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谍影》 第1章 萍水相逢 北京站很快就到了,杨军还拿不定主意。好在43次列车在北京停的时间比较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今天早上在张家口上车时,奶奶慈祥的看着自己,杨军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现在到了北京妈妈是不是给他上同一样的课! 临走的时候,杨军决定再回趟张家口,看看自己的祖父和祖母,这么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间再回来呢!他放心不下年迈的祖父祖母! 杨军本来是买的张家口到哈尔滨的火车票,可现在列车进了北京站!他又想到了北京被抓走了父母亲。 父亲的刚烈正直,母亲的温婉,柔弱!他们在劳改农场那么恶劣环境中能不能挺过来呢? 可是自己下车去看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平添无限烦恼和忧伤。杨军咬了咬牙,决定不下车啦。听天由命吧! 列车在北京站停靠近半个小时,这才在蒸汽机头的牵引下喘着白气开出了北京站。 杨军发现在张家口上车的旅客都下车啦!刚上车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其中一多半人穿着绿军装。又是唱歌,又是聊天,比刚才热闹多了! 杨军这才想起:他乘坐这趟列车是北京运送知识青年去东北的专车。 他前天买票时,知青办的同志是这样嘱咐他的!他将和这些朝气蓬勃的知识青年远赴祖国的边疆北大荒! 杨军的左右邻座都换了人。坐在对面的是一对年龄和他不相上下的姑娘。俩人一上车就在那儿窃窃私语。不时的还笑出声来。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男青年,和他一样的高大,足有一米八左右。他们都穿着浅绿色的军装。没有帽徽和领章,杨军猜他们和自己一样,是远赴北大荒的热血知青! 杨军抬起头来,友好的冲他们笑了笑,对面的两个姑娘只顾低头说话,根本就没搭理他,弄的得杨军很不好意思,气氛有点尴尬。 邻座的男青年似乎看出来点什么,他冲杨军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大家好,我们都是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我先作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梁海云,来自宁夏银川市。很高兴认识各位。” 梁海云的话简短平和,让人听的特别的舒服。 听了梁海云的自我介绍,杨军也站了起来,一样的开场白:“我叫杨军,来自北京市三十五中学,很高兴认识大家,更高兴的是能和大家一起远赴神圣的北大荒农场,建设北大荒,挥洒我们的青春。” 杨军标准的北京普通话,声音极具磁性,略显些沙哑,听得更让人舒服。 对面的俩个姑娘同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俩。杨军发现这俩个姑娘都很美,厚实的军便装掩盖不住她俩健美的身材。 和他正对的姑娘,个子略高些,草绿色的军装好像是裁剪过。显得苗条而又合体。一双迷人的杏眼,温柔中透着妩媚,留着齐耳短发,显得标致而有风韵! 她没有站起来,抬起头盯着杨军和梁海云,柔美的笑了笑说 “我叫梅怡,来自陕西省西安市十六中,现在就读于北京医科大学,我也很高兴认识大家,更高兴的是能和大家同坐一辆列车,奔向神圣遥远的北大荒,…… 梅怡的话还没说完,就引来了车厢的一片掌声,她的旁边围过来好几位知青。 坐在梅怡旁边的姑娘也站了起来。她的脸微微的有些发红,但很美,是另一种美,一种健壮的美,让人怦然心动的美! 她冲杨军和梁海云笑了笑,又冲周围的知青笑了笑,不经意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嘴唇微微上翘,给人一种永远不服输的感觉!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我叫乌云格日娜,名字有点长,大家以后就叫我乌云格吧,叫我格日娜也行,我是内蒙古四子王旗人,我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在以后的知青岁月中,我要和大家好好的学说普通话,今天很高兴认识各位,还有这位漂亮的学姐。” 乌云格日娜说到这儿,低下头冲梅怡笑了笑,完了又冲杨军和梁海云做了个鬼脸,继续说道: “还有这两位高大威猛,气势汹汹的帅哥!” 乌云格日娜说完后又冲杨军和梁海云吐了吐舌头! 梁海云知道乌云格日娜是在拿他和杨军开玩笑,没有介意,接着乌云格日娜的话说道: “我们四个人除了杨军外,都是大西北人,大西北人的粗狂,正直,会使我们将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如果我们到北大荒后,能分到一个团,一个连,一个排,我们一定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说完后,梁海云阳刚的笑了一下,古彤色的脸颊,让人觉得特别亲切! 列车很快就驶出了北京,在冀东大地上疾速的行驶着。今年天气暖的早,刚进三月,铁路两旁的杨树就披上了绿装。 杏园沟坐落在美丽的太行山脚下。出了大境门,沿着旧张库公路往西走上约一个时辰就到了。 五六十户农舍稀稀落落的散落在开满杏花的半山坡上。六月份正是杏花盛开的时候,整个村庄都弥漫在杏花奇异的香味里! 杨段景赶着村里的马车,把孙子杨军送到张家口南站,回到杏园沟的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晚饭也没吃,一个人来到东厢房,掏出旱烟袋,叭嗒,叭嗒的抽了起来! 老伴刘春丽见杨段景一个人去了东厢房,知道杨段景有心事,怕老伴急出病来,便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放下水后握住杨段景的手,痴痴的望着杨段景,不知该说什么! 杨段景把烟锅放在一旁,喝了口刘春丽端过来的水,心事重重的说: “奋斗娘,我觉得杨军这次回家不太正常,孩子平时爱说爱笑,可这次回来沉默寡言,闷闷不乐,我觉得孩子有心事,是不是奋斗他们俩囗子出事了” 刘春丽看着老伴嗔怪的说道:“奋斗能有什么事,俩口子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平时只做学问,从来不关心国家大事,政治运动也不会找到他们的头上,你就别瞎操心了”! 刘春丽是个文化很高的女人,在当时的农村很少见。但她同时也是个对生活没有经验的女人。 自从她和杨段景私奔到张家口农村后,就特别依赖杨段景。这么多年过去啦,平静祥和的生活也充分证明了丈夫是个有担当,可以信赖的男人! 刘春丽和杨段景是民国十六年来到这个村上的。当时扬段景是北平震远镖局的大镖师。 在一次由内蒙往北平运镖的路途中,在昌平碰到几个日本浪人正在调戏刘春丽。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杨段景对日本浪人下了重手。用祖传的八卦掌把两个日本浪人的头骨给击碎了!其余几个日本人都被打成重伤。 这件事很快在日本朝野上引起震动! 当时在北京主政的是奉军将领张学良,张学良因为日本人在东北皇姑屯炸死自己的父亲张学良,早已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但他又不敢明的和日本人作对,只能在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观事态的发展。 可是日本并不就此事善罢甘休,他们不断的向东北增兵,向张学良施加压力。 张学良为了东三省的完整和独立,只能昧着良心责令北平警察局抓拿杨段景和刘春丽。 杨段景在警察局的徒弟把这事告诉了杨段景。杨段景知道自己纵是浑身功夫也敌不过拿枪的北平军警!于是带着刘春丽连夜离开了北平! 两人出了北平,沿着旧京张公路一路向北,当晚就到了张家口市。 在张家口市一家旅店,刘春丽因为连日劳累和惊吓病倒了。 杨段景是八卦掌高手,他的内家功夫极深,他一看苍白瘦弱的刘春丽,知道她是劳累过度引发的病症。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于是他就领着刘春丽来到太行山脚下的杏园沟。一个偏远而秀丽的小山村。在这里他们买了几间房,暂时隐居了下来。 他们住下来没多久,直奉战争就爆发了。奉系军阀和直系军阀在京张线上大打出手。京张线一度中断,他们北行的路线再次受阻。最后他们也只好落户于杏园沟了。 在这段时间里,两个同为逃难的陌路人,变成了患难与共的兄妹!俩人在日常生活中互怜互爱,相互欣赏,随着时间的发展,俩人的感情不断升温,终于摩擦出爱情的火花,民国十二年,他们结成了夫妻! 成家后,俩人留恋于杏园沟的风景秀美,民风淳朴!更留恋于新婚生活的安静和甜美。 杨段景也厌倦了江湖生活的险恶。他和刘春丽商量后,用他前几年当镖师挣来的钱,在杏园沟买了十几亩地,又盖了几间茅草房,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几年过去了,扬段景由一个铁骨铮铮的江湖汉子,去掉昔日的锋利,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农! 刘春丽也由一个上过大学堂的才女,变成一个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女人。 就这样杨段景和刘春丽在这个偏远的塞外小山村相濡以沫,互敬互爱,生活近半个世纪! 在这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他们先后经历了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的诞生,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民国十六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杨奋斗。新中国建立前,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孙子杨军! 农村的生活虽然很艰苦,但他们已经很知足了。外面的世道很乱,到处在打仗,但还殃及不到杏园沟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杨段景平时除了种地,农闲的时候就是向他儿子传授武功,他可不想把他的一世武功弄丢! 可他的儿子杨奋斗却对武术怎么都不感兴趣!他迷上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对古诗词情有独钟,在这方面他简直就是神童,六岁的时候就能吟诗作赋,唐诗三百首过目不忘! 母亲刘春丽曾是北师大文学系的高材生。她用自己的全部精力培养儿子这方面的爱好! 杨段景看着儿子不学武功,跟着母亲学习古文化特别来劲,他既着急又很无奈。 儿子杨奋斗凭着坚实的文化功底,十六岁就考上了北京大学历史系。 儿子上大学走后,杨段景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自己的一世武功没有传授给自己的儿子,每日茶饭不思唉声叹气! 老伴刘春丽看着也很着急,怕他急出病来,便打劝道: 咱们的儿子去了北京读书,不久咱们就会抱上我们的孙子,你把你的绝世武功传给你的孙子,你们杨家的八卦掌不是一样的后继有人吗! “但愿能抱上我们的孙子吧”,杨段景苦笑的点了点头!” 没过几年,杨段景还真扮来他的孙子。他自作主张给孙子起了个名字叫杨军,简洁而有力,叫起来也顺口! 杨军刚满两周,杨段景就把孙子杨军接到杏园沟。为这件事,他和儿媳生了一肚子气! 不管生气也好,受累也罢。他的杨家八卦掌总算在他手里传承下来了。 第2章 鲜血染红的黑土地 载着北京知青的43次列车出了山海关,沿着当年清军入关的旧道,很快就开进了锦洲城。 早春三月,在关内早已春暖花开,风和日丽。而东北大地却是春寒料峭,寒气逼人。 43次列车停靠在锦州站台上,等着加水加煤,估计的半个小时以后开车。 杨军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讲过锦州这个城市,知道锦州是东北通往内地的第一座城市,是东北的门户,到了锦州就等于踏上东北的黑土地了! 坐了一晚上的车,知青们都在熟睡,车厢里偶尔有几个知青像他一样,隔着玻璃窗在欣赏着这座城市! 杨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知道列车还要在锦州站停一会儿。他没有惊动梁海云梅怡,乌云格日娜!自己一个人轻轻的下了车。 下车后,他沿着长长的站台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身上只穿的一件单衣。站台上的风很硬,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觉得有点冷,想返回车厢里去。 一转身,发现梁海云,梅怡,乌云格日娜都站在他身后。 杨军笑着问道:“你们怎么都下来了”。 乌云格日娜快言快语的说道:“我们一睁眼,发现杨大帅哥不见了,车厢里没有找到你,我们只好下车来找你来了.原来你在站台上闲庭信步呢。” 杨军知道乌云格日娜的嘴厉害。 这一路走来,他们几个人已经不陌生了! 旁边的梅怡把一件单卦子递到杨军手上,嗔怪的说: 杨军,你应该知道关内和关外的温度至少差十几多度,你穿一件单衣就在站台上乱跑啊!可真有你的。正好梁海云多带着一件单衣,你俩的身材差不了多少,你就先穿上吧! 杨军接过梅怡递过来的衣服,特意多看了一眼梅怡,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为了掩盖他的窘相。急忙扭过头来对梁海云说: “海云,谢谢你的衣服,本来我是带着一颗伤感的心来北大荒,遇到你们以后,我一下子温暖了起来。谢谢你,谢谢梅怡,谢谢乌云格日娜,认识你们真好。” 说完杨军不由的又多看了一眼梅怡,正好碰上了梅怡看他的目光!这次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乌云格日娜看了看杨军,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梅怡。好像是看出点端倪来!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尖声的叫道: “杨军,你可别谢我啊,衣服是梁海云的,是梅怡硬要给你送过来,与我一点相干都没有!” 乌云格日娜的大西北方言特别有意思,把”硬”字说成了“印”。还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逗的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 梁海云从乌云格日娜狡黠的眼神中,好像也看出了点什么,附和着乌云格日娜说道: “没错,衣服是我的,可我也没打算给杨军穿呀,是梅怡看见我多的这件单衣,从我手里抢过来,说杨军穿着一件衣服在冷风中瑟瑟!非要给杨军送来!杨军要谢还是谢梅怡吧!” 梅怡见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都把茅头对准了她,脸更红了,着急的说道: “什么呀,我们都是同志,毛主席说过:对待同志要春天般的温暖”!梅怡一急,把毛主席的话用到这儿了! 乌云格日娜噗嗤一声笑了! “梅怡姐,我和梁海云也没说什么呀,看把你急的,脸都红了!” 梅怡用手拧了一下乌云格日娜说:“你个死妮子,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来。” 说完梅怡转过过头来,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在看着杨军。意思让杨军帮她说话。 杨军明白乌云格日娜的意思,她是在调侃他和梅怡。他也明白梅怡的意思,看似温婉知性的梅怡,在男女交往上特别的幼稚! 可他毕竞刚满20岁,在和女孩子交往上更是一片空白。但聪明的杨军懂得把话题往一边扯! 他不敢在看乌云格日娜,更不敢直视梅怡。而是把脸扭向梁海云说: “海云,你来过锦州吗,锦州可是个英雄的城市,他是辽沈战役的首战城市!” 梁海云知道杨军是把刚才的话题往一边带,他也怕乌云格日娜不依不饶把玩笑开大了,弄的杨军和梅怡都下不了台。 于是他顺着杨军的意思,把目光投向车站对面的锦州革委会大楼!神色凝重的说: “是啊,锦州是个英雄的城市,不过在东北这样的英雄城市很多。我没来过锦州,但我很小就听说过锦州!我大伯父就长眠在锦州这座英雄的城市中!” 乌云格日娜不解的看着梁海云问道: “梁海云你不是宁夏银川人吗?怎么你大伯父会长眠在东北锦州呢?这其中一定有故事,你给我们讲讲吧!” 梁海云看了看乌云格日娜和梅怡,扭过头来对杨军说: “我确实是宁夏银川人,我的大伯父叫梁仲民,他是我们当地一所小学的校长,一九三四年,徐海东的红二十五军长征到宁夏时,大伯父瞒着我祖父跟着红军走了。 他走后,就和我们全家失去了联系!直到1947年他才给我们家来了封信,他在信中告诉我们,他现在是东北民主联军的团政委。 由于当时宁夏还没有解放,我们全家不知民主联军是什么样的军队,更不知道团政委是什么样的职务,但十几年过去了,我们全家人都知道他还活着,比什么都高兴!” 乌云格日娜怔怔的看着梁海云,迫不及待的向梁海云问道:“你大伯是怎么牺牲在锦州城下的,梁海云你别卖关子啦,快给我们讲吧!” 梁海云见杨军和梅怡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又接着讲道: “全国解放后,四野四十六军政治部的两位同志找到我家,告诉我们大伯父在解放锦州时,牺牲在了锦东的塔山上。 本来我可以就近去宁夏生产建设兵团,但我为了寻觅当年大伯父战斗过的地方,缅怀大伯父的英雄事迹,这才报名来到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 杨军读初中时就来到北京的父母身边,受父亲的熏陶他从小就爱上了历史,尤其是明清史,中国革命史,讲起来如数家珍。 他见梁海云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便用手拍了拍梁海云的肩膀接着说了起来: “我知道大伯父是在什么状态下牺牲的,解放战争中最重要的战役是辽沈战役,而辽沈战役最重要的战斗是解放锦州,关闭国民党五十余万部队逃回关内的大门。 蒋介石不甘心锦州被围,不甘心他的五十余万精锐部队滞留在东北被歼灭,于是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救援锦州。北边是廖耀相兵团的十二万人从沈阳出发千里南下,南边命令傅作义抽调华北两个军援救锦州。 其实北边南边的国民党援锦部队威胁都不大,毕境路途遥远。况且傅作义和廖耀相的援锦部队瞻前顾后,行动迟缓。他们怕中了东北野战军的围城打援! 最危险的是东面海上援救锦州的国民党部队,从东面海上登陆胡芦岛到锦州城下不到一百里。国民党的机械化部队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攻击到锦州城下。 当时蒋介石从华南华中调集五个整编师登陆葫芦岛。在葫芦岛西塔山遇到东北野战军四纵的阻击。东北野战军和国民党东进兵团在方圆不到几平方公里的塔山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数天的战斗,国民党十几万精锐部队轮番攻击小小的塔山,最后锦州被解放,塔山还是牢牢的掌握在东北野战军四纵的手里。 塔山阻击战的残酷让人无法想象,无数的东北野战将士血洒在塔山下。据战后统计,东北野战军四纵防守塔山时有三万余人,战后不足一万人。可见塔山阻击战是多么的壮烈。 说到这儿,杨军拥抱了一下梁海云说: “海云,估计大伯父就是在塔山阻击战中牺牲的。你应该为有这样的大伯父而感到骄傲!” 说到这儿,杨军发现梁海云眼眶通红,他又拍了拍梁海云的肩膀说: “我们新中国的成立是无数先烈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换来的,我们要格外珍惜现在的来之不易。” 梁海云微微的低下头来,擦了一下眼睛说: “我没见过我的大伯父,听我父亲说大伯父是个很有正义感的青年,他经常在我的老家做一些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民国十六年宁夏大汗,颗粒无收。 大伯父领着饥民们把我祖父积攒下来的几囤粮食给分了,当时差点把我祖父气死,后来他又抛下丰厚的家产参加了许海东的红二十五军。 这件事在家乡影响很大。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大伯父。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参加红军,牺牲在辽沈战场上,把自己的鲜血洒在东北黑土地上!” 说到这儿,梁海云有点哽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杨军,梅怡,乌云格日娜也是唏嘘不已! 这时站在站台上的知青都纷纷向列车走去。 杨军见列车长正在用小红旗给车站值班室打信号,知道列车要开了,便说道:“咱们上车吧,列车马上就要开了!” 这时列车上的汽笛响了! 第3章 一见钟情 列车出了锦州站,哐当,哐当的向北疾驶的行驶着。 列车上的知青喧嚣,沸腾了一个上午,又都疲倦了,有的靠着车座背睡觉,有的还在小声聊天。 列车车厢顶端的小喇叭正在播放着样板戏《红灯记》的选段! 一些爱唱歌的女知青轻轻的跟着在唱!梅怡和乌云格日娜也跟着在轻轻的享唱。 杨军和梁海云一直聊着那些年东北血雨腥风的战争往事。 他们从东北抗联聊到臭名昭着的日本731部队!从我党十万部队挺进东北到血战四平,四保临江!从东北民主联军千里南下围困锦州到辽沈战役结束,东北野战军百万大军杀向关内! 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是意犹未尽。对面的梅怡和乌云格日娜也不再唱了。乌云格日娜紧靠着梅怡的肩膀甜甜的睡着了。 梅怡一直听着他俩聊天,时不时的还插上一句!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着他俩。看杨军的时候更多些。 杨军抬起头来时,有时能和梅怡的眼光对在一起!不知是种什么一样的感应!两人的脸都微微的红了! 像这样的目光,俩人不知碰了几次,有时梅怡对杨军浅浅的笑一下,有时梅怡红着脸低下头去! 梁海云扭头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梅怡。 发现他俩在用眼睛说话,知道再和杨军聊历史已经不合时宜了。偷偷的抿嘴笑了一下,也学着乌云格日娜靠着椅背睡了起来! 列车到达吉林九台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兴奋了一天的知青们又都睡了。有的知青趴在桌子上,有的斜靠在椅背上。偌大的车厢里没有几个知青在说话! 外面下起了小雨,点点滴滴的打在站台上的水泥板上。有些雨滴还悄悄的钻进车窗缝,打醒了熟睡的知青! 杨军一点睡意都没有,觉得伴随着这场早到的春雨,温度好像降了些!他双手抱了一下肩,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同样没有睡意的梅怡发现了。 “杨军,你冷吗”,梅怡柔声向杨军问道 杨军用边眼扫视了下坐在旁边的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发现他俩斜靠在椅背上还在熟睡。 他又一次大胆而热烈的把目光投向了梅怡! 和梅怡认识一天多了,之前由于作为一个男孩子的矜持和羞涩,杨军没敢在梅怡的脸上停留太长的时间! 杨军发现梅怡太美了,虽然长时间的坐车,梅怡没有经过刻意的打扮化妆。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美,让任何一个青春萌动期的男孩子都会心动! 白皙的皮肤,椭圆精致的脸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闪烁着柔情似水光泽! 更让杨军惊艳的是,梅怡美丽动人的脸颊上,左右各有一个圆圆的酒窝,平时不显露。 只有在一抿嘴或一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静静的绽放,给梅怡平添了无限的妩媚和俊俏! 杨军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对面是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姑娘,就这样忘乎所以的盯着梅怡! 梅怡见杨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并没有生气!因为杨军看自己的眼神很纯很净也很美! 她调皮的伸出五指在杨军的眼前挪了一下,柔美的笑了笑说:“杨军,这样目不转的看一个姑娘,不太礼貌了吧!” 杨军被梅怡说了个大红脸,他快速的扫视了一下乌云格日娜和梁海云,发现他俩还在酣睡。车厢里的其他知青也没有看向他们这儿。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为了掩盖他的窘相,他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说:“没,没有啊,我是看你那双酒窝,像人工雕刻在脸上一样,真美!” 说完杨军为了扭转话题,扭头向窗外看去。 “梅怡,下雨了,这是咱们到东北后的第一场雨。特别有意义,有情调,我突然想起南宋词人陆游的《春雨》来”。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杨军像是对着梅怡,又像是自言自语,低声的朗颂了起来: 片片红梅落, 纤纤绿草生, 无端夜来雨, 又碍出门行。 杨军朗诵完陆游的巜春雨》后,又把目光痴痴的投向梅怡。 见梅怡也在深情的盯着自己在看,他的心一动,便俊朗的冲梅怡笑了笑说: “读完陆游的巜春雨》,触景生情,我也创作了一首关于春雨的诗词”说完杨军又朗朗的颂读了起来: 春雨似珍珠, 落地犹自若, 夜半有几声, 崔开万物苏! 杨军刚把他创作的诗词读完,梅怡惊叫了起来:“杨军,你还会写诗,写的这样美!” 说完,梅怡觉得不妥,捂住嘴吧,快速的向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看了看,见他俩还在熟睡,冲杨军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接着动情的说道: “杨军看不出来你还会写诗,诗写的不错,写景喻情,韵律很妙,对仗也工整。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写诗,我也特别爱好古诗词,到了北大荒后,我一定向你请教!” “杨军把看向窗外的的目光收了回来说道: 其实写诗并不是勤学苦练能够学来的,主要是靠的灵感天赋。再就是出触发灵感的环境,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古人们常说,熟读唐诗300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我的父亲是北师大的国文教授,我的祖母曾是北师大的学生,他们对我的求很严苛。我刚5岁的时候,在我祖母的督促下,就开始背诵唐诗宋词,到了上小学时,唐诗三百首我都能倒背如流。好在我的天赋不是太高,因此没有修炼成专业的诗人,只是灵感来时随便吟上一首,自娱自乐罢了。” 梅怡点了一下头说: “我觉得你随口吟的诗很美,更主要是你的沧桑吸引了我。真的,杨军和你在一起是件很开心的事。 外面的雨好像是不下了,毕竟是春雨。真要是无休止的下下去,那就不珍贵了。 一场春雨过后,车厢里的空气变得清新了起来。 梅怡站起身来,从心礼架上取出一个军用挎包。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很精美的笔记本来,摊在桌子上对杨军说: 诗人同志,把你刚才创作的诗词给我抄到笔记本上吧。万一到了北大荒,我们分不到一起,你得给我留点纪念,你不会反对吧? 杨军笑着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钢笔,洒脱的把自己创作的首诗词抄到笔记本上。完了又别出心裁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梅怡从杨军手里接过笔记本,不由的惊叹到:好漂亮的字啊,笔法秀丽清新洒脱! 她看的有点爱不释手,把笔记本抱在胸前。似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梅怡才脸色潮红的对杨军说。 杨军,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是个不寻常的男孩。你身上肯定有很多的故事,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帅。主要是你身上儒雅的气质。与别的男孩完全不同!不是任何一个男孩子能模仿出来的,像你这样的男孩子。任何一个女孩子们都渴望了解你。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和乌云格日娜悄悄的聊过你。可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认识,你不回答,我们也不好意思多问。 现在我们成了好朋友啦!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吗? 杨军揉了揉鼻子,双眼紧紧的盯着梅姨说: “梅怡,如果你是为了满足好奇心。那我就不和你聊了。如果你确实是在乎我,那我就和你聊聊。聊聊我,聊聊我的家庭。刚上车时,我确实很郁闷。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工人阶级贫下中农的后代,根正苗红。是带着大红花,被欢送到北大荒的。我是知识分子的后代,我是自己申请来的北大荒! 说到这儿,杨军近乎哽咽。俊朗的双目里渗透着少许的泪花。 梅怡看着杨军伤心样子。她快要崩溃!最不想看见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她定了定神向杨军问道: “杨军,你家的成分高吗?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杨军咬了一下嘴唇说:“还可以吧,我是四八年出生的,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 梅怡心里一惊,杨军比自己还小2岁呢。这一路出来,梅怡也喜欢上了这个 英俊挺拔的北京大男孩! 她想了想宽慰杨军道:“杨军,你的成份不高,就是成份高也影响不了你。毛主席说过,有成份论,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只要你去了北大荒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如果我们能分到一起,我会帮助你”。 杨军感激的看了一眼梅怡,激动的说: “梅怡,谢谢你,如果我们去了北大荒能分在一个连队,我一定把我最优秀的一面展现给你,争取做一个合格生产建设兵团战士”。 “行,杨军,我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说完,梅怡伸过手来,久久凝视着杨军 两双向往未来,向往美好生活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第4章 丁香城小别 下午三点,当喘着粗气的43次列车停在哈尔滨火车站时。 站台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这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对来自全国各地知青举行的欢迎仪式! 兵团政治部主任王国强登上临时搭建的讲台,声音洪亮的向台下的三百多名知青讲道: “知青同志们,战友们,你们辛苦了。 你们现在已经来到祖国最北边的省会城市哈尔滨。但是你们在这里只能休息一天,明天兵团将把你们送到北大荒的各师去。我在这里先说明一下,不是我小气,管不起大家吃饭,是季节不等人啊。现在正是春种的大好时机。一年之计在于春,北大荒的上万垧田都在等着你们呢。去年冬天,我们兵团因病因伤走了一批老知青。现在北大荒的劳动力严重不足。你们的到来,解决了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的燃眉之急。 我代表黑龙江生产兵团党委欢迎你们。” 王国强的话简单透明,几句话就把自己来的目的和知青们来北大荒的目的讲的清清楚楚。 王国强主任是五八年随王震将军率领的十万官兵奔赴北大华的。 当时他是九十七师的警卫连长。第五次战役后,他们从朝鲜战场撤了下来,驻扎在美丽滨海城市大连。 准备在大连休养,没想到中央军委一直调令,就把他们师调到了荒无人烟、气候寒冷的北大荒。 上面的意思是让九十七师北上戍边。北防m国。 稍懂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当时新中国和m国的关系尚好。新中国是不会把一个久经征战的师放到中m国边境上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让九十七师到北大荒开荒种地。 因为九十七师的前身正是当年南泥湾的三五九旅, 九十七师的干部战士接到调令后情绪很大。但战争年代养成的遵守纪律和良好的军人素质。他们还是逐级做通干部战士的工作,愉快的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王国强由一个基层的军队干部,升职到生产建设兵团政治部主任。他见证了北大荒的兴盛和变迁。 昔日荒无人烟的北大荒,经过一代代农垦军人的艰苦奋斗。已变成了东北的大粮仓。 每年打下的粮食,除了养活近万名农垦官兵和家属,还有向国家上缴几千万斤的优质粮。他们的成绩得到了中央军委的肯定。 王主任的话音刚一落,哈尔滨站前广场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一九六九年的春天很不正常,刚进四月,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都两天过去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相反温度却降了不少,还伴随着一阵阵冷风袭来。 要不是大道两旁的白杨树,顽强的挺着新枝,人们一定会误认为秋天刚刚过去 杨军和三百多个知青在哈尔滨南城岗子兵营已经住了两天。 由于兵团汽车团的汽车都在松花江上抢险,因此杨军他们暂时滞留在了哈尔滨。 好在生产建设兵团还有一处闲置的场所,原黑龙江省督军张作相的旧兵营。 除了几间做为兵团的仓库外,其余的几十间正好做了知青们的临时宿舍。 里面有食堂,床,被子一应俱全。 兵团后勤部的陈万广主任还给知青们派几位大师傅。又从机关食堂拉来一车粮食。 这才把这些远离亲人们的知青安顿了下来。 杨军的心情有点郁闷,来哈尔滨两天了。 外面一直在下雨,他除了去食堂吃饭外,就一直在床上躺着。 好在这些床都是当年m军留下来的,很宽大。杨军一米八的大个子,躺在上面很舒服 身体倒是舒服了,但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安顿下来,就找不到梅怡和乌云格日娜了! 他也不再矜持了,去了两趟西院的女知青宿室,除了被女知青调笑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难道两人失踪了! 对面的床上,梁海云和几个刚认识的知青在打扑克! 他们见杨军在床上躺着郁郁寡欢。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因此他们很少大声谈笑。 外面的雨点不紧不慢的打在房顶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杨军没有盖被子,身上有点儿冷。他从床上下来,走到梁海云面前,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下意识在床上找着火柴。 梁海云甩掉手中的扑克,大声地说:“小军,别介啊,你可是从来不抽烟的啊,是不是在想梅怡?” 等天开了,我陪你去兵团人事处问一问,他们把我们的梅大美人弄到哪去了。 坐在梁海英对面的山东知青陈东临微笑的说: “我们都是乘一同趟列车过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所说的梅大美人? 坐在梁海云旁边的北京知青王玉海从床上站了起来,他指着陈东临说: “说你是个书呆子,你还真呆啊!我们都在一个车厢里,杨军,梁海云,梅怡还有那个蒙古小辣椒乌云格日娜,他们四个人最好,走的最近啊。” “想起来了”!陈东临一拍后脑勺说: “就是那个白白净净,个子高高挑挑,长着一双迷人大眼的陕西米脂女知青吧。” 小北京王玉海看了陈东临一眼,不服气的说: “陈东临你是不是书看的多了,全国就米脂出美女啊?你可知道梅怡是我们北京人?她是北京医科大学的学生!” 行了!小北京你激动什么!好像我们们全兵团的漂亮女知青都是你们北京人,是不是中国的四大美女也都出自北京啊? 小北京低下头,仙笑着说: “那到不是,我记得四大美女有两位出自陕西米脂,没有一位来自我们北京”。 陈东林笑着说:“这还差不多,谁都知道米脂是出了名的美人窝子。听兵团管理员老王说我们生产建设兵团有好几个米脂女知青,他们个个貌美如花,是生产建设兵团的一景”。 “打住,陈东林别贫了!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杨海云跳下窗来,给杨军点上烟后继续说道: “其实中国的美女还是出在苏杭,苏杭的美女,皮肤白,身材苗条,温柔有风韵。他们特有的气质是中国任何地方美女不能相比。对了,咱们别谈美女了,还是来点现实高雅的吧!” 说完梁海云又转过头来对杨军说: “杨军,大家见你来北大荒,身上还背着把小提琴,要不在这阴雨纷飞的天气,你给大家拉一段小提琴吧!那一定很曼妙”。 “好”! 小北京扔掉手中的烟头补充说道: “不玩了,玩了两天真没意思,我们开个雨中音乐会吧!我有笛子,陈东临有口琴,我们就来个中西音乐大合奏吧”! 陈东临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睛,赞许的说道: “小北京这个主意不错,哈尔滨是咱们国家的音乐之都!我再去西院叫上几个女知青来给我们捧一下场,那就更热闹了 “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小提琴能和囗琴笛子合奏”!你们身上的那点音乐细胞,也就动动嘴。咱们还是欣赏杨军给我们带来的小提琴演奏吧!” 说完,梁海云带头鼓起掌来! 梁海云的话把杨军说笑了。他从墙上把小提琴取下来,拨弄了一下琴弦说: “其实笛子口琴小提琴各有长处,笛子口琴膻长演奏民间传统音乐。而小提琴着眼于西方音乐,着眼于世界名曲。在不同的场合演奏不同的乐器,会收到不同的效果。在这斜雨朦胧的傍晚,无论是优美的小提琴演奏,还是优扬的笛子演奏。都能撩拨起大家伤感来。” 说完。杨军低下头爱怜的看了一眼他的小提琴走到窗前。一段优美的《梁祝》从杨军的指间缓缓流动淌出来。 梁山泊和祝英台凄美的爱情,被杨军演奏的完美绝伦! 外面阴雨纷飞!纵使铁骨硬汉在这样的氛围中也会潸然泪下。 一曲《梁祝》演唱完毕! 梁海英第一个鼓起掌来。随后小北京,陈东临也使劲鼓起掌来。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知青,他们也随着梁海云有节奏的鼓起掌来。 小北京脸冲门外惊呼的冲杨军喊道: “杨军,你看谁来了?” 杨军回头一看,梅怡和乌云格日娜,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知青站在门外! 杨军也顾不上矜持了,他走上前去,握住梅怡的手,动情的说: “梅怡你是从哪里来的?以为见不上你了”。 乌云格日娜从后面探出头来,俏皮的说: “杨军,你会不会说话?你不会说个“你们”吗?我们这么大的几个活人,你不会看不见吧! 杨军和梅怡被乌云格日娜说得满脸通红。梅怡掐了一下乌云格日娜嗔怒的说: “你个死妮子,就你嘴长,你还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陈东临起哄的说道: “这就叫做众里心他千百度,他却在灯火山阑珊处” 梅怡红着脸反驳道: “什么呀,前两天听完王主任的动员大会,我们几个女知青就被兵团卫生队的蹦蹦车接走了!说要给基层连队培养卫生员!刚去卫生队,不熟悉环境,卫生队又管的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看望你们。今天上午队去兵团开会,我们才悄悄地跑了出来。在这座旧兵营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到你们。正发愁的时候,听到杨军的琴声。我们是闻着琴声才找到你们的”。 说着,梅怡指了指身边一位长相俊俏女知青说:“杨军认识一下,你们张家口的知青,也是我们卫生队的头号美女。” 杨军把琴放在床上,伸出他宽厚的手来,自我介绍到: “杨军,张家口市人,北京市三十五中毕业! 叫邢妍的女知青扑哧一笑说: “干嘛要呀!杨军这么严肃!认识你很高兴,这两天没少听梅怡说起你,说你长得帅,特别优秀。没想到还没见到人,倒先听到你优美的琴声了。我叫邢妍,你以后叫我妍子好了。张家口是一中的学生,我也很爱好音乐。比较擅长演奏钢琴,可惜我不能把钢琴背在身上。不过我对小提琴也很爱好。能不能把你的小提琴借给我?我也想秀一把”。 杨军看了一眼邢妍,把小提琴递了过去! 邢妍试着拨弄了一下琴弦,小提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禁赞叹道: “好琴,好琴,真是一把好琴!音色纯正,没有一丝杂音。我给大家拉一段维瓦尔弟的成名曲《四季》吧”! 小北京带头鼓起掌来说: “我今天说算长见识了,今天我们宿舍美女云集啊!美女梅怡给我们带来了一位塞外美女,可没想到的是塞外美女又给我们带来了世界名曲《四季》”。 小北京的话还没停下来,旁边的乌云格日娜抢着说: “这儿还有蒙古美女乌云格日娜,她边说边用手指着她肉嘟嘟的脸颊,摆了一个很酷的造型,让大家忍俊不止。 邢妍莞尔一笑,一个潇洒漂亮的站姿。 舒缓优美的小提琴再次响起。时而温柔如水,时而激昂如雪,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 说实在话,这首巜四季》是杨军和母亲学的第一首世界名曲。为了这首世界名曲。杨军没少爱母亲叨叨。 杨军对这首名曲太熟悉了!听邢妍拉这首世界名曲,他仿佛置身于音乐殿堂之上。 正当杨军听得如醉如痴的时候!他耳边响起了梅怡轻柔的声音: “杨军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杨军回过头来时,发现梅怡已经站在了门外。 第5章 伊春山下的农建27连 北大荒856农场3分场座落在伊春山南端和淡水河沼泽地之间的一块儿小平原上。 不到100人的小单位有两种叫法,一种叫法是沿承了老农垦部队的番号,叫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7师33团27连。 另一种叫法是农垦部队的地方化后,为了更融洽的和地方政府相结合,于是更名为865农场3分场。两套编制一套领导。 因为党政都归生产建设兵团领导。因此兵团的内部和当地农民都习惯叫农7师3团27连。 说是一小块平原,其实这小块儿平原也不算小,东西宽30公里,南北长50公里。 从伊春山脚下流出的淡水河将这小块平原又一分为二。 这样又把这小块平原分成不到400平方公里的小小平原。当地人们习惯叫东甸子和西甸子。 3团27连就坐落在淡水河东侧沼泽地西侧的东甸子之上。 27连的西侧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说是沼泽,那是过去的一种叫法。 现在方圆上千公里的沼泽里,星罗棋布的几十个连队,每个连队都经营着上千垧的良田,他们都以优质粮作为连队的主要产业。 只不过是这些连队分布在沼泽地的纵深处,条件差,生活艰苦。 而27连就不一样了,27连作为生产建设兵团3师的样板连,坐落在沼泽地的南边缘。 有山有水有平原,交通便利,风景秀丽! 无论是基础建设还是生活,生产。在全兵团几百个连队中首屈一指。 27连北段就是绵延上百里的伊春山。伊春山是座神奇美丽的山,风光旖旎,壮丽挺拔! 又因为伊春山的土质好,再加上伊春山雨水充沛。 因此花红草绿,深浅不一。林木高大茂密,浅色的绿草丛中点缀着无数朵野花,白色、紫色、黄色、玫瑰色。多姿多彩,争奇斗艳。 最抢眼的是野芍药,少女般的挺拔艳丽。还有连片的黄花,姿意绽放,十分出众。 背衬着山边的桦树林,红褐光亮的枝条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一幅巨大的风景画。 27连的连长郭建忠早上一起来,就给团部打了三个电话。 三个电话就一个意思,要人! 他听说刚从哈尔滨分下来300多个知青,要充实到各个连队。 他怕要迟了,轮不上他们练。前两个电话还是客客气气,好言好语的央求团人事科长梁宝山。 最后一个电话,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干脆骂起娘。 你个狗操的梁大牙,少和老子打官腔,你要是不给老子分过20个知青来。老子就把你们团部后勤人员都给抢过来 等春种完了,老子再把他们放回去! 在一旁的27连指导员张海波知道他俩开起玩笑来没个深浅,越开越不像话。 轻轻的皱了下眉头,从郭建中手里接过电话来说: “梁科长,对不起,我们也知道你做不了主,但你的向团长,政委反映一下。 我们连实在是困难。去年一下子走了20多个老知青,今年马上面临着春耕,一千多垧地呢!一年之计在于春,这要是耽误了生产,我们连可承担不起责任。 梁宝山听是指导员,一下子收敛住了,他知道张海波是60年代初期的大学生,有文化,有修养,不习惯开一些有失风雅的玩笑。便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 是张指导员啊,我也知道你们连的困难,全团9个连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困难,只不过你们连的问题严重些。 今年咱们33团总共才分下来100多个,知青,一下子给你了20个,这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是狼多肉少。这几天团长和政委一直在研究分配的方案。估计明天就知晓了。另外,你们连要早做准备,先把春水打好。今年的雨水充沛,淡水河上游爆满!今年淡水河的水量足够你们两个连用。你们要早早的安排人手,疏通渠道,整理田陌。争取今年粮食产量有更大的突破!” 张海波放下电话后,陷入了沉思, 郭建中知道张海波在为连里的生产发愁。便轻轻的拍了一下张海波的肩膀说: 指导员,我明天去团部领人。你明天到让三排长东方晓晓派两个知青整理宿舍。从东院里整理出3间房,再从西院里整理出2间房。有这么5间房,也够新来的知青住了。另外,今天下午收工回来,咱们开个党委会。研究一下春种的具体细节”。 张海波看了一眼郭建中说: “连长,今天吗?今天怕不行!副连长周子荣去了团良种场调籽种!副指导员候福来请假去佳木斯探亲末归。现在党委委员只剩下一排长赵红军,二排长周勇,三排长东方晓晓。况且东方晓晓只是预备党员。” 郭建中沉思了片刻说: “算了。不等他们了,不开党委会,咱们开个生产调度会。东方晓晓也参加” “行!我看可以”。 张海波拿起桌子上的手套接着又说:“我去辅渠上看看今天劳动进度。估计今明两天应该结束了,咱们晚上开会”。 郭建中在伊春县的团部好说歹说,总算把团长吴光辉政委祝小军说动了心。 他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给27连增加5个知青名额。由原来的10个增加到15个。 虽然是少了点儿,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但好的一点儿是男女比例偏下了他们。 男知青10名,女知青5名。 这就意味着他们分的人数是少了点儿,但劳动力却大大的增加了。 郭建中怕团长政委变卦,连饭都没在食堂吃,开上连里的五十铃拖拉机,拉上新分来的知青就走! 出了团部大门,看着一车陌生的知青不禁喜上眉梢! 心情好了,玩笑也有了! 他笑呵呵的问坐在头排的乌云格日娜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哪里的人”? 乌云格日娜正因和陈东临分到一起而感到沮丧。 听了郭建中的问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干什么呀,去你们连还要审查啊,再说了审查也轮不上几你吧。让你们连长和指导员来。对了,黑大个子。你在27连是干什么”? 郭建忠嘿嘿一笑说:“小姑娘,你看我像干什么的”? 乌云格日娜扭过头来对梅怡说: “梅姐,你看这个黑大个子像干什么的”? 梅怡看了一眼对面的杨群,又看了看郭建中,腼腆的笑了笑说: “乌云格,我看不出来,人不可貌相”。 坐在拖拉机最后排的上海姑娘柴静抢着说道: “我看农象连里饲养员”! 柴静是五个女知青中唯一的南方人,长得娇小甜美,说话软软柔柔的! 她的一句话,把满车知青都逗笑了。 坐在前面的驾驶员回过头来,大声地训斥道: “你们瞎猜什么呢?他是我们27连的郭建中连长,八五六农场的厂长。 驾驶员的一句话,车厢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柴静皙白的脸变得通红,冲乌云格日娜和梅怡吐了一下舌头! 好在拖拉机正经过一段上坡路,五十铃柴油拖拉机发出轰轰的响声,掩盖住了车厢里尴尬的气氛。 仅仅过了十几分钟。拖拉机开上平缓路!知青们又叽叽喳喳的说笑了起来。 郭建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知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27连。 他拍了拍手,意思是让大家静一静。然后大声的说道: “咱们到27连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正好这段时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27连,让大家先熟悉一下27连,大家说好不好?” “好!连长先给我们介绍一下27连”! 杨军和梁海云带头鼓起掌来!车上的知青都跟着鼓起了掌! 郭建中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眯着眼讲了起来! 咱们27点,也就是八五六农场三分场。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所属一百多个农建连中最有朝气,最有潜力,最有发展前途的农建连。它坐落在美丽的淡水河东岸,与农建27年隔河相望。是黑龙江农垦兵团三个试点连之一。实行的是半农半学半军事化管理。五三年从朝鲜回来以后,就一直沿用着这个模式。以农为主,以学为辅。现在全连有三个排。两个男知青排,一个女知青排,还有一个后勤班,经营着一千多垧大田,另外还是饲养着八十多头猪,五匹马。四台苏联产的五十铃拖拉机,十几多台蹦蹦车。基础设施在全军团名列前茅。我们现在基本上告别了大通铺的居住。现在每个宿舍住四个人,共有二十多间标准宿舍。另外还有宽敞的就餐大厅,一间可容纳一百多个人的文化大教室。去年我们连在团党委的关怀下,还建起了个全兵团最先进的灯光篮球场。并且还组建了支能征善战的篮球队。你们都是来自城市的学生,你们中间肯定有打篮球好的高手。欢迎你们的加入!说到这儿 郭建中环顾了下车厢四周。露出了满是期待的眼神。 坐在车厢后面的邢妍站了起来。 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笑着问道:,“郭连长,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郭建中是典型的西北汉子,他笑着用西北方言说道: “你这个娃子,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客气,我们北大荒人喜欢直来直去”。 邢妍让孙建中这一说,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 “郭连长。你刚才说27连除了有篮球场,还有文化大教室。意思我们下到连队后,还可以象在学校一样学习文化知识吗? 郭建中看了一眼邢妍,觉得这个女孩子问的问题很中恳,便耐心的说道: “我们连从铁道兵转业到地方,就一直有学文化这个好的传统。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连的前身是着名的359旅。当初在家南泥湾开荒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下,用燃烧过的木炭做笔,用桦树皮做纸,坚持学习文化知识。我们更应该学习文化知识! 说完,郭建中看了看左右,不好意思的又说道: “我是不是给你们讲的太多了,其实我们大教室不只是大家用来学文化的场所,还有其他的用处。像我们连开个会,进行一系列的群体活动都用的上。在农垦兵团一百多个农垦连,也只有我们连有专业的教室,这是我们的骄傲。孙建中的话音刚落,车厢里又响起了掌声! 乌云格日娜快言快语的说: “郭连长,我们有专业的的教室,有专一的文化教师吗?” 郭建中哈哈一笑说道: “你这个娃子又问到点子上了,我们27连虽然是个农建连。但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我们连没有专业的教师,但是我们连的干部战士毕业于师范学校的大有人在。像我们的指导员张海波就业于河北师大地理系。他教我们学地理。三排长东方晓晓毕业于北京师大历史系,他教我们学历史。还有好几个干部,都是科班出身,他们出则为农,入则为师,以自己渊博的学术,为我们筑起了学文化的平台。你们这些娃子肯定有文化高的,我们这些老战士可要向你们学习啊。” 郭建中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知青们的掌声打断了!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郭建中带着十五个新来的知青兴高采烈的回到位于伊春山脚下的农建27连。 第6章 那些年的那些事 农建33团27连坐落在淡水河东侧伊春山南鹿。坐北朝南的伊春山把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挡在了山外。 因此,伊春山脚下的这块平原显得格外的温暖湿润。 阳春三月,连部两侧的小白杨就迫不及待的长出了新芽。 农27连有东西两个挎院。东挎院和西挎院中间是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用青色的方砖铺成。显得整洁而大方。 走廊的西侧,别出心裁的种了两排碗口粗的柳树,整个院子时髦而又风雅。 东院三排房的建筑结构。改变了以往的砖土混合,基本上是一砖到底。 第一排的十几间房是库房和工具房。第二排是女知青宿舍。第三排和西院连在一起,是连里的办公室、食堂、教室、图书馆。 西院的第一排房是连里的产品库房,第二排是男知青宿舍。东西院前面是连里的打谷场和体育场。 打谷场和体育场是用伊春山的黄土和淡水河澄下的细沙,按1:5的比例搅拌铺成的,非常的坚硬光滑。 雨天不泥泞,风天不起尘! 连部大院的四周,每隔两米就是一棵白桦树。既美化了环境,又是连部大院的天然篱笆。 整个连部大院就像卧在一个绿色的氧吧里。 苏联产的五十铃拖拉机把知青们拉到了打谷场上。郭建中招呼知青们把行李给卸了下来。 连里的饲养员老朱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说: “连长,连长,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猪场的猪可就翻天了。 孙建中把手中的行李放在地上,着急的问道。老猪头,猪场怎么了?猪都病倒了。 老猪头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儿相思病。咱们的老母猪苏联红发情了”。 郭建中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骂道: “你个老猪头,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猪都病死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苏联红发青了”? 老猪头看了看郭建中身后的十几个男女知青,把嘴伸到郭建中的耳边低声说: “这还看不出来,苏联红满圈乱跑。屁股发红流水,他不是发情才怪呢”。 郭建中推开老猪头坏笑道: “这有什么难办的,一惊一乍的!你老朱头帮苏联红解决一下,成猪之美吗!不过你放心,不白用你,今年连里的劳动积极分子肯定有你!” 老猪头又看了看郭建中身后的知青。一脸无奈的说: “连长我怕不行,还是你来吧”。 郭建中笑骂道: “你个老朱头,现在大方了?伊兰屯的白寡妇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 老朱头笑着又说:“孙没够,下次我让白寡妇陪你睡上一宿!” 老朱头的话羞得几个女知青满脸通红! 他觉得玩笑开的大了。便郑重其事的说: “建中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真的快想办法吧!要不这么着,你派人去河对岸的26连,把他们的公猪再借来几天”! 郭建中听了老猪头的话,气急败坏的骂道:“老朱头,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把人家的公猪借来一个星期。整整把人家公猪瘦了一圈,为这事我没少挨张大个子的骂”! 老朱头挠了挠头笑着说: “那能怨谁?上次把26连的大公猪借来,本来是和咱们的苏联红交配。没想到她女儿草原白也发情了。一下子和娘儿俩交配,干这事又是费力气的活,不瘦才怪呢!连长,这次你放心。我一定把26连的大公猪伺候好,就像伺候你一样伺候它”。 听了老猪头的话,郭建中笑骂道: “你个老朱头,聊着聊着就不好好聊了,对了老朱头!我把手里的事安排好了,就给26连的张大个子打电话,你下午就去26连赶猪”。 老朱头姓朱,大名叫朱有根,今年30出头,中等个子,头有点秃顶,穿着也不够精神。 乍一看上去像50多岁。他是60年代初期的老农垦战士,为人随和,爱开玩笑。他的资格很老。据说给兵团司令做过警卫员。 因为没有文化,生活作风略有瑕疵。因此一直没有升上去。和他一起入伍的,已经是师团级干部了,而他还一直在农场喂猪。 老朱头见郭建中提着行李要走,上前拉住他说: “连长,我一个去赶猪怕不行,26连虽然在在淡水河对面。相距不过几里,但要过去必须走下游的浮桥。来回三十多里,我一个人赶上猪走浮桥,浮桥晃晃悠悠的,搞不好会连人带猪一起掉下去的”。 郭建中抬起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连部大院!好奇的问道: “老猪头,怎么今天连部大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食堂的康师傅,还有卫生员刘晓萍都去哪了”? 老朱头抱怨的说: “这还不是你和指导员安排的,今天都上辅渠了,准备搞一天大会战。天黑前把余下的辅渠全部修好。争取明后两天开闸放水。对了,指导员让我告你,你们回来后自己去食堂搞点吃的”。 听了老朱头的一顿叨叨,郭建中犹豫了片刻,回过来对身后的知青说: “你们选一个人和朱有根去26连赶猪,别让女同志去啊!剩下的人赶紧整理自己的宿舍,我去食堂给你们搞点吃的” 郭建中快言快语,三句并两句就把这件事安排好了。 三月的北大荒,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沉睡了一冬的黑土地还没完全苏醒过来。不算太雄伟的伊春山把西伯利亚的冷风挡在外面。 再加上中午阳光的照射。27连连部比北大荒其它地方暖和了许多,整个大院暖风轻拂,让人微醉。 27连的西大门开在连部大院打谷场上。说是西大门,其实是没有门。 只有两个直径为1米大的大树墩子摆在那儿。大树墩的东两边种满了胡杨树。 从西门出去,是一条平坦的黄土路。沿着黄土路向西走上约一公里,就上了淡水河大堤。 淡水河的大堤比地面高出有半米多,宽宽的大堤能并行两辆大车。大堤经过的碾压,现在成了进出27连唯一的大道。 大堤靠河的一侧。整整齐齐的种了一排胡杨树。胡杨树下面点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蓝色的淡水河从中间流过,湖光水色,风光秀丽。还真有点儿漓江山水的田园景致! 站在大堤向前望去,农建26连的大院,静静坐落在淡水河的西垫子上。 27连和26连隔河相望,直线距离也就是两三里左右。可是由于宽宽的淡水河横亘在中间,两个连少有业务往来! 如果有事,就从下游五里外的梨花渡上的浮桥上过,这样来回得多走20里路。 如果要过载重车辆,那就要从下游的30里外的淡水河的大铁桥就上过。 据说,这座大铁桥是当年日本关东军修建的很牢固。几十年过去了这两座桥上演了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 吃了郭建中煮的面条。朱有根和小北京踏上了淡水河的东大堤。 朱有根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给小北京介绍淡水河两岸的风光秀貌。 可是走了一段路后,他发现小北京的速度明显的降了下来。 朱有根调侃道: “你叫什么?小,小北京吧!咱们不是去赶集,咱们是去赶猪。你能不能快点,照你这速度,咱们去了26连,太阳就落山了!连长让咱们今天务必把猪赶回去。我还得去趟伊兰屯,给猪买些药”。 小北京笑着回敬道: “朱哥,是你急还是连长急,还是咱们猪场的苏联红急?我看是你急。听连长说,伊兰屯有你的老相好!你是不是着急的去看你的老相好”? 朱有根脸微微一红,咬着牙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可别乱讲啊,我去伊兰屯买是连长批准的,那是公差。咱们争取下午六点前赶回连部。今天要给你们新来的知青接风,晚饭要改膳伙食,咱们可别误了,我可是有好几个日没吃猪肉了。记得上次吃猪肉还是过年的时候!” 小北京听说晚上有猪肉吃,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伊兰屯公社在26连的西南方向,从26连出来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向西南走上五里就到了。 从梨花渡向西走五里地也能到伊兰屯但这条路是沙石路,比较好走。 伊兰屯,26连,梨花渡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朱有根先把小北京送到26连,把小北京安顿好后,就着急忙慌的向伊兰屯飞奔而去! 伊兰屯是西甸子上比较大的一个自然屯。它座落在北大荒的西边。向东过了淡水河,基本上就是北大荒的福地啦!。 自古伊兰屯就是北大荒商贾云集的地方,解放前伊兰屯有500多户住户,解放后依兰屯向南扩展。合并了附近的两个小自然屯。 现在伊兰屯有近1000户人口,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一个村屯。 因此解放后,公社一成立,县里就把伊兰屯公社设在了伊兰屯。 依兰屯的城建面积不是很大。农户之间住的都比较分散。 由于没有科学的城镇规划。加上北大荒的土地多,因此这里农民想怎么盖房就怎么盖房,东一片西一片,稀稀拉拉南北走向有十里长。 不过伊兰屯也有比较集中的地段。那就是以白家老宅为中心的一条南北大街。 解放前街道两边开满了药店、酒楼、旅馆,档铺,烟馆,妓院,还有几家经营当地土特产的贸易货栈。因此这里热闹和繁华就可想而知了。 解放后,这些铺面都被政府取缔了。 街中心的白家老宅成了人民公社办公的地方。 那几家贸易货栈也成了公私合营的产物,组成了伊兰屯供销社。 而那些被取缔的酒楼,妓院等铺面都先后成了新社会的邮局,学校,银行!。 社会的性质变了,伊兰屯虚假的繁华杂乱,无序的市场。变成了整洁,干净,文明的社会主义新市场!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远在边疆的伊兰屯。市场开始变得萧条冷清! 但是一些不安分的北大荒农民,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更高些。他们还是在这条大街上悄悄的进行着黑市交易。 他们用偷攒下来的农副产品换些生活用品。 正是这些不安分的农民,用他们的执着支撑着这个地下市场的繁荣和发展 市场的繁荣发展,受益的是当地农民和伊春山上的猎户,还有方圆上百里的知青。 他们也遵循着伊兰屯地下市场的潜规则。为伊兰屯地下经济的繁荣注入了新的活力! 白寡妇的家在伊兰屯最南端的一片桦树林里,周围几乎没有邻居。 春秋两季,桦树林的风景还是很美的很撩人的。 但朱有根却多有抱怨。住在这偏远的桦树林里,这让他来寡妇家又多走了10里地。 抱怨归抱怨,荷尔蒙刺激着他,还是乐此不疲。 朱有根推开木栅栏时。白寡妇正要从里面出来,他看见朱友根脸微微一红,嗔怒地说:“ “你个死鬼,怎么今天想起来了”? 朱有根抱白寡妇一下嬉笑道: “不是死鬼,是色鬼。说完他看了看木栅栏外没有人。就一把抱起白寡妇向屋里走去。 白寡妇挣扎了几下,嗔骂道: “朱有根,你个大色狼,快放下!让别人看见多不好,你几辈子没见女人了,猴急猴急的”。 朱有根气喘吁吁的说: “你把房子盖在这桦树林里,每天见的不是死鬼就是色鬼。我这个小鬼也只能蹭蹭你的边儿”。 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白寡妇抱进里屋,扔在了炕上,自己也上气不接下气的平躺在炕上。 白寡妇白了一眼身边的朱有根,用脚踹了他两下,浪笑着说: “怎么了,没劲儿了?你刚来的时候那股骚劲去拿了,还没弄就成死狗了”。 朱有根扭过身来,一把搂住白寡妇,色眯眯的笑道: “你现在是越来越重了,老子都快抱不动你了, 说完,朱有根直起身来,按住身边的白寡妇,动作娴熟的把她脱了精光,顺手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 正准备进行下个动作时。白寡妇突然翻过身来,趴在了朱友根身上。 用手不停的抽打着朱有根,娇喘的骂道: 好你个朱有根,你想要老娘时,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了,你不想要老娘,几个月都见不上你的一面。 朱友根和白寡妇相好有几年了,两人虽然在相貌,年龄上不相配。但在性生活上却超高度的契合。 都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点上迎合对方。 朱有根知道白寡妇又打又骂,又亲又吻,这是她想要的前奏。 白寡妇的大名叫白青梅,年轻的时候,因为她长得白净,伊兰屯的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白净梅。 她丈夫死后,伊兰屯的人又给她送了个白寡妇的外名。 她是伊兰屯大地主百宝库的二女儿。 解放前,他被伊春山大土匪谢文东抢上山,做了压寨夫人。 没过多久,谢文东被东北民主联军给剿灭。 她被解救下山。可是回到家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父亲白宝库被人民政府镇压,家产也被伊兰屯穷人给分了。 为了生活,无奈之下她嫁给了自己家过去的佃农张有贵。一开始他本分的和张有过日子。 虽说不上恩恩爱爱,但还是中规中矩。一年后,白寡妇给张有贵还生了个闺女。 伊兰屯解放的那年,白寡妇二十出头。 在伊春山上过了几年土匪婆的日子,现在又是虎狼之年,因此他也曾不安分过,想红杏出墙。 无奈那个时候,丈夫张有贵是伊兰屯公社的武委会主任,有权有势。还能镇得住白寡妇,因此白寡妇还不敢乱来。只是骚劲来的时候,用语言挑逗一下村里的其他干部。 后来,张友贵在一次剿匪的战斗中牺牲。 白寡妇因此就失去了丈夫,这下可成了真正的寡妇,成了寡妇的白净美,生活变越来越放荡不羁。 换相好的比换衣服还勤快,直到遇上了朱有根,他才收敛住了。 和朱有根好了几年后,朱有根的踏实,诚实,吃苦,让白青梅对人生有了不同的见解。几年下来,白寡妇发现自己爱上了朱有根。 自己也越来越离不开朱友根了。 她有心嫁给朱友根,但想到自己比朱永根大几岁。再加上他女儿张晓凤的极力反对。 因此,白寡妇就把再嫁的念头打消了。 女儿嫁到向阳屯后,家里剩下白寡妇自己。 因此白寡妇就更加放荡了,四十岁的白寡妇许娘半老,风韵犹存。 伊兰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没权的人都去过白桦林,都上过他的床。 但白寡妇只和朱有根明的来往。因为朱有根能给她带来做女人最大的快乐 朱有根不在的日子里,他也会露出风流的本性。 偶尔和别的男的有那么一下两下。 但他只是为了这些男人的权和钱,因为她是女人他要生活! 而朱有根又给不了他那么多。朱有根自知理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着不太绿的帽子。还是在不情愿中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他知道。自己长得不俊,在生产兵团中没有地位。 兵团的女战士瞧不起他,他也只能从伊兰屯的白寡妇身上找到快乐尊严。 第7章 扣篮 四月的北大荒,中午还艳阳高照,春风拂面。 可是到了晚上,太阳就早早的收起了他温和的笑脸,变得冷硬了起来。 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在指导员张海波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回到连部大院。 听说新来了一批知青,老知青们放下手中的工具,不顾一天的劳累疲乏,三三两两来到新知青宿舍。 有的是来认老乡,有的是来认同学,有的打听关内的情况。 杨军和梁海云和几个新分下来的知青忙着招待,应接不暇! 幸好连长郭建中和指导员张海波来看望新来的知青,这才解了杨军和梁海云的围。 郭建中一进门就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有完没完,现在都快六点了,再有半个小时咱们就开饭,今天改善伙食,猪肉炖粉条,大家可劲儿造。大家先都散了吧,散了吧”! 跟在后面的指导员张海波。接过话来说: “大家抓紧时间洗漱,吃完晚饭后,我们还要开会,明后两天休息,大家有的是时间聊天”。 说完,张海波走到杨军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军,说: “你是北京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北京市三十五中的毕业生”。 “指导员,你认识我吗”? 杨军惊讶的看着张海波! 张海波神秘的笑了笑说:“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我们在一起打过篮球。你还记得三年前在你们三十五中进行的一场篮球友谊赛? 杨军想了想说: “记得,我对那场友谊赛印象特别深。指导员你当时也在场吗”? 张海波笑了笑说: “我当时在北京师范大学打篮球,打完那场球后,我就离开了北师大,到了北大荒。当时我是北师大篮球队的替补队员,很少有机会上场。那时你是三十五中篮球队的主力后卫,全场四十五分钟你都在场上,我对你的印象太深了。尤其是快结束的时候,你的扣篮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说实在话,我还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扣篮。当时我就惊呆了,我只听说过欧州人身高臂长,能玩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没想到在我们的国家,一个中学生也能用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进球,真是太神奇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的重扣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杨军腼腆的说: “指导员,不好意思,我叫杨军,北京市三十五中的应届毕业生。很高兴的认识你,也很高兴的在你的领导下,在北大荒这片神奇的黑土地上有所作为”。 张海波拍了拍杨军的肩膀说: “杨军,你是当代年轻人的俊杰,像你这样的人才在北大荒一定会有作为的。对了,我们27连也组建的一支篮球队,是支很不错的球队。也曾辉煌过,在全兵团的连队比赛中拿过几届冠军。可是去年我们连一下走了两个主力中锋,成绩一下子滑落了下来,去年比赛中连名次都没有拿到!有了你的加入,我们27连的篮球队一定会重振旗鼓,再创佳绩”。 听了指导员的赞美,杨军谦和的笑了笑说: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顶级的球员,我们这儿还有一位更有实力的球星”! 说完杨军拉了拉身边的梁海云。 梁海云上前握住张海波的手说: “指导员,我叫梁海云,宁夏银川人,是杨军的好朋友。别听杨军说,我可不是什么球星。只是个篮球爱好者,喜欢玩篮球。 张海波一手拉着杨军的手,一手拉着梁海云的手激动的说: “你俩太谦虚了,我刚才一进屋就见你俩高高的个子,一看就是打球的料 说完,张海波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开饭,咱们打球去,让我见识见识俩位的球技。我更想看看杨军的扣篮,那是我们打球人的最高境界。” 郭建中见张海波拉上杨军和梁海云往门外走,追上来补充了一句说: “海波你们打球去吧,我对打球是外行,去了也会给你添乱,我去食堂帮一下康师付。咱们争取早点开饭。饭后不是还开会吗”? 张海波不好意思的说:“建中,那就麻烦你了!我们等你的猪肉炖粉条”。 27连的篮球场还真不错。它建在打谷场的西南角。球场上用白灰画的中场标记,三分线标记非常醒目。 球场上方吊着几排大号白炽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灯光篮球场,晚上也能打球。 