药敞篷版(veneno roadster),价值3500万,全球限量9台。 他预定的这台,更是全球唯一一台宝石蓝配色,尊贵无比。 随后,陈浪拨通了4s店的电话。 “喂,王店长,我的车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电话那头,店长王富贵的声音谄媚至极: “陈先生您好!您的爱车已经全部检测保养完毕,随时等着您来提了!我们还为您准备了尊享大礼包,包括终身免费保养、贵宾(vip)专属通道等等……” 陈浪打断他,语气平淡:“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宝石蓝,很配小水。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 拦了辆出租车,直奔4s店。 他到的时候,店门口已经站满了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神色恭敬。 为首一人,正是4s店店长王克。 看到陈浪下车,王克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先生!” “我的车呢?” 陈浪打断了他。 王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更加殷勤地指着停在展厅中央的宝石蓝兰博基尼毒药敞篷版(veneno roadster): “陈先生,您的爱车就在这里!我们已经加满了油,并且进行了全方位的清洁和保养。” 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性感的火辣车模,手捧一大束红玫瑰,扭着腰肢走到陈浪面前,娇滴滴地说道: “恭喜陈先生喜提爱车!” 她有意无意地将丰满的胸部蹭在陈浪的手臂上,抛了个媚眼。 “陈先生,晚上有空吗?我可以带您熟悉一下车子的性能哦~” 陈浪眼神淡漠,不着痕迹地移开手臂,接过玫瑰花,语气冷淡: “不必了。” 他绕着跑车走了一圈,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抹宝石蓝,的确很衬小水。 “陈先生,这是您的车钥匙。” 王克双手奉上镶嵌着钻石的车钥匙,点头哈腰。 “祝您一路顺风!” 陈浪接过钥匙,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坐进驾驶座。 启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展厅。 他一脚油门下去,宝石蓝的兰博基尼化作一道闪电,飞驰而出,留下众人艳羡的目光。 一路风驰电掣,引来无数路人侧目。 有人惊叹,有人拍照,有人议论纷纷。 陈浪却丝毫不在意,他的脑海里,只有小水的身影。 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赴约的时间了。 于是,他调整方向,朝着洪福楼的方向驶去。 到达洪福楼门口,一个衣着笔挺的门童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问道: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陈浪打断他,语气平淡: “张富贵,贵宾席。” 门童微微一愣,显然“张富贵”这个名字比什么“王总”、“李董”更让他印象深刻。 毕竟,鼎丰黄金的老板张富贵,那可是洪福楼的常客,出手阔绰,在整个江城都赫赫有名。 而这位年轻人,竟然直呼张富贵的名字,而且语气如此平淡,仿佛张富贵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难道…… 这位年轻人,背景比张富贵还要深厚? 门童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 “原来是张老板的贵客!陈先生,这边请!” 他殷勤地为陈浪引路,一路小跑着带他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来到一间名为“天字一号”的豪华包厢门口。 “陈先生,您请进!” 门童躬身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陈浪推门而入,包厢内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璀璨的灯光如同漫天的星辰。 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圆桌摆放在房间中央,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陈浪环视四周,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走到窗边,俯视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门童悄悄地关上门,心中充满了好奇。 这位陈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然能让张富贵如此恭敬,甚至连洪福楼最豪华的包厢都为他预留?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陈浪的背影照片,然后发给了自己的朋友,附上一句话: “兄弟,我今天见到个大人物,你猜是谁?” 包厢内,陈浪正在闭目养神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由远及近。 陈浪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只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洪福楼门口,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正从车上走下来,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第五十章 陈斌的尴尬 楼下的喧闹正是由这辆红色的法拉利引起的。 法拉利嚣张地停在洪福楼的正门口,几乎堵住了其他车辆的进出,引来一阵鸣笛声和咒骂声。 花衬衫男子却充耳不闻,一手搂着打扮妖艳的女子——陆瑶,另一手用力甩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在宣告他的到来。 陆瑶今天穿着一身紧身亮片裙,将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格外醒目。 她下车后,陈斌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下来,殷勤地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斌是陈浪父亲和其后妈所生,今天特地租了一辆法拉利准备泡妹子。 “瑶瑶,这就是洪福楼,a市最顶级的餐厅,我今天特意带你来这里尝尝鲜。” 陈斌一脸讨好地说道,仿佛能请陆瑶吃饭是他莫大的荣幸。 陆瑶故作娇羞地掩嘴一笑,眼神却飘忽不定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利用陈斌这个傻小子接近他的哥哥陈浪。 对她来说,陈斌不过是接近陈浪的一枚棋子,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跳板。 “斌哥,你对我真好!” 陆瑶嗲声嗲气地说道,伸手挽住陈斌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 陈斌被陆瑶迷得神魂颠倒,挺起胸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当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他说着,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 陈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赫然出现在陆瑶眼前。 “瑶瑶,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周福金的,喜欢吗?” 他小心翼翼地将项链递到陆瑶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陆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哇!斌哥,你对我太好了!这条项链一定很贵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项链,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不贵不贵,也就……也就我妈一年的养老金而已。” 陈斌含糊其辞地说道,不敢直视陆瑶的眼睛。 “不过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他补充道,又恢复了之前的自信满满。 他偷偷绑了他妈的银行卡,就为了在陆瑶面前充面子。 深吸一口气,陈斌强作镇定地搂住陆瑶的腰,故作豪迈地说道:“ 走,瑶瑶,我们进去!今天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此刻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既兴奋于能和陆瑶共进晚餐,又害怕银行卡里的余额不够。 “斌哥,你真好!” 陆瑶娇滴滴地说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从陈斌身上榨取更多好处。 陈斌望着洪福楼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他一把推开洪福楼的旋转门。 旋转门缓缓转动,陈斌和陆瑶步入了洪福楼富丽堂皇的大堂。 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耀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精致菜肴的香气,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一位身穿黑色制服,仪态优雅的服务员款款走来,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先生,女士,晚上好。请问有预订吗?是哪位会员呢?” 陈斌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想要展现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那个……我们……” 陆瑶见状,连忙接过话头,娇滴滴地说道: “我们没有预订呢,也没有会员卡。请问可以现在办理会员吗?” 她巧笑倩兮,试图用魅力化解眼前的尴尬。 服务员的笑容不变,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当然可以,女士。我们洪福楼的会员卡分为几个等级,最低等级的入会条件是三百万的消费额度。” “三…三百万?!” 陈斌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 他原本以为,怎么也能混进去吃顿饭,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高的门槛。 陆瑶也愣住了,她虽然贪慕虚荣,但也知道三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她原本以为陈斌是个有钱的主,没想到竟然连洪福楼的会员都办不起。 服务员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 她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两位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陆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被当众羞辱了一番。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悠扬的钢琴声在大堂里回荡,衬托着此刻的尴尬与沉默。 陈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可出口的话却底气不足: “我……我们还是换一家吧,我知道还有家西餐厅,味道也不错。” 陆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精心描绘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眼中的怒火。 “换一家?陈斌,你玩我呢?跑到这里来,连门都进不去,就让我换一家?” 她一把甩开陈斌的手,尖锐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呢?你说的要为我上刀山下油锅呢?就这?” 陈斌被陆瑶的质问弄得面红耳赤,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这不是没想到,这破餐厅,规矩这么多。” “破餐厅?陈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进得来吗?” 陆瑶强压着怒火,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优雅,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讥讽。 “你哥不是在这边开公司吗?让他来啊!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陈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梗着脖子说道: “他……他就是个臭打工的!前段时间还被辞退了,叫他来有什么用?”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陆瑶的眼睛。 陆瑶冷笑一声,“臭打工的?陈斌,你消息也太落后了吧!你哥现在自己开了家贸易公司,听说生意做得很大呢!开着宝马x7,出入都是高档场所,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陈斌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宝马x7? 贸易公司? 他一直瞧不起的哥哥,居然…… 居然发财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心中翻江倒海,难以置信。 陆瑶看着陈斌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从精致的小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陈斌面前…… “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哥!” 第五十一章 惊闻发达意难平(4k) 照片里,陈浪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倚靠在一辆崭新的宝马x7旁,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与陈斌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哥哥判若两人。 陈斌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手机屏幕盯出一个洞来。 他颤抖着接过手机,反复确认照片中的人确实是陈浪。 宝马的车标,陈浪身上散发出的成功人士的气质,都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这……这怎么可能……” 陈斌喃喃自语,感觉世界都颠倒了。 他一直以来都瞧不起的哥哥,竟然真的发达了! 而他还在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低声下气地讨好陆瑶。 强烈的嫉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一把抓住陆瑶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他……他怎么发财的?” 陆瑶轻蔑地甩开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 “这我怎么知道?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哪是我能打听清楚的?” 陈斌顾不上陆瑶的态度,满脑子都是陈浪飞黄腾达的画面。 他掏出手机,哆嗦着拨通了蔡秀珍的电话。 “妈!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陈浪……陈浪他发财了!开宝马x7,还开了公司!” 电话那头,蔡秀珍先是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嘲笑: “陈斌,你脑子没坏吧?他要是能发财,母猪都能上树!” 陈斌急了:“真的!我没骗你!我亲眼看到的,还有照片!我这就发给你!” 他连忙将陆瑶手机上的照片转发给蔡秀珍。 蔡秀珍半信半疑地打开照片,当她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宝马x7,西装革履的陈浪…… 这照片做不了假! “这……这怎么可能?!” 蔡秀珍的声音颤抖起来,她猛地想起陈浪回来断绝关系。 “妈,这下你信了吧?陈浪那小子,居然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陈斌咬牙切齿地说道。 蔡秀珍脸色铁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耍我们!我这就去找陈良,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讨论声,显然蔡秀珍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陈良商量对策了。 洪福楼的顶级包间“紫气东来”内,弥漫着浓郁的檀香。 陈浪与张富贵相对而坐,水晶吊灯的光芒映照在二人脸上,张富贵肥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活像一尊弥勒佛。 他看着陈浪,越看越满意,这年轻人,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大气,谈吐不凡,是个可造之材啊! “陈老弟,你这气度,这格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块经商的料啊!” 张富贵夹起一块鲍鱼,啧啧称赞。 陈浪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张老板过奖了,小弟还在学习阶段,以后还得多仰仗张老板提携。” “好说好说,以后三江市这块地,咱们兄弟一起发财!” 张富贵豪迈地一饮而尽,心中盘算着如何将陈浪引进自己的圈子,这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陈浪从容地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推到张富贵面前。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张富贵疑惑地打开盒子,只见一串金丝楠木手串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拿起手串仔细端详,木质细腻温润,包浆浑厚,一看就是盘了多年的老物件。 “这……这是金丝楠木?”张富贵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可是个识货的人,这手串的价值,绝对不菲! “张老板好眼力,小弟偶然得之,今日特意送给张老板。” 陈浪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送出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礼物,其实这是大乾的朱师爷盘了好几年的手串。 张富贵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手串,激动得满脸通红。 “陈老弟,你这份礼,太重了!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一定带你一起玩!” “张老板,我有个关于房地产的想法……” 洪福楼的顶级包间内,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光芒,映照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陈浪和张富贵觥筹交错,杯盏碰撞间,商业的智慧火花四溅。 “陈老弟,你说的这个项目,前景广阔啊!我手头正好有一些闲置资金……” 张富贵眯着眼,肥厚的脸上泛着油光,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陈浪微微一笑,举杯示意: “张老板高见!合作共赢,才是长久之道。” 他深知,与这位大亨的合作,将为他打开通往财富巅峰的大门。 几杯酒下肚,张富贵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陈老弟,你之前提到的……想要打造一些……特殊的工艺品,对吧?”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 陈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中暗喜:终于到正题了。 “我认识一个开钢材厂的老大哥,手艺精湛,什么都能做!你要的那些……铠甲、刀剑,都不是问题!” 张富贵拍着胸脯保证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浪。 “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就说是我介绍的,保证给你最低价!” 陈浪接过名片,郑重地收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了,陈老弟,以后常来洪福楼!我已经交代过经理了,你以后就是这里的vip,所有消费一律免单!” 张富贵豪爽地说道,仿佛免单的不是真金白银。 “那就多谢张老板了!” 陈浪举杯致谢,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张vip卡,进一步拓展自己的人脉。 “小事一桩!以后你我兄弟,携手共进!” 张富贵再次举杯,与陈浪相视一笑。 “老弟,咱们去楼下按摩区看看?” 张富贵站起身,拍了拍陈浪的肩膀。 “好。” 二人酒足饭饱,并肩走出包间。 电梯缓缓下降,张富贵肥厚的脸上泛着红光,显然心情极佳。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一楼大厅的喧闹声涌入。 张富贵刚迈出一步,手机铃声便急促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一变,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歉意地看向陈浪: “陈老弟,公司临时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一步!洪福楼的vip卡我已经交代好了,你以后尽管来,所有消费都记在我账上!” 说完,他拍了拍陈浪的肩膀,便匆匆离去,肥胖的身躯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灵活。 陈浪目送张富贵离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时,一位穿着西装的大堂经理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递上一张镶金边的卡片: “陈先生您好,我是洪福楼的大堂经理。张总已经交代过了,您现在是我们洪福楼的三星vip会员,以后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免费。另外,您的跑车已经享受了我们最顶级的vip洗车服务。” 陈浪接过卡片,轻轻抚摸着上面精美的纹路,淡淡道:“知道了。” “陈先生,您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请跟我来。” 一位年轻的门童殷勤地引路。 陈浪跟着门童走向大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大堂经理。 “三星vip?张总刚刚说的是顶级贵宾。” 大堂经理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满更谄媚的笑容。 “陈先生,您有所不知,我们洪福楼的顶级贵宾卡全球限量发行,只针对极少数的尊贵客人。张总的意思是,只要您在我们洪福楼消费满一百万,就能立即升级为顶级贵宾。” 他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以陈先生您的身份,这一百万也不过是……” 陈浪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三星就三星吧,我又不差那一百万。”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洪福楼。 璀璨的灯光映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洪福楼的旋转玻璃门外,陈斌和陆瑶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斌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那是陈浪?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陈浪消失的方向: “走,跟上去!” 陈斌犹豫了一下,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他一个穷打工的怎么可能消费得起这里!” 陆瑶一把抓住陈斌的胳膊,语气不容置疑: “别废话了!赶紧跟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发财的秘密!” 陈斌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陆瑶狠狠掐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陆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和兴奋,她拽着陈斌,一路小跑着来到停车场,远远地就看到陈浪的跑车停在那里,一个身穿制服的门童正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 陈浪坐进驾驶座,关车门,一气呵成,动作优雅而流畅,与他平时那副窝囊的形象判若两人。 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尾灯亮起,如同猛兽的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三千五百万!天哪,那是兰博基尼毒药(veneno)!” 陆瑶惊呼出声,她掏出手机,快速搜索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她呼吸都急促起来。 “三……三千五百多万!我的天哪!他……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陈斌的声音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盯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跑车。 陆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她一把抓住陈斌的手,语气激动: “快!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住在哪里!” 陈斌犹豫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嫉妒、羡慕、疑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胸口一阵闷痛。 但他最终还是被陆瑶的热情所感染,发动了那辆租来的法拉利,跟在兰博基尼毒药(veneno)的后面。 一路尾随,兰博基尼毒药(veneno)最终停在了一处豪华别墅区的大门前。 保安亭的灯光照亮了车牌号,陆瑶迅速记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记住这个地方!明天我们再来!” 她转头看向陈斌,语气坚定而兴奋。 陈斌望着那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大门,咽了口唾沫,“这……这地方,我们能进去吗?” 陆瑶冷笑一声,拍了拍陈斌的脸,“放心,我有办法!” 陆瑶死死盯着别墅区的大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铁门看到里面的景象。 她开始幻想,如果当初陈浪没有拒绝她的追求,现在他就可以坐在那辆兰博基尼毒药(veneno)里了! 奢华的别墅,名贵的跑车,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要是再坚持一下对陈浪的追求,也许就成功了。 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但她绝不会放弃,她一定要想办法重新接近陈浪,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 而此时,别墅内,陈浪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张富贵给的名片,拨通了钢材厂老大哥的电话。 “喂,是李大哥吗?我是张富贵介绍来的,姓陈……” 陈浪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哦,是小陈啊!富贵跟我提过你了,说你是个大客户!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保证给你最低价!” 电话那头,李大哥的声音爽朗而热情。 “我想定制一批……特殊的工艺品,两万套古代铠甲兵器,具体规格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你看一下,能不能做?” 陈浪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李大哥略带惊讶的声音: “两万套?!小陈,你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这得多少钱?” 陈浪轻笑一声:“钱不是问题,质量和速度最重要。你算一下价格,我先付一千万定金。” 李大哥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真是财大气粗啊! “没问题!小陈,你放心,我保证按时交货,质量绝对一流!价格嘛……看在富贵的面子上,给你打个八折!”李大哥立刻拍板,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陈浪满意地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打开电脑,登录网银,将一千万转到了钢材厂的账户上。 做完这一切,陈浪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喃喃自语道: “两万套铠甲兵器应该够了吧……” 他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王经理吗?我是陈浪……我需要采购一批物资,米面粮油、布料、药品……数量比较大……” 「万水千山总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 第五十二章 乡下 陈浪挂断电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 联系完王经理,总算把米面粮油、布匹棉花之类的物资采购齐全了。 这批物资数额巨大,几乎掏空了贸易公司的账户。 紧接着,他又联系了李乐的女朋友宋小芳,采购了一大批常用药品和医疗器械,三百多万的款项打过去,宋小芳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差点儿破音,连连保证绝对以最优惠的价格提供最好的货。 这一通操作下来,总共花出去将近两千万。 陈浪看着账户余额,不禁苦笑,这钱还真是流水一样花出去的。 不过,想到这些物资能够在另一个时空发挥巨大的作用,他心中又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忙完这一切,陈浪才想起自己似乎冷落了小水。 他快步走到厨房,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小水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简陋的厨房因为她的存在,似乎也变得温馨起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菜,都是些家常小菜,却色香味俱全。 陈浪注意到,小水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几件,洗得有些发白了。 他走到小水身旁,轻声问道:“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小水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陈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忙完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陈浪的目光落在小水手里拿着的一件衣服上,那是一件男士衬衫,袖口处有些磨损,小水正细细地缝补着。 “怎么还在缝衣服?“陈浪问道。 小水低着头,语气有些低落: “我……我只会做这些……”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哽咽着,声音细若蚊蝇,“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只会做些洗衣做饭的活儿……” 陈浪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瓜,说什么呢?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你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难道不是帮我的忙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杨老师也夸你学习进步很快呢,你真的很棒!” 小水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窝在陈浪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真的吗?”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陈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明天我们回乡下,带你见见我爷爷奶奶。” 小水微微一愣,“这么快?” “嗯,”陈浪点点头,解释道,“一来是想带你回去看看,二来……我打算在乡下收购一些猪牛羊之类的,带回大乾国去养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边土地肥沃,很适合发展畜牧业。” 小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陈浪牵起小水的手,两人并肩走回屋内。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道身影拉得长长的。 “对了,”陈浪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水,“我忘了告诉你……” “我爷爷奶奶也喜欢吃红烧肉,到时候你可得多做一些。” 陈浪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宠溺。 翌日清晨,陈浪开着车载着小水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小水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陈浪则耐心地解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时不时地刮一下她的鼻尖,眼中满是温柔。 缓缓行驶在乡间公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小水轻轻地将头靠在陈浪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祥和。 她主动伸出手,与陈浪十指相扣,然后调皮地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心,对着陈浪甜甜一笑。 就这样,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星河村。 陈浪和小水说道:“到了,下车吧。” 小水跟着陈浪下了车,低着头,脸还是红红的。 奶奶早已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一看到陈浪和小水从车上下来,立刻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哎哟,这就是小水吧?真俊俏!这模样,这身段,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快进来,快进来!” 她一把拉住小水的手,热情地将她往屋里拽。 没过多久,爷爷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小水,也是眼前一亮,赞叹道: “好,好,好!陈浪,你小子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水灵的媳妇儿!” 小水被夸得有些不知所措,拘谨地低下头,小声说道:“爷爷好。” 陈浪看着小水局促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小水径直走向厨房…… 小水进了厨房,麻利地收拾起碗筷,洗刷干净后又开始扫地、擦桌子,一刻也不停歇。 陈浪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小水轻轻推开。 “不用,我来就好。” 小水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浪只好作罢,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怜惜和爱意。 午饭后,奶奶拉着小水坐在院子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家常,从陈浪小时候的糗事到村里的八卦,无所不谈。 小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气氛温馨而融洽。 而此时,陈浪则跟着爷爷出门,前往邻村的养殖户家。 “老李头,你家的猪养得不错啊,膘肥体壮的。” 爷爷一边仔细打量着猪圈里的肥猪,一边和养殖户老李寒暄。 “那是当然,我养猪可是有一套的。” 老李头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脸上满是自豪。 陈浪也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老李头,我想收购你家的猪,你看怎么样?” 老李头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收购?这……” 他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犹豫。 陈浪见状,立刻明白老李头的心思,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老李头面前。 “这是定金,你看行吗?”老李头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钞票,眼睛都直了,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 “行,当然行!陈浪啊,你真是个爽快人!” 谈妥了收购事宜,陈浪和爷爷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走到村口,陈浪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第五十三章 买猪 “爷爷,”陈浪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想把村里能收的家畜都收了。” 陈老头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 “啥?全…全都收了?小浪啊,你没发烧吧?自己家五头猪就够你折腾的了,你还想收全村的?” 陈浪微微一笑,拍了拍爷爷的肩膀。爷爷,您就放心吧,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帮衬帮衬乡亲们。猪养得好的,2000一头,我都收了,您看怎么样?” 陈老头一听这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一截,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行!太行了!小浪,村里的人肯定愿意卖!” 隔壁老王媳妇儿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一听陈浪要全村收家畜,激动地拉住陈浪的手。 “小伙子,你真是个大老板啊!走走走,去家里坐坐,俺给你泡茶!” 老王也跟着附和:“对对对,去家里坐坐,俺好好招待你!”说着,老王便拉着陈浪往家里走。 路上,老王把陈浪要收购家畜的消息告诉了其他养殖户,一时间,整个银河村都沸腾了。 到了老王家,还没坐下,村长和几个养殖户就闻讯赶来。 “陈老板,听说你要收购咱们村的家畜?”村长搓着手,满脸堆笑。 “是啊,村长,我想把村里能收的鸡鸭鹅猪牛羊都收了,价格保证比市场价高。”陈浪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这可是大好事啊!” 村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陈老板,你真是我们银河村的福星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养殖户们纷纷带着自家养的鸡鸭鹅猪牛羊来到老李家,院子里顿时热闹非凡,鸡鸣鹅叫,猪哼牛哞,好不热闹。 陈浪也不含糊,当场和养殖户们签订了收购协议,不仅收购了大量的家畜,还采购了不少村民自制的土特产,例如蜂蜜、腊肉、香菇等等。 夕阳西下,陈浪让叫了十几台卡车把东西送到公司仓库后回到家。 “爷爷,小水,我回来了!”陈浪一进门就大声喊道。 晚饭时,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都是小水亲手做的。 “小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陈浪夹起一块红烧肉,赞不绝口。 “好吃你就多吃点。”小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吃过晚饭,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来到了陈浪爷爷家。 “陈老板,我们已经把今天收购的账目算好了。”村长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份账单,递给陈浪。 陈浪接过账单,看了一眼,然后抬头说道:…… 陈浪接过账单,扫了一眼,一千一百万,不多不少。 “好,村长,辛苦了。” 他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转账。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到账信息,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笔钱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能给村里带来巨大的改变。 夜深了,蛐蛐在草丛里鸣叫,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陈浪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三天,他在乡下陪着爷爷奶奶,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快乐。 三天后,他就要离开了,继续他的“事业”。 清晨,雄鸡的啼鸣打破了乡村的宁静。 陈浪早早地起了床,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小水,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我们走吧。” 陈浪在乡下待了三天,陪着爷爷奶奶,享受着难得的田园乐趣。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小院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芬芳。 他轻轻推开房门,小水已经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早餐。 “我们走吧。”陈浪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小水回过头,甜甜一笑,眼中充满了不舍。 离开前,陈浪特地让村民杀了一头肥猪,给爷爷奶奶送去,并悄悄地给两位老人转了十万元的生活费,叮嘱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位老人看着懂事孝顺的孙子,脸上笑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里也盛满了幸福。 回到公司大仓库,他熟练地打开卷帘门,一股浓郁的牲畜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里,鸡鸭鹅猪牛羊,应有尽有,俨然一个小型农场。 安顿好这些“宝贝”,陈浪又走到仓库深处,那里堆放着几套闪着寒光的铠甲和冷兵器。 他拿起一把长刀,轻轻抚摸着刀刃,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用玉佩把仓库所有的东西转移到大乾府邸的仓库后,陈浪带着小水回到了大乾。 “少爷,您回来了!” 看到陈浪和小水从外走来,丁武快步走到陈浪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正阳县最近发生了三件大事……” 示意小水先回去休息后,陈浪带着丁武来到庭院的亭子中,坐在石桌前说道: “坐下说吧,哪三件大事?” 丁武正襟危坐,将正阳县发生的三件大事详细汇报给陈浪。 “第一件,两江总督奉旨调兵,说是要剿灭盘踞在燕州的流寇,正阳县也在征兵范围内。” 丁武顿了顿,观察着陈浪的脸色。 “第二件,燕州连年灾荒,不少灾民逃难到正阳县,县衙正为此事焦头烂额。” “第三件,”丁武压低了声音,“是关于白鹿乡工程的。三大家族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煽动村民闹事,工程进度严重滞后。” 陈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忖片刻: “前两件事先缓一缓,这三大家族的事,必须尽快解决。” 他目光如炬,直视丁武,“白鹿乡工程如今进度如何?” 丁武连忙答道:“回少爷,山庄的地基已经打好,现在正在建造主楼,用的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陈浪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去,把账本拿来。” 第五十四章 闹事 “少爷,账本来了。” 丁武将厚厚的账册放在陈浪面前,小心地翻到记录白鹿乡工程支出的那一页。 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陈浪头皮发麻,尤其是在看到金丝楠木的用量和价格后,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把金子往土里埋啊!”陈浪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丁武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少爷,这金丝楠木太过昂贵,不如…不如换成普通的木材,也能节省不少开支。”他心里却暗自嘀咕:少爷莫不是嫌金丝楠木档次不够? 难道要换成紫檀木? 陈浪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换成普通木材?你说的倒是轻巧!”他内心疯狂吐槽:我看起来像冤大头吗? 金丝楠木盖房子? 我疯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深沉道:“丁武啊,你想错了,我不是觉得金丝楠木不好,而是觉得…太高调了。” 他顿了顿,指着窗外连绵的群山,“你看这青山绿水,配上金碧辉煌的建筑,岂不是太突兀了?咱们要低调,要融入自然,懂吗?” 丁武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少爷高明!小的愚钝,竟然没想到这一层!用普通木材,既节省了开支,又显得内敛,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下去安排吧,就用普通的木材,尽快把山庄建好。”丁武领命退下,走到门口时,却又顿住了脚步。 丁武迟疑片刻,转身问道:“少爷,那三大家族那边……”陈浪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三大家族?不过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他们要是识相,就乖乖看着,若是不识相,那就比拳头大好了,我陈浪怕过谁?”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缓缓露出了獠牙。 “少爷英明!”丁武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知道这位少爷可不是个吃素的主儿。 “我这就去召集冯君他们,让他们去白鹿乡守着,绝不让任何人捣乱!” “去吧。”陈浪挥了挥手,丁武领命而去,脚步轻快,仿佛脚下生风。 陈浪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要玩,那就玩个大的。”他转身走向后院,那里,藏着他从现代带来的秘密武器——一套精良的铠甲和几把寒光凛冽的冷兵器。 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金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白鹿山下,尘土飞扬,数百灾民挥汗如雨,热火朝天地建造着房屋。 这块地是官府划给陈浪安置灾民的,如今已初具规模,俨然一个欣欣向荣的小村落。 远处,三大家族的人远远观望,眼中满是贪婪和嫉妒。 这些灾民对他们来说,可是难得的劳动力,可惜王守义摆明了偏袒陈浪,让他们无从下手,只能干瞪眼。 “吱呀——”一辆满载木材的牛车缓缓驶入白鹿乡,冯君和几个伙伴扛着粗壮的原木,脸上却带着疑惑。 “哎,你们说,少爷这次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以前不都用最好的材料吗?这次怎么用这么普通的木头?”一个伙计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少爷的心思咱们哪能猜得透。”另一个伙计叹了口气。 冯君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伙伴:“我看啊,少爷这是体恤咱们这些灾民,不想铺张浪费!”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仿佛陈浪在他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冯君从了望台上跳下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身边的伙伴说道: “少爷真是活菩萨啊!不仅给了我们活路,还给我们盖房子,娶媳妇!这样的恩情,咱们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另一个伙伴激动地附和:“可不是吗!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等山庄建好了,咱们就给少爷盖个庙,塑个金身,日日供奉!”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眼中满是感激和崇拜。 就在这时,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白鹿乡的宁静。 只见一群地痞流氓,足有上百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村子,为首的正是满脸横肉的胡赖头。 他手中挥舞着一条长鞭,嚣张跋扈地吼道: “都给老子滚!这块地是三大家族的,你们这些贱民没资格住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鞭便狠狠地抽在一个背着砖块的年轻灾民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住手!”冯君怒吼一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指着胡赖头怒斥道: “胡赖头,你敢在白鹿乡撒野?活腻歪了是不是!” 胡赖头不屑地冷哼一声:“冯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叫板?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胡赖头,你欺人太甚!”王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这块地是官府划给陈少爷安置灾民的,你们三大家族凭什么来捣乱?” 王礼为人正直,在灾民中颇有威望。 胡赖头仰天大笑,眼中满是嘲讽: “王礼,你少拿官府压我!官府算个屁!这白鹿县,还不是我们三大家族说了算!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这块地,我们三大家族要定了!你们这些灾民,要么滚,要么就乖乖给我们当牛做马!” 王礼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三大家族突然来闹事,恐怕另有目的。 前些日子,三大家族为了抢夺劳动力,开出了比陈少爷更高的工钱,可是这些灾民都感念陈少爷的恩情,宁愿少拿工钱,也要留在白鹿乡。 这三大家族一定是狗急跳墙了! “胡赖头,你……”王礼刚要开口,却被冯君拦住了。 第五十五章 战前准备 “胡赖头,你还有脸来白鹿乡!”冯君怒吼一声,手中的木棍直指胡赖头。 胡赖头一脸冷笑:“冯君!你这个泥腿子,也敢管老子的事?”说着,鞭子就朝着冯君挥了过去。 冯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胡赖头的鞭子,用力一拽。 胡赖头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敢抢老子的鞭子?”他怒吼道。 “抢你的鞭子又如何?”王礼也站了出来,指着胡赖头骂道,“胡赖头,你赶紧滚出白鹿乡,这里不欢迎你!” “对!滚出去!”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声援。 冯君趁势一拉,夺过胡赖头的鞭子,用力一甩,胡赖头重重地摔倒在地,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你们……你们这群刁民!给我打!” 胡赖头恼羞成怒,指着冯君和王礼,对手下吼道。 胡家带来的打手们摩拳擦掌,狞笑着向冯君和王礼逼近。 冯君将木棍紧紧握在手中,王礼也捡起一块石头,准备拼死抵抗。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场械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住手!” 丁武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十几个装备精良的护卫,如同天神下凡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冯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冯君,陈少爷有请。” 又转向胡赖头,眼神凌厉如刀:“胡赖头,你胆子不小,敢在白鹿乡闹事!陈少爷说了,三大家族若是不服气,今晚子时,校场见!生死不论!” 胡赖头看着远去的队伍,脸色阴晴不定。 他身旁一个獐头鼠目的手下凑上前来,低声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胡赖头眼珠一转,恶狠狠地说道:“去,把这事告诉胡管家!就说陈浪那小子要造反!” 手下连忙点头称是,转身飞奔而去。 胡赖头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老爷,您看……” 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房间里,正是胡赖头的亲信。 胡管家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陈浪小儿,真是不知死活!敢跟我们三大家族叫板!” 一个时辰后,白鹿乡的祠堂里,冯君、王礼和其他几个村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兵器铠甲。 这些兵器闪烁着寒光,锋利无比,铠甲更是厚重坚实,一看就不是凡品。 “少爷,这……这都是给我们的?”冯君颤抖着声音问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浪笑着点点头:“当然,都是给你们的。胡赖头敢来白鹿乡闹事,那就是打我的脸。今晚子时,我要让三大家族看看,白鹿乡不是好欺负的!” “少爷!”众人齐声高呼,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激动。 他们接过兵器铠甲,沉甸甸的触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踏实。 这不仅仅是兵器铠甲,更是陈浪对他们的信任和重视。 “陈少爷,这些兵器铠甲虽然精良,但乡亲们大多没有受过训练,恐怕难以发挥它们的威力,虽然朝廷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但是私藏甲胄的事情被捅出去了,难免会遭人惦记。”丁武沉声说道。 陈浪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丁武,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由我带领乡亲们进行训练,至少让他们掌握基本的战斗技巧,这样才能在今晚的械斗中占据优势,至于甲胄一事,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就不用怕。”丁武抱拳说道。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就按你说的办!丁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鹿乡的教头了!” “多谢少爷信任!”丁武单膝跪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都起来吧,时间紧迫,抓紧训练!” 陈浪大手一挥,众人纷纷起身,眼中充满了斗志。 祠堂外,夜幕降临,寒风呼啸。 “冯君,”丁武拍了拍冯君的肩膀,“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祠堂外,夜幕笼罩,寒风如刀,呼啸而过。 丁武拍了拍身旁冯君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冯君,你带二十人,负责祠堂西侧的防守,记住,以静制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冯君眼中精光一闪:“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白鹿乡的空地上,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一张张坚毅的面孔。 丁武站在高台上,声如洪钟:“乡亲们!今晚,我们将面临一场恶战!但我们无所畏惧!因为我们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战!”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战!战!战!” 丁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开始传授简单的队列和阵型。 他本是将门之后,对于练兵之道颇有心得。 一个时辰下来,原本散乱的队伍竟被他训练出了一丝军队的味道,甚至还初步建立了兵长制度,各司其职。 陈浪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赞赏。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教教丁武现代军事化管理那一套了。 夜色渐深,秀春楼内,脂粉香气弥漫。 胡赖头气喘吁吁地跑进雅间,对着三大管家说道: “三位老爷,不好了!那陈浪已经集结好了人要准备跟我们硬碰硬!” 白管家冷哼一声:“哼,这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翻天了?” 林管家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这小子既然敢跟我们硬碰硬,想必是有些依仗。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胡管家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好!既然这小子想玩,那咱们就陪他玩玩!召集人手,今晚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另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派人去十里八乡,把那些打架好手都给我找来!到宗祠领兵器!” 胡赖头连忙点头称是,转身飞奔而去。 秀春楼内,三大管家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浪跪地求饶的场景。 与此同时,县衙后院,一封密信被悄悄送到了王守义手中。 他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碎片四溅。 “械……械斗?!” 县衙后院,王守义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仿佛打翻了的颜料盘,精彩纷呈。 他来回踱步,官靴敲击着青砖地面,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如同擂鼓般震得人心慌。 “一千精兵!立刻!马上!给本官调一千精兵去白鹿乡!” 他猛地一拍桌案,惊得躲在房梁上偷听的狸花猫“喵”地一声窜了出去。 朱师爷和王捕头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朱师爷轻咳一声,上前劝道:“大人,一千精兵,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啊。正阳县统共才多少兵力?调走一千,县城岂不是空虚?万一……”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留给王守义自行想象的空间。 王捕头也赶紧帮腔:“是啊,大人,那三大家族虽然跋扈,但也不至于动用一千精兵啊。再说,那陈浪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说不定人家自己就能摆平呢?” 他想起陈浪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王守义怒目圆睁,吹胡子瞪眼:“摆平?你让陈浪去摆平三大家族上千号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本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制衡三大家族的奇才,岂能让他就这样白白送死?!”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喷了王捕头一脸。 朱师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人,依下官之见,不如我们亲自去督战!一来可以震慑三大家族,二来也可以暗中保护陈浪,岂不两全其美?” 王守义闻言,略一沉吟,觉得此计甚妙。 他当即拍板:“好!就这么办!备马!立刻出发!” 王捕头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去备马。 “老爷,这是怎么了?如此着急?”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第五十六章 有甲打无甲就等于爸爸打儿子 王守义猛地回头,见是自己的夫人,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夫人,你有所不知啊,那陈浪……” 他将三大家族欲对陈浪不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夫人。 王夫人听后,秀眉紧蹙:“老爷,这三大家族也太过分了!咱们一定要帮帮陈浪!” 她美目流转,带着一丝狠厉:“老爷,不如调兵去,直接将三大家族给灭了!” 王守义一听,心中暗喜,夫人果然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他正要答应,却见朱师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人,万万不可啊!您若此时调兵,师出无名,恐被枢密院参上一本,到时候……” 王守义一听“枢密院”三个字,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那股热血瞬间冷却下来。 是啊,他只是一县之令,哪敢随意出兵,即使朝廷现在已经大厦将倾,但是捏死自己这个豢养几千私兵的出头鸟还不是轻而易举? 如今各路诸侯招兵买马,积粮练兵,可就是没人明目张胆的造反,难道各路诸侯他们不想造反吗? 不!他们是在等! 等个出头鸟搅乱局势! 王捕头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大人,夫人,依卑职之见,不如派些衙役前去保护陈浪,一来可以显示大人对陈浪的重视,二来也可以震慑三大家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王守义思忖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便点头道:“好!就按王捕头说的办!朱师爷,你速去召集衙役,随本官一同前往白鹿乡督战!” “是,大人!”朱师爷和王捕头领命而去。 王守义则在王夫人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官服,坐上了八抬大轿,由王捕头亲自护送,浩浩荡荡地向白鹿乡而去。 此刻,远在白鹿乡的陈浪悠闲地坐在白鹿乡新建的高台上,手里捧着一盏清茶,细细品味。 在他身旁,丁武如同铁塔般矗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远处尘土飞扬,三大家族上千男丁,浩浩荡荡地朝着高台涌来,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三大家族的管家——胡管家、林管家和白管家。 胡管家眯着眼,打量着高台上孤身一人的陈浪,心中暗自冷笑:就这点排场,也敢跟我们三大家族叫板? 林管家则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这陈浪如此淡定,莫非还有什么后手? 白管家则是一脸不屑,在他看来,陈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陈公子,”胡管家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您这白鹿乡建得倒是气派,只是这地方,怕是不太适合您久留啊。” 林管家也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说道:“陈公子,您孤身一人来到此地,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如就此罢手,免得伤了和气。” 白管家更是直接,冷哼一声:“陈浪,识相的赶紧滚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浪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位管家,我陈浪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这白鹿乡,我建定了!” 他拍了拍身后的高台,“这地基,我已经打好,各位若是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胡管家见陈浪如此强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猛地转身,朝着身后的数千男丁大吼一声: “族人们,这外人要抢咱们的地,建他的乡!咱们答应吗?!” “不答应!”上千男丁齐声怒吼,声震四野,气势汹汹地朝着高台逼近。 胡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朝着陈浪逼近一步,恶狠狠地说道:“陈浪,你……” 胡管家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暴喝:“住手!” 王守义带着一队衙役匆匆赶到,他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 “胡管家,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他快步走到陈浪身边,低声问道:“陈先生,您没事吧?” 陈浪微微一笑:“王大人放心,我没事。” 王守义见陈浪如此镇定,心中稍安,随即转头对着胡管家怒斥: “你们竟敢聚众闹事,简直目无王法!来人,把这些闹事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衙役们正要上前,却被胡管家带来的宗族男丁挡住。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冲突起来。 王守义额头渗出汗珠,这胡家在当地势力庞大,他带来的这点衙役根本不够看。 他咬了咬牙,准备暗中派人去县衙调兵。 就在这时,陈浪轻轻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喧嚣中显得格外突兀,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陈浪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从高台上走下。 随着他的动作,从白鹿乡后方,一队队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锋利长刀的士兵鱼贯而出,约莫有二百人。 他们步伐整齐,眼神凌厉,杀气腾腾,迅速与胡管家等人对峙起来。 为首一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冯君。 他走到陈浪身边,抱拳行礼:“少爷!。” 另一边,丁武也带着两百士兵出现,将王守义的衙役护在身后,防止被误伤。 三大管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些士兵的装备精良程度,远超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军队。 尤其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肃杀之气,更是让他们感到胆寒。 胡管家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浪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冯君,语气平静地说道:“冯君,这些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大管家和那些瑟瑟发抖的宗族男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个不留。” 陈浪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大管家面如死灰,双腿颤抖得如同筛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 “少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少爷,求少爷开恩,饶小的们一条狗命!”胡管家涕泪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哪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林管家和白管家也紧随其后,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额头很快便被磕得鲜血淋漓。 那些宗族男丁见状,也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如同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毕竟无甲跟有甲完全是不是一个层面的。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着人多势众,可以逼迫陈浪就范,却没想到陈浪竟然拥有如此多的甲胄,要知道县令王守义也才拥有一千出头的甲胄,这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王守义和朱师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拥有几百具甲胄,他身后的家族势力非同小可啊! 王守义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之前没有与陈浪为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浪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他缓缓抬起右手,正要下令…… 冯君突然上前一步,在陈浪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浪听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冯君退下。 “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陈浪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三大管家。 “若有下次,告诉你们各自的家主,后果自负。”三大管家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陈浪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向王守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王大人,今日之事,多谢了。” 王守义连忙拱手道:“陈先生客气了,这是本官分内之事。” 陈浪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冯君,淡淡地说道:“冯君……” 第五十七章 点击领取肥猪一只 陈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放他们走吧。” 冯君一愣,随即抱拳道:“是!”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黑压压的乡勇们厉声喝道:“列阵!送客!” 刀光一闪,冯君手中寒芒毕露的钢刀直指胡管家等人,刀锋距离胡管家的鼻尖不过一寸。 胡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裤裆里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其他两家的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 “还不快滚!”丁武一声暴喝,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三大家族的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白鹿乡,狼狈不堪的身影消失在尘土飞扬的道路尽头。 丁武回身,对着整齐列队的乡勇们高声喊道:“白鹿乡!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白鹿乡上空。 王守义和朱师爷此时面色凝重。 他们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衙役和捕快,一个个神色紧张,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刚才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让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王守义整理了一下官服,迈步走向陈浪。 “陈公子,”王守义拱手笑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陈浪微微一笑,拱手回礼:“王大人过奖了。” “陈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王守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陈浪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大人请。” 两人并肩走向乡公所,身后,丁武和王捕头等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王守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正在操练的乡勇,压低声音说道:“陈公子,这些兵甲……” 陈浪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打断了王守义的话:“王大人是想说这些兵甲太过精良,不该出现在我这小小的白鹿乡吧?” 王守义干笑两声,搓了搓手,眼神闪烁:“陈公子说笑了,本官只是…只是好奇,这些精良的兵甲,是从何而来?” “家父早年走南闯北,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 陈浪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些兵甲,都是家父当年留下的。” 王守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陈公子,今日之事,本官也略有耳闻。这三大家族在正阳县盘根错节,势力庞大,陈公子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啊。” “多谢王大人提醒,”陈浪拱手道,“不过,我白鹿乡安分守己,只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并不想与任何人结怨。” “话虽如此,”王守义压低声音,凑近陈浪,“本官与三大家族也有些交情,若是陈公子愿意,本官可以从中调停,化解这场误会。” 陈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王大人的好意,陈浪心领了。不过,此事乃是我白鹿乡与三大家族之间的私事,就不劳烦王大人费心了。” 王守义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既然如此,本官也不便多言。只是…这些兵甲…” 他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不知陈公子可否割爱,卖一些给本官?价钱方面,好商量。” 陈浪再次摇头:“王大人,这些兵甲乃是我陈家祖传之物,恕不能出售。” 王守义不死心,还想再劝,却被陈浪抬手打断:“王大人,家父临终前曾嘱咐过,这些兵甲决不能外传,还请王大人见谅。” 见陈浪态度坚决,王守义只得作罢。 他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不知陈公子对这白鹿乡,有何后续打算?” 陈浪望向远处正在操练的乡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想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王大人,你可相信,不出一年,白鹿乡将成为正阳县最富庶的乡。” 王守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陈公子好大的口气!不过,本官相信陈公子有这个能力。” 他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只是如今燕州大旱,灾民遍地,正阳县也涌入了不少流民。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生乱啊。” 陈浪顺着他的话,状似随意地问道:“哦?灾情很严重吗?” 王守义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凝重: “岂止是严重!本官昨日听探子来报,那些受灾严重的地方,简直如同人间炼狱!饿殍遍野,惨不忍睹!如今,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向正阳县,再这样下去,只怕…”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脸上的忧虑之色却更加明显。 陈浪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那王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灾民?” 王守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本官已经调集了县衙所有的精兵,准备将这些灾民驱逐出正阳县境!否则,一旦城中发生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陈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守义。 王守义见陈浪不置可否,心中略感不安,解释道:“陈公子,本官也是迫不得已!正阳县的粮食储备本来就不多,若是任由这些灾民涌入,只怕…整个正阳县都得跟着遭殃!” 陈浪依旧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王大人所虑甚是。” 王守义见状,心中稍安,以为陈浪认同了他的做法。 王守义拱了拱手,神情严肃:“陈公子,下官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陈浪目送王守义离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旁的丁武见状,忍不住问道:“少爷,这王县令要驱赶灾民,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那些灾民怪可怜的…” 陈浪拍了拍丁武的肩膀,笑道:“着急什么?王守义这老狐狸,精明得很。他驱赶灾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要赶走了,谁来给他干活?谁来给他交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丁武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解:“那…那您为何不劝劝他?”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劝他?何必多费口舌?等他处理不好,自然会来求我。” 说罢,陈浪便转身回了府。 白鹿乡的民房已经快要建成了,他得抓紧时间安排分发家畜的事情。 回到府中,陈浪立刻召集了几个管事,吩咐道: “去,把乡亲们都叫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管事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白鹿乡的乡亲们便聚集在了陈府门前。 陈浪站在高台上,看着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乡亲们!如今房屋即将建成,接下来,咱们就要开始养殖家畜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知道,有了家畜,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陈浪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我已经让人从外地购买了一批优质的猪仔、鸡鸭、牛羊…” 说到这里,陈浪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至于这些家畜要如何分配…” 陈浪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去了仓库。 当丁武带着家丁们将一群群猪仔、鸡鸭、牛羊赶进栅栏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花花的肥猪哼哧哼哧地拱着地面,毛茸茸的小鸡仔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膘肥体壮的牛羊悠闲地吃着草…… 这场景,对于这些饱受饥荒之苦的乡亲们来说,简直如同梦境一般。 有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这么多…这么多牲畜…” “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猪…” “这些鸡…要是能吃上一只…” 议论声越来越大,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丁武见状,连忙大喝一声:“都安静!少爷自有安排!” 众人这才想起陈浪,纷纷将目光投向他,眼中充满了期待。 陈浪站在栅栏外,看着栅栏里挤挤挨挨的家畜,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到猪栏前,缓缓开口:“这里…” 陈浪走到猪栏前,伸出两根手指,缓缓开口:“这里,整整两千头肥猪!”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两千头肥猪!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两…两千头?”有人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这么多猪,都分给这些乡亲们,是不是太…太可惜了?” 丁武壮着胆子说道,“这些猪要是卖了,能换不少银子呢!” 人群中也有人附和道:“是啊,少爷,这些猪太珍贵了…”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我把这些猪分给你们太浪费了,不如卖了换钱。对不对?” 众人不敢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浪笑了笑,继续说道:“没错,这些猪确实很值钱。但是,我要用它们来打造一支属于我们白鹿乡的…民兵团!” “民兵团?”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陈浪的意思。 “没错!民兵团!”陈浪语气坚定,“加入民兵团的,每户人家分一头猪,两头羊,十只鸡鸭!不加入的…那就什么都没有!” 此话一出,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一头猪,两头羊,十只鸡鸭!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连丁武也愣住了:“少爷,这…这会不会太…太…”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太什么?”陈浪挑了挑眉。 “太…太破费了!”丁武终于憋出了几个字,“您要是想让他们加入民兵团,给他们些米面就行了,何必…” 陈浪拍了拍丁武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米面?米面能让他们卖命吗?猪能!牛能!鸡鸭也能!我要的,可不是普通的民兵团…我要的是一支…绝对忠诚的队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记住,我只要最忠诚的士兵!” 然后他转身看向丁武,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用几头猪就能收买人心,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陈浪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身走向那群肥猪,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头猪油光水滑的背脊。 丁武看着陈浪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 少爷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第五十八章 初建白鹿 白鹿乡,初建的村落炊烟袅袅,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陈浪背着手,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巡视一圈后的陈浪回到存放物资的大仓库,丁武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些膘肥体壮的牲畜,一想到要分给乡民依旧有些肉疼。 “少爷,这些猪养得真不错,杀了吃肉肯定香……” 陈浪瞥了他一眼,笑道:“就知道吃!这些猪可是我们白鹿乡的宝贝,以后还要靠它们繁衍生息呢!” 说着,他带着丁武来到牛棚,指着几头健壮的黄牛说道:“看见没?这些黄牛,可是好东西!耕地拉车一把好手。” 丁武看着那几头油光水滑的黄牛,忍不住赞叹道:“这牛可真壮实!少爷,这牛也是给那些乡民的?” “当然,”陈浪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些黄牛可不是白给的。优先供应给加入民兵团的人。”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原本懒散的家丁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陈浪。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道:“少爷,我们也想加入民兵团,也能分到牛吗?” 陈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缓缓说道:“你们?你们是我的亲卫队……”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的脸庞,“至于待遇嘛,自然会更好。不过……”陈浪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腰间的佩刀。 陈浪看着家丁们渴望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放心,跟着我,亏待不了你们。不过,想要好待遇,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他拍了拍其中一个家丁的肩膀,“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家丁们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一个个斗志昂扬,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和肥美的肉块在向他们招手。 陈浪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指着羊圈里咩咩叫的羊群说道: “这些羊,产奶产毛,也是好东西。还有这些鸡鸭鹅,” 他环顾四周,指着那些四处觅食的家禽,“这些就交给女人和孩子们养吧,也能培养他们的忠诚度。”陈浪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女人和孩子,可是稳定人心的关键。” “少爷英明!”丁武立刻心领神会,一脸谄媚地附和道。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丁武和几个家丁说道:“这些家畜家禽,就先交给你们照看。记住,在我正式宣布之前,谁也不许泄露消息,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丁武也一脸严肃地告诫众人:“少爷的吩咐,都听到了吧?谁要是敢乱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他挥了挥拳头,一脸凶狠的样子,吓得几个家丁缩了缩脖子。 几日过去,白鹿乡的房子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整齐划一地排列着,俨然换了一番新天地。 冯君看着家中满满当当的米面粮油,这些都是陈浪的恩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湿润。 他想起之前食不果腹的日子,再看看如今的丰衣足食,心中对陈浪的敬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握紧拳头,暗自发誓:“少爷待我如再生父母,我冯君愿誓死追随,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正值晌午,王礼兴冲冲地跑来,脸上洋溢着喜悦:“冯君,我娘煮了杂粮饭,喊你过去一起吃!”冯君一听,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连忙跟着王礼去了。 两人边走边聊,言语间皆是对陈浪的感激之情。 “少爷真是活菩萨转世啊!要不是他,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饿肚子呢!”王礼感慨道。 “可不是嘛!”冯君深有同感,“我这条命都是少爷给的,以后谁敢对少爷不敬,我就跟他拼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半点虚假。 饱餐一顿后,冯君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冯君哥,你二叔……你二叔来找你……” 冯君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疑惑:“我二叔?他来做什么?” 冯君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二叔冯壮志,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和他几乎没有来往。 这次突然造访,恐怕来者不善。 冯君想起小时候,父母双亡,二叔非但没有照顾他,反而将他赶出家门,霸占了本属于他的田产房屋。 如今,他投靠了陈少爷,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二叔却突然找上门来,这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尽管心中有所顾虑,冯君还是决定去见见二叔。 毕竟血浓于水,就算二叔再怎么不好,也是他的亲人。 他快步走到白鹿乡的界碑前,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身影,不是冯壮志又是谁? 冯壮志见到冯君,立刻哭丧着脸迎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我的好侄儿啊,你可得救救二叔啊!家里揭不开锅了,这才腆着脸来找你借点粮食……” 冯君看着眼前又脏又臭的二叔,心中五味杂陈。 他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问道:“二叔,胡家不是发了粮食吗?你怎么会……” 冯壮志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半天,才像是豁出去一般,猛地抓住冯君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侄儿!胡家…胡家他们…他们把我们赶出来了!赶到破庙!就在那乱葬岗子旁边的破庙!”冯壮志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惊恐,仿佛亲眼目睹了恶鬼索命。 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胡家是如何将他们这些灾民驱赶到荒地附近的破庙,如何克扣本就不多的赈灾粮,如何对他们这些灾民冷眼相待,如同对待牲畜一般。 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破庙的阴森恐怖,老鼠蟑螂横行,夜里寒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 他的哭诉声在白鹿乡的入口回荡,吸引了不少村民围观。 白鹿乡的村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冯壮志的哭诉打破,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难以置信,同样是受灾的百姓,胡家竟然如此狠心,将自己的同乡逼上绝路。 第五十九章 借粮 他们想起自己曾经也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如今在陈少爷的带领下,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住上了温暖的房屋,心中涌起一阵庆幸。 “这…这也太狠心了吧!”一个村民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都是一个地方的,怎么就能这样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幸亏我们来了白鹿乡,遇到了陈少爷!”一个村民感慨万千,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冯壮志看着周围村民的神情,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他抹了抹眼泪,声音更加悲戚,“侄儿啊,你看看二叔这身衣服,看看我这…我这…”他伸出干枯的手,展示着上面纵横交错的裂口,“侄儿,二叔求你了,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吧……” 他紧紧抓住冯君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冯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抛弃自己的二叔,心中百感交集。 他缓缓开口:“二叔……” 冯君看着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二叔,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就是这个二叔,在灾荒最严重的时候,为了多分一口粮,将他这个年幼的侄儿赶出了家门,任他自生自灭。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却来求自己了。 冯君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 “二叔,你先别哭了,我去给你拿些粮食。” 他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便扛着半袋米面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香油。 白花花的米面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香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看得周围的村民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冯壮志的眼睛都直了,仿佛饿狼看到了猎物,贪婪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 他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立刻将这些食物据为己有。 “侄儿啊,你真是我的好侄儿!二叔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冯君将米面和香油放在地上,拍了拍冯壮志的肩膀,“二叔,这些粮食你先拿回去应急,不够的话,我下次再给你拿些。”他本想帮冯壮志把东西扛回去,毕竟冯壮志看起来虚弱得很,但冯壮志却一把抢过米面和香油,像是生怕冯君反悔似的,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用不用,二叔自己能行!这点东西,二叔还扛得动!”