篮球架是用纯钢焊制成的,坚硬而又结实!这样的篮球场在北大荒绝对是一流的。 一排长赵红军和几个知青正在打半场。 张海波招呼他们停下,从赵红军手里接过皮球递给杨军说: “杨军来给大家秀一把,给我们一排长见识见识,什么叫扣篮”。 杨军把皮球稳稳的托在手上。 他对篮球太有感情了,上小学就开始在学校玩篮球,十几年来,篮球在他手里玩得炉火纯青。看着皮实厚重的篮球,一股幸福感涌上了心头。 他扭过头来向张海波问道: “指导员,你让我秀什么”? 张海波琢磨了一下说: “我记得你在场上是打后卫的,后卫是篮球场上的灵魂,他担负着带球突破和组织进攻的重任。你告给我秀个带球过人吧”。 说完,张海波和赵红军夸张似的站在了杨军的前面,组成了个小关门。 杨军把篮球左手倒给右手,然后躬下腰带着篮球左躲右闪,没有几下就把张海波和赵红军甩在了身后。 然后在三分线外起跳,一个很标准的跳投,皮球出手后,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应声入网。 一连串的组合动作让场外的知青们看的瞠目结舌。 梁海云看着眼热,抓过篮球来拍了几下。然后一个很标准的三步上栏。 把篮球场的气氛再一次推下了高潮! 梁海云谦虚的笑了笑,抓住篮球刚想表演个跳投时停了下来,冲杨军说: “你看谁来了”? 杨军顺着梁海云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梅怡乌云格日娜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知青站在东边的场地上。乌云格日娜竖着大拇指在向他们做着鬼脸。 梅怡很专注的看着这边,一脸的安详和宁静,在晚香的照映下,就像一朵出水的芙蓉,娇艳而美丽。 梅怡见杨军在看她,脸微微的一红,举着双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赵红军走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杨军的肩膀说: “杨军那几个女知青是和你一起来的吧,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不像我们女生排的那帮大傻娘们,又黑又粗!一点看头都没有”! 杨军把张海波递过来的皮球分给梁海云,笑着说: “估计在北大荒劳动上半年,她们都会变成又黑又粗的大傻娘们的”。 赵红军自信的说: “那可不见得,美女永远是美女,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经过北大花的风吹日晒,他们会变得更加健壮,更加美丽。 张海波带着球从后面走过来,对着赵红军说: “赵红军你又在向杨军灌输你的美女言论,打球都忘不了你的美女言论”。 赵红军笑了笑说: “指导员,你可别误会啊!我说的又黑又粗的傻大娘们。可不包括你家东方晓晓”。 张海波没有搭理赵红军,他把球传给杨军说: “杨军,我们还没欣赏你的扣篮呢。对一个玩篮球的人来说,扣篮才是最佳看点。有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你的个子比我们高不了多少,你应该有一米八吧,可是你能扣篮,我们连球框都摸不到。 杨军笑了笑说: “这个很简单,一个是我的弹跳好,第二个是我的臂长,我不带助跑,最高就能摸到三米。一个漂亮的扣篮也得有人配合,我不能和美国的篮球运动员相比,随随便便的起跳就能扣篮。对了指导员,咱们的篮球架负重是多少”? 张海波明白杨军的意思,笑着说: “杨军,放心吧,这个篮球架是咱们连前年拿了冠军后,兵团奖给咱们的,纯钢焊制,是经过负重实验过的”。 杨军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篮球架说:行!指导员你配合我一下,在我三步起跳后,你给我传一个球,一定要传到位,不能减缓了我的速度,这样才能一气呵成”。 说完,他杨军把皮球抛给了张海波然后退到三分线外。开始助跑在跳。就在杨军高高跳起时。张海波恰到好处的把皮球传到杨军的手上,杨军感到特别的舒服。 双手抱球,稳稳的扣进篮筐。完了还抓着篮框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 精彩绝伦的扣篮让知青们眼花缭乱,短暂沉静后,球场的四周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伴随着老知青们的掌声和尖叫声,晚饭的铃声响了。 第8章 指导员和三排长的爱情 北大荒的四月,天早早的就黑了下来! 连部最后排的大教室里却灯火通明。 知青们都集中在大教室里,会还没开始。 会场上一片嬉笑声、打闹声。 连长郭建忠,副连长周子荣和一些老知青们谈论着今年春种劳动力的分配。 三排长东方晓晓领着三排女知青,就抽烟的问题和二排男知青争论不休。 指导员张海波和杨军谈的最深最融洽。 他们通过篮球拉近了距离。 从谈球到体育,从谈体育到当今的政治,从政治谈到历史,两人都觉得相见恨晚。 梅怡和几个新来的女知青围坐在杨军的身边,静静的听张海波和杨军的交谈。 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此时是他们最快乐温馨的时光。 周子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郭建中说:“连长到时间了,咱们开始吧。 “好!开始” 郭建中把张海波叫到台上说: “海波,你先讲吧,你下连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吧,和连里的知青们都熟悉了。咱们还没开过一次像样的全连大会。借这个机会,你给大家讲些国家形势,完了再让子荣就今天的生产做一些具体的安排。最后我给大家分配春耕任务!海波,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张海波谦和的笑了笑说:“行!就按连长说的算”。 完了,他又回过头来对杨军说: “杨军,你先坐着,我上台给大家讲几句”。 说完,张海波健步走上讲台。 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声音不高,温和极具磁性的说: “大家好,这是我任27连指导员,第一次召开的全连大会。说开大会显得有点儿严肃,尤其是大家劳累了一天,有时候我也很反感这个这几个字。还不如说我们大家随便聊聊天,聊聊我们大家彼此关心的话题,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在这里我首先代表27连的全体知青。欢迎新来的知青。是你们的加入,我们27连才有了新的活力。我们27连也就百十来人口,但我们这百十来人来自全国各地的。来自京,津,沪,哈,佳,双,四川、河北、山东,等地。我们都是积极向上的热血青年,我们热情奔放的来到寒冷荒芜的边疆。我们在棒打狍子飘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荒无人烟的草泡之上,挖渠,挑水,开荒,造田。支帐篷,盖草房,脱土坯,建土房,到烧砖盖砖房,不断的建设北大荒。最终建成了祖国的北大仓,成了国家最重要的商品粮基地之一。 艰苦奋斗、吃苦耐劳、苦干加巧干是我们知青的传统。顺应自然,利用自然,把荒原变成农田,实现人和自然的和谐相处,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朴实忠厚、关爱互助,是我们知青的优良品德。 北大荒民风淳朴,没有虚伪和奸诈。这来源于铁道转业官兵带来部队的优良传统。山东移民的忠厚朴实的民风,以及京,津、沪,哈,佳,双等。各大城市知青的高素质。 我来北大荒两年了,对北大荒有着很深的感情,北大荒的山美水美人更美。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北大荒在我们知青的辛勤耕耘下,荒凉贫穷的北大荒,一定会变成人间天堂”。 张海波讲到这里,看了看台下说: “好了,我就讲这么多吧,说的是随便聊聊,可是一站到台上我就收不住了,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 张海波的讲话谦和礼貌,引起了台下的一片掌声。 他摆了摆手接着又说: “我就讲这么多,现在请我们的周子荣连长就我们今年的生产做些具体的安排,大家欢迎”。 说完,张海波率先鼓起掌来。 坐在他身边的一位清瘦汉子站了起来,他就是27连分管生产的副连长周志荣。 一位来自吉林九台的东北汉子。 他干咳一声,朝台下摆了摆手: “大家别欢迎了,我们都是老知青,老战友,少来那些虚头巴脑。彼此都很了解,很熟悉!就照指导员说的那样,我们随便聊聊,谈一谈我们今后生产上该注意细节。 今天我们的时间有限,大家也都劳累了一天,因此今天长话短说,大事小讲。别的不谈,只谈我们眼前生产技术的问题。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打春水,力争把我们现在一千多垧地浇好浇透。 大家都是老农垦老知青。生产上的一些技术环节。不比我这个当连长知道的少,既然连长指导员让我给大家做技术指导。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我认为打春水应注意两个知环节: 一个是不能把地浇的太透了,如果把地浇的太透了,春种的时候地干不了,播种机开不进去,那就会耽误春种的,进而会影响到粮食的产量。 一个是地浇不透的问题,如果地浇不透,那么种子播下去就发不了芽。同样也会减少粮食的产量。 下面我再讲讲浇地注意事项,浇地对农民来讲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在简单中蕴藏着很深的道理。其中包括水量的大小、水流的力度、土质的硬度和气温的变化,还有地形的水平度。 对我们兵团的知青来讲,没必要知道的那么多那么深,但是基本知识还是应该掌握的。去年26连在浇地中就发生了倒肚子的现象。他们大南梁几十垧上好的水浇地,就因为倒肚子被拉成了大沟。等到地干了,等到该播种的时候,他们却不能播种。只能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填地,经过一个星期的艰苦奋战。地是填平了,可以进去播种了,但是错过了播种的最佳时间。也留下了深深的隐患,因为填平的大田,土质松软,第二年浇地时还有可能被冲开,这样就会形成恶性循环。每年都会浪费人力物力,还要赔上宝贵的时间。这确实是件很头疼的事。 今年元月,我在伊兰屯碰上了26连的副连长梁林,和他聊起了这件事。我问他如何防范“倒肚子”。梁连长很实在,他告诉我,浇地时要注意两点,一是必须在进水口上多准备一些沙袋,一旦地里的水饱和后,要在一分钟内迅速堵住进水口。 如果在短时间里扎不上进水口,大田的水就会超出大堰的承受力,这样就会把大堰推开缺口。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倒肚子”。为了避免倒肚子现象发生。大田进水后,要留下两个人在大堰上巡查,一旦发现大堰上溢出了水,要从里面堵上缺口,这样大堰就不会被推倒。 梁连长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也是他们多年的经验,今年浇地,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来操作。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只要我们打好春水。那么我们就丰收一半了,至于后面的操作,我想凭我们的智慧和力量,一定会做的更好的。我就讲这么多吧,下面请连长给我们分配春耕的任务。郭建中按熄了手中的烟头,冲大家笑了笑。开门见山的说,其实我也不想晚上开这个会,大家劳累了一天都很辛苦。 咱们明后两天休息,我也不想占用这两天宝贵的时间,咬了咬牙,和指导员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开这个会,大家辛苦一点儿,明后两天休息。 正好这两天是星期六,星期日,大家可以睡懒觉,洗衣服,可以尽情的玩耍,也可以去伊兰屯购物,两天的时间也可以去一趟县城,这是今年春节过后最长的休息日,大家要好好的珍惜。 今天我也不宣布任务。免得给大家增加压力,等打完春水,咱们再做具体的安排。 另外,指导员没有给大家介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来的知青。今年团里给我们分来十五位知青,这些新来的知青,是最后一届高中生了,他们有文化有素质,他们的到来一定会给我们27连增添光彩,同时我也希望我们新老知青能够和睦相处,团结友爱。共同度过这段美好难忘的知青生活。 “咦!今天怎么了?咱们连长讲话也文绉绉的”! 一排长赵红军碰了一下身边的东方小小接着又说: “我和连长在一起两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话这么有水平”。 东方晓晓白了赵红军一眼,没好气的说: “谁像你一样,一点进步都没有,不分什么场合,就知道强词夺理”。 东方晓晓还为刚才和赵红军的争论而耿耿于怀。赵红军嬉皮笑脸的说: “别介样,东方排长咱们别掐了,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 东方晓晓不屑的看了一眼赵红军说: “你那有什么秘密”? 赵红军凑近东方小小,故作神秘的说:“东方,你发现没有,咱们的两位连长都和往常大不一样,就说连长吧,讲话文明而有礼貌,不像以前。张口一个娘,闭口一个娘!我们的指导员更是深入群众,整个晚上都是和新来的知青在一起,和新来的知青打的火热。不像以前总是和你腻在一起”。 东方晓晓听赵红军的话中有话,他也感觉到了张海波的不正常,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还是酸酸的问赵红军: “什么不正常,他就是个工作狂” 赵红军看了看四周的知青,都在专心听郭建中的讲话,没有人注意他,于是压低声音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这次来的女知青一个比一个漂亮,今天一到,我们排的男知青就给这五位女知青起了个外名,叫五朵金花。爱美之心,人皆有此,难道我们的指导员就没想法吗?何况我们的指导员也是凡夫俗子,他能不动心吗”? 赵红军的这几句话击中了东方晓晓的软肋!说的东方晓晓六神无主。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海波,发现张海波只是和杨军在亲密的交谈,并没有和新来的女知青说话,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赵红军。 东方晓晓是位很标致的承德姑娘,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再加上她俊美的外表,敢爱敢恨的性格,是27连最有人气姑娘。 他和赵红军、张海波是文革开始的那一年来的北大荒,比郭建中和周子荣晚来了几年。 来到北大荒后,他和张海波又一起留在了农7师的师部。两年后,他们又一起下到了27年。 两个优秀青年这一路走来,一不小心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虽然无从考证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但到了农建27连,两人已是如胶似漆,伉俪情深了。 爱情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在男女的交往中,先是男人动了心,后是女人死了心。 张海波和东方晓晓就是这样的一对恋人。先是张海波动了心,用他的才华、气质,睿智,真诚,锲而不舍的追东方晓晓。 后来东方晓晓死了心,她被张海波的忠诚善良打动了。 她爱张海波爱的很深,很难,很幸福,也很霸道。 以至于爱的走了样!变了型。他把张海波,看作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可以不要权不要钱!不要地位和荣誉。但没有张海波是绝对不行的。 他讨厌别的女知青和张海波单独说话,和张海波单独来往。 他爱张海波,既疯狂又执着。农三师的知青都知道他俩的传奇。 张海波被东方晓晓疯狂的爱着,他觉得很甜美,有时又觉得很害怕。 郭建中宣布散会后,知青们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东方晓晓没有随女知青回宿舍。而是掉转头向张海波走去。 “张海波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张海波停下了脚步,笑着问东方晓晓“晓晓,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你的小老乡,张家口人,虽然他很年轻,刚刚高中毕业。但他对历史很有见解,你们有时间聊一聊,一定会受益匪浅。” 还没等杨军开口说话,东方晓晓就抢着说道: “干什么呀,这么严肃,我叫东方晓晓,张海波的女朋友,你以后叫我东方也好,叫我晓晓也罢,承德围场人,认识你很高兴”。 说完后,东方晓晓敌意的看了看杨军身边的梅怡,柴静,邢妍,酸酸的说: 这下咱们27连可要热闹了!来了位帅哥,却带来了四位美女,这对我们27连的女知青可是个灾难性的打击。 张海波闻出了东方晓晓身上散发出的火药味,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忙把?话题转移开说:“对了,杨军,你是不是还没有被褥,我带你去找管理员,领一套新被褥吧”。 第9章 来农建兵团的第一天 昨天晚上,杨军睡得特别的舒服,梦见了许多知青 他这是第一次。既感到新奇,又感到困乏。 他梦见了梅怡,柴静,邢妍,还有好多刚认识的女知青。 被子和褥子是昨晚刚从库房里领来的,散发着淡淡的棉香。 杨军把头钻进被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到特别的清香。 他想起了这是自己来北大荒的第一夜,怎么还睡了懒觉?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他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梁海云、小北京他们都不在。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他们去哪里呢? 院子里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和嬉笑声,还有鸟的啼叫声,这应该是一个很温馨美丽的清晨。 小北京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杨军还躺在床上。他走过去就要撩杨军的被子说: “杨军你还躺着呢,大家都准备去伊兰屯,乌云格日娜,梁海云他们都走了。我们是第二批,也准备走,大家都在院子里等你呢,你快起来洗脸吧”。 杨军怕被子被撩开后,小北京发现了他的小秘密,那就太尴尬了,他紧紧的用手按住被子说: “玉海,我马上就起床,你先出去,要不我不好意思穿衣服”。 小北京也是过来人,他也看出了杨军的异常,坏坏的笑着说: “杨军,你昨晚在睡梦中喊梅怡的名字,我们三个人可都听到了啊”。 杨军刚要解释,小北京已经走了出去,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下脸彻底红了。 院子里不时传来断断续续说话和打闹声。阳光斑斑点点的洒进屋里, 杨军洗脸时把头发也洗了。走出水房时,头发已经干了,宽松而又柔软,穿上昨晚领回来的旧军装,显得特别的精神。 打谷场上停着一辆单套大车,上面已经坐满了人。 张海波和东方晓晓站在车边,张海波不知在向东方晓晓交待什么? 赵红军正在为大青马系着龙头。 张海波见杨军走过来,对杨军说: “杨军,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有好几位知青天一亮就走了,估计他们已经到了伊兰屯。昨晚我和连长商量了一下。由我带知青去伊兰屯,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大。今天早上接到师部的电话,说明天师里有个工作组,由师政治处王主任带队,主要是来找们连检查春种的准备情况,因此我不能和你们去伊兰屯了。我的准备资料向王主任汇报。好在赵红军和东方晓晓要去伊兰屯。由他俩带你们去,我也放心”。 说到这里,张海波沉吟了一下。接着又说道: “为什么去伊兰屯要这么慎重小心呢?我在这里和你们简单的说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伊兰屯是北大荒的个水陆码头,解放前是个土匪窝子,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社会帮派在这里盘根错节。解放后,东北人民解放军在北大荒剿匪。镇压了一批,打压了一批。这些土匪流氓才有所收敛。 虽然现在社会风气良好,但还是有一些不法之徒,干些违法的事! 两年前,我们连那起桃园强奸案就和伊兰屯这伙地痞有关。可是由于没有证据,公安机关拿他们也没办法。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这件事就搁在那儿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坐在大车后面的卫生员刘晓萍满脸通红,他恼怒的对张海波说: “指导员,你还有完没完,我们这是去伊兰屯逛街,你以为我们是去和老沙皇打仗啊。还千叮咛万嘱咐上啦,你累不累啊”? 东方晓晓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白了张海波一眼说: “张海波,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思想工作都做到两腿间了.不愧是兵团的优秀指导员”。 东方晓晓连讽带讥的几句话,把张海波搞清醒了。 他挠挠头笑着说: “对不起,我是随便提提,我的意思是你们去伊兰屯一定要注意安全!小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大事由我们连队领导出面解决。 张海波言辞恳切,像长辈一样谆谆善诱。 杨军握着张海波的手说:“指导员,放心吧,大事小事我们都会自己处理的,我们千里之外来到北大荒。格外珍惜这次锻炼的机会。 张海波拍了拍杨军的肩膀说: “行!你们走吧,我相信你们,咱们都是外地人,一定要尊重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地方风俗。有不懂的地方多问。赵红军来北大荒多年了,他可是这儿的本地通”。 “指导员,你放心吧,我赵红军是什么人,伊兰屯的地痞多少得给我点面子。” 赵红军整理好大青马的笼头,跳上车 冲杨军招了招手! “杨军上车赶紧走吧,再不走咱们今天就回不来了”。 赵红军赶的大车飞快,大青马打着响鼻,不一会儿就踏上了淡水河大堤! 淡水河两岸秀美的风景,吸引着大车上的知青不住的赞美。 扬军因为昨晚的梦没有勇气看坐在对面的梅怡。 梅怡不知因为什么杨军萎靡不振,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向杨军问道:“杨军,今天怎么了,早上一起来就无精打采,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感冒了?” 杨军看了一眼坐对面的梅怡,不好意思的说: “还可以吧,只是昨晚睡的有点儿迟了。身上空乏,一会儿就会好的”。 小北京看了看杨军,坏坏的笑了笑说:“睡的是有点晚了,不过我们杨大帅哥昨晚上可没闲着。在梦中遇见佳人了吧”。 小北京指手划脚的还想要往下说,杨军怕小北京把昨晚的秘密说了出来,那真是太尴尬了,尤其是在梅怡面前。 情急之下,他伸出手来,暗暗的点了一下小北京的哑穴,小北京指手划脚的说不出话来。 杨军知道自己闯了祸,他悄悄的又给小北京解开了哑穴。 小北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说: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一下子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车上的知青们都相互看着,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只有杨军心里清楚。为了掩饰,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他用手轻轻的揉了一下小北京的额头说: “玉海没事,估计刚才你说话太快,声音给挤在了一起,发不出声来,没事的,你以后说话慢一些”。 小北京“嗯嗯”了两声,他心里一直在纳闷,怎么刚才就说不出话来了呢?他不解的看着杨军。 梅怡也在看着杨军,一双美丽的大眼忽闪忽闪。充满了疑问! 刚才杨军有个细微动作,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现在有点迷茫了! 大青马打着响鼻,欢快的在淡水河大堤上踏着小碎步。 一车男女知青,尖叫着,嬉笑着,打闹着,温暖的早春三月孕育着生命,也孕育着希望。 一棵棵的笔挺胡杨树向身后闪去,清澈的淡水河像一条蓝色的绸带缓缓地向南流淌着。 赵红军带了带大青马的缰绳。他的意思是想让大青马走的慢点儿,让知青们尽情的欣赏淡水河两岸旖旎的风光。 他见卫生员刘晓萍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旁。扭过头来打着哈哈: 刘医生,后面坐的不舒服了,跑到了前面,是不是和我来重温旧情! 刘晓萍,“啧啧”了两声,用她的小圆眼白了一下赵红军说: “想的美,谁和你重温旧情,你也太把自已当回事了,后面颠的屁股疼。我来享受一下副驾驶的待遇。” 听了刘晓萍刻薄的话,赵红军也没当回事。嬉笑着说: 你不在家等着候副指导员,你和我们去伊兰屯凑什么热闹?候福来去的可是佳木斯,那可是大地方,什么稀罕的东西没有,还用我们的刘大美人劳心费神呢”。 刘晓萍知道赵红军是在埋汰自己,她和候福来那点烂事,他赵红军是再清楚不过了。 刘晓萍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回过头来,没好气的说: “赵红军,你吃着27连的饭,操着我刘晓萍的心,你累不累?我去不去伊兰屯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谁说我去伊兰屯一定要买东西?本姑娘是要去散散心,碍着你什么事了”? 说完,刘晓萍挽住东方晓晓的胳膊又说道: “东方姐,你说赵红军讨厌不讨厌?他明知我和候福来在闹意见,他还这么说!我和候福来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说话了”。 刘晓萍委屈的不停嘟嘟。一双好看的小媚眼左顾右盼。 说实在话,刘晓萍长得并不那么难看。 眼睛是小了点儿,但是弯弯的很媚,看谁都像是在煽情,任何一个男人和她对上眼,都会想入非非。 她的身材丰满而又匀称,皮肤白净细腻。一看就是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女人。 再加上他的生活不检点,在27连和好几个男知青搞过对象,因此27连的男知青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盖半连”。 后来他和候福来搞上对象后,才略有收敛。 刘晓萍是天津津南区人,一口标准的天津话从她嘴里蹦出来,让人觉得特别的俗气和世故。 她挪了下身子,估计是木头马车搁的她屁股疼。赵红军见状,赶紧扔了一个草垫子过去。嬉笑着说:, “没事,候福来和你闹意见不理你,我赵红军理你。只要你愿意,咱们今天就趁候福来不在,双飞双宿在伊兰屯,等候福来回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刘晓萍知道赵红军是在拿他开心打岔!没好气的说: “行啊,赵红军,咱们今天就在依兰屯双飞双宿,谁说话不算数谁是孙子!我看还是算了吧,借你个胆你也不敢,明天要是让石东华知道了,还不撕吧撕吧,把你生吃了”。 刘晓萍一句话,正中赵红军的要害!赵红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就不再言声了。 东方晓晓知道他俩过去是一对恋人,因为刘晓萍生性轻浮,作风不严谨!后来又让人在27连的桃园给强奸了。 赵红军虽然性格外向,平时爱说爱笑。但他的传统观念很强,爱面子。他接受不了刘晓萍被强奸的事实,因此选择了分手。 两人分手后,在一个连队还照常说说说笑笑! 但是两人说话少了一份真诚,多了一份冷嘲热讽。 有时候两人为一件小事相互揭短,搞得别人都替他俩不好意思。 东方晓晓见赵红军面红耳赤,怕他下不了台,便有意转移到话题。 她向坐在车后辕的杨军招了招手说: “杨军,来中间坐。我听张海波说你对中国革命史很精通。我虽然在连队给知青讲历史,讲中国革命史,但我觉得很吃力。讲课时照本宣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很枯燥,没意思。但学历史是兵团给农建连下的任务,咱们连懂历史的人又不多,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现在好了,你可以为我分担一些压力了”。 杨军看了看坐在车中间的梅怡,他往前挪了挪身子,身体快要靠住梅怡了。 想起昨晚的梦,他的脸红了!又往后挪了一下身子,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怕大家看出什么! 忙接着东方晓晓的话说: “东方排长,我只是个高中生,在你面前讲历史有点儿班门弄斧了!你千万别说讲课!我们可以随便聊聊历史”。 东方晓晓觉得杨军说话很委婉,很谦虚。他的这点和张海波十分相似。 她赞许的看了杨军一眼,然后扭过头来又看了看梅怡说: “好,那我们就聊历史。那杨军先跟我们聊。我们想听一听一个高中生给我们带来的历史知识。 生在车辕的赵红军轻轻的抽了一下大青马。把马鞭子夹在了胳膊下,自己一个人先鼓起了掌。 梅怡听了东方晓晓的话,高兴的点了点头说: “我小时候在老家经常听我爷爷讲历史故事,什么杨家将了,三国演义了,水浒传了,我都爱听。但我不知道这些历史故事发生在哪个朝代,就是同一个故事发生在同一个朝代,我也不知道哪一个发生在前,哪一个发生在后。现在有你们这么多懂历史老师,我真的很想听你们讲历史故事”。 说完,梅怡凝神看着杨军说: “杨军,要不你先给我们讲吧”。 刘晓萍刚才和赵红嘴拌嘴,心情很糟糕。但他的情绪转变的很快,见车上的人把话题集中在杨军身上。回过头来看着杨军说: “我早就听说,这次新分下来的知青中有个很厉害的角色,人长得绝顶的帅,而且又有才。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听说篮球玩儿的更漂亮,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和这样的人在一个连队插队。是件很幸福很安逸的事”。 说完,刘晓萍闪动着风情,紧紧的盯着杨军 东方晓晓知道刘晓萍骚劲又上来了,她见不得长得帅的男孩子。遇见帅气的男孩子就想勾搭。 她怕刘晓萍儿说出太难听的话来,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东方晓晓虽然和这些新来的知青接触不是太多。但她能看出来杨军和梅怡都在喑恋着对方。 刘晓萍不识时务的用眼神挑逗杨军,东方晓晓怕梅怡难受。 于是把刘晓萍的话抢过来,对杨军说: “杨军,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经历了几十个朝代,每个朝代统治中国的时间都不一样,他们的存在和发展都为中国的文明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都灿烂过,辉煌过。最后都衰败了下去。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才演绎了我们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他给我们后代留下了很多的兴国亡国的故事,也给我们后代留下了很多宝贵的文化精神财富”。 东风晓晓不愧是学历史的科班出身,他一出口就滔滔不绝,把历史讲成了百科之首。 杨军不由得暗暗惊叹!心想:看来荒凉僻野的北大荒并不都是拓荒者,能人隐士大有人在。 他盯着东方小小正在出神。没想到东方晓晓反过将了他一军。 “杨军,众多的历史朝代,你比较喜欢其中的哪一个朝代呢”? 杨军沉思了一会儿说: “该怎么说呢?那些太古老的朝代离我们太远。他们的生活方式。文化,道德等和我们现在相差太远,因此我不太喜欢那些太遥远的朝代,我还是喜欢明清两个朝代。我父亲是北师大的历史教授,他在北师大教授明清历史,我们家有很多关于明清历史的书籍。我十五岁回到北京父母的身边,在父亲严格的教导下,我在课余的时间系统的学习了明清五百余年的历史,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也许我正跟着我父亲在北师大学历史呢”。 东方晓晓听到杨军的话,惊讶的问道:“ “杨军,你们家是书香门第啊。怪不得你讲历史一套一套的那你就给我们讲讲明清史吧”! 前面赶车的赵红军回过头来对杨军说: “杨军,去伊兰屯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现在就给我们讲讲吧,上个星期上晚课时,我们听三排长讲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照本宣科!我听着都快睡着了。在这明媚的早晨,我想听听你是如何给我们讲明史的”。 杨军见车上的知青都在看自己。尤其是梅怡流露着赞许,爱怜,一种让杨军说不出来的目光! 他笑了一笑说: “我讲的不一定比东方排长讲的好,那我就抛砖引玉吧,和大家共同聊聊明史。 明朝是洪武帝朱元璋一六三八年在南京建立的,到公元一六四四年明思宗朱由校在煤山上吊身亡。共经历了176年,17个朝代,16个皇帝。他是汉族在中国历史上统治最后的一个封建王朝,他给我后面留下了一个荒诞、正统、没落的大明王朝。 也可以这么说。明朝是汉朝地主建立最后一个封建王朝。也是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时机。大明帝国把封建帝制,封建文化推崇到了极致,是中国2000年帝王集大成者。其对中国政治、传统、文化的影响既深且远。明朝诞生于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最终被农民起义灭亡。他们由盛到衰。极富戏剧性。期间出现了人物和发生的事件,独特而离奇! 有中国古代唯一当过和尚的皇帝。恐怖的特务组识,宦官倭寇,痴迷于木工的木匠皇帝。迷离的挺击,红丸移宫等奇案剧烈的党争,自缢的亡国之君。通过了解明史,我们看到一个帝国由兴到衰,由衰到亡的背后故事,骨肉相残之痛。 权宦迭起之恨,奸贼横行之怒,官闱持宠之躁,,流寇殃民之殇。加之朝堂纷纷扰扰的派系之争,虎视眈眈的强敌,曾经的锦绣江山给弄的一败涂地,拱手让人,可悲可叹”。 杨军的一段明史讲的如泣如泣!东方小晓率先鼓起了掌,他赞叹道: “杨军,你的明史只讲了个开头,但我能听出来,你是个明史大家,你讲的太深刻了,我不如你!生产力建设集团现在规定,每个连队一级的农场,必须有一个讲历史的老师。劳动之余教授知青学历史,让知青懂得历史,不要忘记历史。 我的意思是想向团部推荐你来担任我们连的历史老师。杨军你看行不行”? 坐在车辕上的赵红军放下手中的鞭子指着东方晓晓问道: 三排长,让杨军给我们讲历史,那你给我们讲什么呢?东方晓晓笑了笑说: “我和你们一样,当个学生听杨军讲历史”。 赵红军和东方小小的一唱一和,弄得杨军很不好意思,他红着脸,向梅怡投出了求助的目光。梅怡是刚步入社会,他也拿捏不准东方晓晓说这些话的真实意图。他替杨军谦虚了起来说: “东方姐,杨军哪能和你相比?再怎么说,他只是个高中生,而你是河北大学历史系的学生,科班出身,你给我们讲历史再恰当不过了,你说呢,东方姐”? 东方晓晓听了梅怡的话,开朗的笑了起来说道: “梅怡你现在就开始护犊子了”。 东方晓晓一句东北方言把车上的几个人都说笑了。 梅怡又脸红了。 第10章 卖红木梳子的老大娘 赵红军把大车赶进伊兰屯供销社的大院时。 发现梁l海云、乌林格日哪、柴静,邢妍、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知青在大院里等着他们。 这是今天早上出发时他们约好的。 杨军当然不知道,短暂的分别,现在又聚在了一起。 几个女知青开心的拥抱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好像她们分开了几个世纪似的。 杨军和梁海云,小北京只是礼貌性的握握手,彼此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男人有男人的表达友谊的方式,这种方式是无言的,有力度的,有着无限的深度和厚度。 小北京王玉海结结实实的给了梁海云一拳说: “好你个梁海云,我说让你等一会,咱们一起走,可是你非要领上几个美女先行一步,你们倒好。一路上游山玩水。纵情于伊兰屯的山山水水。我们错过了一路的好风景,还让杨军用明史给我们洗了一次脑” 柴静今天穿了一身改小了的旧军装,洗得快要发白,穿在她的身上,婀娜而又淡雅。 他走到杨军面前,看着杨军。 用一口标准的上海话说,杨军,不简单啊,你还懂历史啊?那我还真要向你请教请教。明朝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朝代。咱们不说百官,也不说百姓,就说明朝的十六个皇帝。明朝的这十六个皇帝,说起来让人啼笑皆非”。 说到这儿,柴静扳着指头数了起来! “明朝有不爱美女,只爱乳母的成化帝,明朝不爱江山爱做生意的正德皇帝,明朝有和大臣闹意见赌气三十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明朝还有不爱当皇帝爱做木工的天启皇帝。这些稀奇古怪的皇帝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跟不正苗不红”。 杨军没想到一个上海姑娘却对明史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杨军隐隐得觉得柴静讲的明史有点过火,为了纠正她,他故意提到: “柴静,你是说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根不正,影响到他的后代!苗不红,他的儿孙才做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来吗?你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但是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说!这对你影响不好!” 柴静个子不高,小巧玲珑,身上有一种南方姑娘特有的秀气和灵气,再加上她皮肤白皙光洁。是个典型的南方美女, 他抬起了头看着杨军,调皮的问道: “杨军,我说的不对吗?朱元璋出身贫寒,从小家中很穷,常常吃不饱饭。为了生活,他什么都干过,给地主放过牛,要过饭,当过小吏,甚至为了吃饱饭还去寺院里当过和尚。因此朱元璋不像明朝之前的那些皇帝。都是贵族出身,当皇帝只是为了享受人生,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而他是为了吃饱饭才当的兵,却稀里糊涂的打下了个大明江山,做了一代君王,正因为他出身低贱,因此他的后人虽贵为九五之尊,却做了那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让后人嘲笑”。 杨军点了点头,他佩服柴静的学识,更佩服柴静的敢说! 他刚想劝柴静以后不要再这么评价历史,但是已经迟了。 站在柴静身边的刘晓萍听了柴静的话,阴阳怪气的说: “嘿!小南蛮妹子,你怎么说话呢?你说的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根不正,苗不红?难道有钱人有地位的贵族就一定能当皇帝?我们平民老百姓就一辈子受他们剥削压迫吗?我们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们大多数是出身贫寒,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工人农民。他们出生入死,给我们建立起社会主义国家,照你的说法,他们根不正,那我们这些后代就苗不红了吗?对了!小南蛮妹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讲的是有点右,我要向候福来副指导员汇报”。 站在杨军身后的梅怡,见刘晓萍对柴静无端的上钢上线,怕柴静吃亏,忙着急的说: “刘医生,你说有点危言耸听了。柴静还是个孩子。只是随便说说,你何必较真呢!” 关键的时候老知青赵红军说了一句话,把刘晓萍噎的够呛: “刘晓萍,要说根正苗红,在场的人都有资格说这个话,就是你没资格说这个话!你别忘了你的出生,如果你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出生在天津市津南区咸水沽一个大资本家家庭。虽然你是大资本家的二房所生。但你的父亲是资本家,这是不争的事实吧?你就别在这儿和大家聊根正苗红了”。 赵红军的这句话其实是在和刘晓萍开玩笑。 没想到却深深的击中了刘晓萍的软肋,刘小萍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嘴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平时总闪烁着风情的小圆眼狠狠的盯着赵红军! 东方晓晓听柴静讲的话确实有点儿过头了。忙上前阻止道: “好了,咱们今天不聊历史了,到此为止,一会儿等赵红军把车放好,咱们就去伊兰屯大街玩儿去。如果中午大家走散了,十二点到公社邮局门口集合。到时不见不散,大家可别忘了啊,今天中午我们赵红军排长请客,中午每人一碗猪肉炖粉条,大家可劲儿造啊”。 赵红军把大车放好后,气喘吁吁的从后院跑了出来,边跑边说: “东方排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不在了一会儿,你就给我挖坑,咱们今天早上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中午你请客,指导员临走时把钱都给你了。上次来伊兰屯就是我请的客,那顿饭把我一年的烟钱都给造了,现在我还卷汗烟呢!你可不能斩尽杀绝,把我娶媳妇的钱再给造了,我没钱娶媳妇,我可要从张海波手里横刀夺爱呢”。 东方晓晓听了赵红军的活,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说: “赵排长,看把你吓的,你能不能大方点,这么多美女,没准那位美女会被我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赵排长给迷住呢”。 赵红军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算了吧,东方晓晓,你就别忽悠我了,我连你都搞不定,别说去征服这些极品美女了!东方大人,你还是善良点吧,给我省下这顿饭钱吧! “赵红军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脸都变色儿了,算了!不用你请了。一会儿你的高血压又该犯了。回头石东花又要和连里耍泼了!到时会有人请我们吃饭的! 说完东方晓晓冲大家摆了摆手又说道:“ “大家开始行动吧,还按以前的计划,中午12点公社邮局门口见!。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伊兰屯取消了多年的三六九大集又悄悄的恢复了起来。 虽然是民间自发组织的,但还是办的有模有样的。 每月的三六九,伊兰屯的农民,伊春山上的猎户,农三师的知情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他们或买或卖,很是热闹。 今天是阳历的三月三号,又逢二月初九,碰巧又是个星期六! 三六九都占齐了!是伊兰屯农民自发起来赶大集的曰子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的明媚,暖风微习,还不到九点,依兰屯南北大街上早已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赵红军,杨军,东方晓晓领着27连的新老知青走出供销让大院。 向右拐了个弯,就上了伊兰屯的南北大街! 知青们城市青年特有的气质,俊俏的扮相,走在伊兰屯大街上,成了一道最美丽的风景线。 梅怡,乌云格日娜,邢妍,柴静,兴高彩烈的评论着这个北大荒小镇的繁华和热闹。 杨军,小北京用一口好听的北京腔,讨论着北大荒这个偏远村屯的风土人情。 赵红军、东方晓晓、朱有根、刘晓萍走在最后,他们一边和伊兰屯的老住户,还有其他连队认识的知青打招呼,一边谈论着中午饭的规格和标准。 过了十字路口的白家老宅再往南走。 杨军发现他身边的知青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梅怡一个人了。 他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杨军一脸不解的问梅怡: “什么事候就剩下咱们俩人了?他们什么时候和我们走散的?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还想问你呢,刚才咱们几个人在参观白家老宅时,我就发现不对劲。走着走着人就少了,不过那时我们身边还有梁海云,乌云格日娜,小北京,现在他们都不见了,满大街过来过去都是我们不认识的人”。 梅怡嗔怪的看了一眼杨军! 杨军挠了挠头,笑着说: “不过也好。我们先去伊兰屯百货门市部买些生活用品,完了我们也去鬼市上逛一逛。中午12点,我们去邮局门口等他们”。 梅怡抬起头来盯着杨军说: “杨军,看来你是早有预谋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把他们支走的” 杨军夸张的举起手说: “梅怡同志,我向毛主席保证,我没有指使他们,我和你一样是被他们遗弃的,咱?俩现在可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杨军的诙谐幽默让梅怡忍俊不止! 梅怡今天穿了身旧军装,洗得干干净净的,好像是裁剪过,穿在梅怡身上显得高挑而又俊美,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和气质。 梅怡也看出来了,杨军今天特别开心,几天来抑郁的眼神一扫而光,脸上带着童稚灿烂的笑容。 他嗔怒的对杨军说: “杨军,美的你。谁和你是天涯沦落人了,我现在是领着小弟在逛街呢!别淘气了啊,咱们快走吧。中午12点,我们还得找到公社的邮局,和东方姐他们会合”。 依兰屯东方红国营商店,是伊兰屯最大的百货商店。 解放前是大地主白宝库的档铺。 解放后公私合营。经伊兰屯公社的几次扩建,面积比以前大了好几倍。 门市部的面积是扩大了,但商品却没有增加多少,除了日常用品和油盐酱醋茶外,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商品。 杨军和梅姨走进商店时,发现商店的顾客很少,诺大的百货门市部,只有几个当地的村民在柜台前指指点点。 两个女营业员站在木质柜台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着天。 杨军悄悄的向梅怡问道: “梅怡,你准备买些什么?我身上的钱不多,身上只有奶奶临走时给的我30元钱,我准备买一条床单儿还给你,然后再买些生活用品”! 梅怡看着天真可爱的杨军笑着说: “谁让你买床单了,床单是我送给你的,来时我已经想好了,给你买一盒牙粉,我买一个镜子。买一盒雪花膏,再给你买一条毛巾。对了,杨军再给你买一个刮胡刀,你几天没刮胡子啦”! 说着梅怡摸了一下杨军微微长出胡须的脸颊! 她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杨军的脸一下子变得很烫!她红着脸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听着梅怡如数家珍的数念着,杨军想起了第一次回到妈妈身边时,妈妈就是这样领着他去逛北京的东单商场,也是这样盘算着给他买生活用品。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现! 现在父亲、父母亲在昌平的劳改农厂场改造,可是自己却和心爱的姑娘在千里之外的北大荒逛商场,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怕自己的情绪感染了梅怡,不敢再盯着梅怡看! 柜台后的两个营业没有理会杨军和梅怡,还在那儿聊天。好像他们是在聊家里的琐事。 一个稍胖点的营业员情绪有点失控。说话的声音很大。 杨军看出来了,她俩的聊天短时间是不会停下来的。于是抬高声音说: “同志,我们想买些商品”! “你们是刚来的知青吧,你们要是不懂商店的规矩,可以先到门口看看去”。 稍胖点的营业员回过头来看了杨军一眼,木然的说 杨军和梅怡都感到莫名其妙,他俩对视了一眼,回过头来,正要往门口走。 突然看见朱有根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是跟个40岁左右的女人。 这个女人打扮的很特别,绿裤子,红褂子,水蛇腰,大屁股。 人长得不丑,就是粉抹的多了点儿。 好像是刚从面缸里钻出来似的。 朱有根同时也看见了杨军和梅怡,他先笑着打招乎说: “杨军,你和梅怡也来逛商店? 杨军看了看朱有根,又看了看跟在朱有根身后的中年女人问道: “老朱,你也来逛商场?这位大姐也是我们连的知青?之前我怎么没见过”? 中年妇女见朱有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便笑了笑说: “我叫白青梅,是朱友根的表姐,是伊兰屯本地人,欢迎你们来伊兰屯玩儿”。 说完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见杨军和梅怡没有反应,便扭过头来对朱友根说: “有根,你们27连的风水真好,每年分下来的知青男的帅气女的漂亮,我怎么就摊上了你,难看的要命”。 说完后,觉得自已说漏了嘴,马上自带熟的握住梅怡的手说: “这位妹妹美的像天仙,可比你们27连的那帮大傻娘们儿漂亮多了!对了。你们这是要走吗? 说完,这个叫白青梅的女人飞快地看了杨军一眼。 梅怡觉得自己的手被白青梅握得很不舒服,忙抽了出来说: “大姐,你真会说话,我们不准备走。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和服务员儿买东西,他们说我们不懂门市部的规矩,非要让我们去门口敲一下”。 白青梅听了梅怡的话,捂着嘴笑了起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别去瞧了,你们跟我来。 说完,白青梅扭着丰腴的屁股向服务员走去: “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同志,我们想买点儿东西”。 刚才还板着脸的营业员儿立刻有了笑容,热情的说: “毛主席教导我们,帝国主义是纸老虎!同志,你们想要买点儿什么? 聪明的杨军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上前说道: “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同志,我要瓶雪花膏”! 梅怡是何等的冰雪聪明,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说道: “毛主席教导我们!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同志,我们再买一盒牙粉,一个刮胡刀,一条毛巾”! “毛主席教导我们!对同志要春天般的温暖,同志,这是你要买的商品。你总共花费三元八角钱”。 说完,胖营业笑迷迷的把商品递到梅怡手上。 梅怡把一张5元的纸币交给服务员说: “毛主席教导我们!向雷锋同志学习,学习他毫不利己专门为人的精神,同志给你钱,谢谢你”! 梅怡把购买的商品装入随身带的军用挎包,回过对白青梅说: “大姐你是本地人,我想和杨军去伊兰屯的鬼市上转转,你能领我们去吗”? 白青梅见杨军和梅怡都是正派知青,因此她也不在浪笑了,中规中矩的说: “行啊,正好我们家就紧挨着市场,我领你们去。转完市场后,去大姐家里吃午饭,大姐给你们做小鸡炖蘑菇,那可是大姐的那手好菜,吃完后保证你都不想回家”。 杨军和梅怡笑着答应了! 出了东方红门市部后,白青梅领着杨军和梅怡,没有走伊兰屯的南北大街,而是拐进了公社的农机站。 穿过伊兰屯的小学,走小路,没有多长时间就赶到伊兰屯的鬼市。 伊兰屯鬼市是伊兰屯民间自发成立的。 因为这里所有的买和卖都是偷偷摸摸进行,得不到伊兰屯市管会的批准和认可。 因此伊兰屯农民给他起了个不雅的名称叫鬼市。 鬼市位于伊兰屯的最南端,往南走5里地,就到了淡水河大铁桥了。 它是内地通往北大荒的必经之路,占地十余亩,四周零零散散的住着不少农户和林户。 这些农户和林户也没闲着。 他们因地制宜,在自家的炕头上开起了小旅店,虽然收入有限,但是补贴家里的日常生活还是绰绰有余。 伊兰屯鬼市形成后,由于地理和资源等原因,久而久之就形成四个交易区 鬼市的左边,是农机交易点。 靠近白桦林的空地上。摆着锄头、镰刀、铁锹等简单的农业工具。 来这儿交易的大多数是伊兰屯周围的农民和农建三师的知青。 他们在农闲的时候把合适的农具买回去,等到农忙的时候再拿出来使用。 靠近西边白桦林空地上,是伊春山猎户的交易点。这里近百米的空地上 陈列着伊春山猎户捕获的各种猎物,有野兔皮、狐狸皮、貂皮,还有淡水河里捕到的大马哈鱼、大白鱼等。 猎户都野惯了,无视国家的法律,以自己的生存为准则。他们在这里就敢大喊大叫,大声的叫卖。 因此,这里成了伊兰屯鬼市最热闹的地方。 南边靠近伊兰屯大铁桥公路边,是鬼市日常生活用品的交易点儿。这里的生意略显冷淡。 因为小商品生意名不正,言不顺。 更接近投机倒把的边缘。是文化大革命明令禁止的。 做小商品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外地的人。他们最近的来自县城。有的来自佳木斯、哈尔滨。更远的来自辽中的沈阳。 他们把城市的生活用品倒腾到伊兰屯的鬼市上。满足了伊兰屯农民,以及在伊兰屯垦荒的农三师上万名知青的日常所需。 来这里做生意的小商贩谨小慎微,很低调。他们和顾客做生意,从不大声喊叫, 杨军和梅怡随朱有根先来到了小商品交易区。 因为杨军和梅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生活用品。 刚才刚才在东方红商场,他们已经买的差不多了。 来这里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他们也想感受一下在内地不曾有,甚致想都不敢想的伊兰屯自由市场。 另外,按照早上的约定。他们来这里和赵红军、东方晓晓等知青会合。中午在一起吃饭,下午一起回连队。 小商品交易区的商品还真是丰富。 杨军和梅怡进交易区,就走不动了。 杨军首先看中地摊上的一只红色的发卡,他没有和梅怡商量。也不知道梅怡爱不爱,就把它买上了。 梅怡抬起头,微闭双眼,要杨军给他带着头上。 杨军满脸通红,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27连的其它知青。然后笨手笨脚的把发卡别在梅怡乌黑柔顺的头发上。 梅怡甜美的笑了,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显得特别的俊俏秀美。 杨军真想低下头亲吻一下梅怡。 但他又不敢。致少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们中间还隔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 白青梅艳羡的看着杨军和梅姨。对站在一旁发呆的朱有根说: “死鬼,你就不能给我买点儿什么吗”? 朱为根把白青梅拉到一边儿,难为情的说: “咱们都什么岁数了,就别整这个了,再说了,我去年在连队分的那点儿红。不都送给你了吗?我现在哪还有钱”? 白青梅白了朱友根一眼,自知理亏,没有再言声。 杨军和梅怡又往前走了几个摊位,在一个地摊前停了下来。 摆地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看上去一幅饱经风霜的样子,特别的慈祥和蔼! 看穿戴不像是做生意的本地人。 他摆的货也不像是从外地贩运来的,也就是那么几件陈旧的日用品: 一块半成新的布料,一些农村妇女用的装饰品,还有两件狐狸皮大衣领。身边还放着一篮子鸡蛋。 让人看上去不像是在摆摊儿,好像是守着一堆道具在演话剧。 杨军眼睛一亮,他弯下腰拿起地摊上的一把小木梳。 这把木梳做工很精美。杨军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用手轻轻的弹了弹,发出和别的木质不一样的声音! 他又拿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对摆地摊儿的老大娘说道: “大娘,这把梳子卖吗?准备卖多少多少钱”? 大娘抬起头,露出惊喜的神色。 大娘和梅怡一样,脸颊上也有一对深深的酒窝。但放在大娘布满皱纹的脸上,极不相称! 大娘诡异的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梅怡说: “小伙子,这把梳子是大娘出嫁时的陪嫁!你要是看上了,就给大娘三十元吧”。 “一把用过的梳子要三十元,大娘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把梳子连五角钱都不值!” 梅怡捂着嘴,惊奇的看着大娘! 大娘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杨军和梅怡说: “货卖用家。即然大娘要三十元钱,它就有三十元的价值,你们以后就知道它的作用了” 杨军又把梳子从大娘手里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然后从身上掏出仅有的二十九元五角钱,递给大娘说: “大娘,我身上就剩下二十九元五角钱,差您五角钱,买您的梳子行吗”? 大娘惊喜的看着杨军和梅怡,接过扬军递过来的钱说: “行,二十九元五角钱,不多不少,正好”! 说完又怪怪的看了杨军和梅怡一眼, 梅怡不知杨军那根神经搭错了,她用手摸了一下杨军的额头说: “杨军,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这么多钱买一把旧梳子!” 杨军也不管梅怡的埋怨和责备,把梳攥在手里,拉起梅怡的手就走! 梅怡被杨军拉的手,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大娘在收拾地滩上的东西,准备要离开!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梅怡百思不得其解。 大娘为什么卖完梳子就走?难道大娘摆地摊就是为了卖一把梳子? 第11章 掌劈五虎 梅怡被杨军拉着手,来到市场后面的白桦林, “杨军,我看你把钱花完了再得瑟” 杨军把梳子拿在手里又仔细看了看说:“梅怡你不懂。虽然这把梳子又黑又丑不起眼。但这把小木梳确确实实是件宝贝。 梅怡看了杨军一眼,惊讶的说: “一把小小的木头梳子,又重又黑又丑 能是什么宝贝呀?你又开始说胡话了”! 梅怡脸颊傲由于激动而变得绯红。 她从杨军手里把梳子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杨军自信满满地说: 梅怡,你可别小看这把木头梳子,他可真是个宝贝。这把梳子的木材特别昂贵,是用当今最为珍贵的金丝楠木精雕细琢而成的。这种木材原产业于广西的原始森林,濒临绝种,其价值胜过黄金。故民间有软黄金的说法,又因它有独特的金色纹理,优良的物理性质而闻名。据说用金丝楠木制成的梳子,梳里头发,能起到天然的护发功能。 另外他的制作人就更出名了。这把梳子应该是明朝的木匠皇帝明僖宗朱由校制作的。 当时广西巡府吴明为了讨好明僖宗,派人去广西的原始森林里,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的时间,才在原始森里找到一颗金丝楠木,后来又劳民伤财,不远万里运到北京。 朱由校容颜大悦,直接赏赐了吴明一个太子太保的官衔儿。然后亲自披挂上阵,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打造了一张龙床,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完工后余下很多下脚料,朱由校觉得扔了可惜,然后就用这些下角料。制作了八把一模一样的梳子,把春花秋月,冬雪夏雨刻在了上面。然后分别送给他八个最宠爱的妃子!这把梳子应该是送给他最宠爱的娴妃。你看它上面刻了个“春”字,虽然时间长了,字迹模糊,但这个春字还是能看得出来。 后来明朝灭亡了。这些珍贵的楠木梳子被一些太监宫女偷偷的拿出皇宫,流落到了民间。 刚才的大娘,应该是山东人。她是随家庭闯关东来到北大荒的。后来她嫁到了本地。他的祖上应该是在明朝皇宫里做过事,现在他家里有急事,因此才把这把珍贵的楠木梳子拿到市场上来卖。大娘不知这把梳子的价值。这才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在古玩界这叫捡漏”。 杨军的这一顿引古论今的诉说,让梅怡听的云里雾里, 她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了,杨军的历史知识是真才实学,绝对不是皮毛! 当她的爱还徘徊在路上时,敬重和欣赏同时跃上她的心头!重重的压在爱的这边! 她不舍的看着杨军,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 “杨军,这把梳子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杨军俊朗的笑了笑说: “神奇倒是谈不上,要说珍贵,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假。如果把这把梳子拿到国内古玩市场上去。它的价值能抵的上一头好耕牛。如果把这把梳子拿到香港古玩市场去。能换一台东方红拖拉机。这只是现在的价值,至于以后,那就更无法估量了。可以这么说,你现在是用一头牛或一台东方红拖拉机在梳头呢”。 杨军的睿知,幽默,灰谐把梅怡逗的,“咯,咯”大笑了起来。 脸颊上的酒窝衬托的梅怡越发妩媚俊俏! 她把梳子抱在胸前,喃喃的说: “杨军,你把我的头看成是北大荒的黑土地了吧,还要把东方红拖拉机开上来,你真贫!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呢?连古董都这么在行”。 杨军笑着说: 梅怡你别忘了。我父亲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历史教授。同时他还是一个古文物鉴定专家。我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加上我对古文物也很爱好。因此对一些历史悬疑的古文物影响特别的深。现在这把小木梳子在我们手里不值钱。但它总会有大放光彩的一天。我现在把它做为一件特殊礼物送给你”, 说完,杨军深情的看着梅怡,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看着就要被捅破! 梅怡脸羞的通红,一双俏媚的大眼紧紧的看着杨军,柔声说道: “我们老家有个风俗,女孩子不能随便接受男孩子的礼物。如果接受了男孩子的礼物,那就…………!算了,不和你说了!~ 说到这儿。梅怡的脸更红了! 他见杨军在不解的看着他,拉了一下杨军的手说: “你刚才把钱都给了大娘,你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吧”? 杨军把双手往开一摊,委屈的说: “梅怡,我现在可成了彻底的无产阶级了”。 看着杨军的憨直,梅怡噗嗤一笑说: “没钱也好,省得你得瑟”。 听着梅怡的东北俏皮话,杨军的幽默又来了: “我的梅大小姐你可真行,来北大荒没几天,就学会了用东北话数落人”! “滚犊子,谁让你给大娘钱的时候不和我商量呢”! 梅怡的又一句东北俏皮话,把自己也给逗笑了。 说完,梅怡从随身带的小挎包里掏出几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杨军说: “杨军,这50元你先拿着,一个大男人身上没钱,多没面子”。 杨军本想拒绝梅怡,但是看着梅怡真诚灼热的眼神,他不忍心拒绝,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今年的天气好像是热的早了些,刚进四月。已经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杨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知道和知青们会合还有一会儿时间。回过头和梅怡说: “咱们再转转,也许在这偏远的小镇上,还有更意外的收获。一个小时后,去邮局门口和大家会合” 梅怡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温柔的对对杨军说, “随你,对了,我还想去里面买点毛线,给你织件毛衣”。 杨军不解的看着梅怡! “现在什么时候,马上就进入夏季,你织毛衣干什么”? “杨军,你这就不懂了吧?现在毛线最便宜,这个时候买上毛线。我一个夏天就能把毛衣织好,天凉的时候,你就可以穿上毛衣了”。 看着梅怡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在自己身边,却又像母亲一样在为自己的冷暖操心。 杨军的心一热,他搂了一下梅怡的腰!又松开了。他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同龄中很优秀很出色。但是家庭的变故,让他时不时的感到危机和自惭。 这份早来的爱情,他拥有不起,更伤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首先考虑到是怎样做好一名知青!爱情对他来说是美好的,但更是一件奢侈品。 他不敢轻易接受,他怕伤害了他的爱情,更怕伤害了他挚爱的人! 杨军咬了下嘴唇,看着远方,对着梅怡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说: 梅怡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 梅怡松开杨军的手。 又把手放在杨军的额头说: “杨军你又发烧了,语无伦次的又开始说胡话了。好了,咱们就还是快走吧,别淘气了。中午咱们还要往邮局赶呢!朱有根和他表姐也不知去哪儿了,咱们又不认识路”! 小北京王玉海在枫树林下的一个地摊,找到杨军和梅怡时,两人正在和卖毛线的小贩讨价还价。 小北京气喘嘘嘘的对杨军和梅姨说: “不好了出事了!梁海云被人打了”。 杨军放下手中的毛线,站起身来,诧异的问: “玉海慢点说,梁海云被人打了,被谁打了?为什么? 小北京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 “我也不清楚,一句两句和你们也说不明白。你们俩人快跟我走吧”。 在路上杨军才从小北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梁海云,小北京,邢妍,柴静悄悄的和杨军梅怡分开后。不知不觉的又和赵红军、东方晓晓等几个老知青走散。 等到他们来到鬼市,已近中午时分。他们不敢走的太远,希望能在鬼市上碰上一个熟人,领上他们去邮电局和东方晓晓他们会合,。 就在他们在鬼市门口观望的时候。被伊兰屯的几个流氓给盯上了,这几个流氓见他们是外地知青。 其中的两个女知青长得漂亮。 便上前调戏,其中一个脸上长疤痕的流氓上前就要拉的手。另外几个和邢妍动起了手脚。 柴静和邢妍岁数小,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吓得她俩直往梁海云,小北京身后躲。 梁海云见状上前挡住了其中一个流氓说: “哥们儿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们是外地来北大荒插队的知青,刚来这里没几天,我们在这儿等几个朋友,已经约好了在一起吃饭。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单独请哥几个吃饭”。 说完梁海云向几个流氓抱了一下拳。 一个脖子有点歪的流氓斜愣着眼对梁海云说: “你他妈的是谁呀?你算哪根葱!谁他妈的裤裆开了,把你给露出来了,赶紧给老子麻溜走人,别坏老子的好事”。 说完,他下左右两个使了个眼色。 从后面窜上两个流氓来按住梁海云就打。 刚开始的时候。梁海云还争执了几下。倒地后梁海云就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小北京惊魂未定的说,我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打海云呢!现在不知成么样子了,你俩快跟我走吧。 鬼市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里面不时的传来女人的哭泣声,还有男人们愤怒的争吵声。 杨军拨开人群,刚要往里剂,从后面伸出一双手把他给拉住了。 杨军回头一看。 是白青梅,旁边还站着朱有根。 杨军不解的问白青梅: “你拉我干什么”? 白青梅也没有言声,把杨军和梅怡拉到人群外说: “杨军,你们进去干什么,尤其是梅怡。还嫌不乱吗?让那群流氓看见了。还有个好”。 杨军很反感白青梅的这句话,他冷冷的对白青梅说: “我进去看看谁把梁海云打了,我看看伊兰屯的流氓有多厉害。我还要看看伊兰屯还有没有王法。 白青梅瞪着一双因害怕而失去光泽的眼晴,懦弱的说: “杨军,我看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们,你们都是外地知青,在本地又没有跟,很容易吃亏,况且这群流氓在伊兰屯树大根深。 他们在伊兰屯经营多年。手下有好几十号打手。 方圆上百里的白道黑道没有敢和他们叫板的,尤其是最近几年,伊兰屯的公检法被砸了以后,他们更是无法无天,有恃无恐,欺男霸女,坏事做绝”。 朱有根在旁边也跟着说:“, “杨军,我们27连过去和伊兰五虎有过几次交锋。27连都没有占了上风。27连知知青都刚从学校毕业出来,没有打架的经验,没有这帮流氓眼黑。因此我们经常吃亏,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招惹这帮流氓了。从那以后伊兰五虎变本加厉, 把我们27连当作他们的后方基地,要吃要喝,逢年过节还要给他们上供。我们27连的女知青,这几年没少让他们调戏侮辱。指导员张海波,一直在和我们说,我们27连和伊兰五虎,早晚要拼一次,要不我们27连在伊兰屯就生存不下去”。 农7师领导也知道这件事。领导劝我们以要以大局为重,稳定压倒一切,搞好和地方政府的关系。因此,我们27连和伊兰五虎的毛鼠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 杨军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次,英俊的脸颊变得越发阴冷。他盯着白清明说: “你看见梁海云就是被伊兰五虎打的吗?伊兰五虎都有谁”? 白青梅被杨军盯得浑身发毛,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朱有根见状忙接过话来说: “伊兰五虎是伊兰屯的五个流氓头子,他们为了震慑伊兰屯的老百姓,自己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唬人的绰号。 老大叫震山虎张金义,老二叫笑面虎张玉朋,老三叫绵毛虎冯利,老四叫伊兰虎赵辉,老五叫歪脖虎崔有平。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伊兰屯人,在伊兰屯称霸多年。伊兰屯人提起他们就谈虎色变。伊兰屯坊间有这样的流传,谁家的孩子哭的哄不住了,只要听到伊兰五虎,孩子立马就不哭了。老大张金义凶残而狡诈。解放前,曾是大土匪谢文东的一个小头目,后来跟随谢文东投靠了国民党。因为他会些武功,枪法奇好!被新7军军长李涛相中。从东北剿总要了过去,成了新七军的警卫排长。辽沈战役打响后,新七军被东北野战军困在了长春。 在突围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新七军随郑洞国将军放下了武器,接受了东北野战军的改编。改建成人民解放军后,张金义受不了解放军纪律的约束。在东北人民解放军进关前夜,他离开了部队,回到了伊兰屯老家。回到老家后,他本想上伊春山拉杆子,当土匪。可是依兰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伊兰屯农民当家做主,土改都分了土地,没有人愿意上山再和他古土匪。他一看世道一时半时变不过来。 他只好夹起尾巴。在伊兰屯第7生产队当了农民。没过几年,张金义忍受不了作农民的艰苦, 于是把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的兄弟招来。组成了以他为主的伊兰五虎。老二笑面虎张玉朋,比震山虎张金义小两岁。以前是伊兰屯小学的一名教师,因诱奸女学生被学校开除。成了伊兰屯的一名无业游民。生活没有着落,便投靠在张金义的门下,成了张金义的第二号人物。张玉朋有文化,鬼点子多,做事诡计多端,打架心狠手辣,经常是面带微笑,背后捅刀,因此伊兰屯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笑面火虎。老三锦毛虎冯利,老四伊兰虎赵辉,老五歪脖虎、崔友平,他们几个人都是伊兰屯公社的农民,偷到张金义门下后,就开始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恶无作。还有一些小混混都有绰号,不过他们名气不大,我对他们的印象也不是太深”。 一向木讷不善言辞的朱有根。提起伊兰五虎,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等他再抬起头时,发现杨军拉着梅怡拨开围观的人群钻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要比杨军想象的严重。梁海云斜靠在一棵大柳树下。双目紧闭,脸色蜡黄,额头上不住的往外渗血。嘴角上也有流过血的痕迹,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 乌云格日娜蹲在梁海云的身边,再给梁海云做简单的包扎。 柴静和邢妍两人抱在一起,低声的哭泣。柴静的左肩衣袖被撕破,裸露出白嫩的胳膊。 杨军几乎跨上前去,蹲在梁海云的身边。 乌云格日娜见杨军过来,哽咽的对杨军说: “杨军,这帮畜生们太不讲理了,太野蛮了,你看他们把梁海云打成什么样子了”。 梁海云的双眼乌黑肿胀了,微闭着双眼,听见是杨军过来了,艰难的睁开双眼说: 杨军,你来了,千万别去招惹他们,这帮畜生下手太狠,我也就是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杨军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梁海云身上的伤。 他发现,梁海云身上很多地方都有淤血,尤其是额头上最为明显。虽然没伤着筋骨,伤情也很严重! 杨军右手抚摸着梁海云的伤口,左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发出了叭,叭的响声。目光寒冷如冰,没有再说话。 周围的人惧怕伊兰五虎,不敢上前劝阻,都在四周小声的议论着。 在他们不远处。赵红军和东方晓晓和几个陌生的汉子据理力争。 杨军站起身来,看见柴静左臂的衣服被撕破,白皙的皮肤裸露着。 他走过去,把上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柴静的身上。 杨军的身材高大,柴静娇小玲珑,杨军的上衣把柴静的大半个身子都包住了。 柴静抬起了头,傻傻的看着站在身边的杨军。 杨军裸露着强健而结实的臂肌,在正午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古铜色的光泽,柴静有点目眩。 他低声的对杨军说: “杨军,我想回家,这里太野蛮,太恐怖了”。 杨军看了柴静一眼,沉稳的说: “柴静别怕,有我在,我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说完杨军又对邢妍和乌云格日娜说: “你俩先照顾一下梁海云和柴静,我去看一看赵红军和东方笑笑”。 杨军知道今天肯定要还要干一架,刚才看见梁海云被殴,柴静被辱,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现在他在等一个契机,那怕是一个火星,也能把他点燃,把周围的空气点燃。 俗话说越怕鬼还越能遇上鬼,早上老赵红军和东方晓晓领着知青出发时。张海波就反复叮嘱他俩 到了伊兰屯,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一遇上伊兰五虎尽量躲开他们,更不要主动和他们说话。 今年的正月,27连和伊兰五虎有过一次较大的冲突。 那是冲突27连在26连的帮助下,伊兰五虎没有像我前几次那样占了便宜,因此他们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报复。如果今天师领导们早点结束视察,我和连长下午去伊兰屯找你们。 没想到张海波还是把话说中了!赵红军现在怎么也搞不明白,伊兰五虎是怎么知道梁海云他们是27连的知青。 来依兰屯办事的知青很多,方圆上百里,有十几个不同单位的知青,有农三师良种队的知青,有师修理场的知青,还有兵团医院的事青。 他们刚分开半个小时,伊兰五虎就盯上他们了,下手还如此的狠,让人难以想象。 他们应该对梁海云还是有所了解的。 想到这里,赵红军对伊兰五虎的凶残狡诈感到不寒而栗。 赵红军确实是害怕伊兰五虎,多年的争斗,他早被伊兰五虎收拾怕了,今天27连的知青都由他带队负责,他硬着头皮也要面对伊兰五虎,处理眼前这件棘手的事。 好在之前他已经让小北京去邮电局给连里打了电话,估计连长指导员很快就会赶来,他现在只能拖延时间来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杨军和梅一的到来,让赵红军和东方小小多了些安全,同时也多了一些担忧,他们都知道杨军做事干练有水平,双目深遂,充满了智慧,有他在多少会对伊兰五虎形成震慑。 可是梅怡的到来,事情就会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柴静和邢妍长相俊美,才把伊兰屯广的这帮恶魔给招了。 现在梅又出现在这里,谁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东方晓晓见杨军领着梅怡走了过来。 便对杨军埋怨道:,杨军,你怎么把梅怡也给领来了,你还嫌不够乱吗? 说完东方晓晓拉着梅怡的手就要往人群外走,梅怡的倔劲儿也上来了,他挣托东方晓晓的手说道: 柴静“东方姐没事!我看他们还把人给吃了? 赵红军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军,还有刚刚赶来的几个27连的男子青。 好像是有了点底气,他抹了抹头上的汗,对震山虎张金义说道: “张哥,我看这次就算了吧,我们把我们被打的人抬回去自己处理,等过些日子,我和连长指导员来伊兰屯请你们吃饭,这件事就算完了。 张金义听了赵红军的话,把脸拉了下来说道: “赵排长,事情可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的人也受了伤。这可是在伊兰屯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你们今天要想走也行。把那两个小美女给我们留下,陪弟兄们吃顿饭,完了我们再把人给送回去,咱们这事儿就算完了”。 旁边的笑面虎张玉朋狞笑的说: “大哥,我们现在的条件要改一下了,把刚才那个大美女一起给我们留下”。 说完,笑面虎淫笑的看着刚过来的梅怡。 绵毛虎冯利也窜上前来说: “二哥说的对,把这个尤物也给弟兄们留下,让弟兄乐呵乐呵”。 说完冯利走上前去,就要摸梅怡的脸。 梅怡往旁边一闪,抓住了绵毛虎的手腕一抖往前一带。 绵毛虎顺势就趴在了地上,杀猪般的大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胳膊好疼,怎么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这个女的给我使了什么魔咒了,疼死我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一个彪心大汉瞬间就被梅怡撂翻在地,谁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人都在纷纷议论。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刚才梅怡的那招可瞒不过杨军去。 杨军知道刚才梅怡用的一招叫仙人指路,梅怡用的如此娴熟,难道梅怡会武功? 杨军现在已来不及多想了,他怕事态进一步扩大。上前装着扶绵毛虎,悄怡的又把绵毛虎的大膀给接上了。 绵毛虎从地上厂爬了起来,夸张似的又嚎叫了几声。 看着眼前的情景,震山虎张金义阴沉着脸冷笑道: “赵红军,真不简单哦,我说你们27连翅膀硬了,原来是你们的27车来了几个身怀绝技的知青,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单独炼一下”? 东方晓晓接过张金义的话来说: “赵老大,这两个孩子刚下连队,我们对他们都不甚了解,再说了他们都是新来的知青,不懂咱们这里的规矩。有得罪你的地方,还望你担待”。 张金义看了东方晓晓一眼,皮笑仍不笑的说: “东方排长的这句话我爱听,不愧是你们农三师出了名的美女排长,说话就是有水平,就冲你东方排长这几句话,咱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你们的两个小美女蛋子,我们也不要了,又小又瘦,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你给你们的人疗伤,我给我们的人看病。打架嘛,谁都有付出。但刚刚发生的事不能算完,我们的伊兰五虎堂堂的三当家,让一个漂亮的女知青把大膀给卸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伊兰五虎还怎么在北大荒混啊”? “大膀给卸了”? 张红军和东方晓晓通俗同时吃惊的问道。 张金义得意的说:。 这你们没有看出来吧!刚才老三被那个女知青反手一拉,他的大膀就脱臼了,后来那个男知青上前扶老三时,把老三的大膀又给巧妙的接上了。我他妈的也不知道你们这对知青是什么来历。但是他们羞辱了我的三当家。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张金义向身后的几个流氓恶狠狠的死了个眼色。从后面摇头晃脑上来两个彪身大汉。 每人手里还提着一条酒杯粗的柳木棒子,向梅怡走了过来。 杨军见状,把梅怡往身后一拉,冷冷的说: “你们想要干什么?两个大男人手里提着棒子,想欺负一个女人吗?你们也好意思”! 杨军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脑后一阵风声。 他知道有人在暗算他,情急之下把梅往旁边一推。梅怡躲开后面的棒子,而自己再躲就来不及了。 他把头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只见一条湿柳棒应声落下,重重地砸在了杨军的左肩上。 杨俊皱了下眉头,一个狮子摆尾,左脚的脚掌呈扇形向后扫去,只听“啊”的一声! 杨军的脚掌正好听中了偷袭者者的面部,偷袭者被踢出五米开外,重重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嘴上上流着浓浓的血,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杨军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原来是伊兰五虎二当家笑面虎张玉朋倒在地上。 杨军平时最看不起偷袭者了,刚才的一脚下的重了些。 杨军见张玉朋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知道这家伙伤的不轻! 便鄙咦的看了一眼玉朋,径直向张金义走过来。 张金义惊恐的看着杨军,觉得杨军年纪轻轻,太不可思议了,眨眼间就打倒了他的两个兄弟。 现在也只能他亲自出手了,再不出手,他手下弟兄该瞧不起他了,他装模作样的扎好门户。像模像样的运起了气! 他手下的四虎五虎带走几个小流氓,手里提着大棒子,向杨军围了上来。 杨军自幼和祖父习武,祖传的八卦掌在他手里练得炉火纯青。 他习武十几多年来,从来没和别人实战过,祖传八卦掌是从心意拳法上演变而的,以拳变撑,攻大于防。 上演店而来的。 现在面对六七个流氓的围攻,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祖父在习武中多次告诫他,习武之人应以武德为重,切记欺软怕硬,趁人之危。 一般的过招,有五分的掌力就够了,除非深仇大恨,绝不能下手太重,斩尽杀绝。 祖父在北京用八卦撑连毙两名日本浪人,下手之狠那也是日本浪人先对祖父下了狠招,更有民族之恨在里面,因此祖父才痛下杀手,要了这两个日本浪人的命。 现在面对这些地痞流氓,五分撑力就可以了。 杨军调整了一下撑力,八卦撑恰到好处的调到了五分。 两撑平行的向前推去,闪转腾挪,上下翻飞。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把四虎和五虎及几个小流氓劈翻在地。 等杨军回过头来时,发现震山虎张金义,己不知去向? 现场只剩下四虎五虎和几个小流氓躺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 第12章 农7师工作组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建7师的师长孙启明和农建三团团长吴光辉。 一行七人乘坐两辆北京吉普车来到农27连,已近中午时分。 吴光辉打的哈哈说: “师长,咱们迟不来早不来,快到吃饭的时候来了,咱们的郭建中连长该发牢骚了”。 孙启民坐在后面,正闭着眼在养神。 听见吴光辉和他说话,便睁开眼笑着说: “不会吧!咱们郭建中连长可没你说的那么小气,有时候他也大方的可爱。再说了,你我都是27连出来的。咱们是回娘家,郭建中就是再小气,也得给我们准备一顿好饭吧!对了,光辉。你是哪一年在27连任的连长?在27年待了几年”? 吴光辉想了想说: “师长,我是六二年从师部调到27连任的连长。六五年调到团部任三团的副团长,在三团工作的这段时间,我也是多次来27连”。 孙启明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若有所思的说: “我是五八年大跃进的一年,调到27连任的连长。那时的条件很艰苦,部队从大连调到北大荒,在淡水河畔安营扎寨。没有房子可住,我们就挖渠排水,支帐篷,盖草房,脱土坯地建土房到烧砖盖砖房……。 现在建成了全兵团条件最好的农27连。之后我到过很多的基层连队。说实在话,还没有哪一个连队像农27连一样让我魂牵梦萦” 吴光辉点了点头说: “是的,我和师长一样有同感,只是我表达不出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停在了农27连的西大门口。 郭建中和张海波、周子荣都在门口等着师团首长的到来。 孙启明吴光辉下车后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独自走到张海波面前说: “海波。咱们有三个月没见面了吧?你好像是瘦了!在基层任职,很苦很累吧!吃得消吗? 张海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 “师长,我还和以前一样,下连队三个月正是农闲的时候,大田的活儿不是太多。只是稍稍晒黑了些。师长,你也瘦了,是不是身体状况不太好,胃病又犯了”! 孙启明笑了笑说: “我吗?还可以,只是工作的压力大。前段时间胃病确实是犯了,住了几天医院现在好多了!对了,海波怎么怎么不见东方晓晓?她可是我们农三师的东方小魔女?现在跟上你,被你调教成东方小淑女了吧”? 张海多腼腆的笑了笑说: “师长,她还是那样的任性泼辣,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她现在是我们27连的女知青排长。女知青排在他的带领下,短短的三个月时间,综合成绩在全连排名第一。今天早上接到师部电话,说是师生产处的王主任带队检查工作。她说没她的事儿,就领着新来的知青去了依兰屯。如果她知道是您带着工作组来,说什么他都不会去的”。 孙启明听到张海波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 “海波啊,晓晓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姑娘性子直嘴刁,眼睛揉不得沙子。但她心地善良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说完,孙启民又回过头来,对站在后面的郭建中说: “建中,你也不让我们进去,就在外面晾着我们!说说看,今天中午给我准备什么好吃了”? 郭建中挠了挠头说: “师长,今天我和海波初步商量了一下。中午饭还是过去的老三样,猪肉炖粉条,大葱蘸酱,白米饭。现在刚进四月,连队的菜地没有新鲜的蔬菜。慢待各位领导了。 “猪肉炖粉条,大葱蘸酱,27连的拿手菜,尤其是27连的康师傅炖出来的猪肉炖粉条,那可叫个香啊”。 吴光辉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郭建中说:“建中,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离开饭还有一个多小时。要不你先向师领导们讲一讲去年你们连农业,林牧业取得的成绩” “光辉的这个提议很好。先让27连简单的汇报一下,完了我们下午再去27连的文化大教室看看,要不27连的干部战士以为我们师团两级干部是下来蹭饭的”! 完了孙启民回过头又对郭建中说: “建中,要不咱们先去会议室吧,让你们连的会计丁歆,把你们连去年的账抱来,让师部生产处的同志核实一下” 张海波整了整鼻子上眼镜说:“行,就按师长的指示去办。 27连的会议室,其实就是27连的文化大教室。 当张海波,孙建中领着师团领导走进会议室的时候。 27连的几个知青在里面。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写信,有的在聊天,他们看见连长和指导员领着师团领导走了进来,都站起来向外走去。 孙启民和吴光辉环顾了下会议室的四周,眼光不约而同的停在了挂在墙上的一面锦旗上。 孙启民饶有兴趣的问张海波: “海波,这些都是咱们27年的锦旗吗”?张海波指着墙上的锦旗: “师长,这二十多面锦旗都是咱们连来北大荒后得到的,你看这第一面锦旗上写着“扎根北大荒的英雄连,这还是您当连长时获得的”。 孙启明点了点头说: 是的,这面锦旗是我从兵团司令员王震手里接过来的,当时获的这面锦旗比打了个大胜仗还让我高兴”。 孙启明走到第二面锦旗前站了下来,对吴光辉说: “光辉,这是20连获得第二面锦旗,上面写的“抗洪抢险英雄连”!这面锦旗的分量最重。1962年秋天,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雨,松花江上游水位爆满。大堤上多处出现了溃堤。为了堵住缺口,我们的农垦连战士奋不顾身的跳入波涛汹涌的江水中,一位优秀的战士再没有上来,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这位战士是云南大理人,是和我同一年入伍的,在朝鲜战场上,我们就在一个连,当时他己升任排长。我在27连任连长的那几年,每次看到这件锦旗,心里都特别难受。我把这面锦旗看的格外的珍贵。在我离开27连的时候,想把这面锦旗带走,可是继任连长梁胖子说什么也不让我带走。他理直气壮的说,这是集体的荣誉,不是我个人的荣誉。我想了想也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和梁胖子提起这件事。以后每次到27连,我都要过来看看这面锦旗,这面锦旗承载着我对战友的思念! 对了,建中,咱们还是谈工作吧”。 说他着孙启民指着身边的一位车轴汉子说:“这位是咱们农建三师的生产处长强军,刚从兵团生产处调来的。关于生产上的事,你们可以和强处长谈。 强军和张海波、孙建中寒暄了几句,然后开门见山的说: “在过去的一年里,农建27连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在农林牧业上都取得了丰收。生产处需要一些具体的数字,因此我随孙师长下来和你们核对一下”。 郭建中接过强军的话来说: “既然是生产方面的事,那就叫周子荣连长向强处长汇报吧”! 周子荣也不客气,他清了清嗓子说: “强处长,去年我们27连响应中央和建设兵团总部的号召,取得了以农为主、林木兼收的可喜成绩。由于去年的雨水充沛,因此我们连取得了历史上最好的丰收。80%的耕地都种植了玉米。共产玉米110万斤,还种植了黄豆、大豆等农作物。另外,我们在农闲的时候开垦荒地100多亩。农业生产总值比去年增长了9.7%,另外我们连的牧业也取得的成果,连部的养猪场去年生猪出栏126头,除了16头自己食用外,其余全部出售到给伊兰屯公社收购站。仅此一下就给20连带来了很高的经济效益,我们27连全体知青在农闲的时候上伊春山植树造林,初步建成了一个近五百垧小型林场。还有一项我们27连桃园也取得了大丰收,去年下桃五万多斤,农林牧业的生产总值加起来十六万七千元。在农十师的十几个连队中,我们连名列第一。各位首长,这些都是27连去年生产上的一些具体数据。一些详细的数据,我们己上交给了兵团生产处。经过师部生产处时。师部生产处应该留有备份”。 强军把一根卷烟递给周子荣,犹豫了一下说: “当时这些数据确实是经过师生产处,因为兵团的生产处年底评选先进,催的急。因此师生产处没来得及留备份,就直接送到了兵团的产处,这也是我们生产处的一个疏忽”。 强军吐了一口浓浓的汗烟继续说道:五一国际劳动节马上就要到了,师里想举办一次活动,在连级单位中评选几个五一劳动奖,因此师生产处和政治处需要这方面的资料” 听了强军的话,郭建中高兴的说: “强处长这是好事,我们基层的知青苦干一年,也就是为了多获得几个奖励。回头我让连部的文书准备一份详细的资料给师部送去。 说完,郭建中又回过头来对孙启明说: “师长,你们这次下来不仅仅是收集数据,还有别的指示吧”? 孙启民笑了笑说: “谈不上什么指示,只有点儿事想和你们沟通一下,你们应该听说了,珍宝岛战役已经打响了,你们连和珍宝岛的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虽然我们是农垦部队,没有作战的任务,但我们有维护地方稳定,做好后勤保障的任务。xx军通信连将驻扎在你们27连,通讯连作为空军直升机从内地到前线的中转基地,他们的安全很重要,你们连的任务,就是要积极配合通讯连的工作,安排好他们的吃住。另外在不耽误生产的情况下,还要组建一个担架班,一个七.五无后座反坦克班,这些事部队会给你们安排。还要组织你们集训、进行实战训练。因此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还有一项任务比较艰巨,你们27连在不影响粮食产量的情况下。种植几垧西瓜,北大荒的夏天也十分酷热,我们准备一些瓜果,为参战部队的消暑解渴”。 说到这儿,孙启民停顿一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又对周子荣说: “子荣,你是27连的老农垦了,对27连趁土壤地貌,应该了如指指掌,我记得咱们27连在大南梁上有几垧沙地吧”! 周子荣想了想肯定地说: “有!师长,咱们连在大南梁上有近十几垧沙地,因为那片沙地的沙化很严重,这么多年来产量一直上不去,严重的影响咱们连的平均产量,成了咱们27连的一块儿心病”。 吴光辉听后高兴的说: 好啊,那就把它拿出来种的西瓜,西瓜喜欢吃沙?种出来的西瓜肯定是又大又甜。我们这叫因地制宜吧”。 孙启民扔掉手中的烟头,斩钉截铁的说: “对,就这么定了,大南梁沙地全部种植西瓜,这项工作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 孙启明刚把话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连部文书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他把张海波拉到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指导员不好了,出事了,刚才一个叫小北京的知青打来电话,说他们在伊兰屯被当地地痞流氓打了。有个新来的知青还被打伤,伤得很严重,他们让连长和指导员去解围”! 张海波听到文书的话,焦急的问道: “那赵红军和东方晓晓呢”? 文书看了一眼孙启民说: “估计他们是解决不了问题”。 “砰”!的一声,孙启民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气愤的说: “伊兰屯不就是几个小混混吗,怎么到了如此猖狂的地步,他们竟敢打伤兵团的知青,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国法?我们27什么都好,各项工作都很出色,就是太软弱了,每次和伊兰屯那帮流氓打完架后,无论是输赢都要赔偿人家,还说你们27连还有一个侯福来 他是27连的连级干部,他很有两下子。只要27连和伊兰屯流氓一交战,这个侯福来就出面谈判,谈判完,总给27连带回回来一条不平等的条款! 对了,建中,你们连的那个候福来干什么去了?让他和我们去伊兰屯处理这件事”。 郭建中站了起来说: “师长,候福来到佳木斯走亲戚去了,说好一个星期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孙启明对强军和吴光辉说: “我们今天也不靠这个侯福来了,今天我们农7师的师团两级干部去伊兰屯给2连个讨公道,彻底改变一下27连和伊兰屯流氓的这种老鼠关系。 两辆吉普车,拉着农三师师长孙启民,团长吴光辉、张海波、郭建中等一些干部风驰电掣的伊兰屯驶去。 在车上孙启民严肃的对张海波说: “海波,你跟了我有两年了吧,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凡事爱较真,你给我透个底,因为什么27连那么多的知青,就收拾不了伊兰屯的几个流氓”? 张海波说陈思了片刻说: 老师长,我来27连也就三个多月,没有和的这些人打过交道,平时听知青们多次提起过他们。伊兰屯的这群流氓以伊兰五虎为首。平时就五六个人,多时可纠结到几十个人,他们打架凶狠,不讲道义,不计后果。不按规矩出牌,可是我们知青就做不到这点,因此每次发生冲突,我们都会吃亏。况且这些流氓都有后台。据说伊兰屯派出所的所长就是伊兰五虎老大的表哥。他们靠着这些层系在伊兰屯为非作歹,不恶不作。而我们师团领导却让我们一切以大局为重,搞好和地方的关系,一旦发生冲突,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因为我们27连和26连的几千垧大田都归伊兰屯公社所有。他们一旦断水断田,就会影响我们的产量。因此在处理这些纠纷时,往往是息事宁人。给他买点东西,换个太平就罢了。 孙启民听了张海波的话,语重心长的对张海波说: “海波,你们以后不能这样做,这些混混流氓,你们越是软弱,他们就越是欺负你,他们毫无道德底线,得寸进尺,做人做事毫无道义可言。我们这次伊兰屯,给你们找一下伊兰屯公社的各委会主任李江。从上面把你们和伊兰五虎的问题搞清”。 张海波惊讶的问孙启民: “师长,你认识伊兰屯革委会主任李江”? “岂此是认识,我们还一起共过事呢。五八年,我在27连任连长时。李江只是伊兰屯公社的一个基干民兵,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当上了公社的一把手! 不过这家伙很傲慢。虽然我的职务比他高得多,但他现在正得势,他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去了伊兰屯,给县革委会主任王新东打电话。让王主任给他做个工作,这样他就会让伊兰屯派出所出面,给那些地痞流氓施加压力。这样我们26连和27连还有伊兰屯周围所有农垦部队,就再也不会受到这些地痞流氓的骚扰了”。 孙启民的一番话把张海波和郭建中深深的感动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那就麻烦师长了。周启明微微一笑,没有再言声。 前面开车的小车司机回过头来对郭建中说: 前面就是淡水河浮桥。我们是从浮桥上过啊?还是从前面的大铁桥上过! 郭建中迟疑了一会儿说: “还是从下游的大铁桥上过吧。这几天淡水河两岸都在浇地,淡水河的水位暴涨,机动车上了浮桥,摇摇晃晃的,不是太安全。我这两车的师团首长就有好几位,因此我们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司机说:“好,我们就从下游的大铁桥上过”。 说完又启动车,向下游的大铁桥风驰电掣驶去! 第13章 荒原谍影 27连副指导员侯福来在佳木斯的东方红招待所待了快一个星期了,还没见上姨夫派来的表姐。 姨夫在电报中说,最迟一个星期。 表姐就去和他接头。 可是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侯福来有点沮丧,惶恐,不安! 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烟,一支接着一支抽,烟头扔的满地都是。 是不是姨夫出事了?要不就是表姐出事了! 说好的接头时间,等了一个星期了,连个鬼都见不上! 如果姨夫出事了,或者表姐出事了!那么他就不安全了,他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侯福来现在特别后悔,后悔不该来佳木斯。说不定自己早就被公安给盯上了。 可是姨父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否则他会死得很惨。 再说了,这次冒险来佳木斯,不只是来接受任务。还有花花绿绿的钞票在等着他,因此他觉的冒险也值。 侯福来住的旅馆叫东方红招待所。是一座日式的三层楼,位于佳木斯的市中心,和佳木斯公安局隔着一条马路。 这他倒不怕,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想到这里,侯福来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一半! 侯福来住的客房是招待所第二层最靠里的一个单间。门直对走廊,从门上的玻璃能看见走廊的全貌。客房就一扇窗子,窗子下面是一排平房。 狡猾的侯福来考虑到,万一出现异常情况,他可以打开窗子跳到楼下的平房上,然后迅速逃逸。 为了能住上这间客房,侯福来还给旅客的秃头经理买了两瓶伊春老窖! 负责二层卫生的是个中年女人,高高的个子,白净的皮肤,蓝蓝的眼睛,鼻子又坚又挺,一看就是个中苏混血儿。 这个女人很少说话,每天只知道干活,有时无聊的时侯,候福来会挑逗她。但这个女人很正经,对他的挑逗不理不睬。 侯福来碰了几次灰后,忍不住骂了起来:“他妈的,装什么正经,你妈肯定和老毛子睡过,要不能生下你这个杂种来! 有时侯这个女人又用怪怪的眼神看侯福来。看的侯福来直发毛。 中午休息的时候,侯福来正准备午休。 中年女人提着一壶水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侯福来?把水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转过身来问侯福来: “同志,你贵姓?是来佳木斯出差还是走亲戚”? 侯福来从床上一骨禄坐了起来。觉得这个中年女人问得蹊跷!忙说道: “免贵姓侯,来佳木斯看我二姨”。 侯福来试探着把第一句接头暗语抛了出去! 中年女人不经意的看了侯福来一眼,不慌不忙的对说道: “你二姨很好,她让我给你捎过一句话来,洛阳朋友如相问”? 侯福来听中年女人把唐朝诗人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读了出来,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来和她接头的表姐。心里大骂了起来: “你她妈的真能装,在老子眼皮底下打扫了一个星期卫生!原来是在观察老子”! 但骂归骂,该走的程序还得走完。侯福来于是愤愤的对答道: “你回去告诉二姨,一片冰心在玉壶” 中年女人听侯福来把暗号对了上来,冷酷的脸开始有了笑靥,浅蓝色的眼冲侯福来媚了一下说: “你好。我叫米婉花,是姨夫让我来的!在谈正事之前,我得和你纠正一点,不是我在装!是现在的形势严峻,古人说的好!小心行得万年船!之前姨夫一直用电报向你下达指令,她没有见过你,我也没见过你!因此我才对你进行暗中观察!初步考察,你还合格,咱们现在该谈正事了”! 说完,这个叫米婉花的中年混血女人拉过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冲着侯福来浅浅的媚笑了一下! 侯福来还为之前浪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而恼怒!他跳下地来,光着脚站在那儿,冲米婉花怒怼道: “你知道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我多重要,现在农垦兵团正是春种的时间,我这个副指导员在农忙季节请假探亲,会招来多少非议!我来之后,你不和我接头,还要装逼”! 听了候福来的怒骂,米婉花的媚笑一下子收了回去,浅蓝色的眼晴噔的馏圆!指着候福来回骂道: “侯福来,你的能不能把说话文明点!你别忘了你是在和特派员说话”。小心老娘给姨夫去电告你的状。扣你的活动经费”! 侯福来本来想骂,姨夫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担惊受怕!还让他指手划脚! 听米婉花说要向姨夫告状,扣他的活动经费,一下子软了,说: “你来佳木斯准备传达姨夫的什么指示? 米婉花还在不满刚才侯福来的辱骂,冷冷的说: “侯福来你骂我,我不和你计较,我也知道你有情绪,我只是来传达姨夫的命令的。你应该知道姨夫的幕后是m国远东情报局。我是姨夫的特派员,你的活动经费是由m国远东情报局提供,由我负责来转交的。希望你对我尊重些”。 听了米婉花的话,侯福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说: “特派员你说吧,让我干什么,我坚决服从姨夫和你的命令”。 米婉花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点上。冲侯福来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现在中国和m国就珍珠岛的归属问题发生了很大的争执,有可能就要发生战争。你现在的工作由经济情报转向军事情报,你们农建27连所处的位置是进出珍珠岛的咽喉,你们连和珍珠岛的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你现在要密切注意驻扎在这里部队的布防,兵种、番号和武器配置。有价值的情报,随时去电向姨夫报告”! 说到这儿,米婉花把抽剩下的烟头扔掉,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走廊。回过头来对侯福来又说道: “这次我给你带来的任务是窃取收集情报。战争开始后,为了配合m军的作战,你可以伊春山地区搞一些事情!姨父给你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先炸毁淡水河的大铁桥。第二个任务是在七八月份天气酷热的时候。引燃伊春山的原始森林。这样可以分散军方的注意力,如果这两个任务能顺利完成,你明年就可以去黑海度假了。另外姨父还准备提升你为m国远东情报局的中校情报员”。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天花乱坠的描述,知道米婉花是在给自己画大饼! 但还是特别的兴奋,光着的脚丫子并在一起,立正说: “谢谢姨父的赏识和信任,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说完,侯福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诞着脸向米婉花问道: “特派员,今年的活动经费带来了吗”? 米婉花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候福来,从随身的带着的挎包里取出一大叠钱扔给侯福来说: “只要你好好干,远东情报局不差钱,! 侯福来看着散发着油味的大团结,脸上露出了贪婪和邪恶的笑容。 把米婉花扔在床上的钱着急忙慌的掖在了被子下面! 收好钱后,他抬头看了一眼米婉花,发现米婉花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尤其是那双带有欧洲血统的蓝眼睛,让他嗅到了异国女人的风情。 他擦了下嘴角边快要流下来的口水,淫邪笑了笑说: “特派员,我来佳木斯这么多天,担惊受怕的等了你一个星期,你怎么也得犒劳犒劳我吧。 米婉花听了侯福来的话,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淫媚的笑了笑说: “侯情报员,钱如数的给了你,你还想让我怎么犒劳你呢?犒劳可以,拿钱来?! 侯福来咽了口唾液,不情愿的把一叠钱扔了过去。 米婉花迫不及待的抓起了候福来扔过来的钱,放进了她的挎包里,脸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侯福来在佳木斯待了两天,这两天待的,他的左眼老是在跳。 他预感到要出事。昨晚他和米婉花俩人喝干了一瓶五粮液。 五粮液酒的烈性,让他和米婉花表现出极度的亢奋。 两人在床上整整的折腾了一宿。侯福来疲惫到了极点。 早上起来时,已是上午十点了,他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四月五日。 他算了算日子,自己出来已经两个星期了。 应该是回27连的时候了,要不回去,他无法向连长和指导员交代。 他看了看还在身边酣睡的米婉花。 两条白嫩细长的大腿在裸露着,一条白藕似的胳膊在他身上搭着,嘴角好像还流出些口水来? 侯福来对米婉花好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有激情了,有点儿厌烦。 他把米婉花搭在他身上的胳膊甩在一边。刚刚侧身坐了起来。 米婉花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他。娇嫩的说: “宝贝,干什么去啊,起这么早”? 侯福来厌烦的看了米婉花一眼说: “我该回去了,要不我们连以为我失踪了”。 米婉花像蛇一样缠住候福来,一改刚见面时的冰冷阴毒,娇滴滴的对侯福来说: “福来明天再走吧,今天再陪我一上午。下午陪我去买貂皮大衣”。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心里骂道:你个破货,姨夫给了点活动经费,有一半都装进你的口袋里了,还要老子再给你买貂皮大衣。 米婉花见候福来躺在那儿没有言声。她看出候福来心中的不快,懂得这个时候只能用糖衣肉弹来攻击侯福来!他才会大把大把的掏钱。 米婉花半睁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看着候福来,两只纤纤玉手不停的摸着侯福来后背。浪笑着说: “福来,我还要”。 米婉花的这句话,候福来最爱听又最怕听。 之所以怕听这句话,是因为米婉花在床上说完这句话,他就要往外掏钱。 之所以他爱听这句话,是因为米婉花的这句话,让他又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 既然米婉花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要他。 他好像觉得自己变得又强大了。觉得自己是个很伟岸了不起的男人。 现在米婉花又娇喘的把这句话。给抛了过来,他知道米婉花是冲着貂皮大衣而来的,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米婉花利用了。再加上他连日的在床上征战。他确实力不从心了! 米婉花看着像死狗一样的侯福来。鄙夷地说: “怎么了?我的侯副指导员,刚才的霸气去哪里了? 侯福来有点心虚,没脸和米婉花嘴硬,把话转到一边说: “对了,米特派员,姨夫除了让你给我送活动经费外,没让你给我送些装备吗”?给我把先进的手枪,再给我一台反侦听的无线电收发报器几枚微型炸弹。我的那把大号勃拉宁手枪还是二战时美国大兵用过的手枪,精准度差,声音大,又很笨重,。我把它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平时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米婉花斜靠在床上,点燃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着。不时还喷出一个个好看的烟圈。 刚才时的温柔,娇媚已经荡然无存! 眉宇间隐隐的透出一股冷冷的杀气。他扭过头来看着床上的侯福来说: “福来,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什么都会有的。你的要求我会和姨夫说的。等过两个月我准备去一趟北大慌,去你们连看一看。到那时,我会把你要的装备给你带过去的。到那时我以什么身份,去你们27连看你那? 侯福来想了想说: “你就以我表姐的名义去吧,我平时和连里的知青们经常说我在佳木斯有个表姐”。 米婉花狡诈的笑了笑说: “就以你表姐名义去看你,到时候你给我准备些伊春山的山货,我协助你把姨父交给你的任务完成”。 侯福来坐了起来,他像米婉花一样斜靠在床上,点燃了一根烟,贪婪的吸了一口,看了看身边的米婉花说: “米特派员,你来伊兰屯不是游山玩水,肯定另有任务,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咱俩都在一起睡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好事,你可要想着我啊”。 米婉花斜着眼看了看身边的侯福来! 她知道以后上了伊春山也离不开侯福来,不如现在就把话和他挑明。 于是米婉花脸上堆满了娇媚的笑靥说: 福来,我们都上床了,人都是你的了。我还向你隐瞒什么呢”? 侯福来心里愤愤的骂道:老子要是不给你钱,你能白让老子睡吗” 但他还是假心假意的表忠心道: “米姐,你要是用得着兄弟的话,兄弟一定赴汤蹈火”。 米婉花明知侯福来谎话连篇,但她还是很欣赏的看了侯福来一眼说: “福来,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一项很艰巨的任务,这是m国远东情报局给我们制定的任务,这项任务跨度时间很长。因此当时没有向你交代,准备下次见面时和你细谈。通过这几天对你的考察,我觉得你是个靠得住的人。如果这项任务能够顺利的完成的话。我们不只是在黑海度假,还有机会去m国的红场放鸽子”!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熄掉了手中的烟头坐了起来,抓耳挠腮的说: “米姐你说,具体让我干什么”? 米婉花觉得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谈这样的事不成体统。 于是她穿上衣服下了地,又点燃了一支烟,在地上踱了几步。然后阴媚的盯着候福来说: “m国远东情报局在中国的东北地区有一个很庞大的情报网。这个情报网靠散落在各地的电台收集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外交情报。然后再汇总在一起,发送到远东情报局。以前电台的收发主要靠天上的卫星维持,后来情报局的大老板们。发现这些情报靠卫星发射的。很不安全也不经济,造价太高。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预算。另外靠卫星发送电台波功率太大,很容易被中国的安全部门侦听到。后来他们发现在陆地上建一个电台中转站。 既经济又安全。经过远东情报局高官们的多次论证,他们看中了伊春山原始森林腹地。准备在伊春山原始森林建个电台中转站。中转站建成后。我任中转站的上校站长,你是中转站的的中校副站长。 说完米婉花抛来谄媚的一笑,继续说: “我的副指导员,不,我的侯副站长,这个任命你不委屈你吧”? 侯福来也光着脚跳下了床。但是他没有穿衣服,只穿了一个小裤头。喝了一口昨晚剩下的凉茶。 陷媚的又说:“ “米姐,什么站长不站长。只要跟着米姐干事,为米姐服务,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皱下眉头”。 听着候福来豪言壮语,米婉花的那双浅蓝眼睛里闪着冰冷说: “候福来你的嘴巴有时也挺甜的,特招人喜欢。赶紧穿衣服吧,一会儿咱们去佳木斯商店给我买貂皮大衣”。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后,狞笑着说: “咱们不是刚才在床上都说好了。上午睡觉下午去买?,你怎么一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听了候福来的话,米婉花恼怒的说: 你行吗?你行不行,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说完,米婉花鄙夷的看了一眼侯福来。 米婉花这句话又一次激起了候福来的雄性荷尔蒙。 他看了一下米婉花。蓝色的眼睛,挺拔的胸,高挑的身材! 此时他有一种征服和蹂躏上司的快感。 他上前又把米婉花抱了起来! 第14章 戴镣铐脚踢群魔 北大荒四月的阳光,有时也很毒辣!杨军在阳光下被铐在树上有一个多小时了。 他有点口渴,早上没吃饭,现在过了正午,他感到很饥饿。 他知道这里是伊兰屯公社派出所,他毕竟还很年轻。没有经历过大的世面。 当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公安人员带着一群持枪的民兵围住他时,他没有反抗。 甚至给他戴手铐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 凭他的身手。再放到几个公安人员和民兵。然后一走了之,但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东方晓晓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很安全。 “杨军,没事的,咱们跟他们走。我们是正当防卫,派出所会给我们做主的”。 这几个知青就杨军一个人戴上了手铐。据他们说,杨军是打人的主犯。 他们被带到派出所后。只把杨军铐在前院的一棵杨树上。 27连知青和依兰五虎等一些混混,被带到后院的几间空房子里。 杨军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铐,知道这是一把土制的手铐。用六号钢筋制成的。 一把家用的锁子把两个钢圈连在一起。 杨军有信心用内力把这幅手铐拉着变了形,然后把手从里面给退了出来。 甚至能把它拉断。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相信连长和指导员会来给他们处理事情的。 但前提是,在连长和指导员来之前,伊兰屯的黑白两道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不能超出他的底线。 之前梁海云被打,柴静被戏。已超出了他的底线。 伊兰五虎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后的事,在连长和指导员没来之前,谁都无法预料。 派出所的人不是很多。 出出进进就是几个戴红袖章的民兵,杨军被靠在树上,正好面对派出所的大门。 派出所大门外站着很多看热闹的屯民。 后院里传来了时断时续的争吵声。 杨军想这应该是赵红军、东方晓晓在和派出所的人交涉。 杨军感到口干。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看守他的民兵说: “同志,能不能给我杯水? 一个上了岁数的民兵走过来。同情的看了一眼杨军说: “娃呀,可以,但我不能给你打开手铐,我可以端杯水来喂你。 杨军感谢的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老民兵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他刚把水杯递到杨军的嘴边。就被飞来的一巴掌给打飞了。 笑面虎张玉朋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他狞笑着说: 小知青,想喝水啊,你不是历害吗?你给爷把地上的水舔干净。爷就给你把手铐打开。要不你叫声二爷,爷给你端杯水去。 笑面虎对杨军无底线的羞辱,让杨军怒火中烧,他真想把这幅简易的手铐拉断。冲上去再给笑面虎点儿教训。让他永远闭上他那张臭嘴。 杨军还是忍住了,他痛苦的把头扭向一边。 这是从后院里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他穿着蓝色的公安制服。肚子肥胖有点儿变形。 大号的公安制服,穿在他身上都无法系上扣子。 满脸的横肉像刀割出来似的,横七竖八的堆在他的脸上。 一双鱼泡眼不时的露出凶狠的目光。 一支大号的五四手枪斜挎在腰间。在伊兰五虎和几个民兵的簇拥下,迈着四方步向杨军走来。 震山虎张金义小跑着向前,指着杨军说: “大哥,就是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是个练家子。连伤我好几个兄弟”。 中年汉子径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杨军一眼说: “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就是他妈的下手太狠。认识一下吧,我叫吕志诚,是伊兰屯公社派出所的所长。今天由我来处理你们这起流氓打架案。你不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笑面虎指挥两个小混混搬过来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吕志诚坐下后傲慢的问道: “你叫杨军?农7师27连的知青?” 杨军冷冷的看了一眼吕志诚说:“是的,我叫杨军,农7师27连的知青”。 “好,回答的很干脆” 吕志诚手托着个大肚子站了起来。 再问你个问题。 “这起打架,是不是由你挑衅引起的,并且还是你先下手打的人”? 吕志诚见杨军目光如炬,倔强的昂着头,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脸上的横肉抖动了几下,阴冷的说: “只要你回答,是!我就把关在后院的知青全部放了,打群架必须有人承担。听说后院还有你的女朋友。你不会让你的女朋友和你一同铐在树上吧”! 杨军听吕志诚的话。痛苦的闭上了眼,好一会儿他睁开了眼说: 是的,是我先下手打的,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吧。和27连的知青没有任何关系。 吕志成听了杨军的话,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迫不及待的对旁边的一个小公安说: “好,把这小子的话全部记下来把后边关着的知青全部放了,有这小子的口供,什么事都好办了”。 说完,他冲张金义点了点头说: “兄弟,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这小子现在被靠在树上。只要你别把他打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给你那几个被打的兄弟出出气”! 张金义听了吕志诚的话,高兴的说:, “大哥,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了,回头我把那件宝贝给大哥送去”。 说完,张金义恶狠狠的向周围的流氓使了个眼色说: “弟兄们招呼吧。别把这小子打死,往皮实肉厚地方打”。 张金义的话音刚落,四虎五虎和几个小流氓就把杨军围了起来。 笑面虎狞笑的说: “大家先歇着,让我先来”。 说完,他舞动着手中的军用武装带向杨军抽来。 杨军双手在树上拷着,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躲闪。 笑面虎舞动着带铜扣的皮带,把杨军的额头划了个大口子。 鲜血顺着杨军面颊流了下来!周围的几个流氓无耻的大笑了起来! 杨军又一次被激怒,双手抱着树,抬起了左腿。一招蝎子摆尾把笑面虎扫出一丈开外。 笑面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流氓见笑面虎被杨军踢翻在地。纷纷围了上来,用各自手中的家伙向杨军劈头盖脸的打来。 杨军心想再不还手,自己恐怕真要被这群流氓打死。便双手紧抱树干,两腿舞动如风,不到一刻钟,冲上来的几个流氓全被杨军扫翻在地。 派出所所长吕志诚,见伊兰五虎和一群小流氓被杨军带着铐子踢翻在地, 气得大骂了起来: “张金义,你他妈都是什么些兄弟?全是一些酒囊饭袋。这么多人手拿家伙,连个拷在树上的年青都拿不下”。 说完,吕志成从腰间抽出手枪来,气急败坏的又说道: “还反了你了!我看是你的功夫厉害,还是我的手枪厉害,我先把你的腿打断,看你再得瑟”。 刚被从后院里放出来的梅怡,看见杨军被铐在树上。 额头上不住的往外流血,他的脚下躺着五六个汉子,在大声的嚎叫着。 不远处,派出所的所长吕志成正端着手枪,看样子是要打杨军的腿。 梅怡急了,上前抓住吕志诚的手腕,轻轻一带。 吕志诚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再看手中的手枪,不知什么时侯到了梅怡的手上。 梅怡把吕志成的手枪给下了后,拿在手里看了一下,非常熟练的把手枪的弹夹取了下来,扔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然后又把手枪扔给了吕志成。 吕志诚看着没有弹夹的手枪,气急败坏的对着赵红军和东方晓晓骂道: “赵东方,你们27连都是来的什么知青!男知青一身武功,女知青枪技娴熟。我看他们不是援边的知青。现在阶级斗争这么复杂。你们回去一定要对他俩进行审查,完了再给派出所一个交待”! 吕志诚一着急,把赵红军和东方晓晓的名字合在一起叫成赵东方了。 赵红军被眼前发生的事也给吓呆了,结结巴巴的对吕志诚说: “李所长,这些知青不是我们27连招来的。是团人事科给我们连分下来的”。 接着赵红军又对梅怡吼道: “梅怡,你知道下吕所长的枪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说得轻点是仿碍公务!说得重点是反革命夺抢,准备暴乱!道歉,快给吕所长道歉”! 梅怡看了赵红军一眼,没有言声。 她快步跑到杨军面前,抱住杨军,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民公安,人都被你们拷在这儿了,还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说完,梅怡把上衣脱了下来,撕成巴掌宽的布条。熟练的给杨军包扎了起来。 回过头来,厉声对吕志诚说: “把杨军的手铐打开,要不我告你赎职,滥用职权! 吕志诚听了梅怡的话,恼羞成怒的说:“妈的!反了!反了!敢下老子的枪,是不是想劫法场”? 说罢,吕志诚从旁边的一个民兵手里抢过长枪,对准了梅怡和杨军吼道: “给老子把手举起来,要不老子开枪了,你们仿碍公务,阻挠办案,老子蹦了你们,你们也是死有余辜”。 说完,吕志成夸张似的拉动枪栓,好像真的要开枪。 就在这千钧一刻的时候。派出所的大铁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从外面开进了三辆吉普车。车上走下来的是农三师师长孙启民,团长吴光辉,伊春县革委会主任王兴东。伊兰屯公社革委会主任李江等人。 吕志成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忙把手中的长枪扔给民兵,迎上前去满脸堆笑的说: “各位领导,大驾光临。下来指导工作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 李江最先下车,看了一眼被扣在树上的杨军又回头看了一眼吕志诚说: “接我们?我看还是算了吧。谁敢让我们的吕大所长去接?你以后少给惹点事吧!” 说完李江看了一眼被铐在树上的杨军,威严的命令道: “先给这个知青打开手铐,你们还有点儿人道主义吗?人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把人家拷在树上!” 吕志诚见李江问起了杨军。着急的说:“不行啊李主任。这小子会武功,在树上拷着,还连伤我们六七个兄弟,如果把他放开,那还不反了天”。 县革委主任王兴东走上前来,怒声责备道: 把这个年青人放了。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年青人,能对社会有多大的仇恨?如果不是你们欺人太甚,他能出手伤人吗? 吕志诚见县革委会主任说了话,知道这个面子不给,肯定是不行。 他向副所长柳青使了个眼色。伊兰屯派出所副所长柳青上前打开了铐着杨军的手铐。 孙启民见派出所给杨军打开了手拷,便高兴的对县革委会主任王兴东说: “王主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管是谁的责任,先把这几个受伤的人送到公社卫生院。给他们包扎一下伤口,那个被拷的知青头上还在流血。还有哪几个流氓混混!不知他们是真伤还是假伤。现在还在那儿躺着。把他们一起送到卫生院,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你们县革委会的领导,派出所的负责人还有我们农垦师。三方商量一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你看好不好”? 王兴东点了点头说: “师长的想法比较周到。就按孙师长的意思办”。 说完,王兴东又向公社各委会主任李江交侍说: “李主任,你组织几个民兵,把受伤的人都送往公社卫生院,伤情严重的直接送往县医院。尤其是那个被吕志诚拷在树上的知青,到现在头上还在流血,只包了些包条,也没消毒,容易感染”! 守在杨军身边的梅怡,听了王主任的话,脸红了一下,只怪自己忙中出错。情急之中,把自己的衣服撕烂,没有经过消毒就给杨军包扎上了伤口。 她悄悄的对站在身边的指导员张海波说: “指导员,我送杨军去卫生院吧,我在来北大荒之前是学医的,一些棘手问题我自已就能处理!” 刘晓萍见梅怡主动请缨去公社卫生院陪护杨军。 正好她有点不可告人的私事,也想去公社卫生院。 她接着梅怡的话对张海波说: “指导员,我也去,我是连里的卫生员,我去更合适些”。 张海波看了看梅怡和刘晓萍说: “你们两个都去吧,杨军的头上还在往外流血,你们都是医生,到医院好好的给杨军检查一下!对了,梁海云也在公社卫生院,不知他的伤情严重不严重,等我和师团领导处理完这起打架事件后,再去看他” 刘晓萍得意的看了一眼梅怡,脸上流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刘晓萍对伊兰屯很熟悉,领着杨军和梅怡走小路。 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伊兰屯公社卫生院。 在卫生院的门诊部里,他见到了先到这里的梁海云,柴静和邢妍。 经过这么一场打斗。他们又相逢在了伊兰屯的公社卫生院里。几个人都不胜唏唏 梁海云已无大碍,身上很多地方都缠着绷带,正斜靠在床上输液。 看见杨军梅怡和刘晓萍走进来,杨军的头被布条包扎着,脸部还有大片的血迹,他着急的问杨军: “杨军,你怎么了?早上分开的时候, 你还好好的。去了派出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们打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柴静和邢妍看着杨军。不知说什么好! 柴静胆子大一些,走上前去握住杨军的手,哽咽的说: “杨军,你们去派出所后又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我们分开后,你还好好的”! 杨军没有回答柴静的话。他径直走到梁海云的床前,看了看梁海云身上的蹦带说: “海云,我看你气色好多了,估计输上两天液,应该就没事了”! 梁海英挣扎的坐了起来说: “杨军,我没事了,都是些皮外伤,医生给我挂了点滴,对了,赶紧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小心感染了”。 两人正说着话, 刘晓萍领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指着中年汉子向杨军介绍道: “杨军,这位是我们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副院长牛永红。也当过知青,和我们27连的人都很熟悉”。 被刘晓萍称作牛永红的副院长向杨军点了一下头。 然后让杨军坐在对面椅子上,解开杨军头上带血的布条。 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梅怡见牛永红的表情严肃,着急的问道: “牛医生,杨军的伤严重吗? 牛永红看了一眼梅怡,点了一下头,指杨军的伤口说: “额头上的这个伤囗很严重,到现在还往外溢血,肉皮朝外翻卷,这应该是纯器所伤。恐怕要分针,要不很难愈合。如果真要缝针,恐怕会在小伙子英俊的面颊上留下疤痕! 杨军抬起头来笑了笑说: “没事的,院长,缝就缝吧。这才多大的事,不就是一个疤,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疤痕!” 梅怡给杨军倒了一杯水,放在杨军手上,凝视着杨军说: “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个疤,我看以后谁还嫁给你”! 杨军见身边的几个知青都随牛永红去了梁海云的床前! 他的身边只有梅怡一个人,便壮着胆子和梅怡开了一句玩笑: “没有人嫁给我,不是还有你吗” 梅怡红着脸迅速看了一眼梁海云那边悄声说: “美的你,行了,别淘气了!你在这儿先等着,我去和牛院长商量一下。最好是别给你缝针,缝针还要打麻醉,那样会伤害你的脑神经的。我的意思是让伤口自然愈合,由我给你包照。处理好是不会留下疤痕的。就是留下疤痕也没大的事,我们的杨大帅哥额头上留下个小伤疤,更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刘晓萍随牛永红观察完梁海云后,又转到杨军的床前。 梅怡把她的想法和牛永让商量了一下。 牛永红诧异的看着梅怡说: “你会包扎?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包扎!你有把握吗”? 梅怡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牛院长,我来北大荒之前,是北京医科大学的一名学生,学的就是护理专业。伤口处理是我的基本课程。 刘院长笑着说: “行,就按你的想法处理。我让护士给你准备包扎所需的沙布,碘酒,消炎药,不过说好了,如果杨军感染了,出了问题与我们卫生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梅怡看了看牛永红,又低头看着杨军自信的点了点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卫生院的护士就把梅怡要品药品都拿了过来。 梅怡让杨军坐在椅子上,小声的对杨军说: “自然愈合,要用酒精清洗伤口,也会庝痛,你可用忍住啊”!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梅怡点了点头。 站在杨军身旁的柴静把手伸过来说: “杨军你要是疼了,你就抓住我的手用劲掐。这样会分散你的疼痛。 杨军抬起头来笑了笑,没有言声,也没有去握柴静的手。 梅怡站在杨军的面前,用夹子轻轻的撩起杨军脸上翻起来的皮肉,用碘酒仔细的清洗了起来。 在医科大学梅怡做过几次这样的手术,但今天这个手术她有些心慌,手在不住的颤抖。 杨军眼睛刚好和梅怡的胸部成一个水平线。梅怡丰满高挺的乳房快要贴住杨军的脸。杨军的脸发红发烫。 他怕自己多看一眼梅怡的胸脯。在众人面前出丑,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梅怡见杨军的脸颊潮红,以为杨军那儿不舒服,便低下头来,温柔的问杨军: “是不是很痛,坚持一会儿,如果觉得疼痛就叫出来” 刘晓萍和牛永红,还有27连几个知青都在看梅怡给杨军娴熟的处理包扎伤口。 牛永红不胜感慨的对刘晓萍说: “你们27连真是人才辈出啊,你看这个女知青,不但人长得漂亮,小手术做的也很规范,一看就知道是科班出生。她可不像我们的刘医生,来卫生院就知道和我们要一些头疼脑热的药,要不就是和卫生院要避孕套!不过我们的刘医生有时也很胜任他的工作,他知道全连男知青用多大号的避孕套,这可是靠实践得出来的真理啊! 刘晓萍知道牛永红是在挖苦自己。他不甘示弱白了牛永红一眼说: “牛副院长,我不但知道我们连男知青用多大号的避孕套,我还知道牛院长父亲用多大号的避孕套,牛副院长给我的避孕套,我没少给牛副院长的父亲用这些避孕套收留牛院长的兄弟姐妹!” 牛永红知道刘晓萍的嘴厉害,人风骚,什么话都敢说。 他看了看周围人都不注意他俩,便笑着摸了一下刘晓萍的屁股。 刘晓萍没有大喊大叫,他和这个牛永红早就习惯开这样的玩笑了。 只是媚眼飞飞的冲牛永红笑了笑。 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副院长刘永红,也是天津来北大荒支边的知。 他是天津东丽区人,六二年从农建五团调到伊兰屯公社卫生院。 这个牛永红人才还算可以,个子很高,四肢分布很匀称,长了一副漂亮的国字脸,保养的很不错。 头发从头的正中分开,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头的两边。 看人总是笑眯眯的。不怒不威,显得很和善。 从外表看牛永红是个很讲究生活质量,很有修养,气宇轩昂的人。 其实这个牛永红的口碑不是太好,它的致命弱点就是爱沾花惹草,爱搞破鞋。无论是在以前的农五连,还是现在的伊兰屯公社卫生院。 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流传的不少。 刘晓萍是27连的卫生员,他经常来卫生院取一些治疗感冒和肠胃的药,因此他和卫生院的大夫护士混的很熟,经常开一些不疼不痒、不恽不素的玩笑。 尤其是和副院长牛永红的关系。 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职工,心里都清楚,这对天津老乡来往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玩起了暧昧。 他们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今天相遇在伊兰屯公社卫生院。 你摸我一下,我捏你一下,两人越发玩得没了正形。 伊兰屯公社卫生院,解放前是伊兰屯大地主百宝库的妓院。 解放后。妓院被政府取缔,大院经人民政府改建,变成了现在的公社卫生院。 卫生院紧靠公社市管会和供销社副食门市部。 前后两进院,前院是门诊、药房、职工宿舍,食堂。后院是住院处。 虽然伊兰屯公社卫生院是公社一级的卫生院,但它的规模不比县医院小。 全院有五十多个医生护士。其中下乡的知青就占了一半。 伊兰屯卫生院虽然归县卫生局领导。但他担负着农7师近万名知青治病的任务。 梅怡给杨军清洗完伤口,又上了消炎药,然后用纱布细心的给杨军包扎了起来。 完了,她端详了一下杨军说: “杨军,没事的!这几天不能洗脸!埋汰就埋汰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留下的伤口不会很明显。即使有点儿小疤痕,长在我们杨军的脸上,那也是一种残缺的美”。 说完,梅怡把杨军的头发往下理了理,杨军飘逸的长发刚好盖住了包着白沙布的伤口。 梅怡回过头来对柴静和邢妍说: “你们看,杨军的伤口在头发的掩盖下若隐若现,更显得人洒脱,帅气! 在一旁的刘晓萍打掉了牛永红摸她屁股的手,阴阳怪气的“啧,啧”了两声说: “梅怡,你真会说话,有伤疤就有伤疤吧。还残缺的美!残缺的美,那是维纳斯。我看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柴静,见刘晓萍在挖苦梅怡,心里很不舒服。再加上刘晓萍在路上给他上纲上线,她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 对着刘晓萍用上海方言忿忿不平的说: 刘晓萍,用我们上海的话说,浓就是个乡巴佬,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浓和《红楼梦》中的刘姥姥一个姓,刘姥姥应该是你的祖奶奶吧! 人家梅怡是和杨军开个玩笑,你就借题发挥。又是讽刺又是挖苦,一会儿维纳斯,一会儿西施?古今中外的美人都让你用上了,你还想说什么?现在就说说吧,我们大家都听你的”。 说着柴静白了刘晓萍了一眼,继续说道: “刘晓萍你真无聊,这么好的氛围让你就给破坏了”。 “你,你,你”, 刘晓萍被柴静怼得满脸通红,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围都是新分下来的知青,没有一个是和她相识的老知青。她知道今天占不了便宜,识趣点儿还是溜吧。 刘晓萍极不自然的笑了笑。 回过身来走到牛永红面前说: “牛院长,给我开些药,过几天就要春耕了,我估计有段时间来不了伊兰屯”。 说完,刘晓萍拉上牛永红就往外走。 . 第15章 梅怡温婉知性的爱 农三师27连,26连,还有师粮种场的近一万多垧地,构成了北大荒一块儿不小的平原。 由于处在伊春山的脚下。 还算雄伟的伊春山把西伯利亚的寒冷挡在了外面。 因此,这小块平原的气温比北大荒其他地区的温度高5到10度。 也正是这个小小的温差,伊春山脚下的这一万多亩大田,从种到收,比别的地区早了半个节令,但也多了些繁琐的手续。 气候的回暖使得这小块平原下雪大幅度的减弱。平均降雪不足其他地区的三分之一。 当北大荒其他地区大雪纷飞的时候。 这小块平原却裸露着黑色的土地,在寒风凛冽中彰显着与众不同。 北大荒的冬季长达半年。一场大雪过后,山林,草地、大田、公路。不分彼此,白茫茫的十分壮观。‘ 荒原里特有的大烟泡子刮过后,荡平了沟坎。大地平坦洁白。太阳一出来,雪亮的银光闪闪,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景观一直持续到来年三月份。三月份下旬,冰雪消融,大地逐渐舒展。 敞开了特有坦荡的黑色怀抱。经过一冬大雪的滋润,整个北大荒的黑土地,异常的湿润松软,不经过浇灌,只要撒下一粒种子,它就会生根发芽。 可是伊兰屯公社。这小块平原就不一样了。由于它降雪不足,不像北大荒其它地区白雪覆盖,黑色的土地始终在寒风中颤瑟。 因此,伊兰屯的这一万多亩大田,虽然松软,却不湿润。经过一冬天寒风的肆虐,这里的黑土地变的越发坚硬。 好在一条川流不息的淡水河,从这片黑土地中间流过,经过近半个月的浇灌,最后伊兰屯的这片黑色土地还原出绿色的本色。 农27连的一千多垧大田,经过半个月的浇灌,除了东甸子大南粱的十几垧地上不去水外。 其余的大田全部过了遍水! 刚刚浇灌过的黑土地,由于湿度太大,还不能下地播种。 在等着地干的这段日子里。 27连知青在早晨的阳光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尽情的享受大自然带给他们的休闲愉快的时光。 从伊兰屯回来后。在农三团纪检科的安排下,杨军在全连的知青大会上做了个检查。 检查做完后,杨军成了27连知青心目中的英雄,成了27连最有人气的男知青。 经过27连党支部的研究决定: 杨军,梁海云,梅怡,乌云格日娜,柴静,小北京、邢妍等十几个新来的知青单独组成了一个副业队,副业队由副连长周子荣兼任队长,另外从靠山屯请来了两位农工作为副业队的技术顾问,连里把大南梁的十几垧地,还有南果园的两垧水浇地,27连的养猪场都划给了副业队。 按照连里的统一规划,大南梁的十几垧沙地全部种植西瓜。南果园的两垧水浇地种植、土豆、白菜、萝卜、大葱、茄子等蔬菜。 这是27连进入北大荒以来头一次大规模的经营副业。 种植瓜果蔬菜。对27连这样的农垦连队是个比较生疏的课题,几个连队干部知难而退,谁都不愿意到副业队来挑这副担子。最后还是稳重踏实的副连长周子荣挑起了这副担子。 虽然周子荣是老农垦,但他对种植瓜果蔬菜不算太在行。好在连里在靠山屯找了两个懂瓜果蔬菜的屯民,这才让周子荣松了一口气。 靠山屯的两位屯民都是种植蔬菜瓜果的好手。 瘦小的汉子叫郭有富。他不是本地人,是六零年闯关东来的北大荒。 凭着一手种菜的好手艺,在靠山屯做了上门的女婿。 他个子低,人也长的老面。穿戴邋遢 但他种菜确实是把好手,他种的菜方圆几十里都很有名气,据说他种的大瓜,最重的一个有三十多斤。 他用自家院里种的蔬菜,和27连的知青换白面大米等细粮,一来二去,他就和27连的知青们都混熟悉了。 因为他是个让人瞧不起的上门女婿,人老实善良,因此他在家里和屯里的地位都很低。 除了种植蔬菜外,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老婆说了算。 他老婆叫李小林,人长得漂亮风骚,和屯的好几个男人都有染,因此屯里的人给他的老婆起了个外号叫嫩白菜。 刚开始郭有富为这事打过他老婆,后来让他两个小舅子暴揍了一顿。 他就再也不敢管他老婆了。一顶绿帽子常年在头上扣的,有时候他对老婆的容忍让人无法想象。 他可以和老婆野男人同在一个炕上睡觉,因此屯里的人又给他送了个外号,叫让半炕。 年轻一点儿的农工叫王春生,虽说年轻,也三十多岁了。他是伊兰屯寡妇白净美的女婿,以前他是伊春山上的猎户,后来继承了他父亲种瓜的手艺,成了远近闻名的瓜王。王春生种的西瓜皮薄肉厚,无籽甘甜,伊兰屯公社十几个大队都想让他去做技术顾问,但他就相中了农27连,也许是27连有白面大米,还有美女知青吧。 副业队技术上的问题是解决了,但管理方面的问题还是让周子荣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因为分到富业队的这几个知青,比任何一界知青的文化都高,有的还有背景。 像女知青梅怡,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大学生,又出生在高干家庭。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女知青,这十五个新分来的知青,还不知道那个知青有特殊的学历,特殊的背景! 让他们跟着自己拿着铁锹去大田劳动,确实是件很窘迫的事。 还有像杨军这样的才子,虽然对他的家庭背景还不是太了解,但杨军一身高超的武功和惊人才学。让他肃然起敬! 还有其他的知青。谁知道他们又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让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在大田里劳作,确实是无形的压力。 周子荣和郭建中、张海波探讨过这个问题。 按他的意思把这自几个新来的知青打乱,分到各个排去! 然后再从各个排中抽调十几个老知青,重组一个副业队,这样用起来也顺手。 可是张海波和郭建中都不同意,因为这个分配方案是团长吴光辉定的。目的就是在不影响大田生产的前提下,锻炼这些新来的知青。 周子荣见他的想法得不到连里其它人的赞同,就私下里和张海波沟通,想把梅怡和从副业队调出,调到连里卫生员。 因为梅怡是北京医科大学的学生。下连队之前又在兵团卫生队培训过,把他调出去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这个提议拿到连务会上研究时又遭到了侯福来的反对。 他的反对意见很简单,刘晓萍在27连干了好几年卫生员,他又没犯错误,凭什么把她的卫生员拿下? 周子荣觉得他提议很勉强,也就没再坚持。