他扛起米面,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香油,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连句道谢的话都忘了说。 冯君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二叔……” 冯壮志扛着米面,手里紧紧攥着那壶香油,一路小跑,像极了护食的野狗。 他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冯君会追上来把东西抢回去。 直到跑出白鹿乡的范围,他才长舒一口气,将米面重重地放在地上,贪婪地嗅着香油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爹!米!香油!”破庙里,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冯铁柱,看到冯壮志带回来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饿狼一样扑了上来。 冯壮志连忙将香油藏到身后,“臭小子,着什么急!等你爹我缓口气!”他狼吞虎咽地扒拉了几口米,才恋恋不舍地将香油递给冯铁柱,“省着点吃!这可是你堂哥给的!” “爹,堂哥在白鹿乡过得真好,我也想去!”冯铁柱舔着手指上的油,一脸羡慕。 冯壮志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抹了抹嘴,扛起剩下的米面,对着冯铁柱说道:“铁柱,你就在这等着,爹再去求求你堂哥,让你也去白鹿乡享福!”说罢,他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白鹿乡。 冯壮志一进白鹿乡,就看到冯君正和几个村民聊天。 他连忙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说破庙如何如何的破败,冯铁柱如何如何的可怜,就差没当场给冯君磕头了。 周围的村民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冯壮志:“你当年怎么对冯君的,你心里没数吗?现在还好意思来求他!”“就是!白鹿乡可不是收容所,什么人都能来!”“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冯君听着村民们的议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看着冯壮志,语气坚决地说道:“二叔,这粮食我可以给你,但铁柱想来白鹿乡,不行!他没有这个资格!”冯壮志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侄儿啊,你不能这么绝情啊!铁柱可是你亲堂弟啊!”他一把抓住冯君的手,哀求道:“你去找陈少爷说说情,陈少爷那么好的人,肯定会答应的!”冯君一把甩开冯壮志的手,“陈少爷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冯壮志不死心,一把拽住冯君的衣袖,几乎是哀求道:“侄儿,二叔求你了,你去跟陈少爷说说情吧!陈少爷仁慈,说不定会答应让铁柱来的!铁柱他还小,不能跟着我在这破庙里受苦啊!” 冯君用力甩开冯壮志的手,语气冰冷如霜:“我说过了,不行!陈少爷的事情,轮不到我置喙!你走吧,别再来烦我了!” 冯壮志被冯君这决绝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眼中的哀求之色瞬间转化为怨毒,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好!好!冯君,你行!你给我等着!” 他狠狠地瞪了冯君一眼,踉跄着离开了白鹿乡,那佝偻的背影,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可能反扑。 白鹿乡的村民们目睹了这一切,纷纷摇头叹息。 有人感慨冯壮志的无耻,有人同情冯君的无奈,更多的人则是庆幸自己选择了白鹿乡,选择了追随陈浪。 “这冯壮志,真是不知好歹!”一个村民啐了一口,“当年把冯君赶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是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现在知道求人了?晚了!” “还好我们有陈少爷,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挨饿受冻呢!” 一个村民感慨万千,眼中充满了对陈浪的感激。 冯壮志一路跌跌撞撞,心中的怨恨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回到破庙,破庙里,一双双饥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紧紧地盯着那袋他之前扛回来的米面。 第六十章 民兵团选拔 破庙里的其他人眼巴巴地望着冯壮志带回来的布袋,喉咙滚动,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像一群饿狼盯着猎物。 冯壮志得意洋洋地炫耀着白鹿乡的生活: “那白鹿乡啊,简直是神仙日子!顿顿都能吃饱,房子又大又敞亮,还有干净的衣服穿!哪像咱们这破庙,四处漏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真的假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半信半疑地问道,“真有这么好的地方?” “我骗你们干嘛!”冯壮志拍着胸脯保证,“我侄子冯君就在白鹿乡,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他,我们哪能吃上这烙饼?”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破庙里的所有人都听见。 “冯君那小子真有这么好命?”另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酸溜溜地说,“以前看他那窝囊样,没想到还真攀上高枝了!” “那是!”冯壮志的语气里充满了炫耀。 “我儿子现在可是陈少爷跟前的红人!以后啊,咱们一家也能跟着享福了!” 有人开始附和,也有人冷嘲热讽,说冯壮志吹牛。 冯壮志被质疑激怒了,干脆带着老婆孩子离开破庙,躲到附近的树林里,准备偷偷地开小灶。 “爹,这白面真是冯君给的?”躲在树林里,冯铁柱一边啃着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可是你爹从白鹿乡借来的!”冯壮志得意地回答,完全不提“借”的真正含义。 冯壮志的妻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家的,既然白鹿乡这么好,不如让冯君那小子跟陈少爷求求情,让我们也住进去!” 冯壮志听完,狠狠地咬了一口烙饼:“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那小子油盐不进,说什么我们没有资格!不过咱们要是没吃的了就再去管他要,我就不信那小子能看着我们饿死!” 夜深了,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冯壮志一家三口躺在临时搭建的草窝里,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翌日清晨,白鹿乡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三千头肥头大耳的猪哼哼唧唧地挤在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乡民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丁武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这些猪,都是陈少爷赏给咱们的!以后顿顿都能吃肉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白鹿乡。 起初,人们还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这么多猪,都给我们?”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难以置信地问道。 “陈少爷哪来这么多猪?”一个精瘦的妇人疑惑地嘀咕着。 “别是骗咱们的吧?”一个壮汉瓮声瓮气地说。 丁武见状,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都给我闭嘴!陈少爷说的话还能有假?都给我老实听着!”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浪身上。 陈浪手持一个喇叭,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乡亲们!今天,我要宣布一件大事!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抵御外敌,我决定成立白鹿乡民兵团!” 出乎陈浪意料的是,乡民们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感,反而一个个激动不已,群情激昂。 “我愿意加入!”冯君第一个跳出来,大声喊道。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还有我!”…… 陈浪看着眼前这群热情高涨的乡民,心中既意外又感动。 他没想到,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竟然如此拥护他,如此渴望保卫自己的家园,绝对不是为了加入就送的那一头肥猪! “好!既然大家如此踊跃,”陈浪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拿着小喇叭,声音洪亮地传遍整个广场,“不过,想要加入民兵团,可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够的!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勇士!所以,我决定,要进行一场体能测试!” 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体能测试?啥玩意儿?”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就是考验力气啥的吧?”另一个瘦小的汉子猜测道。 “俺力气大得很!肯定能过!”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陈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次测试很简单,绕着白鹿乡跑一圈,负重三十斤,最先跑完的前百名,就能加入民兵军官团!”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片哗然。 “一整圈?三十斤?这也太难了吧!” “就是啊,这谁能跑完啊!” “俺不行了,俺放弃了……” 一些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但更多的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跃跃欲试。 “我来!”冯君猛地站了出来,高声喊道。 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好!冯君,你先来!”陈浪赞赏地点了点头。 丁武立刻让人准备好了沙袋和计时工具。 冯君背起三十斤的沙袋,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好快!” “冯君真厉害!” “看来这小子平时没少练啊!” 陈浪看着冯君矫健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冯君不愧是白鹿村的猎户,体能确实过人。 一圈下来,冯君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且呼吸平稳,丝毫不见疲惫。 “少爷,我跑完了!”冯君跑到陈浪面前,兴奋地说道。 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好样的!冯君,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时,丁武走了过来,在陈浪耳边低语了几句…… 丁武上前一步,高声宣布:“冯君,体能测试通过!用时一个时辰缺一刻,成绩优异!”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提高了音量,“少爷决定,授予冯君民兵团团长一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羡慕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冯君身上。 丁武继续说道:“赏白面十斤,猪肉五斤,活牛一头,活猪一头,活鸡两只,活鸭两只,另有……” 他从身后家丁捧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枚闪闪发光的塑料勋章,“特制‘白鹿勇士’勋章一枚!” 冯君受宠若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爷,小的……小的何德何能……” 陈浪笑着将他扶起:“冯君,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好好办事,以后还有更多的赏赐等着你。” 他拍了拍冯君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广场上其余跃跃欲试的乡民,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只是第一个……” 冯君的成功极大地刺激了其余的乡民,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上场。 “我来!”人群中又跳出一个精瘦的汉子,正是王礼。 别看他瘦,却像猴儿一样灵活,五十斤的沙袋在他背上似乎轻若无物。 他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速度竟然比冯君还要快上一线!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王礼这小子,平时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这么厉害!” “是啊,这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就连冯君也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佩服。 一圈下来,王礼竟然和冯君不分上下! “少爷,我跑完了!”王礼气喘吁吁地跑到陈浪面前,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 丁武再次上前,高声宣布:“王礼,体能测试通过!一个时辰缺一刻,成绩优异!”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少爷决定,授予王礼民兵团副团长一职!赏白面八斤,猪肉三斤,活牛一头,活猪一头,活鸡一只,活鸭一只,以及……” 丁武拿起另一枚塑料勋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鹿勇士’勋章一枚!” 陈浪亲自为王礼戴上勋章,鼓励道:“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 接下来的测试为了节省时间,所有参加人员分两批出发,虽然没有人再超过冯君和王礼的速度,但也选出了其余九十八名合格的民兵。 陈浪看着这一百个精壮的汉子,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大手一挥,让人将准备好的猪羊鸡鸭等家畜赶到广场上,按照之前承诺的奖励分发下去。 广场上顿时一片欢腾,被选中的百人更是喜不自胜,抱着活蹦乱跳的家畜,感激涕零。 然而,当陈浪宣布只招募两千民兵时,广场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什么?只有两千人?”“我…我…我落选了?”“这…这怎么行……”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乡民,顿时如同晴天霹雳,抱头痛哭。 人群中,一个瘦弱的男孩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眶通红。 他身旁,一个妇人拉着他的手,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未入选的乡民们眼中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不甘。 人群中,那个瘦弱的男孩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他扯了扯身旁妇人的衣袖,带着哭腔喊道: “娘,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能进,我不能进!” 妇人紧紧地抱着男孩,眼圈通红,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心疼地抚摸着男孩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周围落选的乡民们也开始骚动起来,纷纷抱怨着测试的不公平,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丁武。 丁武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脸的苦笑,他只是奉命行事,又能如何? 陈浪见状,拿起小喇叭,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都很想加入民兵团,保卫家园。但是,民兵团的组建需要一个过程,我们不可能一次性招募所有人。这次落选的乡亲们不要灰心,下次还有机会!这位小兄弟,” 陈浪指着那个瘦弱的男孩,语气温和地说道,“你还太小,等以后长大了再来考,一定能行!” 他又看向妇人,安慰道:“大嫂,我们还会组建其他的生产队伍,到时候也需要人手,您和孩子都可以参加。” 陈浪话音刚落,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有人欢喜有人愁。 落选的男人们燃起了新的希望,摩拳擦掌,准备下次再战。 妇人们则纷纷打听着其他队伍的情况,期盼着能有新的机会。 第六十一章 讨粮 陈浪的声音如同春风般吹拂过躁动的田野,安抚了众人焦灼的心。 乡民们领着属于自己的鸡鸭鹅,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纷纷向陈浪鞠躬致谢。 男人们则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准备下次民兵团选拔再展雄风。 陈浪放下小喇叭,走下高台,却发现乡民们“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感恩声响彻云霄:“少爷大恩大德,小的们没齿难忘!” 陈浪略感尴尬,连忙示意大家起身。 丁武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渴望:“少爷,我…我也想要个那啥…勋章。” 陈浪看着丁武那副馋猫似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这五毛钱一个的塑料勋章,怎么就成了香饽饽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表现好,以后有更好的。” 丁武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未来。 陈浪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眉头微微皱起。 白鹿乡的粮食,快见底了…… 陈浪回到他在白鹿乡的“办公室”——一间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简陋棚屋。 他掏出皱巴巴的泡面**袋,深吸一口气,熟悉的红烧牛肉味仿佛让他回到了那个充满996福报的现代社会。 “小水,走了,回蓝星进货!”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陈浪身后,一同消失在玉佩泛起的白光中。 蓝星,陈浪熟门熟路地来到熟悉的临期食品批发市场。 看着琳琅满目的打折商品,陈浪心中盘算着如何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多的粮食。 这次他不光要填饱白鹿乡的肚子,还要借着这场灾荒,扩张自己的势力! 他要成为这乱世之中真正的土皇帝! 白鹿乡里,没领到鸡鸭鹅的乡民们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家的家禽,羡慕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而那些佩戴着塑料勋章的民兵团成员,更是成为了婚恋市场的香饽饽。 “翠花啊,你看俺这勋章,多威风啊!以后嫁给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村里的姑娘挤眉弄眼。 那些落选的汉子们则一个个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下次选拔,一定要考进民兵团! 冯君哼着小曲,小心翼翼地将刚领到的猪牛和老母鸡安置在自家后院。 他美滋滋地幻想着以后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的鸡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突然,“冯君哥!冯君哥!出大事了!”王礼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啥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冯君有些不悦,这刚到手的幸福生活还没开始享受呢,就被打断了。 “哎呀,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跟我走!”王礼一把拉住冯君,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跑。 “哎哎哎,我的鸡!”冯君喊了一声,但王礼已经拉着他跑远了。 “到底啥事啊?”冯君一边跑一边问。 王礼拉着冯君一路狂奔,到了白鹿乡的界碑处,冯君才明白王礼的慌张从何而来。 好家伙! 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就像一群饿疯了的蝗虫,正拼命地往白鹿乡里挤。 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虽然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但那股不要命的劲头,却比年轻人还要凶猛。 守在界碑处的几十个民兵,就像在汹涌的浪潮里,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被冲垮了。 “怎么回事?这些人哪来的?”冯君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同样来看热闹的村民,大声问道。 “好像是胡新村的,说是要讨粮食!”那村民一脸惊恐地回答。 “胡新村的?他们跑我们白鹿乡来讨什么粮食?”冯君一头雾水。 “谁知道呢!说是之前被划到胡新村的那些人,现在没粮吃了,就跑回来闹了!” 冯君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想起之前确实划分了一批人去胡新村,说是那边土地肥沃,更容易耕种。 可现在看来,这肥沃的土地也没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啊! “都给我闪开!闪开!”冯君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边奋力地往人群外围挤。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他指着那些还在拼命往里挤的老人,厉声喝道: “这里是白鹿乡!闲人免进!再敢硬闯,别怪我们不客气!”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瞬,随即又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眯着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冯君,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冯君?” 冯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老者冷笑一声,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好!你来得正好!我问你,冯壮志的粮食,你给了没有?” 冯君一听“冯壮志”三个字,顿时明白过来,这老头是冯壮志的叔叔,也就是之前被划分到胡新村的冯太公。 他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冯太公,您这是做什么?带着这么多人硬闯我们白鹿乡,是想干什么?” 冯太公冷笑一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干什么?当然是来讨粮食!凭什么你们过着好日子,大鱼大肉的,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老家伙饿死不成?” 他身后的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叫嚷起来:“就是!给我们粮食!”“我们也要活命!”“给我们粮食!” 王礼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冯君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来处理。 他走到冯太公面前,拱了拱手,说道:“冯太公,您老息怒。这事儿,咱们慢慢说。” 王礼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却异常冰冷:“冯太公,您也知道,这白鹿乡的粮食,是给白鹿乡的人吃的。您现在,可是胡新村的人啊……” 冯太公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反驳,王礼却抢先一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您要是真想闹,不如去找胡管家……”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冯太公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接着说道,“不过,胡管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王礼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冯太公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胡管家,那可是胡新村的土皇帝,心狠手辣,谁敢招惹? 他原本以为,带着这么多老弱病残来闹事,白鹿乡怎么也得给点面子,没想到这王礼竟然软硬不吃,还把他往胡管家那儿推! 他心里暗骂王礼阴险,却也不敢再提什么“讨粮食”的事了。 冯太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计上心头。 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丧着脸说道: “冯君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没粮吃,就要活活饿死啊!你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保证不闹事,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乡里,等灾荒过去了,我们就回胡新村。” 他身后的一群老人也纷纷跟着哭喊起来,一时间,哭声震天,场面混乱不堪。 冯君看着这群倚老卖老的家伙,心中怒火中烧。 他正要开口骂人,却见冯太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他扑了过来,作势要抱他的腿。 冯君厌恶地躲开,一脚踹在冯太公的肚子上,怒吼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们胡新村的死活,关我屁事!滚!都给我滚!” 王礼眼疾手快地拉住冯君,低声劝道:“冯君,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真把冯太公打出个好歹来,对你的名声不好。” 冯君狠狠地瞪了冯太公一眼,这才强压下怒火。 王礼走到冯太公面前,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说道: “冯太公,你们要是真没粮吃,我们白鹿乡也不是不能借给你们一些,但你们不能进乡。我们会派人把粮食送到胡新村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冯太公一听有粮可借,顿时喜出望外,哪还顾得上进不进乡的事。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身后的一群老人也停止了哭喊,眼巴巴地望着王礼。 第六十二章 撸树发家致富 王礼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胡新村的老人求情,实则是在煽动村民的情绪。 白鹿乡的村民虽然日子过得比胡新村好,但也只是勉强温饱,让他们拿出余粮借给别人,无疑是雪上加霜。 果然,王礼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小声嘀咕起来:“咱们自己都不够吃,哪还有余粮借给他们啊?” “就是啊,要是借给他们了,咱们吃什么?” “可是……看他们也怪可怜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意见不一。 王礼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冯太公一脸谄媚地对冯君说道: “我们保证,等秋收之后,一定连本带利地还给乡亲们。” 冯君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粮食连尊严都不要的族叔,心中一阵悲凉。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 “借粮给你们,我自然不会阻拦。但是,你们必须立下字据,保证秋收之后连本带利地归还。” 冯太公一听,连忙点头答应。 王礼见状,立刻让人拿来纸笔,让冯太公和几个老人签字画押。 拿到借粮的字据后,冯太公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走到冯君面前,拍了拍冯君的肩膀,说道:“君儿啊,这次多亏了你啊!等秋收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冯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看着冯太公带着一群老人兴高采烈地离开,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他知道,冯太公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今天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立下字据? 与此同时,在白鹿乡的宅院里,陈浪正悠闲地品着茶。 小水站在他身后,轻轻地为他按摩着肩膀。 “浪哥,您料事如神!那些老人真的来求粮了!”小水语气中充满了崇拜。 陈浪微微一笑,说道:“这不过是小儿科罢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小水看着陈浪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充满了疑惑。 “浪哥,您就不担心那些刁民再来硬闯白鹿乡吗?” 陈浪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不过是我对冯君的一个小小考验罢了。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那这个民兵团团长,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当下去了。” 陈浪招呼小水过来,摊开账册,开始盘算。 “药品还得再采购一批,这开支……啧,超预算了。”陈浪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小水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地问道:“浪哥,那…咱们怎么办?” 陈浪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金丝楠木上,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砍树。” “砍…砍树?”小水有些惊讶。 “嗯,砍一棵金丝楠木,带回去变现,筹备物资。”陈浪解释道。 小水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地点头称是。 陈浪随即叫来丁武,“去白鹿山,砍一棵金丝楠木回来。” 丁武领命,却有些犹豫,“老爷,白鹿山的金丝楠木多的是,要不…多砍几棵?” 陈浪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就一棵。” 丁武虽然不解少爷为何对金丝楠木如此在意,但也不敢多问,只得领命而去。 他转身离去时,陈浪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棵金丝楠木上,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棵就够了……”他喃喃自语道,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中。 丁武虽不解少爷为何对金丝楠木如此在意,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他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直奔白鹿山。 白鹿山上古木参天,金丝楠木更是多不胜数,颗颗挺拔,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丁武仔细挑选了一棵,目测树龄至少在五百年以上,树干粗壮笔直,纹理清晰,散发着金丝般的光泽,一看就是极品。 他指挥着家丁小心翼翼地将这棵珍贵的金丝楠木砍伐下来,用粗绳捆绑结实,一路吆喝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棵庞然大物抬回了沈宅。 看着眼前这棵金灿灿的金丝楠木,陈浪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棵树,怕是值不少钱啊! 他伸手摸了摸光滑的树干,心中暗自估算,至少五百年的树龄,如果拿到现代去卖,那绝对是一笔巨款! 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快速获得启动资金,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陈浪轻抚着金丝楠木光滑的表面,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果决。 这棵树承载着他在大乾的初步成功,也象征着他未来宏图的基石。 他深吸一口气,遣退众人后,将这棵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用玉佩传到现代别墅的仓库。 小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但她对陈浪有着无条件的信任,她知道,陈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更好的未来。 回到蓝星,城市的喧嚣和现代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大乾的宁静古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浪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别墅。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唤醒了沉睡的两人。 小水早早起床,为陈浪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豆浆、油条、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陈浪起床后,伸了个懒腰,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今天有什么安排?”小水一边给陈浪倒豆浆,一边轻声问道。 “今天得联系一下张富贵,”陈浪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 “那棵金丝楠木得找个合适的买家出手,他路子广,应该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陈浪一边吃早餐一边思考着售卖金丝楠木的事情,他需要谨慎选择买家,既要保证价格合理,又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知道,这棵金丝楠木的价值非同寻常,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很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陈浪慢条斯理地嚼着油条,脑子里盘算着金丝楠木的出手方案。 正琢磨着,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老李,啥事?”陈浪拿起手机,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 “浪哥,江湖救急啊!中午一起吃个饭呗,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李乐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焦急。 陈浪本想拒绝,他今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哪有时间闲扯? “我这忙着呢,有啥事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啊,这事关宋小芳她公司……” 宋小芳? 她那家医药公司的药品价格确实诱人,陈浪正愁着采购药品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改了主意:“行吧,中午在哪儿吃?” “老地方,老时间,不见不散!”李乐的语气瞬间轻松了不少。 陈浪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今天的午餐,不仅仅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了。 他三两口吃完剩下的早餐,走到小水身边,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小水,今天中午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我。” 小水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柔:“嗯,你去吧,早点回来。” 陈浪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小水道: “对了,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出去了,不要透露太多信息,知道吗?” 小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浪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公寓。 他发动车子,朝着与李乐约定好的餐厅驶去。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到达餐厅,李乐和宋小芳已经在等候了。 两人脸色凝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浪刚坐下,李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浪哥,出大事了!” 陈浪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眼神在李乐和宋小芳两人焦急的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行了老李,别绕弯子了,有啥事赶紧说,我一会儿还得去采购药品呢。” 李乐一听“采购药品”四个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浪哥,你真是及时雨啊!小芳她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急需出售一批药品,价格方面都好商量……” 陈浪抬手打断了他,转头看向宋小芳,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宋小姐,你那家医药公司的药品价格确实诱人,我正愁着采购的事情呢。不过,我胃口比较大,除了药品,不知道宋小姐有没有兴趣把整个公司都卖给我呢?” 宋小芳脸色一变,她没想到陈浪竟然如此直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乐见状,连忙打圆场:“浪哥,这事儿咱们慢慢谈,先说说药品的事情……” 陈浪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药品的事情简单,我可以全权负责。至于收购公司的事情,宋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当然,如果宋小姐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其他医药公司合作,只不过价格方面嘛……” 宋小芳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陈先生,收购公司的事情事关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至于药品的事情,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宋小芳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谈谈药品的事情。不过,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李乐和宋小芳说道,“对了,提醒你们一句,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们好好把握。” 说完,陈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李乐和宋小芳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第六十三章 约见张富贵 回到公寓,陈浪看到小水正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小水,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乖乖在家等我,顺便把导师布置的功课好好学习一下。” 陈浪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自信。 他开着自己那辆较为低调的宝马,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地下车库里回荡,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出门的陈浪直奔一家高档商场。 在琳琅满目的橱窗前,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对情侣表。 表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指针走动间,仿佛时间也变得优雅起来。 十万多的价格,对现在的陈浪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毫不犹豫地刷卡买下,想象着小水收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至于原本打算送的跑车还是等小水学会开车之后再说吧。 买完礼物,陈浪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发动车子,一路上,车流如织,陈浪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穿梭在车流中。 他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陈浪的思虑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陈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按下接听键。 “喂?” “陈浪,你个混蛋!你竟然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愤怒的咆哮声。 陈浪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你是谁?” “我是你爹!” 陈浪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将号码拉黑。 他点了根香烟,好似无事发生。 然而,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了。 “又是谁?”他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陈浪,我是……” 还没等对方说完,陈浪再次挂断了电话,并将号码拉黑。 他回到座位上,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沉。 “看来,有些人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再次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却发现有几个陌生的小号加他好友。 他点开其中一个,看到对方的头像和昵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点开其中一个头像,赫然是他二叔家的堂弟,昵称是“浪哥,帮帮我”。 另一个头像则更加露骨,是他大姑的女儿,昵称居然是“你最爱的表妹”。 配上那张搔首弄姿的自拍照,陈浪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这些亲戚,之前对他避之不及,如今看他发达了,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想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冷笑一声,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将这些小号一一拉黑。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心中盘算着,干脆把这个微信号注销了,重新申请一个。 清净! 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呼……”陈浪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回到家,陈浪把刚买的情侣手表的女式手表送给了小水。 看着精美的手表,小水开心不已,雀跃地在陈浪耳边轻声道: “浪哥对我这么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得以回报!” 看着小水那古灵精怪的模样,陈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少看点那些电视剧,而且像我这么帅的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吗?” 小水没有理会陈浪的调侃,从背后轻轻抱住陈浪: “在浪哥从我二叔手上把我带出苦海那一刻,我这辈子就已经是浪哥的人了!” 陈浪回想起那个把小水交给自己的邋遢男人顿时一惊: “我真该死啊!我居然把你的长辈忘了,等我们回去再找找,把你二叔接到白鹿乡来。” 小水听闻却没有高兴,反而趴在陈浪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陈浪以为是小水想念亲人,连忙把小水拥到怀中轻声道: 放心吧小水,我一定会找到你二叔的! 小水却抽泣着说道: “小水只想一直跟着浪哥身边,浪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小水在陈浪怀里啜泣了一会后,可能是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轻轻抚摸小水的脸,陈浪轻柔地抱起小水放到卧室的床上,盖好了被子。 走出卧室,陈浪掏出手机给张富贵打了个电话。 “嘟…嘟…” 电话终于接通了,那头传来张富贵爽朗的笑声,如同倒入金元宝碰撞的清脆响声。 “哎呀,陈老弟!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怎么样,今晚八点,洪福楼,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趟买卖有戏。 “张老板客气了,晚上八点,洪福楼,不见不散。”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我手里还有点好东西,正好带过去给张老板掌掌眼。” “哈哈,陈老弟真是爽快人!我今晚带你去见个人,保管你以后的路子更宽!对了,我还有条祖传的金丝楠木手串,今晚也带上,让你开开眼!”张富贵的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陈浪心中好笑,金丝楠木? 他手里这还有一整棵,可是比张富贵的“祖传”宝贝强了百倍不止。 今晚,就让张老板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珍品! “好,那就等着见识张老板的宝贝了。”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张富贵语气兴奋,匆匆挂了电话。 张富贵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褶子深处都闪着金光。 他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杨妈!把我的那套红色西装拿出来!熨一下!今晚我要去洪福楼!” 杨妈正在择菜,听到张富贵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探出头来: “老爷,今天是什么日子?要穿那套西装?那可是您过生日才舍得穿的呀!”那套红色西装,是张富贵的心头好,据说是什么意大利名匠量身定制。 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轻易不拿出来穿。 “今天要见个贵人!得穿体面点儿!” 张富贵从保险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串油光水滑的金丝楠木手串,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套西装配上我这串金丝楠木手串,绝对能让那小子眼前一亮!” 他一边说着,一边美滋滋地把手串戴在了手腕上,在灯光下反复欣赏,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浪目瞪口呆的表情。 杨妈很快就把洗好熨烫平整的红色西装送了过来,看着张富贵对着镜子臭美,忍不住笑道: “老爷,您今天这是要迷倒谁家的小姑娘啊?” “去去去!说什么呢!”张富贵摆了摆手,“我这是去谈生意!谈大生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洪福楼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张富贵特意提前到了,他站在门口,红色西装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像一团跳跃的火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倪会长!您可算来了!咱们上去说。” 张富贵一眼就看到了从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来的倪军,三江市商会会长,他今晚要引荐给陈浪认识的“贵人”。 夜色渐深,洪福楼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张富贵和倪军已经坐在包厢里,一边品着上好的龙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倪会长,您看我这手串,怎么样?正宗的金丝楠木,祖传的!” 张富贵亮出了他的宝贝手串,在灯光下晃来晃去,生怕倪军看不见。 倪军瞥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老张啊,你这手串,看着油光水滑的,不会是从哪个棺材板上扒下来的吧?” 张富贵脸色一僵,随即强颜欢笑:“倪会长真会开玩笑,我这可是祖传的宝贝!倒是倪会长您办公室里那尊貔貅摆件,看着也挺油光的,不会也是从棺材板上……” “咳咳!”倪军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张富贵一眼,这老东西,竟然敢拿他的貔貅说事! 他正要开口反驳,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陈浪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他径直走到桌旁,在张富贵和倪军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在桌上。 “两位,久等了。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张富贵和倪军的目光瞬间被锦盒吸引,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巴巴地看着陈浪缓缓打开锦盒…… “这…这是……”张富贵的声音颤抖着,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倪军也愣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锦盒里的东西,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陈浪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他拿起锦盒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第六十四章 像这样的金丝楠木我还有一整棵! 锦盒中静静躺着一截胳膊粗的金丝楠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浓郁的木香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张富贵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了上面,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又像是触碰什么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缩了回来。 “这……这是金丝楠木?” 倪军脸色变了又变,原本就有些发福的脸此刻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他干咳一声,努力维持着自己会长的威严,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酸溜溜: “陈先生真是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这种珍品。不像有些人,尽拿些……咳咳,不值钱的东西糊弄人。”他瞥了一眼张富贵,调侃道。 张富贵哪听不出倪军话里揶揄,但他此刻满心欢喜,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木头,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陈老弟,你这礼物太贵重了!老哥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木头揣进了包里,生怕陈浪反悔似的。 他心里盘算着,有了这金丝楠木,他找个巧匠打磨一番,加入那个顶级收藏家俱乐部的事儿,十拿九稳了! 更别说,还能借此机会,把陈浪引荐给倪军,让他加入商会! 倪军看着张富贵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意恰似十斤重的柠檬压在心头。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陈浪说道:“ “听说陈先生最近在外贸生意上做得风生水起,真是让人羡慕啊!不知道陈先生主要经营哪些产品?” 陈浪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一些小玩意儿而已,不值一提。” 倪军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 “陈先生太谦虚了!如今这外贸生意可是利润丰厚啊!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商会合作?我们可以提供……” 他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走了进来。 “会长,舞姬已经准备好了。” 倪军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随后,一群身着轻纱的舞女鱼贯而入,在悠扬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 陈浪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陈浪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旋转的舞女身上,却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听说倪会长早年也是白手起家,靠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和过人的胆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真是令人敬佩啊。” 倪军哈哈一笑,肥硕的肚子跟着颤了颤。 “陈先生过奖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现在时代不同了,年轻人想要出头,比我们那时候难多了。”他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倪会长此言差矣。”陈浪摇了摇头,“如今信息发达,机会也更多。只要有眼光,有魄力,一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像我,最近收购了一家外贸公司,叫荣光外贸,也算是小有成就。” 倪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荣光外贸?我听说过这家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小打小闹而已。”陈浪谦虚地笑了笑,“主要做些小商品出口,赚点辛苦钱。” “小商品出口?”倪军皱了皱眉头,“现在这行竞争激烈,利润也越来越薄。陈先生有没有考虑过转型?现在无人机零件生产可是个热门行业,利润非常可观。我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可以……” “多谢倪会长的好意。”陈浪打断了他,“不过我对无人机零件生产没什么兴趣。我还是喜欢做自己熟悉的领域。” 倪军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变通。有些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一旁的张富贵见状,连忙打圆场。 “倪会长,陈老弟年轻气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啊,就是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样,有想法,有闯劲!” 他说着,偷偷给陈浪使了个眼色。 倪军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说的也对,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他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一心只想闯出一番天地。” 他看着陈浪,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现在的年轻人啊,像你这样有魄力的,不多了。” 陈浪举起酒杯,对着张富贵说道:“张大哥,你真是够义气,兄弟我敬你一杯!” 他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倪军,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倪会长,您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的财富,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陈浪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然后抬头看向倪军,缓缓说道: “倪会长,我听说龙山俱乐部最近在招募新会员?” 陈浪放下餐巾,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倪军。 倪军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陈老弟消息灵通啊,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也有兴趣?” 陈浪不卑不亢地笑了笑,“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入会的门槛如何?” 倪军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门槛嘛,自然是不低的,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浪身上,“看在张老弟的面子上,我可以引荐你。” 张富贵一听,立刻兴奋地插话:“陈老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龙山俱乐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里面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脉资源丰富得很!” 他喝了口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前几天鉴珍会上,老孔带来的那副金丝楠木棺材板,啧啧,那叫一个漂亮!可惜啊,没抢到。” “金丝楠木?”陈浪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是有一些。” “真的假的?”张富贵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手串?摆件?有多少?我全要了!” 张富贵突如其来的热情引起了倪军的注意,他眯起眼睛,审视着陈浪,“哦?陈老弟居然还有?不知是什么样的?” 陈浪神秘一笑,“不是手串,也不是摆件。”他顿了顿,看着两人急切的眼神,缓缓说道,“两位,如果真有兴趣,不如……去我的仓库看看?” 陈浪轻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鱼贯而出,驱车前往别墅的仓库。 一路上,倪军和张富贵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不停地追问陈浪金丝楠木的来历和品相。 陈浪只是含糊其辞,只说是一批老料,具体情况要看了才知道。 到达仓库门口,倪军和张富贵看着眼前的铁皮仓库,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陈老弟,你说的金丝楠木,就放在这种地方?”张富贵指着仓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陈浪笑了笑,没有解释,径直走到仓库门前,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随着“吱呀”一声巨响,仓库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 倪军和张富贵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下一秒,两人都愣住了,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呆立在原地。 仓库里,并没有堆放着他们想象中的木料或者家具,只有一棵巨大的金丝楠木原树,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棵树的直径足有两米,长度更是超过了十米,通体金黄,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一条沉睡的金龙。 树干上天然形成的纹理,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又像是变幻莫测的云彩,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倪军和张富贵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树干,眼中满是痴迷之色。 张富贵率先打破了沉默,“陈老弟,这……这棵树,你卖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棵巨大的金丝楠木原树给震撼到了。 还没等陈浪回答,倪军也开口了,“陈老弟,我是龙山商会的会长,我出五亿,买你这棵树!”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张富贵一听,急了,“倪会长,你这样就不地道了!我先问的!”他转头看向陈浪,“陈老弟,我出五个亿零一百万!” 陈浪看着两人争抢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第六十五章 含泪赚了八个亿 陈浪故作沉吟,仿佛在权衡利弊,实际上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两位老板都是爽快人,这棵金丝楠木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卖……” “六亿!”倪军大手一挥,直接加价一个亿,仿佛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 张富贵也不甘示弱,“六亿一千万!” “七亿!”倪军再次加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张富贵咬了咬牙,“七亿五千万!” 两人你来我往,价格一路飙升,仓库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陈浪则像个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看着两人争抢,心中暗自盘算着最终的成交价。 “八亿!”张富贵喊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倪军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张富贵猛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倪军眼睛瞪得像铜铃,拼命挣扎,呜呜的声音从张富贵的手掌下传出。 他涨红了脸,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硬生生从指缝里挤出九根手指,在空中颤抖着。 张富贵见状,反而更加用力地捂住倪军的嘴,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陈老板,您看,倪老板这是……这是激动得抽筋了!八亿,八亿成交!咱们赶紧把合同签了,省得夜长梦多。”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给陈浪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答应。 陈浪看着眼前这滑稽又略带惊悚的一幕,心里暗笑。 这出戏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不过,他也担心真闹出人命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他故作担忧地皱了皱眉,“张老板,这……倪会长看起来不太舒服啊……” “没事没事!”张富贵连忙打断陈浪的话,“就是激动,激动!陈老板,您看,咱们赶紧……” “好吧好吧,”陈浪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八亿就八亿吧。不过,张老板,你可得保证倪会长没事啊。” 张富贵一听陈浪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陈老板您放心,我这就……”他说着,慢慢松开了捂住倪军的嘴…… 张富贵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捂住倪军嘴巴的手。 倪军立刻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他指着张富贵,手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个卑鄙小人!使阴招……” 张富贵却像没事人一样,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司财务的电话,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小李啊,马上给陈老板的账户打八个亿!对,八个亿!手续费什么的都算我的!还有,税务方面的事情都给我处理干净了,别让陈老板操心!……速度要快!” 说完,他挂断电话,一脸谄媚地看向陈浪,“陈老板,钱马上就到账了,您稍等片刻。” 陈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账户余额,不多时,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八亿款项已到账。 他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张富贵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金丝楠木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滑的木质,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痴迷。 他像抱着一个绝世美人一样,将脸贴在金丝楠木上,喃喃自语道:“宝贝儿,终于到手了……” 倪军见状,气得直跺脚,他狠狠地瞪了张富贵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们算!” 说完,他拂袖而去,仓库里只剩下陈浪和张富贵。 陈浪看着倪军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转头看向张富贵,“张老板,倪会长他……” 张富贵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陈老板放心,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不会真生气的……” 陈浪眉头紧锁,倪军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让他心中不安。 “张老板,倪军可不是小孩子,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我也略有所闻,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张富贵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搓着手,眼睛贪婪地盯着金丝楠木,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 “陈老板多虑了,他倪军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这棵宝贝现在是我的了,不出一个小时,它就会变成从香江进口的艺术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的展厅里。他倪军又能奈我何?” 他拍了拍陈浪的肩膀,“陈老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张富贵别的本事没有,摆平这种小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王啊,带几个人过来,把仓库里的宝贝拉走。” 陈浪看着张富贵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的担忧却并未减少。 送走张富贵后,陈浪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余额,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八亿五千万,这串数字比他想象的还要震撼。 他长舒一口气,总算踏实了。 安排好公司的事务后,他立刻联系了食品厂的主管,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老王,立刻去附近村子,大量收购粮食和家畜,有多少收多少!五千万资金,不够再跟我说!” 挂断电话,陈浪又拨通了宋小芳的号码,开门见山地问道:“小芳,制药公司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小芳清脆的声音传来:“陈总,就等您签字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律师,随时可以办理手续。” “好,我准备了八亿资金,尽快完成收购。”陈浪说完,又补充道,“对了,你担**经理一职吧,平常我不在的时候管理公司,先帮我批发一些常用药,种类越多越好。” 放下手机,陈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他要做的,远不止这些…… 张富贵得到金丝楠木后,立刻请来了全省最好的几位木匠大师,打造一张举世无双的金丝楠木床。 这些木匠大师,各个鹤发童颜,技艺精湛,当他们看到这棵巨大的金丝楠木时,也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此乃千年难遇之宝啊!” “老朽雕刻一生,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的金丝楠木!” 一时间,赞叹声此起彼伏。 张富贵得意洋洋地在一旁监督,想象着睡在金丝楠木床上是何等享受。 他突然想起之前与倪军闹掰的事情,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弥补。 他灵机一动,让人将金丝楠木的边角料收集起来,装进一个精致的木盒,亲自送到了倪军府上。 倪军看着眼前的边角料,脸色阴晴不定。 这金丝楠木的香味沁人心脾虽然心中对张富贵之前的行为仍有不爽,但看在这份“厚礼”的份上,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富贵兄,你这是……”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张富贵赔笑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还望倪兄海涵。” 倪军冷哼一声:“一句轻飘飘的‘不对’就想揭过?我可是损失了不少……” “这样,倪兄,你看这样如何?”张富贵咬了咬牙,“我再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倪军眯起眼睛:“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呢?” 张富贵面露难色,最后狠狠心,一拍桌子:“五千万!就当交个朋友!” 倪军这才脸色缓和,收下了边角料:“富贵兄,你这朋友,我交了。对了,那个卖金丝楠木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张富贵摆摆手:“一个运气好的小年轻而已,不值一提……” 倪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吗?我倒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明天,你带他来俱乐部,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物。”张富贵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 张富贵脸色有些难看,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倪兄,这陈浪……背景有点复杂,咱们就别深究了,反正钱货两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更好?” 倪军闻言,玩味地笑了笑,拍了拍张富贵的肩膀:“老张啊,你就是太谨慎了。这年头,有钱才是大爷,管他什么背景,能赚钱就是朋友!明天把他带过来,我给他引荐几个人,以后大家一起发财,岂不美哉?” 张富贵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称是。 第二天清晨,陈浪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 “陈先生您好,我是倪军倪总的助理。倪总想请您今天上午十点到东城区龙跃俱乐部一叙,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陈浪瞬间清醒,龙跃俱乐部?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倪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助理恭敬地回答:“具体事宜我也不清楚,倪总只说想跟您商谈一项生意。” 陈浪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会准时到的。”挂断电话,陈浪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第六十六章 龙跃俱乐部 陈浪刚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陈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张总想跟您说几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陈浪老弟啊,是我,张富贵!要不要去龙跃俱乐部看看?我开车接你吧,正好我也过去那边有点事。” 陈浪受宠若惊,张富贵可是公司老板,居然亲自开车接他? “张总,这太麻烦您了吧?” “麻烦啥!你可是我亲弟弟!”张富贵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豪迈。 不一会,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s级停在陈浪家门口,张富贵一身笔挺的西装,亲自下车为陈浪打开车门。 “陈老弟,快请上车!”陈浪坐进车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奢华的内饰让他有些不自在。 “陈老弟,今天去东城区,是去见倪总?”张富贵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陈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张富贵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又跟陈浪聊起圈子里的事。 “陈老弟啊,这圈子里的人,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背地里,那可是波涛汹涌啊!你跟倪军打交道,可得留个心眼。”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这倪军,黑白两道通吃,手段狠辣,你可千万别小瞧他。” 陈浪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倪军,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善茬。 张富贵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有老哥罩着你,他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他拍了拍陈浪的肩膀,语气豪迈,“以后在东城区,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报我张富贵的名号!” 陈浪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自己怎么就值得张富贵如此维护?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景色不断变换,高楼大厦逐渐被绿树成荫的郊区景色所取代。 “到了!”张富贵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陈浪抬眼望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金色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 高尔夫球场只是个幌子,内部的娱乐设施琳琅满目,赌场、酒吧、私人影院应有尽有。 衣着光鲜的富豪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四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展品,从古董字画到名表豪车,无一不彰显着奢华。 张富贵领着陈浪步入其中,目光扫视一圈,压低声音道: “看到那个穿着紫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家伙了吗?那是孔慈,孔家黄金的老板,心眼比针眼还小,你少理他。” 话音刚落,孔慈就扭着脖子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 “哟,这不是张总吗?怎么,今天舍得来这销金窟了?听说你最近生意不太好啊,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跟班,也跟着帮腔道: “张总,要是手头紧,跟我们孔总说一声,说不定还能施舍你几个子儿。” 张富贵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又突然笑了,拍了拍陈浪的肩膀,语气轻松道: “陈老弟,走,带你见识见识好东西。” 他径直走向大厅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张雕工精美的巨大屏风,通体金黄,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金丝楠木,极品!” 张富贵抚摸着屏风,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总好兴致啊,居然在这里欣赏木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气场十足的男人,带着几个黑衣保镖,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正是孔慈。 孔慈的目光落在陈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没介绍你这位小兄弟呢” 张富贵面对孔慈的讥讽,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孔慈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孔总,你要是真关心我的生意,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听说你最近在澳门输了不少啊,啧啧啧……” 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孔慈,转而对陈浪说道:“陈老弟,我们走。” 孔慈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富贵准备和陈浪离开。 “哈哈哈!陈老弟,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好接你一下啊!” 只见倪军从一旁通道走出,正面带微笑看着陈浪。 倪军的到来,让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他径直走到陈浪面前,热情地伸出手:“上次的事,多亏了你,我才能逢凶化吉,这份恩情,我倪军铭记在心!” 说完还恶狠狠地瞅了旁边张富贵一眼。 倪军的目光随后移到金丝楠木床榻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可惜啊,这楠木只有一棵,要是能凑齐一套金丝楠木家具,那就完美了。” 张富贵闻言,哈哈一笑,连忙说道: “倪总也喜欢金丝楠木?巧了,我也正有此意!凑齐一套摆在家里,那才叫气派!” 倪军哈哈大笑,像是听不出张富贵的嘚瑟,拍了拍陈浪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陈老弟,你那棵楠木我着实喜欢啊,可惜被某人坏了好事。” 他顿了顿,凑到陈浪耳边,压低了声音,“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他搭着陈浪肩膀,往俱乐部的深处走去,留下张富贵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倪军拉着陈浪来到一间装饰豪华的私人包厢,挥退了身后的保镖,亲自为陈浪斟上一杯红酒。 “陈老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和魄力,实在难得。” 倪军举起酒杯,语气真诚,“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浪也举起酒杯,礼貌地回应:“倪总请说。” 倪军抿了一口红酒,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浪。 “我想推荐你担任三江商会副会长,你觉得怎么样?” 陈浪差点被一口红酒呛到,他连连摆手,“倪总,您太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 倪军不等陈浪说完,便打断道: “陈老弟,你太谦虚了!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况且,你背后有张总撑腰,又有我鼎力支持,这副会长之位,非你莫属!”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张富贵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陈老弟,我跟你说,我刚得到消息,有一批仿古代铠甲兵器要拍卖,都是精品!我认识拍卖行的老板,可以帮你低价拿下!” 他将文件递给陈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陈浪还没来得及开口,倪军又抢先一步说道: “铠甲兵器算什么?陈老弟,如果你喜欢,我送你几匹汗血宝马!” 陈浪被两位老哥的热情搞得有些头晕,他无奈地笑了笑。 “两位老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事我得回去跟我家老祖宗商量一下……” 他顿了顿,语气神秘,“毕竟,我们家祖上也出过几位厉害人物,有些事情,还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张富贵和倪军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 陈浪起身,拱了拱手,“两位老哥,我先告辞了,等我祭祖烧香之后,再给你们答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祭祖?烧香?”张富贵看着陈浪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难道……” 他猛地转头看向倪军,“你听说过陈浪还有个老祖宗的事吗?” 倪军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没听说过……不过,看陈老弟的样子,他家的老祖宗,恐怕不简单……”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拍卖文件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金丝楠木……” 他突然抬起头,语气坚定,“我一定要弄清楚陈家老祖宗的事!” 第六十七章 你还真用金丝楠木做床啊 陈浪刚走出包厢,张富贵和倪军就迫不及待地追了出来。 “陈老弟,等等!” 张富贵一把拉住陈浪,满脸堆笑,“你看这事闹的,兄弟我可不是故意抬价,你也知道这钢材市场行情波动大……” 他搓了搓手,语气近乎谄媚,“这样,只要你老祖宗同意,那批精品铠甲的价格,我给你打个八折! 怎么样?这可是市面上最好的铠甲,一般人可是造不出来! 我也知道你之前找人做了一批铠甲,但是质量绝对没这一批好!” 倪军也不甘示弱,一把搂住陈浪的另一边肩膀,豪爽地笑道: “八折哪够意思!陈老弟,你要是能说动你家老祖宗,别说汗血宝马,就是天山上的雪莲花,兄弟我也给你弄来!” 陈浪被两人夹在中间,哭笑不得。 “两位老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搞得我好像是什么神仙似的……” 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敢保证老祖宗会同意,毕竟他们老人家脾气古怪得很……” “理解理解!”张富贵和倪军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三人勾肩搭背,一路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这时,一个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张总吗?怎么,攀上高枝了?” 说话的是孔慈,他摇着扇子,一脸不屑地走了过来。 “我听说张总最近发了笔横财,买了不少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我孔某人看得上眼的?” 张富贵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拉着陈浪就要走。 孔慈却不依不饶,挡在他们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 “怎么,张总这是瞧不起我孔某人?我听说你最近弄到了一块上好的金丝楠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富贵有些不耐烦了,“孔慈,你到底想干什么?” 孔慈轻摇扇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我想看看张总的金丝楠木,和我的比,哪个更好。” 张富贵本来不想理会他,但孔慈咄咄逼人,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他冷哼一声,“好,既然你想看,那就让你开开眼界!” 他转头吩咐手下,“去,把我的那张床抬过来!” “床?”陈浪和孔慈都愣住了。 没过多久,几个壮汉抬着一张巨大的床走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那张床的体积之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走廊,雕龙画凤,精美绝伦,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孔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床…… 而陈浪,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他真的用金丝楠木做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动。 孔慈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像个变色龙似的精彩纷呈。 他摇着扇子的手都开始颤抖,那柄精雕细琢的象牙扇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这……这怎么可能……” 孔慈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床,仿佛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他引以为傲的金丝楠木摆件,在这张巨床面前,就像萤火虫之于皓月,黯然失色。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者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这位老专家是木材研究领域的权威,德高望重,在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仔细地观察着这张床,时而用手轻轻抚摸,时而凑近闻嗅,神情专注而严肃。 良久,老专家抬起头,缓缓说道: “确实是金丝楠木,而且是整块原木打造,没有拼接,没有掺假。根据我的判断,这棵树的树龄至少在五百年以上!” “五百年?!”众人一片哗然,看向张富贵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五百年树龄的金丝楠木,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啊! 孔慈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专家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金丝楠木的品质极高,是金丝楠木中的极品,金丝密集,纹理清晰,香味浓郁,堪称绝世珍品!” 孔慈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那张床,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这床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张富贵得意地一笑,拍了拍床沿,说道: “我从香江一个老朋友手里买来的,手续齐全,童叟无欺。孔老弟,你也别想着去打听来源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啊!不过,我看你最近印堂发黑,要不要考虑买块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棺材板?我保证给你打个折。” 张富贵的话,让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孔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愤懑的背影。 张富贵看着孔慈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然后转头对陈浪说道: “陈老弟,咱们进去吧,别让这些不相干的人打扰了我们的雅兴,马上有个宴会要开始了。”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陈浪的肩膀,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陈浪点了点头,跟着张富贵七拐八拐走到一扇古色古香的门前,推门而入。 没多久,宴会开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张富贵如同社交场上的花蝴蝶,带着陈浪穿梭于各色商人之间,熟稔地介绍着: “这位是做房地产的王总,这位是搞国际贸易的李总……” 陈浪一一与他们握手寒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张富贵办事效率极高,趁着宴会间隙,便带着陈浪办理了三江商会的入会手续,甚至还利用自己的关系,为陈浪争取到了一项特殊的“采购特权”,方便他日后购买稀缺资源,包括金丝楠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富贵举杯走到陈浪面前,豪迈地笑道: “陈老弟,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宴会接近尾声,众人提议一起去打高尔夫。 陈浪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借口公司还有事需要处理,先行离开,实在是不会这玩意。 张富贵和倪军两人亲自将他送到酒店门口,再三保证会尽快安排盔甲和汗血宝马的事情。 陈浪笑着点头,心中却另有打算。 离开酒店后,陈浪并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驱车前往城郊的一个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成箱的粮食,还有一大群牲畜,这些都是他提前让食品厂老王准备好的,准备带回大乾。 看着满满当当的物资,陈浪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想起那张金丝楠木大床,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清晨,陈浪带着满满一卡车的药品,再次来到了仓库。 他打开车厢,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货物。 除了粮食和药品,还有几件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品,形状奇特,隐约透出一股金属的光泽。 陈浪拿出一沓钱,约莫有个两三万,对身旁的司机说道: “叫几个人把货卸到仓库里。” 随后把钱放在车头盖上,“这是运费,多的几千块就算卸货费了。” 司机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 “老板放心,保证坏不了一件东西!”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陈浪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离去的卡车,口中喃喃自语道: “也该回去了!” 陈浪最后一次检查了仓库里的物资——两千头牲畜,小山一样的粮袋散发着谷物的清香,还有几麻袋饱满的转基因大豆种子,以及足以支撑一个小镇消耗的药品。 指南针、望远镜、打火机等等这些可能用到的小物件。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花大价钱买了两件高纤维防刺服,穿在衣服里完全看不出来,自己一件,小水一件,刚刚好。 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他在大乾国的生活保障做好了准备。 他也想明白了,要想过安宁的日子必须要有足以自保的实力做保障! 这次回去定要好好武装自己的势力。 夜幕降临,陈浪回到别墅,看到小水还在书房里认真地翻看着经济学教材。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专注的脸上,更显得清秀可人。 陈浪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小水,明天我们就回大乾国了。” 小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有些担忧: “可是我的课程……” 陈浪笑了笑:“我已经帮你联系过杨老师了,说明了情况,她同意你延期上课,等我们回来再继续。” “太好了!”小水兴奋地抱住陈浪,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还担心会落下课程呢。”她又低头看了看摊开的课本,若有所思…… 陈浪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水的肩膀:“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水点了点头,合上了课本。 “嗯……”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小水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致富经”三个字。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这段时间学习的经济学知识,从供求关系到市场营销,从金融投资到风险管理,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她指着其中一页对陈浪说:“你看,这是我根据大乾国的实际情况做的市场分析,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农业入手,推广高产作物,提高粮食产量……”陈浪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赞赏。 他搂着小水的肩膀,轻声说道:“小水,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夜深了,别墅里一片静谧。 小水依偎在陈浪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 她抬起头,在陈浪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羞涩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浪哥,”她轻声说道,“我一定会帮你在大乾国成就一番事业的。” 陈浪紧紧地抱着她,心中充满了柔情和希望。 第六十八章 乱像渐显 第二天清晨,陈浪和小水带着大批物资回到了大乾国。 刚一进门,小水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书房,开始整理账目。 陈浪则在房间里稍作休息,整理了一下思绪。 几分钟后,他推开房门,正准备去找小水,却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小水和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陈浪心中一紧,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里看去。 只见小水正和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账册和算盘,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那男子身形瘦削,面容清秀,看起来文质彬彬,正是沈家账房先生——李先生。 “李先生,这次的账目有些出入,你看……” 小水指着账册上的某一处,眉头微蹙。 李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说道: “小水姑娘,这笔账目并没有问题,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浪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李先生顿时愣住了,连忙起身行礼:“东家。”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李先生不必多礼,然后径直走到小水身边,拿起桌上的账册翻看起来。 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小水见状,轻轻地拉了拉陈浪的衣袖,柔声说道: “浪哥,李先生是账房先生,对账目最清楚了,他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陈浪深深地看了小水一眼,然后把账册放回桌上,淡淡地说道: “李先生,你先下去吧,我和小水有话要说。” 李先生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出了书房。 待李先生走后,陈浪这才开口问道: “小水,这位李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水解释道:“李先生是白鹿乡中选出的账房先生,一直负责沈家的财务管理。” 陈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小水做事一向谨慎细致,既然她信任李先生,那就应该没有问题。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少爷,小宝他们来了,说有要事禀报。”是丁武的声音。 陈浪和小水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让他们进来吧。”陈浪说道。 丁武带着小宝等人走进书房,恭敬地向陈浪和小水行礼。 小宝手里还抱着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儿,正睡得香甜。 陈浪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问道:“什么事?” “老爷,燕州那边出事了。”小宝的脸色有些凝重。 “燕州大旱,灾民无数,饿殍遍野。桃枝县的县令黄大人不忍百姓受苦,便私自打开了官仓,赈济灾民。 现在桃枝县已经聚集了五万灾民,其他县的灾民也在往桃枝县涌去。” 陈浪和小水都听得心惊肉跳。五万灾民,这对于一个县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小宝接着说:“不仅如此,其他受灾县的灾民,听说桃枝县有粮可领,也都纷纷涌了过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现在桃枝县,已经乱作一团了。” 小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朝廷震怒,说黄大人擅自开仓,扰乱朝纲,要……要处死他!” 小水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 陈浪的脸色也变得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小宝继续说道:“灾民们感念黄大人的恩德,誓死要保护他,跟朝廷派来的官兵对峙着。 燕州巡抚震怒,已经调了副将,带兵前去平乱。” 小宝顿了顿,又抛出一个更大的炸弹,“王县令的兵马,也被调走了!” 陈浪猛地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小宝怀中婴儿轻微的呼吸声。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地旋转着,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桃枝县乱了,王县令的兵马又被调走,正阳县几乎不设防。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就在这时,小宝又开口了:“王县令派人来传话,说他担心黄大人被杀后,那些灾民会逃到正阳县,想请老爷过去商议对策。” 陈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知道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廷不会把灾民逼得太急,最多处死黄县令,杀鸡儆猴。那些灾民八成会逃往其他县,我们只要做好接收准备即可。” 陈浪负手立于窗前,这次运过来的粮食很多,足够这些灾民吃上好一阵子了。 乱世之中,粮食便是硬通货,有了粮食,便有了人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还有何事?”陈浪转身,目光落在丁武身上。 丁武抱拳道:“少爷,白鹿乡那边有些乱象。” “哦?”陈浪剑眉微挑,示意丁武继续说下去。 “乡里那些刁民,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咱们白鹿乡粮仓堆积如山,竟开始接济其他村的流民。 冯君那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不闻不问,由着他们胡来。”丁武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 陈浪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礼呢?他干什么吃的?” “王礼倒是派人去阻止了,不过也只是让那些村民立了字据,说是日后要归还。” 丁武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那些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逃荒至此,哪里还有什么家底?这字据,跟废纸有什么区别?” 陈浪冷哼一声,这王礼,看来是收了好处。 “还有呢?”陈浪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那些其他村的村民,竟然在白鹿乡附近安营扎寨,大有长期居住的打算。咱们的人前去理论,却被他们驳了回来,说是冯君默许的。” 丁武说到这里,语气中满是无奈。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冯君,胆子越来越大了。 “后来呢?” “后来,那些村民虽然碍于老爷您的面子,暂时撤离了,但小的听说,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山林中暂时落脚,估计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 丁武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最近乡里还出了几桩偷盗的事情,都是些老人所为,听说是饿极了。” 陈浪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幽深莫测。 夜色笼罩下的白鹿乡显得格外寂静。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议事厅,丁武紧随其后。 陈浪在厅内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整饬这乱象丛生的白鹿乡。 他决定成立一支由家丁组成的近卫团,直接听命于他,以此来钳制冯君,维护白鹿乡的秩序。 第六十九章 偷鸡之辈 白鹿乡一处小院,冯君正哼着小曲儿喂猪。 一头肥硕的黑毛猪在他脚下拱来拱去,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冯君心情不错,最近乡里附近来了不少流民,虽然带来了些麻烦,但也让他捞了不少好处。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王礼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冯大哥,不好了,你二叔他又偷东西了!” 冯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又偷什么了?这老东西,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次偷了张婶家的鸡……” 王礼吞吞吐吐地说道,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冯君脸色一沉,“张婶家的鸡?那可是陈少爷特意赏给她的!这老东西活腻了不成!” 他一把推开王礼,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张婶家现在……唉……” 王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冯大哥,你不知道,张婶家她男人前些日子摔断了腿,家里就靠她一个妇道人家支撑,陈少爷赏的那只母鸡,下的蛋可是他们一家老小唯一的营养来源……”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张婶家的男人,就指着那点鸡蛋养伤呢” 冯君闻言,心头一震。 他虽然贪财好利,但也并非铁石心肠。 张婶家的情况,他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竟如此艰难。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把我二叔送官吧?他一把年纪了,真要进了大牢,怕是……” 王礼连忙道:“冯大哥,要不……先把我家的那只鸡拿去给张婶应应急?至于你二叔他,现在已经被扭送到广场上去了,大伙儿都看着呢,跟你沾亲带故的,谁也不好处理……” 冯君一听,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他这二叔,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偷东西,真是家门不幸! “冯太公呢?”冯君忽然想起自己那德高望重的长辈。 “也、也在广场上……”王礼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冯君倒吸一口凉气,这下事情闹大了! 他一把抓起佩刀,急匆匆地往广场赶去,“走,去看看!” 广场上,火把通明,人头攒动。 冯君老远就看见被五花大绑的二叔和冯太公,被一群愤怒的乡民围在中间。 他心下一沉,暗道不好,这火,怕是烧到自己身上了! 张婶家篱笆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嗡嗡的议论声像炸了锅的马蜂窝。 张婶坐在门槛上,抹着眼泪,手上攥这几根带血的鸡毛。 乡民们义愤填膺,指着被绑在广场中央的冯君二叔破口大骂:“这老东西,偷鸡摸狗,简直是个混蛋!” “民兵团干什么吃的?就知道吃白饭吗?人都偷到乡里来了,还是我们给抓住的!” 冯君和王礼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张婶一见冯君,立马哭天抢地起来: “冯团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老东西,偷了我家的鸡,叫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王礼见状,赶紧把自家那只肥硕的母鸡递给张婶: “张婶,别哭了,先把这只鸡收下!” 谁知,人群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一把夺过王礼手中的鸡,瞪着冯君,语气凌厉: “冯团长,一只鸡就想打发我们?你当我们白鹿乡的乡民是什么?” 这妇人正是翠兰,平日里泼辣得很,在乡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她把鸡塞回张婶怀里,指着冯君的鼻子警告道: “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些老东西,三天两头偷鸡摸狗,我们这些乡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人群中,抱怨声此起彼伏。 “我家昨天还丢了一袋粮食!” “我家菜园子里的菜,都被这帮老东西祸害完了!” “前天我家的孩子,还被这些老东西推倒在地,磕破了头!” 冯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愤怒的面孔,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苍蝇,动弹不得。 王礼在一旁小声提醒:“冯大哥,要不,先把你二叔带回去,等明天……” 冯君猛地一挥手,打断王礼的话。 他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张婶,你放心!”冯君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铿锵有力,“我冯君,今天就为你们做主!” 冯君走到广场中央,广场上绑着两个人——正是冯壮志和冯太公。 冯壮志还在不停地狡辩:“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家孩子身子骨弱,大夫说要吃鸡肉补补,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吗?” 他偷偷瞄了一眼周围义愤填膺的乡民,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再说,那鸡也不是张婶家的,是……是野鸡!” 周围的乡民们发出一声声嗤笑。 野鸡? 这白鹿乡的野鸡都绝迹多少年了,谁不知道冯壮志的德行? 冯君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就像在被架在火上烤。 “侄子啊,你看在咱叔侄一场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冯壮志苦苦哀求,涕泗横流,那模样好不凄惨。 围观的乡民们交头接耳,等着看冯君如何处理。 民兵团的成员们则抱着膀子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这些人大多是冯君的亲戚,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没少在乡里作威作福。 有个五大三粗的民兵甚至大声说道: “我看冯二叔家孩子确实得补,今天要吃鸡肉补,明天就要吃鸭肉,猪肉,牛肉,我看总有一天,少爷给我们的这些牲畜全都得被他们吃完!” 冯君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人指着远处惊呼。 顺着众人目光的方向,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隐约可见几匹马正朝着白鹿乡疾驰而来…… “好像……好像是少爷的马车!”一个眼尖的乡民认出了马车上的标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冯君和王礼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骤变,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停!都给我站好!准备迎接少爷!” 冯君突然大吼一声,制止了还乱哄哄的民兵。 远处飞奔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卷起的尘土像一条土龙,在白鹿乡的上空盘旋。 丁武策马扬鞭,一路高喊:“少爷来了!少爷来了!” 他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瞬间传遍了整个广场。 原本嘈杂的广场,如同被按下静音键一般,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远处那越来越近的身影上。 乡民们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少爷来了,定能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大多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日里受尽了冯二叔等人的骚扰,如今见陈浪到来,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有人小声议论:“少爷这次来,怕是为了乡里最近发生的事吧?” “可不是嘛!这些老不死仗着跟冯君的关系,天天到我们乡里偷鸡摸狗!搞得我们苦不堪言啊。” “哎,希望少爷能好好管管这些人,还我们一个太平日子!” 但也有人忧心忡忡:“这些事,哪是那么容易处理的?冯君和王礼,都是少爷亲自指定的团长副团长啊!” 冯君和王礼的脸色,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陈浪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驾临白鹿乡。 “这下糟了!”冯君的手心开始冒汗。 “少爷要是追究起来,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礼倒是不慌,安慰冯君道:“别慌,说不定少爷只是路过……” 话虽如此,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整个白鹿乡,笼罩在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陈浪的到来,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冯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低声对王礼说: “等会儿少爷来了,你机灵点,多说好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啪!” 尘土散尽,一袭白衣的陈浪正走下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身后跟着一队护卫,各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冯君和王礼连忙迎上前,点头哈腰地行礼:“恭迎少爷!” 陈浪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广场中央的高台。 冯君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冯眼珠一转,连忙跑到高台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少爷!都是我的错!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乡里出了这些乱子!求少爷开恩,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一定好好整治白鹿乡,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陈浪的脸色,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松动的迹象。 陈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丁武。”“在!”丁武应声而出。 “把他拉下去。”陈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武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冯君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拖了下去。 冯君拼命挣扎,哭喊着求饶,却无济于事。 看到冯君被拖走,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民兵团成员彻底慌了神。 他们意识到,陈浪这次是来真的了! 两千多名民兵,如同多米诺骨牌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广场上,黑压压一片跪倒的人头,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在阳光下泛着令人窒息的光芒。 陈浪坐在高台上,俯视着众人,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洞穿人心。 第七十章 失去重视的民兵团 “冯君……” 陈浪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在广场上回荡。 刚被丁武拖到底下人群的冯君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他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人群前,“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 “少爷!冯君对少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求少爷开恩,饶冯君一命!” 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横在脖子上: “少爷若是不信,冯君愿以死明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广场上的气氛更加紧张。 两千多名民兵也跟着哭喊起来:“少爷!冯君对白鹿乡忠心耿耿,求少爷饶他一命!” “求少爷开恩啊!”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如同山崩海啸。 就连躲在暗处观察的小宝,也不禁为冯君捏了一把汗。 他深知陈浪的脾气,若是冯君真的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陈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冯君,声音冰冷: “谁说要你的命了?”冯君一愣,手中的刀微微颤抖。 “我白鹿乡,如今百废待兴,正需要你们这些精壮的汉子。” 陈浪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些跪在地上的民兵身上。 “我今日召集你们,并非要驱赶你们,而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陈浪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从今日起,我白鹿乡,将成立一支新的队伍——近卫团!”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丁武心头一喜,挺直了腰板,暗想:少爷这是要重用我们这些家丁了! 四十九名家丁也各个面露喜色,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在向他们招手。 民兵团的成员们则一个个脸色惨白,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 “丁武!”陈浪的声音掷地有声,“担任近卫团团长!” 丁武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磕了个响头,高声喊道:“属下定不负少爷厚望!” 陈浪微微一笑,从身旁接过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刀和一匹雪白的宝马,亲自授予丁武,并赏赐黄金百两。 丁武双手接过,宝刀入手冰凉,宝马温顺地蹭着他的手,他只觉得热血沸腾,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民兵团的成员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惊得目瞪口呆,原本的危机感瞬间被放大,如同巨石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他们知道,少爷从此不再信任他们了! 陈浪随后又取出一枚雕刻着猛虎图案的黄金勋章,郑重地别在丁武胸前。 “这是近卫团团长的象征,望你恪尽职守,守护白鹿乡的安全!” 丁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哽咽: “少爷的恩情,丁武没齿难忘,愿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浪伸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充满了赞赏。 丁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动得双眼通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誓死效忠陈浪。 “近卫团副团长,”陈浪停顿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人群中一直默默观察的小宝身上。 “小宝!” 小宝一愣,随即兴奋地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陈浪面前,接过陈浪递过来的宝刀和宝马,还有那枚雕刻着猎豹图案的黄金勋章。 “哇,真好看!” 他把玩着勋章,一脸的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尤其是民兵团的成员,此刻内心五味杂陈,开始思索如何才能重新获得陈浪的重视。 “陆宝!” 陈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以后你就叫陆宝吧,这名字挺适合你的。” 小宝挠挠头,嘿嘿一笑,“少爷喜欢就好!”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宝马的鬃毛,眼神中充满了骄傲。 突然,他眼珠一转,牵着黑马走到民兵团成员面前,趾高气扬地问道:“你们羡慕吗?” 民兵团的成员们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尴尬地笑着,心中却暗骂陆宝小人得志。 冯君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恭喜啊,陆宝兄弟,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们啊。” 王礼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可就仰仗陆兄弟了。” 陆宝得意地哈哈大笑,牵着黑马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陈浪看着陈宝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摇摇头,轻咳一声。 “陆宝,别闹了,好好协助丁武办事。” 陆宝听到陈浪的声音,立刻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陈浪随后将目光转向其他家丁,从怀中掏出一把塑料勋章,一一为他们佩戴。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近卫团的正式成员了,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白鹿乡的安全,以及我的安全。” 家丁们激动地接过勋章,胸膛挺得笔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终于成为了少爷的贴身侍卫,这是何等的荣耀! 陈浪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民兵团成员身上,他们的脸色此刻显得格外复杂…… 陈浪缓缓走下高台,走向丁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喝杯茶。” 陈浪回到高台上,悠闲地品着茶,丁武侍立在一旁,如同忠诚的猎犬守护着主人。 楼下,陆宝和丁武换上了崭新的防刺服,在冯君等人面前耀武扬威地来回走动。 阳光照射在放刺服特有的反光条上,晃得冯君等人睁不开眼。 “啧啧啧,这衣服,真亮!”陆宝故意提高了音量,一边抚摸着衣服上的反光条,一边斜睨着冯君等人。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怎么样,羡慕吧?” 近卫团的成员们也换上精良的甲胄,跟着起哄,发出阵阵哄笑声。 冯君等人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们原本是白鹿乡的守护者,如今却被这些家丁抢了风头,心里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冯君咬了咬牙,心中暗道: “不就是两件怪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一定要立功,让少爷看看谁才是真正有用的人!” 王礼也附和道:“对!我们要为少爷分忧,把那些外乡人带来的麻烦彻底解决掉!” 高台上,陈浪放下茶杯,目光如炬,扫视着楼下的众人。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白鹿乡最近的管理,似乎有些问题啊……” 话音未落,楼下原本还喧闹的民兵团成员瞬间鸦雀无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陈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丁武,去把他们叫上来。” 冯君和王礼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爷!小的们知错了!小的们失职,请少爷责罚!” 其余民兵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一个个哭丧着脸,齐声求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陈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气冰冷。 “白鹿乡的安危,系于你们身上。如今出了纰漏,你们可知后果?” 丁武站在陈浪身后,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少爷仁慈,不忍责罚,可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损了少爷的威名,那可是死罪!” 冯君和王礼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磕着头,“少爷明鉴啊!小的们对少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只是……”他们语无伦次,额头磕得砰砰作响,很快便渗出了鲜血。 其余民兵也跟着磕头,口中不断念叨着“少爷饶命”。 陈浪见状,微微皱眉,“行了,都起来吧。我今日敲打你们一番,并非要严惩,只是要让你们明白,白鹿乡的安危,不容有失。” 众人闻言,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更加愧疚。 陈浪顿了顿,目光落在冯君身上,“冯君。” “小的在!”冯君连忙应道。 陈浪眼神深邃,语气意味深长,“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为我分忧……” “少爷放心!小的这就去把那些外乡人赶走,绝不能让他们坏了少爷的名声,陷少爷于不义!” 冯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王礼和其他民兵也纷纷附和,表示要将功补过,誓死维护白鹿乡的安宁。 陈浪满意地点点头,“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办,记住,莫要再让我失望。” 冯君心头一凛,连忙应道:“少爷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处理好此事,绝不辜负少爷的期望!” 他眼神闪烁,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夜幕降临,白鹿乡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冯君召集了所有民兵,语气低沉而坚定。 “兄弟们,今日之事,我们必须做个了断!王礼,你带几个人去……” 他附在王礼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王礼连连点头,随即带着几个人悄悄离去。 冯君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其余人,跟我走!今晚,我们便将那些外乡人全部驱逐出去!若是下不去手,就换着打!”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寒光一闪,杀气凛然。 民兵们的情绪也被冯君点燃,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紧随冯君身后,朝着外乡人藏匿的地方奔去。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乡间小路上。 白鹿乡边界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内,几个跟冯君沾亲带故的中年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应对白鹿乡的现状。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王礼带着一众民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王礼的脸庞,也映照出了他眼中的冷酷与决绝。 “你们……”其中一中年人刚要开口。 王礼使了个眼色,几个民兵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他们牢牢按住…… 第七十一章 蛔虫病 几名中年人拼命挣扎,肥肉乱颤,扯着嗓子喊道: “王礼!你敢动我!我是团长的姑父!你不想活了?!” 王礼不屑地啐了一口:“团长姑父?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拿这身份压我?你偷鸡摸狗,欺压百姓,团长知道了也得扒了你的皮!” 他一挥手,“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民兵们早就对他们的恶行恨之入骨,此刻得了命令,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棍棒雨点般落在中年人的双手上,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惨叫声响彻整个白鹿乡,听得人心惊胆战。 即便被打得奄奄一息,中年人却意外地顽强,硬是挺了过来。 片刻后,王礼命人将半死不活的几个人拖到村口,扔在荒郊野外。 “从今以后,白鹿乡不欢迎你们!滚!”王礼一声怒吼,吓得周围的村民大气不敢出。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几个身影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一动不动。 陈浪提着两坛从现代带来的精品白酒,晃晃悠悠地来到念恩堂。 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杂着病人呻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皱了皱鼻子。 念恩堂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村民。 何老正忙得团团转,颤巍巍地给一个脸色蜡黄的孩子喂药。 看到陈浪,何老的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小跑着迎了上来。 “陈先生!您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他殷勤地接过陈浪手中的酒坛,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如同对待珍宝一般。 “何老,您这是……”陈浪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唉,别提了,”何老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最近村里怪病盛行,我这念恩堂都快成瘟疫集中营了。老朽医术浅薄,实在束手无策啊!” “怪病?”陈浪心中一动,难道是瘟疫?这可不是小事。 “是啊,”何老连连点头。 “症状奇特,高烧不退,浑身无力,还伴有呕吐腹泻,老朽试过各种药方,都不见效啊!” 他说着,眼眶竟然红了,“陈先生,您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求您救救这些可怜的村民吧!” 说着,何老“噗通”一声跪倒在陈浪面前,老泪纵横: “陈先生,求您收我为徒吧!老朽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能传授我一些医术,救救这些苦命人!” 陈浪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何老: “何老,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哪会什么医术啊!” 何老却不肯起来,执拗地说道:“陈先生,您就别谦虚了!您上次给老朽的那几颗药丸,简直是神药啊! 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丸!您一定是位世外高人,只是不愿显露身份罢了!” 陈浪哭笑不得,他哪是什么世外高人,那几颗药丸只不过是从现代药店买的普通感冒药而已。 这要是解释起来,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 见何老如此执着,陈浪只得妥协道: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您可千万别再叫我什么药王转世了,我听着瘆得慌。” 何老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好好好,陈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您看这怪病……” 陈浪沉吟片刻,问道:“您说这怪病,症状是高烧不退,浑身无力,伴有呕吐腹泻?” 何老连连点头:“正是如此!陈先生,您可有良方?” 陈浪摸了摸下巴,这症状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篇科普文章,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何老,您仔细想想,这些患病的村民,是不是大多家境贫寒,卫生条件较差?” 何老一愣,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他疑惑地问道:“陈先生,这……这和怪病有什么关系?” 陈浪微微一笑:“何老,您可听说过……蛔虫?” 陈浪微微一笑,解释道: “蛔虫,乃是一种寄生在人体肠道内的寄生虫。多发于卫生条件差,尤其家境贫寒的人群。 他们常常吃些不干净的东西,这蛔虫卵便随着食物进入体内,最终在肠道内孵化成虫。 轻则让人营养不良,重则引发高烧、呕吐、腹泻等症状,甚至危及生命。” 他顿了顿,见何老听得认真,乡民们也一个个竖起耳朵,便继续说道: “这蛔虫病,没有好的治病方子足以致命。我想,这次白鹿乡的怪病,应该就是这蛔虫病作祟。” 何老听得连连点头,一边听一边让身边的徒弟赶紧记录下来。 他行医数十年,还从未听过如此精妙的解释。 “陈先生真乃神人也!竟能一眼看出这怪病的根源!” 何老激动地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敬佩。 “只是……”何老略带迟疑的问道,“这蛔虫,究竟该如何治疗呢?” 陈浪的话音刚落,何老便从身后的药箱里掏出一本古朴的医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说道: “陈先生请看,这乃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百草灵药录》,上面记载了一种引蛔虫的古方,名曰‘鹤虱散’,需用鹤虱、槟榔、苦楝皮等药材研磨成粉,以蜜糖调服……” 何老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古方,陈浪却听得目瞪口呆。 鹤虱? 槟榔? 苦楝皮? 这些药材他倒是听说过,但用这些东西驱虫…… 陈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古人的治疗方法,还真是…… 别具一格啊! 他正想着该如何委婉地提出更好的治疗方案,却见何老合上医书,一脸凝重地说道: “只是这‘鹤虱散’药性猛烈,非到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敢轻易使用啊……”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浪,“不知陈先生可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陈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盒。 陈浪神秘一笑,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糖衣药片。 “何老,其实这蛔虫病,只需一颗小小的药丸即可轻松解决。” 何老接过木盒,仔细端详着这些颜色鲜艳的药片,疑惑地问道:“此为何物?竟有如此神效?” “此乃医学的奇迹——打虫药。” 陈浪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只需服用一颗,便可将体内的蛔虫尽数驱除,且安全无副作用。” “当真如此神奇?”何老半信半疑,却又对陈浪的话充满了期待。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陈浪自信满满,“不如我们现在就找个病人一试便知。” 何老当即应允,带着陈浪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那里躺着一位面色蜡黄、腹部肿胀的病人,正是蛔虫病患者。 乡民们好奇地围了上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陈浪手中的药丸。 陈浪取出一颗药片,递给病人,并嘱咐道: “将这药丸服下,过一会儿你就会看到它的神奇效果。” 病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药丸吞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病人突然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众人见状,顿时紧张起来,何老更是焦急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药效发作,产生了副作用?” 陈浪却一脸淡定,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递给何老。 “何老,一会儿病人排泄出来的东西,就请您收集到这个罐子里。” 何老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又过了一会儿,病人终于停止了呻吟,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感觉好多了!”病人虚弱地说道。 陈浪微微一笑,走到何老身边,低声说道: “何老,现在您可以打开罐子看看了。”何老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玻璃罐…… 玻璃罐一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何老强忍着恶心,定睛一看,只见罐底蠕动着几条白花花的肉虫,正是陈浪所说的“蛔虫”! 这些蛔虫还在不停地扭动,看得周围的乡民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胆小的妇女更是尖叫着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这…这…这便是那害人的蛔虫?!”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指着罐子里的蛔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没错。”陈浪点点头,神色平静。 “这些寄生虫便是导致白鹿乡怪病的罪魁祸首。” 他转头看向何老,认真地说道:“何老,这些蛔虫必须烧掉,否则会继续传播疾病。” 何老闻言,连忙将罐子盖好,吩咐徒弟将这些蛔虫带到远处焚烧。 处理完蛔虫后,陈浪又从木盒里取出几颗打虫药,递给何老。 “何老,这些药您收好,每位病人只需服用一颗即可。” 何老接过药丸,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送入病人口中。 “陈先生大恩,老夫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而已。”陈浪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他看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医者,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佩。 在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古代,何老能够凭借自己的医术和经验,守护一方百姓的健康,实属不易。 “何老,这位病人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病情好转,便可出院了。”陈浪叮嘱道。 何老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病人突然捂着肚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我…我肚子疼……”陈浪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快,快带他去茅厕!” 病人被搀扶着冲向茅厕,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过后,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众人掩鼻后退。 陈浪脸色一变,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浓烈”的场面。 何老却丝毫不惧,他屏住呼吸,快步走进茅厕,仔细查看病人排泄出的秽物。 只见污秽之中,赫然躺着数十条白花花的蛔虫,只是这些蛔虫已经不再蠕动,全都死得透透的。 “死了!都死了!”何老激动地喊出声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行医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立竿见影的疗效。 跟在何老身后的学徒也凑上前来,看了一眼罐子里的蛔虫,顿时惊叹不已: “师父,这药丸真是神了!竟然真的能将蛔虫全部杀死!” 消息很快传开,乡民们纷纷涌进院子,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这神奇的药丸。 他们围着何老,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何老拿着装满死蛔虫的罐子,一路小跑着来到陈浪面前,激动地问道: “陈先生,能否告知老朽这丹药的制作方法?” 陈浪苦笑一声,解释道:“何老,这药丸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些药丸,就赠送给您,希望能帮助更多患病的病人。” 何老双手颤抖着接过瓷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紧紧地盯着陈浪,缓缓开口道:“陈先生……” 第七十二章 处罚 “陈先生,您真是活菩萨啊!”何老颤抖着双手捧着瓷瓶,浑浊的老眼中竟泛起泪光。 “这药,这药简直是神迹!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丸!您,您一定是药王福生大帝转世!”说着,何老竟要跪下叩拜。 陈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何老,“何老使不得!不过是些寻常药丸罢了,您不必如此。”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里还有些医书,回头整理一下给您送来,或许对您有所帮助。” 何老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面露忧色: “陈先生,这…这医书珍贵,您如此慷慨,老朽感激不尽。” 陈浪摆摆手,语气轻松:“何老不必担心,这些都是些寻常医书,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 何老心中感激,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揣入怀中,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陈先生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老朽这就带着学徒前往胡新村,救治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村民!” “我让丁武护送您去吧。”陈浪说道。 “不必不必,老朽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不敢劳烦陈先生和丁壮士。” 何老谢绝了陈浪的好意,带着学徒匆匆离去。 陈浪目送何老离开后,丁武上前一步,抱拳汇报: “大人,乡民们服用药丸后,效果显着,目前已无一人再喊腹痛。” 陈浪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去,身后传来陆宝欲言又止的声音:“大人,关于民兵团失职一事…” 陈浪眼神一凛,寒光乍现。“说。”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陆宝见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属下已查明,此次外乡人骚乱,民兵团失职严重。正团长玩忽职守,未能及时下令解决事端,其余成员亦疏于职守,甚至有借此机会敛财者。” 陈浪冷笑一声:“哦?敛财?看来这白鹿乡的蛀虫还真不少。” 他踱步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正团长革去官职由副团长顶上,其余失职人员,撤职查办,没收家畜,赶出白鹿乡,永世不得踏入白鹿乡半步!情节严重者,三年内不得考入民兵团!” 此令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皆知陈浪治下严苛,却没想到会如此雷厉风行。 丁武和陆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大人,这…这处罚是否过重了些?” 陆宝犹豫着开口,毕竟这些人都曾是白鹿乡的守卫,如今这般处置,未免有些…… “过重?”陈浪语气骤然提高,“若非他们失职,那些外乡人何敢于此? 百姓何至于受苦?他们的玩忽职守,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如此行径,岂能轻饶?!”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更添威严: “将没收的家畜重新分配给那些愿意加入民兵团,保卫乡民的热血男儿。我白鹿乡,不需要尸位素餐的废物!”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乡民们纷纷叫好,对陈浪的决策表示拥护。 他们饱受瘟疫折磨,如今见陈浪如此果决地惩治失职者,心中积压的怨气一扫而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陈浪看着欢呼雀跃的乡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转头看向丁武,语气平静:“去,将我的命令传达给冯君。” 丁武领命,快马加鞭赶往冯君的住处。 彼时,冯君正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冠,想着该如何向陈浪解释民兵团的失职。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冯君心中一凛,隐隐感到不妙。 丁武风尘仆仆地闯进来,将陈浪的命令一字不漏地转述了一遍。 冯君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撤职!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和陈浪的些许交情,顶多是被训斥一顿,没想到…… 然而,当丁武拿出厚厚一沓记录,开始宣读其他民兵的处罚时,冯君才意识到,自己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王礼,白鹿乡新任团长,他拿着记录,挨个点名,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玩忽职守的民兵,无一幸免。 “张三,撤职,没收家畜三头!”王礼的声音洪亮,在白鹿乡上空回荡。 “李四,驱逐出境,永不得踏入白鹿乡半步!”一个个名字,一项项处罚,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这些民兵的心头。 两百多人被惩罚,其中八十多人被赶出白鹿乡,剩下的那一千七百多奉公守法的民兵,此刻都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犯下大错。 尘埃落定,白鹿乡的秩序焕然一新。 冯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胡…胡新村…出事了!” 胡新村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村口的大门紧闭,几根粗壮的木桩横亘在路中央,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胡管家面色阴沉,站在门内,像一尊门神,守着这道生死之门。 胡赖头跪在门前,不停地磕头,额头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管家,求求你,给我娘一点药吧!她烧得厉害,就剩一口气了!” 胡管家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说道: “药不够了,老爷说了,要留着给咱们自己人用。” “可……可我娘她……”胡赖头的声音哽咽,绝望地抓着地上的泥土。 “封村!这是唯一的办法。”胡管家语气坚决,“疫病已经复发了,为了防止扩散到其他村子,只能封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在村口。 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老者,鹤发童颜,背着个药箱,正是何老。 他捋了捋胡须,径直走向村口。 “站住!”胡管家厉声喝道,“村子里爆发了疫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何老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疫病?老夫行医数十年,见过的疫病不知几何,让开,老夫要进去救人!” “不行!你不能进去!”胡管家伸手阻拦。 何老一把推开胡管家,语气坚定,“老夫岂能见死不救?我已经通知了同僚,他们很快就会带着药材赶来。就算你胡家不插手,老夫也要把这场疫病压下去!”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村子,只留下一个瘦小的身影跟随其后。 “师父,这村子看着阴森森的……”小学徒的声音在空旷的村道上回荡。 何老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周围紧闭的房门,还有门缝中透出的点点暗红…… “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第七十三章 悲惨的胡家村 腐臭味夹杂着浓重的药味,直冲鼻腔。 何老跨进胡新村,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位行医数十年的老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横七竖八躺倒在路边的村民,面色灰败,气息奄奄。 有些屋子大门紧闭,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比他想象中更甚。 “师父……这,这……” 小学徒紧紧拽着何老的衣袖,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老重重叹了口气,摇头道:“胡家封村,本意是想控制疫情,却不想反倒成了人间炼狱。唉,人祸啊!”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药丸,递给小学徒,“含着,能避秽气。” 服下药丸后,小学徒脸色稍缓,他环顾四周,颤声道:“师父,咱们真能治好他们吗?” 何老眼神坚定,“能!少爷传授的法子,定能奏效!” 说罢,他便开始指挥小学徒搭建简单的帐篷,熬煮药汤,按照陈浪教给他的方法,对病人进行施治。 同时,他也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正阳县,召集其他大夫前来支援。 忙碌间,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夫!神医!求求您救救我爹!” 这汉子满脸焦急,眼中布满血丝。 “你爹怎么了?”何老一边给病人诊脉,一边问道。 “我爹……他,他双手断了!高烧不退,眼看就要不行了!” 冯铁柱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大夫救救他!求求您了!” 何老想起之前在白鹿乡听闻的传闻,说是胡新村有人作恶,被神秘人惩治,双手尽断。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如今看来,这汉子的父亲,恐怕就是传闻中的人。 虽觉事出有因,但医者仁心,何老还是决定去看看。 “起来吧,带我去看看你爹。” 何老叹了口气,吩咐小学徒继续照看病人。 汉子千恩万谢地爬起来,带着何老往村西头走去。 路上,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爹以前不是个好人,我娘也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都怪我,没能阻止他,是我不孝。” 他又提及自己有个在军中当团长的堂哥,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并非恶人。 走到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前,停下了脚步,声音低沉,“大夫,到了……” 何老跟着汉子穿过歪歪斜斜的村路,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越发浓烈。 汉子所说的茅草屋实在破败不堪,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用几根木棍和茅草勉强搭建的棚子。 何老心中暗叹,这胡新村的贫困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我爹……就在里面……” 汉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不敢进去面对。 何老深吸一口气,掀开摇摇欲坠的草帘走了进去。 棚子里光线昏暗,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 角落里,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躺在破烂的草席上,双臂齐腕而断,伤口处已经溃烂发黑,散发着阵阵恶臭。 老头的呼吸微弱,眼看是活不成了。 何老上前查看,眉头紧锁。这伤势,就算神仙也难救了。 “大夫……我爹还有救吗?”汉子带着哭腔问道。 何老摇了摇头,“恕老夫无能为力。” 汉子闻言,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时,何老听到棚子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他循声走去,发现不远处一座破庙里,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村民。 一个年轻姑娘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蜡黄,肚子鼓胀得吓人。 何老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姑娘的脉搏微弱,呼吸急促。 他掀开姑娘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蛔虫病!” “蛔虫?蛊虫?”汉子凑上前来,一脸惊恐,“大夫,这姑娘是不是被人下了蛊啊?” 何老瞪了他一眼,“什么蛊虫!这是蛔虫病!这姑娘肚子里全是蛔虫!” 汉子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 何老从药箱里取出几粒药丸,又拿出水壶,准备给姑娘喂药。 “大夫,这水……”汉子指着水壶,疑惑道,“咱们不用河里的水吗?” 何老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条浑浊不堪的小河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何老没理会汉子的疑问,先给小姑娘喂下退热的药丸,又取出一粒乌黑的药丸,解释道: “这是陈少爷给的仙丹,专治这蛔虫病。”说罢,将药丸送入小姑娘口中。 这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丝奇异的香气,与寻常苦涩的药材截然不同。 小姑娘服下药丸后,高热渐渐退去,但腹部却开始剧烈绞痛起来。 何老见状,立刻命汉子扶着小姑娘去破庙后的茅厕。 不多时,茅厕里传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声音。 汉子捂着鼻子,强忍着不适,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片刻后,小姑娘虚弱地走了出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鼓胀的肚子已经消下去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 “姑娘,感觉如何?”何老关切地问道。 小姑娘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大夫,谢谢您。” “谢陈少爷吧,”何老指着茅厕,“去看看就知道了。” 汉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壮着胆子朝茅厕走去。 刚一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 他强忍着恶心,朝茅坑里看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茅坑里密密麻麻地漂浮着许多白色的长条虫子,蠕动着,翻滚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汉子指着茅坑里的虫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这些就是蛔虫,”何老解释道,“若不是少爷的仙丹,这姑娘恐怕早就……” 他没说完,但汉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看向何老手中的药瓶,眼中充满了敬畏。 “这……这真是仙丹啊!”汉子感叹道。 何老收起药瓶,神情严肃,“走吧,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他拍了拍汉子的肩膀,“把药箱扛上。” 何老将药箱递给汉子,汉子连忙双手接过,沉甸甸的药箱让他感到肩上的责任也重了几分。 一路走走停停,不时有村民前来求医问药。 何老妙手回春,再配上陈浪提供的“仙丹”,药到病除,一时间,陈少爷的大名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人称颂他的善举。 “陈少爷真是活菩萨转世啊!” 一位老妇人握着何老的手,感激涕零,“要不是他,我家孙子这条命就没了!” “是啊,陈少爷真是大好人!” 另一位村民也附和道,“他给我们送来神医和仙丹,真是救了我们全村人的命!” 何老听着村民们的赞美,心中也充满了感慨。 他行医多年,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却从未见过像陈浪这样慷慨无私的人。 走到村口的大槐树下,何老和汉子看到一个脏乱不堪的妇人正费力地喂一个男人喝粥。 男人双手无力地垂着,显然是断了。 妇人一边喂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该死的冯君,下手这么狠,打断我男人的双手,让他怎么活啊!” 这男人正是冯君的姑父,而那妇人则是冯君的小姑。 冯姑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何老见状,心中有些不忍,便走上前去,说道:“你这是?” 冯姑父看到何老,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无力地摇了摇头。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妇人哭诉道,“我男人勤勤恳恳一辈子,从没做过坏事,怎么就遭了这样的报应!” 何老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的遭遇,并非全是冯君的错,也是你……” “你胡说!” 妇人怒吼道,“分明就是冯君见不得我男人好,故意找茬派人打断了他的手!你还帮他说话!” 何老摇摇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冯姑父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何大夫,求求你,把我弟弟送到白鹿乡去吧……” 何老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冯姑父的双手。 骨骼碎裂,筋脉尽断,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何老沉声道,“你的双手……废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冯姑父最后一丝希望。 他呆呆地望着自己无力垂下的双手,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我当初不该听冯壮志的话,去偷白鹿乡的家畜啊!” 他哽咽着,“如今……如今我成了废人,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脏乱妇人听到这话,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都是冯壮志!都是他!要不是他怂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姑父挣扎着抓住何老的衣袖,哀求道: “何大夫,求求你,把我弟弟送到白鹿乡去吧!他年轻力壮,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活干,养活我们一家。” 说完指着何老旁边的汉子补充到:“他就是我弟弟,名叫刘铁柱。” 何老看着刘铁柱,心中一动。 “刘铁柱,”他问道,“你可愿意跟我学医?” 刘铁柱愣住了,他没想到何老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何老手中的药箱,心中充满了犹豫。 “学医?”脏乱妇人尖声叫道,“学医有什么用!能赚几个钱?还不如去白鹿乡扛活,来得实在!” “妇人之见!”何老怒喝一声。 “学医救人,功德无量!岂是区区金钱能够衡量的!” 他站起身来,“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老夫也不强求!” 说罢,何老转身就走,刘铁柱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妇人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妇人怒道,“跟着他有什么前途!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去白鹿乡!” 刘铁柱看着何老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他挣扎着想要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铁柱,”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你……” 冯姑父猛地咳嗽起来,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在地上,他颤抖的手指着何老远去的背影,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铁……铁柱,快……快去!跟着……跟着何大夫……学医!” 脏乱妇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冯姑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你懂什么!这……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我们不能……再错过了!” 妇人被丈夫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愣愣地松开了拉着刘铁柱的手。 刘铁柱如梦初醒,拔腿就追。 “何大夫!何大夫!等等我!” 他一边跑,一边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渴望。 何老听到身后的喊声,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刘铁柱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何大夫!请您收我为徒!” 刘铁柱终于追上了何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坚定。 “我愿意学医!我愿意救人!” 何老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刘铁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起来吧,”他淡淡地说道,“学医之路,艰辛漫长,你可要想清楚了。” 刘铁柱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我想清楚了!我一定要成为像您一样的好大夫,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何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他指了指破庙外聚集的病人,“去,给他们喂药,打虫,烧水擦身。” 刘铁柱接过药箱,重重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那些病人。 何老看着忙碌的刘铁柱,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转身走进了破庙,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了供桌之上…… “这……” 第七十四章 福生大帝人间化身 破庙内,浓重的腐臭味几乎凝固在空气中,熏得何老胃里一阵翻涌。 他强忍着不适,目光最终落在了供桌之上——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赫然摆放在那里,供奉着香火。 几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在尸体周围,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何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 愚昧! 简直愚昧至极! 疫病横行,他们不寻求医治,反而将尸体供奉起来,祈求神明保佑,这与等死何异?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何老的声音颤抖,指着供桌上的尸体,怒斥道。 破庙里的灾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听到何老的声音,他们缓缓地转过头,麻木地看向他。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夫,您快走吧,莫要冲撞了神明,惹祸上身啊!” “神明?这就是你们的神明?”何老指着腐烂的尸体,怒极反笑。 “它能救你们吗?它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快!” “嘘……”老者慌忙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大夫,小声点!神明会听到的!” 另一个年轻的灾民也跟着劝道: “大夫,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场疫病,谁也逃不过,我们只能祈求神明保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何老看着这些深陷绝望的灾民,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单凭几句斥责,根本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开口: “你们可知……我是奉药王福生大帝之命,前来救治你们的!” 此言一出,破庙内一片寂静。 灾民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丝希望,也有一丝恐惧。 老者颤巍巍地问道:“药王…福生大帝?真的吗?” “千真万确!”何老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福生大帝怜悯苍生,不忍黎民百姓受瘟疫折磨,特赐下神丹妙药,命我等前来救治!”他故意说得神乎其神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破庙外传来: “何大夫说的没错!我的病就是何大夫治好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正是之前被何老治好的小姑娘。 她走进破庙,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供桌上的尸体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快步走到何老身旁,对着众人说道: “我之前也得了疫病,奄奄一息,是何大夫用福生大帝赐下的神药救了我!” 破庙里的灾民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我知道她,她之前确实得了疫病!” “真的好了?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真的是福生大帝显灵了?” “神药…真的有神药吗?” 何老趁热打铁,高声道: “福生大帝慈悲为怀,岂会欺骗尔等!”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破庙门口,一个身影正缓缓走来…… “福生大帝派了他在人间的化身,来拯救苍生!我的神药就是福生大帝的化身给我的,让我来解救你们!” 破庙里的灾民们原本还沉浸在小姑娘痊愈的震惊中,此刻听到何老的话,更是如同炸开了锅。 福生大帝转世? “敢问福生大帝化身是何方神圣?” 一个灾民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怀疑。 何老高声宣布,“白鹿乡的东家陈少爷便是药王福生大帝在人间的化身!他带来了神丹妙药,可以治愈瘟疫,拯救苍生!”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有人开始跪拜,有人激动地哭泣,有人则仍然半信半疑。 但无论如何,希望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就在这时,几个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破庙。 他们听闻何老发现了治愈疫病的“神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们听到到何老称陈浪是福生大帝化身时,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浪他们都知道,虽然他那些药确实神奇,但要说福生大帝化身是这么个年轻小伙他们还是不信的。 怎么着也得是个老头吧,正所谓下巴没毛,办事不牢。 “何老,你…你这是糊涂了吗?”一个年长的老大夫厉声质问道。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是福生大帝转世?你莫要被妖言惑众!” 其他大夫也纷纷附和,对何老的说法表示强烈怀疑。 他们行医多年,从未听说过福生大帝人间化身一说,更不相信一个年轻人是福生大帝化身。 何老面对众大夫的质疑,丝毫不为所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以性命担保,他就是福生大帝转世!不信,你们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何老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几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一个大夫疑惑地问道。 何老将瓷瓶递到众大夫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就是福生大帝赐下的神药——能够治愈蛊虫疫病的仙丹!” 众大夫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好奇。 一个胆大的大夫伸手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奇异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何老看着众大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诸位,可敢一试?” 何老将瓷瓶里的黑色药丸分发给几位大夫,语气沉稳而自信: “诸位,请将此药喂给病患,只需片刻,便可见效。” 众大夫半信半疑地接过药丸,各自寻了一名病患,小心翼翼地喂了下去。 破庙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服药的病患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一个服药的病患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众人见状,心中一惊,以为是药丸起了反作用。 那名老大夫更是指着何老怒斥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是草菅人命!” 何老却面色平静,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他走到那名病患身旁,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勿慌,这是药效发作的正常反应。” 说着,他命人取来一个干净的木盆,放在病患身下。 片刻之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名病患竟然排出大量的蛔虫,在木盆里蠕动着,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其他服药的病患也纷纷出现同样的症状,排出大量的蛔虫。 原本奄奄一息的病患,在排出蛔虫后,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些精神,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 众大夫目瞪口呆,看着木盆里扭动的蛔虫,又看看那些逐渐恢复精神的病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们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效。 那名之前质疑何老的老大夫更是羞愧难当,他颤巍巍地走到何老面前: “老朽有眼无珠,冒犯了福生大帝,还请何老在陈少爷面前美言几句!” 其他大夫也纷纷围着何老请求其在陈浪面前美言几句。 他们终于相信,那个年轻人就是药王福生大帝转世,而他的丹药,就是能够治愈瘟疫的神药。 “大帝神通广大,救苦救难,我等佩服之至!” 众大夫齐声高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一个年轻的大夫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老,敢问这蛊虫病,究竟该如何根治?” 何大夫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语气意味深长: “想要根治蛊虫病,并非难事,只需……”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破庙门口那条混浊的河流。 第七十五章 感恩戴德 何老缓缓吐出四个字:“整治水源!”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留下众人在风中凌乱。 何老见状,捋了捋胡须,故作高深地对众人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福生大帝自有安排,尔等只需谨遵大帝指示即可。” 众大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敢再追问。 在何老的带领下,他们开始用陈浪给何大夫“神药”——也就是驱虫药——救治整个胡新村的瘟疫患者。 三日后,胡新村的瘟疫得到了有效控制。 原本弥漫在村子里的死亡气息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欢声笑语。 病患们一个个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精神焕发,面色红润。 就连胡赖头那病入膏肓的老母亲,也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何老临走前,特意叫来守村的泼皮胡赖头,语重心长地警告道: “福生大帝乃天人下凡,你小子以后切莫再对大帝不敬,否则定遭天谴!” 胡赖头哪敢不从,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对陈浪的敬畏更甚从前。 何老一行人走后,胡新村的村民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对比着陈浪和胡老爷的行为,心中感慨万千。 胡老爷身为当地乡绅,不仅不救济他们,反而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而陈浪这个外乡人,却用“神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陈少爷真是个大好人啊!” “是啊,陈少爷才是我们的大恩人!”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人提议要改户籍去白鹿乡,追随陈浪报恩。 村长胡兴也深受感动,当即表示要亲自去县衙一趟,将此事禀报县令。 就在胡新村的村民们欢欣鼓舞,准备迎接新生之际,正阳县县衙内,王守义却如坐针毡。 桃枝县传来了瘟疫爆发的事情,他深知那些难民如果携带瘟疫跑到正阳县里传播,后果不堪设想。 他焦急地等待着陈浪的到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师爷,陈少爷怎么还没到啊?”王守义急切地问道。 “老爷莫急,陈少爷应该快到了……” 朱师爷话音未落,就听到衙役来报:“报!白鹿乡陈少爷到!” 陈浪踱步而入,一袭青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从容笑意。 王守义见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了上去,脸上的褶子都堆积到了一起,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陈先生,您可算是来了!本官…本官这几日寝食难安啊!” 王守义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肥胖的身躯微微发抖,如同筛糠一般。 陈浪故作不知,挑眉问道: “哦?王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正阳县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王守义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凑近陈浪,压低声音说道: “陈先生,您也知道,如今桃枝县瘟疫横行,听说…听说朝廷已经派钦差下来彻查此事了!本官实在是害怕啊!” 陈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轻轻拍了拍王守义的肩膀,安慰道: “王大人不必惊慌,你我如今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本少爷又岂会弃你于不顾?” “陈先生的意思是…”王守义试探性地问道,声音细如蚊蝇。 陈浪神秘一笑,凑到王守义耳边,低语道: “放心,王大人,本少爷自有办法…”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王守义紧张的脸庞,缓缓吐出两个字: “保你。” 王守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感激涕零地看着陈浪,如同看着再生父母一般。 “多谢陈少爷!多谢陈少爷!本官…本官没齿难忘!”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王大人,这桃枝县的官仓,最近可是不太平啊。” 陈浪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眼神意味深长。 王守义脸色一变,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 他强作镇定,讪笑道:“陈先生说笑了,官仓…官仓自然安稳无虞。” 陈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王大人,你我之间,就不必遮遮掩掩了。黄本初动了总督的小金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如今自身难保,你又何必为他遮掩呢?” 王守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陈浪继续说道:“王大人,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本少爷自然不会害你。你只需安心做好我吩咐的事情,我保你平安无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王守义感激涕零,连连作揖: “多谢陈先生!多谢陈先生!本官定为陈先生马首是瞻。”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对了,王大人,似乎有个姓胡的管家,对胡新村疫病瞒而不报,甚至还封村,让村民自生自灭?不知此事…” 王守义连忙解释道: “陈少爷放心,此事本官定然处理妥当。” 就在这时,王捕头匆匆来报: “大人,胡新村的村长求见,说是…说是来报恩的。” “报恩?”陈浪和王守义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疑惑。 王捕头继续说道:“说是何老先生用您赠与的药,救了他们村不少人。” 陈浪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 王捕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满脸堆笑的村长走了进来。 惊堂木重重落下,震得堂下灰尘飞扬。 陈浪安坐于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看一出早已知晓结局的戏。 王守义正襟危坐,官威十足,与方才在陈浪面前的卑躬屈膝判若两人。 胡兴带着两个村民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王守义一声厉喝,吓得两个村民又是一阵哆嗦。 胡兴倒是镇定些,他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陈浪,浑浊的老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福生大帝!您…您也在这儿!” 胡兴激动得语无伦次,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过去磕头,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两个衙役连忙上前,将他死死按住,不让他靠近陈浪。 陈浪则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我咋就成福生大帝了? 王守义故作威严地咳嗽一声,惊堂木再次落下: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胡达成被衙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喊道: “草民胡兴,胡新村的村长!草民今日前来,是…是有一事相求!” 王守义故作不知:“哦?有何事相求,说来听听。” 胡达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草民…草民想求大人,帮我们胡新村的村民改户籍!我们…我们不想再受胡家的管束了!” 王守义眉头一皱,明知故问道: “胡家?哪个胡家?为何要受他们管束?” 胡兴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看了看陈浪,又看了看王守义,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陈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福生大帝!”他哽咽着,声音颤抖,“草民…草民想投奔您……” 第七十六章 胡新村的投名状 胡兴声泪俱下,猛地磕头,额头与冰冷的青石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福生大帝!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胡新村永世难忘!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们愿意给您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跟着跪下,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急忙说道: “福生大帝,小的名叫胡强,从小力气大,会打猎,还会种地!” 另一个略显机灵的青年也跟着表白:“小的叫胡灵,脑子灵活,识字算数都会,还能写会画!” 陈浪不动声色地摇着折扇,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三人。 “首先,不要称呼我为陈少爷便可,我可当不起福生大帝的名号。” “其次,你们与那胡老爷同宗同源,如今却要背弃他投奔于我,我如何信得过你们的忠诚?” 他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兴闻言,身子一颤,连忙解释: “陈少爷明鉴!那胡老爷平日里欺压我们,苛捐杂税,逼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们早已与他势不两立!如今只求陈少爷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胡强和胡灵也跟着附和,控诉胡老爷的种种恶行,眼中满是愤恨。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口说无凭。若你们真想投奔于我,需得拿出些诚意来。 比如……彻底与那胡家断绝关系,将他视作仇寇,如何?” 胡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陈少爷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定会送上投名状,以表决心!” 他语气坚定,仿佛下了某种重大决定。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守义,“王大人,此事便由你做个见证吧。” 王守义连忙应道:“好!本官一定秉公办理!” 陈浪不再理会他们,起身掸了掸衣袖,转身离去。 “丁武,陆宝,我们回去用膳。” “是,少爷!” 丁武和陆宝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县衙。 胡兴看着陈浪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的两个年轻人沉声道: “走!” 陈浪一行人回到白鹿乡的宅院,精致的菜肴早已摆满桌面,小水殷勤地为他布菜。 “浪哥,今日辛苦了。” 陈浪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辛苦,都是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 席间,陈浪将县衙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小水,小水听后,担忧地说道: “这胡新村的村民真的可靠吗?万一他们是胡老爷派来的奸细……” 陈浪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放心,我自有分寸。王守义那老狐狸精明得很,他既然愿意做见证,就说明他已经看出我的意图。 这胡新村的村民,我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劳动力,更是他们对胡老爷的仇恨。只有让他们彻底与胡家决裂,才能为我所用。” 此时,王守义匆匆赶到白鹿乡,向陈浪禀报: “陈先生,本官已经查明,胡新村的村民的确长期受胡老爷的压迫,民怨沸腾。 如果陈先生同意收留他们,本官可以破例为他们办理改户籍之事,让他们正式成为白鹿乡的居民。” 陈浪微微一笑,“王大人果然深明大义。不过,即便我愿意收留他们,白鹿乡的乡民也未必会接纳他们。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胡老爷的佃户。想要真正融入白鹿乡,他们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证明自己已经与胡家一刀两断。” 王守义深以为然,“陈先生所言极是。本官这就去转告他们,让他们好生掂量。” 王守义离开后,陈浪唤来丁武和陆宝,“今晚,给我盯紧胡新村,看看他们究竟会怎么做。” 夜幕降临,白鹿乡陷入一片寂静。 而远处的胡新村,却隐隐传来阵阵喧闹声…… 胡兴紧握手中沾染了暗红色液体的粗布,语气森寒如冰: “从胡老爷封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今晚,我们就送他上路,以此向陈大善人表明我们的决心!” 他身后的胡强和胡灵眼中也充满了决绝,胡强瓮声瓮气地说道: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再受欺压,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胡灵更是直接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只要能跟着陈少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万死不辞!” 第二天一早,王守义匆匆忙忙赶到县衙,脸色煞白,颤声禀报: “陈…陈先生…胡…胡老爷…他…” 陈浪故作惊讶地挑眉,“哦?胡老爷怎么了?莫非是染了风寒?” 王守义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道:“胡…胡老爷…死了…被人…被人杀了…” 陈浪故作震惊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问道: “什么?!竟有这等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王守义连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陈浪,并将胡新村村民送来的“投名状”呈上。 陈浪展开那块粗布,上面赫然印着胡老爷的血手印,以及胡兴三人亲笔签字画押的断绝书。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守义。 “王大人,既然胡新村的村民如此信守承诺,那明日便将他们的户籍迁入白鹿乡吧。” 王守义面带惊恐,连忙应道: “是,我这就去办。” 陈浪看着王守义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丁武和陆宝吩咐道: “去,把胡新村的村长叫来。” 丁武和陆宝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胡兴三人战战兢兢地来到县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陈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缓缓开口:“尔等可知罪?” 胡兴三人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砖,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良久,陈浪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 三人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陈浪。 陈浪踱步到他们面前,目光如炬: “胡老爷已死,你们与胡家的恩怨就此了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白鹿乡的子民,当恪守乡规,不得再生事端。” 三人连忙应道:“是,陈少爷!小的们一定谨遵教诲!” 陈浪挥了挥手,“下去吧。”三人如释重负,躬身退出了县衙。 王守义见状,小心翼翼地凑到陈浪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陈先生,您早就料到这胡新村的村民会…会…”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 陈浪轻摇折扇,一脸云淡风轻: “王大人,我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至于他们会如何选择,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从未指使他们做过什么。” 