后来张海波私下里和他说: “子荣先这么看的。你只是副业队的兼队长,你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大田上?团里的意思,是以后让杨军任副业队的队长,副业队定位排级单位,你现在把杨军先带上一段时间,凭杨军的才干,他会把副业队搞好的”。 周子荣是个责任心很强的基层干部。 他性格宽厚,不善言谈,为人随和,低调而内敛,在27连有很好的口碑。他是吉林省九台市的人。 六三年和郭建中同一批知青来的北大荒,妻子是农三团医院的护士长,他们是去年结的婚。 新家安在农三师职工家属大院。周子荣平时很少回家,平时总是待在27连。 接手副业队后,他确实感到压力大,现在听了张海波话,他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最后他还是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打春水很快就结束了,27连的一百多个知青,经过几昼夜的奋战,除了大南梁的十几垧沙地上不去水外,其余的大田全部过了一遍水。 春天孕育着生命同样也孕育着爱情。杨军和梅怡在十几多天的朝夕相处中,他们都在真真实实的了解对方,关爱对方。 以前彼此间相互倾慕,彼此间的气质、学术、人品吸引了对方,外表的爱慕让他俩只能以一种调侃的方式打着爱情的擦边球。 从伊兰屯回来后。梅怡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对杨军有一种浓浓的依赖,一种深深的渴望。 这种依赖和渴望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这是她在遇到杨军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不见杨军的时候总是魂不守舍。那双漂亮迷人的大眼睛总是发呆。 好像是在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她知道自己真真实实的爱上一个人了。 在打春水的十几天劳动中,梅怡和杨军有了更亲密的心灵接触,这种接触来自生活,来自劳动。 有时杨军没理她,或没多看她一眼,她就用幽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杨军。 为了杨军没多看她一眼,对杨军恨得咬牙切齿! 她能看出来,杨军也在爱着他,和她爱他一样! 他恨杨军为什么不直接向他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用他俊朗,灼热的双目看她!她会燃烧的,烧化自己,烧化杨军。 可是杨军偏不向她说,向她表白。 也不知道是杨军没有勇气还是没有机会,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顺着知青们的玩笑,小心翼翼的向他的内心靠近。 弄得她时而甜美,时而又很失落。 他不知道该怎样应付杨军。她怕戏演的多了,真的成了戏。 有时候她用心的看着杨军,那是异性间的一种默契。 杨军的每一句话他都会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很认真的去听。 杨军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看 这是一种触动心灵的爱,爱的很苦! 有时候他怕自己的爱受不了,用自己的爱霸占了杨军的生活。霸占了杨军的感情。 杨军不向他表白,他想向杨军表白,他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氛围,把她对杨军的爱表达出来,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 两个人轰轰烈烈的爱上一回,可是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她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又比杨军大两岁,还有个特殊原因,也只有自己知道。 让她开这个口,她想想都脸红,心跳! 梅怡发现柴静好像也爱上了杨军。这个南方的小妮子有事没事总喜欢和杨军腻在一起。 她看杨军的眼神大胆而热烈!专注而又多情!不像南方小女孩子的情感细腻而悠长。 小小的身子里隐藏着无限的风情。 梅怡很痛苦,很纠结。他把自己的心思悄悄地告诉了乌云格日娜。 乌云格日娜是个快言快语的蒙古姑娘,她和梅怡,杨军一路走来。梅怡对杨军的灼热的爱,是任何一个女孩子无法付出的! 她大大咧咧对梅怡说: “你要是爱杨军,那你就直接和他说了吧。你不能把自己的幸福掌握在别人手中。行就行,不行就算!!两个人相互爱慕。千万不能在感情上捉迷藏!更不能在别人的窥视中举棋不定,那样会抱憾终身的。 乌云格日娜见梅怡红着脸不说话,便郑重其事的说道: “梅怡,又不这样吧!,我去和杨军说,我给你俩做红娘!杨军要是还躲躲闪闪,看我怎么收拾他”! 听了乌云格日娜的话,梅怡白皙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她双眼迷离。柔和的对乌云格日娜说: “乌云格,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杨军这个冤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让你去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乌云格日娜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着对梅怡说: “也行,那你就自己去说吧,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我给你和柴静这个小蹄子说,让他离杨军远点。别有事没事总是围着杨军转,像杨军的影子一样”。 梅怡看了乌云格日娜一眼。默许的点了点头说: “不管你。不过你不要把话说的太露骨了。要委婉些,要不我们以后没法做姐妹啦”! 第16章 才子佳人 清明一过,北大荒沉睡了一冬的积雪都在慢慢的融化 坚硬的黑土地也在慢慢的松软。那些过了水的黑土地也在春风的吹拂下,不再那么粘机了。 清明前后按瓜点豆,北大荒的气温虽然比内地低了些,但过了清明,离大田播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几天天气回暖,梅怡决定,叫上杨军再去趟依兰屯,他想给杨军和自己各买一件单衣。 最主要是他想和杨军单独待上一天,她想把爱的信息传递给杨军。她想把那层窗户纸由她捅破! 在没人的地方,她要逼得杨军大声喊出来: “梅怡,我爱你”! 晚饭后,梅怡正准备去找杨军,没想到杨军主动找上门来。 梅怡心领神会的跟着杨军来到大院的花坛边。 杨军看了梅怡一眼说: “梅怡,我明天准备去依兰屯,你和我一起去吧”。 梅怡听了杨军的话,心怦怦直跳。他抬起头来看着杨军柔声的问: “去伊兰屯干什么”? 杨军想了想说: “梅怡,你还记得上次卖给我们梳子的大娘吗”? 梅怡不解看了一眼杨军问: “记得讶,你问大娘干什么” 杨军看着梅怡说: “梅怡你不觉得那个大娘奇怪吗?回来后,我反复琢磨这件事。觉得大娘的梳子卖得蹊跷,让人琢磨不透。” 梅怡睁得一双美丽的大眼,柔静的看着杨军,在等着杨军往下说! “首先,大娘卖给我们梳子。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琢磨了好几天,怎么都想不通这件事!如果大娘知道她卖的是明宫里流出来的楠木梳子,为什么大娘,只和我们要30元。如果大娘不知道梳子的来历,为什么一把小小的木头梳子,他就敢和我们要30元钱,我总觉得大娘好像是在演一场戏。 尤其是大娘卖完梳子后就收摊走人,好像大娘摆摊就是为卖梳子。大娘的行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因此我想去伊兰屯找到大娘,问个究竟”。 “我也去!我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我和你去弄个水落石出”! 梅怡坚定的说。 东方晓晓和27连的核算员丁歆端着洗脸盆从水房里出来。 看见杨军和梅怡在花坛边站着。东方晓晓卷着手喊了起来: “月上柳梢头,人月黄昏后。这月亮还没上来呢,你们俩就在这儿约上了。 杨军俊朗的脸颊被东方晓晓羞得通红。他没有力量回击东方晓晓,低着头不停的用脚搓着地。 梅怡的脸也微微红了。她笑着回怼道: “东方姐,今天是三月初三,月亮是不会出来的”。 东方晓晓捂的嘴笑道: “二位别光顾在这里谈情说爱了,把正事给忘了。一会儿咱们的杨大才子还要给我们讲中国革命史呢”。 说完,东方晓晓和丁歆嘻嘻哈哈的向宿舍走去。 梅怡见杨军还在低着头。忍不住又笑了: “杨军,她们都走了”。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梅怡,又看了看四周。如释重负的说: “总算走了!东方姐也是,男女之间在一起说说话,就是谈情说爱了,那异性之间还要不要交往了”? 梅怡听了杨军的话,有点不高兴,嘴抿了一下,脸颊上漂亮的酒窝一下又突显出来! “说我们俩人谈情说爱,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和我谈情说爱,你觉得特别丢人”! 杨军也发现刚才无意的一句话,不自不觉的伤了梅怡。 为了缓解气氛,逗梅怡开心。为了把话题转移得远远的,他开始油腔滑调起来! “梅怡,你脸颊上的酒窝笑也出来,生气也出来!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 听了杨军调侃她的打油诗,梅怡噗嗤一声笑啦! “去你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和我谈恋爱,你丢人吗?” 东方晓晓走进宿舍时,发现张海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正在她的床上坐着,低着头看着一本书。东方晓晓知道张海波看的这本书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这本书是她来伊兰屯的第二天,从依兰屯新华书店买的,当时苏联和中国的关系还不紧张。 她买回来看了几遍,后来中苏关系变得紧张起来!她就把这本书藏了起来,不再去看。 现在,张海波竟旁若无人的拿出这本书看了起来。 东方晓晓吓得脸色都变了。他对张海波政治上的不成熟很是担心。 虽然张海波是连指导员,但他常做一些政治上幼稚的事,总是跟不上时代,和时代慢半个节拍。 东方晓晓刚买回这本书时,偷着掖着怕别人看见。怕同宿舍的刘晓萍看见。 现在张海波居然光明正大的把这本书拿出来看。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找到的! 东方晓晓很恼火,但当着刘晓萍的面又不便发作。 她扭头看刘晓萍时,发现刘晓萍走出了宿舍。东方晓晓这才松了口气。 东方晓晓刚来27连时,是和副排长唐婉住在一个宿舍,唐婉和三团政治处主任万青结婚后,就搬出了她们的宿舍。 这样女干部宿舍就多出一个空铺来!很多女知青都想搬进女干部宿舍去住。 最后还是刘晓萍依仗着侯福来的关系,搬进了女知青干部宿舍。 说实在话,东方晓晓很不情愿和刘晓萍住在一起。 他看不惯刘晓萍的轻佻,妖艳,工于心计,得理不让人!更看不惯刘晓萍和侯福来在她面前搂抱亲吻。 自刘晓萍搬进来后,候福来像闻见腥的猫,三天两天的往她们宿舍跑,有时候一来就是好几个小时。 东方晓晓就像一只电灯泡,特别的尴尬。 为这事东方晓晓找过张海波,也找过郭建中。 他们俩好像是商量过似的,都一个腔调:人家都快结婚的人了,亲热一下也是应该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东方晓晓气得骂道: “他们亲热的也太过分了吧,就差往一被子里钻了,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只眼全闭上好了!” 最后,东方晓晓见吵闹解决不了问题,他就来了个以牙还牙。等候福来再到她们宿舍时,他就借故馏了出去。 跑到张海波和郭建中的宿舍,当着孙建中的面故意和张海波亲热。 还理直气壮的说: “孙连长,我和张海波也是快结婚的人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要不你去外面转转,搞得张海波和郭建中哭笑不得”。 张海波很少到她的宿舍,他们俩下连队已经三个月了。 张海波就来过她们宿舍两次。 东方晓晓为这事经常埋怨张海波,张海波解释说,我是连里的指导员,为了搞对象经常往女宿舍跑,这样做影响很不好。东方晓晓对此事表示理解。 不过他们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秘密,那就彼此想对方了。只要相互一个眼神,两人就会相约到伊春山脚下那片白桦树林里。 沐浴着温暖,清新空气!尽情的享受着二人世界。 今天张海波破天荒来到他们宿舍,令东方晓晓很感意外,他以为是张海波想他了,他放下手中的洗脸盆,拉过来一把椅子来。坐在张海波的对面,柔声的问: “海波,想我了”? 张海波看着东方晓晓美丽的凤眼,闪动着温柔与恬静,心中感到特别的温暖。 他把手中的书放在床上,直起身来。 抚了抚眼镜说,嗯!想你了,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了,我有话想和你说”。 东方晓晓抓住张海波的手,柔情的说:“海波,想我就不管不顾来宿舍找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二人世界?今晚桦树林的夜色一定很美”。 东方晓晓是在提醒张海波,他们该动身了!去属于她们俩人的桦树林中。 张海波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说: “晓晓,今天晚上咱们不能去桦树林,今天是星期六。半个小时后你还要去大教室给知青们上课。今天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 我确实是想你了,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另外,我想问你一个困扰了我好几天的问题。东方晓晓见张海波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他有事要和自己说。 她看着张海波点了点头说: “海波,你说吧,我听着呢”? 张海波握着东方晓晓的手说: “我们上次去伊兰屯,是你和赵红军带队去的,可是出事以后。我和你表叔赶过去,你却躲了,怎么都找不到你,甚至你连晚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和丁歆跑回了27连。你能告诉我,你因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着张海波沧桑憔悴的面颊,东方晓晓的心微微一动,他知道张海波在意他,心里特别的温暖。 她抬起了头,理了理还没有干的头发说:。 “还说呢,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张海波吃惊的看着东方晓晓! “因为我什么”? 东方晓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蹲在张海波的身边,一双迷人的凤眼紧紧的盯着张海波说: “海波,我们结婚吧,年前表叔回承德围场的时候,就把我们结婚的证明开了过来。 表叔打电话催了我好几次,说我岁数也不小了,要我赶紧结婚。 他在农三师的家属院给我们要了两间婚房。我总是说你忙,刚到27连工作千头万绪。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到后来我都不好意思接表叔的电话了。你也知道我从小是在表叔家长大的,表叔像我的父亲一样关心我,疼爱我。他对我的终身大事一直很关心,前几天在伊兰屯,我是故意躲着他,我怕他再问起咱俩的事。海波,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山东老家开证明?我真的无法向表叔交代了”。 张海波爱恋的摸了一下东方晓晓额前的秀发,深情的说:。 “晓晓,等春种完,我一定带你回山东老家去见我的父母。把证明开上”。 说完,张海波笑了笑又调侃道: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 东方晓晓听了张海波的话,凤眼流波,温柔的对张海波说: “海波我丑吗?你要是觉得我丑,我就不去山东见你的父母了,省得给你丢人现眼”。 张海波怕东方晓晓误会忙纠正的说道: “谁说你丑?我跟他急!你是我们农三师最漂亮的女知青,也是我们烟台最美的媳妇。 东方晓晓听了张海波的话,粲然一笑说: “张海波,你就贫吧,别说是农三师最漂亮的女知青了。我连27连都走不出去,就让梅怡,柴静,邢妍,她们比下去了” 说完,东方晓晓摸了摸自己丰满的脸颊说: “海波,不行了,人老珠黄了。听说你们烟台是出美女的地方?我哪敢去烟台比美呢!” 张海波从从后边搂住了东方晓晓的腰。闻着东方晓晓清香的秀发,深情的说: “晓晓,不管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管是天荒地老,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东方晓晓回过头来,巧笑倩兮 “亲爱的指导员,别逗了,我们快去上课吧,都快六点了!对了,海波,今天的中国革命史由你来讲,我从伊兰屯回来后,就嗓子疼,好像是感冒了。估计是那天从伊兰屯回来。在路上受了风寒。你的中国革命史不比我差”。 “行,我替你讲,你要是真的感冒了。就去找刘晓萍要点药”! 张海波关爱的看着东方晓晓。 “没关系,让丁歆给我刮下沙,晚上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就会好的,咱们走吧,估计大家都在教室了”。 4月的北大荒乍暖还寒。已过了春分,一早一晚还是很凉的。 27连的大教室却温暖如春,土造的大火炉,燃烧着从伊春山砍下来的松塔子。噼里啪啦直响。 从火炉里冒出的蓝紫火焰,散发着淡淡的松香。 27连的女知青排长东方晓晓还没来。 女知青排在副排长唐婉的带领下。正和男知青排在进行红婚歌对唱。排长周勇,隔着好几排的桌子向一排长赵红军嚷道: “赵红军,你们一排自诩人才辈出,什么歌神啊,歌仙啊,都在你们一排!怎么几首歌唱下来,你们就怂了?哑火了”?。 赵红军气得大叫道: “奶奶的,今天的女知情排好像是打了鸡血,一个比一个能唱,我们一排不行,要不你们二排来!你们二排也只会站在岸边说风凉话”。 说着,赵红军站起来。鼓动起了一排的知青: “同志们,咱们欢迎二排长来一个”。 一排的知青被赵红军鼓动了起来,有节奏的喊叫起来: “二排长来一个,二排长来一个”。 二排长周勇红着脸说: “大家都知道我是大老粗,唱歌五音不全,赵红军是在给我下套子,你们就别难为我了”。 坐在前排的郭建中,看着二排和三排的男知青在窝里斗,笑呵呵的对周子荣说: “男知青排在生产劳动上都没得说,在文化生活上就不如女知青排了,女知青排的排长的东方晓晓还没来,她们的激情让副排长唐婉就点了起来”! 周子荣把一根卷好的烟,递给郭建中说: “东方晓晓不在,唐婉一样有号召力,女知青排在她俩的带领下,干什么都不服输,这也许和东方晓晓的性格有关吧”! 两人正说着话,张海波和东方晓晓带着一股清冷的空气走了进来。本来喧闹的大教室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声了。 知青们都知道,指导员来了,开始上课了。 张海波在北京师范大学学的就是历史,并且专业就是中国革命史。 读了一年后,张海波的父亲发现儿子的历史天赋很高。记忆力超强,常常借古讽今。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往往言论不当,就会引火烧身。 张海波的父亲是烟台师范大学的校长,在山东文化界很有名气。 他知道儿子的书倦气太重,人又正直,不适合学历史。 他抽空去了趟北京,劝儿子改学历史为地理。和人打交道,不如和地打交道。 张海波是个孝子,于是听父亲的劝说。大二的那一年改学成了地理。 不过他对中国革命史一直念念不忘!因为他在北师大学了一年的中国革命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讲起了中国革命史。比讲他的专业课地理,还得心应手。 张海波理了理他飘逸的长发,温文尔雅的讲了起来: 第17章 指导员讲革命史 知青战友们,大家晚上好! 今天东方排长因为身体不适。由我来给大家讲中国革命史。讲完这堂课,我们要停一段时间,至于为什么要停课呢?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生产建设兵团是以生产为主,学习为辅。至于停课的原因,我也只能给大家简单讲一下,大家思想上好有个准备。我们祖国和m国就珍珠岛的战斗,今年三月份打响了,我们北大荒地区是离珍珠岛最近的地区之一,因此在战争期间,北大荒各地要驻扎解放军部队。经农7师党委研究决定,我们27连将驻扎解放军xx军通讯连! 说实在话,我们连的居住条件也不很宽绰,但我们就是再难再苦,也要保证参战部队的住好、吃好。因此我们几个连干部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我们的这间大教室,给兄弟部队居住。 这堂课讲完,我们就把大教室的桌椅搬到食堂去。二排长周勇组织连里会木工的知青。趁春耕前休息的几天,在大教室里安装两排大通铺,我们争取在通讯连到来之前把这项工作搞完?给兄弟部队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 郭建中连长眯着眼,嘴巴上叼着刚卷好的烟,他弹了一下烟灰,对周子荣说: “指导员讲的就是好。在上课前,利用很短的时间就把我们一周的工作安排的妥妥的,我们可省劲多了”! “是的,指导员几句话就把我们连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安排妥了,这样我俩就会把精力用在生产上。能和这样的指导员共事,也是我们的福气。 台上的张海波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今天是我的最后一课,我讲的有点儿多,耽误大家点儿时间。现在我们就言归正传,我们27连的历史课,是去年万青指导员开始给我们讲的 他从周朝讲到春秋,从春秋讲到战国,从战国讲到了秦朝、汉朝、东晋、西晋、南北朝。 从唐朝讲到五代十国,万指导员调到团部后,东方晓晓接着给我们讲,他是从宋朝给我们讲起的,从北宋讲到南宋,又讲到元朝、明朝、清朝。最后讲到民国,通过这一年的学习,大家对我们祖国浩瀚的历史。有了一定的了解! 再往后就是中国革命史,中国革命是我们今天的收官之课,由我来讲,我感到很高兴。 讲到这儿,张海波习惯的抚了抚眼镜,看了看讲台下的知青,有没有人向他提出问题! 候福来、刘晓萍,还有27连的食堂管理员赵金东,坐在大教室的西北角。 候福来阴沉着脸一口一口不停的抽着烟。 刘晓萍和赵金东见候福来的心情不好,不敢和候福来搭话。 两人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何福来斜着眼看了刘晓萍和赵金东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神采奕奕的张海波。他的心里特别的窝火。 他把外套放在木椅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不想听张海波的课。 再听下去,他就要崩溃。 27连的指导员本来是他的,现在却被张海波轻易的拿走,他感到自己特别的失败 当初27连的指导员万青调到农三团任政治部主任时,团里和师里内定由他接万青的班,出任27连的指导员。 万青临去三团上任时也推荐了他,似乎他任27连的指导员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侯福来也做好了上任的准备,他和刘晓萍,赵金东还去伊兰屯饭店庆祝了一番。 谁知好事多磨,就在万青调走的第二天,师组织处的任命就下来了。 孙启明的秘书张海波空降到27连,接万青的班,成了27连的指导员。 侯福来弄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沮丧到了极点。 就张海波上任的那天,他去了趟农三团的团部,找到政治部主任万青,要万青给他个说法。 万青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 “这项任命是师里临时决定的,我和团里其他领导也没办法。好在张海波下连队,只是挂职锻炼,时间不会太长。他的升职空间很大,最快半年他就会离开,27连的指导员,还是你侯福来的。 从团部回来后,侯福来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你张海波是个城市学生,不可能放着安逸的机关不待,跑到最艰苦的基层任职。迟早你会离开27连的,指导员还是我侯福来的。 有了这种假设,张海波刚来27连的那几天,侯福来还是很积极的配合张海波的工作。 表面上两人和和气气,而他却时刻留意着张海波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你张海波在政治上的幼稚不成熟,迟早你的把柄会捏到我侯福来到手里。到时你张海波就是不走,我侯福来也会把你整下台。 张海波上任27天连后,凭他英俊的外表,儒雅的气质,渊博的学术,短短三个月就征服了27连所有的知青。 侯福来觉得如果张海波在27连干下去,他侯福来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侯福来站在大教室外的台阶下,冷风一吹,他清醒了很多。 不能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这样让知青们会笑话他的。 想到这里,侯福来冲着空旷的知青大院里恶狠狠的大吼了一声! 然后极不情愿的走进了文化大教室! 侯福来再次走进大教室时,张海波的中国革命史已经讲了一大半。 接下来他在给知青们做总结,尾尾的讲道: “中国革命取得伟大胜利,走过三段艰难曲折的路程,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这三大革命战争见证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发展过程。 也谱写了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同国民党反动派、日本帝国主义浴血奋战的波澜壮阔的历史。最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取得了解放全中国的伟大胜利。就历史而言,中国共产党取得伟大胜利,有它的必然性,也有它的偶然性。中国共产党的成立,适应历史的潮流,代表着工人阶级,农民阶级。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 共产党成立后,以他独特的魅力、坚韧不拔的毅力、百折不挠的精神,领导全国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社会主义新中国,这是它的必然性。 说到这儿,张海波环视了一下台下,笑着说,我刚才讲的是不是太严肃了,让大家听得有些枯燥无味,要不我换一种方式给大家讲”。 说完,张海波喝了口水,继续讲道: “中国革命的成功既有他的必然性,也应该有它的偶然性。我们共产党虽然信奉的是唯物主义,但有时用唯物主义解释不通的问题,用唯心主义解释,适当的用唯心主义解释也是一种尝试。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曲曲折折,险象环生。可是每次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伟大的共产党都化险为夷,并且再次得到了发展壮大。 如果用唯心主义解释,那就是天助我党。 从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在南湖上召开,到党的总书记项忠发叛变,再到长征途中红一,四方面军胜利会师,张国涛居心叵测,分裂红军,每一次共产党快到大厦将倾的时候,我们共产党都能以超人的智慧而涉险过关,并且有一个上千人的小党,发展成为一个引领社会主义的超级大党。这就是天意,这也是共产党发展壮大的必然性”。 说到这儿,赵海波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继续讲道: “正是这种必然性,才使我们的党在困境中求生存。抓住机遇,发展壮大,最后夺得了中国革命战争的胜利。 说起中国革命历程,我们先从土地革命说起。我们共产党在土地革命全盛时期,拥有中央苏区、鄂豫皖苏区。湘鄂赣苏区、陕北苏区、海南苏区等大大小小十几个苏区,苏区的总人口达到5000多万,正规红军发展到30多万人。 在国民党统治区内,形成了一个红色政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苏区拥有自己的银行、造币厂、兵工厂、邮局,商业网点。 这些红色政权在共产党领导的红色区域里高速的运转着。蒋介石在四次围剿失利后,马上进行了残酷的第五次围剿、第五次围剿,国民党出动了近百万军队,动用了海陆空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在危机的时刻,我们共产党的最高权力机关出现了危机,党的最高领导人毛泽东同志被排挤出中央决策层,新出任的中共中央总书记博古。深信顾问李德的战略构想,一味的和国民党百万大军搞正规战,阵地战,御敌于国门之外。 几场大的战役下来,苏区的红军损失数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共产党人实事求是的分析问题,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 于是,在1934年10月10日一个秋雨霏霏的日子里,红一方面军从江西瑞金出发。进行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二万五千里长征是艰难的惊险的,爬雪山,过草地大小。大小战斗上百场。 到达陕北根据地时,三大方面军已经锐减到5万余人,加上先期到达的红25军,还有开创陕北根据地的红26军,总共加起来不足6万人。 在甘肃一个叫会金的小县城里会师。会师后的红军紧紧的拥抱。他们欢呼跳跃!但同时也深深的担忧着。因为他们身边还有几十万国民党东北军、西北军和国民党的中央军。他们装备精良,以逸待劳,向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军围了上来。而我们的中国工农红军刚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一路征战,人困马乏,衣衫褴褛,粮弹奇缺。 10月的天气在北方很冷。长春到陕北的红军大部分是南方人,一时适应不到北方寒冷的气候,况且他们长征时都穿着单衣。现在眼看到冬天,红军不仅没有钱,连衣服都不能换。于是毛主席就向红25军军长徐海东借款,可见当时中央红军困难到何种程度。陕甘宁边区地域狭小,人口稀少,处在民党重兵包围之中,红军在狭小的地区内,很难扩红。 加上苏区的物质极度的匮乏。当时的中共领导人都在考虑如何向外发展,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抗日战争爆发了”。 东方晓晓猜张海波接下来要讲什么! 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头。 张海波只是在讲历史,他忘了该歌颂什么,该赞美什么! 东方晓晓突然觉得今天做了件非常愚蠢的事,不该让张海波替他讲这堂课。 他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知青们都用心的在听张海波讲课,只有坐在教室西北角的侯福来和赵金东在低着头嘀咕什么! 东方晓晓想找个人把张海波给替下来。 他不敢想象。张海波继续讲下去。会捅什么篓子? 现在也只有杨军能帮她这个忙了。他向坐在后排的杨军招了招手。 张海波的中国革命史还在讲着 七七事变后,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蒋介石还在叫嚷着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在中华危急的关键时刻。 在西北剿工的东北军将领张学良、西北军将领杨虎城联合发动了西安事变。 正是这起改变中国近代史的西安事变,让共产党和国民党又一次联合起来。长征到陕北的红军被改编成国民革命第十八集团军。留在南方的红军游击队改编成国民革命新编第四军。 这两支共产党领导的部队领着国民党政府的军饷,齐装满员的走上了抗日前线。同时把几万颗革命种子撒向了祖国大江南北。 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打败了日本法西斯。我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在战争中成长壮大,到1945年日本投降后。我党在全国各地建立起来十几个解放区,解放区人口达到一亿,八路军和新四军正规部队发展壮大到90万人,地方部队和民兵发展到近200万人。 纵观天下,1945年的秋天,共产党已成气候,从困在黄土高原的六万红军,到拥有雄兵百万坐拥半壁江山,共产党只用了八年的时间。 在这八年的时间里,我们伟大的祖国满目疮痍,支离破碎。但我们共产党不屈不挠,在民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有了同国民党一争天下的实力”。 夜已经很深了。大教室里鸦雀无声,知青们都听得入了迷,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别开生面,不带任何政治色彩的历史课! 杨军被张海波的讲课深深的吸引住了!他听得很认真很专注。 当东方晓晓和他招手时,他没有看到。坐在杨军身旁的梅怡用手轻轻的捅了一下杨军说: “东方排长叫你了”。 杨军点了下头,轻手轻脚向东方晓晓走去。 东方晓晓见杨军走过来,便拉过来一把椅子,让杨军坐在她的身边说: “杨军,你听张海波讲的是什么”? 杨军看了东方晓晓一眼眼,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东方姐,指导员讲的挺好啊,实事求是,我听得都入迷了”。 东方小晓盯着杨军说: “杨军,我承认张海波讲的很专业,但他不应该在一这样的场合讲这些!你看,侯福来,赵金东,刘晓萍在干什么”? 杨军顺着东方晓晓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侯福来。刘晓萍、赵金东三个人坐在大教室室西北角在交头接耳。 侯福来不时把阴险的目光投向了讲台。 东方晓晓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 杨军也意识到了张海波讲的有点儿不妥,他平静的向东方晓晓问道: “东方姐,你让我干什么?我能帮上指导员什么忙”? “杨军,你是张海波的好朋友,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能帮助张海波了。你上台把张海波替换下来,并且把张海波讲的话委婉的变通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是个聪明的人,有学问,有口才,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东方晓晓的话还没说完,刘晓萍已站了起来,向张海波率先发起了难。 她用一口世故的天津腔说: “指导员,你讲的话我听不明白。 你讲的天助我党是唯心主义的一种说法,和我们共产党唯物主义世界观背道而驰。从根本上脱离了我们共产党是经过浴血奋战才打败国民党,取得全国胜利的。 刘晓萍的几句责难的话,引得知青都在议论纷纷。今天刘晓萍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无缘无故的对指导员上纲上线。 知青们都在议论着刘晓萍的发言。 管理员赵金东也虚张声势的叫道: “指导员。你不能这么讲,你这么讲中国革命史,会让我们对中国革命史产生误解,你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世界观,是资产阶级思想的自由论。我们要批斗你”! 侯福来的哼哈二将,一唱一和,顿时把大教室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张海波面对刘晓萍和赵金东的突然发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脸憋的通红。 大教室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了。 东方晓晓坐在台下,脸色由红变白,事情果然按她想象的发展的下去。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没有想到侯福来会在这么多的知青面前向张海波发难。 一着急,东方晓晓的鼻子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她把求救的目光再次投向杨军。发现杨军已经站在了大教室的讲台上。 “知青同志们,刚才指导员给我们讲的历史很专业,让我们知青受益匪浅。我是一个新来的知青,在大家面前,我还是个学生。但我懂得讲历史要尊重事实。尤其是我们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史,就更要尊重事实。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过,我们共产党人要讲事实、摆道理,不乱扣帽子,不乱打棍子,方能显出我们共产党海纳百川胸怀。 刚才指导员讲的中国革命史就是在尊重事实。正如指导员讲,我们共产党从成立到发展壮大,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但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党,百折不挠的党,坚韧不拔的党。 从南湖小船,发展到一艘披襟崭浪的航空母舰。到引领社会主义的超级大党,靠的就是坚韧不拔的毅力、百折不挠的精神和解放前全人类的宗旨。 至于我们共产党,取得胜利是天意。是因为我们共产党站在正义的一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共产党得民心,上天都会眷顾,无论是用唯心主义解释,还是用唯物主义,都能解释的通。因为我们共产党是正义的党,是为天下劳苦大众谋幸福的党。取得胜利是人心所向的! 中国工农红军从抗战初期的6万多人到抗战胜利后发展到90多万人,这也是事实指导员讲的好,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浴血奋战,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抗战。洒下全国各地的6万颗优秀的革命火种,深耕开花,到抗战胜利后,发展到90多万人,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这就是历史,并不是像刘晓萍和赵金东说的那样,日本侵华战争,使得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发展壮大,把我们军队的发展归归于日本的侵华。指导员是自始至终没有这样讲过,他只是强调我们共产党人民军队是如何浴血奋战,如何由小到大发展成现在的人民军队。倒是刘晓萍和赵金东总是把大家往斜路上引。让大家错误的理解。 杨军有理有据的对中国革命史的讲解,惊得刘晓萍目瞪口呆。 一双颇有风情的小圆眼,瞪着特别的大。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怨恨的看着侯福来,等着侯福来拿主意! 侯福来低着在头,坐在那儿,咬牙切齿自言自语:说,“行,姚军,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本来是想借最后一次开会的机会。抓张海波的把柄!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把他的好事给搅黄了。 这时,大教室里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东方晓晓站起身来,随着大家一起有节奏的鼓起了手。并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杨军。 坐在前排的柴静激动的握着邢妍的手说: “妍子,指导员和杨军讲的都很好,指导员讲的深入浅出,细致而专业。杨军句句精典又不失锋芒!尤其是杨军那口标准的北京话,我听的都入迷了”。 说完,柴静又恋恋不舍的向讲台上的杨军看去! 邢妍用手轻轻的在柴静的眼前晃了晃说:。 “柴静,你是不是喜欢上杨军了”? 柴静看了邢妍一眼,羞涩的点了点头,毫不掩饰的说: “是的,我就是喜欢上杨军了”。 邢妍听了柴静的话,吐了吐舌头。 张海波又走上了讲台,上前拥抱住杨军,在杨军耳边低声的说: “杨军,谢谢你!你讲的真好,我不如你”。 第18章 食堂里的大老鼠 柴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了,宿舍里的知青都不知去哪里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邢妍和乌云格日娜的被子都还没叠。床上也很凌乱。 只有梅怡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上也收拾的很整洁。 柴静翻了个身,心想:她们一大早去哪里了?今天连里没有安排劳动呀! 正想着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推开了。 乌云格日娜和邢妍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邢妍过来撩了一下柴静的被子笑着说: “死妮子还不起床,太阳照着屁股了”! 柴静红着脸说: “昨晚没睡好,想家了,你们起床也不叫我一声。对了,妍子,梅怡去哪了”? 邢妍放下脸盆,坐在了柴静的床上说: “你不知道吧?梅怡和杨军去伊兰屯了,他俩昨晚下课就商量好了,你快起来吧,咱们去食堂吃早饭”。 柴静听邢妍说杨军和梅怡去了伊兰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现在也喜欢上杨军了。虽然自己也整不明白,自己的喜欢是不是爱。 ′ 反正杨军和别的女知青在一起,自己就不高兴! 她明知道27连的知青,都把杨军和梅怡说成一对恋人。 但柴静能感觉出来,杨军和梅怡还没有相互表示。 中间的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原则上他们还不是一对真正的恋人。 他还是有机会的,爱情是自私的,就是他们真的恋爱了。他还是有机会的。 为了爱,他可以横刀去夺,现在关键是看杨军的态度了。 别人怎么看,她不在乎,只要杨军爱她就行。 柴进虽然是个上海姑娘,但她的感情不像南方女孩那样的温婉细腻。 他是那种敢爱敢恨,性格泼辣的姑娘。在这一点上,更像乌云格日娜,更像个东北的女孩。 她很快穿上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说: “妍子,格日娜,你俩先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回头咱们就去吃早饭”。 邢妍。柴静,乌云格日娜走进食堂时,早饭已经开过了,食堂里没有几个知青。 早饭很简单,一碗稀饭,一块咸菜,两张玉米面饼,27连的知青把这种黄色的玉米面饼叫成黄金饼。 食堂管理员赵金东敲着饭盆,对刚进门的邢妍,柴静和乌云格日娜嚷嚷: “你们这些大城市的知青,总是放不下大小姐的架子。吃饭都比别人慢半个节拍,你们再来的迟了,恐怕要喝西北风了”。 柴静正因为杨军和梅怡去了伊兰屯而感到郁闷。 听了赵金东的逼逼。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没好气的回怼道: “赵俊东。你说话能不能离着饭盆远点,你的口水都喷进饭盆里了。真让人恶心!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赵金东一听乐了,诞笑道: “今天的稀饭本来就不多,你们来的又迟!没办法,我给你们加点量!多少是我的点心意”! 看着赵金东露出来的一口大黄牙,乌云格日娜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她背过脸去干咳了两声,对邢妍和柴静说: “柴静,妍子咱们不喝了,留着他自己喝吧”! 说完,乌云格日娜从厨房的碗架上取来三个空碗。又从大铁锅里舀了三碗白开水对邢妍和柴静说: “喝白开水,就咸菜疙瘩。吃玉米面黄金饼,照样香甜! 东方晓晓今天也起的很早,今天是个星期天,她估计天气错不了。 他打算吃完早饭。趁星期日休息,和张海波去趟伊春山脚下的那片桦树林。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张海波亲热了。 东方晓晓正值青春妙龄,他很想和张海波单独待在一起。 另外,想就昨天晚上讲课的事再敲打张海波一下。 让他以后说话做事不要口无遮拦。 昨晚如果没有杨军救场,还不知出现什么后果呢? 东方晓晓在水房洗完脸,走进自己的宿舍。 看见刘晓萍还在那儿熟睡。也许刘晓萍昨晚在大教室里太累了。 外面的天都大亮了,他还在那儿睡着,发出了阵阵梦呓,时不时的还说几句带有天津腔的梦话。 东方晓晓看着刘晓萍贪婪的睡相,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她把脸盆重重的放在凳子上。 刚掏出小镜子来,想打扮一下自己。 副排长唐婉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刘晓萍,便小声的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晓晓,刚才师部良种场拉过一车土豆来。郭建中让我们三排女知青协助副业队的女知青破切一下土豆籽。 东方晓晓听了唐婉的话。知道今天和张海波约会是泡汤了。 她也没心思打扮自己了,拉着唐婉匆匆的向食堂走去。 食堂的大饭桌上堆满了刚刚拉来的土豆籽。估计有好几千斤。三排的女知青和副业队的女知青基本上全在食堂。 她们在认真听农工郭又富讲解破土豆的技术要领? 郭又福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颗土豆,对着女知青们在讲解: “大家看我手里有一大一小两颗土豆。 这颗苹果大的土豆,大家高低要把它切成四半。要大小均匀,像这颗鸡蛋大的土豆,大家把它切成两半就行。 余下的那些核桃大的土豆,大家就不要切了。把它收集起来,装入麻袋。让朱有根拉到连队养猪场喂猪。 大家在干活的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说完,郭又富木讷的看着大教室里的女知青! 27连的会计丁歆笑了笑,不解的问道: “郭大哥,为什么要把大土豆破成核桃大的小土豆,而把核桃大的小土豆拿去喂猪呢?这不是放屁脱裤子,多费层手续吗”? 丁韵是个典型的东北女孩,吉林梅河口人。 长得也很漂亮,性格直爽,在27连有很好的人缘! 郭又富平时很少和女知青们开玩笑,丁歆的问话把他逗笑了,顺着丁韵的话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脱掉裤子放屁呢?这是有原因的。土豆都正常发育是刀切的一面,如果没有刀切面。靠他自己正常发芽,它的发芽速度是很慢的。营养也跟不上。 把苹果大的土豆切成四瓣儿,它就既有刀割面,又提高了经济效益。这是菜农经过长期种植而得来的经验。没有经过刀切的土豆,自身的发芽太弱。土豆的产量也不会太高。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我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好比的。大家就按我说的去干活吧。今年大家一定会吃上又大又沙的土豆”。 郭又富刚把话说完,赵金东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冒了出来。 他嬉笑嬉皮笑脸对女知青们说: “郭小个子不会打比喻,我给你们比喻一下: “破土豆,就像是在给少女开苞,土豆不破是接不上土豆的,少女不开苞是怀不上孩子的。你们手里拿着刀,其实你们是在给少女开苞”。 赵金东的比喻引来了女知青们的一片笑骂声。 刚被收集起来的小土豆,雨点般的砸向了赵俊东。 赵俊东狼狈的逃出了大教室,站在教室外的台阶上,跳起脚来骂道: “你们这些老土豆,一个个装的比谁都正经。没有人破你们,你们比谁都着急!谁稀罕你们呢”? 其实赵金东还是很在乎27连女知青的。他是那种离开女人干什么活都没劲的男人。 27连的女知青没少让他算计。 赵金东是河南郑州来的援边知青, 因为他上面有个哥哥,他是老二,和他一同来的郑州老乡都叫他二子。 来到北大荒后,知青们叫着叫着,无意就就叫成了谐音“儿子”! 又因为赵金东的名声不是太好,爱耍点小聪明,爱巴结领导,最大的弱点是爱赌爱女人。 在27连是个没人待见的主,后来27连的知青给他送了个外号叫“臭儿子”。 刚来27连时,赵金东只是个普通的知青,后来巴结上候福来,成了候福来的铁杆小弟, 凭着候福来的关系,当上了27连的食堂管理员,食堂管理员权不大,油水不小。赵金东一下子给得瑟了起来。 经常用一些小恩小惠,占女知青的便宜。 今天捏捏这个女知青的奶子,明天摸摸这个女知青的屁股。 27连的女知青都喜欢开小灶。 一些女知青为了食堂的油盐酱醋,明知道吃亏,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赵金东占点小便宜。 有些作风不太严谨的女知青,为了从赵金东身上得到更大的实惠,干脆在食堂里就让赵金东办了。 不过赵金东调戏女知青要看人,像东方晓晓,刘晓萍、唐婉,石东花等几个女知青,他连玩笑都不敢开。 赵军东骂了几句,见屋里的女知青都不搭理他。 骂骂咧咧地走下台阶。回过头来,他又不舍的看了一眼大教室,看见郭有福瘦小的身影。 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又骂了起来,好你个郭又富,你就在女知青面前显摆吧,老子找你老婆嫩白菜去。 说完,赵金东悄悄的返进食堂库房,提了一小桶胡麻油,急匆匆的向靠山屯奔去。 路过27连养猪场时,碰见了在猪场干活的朱有根。 朱有根见赵金东提着一桶油,神色匆匆,知道他这是要去靠山屯。 就一把拉住赵金东打趣道: “臭儿子,你他娘的嫖媳妇代价也太大了吧,你能不能让嫩白菜倒贴点儿,让咱们27连的知青跟上你沾点光?你这裤带一松一乐呵,一桶麻油没了。让咱们27连的上百号知青跟着你吃素”。 赵金东上前一把捂住朱有根的嘴,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 “有根哥,你是我的亲哥,你能不能轻点儿声,咱们俩谁也别说谁,彼此彼此,上次你去伊兰屯白净美家,赶着马车给白净美送去一麻袋玉米,那可是咱们猪场百十口猪的口粮。你在白净美那儿一进一出,让咱们27连猪场的百十头猪跟着你集体减肥”! 朱有根把赵金东的手拨开,很气恼的说: “臭儿子,你和我能一样吗?白青梅是个寡妇,我是光棍。他有情我有意,我们俩是自由恋爱,名正言顺。你和我就不一样了。嫩白菜有老汉,你在老家有老婆,你这是在搞破鞋”! 赵金东听了朱有根话,气急败坏的说: 朱有根,你那也叫搞对象? 白净美比你不止大十岁吧,都快做你们老娘了”! 两人斗鸡似的在猪场对骂了起来。 赵金东怕招的人多了,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用手指着朱有跟说: “朱有跟你有种,我不和你计较,咱们走着瞧”! 说完,赵金东提上放在地上的麻油,一路小跑的向伊春山脚下的靠山屯奔去! 靠山屯是伊春山脚下的一个自然屯。 全屯共一百余户人家,有一半儿是伊春山上的猎户,另一半是淡水河两岸的农户。 这些农户在解放前是大地主百宝库的佃户。因此,靠山屯解放前又叫佃户屯。 解放后,大地主白宝库被人民政府镇压,土地分给了穷人。 佃户屯的农民都分上了自己的土地,再叫佃户屯就不合适了,于是佃户屯的屯民们集体商议:把佃户屯改成靠山屯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在靠山屯下乡的几个知青,和屯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屯民商量,把靠山屯又改成了向阳屯。 但是十里八村的农民和附近的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还是喜欢叫靠山屯。 靠山屯离27连有五里路,出了连队养猪场的后门,向北走上两里地,就到了被27连知青称为爱情林的桦树林。 从桦树林出来,沿着山脚向西再走上两里地,就到靠山屯了。 靠山屯住户不像伊兰屯住户那样分散,因为伊春山脚下靠近淡水河的平地不大,因此靠山屯的住户比较集中。 近百户的农户集中在一个狭小的盆地上。 屯里有什么新闻?不到一刻钟,全屯的人都就知道了。 郭又富住在屯的正中央。早上一起来,郭又富就和他老婆嫩白菜交待。 今天27连要破割土豆籽,他得去指导一下。 这是他做农工后的第一件事,必须把它做好。 嫩白菜早就希望郭又富离开。最好别回来,因为她的这块菜地有好多人惦记着浇灌呢。 虽然郭又富不敢管他。好像很愿意吃她做的这碗软饭。 但嫩白莱还是觉得。有郭又富在,她放不开,有点儿不尽兴。 刚才听郭又富说要去27连,嫩白莱心里暗自高兴,但还是假惺惺的说: “别在27连吃饭啊,完事后早点回来”。 郭又富一出门,嫩白菜就捯饬了起来。 其实嫩白菜长得也不丑。东北大妞的特点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水蛇腰,大屁股,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想入非非。 嫩白菜真名叫李小琳,也是随父亲闯闯关东,从山东来的北大荒。 一开始他们全家在吉林九台落户,后来在九台得罪了当地的恶霸。在九台生存不下去,这才辗转来到了北大荒的佃户屯 在佃户屯定居下来后,租种了大地主白宝库的十几垧地,成了白宝库的佃户。 如果她不嫁给郭有富,她或许成不了现在这个样子。 娘家兄弟在屯里的强势,郭有富的懦弱,再加上家中的贫穷。以及嫩白菜对金钱和物资的贪婪。 慢慢的她就成了屯里的大破鞋,有钱就能上。 嫩白菜捯饬好后,盘腿坐在温暖的炕头上。靠着的炕柜开始算计了起来。 和她相好的几个男人,谁手里有货,谁手里有钱! 听说屯南口梁老四,前几天在伊春山上窑了一只大犴,有600多斤重。 嫩白菜知道,用犴鼻做的菜,是东北的名菜。在北大荒有熊掌,驼蹄,龙飞,犴鼻为北大荒四大名珍的说法。 为了窑犴,每年在犴蹄下死亡的猎户不在少数。 因此,犴鼻在黑市上的价格极为昂贵。 用自己的白嫩的身子换一只北大荒犴鼻,太划算了。换半只犴鼻也值! 可是梁老四昨天下午去了伊兰屯,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白欢喜了一场。 27连的食堂管理员赵金东是该来的时候了。 上次完事以后,赵金东答应给她一桶麻油,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这些城市的知识青年。嘴上的功夫是挺好的。手上东西和下面的东西就不行了。 就在嫩白菜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从镜子里看见赵金东闪进院子里,她心头一喜,欢天喜地的向门口跑去。 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对着急想进门的赵金东说: “我的赵大管理员,上次你的风流债还没还呢,这次是不是又要打欠条呢?你就不给个说法吗”? 赵金东从身后把那桶麻油给拿了出来,嬉皮笑脸的说: “我的姑奶奶,这不是给了你带来了吗”? 嫩白菜看了一眼赵金东手里提的麻油,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说: “臭儿子,这还差不多,你小子提上裤子还能认账,这桶麻油是上次欠的账,这次来你准备给我点儿什么呢”? 赵金东摸了一下嫩白菜高,嬉笑着说: “嫩白菜,还没玩呢,就让老子拿东西,这要看你让老子舒服到什么程度”。 说完,赵金东把麻油放在地上,顺手把嫩白菜抱了起来,向里屋走去。 嫩白菜浪笑道: “死鬼急什么,离天黑还早着呢,一会儿吃了中午饭,咱们好好玩。 赵金东气喘吁吁的说: “吃了中午饭,郭又富该回来了,老子可不想像上次那样,媳妇儿没嫖成,招了一家人。让郭又富吓得老子好多天都不能用”! 嫩白菜淫笑道: “那天还不怨你?干什么都猴急猴急的。郭又富还没睡着觉,你就要玩。他能不跟你急吗?赶上那天,他喝了点酒,酒劲上来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你跑了以后,他又把我打了一顿。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第二天早上,他让我娘家两个兄弟堵在屋里。 被狠狠的暴揍了一顿。最后他答应再也不管咱俩的事了,你放心待着吧。一会儿去供销社买点肉和酒,我给你做饭。中午咱们吃了饭,有了精神再玩!这次咱俩当着他的面玩儿!彻底把他的脾气折磨掉,你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来我家了”。 赵金东心里想:你他妈的就是想让老子花钱请你们全家吃顿饭! 不过这顿饭吃得也值,当着郭又富的面睡他老婆,那太刺激了。 想到这儿,他忙点着头说: 行!行!行!我今晚就不走了,一会儿我去供销社买酒买肉,顺便给你买盒雪花膏。不过我现在憋的难受,你让我先玩一下”。 说完,赵金东把嫩白菜按倒在床上,就要脱嫩白菜的衣服。 嫩白菜拼命护住自己的衣服,娇喘吁吁的说: “臭儿子,你能不能稳得住点儿,好饭不怕晚!你现在着急忙慌的把你那点东西交出来,晚上肯定又要半途而废!到时就显不出你有本事!该郭又富看笑话了”! 赵金东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也是!于是跳下地,极不情愿的去了屯里的供销社! 第19章 剑指荒原 位于北京德胜门外的公安局十六处,座落在一个普通的四合院内。 由于它的特殊性,威震敌胆的公安局十六处只能以一个街道办事处的身份在北京亮相。 因此,进入四合院的侦察员无论职务高低,都身着便装。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进出十六处! 公安局十六处的反间谍科的科长王海刚,早上一进办公室就考虑起了今天的工作! 王海刚走到办公桌旁,把昨夜喝剩下的茶水倒进了窗台上的君子兰花盆里。 刚进三月,君子兰就挂上了密密麻麻花朵。 看着含苞待放的君子兰,王海刚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 今天是农历3月28日,他派出去赴北大荒的便衣侦察员走了快一个星期了!是该有消息的时候了。 他本想去隔壁的译电室去催问一下译电员肖兰。 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让这个丫头嘲笑自己。 但是想到这次任务的艰巨性和特殊性,以及局里各级领导的期待。 王海刚又多了几分忧愁和不安!现在他的整个心思都放在赴北大荒的女侦查员身上? 但愿这次远赴北大荒的侦察员能旗开得胜。能顺利完成任务,把北大荒的大小特务一网打尽,也能让他在公安局大院直直腰,亮亮嗓子! 王海刚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刚点上。 隔壁译电室的译电员萧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见王海刚一个人抽烟,把屋里弄的烟雾缭绕,便径直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了一扇。 然后扭过身来,把一份译好的电文交给王海刚说: “王科长。梅怡已经进入北大荒,因为松花江水暴涨,去北大荒的交通中断。因此,梅怡现在还滞留在哈尔滨”。 哦!王海刚抬头看了一眼萧兰说: “你去电告一下梅怡,让他不要着急。反间谍案不是一天两天可以侦破的,我们要有个长远的打算,任重而道远。让他注意保密,并注意自己的安全。遵守纪律, 保养好身体。不要随便和地方公安机关横向联系,并祝早日完成任务”! 听王海刚念完这么一大篇去电内容,萧兰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对王海刚说: “王科长,不给杏华去电了”? 王海刚严肃的看了一眼萧兰说: “我知道你和杏花都是公安大学的同学,两人一向私交很深,不要把个人的情感带到工作中去,能不去电,尽量少给他们去电。现在是m国的侦察能力很强,他们也可以截听我们的电报,一旦破译我们发给便衣侦察员的电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会前功尽弃”。 萧兰嘟囔了一句,走了出去。 梅怡是王海刚从首都医科大学要来的大学生。 她本来是一名大二学生,因为他身材苗条,长得漂亮妩媚,气质好。英语,俄语都很棒。 再加他又是革命军人的后代,她本人是中共党员,因此王海刚一看档案就便相中了他。 和医科大学的几番交涉后。 硬把她调到了公安局十六处,做了一名便衣公安侦察员。 在香山公安局十六处的培训基地,王海刚和几位资深的侦查员,对梅怡等几位新招来的侦察员进行了为期一年的擒拿、格斗、射击、化妆、电报收发。等一些公安的基础知识的培训。 尤其是梅怡。人聪明,悟性强,从小在革命军人家庭中长大。 有一定射击格斗的基础,因此很快从参加培训的几个人中间,脱颖而出,成了王海刚的王牌侦察员。 王海刚对梅怡由欣赏到爱慕。 可是梅怡对王海刚却不冷不淡。除了尊重就是服从命令。 王海刚文化不高,十六岁就参加解放军,跟着老首长罗瑞军。南征北战,参加过平津战役、渡江战役,直到全中国的解放。 他也算是老革命了。 38岁的他也曾有过短暂的婚姻。 他的妻子在朝鲜战场上失踪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单身。 王海刚对工作兢兢业业,是一个合格的公安战士,但对爱情方面却一窍不通。 在这短暂的培训中,他对梅怡产生了爱慕。 可是由于自己的文化不高,长相也不是那么俊朗,又比梅怡大十几岁。 因此他没有勇气追求梅怡?他怕梅怡回绝了他,以后他们在工作上更是无法相处。 这次派梅怡去执行任务。 他除了在工作上关心外,更多的是生活安全上的牵挂。 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和艰巨性。 赴北大荒的侦察员不能和当地公安机关横向联系,因此侦察的安全没有保障。 不过幸运的是,王海刚在这次赴北大荒的侦察员身上下了大血本。 他把公安局最先进的装备。都用在了她们的身上。这些装备包括:微信收发报机、手表定位追踪仪,最新国产五九式手枪。 这种手枪体积小,弹容量大,一次性可装十二发子弹,还有高硬度的警用匕首。 还有一些辅助的装备,这是他当科长后第一次动用了手中的权力。给赴北大荒的侦察员提供了最精良的装备。 处里的几位副科长和一些资深的侦察员。对此很不理解。 王海刚因为什么对这次行动下如此大的本钱? 把最先进的装备都用在赴北大荒的侦查员身上。 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他主要是担心梅花的安全,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尽力给梅花提供最大的方便。 他站起身来,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未拆开。 王海刚知道是刚才萧兰放上去的,他拿起来一看,发现这封信的寄信地址是西安市冶炼总厂。而收信地址,却是北京医科大学胸外科系。 他明白这是梅花父亲寄来的,是医科大学保卫科转过来的! 到现在为止,梅怡的父母还以为她们的女儿在医科大学读书,而实际上他们的女儿早已经成了一名肩负神圣使命的公安战士。 第20章 生米做成熟饭,只需一把火 昨天晚上,杨军就和梅怡商量好了,明天早上从连队出发。上午去26连看望陈东临。 中午前赶到伊兰屯。去卫生院看望梁海云和小北京。 估计梁海云的伤也该好了,是该出院的时候了。 天还没完全亮,杨军就起了床,他把下连队时发的那身新军装换上。 人显得格外英俊洒脱。 他把连里的自行车推了出来。放在男女宿舍间的甬道上。蹲下身来,用手摸了一下自行车的后胎。 前后胎的气都很足,带上梅怡没问题。 他刚站起身子,就发现梅怡从东院的女知青宿舍走了出来。 梅怡今天也穿了一身军装,不过她身上的军装好像是裁剪过,穿在身上显得苗条而又俊雅。一条红丝巾系在脖子上。凭添了几分妩媚和俊俏。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一头乌黑头发自然而顺畅的披在肩上! 她看见杨军在甬道上等着她,便小跑过来说: “杨军,怎么不喊我一声,自己一个人在干什么? 杨军看了看梅怡面若桃花的笑脸,心中微微一动说: “梅怡,我也是刚过来,正准备去宿,宿舍叫你,你就过来了。对了,梅怡,你在这儿先等我一会儿,我去趟指导员的宿舍”。 梅怡拉住杨军的手说: “杨军,你去找指导员干什么?人家指导员还没起床呢”! “昨天晚上我和指导员说好了,和他借50块钱,给梁海云买点补品。去伊兰屯给你买件衣服”。 梅怡听了杨军的话,更不松手了。 “杨军,我不让你去。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认识指导员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就跟人家借钱”。 说完,梅怡用左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军用挎包,对杨军说道: “杨军,听话啊!以后不许你随便和别人借钱,我身上带着钱够咱俩花,我给你买一件单衣,马上进入夏天,你穿上这件军装会很热的”。 杨军听了梅怡的话,脸红了! “花你那么多钱,多不好意思。上次去伊兰屯借你的钱,还没还你”。 梅怡嗔怪的说: “谁让你还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来北大荒带的钱多。以后你没有钱就和我要,不许你和别人借”。 梅怡见杨军站在那儿不说话,催促杨军说: “别淘气了啊,咱们该走了,你不是说咱们还要去26连看陈东临,还要去卫生院看梁海英吗!再晚了,咱们就回不来了” 梅怡总爱对杨军说“别淘气”。这句话让杨军既感到特别的甜美和温馨! 杨军从小就有一种姐姐情结。自己没有姐姐,总希望有个姐姐关心他,呵护他!指责他,纠错他! 当梅怡姐姐般的温暖一次次的送给他时,杨军感到幸福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自责和不安。 自己除了有一身过硬的武功,健壮的身体,又能给梅怡什么呢? 此时的杨军特别的纠结,这样的纠结一直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向心爱的姑娘表达自己的爱。 杨军没有勇气和力量再和梅怡说话,他推起自行车默默向前走去。 梅怡也不知杨军怎么了,她低着头跟在后面。 两人谁也没有再言声! 出了27连的西大门,拐了个弯,上了淡水河东大堤。 梅怡的倔强劲来了,她拉着自行车后架嗔怒的说: “杨军,你想什么呢?咱们就这么往前走啊”? 梅怡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杨军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冲梅怡开朗笑了笑说: “对不在,梅怡,我走神了,让你和我走了这么远”! “我以为你又在思考什么呢?就没有打搅你”。 梅怡俏媚的看着杨军,美丽的大眼闪动着深情和关爱! 杨军坐在自行车上,一条修长大腿支撑的地,扭过头来,笑嘻嘻的对梅怡说: “梅怡,你是坐前边儿呀。还是坐后边” 梅怡知道杨军是在故意逗他!看着杨军在晨曦中透着朝气的脸颊。 她的心也在颤动!甩了甩披肩的秀发,柔媚的冲杨军笑了笑。 “我还是坐后面吧”。 杨军回头看时。发现梅怡已经稳稳坐在了自行车的后车架上, “那你就抱着我的腰吧,回头把我们的梅大小姐给颠簸丢了,还不让梅师长一枪把我给蹦了”! 梅怡知道杨军的贫劲又来了,她喜欢杨军这样,也爱看杨军这样! 娇羞的点了下头。 按着杨军的吩咐,右手紧紧的搂住杨军的腰。 为了制造欢快的气氛,杨军稍微把车骑的快了点儿,梅怡就虚张声势的尖叫了起来。 惹的淡水河两岸行走的人,不住地向他俩张望。 柴进早上起来就闷闷不乐,大教室的知青开始干活了,他还没回过神来。 坐在饭桌边,他在反复想着一个问题。 杨军和梅怡去伊兰屯干什么去了? 两人还骑一辆自行车,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 他们是不是拥抱了?是不是接吻了? 想到这儿。柴静的心绪特别的乱。 他太喜欢英俊帅气的杨军,可是梅怡像座大山似的横亘在她的面前。 让她喘不过气来,现在他只能慢慢的去疗伤,慢慢的去爱。 人生中没有过的爱,压在他弱小的身上。让他窒息。有时又让她甜美, 爱一个人也是种幸福!她渴望这种幸福! 27连的上千垧地已经浇完一个星期了。 淡水河的水位还没有回落。 靠近梨花渡的一段河流,好像还出现过溢堤。 新运上堤的黄土。堆在了堤岸上。 本来很宽阔的淡水河大堤,变得泥泞难走了。 应该是伊兰屯公社下游几个大队的地还没浇完。 杨军和梅怡走走停停。到达梨花渡时,已是上午九点了。 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云淡风轻,红彤彤的太阳过早的卸去了寒装,温暖的撩拨着淡水河两岸的白桦树。 从27连到梨花渡,一路全是下坡。 虽然堤坝损毁很严重,好在杨军的骑车技术还不错。 到了路难走的时候,杨军轻轻的用脚点一下地,车就顺利的骑了过去。 就这样骑到梨花渡。杨军的上衣全湿透了。 梅怡抱的杨军太紧,跳下车子,她的手心攥满了汗。揉了揉发麻的双腿,从挎包里掏出手绢,要给杨军擦头上的汗。 杨军握住梅怡的手,手指了一下淡水河的浮桥。 梅怡顺着杨军的眼光看去,心一下子全凉了。 淡水河的水不知什么时候把梨花渡的浮桥给全淹了。 一排排碗口粗的原木,在清清的淡水河里时隐时现。喘息的淡水河晃动着,牵动原木的铁索。发出咣哒,咣当,的响声。 梅怡看着有点眼晕,他拉了拉杨军的衣角说: “杨军,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等过几天淡水河的水位降了下来,咱们再去伊兰屯。前几天我们去伊兰屯过浮桥时还小桥流水,怎么刚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军看了看不远处的伊兰屯说: 也许是伊兰屯下游的几个大队还在浇地,估计用不了几天,淡水河的水位就会降下来,这里还会恢复小桥流水的景观”。 “那我们怎么办?还去不去伊兰屯”? 梅怡抬头看着杨军,满脸愁容! 杨军们看了看不远处幌动的浮桥,果断的说: “去,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涉水从浮桥上过。” 梅怡看着蓝色的河水,自言自语说: “四月的河水还是很凉的,我怕不行”。 “你怎么了,不敢过有我呢,过浮桥时,我拉着你的手”。 梅怡的脸一红说: “杨军,不行,我来那个了”。 “你来哪个了?哪个是什么?”杨军不解的向梅怡问道! 梅怡的脸更红了,着急的跺了下脚说: “那个就是那个,让我怎么跟你说呢!反正我是不能和你涉水”。 看着梅怡羞红的脸颊,杨军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的脸也红到耳根,笑了笑说: “梅姨,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个,我从小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家里没有女孩子,十五岁才回到父母身边,听母亲讲过,女孩子来那个后,是不能着凉水的。后来在北京读高中,老师在生理课上也讲过,刚才一着急,我把这事给忘了。要不这么着,我背上你过去,回头再把自行车推过去”。 梅怡看了看杨军,羞涩的点了点头。 杨军半蹲下了身子, 当梅怡温顺的爬上杨军宽厚温暖的后背时,梅怡知道从此刻起,她己经离不开身下的这个年青帅气的男人了。 浮桥晃动的很历害,梅怡把脸紧紧的贴在杨军的后背上,两手紧紧的搂着杨军脖子。 “杨军,和你在一起真好,这座浮桥太短了,我想让你永远的背下去”! 说这句话时,梅怡下了很大的勇气。他在杨军的后背上,明显的感觉到杨军的后背在颤抖。 梅怡的心怦怦的直跳,贴着杨军的后背,梅怡也能感觉到杨军的的心怦怦在跳! 短暂的沉默后,杨军说了一句让她温暖了一生的话。 “浮桥是短的,心路是长的,我愿背你一辈子,用心陪你一辈子”! 杨军的这句话说完,梅怡知道爱情真真实实的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她把脸再一次紧紧的贴在杨军的背上,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淡水河的西大堤要比东大题高层了很多,杨军背着梅怡。从浮桥上走下来时,他的后背已经全湿透了,头上也出了不少汗 他把梅怡轻轻的放在地上,转过身来,又把梅怡抱在怀里,梅怡顺存着被杨军搂抱着,把脸紧紧的贴着杨军的胸脯。两手紧紧的搂着杨军的腰,过了好一会儿,梅怡把手抽了出来,抬起头娇羞盯着杨军说: “放开我吧,你还光着脚呢,赶紧穿上鞋,小心着凉”。 杨军把梅怡抱的更紧了,嘴唇紧紧的贴在梅怡丰满白洁的额头上。 梅怡见杨军没有说话,他又一次动情的搂抱住了杨军的腰,喃喃的说“ “小军,听话,赶紧穿上鞋,大堤上过来过去的人,都在看咱俩呢”! 杨军也意识到了。他红着脸冲梅怡笑了笑! 梅怡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发现手表上好的小方格不停的闪着红灯,他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抬起头来,向27连的方向看了看,回过头来,见杨军在看着自己。 