王守义闻言,心中暗叹陈浪的心机深沉,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附和道: “陈先生英明。” 陈浪笑了笑,“如今白鹿乡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也算不错。贸然加入这么多生面孔,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守义连忙应道: “陈先生考虑周全。如今白鹿乡在十里八乡可是名声远扬,不少外乡人都想迁入进来呢。”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那是自然,本少爷治下,岂能容许宵小之辈扰乱秩序。” 他顿了顿,又道:“王大人,时候不早了,本少爷也该回去了。” 王守义连忙躬身相送,“恭送陈少爷。” 陈浪走出县衙,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更衬得他玉树临风。 丁武早已牵着高头大马等候在侧,见陈浪出来,连忙上前一步,“少爷。” 陈浪微微颔首,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派贵公子气度。 丁武和陆宝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白鹿乡的宅院而去。 回到宅院,众人早已等候多时,却无人敢动筷。 见陈浪回来,众人才纷纷起身行礼。 陈浪落座后,众人这才敢坐下,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少爷今日在县衙可还顺利?” 丁武一边给陈浪斟酒,一边低声问道。 陈浪轻摇折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切尽在掌握。” 一旁的陆宝也凑上前来,“少爷,那胡新村的村民,当真如您所料,送来了投名状?” 陈浪睨了他一眼,轻笑道: “陆宝啊,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明白。” 陆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少爷教训的是。” 这时,小水端着一盘精致的小葱豆腐走了过来,柔声说道: “浪哥,尝尝我新做的豆腐,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陈浪夹起一块豆腐,细细品尝,赞叹道: “嗯,不错,入口即化,清香扑鼻,小水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他转头看向丁武和陆宝,“你们也尝尝。” 丁武和陆宝连忙拿起筷子,夹起豆腐送入口中,纷纷称赞不已。 陈浪放下筷子,目光深邃,“小水,你说这大乾国……” 第七十七章 草菅人命的胡家 陈浪放下筷子,目光深邃。 “小水,你说这大乾国物产如此匮乏,百姓餐桌上除了粗粮便是野菜,着实可怜。” 小水温婉一笑,“浪哥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 陈浪轻叹一声,“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改善他们的生活。如今这白鹿乡百业待兴,不如就从种植大豆开始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现代的大豆品种繁多,产量也高,若能引进……” 小水略带迟疑,“浪哥,妾身愚钝,推广大豆之事,恐怕……” 陈浪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无需妄自菲薄,你将家中的账目打理得井井有条,已是功不可没。推广大豆之事,我自有安排。” 小水回握住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晚膳过后,陈浪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望着那几盘新置的石磨,心中思绪万千。 明日推广转基因大豆,将会是改变白鹿乡,甚至是整个大乾国命运的第一步。 他轻抚着粗糙的石磨表面,仿佛触摸到了未来的希望。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 “少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丁武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浪点点头,目光坚定,“明日,就让白鹿乡的百姓,见识一下现代农业的奇迹吧。” 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期待。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慌乱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少爷!少爷!不好了!” 慌乱的身影奔至陈浪面前,正是胡赖头,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喊道: “少爷!少爷!不好了!胡家……胡家布纺……走水了!” 陈浪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下,“慢慢说,怎么回事?” 胡赖头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才稍微顺畅了些。 “少爷,胡家布纺不知怎的,突然起火了!火势很大,好多人都去救火了!还有……还有……” 他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陈浪语气加重,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有……提花机……提花机不见了!”(一种纺织机,用于纺织复杂图案) 胡赖头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听说是……是胡新村的胡兴他们……把织布机给抢走了!” 一旁的丁武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少爷,我这就带人去找他们!” 陈浪抬手阻止了他,沉吟片刻。 “慢着,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胡新村应该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你去查探清楚,看看他们把织布机弄到哪里去了,还有,胡新村的人现在何处?” 丁武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消息。 “少爷,小宝跟踪胡达成他们,发现他们把织布机运到了冯君的家里,胡新村的人现在都不知所踪了。” 陈浪摸了摸下巴,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丁武,你告诉冯君,让他好生保管那些织布机,就说是我说的。”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关于胡新村这次的举动,你这样……”陈浪附在丁武耳边低语几句,丁武连连点头,“少爷英明!” 丁武领命,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远,夜色重新笼罩了陈府。 陈浪转身,准备回厢房休息,一夜奔波,他也感到一丝倦意。 还未走到厢房门口,宅子的大门再次被急促的敲响,那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在陈浪的心头。 “谁啊?”守门的家丁不耐烦地问道。 “是我!小宝!我有急事要禀报少爷!” 陆宝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 陈浪心中一沉,这大半夜的,又出什么事了? 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陆宝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衣衫凌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怎么回事?慢慢说!”陈浪扶起陆宝,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陆宝哆哆嗦嗦地指着白鹿乡的方向。 “少爷……少爷……不好了!胡家…” “胡家什么?” 陈浪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胡家要烧死胡新村里的村民!” 陆宝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声音凄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浪心中一惊,这胡家,疯了吗?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胡兴他们杀了胡老爷,现在又抓不到胡兴……” 陆宝哭丧着脸,“胡家老太爷说,胡兴杀了他们家主,胡新村的人又烧了他的布纺,抢了他的提花机,他抓不到胡兴,现在要拿胡新村村民开刀……” 陈浪冷笑一声,这家还真当他们是土皇帝呢!一个村子的人说烧死就烧死。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窥一斑而知全豹,一个县里的小世家都敢这样草菅人命,不难想象那些勋贵豪门将是怎样的做派,这大乾国真是个人吃人的地方! “少爷……您快想想办法吧!那些灾民……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陆宝跪在地上,于心不忍的祈求道。 陈浪扶起陆宝,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胡家想玩火,我就陪他们玩玩!” 陈浪大步流星,夜风撩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回头瞥了一眼亦步亦趋的陆宝,眸色深沉: “带路。” 陆宝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引路,心中却忐忑不安。 胡新村那些老弱病残,怕是凶多吉少…… 陈浪心中思绪翻涌。 胡家这招狠毒至极,表面上是泄愤,实则包藏祸心。 若是放任他们烧了胡新村,胡兴他们投靠白鹿乡过来的肯定会跟自己离心离德。 而白鹿乡的人也会因为此事对胡家再次产生畏惧,自己以后的施政也会更加艰难。 再说了,那些老弱病残,虽然不能直接参与生产,但也可以做些后勤工作,怎能白白让他们死去? 想到此处,陈浪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唤来王礼,沉声吩咐: “王礼,你立刻调集民兵团,务必赶在胡家动手之前,将胡新村的灾民救出来!” “遵命!” 王礼翻身上马,马蹄声碎裂了夜的宁静,疾驰而去。 他心中明白,此行任务紧急,稍有耽搁,便会酿成惨剧。 陈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一更天,更鼓声沉闷地敲响,陈浪依旧负手立于窗前,夜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宅院外。 片刻后,丁武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单膝跪地,抱拳道: “禀少爷,民兵团已抵达胡新村,与胡家宗族男丁交战,大获全胜!我方无一人伤亡!” 陈浪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看来这胡家,也不过如此。”他本以为胡家会有些硬骨头,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这抹笑意还未完全展开,便被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名近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少爷!不好了!胡管家那帮狗贼,打不过就放火烧村!许多老人……被烧死了!王礼正在组织救援!”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陈浪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森冷的杀意。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一群畜生!竟敢如此丧心病狂!” 他本想留胡家一条生路,看来是他太仁慈了。 不多时,第三名近卫气喘吁吁地赶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禀少爷!王礼带领众人游过小河,绕到胡家背后,成功将火势控制!民兵团只有少数人被烧伤,但……老弱妇孺,只剩下一千五百人存活……” 陈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一千五百人…… 这还是在他及时派人救援的情况下。 若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 “胡家……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爷,陆宝求见!有情况禀报!” 丁武快步走进书房,单膝跪地,抱拳道: “少爷!王礼已将胡新村的一千五百名老弱妇孺安全护送至白鹿乡,并妥善安置。 王礼团长更是沿途敲锣打鼓,将胡家恶行公之于众,同时宣扬少爷您的仁义之举,如今白鹿乡百姓,无不称颂少爷贤名!” 陈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王礼,果然是个机灵的家伙,懂得利用民心。 他收留这些老弱病残,看似增加了负担,实则却是一步妙棋。 一来,可以收拢民心,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二来,这些老弱妇孺虽然不能直接参与生产,却可以做些后勤工作,例如缝补衣物、照顾伤员等等,也能减轻一部分压力。 “好!”陈浪朗声说道,“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今晚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丁武等人领命退下,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陈浪走到窗边,望着远方渐渐泛白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胡家,今晚的账,明日,我们慢慢算!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茶水早已冰凉。 第七十八章 胡家要完蛋了 丁武领着陆宝和几个亲兵,疲惫的身躯走向大澡堂,冷水浇灌在身上,洗去一身风尘,也冲刷着连日来的紧张。 陆宝一边搓着后背,一边感叹: “王礼这小子的脑子还真是好使,这下直接把胡家逼上了绝路!” 丁武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 “可不是嘛,那些老弱病残回到白鹿乡,胡家纵火的事儿立马就传开了,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生吃了胡家!” 陈浪在书房里踱步,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脑中盘算着如何论功行赏。 丁武的忠心耿耿,陆宝的机智灵活,王礼的办事妥帖,都让他十分满意。 与此同时,王礼带着一千五百多名老弱病残回到了白鹿乡。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哭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感人至深。 大难不死的喜悦过后,村民们将矛头一致对准了胡家。 他们义愤填膺,咒骂着胡家的狠毒,感激着陈浪的恩情。 “陈少爷真是活菩萨啊!要不是他,我们哪能活着走出来!” 一个老妪哭喊着,紧紧握着冯君的手。 “陈少爷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永远感激他!” 夜色渐深,白鹿乡却灯火通明,仿佛过节一般热闹。 陈浪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闪烁的灯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胡家,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他喃喃自语,转身走向书桌,提笔蘸墨,开始书写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一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正阳县。 胡家火烧胡新村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蔓延至整个白鹿乡,甚至传到了县城。 原本就因为土地兼并而怨声载道的百姓们,得知胡家如此丧心病狂,更是义愤填膺,群情激奋。 茶馆酒肆,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对胡老爷的咒骂,以及对陈浪的赞扬。 陈浪“活菩萨”、“陈青天”的名号,一时间响彻正阳县。 原本与胡家称兄道弟,沆瀣一气的白家和林家,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唯恐避之不及。 白老爷闭门谢客,连平日里最爱的戏班子都遣散了,生怕沾染上胡家的晦气。 林老爷更是直接称病卧床,任凭谁来拜访都一概不见。 两家都明白,树倒猢狲散,如今胡家大势已去,他们必须尽快撇清关系,才能保全自身。 正阳县县衙,王守义正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师爷朱自清汇报着县里的情况。 “大人,这胡家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现在全县百姓都在骂他,就连白家和林家都跟他划清界限了!” 朱师爷摇着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王守义放下茶杯,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是吗?看来这次胡家是要完蛋了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朱师爷,你说,这胡家,还能蹦跶几天?” 朱自清连忙躬身答道:“大人英明,这胡家气数已尽,恐怕……”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高声喊道: “报!大人,胡家…胡家……” 衙役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胡家…胡家…老太爷…他…他…” 王守义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喝道: “慌什么!慢慢说!” 衙役这才缓过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胡…胡老太爷…他…他悬梁自尽了!” “什么?!”王守义和朱自清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王守义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胡老头,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朱师爷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 “大人英明!这胡家作恶多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王守义止住笑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朱师爷,立刻拟一份奏折,将胡家这些年的罪行,事无巨细,全部列举出来!我要参他一本,连他背后的保护伞,也一并参了!” 朱师爷闻言,精神一振,连忙应道: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向书案,铺开纸张,提笔蘸墨,开始奋笔疾书。 胡老太爷自尽的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正阳县。 百姓们奔走相告,拍手称快。 茶馆酒肆里,更是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胡家背后的保护伞究竟是谁。 有人说是县丞,有人说是知府,甚至有人说是朝廷里的高官。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而远在白鹿乡的陈浪,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手中把玩着那枚玉佩,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京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内,一个身穿锦袍,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正听着下人的汇报,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 “胡老头死了?废物!真是个废物!” 他怒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碎片狠狠地摔在地上,“王守义…你…你好大的胆子!”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杀意。 “来人!备马!” 第七十九章 我要状告陈浪 正阳县衙内,王守义来回踱步,焦躁地催促着: “老朱,好了没?这折子得尽快送上去,迟则生变啊!” 朱师爷笔走龙蛇,墨迹淋漓,片刻后,他放下笔,长舒一口气,拱手道: “大人,成了!下官已将胡家罪行添油加醋,放大十倍,保管那胡家在朝中无人敢保!” 王守义一把抓过折子,匆匆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老朱,这次你立了大功!来人,速速将这折子送往京城!”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高声禀报道: “大人!胡家管家,胡福状告白鹿乡陈浪!” 王守义闻言,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 朱师爷也是一愣,手中的茶杯险些掉落在地。 “胡管家?他来告陈浪?他……他莫不是疯了?” 王守义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人,升堂吧。” 朱师爷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王守义点了点头,沉声道: “升堂!” 惊堂木一拍,衙役高喝: “带原告胡福,被告陈浪!” 胡福哪敢真告陈浪? 他此行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借机探探县太爷的口风,顺便给王守义施压,让他收回弹劾胡家的折子。 王守义斜睨着堂下跪着的胡福,心中冷笑:这胡管家真是不知死活,老夫正要拿你胡家开刀,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朱师爷捋着胡须,眼中精光一闪,暗道:这胡管家莫不是老糊涂了? 这个时候告陈浪,岂不是火上浇油? “胡管家,你状告陈浪何事?”王守义故作不知,明知故问。 “启禀青天大老爷,这陈浪……”胡福刚开口,王守义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慢着!既然你状告陈浪,那陈浪也该到场才是。来人,去白鹿乡请陈先生来旁听!” 胡福一听,顿时慌了神。 他哪里真想让陈浪来? 这要是让陈浪知道他来告状,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连忙改口道: “不不不,大人,小的一时糊涂,状子写错了,告错了人。” 王守义猛地一拍惊堂木。 “大胆刁民!竟敢戏耍本官!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两旁衙役立刻上前,将胡福拖了下去。 “且慢!” 王守义又叫道,“二十大板太轻了,给我打四十大板!” 胡福被打得哭爹喊娘,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一趟! 王守义冷眼看着,心中暗爽。 突然,王捕头远远瞧见一个胡家子弟带着两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吃力地抬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 王捕头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胡家,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会儿才想着来送银子,晚了! 胡家子弟跑到王捕头面前,擦了擦额头的汗,满脸堆笑地凑上前去: “王捕头,辛苦辛苦!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便示意家丁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捕头斜睨了一眼箱子里的银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胡家,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这会儿才想着来打点,怕是来不及了吧?” 胡家子弟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赔笑道: “王捕头说笑了,这不是一点心意嘛!还望王捕头多多美言几句。” 王捕头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你这是把我王某人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朝廷命官,岂能被你这点蝇头小利收买? 你们胡家的事,现在闹到县太爷那儿了,我可帮不了你们!” 胡家子弟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这王捕头不识抬举,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依旧陪着笑脸: “王捕头,您看,这都是误会!我们老爷说了,只要县太爷高抬贵手,好处少不了您的!” 王捕头哈哈大笑,指着县衙大门说道: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县太爷正在升堂审案,你这时候来,不是明摆着告诉县太爷你们胡家心虚吗?你呀,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胡家子弟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他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送银子,竟然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现在胡管家怎么办?” 王捕头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办?风光大办!进去吧!” 说完,便转身朝着县衙大门走去,留下胡管家一人站在原地,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突然,县衙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衙役高声喊道: “县令有请!” 胡家子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抱紧了剩下的那个木箱,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朝着公堂走去。 他刚踏进公堂,便看到王守义高坐在堂上,脸色铁青。 胡家子弟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 “草…草民胡然,叩见…叩见青天大老爷…” 王守义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胡然!你好大的胆子!” 胡然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木箱“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箱盖打开一角,里面金光一闪,晃得王守义眼睛一花。 箱子里,并非银两,而是满满当当的金元宝! 王守义倒吸一口凉气,惊堂木都忘了拍。 朱师爷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捋胡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胡然立马盖好盒子防止再被其他人看到,哆哆嗦嗦地解释: “大…大人,这…这是‘证物!’” 王守义脸色变幻莫测,他本欲借题发挥狠狠惩治胡家,却没想到这胡然如此“懂事”。 他干咳一声,正要开口,却听胡然哭诉道: “大人!那陈浪包庇村民,纵火抢夺我胡家织布机!胡家冤枉啊!” 王守义眉头一皱,心中暗骂这胡然不识抬举,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告陈浪。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大胆胡然!你竟敢污蔑陈先生!陈先生乃本县出了名的大善人,岂是你能随意攀咬的!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胡然一听,顿时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送了这么多金子,竟然还要挨打! 他连忙哭喊道:“大人冤枉啊!草民句句属实。” 王守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还敢狡辩!给我打!”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揪住胡然,左右开弓。 钱衙役得了县太爷的令,下手毫不留情,二十个巴掌下去,直打得胡然眼冒金星,嘴角鲜血直流,嘴唇肿得像两根香肠,几颗牙齿也随着血沫飞了出去。 胡然被打得哭爹喊娘,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含糊不清地哀嚎着,打完后扔在胡管家身旁,如同两只死狗一般。 就在这时,陈浪在王捕头的带领下,施施然走进了公堂。 王捕头对陈浪的态度恭敬至极,亲自将他引到堂下左侧的座位上,并低声说道: “陈先生,您请坐。” 陈浪含笑点头,落座后,目光随意地扫过公堂,最终落在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胡管家和胡然两人身上。 胡然此时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县太爷给耍了! 他原本以为送了金子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没想到竟然被王守义反咬一口,还白白挨了二十个巴掌! 他心中又惊又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浪,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陈浪却像是没看到胡然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一般,反而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刚回过神来的胡管家,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哟,胡管家,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 第八十章 把赃款充公! “哟,胡管家,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怎么这副模样?莫不是在哪儿摔了一跤?” 胡管家闻言,一口老血险些喷涌而出。 摔跤? 他这分明是被王守义这老匹夫给打的! 这陈浪分明是在故意羞辱他! 他心中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在公堂上发作,只能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陈……陈浪!你别得意!” 见陈浪如此意气风发,胡管家心中更加愤懑。 他深知今日若不能扳回一局,恐怕性命难保。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身旁的两个沉甸甸的木箱,对王守义说道: “大老爷!小人有重要证据要呈上!事关重大,还请大老爷移步后堂,亲自检验!” 他特意加重了“重要证据”和“亲自检验”几个字,眼神中满是暗示的意味。 王守义捋了捋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如何不明白胡管家的小心思? 这“重要证据”、“亲自检验”不过是把金子交给自己的暗示罢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沉吟道: “胡管家,你所说证据,可与陈浪一案有关?” 胡管家一听有戏,连忙点头如捣蒜: “正是!正是!此乃人证物证俱在的铁证!足以证明陈浪的罪行!” “哦?既然如此,那便呈上来吧,本官当着众人的面一并检验!” 王守义大手一挥,示意衙役上前打开木箱。 胡管家顿时慌了神,他原以为王守义会顺水推舟地跟他到后堂私下交易,却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来了个釜底抽薪! 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衙役上前,毫不费力地打开了两个木箱。 箱子一开,顿时金灿灿的金子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满满两箱金元宝,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我的乖乖!这么多金子!” “这胡家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在公堂上行贿!” “这下有好戏看了!” 王守义见状,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大胆胡福!竟敢在公堂之上行贿!来人啊!给我再重打三十大板!收监候审!” “大人!冤枉啊!这……这……” 胡管家脸色惨白,想要辩解,却已是无力回天。 “陈先生,”王守义转头看向陈浪,眼神意味深长,“你看这……” 胡管家眼见贿赂不成反被抓,顿时如丧考妣,拼命挣扎,口中喊着冤枉,却越描越黑,围观百姓皆认定他行贿无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浪心中暗自佩服王守义的手段,面上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惊堂木再次落下,一声脆响震慑全场。 “行刑!” 王守义一声令下,两名衙役如狼似虎地扑向胡管家,不由分说将他按倒在地,三下五除二便扒下了他的裤子。 堂外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夹杂着男人们的哄笑和女人们的低语。 “这胡管家,平日里作威作福,今日也有这般下场!” “三十大板,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衙役高高举起板子…… “慢着!” 陈浪突然出声,目光扫过王守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大人,你看这板子,打下去怕是不轻啊……” 衙役停下手,疑惑地看向陈浪。 胡管家趴在地上,屁股凉飕飕的,听到陈浪喊停,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以为陈浪要替他求情,连忙哭喊道: “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王守义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对陈浪说道: “陈先生,这胡管家如此大胆,在公堂之上行贿,罪不容恕!” 他故意顿了顿,等着陈浪的下文。 陈浪心中暗笑,这王守义分明看到那些金子眼睛都直了,还装着一副清官的做派。 他故作沉吟片刻,说道: “王大人,这胡管家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也是胡家的人。 若是打得太重,恐怕会影响到胡家与县衙的关系。不如……” 王守义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不如什么?” 陈浪微微一笑,说道: “不如,将这行贿的银两充公,以儆效尤。至于胡家二人,就让他们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王守义闻言,抚掌大笑: “陈先生果然是大善人!就依陈老板所言!” 他随即下令,将胡管家和胡然打入大牢,没收贿银,并宣布退堂。 围观百姓见状,纷纷叫好,称赞王守义清正廉明。 退堂后,王守义将陈浪请到后堂,命人上茶。 待两人落座后,王守义屏退左右,神秘地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对陈浪说道: “陈先生,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陈浪看着箱子里金灿灿的金子,心中暗自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 “王大人,这是……” 王守义哈哈一笑,说道: “陈先生,这箱金子,就算是胡家诬告你,赔偿给你的吧。” 他说着,将箱子推到陈浪面前,“还请陈先生笑纳。” 陈浪的手指轻轻划过金元宝光滑的表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既然是王大人一片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他顺势将箱子合上,姿态自然,仿佛这满满一箱金子只是寻常之物。 王守义见陈浪收下金子,心中大定,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几分。 “陈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这胡家仗着在京城有些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本官早就想治他们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哦?不知这胡家在京城有何背景?” 陈浪故作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王守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听说这胡家在吏部侍郎府上有人,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不过陈老板放心,本官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况且朝廷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陈浪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只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陈先生,不知赈灾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王守义话锋一转,提起了赈灾之事。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王大人一声令下。” 陈浪放下茶杯,语气平静。 “好!好!好! 明日一早,我便下令开仓放粮,由陈先生负责赈灾事宜。” “在下定不负王大人重托。”陈浪起身拱手道。 王守义也起身回礼,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候也不早了,陈先生不如就在府上用膳?”王守义挽留道。 “多谢王大人好意,在下还有要事处理,就先行告辞了。”陈浪婉拒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 王守义将陈浪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陈浪走出县衙,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 丁武早已牵着马匹等候在门口。 陈浪翻身上马,朝着白鹿乡的方向而去…… 第八十一章 有功者赏! 正午的阳光洒在白鹿乡的广场上,尘土飞扬中,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如同一片波涛汹涌的人海,他们都是刚刚被救出来的胡新村老弱病残。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周围,民兵团成员手持长矛,维持着秩序。 他们有的眼巴巴地望着高台,有的则默默地清理着广场上的碎石杂草,试图用自己的行动博取新主人的好感。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期待和一丝不安。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开始骚动,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匹枣红色骏马风尘仆仆地奔来,马上骑士身姿挺拔,正是陈浪。 “陈少爷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如同点燃了引线,欢呼声、哭喊声瞬间爆发,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震耳欲聋。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跪地叩首,有人高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迎接神明降临。 陈浪翻身下马,走到人群前,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乡亲们,受苦了!” 他洪亮的声音盖过了人群的嘈杂,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不少人热泪盈眶。 他走到胡兴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白鹿乡欢迎你们!” 简短的一句话,便确定了胡新村众人在白鹿乡的地位。 胡兴激动得浑身颤抖,单膝跪地:“多谢陈老板!” 陈浪登上高台,拿起一个小喇叭。 “今天,除了欢迎新加入的乡亲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人事调动!” 广场上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尤其是近卫团和民兵团的成员,更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冯君!王礼!” 陈浪的声音通过小喇叭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冯君被点到名浑身一震,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陈浪看着二人,从身旁的木箱里拿出两枚闪亮的勋章,分别为他们佩戴在胸前,又让人牵来两头肥猪,交到他们手中。 “我听说了,这次解救胡新村,冯君你也是舍生忘死啊! 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好好干,白鹿乡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人!” 冯君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就要下跪发誓效忠陈浪,却被陈浪一把扶住。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必跪我。你之前犯的错,我既往不咎,只希望你以后能为白鹿乡的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冯君用力抹了把眼泪,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王礼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恭敬地接过耕牛,向陈浪深深鞠了一躬: “少爷教训的是,冯哥之前险些酿成大错。今后定当痛改前非,为白鹿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众人的注视下,冯君和王礼抬头挺胸,骄傲地展示着胸前的勋章。 阳光照射在勋章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象征着他们重新获得的荣耀。 民兵团的其他成员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羡慕和敬佩。 曾经被革职的冯君,如今却成为了英雄,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更加坚定了追随陈浪的决心。 冯君和王礼荣耀归来,民兵团的其他人也跟着沾光,一个个挺胸抬头,仿佛自己也获得了赏赐一般。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陈浪,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浪环视众人,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当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今天,除了冯君和王礼,还有许多人在保卫白鹿乡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陈浪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几个略显紧张的民兵身上。 “张三、李四、王五。” 他一个个点名,“你们几个在之前的战斗中坚守岗位,保护了乡民的安全。这份勇气值得嘉奖!” 张三、李四、王五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们没想到自己这些之前差点犯错的人也能得到少爷的认可。 三人齐刷刷地跪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起来吧,”陈浪虚扶一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每人奖励三只肥鸡,外加十斤米面粮油,以资鼓励!” 三人再次叩首,高呼:“谢少爷!谢少爷!”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陈浪的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彻底征服了这些淳朴的百姓。 就连之前犯错被罚的几人,此刻也对陈浪充满了感激。 他们知道,只要真心悔改,少爷就不会放弃他们。 站在一旁的丁武见状,眼珠一转,凑到陈浪耳边低声道: “少爷,这民兵团论功行赏了,咱们近卫团……” 他故意顿了顿,挤眉弄眼地暗示着。 陈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我这记性,多亏丁武提醒!近卫团作为我的贴身护卫,功劳自然更大!” 他拍了拍丁武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丁武嘿嘿一笑,退回到队伍中,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近卫团的成员们也都竖起了耳朵,期待着少爷接下来的宣布。 陈浪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近卫团众人,缓缓说道: “近卫团的兄弟们,你们的忠勇和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语气一顿。 “为了表彰你们的功绩,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奖励。” 他伸手掀开红布,托盘上摆放着十枚闪闪发光的勋章,通体红色,赫然是用铁打造的老虎形状。 “这是我特制的‘赤虎勋章’!” 陈浪高声宣布,“象征着勇敢和忠诚!只有功勋卓着者才能拥有!”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民兵团的成员们纷纷伸长脖子,眼睛里充满了羡慕。 就连之前得到奖励的张三李四王五也看得眼热,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争取也能得到一枚这样的勋章。 丁武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他第一个单膝跪地,高声道: “属下愿为少爷肝脑涂地!” 陈浪笑着走到丁武面前,郑重地将一枚赤虎勋章佩戴在他的胸前。 “丁武,你勇猛无双,忠心耿耿,这枚勋章你当之无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赏你一只猪,以示嘉奖!” 丁武双手捧着勋章,激动得热泪盈眶。 “谢少爷!属下一定誓死保卫少爷,好好保存这枚无上光荣的赤虎勋章!” 这枚勋章虽然不过是两块钱一个的批发货色,但在丁武眼中,比金子还珍贵。 近卫团的成员们顿时沸腾了,纷纷高呼: “少爷威武!丁武好样的!” 看向丁武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敬佩。 民兵团的成员更是眼巴巴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渴望。 “陆宝!” 陈浪的声音再次响起,从托盘里拿起另一枚赤虎勋章。 陈浪的目光落在陆宝身上,赞许道: “陆宝,你心思缜密,多次提前发现情报,避免了损失,功不可没!” 一枚赤虎勋章稳稳地佩戴在陆宝胸前。 “赏你一只猪!” 陆宝激动地接过勋章,眼中闪烁着精光,单膝跪地,高呼: “谢少爷!” 他虽不如丁武那般勇猛,但心思缜密,办事机灵,得此赏赐,自是欣喜万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浪依次给近卫团其他成员授予了赤虎勋章,并根据各自的功劳给予了不同的赏赐。 一时间,白鹿乡广场上欢呼声此起彼伏,近卫团的成员们一个个喜气洋洋,胸前的赤虎勋章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看着近卫团成员们一个个领赏,周围未得到奖励的乡民们眼中充满了羡慕,窃窃私语起来。 “要是能加入兵团就好了,不仅能保护乡里,还能得到少爷的赏赐!” “是啊,你看丁武,现在都赏了两只猪了,这日子过得,啧啧。” “都安静!”一声暴喝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冯君,这个曾经犯错但被陈浪宽恕的民兵,此刻挺直腰杆,厉声呵斥道: “议论什么!想加入民兵团,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少爷赏罚分明,只要你们立功,自然少不了好处!” 他这番话,既维护了陈浪的威严,也表达了自己的忠心,更激起了乡民们建功立业的渴望。 陈浪赞赏地看了冯君一眼,微微点头。 冯君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知错能改,还能主动维护自己的威严,是个可造之材。 “好了,”陈浪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今天除了论功行赏,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他的话音刚落,十多辆盖着绿色油布的木车缓缓驶入白鹿乡广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乡民们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猜测着木车上装的是什么宝贝。 陈浪走到一辆木车旁,伸手掀开油布,露出里面满满的黄豆。 “这是……豆子?” 人群中有人疑惑地问道。 “没错,”陈浪高声宣布。 “这是一种新的农作物——大豆!它不仅产量高,营养丰富,而且用途广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它,将会改变白鹿乡的命运!” “改变命运!”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抓起一把大豆,缓缓说道:“这大豆……” 第八十二章 神奇豆子 “这大豆,不光能煮着吃,还能磨成豆浆、做成豆腐,还能榨油!” 陈浪高声宣布,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他抓起一把金灿灿的豆子,让它们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想想看,以后你们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好,点上豆油灯,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有人兴奋地搓着手,有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显然对陈浪所说的“豆腐”、“豆油”闻所未闻。 “这豆子还能榨油?”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农难以置信地问道,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是啊,这油啊,可比猪油香多了!” 陈浪神秘一笑,故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油可是比肉还珍贵的宝贝! “天呐!这豆子真是宝贝啊!” “是啊,要是能天天吃上豆油,那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们说,少爷会不会是神农天尊下凡啊?” 一个胆大的乡民突然冒出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这句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附和。 “是啊,是啊,除了神农天尊,谁还能带来这么神奇的豆子?” “少爷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 陈浪听到这些议论,不禁感到一阵无语。 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个人崇拜大会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能够快速凝聚人心。 他连忙咳嗽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咳咳,大家先别激动,这大豆虽然神奇,但也不是什么仙丹妙药。想要过上好日子,还得靠我们自己勤劳的双手。” 陈浪说着,指了指广场上的木车。 “今天,我就带大家见识一下这大豆的神奇之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高声说道: “丁武,带路!去磨场!” “是,少爷!” 丁武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朝磨场走去。 “冯君,胡达成,陆宝,王礼,你们几个也跟上!” 陈浪吩咐道,然后转身走向了其中一辆装满泡发后大豆的木车,伸手抓起一把湿漉漉的豆子。 磨场里弥漫着淡淡的豆香,巨大的石磨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陈浪一声令下,陆宝便挽起袖子,将泡得胖乎乎的大豆一瓢一瓢地倒入磨盘上的凹槽。 沉重的石磨缓缓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如同古老的歌谣在低吟浅唱。 乳白色的豆浆顺着磨盘的边缘缓缓流出,汇聚到下面的木桶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冯君,你来尝尝这豆浆。” 陈浪指着满满一桶豆浆,对身边正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的冯君说道。 冯君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下一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惊世珍宝。 “少爷,这……这是!” 他激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好喝!好喝!比俺这辈子喝过的任何东西都美味!” 一旁的王礼见状,也忍不住凑上前来,学着冯君的样子舀了一勺尝了尝。 随即,他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赞叹道: “好喝!好喝!这豆子竟能做出如此美味之物!” 看到两人的反应,陈浪嘴角微微上扬。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丁武,磨三桶豆浆分给乡亲们尝尝!” 丁武领命,立刻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磨好后提着满满三桶豆浆走到人群中。 乡民们早就被磨豆浆的场景和冯君、王礼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那几桶乳白色的液体。 “来来来,都尝尝,这是用大豆磨出来的豆浆!” 丁武扯开嗓子喊道。 乡民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接过木勺,小心翼翼地舀起豆浆送入口中。 下一刻,磨场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天呐!这也太好喝了!” “俺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喝过这么香甜的东西!” “少爷真是神人啊!”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喝完豆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瓮声瓮气地说道: “少爷,这豆浆喝完,俺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陈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这豆浆营养丰富,自然能强身健体。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指着磨场另一侧的工具,神秘兮兮地说道: “接下来,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这大豆还能变成什么!” 陈浪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骚动。 刚才尝过豆浆的滋味,这群乡民们哪里还忍得住? 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那几桶豆浆,恨不得立刻全部喝光。 “少爷,俺还要喝!俺还要喝!” 几个孩子更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刚刚磨好的豆浆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桶里,一部分倒入大锅中熬煮。 陆宝按照陈浪的吩咐,往煮好的豆浆里加入了石膏,然后将混合物倒入模具,上面压上重物。 陈浪坐在一旁,悠闲地摇着扇子,看着陆宝忙碌,周围的乡民们也伸长了脖子,满脸期待。 不到半个时辰,陆宝小心翼翼地拿开了模具上的重物,一大块白花花、散发着浓郁豆香的豆腐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成了!” 陆宝兴奋地喊了一声,围观的乡民们顿时发出阵阵惊叹。 “这……这就是豆腐?” 冯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块神奇的东西。 “少爷,这豆腐能吃吗?” 王礼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陈浪拿起一块新鲜出炉的豆腐,掰下一小块,递给身旁的王礼: “尝尝。” 王礼犹豫了一下,接过豆腐,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豆腐的滑嫩口感和浓郁的豆香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味道,竟比肉还鲜美!” “比肉还鲜美?!” 周围的乡民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叫嚷着要尝尝这神奇的豆腐。 陈浪让人切下一大块豆腐,分给众人品尝。 一时间,白鹿乡的广场上充满了赞叹声。 “真是人间美味啊!” “这豆腐,比肉还好吃!”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吃到豆腐的乡民们更是垂涎欲滴,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吃得满嘴豆腐渣的人,恨不得立刻也尝上一口。 冯君吃着豆腐,不住地点头:“这大豆,真是个好东西啊!” 胡兴也附和道:“是啊,这豆腐软嫩可口,最适合老人和孩子吃了。” 他摸了摸自己缺了几颗牙的嘴,脸上满是满足。 看着众人对豆腐赞不绝口的样子,陈浪心中得意,看来大豆推广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少爷,这豆腐我们能天天吃吗?” 一个乡民满怀期待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少爷,我们以后能天天吃豆腐吗?” 陈浪看着众人对豆腐的反应,心中暗自好笑。 之前他还担心这些穷苦的乡民会挑剔食物,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在他们眼中,这豆浆和豆腐简直如同天上掉下来的美味佳肴一般。 陈浪突然意识到,大乾国的饮食文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落后得多。 在蓝星,哪怕是古代,平民百姓的饮食也有一定的讲究,而在这里,底层民众只是为了生存而吃,只有王公贵族才会有更高的饮食要求。 他心里明白,豆腐虽好,但却不能多吃。 不过对于这些长期缺乏蛋白质的穷苦人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营养补充了。 陈浪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冯君、王礼和胡达成等人身上,缓缓问道: “这豆腐的做法,你们都学会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仿佛掌握了某种神奇的技艺。 “学会了,少爷!这豆腐的做法,俺们都记住了!” 冯君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学会了就好。不过,大豆的用途可不止于此。今天,我还要教你们一样更神奇的东西——豆油!” 说罢,陈浪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向榨油场走去。 榨油场建在白鹿乡的西边,是一座新修的砖瓦房,里面摆放着陈浪从县里榨油作坊买来的榨油机。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农,看到这榨油机,顿时眼睛一亮。 “哎哟,这不是榨油的家伙嘛!俺年轻的时候,见过地主家使过这玩意儿!”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兴奋地叫了起来,指着榨油机侃侃而谈,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光景。 陆宝等人连忙上前请教,老农们也毫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榨油方法倾囊相授。 在老农的指导下,陆宝等人将提前泡好的大豆炒熟、碾碎,然后装入榨油机。 随着轰鸣撞击声,金黄色的豆油缓缓流出,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油桶里。 “油!真的是油!” “天呐,这大豆还能榨油!” 乡民们看着那金黄色的液体,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冯君激动得浑身颤抖,一把抓住王礼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王礼,你看到了吗?咱们白鹿乡,竟然能自己产油了!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担心没油吃了!” 王礼也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 “是啊,冯哥,这都是托了少爷的福啊!” “神农天尊万岁!” 周围的老农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对着陈浪的方向虔诚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感谢神农天尊,赐予我们如此珍贵的食物!” 陈浪看着众人激动的模样,心中也是充满成就感。 他安排民兵团的士兵将后续从仓库送来的大豆全部保管好,并安排专人负责榨油,榨出的豆油按照每人一斤的标准分发给乡民。 考虑到民兵团的士兵需要更多的体力,陈浪特意嘱咐优先供应民兵团。 安排好一切之后,陈浪便准备离开。 “恭送神农天尊!” 乡民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陈浪的背影叩首。 陈浪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榨油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读者大老爷们指出的不足,小的定会认真整改,在此厚颜无耻的求各位大老爷多多支持。」 第八十三章 热卖豆腐和豆油 东街的集市熙攘喧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冯青本是最先逃难过来正阳县灾民,靠着同村的冯君照顾倒也没吃过天大的苦头。 当瘟疫来临时,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场瘟疫中,谁知陈浪的横空出世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跟着冯君投靠陈浪后,在白鹿乡安了了家,现在白鹿乡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家家户户都有粮吃,偶尔还可以见见荤腥。 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现在成真了,她打心眼里感激陈少爷。 前两天陈少爷搞出豆腐这个吃食,这滋味她简直是惊为天人。 在学会了制作方法后,她用陈少爷发下来的一袋豆子制作成了豆腐,打算到县里卖掉。 给自己攒点嫁妆,这样就可以嫁给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男人了。 她提着两桶新鲜豆腐,步履轻快地走到租好的摊位前,却愣住了。 摊位前面不远处,乌泱泱挤满了人,比过年赶集还要热闹。 “这豆腐真好吃啊!比肉还嫩滑!” “可不是嘛!我昨天买了块,回去炖汤,鲜得眉毛都掉了!” “听说是白鹿乡陈少爷弄出来的,白家和林家每天都派人来买,据说顿顿都要吃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夸赞豆腐的美味,夸赞陈浪。 冯青听着,心里美滋滋的,陈少爷在她心里就是青天大老爷。 她放下豆腐桶,开始招呼客人:“各位客官,新鲜的豆腐,要买请赶早!” 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正是县城里有名的大夫何老。 他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姑娘,给我来一块豆腐。” 冯青一眼就认出了何老,连忙说道: “何老,您怎么来了?这豆腐我送您,不用钱!” “这怎么行?”何老连忙推辞。 “陈少爷在这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冯青语气坚定,“您老为县城的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这豆腐算我们白鹿乡的一点心意。” 周围排队的人有些不满地嘀咕起来: “凭什么给他免费啊?” “就是!” 冯青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要免费送给何老。 何老眼眶湿润,接过豆腐,深深地鞠了一躬: “姑娘,老朽多谢了!为百姓看病乃是我们医者的职责所在,并不是为了回报而付出的。 今天这豆腐我收下了,但希望下次不要再送了。”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冯青笑着将豆腐递给何老。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摊位前,正是林家的厨子。 他傲慢地扫了一眼剩下的豆腐,开口道: “这些豆腐,我全要了!” 冯青嘴角的微笑带着一丝狡黠。 “这位大哥,大家都要买豆腐,您全买了,旁人等了这么久怎么办?” 林家厨子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少废话!我林家出得起价钱,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吃不吃得起还不一定呢!” 说罢,他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啪”地一声拍在案板上,“够不够?” 周围排队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你林家有钱了不起啊?我们也排了半天队!”一个壮汉怒目圆睁。 “就是!有钱就能不守规矩吗?” 一个大婶叉着腰,毫不示弱地回怼。 “林家厨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正阳县!岂容你林家如此嚣张跋扈!” 一位老学究摇头晃脑,痛心疾首。 林家厨子被众人围攻,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依旧强硬道: “我就要买,你们能奈我何?” 冯青见状,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柔声说道: “这位大哥,您也看到了,大家都很想尝尝这豆腐。您若全买了,怕是会引起众怒。 不如这样,您也买几块回去,让林老爷尝尝鲜,剩下的留给大家,如何?” 林家厨子冷哼一声,显然有些不甘心,但碍于众人的压力,只得勉强同意。 他伸出三个手指头,“我要三块!” 小水笑盈盈地拿起刀,切下三块豆腐,放在油纸上包好,递给林家厨子。 “承惠,三十两白银。” 林家厨子脸色一黑,这三块豆腐,竟然要价三两白银! 虽然现在粮价高涨,经常出现有钱买不到粮的局面,但是三十两就买这三块小小的豆腐还是让他这个厨子有点心疼。 但他还是咬咬牙,将银子递了过去。 接过豆腐后,他狠狠地瞪了小水一眼,转身离去。 冯青看着手中的白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拿出一个小本子,仔细地记下这笔账,口中喃喃自语:“三十两白银,距离攒够嫁妆还差……” 她合上账本,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现在银子越来越不值钱了,以前十两银子可以买二十斤粮食,现在的十两只能买一斤!” 一上午的功夫,冯青带来的豆腐就销售一空,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异常火爆的摊位走去。 白家一个下人手里紧紧攥着几张银票,满脸的不情愿。 他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浓眉拧成疙瘩,嘴里嘟囔着: “白鹿乡这群泥腿子,还真让他们做出些名堂来了!” 可老太太就爱吃那豆油炒的菜,说是比猪油香,比菜籽油清爽。 老太太的吩咐,他哪敢不从? 只得捏着鼻子,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 夕阳西下,街道上的人流逐渐稀少。 冯君伸了个懒腰,走到陆宝的摊位前,笑问道: “陆宝哥,都卖完了吗?” 陆宝正忙着给最后一个客人打油,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还剩小半桶的豆油,笑道: “这生意也太好了,看来明天得多带几桶出来!” 此时,在正阳县最大的茶楼——悦来茶楼的二楼雅间里,胡管家正悠闲地品着香茶。 透过雕花窗棂,他一眼就看到了街边白鹿乡热闹的摊位。 他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起,转头问身旁的胡赖头: “那白鹿乡卖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人?” 一旁的胡赖头连忙凑上前,点头哈腰地解释道: “回管家,他们卖的是豆腐和豆油,那味道,真是香飘十里!小的还听说,产量高得吓人!” 胡管家眼睛一亮,心中盘算开来。 胡家虽然主要经营布匹生意,但若是能弄到这些产量高的豆子,榨油出售,岂不是一条财路?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胡管家眼珠一转,正要吩咐去白鹿乡探探底,却被胡赖头小心翼翼地打断: “管家,那白鹿乡,可是陈浪陈公子罩着的,咱们……咱们这才刚从大牢出来,是不是……” 胡管家缩了一下脖子,想起之前被关押的滋味,仍然心有余悸。 之前被县太爷关进了大牢,如今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他可不想再惹上那个煞星。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雅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管家!不好了!北坞村的布纺……布纺被王捕头查封了!” 胡管家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怒吼道,“怎么回事?谁敢查封我胡家的布纺!” 北坞村的布纺是胡家最大的产业,也是胡家在正阳城立足的根本。 如今布纺被查封,无疑是断了胡家的财路,这让他如何不急?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那下人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胡管家再也顾不得品茶,一把抓起桌上的佩刀,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走!去北坞村!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胡家的东西!” 胡管家一行人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悦来茶楼,雅间里只剩下胡赖头一人。 他偷偷摸摸地走到窗边,看着胡管家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夜幕降临,正阳城后巷的阴影里,胡赖头与陆宝碰了面。 “陆宝哥,” 胡赖头压低声音说道,“胡家的布纺被查封了,现在正焦头烂额,估计没空再打陈公子的主意了。” 陆宝听闻胡家布纺被查封的消息,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意外,反而带着一丝冷意。 “呵,自作孽不可活。” 他从怀里掏出一壶豆油和一袋杂粮,递给胡赖头,“这些,拿回去吧。” 胡赖头受宠若惊地接过东西,入手的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头一暖。 这豆油的香味,这杂粮的饱腹感,都是他在胡家难得的享受。 他想起在白鹿乡的日子,虽然辛苦,却能吃饱穿暖,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不像在胡家,成日里提心吊胆,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看主子的脸色行事。 他偷偷瞥了一眼陆宝,心中五味杂陈,暗自叹息:这卧底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回去告诉胡家老爷。” 陆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再敢打白鹿乡的主意,下次烧的,就不只是布匹了。” 他顿了顿,眼神如刀锋般锐利,“近卫团的兄弟们,可都等着为少爷抛头颅洒热血呢。” 胡赖头连忙点头称是,抱着豆油和杂粮,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中。 陆宝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片黑暗说道:“出来吧,都听到了?” 第八十四章 跟着少爷有肉吃 黑暗中,陆陆续续走出了几条身影,正是暗中保护白鹿乡民摆摊的近卫团的成员。 他们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激动,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宝哥,跟着少爷,真是咱们的福气啊!”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以前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看那些人牙子的脸色。 现在跟着少爷,有肉吃,还能为百姓做点好事,这日子,舒坦!” “可不是嘛!”另一个瘦小的汉子附和道。 “陈公子就是菩萨转世,来拯救咱们这些苦命人的!” 陆宝听着兄弟们的议论,心中也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他拍了拍胸脯,豪迈地说道: “兄弟们,少爷待咱们恩重如山,咱们就得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 近卫团的成员齐声高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躲在暗处的胡赖头听到这些话,心中羡慕不已。 他想起陈浪给他的豆油和杂粮,想起陆宝的威风凛凛,想起自己在胡家受的苦,不由得悲从中来。 “要是有人也对我这么好,我也愿意为他效力啊!” 胡赖头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渴望。 他咬了咬牙,从暗处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陆宝面前,哭喊道: “宝哥,求求你,帮我说说情,让我跟着陈少爷吧!我什么都愿意做,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只要能让我吃饱穿暖,我什么都愿意!” 陆宝看着跪在地上的胡赖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胡赖头是自己人,但也知道陈公子身边不缺人伺候。 “想给陈公子当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 陆宝淡淡地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引起胡家的怀疑。” 他挥了挥手,示意兄弟们收摊离开。 近卫团的成员迅速收拾好东西,消失在夜色中。 胡赖头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他看着近卫团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渴望。 等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了,他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碎叶,在空中飘舞,仿佛在诉说着这夜的惊心动魄。 远处,传来一声更夫的梆子声…… 上午时分,小水正对着账本,纤细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陆宝带着一身清晨的凉意走进屋,抱拳道: “夫人,少爷可在府上?” 一旁正在整理货单的小水抬头应道: “在后院呢,教丁武那小子军体拳。陆宝找浪哥有事?” 陆宝点点头:“有些事要向公子禀报。” 这时,陆宝将今日卖豆油所得的银两放到桌上,清脆的撞击声格外悦耳。 “夫人,这是昨日的进账,您看看。” 小水粗略扫了一眼,笑道: “看来生意不错啊!” 陆宝也笑道:“可不是嘛,尤其是豆油,现在家家户户都离不开这东西,比豆腐还好卖!”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看来咱们这生意可以正式开张了,从试点运营变成全面铺开了。” 小水合上账本,眼中闪烁着精光。 正说着,陈浪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活力。 “怎么样,昨日生意如何?” 陆宝连忙上前一步,将昨日的情况汇报了一遍,重点提及了豆油的畅销。 听完汇报,陈浪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抬头看向陆宝:“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要想想。” 陆宝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陆宝恭敬地退出房间后,陈浪脸上轻松的笑容瞬间放大,他转身一把从身后抱住正在整理账本的小水,语气带着调侃: “哟,咱们的小管家婆最近伙食不错啊,都长胖了!” 小水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别闹,我还在算账呢!” 陈浪笑着松开手,拿起账本翻了翻,点头道: “不错不错,看来咱们的豆腐豆油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扩大销售了?” 小水沉吟片刻,说道:“扩大销售倒是可以,只是人手方面……” 陈浪打断她:“人手好办,这白鹿乡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且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现在白鹿乡都种植了大豆,咱们可以收购他们多余的大豆,一来可以降低我们的成本,二来也可以帮助乡民增加收入,岂不是两全其美?” 小水眼睛一亮:“好主意!这样一来,咱们的豆制品生意就能做得更大了!” 她顿了顿,又兴奋地说道:“还有,浪哥,我听说白鹿乡的棉花也很好,咱们能不能……” 陈浪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正打算去看看他们的织布机呢! 如果能改进一下,咱们就可以开个布纺,让那些女人孩子也能在家赚钱!” 小水闻言,激动地一把抓住陈浪的胳膊:“浪哥,您真是太聪明了!” 陈浪得意地扬了扬眉,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小水愣了一下,刚想问他去哪儿,却发现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陈浪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留下小水一人在屋内,对着满桌的账本发呆。 她这才反应过来,公子这是又有了什么新主意,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水无奈地笑了笑,将账本收好,低声自语道: “看来扩大经营的事,只能下次再说了。” 沈家大院前院,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正躁动不安地刨着蹄子,陈浪一身劲装,翻身跃上马背,动作干净利落。 丁武紧随其后,骑上一匹枣红色骏马,寸步不离地跟在陈浪身后。 两人如同两道旋风,疾驰而出,留下一地扬尘,很快便消失在沈家大院的门口。 下午时分,阳光正烈。 白鹿乡的界碑处,冯君带着一队装备精良的民兵团早已等候多时。 远远地,便瞧见两骑快马扬起漫天尘土,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冯君立刻挺直腰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马蹄声越来越近,待到近前,陈浪猛地一拉缰绳,白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稳稳地停在了冯君面前。 陈浪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冯君!” 他语气急切,“带我去看看你们这里的织布机!” 说罢,又转头对着身后的丁武吩咐道:“丁武,你跟着我。” 他瞥了一眼冯君身后的民兵团,眉头微皱:“其他人就不用跟着了。” 随后,他一把抓住冯君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去,把王礼叫来,让他赶紧去通知胡兴,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冯君被陈浪的雷厉风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应道: “是!公子!” 他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吩咐手下: “快去把团长叫来!让他立刻去找胡村长!” 陈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坚定地朝着白鹿乡深处走去。 冯君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心中隐隐感觉到,一场巨大的变革即将在白鹿乡掀起…… “就在前面了……” 冯君指着前方一处房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第八十五章 提花机 陈浪带着冯君,到了一间低矮的小木屋前,正是冯君的家。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中间摆放着几架被白布盖着的纺车模样的东西。 “就是这个?” 陈浪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冯君点头哈腰,赶紧上前一把掀开白布,露出了几架略显粗糙的木制脚踏纺车? 陈浪愣住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织布机完全不同! 这玩意儿…… 怎么看怎么像老式缝纫机的底座,配上一个大大的轮子,以及缠绕着丝线的…… 等等! “这是就是提花机?” 身后的丁武惊呼出声,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陈浪猛地回头,看向丁武: “你知道这东西?” 丁武神情激动,指着提花机说道: “少爷!这可是稀罕物!这东西可以纺织出复杂的图案花纹,比起普通的纺织机要珍贵许多!” 陈浪心中一动,看来这大乾国的纺织技术,他想象的要好些。 “冯君!” 他语气果断,“去!立刻去把乡里所有的女人都叫过来!” 陈浪大手一挥,豪气万丈道: “丁武,去多买些蚕丝回来!越多越好!” “买……买蚕丝?” 一个老农瞪大了眼睛,指着陈浪磕磕巴巴道,“少爷您这是要织布吗?” 马蹄声停,从马上下来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正是王礼。 他身后跟着几个村民,其中就有胡兴。 王礼一下马,便快步走到陈浪面前,拱手行礼。 陈浪微微一笑:“胡村子来得正好,这织布机正是你们从胡家布纺中寻得,只是不知其用法,还需胡村子指点一二。” 胡兴连忙摆手,一脸茫然: “少爷说笑了,小的哪懂什么织布机啊,这玩意儿是我们从胡家抢来的,说是宝贝,可我们谁也不会用,就放在那儿等候少爷处置呢。” 冯君此时也带了一群女人走了过来,听到陈浪的话后,一个年轻妇人从人群中走出,怯生生说道: “我……我好像见过我娘用过,还有点印象,少爷可否让我试试?” 这妇人一名民兵团员的媳妇,名叫春兰,她容貌清秀,只是常年劳作,显得有些憔悴。 陈浪见状,心中了然,看来这提花机的确是个稀罕物,只有一个人对这玩意有印象。 此时,丁武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身后跟着几个扛着麻袋的村民。 “少爷,蚕丝买回来了!” 陈浪点点头,把蚕丝放到提花机旁边看向春兰道: “术业有专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春兰点点头接过一袋蚕丝,熟练地将蚕丝裹在缫车上,然后脚踩踏板,双手配合着调整丝线,一气呵成。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提花机上的轮子飞速旋转,丝线在陈浪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灵巧地交织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匹洁白的布匹逐渐成形,上面纺有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光滑细腻,令人叹为观止,。 “成了!” 春兰一声轻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围观的众人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织布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王礼更是快步走到布匹前,仔细端详着,口中喃喃自语: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丁武抚摸着光滑的布匹,眼中满是赞叹: “胡家的这织布机,真的好用啊!如此精细的布匹和花纹,以前只有达官显贵才能穿得起,咱们这些庄稼人,哪敢奢望?” 冯君在一旁跟着附和,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是啊,以前我们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 看看人家城里的老爷太太,绫罗绸缎,光鲜亮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人听了,原本兴奋的心情也渐渐低落下来,是啊,就算有这么好的织布机,他们也买不起蚕丝啊! 一想到这里,大伙儿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突然,丁武猛地一拍大腿,高声说道: “怕什么!咱们现在有少爷罩着,还怕穿不上好衣裳? 少爷说了,要带着我们一起发财,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丁武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点燃了众人的希望。 是啊,他们现在可不是孤苦无依的穷苦百姓了,他们有少爷! 想到陈浪之前种种神奇的举动,众人原本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眼中又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丁武说得对!咱们跟着少爷,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没错!以后咱们也能穿绫罗绸缎,让那些城里人羡慕咱们!” 一时间,人群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热烈无比。 陈浪看着眼前这群淳朴的乡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那咱们就成立一个纺织团!大家一起织布,一起赚钱!”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纷纷表示愿意加入。 陈浪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不过,织布这门手艺,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我们需要先选出一个技术过硬的人来教大家。”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人群中一位妇人身上。 “春兰,你会使用提花机,手巧心灵,不如就由你来教大家学习织布,如何?” 春梅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少爷,我……我哪行啊?我只会绣点简单的花样,我怕…” “春兰嫂子,你就别谦虚了!” 王礼在一旁大声说道,“你绣的花样大家也是看到了!其他人跟着你学准没错。” 春梅的脸涨得通红,她看了一眼身旁刚赶过来的丈夫,见他也鼓励地点了点头,这才鼓起勇气说道: “那……那我就试试吧。为了咱们乡里,我一定好好教!”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安排春兰负责指导乡里其他女人学习提花机的使用方法。 其他女人围在春兰身旁,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着织布机,眼中充满了期待和羡慕。 第二天一早,春兰就兴冲冲地跑到陈浪面前,却支支吾吾起来: “少爷……那个……蚕丝不够了……” 陈浪一愣,“蚕丝不够了?” 春兰红着脸解释道: “我…我昨天用得有点多……想多演示几遍,好快点教会大家……” 陈浪看着春兰局促不安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春兰。 “先去县里买些麻线回来用来练手吧。” 春兰双手接过银票,像是捧着千金重宝,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转身朝着正阳县的方向跑去。 陈浪望着春梅远去的背影,脑中飞速运转。 蚕丝,在古代可是奢侈品,即使他可以通过现代的渠道购买,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成本太高,利润空间就会被压缩。 必须另辟蹊径!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手工织布! 对,就是手工织布!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聚集的女人们面前,朗声道: “春兰去县城买麻线,是为了让大家先练习。 不过,咱们最终的目标,可不是用提花机织麻布!” 女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陈浪的意思。 陈浪微微一笑,解释道:“提花机虽然效率高,但需要蚕丝,成本太高,而且数量有限。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手工织布!用咱们祖辈传下来的技艺,织出结实耐用的布匹! 双管齐下,提花机走精品路线,手工纺织走大众化路线。” “手工织布?”女人们低声议论起来,脸上带着疑惑。 陈浪见状,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担心手工织布效率低,赚不了多少钱。 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学会了织布,就能加入我们的织布团! 到时候,我会给大家提供最好的原材料,保证大家的收入!” “真的吗?少爷?”一个年轻的妇人激动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陈浪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陈浪说话,从来算数!” 女人们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学习织布。 看到女人们斗志昂扬的样子,陈浪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他再次环视众人,高声宣布: “现在,我重新安排一下分工!老人负责养蚕、纺线,男人负责耕田、运输,女人负责织布! 大家各司其职,共同努力,一起创造美好的生活!” “少爷英明!”乡民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心中暗暗思量:这样一来,不仅节省了成本,还能最大限度地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 只是,这仅仅是第一步…… 夜深人静,陈浪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喃喃自语: “看来,得再去一趟现代了……” 第八十六章 令人向往的白鹿乡 吱呀呀——沉重的木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扬起一阵尘土。 几个苦力汗流浃背地推着装满麻线的板车,朝着县城大门缓缓前进。 一路颠簸,麻线在车上摇摇晃晃,像一座小山丘。 “嫂子,这白鹿乡真像您说的那么好吗?顿顿都能吃饱?” 一个身材精瘦,满脸络腮胡的苦力忍不住问道,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眼坐在后面马车里的春兰。 春兰嘴角噙着笑,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那还能有假?我们白鹿乡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地方! 不仅顿顿管饱,顿顿还有肉!孩子们都能上学堂,生病了还有大夫瞧,哪像你们,吃了上顿没下顿……” 另一个苦力推了推歪到一边的草帽,瓮声瓮气地说: “嫂子,您看……我们兄弟几个也想……” “想啥呢?”春兰笑着打断他。 “我们白鹿乡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得勤劳肯干,还得身家清白!”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几个苦力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才接着说道: “不过嘛,只要你们好好干,以后日子肯定差不了!” 到达县城门口,春梅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递给一个年轻些的苦力。 “去,给兄弟们买些包子,路上吃。” 几个苦力接过银子,千恩万谢,麻利地跑去买了几包热腾腾的包子馒头。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又帮着春梅将麻线装上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牛车。 目送着牛车缓缓驶出城门,一个衣衫褴褛的苦力搓了搓沾着面粉的手,羡慕地感叹道: “这白鹿乡,真是个好地方啊……”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林家商铺小斯看在眼里。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一抹狡黠的笑容爬上嘴角。 他转身拔腿就跑,朝着春满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胡管家!胡管家!大事不好了!” 夕阳西下,县城里最豪华的酒楼——春满楼,二楼雅间里,胡、白、林三家管家围坐在雕花圆桌旁,气氛凝重。 “两位,这白鹿乡最近的举动,你们怎么看?” 胡管家率先打破沉默,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那双细小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白管家和林管家,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林管家身材瘦削,留着两撇八字胡,此时正襟危坐,一脸愁容。 “胡管家,您是不知道啊,这白鹿乡自从开始榨豆油,我们林家铺子的油生意一落千丈! 那乡下人自己榨的油,虽然粗糙些,可价格便宜,好多老主顾都跑去买他们的了!” 他说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胡管家冷笑一声,“哼!他们那点小伎俩,能成什么气候?我倒想知道,他们用的麻线是从哪弄来的?莫非是……” 他的目光锐利地射向林管家。 林管家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 “这个……他们……他们确实来过小店买过几次麻线。” “好!好你个林管家!” 胡管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菜都跳了起来。 “你竟然敢资敌!你忘了当初是谁帮你坐上这管家之位的吗?!” 白管家身材高大,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忍不住轻咳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 林管家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与胡管家对视。 这胡管家,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胡管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两人的表情变化,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两位,今日约你们来,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我胡家的提花机。”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瑜公子最近在朝堂上遇到些麻烦,需要上下打点,这织布的活儿可不能停! 那些提花机放在白鹿乡,我实在是不放心,万一被那些乡巴佬弄坏了……” 白管家和林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道,这胡管家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被人抢走想拿回来,现在却说是为了瑜公子! 