她莞尔一笑,然后又看了一下手表说: “小军,现在是上午十点,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中午去依兰屯吃饭“! “行,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去27连的桃园吧。四月的桃园桃花芳菲。正是最美的时候”。 杨军说的桃园是27连在淡水河西岸唯一的产业。 当初这个桃园归属农三师良种场,孙启民在27连当连长时,觉得27连没有什么副业,就从师部把这块地要了过来。 桃园要过来后,经过27连知青的勤劳栽种,近三十亩的桃园成了27连最稳定的收入。 说是桃园,其实桃园里面还栽种着果树、梨树、杏树、枣树等。不过桃树占了一多半。 每年的四到五月份,桃园里的桃花争奇斗艳,香味扑鼻!因此27连的知青给桃园起了个浪漫的名字,叫爱情园。 桃园以他的朴素,美丽。香艳而闻名北大荒! 附近27连、26连,良种场,师医院的知青,以及附近村屯的年青人都喜欢来桃园游玩。 后来,27连的女知青刘晓萍在桃园被人强奸,来桃园的知青们一下子少了很多,都认为桃园不吉利,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从那时起美丽的桃园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梅怡和杨军走进桃园,正是中午十点,温暖的阳光斑斑点点的射入桃园,折射出一条条五彩的光线。粉红色的桃花尽相绽放,整个桃园,成了一个粉白色的世界。 杨军拉着梅怡的手,选择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土埂坐了下来。 梅怡抑起俏丽的面颊,一双美丽的大眼闪动着无限风情: “小军,桃园太美了,像童话里的世界,我想在这里,结庐而居,过世外桃源生活。” 杨军看了看靠在他肩上的梅怡,动情的说: “宋朝诗人崔护有一首描写桃花的诗词: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不想让你成为崔护诗词中的桃花,我想永远永运的守着你,到天荒到地老”! 梅怡娇羞的看着杨军: “小军,不会的,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你到那里,到海枯到石烂”! 杨军轻轻的叹了口气,用双手插进他逢松的头发里,痛苦的低下头去! 看着杨军痛苦的样子,梅怡不知道在杨军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轻轻的摇幌着杨军的肩脖说: “小军,你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从刚才你背我过浮桥的那一刻起,命中就注定我是你生命中晨晨暮暮相依的人,” 说到这儿,梅怡觉得有点严肃,她拨开杨军插入头发的双手,托起杨军俊朗的面颊,一双美丽的大眼紧紧盯着杨军说: “怎么了,刚才你说一生都背着我,到地老,到天荒,后悔了?想耍赖”? 看着梅怡假怒为嗔的样子,杨军想笑,却笑不出来,他轻轻的搂住梅怡的腰,吻了一下梅怡脸颊上因生气而突显出来的小酒窝。 梅怡被杨军吻得“咯!咯”大笑了起来,开心的喊道: “杨军,想喝酒呀!我还没给你斟上” 杨军见梅怡开心的大笑起来,知道该告诉梅怡自己的一切啦! 爱一个人就要把自己透透明明的交给对方,他抚摸着梅怡光洁发烫的脸颊!说出了自己憋屈了很久的话 “梅怡你对我的家庭不了解,我爱你,就要替你负责,我想把我的家庭,还有我情况都告诉你,如果你觉我是你托付终生的人,我愿意为你撑起我的臂膀,遮风挡雨。如果不行,我们做一对互诉衷肠的异性朋友!你不是想做我的姐姐吗?我们就以姐弟相称”。 梅怡听完杨军言词恳切的诉说,这才回过神来,用手捂住杨军的嘴,着急的说: “杨军,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不做你的姐姐,我要做你的爱人。不管你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也不管你现在的情况怎样,我就想让你永远背着我,走完余生! 梅怡的执着和爱,又一次深深的打动了杨军,他把梅怡紧紧的揽在怀里。 过了很久,杨军才缓缓的说起了他的家,说起了他的过去,说起了他们迷茫和执着 “我的父母都是右派。当初我们在火车上认识,我就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因为那个时候我就被你的美丽,善良所吸引。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因此我一直在回避我的家!我现在想通了,爱你就要对你负责,就要把一个完整透明的我交给你”。 梅怡深情而专注的看着杨军,像是在开导,又像是在探寻 “小军,你的父母被错划成右派,那也是暂时的,国家迟早有拨乱反正的一天,他们的对和错,历史会做出公正的评价!我现在只想了解你,了解你以前生活!因为我爱你。想知道你的一切。 杨军抚摸了一下梅怡白皙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的向梅怡诉说了起来: 说起我家的情况,先得从我祖父说起 我的祖父叫杨段锦,他是八卦掌一代宗师,民国初期,祖父在北京武术界久负盛名,当时他是北京震远镖局首席镖师,在一次押镖的过程中,他为了搭救我的祖母,用八卦掌击死了几名日本浪人。 为了逃避日本人的追捕。带着我的祖母逃到张家口一个叫杏园沟的小山村隐居下来。我出生在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年,五岁时,我离开了北京的父母,被祖父接到乡下,和我的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 我祖父把我接到乡下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要让我继承他的八卦掌。从五岁到十五岁,我在农村生活了近十年,这十年是我人生最艰苦、最有成就的十年。在这十年中,我触摸着中华武术的精髓!系统的和我祖父学着八卦掌的套路和架子。五岁正是学武的黄金年龄。我的祖父为了让我打好基础,对我的要求极其严格,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每一个套路,每一个架子都要上百次的练习。达不到标准不练下一个套路,下一个架子。 内功和内力练的更苦,要求更严格,掌功先从插黄豆练起,完了在插水沙,最后再插铁沙。我的手每个月都要肿上好几次。祖母心疼我,把我偷偷的送回北京,可是没几天,我的祖父又把我接了回来。就这样我前前后后在杏园沟待了近十年,把我祖父的八卦掌全部继承了下来,了却了我祖父的一块心病。同时我也成了八卦掌在北方的少掌门人。我的祖父是个隐侠,他不但武功高深,做人也很讲道义,他在教我习武的同时,也教我如何做人。 教我做人做事一定要低调,在一般的情况下绝不出手伤人,到了非要出手伤人的时候,也只能用六分掌力,决不能下狠手。要扶贫济弱,积善积德。 等到我十五岁回到北京父母身边时,已是少年武成,成了八卦掌在北方的唯一传人。回到北京的父母身边后,我先后在北京的三十五中读初中。读完初中后,又考上了三十五中的高中班。 在北京的四年,也是我人生关键的四年,当是我父亲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历史教授,母亲是北京音乐学院的高级讲师。 父母把我接到北京后,在历史和音乐方面对我悉心培养。短短的四年,我在历史音乐等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尤其是在音乐方面。我的进步更快,也许我有音乐的天赋。我和母亲先后学会了小提琴、大提琴、钢琴等演奏技巧。 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也许我在这方面走的更远。另外,我还想说说我的祖母,我的祖母也不是一般的农村妇女,她是我祖父当年从日本浪人手里救下来的大学生,我在杏园沟的十年,不仅和我祖母学了古诗词和国文知识,还学了一身过硬的八卦功夫,正因为有这样几位不同寻常的长辈,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在我的骨子里,既有高傲自负的一面。也因为家庭的变故,有着自卑和不自信的一面。 我的血管里同时流着高贵和低贱两种血液,因此我的性格时而暴躁,时而温顺,有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自从和你认识以后,我发现自己变了,变得成熟,自信,有担当了。梅怡,谢谢你让我改变了一切”。 梅怡温柔的摸了一下杨军英俊沧桑的脸颊,温婉而深情的对杨军说: “小军,谢谢你和我讲了这么多,谢谢你把我做为你的恋人,向我倾诉了你的一切,我很感动很幸福”! 看着梅怡美丽的大眼里闪动着泪花,杨军紧紧的把梅怡抱在了怀里。 第21章 与狼共舞 当温暖的太阳洒满了桃园时。已经正午。 杨军和梅怡恋恋不舍的从桃园走了出来。从梨花渡到伊兰屯,一路下坡。俩人骑车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伊兰屯 早上没吃饭。到了伊兰屯。杨军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和梅怡说: “梅怡,咱们先吃饭吧。我饿了,吃完饭后。咱们再去看大娘,完了再去伊兰屯卫生院看望梁海云!梅怡点点头说: “行,小军,听你的,咱们先找地方吃饭”。 杨军和梅怡这是第二次来伊兰屯。 虽然他们对伊兰屯还不是太熟悉。 好在伊兰屯的地方不是很大。 一条解放路和一条尚志路交叉在一起。 伊兰屯供销社十几个商业网点,基本上都在这两条路上。 不大一会,俩人就找到了东方红饭店。杨军把自行车放在饭店的门口,和梅怡手拉手走进东方红饭店。 东方红饭店是公社供销社下属的饭店。 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解放军占了一大半。还有当地的农民和农三师的知青。 不大的饭店已经没有了座位,杨军和梅怡好不容易在西墙角的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杨军问走过来的服务员。今天的饭店怎么来了这么多解放军? 女服务员笑着说: “这些解放军。是昨晚来的,估计是临时驻扎,用不了几天就要上珍珠岛前线。对了,同志,你们准备吃什么饭”? 杨军看了看梅怡,问她想吃什么..?梅怡握住桌子上杨军的手说: “小军,随你,你想吃什么就要什么,别管我”。 杨军也没有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菜谱。看了看说: “同志,你给我们来一份黄花菜炒鸡蛋。再来一份。红焖狍子肉,再要两碗米饭”。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笑盈盈的走了。 不到一刻钟,服务员就把他俩要的饭端了上来。 想不到在这荒凉偏僻的北大荒,还能做出如此色香味俱佳饭菜来!杨军看的直发呆,女服务员见状,便笑着说: “同志,吃惊吧!我们这小饭店的厨师可不简单。他年轻的时候在长春给皇帝做过饭,伺候过溥仪。伪满洲国解体后,他回到老家双鸭山,给黑龙江省督军张作相做饭。是货真价实的御厨。 梅怡抬起头来,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不满的看了一眼女服务员,嫌女服务员的话多。 梅怡细微动作还是让杨军看到了,杨军微笑着对女服务员说: “同志,你先忙你的吧,我们有事再叫你。 看到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姑娘的话就多,女服务员也不例外。 他还想和杨军再说什么,见杨军下了逐客令,很不情愿的走了。 梅怡见女服务员走了。夹起一筷子烧的溜油的狍子肉放杨军的碗里,关切的说: “小军,饿了吧!饿了就快吃,别傻看着了”。 杨军确实也饿了,他低下头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抬起头来,见梅怡没吃。只是在静静的看着他。杨军放下筷子笑着说: “梅怡,你不吃,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吃了,你也吃吧!狍子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梅怡又夹起了块狍子肉放在杨军的碗里说: “小军,你多吃点儿。看着你吃饭,我觉得特别的温馨。我总觉的狍子肉有腥味,我不怎么爱吃”。 杨军夹了一筷子黄花菜放在梅怡的碗里说: “梅怡,你要是觉得狍子肉有腥味,就吃黄花菜。春天的黄花菜很有营养,也很败火”。 梅怡把杨军夹给他的黄花菜放在嘴里,嚼了几口,不禁赞叹道: “真香,到现在我也饿了”。 震山虎张金义今年过得很不开心。 前几天,他和几个兄弟在伊兰屯鬼市让一个外地知青暴揍了一顿! 那个外地知青还是戴着手铐,就把他的几个虎兄弟打倒一片。 伊兰五虎的名声从此就一落千丈,伊兰屯的其他流氓们都在嘲笑他们。 张金义颜面扫地。他躲在家里好长时间都不好意思出门。 昨天,表哥吕志成把他叫到派出所,告诉他: “现在中m国在珍珠岛的战斗已经打响 因为伊兰屯距珍珠岛的直线距离不到80公里,伊兰屯又是进出珍珠岛的咽喉,因此伊兰屯地理位置很重要。战役期间,伊兰屯将要驻扎xx军的一个步兵团。作为战役的预备部队。为强化伊兰屯周边地区的的治安,给参战部队一个稳定的治安环境!伊春县公安局给伊兰屯派出所增派了警力,并派了一名教导员,监督我的工作。因为我去年经手的几件事都没办好。县局领导对我的工作很不放心。 今年年初,你们和农三师27连打架,挨了县局的批评。要不是县革委会主任王兴东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农三师恐怕还要往下追究,现在是非常的时刻。你回去告诉你的兄弟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少惹事,一旦再出事。谁也救不了你们”。 今天是星期日,又是依兰屯赶集的日子。 张金义把他的几个兄弟们约了出来,在东方红饭店吃顿饭。把派出所所长吕自成的话告诉兄弟们啊,近段时间要低调些。不要再招惹是非,先躲过这阵风再说。 当张金义和他们几个兄弟走进东方讧国营饭店时,看见里面的人很多。几乎找不到一张空桌。 老三锦毛虎锋利不由得火了。 他站在门口大骂道: “饭店服务员都他妈的死绝了,大爷们来了,你们也不过来招呼一下。信不信,爷把你们鸟饭店给砸了”。 张金义见冯利又在耍横,赶紧制止道: “老三,来时我和你说什么了?你能不能把你的脾气改一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招惹是非?在这儿吃饭的人多半是部队驻军。中间戴红袖章的可都是维持治安的宪兵。他们可跟你没交情,揍你一顿,你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非常的时刻。你们出来多给我带点笑脸。奸笑。淫笑,讥笑,皮笑肉不笑,什么笑都行,别他妈的老是黑着个脸。等着仗打完了,这些丘八们走了,你们再耍横”。 就在他指手划脚的说的时候。老二笑面虎张玉朋友走了过来。 他低声地附在张金义的耳边说: “大哥,你看,西墙角坐着一男一女。 是不是上次打我们的那个知青。对,他叫杨军,是27连的知青。旁边的那个女知青就是下了吕所长枪的梅怡。 张金义一看乐了,回过头来,对其他四虎说: “兄弟们跟我过去,把笑脸都给我堆在脸上,看我的眼色行事”。 杨军也看见了张金义,他见张金义和他的几个兄弟向他走来,便站了起来,警惕的把梅怡挡在了身后。 张金义走到杨军面前,双拳一抱说:“这不是杨军兄弟吗?来伊兰屯也不打一声招呼。我们兄弟就是再穷,还是能管得起一顿饭的”。 杨军见张金义满脸带笑,还双手抱拳。 他知道,这是江湖的规矩。抬手不打笑脸,双手也抱起拳来说: “各位大哥,我和我的女朋友来依兰屯办点儿事。就不打扰各位了,请多担待”。 杨军把“女朋友”三个字说的很重。他的意思是: 你们伊兰五虎不要心存邪念。梅怡是我的女朋友,你们不能乱来,不要像上次那样,不愉快的事再重演,别的事情都能原谅,对梅怡的不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张金义是个老江湖,他看人看的很贼,他知道杨军是个性情中人。看重情义。因此,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冲着杨军又假心假意说道: “兄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哥佩服兄弟的侠肝义胆,更敬重兄弟的高超武功,请兄弟吃一顿饭。就上次的事向兄弟赔礼道歉。可是一直也没有机会。今天我们又遇在一起,算是一种缘分吧”。 说着,张金义又把服务员叫了过来,说: “把这两位同志的饭钱记在我们的头上,另外再给我们上几道菜”。 张金义对伊兰屯东方红饭店有什么菜门清 他不拿菜谱,随口就念了起来: “木耳炒肉、猴头蘑菇炖山鸡,酸菜炒狍子肉,北大荒烧鱼,再来两斤北大荒高粱酒”。 张俊义的面子在伊兰屯非常大。没有多长时间。他要的饭菜就上齐了。 杨军也不知道张金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有拒绝。和梅怡坐在饭桌旁冷冷的看着张金义。 张金义倒了一杯酒,放在杨军面前说: 兄弟,我不让你多喝,就这一杯酒,就上次的事向你赔礼道歉,另外我也想结交你这个兄弟,如果你不嫌弃我们这些农村人,我们就结拜为异姓兄弟,你看如何? 杨军见张金义没有纠缠梅怡,说话也比较中肯低调,便把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说: 张哥,上次的事兄弟也有错,下手重了些,伤了好几位兄弟,我也向你们几个兄弟道个歉,我先干为敬。说着杨军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给干掉了! 喝完酒后,杨军又诚恳的对我金义说: “结拜兄弟的事。我们以后再谈,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彼此都还不了解, 不过喝了这杯酒,我们不是兄弟,也是朋友。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效劳”。 听了杨军的话, 伊兰五虎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笑面虎张玉朋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兄弟,冲你刚才的几句话。我们上次挨你的打也值”。 我也敬你一杯,我叫张玉鹏,在伊兰五虎中排行老二,人送外号笑面虎。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也甚是先干为敬”! 说完后笑面虎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全干掉了。完了,笑面虎了给又杨军倒满了酒。 杨军缺少社会经验,不知道这是伊兰五虎又在给他挖坑 不知不觉的就和伊兰五虎喝了一圈。 这一圈儿喝下来少说也有半斤。 杨军在家时,父亲和祖父从不惯他喝酒。但他吸收分化酒精的能力特强,这一点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半斤酒下来,杨军没有一点儿的醉意,纹丝不动,反而他的脸越喝越白。 张金义明白,杨军在酒桌上也不是个善茬儿 喝酒脸越喝越白的人最难对付。他的三虎四虎已肖明显的醉意,而杨军却应付自若,说话条理分明。况且杨军身旁还有滴酒未沾,同样身手不错的梅怡。 张金义心里琢磨,看来今天临时起意在酒桌上把杨军整趴下的计谋又告失败! 他假惺惺的把一块鸡肉,放在杨军的碗里说:兄弟趁热吃。说完冲梅怡点了一下头说: “弟妹,我就不给你夹了。你随便” 梅怡的注意力都在杨军的身上,他怕杨军被伊兰五虎给灌醉了,但又不好意思去劝阻杨军,他怕丢杨军的面子,因此他在旁边一直看着杨军,也许是太专注了,以至于张金义和她说话。她没有言声 杨军见梅怡没有动静,怕张金义下不了台。 端起来手中的酒杯,对张金义说: “大哥,你现在叫弟妹有点早了,我们现在只是在谈恋爱,不过我还是感谢大哥的热情,我代表我的女朋友敬大哥一杯”。 张金义老于世故,他明白这是杨军在给他台阶下,他端起了酒杯和杨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张金义有些神色暗淡,看了杨军一眼说: “兄弟,我知道你们这些城里的知青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这些社会混混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打架斗狠!你们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们。其实我们都是良家子弟,以前都有让人羡慕的工作,先说我吧!我曾经是解放军的军官。曾在东北民主联军肖华纵队担任过排长。老二张玉朋曾经是个人民教师,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杨军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张金义惊奇的问: “你还当过解放军,在肖华纵队担任过排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听杨军问起了他的经历,张金义顿时来了兴趣,他颇为自豪的说: 辽沈战役前夕,我曾经在国民党新七军当兵,当时新七军隶属国民党东北剿总,是国民党王牌主力部队,军长是黄埔一期的是李鸿。他见我的枪法奇好,就把我要到身边,在他的警卫连当了排长, 辽沈战役开始后,新七军被围困在长春达一年之久,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新七军和滇军60军起义投城。长春和平起义后,我被编到了消华纵队,成了解放军的干部。辽沈战役结束后,东北野战军挥师入关。参加平津战役。在大军入关的前一夜,我接到家里来的信,说老家伊兰屯搞土改,我们家分了土地。我听后便悄悄的离开了部队,回到伊兰屯。从那以后,我就和部队失去了联系”。 张金义为了获得杨军和梅怡的好感,把他在谢文东手下当土匪的一段历史给瞒了下来。 杨军也不知张金义说他的历史是真是假!但出于对历史的尊重,他还是不胜感慨的说: “解放长春是辽沈战役的最后一战!继沈阳,锦州解放后,国民党在东北黑土地上,就只剩下长春这么一座孤城了。当时长春被我东北民主联军围了近一年,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子。随时都会被摘落! 守长春的新七军是国民党的主力部队,六十军是云南部队,他们刚刚从缅甸战场上撤下来,没有休整。被蒋介石送到了冰天雪地的东北战场。因此,新七军,六十军的士兵们都不愿意给蒋介石充当炮灰!但当时锦州尚未解放,沈阳还有国民党卫立煌 锦州和沈阳、相继被东北野战军攻占。国民党在东北的主力部队廖耀相兵团十二万人,被东北野战军围在大虎山全歼,国民党在东北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长春和营口这两城。在这种情况下,东北剿总司令范汉杰带领着新七军在滇军60军的裹挟下全部参加了起义,长春宣告解放! 杨军还在接着往下讲,张金义也在装模作样的听着。其它几只虎早已兴趣全无,在酒桌上嬉戏打闹,有两个人甚至低声划起了拳! 杨军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小小的错误,给这些只懂得敲诈耍狠,吃喝玩乐的渣子们进文明,讲历史是件很滑稽的事, 他也看见梅怡在用眼色示意他。 他讲到这儿戛然而止,冲张金义抱了下拳说道: “张哥.你们兄弟们先在这儿吃着,我和我的女朋友还有点儿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张金义巴不得杨军和梅怡早点儿离。既然在酒局酒桌上让杨军出不了丑,打更是杨军的对手,把杨军留在这儿,只能让自己和兄弟们自讨苦吃。 想到这儿,张金玉也抱了下拳,假惺惺的说: 兄弟,你们有事就先忙去忙吧,后会有期,以后在伊兰屯有什么事,咱们相互关照。 杨军礼貌的点了下头。 从东方红饭店出来,杨军和梅怡都感到轻松极了。 尤其是梅怡,不习惯饭店的酒气烟气,还有伊兰五虎阴斜的目光,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 担心杨军那句话说错了,引起新的纠纷和争斗。 和伊兰五虎吃了一顿饭,梅怡出了一身汗。 出了饭店,梅怡长长的出了口气。外面的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他后悔没有早点儿出来。 他紧紧地挽住杨军的胳膊,脸上又流露出了娇美纯真的笑容: “杨军这顿饭吃的,可把我憋屈坏了,我们这顿饭,差点吃成鸿门宴了”。 杨军说:“没办法,像伊兰五虎这样的人,我不能得罪他们,我们没有他们阴,没有他们损? “明面上他们不能把我们怎样,但他们会在暗中给我们使绊子,和他们这些人在这儿较真儿,不值得。和他们坐在一起喝酒,给了他们足够大的面子,但前提条件是他们不能对你无理,这也是我和他们相处的底线”。 梅怡摇了摇杨军的胳膊看着杨军说: “小军,你现在就这么在乎我?在这之前,我怎么就没感觉到”。 杨军被梅怡看的满脸通红,他紧紧的握着梅怡的手说: 上午从桃园出来后。我就开始在乎你了,现在在乎你,将来在乎你,永远在乎你,在乎你一辈子”。 看着杨军俊朗的脸颊,挺拔而伟岸的身躯。 梅怡依偎在杨军的怀里。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第22章 女知青的爱情观 柴静抬头看了看大教室墙上的大挂钟,发现已是下午两点了。 一天马上就过去了,他的心情还没有调整过来。 杨军和梅怡两人的身影总是交替在她的眼前闪现。 早上的那点爱,现在全成了恨,她恨杨军。她知道恨的没理由,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恨,她恨杨军随随便便和梅怡去伊兰屯。 她恨梅怡长得漂亮。几乎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就把杨军的心给拿走了。 她恨食堂里干活的那帮女知青们,没心没肺,叽叽喳喳笑闹个不停。 所有的恨让她变得极度的沮丧,都快三点了,杨军和梅怡还没有回来。 他们俩现在干什么呢?吃了中午饭没有?现在是不是依偎在一起逛伊兰屯大街呢?他们不可能好到晚上也不回来吧? 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柴静一次次的在心里撞击着自己。 三个女人一台戏,二十多个女知青快要把27连的大教室闹翻天了! 刚开始干活的时候,他们还能聊点正经的。三个两个凑在一起。温温细语,聊劳动,聊家庭,聊爱情,聊着聊着就开始没正兴了。 刘晓萍是最后进来的,她一进食堂,食堂就开始热闹了。女知青们把黄的,俗的,裆下的话,都向她抛来了。 刘晓萍还挺爱听这些话。弯弯的小圆眼闪动着荡媚的光泽。她平时和知青们打闹惯了,恽素玩笑来者不拒。 食堂里没有男知青,只有一个在女知青眼里不算男人的男人,27连的编外知青郭又富! 刘晓萍坐在桌子边,拿起一把破土豆的小刀,笑骂道: “老娘不来,你们一个个还像个大家闺秀,很守妇道。知道老娘一进来,你们的浪劲就都来了。全剩下裤裆下的话了。 女知青乔守红把破割好的土豆籽倒入麻袋,扎好麻袋口。 听见刘晓萍的淫言秽语,很反感。 她和柴静一样,也是个上海姑娘。但长得不像柴静那样玲珑娇小。乔守红身材高大壮硕,从哪方面看都不像个南方姑娘。 她和刘晓萍是同一天来的27连,两个人关系很好,平时经常在一起开玩笑。 因此还没等其它女知青开口说话,乔守红就第一个向刘晓萍开了炮: “刘晓萍,今天的脸色真好看,挺水灵的。是不是昨晚春雨把你浇灌透了?我说今天早上侯福来无精打采的,像霜打了似的”。 刘晓萍笑骂道: “就侯福来那杆破枪,中看不中用!轮到我的这块沃土,就只剩下干打雷不下雨了。昨晚是我们认识的两周年,我倒是想和他爱一下,可是他那个东西太不争气了,总是提不起神来。可把我憋坏了,早上一起来就牙疼!我也不知道侯福来那个牲口,去了趟佳木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刘晓萍的话招来了女知青们的一片哄笑。 副排长唐婉正色道: “刘晓萍,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没个家就永远管不住候福来!候福来就因为缺少家庭的责任感,因此他才敢胡来”。 核算员丁歆把一个做切好的土豆籽来扔进筐里,接着说道: “这是人的本性,和成家不成家没有多大关系,成了家就能把侯福来拴在裤带上吗?再说了,就是拴得住人,能拴得住他的心吗?在这一点儿上,我就羡慕人家东方晓晓和张海波。东方晓晓也不怎么管张海波,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张海波有这方面的绯闻。因此我们女知青找对象不是找权,更不是找钱。主要还是找人!找对象,就要找像张海波那样有学问、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刘晓萍最不愿意别人拿自己和东方晓晓比,拿侯福来和张海波比! 她知道自己不如东方晓晓漂亮。侯福来无论是学识,还是才貌都不能和张海波相提并论。 自从张海波和东方晓晓调到27连后,刘晓萍就一直自惭形秽。 她本想拿起刀象征性的干点活,把这个让她难堪的话题应付过去,刚才听到丁歆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就来了。 她认为丁歆是在揭她短。“啧!啧!”了两声说: “丁歆,你也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了,我倒看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像张海波这样帅气、有文化、有品位的男人,你想都别想,整个农三师也没有几个,就是有也轮不上你丁歆”! 丁歆听了刘晓萍的话,一点儿也没生气,她笑嘻嘻的说: “轮不上我,我也不着急,我找对象,什么都不图!就找个对我好的人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一句很平常的话,深深的把刘晓萍给刺伤了。刘晓萍气的小弯眼瞪的馏圆,半天没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久没有言声的东方晓晓,今天倒显得温顺,乖巧。 她见食堂里的气氛有点紧张,女知青们聊得急眼,快要吵了起来。忙谦和的说: “张海波有什么好的?书卷气太重,说话做事不成熟。要说文武双全,长得又帅的极品男人,我们27连就有一个,说到这儿,东方晓晓故意停下来,卖起了关子。 正在切土豆的乔守红,石东花停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 “你说的是杨军吧”。 听大家说起了杨军。刘晓萍的话又多了起来。小圆圆也变得柔和了,。 他看了看东方晓晓不怀好意的说: “杨军的文化高,又会武功,长得又帅,又会拉小提琴,他的身上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任何女人碰到杨军都会动心,不要说我们27连,就是整个农7师,整个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几万名知青。杨军也是最优秀的,比我们的指导员高的可不是一个档次”。 说完,刘晓萍眨着她那双狡黠的小圆眼,幸灾乐祸的看着东方晓晓。 东方晓晓特别反感刘晓萍的这种眼神,她知道刘晓萍是在抬高杨军,贬低张海波! 她很生气,心想:刘晓萍我又没招惹你,你这是给我在唱哪出戏? 东方晓晓决定就地反击,她笑着说: 扬军确实是优秀,我们张海波是无法和杨军相比。像杨军这样帅气有才华的男知青,到哪个连队都会让女知青喜欢。他刚来27连时,就有这么一个女知青为取悦杨军,招首弄姿,极具媚相。可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杨军下连队带着大美女梅怡。让我们这位风骚的女知青,狗逮尿泡空喜欢了一场”。 刘晓萍知道东方晓晓文化高。嘴厉害,人缘又好,农三师师长又是她表叔,自己根本就不是东方晓晓的对手。 他装着和乔守红开玩笑。想把这个尴尬的场面给遮掩过去。 这时27连的女战神石东花停下了手里的活,感慨的说: “我们27连的女知青时运不佳,年初给我们分来一个帅男张海波。接着就跟来个美女东方晓晓。今年好不容易分来个超级大帅男杨军,后面跟来了一个超级大美女梅怡。这还不算,后面还跟着柴静,邢妍等小美女。这对我们27连的女知青,可是个灾难性的打击啊”! 石东花的话一说完,食堂里响起了女知青的一片嘘嘘声。 绰号叫战神的女知青石东花,是位湖南姑娘。地地道道的湘妹子,人长得瘦小健壮,细眉细眼儿。 虽然是个姑娘,但他秉承了湖南人好狠斗勇的性格,在27连和外界的几次争斗中,石东花都冲锋在前,一般的男知青都悚她三分。 因此,27连的知青给她起了个战神的绰号。 石东花是27连有名的醋坛子。 自从和赵红军搞上对象后,把赵红军收舍的服服帖帖。 只要赵红军和其他女知青有过分的玩笑和亲热的举动,传到石东花的耳朵里,赵红军第二天肯定是伤痕累累。 因此,赵红军和石东花成了27连知青茶余饭后的谈资。 柴静爱听石东花的感慨,因为石东花第一次把她的美,和杨军的帅,放在了一起! 虽然中间隔着梅怡,柴静却听得格外舒服! 一整天的阴霾一扫而光,脸上又露出了纯真,甜美的笑容。 郭又富把知青的劳动安排好后,躲到厨房里抽起了烟。 他不想和女知青们开玩笑。 因为这些天南地北的知青,开起玩笑来没个深浅,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说的严重点。还是瞧不起他,他又不好意思发作。 这些女知青她都很熟悉。他们之间经常有业务往来。 女知青把分来的白面、大米等细粮,拿到靠山屯,和他交换一些新鲜的蔬菜。 据女知青们说黄瓜、西红柿都可以美容,他就投其所好,尽量多种些黄瓜、西红柿。 乔守红,刘晓萍,东方晓晓等女知青出手都很大方。 他从这些女知青的身上得到不少的实惠,和27连的女知青做买卖,他感到很安全。 和27连的男知青做买卖就不一样了。 这些男知青出手也很大方。他们除了和郭又富换些蔬菜外。还和他换烟叶。 郭又富种烟叶也是一绝,他种的烟叶棉软而不辛辣。清爽而不混浊。 在伊兰屯很有名气。 郭有福知道烟叶的利润空间大一些。 但他不愿意和男知青做生意。因为有些轻浮的男知青在做生意的时候,经常占他老婆的便宜。他老婆好像挺愿意,他又吃罪不起他老婆,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抽了几口汗烟后。本想躺在厨房的案板上睡上一觉,可是外面的声音很大,吵得他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时钟指向了3点,到回家的时候了。他到食堂看了看,发现土豆籽快破完了。 没有破割也就剩下几百来斤。估计有一个小时就完工了。他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排长,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家了,余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你们把土豆籽破完后。放在太阳下面晒上一个小时。去去它的水分。这样有助于土豆籽发芽”。 东方晓晓说: “郭师傅,你有事就先回吧,余下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们会处理好的。对了,郭师傅,今天是星期日,星期三,你来吧,趁我们女生排还没有劳动任务,帮副业队把土豆种上”! 郭又富答应得很痛快, 他从食堂出来,拐进猪场。碰上了朱有根。 朱友根正拿着一把扫帚在打扫猪舍,看见郭又富过来,知道郭又富要回家,就跳出猪舍上前拦住郭又富说: “有福,回家啊,土豆籽破完了吗?你让知青们把不能破的小土豆给我送到猪场来。下午,我正好派上用场”。 郭又福和朱有根是山东老乡。 据说他们还是一个县的,因此他俩的关系很好。平时也走的很近。 郭又富停下脚来说: “老朱,马上就破完了,我和东方排长说好了,让他们把土豆籽破完后,把余下不能用的,都给你拉到猪场,我先回趟家,趁今天有时间,回去把西红柿苗育上”! 朱有根拉住郭又富的手说: “又富先别回家,跟我去喝两杯。昨天我在伊春山套住一只野兔,只吃了半只,还有半只炖在锅里。另外我还有事和你说。 朱有根住在猪场的一个单人宿舍里,宿舍就他一个人,显得很冷清,凌乱,到处散发着单身男人特有个气味。 朱有根让郭又富在小桌边坐了下来。 把昨天剩下的半只兔子端了上来。又去外面摘下两个晒干的红辣椒,从床底下摸出瓶北大荒烧酒。 均匀的倒在两个碗里,抬起头来说: “兄弟,我们俩人不只是山东老乡,还是一个县的,我们俩的村子相距不到五里,我比你年长两岁。作为你哥,端起这碗酒,我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你和哥透个底,你和嫩白菜是不是真正的夫妻,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领到结婚证没有”? 郭有富端起碗喝来大大的喝了一口。吧啧了一下嘴说: “哥,我连老家都没回去过,去哪一儿领结婚证呢?我和嫩白菜也就是搭伙过日子”。 朱有根也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对郭又富说: “兄弟,这就好办了,你和嫩白菜不是一路人,永远走不到一起,她那么放荡风骚,又那么作贱你。我都为你害羞,听哥哥的话,趁现在还年轻,又有一身种菜的手艺,留个心眼,多攒点钱,以后有机会扔下嫩白菜,回咱们山东老家去发展”。 说到这儿,朱有根停了下来,把一条兔腿掰下来递给郭又富。接着又说道: “又富,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哑女吗? 郭又富接过朱有根递过来的兔腿,咬了一口,禁不住说道: “嗯,好吃,朱哥,你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对了,你说的是那个哑女吧!上次在猪场里见过一面,虽然是个哑巴,但人长得还挺周正的。手脚也勤快,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朱有根自己端起酒来,又深深的喝了一口。 然后掏出烟锅,装了一烟锅郭又富送给他的烟叶,点上火后,吸了口烟,然后对着郭又富又说道: “哑女在我这里帮了几天忙,我才知道她并不是哑巴!只不过她说话很慢,有点结巴,因此她不和人们交谈,连里的知青都认她是哑巴。她是哪里人不清楚,看她眼睛发蓝,我猜她是靠近m国那边村屯的人”。 郭又富忍不住打断朱有根的话。说: “哑女,多大了,她是怎么来的27连的” 朱有根把抽了一口的大烟袋递给郭又富,接着说道: “在猪场干活时,我问过她叫什么,多大了。她什么也不说,估计她的岁数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有可能比我们还大,你也不要太计较这些,找个过日子的女人,比什么都强。我听郭建中说,说他是饿昏了,倒在淡水河大堤上。是郭建中救了她,把她从淡水河大堤上背了回来,收留在27连,一开始在猪场帮忙,这几天和女知青去良种场,选籽种去了。 “又富,你如果有这个想法,我把他介绍给你,致于嫩白菜,趁早就离开他,他除了给你戴绿帽子,什么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孩子也没给你生下”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兵团战士,有组织关系,去和留都不由我做决定,我估计这后半生就留在北大荒了。你和我就不同了。哑女如果能看上你,你带上哑女回咱们山东老家,过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三十亩地一头牛的幸福生活”! 一碗酒见底了,郭又富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说: “有根哥,我来北大荒也有几年了。和嫩白菜过上日子后。嫩白菜和她的兄弟欺负我,外人也看不起我,也只有哥哥待见我。把我当兄弟看待,如果有一天兄弟混好了,一定加倍报答哥哥”。 一瓶60°的北大荒烧酒喝完了,两人已醉得一塌糊涂,外面起了风,朱有根的狗在外面叫个不停! 第23章 卫生院长牛永红其人 杨军和梅怡在伊兰屯的副食品门市部买了两瓶水果罐头。 再买奶粉时,一个微胖的女服务员说什么也不卖给他们,说奶粉是凭票证供应。 杨军和梅怡说了半天的好话。胖服务员也没答应 这是从里面走出一个秀气水灵的女服务员来。 他看了一眼杨军和梅怡,脸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附在胖服务员的耳边,悄悄的在嘀咕,时不时还看杨军一眼! 杨军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的疑问! 就在杨军和梅怡放弃购买奶粉,准备走的时候! 两位服务员同时对杨军说道: “你就是那个带着手铐把伊兰五虎打倒的知青杨军吧”? 杨军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两位服务员,点了一下头! 胖服务员抢先说道: “同志,你不早说,早知道你就是杨军,我怎么也不能和你要票证呀”。 说完,胖服务员笑吟吟的把一袋奶粉放在柜台上。 那个长相秀气的女服务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 “认识你们真高兴,以后你们要买什么紧俏商品,就来伊兰屯副食品门市部找我们俩”! 杨军和梅怡感激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副食品门市部的大门。 梅怡停在那儿,幽怨的看着杨军说: “杨军,和你在一起压力真大。你人长得帅,讨女孩子喜欢,不用凭证就能买上紧俏的商品”。 杨军笑着说道: “那也不怨我呀,要不下次你来副食品门市部,把我的脸剥下来,糊在你的脸上”! 说完,杨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和梅怡说道: “梅怡,不对呀,那你就成二皮脸了”。 二皮脸?梅怡觉得很好玩! 好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用拳头捶打着杨军说: “杨军,你真坏,你这是变得法子在骂我”!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来到伊兰屯公社卫生院。 伊兰屯公社卫生院,比以前干净整洁了很多,前后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门口的红十字也重新用红漆刷了了一遍,非常显眼。 进出卫生院的除了一些穿白大褂的本院的职工外,还多了一些内穿绿军装外穿白大褂的部队医生。 杨军猜:这肯定是部队占用卫生院了! 杨军和梅怡找到梁海云时。 梁海英和小北京正在玩象棋,两人杀的难解难分。 杨军和梅怡站到床前,他俩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还在厮杀着! 杨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惊动了梁海云,发现是杨军和梅怡!惊呼道: “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来了”? 说完,梁海云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杨军。 “我们有两个星期没见了吧?你们还好吗”? 杨军拍了拍梁海云的肩膀说: “我们还可以,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我好了,估计再有几天就出院”。 小北京握住梅怡的手,笑着说: “梅怡,要不咱们像他俩一样拥抱一下”。 梅怡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看了一眼小北京说: “去你的,又没正形了!我们是来看梁海云的,谁来看你呢?你看你陪护梁海云,把自己吃得又白又胖。肯定你没有尽到陪护责任。小北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梁海英关切的问杨军: “杨军,咱们连的活儿重吗?你人瘦了也晒黑了。不过显得更成熟更稳重了!对了,杨军,我看了一下,你额头上的伤疤还在吗? 杨军撩起额头上的头发说: “好多了,几乎看不见了,多亏了我们的梅大夫妙手回春”! 梅怡凑近看了一下杨军额头上的伤疤对梁海云和小北京说: “还说呢,如果当时按卫生院的治疗方案给杨军缝针。杨军额头上肯定会留下个大疤,丑死他”。 说完,梅怡得意的看着杨军。, 梁海云又看了杨军一眼额头上伤疤说: “杨军,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身武功,还受到几个小流氓的戏弄,真是太委屈你了”。 听了梁海云的话,杨军平静的说: “海云,你说的重了,我们几个人在列车上相遇,一起来到北大荒,就注定了我们的缘分,当我和梅怡挤进人群时,看见你被打成那个样子,我的心像刀割一样,后来几个烂仔又调戏梅怡,更是深深的触碰到我的底线,我再不出手,还是男人嘛?第一次出手太轻了。就几下伊兰五虎都趴下了。因为下手太轻,才有了他们的第二次。第二次我在树上拷着,放不开手脚,否则躺在卫生院的,应该是他们伊兰五虎!对了,海云,你在住院期间,伊兰五虎来医院找过你的麻烦吗”? “麻烦倒是没有”。 梁海云沉思了片刻说: “前几天伊兰五虎来过一次,是派出所所长吕志成领着他们来的。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们是来赔礼道歉的,来时还带了些营养品。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这次战斗中取得了胜利,我受点伤也值。对了,杨军,咱们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们吧!你们现在能适应连队的劳动吗”? 杨军想了想说: “还能适应,马上就开始春耕了,连里把咱们十五个新来的知青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副业队,主要是经营连里副业那块儿。 听了杨军的话,小北京着急的问道: “连里成立副业队,副业队有什么生产任务,都干什么活儿呢”? 杨军想了想说: “之前连里的副业这块,是各排轮流派人经营,现在副业队增加了种瓜的任务。种菜的品种和数量也提高了不少,再从各排抽调知青去做就不现实了。因此连里决定单独组成一个副业队。同时把连里的果园,猪场都划给副业队经营,副业队暂定为排级单位,由副连长周子荣兼任副业队的队长,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以后副业队任务紧,各排还可以相互抽调”。 梁海云给杨军和梅怡各倒了一杯水说: “其实连里把我们新来的知青放在一起,并不是件坏事,至少在以后的几年中,我们可以朝夕相处,增进我们的友谊”。 梁海云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卫生院的副院长牛永红从外面走了进来。 牛永红看上去精神不错,红润的国字脸泛着油光,乌黑的七分头梳理的整整齐齐,条理分明。 今天他没有穿白大褂,一身土灰色的列宁装,慰烫的有棱有角,上衣竟整整齐齐的别着四根钢笔,一看就是很有文化,很成功的人士。 牛永红进门后,和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向梅怡走去,诞着脸说道: “我说今天卫生院的海棠花开的这么娇艳,原来是我们美丽漂亮的梅大夫来了”。 说着,他径直走到梅怡面前,很优雅的伸出他肥嘟嘟的右手, 等着梅怡去握!, 梅怡多少也知道牛永红和刘晓萍那些烂事,更知道牛永红是个作风不正,见色起意,唯利是图的家伙。 梅怡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 她没有和牛永红握手,甚至都没站起来? 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牛永红,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这个场面太出乎杨军,梁海云、小北京的意外了,更出乎牛永红的意外。 牛永红尴尬的站在那儿,伸出来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来,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梁海云和小北京,想让他俩给自己个台阶儿下。 小北京苦笑着站了起来,给梅怡介绍说: “梅怡,这位是咱们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牛副院长。他是从天津来的知青,是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权威”。 牛永红见小北京在介绍自己。便趁机放下了手,自己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纠正小北京说: “不是副院长,是伊兰屯公社卫生院革委会主任,昨天刚任命的”。 牛永红把革委会主任这几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他见梅怡没有反应,好像是忘了刚才梅怡带给她的不愉快,又笑着说: “我记得梅怡的医术很精湛,又是北京医科大学的学生,怎么样梅怡?要不我给你向上面申请一下,来我们卫生院工作,这对我来说是一句话的事儿,也省得你风里来雨里去,在大田劳动” 说完,牛永红炫耀的看着梅怡,他本想从梅怡漂亮的面颊上,看到梅怡的讨好和献媚! 可是他发现自己又错了,梅怡的脸颊变得更加冷俊和鄙夷了,刚才还有那么一点礼貌的微笑,现在消失的干干净净。 还是三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用了” 伊兰屯坊间有个传说,农建27连有个漂亮的女知青叫梅怡,梅怡长得美貌如花,柔情似水。刚才和牛永红说了两句话,只甩出冷冷冰冰的五个字。 这让多情的牛永红不寒而栗,虚伪的笑容,再次僵硬在他保养良好的国字脸上。 梁海云。小北京不解的看着梅怡,心里都在想,几天不见,温柔美丽的梅怡,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无情? 梁海云和小北京都不敢再打圆场了,谁知道梅怡下一秒,又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呢? 杨军也不知道梅怡为什么会这样,一向温婉柔顺的梅怡,为什么对牛永红会是这样的态度。 毕竟牛永红是伊兰屯卫生院的革委会主任,掌握着农7师近万名知青的治疗任务。况且梁海云还在卫生院接受治疗! 杨军稍稍不满的看了梅怡一眼,上前握住牛永红的手说: “牛院长,你的好意我和梅怡领情了。虽然梅怡不想来卫生院工作,但我和梅怡还是要谢谢你。我们既然来了北大荒,就准备在北大荒最艰苦的一线干上一段时间。不管是苦是累,我们都要去尝试一下”! 牛永红听了杨军不卑不亢的几句话。惊讶的说: “杨军,首先我要纠正两点,第一不是牛院长,是牛主任。第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么能代表梅怡呢?你们两个都是来援边的知青。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自作多情”? 牛永红好像找到了报复的对象,说完后,洋洋得意的看着杨军。 梅怡听了牛永红阴阳怪气的几句话,愤怒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上前生硬的把杨军的手从牛永红手中拽出来。 对着牛永红说道: “对不起牛院长,杨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的想法,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杨军的情人。杨军出于礼貌,还能客气的和你说几句话,而我就不同了,因为我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知道牛院长安的是什么心。你高调的把我调到卫生院。 对有些女知青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可这件事放在我的身上,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因此我看不起你。真正自作多情的人应该是你”。 梅怡铿锵有力的几句话。把牛永红彻底整懵逼了。 老于世故的牛永红又一次被梅怡打了脸! 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 “梅怡你真会开玩笑,说这些话时,好像是真的。对了,你们先聊吧,前面还有个病人,在等着我去会诊呢。我去看一下啊。 说完,牛永红灰溜溜的溜出了病房, 小北京见牛永红离开了病房,冲杨军嚷道: “杨军,真有你的,几天不见长本事了,不声不响的就把梅怡给收编了,快告诉我和海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让我和海云分享一下” 杨军红着脸说: “‘王玉海,咱们不提这事了。多不好意思,我们就是相爱了,你们祝福我们吧,能得到梅怡的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梁海云又把杨军和梅怡拉到床边坐下。给杨军和梅怡的水杯里续满了水。 然后走到病房门口向外望了望,看见牛永红走远了。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杨军和梅怡说: “牛永红这家伙也太让人讨厌了。是卫生院出了名的感情骗子,我听卫生院的护士讲,卫生院一旦来了漂亮的女知青,他就闻讯而来,先是嘘寒问暖。完了就给人家把脉,再完了就施于小恩小惠,实在不行就画大饼,靠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女知青让他给祸害了。 前几天,26连有个女知青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说牛永红把她的肚子搞大了,要卫生院给个说法。据这个女知青说,牛永红答应把她调入公社卫生院工作。前提条件是做他的情人。女知青为了换个舒服而体面的工作,就答应了牛永红,可是半年过去了,工作没落实了。女知青肚子里的孩子倒是落实了,女知青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来卫生院找过几次牛永红,每次来卫生院都能看到牛永红和卫生院的女医生打情骂俏,听到的也是牛永红在卫生院的种种桃色新闻。这个长着一副漂亮国字脸的家伙太可恶了。他根本就不承认这件事。女知青气愤不过,就把牛永红告到了公社革委会。 公社革委会主任李江是牛永红的远房表姐夫。他硬是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小北京在旁边气愤的说: “这个牛永红确实也够骚的了,卫生院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骚猪子,卫生院有一半的女知青。都让他算计过,如果没有他姐夫给他撑腰,他早就被开除了。不过他今天在梅怡面前,把脸可丢尽了。估计现在正躲在那儿独自疗伤呢”? 梅怡抬起头来笑着说,还说呢,我今天给了牛永红点颜色,你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多么不尽情理似的,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俩还在卫生院住院的份儿上。 我都懒得和他说一句话。这种人渣,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当初杨军被打伤来卫生院治疗,我让他准备点儿纱布和碘酒,可是这家伙色胆包天,借送纱布的时候摸我的手。 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杨军的身上,没有注意他。后来在拿碘酒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就不放了,当时我真想扇他一耳光,可是考虑到杨军和海云都在卫生院治疗,还是忍了他。 几天过去了,我以为他的色胆收敛了一些,没想到他又故伎重演,我今天只是没给他好脸色,如果他再敢放肆,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北京接着梅怡的话继续说: “梅怡,堂堂的伊兰屯公社卫生院各委会主任,伊兰同的新贵。别的知青都拼了命的巴结,只有我们梅怡敢横眉冷对”! 梅怡被小北京夸的不好意思。他红着脸看了看杨军说。 “咱们都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对了,杨军,我们也该回连队了,这几天各个生产队都在浇地。路上泥泞不好走* 杨军也站了起身来,与梁海云,小北京拥抱了一下说: “我们走了,海云在这儿再观察上几天,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过几天我和梅怡来接你们”。 “不用了,杨军,再过两天你们也该春种了。估计你们的劳动任务也轻不了。我去县医院复诊后,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就和小北京坐上连里拉化肥的拖拉机回去”。 杨军说: “也行,我们就不来接你们了。回连队后。大家给你和小北京接风”。 第24章 老抗联战士的情怀 伊兰屯公社靠山屯大队书记赵海德,今年刚五十出头。 身体高大壮实,性格敦厚老实! 他曾是东北抗联的老战士。九一八事变后,他就一直跟着东北抗日名将赵尚志的抗联第三军在北满活动。 年纪轻轻已是抗联第三军七团二营的一名连长。 抗联第三军在二道河遭日本关东军重创,部队被打散,赵尚志被日本关东军抓获后被杀害。 抗联第三军余下的部队撤到了苏联,赵海德因为伤病,没有跟着余下的部队撤往苏联,他一个人留在伊春山深处的密林中养伤。 后因叛徒出卖,密林遭到破坏,赵海德为了躲避日本关东军的追捕,在雪林中蛰伏了三天三夜。饿了吃野果,渴了吃雪。硬是挺了过来! 后凭借着坚强的毅志,辗转千里回到老家靠山屯,回到老家靠山屯后左脚的脚趾已经冻掉了一半。 他把带回来的两把箱子枪用油纸包好,和二百发子弹一同藏到炕洞里。然后找到同村的伪保长,谎称自己是从关内逃荒回来的。 伪保长也是靠山屯人,和赵海德多少还沾点亲。 虽然怀疑赵海德是抗联部队打散的人员,但碍于乡亲,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后在他同族二大爷的介绍下,在大地主百宝库家里做一名长工。 赵海德在白宝库家当长工,这么一干就是八年。 …… 期间,他多次去外地寻找党的组织,可是当时抗联老领导赵尚志、杨靖宇都已牺牲,剩余的部队也不知在哪里活动! 他一直无法和党组织取得联系。 伊兰屯解放后,他第一个参加了土改。第一个站出来斗争了白宝库。 由于表现积极,他被当选为靠山屯的武委会主任,民兵连长。 他把两支箱子枪取出来,组建了靠山屯民兵连,配合解放军剿匪。并用他的箱子枪亲手击毙了白宝库二儿子,土匪头子白春天 赵海德因为伊春山剿匪成绩突出,荣立二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 可是由于自己的党员身份,未被确认。因此他一直进不了靠山屯党支部。 他气愤的找到伊春县的县委书王贵说: “王书记,我是三三年入党的党员,入党已经二十多年,到现在连个靠山屯的党支部都进不去”。 王贵知道赵海德是老抗联,老党员。党龄比自己的党龄要长的多。比县里任何一个党员的党龄都长。 可是,这是组织纪律,他自己也爱若能助。最后,赵海德去哈尔滨找到了合江省委书记周宝中。 周保中曾是抗联第3军7师政委,也是赵海德的老上级,对赵海德很了解,给他出具了证明。并语重心长的和他说: “赵海德,你是我们7师的老战士,打鬼子从来都没含糊过。但我只能证明你是三三年入党的党员,至于你以后干什么,我就不不能证明了,因为二道河失利以后我们就分开了”。 赵海德觉得周保中给他出的这个证明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能证明他是三三年入党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只要能进入伊兰屯的党支部,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党员被确认后,第二年就被选为靠山屯的党支部书记。 他知道自己有点儿亏,三三年入党的老党员,这样的党龄,这样的资历有资格担任佳木斯的市委书记。可是现在却当着一名最基层的大队书记。 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老党员,凭着自己对中国共产党的热爱。还是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从大队书记干起,十几年了他领导的靠山屯村民参加了土改,伊春山剿匪,大跃进,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 他的工作成绩在全公社总是名列前茅。多次受到伊春县委,伊兰屯公社的表彰! 可是由于他没有文化,性子又直,不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有得到升任。但他没有怨言,一直在尽心尽职的工作着。 昨天,他接到公社革委会主任李江的电话,让他在淡水河的上游种植二垧蔬菜搞好驻伊兰屯部队的蔬菜供应。把它当做一项政治任务来完成,无论是蔬菜数量还是质量,一定要把27连给比下去。 赵海德在电话中很爽快的答应了。 靠山屯有几垧靠近淡水河的大田,水源充足,土地也很肥沃,很适合种植蔬菜! 关键是谁来种植呢?赵海德想到了郭又富。靠山屯中出了名的种菜能手。让郭又富领上一组屯民种植蔬菜再合适不过了! 赵海德一放下电话,就往郭又富家跑去。 郭又福家的木栅栏门虚掩着,他向里面喊了一声,没有人答应。他推开门向屋里走去。 里屋的炕上,赵金东和嫩白菜正你推我让的,喝的尽兴。 一瓶北大荒烧喝完,两人都有五六分的醉意。赵金东斜靠在炕柜上,手里端着酒杯,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嫩白菜。 酒后的嫩白菜醉眼迷离,性感撩人。 白花花的大奶子有一半裸露在外面,自己缝制的粉红色大裤衩几乎卷到了大腿根。 嫩白的大腿全暴露在外面,赵俊东越看心里越痒,心里骂道: 你个臭婊子,老子空手来时,你总是冷冰冰的,老子一花上钱,你的骚劲儿就来了!不行,得先和嫩白菜亲热一下,谁知道郭又福回来又有什么幺蛾子。再说了,老子又买酒,又买肉。花了20多块钱。可不能打了水漂。 想到这儿,赵金东扑了上去,把嫩白菜按倒在炕上。两手拼了命的往下拉嫩白菜的大裤衩。 嫩白菜一只手假惺惺的护着她的大裤衩,不让赵金东脱下来! 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咱们不是刚才说好了,等晚上郭又福回来。咱俩当的他的面玩,从心理上彻底打败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管咱俩的事。让他接受被绿了的事实”! 赵金东气急败坏的对嫩白菜说: “我不听你的,还是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我这个人虽然爱女人,但很正统,不喜欢你说的那样,还是咱们一夫一妻吧” 赵金东脸憋的通红,嫩白菜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手上一使劲,嫩白菜大裤衩上的猴皮筋被赵金东给拉断了! 嫩白菜惊叫道: “好你个臭儿子,把老娘的大裤衩给拉坏了。赔钱”! 赵金东着急忙慌的拉过他的裤子来,摸出十块钱,塞给了嫩白菜! 嫩白菜装出一幅生气的样子,勉强的同意了赵金东的赔偿 就在这俩个心理阴暗,极度扭曲的家伙,颠鸾倒凤的时候。 靠山屯的大队党支部书记赵海德,掀起屋里的门帘走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羞得赵海德老脸通红! 靠近窗户的一侧。出现着不堪入目的一幕 赵海德以为是郭又富和嫩白菜在一起玩浪漫。 他掀的门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忿忿的骂了一句: “真他妈的晦气,碰见这对现世宝了!大白天的,门都不关”!骂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扭头就往外走。 嫩白菜和赵金东正专心的研究问题…… 房里突然又多了个男人的骂声,不是郭又富的,嫩白菜吓得花枝乱颤。 她使出吃奶的劲,把赵金东掀翻在炕上。 穿上被赵金东撕坏的大裤钗,一只手拽着,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追到堂屋门口,才发现是村支书赵海德。她的粉脸上立马堆起了虚假的笑容说: “是赵书记啊!我以为是我家那个死鬼郭又富回来了”。 听了嫩白菜的话,赵海德大吃一惊: 屋里和嫩白菜做爱的不是郭又富,赵海德气得不由的大骂了起来: “好你个嫩白菜,真是色胆包天,不要脸到家了,大白天的连门都不关,就和别人胡搞,你还要脸不要脸”? 骂完后,把赵海德把嫩白菜往旁边一推。就要往里屋走,他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大白天和嫩白菜做皮肉生意! 赵俊东刚穿好衣服,他见赵海德又返了回来,忙光着脚跳下了地。顺手从饭桌上拿了一支烟递了过去,尴尬的笑道: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书记啊,老书记也好这一口?”。 他见赵海德黑着脸,一声不吭。 赵金东被赵海德捉奸在炕,自知理亏,忙又讨好的说: “赵书记,我是来向郭又富订购蔬菜籽种的。我们连今年要大面积的种在蔬菜”, 说完,赵金东讨好的给赵海德把!点上 赵海德很早就认识赵俊东,他知道赵金东是个劣迹斑斑的知青,但是碍于27连副指导员侯福来的面子。 赵海德没有给赵金东太大的难堪,只调侃了赵金东几句: “赵管理员不是来郭又富家订购籽种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管理员来郭又富家给嫩白菜送籽种的吧”? 赵金东听了赵海德的话,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彼此!彼此”。 从后面跟进来的嫩白菜,见赵海德和赵金东扛上了。 忙走上前去。白藕般的胳膊挽住赵海德说: “我的赵大书记,别在地上站着了,上炕整两杯吧,菜还热着呢”! 几十年在东北的冰天雪地中打拼的赵海德,对酒有着特殊的情感。嗜酒如命。 但他喝酒是有原则的,知道什么酒能喝,什么酒不能喝。谁的酒能喝,谁的酒不能喝! 嫩白菜炕上的北大荒烧酒,对他的诱惑确实不小。但嫩白菜家的酒,他确实不能喝! 赵海德咽了口唾沫,扭转话题向嫩白菜问道: “李小琳,你家的郭又富去哪里了?大队找他有点儿事儿”。 嫩白菜不知道,赵海德找郭又富是什么事!忙献媚道: “赵书记找我家死鬼有什么事,他早上一起来就去了27连,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赵海德鄙夷的的看了一眼露着半块儿胸脯的嫩白菜说: “咱们屯在淡水河的出水口有两垧水浇地。今年公社要求全部种植蔬菜。经大队党支部研究决定,让郭又富负责经营”。 在一旁的赵金东抢先说道: “赵书记,你来的迟了,郭又富己被我们农27连聘为农技师,主管我们27连的种菜业务,以后他就是我们27连的编外知青,你们靠山屯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金东说完这句话,看着赵海德,脸上明显的露出得意的神色。 赵海德厌恶的看了一眼赵金东,没好气的说: “你们27连的郭建中可真能啊,和我们靠山屯进行人才交流了。也不通知我这个大队书记。不声不响的把我们靠山屯的种菜能手交流到你们27连。完了又把你们连的食堂管理员交流到郭又富家的炕头上”! 说到这儿,赵海德明显的带上了情绪,指着赵金东又说道: “赵金东,你回去告诉你们连长郭建中,别欺人太甚。老子当年在抗联部队打小鬼子,他郭建中还穿开裆裤呢”。别把老子惹急了,惹急了老子把淡水河上游的进水口堵上。让你们大南梁的十几垧地,全都成了旱地!他想种菜,我看是养王八吧”! 赵海德越说越气愤,他甩开嫩白菜的胳膊,指着赵金东又说: “赵金东,你虽然是个知青,但现在你们农垦兵团还属解放军的建制,你作为一个农垦战士,明目张胆的和当地妇女通奸。光天化日下,你们连街门都不关。你们也太无耻了。惹急了,老子去农垦总部告你去”! 说完,赵海德把没有抽完的烟,重重的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向门外走去。 望着赵海德远去的背影,赵金东跳着脚骂了起来: “赵海德,你他妈的装什么逼,我又不是你靠山屯的人,嫖媳妇儿也轮不上你管!要不是看在五百年前,和你是一家的份儿上,今天非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再说了,你的屁股也没那么干净。当初你从抗联部队跑回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有可能你投降了日本人,换了个良民证!跟我跑到这里玩起了高风亮节”。 赵金东骂完赵海德,回头发现嫩白菜坐在炕上在穿衣服,上衣已穿好,下面的裤子还没穿上。 赵金东急了!上前摁倒嫩白菜,又撕扯起了嫩白菜的衣服——! 第25章 农夫和蛇 会是晚饭后在食堂召开的。连里的大教室已改成部队的宿舍,27连的大会只能在食堂里召开。 郭建中放下碗筷。点着一根烟对张海波说: “海波,一会儿让东方晓晓喊上几个女知青,帮康师傅把碗筷洗漱了。咱们开个生产调度会,安排一下明天的生产”。 还没等张海波的安排。东方晓晓和三排几个女知青已把桌上的碗筷送到厨房,不到一刻钟就把碗筷清洗干净。 嘻嘻哈哈的坐到饭桌边,等着领导们讲话。 郭建中见食堂的知青们都静了下来,便开门见山的讲道: “今天我们27连的人全到了,梁海云和王玉海已经归队,去良种场的知青们也回来了。我们利用晚饭后短暂的时间,开个生产调度会。明天就开始春播了。俗话说。清明种小麦,谷雨种大田,马上就到谷雨了,现在正是种大田的好时机。之前周子荣副连长已安排一排的知青,把播种机,开不上去的荒地,实行了人工种植。今年团里分给咱们连四台康美因播种机,帮助我们连春耕,加上我连的四台,咱们27连可用的播种机共八台,我估计有十天左右,我连的1000多垧地就能全部播种完,大家辛苦一下,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春之计在于种,等大田种完后,我们再放几天假,再好好休息一下。现在我们请周连长就生产细节再做一下具体的安排”。 周子荣拿着笔记本儿站了起来说道: “今天上午,我们几个连排干部就生产做了具体的安排,我给大家讲一下啊。今年的生产流程和去年大同小异。 去年是八台播种机,今年也是八台播种机!不同的是今年咱们连多了个副业队,因此人员也做了些适当的调整。女知排和去年一样,打乱后分到各排去。连里的意思是女生排的25名女知青分十名到一排去,再分十名到二排。余下的五名到副业队,这二十五名女知青包括连排干部和卫生院,保管员。具体劳动的人员安排由各排自己决定,连里就不插手这些细节了。一排二排各分四台播种机,分两班倒,做到人息机不息! 中午饭在田间吃,由炊事员康兰同和管理员赵金东负责送到田间去,一排由连部起播,由北向南,二排由梨花渡起播,由南向北,两个排十天后在艳阳田会合。如果有播种机进不去的地方,各排自行安排人工种植。 另外一排在黄花滩有一垧地和靠山屯相临!因为这块地的归属至今还没有解决,你们先把这块地空出来,等我们和靠山屯支书赵海德沟通好以后,你们再进行播种。 大家都是种田的老手了,该怎么种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就不再多讲了。 我这里再讲讲副业这块儿。副业是咱们连今年新增的项目,之前我们连也种植过蔬菜,那都是小打小闹,满足我们本连所需。现在师里给我们的任务是为珍珠岛作战的部队提供蔬菜供应。我们的压力一下就增大了。 好在今年又给我们分来了十五位知青。 连里决定单把这十五名新来的知青组成副业队。 负责经营蔬菜、果园、猪场等业务。刚一开始连里让我担任副业队的队长。后来考虑到大田这块儿更需要我,最后连里认为从新来的知青中选一位队长比较合适。我们连党委会研究决定,任命杨军同志为27副业队的队长”。 周子荣的话讲完后,食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杨军站起来腼腆的说,连长,我来27连没几天,论资历威望,都难当此任,恐怕领导不了大家,旁边的张海波摆了摆手,示意杨军坐下来,然后说道: “杨军,我们大家推荐你任副业队的队长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考虑到你的人品,你的才华,以及你在伊兰屯的一战给我们27连带来的安全!你任副业队的队长是大家能接受的。另外有27连的农工郭又富帮助你,你在生产技术和人员调配不懂的地方。可随时向我郭师傅请教,以你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一位合格的基层农垦干部。 你就别再推辞了,我们已申报了团组织科,团组织科任命很快就会下来。副业队是排级编制,团组织科要备案,这套程序必须要走”。 张海波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 “我还想向大家讲一件事,前几天郭建中连长去伊兰屯办事,回来的时候,在淡水河大堤上遇到一位饿昏的妇女。郭连长就把他背了回来。回来后问她什么话也不说,大家都认为她是哑巴,都叫他哑女。后来才知道她不是哑巴,能说话。只是说的话慢,很难和正常人用语言沟通。 如果大家要帮助哑女,或者有什么事和哑女沟通,可以用笔写字。我和哑女用笔沟通过,发现哑女写的字又快又好看,我猜哑女的文化水平不低。哑女虽然是我们27连收留的,但大家一定要尊重她。不能歧视她!哑女说她是逃荒来的,带的粮食吃完了,最后饿的昏了过去。具体是从哪里逃荒来的,哑女不肯说,我们也就不再坚持问了。她要想在27连干,就让她先干着吧,就当她是个编外知青,对于我们27连来说,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另外三排的女知青谁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支援给哑女几件,让她换下身上的衣服洗一冼,大家学一下雷锋”! 说完,张海波朝西面招了招手,说: “哑女,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西墙角下,一个质朴的女人站了起来。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个子很高,穿着一件褪了色的大红棉袄,头发又长又乱披在脑后,稍有菜色的脸颊,明显得有点儿营养不良。 最让人惊奇的是:哑女的一双眼睛瓦蓝瓦蓝的,特别炯炯有神。 哑女站起来后,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又低下了头,两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一副羞涩的样子! 梅怡隐隐的觉那儿不对,但她又说不上来! 张海波见哑女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便对哑女说: “哑女,你坐下吧,明天你跟着三排的女知青去副业队干活!有什么困难和不懂的地方,多向杨军和郭又富请教”! 哑女微笑的点了点头。会散了,知青们陆陆续续的向食堂外走去。 侯福来坐在那儿还没回过神来。 刚才的一幕太可怕了。他怀疑自己大白天看见鬼了。 刚才那哑女就是米婉花,怎么变成哑女了呢?看着这个衣服褴褛,面黄肌瘦的农村妇女。 侯福来懵逼了! 前几天,他还和这个风情万种的上司米婉花有过几次亲密的接触。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米婉花怎么变成又老又丑的哑女呢?侯福来百思不得其解! 米婉花这是唱的哪出戏呢?侯福来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刚才米婉花向知青们微笑时,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阴险狡诈的目光。 让侯福来捕捉到了,哑女千真万确就是米婉花! 米婉花想要干什么,之前他们都商量好了。米婉花以侯福来表姐的身份来27连。 现在,她乔装成一个哑巴。忍饥挨饿,甚至饿昏在路上。 受了这么大的苦。难道就是为了混进27连。有这个必要吗? 想到这儿后,侯福来的后背有点儿发冷。和这样的上司共事太可怕了。 侯福来正低着头胡思乱想,刘晓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后面。从后面抱住了他。 把他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食堂里的知青都走完了。 他定了定神。回过头来问刘晓萍你有事吗?把我吓了一跳。 刘晓萍笑道: “福来!你一个人坐在这儿,想什么心事呢?是不是想我了?走吧,到我宿舍去。 东方晓晓不在,我看见他散会后,和张海波出了连部,向北去了。估计是两人去了爱情里。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不是想要我吗?我今天也干净了”。 说完,刘晓萍娇羞地抚摸了一下侯福来刮得铁青的脸颊。 侯福来正为米婉花的不请自来而郁闷!刘晓萍又不识时务的过来撩拨他。 他厌恶的把刘晓萍的手一推说: “你先回去睡吧,我等着赵金东忙完,和他谈点事儿”。 听侯福来冷冰冰的话。 刘晓萍愣在了那儿,刚才还闪烁着风情的小圆眼。 现在充满了怨恨。 她气愤的对侯福来说: 好啊,侯福来。长能耐了,你昨晚还憋的难受,像只狗一样围着老娘转。非要老娘给你解决,今天老娘大姨妈走了,你倒来劲儿了。你就装吧,看你能憋多久”。 说完,刘晓萍扭着丰腴的大屁股,向食堂外走去! 看着刘晓萍的远去身影,侯福来无奈长出了一口气。 他现在倒更希望米婉花出现在食堂里。 他要问一问米婉花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这样诡异?是看不起他,还是不信任他? 想到这儿侯福来气就不打一处来了!把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搓了一下。 一直在厨房忙碌的赵金东。隔着玻璃看见了侯福来情绪上的变化。 刘晓萍投怀送抱。被侯福来冷冰冰的回绝!这还是头一次。 赵金东猜侯福来肯定是遇上不顺心的事儿了。 他看了看空旷的食堂,只剩下侯福来一个人。 便从床下摸出一瓶边疆烧酒,又从自己的小橱柜里拿出一包。昨晚从嫩白菜家顺回来的酱猪头肉,切开后端了出来。 侯福来赵金东拿着一瓶边疆烧,还有油亮油亮的酱猪头肉。 眼一下子就直了,忙问道。 臭儿子从哪里搞到的酱猪头内,真香,说完不等赵金东招呼,就把一块儿肥大的猪头肉放到嘴里。 又给自己倒了一小碗酒。 赵继东讨好的对侯福来说: “侯哥,这几天连的伙食也太差了,每天不是萝卜就是黄豆。弄的人一天到晚的放屁!昨天下午我去了趟靠山屯,给侯哥买了二斤猪头肉。今天咱们自己改善一下”。 侯福来不等赵继东把话说完。 就自己就端着碗,深深的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酒后,侯福来吧啧了一下嘴,突然问了赵金东一个古怪的问题: “臭儿子,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赵金东被侯福来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挠挠挠头笑着说道: 侯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 赵金东回应的这句话,让侯福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和赵金东好到还没有相互摊政治底牌的时候 这样口无遮拦,搞不好会掉头的。 他和赵金东也只是狼和狈的关系也就是臭味相投。抱团取暖罢了。 侯福来当上副指导后。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连食堂管理员这个肥差,给赵金东抢到手。 27连的知青都知道:赵金东反是个劣迹斑斑的上海之青。在27连,没有人搭理他。 自从他给侯福来当上小弟后。尤其当上食堂管理员,这小子一下子就得瑟了起来。 赵金东在他们家排行老二,和他一起来的上海知青都叫他二子。 也只有侯福来,敢叫他臭儿子? 刚才侯福来,差点把心中疑虑说给了赵军东。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说实在话,候福来打心眼里瞧不起赵金东! 认为赵金东就是个不学无术,自私自利,投机取巧的家伙。 当初侯福来把赵金东拉到自己身边,实在是27连没有和他尿到一个壶里的人。 在侯福来的眼里,刘晓萍和赵金东只是他生活中的两枚棋子。 和他俩还不到摊政治底牌的时候。否则真会掉脑袋的。 侯福来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说: “臭儿子,今天上午和郭建中吵了几句,心情不好。一下午老是走神”。 赵继东忙问道: “侯哥,你为什么和孙建中吵架?你们俩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候福来气恼的说: “还不是因为你!我知道周子荣的副业队长不想干了。我想把这个位置要过来给你。,可是他和张海波、周子荣都不同意,三个人反对,我也没办法。最后,副业队长落在了杨军的手里。臭儿子,我是给你争取了。天不佑我”! 赵军东听了侯福来的话气愤的说: “凭什么呀?杨军那小子刚来27连才一个多月。就当上副业队的队长,那可是正排级干部。要是放在部队里,那可要穿上四个兜的衣服。以后招工,招干,参军,入学都要优先考虑”! 侯福来露出一副忿忿无奈的表情说: “我也知道,可是在连党支部讨论这个问题,少数服从多数,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不说了,先喝酒,先喝酒”。 说的两个人端起碗来,重重的碰了一下。 两个极度郁闷的家伙,借着65°的北大荒烧,勾肩搭背,各自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赵金东见侯福来还没有尽兴,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再拿一瓶酒。 候福来拦住她说: “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去大田劳动”。 侯福来他看了看食堂没有外人进来,便压低声音对赵金东说: “以后你一天到晚别总往女知青堆里扎,多留个心眼儿。给我盯住两个人,一个是张海波,一个是哑女”。 听了侯福来的话,赵金东诧异的问道: “侯哥!盯住张海波,我能理解。盯住那个哑女干什么?一个又脏又哑的老女人!莫不是候哥想换换口味”? 侯福来气恼的打断了赵军东的话说,让你盯着你就给我盯着,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呢?今年争取把张海波挤兑走。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你进连党委会!党委会上咱们占两个,二比二,到那时,我们在27连的党支部上说话就算数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到佳木斯大玩三天。 听了侯福来的话,赵军东打的酒嗝,兴奋的说: “候哥,你放心。盯人是我的拿手好戏。就张海波那书呆子。他的小辫子我一抓一大把,到时候我挑重要的向你汇报。 至于那个女哑巴,我就不好盯了。我一个大男人,老跟这个女人后面。那也不成体统啊。侯哥,我也不知道你让我盯那个哑女干什么? 侯福来轻描淡写的说: 你给我盯住张海波就行了。多注意他的一言一行。至于哑女,我只是随便说说。我觉得养哑女有点儿来头,来路不明。对了,儿子咱们别喝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出工呢。 说完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食堂。 知青大院寝室的灯已经熄了一半。 第26章 春播 四月的北大荒,早晚温差极大。 杨军和郭又福领着副业队的知青们从连部出发时,还伴随着阵阵寒意。 知青们把来北大荒时的毛衣又都套在了身上,也难挡早春的寒气。 中午时分,在太阳的直射下。气温一下子回升了起来。 按照农工郭又福的安排。一个男知青和一个女知青组成一组。男知青在前面挖坑,女知青在后面撒籽。并负责填坑。 小北京调侃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像弯道赛跑一样,每组相距五米左右,杨军因为是队长。因此他和梅怡的第一组,早早的走在了前面。 小北京在后面接着又调侃道:领导走在前,带动一大片! 北大荒的地太大,无边无际。估计这块地从西种到东就到中午了。 由于气温回升太快,干了不到一个小时,杨军已是汗流浃背。 梅怡还好些,她负责撒土豆籽,填坑。从西堰出发时,手上提着约50斤的土豆子籽。 等到东堰时,手里的土豆籽剩下不到10斤。越往前走,身上越轻快。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干活,心情格外的旖旎。 她回头看了看其它组的知青,已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离他们最近。 他们是第二组,由于速度没有他们快,现在距他们有近20多米。 梅怡又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毫无遮拦的照射下来。 她的分工虽然比较轻松,汗水也打湿了衣服。 她把杨军和自己的外衣叠放在了北面的土堰上。 梅怡现在只剩下一件紧身的胭子红衬衫。高耸的乳房快要把紧身的红衬衫给撑破,自己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身边只有杨军一个男人,给自己心爱男人看,梅怡心里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她想让杨军偷窥,抬头看杨军时,发现杨军趁她往北大堰送衣服的时候。一气打了十几个窝。 把她也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阳光下的杨军,裸露着强健而结实的臂肌,浑身洋溢着青春帅气。 梅怡看的心怦怦直跳。 她赶紧把土豆籽撒入杨军挖好的坑里,追上杨军温柔的说: “小军,咱们休息一下吧,你浑身都湿透了,咱们等一下其他的知青”。 从伊兰屯回来后。 梅怡就改称杨军为小军,梅怡再称杨军时,杨军反倒不适应。 杨军记得小时候。张家口奶奶就经常这么叫他。等到他长大以后,回到北京的父母身边,妈妈也这么叫他。 现在梅怡也这么叫他,他感到特别的幸福。 他看了一眼梅怡说: “梅怡,你要是累了,就坐在北堰上休息一会儿。我一个人挑窝,一个人撒籽,估计有十多分钟也能到了东堰”。 梅怡美丽的大眼春波荡漾,他盯着杨军说: “小军,咱们在桃园里是怎么说的? 困难面前我们不离不弃。做这个世界上最忠贞不渝的恋人,现在就这么点小困难,你就让我逃跑。你还把我当挚爱你的人吗”? “梅怡,我们在桃园里发起过爱情宣言: 无论今后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共沐人生的风风雨雨。也许上帝忘了给我们一个共同的生日,但他不会再忘记给我俩一个共同的归期”! 梅怡开心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以后可不许再说我们分开的话了”。 俩人就这样说着,笑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东大堰。 东大堰上,赵金东和康兰同已经送过饭来。他俩把饭摊子撂在东大堰一块平坦的草地上,两人坐在一棵粗大的白桦树下,热火朝天的吹起了牛逼。 还是赵金东眼尖,他看到杨军和梅怡从地里走了出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 “这不是杨军杨队长吗?杨队长的领导水平就是高,领导干在前,带动一大片。我们27连的领导可都是伯乐。新知青刚来,就发现了千里马”。 杨军知道赵金东对他当这个副业队的队长有意见。这几天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他也懒得理他,径直向大师付康兰同走去。 27连的大师傅康兰同也是个上海知青。他在27年的资历很老,据说是和孙建中,朱有根同一年来的27连。 人老实,厚道,祖传了一手烧菜的好手艺。尤其是炖菜尤为出名。 又因为他的名字叫康兰同,因此27的知青们给他起了个诙谐的绰号:叫康烂炖 康兰同是那种性子特直的人,比较愚忠。用老百姓的话叫“一根肠子”!不会拐弯抹角,只要他看中的人,佩服的人,无论男女,品德如何,他都会为其舍命! 英俊帅气的杨军带镣铐痛打流氓被27连的知青们传为神话。 康兰同对杨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可就是无缘结识杨军。 也不知道自己的嘴笨,还是杨军为人清高,平时他俩很少说话,现在杨军抛开赵金东,笑嘻嘻的和他说话,他觉得杨军足给足了他面子。 站起来高兴的说道:, “杨队长,今天早上你们出发后。郭建中让朱友根宰了一头猪,说今天连里开始春播,劳动任务大,怕知青们身体吃不消,让我和保证每天的菜都有肉!今天是春播的第一天。我把祖传的绝招拿了出来,给大家做了顿红烧肉炖粉条,大家今天可劲儿造”。 说完掏出一支迎春牌香烟递给杨军说:“杨队长,抽支烟解解乏”。 杨军下意识的把烟接了过来。然后摸了摸身边的不锈钢保温桶说: “菜还挺热的,辛苦康师付了”。 “不辛苦!我们哥俩只给副业队送饭。一排和二排,他们自己派人回去取。说实在话,我很喜欢给副业队的知青们送饭。你们从城市来的知青,有文化有礼貌!和你们打交道能增长不少见识。尤其是杨队长,文武双拳,英俊潇洒,是农7师是出了名的白袍小将,我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说完,康兰同他掏出火柴,要给杨军点烟。 在一旁的梅怡走上前去,对杨军说: “小军。不许你抽烟,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吸烟有害健康。我是个医生,站在医生的角度上,我也不许你吸烟,听话啊,把烟给我”。 说着梅怡伸出手来。 杨军冲康兰同笑了一下,把烟递给了梅怡。 梅怡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让杨军的心情感到特别的幸福美好。 他远离亲人,背井离乡,来到遥远荒凉的北大荒,在人生最最低谷的时候。收获了自己的爱情。邂逅到了美丽多情的梅怡。梅怡疼他,爱他,管他,让他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情亲在他的身边萦绕! 杨军两眼紧紧盯着梅怡,当着康兰同和赵金东的面。又缺乏了表达的勇气! 梅怡被杨军看得很不好意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康兰同: “我们早上从连队出发时,郭师傅和我们讲,这垧地的东头有一条很清澈的河流,由北向南,从地头流过,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东堰,怎么看不见那条河流?是不是郭师傅拿我们开心呢? 康兰同用手指了一下东面说: ”郭又富是不是说从伊春山流下来的小青河!那不是吗”? 顺着康兰同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东大堰的下面,离他们约十米远的灌木丛中,有一条小河,蜿蜒的向南流着。 河水冲撞着河底的大小卵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梅怡高兴的冲杨军喊道: “对,就是这条小清河,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多么清澈,像绸缎一样,小军我带你去洗洗脸去”。 小清河是从伊春山地脚下流出的一股地泉水。 河虽不宽,但长流不息,沿途又有几支伊春山流下来的地泉水汇合在一起! 等流到大南梁时,已成了一条两米宽的河流。从大南梁的灌木丛中流出,低吟着一直向南流去。经过27连的桃园,在梨花渡右一公里处的浅滩汇入到淡水河中。 当地人习惯把小清河称之为小淡水河。 27连东有小清河,西有淡水河,背靠伊春山,脚踏万顷良田。在北大荒绝对称得上是风水宝地。 杨军和梅怡站在两块方方正正的青石上,洗完脸后,他们才知道,这是股地泉水,这样的地泉水在零下30多度都不会结冰。 梅怡是学医的,知道这股地泉水对洗脸和洗头都有好处。 因此他坚持要给杨军洗头。 杨军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 “那多不好意思,让康兰同和赵金东该看咱俩笑话了”! 梅怡戏谑杨军为,“大男子主义在27连杰出的代表”! 第二组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也走出了地。 梅怡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乌云格日娜,你们快下来吧,这儿有一股地泉水。你们俩下来洗洗脸吧。 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放下手中的工具。欢天喜地的向他们跑来。 刘晓萍和一个新来的上海男知青分在了第三组。 排在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的后面,他懒洋洋的往坑里忍着土豆籽。 抬头发现杨军和梅怡的第一组,早走出了地头,梁海云和乌云格日娜也刚种完,正向大田外走去。 她的第三组距离东大堰还有十几米。 天气炎热了,再加上他的心情不是太好。提着着十几斤重的土豆籽,显得格外的沉重。 她叹了口气,把土豆籽往地上一放。对上海小知青说: “你自己挖坑,自己种吧。离地头也不远了。我到前面看一看”。 说完,没等小知青同意,便扭着屁股向大田外走去! 昨晚被侯福来给了她个冷脸,刘晓萍心里很是恼火,她也不知道侯福来哪根神经搭错了。 前几天还缠着她,她来了事都不放过。 昨晚她明确的告诉侯福来。她例假完了,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了! 可是侯福来却一反常态。面若冰霜。这也太不符合侯福来的性格了。 刘晓萍是个心眼儿极小的女人。锱铢必较! 昨晚回到宿舍后,她气的觉也睡不着。 她和侯福来好了近两年了,还为侯福来打过两次胎。 她今年26岁,侯福来今年29岁,他和侯福来提过好几次,想把婚事办了。 可是侯福来就是拖着不办,她也不知道侯福来是怎么想的。 直到今年的元月,刘晓萍发现了侯福来一个惊人的秘密,才彻底打消了刘晓萍想要嫁给侯福来的念头。 今年初三的一天,27连的知青都放了假,有的知青回了家,有的知青到伊兰屯看样板戏。 27连只剩下几个值班的知青,和侯福来同一宿舍的周子荣也回了家。 正月的几天,正是侯福来和刘晓萍最疯狂缠绵的几天。 刘晓萍几乎是白天晚上都泡在侯福来的宿舍里。 侯福来和周子荣的宿舍几乎成了他俩的洞房。 一天,他俩玩儿的正开心的时候。刘晓萍无意间从侯福来的柜子下面翻出一只大号的勃朗宁手枪。 刘晓萍拿着手枪,惊奇的问侯福来: “手枪是哪里来的?我在农垦兵团干了近三年,还没有听说过农垦兵团的连级干部配枪”? 侯福来被问得一时无语,他把枪抢过来,一手卡住刘晓萍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以后少和外人提这件事,小心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从那以后,刘晓琴对侯福来有了新的认识”。她不敢离开侯福来,也离不开候福来。 因为在27连,侯福来能给她带来金钱和地位上的满足,但她再也不提和侯福来结婚的事了。 她不想把她的终身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为了得到暂时的安全和金钱上的满足。吔也只有装愣充傻,在心理和肉体上尽量满足侯福来,也满足一下自己。 今天早上她们几个后勤人员往各排分配时。她也费了些踌躇! 去一排?还是去二排? 去一排,赵红军是一排的排长, 两人曾有过一段恋情,在一起经常冷嘲热讽,刘晓萍知道去了一排,也没好果子吃。 去二排?东方晓晓和几个女知青去了二排。她和东方晓晓貌合心不合,两人在一起干活,更不开心。因此,他也不想不二排! 别人都在大田劳动,他自己在连部待着也没意思。最后他选择了去副业队。 因为副业队都是新来的知青,容易相处。 最主要的是副业队的队长杨军,是个英俊帅气才华横溢的知青。能和这样的帅小伙子在一起干活?别说能发展什么样的关系,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玩点小暧昧也不错。 就是看一眼杨军,和杨军多说一句话。自己的心情也会很愉悦的。 就这样,她和丁歆等四个女知青来到了副业队。 刘晓萍走出东大堰后,就径直向赵俊东走去。 赵金东正躺在树荫下抽烟,刘晓萍过去踢了他一脚说: “臭儿子,早上来时我让你给我带点儿盐面和醋,你带了没有?赵金东见是刘晓萍,忙笑着说: “带来了,带来了,你吩咐的事,我敢不办吗!在放碗筷的袋子里,你自己去找吧”。 刘晓萍的小圆眼笑成了一条缝说: “还是我们二子乖巧,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挖点野菜,咱们一会儿挑个凉菜吃”。 刘晓萍本想在约上几个女知青和她一起去。 可是她见小清河边洗脸的只有梅怡和乌云格日娜两个人。和他一起来副业队的几个老知青还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独自哼着一首天津民谣,向大田的深处走去。 赵俊东望着刘晓萍丰腴婀娜的背影,咽了口唾沫,对康兰同说: “老康,刘晓萍也真他妈的够骚的,自己一个人走路,屁股还扭来扭去。我们的侯副指导员就得意她这口”! 说完他阴邪的笑了起来 郭有富和哑女要赶着骡子把知青种过的地耙平。因此他俩落在最后。 当他俩走出大田时,知青们都在小青河边洗漱完毕。 男知青们都知道郭有富有上好的烟叶。因此他刚一走出大堰都纷纷围了上来。 郭又富笑哈哈的说: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给你们拿”。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耙子。从腰间摸出一只大眼袋。还没等他打开袋子。就被知青们抢了过去! 等他和哑女洗完脸回来时,树上只挂着一只空袋子,几个新来的知青正美滋滋的抽着他的好烟叶! 郭又富是个好性情的人。他苦笑的摇了摇头。 康兰同做的猪肉炖粉条确实是一绝。粉条用的是纯土豆制成的。和猪肉炖了2个多小时都没有散。 猪肉没有去皮。经胡麻油和白糖打沬上色后。红彤彤的,特别诱人的食欲。 当康兰同打开保温桶后,一股甜甜的肉香扑鼻而来。 早上是稀饭馒头。知青们大多是上海知青。 不习惯吃,现在干了半天的活。早已是饥饿难耐。 还没等赵金东喊开饭。保温桶帝已围了一团人。 康兰同见大家都围了上来。便大声喊道: “大家别急啊。猪肉炖粉条。大家都有份”。 梅怡等大家打完饭。最后一个把饭盒递了过去说: “康师傅。我和杨军的,你给我们打上两份。一个饭盒打菜,一个饭盒放馒头。你看行吗”? 康兰同笑道: “梅怡,你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 在一旁的赵俊东笑道: “梅怡,你和杨军的关系发展的也太快了吧?刚来27连才一个月,就发展到一个饭盒里吃饭。是不是发展到一个……?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梅怡美丽的大眼里露出来的是冰冷的目光。 他把未说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站在那儿干笑了两声。 杨军看见知青们都洗漱完了。他拿起梅怡放在衣服上的欧米茄手表看了看。已是中午12点。 他想:和郭又富商量一下。看下午能不能再提高一下劳动的进度。 打上饭的知青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坐在树荫下有滋有味的吃着午饭。 杨军也觉得很饿。他见梅怡还没打过饭来。便和梁海云要了个馒头,干嚼的吃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柴静着急了,她把吃了几口的菜递给杨军说: “杨军,你怎么干吃啊?先吃我的菜吧”。 杨军把柴静递过来的饭盒又给柴静送了过去,开玩笑说: “柴静,你个子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儿肉。个子就长高啦” 说完杨军又亲昵的摸了摸柴静的辫子。 柴静没有接杨军递过来的饭盒,气得甩了甩辩子,转过身来对邢妍说: “妍子,你看杨军老是嫌我小。还要我长身体,我今年都十九了,他才多大呀!老是在我面前摆大人的谱”。 邢妍笑着对柴静说:“柴静,人家杨军有人关心,你就别瞎操心了”。 邢妍说完,朝端着饭盒走过来的梅怡努了努嘴。 柴进见梅怡走了过来。冲杨军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说: “梅怡什么都好。打一样的饭难道比别人的香?杨军,你就得瑟吧”。 柴静一着急,把这几天刚学的东北话用到这儿了! 说完,她红着脸。拉着邢妍向小清河走去。 望着柴进娇小俏丽的背影,小北京对杨军说: “柴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你可要把握好自己。别伤了梅怡的心”。 “柴静是个小孩子。别把他的话当真”。 “别把谁的话当真啊”。 梅怡笑盈盈的把盛满饭的饭盒放在杨军的面前说: “杨军,快吃吧,饿了吧”。 杨军红着脸解释说: “我和小北京说着玩儿呢,梅怡你怎么才打回饭来?我真的饿了!刚才已经吃了海云的一个馒头”。 梅怡惊奇的说: “没有菜,你就干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多吃点儿菜,我和乌云格日那最后打的饭。剩下的肉特别的多,你多吃肉,我吃点粉条就行了”。 说完,梅怡把红烧肉都堆在了杨军的一边。 杨军着急的说: “你也干了半天的活,早上又没吃好,再说了。咱们有段时间没吃肉了,我自己吃,让别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梅怡看着杨军,喃喃的说: “你吃,我看着都高兴,别淘气了啊,快吃吧”。 十几只从伊春山上飞下来的红嘴鸥,停栖在小清河边,在觅食嬉戏。 它们似乎对远方来的知青并不陌生,更说不上惧怕。有几只红嘴鸥还舞动着洁白羽翼,在向知青们表达它们对春天的向往! 昨晚散会后,张海波没有回宿舍,被东方晓晓拉上去了爱情林。 爱情林位于伊春山脚下的一块儿平原上,占地也400余亩。 出了27连的北大门,往北走上一华里就到了。 在爱情林一棵粗大的白桦树下,张海波的深情的注视着东方晓晓。 “晓晓,都快九点了,你约我出来干什么”? 东方晓晓看着张海波直言不讳的说: “想你了!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了?海波,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 张海波抬头看了看树林外的月亮。 只见一轮皎洁的月亮斜挂在天边,圆圆的像玉盘。均匀的洒在大地、山峦、树丛间 爱情林的月光被桦树偷走了一半,斑斑点点照了进来。爱情林显得幽深而静美。 张海波笑着对东方晓晓说: “今天是阴历三月十六。正是月亮最圆最美的时候。月美,夜美,人更美”。 说完,他轻轻地揽住东方小小纤细的腰肢。 “等春种完了,我们请上几天假,回趟山东老家。见见我的父母。顺便把我的证明开来。争取赶在‘五一’把证领了!结婚以后,我每个星期日都在家陪你”。 东方晓晓抬起头,月光下,它更显得楚楚动人。脸像羊脂一样的洁白,妩媚的凤眼在月光下面,迷人而有风情。 他娇嗔的笑道: “海波,我们没结婚,你就不能陪我吗?我们两个人是农7师公认的一对恋人,有金童玉女之称。我们在一起,谁都无可非议。每次约会,都是我主动约你。你就不能主动约我?来宿舍看我? 你看人家侯福来和刘晓萍。每天晚上都泡在我们宿舍里。看着他们亲热,有时我心里也是痒痒的。去找你吧,又怕影响你的光辉形象”。 儒雅的张海波被东方晓晓给逗笑了。 他用手抚了一下眼镜,盯着东方晓晓说: “我有什么光辉形象!还不是接到你的懿旨,屁颠儿屁颠儿的和你跑进了爱情林里”。 东方小小盯着张海波,幽幽的说。 “我不给你下懿旨,你就不能临幸我一次”。 说完这这句话,活泼开朗的东方晓晓已是满脸绯红。 张海波低下头。看着东方小小俏丽的面颊。丰满匀称的身姿,含情的凤眼,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紧紧的抱住东方晓晓。深深的吻住了东方小小丰满而湿润的双唇! 东方晓晓轻轻的推了一下张海波。 然后双手紧紧的抱住张海波的后背 激情过后,东方晓晓像面条一样 瘫软在张海波的怀中,喃喃的说: “海波,我除了身体没给你,其余的全给你了,你可不能负我啊”。 张海波又轻轻了吻了一下东方晓晓的嘴唇说: “晓晓,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爱过的女人。今晚的月亮作证, 东方晓晓抬起头来,凤眼含情看着张海波! “海波,我不担心你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你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你是个君子,是个谦谦书生。我只是担心你政治上的不成熟。会毁了你的前途,毁了我们的爱情。你应该做个书生,做个学者。当初我就不应该让表叔把你下到27连当指导员。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既然你下来当了27连的指导员。说话做事就要格外的小心谨慎! 看着月光下东方晓晓俊美的脸颊。温柔似水的目光。 张海波心微微的颤动着。做为一个27岁的连指导员。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应该是有担当的时候了。 张海波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27章 爱情林中的鬼魅 早上吃饭时,郭建中把张海波、周子荣,侯福来几个连干部聚到一起,研究了一下他们几个连干部分点包片的问题。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张海波去赵红军的一排,周子荣去周勇的二排。侯福来去副业队,郭建中负责后勤人员调配。农机维修等事宜。 说实在话,这个分配方案,侯福来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很愿意负责副业队这块儿。 因为副业队对都是新来的知青,比较容易管理。 农工郭又富老实木讷,只负责副业队的生产。队长杨军新来27连,没有根基,因此他侯福来在副业队说话是绝对的好使。 另外,他想去副业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副业队有个让他害怕,让他纠结的女人。 他想找机会单独和她接触一下,问她来27连是什么目的? 昨天晚饭后。张海波给大家介绍哑女,侯福来就一直心神不定。 晚上散会,他和赵金东又喝了一瓶边疆烧。 回到宿舍后。侯福来衣服没脱就躺下睡着了。 先是迷迷糊糊的梦见了米婉花,裸着光光的身子浪笑着向他走来。他刚把米婉花抱在怀里,米婉花转眼就不见了。他怀里抱着一堆渗人的骨架。 一会儿又梦见米婉花左手握着刀,右手握着把手枪,歇斯底里的喊着,让他去炸毁梨花渡大铁桥。让他去伊春山原始森林放火。刀子上还滴着殷红的血。米婉花浅蓝的眼睛里也渗的血。 侯福来在噩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只一只不停的抽烟。 到天亮的时候,他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27连的干部战士都去了大田,空寂的大院里只剩下饲养员老朱头一个人了。他在食堂简单的吃了口饭,想了想昨晚的梦实在可怕,他今天必须到副业队去,搞清米婉花来27连的真实意图,要不然他会疯的。 等他赶到大南梁的时候,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副业队的知青们都在午休,男女知青分别躺在两棵粗大的桦树下。 杨军和郭又福都还没有休息,他们两个人在商量如何提高下午的劳动进度。 照郭有福的推算,按现在的进度做下去,一天东西一个来回,一天最多能种两亩土豆,两垧地近30亩,最少得半个月时间。 这样前后时间跨度太长,前面种的土豆已经发芽,后面的还没有种。这样会影响整体的产量和质量。 郭又富虽是个很有经验的农工,但面对着二十多个刚从学校出来的知识青年,他也是一筹莫展。 他知道知青们已经很尽力了,他们的生产技能和体能还是有限的,越往后,他们的体能会越下降,速度会越来越慢,有可能会拖到月底,那样他更无法向郭建中交代,虽然责任有队长杨军的一半,但完不成任务,他也会颜面扫地。 郭又富从赵金东给他留下的烟中,抽出一只递给杨军。杨军回头看了看在他身边熟睡的梅怡,笑着摆了摆手说: “郭师傅,你搞生产这么多年,对如何提高集体的劳动效率应该有更多的经验吧?你说吧,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郭又富沉吟片刻说: “以前27连有台自制的土豆播种机。是几个上海知青捣鼓出来的。这台土豆播种机每天能种两亩土豆。据说这项方明还受到兵团的表扬。后来这台播种机被兵团良种场给借走了,就再也没有要回来。往年27连种土豆仅供本连所需,今年种两垧土豆是为了支援珍珠岛作战的部队。说实在话。种这两垧土豆,就靠我们这二十几位新来的知青,确实有点儿困难。如果我们能借台五桦犁,就能提前完成连里给我们制定的任务”。 “郭师傅,哪里有五铧犁?我下午让指导员去借”。 郭又富想了想说: “靠山屯有两台五铧犁,现在都在家闲着,不过张海波去借恐怕不行。赵海德不买张海波的帐,如果侯福来,周子荣去借,肯定能借来”。 杨军想了想,觉得侯福来阴阳怪气的,很难说话。周子荣老实厚道好说话。 于是自信满满的对郭又富说: 郭师傅,晚上我去找周子荣,让他去靠山屯找赵书记去借。如果用上五铧犁,我们能提前几天完成任务? 郭又富把烟叼在嘴上,扳着指头算了算说: 把五铧梨借来后,我适当调调五铧梨的行距。把连里的两头骡子牵来,我估计一个星期就种完。 杨军高兴的说: 那太好了,我们提前几天完成任务!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帮助一排和二排。可是……可是我们知青不会使唤骡子啊”。 郭永福笑着说: 你们这些城市娃子,使唤不了那东西,不是还有我吗?我在山东老家就是车把式,和骡马打交道十几年。牵来骡子,借来五铧梨交给我使唤好了,你们知青就负责撒撒土豆籽。 杨军握住郭有富的手说: 郭师傅,那就辛苦你了,等地种完后。我们副业队的全体知青请你吃饭。 郭又富憨厚的笑了笑说: “杨队长,别客气,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能早点完成任务,我脸上也有光彩,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不是侯副指导员吗”? 杨军顺着郭又富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侯福来送着北大堰急冲冲的向他们走来。 郭又富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站了起来叫道: “指导员,在这儿呢”。 侯福来走过来笑道: “杨队长和郭师傅安排得真周到,男一堆女一堆!睡的还挺安逸的。 郭又富嘿嘿的笑道: “指导员,不好意思,春困秋乏。孩子们都刚从学校出来,身体还吃不消。刚才我和杨队长还说你呢”! 侯福来警惕的问道: “说我什么”? 杨军觉得自己是队长,让郭又富和侯福来沟通不太合适,便接过话来说道: “指导员,事情是这样的,刚才郭师傅给我们算了一下。按现在的进度,两垧土豆至少月底才能种完,可是连里只给我们十天的时间。我和郭师傅商量了一下,想和靠山屯大队借台五铧犁,可是我们和赵海德说不上话,考虑到指导员和赵海德的关系不错。现在只能麻烦指导员了”。 侯福来和杨军没有深交过。但杨军在伊兰屯一战成名。还是让刁钻高傲的侯福来钦佩不已。 他知道杨军和张海波的关系很好,两人走的很近。 在27连杨军是张海波线上的人。因此侯福来在心里上还是和杨军有隔阂的。 他本想不管这事,拿杨军一把!可是考虑到米婉花和刘晓萍这两颗定时炸弹都在副业队。他的那点烂事,迟早会被杨军知道的,他还不能得罪杨军! 因此他还是大度的对杨军说: “行,吃罢晚饭后,我就去靠山屯把这件事给你们办了”。 承诺完后,侯福来装摸作样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了,杨军,分在你们27连的哑女去那了?我想和他聊聊”。 杨军看了看左右。没有哑女的身影,便对侯福来说: “指导员。这个哑女怪怪的,很少和其他知青们沟通。她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对了,刚才吃过饭,好像是见她顺着小清河向南去了”。 侯福来站起来说道。 “那我看看她去,你们先聊”。 说罢侯福来跳下大堰,顺着小清河,刚走出灌木林。迎面就碰上了哑女。 刚在小清河洗过脸的哑女。恢复了她的妖艳和媚荡 除了衣服破旧外,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享受过忧越的生活的人。 侯福来淫斜的看了一眼哑女。看了一下左右没有人。猛的一下拉住哑女的胳膊,厉声的问道: “米婉花,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不信任老子,你别和老子联系。装聋作哑的来27连,给老子来上眼药呢”! 侯福来的突然出现,把米婉花吓得花容失色。 他抬起手左手,嘘了一声,见四周没有人。 便蹲下身子,在河边的沙土上写了几个字: “今晚十点,连部北边的桦树林见!有话对你说,不见不散”。 写完后,米婉花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左右,急匆匆的和侯福来擦肩而过。 吃过晚饭后,侯福来领着两个知青把五铧犁从靠山屯借了回来。 为了显摆一下他的社交能力,他把五铧犁放下后,就去了杨军的宿舍。 刚拐过月亮门,就听见杨军的宿舍里人声鼎沸。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侯福来想:知青们劳动了一天,累的都休息了,唯独杨军的宿舍这么热闹。 侯福来很纳闷。隔着窗上的玻璃向屋里看去。 屋里的人很多。张海波、赵红军,东方晓晓,梅怡,丁歆,柴静,梁海云,乌云格日娜都在! 杨军的床上摆着一副下棋,杨军和张海波两人正杀的难解难分。 梁海云、小北京、赵红军在旁边不停的支招,叫好! 侯福来站在窗外,暗暗的惊叹,杨军刚刚二十几岁,干什么都出类拔萃,在农7师和张海波过招的没有几个人,就是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张海波也是小有名气的。 侯福来也爱下棋。张海波没来之前,他是27连的绝对冠军。 张海波来了之后,他也和张海波下过几盘,没有胜过一次。 最后张海波让他车,或马,或炮。他最多也只能和张海波下个和棋。他知道自己的象棋水平和张海波不是一个级别。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好意思和张海波玩了。 现在杨军居然和张海波大开杀戒。看着阵势,他俩在伯仲之间。侯福来真想进去打饱一下眼福,可是里面都是张海波的人,他进去也是自讨没趣。 侯福来摇了摇头,遗憾的从月亮门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晚上的手表。刚过九点。和米婉花约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不想回宿舍。在月亮门外转了两个来回。 突然想起了刘晓萍, 丰满的身姿,迷人的小圆眼,胶好的面容,总是让侯福来想入非非,乐此不彼。 现在刘晓萍的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东方晓晓在杨军的宿舍看棋。 这个时间正好和刘晓萍亲热一番,想到这里后,侯福来不由自主的拐进东月亮门刘晓萍的宿舍! 27连的爱情林是一片桦树林。 占地约四百多亩,方方正正的放在伊春山脚下 一条约两米宽的沙石路,又把爱情林分成两半,东爱情林和西爱情林。 东爱情里的桦树是自然生长的,主要是以白桦树为主。间或有几株黑桦树和红桦树。 东爱情林的桦树由于是自然长成的。因此东爱情里的桦树杂乱无章,或粗大或纤细,横躺竖卧,形态各异。 金黄色的落叶一年压着一年,成了一片金黄色的地毯。上面点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鲜花。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和美感。 雨后的东爱情林,随处可见拳头大小的野蘑菇,还有很多幼小的动物穿梭于其间。 从伊春山脚下溢出的小青河。经东爱情林,蜿蜒向南流去,清澈见底。在小青河的浇灌下。小青河两边的白桦树粗大弯曲,遮天蔽日,曲径幽深。 27连有条不成文的规定: 不伦之恋少去,只有资深的恋人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方可在东爱情里谈情说爱! 因此,27连的知青们又把东爱情林戏称为说爱林。 西爱情林是郭建中当连长时,人工栽种的。 一排排两年龄的白桦树被修剪的笔直,挺拨!树与树的行距和珠距均为两米。错落有致,条理分明。 阳光从树隙中折射进来,新成一条条彩色的光线。西爱情林的最西端,有一块儿篮球场大小的平坝。 站在平坝上,极目远眺。落日的余晖尽收眼底。美丽的晚霞似乎触手可及 平坝下面的靠山屯,袅袅炊烟构画出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不远处的淡水河像一条篮色的绸带,缓缓向东舒展。 27连的知青又把西爱情林戏称为谈情林。脚下的那块平坝戏成为落日坝。 侯福来沿着上伊春山的沙石路,急急忙忙的赶到爱情林。 这时他发现自己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忘了和米婉花约定在爱情里哪儿见面。 望着黑黝黝的几百亩爱情林,侯福来犯了困惑。 他坐在东爱情林一棵斜倒的桦树上。点燃了一根烟。 十七的月亮还像十五的月亮一样又圆又亮。月光像羊脂一样浸泄在树林中,幽深而静美! 静寂的桦树林突然传来猫头鹰几声凄惨的叫声,格外的渗人! 侯福来有点儿害怕。他把腰间的大号勃朗宁手枪抽出来,顶上了子弹。 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已经是十点过五分了,米婉花还没有出现。 他沮丧极了。真想朝天放上一枪,给自己壮壮胆子。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声比猫头鹰还凄冷的笑声。 他听得毛骨悚然,回头一看,只见米婉花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风姿卓越的站在他的身后。 侯福来气急败坏的吼道: 米婉花,你他妈的像个幽灵,迟早老子会被你吓死的。 米婉花“嘿嘿”的冷笑了两声说。 “我亲爱的侯副站长,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和你的上司,中校情报站长米婉花同志汇报工作。我希望你说话文明点儿,否则我就要对你动用家法了”。 侯福来把手枪揣进裤兜骂道: “文明个球,老子孤悬敌后,担惊受怕,你他妈的装神弄鬼,在后边算计老子。要不是老子看在钞票的份儿上。” 说到这儿,侯福来停了下来,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又说道: “米站长,姨夫让你给老子带来什么指示?对了,上次老子要的装备,你给带来了吗”? 米婉花的眼睛里射出一丝丝冰冷的目光,狞笑着说道: “侯副站长,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谈话很累?很不愉快吗?,听说爱情林里面,有张落叶打造的婚床,我想我们去婚床上进行我们愉快的谈话,不是更惬意吗”? 侯福来心里骂道,你个婊子,没有你不知道的,来27连没几天就知道27连有爱情林。还知道27连的爱情里,有落叶铺成的婚床! 你这是向老子示威,说明在27连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骂归骂,侯福来还是心虚。语气明显的软了下来。 他笑着说: “米站长,今天的时间不早了。回去的迟了,该让人怀疑咱俩了,等改天有时间咱们再去婚床上愉快去”。 米婉花冷冷的说: “随你。那我就长话短说,我这次乔装打扮来27连,是奉姨夫的命令 姨夫从中共高层得知 27连将要建个直升机停机坪,准备驻扎一个直升机中队,作为空军直升机从内地到前线的中转基地,这样中共军方将会频繁的来往于27连。为了获得更多的军事情报,姨夫命令你和我共同潜伏于27连。考虑到这次是长期潜伏。以你表姐的身份已经不现实了,因此我才乔装成哑巴。另外,我们在三月十五号的一份电报被佳木斯公安局截获。并被破译,我们的第二套密码就不能再用了。因此,我从佳木斯出来前没有给你来电,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说完后,米婉花把手里的提包打开。 指着里面对侯福来说: “这是你所需的东西。这里面有一颗高爆定时炸弹。有一台小型收发报机,一台电话线专用窃听器。还有一把微型勃朗宁手枪,还有第三套密码本”。 说着,米婉花拿出一只烟盒大小的窃听器说: “等直升机中队进驻27连后。 你把它安装在27连通往外界的电话线上,只要直升机中队接任何一位领导,我们都了如指掌!中国军方的任何军事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侯福来把那只巴掌大的vag一72手枪拿出来。在手上掂了掂说: “米站长,这么小的手枪能装几发子弹”? 米婉花明显看出了侯福来不屑的神色。便把小手枪拿在手里说: “你别看它体积小,只能装6发子弹,但这6发子弹头都有剧毒,一旦擦伤人的任何地方,此人必死无疑。况且这手枪是m国新研制的无壳弹手枪,发射完不留弹壳。 手枪只限你在暗杀行动中使用,可不是让你用在伊春山打猎的。姨夫让你我先蛰伏,一旦珍珠岛正式开始交战,军方的直升机进驻27连后,我们再按姨夫的命令伺机行动。另外,我还想提醒一下侯副站长,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我们的安全。你以后最好管好你的下面。管好你下面的同时,再把刘晓萍的上面管好。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不解的问道: “你说什么上面下面的,把我他妈的绕糊涂了”。 米婉花噔着浅蓝色的眼睛,凶恶的低声吼叫: “今晚你在来之前干什么了”? 侯福来不满的说: “我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你管的也太宽了”。 米婉花冷冷的笑道: 你来见我之前,还要和刘晓萍温存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想:这个杂种女人太历害了。老子放个屁她都知道,老子就是简单的和刘晓萍交流了一下,都逃不过她的眼晴!以后在27连,老子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想到这儿,侯福来禁不住抬头看了看桦树下的米兰花。 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紧紧的包裹在身上。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射出来的全都是鬼魅。像个地狱出来的勾魂女鬼,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还是硬着头皮嘲讽道: “米站长还有这嗜好,很爱窥视别人的隐私。既然米站长什么都看到了,我也不满你,刘晓萍现在是我的对象。她能骂我什么呢”? 米婉花冷笑的问侯福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刘晓萍知道了?要不然刘晓萍不会因为床上的那些烂事,敢如此骂你”! 侯福来自觉理亏,忿忿的说道: “刘晓萍是个胆小怕事,爱钱,爱虚荣的女人,但她心细如发。过春节的那几天,他在我宿舍里呆着,无意中发现了我的配枪!就一口咬定我是特务,常常以此来要挟我。不过,他为自己的面子和金钱,她也不敢和别人讲,只是在生气的时候和我发发牢骚,骂我几句。完事后,我给他些小钱,就把它摆平了!况且27连的人都知道。我俩在处对象,因此谁也不会在乎我们俩的事”。 米婉花听了侯福来的话,厉声的骂道: 侯福来,你脑子进水了吧?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爱财如命,连婊子都不如的世俗妇人的手中,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说完米婉花又重重的加了一句: “搞不好你会掉头的”,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忙问道:“米站长,那我该怎么办”? 米婉花在黑暗中,脸阴的怕人!最后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侯福来,找个机会把她做掉,让它永远闭嘴”。 第28章 军民鱼水情 27连的连长郭建中,这几天是三喜临门。 河北老家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大白胖小子,27连提前完成春播任务,并且受到农7师师长孙启民的电话表扬。还有一件事也值得他高兴,xx军通信连进驻27连。 之前上面一直说27连要驻扎一个直升机中队,现在改成了通讯连,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他私下认为,驻扎一个通讯连要比驻扎一个直升机中队好得多。首先直升机中队需要建停机坪,这要占27连很大的一片土地。 通迅连就不一样了,单位小,人又少,全连就两个排,一个架线排,一个机务排。 况且通讯连的女战士多,看着这些穿着整齐、头戴无沿军帽、气质高雅的解放军女战士,郭建中和27连的知青感到格外的开心 他想趁这个机会再给全连的知青改善一下伙食。一个是给通讯连的干部战士接风。另一个就是庆祝27连首次提前完成春播任务。 另外,自己还打着一个小算盘。 自己喜得贵子,借着连里改善伙食的机会,捎带着给自己庆祝一下。他的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第一次遭到27连其他连干部的一致反对。 连一向对他很迁就的指导员张海波也持反对意见。 他们都认为,为了完成春播任务,27连已经杀了两头猪,平时吃的也不错。这已经严重超标。如果再杀两头猪,这就把一年的吃肉指标占了一多半。 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况且还要逢年过节等一些重大的庆祝活动。 郭建中可不这么认为。欢迎解放军入驻27连,提前两天完成重播任务。这都是前所未有的喜事,值得庆祝一番。 他第一次动用了连长表决权,才勉强的举办了这次宴会。 郭建中领着两个知青拿着绳子去猪场捆猪。 在猪场里却遇到了麻烦,朱有根说什么也不同意杀猪,刚杀了两头。不到半月再杀两头,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朱有根在27连是唯一比郭建中老的知青。因此他说出来的话很不客气,就差骂娘了。 郭建中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把朱有根拉到僻静处来,不动声色的把朱有根在春播期间把连里的猪腿拿到白寡妇家的事说出来,朱有根这才软了下来。 27连的大食堂已经无法满足两个连的战士同时就餐。通讯连的战士和知青们都把菜打回了宿舍去吃。 食堂里只剩下两个连的连排干部及机关后勤人员 张海波端起酒杯,先致热情洋溢的欢迎词: “通迅连的全体指战员们,你们辛苦了,你们不远千里,从祖国的最南端海南岛来到北大荒,我代表我们27连的全体知青热烈欢迎你们。我们将以饱满的热情,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我们27连是农垦部队,平时的纪律比较涣散,生活也不够严谨,因此很难适应正规部队的生活和工作的节奏。我们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解放军老大哥老大姐们多多批评指正,我们会虚心向你们学习的”。 张海波的话刚讲完,通讯连的几个干部带头鼓起了掌。 通讯连今天来了四个干部,两男两女,他们分别是连长郑林河,指导员冷英,架线排排长石春生,机务排排长马桂华。 他们都站起来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指导员来,是位端庄秀丽的女军人,年龄约二十七八岁。无沿的军帽下衬托着一张姣好的鹅蛋脸。 他率先站起来致答谢词: “亲爱的27连的干部战士们,你们好,我代表我们通讯连的全体官兵,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诚挚的谢意。感谢你们给我们提供了这么舒适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我们在这里要虚心向27连的干部战士学习,学习你们艰苦奋斗、吃苦耐劳、以苦为荣的精神,学习你们朴实,忠厚、关爱互助的高尚品格。我们也希望农垦兵团的战士们,帮助我们通讯连的战士多掌握生产技术。等我们复员后,也可在广阔的农村。大有作为,谢谢你们! 冷英讲完后,标标准准的向27连的干部敬了个军礼。 27连的连排干部都在场。郭建忠、张海波、周子荣、侯福来、赵红军、周勇、东方晓晓。还有丁韵、刘晓萍等。 杨军做为副业队队长也留下参加了宴会。 他们对指导员冷英的答谢词,也致以热烈的掌声。 郭建中端着一杯酒走到郑林河和冷英的面前说: “郑连长,冷指导员,我是大老粗,客气的话也不怎么会讲,既然你们来了27连,那就是我们的客人。你们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们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尽力去办。 郑林河和冷云都站了起来。郑林河长的高大魁梧。他是河北沧州人。六零年的老兵,说话直来直去。 他把杯中的酒一干二净,然后说道: “郭连长,你太客气了,你们27连给我们准备的已经很好了。你们在房屋紧张的情况下,还给我们腾出三间较大的房子,使我们通讯连的官兵初来北大荒,没有露宿街头。我代表通讯连的战士。谢谢你们了。 接着他看了看冷英,又说道: 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因此,我们通讯连如何安置还想征求一下郭连长和张指导员的意见。不要因为我们的到来影响27连的生活和生产。 郭建中把手中的酒一口干掉。抹了抹嘴说道: “郑连长,你也太客气了,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们27连的头等大事,也是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 郑林河拿起酒瓶,反客为主的给郭建中和张海波各到斟了一杯说: “郭连长,我和冷指导员商量了一下,我们是这么安排的,我们准备把你们腾出来的大教室做了我们二排的机务室。 东西两个库房做男女战士的宿舍,另外我们准备自己盖一家临时食堂,我们不能占着27连的食堂,把知青同志们挤到宿舍去吃饭”! 郭建中不胜酒力,两杯酒下肚就有点多,他拍着胸脯说: 通信连食堂的事,你们就别管了,正好我们春播刚完,知青们都闲了下来,你们的食堂我们给你们盖,明天我们就开始脱土坯,木料是现成的,如果不够,我们再去伊春山砍些。最迟一个星期就会把食堂给你们建起来,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二排长周勇,他在老家就是木工。对盖房还有一套”。 坐在郭建中左首的周勇站了起来,他对郑林和说: “郑连长,我是27连的二排长周勇,很高兴能为通信连服务,我保证按期完成郭连长交给的任务。今天是4月28号,最迟在五四青年节,通讯连的战士们就能在新建的食堂里吃上可口的饭菜”。 郑林河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握着周勇的手说: “周排长,太谢谢你们了”。 说完,他又转过身来对郭建中和张海波说: “对了,郭连长,张指导员,刚才周排长说,再有一个星期就过五四青年节了。我们两个连的战士都是年轻人,为了增进我们的友谊,加深我们的相互了解,我提议五四青年节,我们两个连共同举办一次联欢会”。 郑林河的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最后27连和通迅连的几个连干部商量决定,五四青年节上午,举办篮球赛、拔河比赛,下午会餐,晚上在食堂开联欢晚会。 晚餐结束后,杨军随郭建中、张海波等几个连排干部走出了大食堂。 冷风一吹,他有点头晕了。胃里特别难受,他知道自己刚才喝的酒有点儿猛。 之前无论是在张家口祖父身边,还是后来回到父母的身边,他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他有点儿后悔,后悔喝酒时太冲动,不计后果。 意识有点模糊,只记得张海波把自己介绍给郑林河时,郑林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两只粗大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你就是杨军啊,农7师赫赫有名的常山赵子龙。我们一到伊春县城就听到你的大名了,什么飞檐走壁,单掌断石,带着手铐打倒十几个地痞流氓。 杨军被郑林河夸得不好意思,有点难为情。 自己也不记得当时说什么了,等到郑林河敬他酒时,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一口气喝了十几杯,要不是张海波的劝阻。他还会继续喝下去,当时他也没觉得什么,现在被风一吹,他才知道什么叫醉了。 他跟在连排干部的后面,借故上了趟厕所。等他从厕所出来后,发现其他干部都走散了。 他两腿发软,坐在月亮门的花坛旁。现在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他冷静的回忆起刚才喝酒时的情形,他好像还记得郑林河要和他比武。 郑林河好像说他是沧州燕青拳的传人,他不知道自己在酒桌上说大话没有,武林派别最忌大话压人,有时一句话不对就要大打出手。 他小的时候听祖父讲过,燕青拳是北宋梁山好汉燕青流传下来的一种拳法,简单而实用,以攻为主,攻防结合。在沧州民间广为流传。 如果当时不喝酒,张海波不劝阻,他倒想领教一下郑林河的燕青拳。 杨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两鬓,头还是有点儿疼,只是胃里不那么难受了。 他发现今晚的夜色很美,虽然没有月亮。但是晚风习习,树影婆娑,别有一番情趣。 27连的大院,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多的人。 东西院的男女宿舍,前院的库房,后院的大教室都亮起灯,杨军坐在花坛旁,看着这些亮灯的宿舍,觉得特别的温馨。 他突然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也不知他们现在干什么。喝了酒的人很容易激动,杨军的双目变得潮湿了起来。他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正在他独享静夜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他睁开双眼,发现梅怡蹲在他的身边,一双美丽的大眼紧紧盯着他。 旁边还站着张海波和东方晓晓,张海波低下头来,笑着对杨军说: “你在这儿独享静夜,悠然自得,梅怡发现你没有回宿舍,听说你喝多了,跑到我们宿舍,非要找郭建中和我要人。 我没办法,只能拉着东方晓晓给梅怡出来找人。说完,张海波又冲梅怡说: “梅怡,人我们是给你找到了,剩下的事我们就不管了”。 说完,他拉上东方晓晓就要走人。 杨军站起身来,抓住抓海波的手说: “海波,你先不要走,我正想去找你,有话要问你”。 张海波笑着说:“我们刚分开,你就有话要问我。说吧,问我什么”? 杨军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 “海波,我刚才是不是喝多了?对郑连长说了不礼貌的话”。 张海波摆了摆手说: “没有,没有!你说的话还是很有礼貌的。郑林河连长也是习武的人,他对你很佩服。最后你们俩人商量,在五四青年节下午新增一个项目,你和郑连长比武,我和郭连长还有他们的冷指导员都同意。不过你们说好了,比赛时点到为止”。 杨军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知道自己说话还是狂妄了些,要在平时,他绝对不轻易和别人比武。 张海波看着杨军不言声,有些犯难的样子,他上前拍了拍杨军的肩说: “没事的,杨军,我和郑连长说好了,你们只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他不会伤害你的”。 旁边的东方晓晓推了一下张海波说: “海波,你怎么知道杨军就一定会受到伤害?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杨军在伊兰屯带拷斗群顽,我亲眼所见。杨军身上的那种霸气,不是任何人能比的,我相信杨军一定会赢”。 我也相信杨军,杨军赢了郑连长,我们27连知青的脸上都有光彩。 说完,张海波又扭头对梅怡说: “梅怡,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却在灯火阑珊处。人我们是给你找到了。你们俩聊吧,我们俩先走了”。 梅怡见张海波和东方晓晓拐进月亮门。 盯着杨军,柔声的问道,小军,喝多了吧?喝多了也不去找我。躲在这儿。一个人想什么呢?害得我满院找你, 说完后,梅怡摸了摸杨军的脸颊,颤声地说: “小军,你是不是哭了?脸这么潮湿!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在这儿独自一个人难过。你还把我当做你的恋人吗”? 杨军,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没事,刚才喝了点酒,有点想家,现在见到你好多了!对了,找我有什么事”? 梅用手轻轻的刮了下杨军的鼻子,调皮的说: 不害羞!都多大了还想家? 然后又柔声的说: “这不是还有我吗”? 梅怡晚上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雪花膏的香味。 两只柔美大眼睛片刻不离杨军。 杨军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浑身燥热。他抓住梅怡的手,轻轻的一拽就把梅怡揽进了怀里! 梅怡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低声的说: “小军听话,快放开。外面还有很多知青,让别人看见该笑咱俩了,要不明天咱俩也去伊春山上的爱情里…………? 杨军低着头,直直的看着杨梅怡娇美的面颊! 梅怡知道杨军想要干什么?他满脸绯红。抬起头,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丰满的双唇半开半合,脸颊上一对小酒窝,像平静湖面上的漩涡 梅怡用手环住杨军的脖子,吐气如兰说: “军,今晚咱们先别这样,我有话对你说”。 杨军紧紧的揽住梅怡纤细的腰肢,贪婪的闻着梅怡刚洗过头发。 静了好一会儿才说: “梅怡,什么事你说吧”。 梅怡抬起头吻了一下杨军刚毅的脸颊说: “小军,告诉一个好消息,刚才晚饭前大姐给我打来的电话”。 杨军不解的问道: “大姐打来的电话?大姐不是在海南吗?那么老远给你打来电话,有急事吗”? “是的,大姐所在的xx军从海南岛调防到东北,他们文工团也跟着过来了。她是昨晚从伊春县打来的。 杨军高兴的把梅怡抱了起来,大声的说道: “那太好了。这下我可见到大姨子了”。 丶 梅怡被杨军凌空抱起,惊叫道: “杨军,快把我放下来,你疯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杨军把梅怡放了下来,仍兴奋的:“咱们明天就请假去伊春县城看大姐去! 梅怡,气喘吁吁的说: “真不害臊,一会儿大姨子,一会儿大姐,叫的比我还亲热,什么时候嘴学的这么甜?对了,小军明天大姐会从伊春县赶过来,不要我们去看他。 “明天就过来,这么着急?是不是他们部队要换防” 梅怡说: “xx军是来珍珠岛备战的,暂时是不会换防的,大姐明天来27连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你。当她得知我在北大荒有男朋友后,非要来看看他的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把她妹妹从大学校园忽悠到偏远荒凉的北大荒! 杨军天真的笑了笑说: “天地良心,你可不是我忽悠来的。我们是北大荒后才处的对象”。 梅怡不依不饶的说: “就是你,就是你把我拐到北大荒来的,我这辈子赖上你了”! 看着杨军开心的样子,梅怡又说道:“小军,现在不难受了吧?一会儿我去你的宿舍用热水给你烫烫脚,晚上舒舒服服的睡上觉,明天就会好的。对了,小军,明天穿的精神点儿。晚饭前我把你的衣服也洗了,晾干后放在了你的床上。明天早上你把它换上,你的大姨子可是个很挑剔有品位的人。长姐如母,大姨子可是代表丈母娘来考察你的,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第29章 大姐来了 梅怡把杨军送回他的宿舍后,又在杨军的宿舍待了一会儿。 和梁海云、小北京开了几句玩笑。 27连第一次想起了通信连熄灯号。 当她回到自己的宿舍时,乌云格日娜,邢妍,柴静都已熟睡。宿舍里响着轻微的呼噜声。 梅怡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来北大荒第一次失眠了。 明天大姐就要来了,她该如何告诉大姐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呢? 她是去年三月份离开家的,一年多了,他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一次。没有给家里写过一封信。更别说远在海南岛的大姐了。 这一年中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昔日千娇百媚的梅家二小姐。首都医科大学风姿卓越温文尔雅的女大学生变成了一名公安侦察员。 生活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他彷徨,痛苦,纠结。 生活刚一开始。她就扮演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 他从小就不爱撒谎,一个小小的谎言会让她的脸红好一阵子。 现在生活却让她撒了个弥天的大谎!满着心爱的父母,和疼她爱她的大姐,独身一人来到北大荒,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北疆,做了一名便衣女公安。 她觉得很难,很吃力,也曾想打退堂鼓,辞掉这份公安的工作,回到医科大学继续读书。将来毕业后,做一名美丽的女胸外科医生。 但想到自己大二时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曾在党旗下庄严的宣誓。 现在却当了逃兵。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荣辱置之度外,愉快的接受了公安这份神圣的工作。 从香山集训回来后。十六处的处长王海刚和她谈了几次话。 王海刚把目前的任务和北大荒错综复杂的局面,详详细细的和她做了个交代。 王海刚告诉梅怡: “在中国东北的北大荒地区,有一个m国的间谍网。 是前m国从中国撤退是留下来的,以前主要是从事经济情报的窃取。 后来中m国交恶,珍珠岛开战后,他们便转向军事情报。公安局十六处曾派过几批侦查员去北大荒地区实行侦破!但该间谍组织的反侦察能力特强!我们的侦查员刚出发。他们便把侦查员的资料全都掌握了,因此我们的侦查员很难开展工作,只能无功而返。 该组织受m国情报局的指挥,在中国的具体的负责人是个叫姨夫的女人。 据我们分析,此人应该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名高级干部。 公安局十六处和黑龙江公安厅。数次派人侦查,都没有锁定目标。只掌握了这个组织最下面的几个特务。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是对这几个小特务进行了防范和监控。一直未对他们进行抓捕。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老部长靠边儿站了。新任部长又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因此现在北大荒的特务更加猖獗。北大荒的军事经济情报屡屡外泄。 有前几次的深刻教训,我们十六处决定自己单干。为了不泄露侦查员的资料。决定从社会上秘密招收一批名德才兼备的侦查员。经过经过严格的培训后,再派往全国各地。 你就是经过我们认真筛选开赴北大荒的侦查员。你的资料是我们十六处的核心机密。你的对外身份是北京医科大学的学生,积极响应文化大革命的运动,做为一名知青,参加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建设。 而你的真实身份。是公安部十六处的侦查员。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的真实身份不过早的泄露。因此,你的真实身份是要严格保密。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兄弟姐妹。 因此,你注定要做个隐蔽战线上的无名英雄。你到北大荒后,我们会通过正常的组织渠道。把你安置在农7师三团27连。在27连你要密切注意该连的副指导员侯福来。通过他顺藤摸瓜。最后挖出北大荒地区大特务头子姨夫,将北大荒特务一网打尽”。 听完王海刚的话,梅怡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抽调到公安部十六处。知道自己所接受的任务艰巨而复杂。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自己在十六处接受了半年多的严格训练。知道自己作为一名公安人员的职责和使命!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的基本素养! 来到北大荒后。组织上通过关系把他安排在了农建27连。 刚到北大荒,刚到27连。还没有开展工作。没有和侯福来进行实质性的接触! 王海刚的第一份电报就来了,来电话告诉她:现在十六处已刚搬回公安部大楼。 十六的工作无法正常开展。