胡管家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胡家的纺村被烧后,那几台提花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他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我要抢回那些提花机。” 雅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传来的喧嚣声,隐隐约约地飘进来。 白管家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抢?胡管家,你打算怎么抢?” 胡管家放下酒杯,肥厚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抢回来当然可以,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在白管家和林管家身上扫过。 “白鹿乡如今和胡家水火不容,我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引起误会。两位都是朝中有人脉的,不如……” 白管家心领神会,轻咳一声:“胡管家是想借礼部的名义,去白鹿乡‘考察’一番?” “正是!” 胡管家一拍大腿,赞赏地看了白管家一眼。 “还是白兄懂我!我听说,林兄的侄子在礼部任职,若是能以礼部的名义去白鹿乡‘考察’,陈浪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阻拦吧?” 林管家脸色微微一变,有些犹豫: “这……不太好吧?礼部考察地方,都是有正经事由的,若是无故去白鹿乡,恐怕……” 胡管家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林兄多虑了!如今白鹿乡的豆腐豆油名声在外,礼部去‘考察’一下地方产业,也是合情合理嘛! 更何况,我们可以给白鹿乡戴戴高帽,就说他们的技术精湛,为国争光,这样一来,陈浪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管家和林管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贪婪。 如果能借此机会进入白鹿乡,探查一番那里的秘密,说不定能找到更大的商机! “好!” 白管家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再去拿两坛好酒来!” 旁边服侍的胡赖头应声而去。 陈浪巡视着白鹿乡的织布作坊,看着一匹匹色彩鲜艳、质地精良的布匹从织布机上缓缓而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看来这些织布机的确好用,得再打造一些才是!” 正想着,王礼匆匆走来,在陈浪耳边低语了几句。 “胡赖头求见?”陈浪微微皱眉,“让他进来吧。” 王礼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胡赖头。 他一见到陈浪,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小的胡赖头,拜见陈少爷!”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有什么事,说吧。” 胡赖头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压低声音说道: “少爷,小的……小的有重要情报要禀报!” 陈浪虚扶一把:“起来说话吧都是自己人,来人,上些饭菜。”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摆上桌,胡赖头看着满桌的佳肴,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他也不客气,抓起馒头便狼吞虎咽起来,像是饿了许久。 陈浪也不催促,静静地坐在一旁,品着茶。 待胡赖头吃饱喝足,他才缓缓开口: “说吧,你有什么重要情报要禀报?” 胡赖头抹了抹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少爷,这次小的来,是想告诉您,胡管家和白、林两家管家正密谋算计您!”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打算通过礼部,给白鹿乡戴一顶‘为国争光’的高帽,然后名正言顺地进入白鹿乡‘考察’,实际上是想窃取您这里的技术!”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捧杀?呵呵,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看来,这白鹿乡,有人要来了……” 他拿起一份盖着官印的公文,递给丁武:“明天,把这个消息贴出去。” 丁武接过公文,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微变:“公子,这……” 陈浪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照做就是。” 第八十七章 伏杀林管家 丁武接过公文,粗犷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官府嘉奖白鹿乡为先进城乡,将安排人员前来学习经验——脸色微变: “公子,这……” 陈浪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照做就是。 王守义那边只能帮我们防诬告,这种戴高帽的捧杀,他挡不住也无需挡。” 陈浪转头看向胡赖头,眼神中带着赞赏: “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不会亏待你。你母亲那边,我会安排人送去米面粮油,日后她的衣食住行和医药费,都由白鹿乡负责。” 胡赖头闻言,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给陈浪磕了三个响头: “少爷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小的愿为少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陈浪淡淡一笑,伸手虚扶了一下: “起来吧,好好做事,你的忠诚我会看到的。” 胡赖头起身,抹了抹眼泪,神情变得更加坚定: “公子,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胡赖头抹了抹眼泪,神情坚定,压低声音说道: “公子,林家那老狐狸诡计多端,他们不会走官道去春雨城联系礼部官使,而是会绕路走山路,小的探听到他们会在三日后,途径黑风岭。” 陈浪眼神一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绕路走山路意味着荒无人烟,发生什么都没人知道! 他追问道:“林家人何时出发?” “明日辰时。” 胡赖头回答得干脆利落。 陈浪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林家,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他转过身,对冯君吩咐道:“赏五十两银子,一只鸡” 冯君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办。 胡赖头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和肥硕的老母鸡,激动得浑身颤抖,再次跪下磕头谢恩。 陈浪扶起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继续在胡管家身旁待着,若还有重大情报,可越级直接向我汇报,赏赐少不了你的。” 胡赖头感激涕零,连连称是! 陈浪走到书房,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说道: “丁武,进来!” 陈浪唤丁武入内,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屋内气氛凝重,陈浪负手而立,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丁武,我有一事,或有违朝廷法令,但事关白鹿乡生死存亡,不得不为之。” 丁武闻言,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震,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公子但有所命,丁武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跟随陈浪多时,深知陈浪并非贪图享乐之辈,定是事出有因。 陈浪伸手将丁武扶起,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 “此番不必你以身犯险,只需伪装成劫匪把林家人全部除掉,切记,万不可留下活口。” 丁武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点头称是: “公子放心,此事交由丁武去办,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此事需得隐秘进行,不可走漏风声。” 陈浪再次叮嘱道,“明日辰时,林家队伍出发后,你便动身。” “属下明白。” 丁武拱手领命,转身欲走。 陈浪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还有一事……” “陆宝!”陈浪喊了一声。 一直在门外候命的陆宝应声而入,抱拳道: “公子有何吩咐?” 陈浪指着陆宝对丁武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由陆宝负责我的安全。” 丁武看了一眼陆宝,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丁武领命后,立刻召集了三十名近卫,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忠诚可靠,身手不凡。 “兄弟们,”丁武站在众人面前,语气低沉而有力。 “这次的任务事关白鹿乡的安危,少爷将此事托付于我,我必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众人闻言,纷纷抱拳,齐声高呼:“愿为少爷效死!” 丁武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说罢,他大手一挥,“去库房,领最好的装备!”众人闻言,顿时兴奋起来,纷纷涌向库房。 所谓的“最好的装备”,除了寻常的刀剑之外,还有陈浪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秘密武器”——威力巨大的现代猎弩! 夜幕降临,白鹿乡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陈浪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屋内,手中握着一支来自现代的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屋内寂静无声。 他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啊!” 他低声喃喃道,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三天后,黑风岭的山脚下,丁武正带领着三十名近卫,悄无声息的潜伏在路边的灌木丛后。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身上穿着精良的盔甲,人手一把猎弩,腰间别着长刀,仿佛一群幽灵无声的等待着猎物。 丁武从腰间取下一个黑色的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涂抹在脸上的油彩。 他率先在脸上和盔甲上涂抹起来,黑色的油彩如同鬼魅的面具,遮盖了他原本的面容,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其余近卫也纷纷照做,转眼间,三十个如同幽灵般的战士,静静地矗立在夜幕之中。 与此同时,蜿蜒的山路上,一支队伍正缓慢前行。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林家护院的头领——林教头。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林家护院,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包裹。 中间一辆马车被簇拥着,林管家此时就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教头,这趟活儿干完,咱们又能赚不少银子吧?” 一个尖嘴猴腮的护院凑到林教头身边,谄媚地笑着。 林教头冷哼一声,“那是自然!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现在到处闹灾荒,饿殍遍野,嘿嘿……” 另一个民兵阴恻恻地笑道,“这灾年啊,可是买丫鬟奴仆的好时候,价钱便宜得很!”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仿佛灾民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如同草芥。 林教头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等这趟活儿干完,老子也去买两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回来。” 他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异响,像是野兽的低吼。 “什么声音?” 林教头警觉地四处张望。 一个民兵指着前方说道:“教头,你看!” 林教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前方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 “什么人?!” 林教头厉声喝道。 弩箭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林教头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弩箭便正中他的眉心,他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从马上重重摔落。 林家民兵顿时乱作一团,惊恐的喊叫声响彻山谷: “有敌袭!” 他们慌乱地拔出刀剑,却不知敌人身在何处。 林管家从马车里探出头正准备询问发生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弩箭就洞穿了他的头颅。 近卫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涌出,手中的猎弩不断发射,每一支弩箭都精准地收割着一条生命。 惨叫声此起彼伏,林家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丁武下手狠辣,招招致命,他手中的猎弩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一轮齐射后就护院这边就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近卫们严格执行着“不留活口”的准则,对还在地上挣扎的一一补刀。 不到一刻钟,战斗便结束了。 山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丁武走到林管家的尸体旁,蹲下身子,冷笑道: “胆敢算计少爷,不知死活!。” “武哥,咱们干脆杀回林家,把老窝也给端了!” 一个名叫杨汉的近卫兴奋地提议,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丁武摇了摇头,“见好就收。林家实力雄厚,护院打手不知几何,我们不宜硬碰硬。” 他环视四周,下令道:“清理战场,把尸体烧干净,清点货物带回去。” 近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林家民兵的尸体拖到路边的树林里,又将散落在地上的货物重新打包。 第八十八章 行赏 处理完战场,清点完货物,丁武率领近卫团踏上了返程的路。 沉甸甸的货物压在马背上,也压在每个近卫的心头。 与此同时,陈浪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丁武的归来。 他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向门外张望。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际,他看到了远处扬起的尘土,以及那熟悉的队伍身影。 “少爷!我们回来了!” 丁武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陈浪汇报,“林家队伍已被全歼!” 陈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上前扶起丁武,赞赏道: “辛苦了,丁武!你们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丁武领命而去,陈浪看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奖赏这些忠心耿耿的近卫。 他目光落在一匹匹丝绸上,心中有了主意。 陈浪提笔,在从批发店搞来的奖状上写下了“授予丁武三等功”几个大字。 他放下笔,看着墨迹未干的奖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次日清晨,晨曦洒在陈府的练武场上,两大兵团——近卫团和民兵团的高层成员集合于此,气氛凝重。 冯君和王礼二人站在近卫团的队伍后面,神色疑惑,不时交头接耳,对这次集合的目的感到一头雾水。 他们看到近卫团的成员,尤其是丁武,虽然也略显疲惫,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这让他们更加摸不着头脑。 丁武的目光扫过二人,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很快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知道少爷的计划,但他选择守口如瓶,享受着这份即将到来的荣耀。 陈浪缓步走上高台,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 “今日召集大家,是有要事宣布!” “丁武,出列!” 陈浪的声音洪亮有力。 丁武应声而出,走到陈浪面前,单膝跪地。 陈浪伸手扶起丁武,郑重宣布: “丁武此次歼灭林家队伍,立下大功!特授予三等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等功! 这可是白鹿乡从未有过的殊荣!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陈浪接下来拿出的奖励——一匹汗血宝马,以及一套江南织造的精美丝绸。 这些奖励,任何一样都足以让普通人眼红,更何况是一起! 冯君和王礼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嫉妒的发狂。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陈浪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张做工精美的奖状,上面“授予丁武三等功”几个字龙飞凤舞,格外醒目。 这张奖状的材质非同寻常,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众人再次惊叹,冯君和王礼的内心更是如同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陈浪双手捧着奖状,神情庄重肃穆,缓缓说道: “这张奖状,意义非凡,上书几个大字,乃是我亲笔所写,浸染了我的浩然正气!它不仅代表着无上的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说罢,他极为虔诚地将奖状递给丁武。 丁武双手颤抖着接过,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视这奖状为无上荣耀,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将它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日夜鉴赏。 冯君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王礼则更加不堪,他偷偷地抹着眼泪,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懊悔。 早知道有如此丰厚的奖励,他拼死也要跟着丁武一起去啊! 丁武手捧奖状,激动得语无伦次: “少爷……这……这太贵重了!属下……属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单膝跪地,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属下丁武,定当誓死效忠少爷,矢志不渝!” 陈浪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宣布下一个议程——去查看从林家缴获的货物。 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厅的宁静。 陆宝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少爷,不好了!林家他们现在正带着人往县衙去告状呢!” 陈浪面色一沉:“去县衙?”他眼神一凛,“走,我们也去!” 陈浪依次将亲手书写的奖状颁发给其余参与行动的近卫。 每一张奖状都大差不差,上书着嘉奖,虽比三等功略次,但也是珍贵无比。 领到奖状的近卫,除了奖状外,还额外得到了一小袋陈浪带来的“特制香料”,据说有强身健体的奇效,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站在一旁的陆宝,看着同僚们一个个喜笑颜开,手里捧着象征荣耀的奖状,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道:“少爷,这次行动为何没选上我们?是不是我们平时训练不够刻苦?” 丁武闻言,挺直胸膛,朗声道: “陆宝,你这话就错了!你和兄弟们留守府中,保护少爷安全,责任同样重大!” 陆宝恍然大悟,憨厚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武哥说得对,保护少爷安全,也是一等一的大事!” 其余未参与行动的近卫们也纷纷点头称是,心中再无半点怨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县衙。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陈浪推门而入,只见大堂中央,胡管家和白管家都在。 一个身着锦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猎户模样的中年汉子,正唾沫横飞地指着王守义的鼻子破口大骂: “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林家好歹也是这清河县的纳税大户,如今我林家管家惨遭毒手,你却如此包庇凶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中年男子正是林家的家主,林昊然。 他身旁还站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各个手持棍棒,一副要将县衙拆了的模样。 王守义坐在堂上,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 陈浪冷冷地扫了一眼胡管家,径直走到王守义身旁,沉声道: “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王守义看到陈浪,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起身说道: “陈先生,您可来了!这……”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林昊然,又看了看陈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昊然见陈浪到来,先是一愣,随即指着陈浪厉声喝道: “就是他!他就是杀人凶手!” “王大人,你若是不将此人绳之以法,我林家……我林家就……” “林家主不要这么大火气嘛!”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锦袍,面容清瘦,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劲装的护卫,各个神情冷峻,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林昊然看到来人,脸色不变,语气淡然:“怎么?你白家有什么说法吗?” 来人先是给林昊然见礼后,径直走到陈浪面前,拱手施礼道: “陈先生,久仰大名……” 第八十九章 对峙公堂 “白管家客气了。” 陈浪微微颔首,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林昊然身上。 “这位是……” “在下林昊然,林家家主。” 林昊然随意地拱了拱手,脸上还挂着愤怒之色。 王守义急忙起身,满脸堆笑地迎向陈浪: “陈先生大驾光临,这……林家主状告您草菅人命,说林家管家在探亲的路上被害……”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本官也是按章办事,还请陈少爷配合。” 陈浪轻笑一声,径直走到堂上的太师椅旁坐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王大人言重了,在下一向奉公守法,岂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这林家管家被害,怎就断定是被我所害?还请王大人明察秋毫啊!” 王守义连连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从猎户发现林管家一行人的尸体报官,到林家前来认领,再到林昊然状告陈浪,事无巨细,不敢有丝毫隐瞒。 “仵作验尸后如何说?” 陈浪听完后,淡淡地问道。 王守义连忙唤来仵作,那仵作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回大人,回少爷,小人验尸后发现,这些残骸烧焦严重,难以分辨死者生前身份,更无法确定死因……” “难以分辨身份?” 王守义转头看向林管家,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林管家,你一口咬定这些残骸就是林家民兵,可有证据?” 林管家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些残骸身上衣物残片,与我林家民兵所穿衣物一致,且人数也相符,不是他们又是何人?” 王守义沉吟片刻,眼珠一转,说道:“会不会是……强盗打劫?” 此言一出,林昊然和两位管家脸色皆是一变。 胡管家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好你个王守义,收了陈浪多少好处,竟然帮他开脱! 白管家则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 林昊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王大人此言差矣。” 林昊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我林家护院训练有素,忠心耿耿,岂会被区区强盗屠戮待尽?” 陈浪冷眼旁观,他到要看看这林昊然到底有什么证据。 “既然如此,”王守义猛地一拍惊堂木。 “那就带各位去验尸处,一探究竟!” 林昊然和两家管家脸色微变,显然不想去那污秽之地…… “这……” 林昊然刚想开口推辞,却被一旁的衙役一把拉住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拖去。 衙役们如狼似虎,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拽了出去,白管家一脸嫌弃地甩着袖子,胡管家则不停地咒骂着,只有林昊然还算镇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王守义对陈浪拱手作揖,满脸堆笑: “陈先生,您请。” 验尸房内,浓烈的尸臭味熏得人头晕眼花。 三位管家捂着口鼻,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几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横陈在地上,惨不忍睹。 王守义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对林管家说道: “林家主,你不是说认得你家护院的衣物吗?来,好好认认!” 说着,一把抓住林管家的衣领,就要将他的脸按到那具焦尸上。 “呕……” 林昊然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吐得昏天暗地。 王守义嫌恶地松开手,任由林昊然瘫倒在地,冷笑道: “林家主,这可是你说的,如今又作何解释?” 白管家和胡管家见状,也吓得不敢再言语。 王守义见状,心中暗喜,正要宣布结案,陈浪却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大人,既然仵作也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不如就按你说的,以强盗袭击结案吧。” 王守义大喜过望,正要宣布结案,突然,验尸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凶神恶煞的护院。 来人正是林家供奉的护院教习,宋杰。 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王守义身上,瓮声瓮气地说道: “此案有冤情,岂能草草结案!” 宋杰恶狠狠地盯着陈浪,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站在陈浪身后的丁武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将陈浪牢牢护在身后。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宋教习!休得无礼!”胡管家连忙上前,扯了扯宋杰的衣袖,低声劝道,“先办正事要紧!” 宋杰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径直走到焦尸旁蹲下。 他粗大的手指在尸骸上轻轻拂过,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但宋杰却像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神情专注而认真。 他忽然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喉骨处,沉声道:“王大人,你看这里。” 王守义不耐烦地走上前,顺着胡大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烧焦的喉骨上,赫然有一道细细的刀痕。 “这……这是什么?”王守义疑惑地问道。 “刀伤。” 胡大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刀毙命,干净利落。而且,这刀子锋利无比,绝非凡铁。” “大胆!你竟敢擅自验尸!” 王守义勃然大怒,指着胡大喝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插手本官的案子!” 胡大冷笑一声,挺起胸膛,傲然说道: “在下不才,乃是当朝金牌举人!这验尸之事,在下也略懂一二。” “金牌举人?”王守义闻言,心中一惊。 他虽然是县官,但对江湖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也听说过金牌举人的威名。 这些人武艺高强,参加武举拿到前十才会授予金牌,虽然这金牌只有象征意义,但毕竟是皇家赐予,若是得罪了他们,恐怕后患无穷。 王守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宋杰则继续检查着尸体,他突然又发现了一处异常,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道: “这刀……不似凡物……” 宋杰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啪”地一声拍在焦尸旁的石桌上。 金牌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牌子上刻着“武举金牌”四个大字。 王守义脸色一变,这金牌代表着皇家的威严,他一个小小的县官,确实不敢过分造次。 “这案子疑点重重,在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对得起皇恩浩荡!” 他顿了顿,眼神凌厉地扫过王守义,“莫非,王大人有什么隐瞒之处,不敢让在下调查?” 王守义被胡大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进退两难。 他既不敢太过得罪宋杰,又不想让他继续查下去。 宋杰不再理会王守义,蹲下身,开始将散落的焦骨一块块拼凑起来。 他动作娴熟,仿佛在拼凑一件精密的艺术品。 渐渐地,一具完整的骨架出现在众人面前。 “男性骸骨,二十三岁上下。” 宋杰指着拼凑好的骨架,沉声道。 “致命伤为一刀封喉,凶器锋利无比,甚至能将骨头切得如此平滑。” 他拿起一块颈骨,指着上面光滑的切口说道。 “依在下看,这凶器极有可能是用天外陨铁打造而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陨铁打造的兵器,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宋杰目光如炬,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陈浪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陈少爷,您可知这世间,还有什么刀剑能如此锋利?” 林昊然上前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胡大抬手打断: “且慢,家主,在下还有一些发现……” 他再次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骨架,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肋骨处惊呼道: “这……这肋骨竟碎了半截!且看这断口,并非刀剑所致!” 宋杰小心翼翼地将碎裂的肋骨拿起,对着阳光仔细观察。 “是弓箭!是强弓硬弩所致!” 他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这等弓箭的威力,简直闻所未闻! 王捕头闻言,连忙凑上前来,接过胡大手中的肋骨仔细端详。 他经验丰富,一眼便看出这肋骨上的断口的确是弓箭造成的,而且,这弓箭的力道之大,远超寻常弓弩。 他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这等利刃和强弓,都是少见的杀伐之器! 这样的兵器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站在陈浪身后的丁武,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宋杰知道的太多了,这对他和少爷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心中暗暗盘算,必须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个金牌武举人,以绝后患。 王守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陷越深。 这案子,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王捕头,心中焦躁不安。 “王捕头……” 第九十章 扩建近卫团 王守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用力搓了搓手,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捕头,你……你怎么看?” 王捕头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依下官之见,这恐怕是……神弓射杀!”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神弓? 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兵利器? 丁武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陈浪。 少爷的秘密,会不会因此暴露? 陈浪却依旧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他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问道:“敢问仵作大人,如何判断这肋骨是弓箭所伤?” 仵作是个矮胖的中年人,闻言挺了挺肚子,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回少爷的话,这骨骼断裂的形状,边缘光滑且带有细微的螺旋痕迹,非弓箭莫能为之。” 陈浪微微颔首,又问:“敢问大人,可还有其他可能造成类似的伤痕?” 仵作一愣,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这……倒也不是没有,比如某些特殊的利刃,或是……或是某种猛兽的利爪,也可能造成类似的伤痕,只是,这等巧合,微乎其微……” 王捕头听到这里,脸色也有些变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懊恼道:“下官……下官或许是先入为主了!竟忘了还有其他可能!”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缓缓转身,看向王守义,开口道:“大人……” 陈浪拱手作揖,语气诚恳:“大人明鉴,此案疑点重重。一来,并无物证。那所谓的‘神弓’、‘利刃’、‘猛兽利爪’,皆是捕头与仵作的推测,并无实物佐证。 二来,也无人证。除了那几具烧焦的尸首,并无任何人目睹案发经过。 如此一来,岂非成了无头公案?” 王守义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陈先生所言极是。本官也觉得此案蹊跷,只是苦于没有头绪……” 他看向王捕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王捕头,看来你这次是失误了。”王捕头满脸羞愧,低头不语。 林胡白三家原本想借此机会将陈浪拉下水,此刻却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宋杰虽然心中坚信自己的判断,认为陈浪就是凶手,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干瞪着眼,恨得牙痒痒。 “既如此,此案便从简办理吧。”王守义最终拍板定案。 “将尸首妥善安葬,至于凶手……只能等日后有了新的线索再行追查。” 陈浪再次行礼,便带着丁武离开了衙门。 一出衙门,丁武便忍不住赞叹:“少爷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让那王捕头哑口无言,还让那三个老狐狸吃瘪!” 陈浪笑了笑,却并未得意忘形: “丁武,你莫要掉以轻心。那宋杰可不是个善茬,他今日吃了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需得小心提防。” 丁武神色一凛,郑重点头:“少爷放心,小的明白。” 陈浪沉吟片刻,开口道:“丁武,我打算扩充近卫团的人手,加强府上的安保力量。” 丁武眼睛一亮:“少爷英明!如今府上人手确实有些不足。” “走,我们去人牙子那里看看。” 陈浪和丁武来到人牙子住处,却意外地发现胡管家也在这里。 胡管家一见陈浪,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纷纷上前打招呼。 “陈少爷也来挑选下人啊?”胡管家搓着手,笑得格外殷勤。 陈浪皮笑肉不笑地回礼:“胡管家客气了,烧村之事,本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既往不咎,还望胡管家以后好自为之。” 胡管家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少爷大人大量,小的佩服!” 心里却暗骂陈浪阴险狡诈,表面上装作没事,却句句带刺,分明就是秋后算账。 人牙子一眼就瞧出了胡管家和陈浪之间微妙的气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吩咐一旁的小丫头: “小翠,还不快给陈少爷上茶,好好伺候着!” 小翠乖巧地端着茶水,来到陈浪身边,殷勤地给他捶背捏肩。 胡管家看着这殷勤的场面,心中都有些不爽。 陈浪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今日可有什么好货色?” 人牙子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道: “有!有!有!今儿个刚到了一批优质男丁,各个身强体壮,干活是一把好手!” 说罢,便拍了拍手,让人将那批男丁带了上来。 只见十几个精壮的汉子被推搡着来到院中,个个肌肉结实,眼神却带着一丝茫然和恐惧。 胡管家眼睛一亮,这批男丁正是他急需的劳动力。 “这批货色不错!” 胡管家率先开口,搓着手,眼中满是贪婪之色,目光在那些男丁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挑选牲口一般。 “不知这价钱如何?” 胡管家虽然对这批男丁很感兴趣,但碍于陈浪在场,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人牙子伸出一根手指头,笑眯眯地说道: “不多,一人一百斤精粮。” “一百斤精粮?” 胡管家立刻跳了起来,“你这也太黑心了吧!这些人一看就是些逃难的流民,能值一百斤精粮?为何不能用银子买?” 人牙子笑眯眯的摸着下巴的小胡子: “现在这个世道,银子都已经买不到粮食了,反倒是铁器、马匹、粮食才是硬通货!” “但是一百斤精粮这也太贵了!” 胡管家表示不满,想趁机压价。 人牙子却丝毫不肯让步: “胡管家,你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流民,而是经过我精心挑选的优质男丁,个个身强力壮,吃苦耐劳,一百斤精粮绝对物超所值!” 胡管家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陈浪打断了: “胡管家稍安勿躁。” 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这价钱嘛,的确有些高了。” 人牙子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陈少爷的意思是……” 陈浪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扫过那些男丁,缓缓说道: “我这人,喜欢一次性买断。” 陈浪拖长了尾音,目光从胡管家脸上扫过,带着一丝戏谑。 胡管家心中暗骂陈浪奸诈,表面上却还是赔着笑脸。 陈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在下最近正在组建一支近卫团,正缺人手呢。” 此话一出,胡管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这次来,除了想缓和与陈浪的关系外,也是为了买些人手回去。 他家的矿山最近出了些事故,死了不少矿工,急需补充人手。 如果被陈浪把这批男丁都买走了,那他可就白跑一趟了。 这批男丁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陈少爷,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这些人手而来。” 胡管家硬着头皮说道,“不知陈少爷能否割爱?” “割爱?”陈浪轻笑一声。 “胡管家这话说得倒是客气,只是这买卖上的事情,价高者得,岂有割爱之说?” 胡管家接着着说道:“陈少爷,我胡家一向与人为善,还望陈少爷能给个面子。” 陈浪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人牙子,问道: “你这里一共多少人?” 人牙子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陈浪的意思,连忙答道: “回陈少爷,一共一百人,都是从燕州各地精心挑选并养过一段时间的,个个身强体壮,绝对是干活的好手!” 说罢,他拍了拍手,院外又涌进来一群人,黑压压地站满了院子。 果然,如人牙子所言,这批男丁各个身体结实,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和之前那十几个相比,更是多了几分精悍之气。 “一百个优质男丁……” 陈浪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有点意思。” 胡管家忍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陈少爷,打算出价几何?” 人牙子也眼巴巴地看着陈浪,等着他开价。 陈浪却并未理会二人,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院中的一百个男丁。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这些人,我要了。” 胡管家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陈少爷,我们胡家……” “价高者得,不是吗?” 陈浪打断了胡管家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胡管家若是想要,不妨也出个价。” 胡管家一时语塞,他本想借着这次机会缓和与陈浪的关系,却没想到陈浪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他咬了咬牙,说道:“一人五十斤精粮,我买三十个!” 人牙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怒道: “你这是抢劫啊!这些人都是我精心挑选并调教过的,个个身强体壮,吃苦耐劳,你竟然对半砍价?有没有良心啊!” “人牙子,如今世道艰难,到处都是逃荒的流民,五十斤精粮买一个已经是高价了!” 胡管家冷哼一声,“你若是不肯,我转头就去别家买!我也是看你一直和我们胡家多有交易才出这个价的。” “你……” 人牙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流民!他们都是我从燕州各地精心挑选出来的,而且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从未亏待过他们!你竟然……” 人牙子脸色铁青,只能看向陈浪,希望陈浪能出个好价钱。 陈浪坐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看着双方砍价拉扯,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丁武站在他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院中那一百个男丁,拳头微微攥紧,低声说道: “少爷,这些人都是难得的好苗子,若是能将他们收入近卫团,定能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陈浪微微颔首,并未言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陈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胡管家,这买卖哪有这样压价的?” 胡管家强压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知陈少爷出价几何?要我说我的价格已经是很高了,再加可就要亏了。” 陈浪不理会胡管家,目光扫过院中的一百个男丁,转头向人牙子缓缓说道:“六千斤精粮,我全要了!” “全要?!” 人牙子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浪。 胡管家更是脸色大变怒道: “陈少爷,吃独食不太好吧?” 陈浪笑了笑,并未回答,只是看着人牙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何?” 人牙子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直跳,眼中充满了挣扎。 六千斤精粮,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他又担心得罪了胡管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我……” 第九十一章 以粮换人 人牙子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在巨大利益和得罪胡家之间左右为难。 胡管家怒极反笑: “陈少爷好大的手笔!莫非是发了横财,竟如此挥霍?” 陈浪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不过是些许粮食,胡管家不必在意。 倒是这些人,若是落到你们手里,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院中瑟瑟发抖的男丁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男丁们听到陈浪出价六千斤精粮买下他们,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们默默祈祷,希望这位出手阔绰的少爷能真的买下他们。 人牙子终究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一咬牙,狠狠心道: “成交!陈少爷果然是爽快人!” 他转头对着胡管家陪笑道:“胡管家,您也看到了,这……” “慢着!” 胡管家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也全要了,七千斤精粮!我倒要看看,陈少爷还能出多少!” 陈浪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看着胡管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管家,何必如此呢?不过是些粗使下人,犯不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大管家,最终落在人牙子身上,“我出一万斤!” 人牙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万斤就是一百斤精粮一个!这已经和他一开始漫天要价的价格持平了! 这些粮食卖到那些个正在招兵买马的诸侯手里,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 他颤抖着声音,看向陈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管家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陈浪!你欺人太甚!” 陈浪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转头看向瑟缩在角落里的女人们,淡淡地问道: “这些人,怎么卖?” 胡管家脸色铁青,最终冷哼一声: “罢了!不过是一群粗鄙的农夫,我们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与陈少爷争执。陈少爷既然如此喜欢,便都拿去吧!” 他拂袖而去,临走前,胡管家丢下一句狠话: “陈浪,你给我等着!” 说完胡管家加快了脚步,消失在院门口。 院子里,被买的男丁们看着陈浪,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人牙子脸上堆满了笑容,搓着手,自言自语道: “发财了,发财了……” 他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却突然听到陈浪的声音传来: “还不准备文书?” 人牙子立刻吩咐手下准备文书,丁武则上前仔细核对人数和契约内容,确保万无一失。 手续办妥,丁武拿着厚厚一沓卖身契,走到陈浪面前,恭敬地递上: “少爷,都办好了。” 陈浪接过卖身契,随手塞进怀里,然后对丁武吩咐道: “你先回去从仓库把粮食押送过来。” 丁武领命而去。 人贩子见陈浪如此爽快,心中更是欢喜,连忙又招呼手下将另一批女人带了出来。 这批女人比之前的男丁更多,足足有两百多人。 她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人。 人牙子也招呼了几个来买人的富户进来,开始在女人堆里挑挑拣拣,不时发出嫌弃的声音: “这也太瘦了,一看就干不了重活。” “这个年纪太大了,不值钱。” “这个长得也太丑了,带回去晦气。” 被挑剩下的女人们挤在一起,低声啜泣,她们知道,如果没有人买下她们,她们的命运就只有一个——被卖进妓院勾栏。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人贩子看着富户挑剩下的女人,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些女人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他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些“赔钱货”,却听到陈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些人,二十斤精粮一个,我都要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人牙子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几个富户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少爷,您…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人牙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这些女人有很多都是些老弱病残,买回去也干不了什么活,纯粹是浪费粮食啊!” “是啊,陈少爷,”一哥富户也忍不住劝说道。 “您何必跟这些赔钱货较劲呢?您要是喜欢女人,小的改日给您送几个年轻貌美的过来,保管您满意!” “陈少爷,”他旁边另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也跟着附和道。 “您买这么多人回去,吃喝拉撒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面对众人的劝说,陈浪却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人牙子虽然很想把人都卖掉,但这陈少爷买回去要是不满意那岂不是得罪了财神? 当即还想劝说陈浪,但陈浪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吩咐手下清点人数,准备文书。 陈浪转头看向一名近卫,吩咐道: “去,追上丁武,让他多带四千斤精粮。” 近卫领命而去。 几个富户站在一旁,脸色游离不定。 他们原本以为陈浪只是年轻气盛,跟胡管家怄气,一时冲动才买下了那些男丁。 可如今看来,陈浪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打算把这些人全都买下来。 他们心中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手续办妥,签了契约,陈浪带着众人准备离开院子。 “且慢,陈少爷,小的这儿还有几个罪奴一直卖不掉,不如送给陈少爷当个添头如何?” 人牙子看陈浪买人荤素不忌,想起自己手底下还有几个“硬骨头”没卖掉,不由得就想着送给陈浪结个善缘。 陈浪眉头一挑,“什么罪奴?” 人牙子打了个哈哈道:“被查抄的犯官家眷,女人会被打入教坊司,男人就充当罪奴卖往各地。 这些人大多都识文断字,不过就是有些脾气太臭不服管教,不过您放心,小的送您的这几个都是好管教的!” 陈浪大手一挥:“带上来看看。” 不一会,人牙子手下的伙计就带着几个骨瘦如柴的罪奴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带着枷锁镣铐和面罩,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陈浪看到此人有些好奇道:“此人是谁?为何还带着枷锁镣铐?” 人牙子看到此人也是面色一边,走过去就踹了伙计一脚,怒斥道: “你把他带过来干嘛,这种不服管教的我怎么好意思送给陈少爷?” 伙计连连认错,准备把这个不服管教的罪奴带回去。 这时陈浪开口了: “哦?这是什么人?” 人牙子满脸堆笑:“陈少爷,这个罪奴是从京都发配到南疆那边的,后来辗转反侧到了我手里,此人凶恶异常,已经打伤我好几个伙计了。 不得已只能把他用镣铐束缚,本想着实在没人买就饿死算了,没成想居然被我这伙计给带到您面前污了您的眼。” 陈浪听完人牙子的话反而露出了好奇之色: “把他面罩撤了,我到要看看此人长什么样!” 人牙子看陈浪好像对这个罪奴有点兴趣,连忙让伙计揭开罪奴的面罩。 陈浪看着面罩揭开后的脸若有所思,此人与丁武有五分相似,而且丁武也是从京城流落到此,他莫不是丁武的亲人? 想到这他当即问到:“你叫什么?是否认识一个叫丁武的人?” 罪奴听到丁武二字后突然变得激动异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浪,发出了低沉如同野兽的声音: “在下丁勇,丁武是家兄,不知这位大人可有我家兄长的消息?” 陈浪一听是丁武的弟弟便朝一旁的人牙子开口:“这人我要了!” 待人牙子办好契约后陈浪带着人离开了牙坊。 人牙子看着陈浪离去的背影,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位爷简直是财神爷啊。 他原本打算将这些卖不掉的女人送进妓院,如今却被陈浪以高价买走,他多赚了一大批粮食。 富户们也离开了院子,他们脸上还带着震惊之色。 他们没想到陈浪竟然如此财大气粗,有这么多的粮食可以挥霍。 陈浪带着众人回到白鹿乡,将他们安顿好后,带着丁勇到了书房,并叫人去把丁武喊来。 安排好后,陈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少爷……” 不一会丁武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第九十二章 折服人心 “进来吧!” 听到陈浪的传唤后,丁武走了进来,当他发现陈浪旁边还有个人时不由得看了一眼,想看看是谁。 然而,当丁武看到这张脸时,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丁…丁勇?!” 丁武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眼前的男人,正是他失散已久的弟弟丁勇! 丁勇的眼睛也瞪得老大,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哥…大哥!” 他哽咽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陈浪看着兄弟二人相认的场景,心中暗自点头。 他拍了拍丁武的肩膀,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你弟弟出去叙叙旧!” 丁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起虚弱的丁勇,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 丁勇紧紧地搂着哥哥的脖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陈浪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让周宝他们把人带到校场,我一会儿过去!” 门口的近卫领命而去。 沈家宅院内,前院丁武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下,丁勇赤裸着上身,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疤,新伤叠旧伤,触目惊心。 丁武神情凝重,手里拿着瓷瓶和棉布,一言不发地为他上药。 药粉触碰到伤口,丁勇咬紧牙关,闷哼一声,身子微微颤抖。 “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丁勇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丁武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 “我也是,自从父亲被害,丞相府被查抄,咱们兄弟就失散了,我以为……”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似乎要把心中积压的担忧和痛苦都揉进药里。 “哥,你是怎么到燕州来的?”丁勇缓过劲来,忍不住问道。 “说来话长,”丁武眼神一黯,“逃出来后,我一路向北,后来被沈家老爷看中,做了家丁。 你呢?二叔和堂弟他们……” 丁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拳头紧紧攥住,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可怕: “二叔和堂弟……他们都死了。” 丁武手中的药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丁勇: “你说什么?!二叔和堂弟……都死了?” 丁勇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朝廷奸臣当道,克扣军饷,二叔和堂弟率领的北方军缺衣少粮,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能打胜仗? 二叔和堂弟,他们都是因为打了败仗被皇帝下令处死的!” 他猛地捶了一下地面,悲愤交加。 “那……你是怎么……”丁武的声音颤抖着,不敢想象弟弟经历了什么。 丁勇惨笑一声: “我在京都被抓了,关了很久后被卖到燕州。” 他突然顿住,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 “我亲眼看到……” 丁勇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让他难以呼吸。 “我亲眼看到……看到他们啃树皮,吃草根,连泥土都吃!最后……他们……他们居然开始吃人! 吃不到东西的人就那样活活饿死在我的面前!然后被别人吃掉!” 他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声音嘶哑而绝望。 丁武的眼眶也红了,他紧紧地抱着弟弟,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兄弟二人抱头痛哭,悲恸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许久之后,丁勇抹了把眼泪,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哥,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昏君!是他害死了二叔和堂弟,是他害死了那么多将士!是他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丁武扶住弟弟的肩膀,语气沉重: “勇儿,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也恨!可是就凭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成功。” 丁勇咬牙切齿:“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白死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丁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我们要徐徐图之,要断其龙脉,这才能真正报仇!” “断其龙脉?” 丁勇一愣,“可是……怎么断?大乾底蕴尚存,如何能……” 丁武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门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已经……找到一位明主了。” 丁武眼神炯炯,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勇儿,我告诉你,我找到的这位明主,他不是凡人,他是圣人!是上天派来拯救黎民百姓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要辅佐他,我要助他登上帝位,重塑这破碎的山河!” 丁勇被哥哥的话震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丁武,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哥,你……你说什么?**?你没疯吧?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丁武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兴奋: “我清醒得很!勇儿,你相信我,这位明主,他拥有帝王之相,他身上散发着王者之气!他,是真龙天子!” “是谁?这位明主到底是谁?真有你说的这么神?他有什么能耐**?” 丁勇一连串地追问,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跟我来,你见了就知道了!”丁武一把拉住丁勇,快步向校场走去。 校场里,一群新来的男丁正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命运,是会被卖掉,还是会被抛弃,或者更糟,被当做毫无尊严的奴隶。 陈浪正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几套崭新的衣服和布鞋。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亲切: “大家不要害怕,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我叫陈浪,是这里的主人。我买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我做事,只要你们好好干,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这些男丁们起初还有些惶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们之前经历了太多苦难,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是,陈浪的真诚和善意渐渐地融化了他们心中的坚冰。 “这是新做的衣服和鞋子,一人一套。” 陈浪拿起一套衣服和一双布鞋递给一个瘦弱的男丁,“天气冷了,换上吧。” 那男丁颤抖着手接过衣服和鞋子,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头,看着陈浪温和的笑容,眼泪夺眶而出。 “来,别哭了。” 陈浪轻轻拍了拍男丁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关爱。 丁武带着丁勇来到后院门口,指着陈浪的背影,语气激动: “看!那就是我说的明主!他就是……”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陈浪,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崇拜。 陈浪将衣服鞋子递给瘦弱的男丁后,又转身去拿另一套。 那男丁紧紧攥着手中的衣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家乡遭了匪患,父母双亡,自己也被掳走,几经辗转,差点饿死街头。 如今能遇到陈浪这样的主人,对他来说,无异于重生。 他泣不成声,瘦弱的身躯颤抖得更加厉害。 陈浪静静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他不时地拍拍男丁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丁勇站在后院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终于明白,大哥为何会对陈浪如此推崇。 这与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截然不同,陈浪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力,一种对弱者的悲悯之心。 丁武在一旁看着,也暗暗点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陈浪安抚完那名男丁,又开始给其他人分发衣物。 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怀。 丁勇看着陈浪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浪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陈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衣物,伸手去扶丁勇: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丁勇却执拗地跪在地上,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陈浪: “公子,请受小人一拜!小人丁勇,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陈浪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些举手之劳的小事,竟然会引起这样的反应。 他再次试图扶起丁勇,却发现对方跪得更加坚定。 丁勇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仿佛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明主。 他再次叩首,语气更加坚定:“公子,求您收留我吧!” 丁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弟弟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这时,一个瘦弱的男丁,看着跪在地上的丁勇,又看了看陈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 “公子!” 其他男丁见状,也纷纷效仿,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 后院里,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公子”。 陈浪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一片的男丁,彻底懵了……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丁武走到陈浪身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 “少爷,看来……您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第九十三章 不吃不喝的女人 陈浪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一片的男丁,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低调行事,如今这声势浩大的场面,让他有些头疼。 他深吸一口气,扬声道:“诸位的好意,陈某心领了。只是我这里并非什么龙潭虎穴,无需这般大礼参拜。都起来吧。” 众人依旧跪着不动,丁勇更是以头抢地:“公子,我等皆是走投无路之人,只求公子收留!”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哀求声此起彼伏。 陈浪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向一旁的丁武,沉声道: “丁武,这些人就交给你了。考核一番,择优录取。我这里不养闲人,想要留下,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丁武抱拳领命:“公子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他转身面向众人,声如洪钟:“想要留下,便拿出你们的本事!明日一早,校场集合!” 众人闻言,眼中燃起希望之火,齐声应道:“是!” 陈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推开门,看到小水正坐在桌边,安静地绣着什么。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她秀美的侧脸上,更添几分温柔。 看到陈浪回来,小水连忙起身,关切地问道: “浪哥,你回来了。” 陈浪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小水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顺从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陈浪将头埋在小水的秀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馨香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他轻轻地转过小水的脸,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就在两人即将吻上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旖旎气氛。 “咚咚咚!” 陈浪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打扰他? 他松开小水,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陆宝略带焦急的声音:“少爷,那两百个女人不吃不喝,还怕男人!” 陈浪从怀里掏出一块成色极佳的羊脂玉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眉头却微微皱起。 “她们不吃不喝?还怕男人?冯君都搞不定?” 他轻笑一声,这冯君平日里吹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刻却如此不堪,简直是银枪蜡头。 小水走到陈浪身边,轻轻地为他揉捏着肩膀,柔声道:“少爷,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陈浪将玉佩抛起又接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是些小麻烦罢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小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小水,你猜她们为何怕男人?” 小水略微思索,轻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许是……之前受过什么委屈吧。” 陈浪哈哈大笑,一把将小水揽入怀中。 “聪明!不过,这等小事,何须我亲自出马?” 他说着,眼神却落在了小水身上。 小水感受到陈浪的目光,心中一动,随即挺直了胸脯,目光坚定。 “少爷,让我去吧!我定能解决此事。”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伸手取过一件貂皮披风,轻轻地披在小水身上。 “也好,你去看看也好。记住,莫要委屈了自己。”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小水将披风裹紧,对着陈浪深深一鞠躬。 “少爷放心,小水定不辱使命。” 她转身走向门口,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陈浪,嘴角微微上扬,“少爷,等着我的好消息。” 陆宝在门外候着,见小水出来,连忙上前。 “主母,这边请,马已经备好了。” 小水点点头,没有多言。 小水接过陆宝递来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看着也是没少练习骑马。 夜风拂过,扬起她额前的碎发,更衬得她英姿飒爽。 “驾!”一声清叱,骏马扬蹄,飞奔而去,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夜色中穿梭。 陆宝不敢怠慢,紧随其后,扬鞭催马,紧追不舍。 马蹄声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鹿乡安置处,冯君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两百张嘴,滴水未进,眼看就要闹出乱子,他这颗心七上八下的,就盼着陈浪少爷能早点到来。 远远地,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冯君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少爷,您可算来了!” 然而,当他看清马上之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马上之人并非陈浪,而是小水? “冯团长,浪哥有事耽搁,特让我前来处理此事。” 小水翻身下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冯君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夫人,这可不是儿戏啊……”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两百个女人聚在一起,可不是一个柔弱女子能应付得来的。 小水没有理会冯君的担忧,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带我去看看那些女人。” 念恩堂外,二十几个民兵来回巡逻,气氛肃穆。 堂内,隐隐传来女人们压抑的哭泣声。 冯君本想上前,却被民兵拦下,“团长,最好别进去,男人一进去她们就要炸锅。” 冯君眉头紧锁,正欲发作,小水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春梅气喘吁吁地跑来,对着小水福了福身,急道: “夫人,那些女人不让任何男人靠近,连我们送饭的都不让进,说是怕男人害她们。这可如何是好?” 小水略一沉吟,吩咐道:“让厨房继续准备饭菜,务必管够。其余的,交给我。” 说罢,她径直走向念恩堂大门。 大门紧闭,门缝中透出点点昏黄的烛光。 小水轻轻叩响了木门。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一只满是惊恐的眼睛警惕地向外张望。 小水柔声说道:“我是来帮你们的。” 话音未落,一只粗糙的手猛地伸出,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大门随即砰的一声关上,留下门外错愕的冯君和春梅。 黑暗中,一双双充满恐惧和敌意的眼睛紧紧盯着小水,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不安的气息。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紧紧抓住小水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们要对我们做什么?” 小水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心头一紧。 另一个女人突然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哭喊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接二连三的女人开始哭诉,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她们的恐惧和绝望。 一个叫李二姐的女人,颤抖着嘴唇,讲述着惨烈的经历。 “他们……那些畜生……见人就杀……见女人就……” 李二姐哽咽着,说不下去。 她撩起破烂的衣袖,露出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我……我亲眼看到……他们把我的男人……我的孩子杀掉了!” 小水听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叙述,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她终于明白,这些女人经历了怎样的人间地狱,她们眼中的恐惧,源自于对生命的绝望。 李二姐死死抓住小水的手,“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 这绝望的祈求,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小水的心脏。 小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充满恐惧和期待的脸庞,缓缓开口:“我答应你们……” 她的话音未落,念恩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念恩堂外,冯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握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无礼!” 他怒目圆睁,对着身边的民兵吼道:“把门给我撞开!” 民兵们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上前。 夫人刚刚被里面的女人拽进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慢着!” 春梅连忙拉住冯君的胳膊,焦急地劝道: “团长息怒!夫人还在里面,现在不能惊扰了里面的女人们。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谁都担待不起啊!” 冯君烦躁地挥了挥手,一把甩开春梅的手。 就在他准备再次下令撞门之时,念恩堂的门却再次吱呀一声打开了。 小水从门内走出,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她对着冯君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冯团长,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里面的事情。” 冯君心中焦急,见小水如此平安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九十四章 桃枝县的消息 小水再次回到念恩堂内,一股浓重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女人们挤在一起,如同受惊的小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一个年长的女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拄着一根木棍,颤巍巍地走到小水面前。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用嘶哑的声音质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放我们出去!” 她猛地将手中的木棍戳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放我们出去!” 其他女人也纷纷附和,哭喊着要离开。 念恩堂内,哭声、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 小水没有立刻回应老妇的质问,她沉默地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麻木绝望的脸,她们枯槁的面容,空洞的眼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小水心头一震,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饥荒中挣扎,对未来毫无希望的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经历了很多,我理解你们的痛苦……” “理解?” 老妇冷笑一声,打断了小水的话。 “你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妇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些苦命人的遭遇?你懂什么叫家破人亡吗?你懂什么叫生不如死吗?” 老妇的话引起了其他女人的共鸣,她们纷纷附和,咒骂声、哭喊声再次响彻念恩堂。 小水没有反驳,她静静地听着,直到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才再次开口: “或许,我的确无法完全理解你们的痛苦”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曾经也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女孩,被家人卖掉,前途渺茫。 直到我遇到了浪哥,他给了我食物,给了我住所,更给了我希望。 他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着小水的故事,女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她们看着小水,眼中闪烁着好奇和疑惑。 她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竟然也曾和她们一样,经历过那样的苦难。 “你们现在所经历的,我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能理解你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我知道,你们害怕,你们不安,你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小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告诉我你们的困难,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一个女人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 “你……真的会帮我们吗?” “我会尽力。”小水语气坚定。 老妇盯着小水看了许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 她撩起破烂的衣袖,露出干瘦如柴的手臂,“你看看我们,我们现在……” 老妇的话还没说完,李二姐就激动地抢过话头: “姑娘,我们……我们身上脏,我们……我们好多姐妹都被……” 她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泪水顺着满是污垢的脸颊滑落。 其他女人也纷纷低下头,羞愧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们不敢直视小水。 小水立刻明白了她们的难处,这些女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心灵上的重创。 她轻轻握住老妇的手,柔声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安排人给你们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老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颤抖着嘴唇,终于开口: “姑娘,我们……我们是从桃枝县逃出来的……” 听到“桃枝县”三个字,小水心中一紧。 她依稀记得,那是朝廷下令封锁的重灾区,据说那里已经生灵涂炭了。 “桃枝县……” 小水倒吸一口凉气,“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二姐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桃枝县的惨状。 “一开始,只是缺粮……后来,就开始有人饿死……再后来……” 李二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抖,“再后来……人就开始吃人……” 小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二姐。 人吃人……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无法想象,竟然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不……不仅仅是吃人……” 李二姐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们……那些男人……他们完全没了人性!就像野兽一样。” 她猛地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他们疯了!他们都疯了!” 其他女人也开始哭喊起来,念恩堂内再次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气息。 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小水拼凑出了桃枝县的惨状。 饥饿、死亡、疯狂…… 男人们为了生存,开始互相残杀,甚至吃人! 女人成为了他们豢养的牲畜和泄欲的工具。 小水听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叙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终于明白,这些女人眼中的恐惧,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对男人的恐惧。 她们逃离了桃枝县,逃离了人间地狱,却依旧无法逃脱内心的阴影。 朝廷…… 小水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她终于意识到,朝廷的封锁,不仅仅是为了掩盖灾情,更是为了掩盖…… 为了掩盖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 她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陈浪!小水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姑娘……” 李二姐颤抖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姑娘,求求你……不要……不要把我们送回去……” 小水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李二姐,看着这些惊恐不安的女人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会!” 第九十五章 镇定剂 小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们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她环顾四周,目光坚定,“白鹿乡的男人们都去修水渠了,这里只有女人和孩子。” 看到女人们眼中依旧闪烁的恐惧,小水放缓了语气,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我会找人来帮你们的,相信我。” 没过多久,冯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夫人,家主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将布包递给小水,“他说,这里面是……镇、镇静剂。” 冯君挠了挠头,显然对这个新鲜的词不太理解。 “陈先生还说,这些女人们得的是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让她们好好休息,过几天,让她们去干活。” “干活?” 小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女人现在的情况,怎么能去干活? 但转念一想,陈浪总有他的道理,她选择相信他。 “我知道了。” 小水接过布包,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这些惊恐的女人们。 初步取得女人们的信任后,小水叫来春梅,让她们把准备好的食物端过来。 看到食物,女人们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却又带着一丝警惕,紧紧地挤在一起,不敢上前。 小水看着她们,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吃吧,”小水柔声说道。 “吃了东西,才能有力气……”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冯君带来的布包,“……才能干活。” 春梅将食物一一分发,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却没有人动。 李二姐颤抖着手,看着面前的窝窝头,咽了口口水,却又猛地缩回了手。 她抬起头,惊恐地看向小水,“姑娘……我们” 李二姐嘴唇颤抖,声音细弱蚊蝇,“我们怕……” 其他女人也跟着小声啜泣起来,像一群受惊的小兽。 小水心中一痛,明白她们指的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吃了东西,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拿起一个窝窝头,掰下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看,我吃了,没事的。” 小水真诚的目光终于打动了她们。 李二姐犹豫片刻,也拿起窝窝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起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食物下肚,女人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小水打开冯君带来的布包,里面是一排排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管和细长的针头。 她拿出一个玻璃管,在现代时她特地跟家教老师学过注射,只见她熟练地将针头插入,然后走到李二姐面前。 “可能会有点疼,”小水轻声说道,“忍一下就好了。” 李二姐紧张地闭上眼睛,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刺痛,很快就过去了。 小水依次为每个女人注射了药剂。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女人们渐渐安静下来,紧绷的身体放松,呼吸也变得平缓,一些人甚至沉沉睡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留下女人们均匀的呼吸声。 小水默默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她回头对等候在外的春梅和一群女人说道: “进去帮她们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服。” 春梅点点头,带着女人们走了进去。 小水望着紧闭的房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感叹道: “还是浪哥有办法……” 她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时,冯君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家主还说……” 冯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 “家主还说……让您三天后,在广场上,组织唱歌。” 三天后,阳光洒在白鹿乡的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广场中央,陈浪一袭白衣,怀抱吉他,轻拨琴弦。 悠扬的旋律飘荡在空气中,仿佛能抚平所有伤痛。 女人们围坐在广场上,眼神迷离,跟着哼唱着这从未听过的曲调。 歌词简单,却直击人心,唱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陈浪一边弹唱,一边缓缓走向人群中央。 女人们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仿佛他是从天而降的神只。 他唱到高潮部分,歌声更加激昂,充满了力量,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曲终了,广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陈浪放下吉他,目光扫过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知道,你们经历了很多苦难,失去了很多亲人。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上天的考验。你们的亲人,他们现在在天堂,过着幸福的生活。” 女人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们太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太需要有人告诉她们,她们的亲人并没有真正离开。 陈浪的话,就像一颗颗种子,种在了她们的心田里,生根发芽。 “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陈浪继续说道,语气更加坚定,“不要沉溺于悲伤,要相信,未来会更好。我们要一起努力,重建家园,让逝去的亲人们安心。” 人群中,李二姐紧紧地攥着衣角,泪流满面。 她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 她抬起头,看向陈浪,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陈先生……” 李二姐哽咽着,颤抖着声音问道: “陈先生……我,我的妹妹……她,她也能幸福吗?” 陈浪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李二姐,语气坚定而充满安慰: “当然,只要你相信,她就一定能幸福。天堂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永恒的快乐。”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你们的亲人,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你们。” 女人们纷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着,跟着陈浪哼唱起一首简单的歌谣,歌声中充满了对天堂的向往,对亲人的思念。 陈浪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富有感染力,仿佛能穿透云霄,直达天听。 “痛苦是假的,天堂是真的!” 陈浪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深深地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女人们眼神迷离,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感受着天堂的美好。 陈浪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些药丸,对众人说道: “这是仙丹,可以缓解你们的悲伤,让你们感受到天堂的快乐。” 李二姐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其他女人见状,也纷纷上前领药,毫不怀疑地吞了下去。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女人们感觉身心平静,仿佛真的置身于天堂之中,无欲无求。 李二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陈浪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陈先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想去织布了。” “去吧,”陈浪微笑着点点头,“努力生活,就是对亲人最好的告慰。” “陈先生,明天您还会来给我们传达思念吗?”李二姐满怀期待地问道。 “会的,”陈浪语气坚定,“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们,直到你们走出悲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女人们喜极而泣,纷纷跪在地上,对陈浪表达着感激之情。 广场上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乡民们也纷纷相信陈浪能够传达思念,对陈浪的崇敬之情达到了顶峰。 一个老农激动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陈先生真是活神仙啊!他一定能带我们去天堂!” 另一个老农则更加夸张地说道:“陈先生可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拯救我们的!” 丁武和丁勇站在人群中,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陈浪,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冯君悄悄地靠近王礼,低声说道: “你说我们要是信了陈先生,死后真的能进天堂吗?” 王礼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冯君一眼,眼神复杂…… 第九十六章 布坊 王礼故作高深道: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陈先生如此神通广大,说不定真有几分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天堂”的渴望。 原本只是安慰丧亲乡民的场面,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全民信仰。 陈浪抱着吉他,看着眼前这群虔诚的信徒,满脸无奈。 他本想用音乐和故事,给这片贫瘠的精神土地播撒些科学的种子,谁知竟成了装神弄鬼的“活神仙”。 他拨弄了几下琴弦,清脆的音符在广场上回荡,却丝毫没有唤回乡民们“走火入魔”的理智。 反倒让他们更加狂热,仿佛陈浪弹奏的不是吉他,而是通往天堂的天梯。 张婶家闺女扯了扯陆宝的袖子,满脸好奇地问道: “陆宝哥,陈先生手里抱着的是个啥玩意儿?看着怪稀罕的。” 陆宝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嘘!这是陈先生沟通灵魂的法器!能跟天堂里的人说话!” 张婶家闺女一听,眼睛瞪得溜圆,看向吉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陈浪放下吉他,长叹一口气。 身后,小水双眼闪闪发光,如同望着天神下凡。 “陈大哥,你天天来唱歌好不好?你的歌声比天上的云雀还要动听!” 其他女人也纷纷附和,眼中满是崇拜。 她们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因为陈浪的出现,如同被点燃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着对生活的渴望,以及…… 对陈浪的痴迷。 “陈先生的音乐,真的能治愈心疾啊!” 王礼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笃定。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仿佛陈浪的音乐已经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就连冯君,也一改之前的怀疑,变成了陈浪的忠实信徒。 陈浪无奈地笑了笑,他本想传播科学,却成了精神领袖。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乡民们纷纷跪地哭泣,感恩戴德,仿佛陈浪是什么救世主一般。 陈浪摇摇头,对这群“狂热粉丝”彻底无语了。 这时,丁武上前,恭敬地为他披上一件外衣。 “先生,天凉,您要注意身体。”陈浪接过衣服,无奈地笑了笑。 这件衣服是小水亲手缝制的,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云朵和一只不像鸟的鸟,说是仙鹤,倒更像一只肥硕的鸭子。 他拍了拍丁武的肩膀,将手中的吉他递给一旁的丁勇拿着。 他本想拒绝这过分的热情,可看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乡民们簇拥着陈浪,如同众星捧月般,浩浩荡荡地向纺织厂走去。 他们一路高呼“陈先生”,那狂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邪教仪式。 纺织厂外,一群女工正在清洗新织出来的布匹。 昏黄的油灯下,她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蚁。 其中一个身穿粗布衣裳,身材瘦弱的妇人,正是李二姐。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陈浪,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陈先生!您来了!多亏了您,我们现在才能吃饱穿暖,真是太感谢您了!” 她说着,就要跪下磕头,却被陈浪一把扶住。 “李二姐,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陈浪连忙阻止了她,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动不动就下跪还是让他有点不自在。 李二姐激动得满脸通红,搓着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陈先生,您真是活菩萨转世啊!自从来了您这里以后,我们不仅能吃饱饭,还能还能穿新衣裳了!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陈浪看着李二姐那充满感激和崇拜的眼神,只能苦笑。 他抬头望了望纺织厂紧闭的大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身后,李二姐和其他女工们,也紧紧地跟了上去,她们的目光灼热而虔诚,仿佛在追随着一位神明。 “吱呀——”纺织厂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纺织厂内,巨大的织布机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棉絮和油脂的味道。 陈浪一踏进厂房,原本忙碌的女工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如同虔诚的信徒见到神明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陈先生!陈先生!” 陈浪连忙摆手,“都起来,都起来,好好干活!” 女工们这才缓缓起身,眼中却依旧闪烁着狂热的崇拜。 陈浪略感头疼,这“神棍”的身份,真是甩也甩不掉了,自己要不要研究一下符水? 他向一旁略显拘谨的春梅招了招手。 “春兰,把新织出来的布匹样品拿来我看看。” 春兰连忙将几匹折叠整齐的布匹呈了上来。 陈浪展开细看,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布匹的质地虽然还算柔软,但颜色过于单一,只有白色和略带米黄的本色,与他从现代带来的丝绸那流光溢彩的色彩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唉……”陈浪叹了口气,这大乾国的染布技艺,还真是落后啊。 他心中已有计较,靛蓝色,这可是纯天然的染料,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稀罕物。 他迅速在纸上画出了几种可以提取靛蓝色染料的植物——蓼蓝、菘蓝、马蓝……(瞎编的,老爷们不要认真) “丁勇,”他将图纸递给丁勇,“你拿着这张图去找何老,问问他附近有没有这些植物。” 丁勇接过图纸,领命而去。 一旁的丁武眼珠子一转,立刻招呼陆宝,“小宝,你跟着丁勇一起去,他刚来,不认识其他人。” 陆宝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陈浪拿着布匹样品,径直走向了染布池。 春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先生,这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浪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染布池边,仔细观察着池中染料的颜色,暗沉浑浊,水面还漂浮着各种杂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染料……”他伸手捞起一把染料,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更加阴沉。 “这三个染布池……” 陈浪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个颜色略有不同的染布池。 “分别用了什么材料?” 第九十七章 染料 春兰愣住了,她没想到陈浪会问得如此细致。 染坊的染料配方一向是秘密,尤其是这三个染布池,更是用了不同的材料来调配颜色,以达到不同的染色效果。 陈浪一个外行人,竟然一眼就看出这三个池子用了不同的染料!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成了震惊,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三个池子,分别用了茜草、紫草和苏木……” 陈浪点点头,将手中的染料残渣丢回池中。 “这染料的品质太差,颜色也不够鲜亮。” 他环视四周,眉头依然紧锁,“工程进度太慢了,这样下去不行。先把那个颜色最深的池子清空,准备调制新的染料。” 他指着那个几乎是黑色的染布池,语气不容置疑。 春梅闻言,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黑色的染布池,用的可是胡家秘制的染料配方,据说能染出一种独特的深蓝色,是胡家染坊的招牌。 陈浪竟然要清空它,还要调制新的染料? 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正是胡新村之前的村长胡兴。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陈浪面前,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少爷,这黑色染料的调制方法,只有我们胡家村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老朽劝您一句,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胡老先生,您放心,我今天要调制的染料,保证比您这黑色染料更加出色。”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调制的是——靛蓝色。” 胡达成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靛蓝色?!”春兰惊呼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靛蓝色可是极其珍贵的染料,其制作工艺复杂,成本高昂,寻常百姓根本用不起。 便是他们胡新村染坊,也从未染出过真正的靛蓝色。 这陈浪口气如此之大,莫不是疯了? 周围的工人,包括冯君和丁勇,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靛蓝色?老夫虽然相信少爷,但是您说的的确有些匪夷所思,还请少爷让我们心服口服!” 陈浪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微笑,胸有成竹地吩咐道: “春兰,去把何老先生请来。” 等待何老的这段时间里,陈浪仔细检查了染坊的工具和材料,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调制出靛蓝色并非易事,但他有信心能够克服这些困难。 不多时,何老便匆匆赶来。 一见到陈浪,他便激动地抓住陈浪的手,老泪纵横: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朽……老朽……” 陈浪略感诧异,何老这反应未免太过热情。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何老便急切地问道: “少爷,您什么时候可以教导一下老朽的医术?老朽对少爷的丹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陈浪微微皱眉,自己可不会医术,丹药也不过是买来的罢了。 他正想解释,却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打断何老的话,问道: “何老先生,您可认识蓼蓝?” 何老一愣,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凝固,他茫然地看向陈浪,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蓼蓝?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然后摇了摇头。 “老朽行医多年,从未听说过这种药材。莫非……莫非是少爷新研制的丹药?” 他紧紧地抓住陈浪的手,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陈浪看着何老期待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奇怪的误会之中…… 他正想解释,何老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 “少爷,您上次弹奏的那曲古怪的琴,还有您吟唱的那首‘天堂’,莫非也是仙法?” “天堂?”陈浪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宕机了。 他一把将何老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解释道: “何老先生,您真的误会了,什么天堂,都是我编造的,根本不存在……” 然而,何老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激动地握着陈浪的手,老泪纵横: “少爷,您不必谦虚!老朽知道,您是担心泄露天机,所以才不愿承认。您放心,老朽绝不会将您的秘密说出去!” 他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凑到陈浪耳边,低声道,“少爷,您上次说,需要一种叫做‘蓼蓝’的药材,老朽虽然不知这是何物,但……”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浪。 何老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凑到陈浪耳边,仿佛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少爷,虽然老朽不识‘蓼蓝’,但老朽曾在白鹿山上见过一种叶子与您描述的极为相似的野草! 之前老朽一直以为是无甚药用价值的千垂草,如今想来,莫非……莫非就是少爷所说的‘蓼蓝’?” 陈浪心头一震,一丝希望的火苗燃起。 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追问道: “何老先生可否带路,前去白鹿山一探究竟?” 何老抚须笑道:“自然可以!老朽这就带少爷前往!” 陈浪却摆了摆手,说道: “何老先生德高望重,怎能劳烦您亲自爬山?不如这样,您指点一下路径,我派人前去采摘便是。” 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丁勇。 “丁勇,你跟着何老先生去一趟白鹿山,将那种疑似蓼蓝的草药采些回来。” 丁勇和何老很快便从白鹿山返回,带回了满满一筐的蓼蓝。 围观的乡民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不起眼的植物。 冯君和王礼更是啧啧称奇,他们从未想过,这些随处可见的野草,竟然能够用来染布。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春兰,也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蓼蓝?” 陈浪接过一株蓼蓝,仔细地端详着。 这株植物的叶子呈椭圆形,边缘有细小的锯齿,叶面光滑,颜色深绿。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丁勇吩咐道: “丁勇,立刻组织人手,将这些蓼蓝全部清洗干净,然后按照我说的方法进行处理。” 丁勇领命而去,立刻召集了几个工人,开始忙碌起来。 陈浪环视众人,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靛蓝色,不过是最普通的颜色。我告诉你们,我能调制出数百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 他伸手指着染坊旁的空地,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染色池!越多越好!” 众人闻言,再次哗然。 数百种颜色? 这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看向陈浪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他转身走向忙碌的工人,高声喊道: “大家加把劲!今晚,我要看到第一批染料!” 在陈浪的指挥下,工人们将清洗干净的蓼蓝按照他口述的步骤进行处理。 先是浸泡,再是发酵,最后进行萃取。 每一步都精细无比,工人们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围观的乡民们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加石灰!要适量!”陈浪高声提醒,眼睛紧紧盯着正在操作的工人。 “现在,加入苏木!”陈浪再次下令。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翠绿的蓼蓝汁液逐渐变成了深邃的蓝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混合着石灰的味道,形成一种奇特的气味。 “成了!” 陈浪兴奋地喊了一声,拿起一根木棍,蘸取少许蓝靛汁液,在白布上轻轻一抹。 只见白布上立刻出现了一抹鲜艳的蓝色,颜色均匀,没有丝毫的杂质。 “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直冷眼旁观的胡兴,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他颤抖着手指着那抹蓝色,眼睛瞪得老大。 染料的配制复杂,竟然被少爷如此轻易地制作出来了! 围观的乡民们也纷纷发出惊叹声,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纯正的靛兰色。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春兰,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陈浪得意地笑了笑他走到一堆码放整齐的白色丝绸旁,大手一挥,“春兰,开始染色!” 春兰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匹丝绸,缓缓放入染池中。 这丝绸是正阳县最昂贵的商品,价值连城,如今,它即将被赋予新的颜色。 染池中的蓝色液体缓缓浸透丝绸,原本洁白的丝绸逐渐被染成深邃的蓝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郁,最终,整匹丝绸都变成了均匀的蓝靛色。 陈浪拿起染好的丝绸,仔细地端详着。 这颜色,比胡家的蓝靛色更加鲜艳,更加持久,更加富有光泽。 “成了!”陈浪再次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比胡家的,更好!” 夕阳西下,染好的丝绸如一匹匹蓝色的瀑布,在白鹿乡的空地上迎风飘扬。 春兰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匹丝绸,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和鲜亮的色彩。 她深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上等!绝对的上等布匹!”春兰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曾是优秀的织娘,经她手织出的布匹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品质的靛蓝丝绸。 比起市面上最好的布,白鹿乡的蓝靛丝绸都堪称完美。 陈浪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拿起一匹晾晒的丝绸,迎着落日仔细端详。 这深邃的蓝色,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宝藏,也象征着白鹿乡未来的繁荣。 他心中暗想,等过几日,一定要拿一匹去给王守义鉴赏,让他也见识见识白鹿乡的厉害。 就在这时,一名民兵匆匆跑来,“报告乡长,胡家的管家求见!” 陈浪并不意外,他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看来,这老狐狸是沉不住气了,八成是为了织布机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让他等着。” 一杯茶喝完,陈浪才起身前往会客室。 一路上,白鹿乡热火朝天的景象尽收眼底: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染料,乡民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新染的丝绸,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这与之前死气沉沉的白鹿乡相比,简直判若两地。 胡管家早已等候多时,他原本以为白鹿乡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却没想到这里竟如此井然有序,处处展现着蓬勃发展的景象。 他心中暗暗吃惊,这陈浪,果然有两把刷子。 陈浪走进会客室,见胡管家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 他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陈少爷。” 胡管家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胡管家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第九十八章 胡家谋划 “陈少爷,明人不说暗话,老朽此番前来,是为了织布机一事。” 胡管家搓了搓手,语气略显急促。 “如今朝廷催得紧,我胡家需赶制一批上好的丝绸布匹上交,可巧前些日子丢失了几台提花机,如今工期紧迫,还望陈乡长行个方便,将贵乡的提花机转卖于我胡家。” 陈浪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胡管家这话说的,我白鹿乡穷乡僻壤的,哪里会用什么提花机?怕是胡管家找错地方了吧?” 他斜睨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冯君、王礼、丁武、丁勇四人。 四人会意,极力憋着笑,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耸动。 胡管家脸色微变,“陈少爷说笑了,前几日我胡家丢失的织布机,与贵乡如今摆放的,样式颇为相似啊……莫非……”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胡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浪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你是在怀疑我白鹿乡偷了你们胡家的织布机? 空口无凭,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敢污蔑我白鹿乡,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诽谤!” 胡管家被陈浪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一时语塞。 他稳了稳心神,干咳两声,“陈少爷息怒,老朽并无此意。只是……巧合罢了。 既如此,老朽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浪,“就算陈少爷不会用这提花机,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 “不如将这提花机高价卖给我胡家如何?” 胡管家咬了咬牙,抛出了诱饵,“二百斤粮食一台,如何?” 陈浪故作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二百斤?胡管家还真是大方啊。只是……”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本少爷乏了,想回去歇息了,这提花机的事,容后再议吧。” 说罢,他便径直往外走去。 丁武眼疾手快,牵来了陈浪的枣红马。 陈浪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胡管家,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胡管家见状,连忙追了出去,“陈少爷,陈少爷留步! 您好好想想,这提花机放在贵乡也是浪费,整个正阳县,只有我胡家会用这提花机啊!” 陈浪勒住马缰,回头瞥了胡管家一眼。 “是吗?那可未必。说不定,我白鹿乡的人,不仅会用这提花机,还能织出比胡家更好的丝绸呢。” 他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一声嘶鸣,扬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 胡管家望着扬起的尘土,一口老痰啐在地上。 “泥腿子!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就凭他们,也想染指布料生意?痴人说梦!” 他气急败坏地叫骂着,“一群土包子,连提花机怎么用都不知道,更别提染色技艺了!就算织出来布,也是颜色单一的劣等货,只能卖给那些穷鬼!” 胡管家回到胡家大院,越想越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岂有此理!这陈浪,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如今之计,只能先请同行送几台提花机来应急,先把江南制造局要的靛蓝青花丝绸交差了再说!至于这陈浪……”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以后再慢慢跟他算账!” 他立刻吩咐下人备马,前往北坞村安排赶制丝绸事宜。 北坞村的染坊里,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胡管家抵达后,立刻准备召集众人开会,安排生产事宜。 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蹄声渐近,尘土飞扬。 来人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露出一张精瘦的脸庞,是胡家的一个眼线。 他一路疾驰,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顾不得擦拭,便急匆匆地走到胡管家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胡管家脸色骤变,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说什么?那群泥腿子居然真的开始织布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胡管家怒不可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们懂什么叫织布?一群土包子,也敢班门弄斧!” 一旁的胡家人闻言,瓮声瓮气地说道: “管家,既然他们不知好歹,不如我带人去把他们的织布机抢过来!也省得他们浪费时间和精力。” 胡管家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道: “胡闹!你以为白鹿乡还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白鹿乡吗?” 那人有些不服气,正想开口反驳,却被胡管家抬手打断。 “你以为陈浪是什么善茬?那小子现在可是今非昔比,手底下养了一批精兵强将,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林管家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 胡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胡家那人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闷声不吭地站在一旁。 胡管家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低沉: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江南制造局那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无法按时交货。至于陈浪……”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 胡管家转头看向探子,沉声问道:“陈浪最近还有什么动静?” 探子连忙答道:“回管家,陈浪最近一直在收购生丝,似乎是想扩大生产规模。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他还派人去联系了其他几个村子的织户,似乎是想……” “想干什么?”胡管家追问道。 胡赖头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是想……垄断生丝市场……” “什么?!”胡管家脸色大变。 “他好大的胆子!”他猛地一拍桌子。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他来回踱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 他突然停住脚步,看向旁边的护院教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有把握拿下陈浪吗?” 教习闻言,浓眉倒竖,瓮声瓮气道: “管家,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武举人!排兵布阵,冲锋陷阵,样样精通! 那陈浪不过一介商贾,乳臭未干的小子,带兵打仗,他够我一根手指头戳的吗?”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胡管家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匹夫之勇,不足为惧。陈浪现在羽翼渐丰,身边高手如云,硬碰硬,我们未必能讨到好处。” 他踱了几步,语气变得凝重,“更何况,我们胡家现在四面楚歌,林家、白家虎视眈眈,就等着我们露出破绽,好趁机蚕食我们的地盘。 若是我们倾巢而出,万一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后果不堪设想!” 教习虽然莽撞,却也不傻,听胡管家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有些泄气。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浪做大做强吧?” 胡管家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当然不能。对付陈浪这种人,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我听说,邻县的张员外新购置了一批提花机……” 他突然停住,意味深长地看了教习一眼。 “你……你去……” 胡管家压低声音,凑到教习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教习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 “管家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罢,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胡管家望着教习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他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陈浪,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低声自语道,“这一次,我要让你彻底翻不了身!” 躲在暗处的胡赖头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一惊。 他没想到胡家竟然会使出如此阴险的招数。 他知道,如果胡家真的成功了,那白鹿乡的丝织业将会遭受重创。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尽快告诉陈浪。 胡赖头悄悄地溜出胡家大院,一路狂奔,朝着白鹿乡的方向跑去。 他必须赶在胡家行动之前,将这个消息告诉陈浪。 “邻县的张员外……正阳县的行家……” 胡赖头一边跑,一边低声念叨着胡管家刚才说的话,心中越来越不安。 白鹿乡。 陈浪斜倚在雕花红木椅上,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富有节奏感。 在他面前,摊开着厚厚一摞账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白鹿乡的各项开支与收入。 窗外阳光洒落,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得他气定神闲。 “豆腐豆油的收益可观,布匹的销量也稳步提升,看来这白鹿乡的经济,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自从他接手白鹿乡,白鹿乡从一个破败的荒野之地,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欣欣向荣的小镇,这其中,他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不仅经济方面蒸蒸日上,军事化进程也进展顺利。 他招募训练的乡勇,如今已是兵强马壮,纪律严明,足以保卫白鹿乡的安全。 想到这里,陈浪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少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一声略显急促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陈浪抬头,只见丁武带着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走了进来。 “哦?是胡赖头啊,什么事这么着急?” 陈浪放下手中的账册,饶有兴致地问道。 胡赖头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连忙上前几步,正要开口,却被陈浪抬手打断。 “不急,先去后院歇歇脚,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鸡腿饭,好好吃一顿。” 陈浪语气温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对了,你母亲身体可好?我记得她喜欢喝鸡汤,也让厨房炖上一锅,待会儿你一起带回去。” 胡赖头闻言,心中一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想到陈浪竟然如此体贴,连他母亲都记挂着。 他连忙躬身行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老爷!小的感激不尽!”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丁武带胡赖头下去休息。 待二人离开后,他才重新拿起账册,继续查看起来。 只是,他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胡赖头如此匆忙,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胡家……”陈浪低声自语,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你们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他放下账册,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第九十九章 通风报信 鸡腿饭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胡赖头狼吞虎咽,几乎要将舌头都吞下去。 平日里,莫说是鸡腿,就连粗粮饼子都难能吃到几块,如今这喷香的鸡肉,鲜美的鸡汤,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他偷偷瞄了一眼远处站立的丁武,这位少爷的近卫,眼神锐利如刀,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胡赖头心中暗叹,跟着这样的主家,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吃饱喝足,胡赖头抹了抹油光锃亮的嘴,在丁武的带领下来到后院。 陈浪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见胡赖头过来,陈浪微微一笑: “吃好了?” 胡赖头连忙点头哈腰:“托少爷的福,小的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陈浪将木盒推到胡赖头面前。 “这里面有些点心,带回去给你母亲尝尝。” 胡赖头受宠若惊,连忙跪下磕头: “少爷,这……这太贵重了,小的不敢收!” 陈浪摆了摆手:“拿着吧,一点心意而已。” 胡赖头这才颤抖着手接过木盒,心中感激涕零。 “少爷,小的有要事禀报!”胡赖头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连忙说道。 陈浪示意他起身说话:“说吧,什么事?” 胡赖头便将胡家最近的动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事无巨细,不敢隐瞒半分。 陈浪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待胡赖头说完,陈浪才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他顿了顿,又道,“回去告诉你母亲,让她安心养病,一切有我。” 胡赖头再次跪下磕头,千恩万谢地准备离开后院。 胡赖头离去的身影还未消失在院门口,忽然又猛地折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扑到陈浪面前。 “老爷!小的还有一事禀报!事关重大!” 陈浪微微皱眉,示意他起来说话。 胡赖头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小的…小的想起一事,胡家…胡家之所以能稳坐红顶商人的交椅,除了提花机,还…还有一样秘方。”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是…是靛蓝染色的秘方!胡老狗靠着这个秘方,垄断了整个大乾国的蓝色染料供应! 而且为了对付您,胡家下令不允许周边世家向白鹿乡售卖粮食!” 陈浪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靛蓝染色,不许售粮?”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秘密,原来是这个。” 他拍了拍胡赖头的肩膀,语气轻松,“放心,我早有准备。” 胡赖头听得一头雾水,老爷竟然早有准备? 这蓝靛染色的秘方可是胡家最大的秘密,老爷是如何得知,又如何提前做好准备的? 而且白鹿乡这么多人,粮食够吃吗? 他正疑惑间,陈浪又开口了:“这次你辛苦了,回去好好照顾你母亲。” 胡赖头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对陈浪的敬佩之情更添了几分。 “丁武,”陈浪转头吩咐道,“去库房取些米面粮油,再拿些上好的布匹,一并送给胡赖头。” 丁武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满满当当的礼物回来了。 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胡赖头彻底傻了眼。 他本以为能得到几块点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没想到老爷竟然如此慷慨! “老爷…这…这太多了!小的…小的受之有愧!” 胡赖头语无伦次,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拿着吧,”陈浪温和地笑了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胡赖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膝一软,就要跪下磕头。 陈浪伸手将他扶住,“不必多礼,以后好好做事便是。” 胡赖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他颤抖着接过丁武递过来的物资,心中对陈浪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千恩万谢之后,胡赖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陈府。 丁武眼中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地对陈浪说道: “少爷!这胡家欺人太甚!小的这就带人去把那些狗腿子都砍了!” 陈浪摆了摆手,示意丁武稍安勿躁。 “不必,”他语气平静。 “胡家这么做,正合我意。”丁武不解地问道: “少爷,这…这是为何?” 陈浪笑了笑,解释道: “他们封锁货源,无非是想逼我就范,让我妥协。 但他们却忘了,我根本不需要他们的粮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要让他们看看,没有他们的粮食,我照样可以活得很好,而且,比他们更好!”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胸有成竹地说道: “丁武,你安排一下,我要带着靛蓝染色的丝绸成品去见王守义,在正阳县开一家布行!” 丁武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不禁对陈浪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 “少爷英明!”他兴奋地说道,“小的这就去安排!” “至于丝线的问题……”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自有办法解决。” 胡赖头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路小跑回到家中。 破旧的茅屋里,一位老妇人正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借着微弱的光线,一针一线地缝补着手中的鞋底。 “娘!我回来了!” 胡赖头兴奋地喊道。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赖头,你回来了?怎么样了?少爷怎么说?” “娘,您瞧!” 胡赖头将手中的礼物一股脑地放在老妇人面前。 “少爷赏赐的!点心,还有米面粮油,布匹……” 老妇人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物资,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这都是少爷赏的?” 胡赖头重重地点了点头,“都是少爷赏的!娘,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 老妇人激动得老泪纵横,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着那些精美的布匹。 “真是…真是菩萨保佑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对了,赖头,今天有人送来一些杂粮面饼……” 第一百章 策反 “娘,您说的是胡家让胡三儿送来的那些吧?我已经看到了。” 胡赖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点东西,哪里比得上少爷赏赐的?” 他拿起一块精美的点心,递到老妇人面前,“娘,您尝尝,这可是少爷特地让我带回来给您的!” 老妇人颤巍巍地接过鸡腿,却并没有吃,而是紧紧地攥在手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赖头啊,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你下次可不能再收老爷这么多的赏赐了。” 胡赖头一愣,随即笑道:“娘,您放心,这些都是少爷赏给我的,说是让我好好办事,以后还有更多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少爷还特意交代了,让我把这些东西带回来孝敬您,说您老人家辛苦了。” 说到这里,胡赖头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他从小就跟着母亲过着苦日子,如今终于能够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 老妇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点心,仿佛握着的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她欣慰地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赖头啊,少爷对你如此厚待,你可要好好报答他啊!” 胡赖头郑重地点了点头:“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为少爷办事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着,拿起一个精致的瓷碗,盛了一碗鸡汤,递到老妇人面前,“娘,您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老妇人接过鸡汤,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看着儿子,缓缓开口道:“赖头啊……” 老妇人喝着鸡汤,暖意顺着食道流淌全身,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清明: “赖头啊,娘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陈少爷这样仁义的,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跟着他,是你的福气!可得好好干,就算……就算被打死,也不能害了少爷!” 胡赖头一听这话,立刻放下碗筷,跪在老妇人面前,语气坚定: “娘!您放心!儿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做对不起少爷的事!” 老妇人欣慰地拍了拍胡赖头的手,叹了口气说道: “唉,你看看胡三儿,他娘前些日子饿死了,一口薄棺材都置办不起,真是可怜啊,要不你到少爷面前举荐一下?” 胡赖头沉默了,他知道胡三儿是胡管家手下的人,平日里没少受胡管家的欺压。 让他把胡三儿也拉到陈少爷这边…… 他有些犹豫。 要是胡三儿是胡管家派来的探子怎么办? 万一坏了少爷的大事,他可担待不起! 老妇人看出了儿子的顾虑,语重心长地说道: “赖头啊,娘不是让你把他直接带到少爷面前,只是让你帮衬帮衬他。 他要是个人品好的,你提点他几句,让他也跟着陈少爷干,也算积德行善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老妇人这句话点醒了胡赖头。 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娘!您说得对!要是能策反胡管家身边的人,那以后办起事来岂不是更方便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先去探探胡三儿的底细,要是他是个可靠的,我就带他一起为少爷办事!” 主意一定,胡赖头立刻起身,拿了些糕点和肉干,匆匆出了门。 夜幕降临,胡赖头走到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抬手敲了敲门。 “三儿,在家吗?” 屋内静默片刻,随后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消瘦而憔悴的脸。 胡三儿警惕地盯着胡赖头,目光躲闪,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赖头哥,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来看看你。” 胡赖头扬了扬手中拎着的糕点和肉干,“前些日子看你脸色不好,想着给你带点吃的补补。” 胡三儿却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反而将身子更往门里缩了缩,挡住胡赖头的视线。 “不用了赖头哥,我……我不饿。” 他说话吞吞吐吐,眼神飘忽不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这小子,跟哥还客气啥!”胡赖头爽朗一笑,作势要往屋里走。 胡三儿却猛地伸手拦住他,语气急促: “别……别进来!” 几乎同时,屋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喊声,像是垂死野兽的呜咽。 胡赖头脸色一变,顾不得胡三儿的阻拦,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昏暗的屋内,一股霉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胡赖头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房梁上,一条麻绳悬挂着,胡三儿他爹那枯瘦如柴的身体在绳子上微微摇晃,双目紧闭,脸色青紫。 而胡三儿,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同样的麻绳,另一端已经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神空洞,仿佛下一秒就要追随他爹而去。 “三儿!你这是干什么!” 胡赖头大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胡三儿缓缓转头,看向胡赖头,嘴角扯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赖头哥……我活不下去了……” 胡赖头一个箭步冲上前,扯开胡三儿手中的麻绳,又手忙脚乱地解开老人脖颈上的绳子。 老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胡三儿则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三儿,拿个灯来!” 胡赖头冲着胡三儿吼道,语气焦急。 胡三儿这才如梦初醒,踉踉跄跄地走到角落,摸索出一盏油灯,颤抖着手点燃。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逼仄的屋子,也照亮了胡三儿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我爹……我爹他瘫了三年了,我娘……我娘去年冬天就饿死了……” 胡三儿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 “地里颗粒无收,我去求胡管家借点粮食,他……他不仅不借,还把我打了一顿,说……说我娘是懒死的……” 他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想……我想带着我爹一起走……” 胡赖头看着胡三儿这副惨状,心中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胡三儿的肩膀,“三儿,你恨胡管家吗?” 胡三儿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恨!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胡赖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胡赖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试探道: “你恨他,却又奈何他不得,这滋味不好受吧?” 胡三儿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痛苦地点了点头。 “我……我一个泥腿子,能有什么办法?他可是胡老爷的亲侄子!” 他语气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胡赖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 “三儿,你听说过陈少爷吗?” 胡三儿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陈少爷?哪个陈少爷?” 胡赖头挺了挺胸膛,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自然是咱们正阳县新来的那位陈少爷!出手阔绰,为人仗义,跟着他干,顿顿都能吃饱饭,顿顿都有肉!” 胡三儿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陈少爷……我听人说过,他……他真的那么好?” 胡赖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杂粮大饼和一小袋米面,放在胡三儿面前。 “这……这是陈少爷赏我的,你尝尝。” 胡三儿看着面前的食物,喉结滚动,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又猛地缩了回来。 胡赖头见状,将食物又往前推了推。 “拿着吧,陈少爷说了,不能亏待自己兄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三儿,你想不想也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胡三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胡赖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最终,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地伸向了那块杂粮大饼…… “赖头哥……” 胡三儿颤抖着双手,捧着杂粮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饿了许久的野兽。 几口下肚,他抬起头,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赖头哥……我……我想活下去……我想让我爹也活下去……” 他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胡赖头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赖头哥,求你……求你指条活路……” 胡赖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扶起胡三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三儿,这世道,想要活下去,就得找个靠山。这清河县,除了陈少爷,谁还能帮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胡管家那狗东西,仗着他叔叔的势,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早晚会遭报应! 陈少爷仁义,体恤百姓,将来必成大器!只有跟着陈少爷,你才能报仇,才能活下去!” 胡三儿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赖头哥,我愿意跟着陈少爷干!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胡赖头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又将匕首递给胡三儿。 “三儿,今日你我歃血为盟,从此以后,你就是陈少爷的人了!” 胡三儿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指,两滴鲜血融合在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胡三儿对天发誓,誓死效忠陈少爷,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胡赖头拍了拍胡三儿的肩膀,“好兄弟!陈少爷不会亏待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的卧底了,你的任务就是……” 他凑到胡三儿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胡三儿认真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赖头哥,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胡赖头再次拍了拍胡三儿的肩膀。 “你爹的病,我会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以后你就安心跟着陈少爷干!” 胡三儿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三儿,还有件事……”胡赖头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一大批金银珠宝正在袭来 胡赖头凑近胡三儿,压低声音说道: “你爹的病,需要长期服用一种珍贵的药材,这药材只有胡家才有……” 胡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明白胡赖头的意思,这是要他从胡家偷药! 深夜,破旧的茅草屋内,胡三儿和老父亲就着昏黄的油灯,狼吞虎咽地吃着胡赖头送来的杂粮饼。 杂粮饼虽然粗糙,但对他们父子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老父亲吃着饼,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颤巍巍地抓住胡三儿的手,哽咽道:“三儿,爹……爹对不起你啊!要不是爹拖累你……” 胡三儿用力握住老父亲的手,坚定地说道: “爹,您别这么说!儿子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老父亲饱经风霜的脸庞,胡三儿心中充满了仇恨和决心。 胡家,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暗下决心,要时刻监视着胡管家,寻找机会弄垮胡家。 与此同时,在蓝星龙国三江市的一栋豪华别墅内,倪军正躺在金丝楠木床上呼呼大睡。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推搡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张富贵正一脸不悦地站在床边。 “你干什么?” 倪军没好气地问道。 “这是我的床!” 张富贵怒吼道,一把将倪军从床上掀了下来。 倪军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哟”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他怒火中烧,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张富贵骂道: “你个王八蛋,敢把我踢下床!我可是客人!” “这是我的床!你给我滚下去!” 张富贵毫不示弱地回骂道。 两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最后竟然扭打在一起,在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床上掐起架来。 “哎哟!哎哟!我的床啊!”张富贵心疼地喊道。 “打死你个龟孙!”倪军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拳头。 别墅的保姆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拉架。 “别拉我!我要打死他!”倪军怒吼道,拼命挣扎着。 “放开我!我要弄死他!”张富贵也毫不示弱。 保姆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将两人拉开。 两人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眼中充满了怒火。 两人被保姆拉开后,犹自怒气未消,指着对方鼻子骂骂咧咧。 倪军整理着凌乱的睡衣,咬牙切齿道: “姓张的,你给我等着!下次陈浪再弄来金丝楠木床,老子一定全包了!” 张富贵不屑地冷哼一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做梦!陈先生下次弄来的宝贝,肯定是我的!” 他挺着肚子,仿佛已经将未来的金丝楠木床揽入怀中。 “你的?凭什么?陈先生可是我三江商会的超级vip!” 倪军涨红了脸,声如洪钟。 “超级vip?哼,陈先生在我这儿消费的金额,比在你那儿多了十倍不止!你拿什么跟我比?” 张富贵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上硕大的金戒指,金光闪闪,晃得倪军眼花缭乱。 两人正争执不下,张富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鼎丰黄金的李乐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李乐恭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张先生,陈先生又拉来一批黄金珠宝,而且……您要的东西,也到了。” 张富贵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倪军,故意提高了音量:“是吗?好!好!我马上就过来!” 倪军听到“陈浪”两个字,立刻竖起了耳朵,凑到张富贵身边,急切地问道: “陈先生来了?他带了什么好东西?” 张富贵一把推开倪军,故作神秘地说道: “嘿嘿,不告诉你!这是商业机密!”说罢,他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哎!你……”倪军伸出手想要抓住张富贵,却被张富贵灵活地躲开了。 “别挡道!” 张富贵头也不回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张富贵!你给我站住!” 倪军怒吼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倪军一把揪住张富贵的衣领,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 “你小子,别想甩开我!陈先生的东西,我也要一份!” 张富贵也不甘示弱,反手抓住倪军的胳膊,肥肉乱颤。 “你放开我!陈先生的东西,我全包了!” 两人互相拉扯,谁也不肯松手,像两只斗鸡一样,在别墅的大厅里转起了圈。 一旁的保姆看着这两个身家亿万的大佬,像小孩子一样争抢,不禁摇头叹息,默默地退到一边,脸上写满了“不忍直视”四个大字。 最后,还是倪军先妥协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咱们一起去,免得便宜了别人!” 张富贵这才松开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于是,两个“老顽童”并肩走出了别墅,坐上各自的豪车,一前一后地向鼎丰黄金公司驶去。 此时,陈浪正悠闲地坐在鼎丰黄金顶楼的老板办公室里,品着上好的龙井,等待着两位“金主”的到来。 李乐则在一旁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生怕两位大佬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陈浪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 门开了,倪军和张富贵几乎同时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地围在陈浪身边,满脸堆笑,活像两个谄媚的太监。 “陈先生,您辛苦了!一路舟车劳顿,真是不容易啊!” 张富贵也赶紧上前,握住陈浪的另一只手,嘘寒问暖。 李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两个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吗? 简直就像两个摇尾乞怜的小狗! 陈浪不动声色地抽回双手,微微一笑,“两位老板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倪军和张富贵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精光。 “陈先生,听说您又带了好东西过来?”倪军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富贵也不甘示弱,“陈先生,这次的东西,我全要了!” 陈浪只是笑了笑,缓缓说道:“东西嘛,自然是有的……” 第一百零二章 再卖楠木 “陈先生,您尽管说!只要你开口,什么都好商量!” 张富贵拍着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倪军也不甘示弱,连忙附和: “是啊陈先生,您尽管吩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陈浪看着两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两位老板先别急,这次我带来的东西,可是非同一般……”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张富贵和倪军果然更加好奇,眼睛瞪得像铜铃,竖起耳朵听着。 站在两人身后的两位年轻秘书,看着自家老板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她们跟着老板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他们对人如此恭敬过? 看来这位陈先生,来头真的不小! 陈浪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这次我带来了两棵……金丝楠木。” “两…两棵?!” 张富贵和倪军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两棵金丝楠木! 这可是稀世珍宝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下一秒两人就要为了这两棵金丝楠木大打出手。 陈浪见状,微微一笑,“两位老板不必紧张,一人一棵,不用争抢。” 张富贵和倪军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陈先生真是慷慨!那我们这就去看看?” 张富贵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金丝楠木的风采。 “当然可以。”陈浪起身,“不过,两位老板,咱们是不是先小人后君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富贵和倪军连连点头,生怕陈浪反悔。 “不急。”陈浪摆摆手,“还是先验货,再转账吧。” 张富贵和倪军欣然同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仓库走去。 走到仓库门口,陈浪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倪军,“倪老板,为了公平起见……”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如,请个专家来鉴定一下?” 倪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陈先生考虑周全!我这就打电话……”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吗?我倪军啊!你赶紧来一趟我给你发的位置,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倪军挂断电话,脸上堆满了自信的笑容。 “陈先生,我已经联系了商会里新聘请专门研究金丝楠木的老张,他可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保证公平公正!” 陈浪点点头,表示认可。 张富贵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请专家鉴定,对他来说也有好处。 三人浩浩荡荡地坐上各自的豪车,朝着仓库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张富贵和倪军都显得有些焦躁,时不时地催促司机开快点。 大约二十分钟后,三辆豪车先后抵达仓库门口。 此时,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显得格外沉稳。 “老张,你来得可真快!” 倪军一下车就热情地迎了上去,仿佛和老者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陈先生,这两棵金丝楠木的主人。” 老者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陈浪,微微颔首道:“陈先生,你好。” 陈浪也礼貌地回应:“张老先生,您好。” “老张,这两棵金丝楠木可是宝贝啊!你一定要好好鉴定一下!” 倪军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一番。 “倪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鉴定的。” 老者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波澜。 “那我们进去吧!” 陈浪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向仓库大门。 仓库大门缓缓打开,两棵金丝楠木如同两尊金色的巨像,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股浓郁的木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金丝楠木的纹理如同流动的金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巨大的树干需要数人合抱,枝干遒劲有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 张富贵和倪军看到这两棵金丝楠木,顿时目瞪口呆,仿佛两尊雕塑般僵立在原地。 他们身后的两位年轻秘书也捂着嘴巴,发出一声声惊叹。 老者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手中的放大镜差点掉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快步走到金丝楠木前,开始用放大镜仔细观摩起来。 张富贵和倪军也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金丝楠木的表面,如同抚摸着爱人的肌肤。 “这…这简直是奇迹!” 老者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纹理,这色泽,这质地……简直完美无瑕!我研究金丝楠木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的!” 他抬起头,看向陈浪,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陈先生,这两棵金丝楠木,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陈浪只是神秘一笑,没有回答。 他转头看向钱富贵和倪军,淡淡地说道: “两位老板,现在可以谈价钱了吗?” 张富贵和倪军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 “可以!当然可以!” 张富贵激动地说道,“陈先生,您开个价吧!无论多少钱,我都买!” 倪军也不甘示弱,“陈先生,我也是!只要您肯割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陈浪伸出两根手指,“八亿,一棵。” “成交!”张富贵和倪军异口同声,生怕对方抢先。 “还有之前说好的黄金和珠宝,各自是六亿三千万,加上这两棵金丝楠木的十六亿,一共是……” 张富贵迅速地计算着,还没算完,倪军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十四亿三千万!陈先生,我这就安排转账!” 正当陈浪准备点头答应时,老者突然开口道: “等等……”老者扶了扶眼镜,目光炯炯地盯着两棵金丝楠木,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和崇敬: “陈先生,这两棵金丝楠木树龄至少在五百年以上,如此巨大的金丝楠木,而且保存如此完好,实属罕见! 它们已经不仅仅是木材,更是历史的见证,文化的瑰宝! 依老朽之见,它们应该被送进博物馆,供世人瞻仰,而不是被私人收藏……” 张富贵和倪军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 陈浪却神色不变,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老者: “张老先生,您的意见我收到了。不过,这两棵金丝楠木毕竟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有权决定它们的去留。”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决定,还是将它们卖给两位老板。” 张富贵和倪军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陈先生高义!”张富贵连忙拍马屁。 倪军也赶紧附和:“陈先生深明大义!” 陈浪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八亿一棵,这个价格不变。” “没问题!”张富贵和倪军异口同声。 “陈先生,我这就转账!” 他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操作。 却突然愣住了,脸色有些尴尬。 “那个……陈先生,我账上现金好像不太够,需要……借一些。” 他看向倪军,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 倪军轻蔑地一笑,“老钱,你不会连十四亿三千万都拿不出来吧?真是让人笑话!” 他说着,也掏出手机,“陈先生,别管他了!我直接把十四亿三千万都转给你!” 他按下了转账键(作者只是个打工人,对于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无知,请见谅) 第一百零三章 集合开会 倪军嘴角挂着一丝嘲讽,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干脆利落。 他轻蔑地瞥了张富贵一眼,“老张啊,下次吹牛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完,他把转账成功的截图递给陈浪,“陈先生,钱已到账,您查收一下。” 他不但转了账,还动用了商会会长的特权,一个电话打给银行行长,特事特办,省去了一切繁琐的程序。 行长毕恭毕敬地连连保证,快速完成了这笔巨额转账。 张富贵脸色涨红,却无力反驳。 他讪讪地笑了笑,接过倪军递过来的支票——倪军借给他的十四亿三千万,心中五味杂陈。 两辆大型拖车缓缓驶入仓库,工人小心翼翼地将金丝楠木装车。 张富贵和倪军目送着满载珍宝的车辆离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陈浪的手机响了,是公司财务打来的。 “陈总,有一笔十四亿三千万的巨款到账!”财务的声音难掩激动。 陈浪立刻拨通了食品公司老刘的电话。 “老刘,粮食收得怎么样了?”陈浪语气急促。 “陈总,十里八乡的粮食都收得差不多了,就连隔壁县城的养殖场也都把养的的鸡鸭鹅猪牛羊卖给了我们……” 老刘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却又有些犹豫。 “好!立刻把所有粮食和家畜都送到三江市的仓库!” 陈浪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之后陈浪又联系了几家公司,大量购买了兵器铠甲和丝线等。 随着一阵白光闪烁,陈浪带着东西回到了白鹿乡的巨型仓库内 大乾国的空气远不如现代清新,但这熟悉的味道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少爷!” 门口守候的丁武听到动静立刻迎了上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他一身劲装,身形挺拔,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 “起来吧,”陈浪拍了拍丁武的肩膀,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丁武连忙摇头:“不辛苦,少爷。丁勇代替属下训练近卫,陆宝也尽心尽力地搜集情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陈浪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鹿乡的经济在夫人的管理下蒸蒸日上,农产品已经基本可以做到收支平衡。 只是织布厂那边,因为缺丝线,产量一直上不去。” 陈浪点点头,小水的经商头脑他是知道的,这丫头在现代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放在这古代,更是如鱼得水。 丝线的问题,他早有预料,这次回来也带了不少现代的蚕丝,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白鹿乡的事情先放一边,说说正阳县外面的情况吧。”陈浪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丁武紧跟其后,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少爷,正阳县外的情况不容乐观。桃枝县的灾情愈发严重,灾民开始外逃,叛变落草为寇,短短几天,已经攻陷了三个小县城!燕州总督那边似乎并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 陈浪的脚步一顿,眉头紧锁。三个小县城?这可不是小事! 丁武继续说道:“王县令派人来求援过几次,但我们毕竟是乡勇,没有少爷您的命令,不敢擅自出兵……” 陈浪听罢,抬头看向丁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传令下去,三日后,白鹿乡举行演武比赛!” “燕州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还好我们未雨绸缪,提前组建了民兵团。” 他走到窗边,目光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而锐利。 “这场演武比赛,必须尽快提升民兵团和近卫团的实战能力!” 丁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抱拳道: “少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亲自下场操练,务必让所有士兵的实战水平更上一层楼!” 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士兵们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奋勇拼搏的场景。 陈浪点点头,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对了,那个胡赖头,最近有什么消息?” 丁武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少爷,您真是料事如神!那胡赖头还真拉拢了一批人,说是要组建什么‘细作联盟’。 不过,这老小子也忒没见识,他也不想想,白鹿乡如今的粮草充足,随便送点米面粮油出去,就能让那些细作为他卖命! 如今三大家族的动向,都在我们的情报网里了,这胡赖头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陈浪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枚雕刻着飞鹰的玉佩,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细作联盟……有点意思。” 他将玉佩抛向空中,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他的掌心。 “丁武,去通知白鹿乡的所有人,到广场集合。 靛兰丝绸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次回来,他不仅带回了足够的蚕丝,甚至还带回了活体蚕,白鹿乡的丝绸产业,即将迎来一个新的篇章。 白鹿乡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乡民们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的管理者——陈浪的归来。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中,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陈浪。 他身姿挺拔,衣袂飘飘,如同天神下凡,瞬间点燃了广场上的热情。 “陈少爷回来了!” “陈少爷!”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乡民们簇拥着陈浪,将他护送至广场中央的高台。 陈浪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一张张热切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陈浪高举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喧闹的广场渐渐平息,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期待着即将宣布的好消息。 “诸位……”他缓缓开口。 第一百零四章 敬如神明 “丝线短缺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话音刚落,丁勇便带着一队近卫,押送着三十多辆大车浩浩荡荡地驶入广场。 每一辆大车上都堆满了雪白的蚕丝,在阳光下闪耀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蚕丝?”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随着第一辆大车驶近,人们终于看清了车上装载的货物,确实是上好的蚕丝,而且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广场瞬间沸腾起来,乡民们纷纷涌上前去,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如雪般洁白的蚕丝。 胡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蚕丝,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陈浪真的弄来了这么多蚕丝,这数量,足够白鹿乡的织布厂消耗数月之久! 女工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们互相拥抱,欢呼雀跃。 因为丝线短缺,她们已经停工。 春兰走到陈浪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道: “陈少爷,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们一个新生的机会!” 冯君和王礼也对陈浪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原本还在为丝线的事情发愁,没想到陈浪如此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冯君上前一步,抱拳道:“陈少爷真是神通广大,我等佩服!” 陈浪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只是开始。” 陈浪话音未落,广场外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这次不是车轮的辘辘声,而是一种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众人疑惑地望去,只见又是几十辆大车缓缓驶来,车上盖着厚厚的草席,一股淡淡的桑叶清香弥漫开来。 “这又是……”胡兴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种激动。 莫非,少爷又弄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诸位,除了蚕丝,我还带来了……蚕。” 随着他话音落下,近卫们掀开了车上的草席。 只见车厢里,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白色的蚕宝宝,正贪婪地啃食着新鲜的桑叶。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女工们和男人们都纷纷涌上前去,伸长脖子,瞪大眼睛,仔细地查看这些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春兰甚至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一条肥嘟嘟的蚕宝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么多蚕!” 另一个女工兴奋地叫道。 男人们虽然对养蚕缫丝不太了解,但看到女工们如此兴奋,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们纷纷议论纷纷,对陈浪的神通广大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少爷,您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蚕的?” 胡兴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陈浪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并未回答。 他这故作高深的姿态,反而更加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几个老农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开始编造各种离奇的谣言。 “我听说,陈少爷是神仙转世,这些蚕丝和蚕都是他用法术变出来的!” 一个老农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也听说了,陈少爷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无所不能!”另一个老农附和道。 这些谣言,在人群中迅速传播开来,越传越离谱。 一些原本就对陈浪心存敬畏的乡民,更加相信他是神仙转世。 而那些原本对陈浪抱有怀疑态度的人,也开始动摇起来。 春梅和其他几个半疯的女工,更是对这些谣言深信不疑。 她们看向陈浪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仿佛他是她们的救世主一般。 陈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并没有阻止这些谣言的传播,反而乐见其成。 他知道,这些谣言,可以帮助他更好地掌控白鹿乡,实现他的目标。 他转头看向丁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丁武,” 他缓缓开口道,“你去……” 陈浪转头看向丁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丁武,”他缓缓开口道,“你去……制止一下那些谣言。” 丁武明显愣了一下,浓眉紧蹙。 让他一个杀伐果断的近卫去制止这些乡野村夫的闲言碎语,实在是有些…… 大材小用。 他有些不情愿地抱拳道:“少爷,这等小事,何须……” 陈浪抬手打断了他,“去吧,就说……谣言止于智者。” 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洞悉了一切。 丁武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他走到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各位乡亲,少爷说了,谣言止于智者!” 然而,他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乡民们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反而觉得他在故意隐瞒真相。 “智者?谁是智者?陈少爷才是智者!他是神仙转世!” 一个老农梗着脖子喊道。 “就是!丁武,你少骗我们!我们都亲眼看到了,陈少爷的神通广大!” 另一个乡民也跟着起哄。 冯君、王礼、春兰、甚至连李二姐都站出来反驳丁武,维护陈浪的“神仙”形象。 众人表面上假装配合丁武,实际上更加尊崇陈浪,谣言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在暗地里传播得更广,更神乎其神了。 丁武面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地回到陈浪身边。 陈浪看着这一幕,笑容更甚。 他拍了拍丁武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他,又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好了,丁武,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随即转向冯君,“冯军,你带些民兵,把这些蚕丝送到织布厂去。春兰,你负责养蚕的事情,务必保证蚕丝的产量。” 两人立刻应声领命,兴高采烈地去执行任务。 待两人走后,陈浪再次看向丁武。 “丁武,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关于演武比赛……” 陈浪斜睨了丁武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丁武啊,这演武比赛的章程,你拟好了吗?” 丁武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双手呈上。 “回少爷,都拟好了,就等您过目。” 陈浪接过竹简,随意地扫了几眼,便丢给了丁武。 “嗯,不错。记住,这次比赛的奖品,就用新织出来的蓝靛丝绸。一等奖三匹,二等奖两匹,三等奖一匹。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是!少爷英明!”丁武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好了,你下去安排吧。”陈浪挥了挥手,示意丁武退下。 第一百零五章 匪患 待丁武走后,陈浪转头对一直侍立一旁的冯君说道: “冯君,陪我去一趟织布厂,看看新织出来的丝绸如何了。” “是,少爷!”冯君立刻应道,随即在前引路。 通往织布厂的路上,冯君忍不住开口道: “少爷,您之前给的染色配方真是神了!那靛蓝染出来的丝绸,颜色那叫一个靓丽,而且染色均匀,没有一丝杂色。那些染工都说,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染色配方!” 陈浪淡淡一笑,“不过是些小技巧罢了。” 心里却暗自得意,这可是他根据现代的染色技术改良过的配方,自然比这个时代的技术要先进得多。 “少爷,您真是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小技巧,简直就是神技啊!” 冯君一脸崇拜地望着陈浪,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织布厂。 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来隆隆的机杼声,夹杂着工人们的吆喝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陈浪走到厂门口,停下了脚步。 冯君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高声喊道: “少爷到~” 话音刚落,厂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工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陈浪迈步走进了厂房,目光扫过一排排忙碌的织机,最后落在了摆放在一旁的一匹匹蓝靛色的丝绸上。 “拿过来看看。” 陈浪指着其中一匹丝绸,对身旁的冯君说道。 冯君连忙拿起那匹丝绸,双手捧到陈浪面前。 陈浪伸手抚摸着丝绸光滑的表面,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不错,这颜色……” 陈浪顿了顿,目光移向了不远处几个巨大的染池,“带我去看看染池。” 陈浪绕过嗡嗡作响的织布机,径直走向厂房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植物香气,与一股略带刺鼻的染料味儿交织在一起,这是织布厂特有的味道。 冯君紧随其后,亦步亦趋,生怕落后半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新挖的染池,大小不一,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几个工人正忙着往池子里添加染料,搅拌着池水,池水泛起阵阵涟漪。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其中一个巨大的染池,池中盛满了深邃的靛蓝色染料,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如同一片静谧的蓝色湖泊。 陈浪走到池边,仔细观察着染料的颜色和浓度,不时用手沾取一些,放在鼻端轻嗅。 “少爷,这些染池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新挖的,每个池子的大小和深度都严格按照您的要求来。” 冯君在一旁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陈浪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这时,一个负责晾晒丝绸的工人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匹折叠整齐的蓝靛色丝绸,恭敬地对陈浪说道: “少爷,新染的丝绸已经晾干了,您看看是否合格。” 陈浪接过丝绸,展开细看。 丝绸的质地光滑细腻,触感柔顺,颜色均匀,没有一丝瑕疵,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这批丝绸的质量很好,比之前那一批还要好。” “这都是托了少爷您的福啊!”工人满脸堆笑,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浪的染色配方不仅提高了丝绸的质量,还大大缩短了染色时间,让工人们的工作效率也得到了提升。 陈浪将丝绸重新折叠好,递给冯君,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颜色,这光泽……”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三匹……” 陈浪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着叠好的丝绸。 “这三匹,单独包起来,我要带走。” 他转头看向冯君,语气不容置疑,“剩下的,也都包好,一等奖三匹,二等奖两匹,三等奖一匹,都给我准备好,作为演武比赛的奖品。” 冯君立刻应道:“是,少爷!”他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几个工人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丝绸打包。 消息一传开,整个织布厂都沸腾了。 工人们干劲十足,原本就热火朝天的厂房更加热闹起来。 那些原本对演武比赛兴致缺缺的民兵们,听说奖品是如此精美的丝绸,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上场比试一番。 他们议论纷纷,言语中充满了对陈浪的感激和敬佩。 “少爷真是大方啊!这蓝靛丝绸,拿到市面上可是能卖不少钱呢!” “可不是嘛!听说这染色配方是少爷独创的,整个大乾国都找不出第二家!” “跟着少爷干,准没错!以后咱们白鹿乡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陈浪看着工人们兴奋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唤来陆宝,将包好的三匹丝绸交给他。 “陆宝,你把这三匹丝绸给我送到县衙,交给王县令。” 陆宝接过丝绸,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入手丝滑。“是,少爷!” 陈浪负手而立,望着陆宝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王守义这家伙,虽然迂腐了一些,但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丝绸,他应该会喜欢……” 他顿了顿,又对冯君说道:“冯团长,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县衙。也好让王县令见识见识咱们白鹿乡的实力。” 冯君连忙应道:“是,少爷!”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陈浪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冯君说道: “对了,冯团长,你知不知道,最近燕州那边不太平……” 冯君一愣,随即答道:“听说是闹了匪患,朝廷正在派兵围剿。” 陈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这世道啊……” 他不再多言,继续朝着县衙走去,只留下冯君一人在原地,满腹疑惑。 正午时分,正阳县衙后堂,王守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糕点,眉头紧锁,心思全然不在面前的精致点心上。 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门口,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人出现。 “大人,您就别叹气了,这糕点都凉了。” 王捕头无奈地劝道,他已经来来回回汇报了三次总督府的情况,结果都是一样——总督以兵力不足为由,拒绝借兵给正阳县剿匪。 燕州的匪患越来越严重,已经波及到正阳县的边境,这让王守义寝食难安。 王守义烦躁地挥了挥手,“不借兵,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匪徒为非作歹吗? 这燕州的匪患一日不除,我正阳县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你说,陈先生会不会已经离开了正阳县?” 王捕头连忙安慰道:“大人,陈少爷不是说了嘛,会在正阳县多待些日子,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大……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王守义吓得糕点都掉在了地上,“什么不好了!你个混账东西,差点吓死本官!” 钱衙役气喘吁吁,指着门外,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陈…陈少爷…到…到…到……” “到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王守义急得直跺脚。 “陈少爷到县衙门口了!”钱衙役终于把一句话说完整。 王守义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一把抓住钱衙役的肩膀。 “你说什么?陈先生来了?快!快去迎接!” 他一把推开钱衙役,自己整理了一下官服,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 “快去!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还有,把我珍藏的……” 陈浪被一路迎进后堂,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守义就热情地招呼他坐下,满脸堆笑。 “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还不忘吩咐丫鬟上茶。 陈浪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后,目光落在王守义略显慌乱的脸上。 “王大人似乎……有什么心事?” 第一百零六章 精美丝绸动人心 王守义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那褶子挤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哪里哪里,陈少爷说笑了。 