王海刚命令她只在远距离观察侯福来,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免打草惊蛇。 也就是让她只蛰伏,不行动。 既然王处长让自己,只蛰伏,不行动。第二天,梅怡一个人悄悄去了趟伊春山上的桦树林。把自己执行任务用的无线收发报机,五九式警用手枪,埋藏在一颗枯死的桦树洞里。她身上只留下手表式电报追踪仪。 来北大荒一个多月了。自己和知青们的劳动、生活、学习。和杨军甜蜜的恋爱着。如果不是手表上的红灯在闪烁,提醒自己附近有电台在活动。梅怡忘记自己是一名肩负神圣使命的便衣公安侦查员。 说实在话,自己确实不太喜欢公安这个职业。自己也不是干公安的料。自己倒更喜欢,艰苦快乐的知青生活。 尤其是和杨军恋爱以后。自己更希望长期这样执蛰伏下去。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自己。自己也不去打扰任何人。就想和杨军甜甜蜜蜜的恋爱。快快乐乐的呆在一起。 在散落着淡紫色丁香花的原野上冒雨散步。 一起采集浆果。一起去溪流淌水。一起腌制越冬的蔬菜。一起糊窗户的隙缝。 寒冷的冬天里,两个人填柴加炭,相偎在一起,度过寒冷漫长的冬夜。听杨军讲的历史,听杨军拉小提琴。在满满的月亮下看杨军练拳,爱情就是这样的美好。 想着杨军,梅怡总要露出甜美的笑容。 夜已经很深了,梅怡没有一点儿睡意 他披上衣服坐了起来。 明天大姐就来了。这一年他没有和家里联系。没有给家里写信,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她不知该如何向大姐解释了。他犯起了踌躇。 大姐叫梅雅,比她大六岁。是xx军文工团的独唱演言。长得很美。 她和大姐是当时西北冶炼总厂有名的姐妹花。人们仿造三国的大乔、小乔。把她们姐妹俩叫成大梅,小梅。 她和大姐的感情很深。由于父母忙于工作,他基本上就是大姐带大的。 因此,他从小就特别依赖大姐,凡事都听大姐的,大姐也特别宠爱她。 现在大姐一到北大荒就来看她。肯定是想知道她,因为什么要瞒着父母偷偷的一个人跑到北大荒来的。 她该如何向大姐说呢?之前,她为了工作,为了掩护公安的身份,不断的向杨军撒谎。 杨军是她的初恋,是她最爱的人。 在杨军面前每撒一次谎,每演一次戏,她的心都要深深的折磨一次。她觉得身心疲惫,心力交瘁。 现在大姐来了,他还要继续把戏演下去。把谎话说下去!她快要崩溃了! 现在她恨死北大荒的特务,恨死那个该死的姨夫了。 早上,通信连的起床号吹过没多久,梅雅就和农三团的团长吴光辉来到了27连。 梅雅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些。 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很得体,显得身材很雅致。 无沿的绿军帽下。是一张和梅怡一样美艳如花的脸颊。 更让人惊奇的是,和梅怡一样,脸颊上也有一对醉人的酒窝。和梅怡就像是一个模子脱出来似的。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重,只不过比梅怡多了一份少妇的成熟和稳重。 当杨军随着梅怡走进她的宿舍时。发现梅雅和团长吴光辉聊得火热。一看俩人就是很熟悉的朋友。 他们看见梅怡领着杨军走了进来,都把目光投向了杨军。 梅怡把站在身后的杨军拉到前面。对美雅说: “姐,他就是我和你说的杨军”。 杨军站在梅雅和吴光辉的面前。大方而得体的说: “吴团长您好” 然后又转向梅雅说: “姐,你好!我叫杨军,27连的知青”! 梅雅优雅的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军,直爽的说道: “你就是杨军呀!就是你把梅怡从北京医科大学忽悠到这偏远的北大荒来?我说呢,什么样的人有如此大的魅力?果不其然,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看来我家梅怡是被你深深的迷住了。从我和梅怡一见面,他就不停的提你的名字。这在我家梅怡身上还是第一次”。 旁边吴光辉爽朗的大笑道: “我们杨军不仅人长得帅,小小年龄,就是武林一派的掌门人,而且还是农7师最年轻的排级干部。传奇那就更多了,什么农7师的定海神针?什么农7师的赵子龙?我看杨军和你家梅怡。那就是郎才女貌。 吴光辉一番话,说的杨军和梅怡脸都红了。 梅怡羞涩的看了一眼杨军,然后对梅雅说道: “姐,你和吴团长早就认识啊”。 吴光辉笑呵呵的说道: “你姐是我在战友文工团的小师妹,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两年。后来,战友文工团归到总政文工团。我和你姐都先后从战友文工团调了出来。你姐调到xx军文工团。我调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我们已有八年没见面了。昔日英姿飒爽的小辣椒现在成了xx军文工团的台柱子,今天你姐找到农三团,我都不敢认了”。 说完,吴光辉又冲着杨军说: “对了,杨队长,让她们姐妹俩聊一会儿家里的事,你和我去找郭建中,张海波去谈点儿事。 杨军明白吴光辉的意思,爽快的答应道: “团长,我带你去”。 杨军和吴光辉刚要站起身来出门,梅怡从后面叫住杨军说: “小军,你把吴团长送过去就回来吧。我和大姐在这儿等你。再说了人家团长找连长谈工作,你个小排长去干啥呢”? 杨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军和吴光辉出去后,宿舍里就剩下梅怡和梅雅姐妹俩。两人手拉着手坐在床边,梅雅看着梅怡心疼的说: “小梅,你瘦了,晒黑了,告诉姐,是不是你们连的农活很重很累,伙食也不好! “姐我才来一个多月,也没干什么重活。再说了,有杨军在。我觉得再苦再累也开心。就是连里的伙食不太好,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鲜的蔬菜很少”。 梅雅摸着梅怡脸,心疼的说: “姐和吴光辉说一说。把你调到三团团部去。对了,小梅,你不是学医的吗?让吴光辉想办法把你调到三团医院”! 梅怡看着梅雅,天真的说: “姐,那杨军呢。能不能把杨军也调过去”? 梅雅用手搓戳了一下梅怡的额头说: “我知道你就惦记着杨军,看来你是没救了!告诉姐,是不是因为杨军,你才放弃了优越的大学生活?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杨军了”。 梅怡紧紧的握住美雅的手,幸福的点着头说: “姐,杨军太优秀了,太有才华了,人又长得那么帅,那么善良,我是真的不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姐,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孩子,也没有搞过对象?茫茫人海中,突然邂逅了杨军。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现在把它看成我生活的全部。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梅雅取出随身带着的小梳子,给梅怡梳了梳额前散乱的头发。关切的问道: “小梅,从你的眼神能看出来,你是真的爱上杨军了,而且爱的很深。女人爱一个男人,一旦到这个份儿上,是会失去理智的。姐,是一个过来人,想提醒你一下。既然你爱杨军,就要对杨军有个全面的了解。包括他的家庭,他的过去和现在。同时,你也要把咱们家的情况告诉他,这是对他负责,也是对你负责”。 梅怡点了点头说: “姐,杨军把家中情况和我讲过,他的祖父叫杨段景,是八卦掌的传人。解放前曾在北京镇远镖局做过首席镖师。为了救杨军他的祖母,在北京用八卦掌击死两名日本浪,人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捕,领着他的祖母逃到了张家口隐藏了下来。他的祖母是北京燕京大学的学生。他的父亲是师范大学的学生。母亲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他们家庭是个知识分子的家庭。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背景。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 他从小就和祖父祖母生活在张家口农村。等到他读初中的时候,才回到父母的身边。因此,他从小就和祖父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本领,回到父母身边后,又和父亲学历史,和母亲学乐器。他的天赋很高,人又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上帝就这样给我送来了个才华横溢的杨军”。 说到杨军,梅怡的脸颊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梅雅轻轻的刮了一下梅怡的鼻子说: “你呀,从小就是个维美主义者,干什么都要最好的,搞个对象也和别人不同。对了,小梅,你这么爱杨军啊,杨军也爱你吗”? 梅怡幸福的点着头说: “姐,他也很爱我,上次在伊兰屯和流氓打架,就是因为其中一个流氓动手调戏我,他才出了手,戴着手铐。把几个流氓打了个半死。他曾说过一句让我感动一生的话。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能通融,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能让我受半点伤害,这句话让我感动的哭了,从那以后我就决定今生今世跟定他了” “小梅,既然杨军这么爱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感情,姐祝福你。对了,小梅,姐过了五一就要上前线演出,想把你接到伊春县和姐住上几天,等过了五一,姐再把你送回来。姐和你有一年多没见面了,想和你好好聊聊,另外姐想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好好给你补一下身子”。 梅怡听了梅雅的话高兴的说: “真的啊,姐,我也想和你去住几天,我最喜欢吃姐做的西红柿牛腩。对了,姐,我们走时把杨军也带上”。 梅雅笑了笑,然后严肃的说道: “小梅,你现在爱杨军爱的走火入魔了,满脑子都是杨军,你让姐把杨军带上,吴光辉该如何看姐呢?孙建中和张海波如何看姐呢?听话,小梅,就你一个人去”。 梅怡被梅雅说的很不好意思,脸红了,他笑着和梅雅做了个鬼脸。 春播还没结束,张海波就开始做着回山东老家的准备。 他去靠山屯和郭又富买了5斤蘑菇。两只伊春山老参。半支犴鼻,还给父亲买了几斤上好的关东烟叶! 他来北大荒有三年了。期间只回过一次家,那还是在农7师,给孙启民当秘书时回去过一次,那时候他刚刚刚认识东方晓晓,还没有处上对象。 这次就不同了。他现在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正连职干部。领着漂亮的媳妇。多少有点儿衣锦还乡的感党。 因此,他很看重这次回家。之前,他和东方晓晓承诺,“五一节”前一定领他回趟山东老家。让东方晓晓见一见公公婆婆。顺便把结婚证领开来。 东方晓晓也是满心的欢喜。26号春播一结束,她就开始捯饬上自己了。 她和丁韵去了趟伊兰屯。把自己留了好几年的长发也给剪了,剪成了现在很流行的青年革命头。 不同的是,他把头发稍往里窝了一下,成了女孩子最喜欢的窝边头。 既突出她女军人的英姿飒爽。又多了几分青年女性的妩媚俏丽。 她还去东方红门市店。给自己买了一身小翻领套装。给张海波买了件白色纯棉半袖衬衫。还给未来的公公买了两瓶北大荒产的边疆烧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孙建中还准了他俩一个月的假,他也真诚的希望农7师的这对金童玉女终成眷属。 4月28号的上午,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7师政治部的一纸公文下到27连。 让指导员张海波彻底给蒙圈了。 公文是这样写的:珍珠岛战役期间。为了给参战部队一个稳定的后方环境,北大荒地区所属的各农垦部队排级以上的干部禁止请假外出。 拿着这纸公文,张海波感到特别的沮丧,也很无奈! 自己倒好说,说不回去就不回去。自己毕竟是指导员。做别人的思想工作,自己的思想工作要过硬,要和兵团党委保持一致! 关键是如何向东方晓晓交代! 早上一起来,东方晓晓就和丁歆乘坐连里的拖拉机去了伊兰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还不炸了锅 就东方晓晓那刚烈泼辣的性格,有可能会去农7师师部找她表叔孙启民。 张海波现在也不考虑如何做其他干部的工作了。现在他考虑是如何做好自己未婚妻的工作。 下午3点,东方晓晓和丁歆兴高采烈地挥到了连部。 张海波悄悄的把东方晓晓拉到自己的宿舍。关上门后,把师政治部的通知给东方晓晓拿了出来。 东方晓晓看后出奇的平静。她没有闹,也没有发脾气。心平气和的问张海波: “海波,你的意思呢”? 张海波看着东方晓晓坚定的说: “晓晓,我们两人都是党员干部。我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兵团党委的决定。今年五一回不了家,那就等到十月国庆再回家,再开结婚证明。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东方晓晓理了理新剪的头发。盯着张海波说: “海波,我把头发剪了,剪的好看吗”? 张海波摸了摸东方晓晓的短发。深情的说: “好看,很美。你剪什么样的头都美!东方小小眼里噙满了泪水,对张海波颤声的说。 “海波,你就不能违反一下纪律?违反一下组织规定,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吗? 张海波眼圈发红,迟疑了片刻,说道: “不能,你我都是党员干部,虽然你现在还是预备党员,但迟早要转正的。因此,我们不能为一己私利而公然违反组织纪律。这样会在27连造成极坏的影响。 东方晓晓轻轻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件白色棉质衬衫,递给张海波说: “海波,晚上洗完澡后,你把它换上。咱们晚上去趟爱情林”。 张海波看着东方晓晓不解的问道: “晓晓。你也太浪漫了吧,去趟爱情林还要洗澡,还要洗换新衣服”。 东方晓晓抬起了头,幽怨的看了一眼张海波。 “还说呢,下午我和丁歆从伊兰屯回来。在西大门口,碰上了刘晓萍和石冬花。刘晓萍已经知道兵团下发的通知。 她明知道咱俩明天要回山东老家开结婚证明。还幸灾乐祸的嚷嚷: “东方排长兵团下发通知了。五一期间,所有排级以上干部不准请假外出。我看你和张海波的结婚证明是开不成了。我看你们就没有夫妻相”。 当时我听了很生气。 对着那么多人,哪有她这样说话的!我没好气的回敬了他几句: “刘晓萍,我们五一结不了婚。十月也能结婚!我可不像你,让人家侯福来睡了几年,连个结婚的承诺都没有,还有脸说别人呢”。 这几句话把刘晓萍噎了个半死。小圆眼就像小铃铛一样瞪着我。 张海波笑着说: “刘晓萍嘴欠,该她倒霉。谁让她惹我们农7师的东方小魔女呢”? 东方晓晓满脸绯红的笑道: “海波,刘晓萍不是说我们没有夫妻相吗?今天我就给了你。今天晚上我们就去爱情林。天当被子,落叶当婚床!今天晚上我就做你的新娘”! 张海波的眼睛潮湿了!他深情的把东方晓晓揽入了怀中。 吴光辉本打算在27连吃了中午饭再回,没想到团部值班室的电话自己打到了27连。 打电话的是农三团的政委祝晓军。 祝晓军在电话中告诉吴光辉: “下午,兵团后勤部的陈万广部长,要来农三团检查工作,要吴光辉想办法回去一趟”。 放下电话后,吴光辉打着哈哈对郭建中张海波说: “建中,海波。本打算让27连破费一顿,看来是又给你们省下了”。 郭建中笑着说: “团长,能省下就省下吧,我们连今年的伙食招待费已经超出了预算。五月份的两个节目都要花钱。现在只能省一分是一份,要不往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吴光辉笑着对郭建中说: “建中,我们农7师的师团级干部中,有好几位是27连走出去的,包括咱们的孙师长,我回去后向师长建议一下。给27连追加2000元的招待费”。 张海波接过话来说: “团长,我看还是算了吧。羊毛出在羊身上,去年就答应给我们追加招待费。可就是不给我们拨款,钱还得我们自己出。 要不团里少和我们连要上2000元的统筹款,我们把少交的2000元放在招待费里”。 吴光辉爽快的答应道: “我看行,这个我可以答应们,你们现在就把二千元放在招待费里。年底你们少向团里交二千元的统筹款。 不过我可说好了,下次师团领导们来你们27连,你们可不能哭穷了。对了,海波,我还有一件事。一会儿我们走时,把梅怡也带上,梅雅想和她妹妹在县城住几天。等过了五一,我负责把她送回来,你们看行不行? 郭建中说:“团长,这个你说了算”。 吴光辉笑着说: “县官不如现管。梅怡是你们27连的兵,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张海波接着说道: “梅怡现在不是干部,他可以请假外出”。 随后,他又笑嘻嘻的说:“您还是征求一下杨军的意见吧”! 第30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播种爱情的日子里,杨军被梅怡爱的幸福而又甜蜜。 有时候杨军又觉得,梅怡爱他爱的有点过火!让他幸福的同时,一下子又适应不了,毕竞在认识梅怡之前,他和女孩子没有交过朋友! 大姐从万里之外的海南岛来看她,可是梅怡总是和自己腻在一起。还不时的把他挂在嘴上,让大姐都有意见了! 不好意思的杨军选择了暂时的逃避,他想把梅怡对自己的爱,暂时还给梅雅一些。 他借口去靠山屯还五铧犁,和梁海云、小北京等几个副业队的知青去了靠山屯。 把五铧犁送到大队后,他们又到了郭又富家。 借来靠山屯送五铧犁的机会,顺便到郭又富家给大姐买点蘑菇、木耳,等山货。 他们和郭又富在一起劳动了半个多月,彼此间都已很熟悉了。 杨军同情郭又富,也尊重郭又富,这就是杨军的人格魅力! 郭又富见来的都是副业队的知青。杨军,梁海云,小北京,都是他喜爱的几个知青。他特别的高兴,张罗着要做中午饭。 嫩白菜李小琳更是欢喜,他喜欢年轻知青的气质以及他们的出手大方。尤其是杨军的英俊帅气。年纪轻轻就已是副业队的排长。如果能和杨军有点什么,那可是人财两得。 既能从副业队发点小财,搞不好还能和杨军发生点小暧昧。 当她媚眼飞飞的和杨军,梁海云调笑时,杨军连正眼都没看她。梁海云也是礼貌性的和他开了几句玩笑,但很有分寸! 嫩白菜很尴尬,以为自己没有打扮好。见郭又富和知青们在聊天,她抓紧时间跑进东厢房,拼命的倒饬起了自己! 等她擦油抹粉,打扮好,扭着水蛇腰从东厢房出来时,发现知青们都不在了。 到口的肥肉没有吃上一口,气得嫩白菜把郭又富骂了个狗血喷头。就差上前扇耳光啦! 杨军和副业队的几个知青回到连队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离开饭还有一个多小时。 杨军把买好的蘑菇放到宿舍后,便独自一个人去了女知青宿舍。他着急的想见到梅怡,此时杨军有一日不见梅怡,如隔三秋的冲动。 刚拐进东月亮门。看见乌云格日娜和邢妍迎面向他走来。 乌云格日娜隔的老远就向杨军喊道: “杨军,你怎么才回来?梅怡等不见你先走了” 杨军吃惊的问道: “梅怡先走了?她去哪里了?怎么回事儿”? 乌云格日娜没有搭理杨军的责问,她径直走到杨军面前。 生气的看了杨军一眼,把一份信交给杨军说: “你自己看吧,梅怡给你写的信”! 杨军把信拿在手里,发现是一份折叠的非常讲究的信件。信头不知折叠在哪一层里,不知其中原理的人,根本打不开这封信。 杨军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打开信,他不敢随便撕信封,还怕把里面的信撕烂。鼻子上急出了细小的汗珠。 乌云在旁边看着杨军笨手笨脚的折信样子,笑的露出了她可爱的小虎牙。怕露出了她的小虎牙难看。又使劲捂着自己的嘴: “杨军傻眼了吧?是不是特想知道信里的内容,你叫声乌云姐,我就给你打开”。 杨军知道乌云格日娜是在和他开玩笑,便冲乌云笑道: “乌云姐,这行了吧”? 乌云格日娜的笑得前仰后合,邢妍笑着把杨军手里的信了接过来,娴熟的打开了信。 杨军迫不及待的把梅怡的信接过看了起来。 他发现梅怡虽然是随手写的信,但字迹却十分的隽秀: “军,这是第一次给你写信,却是一封告别信。匆匆而言,我不想草草了之,因为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 大姐从海南岛来看我,一南一北跑了近万里,太出我的意外了。 小军,你发现了吗?这几天我的心有点儿乱,不是有点乱,是特别的乱?不像以前那么沉稳了。和你在一起,美好的心情刚刚开始,又见到了我心爱的大姐,人世间最纯洁美好的爱,突然都降临到我的头上,我有点不知所措。 大姐和吴光辉团长本打算吃了中午饭,下午再回县城,可是兵团后勤部的陈万广部长来了三团检查工作,因此也只好和吴团长匆匆而归。 大姐过了五一就要去前线演出。她想让我和她去县城住几天,姐从小把我带大,像母亲一样爱我,我怎能拒绝! 本想和你商量后再做决定,可是等到你十点还没有回来,吴团长催的又急,姐又真诚相邀,我实在无法回避。 好在也就三五天,我就自作主张了,小军,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多吃饭,多休息。不要随便和别人喝酒,更不要抽烟。衣服脏了我会让乌云格日娜,邢妍帮你去洗。 总之,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回来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英俊帅气,阳光刚毅的杨军! 想你,爱你的梅怡,匆匆”! 杨军看完信后,小心地把信按原来的样子折叠好,放在上衣的口袋里。 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乌云格日娜,邢妍说: “不就是走个三五天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乌云格日娜见杨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生气的说道: “杨军,你倒无所谓,你知道梅怡走时有多难过!她上车时,看见你没有回来?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就要流出来,是大姐硬把她拽上车去”! 乌云格日娜说到动情处,好像有些哽咽。邢妍背过脸去,用手抺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哭了! 梅怡不在,杨军中午饭吃的没滋没味,他和梁海云、小北京开了几句玩笑,放下碗后便去了郭建中、张海波的宿舍。 他看能不能给副业队的知青们找点儿活干。 一排、二排的男知青都在忙着帮通讯连建食堂,副业队的知青们显得有点尴尬。 宿舍里的人很多,除了郭建中、张海波外,通信连的连长郑林河和指导员冷英也在。二排长赵红军也在。 郭建中看见杨军走了进来,便向杨军招了招手说: “杨军,正准备让人去叫你,你就来了”。 杨军很纳闷,便问道: “连长,你找我干什么” 郭建中迟疑了一下说: “杨军,是这么回事儿,五一国际劳动节马上就到了,郑连长和冷指导员准备在五一劳动节宴请我们27连干部战士,对我们支持他们的工作表示一下谢意。我们也知道,通讯连的官兵是用他们的伙食尾子来宴请我们,他们也不容易。我们作为东道主,也准备出点儿血。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蔬菜。连队猪场的猪,到年龄的能杀的也差不多了,因此我和海波商量了一下,准备搞点土特产,和通讯连共同举办这场宴会。 现在一排二排的男知青忙着给通讯连盖食堂。 连里就剩下你们副业队的十几位男知青了。 我和海波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把你们副业队的十几位男知青,调给我使用。 我领着他们去淡水河上,结网捕鱼。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天也捕到几百斤大马哈鱼。 够我们27连和通信连的官兵五一节用了,剩下三排和副业的女知青。由你和海波率领,进伊春山原始森林,采些蘑菇、木耳、银针等山货。 赵红军也去,他是27连的老知青了。对伊春山比较熟悉。由他带领你们去 你们采多采少无所谓,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有任何闪失! 实在采集不到,晚上回来后,你们去靠山屯郭又福家购买一些,但绝不能越过桦树林。 越过桦树林,再往里走就不安全了。虽然那里的野蘑菇很多。 但熊瞎子也经常在里面出入,况且很容易迷路,危险性也很大。因此我还是那句话,采多采少不要紧,就当你们过五一节去伊春山原始森林旅游了一趟。 海波这几天心情也不好。正好借这个机会散散心。 你们走时把我们27连的猎枪也带上,用来防身。 也可捎带着打点猎物。对了,杨军还没有用过枪,那就让丁歆保管。我记得丁歆的射击水平很高,好像还在咱们农7师的射击比赛中拿过名次,赵红军的射击水平也不错,也拿过名次! 不过你们的射击水平再高,枪法再准,也不要去招惹熊瞎子,那个东西的皮厚,一般子弹打不进去,就凭咱们连的三杆破枪,连皮都伤不着它。反过来,它就会伤害你。总之,你们千万不要越过桦树林。 这时候,很少说话的通讯连指导员冷云站了起来说道: “郭连长,要不我明天带上机务排的女战士和你们一同进山,我们部队的半自动步枪和五四手枪应该能把熊瞎子打死”。 郭建中想了想说: “我看够呛!半自动步枪和五九手枪能打连发。但射出的子弹威力不大。一下子打不死熊瞎子,它反过来就会伤人。冷指导员的五九式手枪就更不用说了,它的威力还没有我们的猎枪大!冷指导员想去就去吧,反正盖房都是男人的活儿,你们女战士也帮不上忙”。 郑林和用商量的口气和冷云说: 指导员,要不你带上一班的几个女战士去。其他的女战士还要安装交换机呢。 郑林河和冷云说话总是用商量的口气,很少自作决断。 这也是通讯连人所共知的事,这源于冷云有个特殊的家庭。 冷云是将门之后,他的父亲叫冷水明。是五五年的中将,现在是xx军区的副司令员,有这样的父亲。冷云在部队一路顺风顺水,从南京通讯工程学院毕业没几年,就当上了正连职的指导员。 再加上她人又长得漂亮,又是革命军人的后代,因此她现在27岁了,还没人敢娶! 出生于农民家庭的郑林河当然不敢惹她,事事迁就她,不过冷云做人做事很低调。她和郑林和在通讯连还是能合得来? 冷云见郑林河又在征求她的意见,便爽快的说: “行,就按连长的意思办,明天我领上三班的几名女战士和知青们一同进山。我们也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以后我们进伊春山执行任务就方便多了。对了,郭连长我们通讯连进山,是保护27连知青的安全,我们可不是去打猎呀,你应该知道用军运枪支打猎是违反部队纪律的”。 郭建中听出了冷云话中的意思,他宽慰冷云说道: “冷指导员,这个我们知道,通迅连是受我们27连邀请,是保护我们安全的,万一上面追查下来,我们可以给通迅连说明情况的”。 郭建中说完后,又扭过头来对杨军说: “杨军,把你叫来,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一下。刚才接到师里的电话,今年全兵团篮球赛要在“五四青年节”这天举行,以连为单位在伊春县城进行选拔赛。 选出冠军,再代表农三师去佳木斯参加黑龙江农垦兵团的冠军争夺赛。我们连的篮球队在兵团大赛中拿过好几次冠军,现在有你加盟,我们争取再拿个冠军。 因此,你和海波还有红军,等过五一节后。赶紧把咱们连的篮球队组建起来,先练上几天。五四青年节这天,你们去伊春县城参加选拔赛 提到打篮球,张海波郁抑的心情得到了少许的缓解,他信心满满的说: “今天我们连拿冠军应该是不成问题,本来我们连的实力就不弱,现在有我们的常山赵子龙的加盟,更是如虎添翼” 杨军被张海波比喻成仓山赵子龙。他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张海波接着又对郑林河和冷云说: “郑连长,冷指导员,实在对不起,本来我们说好了五四青年节这天,我们两个连进行拔河和篮球比赛,现在看来是我们失约了,不过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通讯连一时半时也走不了。等我们五四这天拿到兵团的篮球赛冠军后。我们邀请你们通讯连在打谷场上,举办一场露天舞会。 冷云赞许的看了一眼张海波说: “好啊。我们机务排的女兵经常陪部队首长跳舞,个个都是舞林高手”。 郭建中笑着说: “我们三排的女知青的舞技也不错。郑连长,冷指导员,咱们说好了,五四青年节这天。晚宴结束后,27连和通信连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五四青年节舞会。 吃了中午饭。刘晓萍回到宿舍。见东方晓晓还没有回来,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便去了柴静的宿舍。 第3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晓萍这几天和柴静打的火热。 柴静岁数小。不懂事 ,比较单纯,早把刘晓萍给她上纲上线的事忘在了脑后。 他见到刘晓萍进来,高兴的说: “小萍姐,我自己待着没意思,正准备去找你呢”。 刘晓萍用嘴努了努四周问: “她们呢”? 柴静用上海话小声的说: “小萍姐,侬还不知道?梅怡和他姐去了伊春县城,估计过了五四青年才能回来。乌云格日娜和邢妍去找梁海云小北京打扑克去了,屋里只剩下我自己,睡又睡不着,正寻思着找点儿活儿干”。 刘晓萍不客气的坐在梅怡的床上说: 我们的梅大美人不在了,这该是我们的柴静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柴静不解的问道: “小萍姐,什么意思啊,什么大显身手的时候”? 刘晓萍笑着对柴姐说: “柴静别和姐卖关子了,你不是对杨军有意思吗?现在梅大美人又不在。你还不赶紧对杨军下手?趁梅怡不在这几天里,把杨军搞定。最好让杨军睡了你。梅怡回来后,生米已成熟饭,也就放弃杨军了”。 柴进红着脸说, “那多不好意思,梅怡和我情同姐妹,平时对我特别照顾。我却在背后抢她的男朋友”。 刘晓萍看了一眼柴静,惊异的说: “什么叫抢她的男朋友,谁说杨军就一定是梅怡的男朋友了?江山轮流坐,男朋友轮流用!杨军是我们27连公认的美男子,凭什么就属于梅怡一个人所有呢”? 梅怡除了长得漂亮外,她也没什么特别让男人动心的地方,况且她还比杨军大两岁呢,让我看在27连能配上杨军的女知青,就你柴静一个人。你年龄又比杨军小,长得又漂亮,又是大城市上海人,所以你最有竞争力了。 柴静觉得刘晓萍说的有点儿夸张,但她还是很爱听的,满脸荡漾着娇媚。 刘晓萍见柴静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便投其所好的说道: “柴静,该是你的,要争取。杨军那么优秀,那么帅气,谁见谁爱!爱情是自私的,你要当仁不让。姐听侯福来说,明天女知青排和副业队的女知青,由张海波和杨军带领去伊春山采蘑菇,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在伊春山的原始森林里,你要找个机会和杨军单独相处,尤其是过了桦树岭,那儿山高林密,摭天蔽日,阴暗湿重,很容让人动情,况且那儿的蘑菇质量好,运气好的话还能采到猴头窝,你借口不敢去,让杨军陪你去。 在阴暗的大树林子里,拿出你们南方女人的温柔,缠绵,婉转打动他,让杨军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最好让杨军在大树林里就把你给睡了,这样杨军就非你莫属了。 柴静看着刘晓萍,犹豫了一会儿,满脸羞红的点了点头, 柴静是上海虹口区人,年方19岁,父亲是上海虹口区自来水厂的工人,母亲是虹口区印钞厂的工人,是当时最为走红的工人阶级后代,高中毕业后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她义无反顾地报了名。当时她下乡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个是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他选择了后者。 他从小生活在上海,看不惯上海的经济男。认为上海的男人小肚鸡肠。干什么都斤斤计较,不像北方的男人高大威猛。阳光帅气。 因此,他来到祖国的最北端,北大荒做了一名知青。 他希望在这里能收获到自己的爱情,找到自己最心仪的男人。当她第一次在哈尔滨南城岗子见到杨军时。就被杨军的英俊潇洒、阳光帅气给迷住了。 但她的一见钟情还是落在了梅怡的后面。从北京到哈尔滨,十几多个小时的路程。 让她由一个竞争者。变成让人看不起的第三者。 爱情就是这么辛酸无奈。 梅怡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尊敬的姐姐,她也曾想退出这场爱情角逐。 但杨军的优秀,帅气!尤其是他那双忧郁的眼神。摄人魂魄。让她欲罢不能。 她把自己的苦恼向她的小闺蜜邢妍诉说,却得不到邢妍的支持。 邢妍是位正直的张家口姑娘,他认为杨军和梅怡是大家公认的恋人。他们的爱情故事也得到大家的认同,你夹在中间是很不道德的,该收手就收手吧。何况三步之内,必有芳草。27连还有很多优秀的知识青年,你又何必独恋杨军呢?这样做会伤姐妹感情的。会让别人笑话的”。 柴静认为邢妍不鼓励自己,在有意偏袒梅怡,因此他和邢妍很长时间没好好说话。 正在他极度郁闷彷徨无助的时候,刘晓萍走近了她。 刘晓萍一改往日刁钻尖刻。 对柴静异常的热情,大方!专说柴静爱听的话。 对柴静的生活也很关心。搞到点儿好吃的。也要给柴静送来。把个小柴静感动的一塌糊涂。 此时的柴静错误的认为:刘晓萍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女人。 其实刘晓萍对柴静的主动示好,是有想法的,刘晓萍是个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女人。 张海波和东方晓晓刚来27连时,两人卿卿我我,伉俪情深。 刘晓萍也试图挑拨过。除了给自己难堪和羞辱外,她一无所获。 现在,杨军又分到了27连。杨军的帅气和才华迷倒了一大片女知青。她也想和杨军擦出点爱情的火花。可是自己除了一身风骚,一无是处。她自惭形秽。 况且杨军后面还有大美女梅怡。她是那种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的女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柴静也暗恋着杨军,他知道柴静岁数小,不懂事。把爱情看的很神圣,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于是刘晓萍就百般拉拢柴静。 煞费苦心的让柴静搅局来满足她畸形变态的欲望。 候福来早上在水房洗脸时。觉得身后有人在走动。 他回头一看。见米婉花从他身后一闪而过。 他没在意。等到他回到宿舍时。发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多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 晚上在爱情林见,有任务! 侯福来心里骂道: 他妈的一天神神鬼鬼的,任务?什么任务!我看你是肚皮上的任务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想见见米婉花。 和她单独谈一次话,他有时也挺佩服米婉花的。这个家伙确实是个人才。来27连半个多月了,硬是没和外人说过一句话。这需要多大的毅力。 另外,侯福来这几天心里很郁闷。27连和他好的几个人怎么也拢不到一块。 刘晓萍不像以前那么乖巧听话了,借口掌握他的秘密,总是和他对着干。 春天的火大,他想在刘晓萍身上泄泄火,刘晓萍借口身体不舒服。对他推三阻四。 可是刘晓萍却三天两头往伊兰屯跑。侯福来知道刘晓萍是去伊兰屯找牛永红! 每次刘晓萍从伊兰屯回来都特别的激动亢奋` 候福来现在感到极度的恐惧。他怕刘晓萍临回天津时把他给卖了。 赵金东倒很听话,这小子白天也见不上几面,有点时间就往靠山屯的郭又福家跑,把他给的钱都送给嫩白菜了,有时还搭上食堂的调料! 侯福来对赵金东也是恨铁不成钢。 最可气的是,春播完后,他在27连的地位直线下降,党委开会有他没他一个样。 郭建中,张海波和周子荣。意见总是出奇的一致。 有几次开会甚至都没有通知他,最后只告诉了他一声。 像这次郭建中带副业队的资金去淡水河捕鱼。张海波,杨军带女知青进山采蘑菇就没有通知他,他感到特别的恼火。 巴不得伊春山原始森林的黑瞎子钻出来,把张海波和|杨军带领的女知青全部拍死,最好连刘晓萍一起拍死,那他就彻底安全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在27连是个多余的人。成了27连的侯员外了! 他整日游手好闲,刘晓萍和赵金东也疏于和他来往 他觉得特别压抑了。必须在27连搞出点儿大的动静来,要不然别人会把他忘了的。 现在也只有米婉花能让他亢奋起来,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都能给他极大的快感。 想到米婉花,候福来又幻想起来。 异国风情的蓝眼睛,洁白的胴体。矫揉造作的媚威,所谓的美好前程,撩拨着候福来邪火直往上窜。 晚上还不到十点,他就一个人悄悄的馏上了爱情林。 他还坐在那棵横倒的桦树上。夜还是那样的黑,还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阴森可怕。 他有点儿害怕。把随身带的手枪掏了出来,提在手里,四处张望。 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发现米婉花和上次一样,幽灵般站在了他的身后。 米婉花还像上次那样,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不同的是,米婉花阴魅的脸上多了一丝丝笑容,不像上次那样让候福来感到可怕了。 候福来来壮着胆子胆子,上前摸了一下米婉花的脸颊。淫笑着说道: “米站长。树影下看美人,倒蛮有风情的”。 米婉花把候福来伸过来的手打开说: 候福来,你胆子也太大了,敢随随便便的和你的上司,上校情报站长米婉花,动手动脚。 候福来听后涎笑道: “少给老子装正经。你就是中将站长也能怎么样? 米婉花不满的看了一眼侯福来,说: “侯福来,约你出来,不是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的。目前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要你完成”。 说完,米婉花拿出一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对侯福来说: 这是m国最先研制的交换机体外窃听器。只要你把它放在通讯连交换机的外面。注意这枚窃听器是带磁性的,你随便往上面一放,就会自动粘上去的!放在别人观察不到的位置,那我们就能监听到所有往来珍珠岛上的电话!这个任务也只有你能完成。你以关心通讯连战士生活为由,进入通讯连的机房。趁人不注意把它粘贴上去!这也是姨父的命令,希望你能认真执行,并能保证完成”。 侯福来看着黑暗中的米婉花,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她前凸后翘。让他想入非非! 狡猾的米婉花知道侯福来想要什么,为了把侯福来掌握在自己手来,她默许了侯福来…………! 完事后,米婉花轻蔑的看了一眼候福来说: “你他妈的也就是这点能耐,上面工作不积极,下面工作也偷懒”。 说完后,米婉花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一包卫生纸。 撕开后擦拭了起来,擦完后,他把卫生纸随手扔在了草丛中。 侯福来一看,大惊失色,叫道: “我的亲姑奶奶,你把这么高级的卫生纸扔在这儿!这不是暴露自己吗?27连的女知青,可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高级的卫生纸。你知道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王耀武是怎么被抓的吗?他就是上厕所用了一张美国卫生纸,被民兵识破身份逮住的! 米婉花欣赏的看了一眼侯福来说道: “行,我们的侯副站长进步不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对了,候福来,你的那个刘晓萍该如何处理呢?前几天她到我们的宿舍,对贾方丽说,她正在办理病退回天津的手续!她好像说回天津前,你要给她一笔钱!要不然他会把你那些见不的人的事情都说了。我听后很害怕。她所说你见不得人的事,是指你的手枪和电台吧。这也太危险了。 刘晓萍把这样的话随随便便和人讲。如果让公安机关获晓。我们都得完蛋的,这样的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就是她以后回了天津,你能保证他不向公安机关举报吗?因此在她没有回天津前。我们必须让她消失,以除后患”。 侯福来听后点了点头。他也有除掉刘晓萍的念头。他对刘晓萍早就厌倦了。 除掉刘晓萍后。他还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于是他爽快的答应道: “行!我们找机会把它做掉!可是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27连的知青肯定满世界要找,我肯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因为我们俩在一起经常闹矛盾,搞不好公安机关也会进入”。 米婉花沉思了一会儿问: “刘晓萍有什么疾病?像高血压、低血压,糖尿病、心脏病之类的病”。 侯福来听后兴奋的说: 刘晓萍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怕受惊吓。记得有一次在大田劳动。突然间窜出一条蛇来。刘晓萍当时就吓得晕过去了。要不是我给他做人工呼吸。估计当时她就没命了。 米婉花一听阴冷的笑道: “那我们就做局吓死他。给她来个自然死亡。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地球上蒸发”! 说完,米婉花附在侯福来的耳边,神神叨叨的嘀咕了起来! 第32章 冷指导员的关爱 本来是打算27连的女知青排,全部随张海波,杨军进山。 但计划没有变化大,第二天早上出发时,又有了新的变动。 女知青两个班和通讯连机务排的女战士。安装交换机和一些辅助设备。 只有丁歆的三班和副业队的女知青随张海波、杨军、赵红军进了山。 随行的还有通讯连的指导员冷云带领的三名女战士。 三名通讯连的女战士都背着半自动步枪,指导员冷云斜挎着五九式军用手枪。 冷云无沿的军帽下衬托着一张美丽的鹅蛋脸,英姿飒爽。 相比之下。27连的女知青穿戴就有点儿寒酸。除了少数的几个女知青穿旧军装外。其余的女知青五花八门,穿什么的都有。 杨军看见丁歆从食堂里提出半袋子馒头来,便好奇的向丁歆问道: “丁歆姐,进山怎么还要带馒头,难道我们中午不回来吗”? 丁歆也长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皮肤微微发红些,身材很健美,带着一副宽边眼镜,但遮挡不住她的风姿和秀美! 她看了杨军一眼,笑盈盈的对杨军说: “你去问指导员吧。估计是我们中午不下山了,午饭就在山上吃!你看我还带着这么多的调料呢”。 说着,她把脚下的一个大袋子解开。 袋子是一些油盐酱醋、白糖等调料! 杨军不禁疑惑的问道: “丁歆姐,你带这么多调味品?怎么不带口锅呢”? 丁歆冲杨军顽皮的笑了笑说道: “你这就不懂了吧?咱们27连在伊春的大树林里藏着一口锅,还有铁铲。每年冬天都要进山伐木,有时十天半月下不了山,吃住都在山上。因此,我们就在山上准备了一些做饭的家具。这也是27连多年来的传统,如果你今天有口福。我们能打到狍子,姐今天在山上给你们做红烧狍子肉”。 丁歆今天上身穿一件红色女衬衫。下身穿一条褪了色的女军裤显得干练而又精神。 一双迷人的大眼,透过眼镜盯着杨军说: “杨军。梅怡走了两天了吧,是不是想她了”? 杨军正沉思着该如何回答丁歆的话时。27连的北门响起了知青进山结合的口哨声。 出了东爱情林,进山的沙石路就走到了尽头。 张海波、杨军、赵红军领着女知青们说说笑笑的向伊春山上走去。 迎面而来的也是很陡的山坡。上了山坡。趟着没膝的大草。钻进了茂密的榛子林。跨越过流淌的小清河。再穿过一片桦树林之后,就是大树林了。 这里树种很多,有杨树、桦树、段树、榆树、水曲柳等几十种树木。 走进去半暗湿润,静寂,脚下是厚厚的陈腐落叶。像一块块杂乱的地毯铺在大树林中。不时的有倒木纵横。 抬头仰望,遮天蔽日,一缕缕的阳光。从近似黑苍的缝隙中钻出。笔直的落在地上。 有段时间没下雨了,但在高大树木的遮掩下。林中还是很湿润的。 野蘑菇没有下过雨后容易采到。但是只要细心的在大树林里转。还是能见到黑色闪亮的木耳。黄色伞状的树蘑。灰色肥厚的榆蘑,树干里的猴头蘑。 因为有通讯连的女战士背着半自动步枪,赵红军的胆子也大了些。没有和张海波、杨军商量。直接把女知青带过了桦树岭。带进了熊瞎子常出没的大树林子。 依赵红军的想法!通信连的四杆枪,加上27连的三杆猎枪。即使熊瞎子出现。 他们也会把熊瞎子打成筛子眼。 赵红军当了几年知青。他也就见过两次熊瞎子。也没真正的和熊瞎子较量过!因此,他犯了主观意识上的错误。差点酿成大祸! 看着这些稀罕可爱的蘑菇。闪着黑色光泽的黑木耳。不止是新知青没有见过,老知青们也很少上山见到。因此知青们都很兴奋,欢快着打笑着,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也是27连有组织有规模的第一次进山采蘑菇。还没等张海波交待完,知青们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大树林中。 张海波觉得没有和知青们交待完,放心不下,便卷着手向快要散去的知青高声的喊道: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一个人行动!如果有事,就大声呼救。中午十二点,我们在小清河边集合吃午饭”。 今天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明媚,只是大树林里里的阳光被挡在了外面,斑斑点点的射进来,显得整个树林子里阴暗了起来。 杨军的心情很不错。梅怡不在他身边,他穿的倒也很精神。上身穿一件纯棉的白衬衫,下身是条褪了色的旧军裤。白衬衫系在军裤里,显得俊朗而又儒雅。 他和张海波把知青们安排好后。回头看见通信连的指导员冷云正在和几个女战士说事儿。 冷云腰系宽边武装带,丰满的胸脯,高高的隆起。装在牛皮袋里的五九式手枪斜挂在腰间。齐耳的短发在无沿的军帽下轻微飘逸,俊美而又英武。 杨军把自己背的那支猎枪拿在手里。颠了颠,叹了口气对张海波说: “指导员,你看人家冷云,不愧是正规军人。虽然是女流。腰挎五九手枪也是英姿勃勃。不亚于古代花木兰”! 冷云把几个女战士打发走后。走过来笑着说: “张指导员,杨排长,你们在说什么呢!英姿勃勃,古代花木兰,是在说我吗”? “冷指导员,我和杨军。正说你呢!说你挎上手枪,女军人味十足,不像我们背上杆破猎枪,一看就是个民兵连长”! 冷云的手托在手枪柄上,笑着弯下了腰,说道: “张指导员,你可真逗,我看你像个民兵连长,人家杨排长可不像!杨排长像什么呢……?唉!我看也就是个游击队长”。 冷云爱开玩笑,她的玩笑把杨军和张海波都给逗乐了! 东方晓晓提着两只筐子走了过来,她冲冷云和杨军笑了笑,然后对张海波说: “海波,我记得我们刚来27连进山伐木,这片大树林子里好像有很大的一片野黄花!我怎么找不到了!海波,你帮我找找去”。 说完挺不好意思的对杨军和冷云说: “冷指导员,杨军,你们先聊着。我和张海波去找黄花菜去”。 冷云看了看杨军说: “东方排长,你给我们留下一个小框吧。我和杨排长也转的采蘑菇去”。 张海波摆了摆手说: “冷指导员你就别走了,你和杨军在这儿待着。这儿就是咱们的大本营,一会儿知青们的采上的蘑菇都会送到这儿,你们俩负责照看好了。另外,你们再去小清河打上几桶温泉水。一会儿丁歆会来给咱们做午饭。赵红军和刘晓萍,柴静打猎去了。运气好的话,我们中午可以吃到狍子肉”。 看着张海波和东方晓晓消失在树林深处。 冷云回过头来看着杨军。她也特别喜欢眼前这个英俊帅气,比自己小五岁的知青排长。 她整了整无沿军帽,扬起漂亮的鹅蛋脸,冲杨军笑盈盈的对说: “杨军,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参军呢?听说你是农7师的白袍小将,文武双全,如果你参军,会有个更好的前程”。 杨军把那只老掉牙的单筒猎枪挂在旁边的树上,没有回答冷云的问话,而是笑着对冷云说: “冷指导员,我看看你的手枪好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手枪呢”。 冷云笑着把腰间的武装带解了下来。抽出了手枪,关闭了保险递给杨军。 杨军把手枪握在手里。看着瓦蓝锃亮的五九式手枪,爱不释手。 冷云轻轻的叹了口气,温柔的对杨军说: “杨军,你在你们农7师的名气很大。但你还是个孩子。真的,你还是参军吧!凭你英俊的外表,挺拔的身材,还有那一身过硬的武功,去部队的发展空间会很大”。 杨军把手枪举在眼前,向远方瞄了瞄,叹息着说道: “冷指导员真枪就是好。小的时候,我的祖父用木料给我做了支假手枪,我都爱的要命,每天睡觉都抱着它。高中毕业后,我也想去参军。可是,就在读高三的那一年,我的父亲母亲被打成了右派。我想参军,怕通不过,这才瞒着我的父母,来到北大荒,做了名知青。当兵不成,求学不成,我当时感到极度的迷茫,也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也不知道国家以后会如何安排我们这批知青。参军确实是条好出路。可是我家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这条路也很难行的通”。 看着杨军沮丧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忧郁的眼睛。冷云的心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让杨军坐在自己的身边,爱怜的看着杨军说道: “杨军,你以后别叫我冷指导员了。叫我姐吧,我很爱惜你的才华,有你这样的兄弟,我感到很自豪”。 杨军看着冷云,轻轻的“嗯”了一声! 冷云把杨军递过来的手枪插入枪套,然后又把武装带系在腰间,回头凝视着杨军说: “杨军,你告诉姐,你是不是很想参军!要不这么着,姐明天给我父亲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内招到部队”。 杨军听了冷云的话,惊喜的说道: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知道姐的父亲叫冷水明,是xx军区的副司令员。五五年的中将”。 听了杨军的话,冷云惊奇的说道: “杨军,你太神了,这个你都知道啊。我来27连可没几天,你就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和职务,就连郑林河都不知道我父亲的具体职务”! 杨军面露炫耀和天真的说道: “姐,一个我是个爱好,一个是崇拜!因为解放军五五年授衔的上将,中将,包括少将就只有一个姓冷的中将,那就是冷水明中将,而姐又偏偏姓冷。通讯连的战士们都说姐是将门之后。对号入座,我也猜到了,冷水明中将就是姐的父亲” 冷云痛爱的摸了一下杨军的头说: “杨军,真不简单啊!你还知道我父亲什么! 杨军自豪的说道: “姐的父亲叫冷水明,湖北红安人,1927年随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生,参加了黄麻起义,后加入红军。在红四方面军先后任班长、排长、连长、团长等职。参加过霍山、苏家阜、空山坝反六路围攻等恶战。为创建红四方面军和川陕革命根据地立下了赫赫战功,三大方面军在会宁会师后。又随徐向前总指挥组成的西路军。西征甘肃、青海,任西路军87师的团长。西路军在高台失利后,他只身一人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延安,在抗大学习。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八路军129师786团的营长,先后参加了阳明堡夜袭战,平型关伏击站、神头岭伏击战、百团大战等战斗。解放战争开始后,冷将军在刘邓二野任旅长。先后参加了上党战役、千里越进大别山、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南京等战役。全国解放后在刘伯承元帅任院长的南京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后任xx军的军长!五五年全军大授衔,被授予中将军衔。 杨军一口气把冷水明将军的简历说完后,怔怔的看着冷云说: “姐,我说的对吗”? 冷云看着杨军惊奇的说道: “杨军,你说的太对了,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的这么多,你是不是早有准备!为了接近我,取悦我,把我父亲的简历给提前背了下来”。 杨军凝重的说: “姐,你错了。我从小就喜爱中国革命史。崇拜那些共和国的开国将领,因此我就特别关注他们,共和国八百多位开国少将的生平简历,我不一定全能说上来。但一百七十七位中将,五十七位上将,十位大将的简历,我基本都能背上来!这源于我对这些共和国将军的热爱和崇拜”! 冷云看着杨军天真的样子,笑着说: “行了,姐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冲你对共和国将军的如此热爱崇拜,你参军这个忙,姐帮定了!对了,你参军梅怡会同意吗”? 冷云提到梅怡,表情也有点儿复杂,脸色微红。不再像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倒像个邻家大姐盯着杨军! 杨军不知冷云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下冷云,不知该如何回答冷云这个问题! 第33章 掌劈熊瞎子 昨天晚上临睡前,刘晓萍不停的嘱咐柴静: 明天早上早起一会儿,好好的捯饬捯饬自己,打扮的漂亮点。明天进山采蘑菇,争取在山上就把杨军拿下。否则梅怡回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柴静就起床了。 他偷偷地一个人溜出了宿舍,在水房里洗了个澡。把刘晓萍昨晚给他的香水喷在了身上。 这种香水很特别,有股让人说不出来的香味。 据刘晓萍说,这瓶香水是依兰屯卫生院的院长牛永红送给她的。也不知道牛永红从哪里买的,洒在身上有股奇异的香味,只要男人闻到就会动情。 柴静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接受了。并且在洗完澡后,很认真的喷在了身上。 因为她太喜欢杨军了,为了得到杨军,她什么都可以做。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大翻领套装,这身衣服是她从上海带来的,是她过生日时母亲送给她的。是当今上海滩最流行的款式。 她来27连后,一直没舍得穿,今天穿上,人显得格外的洋气和艳丽。纤细的脖子上还系了条粉红色的丝巾。 打扮好后,柴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旁边的邢妍摸了摸柴静的额头说: “柴大小姐,你没事吧?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出嫁?还是高中女状元了?心情这么好,打扮起来没完没了。把漂亮的衣服都拿出来穿上,穿上这么漂亮还怎么上山干活啊”? 柴静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自己,摸了摸自己娇嫩的脸颊,莞尔一笑说: “妍子,本姑娘今天心情特别的好。等事成之后,我再告诉你!你提前祝福本小姐吧”。 说完,她又对着镜子端详起了自己。 邢妍看着柴静,不解的啧啧了嘴! 一出27连的北大门,柴静一直在瞅着杨军,她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和理由接近杨军。 27连的二十多个知青稀稀拉拉的排了很长的队伍 赵红军和外号叫‘假马列’的知青走在最前面。杨军、张海波和东方晓晓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慵懒的从地平线上升起。今天应该是个灼热的天气。 走在最前面的‘假马列’带头唱起了《乌苏里船歌》,优雅的歌声传得很远很远,后面的知青都跟着唱了起来: 乌苏里江来长又长 蓝蓝的江水起波浪 赫哲人撒开千张网 船儿满江鱼满仓 阿朗赫那赫尼那雷呀赫那尼赫尼那 白云飘过大顶子山 金色的阳光照船帆 紧摇浆来掌稳舵 双手赢得丰收年 阿朗赫那赫尼那雷呀赫那尼赫尼那 白桦林里人儿笑 笑开了满山红杜鹃 赫哲人走上幸福路 人民的江山万万年 阿朗赫赫尼那 阿朗赫赫尼那 ……………… 今天假马列,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在一片红扑扑的海洋中,她第一次唱起了抒情的歌曲。 知青们都感到有点儿意外,但优美的歌曲还是让他们跟着唱了起来。 假马列真名叫贾芳丽。浙江杭州人,是27连古董级的知青。虽然只有29岁。 但已有十年的插龄了。 她来27连比朱有根和郭建中来的都早。在60年代初就享有农垦兵团铁姑娘的美誉。 自己一个人创下了兵团好几个第一,第一个三年不探亲的知青。 第一个立下誓言,永远扎根北大荒的知青。 第一个,立下誓言要嫁给北大荒农民的事情。 第一个,不照镜子不擦脂抹粉,不穿花衣服的知青。同时,她也是个可爱的铁姑娘。她把女性的柔情掩藏在宽大的军装里面。以雷厉风行的军人风范。赢得知青们的赞誉。 她总是板子脸,教训追求自己的男知青。让男知青都对她敬而远之。 因此,27连的男知青给他起了个谐音绰号“假马列” 十年的知青生活,使得假马列渐渐成为压抑自我、没有爱的女人。除了党组织之外,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生活。 即使女性意识恢复,那也是昙花一现。不管何种规律的约束,都不能阻止铁姑娘心灵的悸动。要求自己成为纯粹的人。 贾方丽不时的经受着灵魂的波动撕裂后的痛苦!在北大荒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贾方丽走过了青春。她固执的代表一代人的执着。甚至狂热的追求理想,虔诚的改造心声。 近十年的知青生活,她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男知青,也没有和任何人爱过,这种人性的扭曲让它变得异常的刚烈泼辣。 因为她的资历太老。在农七师师长孙启云任连长时。贾芳丽就获得了铁姑娘的称号。 兵团司令王震将军亲自接见了她。 称她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朵带刺的玫瑰,因此,他敢和农7师的任何一位领导叫板。 也只有她敢在这样的环境中,唱这样抒情的歌曲。 这也是贾芳丽十年知青生活的一种宣泄,一种女性柔情的自然回归。 刘晓萍虽然讨厌贾方丽,但他还是跟着唱了起来。因为刘晓萍是个小资情调的女人。 一首脱离了时代主旋律的优美歌曲,还是让她忘记了贾方丽给他带来的种种不愉快。 他在忘情唱歌的同时,也忘不了对贾方丽的挖苦。 她用东北方言对柴静调侃道: “柴静。假马列也开始得瑟起来了,我来27连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听‘假马列’唱这么有情调的歌。我看她是快蹦不住了。也难怪,都29岁的人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让男人睡过。是27连标标准准的花花大闺女,我看她连手都没有让男人摸过,也该发一次情了。要不27连的这朵老玫瑰真该凋谢了”。 说完刘晓萍轻蔑的笑了两声。 回过头来再看柴静,发现柴静正踮着脚向后面张望。 刘晓萍知道柴静的心还在杨军的身上。她上前拉住柴静的手说 “哎呀,我的柴大美人,早上我们一出发,你就不停的向杨军张望。姐知道你的心思,拿的稳点儿。先晾上杨军一上午。上午先别理他,我们也来个欲擒故纵。现在梅怡不在,别的女知青,都有自知之明,谁也不会主动和杨军待在一起。等下午杨军觉得自己没意思的时候,你在主动出击,把你们上海姑娘的缠绵,温婉,柔情都拿出来,重炮轰击杨军,保你马到成功。姐是过来人,阅男人无数!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听姐的话,上午咱们先和赵红军到大树林里打猎去,下午姐找个机会让杨军和你单独待在一起。成不成,主要看你的手段和造化了”。 说完,刘晓萍眨着小圆眼,奸邪的冲柴静笑了笑! 其实刘晓萍和赵红军打猎是有用意的。 前几天她去伊兰屯。从牛永红那儿得到个确切的消息: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将有一批病退返城知青的名额,但条件很苛刻。 必须在北大荒待够三年以上的知青。 必须具有公社卫生院和师级医院的证明。 最重要的是第三条,必须有所在连队两位排级以上干部的证明。 证明该知青在插队期间积极参加生产劳动,团结帮助其它知青。并且多次立功受奖等一些褒奖之词。 刘晓萍听到后欣喜若狂,前两个条件,牛永红就答应给她办好。为此她破天荒的在牛永红的卫生院住了一夜。 一夜的风骚,提前偿还了牛永红给他画的大饼,第二天从牛永红的宿舍里出来。她走路腿都合不拢! 关键是第三个条件需要她自己去完成。 27连的排级以上的干部。他首先想到的侯福来。侯福来应该给他出这个证明。 在27连这三年,侯福来借着和她搞对象,没少睡她。 况且她还掌握着候福来私藏枪支和电台的秘密。侯福来巴不得她早点离开北大荒,回到天津去。 侯福来给他出这个证明,应该不成问题。 关键是第二个排级干部找谁呢? 郭建中、张海波、东方晓晓恐怕都不行。 周子荣是个老好人,有可能给她证明一下,但她平时很少和周子荣打交道,她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最后,她想到了她的欢喜冤家赵红军。 赵红军是他来27连处的第一个对象,要不是自己在桃园被人强奸,有可能现在他还是赵红军的对象,她也不可能破罐子破摔,成了27连的‘盖半连’。 虽然她没有和赵红军睡过,但他们搂过,抱过,也亲吻过。 在东西爱情里留下了他们的美好回忆。 她和赵红军分手后,龌龊多于友谊,但他们还没有撕破脸。赵红军会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她出这纸证明。 关键是找个适当的时机和机会,避开河东狮子石东花。刘晓萍甚至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当他得知张海波、赵红军、杨军要带着女知青上山采蘑菇。 而且石东花不去。她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在茫茫的原始大森林里,使出浑身的本领,哭笑嬉闹,让赵红军把这件事给答应下来。 但人算不如天算,当她和柴静跟着赵红军越过桦树岭。追逐一只被赵红军打伤的狍子时。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伊春山森林纵横上百里,在东北也就是个大树林子。 和伊春山北边相连的小兴安岭,大兴安岭,那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 林中有虎,熊,獐,鹿,狼等野生动物,还有人参、猴头蘑,木耳等各种名贵山珍。 赵红军早上一进伊春山,就把知青带进了熊瞎子偶尔出没的桦树林。 一只母狍子,把赵红军、刘晓萍,柴静,带进了熊瞎子经常出没的桦树岭。 这是只一百多斤重的母狍子。被赵红军打了一枪后,伤得不轻,一颠一颠的向桦树岭跑去。 赵红军知道这只母狍子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倒下,一百多斤的狍子肉够他们二十多个知青在山上美餐一顿。 因此,赵红军领着刘晓萍、柴静不停的追了下去。 受伤的母狍子又跑出五十多米,就一头栽倒在了一棵桦树下。直挺挺的躺在那儿,肚子上枪眼儿随着狍子的呼吸。不停的往外流血。 赵红军过去一看,狍子已经死了,便和刘晓萍,柴静坐在桦树下。商量着如何往回弄这只袍子。 这时,脸朝外的刘晓萍‘妈呀’的尖叫了一声。 赵红军和柴静顺着刘晓萍恐惧的眼睛看去,都被惊呆了。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只熊瞎子。 这只熊瞎子有四五百斤重。硕大的脑袋向前探着。眼睛被垂下来的毛发几乎完全盖住。因此,熊瞎子很费力的观察着赵红军他们三个人,好像马上要对他们三个人发起进攻。 赵红军知道,凭他的一把单筒猎枪,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但他还是悄悄的把子弹给装上,他在选择逃跑的线路。 看他们三个人是如何能逃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刘晓萍也知道熊瞎子的厉害。她脸白的吓人,浑身哆嗦。她听老知青们讲过熊瞎子伤人的事。 知道他们三个人和熊瞎子搏斗,谁也活不了。都会被熊瞎子所害! 唯一的办法,就是三个人往不同的方向跑,这样还能跑出去两个人。 剩下的一个人肯定会被熊瞎子害死。 刘晓萍觉得这样跑。她逃生的希望只能占到百分之三十! 此时,刘晓萍的脑袋在高速运转着。她是个愚昧的女人。同时也是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女人。 当灾难来临之后。她首先考虑的是如何牺牲别人,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刘晓萍回头看见赵红军正举着枪准备向熊瞎子射击,大骂道: “赵红军,你找死啊。你一枪打不死熊瞎子,把熊瞎子惹急了,咱们三个人谁也活不了”。 说完,她把赵红军的猎枪夺了过来。 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这支单筒猎枪在寂静的森林里特别的响,传的很远很远。 刘晓萍虽然人笨,但心眼儿特别多,她是在通过枪声,向不远处的知青们报警。 同时她又玩了个阴险的小计谋。她见熊瞎子听到枪声后发怔的那一刻。大声的对柴静说: “柴静,你赶紧跑,我和赵红军给你拖住熊瞎子,能跑一个算一个。 说完后,他用劲把柴静给推了出去。柴静慌乱中摔倒在草丛中,回过头来,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晓萍。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也该柴静今天倒霉,一身红色的套装极为显眼。 因为显眼,笨拙的熊瞎子张牙舞爪向柴静扑去。 杨军和冷英听到枪响赶过来时,场面极为混乱,已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柴静被熊瞎子追的,正围着一棵粗大的桦树转。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 有几次,熊瞎子肥厚的手掌几乎碰到了柴静。柴静发出了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声。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知青都惊恐万分。他们都在树后躲着,不敢上前去。 赵红军和通迅连的女战士们举着枪也不敢射击。他们怕伤了柴静。 柴静的体力渐渐不支,微弱的叫声中透出了绝望。 冷云也举着手枪,她也不敢射击,怕误伤了柴静。 一向稳重的杨军,现在也变得焦躁了起来。他把手里的猎枪交给了冷云说: “柴静的体力明显不支,再这样耗下去,她真的会被熊瞎子害了!我只能进去肉搏了,我如果把熊瞎子击昏,你们赶紧进去补上几枪。一旦熊瞎子醒过来,它会更加凶残,变本加厉的伤人!万一我被熊瞎子害了。姐让梅怡到张家口,告诉我祖父祖母就行了”。 冷云左手握着手枪,右手提着猎枪,想拽住杨军,可是腾不出手来。等她放下右手中的猎枪,再拽杨军时,杨军已冲了进去! 此时,柴静已经转晕了,摔倒在地上。 杨军来不及发力,双脚并立横着向熊瞎子的后脑踹去。 熊瞎子被杨军踹的向前踉跄了步,笨重的身子撞到一棵桦树上。粗大的桦树被熊瞎子碰的歪倒在一旁! 杨军也摔倒在草丛中,随后杨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熊瞎子回过神来。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杨军的身上。吼叫着向杨军扑来。 杨军用八卦掌步和熊瞎转起了圈子,熊瞎子眼睛不好使,头上的长发总是盖着它的眼睛。 抓不住杨军,两只粗大的手掌四处乱舞。把周围的小树折断一片 杨军瞅准机会。重重的一拳砸向了熊瞎子的左眼,熊瞎子的眼睛顿时冒出了一股又浓又黑的血。疼的哇哇乱叫。把身边一棵碗口粗的桦树,随手折成两节,怪叫者四处在寻找杨军。 杨军的八卦步伐把熊瞎子转得眼花缭乱。熊瞎子喘息着,抓不住杨军,又恼怒扑向倒在地上的柴静。 年轻的杨军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在和熊瞎子周旋的几分钟,完全可以让柴静跑出去,脱离险境。 没想到柴静还滞留在这儿。一身红衣服,又重新把眼睛不好使的熊瞎子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杨军不能再和熊瞎子周旋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迟几秒钟,熊瞎子就会抓到柴静。 杨军大吼一声,凌空高高跃起。双腿稳稳的站在熊瞎子的肩上。 气沉丹田。双拳泰山压顶般的向熊瞎肥硕的大脑袋砸去。 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熊瞎子被砸得摇晃了起来。杨军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地上。 他双掌变拳,朝熊瞎子的太阳穴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十拳。 熊瞎子再也撑不住了,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丑陋的嘴角流出了浓浓的黑血。 在外面围观的知青们看见熊瞎子被杨军打倒了。都从树后跑了过来。 冷云从一个女战士手里接过半自动步枪,就要向倒在地上的熊瞎子扫射。 杨军朝冷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 “姐,别浪费子弹了,它已经死了,别毁了这张熊皮”。 说完,杨俊觉得嗓子有点儿发痒。胸口发闷,一股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两眼一黑,也倒在了地上! 第34章 离别三五日,乱了芳心 军用吉普车上了淡水河东大堤,梅怡的心还是静不下来。 她觉得和杨军分开的有点儿突然。有好多话想要和杨军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分开用不了几天。她的心老是在半空中吊着! 梅雅问她的话,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应付 梅雅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再理她了。怕过多的责备,让她的宝贝妹妹下不了台。 于是她笑了笑,和前面的吴光辉聊起了天。 因为有急事。年轻的司机把军用吉普车开的飞快。中午吃饭的时候,车就开进了伊春县的县城。 吴光辉把梅雅和梅怡送到军文工团临时驻地后,就匆匆地返回了农三团的团部。 在梅雅的单身宿舍里,梅怡很是愉悦。 大姐的宿舍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有大提琴、小提琴。横笛、竖笛、贝斯,吉他,二胡、手风琴。 屋里处处洋溢着高雅的氛围 梅怡回过头来,冲梅雅笑了笑,在屋里转了一圈。 停在了小提琴前,久久不肯离去。 梅雅见宝贝妹妹看着小堤琴很专注!不忍打搅,在旁边轻轻的说道: “这些都是我们文工团的乐器,都临时放在这儿,你现在也喜欢上音乐了?还是很有品味的小提琴”! 梅怡冲大姐笑了笑,调皮的说。 “爱屋及乌吧” 美雅不解的问道: “小妹,什么意思,现在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姐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梅怡抓住梅雅的手来回摇动着说: “姐,杨军特别喜欢小提琴。他拉小提琴可棒了,尤其是他拉小提琴那神气,很酷,很帅,特别的让人着迷”。 梅雅用手搓戳了下梅怡的额头说: “你个小妖精,三句话不到,又绕到杨军的头上,你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梅怡用手使劲的摇着梅怡的胳膊撒娇道: “姐,好了,咱们不提这个怨家了。对了,姐,你给咱们家打电话了吗?咱父母的身体还好吧?咱家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很想家”。 梅雅白了梅怡一眼,埋怨道: “还好意思说呢,到现在才想起咱爸妈来了”。 说到这儿,梅雅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情况不太好”。 ‘“姐,咱家出什么事了,咱爸怎么了”? 梅雅看着梅怡焦急的眼神,怕梅怡过度的担心影响她的情绪,便轻描淡写的说: “倒没什么大事。解放战争时期,咱爸在西北野战军工作,在解放宝鸡的战役中,咱爸被一颗炮弹炸倒,身上留有好几处弹片,严重影响咱爸的身体健康,因此咱爸提前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在家养病。 梅怡听了大姐的话,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囗气说: “咱父亲南征北战几十年,现在也该休息一下了。现在在家写写回忆录,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未尝不是件好事。现在我和杨军也算是门当户对了。省得他没事的时候总是挤兑我,说我是高干之女,他是农民的儿子”。 梅雅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咱们不是不提杨军了吗?