下官只是近来公务繁忙,有些操劳,晚上睡得不太安稳。” 他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 陈浪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略显安静的后堂中格外清晰。 “王大人为国为民,日夜操劳,真是辛苦了。 只是这正阳县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想来也没什么需要大人费心的事,不知大人为何失眠?”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王守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哎,陈少爷有所不知啊,这太平盛世之下,琐事也多啊,比如这……” 他说着,却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眼神闪烁不定。 陈浪也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 “其实,在下今日前来,是想请教大人一些关于靛蓝染色的事宜。 在下最近在钻研如何制作更加精美的蓝靛丝绸,却始终不得要领,不知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靛蓝丝绸?” 王守义的眼睛一亮,原本的不安和慌乱瞬间被好奇取代,“陈少爷竟然在研究这等珍贵之物?” 陈浪微微一笑,“略有所得,略有所得。” 他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陆宝,“把东西拿上来。” 陆宝应声而入,怀中抱着三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绸。 他小心翼翼地将丝绸放在桌上,缓缓展开。 绸缎如同流水般倾泻而下,在略显昏暗的后堂中,闪烁着幽幽的光泽。 王守义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桌前,贪婪地盯着那三匹丝绸。 这蓝色,与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所谓上好的蓝靛丝绸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深邃而高贵的蓝,如同晴空万里下,平静的大海,又带着一丝神秘的幽深。 比起胡家进贡的那些颜色暗沉、略显粗糙的丝绸,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抚摸着丝绸,指尖传来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激动。 这丝绸,即使在京城,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他忍不住凑近细看,发现这丝绸的染色竟然如此均匀鲜亮,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那蓝色的官服在此刻显得如此暗淡无光,甚至有些地方还隐隐透出些许不均匀的染色痕迹,让他顿感脸上无光。 王守义的目光在三匹丝绸上来回游走,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这是何等珍贵的丝绸!”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飘来,一个身穿华服的妇人款款走入后堂。 “老爷,是什么东西让您如此激动?”这妇人正是王守义的妻子,王夫人。 她也被桌上那三匹耀眼的靛蓝丝绸吸引,目光中满是惊艳。 “哎呀,这丝绸……真是太美了!” 她忍不住赞叹道,走到桌前,轻轻抚摸着丝绸。 “老爷,这丝绸能否给妾身一匹?妾身想给家父做一件长衫,他老人家一定喜欢。” 王守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中盘算着。 这三匹丝绸,若是能留下两匹,一匹自用,一匹送给岳父大人,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他看向陈浪,正要开口,却听陈浪淡淡地说: “王夫人好眼力,这靛蓝丝绸的确是难得的佳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守义和王夫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知……这丝绸,能否入得了二位的眼?” 王守义搓了搓手,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三匹丝绸上转个不停,仿佛要把它们吸进去一般。 “陈先生,这…这靛蓝的配方,可是祖传秘方?” 他试探性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掩不住的贪婪。 陈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并非祖传,乃是在下潜心钻研所得。” 王守义干笑两声,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怕是得了什么奇遇,才得了这等宝贝! 嘴上却说着:“陈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这等技艺,怕是连宫里的织染局也比不上!” 陈浪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王大人过奖了,在下这点雕虫小技,怎敢与宫里相比。 只是…在下心中始终有个疑问,这丝绸…不知能否过得了江南织造局的眼?” 王守义一听这话,顿时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先生尽管放心!这等丝绸,莫说是江南织造局,便是宫里的娘娘们见了,也要抢着定制! 到时候,怕是订单都要堆到白鹿乡去咯!” 他说着,眼神又黏在了那三匹丝绸上,恨不得立刻据为己有。 王夫人在一旁也附和道:“老爷说的没错!这丝绸,妾身一眼就看中了!若是能做一身衣裳,定能艳压群芳!” 陈浪看着两人贪婪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如此甚好…那…”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王守义和王夫人之间来回扫视,“不知…” 王守义连忙开口,“陈先生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陈浪微微一笑,仿佛没看到王守义眼中的贪婪。 “那这三匹丝绸便赠予王大人如何?。” 王守义一听,心中大喜,这小子,还真是上道!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陈先生所赠,我自当妥善保存!” 王夫人一听陈浪要将丝绸留下,心中更是欢喜,她拉着王守义的袖子,撒娇道: “老爷,既然陈少爷如此慷慨,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这匹丝绸,妾身这就拿去,给家父做件长衫!”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抱其中一匹。 陈浪见状,也不阻止,只是笑着说道: “王夫人喜欢就好。” 他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丝绸的品质的确是过关了,连这贪婪的县令夫妇都如此喜爱,想来拿到江南织造局,也定能引起轰动。 王守义见妻子如此猴急,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当着陈浪的面发作,只得干咳一声,说道: “夫人,这丝绸,是要先送去江南织造局的,待织造局的官员看过之后,才能……” 王夫人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她抱着丝绸的手紧了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对着王守义挤眉弄眼,娇嗔道: “老爷,这丝绸如此精美,若是送去了江南织造局,万一…万一被那些贪官污吏给昧下了怎么办?还不如…不如……” 她故意顿了顿,用眼神示意王守义。 王守义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他心中暗骂: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这可是巴结江南织造局的大好机会! 若是能借此搭上关系,日后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 他正要开口训斥妻子,却见陈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连忙改口道: “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这丝绸如此珍贵,还是小心为妙……” 他说着,眼珠子一转,“不如这样,我先派人将其中一匹送去江南织造局,剩下的两匹,就先留在府上,以备不时之需。” 王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她连忙将手中的丝绸抱得更紧了,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老爷英明!” 她说着,又对陈浪说道,“陈少爷,您放心,这丝绸放在妾身这里,绝对安全!” 陈浪看着王氏夫妇二人一唱一和,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如此,就有劳王大人和王夫人了。” 王守义见陈浪答应,心中更是得意,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王夫人说道: “老爷,这丝绸如此珍贵,妾身这就去把它锁起来!” 说着,便抱着丝绸,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后堂。 王守义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受邀演武 王守义看着妻子抱着丝绸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女人,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不过,也难怪,这丝绸的光泽和质感,的确是见所未见,就连他这个见惯了绫罗绸缎的县太爷,也忍不住心动。 陈浪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这白鹿乡的丝绸,比他想象的还要受欢迎啊! “王大人,”陈浪慢悠悠地开口。 “江南织造局虽好,但终究只是江南一隅。 我听说,两江总督大人对丝绸也颇为喜爱,不如,我再送两匹给总督大人,如何?” 王守义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两江总督! 那可是封疆大吏,手下精兵强将众多,若是能攀上这根高枝,他的前途岂不是一片光明? “陈先生真是慷慨大方!” 王守义连忙拱手道谢,“如此一来,下官感激不尽!” 此时,王夫人去而复返,听到陈浪还要送两匹丝绸给两江总督,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她假意推脱了几句,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答应收下了这份厚礼。 “陈少爷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夫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妾身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 王守义见状,吩咐妻子下去忙其他事。 她走后,王守义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陈先生,”他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王守义搓了搓手,语气带着一丝焦急: “陈先生有所不知啊,这乱民之势,愈演愈烈!如今燕州已有三座县城陷落,惨遭屠戮,就连县令…也未能幸免!” 陈浪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竟有这等事?在下久居乡野,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 他轻抿一口茶水,姿态闲适,似乎完全没有被王守义的话影响。 王守义见陈浪如此淡定,心中更是焦躁,他猛地一拍桌子,语气沉重: “陈先生,此事非同小可!那些乱民凶残至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听说,那被攻陷的县城,县令被乱民活活砍了头,县衙也被付之一炬!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陈浪放下茶杯,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缓缓说道:“王大人不必如此惊慌,乱民虽凶,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 官府只需派兵镇压,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守义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陈先生,你有所不知啊! 朝廷如今战事四起,诸侯并立,哪还有兵力来管我们这小小的燕州? 再说,那些乱民人数众多,来势汹汹,就算派兵,也未必能讨到好处啊!”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近陈浪说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向知府大人求援,但…但至今未有任何回应……” 陈浪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王大人莫非是怕了那些乱民?” 王守义脸色一变,连忙摆手: “陈先生说笑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手底下也是有些兵马的,岂会怕那些乱民? 只是…只是担心这正阳县的百姓遭殃啊!” 陈浪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逼民造反,这群官老爷还真是有一套啊! “王大人多虑了,白鹿乡的民兵团可不是吃素的。 真要到了那一步,我白鹿乡定会护正阳县周全。”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王守义依旧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陈先生,话虽如此,但…但那些乱民毕竟人数众多,我担心……” “担心什么?”陈浪打断了他的话。 “明日白鹿乡的演武比赛,王大人不妨前来一观。届时,大人便知我白鹿乡的实力了。” “演武比赛?” 王守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陈浪微微一笑,解释道: “正是。这次比赛,我白鹿乡可是准备了体、智、武、列四项比试,精彩纷呈,包管大人大开眼界。”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尤其是这‘列’之一项,更是前所未见,绝对能让大人耳目一新!” 王守义听闻此言,果然兴趣大增,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他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开口道: “陈先生,这演武比赛,不知……”他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陈浪见状,心中暗笑,他知道王守义在想什么。 他故作不知,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守义,等待着他的下文。 王守义轻咳一声,开口道:“陈少爷,你看这样如何……” 王守义眼珠一转,搓着手笑道: “陈先生,这演武比赛,本官也颇感兴趣。 不如,明日也让县里的三大家族一同参与,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白鹿乡的雄风,如何?” 他心里盘算着,若是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三大家族,让他们也出点力支援县衙,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正合我意! 这三大家族平日里仗着家底殷实,在县里横行霸道,也该让他们知道,这白鹿乡可不是好惹的。 “王大人这个提议甚好,”陈浪爽快地答应,“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我白鹿乡的民兵团,也好让他们收敛些。” 王守义见陈浪答应,心中大喜,连忙唤来王捕头。 “王捕头,你速去通知城中三大家族,明日一早,让他们各自带齐民兵,前往白鹿乡参加演武比赛!” 王捕头领命而去,陈浪则与王守义商议比赛的具体事宜。 “王大人,这比赛的地点就设在白鹿乡的演武场吧,地方宽敞,也方便众人观看。” “好,就依陈先生所言。” 王守义点头应允,随即又问道,“不知这比赛可有什么彩头?” 陈浪神秘一笑:“当然有,而且是价值连城的彩头!保管让三大家族和王大人都满意。” 王捕头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三大家族的家主带到了县衙。 胡林白三家家主,各个面色凝重,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不知道王守义突然召集他们所谓何事,尤其是听到“白鹿乡”、“演武比赛”这几个字眼,更是让他们心中犯嘀咕。 王守义将明日演武比赛的事情告知了三大家族,并着重强调了陈浪准备的“价值连城”的彩头。 三大家族家主一听有彩头,顿时来了精神,纷纷表示定会派出精锐民兵参加比赛。 “陈少爷,”王守义突然开口道,“本官也打算……”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向陈浪,“……也打算派县守军参加此次比赛!” 王守义此言一出,胡林白三家家主皆是一愣。 县守军也参加? 这演武比赛,看来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啊! 他们心中各自盘算,眼神不断交流,却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陈浪微微一笑,心中暗赞王守义这一招高明。 县守军参赛,不仅能提高比赛的规格,还能震慑三大家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甚好!”陈浪爽快地答应,“有县守军参加,这场比赛定会更加精彩!” 王守义哈哈大笑,随即又与陈浪寒暄许久,这才亲自将他送出县衙。 目送陈浪离去的身影,王守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场演武比赛,他可是另有打算…… 胡林白三家家主从县衙出来,脸色都有些凝重。 他们聚在县衙门口,低声商议起来。 “这王守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的,搞什么演武比赛?” 胡家主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看,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林家主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只怕这比赛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另有其他啊!”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 白家主语气坚定,“这次比赛,不仅关系到家族的荣誉,更关系到我们在正阳县的地位!” “没错!” 胡林二家主齐声附和,“我们三大家族联手,定能在这场比赛中拔得头筹!” 三人商议完毕,各自散去,回到家中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他们调兵遣将,挑选精锐民兵,操练阵法,誓要在这场演武比赛中展现家族实力,力压群雄! 夜幕降临,正阳县城内一家不起眼的酒楼里,三个身影悄然出现,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一百零八章 夺旗!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身影在酒楼角落的桌子旁坐下,正是胡、白两家和林家新任的管家。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今晚的“密谋”。 “这次演武,老爷可是下了死命令,务必夺魁!” 胡管家率先开口,肥厚的下巴微微颤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们家民兵团长胡大,之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校尉,打过硬仗的! 这次,定要让那些乡巴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林管家轻蔑地笑了笑,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张团长?呵呵,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我们家教头宋杰,那可是金牌武举人! 别说那些泥腿子,就连县守军也奈何不了他!” 白管家慢悠悠地抿了口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二位,承让了。我们家王团长,那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不仅精通兵法,而且箭术超群,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这次演武,冠军非他莫属!”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着自家民兵团的团长,仿佛演武比赛的冠军已是囊中之物。 他们故意提高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不时还斜睨一眼邻桌,似乎在刻意炫耀,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番做派,分明是想给新上任的白鹿乡民兵团团长陈浪一个下马威。 与此同时,在沈宅后门的小巷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现,正是胡赖头。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杂粮面饼,这是他用半块窝窝头从酒楼小二那里换来的“情报”。 他一路小跑来到沈宅,在陈浪的房间外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来。”陈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胡赖头推门而入,将手里的杂粮面饼递给陈浪,压低声音说道: “少爷,这是小的从酒楼小二那里打听到的,关于三大管家今晚密谈的内容,都在这饼里了……” 他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还有三大团长的背景来历……” 陈浪接过面饼,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有意思。” 陈浪看完胡赖头递来的“情报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三大管家,还真是煞费苦心,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知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虽没把这几个所谓的“高手”放在眼里,但谨慎如他,还是仔细分析了一番。 那胡大虽然当过校尉,有实战经验,但为人冲动易怒,容易被冷静的对手抓住破绽; 宋杰功夫了得,可兵法骑术都是平平无奇; 至于那“文武双全”的王团长,听起来唬人,但真正在战场上,箭术再好,也抵不过千军万马的冲锋陷阵。 “这三个家伙,吹得倒是天花乱坠,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怕是连你都打不过。” 陈浪随手将面饼丢给胡赖头,后者连忙接住,如获至宝地揣进怀里。 “小的也觉得,少爷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收拾了。” 胡赖头谄媚地笑道,心里却暗暗嘀咕,少爷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莫非还有什么后手? “去,把丁武叫来。”陈浪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虽然不把这三大团长放在眼里,但这场演武比赛,关系到白鹿乡的声誉,不容有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必须提前做好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丁武便匆匆赶来,一脸焦急地问道: “少爷,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陈浪示意他坐下,然后将三大团长的特点以及应对策略详细地告诉了他。 丁武听完,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少爷,这三个家伙,看来是早有预谋,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预谋?哼,他们的小伎俩,在我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陈浪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操练兄弟们,让他们在演武比赛上,给那些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丁武语气坚定,眼中充满了斗志。 陈浪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 “对了,关于演武比赛的地点,我已经安排好了。”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次演武比赛的地点,在白鹿乡演武场。” 陈浪却卖了个关子,只是拍了拍丁武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把三大团长的特点和应对策略记下来,然后立刻去通知冯君王礼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丁武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陈浪的话牢记于心,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陈浪一袭白色锦袍,负手立于白鹿乡村口,宛若谪仙临凡。 王礼和冯君率领着白鹿乡民兵团早已等候在此,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练功服,更衬得身形挺拔,威风凛凛。 “少爷!” 王礼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陈浪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没有懈怠。” “托少爷的福,兄弟们如今各个生龙活虎,就等着在演武比赛上大展身手!” 王礼语气铿锵有力,眼中充满了自信。 “好!那我们就出发!”陈浪一声令下,随即一马当先,朝着演武场而去。 两千多名民兵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蜿蜒前行。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快看,那是白鹿乡的民兵团!” “好家伙,这阵势,比县衙的县守军还要威风!” “领头的可是白鹿乡的陈少爷,年纪轻轻,真是了不得啊!” 到达白鹿乡外不远处的演武场,陈浪勒马停下,转身看向众人: “诸位,今日的演武比赛,关系到我们白鹿乡的荣誉,我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是!”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动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远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来,为首一人,身穿虎皮短打,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正是胡家民兵团长胡大。 他身后跟着一千多名胡家民兵,一个个膀阔腰圆,孔武有力,比起白鹿乡的民兵,更显精壮。 紧随其后的是林家和白家的民兵队伍,人数虽与白鹿乡相仿,但队伍中却有不少面黄肌瘦之人,精神状态也明显不如白鹿乡民兵那般昂扬。 “瞧瞧胡家民兵,各个壮得像头牛!”围观百姓中有人赞叹道。 “是啊,胡老爷可是出了名的舍得花钱,这兵练得就是不一样!”另一人附和道。 “林家和白家就差远了,瞧那些兵,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比赛结束。”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各家民兵品头论足一番后,便兴冲冲地朝着演武场地涌去,想要一睹这场难得一见的盛事。 此时,一顶八抬大轿缓缓而来,轿帘掀起,露出正阳县县令王守义那张肥头大耳的脸。 而轿后也是跟着五百精壮士卒,个个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他慢条斯理地下了轿,在朱师爷的搀扶下,也朝着山林走去。 原来,陈浪选择的白鹿乡演武场地是一片山林。 山林深处,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凉台,视野开阔,可俯瞰整个山林。 此刻,凉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茶点,王守义和朱师爷落座后,胡家家主、林家家主、白家家主以及陈浪也相继到来。 陈浪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开口道: “诸位,今日的演武第一场,考较的是体能与团队协作!在城外这片山林中,我已经命人放置了一面小红旗于山峰之巅。 各家派出三十人的队伍,率先抢到红旗者,积一分!比赛共计三轮,累计积分决出前三甲!不仅优胜队伍有重赏,带队的团长,也另有嘉奖!”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白鹿乡的民兵们各个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们这段时间训练刻苦,就等着在演武比赛上大展身手,为白鹿乡争光,也为自己赢得奖励。 胡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转头对身边的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亲信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悄然退了下去。 林家和白家两位团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白鹿乡民兵团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他们也略有耳闻,这次比赛,正好可以探探他们的底细。 三大管家的脸色则有些复杂。 他们虽然对自家民兵的实力还算自信,但陈浪突然发起的这次演武,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傲慢的神情中,不免夹杂了一丝紧张。 王守义捋了捋胡须,面露担忧之色: “陈公子,这山林地形复杂,万一……”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白鹿乡民兵身上简陋的装束。 “万一发生些意外,该如何是好?” 朱师爷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陈公子,这些兵士都没带兵甲,万一受伤……” 陈浪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 “王大人,朱师爷,不必担心。我白鹿乡的儿郎,各个身强体壮,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再说,我白鹿乡的民兵,可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绣花枕头!” 陈浪话音刚落,突然从山林外传来一声高呼: “报——所有参赛队伍,已全部抵达指定位置!” 第一百零九章 第二场斗智 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胡大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身后的胡家民兵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宛如一条黑色长龙,迅速蜿蜒而上。 其他队伍也不甘示弱,纷纷涌入山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胡大不愧是沙场老将,身手矫健,反应敏捷。 他手持一柄长刀,刀光闪烁,招招致命。 几个回合下来,便将挡在他面前的几名对手砍翻在地。 胡家民兵也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配合默契,攻守兼备,很快便将白家和林家的队伍冲散。 白管家和林管家见状,脸色大变。 他们没想到,胡家民兵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这才短短几分钟,他们的队伍就已经损失惨重。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白管家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新任林管家也是一脸阴沉,他咬了咬牙,对身旁的几名亲信说道: “去,给我顶住!一定要把棋子抢回来!” 然而,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胡大势如破竹,一路过关斩将,很快便来到了山腰处。 这时,王捕头带着几名县守军挡住了他的去路。 “胡大,你休得猖狂!这旗子,你休想拿到!” 胡大冷笑一声,“王捕头,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话音未落,胡大便挥刀而上,刀光如电,瞬间将王捕头手中的佩刀击飞。 王捕头猝不及防,被胡大一脚踹下山坡,摔得七荤八素。 “不自量力!”胡大冷哼一声,继续向上攀登。 山顶的棋子,似乎已近在眼前。 看台上,县老爷王守义捋着胡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胡大,果然名不虚传啊!” 朱师爷在一旁附和道:“老爷慧眼识珠,胡家这次,怕是要拔得头筹了。” 胡管家更是得意洋洋,挺着肚子,对着周围的乡绅们拱手道: “承让承让,犬子略有薄名,献丑献丑!” 白管家和林管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心中暗骂胡家嚣张。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胡家胜券在握之时,白鹿乡民兵团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只是在山脚下慢悠悠地做着热身运动,似乎并没有要上山的意思。 “怎么回事?白鹿乡的人怎么还不动?”有人疑惑道。 “莫不是怕了胡家,不敢上山了吧?”有人讥讽道。 “哈哈,我看也是!这胡大的实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听着周围的嘲笑声,冯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看向一旁的陈浪:“少爷,我们……” 陈浪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目光注视着山腰处正在奋力攀登的胡大,缓缓吐出两个字: “再等等。” 丁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兄弟们,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跑起来!” 话音刚落,白鹿乡民兵团就像一群下山猛虎,以惊人的速度向山上冲去。 他们长期负重跑山锻炼出的耐力和速度,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快就超过了其他队伍,直逼山腰处的胡家民兵。 看台上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白鹿乡民兵团竟然还有如此实力,之前的慢悠悠仿佛只是为了麻痹对手。 胡管家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么快!”胡管家惊呼道。 白管家和林管家也愣住了,他们原本以为白鹿乡民兵团是放弃了比赛,没想到竟然是在隐藏实力。 山腰处,胡大也注意到了身后快速逼近的白鹿乡民兵团,脸色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白鹿乡竟然还有如此精锐的队伍。 “兄弟们,给我拦住他们!”胡大怒吼道。 胡家民兵立刻摆开阵势,准备迎战。 然而,白鹿乡民兵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白鹿乡的壮汉们冲散了阵型。 白鹿乡的壮汉们,各个身强力壮,出手狠辣,几个回合下来,就将胡家民兵打得落花流水。 胡大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丁武一个箭步冲到胡大面前,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丁武的招数繁多,变化莫测,让胡大应接不暇。 胡大虽然经验丰富,但面对丁武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几个回合下来,胡大已经明显处于劣势,他心中萌生退意,想要先撤离,再做打算。 然而,丁武却死死地缠住他,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想跑?没那么容易!”丁武抓住胡大一个破绽,一拳狠狠地砸在胡大的脸上。 胡大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后退。 丁武趁势绕到胡大身后,双手紧紧地勒住胡大的脖子,将其牢牢控制住。 “你……”胡大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丁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语气冰冷地说道:“结束了……” 丁武手上力道越发收紧,胡大双眼暴突,脸色由红转紫,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窒息的痛苦让他拼命挣扎,却如同困兽般无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丁武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现代格斗术的杀招被他运用得淋漓尽致,仿佛下一刻就要拧断胡大的脖子。 “住手!” 一声惊恐的喊叫划破空气,胡管家眼见儿子命悬一线,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冲到演武场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快住手啊!要出人命了!” 王守义也变了脸色,他没想到这场比武会演变成这样。 虽然胡大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他毕竟是本地乡绅,真要死在这里,自己这个县令也难辞其咎。 他急忙转向陈浪,拱手说道:“陈乡长,还请制止你的手下,刀剑无眼,切莫酿成大祸啊!” 陈浪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微微抬手,对着丁武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丁武得到示意,如同猛虎收爪,瞬间松开了钳制胡大的双手。 胡大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劫后余生。 冯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招式,丁武的身手让他既敬畏又羡慕。 冯君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丁武,心中翻涌着敬佩和渴望。 丁武走到山顶,周围众人也跟着一起上山。 他一把拔下插在山顶的红旗,高高举起,嘹亮的嗓音响彻山谷:“白鹿乡,第一场,胜!” 人群中爆发出各种反应。 王守义抚须而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丁武这员猛将招揽到自己麾下。 一些百姓则对白鹿乡的实力彻底折服,纷纷议论着这位深藏不露的陈乡长。 而胡林白三人脸色阴沉,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三大管家眼见自家少爷吃了大亏,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丁武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震撼,他们可不想步胡大后尘。 陈浪接过丁武献上的红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环视一周,朗声宣布:“白鹿乡,第一场演武,胜利!可有异议?” 短暂的沉默后,无人提出异议。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接下来,进行第二场比试——比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丁武身上,“丁武,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这场比试,你不用参加。” 胡管家凑到胡林白耳边,低声说道:“老爷,看来这陈浪是早有准备啊,这第二场比智……” 胡林白摆了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无妨,我早已安排好了……” 第一百一十章 白鹿乡的实力 陈浪一声“比智”出口,全场气氛顿时一变。 演武场上刀枪之声犹在耳畔,这会儿却要斗智,着实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众人心思各异,揣测着陈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第二场比试,考的是谋略。” 陈浪说着,命人抬上几张案几,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诸位,请看题。” 话音刚落,几名白鹿乡的村民便将写好的题目分发下去。 陆宝和王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二人这些日子苦读兵书,自觉颇有所得,正愁无处施展,此刻见陈浪出题考校,心中暗喜,只待大展身手,一鸣惊人。 胡林白三家见状,也不禁有些紧张,连忙示意早已准备好的幕僚上前答题。 王守义捋着胡须,胸有成竹地派出师爷朱长寿,毕竟这位朱师爷可是远近闻名的智多星。 题目发到众人手中,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赤壁之战,曹操八十万大军压境,孙刘联军该如何破敌?” 而题目下面罗列了双方的兵力部署,以及地域情况,气象变化等要素。 陆宝和王礼读完题目,顿时傻了眼。 他们虽然熟读兵法,可那都是纸上谈兵,真要让他们想出破敌之策,却是千难万难。 朱师爷也是眉头紧锁,拿着题目反复看了几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至于胡林白三家的幕僚,更是面面相觑,抓耳挠腮,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时间,场上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众人偶尔的叹息声。 过了许久,众人才陆陆续续地交上了答卷。 有人提出坚守不出,待曹军粮草耗尽再行反击; 有人建议投降曹操,以求保全实力; 甚至还有人提出派刺客刺杀曹操,寄希望于一击毙命…… 各种奇葩的答案层出不穷,却鲜有真正切中要害的妙计。 陈浪将所有答卷收齐,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将答卷递给王守义,“县尊大人,您看看……” 王守义接过那一沓答卷,展开细看。 才看了几份,他那浓黑的眉毛便拧成了疙瘩,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 看完最后一份,他重重地将答卷拍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得周围众人皆是一颤。 “荒谬!简直荒谬!” 王守义怒斥道,“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策略?坚守不出?投降曹操?刺杀曹操?亏他们想得出来!” 胡家的管家连忙上前,赔笑道: “县尊大人息怒,息怒!这陈浪出的题目也太刁钻了,八十万大军,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想出破敌之策的?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嘛!” 林家和白家的管家也纷纷附和,抱怨陈浪的题目太难,他们的幕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陈浪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王守义身旁的朱师爷。 朱师爷此刻正襟危坐,脸色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王守义注意到陈浪的目光,也转头看向朱师爷,问道: “朱师爷,你来说说,这题目当真如此之难?” 朱师爷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语气低沉: “大人,这题目…确实刁钻。 赤壁之战,曹操兵多将广,孙刘联军实力悬殊,若论破敌之策,难,太难了。” 他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陈浪,又接着说道: “下官不才,冥思苦想许久,也只能想到…呃…”他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王守义眉头一皱:“想到什么便说,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朱师爷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下官愚见,唯有…唯有投降曹操,方可保全性命,减少伤亡…”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胡林白三家的管家和幕僚更是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没想到,平日里足智多谋的朱师爷,竟然会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王守义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一把夺过朱师爷的答卷,展开一看,果然上面赫然写着“投降”二字。 他怒不可遏,指着朱师爷的鼻子骂道: “你…你…你这贪生怕死的懦夫!亏你还是本官的师爷,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朱师爷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也是一时糊涂,才…才…” 王守义怒气未消,正要继续训斥,陈浪却突然开口说道: “县尊大人息怒,朱师爷之言,虽然荒谬,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明白陈浪为何要替朱师爷说话。 陈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朱师爷的答案,虽然是投降,但也说明了他对曹军实力的认可,以及对孙刘联军劣势的清醒认识。 只不过,他缺少了破局的关键,那就是…” 陈浪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宝和王礼,“火攻。” 陆宝和王礼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他们的答卷中,虽然也提到了火攻,但却没有具体的实施策略,只是泛泛而谈。 陈浪见二人神色有异,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转向王守义,提议道:“县尊大人,不如先看看陆公子和王公子的答案,再做定夺?” 王守义点了点头,拿起陆宝和王礼的答卷,仔细查看起来。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将答卷扔在桌上。 “哼!火攻?说得好听!你们倒是说说,这火攻该如何实施?曹操百万大军,岂是那么容易被火烧的?” 陆宝和王礼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浪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二位公子也无法解答,那不如…就由在下公布答案吧?” 他话音刚落,王守义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沉声道: “你的答案…是什么?” 陈浪从容不迫地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答卷,缓缓展开。 只见上面并非密密麻麻的文字,而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 画卷中央,赤壁江面上战船密布,旌旗飘扬。 曹军战船首尾相连,绵延数里,气势磅礴。 而在曹军战船的后方,则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王守义看到这幅画卷,顿时愣住了。 他仔细端详着画卷上的每一个细节,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这…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道。 陈浪微微一笑,指着画卷解释道: “县尊大人,这就是我的答案——火烧连环船。” 他详细地讲解了火攻的具体实施方案,包括如何利用东南风、如何诈降曹操、如何潜入曹营放火等等。 他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朱师爷看完陈浪的答案,更是惊叹不已。 他激动地抓住陈浪的手,颤声道: “陈公子,你的答案…简直是神来之笔!老夫…老夫佩服之至!” 陈浪的答案在人群中传递开来,看过的人都惊叹不已。 他们纷纷称赞陈浪天资非凡,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胡林白三家幕僚,也对陈浪佩服得五体投地。 “妙啊!真是妙啊!” 胡家幕僚激动地拍着大腿,赞叹道: “陈公子这火烧连环船之计,真是天衣无缝,令人叹为观止!” 林家幕僚也附和道:“是啊!陈公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韬略,真是前途无量啊!” 白家幕僚更是感慨道:“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位白鹿乡的少爷…” 他话音未落,王守义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够了!” 王守义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陈浪身上,带着一丝赞赏,一丝探究。 “陈公子大才,本官佩服。这场笔试,结果已明。” 他顿了顿,声音洪亮地宣布,“陈公子满分,陆宝、王礼……勉强及格,给一分,其余人等,皆无分!” 众人虽对陆宝和王礼的低分有些意外,但想到陈浪那鬼神莫测的答案,也无人提出异议。 胡林白三家的幕僚更是脸色复杂,他们本想借此机会打压白鹿乡,没想到反而被陈浪狠狠打了脸。 “至于接下来的武斗和列阵比试……” 王守义说到这里,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胡林白三家管家,声音意味深长,“鉴于胡家参赛者……身体抱恙,林白两家也表示旗下参赛者状态不佳,故而,白鹿乡不战而胜!” 此言一出,林白两家管家脸色骤变,他们没想到胡家竟然会用如此拙劣的借口逃避比赛。 他们心中对胡家生出嫌隙,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拱手告辞后,便匆匆离去,留下胡家管家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陈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走到校场中央,朗声道:“今日,我白鹿乡民兵也有些许心得,想与诸位分享。” 说罢,他拍了拍手,早已准备好的白鹿乡民兵列队而出,手中复合猎弩寒光闪闪。 “放!”陈浪一声令下,百步之外的靶子上瞬间多了数十支利箭,箭尾还在微微摇晃。 围观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王守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白鹿乡的民兵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弩箭。 他激动地走到陈浪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 “陈公子,你……你真是给了本官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如此精锐之师,当保家卫国!本官这就上报朝廷,为你白鹿乡争取建立军队的权利,并且……扩大兵力!” 陈浪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多谢县尊大人厚爱。” 王守义拍了拍陈浪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陈公子,有件事……我想和你私下谈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岌岌可危的大乾 王守义拉着陈浪走到一旁僻静处,脸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 “陈公子,你可知北方罪牢山……”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 “破了!” 陈浪故作惊讶,眉头微皱: “罪牢山?那可是我大乾北境屏障!怎会……” 王守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暹罗蛮子凶残无比,屠城掠地,罪牢山一破,燕州……燕州生灵涂炭啊!” 他凑近陈浪,声音更低,“那些蛮子,不仅屠杀百姓,还将活人贩卖到海外为奴!就连被俘的北方兵,也被他们卖给了草原部落……” 陈浪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适时地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岂有此理!这些畜生!” 王守义观察着陈浪的反应,继续说道: “如今燕州乱成一锅粥,朝廷鞭长莫及。 唉,我正阳县虽偏安一隅,但也难保不会受到波及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浪,“陈公子,你白鹿乡如今兵强马壮,若是能……” 陈浪立刻明白了王守义的意图。 这家伙是想让自己成为正阳县的地方势力,两人沆瀣一气,共同抵御乱世。 “县尊大人,”陈浪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对那些被贩卖的……人口,倒是有些兴趣。” 王守义眼睛一亮:“陈公子此言何意?” “白鹿乡虽有些战力,”陈浪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但燕州如今流民四散,灾民遍地,我这点人手,终究还是杯水车薪啊……” 王守义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笑容: “陈公子放心,这方面,本官可以帮上忙!那些被俘的北方兵,还有被抓的百姓……本官可以……”他伸出三个手指在陈浪面前晃了晃。 王守义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三千!最多三千!分三批,走水路,十五天内,送到正阳县西面河口。神不知鬼不觉!” 陈浪却摇了摇头,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县尊大人,这世道,人命如草芥,三千哪里够?有多少,我要多少!多多益善!” 王守义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三千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如今陈浪胃口如此之大,那油水…… 他连忙一口答应:“陈公子放心!此事包在本官身上!本官这就联络卖家,保证让陈公子满意!” 傍晚,演武场的操练结束,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渐渐平息。 陈浪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排列整齐、斗志昂扬的民兵队伍,心中豪情万丈。 今日这场演武,既振奋了军心,稳定了民心,也足以震慑三大家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陈浪心中已有规划,一个月内,必须升级白鹿乡的防御工事,构筑更坚固的壁垒,同时,还要大力推广高产量农作物种植,确保粮食充足。 次日清晨,陈浪骑马赶回白鹿乡。 远远地,就看到乡民们聚集在村口,翘首以盼。 还未进村,就见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是冯君。 他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 “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广场高台上的桌椅都已擦拭干净,茶水也备好了!” 陈浪点点头,将缰绳递给冯君,“辛苦了。” 进入白鹿乡,乡民们热情地簇拥上来,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神色。 陈浪一路微笑示意,走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喇叭。 看到小喇叭,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乡民们自觉地站好队伍,等着听陈浪的“教诲”。 陈浪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在说正事之前,”他扬了扬手中的小喇叭,“先把演武比赛的奖励发了!” 陈浪对着小喇叭喊道:“本次演武比赛,魁首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胃口,“丁武带领的猛虎队!” 广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丁武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得意地朝周围的乡民拱手示意。 陈浪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奖励——十头肥猪,还有三匹靛蓝色丝绸。 “丁武!”陈浪高声喊道。 丁武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高台,正要伸手去接奖励,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少爷,”丁武身后的一个瘦小汉子小声提醒道,“三等功的奖状和老鹰勋章……”陈浪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茬! 他赶紧从箱子里翻出奖状和一枚金光闪闪的老鹰勋章。 “看我这记性!”陈浪笑着将勋章别在丁武胸前,又郑重地将奖状递给他,“丁武,你功不可没!” 丁武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奖状和银子,高声道: “谢少爷赏赐!” 他起身,牵过骏马,走到陈浪身后,继续执行他的保镖任务,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冯君!”陈浪又喊了一个名字。 民兵团的冯君屁颠屁颠地跑上高台,也学着丁武单膝跪地。 “少爷……” 陈浪笑着扶起冯君,递给他两匹丝绸。 “你带队也有功劳,计二等奖,这是给你的奖励,继续努力!” 冯君激动得脸都红了,接过银子,连连点头,“谢少爷!谢少爷!” 他容光焕发地走下高台,仿佛脚下踩着风火轮。 台下的两个兵团成员,看着自己领导领了奖,心里那个美滋滋啊,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领奖。 其他乡民们则羡慕地望着那肥猪、丝绸,还有那闪闪发光的勋章。 男人们摩拳擦掌,盘算着怎么才能考进兵团,女人们则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期待着纺织团什么时候也能有比赛,好让她们也拿个奖状、别个勋章风光风光。 “好了,都安静!”陈浪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把剩下的兵团成员一个个叫上来,发放了相应的奖励,广场上不时爆发出欢呼声和掌声。 等奖励发放完毕,陈浪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 “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我决定在一个月内,筑造高墙,将白鹿乡围起来!” 此言一出,乡民们纷纷叫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有了高墙,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盗匪来袭了。 冯君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少爷放心!我一定带领乡民们,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陈浪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他拿起之前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另一件大事!”他高举着手中的红薯,语气郑重。 “这是一种新的农作物,名叫红薯!” 然而,乡民们的反应却出乎陈浪的意料。 他们看着红薯,非但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小声嘀咕:“这玩意儿,看着怎么像树根啊?” 另一个则担忧地说:“会不会有毒啊?以前咱们村有人吃了不知名的根茎,可是中毒身亡的……” 陈浪听到这些议论,眉头微微一皱,将手中咬了一口的红薯递给丁武,“丁武,你也尝尝。” 丁武接过红薯,看了看陈浪,又看了看手里的“树根”,犹豫了一下,还是学着陈浪的样子咬了一大口。 “嗯?”丁武瞪大了眼睛,细细咀嚼起来,“少爷,这……这味道,甜!” 陈浪哈哈大笑,“怎么样?没毒吧?” 他转向台下的乡民,朗声道: “大家放心,这红薯不仅没毒,而且产量高,味道好,耐旱耐涝,比咱们现在种的粮食强多了!” 他走下高台,拍了拍冯君的肩膀,“去,生一堆火!” 冯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广场中央就燃起了一堆熊熊大火。 陈浪从箱子里掏出十几个红薯,挨个扔进火堆里。 “这玩意儿啊,烤着吃最香!” 好奇的乡民们渐渐聚拢过来,尽管心里还有些疑虑,但那从火堆里飘出来的香味,却让他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香啊……”有人低声道。 陈浪用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红薯,不时翻动一下,确保它们受热均匀。 “再等等,等烤熟了,大家都可以尝尝!”他笑着说道。 火堆噼啪作响,红薯的香味越来越浓,弥漫在整个广场上。 丁武吸了吸鼻子,搓了搓手,眼巴巴地盯着火堆里的红薯,喉结上下滚动。 他凑到陈浪身边,小声说道:“少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红薯 火堆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红薯的香味越发浓郁,像一只无形的手,勾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馋虫。 丁武再也忍不住了,搓着手,腆着脸凑到陈浪身边: “少爷……嘿嘿,这,熟了没?” 他眼巴巴地盯着火堆里被烤得滋滋冒油,外皮焦黄的红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冯君也凑了过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少爷,俺也饿了。” 他肚子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惹得周围人一阵轻笑。 陈浪笑着瞥了他们一眼: “急什么,这才刚烤一会儿,心急吃不了热红薯。”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用树枝拨动着红薯,仔细检查着它们的生熟程度。 其他几个兵团成员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着。 陆宝眼尖,指着一个特别焦黄的红薯说道: “少爷,那个,那个肯定熟了!” “是啊少爷,俺们都闻着香味儿一早上了!”王礼也跟着附和。 陈浪被他们缠得没办法,只得笑道: “好好好,熟了熟了,分你们尝尝。” 他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指挥冯君和丁勇用火钳将十几个红薯从火堆里夹出来,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木板上。 “这玩意儿烫手,小心点!”陈浪提醒道。 红薯散发着诱人的焦香,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陈浪从现代带来的一个纸箱子里翻出一双厚实的劳保手套,扔给丁武:“戴上这个,剥皮。” 丁武接过手套,一脸疑惑:“少爷,这是啥?” 丁武笨拙地戴上劳保手套,厚实的手套让他感觉有些陌生,像套了个熊掌似的。 “这玩意儿,真厚实!” 他捏了捏拳头,好奇地挥舞了两下。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对着这从未见过的“怪手套”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然而,这新奇玩意儿很快就被更诱人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剥了皮的红薯。 焦黄的外皮下,露出了金黄色的瓤,热气腾腾,香甜的气息更加浓郁,直往鼻子里钻。 陈浪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红薯切成小块,分给众人。 丁武、冯君等人早就等不及了,一人抢了一块,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烫!烫!……嘶……好吃!” 丁武被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少爷,这,这也太好吃了!” 冯君也连连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甜!真甜!俺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三两口就吞下了一块红薯,眼巴巴地望着陈浪,希望再来一块。 其他人也纷纷赞叹,陆宝更是夸张地喊道: “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吧!比蜜还甜!比糖还香!少爷,您是从天上偷下来的吧?” 王礼则是一边吃一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嗯……好吃……好吃……” 陈浪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 他拿起一块红薯,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感受着那香甜软糯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这才哪到哪……” 他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红薯递给丁武: “再去烤些,分给乡亲们尝尝。” 丁武接过红薯,愣了一下,“分、分给乡亲们?” 丁武瞪大了眼睛,手里拿着半块红薯,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 “少爷,这……这可是宝贝啊!都分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心疼得直咧嘴。 在他看来,这香甜软糯的红薯,简直比金子还珍贵! 陈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丁武一个激灵,连忙摇头: “不,不敢!少爷吩咐,小的这就去办!” 他将手里的半块红薯一口吞下,舔了舔嘴唇,转身招呼冯君等人,推着独轮车去搬运更多的红薯。 随着红薯的香味越飘越远,围观的乡民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将火堆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眼巴巴地盯着火堆里烤得焦黄的红薯,喉结上下滚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闻着真香!”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忍不住问道。 “是啊,从来没闻过这种香味儿!”另一个老农附和道。 “我们也有机会尝尝咸淡吗?” 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陈浪见状,微微一笑,高声道: “乡亲们,今日请大家尝尝这新奇的吃食——烤红薯!”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丁武等人推着几车红薯来到火堆旁,在陈浪的指挥下,将红薯堆放在火堆周围,开始烤制。 火堆越烧越旺,红薯的香味也越来越浓郁,弥漫在整个村庄上空。 不多时,第一批烤红薯出炉了。 陈浪让人将红薯分给乡民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块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烫!烫!……好吃!真好吃!” “甜!比蜜还甜!” “这……这是神仙赐予的仙根吧!” 乡民们品尝着美味的烤红薯,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们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一个个都对陈浪感恩戴德,赞不绝口。 一个老农颤抖着双手,捧着手中的红薯,激动地说道: “少爷,这是您从神仙那里取得的仙物吧!” 另一个老农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只有神仙才能种出这么好吃的仙根!” 陈浪看着众人激动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薯苗,缓缓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仙根,而是我要你们接下来种的东西!” 陈浪话音刚落,人群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中的红薯,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几个老农率先反应过来,他们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对着陈浪磕头不止,口中念念有词: “多谢少爷赐宝!多谢少爷赐宝!”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围的乡民们对陈浪的敬仰之心达到了顶峰! 李二姐双手合十,眼含热泪,喃喃自语道: “天堂……天堂真的存在! 少爷所在之地,便是天堂!” 她身旁的几个女工也跟着跪了下来,虔诚地祈祷着。 烤好的红薯很快就被分发完毕,那些有幸尝到红薯的人,一个个眉飞色舞,对那些没吃到的乡民们故意卖关子,神秘兮兮地描述着红薯的美味,更是激起了众人对红薯的渴望。 没吃到红薯的乡民们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陈浪看着众人对红薯的狂热,心中暗自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高举手中的红薯苗,朗声说道: “此物名为红薯苗,乃是种植红薯的第一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乡民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对着陈浪手中的红薯苗磕头不止,口中高呼: “仙藤!仙藤!” 在他们看来,这红薯苗就是能够带来幸福和希望的仙藤,而陈浪就是赐予他们仙藤的神仙。 “这红薯苗……”陈浪再次开口,却被打断。 一个老农激动地爬到陈浪脚下,紧紧抱住他的腿,声泪俱下地哭喊道: “求神仙赐予仙藤!救救我们吧!” 其他乡民也纷纷效仿,跪在地上,哭喊着祈求陈浪赐予仙藤。 陈浪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不禁有些头疼。 第一百一十三章 高筑墙 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总算平息了众人的激动情绪,解释清楚这红薯苗并非什么仙藤,而是一种可以种植的食物。 在陈浪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队伍扛着锄头,拿着红薯苗,向后山走去。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的景象。 到达后山后,陈浪指挥众人将红薯苗种下。 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种植的技巧,确保每个人都能够掌握。 冯君一直跟在陈浪身边,认真地学习着。 陈浪特意叮嘱他,这红薯苗是秘密农作物,不可外传。 冯君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种完红薯苗后,陈浪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冯君说道: “冯君,你带几个人去把剩下的红薯洗干净,切成块,今天晚上给弟兄们加餐。” 冯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家中,陈浪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直在思考白鹿乡未来的发展。 白鹿乡虽然地处偏僻,易守难攻,但地方太小,限制了发展。 “如果能把白鹿乡建成一个内外城就好了……”陈浪喃喃自语。 内城作为核心区域,居住着核心成员,外城则可以容纳更多的流民,形成一个互惠互利的体系。 想到这里,陈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来,得回去好好策划一番,制定一套完善的白鹿乡管理政策了。 他看着小水,认真说道:“小水,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小水虽然有些疑惑,但她对陈浪有着绝对的信任,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十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白鹿乡的筑墙工程在乡民们的积极参与下,已经初见雏形。 高耸的土墙沿着山势蜿蜒而上,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山间。 城墙的修筑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陈浪站在高处,俯瞰着他的领地。 他身穿一袭青衫,负手而立,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 烈日下,民工们挥汗如雨,扛着土石,来来往往,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少爷,这豆渣饼还真是管用啊!现在来干活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冯君满面红光地凑到陈浪身边,语气里满是兴奋。 如今粮食精贵无比,有钱都买不到,普通百姓家中的存粮都所剩无几,这用豆渣饼结算工钱的法子,可是帮了不少人。 陈浪微微一笑,“民以食为天,乱世之中,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这豆渣饼虽粗陋,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他走到发放豆渣饼的地方,看着王礼正有条不紊地组织分发,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礼,这几天辛苦你了,一定要保证每个人都能领到。” “少爷放心,小的都安排妥当了。” 王礼恭敬地回答道,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在这时,陆宝一路飞奔而来,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陈浪眉头微皱,这小子毛毛躁躁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何事如此惊慌?” 陆宝跑到陈浪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少爷,我…我打听到消息了…县…县令…王守义……” 陈浪示意他慢慢说,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汗。 “别急,慢慢说。” 陆宝缓了口气,这才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浪。 听完后,陈浪陷入了沉思,这官府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两人走进办公屋,陈浪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看来,这王守义很快就要派人来请我了……” 陆宝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陈浪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陆宝的心上。 陈浪突然停下了动作,目光如炬地看向陆宝,“去,吩咐丁武,加强戒备。” 陆宝领命而去。 陈浪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忙碌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守义啊王守义,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他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马蹄声停在乡公所门前,扬起一阵尘土。 来人翻身下马,正是县衙的钱衙役。 他身穿皂衣,腰挎佩刀,一路小跑着来到陈浪面前,躬身行礼: “白鹿乡陈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那语气,哪有半分衙役的威风,反而带着几分讨好。 陈浪神色不变,早有所料般点点头。 “有劳钱衙役跑一趟了。陆宝,去通知丁武,让他加强戒备,另外,告诉冯君,新的人口这两天就要送到了。” 陆宝领命而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陈浪转身对钱衙役道:“钱衙役,请。” 钱衙役受宠若惊,连忙侧身引路,那殷勤的模样,仿佛陈浪才是县太爷。 “陈先生这边请,小的已经备好了马匹。” 陈浪与丁武一同骑马,跟随钱衙役前往县衙。 一路上,钱衙役对陈浪嘘寒问暖,言语间满是敬畏。 “陈先生,您这白鹿乡如今可是蒸蒸日上啊!小的每次路过,都能看到乡民们热火朝天的干活,这都是陈少爷您的功劳啊!” 陈浪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他心中清楚,这钱衙役的转变,并非是因为他治理白鹿乡有方,而是另有原因。 抵达县衙,钱衙役更是殷勤备至,亲自下马为陈浪牵马,一路引着他往后堂走去。 “陈少爷,您这边请,老爷已经在后堂等候多时了。” 陈浪随着钱衙役来到后堂门口,钱衙役躬身道: “陈先生,老爷就在里面,小的就不进去了。”说罢,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陈浪推门而入,只见王守义正背着手,在堂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陈老弟,你总算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空下的船 陈浪推门而入,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堂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却掩盖不住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 王守义正背着手,在光滑的青砖地上来回踱步,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如同此刻他焦躁不安的心情。 他眉头紧锁,两道深深的沟壑刻在额头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 “陈老弟,你总算来了!” 看到陈浪,王守义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抓住陈浪的手,那力度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唉!贤弟啊,愚兄我……愚兄我真是坐立难安啊!” 他拉着陈浪在檀木椅上坐下,自己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依旧在堂内踱着步子。 “内人今日收到家书,说是……说是燕州总督兵败了!” 王守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这消息是什么禁忌一般。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这消息尚未正式通报,可……可若是真的……”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未尽之意,却让整个后堂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王守义猛地一跺脚,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他看向陈浪,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贤弟,你…你可听闻此事?” 陈浪神色平静,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他缓缓放下茶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兄不必惊慌,此事我早有耳闻。”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菜价一般,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让王守义心中更是钦佩不已。 他本以为陈浪会大惊失色,毕竟燕州总督兵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甚至整个大乾甚至会因此分崩离析。 可是陈浪却如此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守义搓了搓手,定了定神,这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贤弟,你之前托我采买的……人,快到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足足五千人,多亏了两江总督帮忙,借了官船送来,不然……唉,这世道,想运这么多人,实在不易啊!”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码头上,火把通明。 陈浪和王守义站在码头边,等待着。 陈浪眼神冰冷,注视着平静的河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拍了拍王守义的肩膀,语气低沉而坚定: “王兄,这些人,正是我白鹿乡发展壮大的关键。”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望着王守义,“我要将他们,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 王守义心中一惊,他虽不擅长军事,但也明白一支精锐之师的重要性。 他看向陈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贤弟,你有此雄心,愚兄定当全力支持!”王守义拍着胸脯保证道。 “船也快到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安排人来码头接人。” 陈浪则转身吩咐丁武,“去通知冯君,让他做好准备,将这些人安顿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记住,要按照兵团的规矩,进行军事化管理!” 丁武领命而去,脚步匆匆,眼中带着一丝兴奋。 他知道,白鹿乡,即将迎来一次巨大的变革! 入夜,冷风呼啸,正阳县外百里码头。 漆黑的夜幕下,七艘巨大的官船缓缓靠近,船上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陈浪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注视着缓缓靠近的官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守义搓着手,不时朝着漆黑的水面张望,焦虑不安。 随着远处几点火光逐渐靠近,王守义激动地大喊: “来了!来了!船来了!” 官船靠岸,跳板放下,一个身着戎装,身材魁梧的将领龙行虎步地走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神情冷峻,杀气腾腾。 “本将李虎,见过王大人!” 李虎抱拳行礼,声音洪亮,震得码头上的木板都微微颤动。 “原来是李将军!久仰久仰!”王守义连忙回礼,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辛苦了!” 李虎摆了摆手,“王大人客气了!末将奉两江总督之命,护送这些人前来,同时也奉命考察白鹿乡的情况。” 他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陈浪,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意。 王守义连忙介绍道:“这位便是白鹿乡的陈先生,陈浪,陈老弟!” 陈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李虎上下打量了陈浪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原本以为这白鹿乡的主人,定是位老谋深算之辈,没想到却如此年轻。 “打开船舱!” 李虎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上前,打开了船舱的木门。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夹杂着血腥味和汗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王守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脸色发白。 陈浪却面不改色,径直走向船舱。 船舱内,景象惨不忍睹。 数百名士兵挤在一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同牲口一般被捆绑着。 空气污浊,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呼吸。 许多士兵身上带着伤,伤口溃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一个年轻的士兵,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蜷缩着身体,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让他痛苦不堪。 周围的士兵,也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对命运的安排逆来顺受,他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只求速死。 绝望,如同瘟疫一般,在船舱内蔓延…… 陈浪的目光扫过这些士兵,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走到那个咳嗽的年轻士兵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士兵缓缓抬起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陈浪,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别怕,以后,你们都会好起来的。” 李虎看着陈浪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转头对王守义说道:“王大人,这些人就交给陈先生了。 希望陈先生,不要辜负总督大人的期望。” 王守义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北方军 船舱深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吴征,北方军统帅,如今如同濒死的野兽,蜷缩在角落里。 箭伤早已化脓,高烧让他意识模糊,但他心中燃烧的怒火却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被自己人陷害,被族人出卖,这比战死沙场更让他难以接受。 每一次咳嗽都如同撕裂肺腑,但他紧咬着牙关,不愿发出任何呻吟,唯有胸膛剧烈的起伏昭示着他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人群一阵骚动,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挤开挡在前面的人,跌跌撞撞地来到林苍身边。 他衣衫褴褛,脸上沾满污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野果,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将军,吃点东西吧。” 吴征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小兵手中的野果上,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没用的……我已经……不行了……” 小兵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道: “将军,您不能放弃啊!您还要带领我们回家……” 小兵看着奄奄一息的林苍,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将野果硬塞进林苍无力的手中,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林苍的手背上。 “将军,吃吧,吃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林苍费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颤抖着将野果又塞回小兵手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你吃吧……咳咳……若……若你能活着回去……就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林苍的目光逐渐涣散,眼前浮现出故国的山山水水,浮现出父母慈祥的笑容,浮现出战场上兄弟们浴血奋战的身影…… 小兵紧紧握着手中的野果,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将军的体温,泪如雨下。 他忽然想起将军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即使身处绝境,也要心怀希望。”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 “将军,我去找人救您!” 他将野果珍而重之地放入口袋,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向着船舱外走去…… 陈浪站在甲板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船舱内部缓缓走来的小兵。 小兵见陈浪是主事之人,快步走到陈浪面前屈伸而跪,把头重重地磕在了木质甲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求大人救救我们将军!小人愿当牛做马回以报之!” 陈浪暗自皱眉,这批新来的人口对白鹿乡的发展至关重要,他丝毫不敢怠慢。 “冯君,带人去接应,务必妥善安置,任何人不得怠慢!” 陈浪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冯君领命,立刻招呼手下,井然有序地将人带下船只。 此时李虎也跟王守义寒暄完了,来到陈浪身边。 王守义特意交代过,这位陈先生来头不小,万万不可得罪。 他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拱手作揖,姿态放得极低: “陈先生,幸会幸会!在下李虎,奉命前来……” 然而,陈浪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正在下船的人群上,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李虎的存在。 他微微抬手,打断了李虎的话: “先安顿好这些人,其他事稍后再谈。” 说完,便径直走向人群,开始指挥调度。 李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他没想到陈浪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心中恼怒,却又不敢发作。 他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王守义,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焦急。 王守义也是一脸的尴尬,他悄悄凑到江海生耳边,低声说道: “李将军,陈先生向来如此……” 王守义压低声音,陪着笑脸说道: “李将军,您看这船上这么多人,陈先生肯定忙得焦头烂额,这接收人口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您先去县衙歇息片刻,等陈先生忙完了,我立刻通知他去拜见您,如何?” 李虎脸色阴晴不定,他堂堂两江总督副将,竟然被一个乡下人如此冷落,心中怒火翻腾。 可是,王守义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多人涌入白鹿乡,确实需要好好安置。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浪的背影,冷哼一声: “哼!本将倒要看看,他能忙到什么时候!” 说罢,便拂袖而去,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县衙。 大船的甲板上,人群如同蚁群般涌动。 衣衫褴褛的士卒被白鹿乡民兵团带领着,步履蹒跚地走下船来。 长时间的颠簸和饥饿,让许多人面色蜡黄,身体虚弱。 不时有人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冯君见状,连忙指挥手下,将生病倒下的人背到担架上,送回白鹿乡医治。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药味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陈浪站在码头,看着如潮水般涌入白鹿乡的新人们,心中一阵欣喜。 这些从北方贩卖来的士兵和灾民,虽然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对他来说,却是白鹿乡未来发展的重要力量。 “这下,我的军队又能扩充不少了!” 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白鹿乡兵强马壮的未来,随即转身返回白鹿乡,准备筹备一场盛大的迎新会。 白鹿乡的广场上,新来的人们茫然地挤在一起,如同惊弓之鸟,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冯君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喊道: “兄弟们!别怕!到了白鹿乡,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乡主仁义,绝不会亏待大家! 以后大家在这里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担心被卖了!” 然而,他的热情并没有得到回应。 人群依旧沉默,眼神麻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站在一旁的王礼轻轻摇了摇头,对冯君说道: “冯兄,你的话,他们好像没听进去啊。” 冯君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唉,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丁武不屑地撇了撇嘴,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丁勇,低声道: “就冯君那副蠢样,也想跟这些在刀口舔血的汉子们套近乎?太嫩了!还得是少爷出马!” 丁勇瓮声瓮气地回应:“可不是嘛!朝廷克扣军饷,苛待百姓,滥用奸臣,北方军被奸人所害,如今落到这步田地! 哼,一句‘别怕’就想打发了?” 丁武脸色一变,急忙捂住丁勇的嘴,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不要命了!这话也能乱说?” 丁勇一把扯开丁武的手,满脸不忿,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陈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立刻上前。 他需要看看冯君的应对能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收心 然而,冯君接下来的表现让他彻底失望了。 冯君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什么,却越描越黑,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甚至有人开始鼓噪起来。 陈浪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拍了拍冯君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然后迈步走向人群。 他并没有像冯君那样高声呼喊,而是用一种平静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有不满。但我想告诉你们,白鹿乡和外面不一样。” 他指着热气腾腾的粥棚,继续说道:“现在,先去吃点东西吧。我知道你们饿坏了。” 人群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如同干涸的土地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他们缓缓地,迟疑地,朝着粥棚移动。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哼,就这点小恩小惠……” 陈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正斜睨着他。 壮汉身旁,还站着几个同样彪悍的男子,他们紧紧盯着陈浪,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的小喇叭…… 陈浪拿着铜制小喇叭走上高台,清了清嗓子。 “兄弟们!” 喇叭里传出放大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我知道你们经历了很多,心中或许还有疑虑。 我不需要你们的效忠,也不需要你们立刻为我做什么。 我只希望你们,好好活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麻木的脸庞。 “我知道,空口白话难以取信于人。所以,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未来。”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怀疑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有人低声嘀咕:“真的假的?不会有诈吧?” “先看看再说,反正饿着肚子也逃不出去。” 就在这时,冯君带着一队人,抬着数十个冒着热气的特大号木桶走了出来。 桶里有满满的米饭,红烧肉,豆腐。 诱人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冲击着每个人的嗅觉。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渐被渴望取代。 他们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食物,仿佛饿狼看到了猎物。 陈浪大手一挥,“开饭!”人群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领取食物。 农家出身的北方军,平常军饷一直被克扣得不成样子,连饱饭都没吃过几顿,哪里见过如此丰盛的饭菜? 捧着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真好吃!” 一个年轻士卒一边大口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另一个年长士卒激动得老泪纵横。 “爹,您多吃点。” 一个少年士卒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了同为士卒的父亲。 看着这一幕,丁武碰了碰丁勇,“还真别说,少爷出马,什么事都能成。” 丁勇没有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正在吃饭的士卒们。 陈浪站在高台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知道,攻破这些人的心防,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热闹的氛围: “乡主,这……这也太多了吧……” 一个老兵看着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结结巴巴地说。 陈浪走下高台,拍了拍老兵的肩膀,“不够还有。” 炊烟袅袅,肉香四溢。 五千名北方军士卒,如同风卷残云般席卷了陈浪准备的丰盛饭菜。 碗里的肉块堆得像小山,白米饭更是管够,许多人吃得肚子滚圆,甚至打起了饱嗝。 这些农家出身的汉子,何时见过如此阵仗? 以往在军中,能吃个半饱就已是奢望,如今这满满当当的饭菜,让他们对陈浪的印象瞬间改观。 “这白鹿乡的少爷,比那些乡绅氏族可好多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抹了抹油亮的嘴,感慨道。 “可不是嘛,以前在罪牢山,拼死拼活也就给几个窝窝头,哪有这白花花的米饭和香喷喷的肉!” 另一个年轻士兵附和道,眼里满是感激。 陈浪站在一旁,看着众人满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 “冯君,”陈浪唤了一声,站在他身后的冯君立刻应道:“少爷!” “把新衣服拿上来。” 冯君领命而去,不多时,几辆大车装载着崭新的棉衣和布鞋缓缓驶来。 士兵们看着车上堆积如山的衣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一个老兵颤抖着问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陈浪笑着说道,“一人一套,冬天来了,可别冻着了。” 士兵们顿时沸腾了,他们纷纷上前领取新衣,抚摸着柔软的棉布,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暖。 一些士兵的眼眶红了,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娘,要是您还在,该多好啊……” 一个年轻士兵紧紧攥着手中的棉衣,低声呢喃着。 陈浪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 “少爷……不好了……” 老妇人颤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刺耳,陈浪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何事如此惊慌?”陈浪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乡主……念恩堂……念恩堂那边……有几个重伤的……怕是……怕是不行了……” 老妇人断断续续地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话音未落,一个浑身裹满绷带的伤兵突然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浪面前,哭喊道: “乡主!求您救救吴将军!求您救救他!” 陈浪心中一震,“可是吴征将军?” 伤兵哭得泣不成声,“正是!吴将军我们是被奸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 吴将军曾为大乾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岂能……岂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陈浪连忙扶起伤兵,“快起来说话!吴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伤兵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吴将军原本是北方军的统帅,此次出征,他率领大军坚守罪牢山,可是朝中答应的补给和军饷迟迟不得发放,眼看兄弟们就要饿死。 吴将军不得已带着我们出关夺粮,不料副将通敌,通风报信,以至我们落入埋伏,如今落得这番田地。” 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隐情。 他拍了拍伤兵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吴将军死的!” 伤兵感激涕零,再次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乡主!多谢乡主!” 陈浪没有再说什么,他朝着念恩堂的方向快步走去,何老紧随其后。 念恩堂内,药味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房间。 陈浪刚踏进门槛,一个身影便飞扑而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浪哥!”小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一丝担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救治吴征 念恩堂内,药香混着血腥味,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小水快步迎上陈浪,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陈大哥,伤者的情况不太好……” 她迅速汇报了伤兵的状况,一些轻伤的经过何老的救治,已经有所好转,但那位被唤作吴征的将军,情况却不容乐观。 高烧不退,伤口化脓,已然昏迷不醒。 何老须发皆白,满面愁容地从林苍床边起身,对着陈浪长叹一声: “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怕是……神仙难救啊!” 他颤抖的手指探了探吴征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周围几个大夫也纷纷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陈浪眉头紧锁,上前仔细查看吴征的伤口。 乌黑的脓液,高烧不退,呼吸急促…… 这些症状在他脑海中迅速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词汇:败血症。 在现代医学中,这虽然并非绝症,但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几乎等同于死神的宣判。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 “何老,我知道一种方法或许能救他,但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准备一下,把吴将军转移到我的……办公屋。” 小水心领神会,立刻安排人手,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吴征抬了出去。 陈浪回头看着念恩堂里神色各异的众人,嘴角微微一勾。 “都出去吧,接下来的治疗……不宜旁观。”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神秘,说完便转身跟了出去,只留下念恩堂里窃窃私语的一众大夫和围观的民众。 小水守在门口,拦住想要跟进去的人群,神秘兮兮地说道: “陈大哥这可是要……和地府谈判呢!” 陈浪的“办公屋”外,好奇的人们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都想一窥究竟。 春兰扯着李二姐的袖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真能和地府谈判?” 李二姐神秘兮兮地打断她:“嘘!小声点,小心阎王爷听见!” 何老捋着胡须,心中满是狐疑。 他行医多年,从未听过如此荒诞的说法。 什么“地府谈判”,不过是些江湖骗子的伎俩罢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陈浪的“办公屋”,一扇小小的窗户引起了他的注意。 趁着众人不备,何老猫着腰,悄悄溜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向里窥探。 只见陈浪正小心翼翼地给吴征戴上一个黑色的眼罩,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屋内白光一闪,刺得何老几乎睁不开眼。 等他再次适应光线,屋内哪里还有陈浪和吴征的身影?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那张空床和散落在地的药渣。 何老踉跄着后退几步,老眼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神仙! 一定是神仙!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被白光灼烧得微微发烫的窗棂,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陈浪并非凡人,而真是药王福生大帝下凡! 他带吴将军去仙界疗伤了! 此时,几个大夫也闻讯赶来,看到何老失魂落魄的样子,纷纷关切地询问: “何老,您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何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神迹!我看到了神迹!药王福生大帝显灵了!他带吴将军去天堂治病了!” 大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向冷静的何老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激动。 小水见状,连忙上前挡住众人,笑眯眯地说道: “各位大夫,陈大哥正在为吴将军祈福,不宜打扰。大家还是先回去吧,等林将军痊愈了,自然会与大家见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了那扇被何老偷窥时撞破的窗户。 “哎,何老,您看您,这窗户怎么……”一个大夫眼尖,发现了窗棂上的破洞。 小水一把抓住何老的手,热情地说道: “何老,您年纪大了,可得小心点。走,我扶您回去休息……” 何老颤颤巍巍地任由小水搀扶着,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方才看到的景象。 那耀眼的白光,凭空消失的吴征。 这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以往笃信的医理此刻在他心中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的敬畏和渴望。 与此同时,在蓝星一家现代化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内,陈浪正听着宋小芳的汇报。 “陈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以我们医疗公司的名义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外科名医团队,并且成功收购了这家私立医院。 伤员得到了最好的治疗,费用也全部由我们承担。” 宋小芳恭敬地说着,递上一份文件。 陈浪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小芳,你办事我放心。”他将文件放在一旁,目光转向窗外,眼神深邃。 “这人的伤势非同寻常,需要格外注意。” 宋小芳看着陈浪对这伤者如此上心,心中疑惑更甚。 这伤者气息彪悍,身上伤痕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意外事故,而且陈浪还如此私密地安排救治,甚至收购了医院,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总,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 陈浪笑了笑,打断了宋小芳的话: “小芳啊,你真是太认真了。这人都是我请来拍戏的外籍演员,最近在拍一部古装战争片,你也知道,现在特效不流行了,都追求真实感。” 他眨了眨眼,语气轻松:“所以嘛,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你也别太担心,这些都是小伤,很快就能痊愈的。” 宋小芳虽然心中仍有疑惑,陈浪的解释明显漏洞百出,但老板既然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多问,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 这时,之前为吴征做手术的医生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地向陈浪汇报: “陈先生,伤者的伤势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虽然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续的治疗还需要格外小心,需要长时间的康复治疗。” 陈浪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医生。务必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让他们尽快康复。 费用方面不用担心,一切由我来负责。” 他吩咐护士送来一箱特制的药剂,递给医生: “这是我从国外高价购得的特效药,对他们的伤势恢复很有帮助,你看着安排给他们使用。” 医生接过药剂,仔细端详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药剂价格高昂,他居然一下子弄到这么多。 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值班护士偶尔走过。 陈浪站在吴征的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吴征,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吴将军,希望你能早日醒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要谈……”他低声呢喃,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夜无话。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吴征的情况比昨天好了许多,呼吸平稳,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吴征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洁白整洁的房间,以及床边滴滴作响的仪器,都让他感到陌生和不安。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仍然虚弱无力。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你醒了?”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陈浪。 吴征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陈浪,充满了戒备。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陈浪在他床边坐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叫陈浪,是你的救命恩人。这里是医院,你受了很重的伤,是我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我知道你是骁勇善战的北军统帅。” 吴征心中一惊,此人竟然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他冷哼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已经做好了被招揽的准备,毕竟救命之恩,加上知晓自己身份背景,无非是想让他效忠。 陈浪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以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入我麾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吴征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桀骜不驯的气质在此刻展露无遗。 “你说什么?!” 陈浪不理会他的怒火,从口袋里掏出一罐黑色的液体,拉开拉环,递到林苍面前。 “来,先喝点东西,润润嗓子。”他笑眯眯地看着吴征,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是什么?”吴征警惕地盯着那罐黑色的液体,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感到有些口渴。 “一种饮料,很好喝的,你尝尝。”陈浪依旧保持着笑容,语气温和。 吴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罐黑色的液体……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打架 吴征狐疑地盯着黑色液体,最终还是抵不住那股甜香的诱惑,仰头灌了一大口。 一股奇异的刺激感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是什么东西?味道…古怪,却又…令人上瘾!”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陈浪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玩意儿,可是现代社会的一大杀器——肥宅快乐水,加了点安眠药。 “好喝吧?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陈浪说着,又递给他一罐,“再来一罐?” 吴征此刻已经完全被这古怪的味道征服,想也不想地接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再来!”他伸手,却发现陈浪并没有递给他。 “喝多了不好,等下次吧。” 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陈浪轻轻松松地扛起昏迷的吴征,准备送他回白鹿乡。 “这小子,还挺能喝的,居然喝了两罐才倒下。”他嘀咕着,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白鹿乡的念恩堂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焦急地踱着步子。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五天五夜,眼眶深陷,胡须凌乱,却依旧不肯离开半步。 小水端着一碗热粥走到何老身旁,“何老,您先吃点东西吧。” 何老摇摇头,叹了口气,“老夫不饿,只想等陈浪小友回来,再向他请教一些医术上的问题。” 就在这时,念恩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何老和小水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浪哥!”小水惊喜地叫了一声,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陈浪。 “我回来了。”陈浪轻轻拍了拍小水的后背,目光却落在了何老身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开口:“何老,别担心,我带回来一样好东西……” 陈浪归来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白鹿乡。 原本宁静的乡间小路上,霎时间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纷纷涌向念恩堂,想要一睹这位传奇人物的风采。 小水挽着陈浪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陈大哥,何老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她顿了顿,俏皮地眨了眨眼,“乡里都在传,说你和何老……” 陈浪哑然失笑,揉了揉小水的头发,“说什么呢,丫头。” 他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人群簇拥着陈浪来到广场,丁武和冯君早已率领民兵团等候多时。 新招募的年轻人精神抖擞地站在队伍中,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吴征倚靠着墙,眼神桀骜不驯,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其他的伤兵则纷纷跪倒在地,朝着陈浪叩首,感激涕零地高呼:“多谢乡主救命之恩!” 陈浪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 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人群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上,眼神微微一变。 “你……”他缓缓吐出一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你为何不跪?”陈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倚墙而立的人身上——吴征。 他依旧双手抱胸,面对众人的叩拜,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置身事外。 “我吴征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吴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认。将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当还你一命。但要我跪,不可能。” 丁武闻言,浓眉倒竖,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大胆!乡主仁慈,救你性命,你竟如此无礼!” 他本就对这些北方军的士兵心存芥蒂,如今见吴征如此傲慢,更是怒火中烧。 吴征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与丁武对视: “我说了,要我还命可以,要我跪,不行!” 他虽然身体虚弱,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毅的光芒,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周围的伤兵们见状,纷纷为吴征捏了一把汗,他们知道丁武的脾气,也明白林苍的倔强,生怕两人会因此发生冲突。 冯君见状,也站了出来,走到吴征面前,语气冰冷的说道: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乡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最好识相点。” 他虽然没有丁武那般暴躁,但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吴征依旧面不改色,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怎么?想动手?尽管来便是,我吴征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男人!” 陈浪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出言阻止。 他想看看,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少本事。 “好!有种!” 丁武怒极反笑,双拳紧握,发出“咔咔”的声响。 “乡主,让我来教训教训这小子!竟敢如此无礼!”冯君早已按耐不住,抱拳请战。 他三两下便脱掉了外衣,露出精壮的肌肉,如同捕猎的豹子般蓄势待发,跃跃欲试。 这吴征虽然看着瘦削,但眼神中那股子狠劲,让冯君起了争斗之心。 陈浪微微颔首,提醒道:“点到为止。”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吴征。 吴征闻言,却冷笑一声:“点到为止?你们也配?” 他轻蔑地扫视了冯君和丁武一眼,语气狂妄至极,“一起上吧,省的浪费时间!” 这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瞬间点燃了冯君和丁武胸中的怒火。 冯君怒吼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吴征,势大力沉的一拳直奔吴征面门而去。 “找死!” 冯君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直奔吴征面门。 围观的乡民们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林苍鼻骨碎裂的惨状。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传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吴征不退反进,同样一拳轰出,硬生生接下了冯君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两拳相撞,一股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吹得周围尘土飞扬。 冯君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一阵发麻,心中暗惊:这人看着瘦弱,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吴征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点意思! 试探过后,两人不再保留,拳脚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 冯君招式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每一拳都带着破空之声; 吴征则身形灵活,步法诡异,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冯君的攻击,并伺机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看得周围的乡民们眼花缭乱。 “这人,有点东西啊。”丁武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一旁的丁勇也连连点头:“是啊,他现在可是还带着伤呢!。” 两人拳脚相加,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冯君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本以为能轻松拿下吴征,没想到竟然如此难缠。 反观吴征,虽然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锐利,动作依旧迅猛,丝毫没有疲惫之态。 吴征抓住冯君一个破绽,一记扫堂腿将冯君绊倒在地。 冯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连忙稳住身形,怒吼一声,再次冲向林苍。 吴征冷笑一声,不闪不避,迎着冯君冲了上去。 “这……怎么像是小孩子打架?”丁勇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忍不住说道。 丁武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尘土飞扬中,两人拳脚相加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动作也越发显得笨拙。 原本凌厉的攻势逐渐演变成了互相推搡、拉扯,最后竟然如同两个孩童般在地上扭打翻滚起来,毫无章法可言。 围观的乡民们先是屏息,继而哄堂大笑。 “住手!”丁武一声暴喝,上前一步,一把将两人分开。 冯君满脸尘土,衣衫不整,兀自不服气地指着林苍叫嚣:“再来!我还没输!” 吴征虽然也灰头土脸,却只是冷冷地甩开丁武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丁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够了!”丁武再次喝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和我打,没有胜算。” 吴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服,看着丁武:“你什么意思?” 丁武冷笑一声:“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你伤势未愈不是我的对手。” 吴征眼中战意更浓:“试试才知道!” “好!”丁武脱下外袍,露出精壮的肌肉,“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吴征便如同一头猎豹般扑向丁武,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丁武眼中精光一闪,不闪不避,沉稳地接下吴征的攻击。 两人拳脚相交,发出阵阵闷响。 与冯君不同,丁武的招式更加精妙,攻守兼备,进退自如。 他时而如猛虎下山,势大力沉;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诡异。 吴征一开始还能勉强招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伤未愈,体力不支逐渐落入下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拜访李虎 劲风呼啸,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吴征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一抹残影。 丁武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五指如钩,直取他的咽喉。 吴征瞳孔骤缩,堪堪侧身避过这致命一击,却感到后背一阵剧痛。 丁武的肘击如铁锤般砸在他的背脊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快的速度,好狠的招式!”吴征心中暗惊,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神贯注地捕捉着丁武的每一个动作。 丁武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招都狠辣无比,直取要害。 吴征左支右拙,勉强招架。 他发现,丁武的招式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战局的变化而不断调整,令人防不胜防。 吴征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努力学习着丁武的招式。 他发现,丁武的招式虽然狠辣,但却并非毫无章法。 每一招都蕴含着精妙的技巧,若是能够掌握,必然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 抓住丁武一次进攻的空隙,吴征猛然出手,使出擒拿,试图控制住丁武的胳膊。 丁武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轻松躲过了林苍的擒拿,反手一记裸绞,将林苍牢牢锁住。 吴征只觉得呼吸一滞,颈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他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一片黑暗…… 陈浪伸了个懒腰,对丁武和冯君说道: “行了,人家伤势未愈,你也是胜之不武。 走,去看看李虎在搞什么名堂。”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叫住正走过的春梅: “春兰,前几日我给你的紫色染料,用得如何了?” 春梅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比划着说道: “乡主,您给的紫色染料真是神奇!那颜色,就像天上的紫霞一样,漂亮极了!丝绸已经染好,现在正在风干呢!” 春兰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乡民都听到了,顿时炸开了锅。 “紫色的丝绸?真的假的?”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紫色的丝绸呢!” “要是真有紫色的丝绸,那得值多少钱啊!” 众人议论纷纷,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丁武和冯君也来了兴趣,他们虽然是习武之人,但也听说过紫色丝绸的珍贵。 “乡主,真有紫色的丝绸?”丁武忍不住问道。 陈浪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织布厂走去,陈浪走在最前面,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一路上,乡民们不停地向陈浪打招呼,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自从陈浪来到白鹿乡之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吃穿不愁,还能赚到钱,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到了织布厂门口,一股浓郁的紫色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丁武和冯君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惊叹。 “好香啊!”冯君忍不住赞叹道。 “这紫色丝绸,肯定价值连城!” 陈浪推开织布厂的大门,一股更加浓郁的紫色香气涌了出来,众人眼前一亮…… 陈浪抬起手,指向厂房深处,“走,进去看看。” 织布厂内,热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夹杂着一丝奇异的芬芳。 巨大的染池边,李二姐正带领着几个女工忙碌地将布匹浸入染料中。 不同于以往的靛蓝染池,今天新增了一个染池,池中翻滚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深紫色液体,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乡主好!” 李二姐眼尖,一眼就瞧见了走进来的陈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其余的女工也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向陈浪问好。 陈浪含笑点头,目光扫过忙碌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那池神秘的紫色液体上。 “染得如何了?” 他开口问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乡主,已经染了几匹,您看看。” 春兰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匹丝绸,快步走到陈浪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 绸缎如水般倾泻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高贵的紫色光泽,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这样的颜色,在大乾国可是从未见过的! 春梅心中暗喜,她知道,这美丽的颜色,归功于陈浪带来的那些奇特的染料。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浪,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心中更加笃定,跟着这位乡主,以后肯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浪轻轻抚摸着光滑的丝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不错,这紫色丝绸,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他转头看向丁武,“明日便送一匹去县衙。”丁武连忙应是。 春兰鼓起勇气,刚想开口询问这神奇的紫色染料是如何制作的,陈浪却摆了摆手。 “这染料的配方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看向厂房外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说罢,陈浪拿起那匹紫色丝绸,信步走出厂房,迎着午后的阳光细细端详。 阳光透过薄薄的丝绸,映照出点点光斑,更衬得紫色愈发华贵。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紫色,确实比他记忆中的古代丝绸更胜一筹,用来送礼再合适不过。 “丁武,将这匹丝绸好生**,明日随我一同前往县城。” 他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丁武心领神会,立刻应道:“是,乡主!小的这就去办。”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丝绸,一边偷偷瞥了一眼陈浪,心中暗忖:这匹丝绸,莫非是…… 用来钓那李虎的? 陈浪将丁武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转身回到厂房,目光落在春梅身上。 “春兰,”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 “这紫色丝绸和蓝靛丝绸,如今各染制了多少匹?” 春梅略微紧张地搓了搓手,恭敬答道: “回乡主,紫色丝绸如今染制了五匹,蓝靛丝绸则有二十匹。” 陈浪眉头微蹙,二十匹蓝靛丝绸,与他预想的数量相差甚远。 “蓝靛丝绸为何如此之少?”他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满。 春梅连忙解释:“乡主,这蓝靛染料虽易得,但工序繁琐,耗时较长,是以产量不及紫色丝绸。” 陈浪沉吟片刻,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继续赶制蓝靛丝绸,务必在三日内再添三十匹。”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是,乡主!” 春兰连忙应下,心中却暗暗叫苦,三日内再添三十匹,这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陈浪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织布厂。 他信步走向后山,查看红薯的长势。 翠绿的红薯藤蔓爬满山坡,生机勃勃,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些红薯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随后,陈浪又去了榨油场,查看油菜籽的压榨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油香味,巨大的石磨缓缓转动,将金黄的油菜籽压榨成清亮的菜籽油。 陈浪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榨油的进度表示满意。 回到沈宅后,陈浪开始准备傍晚要送给江海生的礼物。 除了那匹华贵的紫色丝绸外,他还准备了一些其他的特产,都是白鹿乡的特色产品。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陈浪换上一身崭新的锦衣,腰间佩戴着象征身份的玉佩,整个人显得格外俊朗不凡。 他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礼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丁武,备车!” 丁武应声而动,迅速准备好了马车。 陈浪登上马车,缓缓驶向县城。 车轮滚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仿佛一首古老的乐曲,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故事。 马车停在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前。 陈浪走下马车,抬头看了一眼酒楼的招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醉仙楼……”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迈步走进酒楼,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合。 醉仙楼内,雕梁画栋,香气缭绕。 王守义满面堆笑,频频向江海生敬酒,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丝焦虑。 李虎斜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白玉酒杯,脸色阴沉得如同窗外即将落山的夕阳。 “这白鹿乡的陈浪,好大的架子!本将在此等候多时,他竟敢如此怠慢!” 王守义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劝道: “将军息怒,想来陈乡主定是有要事耽搁,许是路上……” 话未说完,便被李虎不耐烦地打断。 “要事?什么要事能比得上见本将重要?莫非他以为,区区一个乡主,就能在本将面前摆谱不成?” 王守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敢再接话,只得不停地给李虎斟酒,心中却暗自叫苦: 这陈浪究竟在搞什么鬼,再不来,这江海生的怒火,自己可承受不起! 就在此时,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小人胡府管家,求见李将军!” 只见胡管家躬身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 李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胡家?他们来做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胡管家进来。 胡管家小心翼翼地走到江海生面前,将托盘上的红绸揭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丝绸样品。 “小人听闻将军喜欢丝绸,特地带来一些样品,供将军挑选。” 王守义心中一惊,这胡家是如何得知李虎喜欢丝绸的消息? 难道是李虎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 他偷偷打量着李虎,却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端倪。 而胡管家则一脸谄媚,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李虎拿起一块丝绸,仔细端详了一番,语气淡漠地问道: “就这些?” 胡管家连忙点头哈腰地答道:“将军慧眼,这些只是小部分样品,若是将军满意,我胡家库房里还有更多更好的丝绸,保证能满足将军的需求!” 李虎将丝绸扔回托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吗?那本将倒是要看看,你胡家究竟有多少好东西。” 他转头看向王守义,语气意味深长,“王老爷,看来今晚的客人不少啊……” 王守义额角渗出细汗,李虎这番话,分明是在敲打他! 胡家送丝绸,李虎却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提及“客人不少”,这其中的含义,他岂能不明白? 陈少爷与李虎之间的那点龃龉,他可是亲眼所见。 莫非,李虎这是故意放出消息,引胡家人前来,好借此敲打陈少爷?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趟浑水,他是蹚也得蹚,不蹚也得蹚了。 正思忖间,房门再次被推开,胡管家领着两位手艺人躬身而入。 “小人胡福,拜见江将军,拜见王老爷。” 胡管家低眉顺眼,将身后的两位手艺人往前轻轻一推。 “这两位,都是小人胡家最好的织锦师傅。” 两位手艺人战战兢兢地跪下,头也不敢抬。 一个身形瘦削,双手布满老茧,另一个则略显年轻,眼神却闪烁不定。 李虎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哦?最好的?本将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好。”他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守义察言观色,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干咳一声,正要开口打圆场,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江将军好兴致,不知王老爷在此,多有叨扰!” 陈浪带着丁武,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松笑容,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内的暗流涌动。 他走到江海生面前,拱手施礼,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过那几匹丝绸,嘴角微微上扬。 胡管家额角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印记。 他强装镇定,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江将军说笑了,小的岂敢拿次等货色糊弄您?这可是我们胡家今年新研制的蓝靛丝绸,染料珍贵,工艺繁复,整个淮南道也找不出第二家!”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匹折叠整齐的丝绸展开,深蓝色的绸缎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幽幽的光泽,如同凝固的夜空。 第一百二十章 送礼 “哦?蓝靛丝绸?” 李虎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毛,伸手接过那匹丝绸,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将丝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尽收眼底。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中的丝绸上。 突然,李虎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将丝绸举到眼前,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眉头渐渐皱紧。 他指着丝绸边缘一处颜色略浅的地方,语气冰冷地问道: “胡管家,你确定这是你们胡家最好的丝绸?这染色,似乎有些不均匀啊。” 胡管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慌忙上前,仔细看了看李虎指的地方,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这……这……” 他支支吾吾,一时语塞。 陈浪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李将军果然好眼力,这丝绸的品质,确实……有待商榷。” 他故意顿了顿,将“有待商榷”四个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胡管家脸色更加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李虎将丝绸扔回给他,冷哼一声: “胡管家,你莫不是拿错了货品?这样的东西,也敢拿来献宝?” 胡管家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李将军明鉴,这确实是……” “慢着,”陈浪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他走到江海生面前,拱手笑道。 “李将军莫要动怒,其实,在下也为李将军准备了一份薄礼,不知将军可否赏脸一观?” 他从丁武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李虎,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李虎接过锦盒,目光疑惑地看向陈浪。 “哦?陈少爷也准备了礼物?不知是什么好东西?”他缓缓打开锦盒…… 锦盒打开,并非丝绸锦缎,而是一套精致的茶具,紫砂壶身圆润光滑,杯盏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泥土清香。 李虎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陈浪会送茶具。 “这是白鹿乡新出的紫砂茶具,配上白鹿乡的云雾茶,滋味更佳。” 陈浪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拿起紫砂壶,娴熟地沏了一杯茶,递给李虎,“将军请品鉴。” 李虎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冽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回味悠长。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茶,比他喝过的任何一种茶都要好! “好茶!”李虎忍不住赞叹道。 胡管家脸色铁青,他指着自己带来的丝绸,强辩道:“李将军,这丝绸真的是上品,您再仔细看看……” 李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必再看了,这丝绸的品质入不得我眼。” 他转头看向陈浪,语气缓和了许多,“陈少爷,这茶具和茶叶,我很喜欢。” 胡管家急了,“李将军,小人明日再带些其他丝绸来,您再看看……” 李虎冷笑一声,“不必了,胡管家,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做出真正的好东西吧。”他挥了挥手,示意胡管家等人退下。 胡管家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李虎看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陈浪则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陈少爷,”李虎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浪,“你似乎总能拿出一些让人惊喜的东西。” 陈浪微微一笑,“李将军过奖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 李虎摇了摇头,“不,这些可不是小玩意儿,它们代表着一种能力,一种眼光。”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陈少爷,你很有潜力。” 陈浪谦虚地笑了笑,“李将军谬赞了,不过是些乡野粗物,入不得将军法眼。” “陈少爷过谦了,”李虎走到陈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有本事就该亮出来,藏着掖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陈浪依旧保持着微笑,不置可否。 王守义站在一旁,察言观色,心中暗自揣摩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王老爷,”陈浪突然转头看向王守义,语气依旧温和,“不知总督大人近日可好?” 王守义连忙回道:“托陈少爷的福,总督大人一切安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李虎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陈浪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李虎,“李将军,不知总督大人何时有空,在下想亲自拜访一下,聊表心意。” 李虎微微一笑,“陈少爷有心了,总督大人公务繁忙,恐怕……” “李将军,”陈浪打断了江海生的话,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让江海生心中一凛。 江海生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会安排的。” 陈浪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谢李将军了。” 他转过身,带着丁武向门外走去。 “陈少爷慢走。” 王守义连忙跟了上去,一路送到门口。 陈浪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守义,“王老爷,”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有些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 王守义脸色一变,连忙点头哈腰,“陈少爷放心。” 陈浪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王守义站在门口,望着陈浪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李虎站在窗边,看着陈浪和王守义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陈浪……”他喃喃自语,“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浪走后,李虎踱步到桌前,端起那杯已然冷却的云雾茶,细细品味。 茶香依旧,却少了方才的惊艳。 他眯起眼睛,回想着陈浪刚才的举动和言语,心中暗自思忖: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不简单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乱民成军 白鹿乡新建城楼上,寒风猎猎,陈浪一身玄色锦袍,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扫视着城下操练的民兵。 这些原本面黄肌瘦的庄稼汉,如今一个个精神抖擞,手中木枪挥舞得虎虎生风,颇有几分气势。 丁武快步走到陈浪身后,抱拳道: “少爷,城墙已经全部修葺完毕,加固加高,固若金汤。 民兵团操练一月有余,实战能力大幅提升,寻常毛贼,不足为惧。” 陈浪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传令下去,即日起,乡民不得出城,正阳县所有生意全部停止,白鹿乡按需供应粮食,不得哄抬物价,囤积居奇。” “是!” 丁武领命,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什么,顿了顿道,“少爷,冯君那边……” “让他召集所有乡民开会,加强防御管理,乱世之中,需得小心谨慎。”陈浪语气沉稳,不怒自威。 丁武领命而去,城楼上只剩下陈浪一人,眺望着远方,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城楼上的宁静。 一匹枣红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冲到城门下,马上骑士翻身下马,一路飞奔上城楼,正是陈浪的另一心腹——陆宝。 “少爷!大事不好!” 陆宝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何事如此慌张?”陈浪依旧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乱民……乱民已经到了正阳县百里外的黑树林!” 陆宝急声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 陈浪闻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丝毫不见慌乱。 陆宝见陈浪如此反应,心中更加焦急,“少爷……” “少爷,您……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陆宝急得直跺脚,“乱民足足有八万之众,咱们白鹿乡的民兵虽然精锐,也只有几千人,这……这简直是以卵击石啊!”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陆宝,莫慌。人数多寡,并非决定胜负的关键。 我亲自训练的民兵,皆是精挑细选经过正规训练,且人人带甲,岂是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再说,真当我这城墙是摆设不成?” 陆宝稍稍安心,却又想起另一件事,脸色再次变得凝重。 “还有一事,少爷。胡家送往燕州首府的贡品,在黑树林被劫了! 据说,乱民背后有高人指点,设下埋伏,将总督府派去护送的兵马杀了个片甲不留!” 陈浪听到这个消息,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冷笑一声。 “胡家,气数已尽。”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陆宝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少爷…乱民…他们…他们扬言要攻入正阳县,抢夺三大家族! 说…说三大家族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如今乱世当头,也该他们吐出来!” 陈浪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三大家族与我何干?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陆宝,你多派些眼线出去,仔细探查乱民的动向,尤其是他们背后那个所谓的高人,务必查清他的底细。” 陆宝领命,下去稍作休整,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又骑上快马,朝着黑树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浪站在城楼上,望着陆宝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转身走进城楼内的密室,密室中堆满了各种武器装备,闪烁着寒光。 这些都是他从现代社会带来的,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降维打击般的存在。 “丁武!” 陈浪一声低喝,密室门口立刻出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是丁武。 “少爷有何吩咐?” 丁武抱拳问道。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将领到议事厅议事!”陈浪语气不容置疑。 “是!”丁武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议事厅内便聚集了陈浪亲自培养的几名将领,一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诸位,”陈浪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乱民来势汹汹,正阳县危在旦夕。我已备好精良装备,即刻发放给近卫团、民兵团和先锋团!” 众人闻言,眼中皆是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陈浪大手一挥,指着密室中的一排排武器装备,沉声道: “这些都是我精心打造的利器,威力远超寻常刀剑。今日,我便将它们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用它们守护白鹿乡,守护我们的家园!” 众人齐声应道:“誓死效忠少爷!” 夜幕降临,黑树林中火光点点,如同鬼火般闪烁不定。 陆宝一身破烂衣衫,蓬头垢面,混在一群衣衫褴褛的乱民中,啃着硬邦邦的冷馒头,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此行目的,便是要探查乱民的虚实。 “听说了吗?这次可是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 陆宝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装作好奇地问道:“哦?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络腮胡汉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据说是个能掐会算的仙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咱们就是在他的指点下,才屡战屡胜的!” 陆宝心中一动,面上却故作不信,“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都是些江湖骗子罢了。” 络腮胡汉子有些不悦,“你不信?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 他话未说完,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陆宝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细作!”一声厉喝,周围的乱民瞬间围了上来,刀剑出鞘,寒光闪烁。 陆宝心中暗叫不好,脸上却强作镇定。 “这位大哥,你抓错人了!我就是个逃难的灾民!” “灾民?” 那黑影冷笑一声,一把夺过陆宝手中的冷馒头,“灾民吃得起白面馒头?” 陆宝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带走!” 那黑影一声令下,几名乱民士兵将陆宝五花大绑,押着他向林中深处走去。 一路上,陆宝观察着周围的乱民士兵,发现他们纪律严明,行动迅速,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乌合之众截然不同。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乱民士兵的装备精良,甚至比正规军还要好上几分。 “看来,这乱民背后,真的有高人指点……”陆宝心中暗道。 不知走了多久,陆宝被押到一处巨大的帐篷前。 帐篷门口,两名身材魁梧的黄巾军士兵手持长戟,如同门神般守卫着。 “进去!”一名士兵粗暴地将陆宝推了进去。 进帐篷前,陆宝感觉到双手被反绑得更紧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细作 帐篷内昏暗而逼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熏得陆宝一阵头晕。 双手被反绑得更紧,勒得他手腕生疼。 他被粗鲁地推了一把,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陆宝这才看清帐篷内的景象。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正襟危坐于虎皮大椅之上,手里拿着一份卷轴,眉头紧锁,正是黄巾军首领黄胜。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袍,手持羽扇的男子,面容清瘦,眼神锐利,正是黄胜的军师。 “禀报大当家,抓到一个细作!”押送陆宝的士兵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黄胜放下手中卷轴,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陆宝。 “细作?就这副獐头鼠目的样子,也配做细作?” 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说!你是哪个势力的探子?” 陆宝强忍着怒火,昂首挺胸。 “黄当家,你抓错人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逃难的百姓!” 黄胜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帐篷嗡嗡作响。 “逃难的百姓?逃难的百姓会吃白面馒头?逃难的百姓会穿着上好的细布衣裳?”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来人!给我严刑拷打,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有多硬!” 陆宝心中暗道不好,脸上却强作镇定。 “黄当家明鉴!这…这馒头和衣服,都是…都是……”他故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黄胜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宝,“都是什么?说!” 陆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都是……都是我偷的!” “偷的?” 黄胜和军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帐篷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半晌,黄胜才缓缓开口道,“偷的?那你倒是说说,你从哪里偷来的?” 陆宝眼珠一转,声泪俱下道: “我…我从胡家偷的!他们家大鱼大肉,绫罗绸缎,我…我饿极了,就…就……” 他说着,竟真的哭了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 黄胜看着陆宝这副模样,心中竟信了几分。 乱世之中,饿殍遍野,为了活命,偷盗之事屡见不鲜。 况且,胡家在桃枝县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确实有被偷的可能。 “你既是偷的,为何穿着胡家的衣服,却跑到我黄巾军的营地里来?” 陆宝哭得更厉害了,“我…我偷了东西,害怕被胡家的人抓住,就…就逃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这里是黄巾军的营地,我…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偷偷瞄了一眼黄胜,见他神色有所松动,心中暗喜,继续添油加醋。 “大当家,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就指着我一个人养活。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黄胜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动摇。 他也是穷苦出身,自然明白百姓的艰辛。 正要开口,一旁的军师却轻摇羽扇,淡淡开口道: “大当家,万万不可轻信!此人言辞闪烁,漏洞百出,分明是在撒谎!” 黄胜一愣,看向军师,“军师何出此言?” 军师上前一步,指着陆宝说道: “大当家,此人自称是从胡家逃出来的,却不知胡家位于正阳县。 而正阳县距离我营地足有百里之遥!一个逃难的百姓,怎会孤身一人跑到这里? 况且,他敢孤身一人闯入我黄巾军营地,岂是寻常百姓?” 黄胜恍然大悟,看向陆宝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军师微微一笑,对着黄胜耳语道:“大当家,此人既来自正阳县,不如……”他附在黄胜耳边,低语几句。 黄胜听着,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军师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除掉胡家这个眼中钉,还能挑起胡家与正阳县的争斗,届时,大当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黄胜沉吟片刻,点头道:“军师此计甚妙!只是……” 军师轻摇羽扇,“大当家不必顾虑,此事……”他再次凑近黄胜,低声说了几句。 黄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就依军师之计!” 黄胜猛地站起身,指着陆宝厉声喝道。 “来人!将这细作带下去,好生招待!切莫怠慢了!” 他特意加重了“好生招待”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阴森的寒意。 陆宝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听闻过黄巾军的酷刑,什么剥皮抽筋、火烤油煎,听得他毛骨悚然。 他本以为自己装疯卖傻,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他强作镇定,说道:“黄当家,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军师轻摇羽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冤枉?呵呵,待会儿你就知道自己冤不冤枉了。” 他凑近黄胜,低声说道:“大当家,第一计,便是在这细作身上涂满蜂蜜,然后将他绑在树林里,让蚂蚁、蚊虫将他活活咬死。 此计名为‘千蚁噬心’,既能惩治细作,又能震慑宵小。” 陆宝听了,吓得魂飞魄散。 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这…… 也太歹毒了! 黄胜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军师此计甚妙!既不伤人性命,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他点点头,说道,“军师还有其他妙计吗?” 军师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当然。第二计,便是严刑拷打这细作,套取胡家情报,然后放出假消息,说胡家囤积了大量粮食,故意不赈济灾民。 届时,那些饥肠辘辘的灾民定会群起攻之,我们再趁机混入其中,里应外合,攻破白鹿乡!” 黄胜抚掌大笑,“妙!妙计!军师果然足智多谋!” 他转头看向陆宝,眼神中充满了戏谑,“细作,你听到了吗?如果你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乖乖地将胡家的情报说出来!否则……” 陆宝吓得肝胆俱裂,他拼命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黄胜脸色一沉,“来人!将这细作带下去,先给他尝尝‘老虎凳’的滋味!” 两名士兵上前,架起陆宝,将他拖出了帐篷。 “且慢!”军师突然开口。 黄胜疑惑地看向军师,“军师还有何吩咐?” 军师眼中闪烁着精光,缓缓说道: “大当家,我有一计,可保万无一失……”他凑近黄胜,低声说道:“……只需如此这般……” 黄胜听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如此……白鹿乡的主人……会救济灾民吗?” 军师羽扇轻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大当家,那白鹿乡的主人,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如今灾民遍地,正是他收买人心,博取名声的好时机。他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黄胜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心中仍有顾虑。 “话虽如此,可这第二计,未免太过歹毒。若是激起民变,那些灾民的境遇,岂不更加凄惨?” 军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计策已出,用与不用,全凭大当家决断。” 他将羽扇轻轻合拢,意味深长地看了黄胜一眼,转身欲走。 “军师……”黄胜叫住了他,目光闪烁不定。 他走到桌案前,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此事……容我再想想……”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陈浪的反映 黄胜放下酒杯,长叹一声。 “军师,此事重大,容我再考虑一晚。明日给你答复。” 军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大当家,兵贵神速。若是迟疑不决,错失良机,悔之晚矣。” 说罢,也不等黄胜回应,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 黄胜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茫然,一丝决绝。 “军师,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走到被绑缚在柱子上的陆宝面前,目光阴沉。 “你说你是胡家的探子?哼,我看你倒像是白鹿山庄的狗腿子!” 陆宝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满是惊恐。 黄胜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利弊。 杀了陆宝,嫁祸给胡家,挑起两家争斗,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可若是严刑拷打,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关于白鹿山庄的消息,尤其是那个神秘的白鹿山庄陈少爷…… “说!”黄胜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陆宝浑身一颤。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不说实话,我便让你尝尝这十八般酷刑的滋味!” 陆宝眼神闪烁,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呜呜的声音更大了些,拼命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别……别打……我……我说……” 陆宝拼命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口中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别……别打……我……我说……”黄胜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你这点小伎俩,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黄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两名喽啰粗暴地拖拽着陆宝,将他拉出了房间。 陆宝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竟然试图用这种低劣的谎言来欺骗黄胜。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更加残酷的折磨。 黄胜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军师提出的两条计策,每一条都有着极高的胜算,但却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第一条计策,嫁祸胡家,挑起两家争斗,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但这计策太过阴险,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临终前的教诲犹在耳边:“胜儿,为将者,当以仁义为先,不可为了一己私利,而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第二条计策,则是直接攻打白鹿山庄。 白鹿山庄虽然易守难攻,但若是趁其不备,或许能一举拿下。 可白鹿山庄的那个少爷,据说神通广大,手段诡秘。 若是轻举妄动,恐怕会引火烧身。 “唉……”黄胜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酒精的辛辣刺激着他的喉咙,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大当家!有人求见!”黄胜眉头一皱,“是谁?”“回大当家,是……是白鹿山庄的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白鹿山庄的院子里。 陈浪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一旁,丁武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把钢刀,钢刀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这玩意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吧。”陈浪眯着眼,语气慵懒。 丁武点点头,瓮声瓮气地回答:“少爷放心,俺知道轻重。” 陈浪坐起身,目光投向远方,眉头微微皱起。 “陆宝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最迟明天傍晚吗?” “少爷,陆兄弟机灵着呢,潜入黄巾军的地盘打探消息,肯定万无一失。”丁武憨厚地笑了笑,对陆宝的本事十分自信。 “但愿如此吧。”陈浪叹了口气,“让他回来后,就别再外出了。黄巾军逼近,随时可能开战,我不想再有任何兄弟出事。” 丁武正要开口,突然,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山庄的宁静。 一个身影飞快地闪入院内,单膝跪地,语气焦急:“少爷!大事不好!” 来人正是丁武,他粗犷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少爷!陆宝兄弟……被黄巾军抓了!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拦着陆兄弟,让他多带些人,也不至于……” 陈浪摆摆手,示意丁武冷静下来。 “不怪你,丁武。这些日子,咱们过得太安逸了,警惕性都下降了。这黄巾军背后,似乎有人指点,行事诡秘,陆宝被抓,也怪不得你。” “少爷,黄巾军那边放出话来,想要陆宝兄弟活命,就拿一万斤粮食去换!” 丁武咬了咬牙,说出这匪夷所思的条件。 陈浪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一万斤粮食?有趣。看来这黄巾军背后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两个时辰?他们倒还真会挑时间。”他站起身,拍了拍丁武的肩膀。 “放心,陆宝不会有事的。你去告诉他们,粮食,我给!” 说罢,陈浪转身走进屋内,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张调令走了出来。 “拿着去仓库领粮给送过去。告诉他们,两个时辰后,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少爷放心,我这就去!”说完,丁武转身便要离去。 陈浪望着林苍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即将降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式武器 夜幕低垂,大地被一层薄纱似的夜色笼罩。 吴征带着一千兵丁押送用来交换人质的粮食,翻身上马,朝着黄巾军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府内,丁武眼巴巴地看着吴征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 “少爷……”丁武搓着手,目光中带着一丝渴望。 “吴征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陈浪望着远方,幽幽地说道。 丁武愣了一下,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沉声道: “少爷,吴征武艺高强,应该不会有事吧?” 此时,吴征已经抵达黄巾军营地附近。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仔细观察着营地的情况,手中的地图被他捏得紧紧的。 沉吟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声东击西!” 他低喝一声,将地图收好,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跟我来!” 一行人如鬼魅般潜入黄巾军营地,直奔粮草囤放之处。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照亮了半边天。 黄巾军营地内乱作一团,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报——!粮草被烧了!” 一个浑身漆黑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黄胜的大帐,惊恐地喊道。 黄胜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什么?!” 黄胜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领,怒吼道: “是谁干的?可看清了是何人?” 士兵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没看清…只看到…看到火光冲天…” 黄胜心急如焚,正要派人前去灭火抓人,帐帘掀开,一个身形瘦削,头戴纶巾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黄巾军军师郭嘉。 “主帅莫慌。” 郭嘉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看了一眼那浑身漆黑的士兵,淡淡说道: “下去吧。” 士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军师,粮草被烧,这该如何是好?”黄胜焦急地问道。 郭嘉轻摇羽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主帅莫急,此乃敌军佯攻之计。” “佯攻?”黄胜不解。 郭嘉解释道:“敌军此举,不过是为了吸引我军注意力,其真正目的,乃是趁乱奇袭我军营地,生擒主帅。” 黄胜脸色大变,额头渗出冷汗。 “军师此言当真?”郭嘉笃定道: “千真万确!主帅想想,敌军若真想烧毁粮草,为何不多派些人手?为何只烧了一部分?这分明是诱饵!” 黄胜在郭嘉的分析下,渐渐冷静下来,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那依军师之见,该如何应对?” 郭嘉羽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舍弃粮草,设伏擒敌!” 黄胜虽有不舍,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听从郭嘉的建议,下令全军放弃灭火,埋伏于营地周围,等待敌军自投罗网。 营地外,吴征带着一队人马,在营地周围徘徊,却迟迟不肯进入。 他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营地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将军,为何不进去?”副将不解地问道。 吴征摇了摇头,低声道:“再等等…” 吴征凝视着火光冲天的黄巾军营地,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却诡异地缺少厮杀声。 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嘶鸣一声。 “撤!” 吴征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将军!陆宝还在他们手里!” 一名手下急声道,眼中满是不甘。 吴征紧抿着嘴唇,他知道陆宝的安危重要,但他更清楚,此刻的平静之下,必定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执行命令!”他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先攻团的成员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服从命令,调转马头,朝着白鹿乡的方向疾驰而去。 撤离途中,他们经过一片黑压压的树林。 寂静的夜里,一阵悠扬的笛声突兀响起,曲调苍凉悲壮,正是塞北名曲《恨离牧》。 吴征猛地勒住缰绳,锐利的目光扫向树林深处。 笛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何人在那里装神弄鬼?” 吴征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惕地走向树林。 一个身穿青衣的书童,手持竹笛,缓缓从树林中走出。 月光映照在他稚嫩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深更半夜,在此吹笛,意欲何为?”吴征厉声质问道。 书童不慌不忙地放下竹笛,朝着林苍深深一揖,“我家公子有几句话,想托我带给林将军。” “你家公子是何人?”吴征眉头紧锁。 书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家公子说,林将军一身本事,却明珠暗投,实在可惜……” 吴征心中一凛,握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书童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我家公子说,今夜若是想取吴将军性命,易如反掌。这树林四周,早已埋伏下我黄巾精锐,只需一声令下,将军插翅难飞。 只是我家公子惜才,不愿白白断送将军性命,这才让我在此等候,点醒将军。” 吴征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黑暗中仿佛潜伏着无数双眼睛,让他不寒而栗。 书童继续说道:“我家公子还说,今日之事,权当是给将军一个教训。他日若再兵戎相见,便不会再有今日之仁慈。” 说罢,书童再次拿起竹笛,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曲调却由悲壮转为凄厉,如同鬼哭狼嚎,扰人心神。 吴征心神不宁,不敢再停留,翻身上马,率领众人疾驰而去,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宁静。 就在林苍等人离开后不久,一群黄巾军士兵从树林中鱼贯而出,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正是黄巾军的一员将领。 他走到书童面前,粗声粗气地问道: “军师让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放走了那群官兵?” 书童收起竹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黄首领勿怪,公子自有安排。公子说,他想为黄首领多做些事……” 书童目送林苍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对身后的黄巾军将领说道: “黄首领,我家公子说了,这吴征并非池中之物,乃是大乾国北军统帅。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我黄巾军所用,岂不妙哉?” 黄巾军将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军师好计策!只是这吴征恐怕难以收服。” 书童冷笑一声,“黄首领有所不知,这吴征虽勇猛过人,却不受朝廷重视,屡立战功却不得升迁,心中早已积怨颇深。 我家公子料定,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他心生反意,转投我黄巾军。” 再说吴征,一路疾驰回到白鹿乡,却并未立即回庄。 他心中烦闷,独自一人在城外树林中徘徊许久,直到天色渐亮,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陈家庄园。 “咚咚咚——”吴征抬手敲响了庄园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仆从探出头来,见到是林苍,连忙躬身行礼: “吴将军回来了!小的这就去通知少爷。” “不必了,”吴征摆了摆手,“少爷可在后院?” 仆从连忙点头,“少爷正在后院凉亭等候将军。” 吴征迈步走进庄园,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院凉亭。 远远便看到陈浪负手而立,似乎正在欣赏着园中的景色。 “少爷……”吴征走到陈浪身后,低声道。 陈浪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吴将军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吴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直视陈浪的眼睛。 “少爷,属下……属下无能,未能救回陆宝……” 他本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又觉得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一般,怎么也坐不住。 陈浪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将军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来,坐下说话。” 他随手拿起一罐冰镇可乐,递给林苍,“这是从西洋舶来的汽水,尝尝。” 吴征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他从未见过这种奇特的饮料,犹豫片刻后,还是猛地灌了一大口。 一股辛辣的气泡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吴征呛得满脸通红,却又觉得这汽水滋味独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丁武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少爷,幸不辱命!陆宝和其他几位乡绅子弟,都已经被救出来了!” “什么?!”吴征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可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泡沫四溅。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丁武,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自己率领先攻团倾巢而出,都未能救出人质,丁武又是如何做到的? 陈浪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吴将军不必惊讶,我早有第二套策略。”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丁武。 “丁武,跟吴将军说说,你是如何救出陆宝的。” 丁武抱拳道:“回少爷,属下并未与黄巾军正面交锋,而是趁着夜色,绕道奇袭了他们的军营后方……” 他将如何利用声东击西、火烧粮仓、最终救出人质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吴征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陈浪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本以为陈浪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没想到竟然如此深谋远虑,运筹帷幄。 自己先前还担心陈浪会怪罪自己未能完成任务,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愚钝了。 陈浪看着吴征震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吴将军,这世上,并非只有蛮力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一个巧妙的计策,胜过千军万马。”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更何况,黄巾军背后,似乎还有高人指点……” “吴将军,”陈浪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我仅仅只是想救回陆宝?” 他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真正的目标,是黄巾军背后的那个军师。” 吴征闻言,心头一震。 他只想着如何完成任务,却从未想过陈浪的目标竟如此深远。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领主的意思是……”他试探着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声东击西,不过是障眼法,”陈浪淡淡说道,“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他停顿片刻,目光如炬,“我料定那军师必然会因为粮仓被烧而亲自前来查看,到那时……” 陈浪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林苍听得心惊肉跳,他难以想象陈浪是如何算计到这一切的。 如此心机,如此大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井底之蛙,第一次见识到了如此广阔的天空。 “可是……”吴征依旧疑惑,“丁武只带了区区数十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黄巾军怎么说也有数千之众……”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吴将军,若是你真心归顺于我,我自然会让你明白一切。”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吴征,“你可愿向我展现你的忠诚?” 吴征心头一凛,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坚定地说道:“属下对领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一些东西……” 他说着,转身朝一个隐蔽的通道走去,“跟我来。” 陈浪带着吴征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山洞前。 拨开茂密的藤蔓,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林苍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奇地跟着陈浪走进了山洞。 洞内别有洞天,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兵器库! 各式各样的兵器琳琅满目,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其中一些兵器造型奇特,闻所未闻,林苍看得眼花缭乱,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兵器博物馆。 他尤其对角落里一堆通体漆黑的弩箭感兴趣,这些弩箭的材质非金非木,入手冰凉,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吴征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弩箭,入手光滑冰凉,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 “如此精良的弩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此乃玄铁打造,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他拿起一把弩箭递给林苍,“吴将军不妨试试。” 林苍接过弩箭,仔细端详,却发现这弩箭的结构与他以往见过的完全不同,没有弓弦,也没有扳机,只有一个类似握把的东西。 “这……该如何使用?” 陈浪走到吴征身后,伸手握住他的手,将弩箭的握把调整到合适的角度。 “如此,便可。”他说着,按下了握把上的一个按钮。 “嗡”的一声轻响,弩箭突然如同一道激光,直射向远处的墙壁。 吴征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弩箭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陈浪拍了拍吴征的肩膀,“现在,瞄准目标……” “瞄准目标……”陈浪重复道,手指向远处一个木制靶人。 吴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撼,按照陈浪的指示瞄准靶人。 他屏住呼吸,再次按下握把上的按钮。 “嗡!”又是一道红光闪过,正中靶心!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 红光穿透了木靶,在后面的石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吴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弩箭仿佛千钧之重。 他难以想象,如此小巧的弩箭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这……这简直是神兵利器!”他惊叹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浪微微一笑,“正是凭借这些装备,丁武才能以数十人之力,深入敌营,救出陆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或许不擅长战场谋略,但整合资源,却是我的长处。黄巾军看似强大,实则内部矛盾重重,粮草匮乏,装备落后,如何与我抗衡?” 吴征听后,彻底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陈浪只是个运气好的商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底牌。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陈浪的轻视,不禁感到一阵羞愧。 陈浪见林苍沉默,便开口问道:“吴将军,如果现在让你率领你的人马,对抗装备了这种弩箭的暹罗国士兵,你有几分胜算?” 吴征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胜算……一点也没有。” 他深知,面对这种拥有超强火力和先进装备的军队,传统的作战方式根本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