你怎么又提起了杨军!看来杨军这小子是真把你的魂给勾走了”。 梅怡吐了吐舌头,一脸无奈的样子说: “姐,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提杨军,我就不知道怎么讲话了。谁让你妹妹爱上人家了,不提他了。对了,姐!忘了问姐夫现在还好吗”? 梅雅又戳了一下梅怡额头说: “才想起问你姐夫”! 说到这儿,梅雅停顿了一下,给梅怡倒了一杯水递给梅怡,接着又说道: “你姐夫现在很好,去年他就不在南海舰队司令部工作了。他现在是南海舰队光明号驱逐舰的一名舰长,现在可忙了,每天吃住在海上,我们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对了,小梅,我临来东北之前,你姐夫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务必找到你。 说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对方的条件很好。 和你姐夫同年毕业于大连海运学院。现在是南海舰队司令部作战科的科长。虽然比你大十几岁,可是人家现在是正团级军官,人也长得帅。而且以后的升值空间很大”。 梅雅还要继续说下去。梅怡打断了她的话说: “姐,你,也知道我和杨军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妹妹的性格,我现在已把杨军看成我生命的全部。姐,你说我心还能容得下别的男人吗”? 梅雅听了梅怡斩钉截铁的几句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 “我来见你之前还是挺有把握的,把这件事说成。母亲不在你的身边。我是你姐,长姐如母,在人生大事上,你怎么也得尊重我的意见吧。况且对方的条件也很好。等我来到你们27连,听说你和杨军搞上对象,尤其是见到杨军后,姐知道说什么也白说了。姐也知道你的性格。你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唯美主义者?只要你看上的人,谁也拉不住你。姐不想当王母娘娘。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姐也只能衷心的祝福你。不管你将来嫁给谁,只要你幸福就行”。 梅怡两眼紧紧的看着大姐,幸福的点了点头! 杨军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有男有女,不止一个人。 他心里很清楚,刚才掌劈熊瞎子的时候,气力过重,把十成掌力都使了出来。为的就是一掌打死熊瞎子,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后来又打出了十几拳,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没有了气力把腔胸的淤血送回脉络中。因此这才喷了出来,现在吐了,感觉好多了。 他睁开眼一看,周围站满了人,外面的人站着,里面的人都蹲着,张海波、冷云、赵红军,东方晓晓,柴静,还有很多很多他熟悉的知青。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张海波赶紧按住他说: “你就在这儿躺着吧,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才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吐了那么多的血。你就躺在这儿别动。我们扎一个担架,抬你上医院去”。 杨军勉强的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 “海波,没那么严重,我刚才用力过重,气血阻胸。就会出现短暂的休克。我现在自己调整一下就会好的。你让大家都散了吧。别围着我,我现在需要休息,想安静一会儿,自己调养,把气血运贯到全身。过一个小时后,你们过来喊我。另外,你安排一个知青下山,让连长再派几个男知青上山。把这头熊瞎子和狍子抬下山去。我们中午饭就别在山上吃了,我打死的是头母瞎子,我怕公瞎子会来报复,我们的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海波看着杨军说: “杨军,你就别管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等一会儿知青回来后,咱们就下山。另外我安排一个知青陪你,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杨军沉吟了片刻说: “指导员,我现在就是需要安静,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吧,我现在需要静心调养,不要任何人打扰我,否则气血打不通脉络,我的内力就会废掉五成!” 柴静也在旁边蹲着,她抓住杨军的手,眼睛红肿,哽咽的说: “我不走!你是因我而受的伤,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我不管别人怎么说”! 杨军气息微弱的对柴静说: “柴静,听话啊!别耍小孩子脾气,你要为我好,就赶紧离开这儿,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的内力就永远恢复不了”。 知青们见杨军真的生气了! 东方晓晓、邢妍等几个女知青连说带劝,把柴静给拉走了! xx军后勤处给通讯连送来一车给养,眼红的27连的管理员赵金东直砸舌头。 一袋袋白面大米,一桶桶麻油。搬进了通信连的临时仓库。 赵金东对旁边的康兰同感慨的说: “还是人家正规部队,旱涝保丰收。国家养的,吃喝都不应愁”。 康兰同听后附和的说: “是啊,我们农垦部队不能和人家正规部队比。吃什么喝什么都得精打细算。对了,赵管理,前几天你不是和通迅连的司务长认老乡了!听说他也是上海人!你去找他借两桶麻油。填补一下咱连这个月的亏欠。要不咱们连这个月,油吃不到头,到时候又要开水煮白菜”。 赵金东斜着眼看了一下康兰同,诧异的问道: “这么快啊,这个月还不到中旬,油就吃完了。你是不是在喝油”? 康兰同听后着急的说: 赵管理,天地良心,前几天你去靠山屯!提了一桶麻油,说是送给靠山屯的大队支书赵海德。我到现在都无法下帐。 你赶快向你的老乡借上一桶麻油救救急。要不过几天,咱们连的菜里没油。郭建中肯定要问,到时候我想瞒都给你瞒不住”。 赵金东听后琢磨一会儿说: “行!我这几天帮了通讯连不少忙。和他们借两桶油应该不成问题,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咱们再想办法还他”。 当天晚上,赵俊东就和他老乡,通讯连的司务长谈好了。 用27连的黄豆和通迅连换了两桶麻油。虽然他觉得吃了点亏。 但他们连最不缺的就是黄豆。反而觉得占着便宜了。 第二天,郭建中领着副业队的知青们去了淡水河捕鱼。张海波领着女知青进了山。周子荣领的男知青帮通讯连盖食堂。 侯福来不知哪根神经打错了。早上一起来,就跑到通迅连的机房里转悠。 吃了早饭后。赵金东把康兰同支走,悄悄的一个人把黄豆。用小推车送到了通讯连的仓库。 把换来的一桶麻油放到27连的食堂。提上另一桶油径直向靠山屯嫩白菜家奔去。 嫩白菜正盘着腿在炕上坐着,从窗户看见赵金东进来,欢天喜地的跳下炕去。 她看见赵金东手里提着一桶麻油。 郭又富正在西厢房烘烤烟叶,也看见了赵金东,他却犯起了愁。 他看见赵金东不是提着麻油,分明是给他提着一顶绿帽子! 郭又富碍于嫩白菜的的淫威。也不敢发火。在西厢房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听着西厢房传来两人肆无忌惮的嬉笑声。郭又富恨不得进去宰了这对狗男女。但他又没这个胆子。 再说了,为了嫩白菜这个破货也不值得。自己低着头想了想还是走吧,眼不见为净! 他去靠山屯供销社买了两瓶边疆烧!一路小跑的来到了27连的养猪场。 他在极度郁闷的时候,又想到了他的山东老乡朱有根。 他此时就想和有根哥喝两杯,骂骂娘,说几句心里话。 朱有根见郭又富进来,心里很高兴。知道自己的这位小老乡,又让人家绿了。 因为他早上看见赵金东提着麻油从猪场北门出去,去了靠山屯。他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这位小老乡,要来找他喝酒,果不其然。 这两天男知青们帮通信连搭建食堂。因此,这几天的伙食由通讯连安排。伙食不错! 朱友根去食堂打了一份黄花菜摊鸡蛋,一份豆腐炒粉条,虽然都是素菜。两个人还是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到中午开饭的时候。一瓶65°的边疆烧已经见底了。郭又福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脸色通红,打着酒嗝向朱有根问道: “老朱哥,你上次和我提哑女的事。我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后来就不见你提了。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 朱有根见郭又福说话支支吾吾,知道他是腼腆的人。拍着郭又富的肩膀说: “上次和你说了哑女的事后,我也一直留心观察着她。既然我和你说了,就要把这件事给你办好。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认为你们俩不合适。首先,哑女的来历让人琢磨不透。据郭建中说,哑女是饿昏在路上,被郭建中救回27连。我认为不可能,一个女人随随便便都能混口饭吃。另外,从哑女这几天的生活来看,她应该是个享受过优越生活的女人。眉眼间有一股普通女人不具有的高贵气质。另外,哑女的文化也不低。字写的很好看。因此,我断定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后面肯定有故事。她是不会和你过穷日子的。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是你我关心的事。总之,这个女人不是只好鸟,最好不要搭理她”。 多半瓶边疆烧酒下去后,郭又富的舌头明显的大了,他端着酒碗断断续续的和朱有根说: “朱哥,我四十好几了,在我这样的岁数,都儿女成群了。甚至都能当上爷爷了,可我还是光棍一条,我不好意思回山东老家啊!寻思在北大荒能领回一个女人,穷点,丑点,就是不能生孩子都行,只要是个女人,能和我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 朱有根把瓶里剩下的酒均匀的分在两个碗里,然后端起碗来说: “又富老弟,27连到有好几位要扎根北大荒的女知青,哥慢慢的给你琢磨,像假马列就不错,虽然她太左,太马列。但随着现实情况的改变。她也不再那么顽劣了。 她也开始转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她发誓嫁给北大荒农民誓言不改,咱们就有希望,就有机会,你不要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哥寻找机会给你撮合”。 说完朱有根和郭又福重重的碰了一下碗,把碗里的酒一口干掉! 第35章 绝杀! 从伊春山回来后,柴静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越发沉默了。 别人开玩笑,玩耍,打闹,她就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她的小闺蜜乌云格日娜和邢妍。以为他在伊春山受了惊吓。怕她有什么意外,经常逗她。柴静很少回应她俩。 逼急了,就友好的冲她俩笑一笑。 刚下山的时候,刘晓萍也找过她。就山上的事反复向她解释。刘晓萍的解释,实际就是在推委。 她埋怨柴静不该穿那么红艳的衣服。把熊瞎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的身上。 她和赵红军来不及反应。熊瞎子就闪电般的向她扑去。 他又指责赵红军。作为现场唯一的男人,缺少担当。他应该主动出击,和熊瞎子搏斗,掩护两位女同志离开。 刘晓萍一口圆滑的天津腔,世故的把责任都推到了柴静和赵红军的头上。 如果熊瞎子这件事没有发生。 柴静还像以往一样,亲热的叫她几声姐。并且会把自己的心里话向刘晓萍诉说一遍。 从伊春山下来后,柴静一下子好像长大了。她不再唯唯诺诺,羞羞答答。 她很冷静也很无情的怒怼刘晓萍。毫不客气的把刘晓萍推她出去,做挡箭牌的阴险,摊在刘晓萍面前!驳得刘晓萍哑口无言! 并且要把刘晓萍不光彩心行为向连长,指导员发映。也有可能向团党委反映。她不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她要有个公正的说法。 刘晓萍听到柴静的话,一下子全傻了。没想到少不更事的柴静,识破了她的阴谋。 如果柴静把她可耻的行为说出去。她的名声一下子就全臭了。谁还敢给她办理回天津的手续。 此时此刻,刘晓萍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从山上下来当天晚上,刘晓萍找过柴静,低三下四的向柴静商量。只要柴静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确保她能顺利的回到天津,他可以出一笔钱给柴静。 柴静果断的回绝了她。自己的生命。差点儿让刘晓萍推给熊瞎子。金钱和生命那个重要,柴静让刘晓萍自己掂量! 柴静的态度让刘小萍感到彻底的绝望。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赵红军了,只要赵红军能给她出面避谣,她回天津还是有希望的。 柴静对刘晓萍冷若冰霜。对杨军却异常的温柔体贴。借口照顾还在恢复身体的杨军,从伊春山回来后,整天和杨军腻在一起。 杨军想躲都躲不开。搞得杨军哭笑不得!知青们说什么话的都有。 善良正直的邢妍。不止一次的和柴静说: “柴静,你不要有事没事总是缠着杨军,过几天梅怡回来后会很伤心的。姐妹们以后还怎么相处”? 柴静振振有词的说,杨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杨军舍命救我,我就是以身相许也不过分。 致于梅怡姐,我们还是姐妹,我们俩人公平竞争,杨军看上谁就和谁处对象,这也不仿碍我和梅怡的姐妹之情! 邢妍伸了伸舌头,对乌云格日娜说: “我看柴静是疯了”。 五一劳动节,天气特别的晴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27连的知青和通迅连的官兵,沐浴在节日的氛围中。 前两天,27连的干部就和通讯连的干部商量好了。 五一劳动节会餐,由通迅连作东,27连也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从淡水河捕来的上百斤大马哈鱼,整整齐齐的放在通迅连新盖的食堂内。地上还堆放着从伊春山采下来的蘑菇,黄花菜,还有那只差点给27连知青酿成大祸的母狍子! 通讯连的连长郑林河笑嘻嘻的对他的司务长说: “说是我们请客,答谢27连对我们通信连无私的帮助。可是人家27连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弄得我们很不好意思。看来我们还得下点儿本钱。你今天和吹事员多下点儿功夫,我再给你们从机务排叫几位女战士过来帮忙。把前几天从后勤处领来的鸡蛋,葱头、青菜都用上。你一会儿再坐上连里的吉普车。去依兰屯买几件边疆烧。我们今天是,菜可劲儿造,酒可劲儿喝。置办这场宴会肯定要超出我们连本月的预算。我们连这个月就是白水煮罗卜也值,我们不能让地方部队小看了我们”。 通迅连的司务长上海人,他来通讯连有好几个年头了。还是第一次见郑林河这样出手大方。 他小心翼翼的向郑林河说: “连长,这么大的事儿,和指导员商量一下吧”。 郑林河现在最怕听和指导员商量这几个字。 这分明是在质疑他的领导能力。他没好气的对司务长说: “从伊春山回来后,我们的指导员就热心于27连的工作。有事没事,总在27连耗着。她现在都快成27连的指导员了”。 司务长知道郑林河说的是气话,他正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突然看见27连的指导员张海波和副业队的队长杨军走了进来。 忙向郑林河使了个眼色,笑道: “张指导员,杨排长,我和郑连长正说你们,你们就来了”。 郑林河回过头来,见张海波和杨军忙寒暄道: “张指导员、杨排长,我和事务长正商量如何办好中午的这场宴会。正好你们二位来了,征求一下两位的意见”! 张海波笑容可掬的说: “郑连长,咱们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我们要办一场革命的宴会”。 “那可不行,27连为我们通讯连付出了那么多,还差点搭进一条命去。我们付出再多,也难表我们的心意”。 说完,郑林河又把头转向杨军说: “对了,杨排长,听说你打死熊瞎子后吐了血,现在没事了吧”? 杨军摇着头笑了笑说: “郑连长,现在没事了,当时用力过猛,气血阻胸,没有送理下去。给吐了出来,现在好多了,我慢慢的在调理上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谢谢郑连长的关心”。 郑林河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满脸钦佩的对杨军说: “杨排长,当初我自不量力要和你比武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你单掌斗熊,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么深的武功,你才是真正的武学大师。和你相比,我也就是雕虫小技”。 杨军听了郑林河的话后,谦虚的说: “郑连长,你言重了,中华武术,派系繁多,各有精髓,各有致敌之处。你们沧州的燕青拳,借力打力,一招一式,攻防兼得。对气力需求甚少,但你们是有名的硬武功!我们河北的八卦掌运内力推动八卦走势,以气发力,掌到之处,玉石俱焚。如果运到绝处,往往是一招就能毙命!但自己也会元气大伤。我就是没有实战经验,想一掌打死熊瞎子。用了十成功力,熊瞎子被击死。同时,自己也伤了元气”。 郑林河关切的问道: “杨排长,你的功力恢复到以前要多长的时间”? 杨军沉吟了片刻说: “如果调理好的话,恢复到以前也得一年以上,不过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不影响正常的生产劳动。对了,郑连长。咱们不说这事了,我和指导员过来找你,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们27连在五四青年节这天要参加兵团的篮球赛,我和指导员今天刚把篮球队组建了起来,先热下身,正好有你们通迅连在。我们下午和你们打一场球”。 郑林河高兴的说: “好啊,我们也早有这个意思,那咱们就吃了晚饭,在你们连的灯光球场比赛,我一会儿通知我们连打篮球的几个战士,让他们吃了晚饭。哪儿也别去,在灯光球场集合”。 由于杨军的身体正在恢复中,因此中午通讯连办的这场宴会,杨军几乎滴酒未沾。 其实杨军也不知道恢复身体和喝酒有没有关系,但从小就不喝酒,祖父和父亲也不惯他喝酒。 用他祖父的话说,喝酒的人容易惹事。尤其习武之人! 杨军从小就对酒特别的抵触,现在正好借身体恢复的原因。堂而皇之的把所有敬酒都给推掉。 实在难以推掉,坐在身边的柴静都给喝了。 此时的柴静俨然是个小梅怡,温柔体贴的给杨军夹菜。拒绝别人向扬军敬酒。 一场宴会下来,杨军毫发无损。柴静却醉得和一塌糊涂。 说实在话,中午的这场宴会,通信连准备的还是像模像样。 他们把后勤处定做的餐桌提前拉了回来,安装在新建的食堂内。因为他们是按满建制连定做的,因此,通迅连的官兵和27连的知青加起来150多人,在食堂吃饭也不算太拥挤。 今天通迅连做的菜也很丰盛,六个菜装了六大盆,四荤两素,荤素自己搭配。 四个荤菜分别是红烧包子肉、红烧大麻哈鱼。蘑菇炒肉片,肉炒青菜。 素菜是黄花菜摊鸡蛋,凉拌黄瓜。 每个桌上还放了两瓶北大荒边疆烧,因为通讯连的女战士和27连的女知青占了一多半。再加上通讯连的战士有纪律的约束,战士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点酒。 因此菜还没吃到一半。酒基本上都转移到了男知青的桌子上。 张海波有点喝多了,酒宴进行到一半,他才想起了祝酒词。 他端着一杯酒,有点摇晃的站了起来说道: “战友们,同志们,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又逢我们的老大哥、老大姐们进驻27连。我们大田的玉米、黄豆等作物长势良好,我们连应该是喜事连连。虽然这期间我们27连为通讯连做了点事,但和通迅连的战士们相比微不足道。他们千里迢迢来守卫边疆。他们是威武之师、仁义之师”。 张海波被东方晓晓克了几次后,这次的祝酒词讲的格外的谨慎小心。 虽然酒稍稍的喝得多了点,但他没有乱了方寸,短短的几句话,把27连和通讯连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以及27连今年面临丰收的喜悦,还有通讯连进驻27连的正义之举讲了个透彻,合情合理,中规中距,没有半点瑕疵。 郑林河和冷云带头鼓起了掌,27连的知青们也热烈的鼓起了掌! 侯福来见张海波酒喝的有点多,他想再看场好戏,没想到张海波在喝了酒的情况下,没有让他抓住辫子! 他失望的看了一眼赵金东,沮丧的端起酒杯,和赵金东重重的碰了一下! 柴静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六点了。 她口干的要命,头也很疼,还有点头晕,挣扎着坐了起来,把床头的一杯凉白开水全部喝了下去,觉得很清爽,不那么难受了。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梅怡还没有回来。乌云格日娜和邢妍都不知去哪里了。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仔细的回忆起中午喝酒时的惜景。 她依稀记得中午吃饭时,她坐在杨军的身边。 那桌上坐的全都是27连和通迅连的干部。 她觉得自己是一名普通的知青,坐在这个桌子上很不合适,但一个爱字左右了她,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别人想怎么说就让人家说吧!反正嘴在人家身上长得! 她还记得很多知青都端着酒杯,祝福杨军单掌劈死黑瞎子,又创造了北大荒的一个奇迹。 杨军借着身体正在恢复中,推掉了不少知青的敬酒,知青们都能理解,只在语言上表达了对他的祝福。 有一些知青,在侯福来和赵金东的的蛊惑下不依勿饶。旁边的张海波和冷英替杨军喝了不少。最后都让自己给承包了。 北大荒产的65度边疆烧酒,喝到嘴里辛辣无比,后劲十足。不像南方的黄酒,绵软无力,和水一样! 一开始,她还能应付几杯,喝到后来一个爱字当头,让她豪气冲天,来者不拒。 知青们拿她开玩笑,大家敬杨军的酒,你着什么急? 他瞪着一双迷情的大眼,理直气壮地说: “杨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是喝酒,就是喝枇霜。我也照喝不误。 她的这句话说出来,知青们面面相觑,都认为她喝多了。 最后她喝得什么程度,她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回宿舍,还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她希望是杨军,杨军把她抱回宿舍,给她脱了鞋,给她盖上被子,想到这儿,柴静开心的笑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邢妍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柴静独自一个人在床上坐着,惊叫道: “我的柴大小姐你才醒来!你这一觉睡了四个多小时”。 柴静有气无力的说: “妍子,你们干什么去了?宿舍里静悄悄的” 邢妍把两个包子放在柴静面前说: “柴静,你这觉睡的下午饭都误了,乌云格日娜给你打的包子,你快起来吃吧,吃完饭后,咱们到球场去看打球去。现在下半场已经开始了,去的迟了就赶不上精彩节目了”。 邢妍说完,急匆匆的就往外走,柴静叫住她说: “妍子,我什么都不想吃,胃里难受,我和你去看打球去。杨军是不是也在场上呢”? 邢妍叹了口气说道: “静该怎么说你呢?你和梅怡都是我的好姐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杨军这个家伙搅得咱们姐妹们没有了情分!我和乌云格日娜也不知站在谁的立场上,你好自为之吧,走,咱们走看球去。现在是最精彩的时候”。 说完邢妍拉着柴静向球场跑去! 27连的篮球场,在打谷场的最南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篮球场照得一片通红。 27连的知青和通迅连的官兵都站在篮球场的外面,给各自的球队助威。 尖叫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上半场已经结束,下半场刚刚开始,27连大比分落后于通讯连近30分。 这下让通迅连连长郑林河找到了话题。 他走到张海波面前说: “海波,这不行啊,你们27连的水平在兵团拿过冠军,现在还没有出了27连,就让我们通讯连给封杀了”。 张海波笑着问郑林河: “郑连长,你们通迅连的主力是不是都上场了!场上是你们的主力阵容吧” 郑林河点点头说: “除了我没有上去,主力都在场上,我们通迅连一米九的大中锋石小京都上了场。我们是力争来个开门红”。 张海波听了郑林河的话后,转身对杨军说: “杨军该我们上场了,要不比分真的搬不回来了”。 说完,张海波让裁判暂停一下, 27连经过短暂的调整后,篮球场上出现了全新的阵容。 一米八七外号叫坦克的大中锋靳军,一米八二的大前锋杨军,小前锋梁海云,左后卫张海波,右后卫赵红军。 他们换上了27连传统的红色秋衣。一上场就赢得了27连知青的一片尖叫声。 郑林河对他的指导员冷云说: “我说27连拿过农垦兵团的冠军,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吧。原来是张海波给我留了一手!先示弱于我们,等我们把家底都亮了出来,他们再拿出主力给我们反戈一击。张海波这是给我玩起了孙子兵法! 冷云,今天穿了一身很得体的休闲装,洁白的衬衣系在熨烫整齐的军裤里,少了一副女军人的飒爽英姿。多了一份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 她扬起漂亮的鹅蛋脸对郑林河说: “杨军会打球吗?他可有伤呢”! 郑林河有把握的说: “功夫深厚的人就是受了伤,也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关键是杨军会不会打球,他不可能什么都会吧”! 冷云若有所思的说: “杨军这小子真是个全才,怪不的27连有那么多的女知青喜欢他呢”! 郑林河看了一眼他的指导员笑着说: “是不是我们的指导员也喜欢上杨军了”! 冷云白了一眼郑林河: “你瞎咧咧说什么呢”? 他们说话间,下半场篮球比赛开始了! 全新阵容的27连篮球队,一开场就掌握了球场上的主动权。 一改上半场被动挨打的局面,打出了行云流水,配合默契的一波小高潮。 尤其是杨军,虽然司职大前锋,但他大多客串又后卫的角色。拿球后,自己一人就能带球上到篮下。 他带球技术娴熟,花样繁多,背后运球,后转运球,飘逸不定,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和梁海云更是配合默契,两人在三秒禁区内从容传接,让通讯连的大中锋顾此失彼。 开场不到二十分钟,杨军一人就独自砍下二十分。这二十分其中六个三分球都是杨军漂亮的跳投和仰跳投完成的。 剩下最后的十五分钟,27连已经返超了通讯连。 在场下观战的郑林河着急了,上半场大比分领先于27连。下半场又让人家反超,这也太没面子了。 郑林河也叫了下暂停,他和队员们重新部署了一下打法,自己也换上运动衣,亲自披挂上阵。 郑林河善长远距离奔袭,拿球稳,速度快,在一米九的大中锋石小京的挡拆下。篮下突破,屡屡得手。 在他的组织和进攻下,通讯连的战士终于遏制住了27连的进攻 最后的十分钟,两个队打成了交织状态,比分交替上升。 场外27连的知青有节奏的喊了起来,杨军扣一个!杨军扣一个! 杨军向不远处的赵红军点了一下头,意思让赵红军配合一下,给他传个好球。 赵红军在主场线上拿到了球,他见身在右后卫的杨军高速向篮下插去,通迅连的大中锋石小京,被27连的坦克缠住。郑林河被梁海云阻挡在三分线外,三秒区内空无一人。 他认为正是杨军扣篮的绝佳时机,他这次没有向杨军传球,突发奇想玩了一手更绝的。他把皮球向篮下高高的抛弃,杨军心领神会。 他三步上篮高高的跃起,两手稳稳的抓住了皮球,狠狠的砸下了筐内。皮球应身入网,杨军也顺势抓住了篮筐。 短暂的沉默后,球场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郑林河和石小京走到杨军面前,双双竖起了大拇指。 尤其是石小京,入伍前曾在省队打过球,第一次在农垦兵团一个普通连队见到了传说中的空中接力。 他惊呆了,张着嘴站在球场中央对郑林河说: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郑林河拍了拍石小京的肩膀说: “小京拿起精神来。如果能战胜像杨军这样的球手,神奇的该是我们了”! 剩下最后的五分钟,通讯连和27连的比分,还是一路交替上升。 打到最后三十秒,在郑林河和石小京的顽强阻击下,通讯连比分反超了27连两分。 此时的球权还在通迅连的手里。通迅连应该是稳朝胜券了。 27连有杨军这样的人才,奇迹最后还是出现了。 报时员报道十秒时,杨军在通讯连的主场摘了郑林河的一个帽,抢到了蓝板球。 他看了一眼左右没有人接应,便迅速带球向中场奔去。 等到中场时,报时员已报离全场结束只剩两秒。杨军知道,他没时间再往下带球了。 他左右一幌,甩脱了阻挡他的郑林河,在中场线上一个漂亮的跳投。皮球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应身入网。 全场比赛结束,杨军一个不可思议的三分球。 27连意外的反超了通信连一分! 绝杀通迅连! 第36章 刘晓萍的馊主意 柴静和邢妍跑到篮球场时,下半场已经开始了。 柴静一进球场,便认出了身穿十三号球衣的杨军。 高大帅气的杨军在篮球场上,无论是带球,抢断,补位,进球。都是那么的从容洒脱,英姿勃勃。 柴静痴痴的看着杨军,眼里萌动着满满的爱意,邢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她却浑然不知。 等杨军惊世骇俗的扣篮完成后,不懂球的柴静,也跟着知青们尖叫了起来。 她回过头来,正准备和邢妍分享快乐的时候。发现站在她身后变成了刘晓萍。 刘晓萍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柴静是个有嘴没心的姑娘,肚里不装事的姑娘,从伊春山下来第二天,她就开始原谅刘晓萍了。 她认为刘晓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不可能做到高风亮节,舍己救人。 何况她和刘晓萍只是知友的关系,连最好的朋友都谈不上,更谈不上闺蜜! 当初刘晓萍把自己推出去,有可能是让自己先逃,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由她了。幸好自己被杨军救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况且自己和杨军这件事上,刘晓萍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在这方面刘晓萍做的要比自己的小闺蜜邢妍,乌云格日哪强的太多了! 别的知青都反对!自己在27连都快成孤家寡人了。 而刘晓萍却坚定不移的支持她,给他出主意,和她分享快乐,关心她和杨军的进展! 想到这些,柴静还是原谅了刘晓萍!她想找个合适机会把这件事说开。 没想到今天在篮球场上意外的碰到了刘晓萍。 柴静回过头来,冲刘晓萍笑了笑说: “小萍姐,你也来看球赛了,刚才没看见你”。 刘晓萍做梦也不会想到柴静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本想站在柴静的后面找机会和柴静搭讪几句,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没想到柴静主动和她说话,她真是有点受宠若惊。脸红着唧唧歪歪的说: “柴,柴静你也来了。姐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儿站着,就过来了”。 柴静给刘晓萍让了个位置,两个人手挽手,肩并肩的站在中场线的位置上,欣赏着剩下最后五分钟的球赛。 当杨军在中场线上,投进了一个压哨的三分球后,全场都沸腾了!掌声,尖叫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柴静想冲进球场去拥抱杨军,被刘晓萍从后面拉住了,低声地对她说: “柴静千万不要去,你和杨军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给杨军来这么一下子,会很尴尬的。杨军再不给你个好脸子,以后你和杨军就彻底没戏了。听姐的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走!到姐的宿舍去,姐有话对你说”! 柴静犹犹豫豫,不知该去不该去!刘晓萍拉住她的手说: “走吧,柴静,姐宿舍里没人,东方晓晓在这儿看球赛!姐弄了点好吃的!让你过过嘴瘾!” 柴静架不住刘晓萍的软磨硬泡,跟着刘晓萍来到她的宿舍! 一进屋刘晓萍就迫不及待的从她衣柜里翻出了一包精致的饼干,一包大白兔奶糖。 这些东西都是上次去伊兰屯牛永红给她的,她一直没有舍得吃。今天派上了用场!为了她的馊点子,刘晓萍现在什么都舍得! 柴静中午喝了很多的酒,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正好也饿了。 她看了刘晓萍一眼,毫不客气的拿起了刘晓萍放在桌子上的饼干吃了起来。 刘晓萍倒了一杯水,放在床上,温和的对柴静说: “柴静慢点吃,喝点水,别噎着,姐还有,吃完姐再给你取”。 说实在话,柴静得主动示好,让刘晓萍解除了后顾之忧。最起码柴静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向上级反映她的卑鄙行径! 另外,他极力撮合柴静和杨军相好,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昨天她和赵红军柴静进伊春山打猎险遭不测。这个消息还是被赵红军的对象石东花知道了。 石冬花是27连有名的悍妇,因泼辣善骂,27连没人敢惹!赵红军被石东花堵在宿舍里大骂了一顿。脸险些被石东花给抓破。 她也被石东花指桑骂槐的数落了一顿,成了27连的又一大新闻! 看来,赵红军给她做证明是行不通了。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杨军。 杨军现在是排级干部,只要杨军给自己出一纸证明,她回天津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她满脑袋想的,是如何取得柴静的谅解,如何把杨军和柴静撮合成一对?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柴静的主动示好,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失而复得的机会。把柴静和杨军撮合成一对,让杨军感激她,最后给她出一纸证明! 刘晓萍看着柴静狼吞虎咽的吃着她用身体换来的饼干,地也很心疼!但她还是假惺惺的说: “柴静吃吧!姐还多着呢,吃完再给你拿!柴静,你和杨军在伊春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从伊春山回来后,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又向前发展了一步,是不是有了那层关系”。 柴静嘴里的饼干刚咽了下去,喝了口水,幽怨着说: “发展什么呢?上午替她喝了那么多的酒,醉的一塌糊涂,他也没到宿舍来看我,人长得帅就了不起了”。 刘晓萍给柴静剥了一块糖,递给柴静说: “柴静,你还小,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男追女,隔层帘,女追男隔座山。我们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很难表达的。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胆识,也需要日积月累的渗透。你既然喜欢上了杨军,就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涓涓细流湿润的土地,才能经得起长久的干旱!瓢泼大雨浸漫过的土地,没有多久就会干枯。你要做涓涓细流,滋润杨军!别灰心,姐支持你”。 说完刘晓萍站了起来,看了看门外,回过身来对柴静说: “柴静,姐让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天在通讯连吃完饭,姐在水房碰见了侯福来。他告诉姐:明天郭建中,周子荣带队去吉林国营红旗林场拉一批品种杨树苗。走两天,赵红军的一排和副业队的男知青都去,只留下二排男知青帮助通讯连架线”。 柴静放下手中的饼干,着急的问道: “杨军去吗”? 刘晓萍给柴静续满了水,端给柴静,神秘的笑了笑说: “我知道你要问起杨军,重点来了!为什么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关键是杨军不去,因为杨军的字写的特别的漂亮。他和张海波这两位27连的秀才,要在五四青年节这天,把27连扎根北大荒涌现出来的数百位优秀知青的先进事迹资料整理出来,送交到师政治处!梁海云,小北京都去吉林。杨军他们宿舍只剩下杨军一个人在整理资料,因此你也只有这两天的时间。用这两天的时间把杨军拿下。这里可不像伊春山的大树林,有熊瞎子捣乱。过了这两天,杨军和张海波要带队去伊春县城参加农三师的篮球选拔赛。打完比赛后,梅怡肯定要和杨军一起回来,以后你很难有机会和杨军单独相处了,姐还是那句话,这两天你最好在杨军的宿舍里,让杨军把你睡了。对了柴静,记得上伊春山的前一天,你有的例假,前三后四,现在是你的危险期。如果你能怀上杨军的孩子,那杨军非你莫属了。虽然这事上不了台面,但也只能这么做了,谁让你喜欢人家杨军呢”! 听了刘晓萍的话,柴静羞的满脸通红,玩弄着手里的饼干说道: “晓萍姐,那多不好意思,要是杨军不呢”! 刘晓萍奸冷的笑道: “事在人为,只要你功夫下到了,你就会成功”。 柴静羞涩的低着头说: “那还要下功夫啊”。 刘晓萍狡诈的说道: 用点技巧,杨军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动情的。关键你要把握个度,千万不要矫揉造作,急于投怀送抱!让杨军觉得你粗俗不堪。 要矜持些,让他觉得你高贵典雅,风情迷人。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在半推半就中依附了他”。 说到这儿,刘晓萍想卖个关子,等着柴静继读向她讨教,见柴静红着脸没有反应,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这两天,姐是这么给你设计的,这两天无论是在连队的办公室,还是在杨军的宿舍,你要找一切机会守候在杨军的身边。杨军整理资料,你不要干扰他。要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给他端茶送水。对了,你拿上这包大白兔奶糖,给他剥糖,最好喂到他的嘴里!让他感觉到你的温柔贤惠,让杨军产生一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错觉。 所有的这些铺垫完成以后,三号下午晚饭后,你再去他的宿舍,估计写上一天资料,他也该休息了。在这静静的夜里,你和他谈人生,谈理想、谈爱情、谈婚姻。晚上的话你也可适当的多些,恰到好处的表达,你对他的爱慕之情。 这个时候姐在给你们制造个小情趣,九点左右,姐想办法把咱们27连的电断掉。灯灭后,你装着很害怕的样子。 柔叫着往杨军的怀里钻,这样你和杨军顺理成章的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再往后如何发展,就靠你自己的努力了。加油,柴静”! 说道这儿,刘晓萍还像模像样举了举拳头, 柴静惊讶的说道: “姐,你这小情趣设计成推理小说啦!,还有拉闸断电,你可别中了电啊”, “哪能呢”? 刘晓萍胸有成竹的说: “姐的父亲是天津津南区钢管厂的电工,姐从小就懂得电的基础知识,对电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用拉闸,只要姐在宿舍里把正副两根线搭住,让它短路,这样就会把保险烧断。这只是个简单的小手术,姐,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提供一次浪漫销魂的机会”。 说完,刘晓萍淫邪的笑了起来。 梅怡在伊春县城住三天了。这三天梅雅变得花样给她吃,把个美怡养的白白净净。 五一节那天唯怡还在xx军的军部礼堂欣赏了军文工团的一场精彩演唱会。 大姐高超的表演艺术,让梅怡赞叹不已。 演唱会结束后,美雅给了梅怡一百元钱。领着梅怡逛了逛伊春县百货商店, 梅怡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上高二的时候,就花上大姐的钱了,现在自己挣上钱了,还要花大姐的钱,她本不想要,又怕大姐难受。 伊春县百货商店比伊兰屯百货门市部商品丰富的多了。 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梅怡又想起了杨军,分开刚刚四天,梅怡好像分开了几个世界。他太想回27连了,太想杨军了! 杨军现在干什么呢?五一和五四这两天兵团知青都在放假! 他是不是在看书下棋?和知青们摆龙门阵,打球!他是不是很开心、快乐!衣服脏了,他自己会洗吗? 这几天连里的伙食一定也不错,他吃的还顺口吗?这几天是不是也胖了,胖了还那么帅吗? 他是不是在想她!分开已经四天了,为什么不来看看她呢?虽然不可能,但梅怡还是要这么想。 梅怡还在牵挂着她那隐蔽的工作。 这几天他手表上的红灯总是不停的在闪烁,而且朝伊兰屯方向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知道这是侯福来的电台在频繁的活动,这也说明他们最近有所行动。 虽然王海刚让他暂时停止工作,只蛰伏,不行动,但作为一名公安人员,良好的职业道德,还是让他时时刻刻关注着27连。 她几次旁敲侧击的和大姐说,想回27连,最后都让美雅给堵了回去。 大姐像一个长辈关切的对她说: 等过了五十青年节吧,五四青年节,杨军不是来县城打球吗?打完球后让杨军把你接回去,我也不留你了。过了五四青年节,我们也该上前线演出了。 当爱情和亲情相遇到一起时,亲情就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吗! 梅怡决定多待几天,再陪陪大姐! 第37章 红袖添香写军史 杨军一手漂亮的行书,让柴静看得爱不释手。 她静静的坐在杨军的身边,杨军写一张资料放在桌上,她都要拿起来欣赏半天。 杨军的字写的飘逸,隽秀,他的每个字都能和行书的字帖相媲美。 柴静自叹:对杨军太不了解了,和杨军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她不知道杨军能写这么一手漂亮的行书。 现在就是杨军一无是处,能写这么一手漂亮的行书,柴静对杨军也是爱慕不已。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书法爱好者。 她临摹过很多字帖,在许多的字体中,她对行书情有独钟,可她总是写不出杨军这样飘逸隽秀的美感来,共同的爱好。让柴静对杨军又多了份深深的爱恋。 柴静拿着杨军写好的材料,痴痴的看着,坐在杨军对面的张海波笑着对柴静说: “柴静,你好专注!早上一来就坐在杨军的身边,审查杨军写的资料,我都有点怀疑你成我们的领导了。领导同志给我们倒点水吧”。 柴静回过神来,才想起刘晓萍给她设计的小情节,红袖添香,自己静是静了,但静得没有情了。 他红着脸对张海波和杨军说: “对了,我给你们倒水,你们先忙着,我给你们倒水去”。 柴静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后,又拿出刘晓萍给他的大白兔奶糖给杨军和张海波每人剥了一块儿。 张海波笑着说: “柴静,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还给我们每人剥一块糖”! 柴静所答非所问的说道: “指导员,我的命是杨军救的,现在是新社会,如果要是在过去,我肯定要献身为奴,给杨军做个小书童,陪他读书,给他研磨。陪他赶考,给他暖脚”! “还给他暖脚”。 张海波抬头看了看意乱情迷的柴静接着又说道: “柴静,你说的太严重了,书童也就是陪读!暖脚是梅怡的事”。 聪明的张海波也想给狂躁的柴静降降温,给她提个醒,让她别忘了杨军的身边,还有个梅怡”! 可是柴静却固执的说: ”指导员,梅怡是梅怡,我是我!梅怡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这是现在,如果放到过去。我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杨大公子,至少得一妻一妾吧。梅怡做妻,我做妾总可以吧”? 杨军见柴静的玩笑越开越不像话了!红着脸说: “”柴静,别闹了,玩去吧。别影响我们的工作”! 柴静把杨军准备自己剥的一块糖抢了过去,嗔怒道: “杨军,你又把我当小孩子了,让我去玩,和谁玩?玩什么”? 杨军玩着手里的笔,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经的说: 你去找邢妍和乌云格日娜,你们三个小姑娘跳皮筋,捉迷藏! 柴静把剥好的糖塞进杨军的嘴里,然后撅着嘴冲杨军叫喊道: “好呀,杨军,你把我和邢妍,乌云格日娜,都当小孩了,还让我们跳皮筋,捉迷藏!你还不如让我们玩过家家!看我一会儿告诉乌云格日娜和邢妍,看她俩怎么收拾你”。 说完,柴静又对张海波说道: “指导员,你的管管你的小排长。他老是把我们当小孩子。他才20岁,只比我和邢妍大一岁。还没有乌云格日娜大呢”! 张海波伸了伸懒腰,捶了捶肩,笑着对柴静说: “柴大小姐,你们都是大姑娘了。杨军小瞧你们了。对了,柴大小姐,给你个任务:一会儿你去丁歆的宿舍,把丁歆喊上,让她把资料室的门打开。你和丁歆把咱们连五八年以后知青劳模的资料都给我们找出来,按年代整理出来,然后送到办公室来,我和杨军再抄一遍,明天咱们就送到师部去”! 柴静听张海波说,让她给杨军打下手,高兴的答应指导员: “行,这下我成了官方认命的书童了”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冲杨军做了个鬼脸说: “杨大公子,你等着本小姐给你拿资料去,一会儿回来,咱们再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就做你的小妾,看你拿妾怎么办”? 说完,他笑嘻嘻的走出办公室。 张海波见柴静出去后,探着头对坐在对面的杨军说: “杨军,从伊春山下来后。柴静很不正常。有事没事,总是缠着你。今天我们抄了一上午的资料,他就在你的身边坐了一上午,而且看你的眼神……当初东方晓晓在农7师就对我有过这么几天。杨军,你可要把握住自己,你和梅怡是27连公认的一对恋人,况且梅怡又是那么的漂亮温柔。大家都看好你们,你的身边又多出来一个柴静,大家肯定接受不了。虽然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但那也要有个度,你可不能朝三暮四啊!况且你现在名气很大,我和建中商量,准备在国庆节前把你入党的问题给你解决了。明年三月份,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准备在北大荒基层农场的排级干部中招收一批学员。 我们连党委研究决定保送你去,你可要珍惜,千万不要在感情上出现问题”。 杨军站起身来,给张海波续满了水说: “指导员,你放心,我会把握自己的。我和柴静是一起从北京过来的。在我们相处的几个月中,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自从在伊春山救了她以后,她就特别的依赖我,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变化,我准备找个时间和她深谈一次,把事情说开,让她死了心。我们还能以兄妹相处。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张海波揉了揉太阳穴说: “找个时间和柴静把事情说开,不要遮遮掩掩,不要让她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杨军点了点头说: “行,指导员,我找个时间和柴静好好谈一谈。柴静应该是个明白事理的姑娘。对了,指导员,咱们也休息一下。早上一来就写,现在都三个小时过去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该吃午饭了,咱俩轻松一下,杀几盘象棋如何”? 张海波扔下手中的笔,高兴的说: “好啊,上次和你玩了几盘,一盘没胜,在咱们农7师,我也是有名气的。人送外号‘让半盘’!一般的棋手,我都敢让他半盘。上次和你玩,我一盘也没赢,我就奇了怪了。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呢?身上有一股这天生的灵性。干什么都出类拔萃,让我们感到汗颜和嫉妒”。 “指导员,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呢?我从小就爱钻,脑袋瓜子比别人好使些,因此玩起来就比别人的视野宽!指导员,你先坐着,我去宿舍拿象棋去”。 说完,杨军收起桌子上的资料,站起来就往外走。和正准备进屋的东方晓晓,冷云差点撞在一起! 东方晓晓见杨军要出去,便开口说道: “杨军干什么去啊?我和冷指导员正找你”, 杨军看了看东方晓晓又看了看冷云,好奇的问道: “找我干什么”? 东方晓晓笑了笑说: “是这么回事儿,冷云刚才找我,要我……,对了,还是让冷云自己说吧”! 说完东方晓晓看着冷云!冷云还是穿着她那身六五式女军装,三点红更衬托出她的英姿和娇美。 冷云见杨军在看她,用手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说道: “指导员,杨排长是这么回事儿。昨天我们军政治处下了份的通知:为了激扬珍珠岛参战部队的士气,军政治处要求参战部队的正连职以上的干部,每人写一份该部队的经典战例。 这些战例可以从我们军建军到抗姜援朝结束,所有的战例中任选一例!我们军从二七年建军,经历了国内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大小战役几百例。 场场战役都很经典,我也不知道写哪一场战役好?况且我在南京通迅工程学院,学的是理工科通信专业,对我们军那些战役比较生疏。 刚参军时学过我们军的一些军史,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上都忘完了。我知道东方晓晓是河北师大的学生,应该精通军史。可东方晓晓说她学的是中国通史,对军史也不太精通。最后她给我推荐了杨军,说杨军对中国革命史研究很深,尤其是中国革命军史更是近乎疯狂的挚爱。我想让杨军给我选一场我们xx军的经典战例,我不知道杨大才子,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说完,冷云热辣辣的盯着杨军,等着杨军说话! 听了冷云的话,杨军来了兴趣! 他回过头来对张海波说: “指导员,咱们今天不玩棋了。也随冷指导员探讨一下她们军的军史吧”。 张海波给东方晓晓和冷云搬来两把椅子说: “行,不玩了。杨军你给冷指导员讲,讲她们xx军的军史,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杨军聊起中国革命史来总是眉飞色舞。 他不是炫耀,他是爱,植入他骨髓中的那种爱! 冷指导员,东方排长,要讲xx军的军史,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我没有记错的话,华野六纵应该是xx军的前身。华野六纵参加的孟良崮战役,值得一写。 华野六纵飞兵抢占垛庄,最终完成了对国民党七十四师的合围。这场战役很经典,华野六纵飞兵千里,一战成名”! 杨军喝了口水,见张海波、东方晓晓,冷云都在聚精会神的听。 他童真的笑了笑说: “我只是爱,尤其是军史,特别爱聊,正好也给冷指导员提供点素材”。 东方晓晓笑着说:“杨军,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们讲讲六纵飞兵孟良崮吧”。 杨军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一九四六年,国民党在全面进攻失利后,由于兵力不够,便改成了重点进攻!当时进攻的重点是党中央所在地延安,另一个是山东解放区,这就是蒋介石自己吹嘘的哑铃战术。这样,山东解放军就成了首战之地。 国民党要占领山东,对我们共产党来讲也是一个不容争议的事实,山东解放区不能丢失!山东解放区一旦丢失,我们共产党就会损失面积最大、兵力最多、地理位置最重要的解放区。那么势必在全国战场的总体态势上,陷为被动的局面。尤其是这个局面发生在延安放弃之后。 国民党为了重点进攻取得成效。在山东战场上投放了24个整编师,共计45万余人。这其中包括国民党五大主力中的三大主力,即张灵甫整编74师,胡连的十一师和邱清泉的第五军。 他们采取了密集的阵形,向山东解放区的纵深地推进。一百二十公里的攻击线上,摆放了八个整编师,力争把共产党的部队赶到黄河以北,从而占领整个山东。 面对国民党的嚣张气焰,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粟裕为了稳定山东的局势,迅速调集了华野的几个主力纵队,以猛虎逃心的战术,从敌人的战斗队形中间楔入,隔断对我威胁最大的七十四师和国民党其它部队的联系,然后包围七十四师,并将其歼灭。 七十四师是国民党王牌中的王牌,是国民党最精锐的部队,五大主力之首,全部是美械装备,被誉为蒋介石的御林军!全师近三万余人,该师组建以来就没有打过败仗,是国民党最难打的部队之一。 为了夺取山东解放区,蒋介石把七十四师从南京调到山东战场上,充当了内战的急先锋。 七十四师凭借着美式装备,彪悍的战斗作风,投放到山东战场上后,就一路追着华东野战军打。最终因为狂妄自大,被华东野战军包围在孟良崮山上”。 说到这儿,杨军沾着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划起了华东野战军包围七十四师的态势图来! 他见冷云和东方晓晓目不转晴的盯着他,便又讲解了起来: 当时华野的作战部署是:以四纵和九纵顶住七十四师的正面进攻。以一纵的主力从七十四师和国民党二十五师之间狭窄缝隙中间楔入。以八纵队主力从七十四师和八十三师之间楔入。这样三面包围形成后,七十四师来的路上还没有解放军的部队。这时远在鲁南的六纵,接到华野粟裕司令员的电报后,六纵司令员王必成带领六纵两万多官兵飞兵北上,一天一夜行军二百多公里,在战役开始前占领了垛庄,切断了七十四师的退路!彻底包围了七十四师! 经过两天的激战,全歼国民党74师,上至师长张灵甫,下至马夫,三万多人整编师,一个人也没跑掉。这就是军史上讲的孟良崮战役,华东野战军六纵飞兵北上补缺口,并且六纵的特务团第一个冲上孟良崮主峰,击毙七十四师中将师长张灵甫!因此,孟良崮战役六纵飞兵北上堵缺口,可以做为xx军的经典战例来讲”。 说完杨军静静的看着冷云,在等着冷云的提问! 冷云听后看着杨军犯愁的说: “杨军这么多部队的番号,我根本就记不清,也不知从哪儿写起。我甚至连题目都写不好,杨军要不你帮我写吧”。 我刚才看了你写的材料,你的字写的那么的漂亮好看。 我们军政治处的几个老爷子对基层军官写字特别的挑剔。 他们看到你写的字一定特别的欣赏,杨军,你也知道,我是军事学院学理工科的。写文章比较吃力,由你来写,搞不好我的文章会作为范文,在全军推广。杨军,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说着,冷云抓住杨军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杨军。 杨军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不好意思的把手抽出来,看了一眼张海波和东方晓晓点了点头说: “冷指导员,我帮你这个忙!这篇文章题目就叫孟良崮上红旗飘吧”! 张海波和东方晓晓都赞成。冷云更是拍手叫好! 张海波笑着对冷云说: “冷指导员,我们27连大笔杆子帮你这个忙,你该怎么犒劳我们杨军啊”! “你们准备让我怎么犒劳杨军?要不这么着”! 冷云红着脸着急的说: “中午我请客,我们四个人去伊兰屯下馆子去。我昨天刚开了工资,正愁没地方花!好酒好菜,你们可劲造”! 杨军听后,忙摆着手说: “冷指导员,我看还是算了吧!文章还没给你写好,就吃上你的饭了,那多不好意思!等我把稿子交了以后,你再请客,这样我们吃的也心安理得”。 旁边的张海波也附和着说: “杨军说的也对,等杨军的文章交稿后,冷云再请客。今天中午我们就在食堂对付一下。下午我和杨军还要整理资料”。 东方晓晓也对冷云说: “冷指导员。中午就在我们食堂吃!我刚才看见石东花和几个女知青去了食堂,中午她们帮康师傅擀面,看样子,我们中午吃手擀面,蘑菇肉丝汤。好长时间没吃面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说话间,27连午饭的铃声响了,杨军、张海波、东方晓晓,冷云,说说笑笑走出了办公室! 第38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27连的男知青在郭建中和周子荣的带领下去了长白山红星林场。 通迅连的男战士在野外架线,27连的大院只剩下女知青和女战士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女儿国。大院里四处弥漫着一股股脂粉气味, 侯福来。这几天心情不错,见谁都点头致意。见谁都笑脸相迎!好像他突然捡了个金元宝似的! 本打算郭建中让他去吉林长白山,他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了。 郭建中明知道他在推诿,一下原则性极强的郭建中,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早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最让侯福来开心的是,他在通讯连的交换总机上偷装的窃听机效果很好。 装好后,他和米婉花偷偷的上了趟伊春山,在大树林子里打开收听装置后,里面清楚的传出了各种口音的说话声。 有汇报的,有请示的,有传达命令!侯福来知道这是珍珠岛前线和后方指挥部的通话,他为自己的成绩感到沾沾自喜。 米婉花也很高兴,为了鼓励侯福来,她又奖赏了侯福来一笔钱,并在大树林子里的腐叶上又犒劳了侯福来一次! 完事后,她把藏在枯树洞里的电台取出来给姨夫发了一份电报,报告他们目前的现状,以及侯福来在这行动中的功劳!发完电报后,马上就收到姨夫的一份加急电报。 译出来后,米婉花和侯福来还是大吃了一惊!姨夫命令他俩在五月份天气炎热的时候,在伊春山的大树林里放一把火。 最好能引燃小兴安岭的原始森林,这样会转移军方的注意力,有利于m军在珍珠岛的作战。事情办成之后,姨夫将用直升飞机,偷偷接他俩去黑海度假一周。每人再奖赏五千元钱! 虽然这样的话,姨夫说过不止一次,并且重复的给他俩画大饼,没有兑现过一次。 但侯福来还是特别爱听,因为和米婉花这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在国外度假,一直是侯福来梦寐以求的事。侯福来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把电台放在树洞里藏好后!侯福来和米婉花在草丛中又调了一会儿情! 侯福来被米婉花了撩拨得邪火直往上窜,他把米婉花按到在腐叶上。又要和米婉花在阴森的大树林子做剧烈运动! 米婉花把他推开,厉声的对他说: “候福来,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干别的工作推三阻四,干这个倒是精益求精。一次不行,还想来个两次,你准备什么时候除掉刘晓萍,你的底细,她知道了一半,她在一天,我们就睡不了一天的安稳觉,没准那一天我们会裁在这个败家娘们儿手里”! 侯福来被米婉花这么一骂,一下子没有了性趣,他坐在草丛上阴沉的脸说: “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后,我听你的安排,晚上把她约到爱情林里。你装鬼,把她吓死。 我们对外放出消息,说她是心脏病发作猝死!这样就不会怀疑刘晓萍是我们害死的,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会把刘晓萍除掉”。 米婉花听了侯福来的话,觉得侯福来说得有理,便淫荡的笑道: “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被刘晓萍那个骚狐狸把魂勾走了,迟迟下不了手” 侯福来奸笑的骂了起来: “刘晓萍再骚也没有你骚,你是天下第一骚!上面也管着老子,下面也管着老子。既然你什么都管老子,那你总得让老子有一次为所欲为的机会吧”。 说完,候福来恶虎一般的扑向米婉花! 写了一天字的杨军觉得挺累。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写字了,他扩了一下胸,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对张海波说: “指导员,吃完饭后,把侯福莱喊上到我宿舍里。咱们杀上几盘象棋。我听27连的老知青说,侯福来的象棋水平也很高?在咱们27连仅次于指导员,咱们三个人来个擂台赛,看谁最后能守住擂” 张海波擦了擦眼镜片,学着杨军的样子,也扩了下胸说: “行啊,吃了晚饭后,你在宿舍里等我和侯福来,咱们不见不散”。 吃了晚饭后,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十五前后的这几天,好像天一下子就黑的快了! 十五的月亮除了有些清冷外!还是很圆很大很胶洁!早早的从东山坡上爬了出来,把27连的大院照的奶白一片。清冷的天气倒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西院的男知青都去了吉林长白山红星林场。只有杨军的宿舍,还亮着灯光! 特别寂静,院子里洒满了奶白色的月光,显得格外的柔和。 东院的女知青宿舍的灯光都亮着,但很少听到大声喧哗,间或传来几声女知青的轻笑声,偶尔还能听到优美的歌声!显得格外温馨浪漫。 杨军吃完晚饭后,自己一个人去水房里冲了个凉水澡。杨军在祖父家的时候,就经常用凉水洗澡,即使寒冬也是如此,这缘于他强健的体格! 洗完澡后,他端着脸盆回到自己的宿舍。进屋后,觉得宿舍好像少些什么。 杨军是个爱热闹的人,平时有梁海云、小北京在打闹调侃,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觉得特别无聊,寂寞! 他把洗脸盆放在凳子上,躺在床上等着张海波和侯福来和他玩棋! 寂静的晚上,他又想起了梅怡,梅怡现在干什么呢? 和大姐在聊工作,聊生活,还是在聊他! 已经走了五六天了,怎么还不回来,非要等到五四青年节回来吗? 杨军和梅怡认识以后,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分离。 第一次分离是在哈尔滨的南城岗子兵营。那次分离,谈不上特别的想,只是一种好奇,这次就不同了。 这次是真的想梅怡!撕心裂肺的想,无法用语言表达想! 这种想让他总是无缘无故的走神! 杨军在床上躺着,幻想着梅怡就站在他的身边,婀娜的倩影款款而来。 又好像她半侧身坐在自己的床上!温婉细腻的和他聊天,或颦或笑,都是那样的别具柔情。 白天他想的梅怡不是太多!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有那么多的知青陪着他。 晚上就不行了,尤其是今天晚上,圆圆的月亮柔美的挂在天上,透过窗子朦朦胧胧的照射在他的脸上! 他特别的想梅怡,要不是今晚约了张海波和侯福来。他早去梅怡的宿舍了。 这自从梅怡走了以后,她就再没有去过梅怡的宿舍。 没有去的原因是他怕见柴静,他明显的感觉到柴静对他的痴迷。对他的一往情深,对他的穷追不舍! 以致乌云格日娜和邢妍对他和柴静的误解越来越重!有时他又想把柴静约出去,直言不讳的和柴静把话说开,让她死了心! 可他又怕别的知青,看到他俩在一起产生更大的误解。越描越黑! 他想还是等梅怡回来吧,梅怡回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就在杨军胡思乱想的时候,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杨军以为是张海波和侯福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进来的是柴静! 柴静一进门就笑脸盈盈的看着杨军,杨军被柴静看得很不好意思。 他吭哧了半天才说: “柴静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柴静倒是很大方,毫不客气的坐在杨军的床上,两眼直直的盯着杨军说: “杨军怎么说话呢!还这么晚了,有事吗?有多晚!还不到八点!来找你必须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来吗”? 杨军跳下地,用自己的水杯给柴静倒了一杯水,放在柴静的面前说: “谁说你不能来,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谁敢阻拦我们27连的柴大小姐?对了,柴静,我正准备找你有事谈,今晚怕不行,改日吧!一会儿,侯福来和张海波找我来玩下棋”。 柴静幽幽的看了一眼杨军说: “非要今天玩棋!改天再玩不行吗?我也有事和你说,要不今晚咱们去爱情林吧,咱们好好谈谈,看彼此是不是想到一块了!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爱情里的月亮更美”! 柴静一着急,把刘晓萍给她设计断电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杨军听了柴静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柴静总算把她心里话说了出来,去爱情林不是挑明和他要谈恋爱! 杨军现在满脑子在想,如何在不伤害柴静自尊心的情况下,拒绝了她。 杨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柴静的身边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今晚的月亮真美,又圆又大,像玉盘。我记得在北京读高二的那一年中秋节,月亮也是又圆又大。我触发灵感写了一首赞美中秋圆月的诗词,现在我还能完整背下来,我给你读读,说着杨军饱满深情的朗诵了起来。 朋友问我 中秋的月亮是什么样的? 我依稀还记得 圆圆的像玉盘 丰满圆润的斜挂在天边, 白白的像奶酪,盛奶的玉碗碎了 像羊脂一样泄满了大地 嫦娥哭了,一个人的独舞。 又怎能舞动出绚烂的世界? 吴刚醉了, 捧起的是桂花美酒, 咽下的是孤独的眼泪, 空旷的广寒宫里, 只有洁白的玉兔, 在瑟瑟发抖。 啊!真冷! 杨军的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清脆的掌声。张海波和东方晓晓推开门走了进来! 东方晓晓一进门就拍着掌冲杨军赞美道: “杨军,你读的诗真美,我在外面听着都快要哭了!这样的诗,对我们女人太有杀伤力了,难怪梅怡爱你,爱的如醉如织。连我们小…………” 张海波拉了一下东方晓晓的手! 东方晓晓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开口说道: “人们常说会写诗的男人情商高。我们的杨大才子身边永远不缺美人相伴啊”。 杨军不知道东方晓晓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也许他和柴静单独在一起,东方晓晓有看法!是在温婉的提醒他 杨军怕泼辣的东方晓晓说出让他和柴静更下不了台的话,忙从床下摸出象棋来对张海波说: “”海波,侯福来没来吗”?张海波一脸无奈的说: “他不来了,正和刘晓萍在宿舍里呕气呢。不管他了,我们玩吧!听说刘晓萍闹着要回天津,侯福来现在有点六神无主了”。 说完,张海波回过头来,对东方晓晓说: “晓晓,你和柴静聊天,别管我们了”。 说完,张海波和杨军在床上摊开了象棋棋盘! 此时的柴静特别的失落,沮丧。 她暗暗的在埋怨张海波和东方晓晓,你俩人来凑什么热闹! 这么美的夜色,你俩去爱情林,就是去打谷场前面的小树林里也好! 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两人手挽手谈情说爱,非要来这里凑热闹! 埋怨归埋怨,柴静还是友好的给东方晓晓搬个凳子。她自己则小鸟依人般的坐在了杨军的身边。 虽然她不怎么懂棋,但她两手托着腮,还是专注看着两人玩棋。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在观棋,自己是在悦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宿舍里灯突然灭了。 宿舍里的杨军,张海波,东方晓晓都感到惊讶!只有柴静知道,这是刘晓萍搞的鬼! 她不好意思,按刘晓萍的设计情景往杨军的怀里钻。 宿舍虽然熄了灯,但十五的月亮把屋里照得很亮! 她尖叫着往杨军的怀里钻,显得有点假,有点矫揉造作。 她只是扬起那张白皙的瓜子脸,在月光中,真挚热烈的寻找杨军的目光。 她想要和杨军发出那种四目相对放电的感觉。 宿舍里的灯灭了,但房间里并不是太暗,月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照在床上,照在地上,奶白奶白的特别温暖和浪漫。 张海波抬头看了看窗外说: “今晚的月亮真美。我总觉得北大荒的月亮比别的地方大。我和东方晓晓来27连四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停电。第一次在这么美的夜色中和佳人静坐!皎皎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杨军听出张海波最后几句古诗的用意,他在月色中惭愧的看了一眼张海波, 东方晓晓“啧啧”了两声说: “张海波,你是越来越酸了,还借古喻上今了,你再酸能酸出杨军那么美的诗来吗”? 月光下的东方晓晓特别的妩媚,脸颊像十五的月亮丰满而圆润。一双好看的单凤眼像抹了一层薄薄的眼晕,很是迷人。 张海波偷偷的看了一眼东方晓晓说: 我确实写不出那么美的诗来,但我能感觉到诗的意境。 杨军被张海波和东方晓晓夸得很不好意思,他打断了张海波的话说道: “指导员前院通讯连的灯都亮着,我估计是27连的保险丝烧断了。你告诉我咱们连的保险盒在哪儿,我去把它接上”。 张海波一拍脑袋说: “对了,我忘了郭建中率男知青去了吉林,27连大院就剩下你,我和侯福来三位男知青了!我还指望着建中派人去把保险丝接上呢!杨军拿上手电筒,我带你去”。 等杨军和张海波接上保险回来后,发现东院女知青的宿舍灯火通明,他们宿舍灯也亮了。 第39章 曲阑深处重相见 北大荒旧指中国黑龙江北部在三江平原,黑龙江沿河平原,及嫩江河流域荒芜人烟的地区。 这里自古以来荒凉偏野,无人开垦。 击败了辽和北宋的女真人就在此生存发达。 清朝时满族人大量入关,俄国势力趁虚进入,再加上清王朝为巩固祖先的龙脉。严谨汉人进入东北地区,使得边境千里,人皆少见。 直到中国五十年代进行大规模的开垦,建设农场,这才使得北大荒变成如今的北大仓! 北大荒素有捏把黑土流油花,插双筷子能发芽的美称。 北大荒位于东经123度到134度之间,十个纬度,总面积5.53平方公里。 它的北部是气度不凡的小兴安岭地区,西部是松嫩平原区。东部是着名的三江平原。 黑龙江一泻千里,松花江九曲十折,乌苏里江温和恬静,三条水脉在平源深处悠然相会东流入海! 浩瀚的兴海湖依傍在其中,秀丽的完达山横贯其中,平均海拨54米,百分之一的坡降,构成了罕见的平坦地势。 北大荒是世界三大黑土带之一,土质肥沃,有机物质含量平均在3一5%,有的地区高达10%以上,北大荒大部分地区土地肥沃,部分地区为低湿,沼泽地!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对北大荒地区进行了有组织的开发! 一九五八年北大荒进入到大规模的开发时期,数万名解放军复员官兵,知识青年和革命干部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怀着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豪言壮志来到北大荒。 他们爬冰卧雪,排干沼泽,开发荒原,建设很多的国营农场,军垦农场。 为国家生产了大量优质成品粮。把人迹罕致的北大荒建设成美丽富饶的北大仓。成为我国现代化成度最高的商品粮基地!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建7师农建三团在北大荒最西边缘区,再往西就进入松嫩平原区了。 农建三团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数百个农建团中,条件最优越,最早通的电,最早住上标准化宿舍,最早用上文化大教室,最早开办起学习班! 因此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建7师3团,被知青们戏称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教导团! 农7师的冠军选拔赛在伊春县城打响了,三团的团长吴光辉、政委祝小军把这次比赛看的很重,五四青年节这天,他俩亲自出马。 把三团五个连的篮球队都带到了伊春县城。两位三团的主官下决心,要拿下这次选拔赛的冠军,力争参加今年十月份在佳木斯举办的兵团冠军争夺赛。 在篮球场上,杨军意外的见到了很多和他一起从北京来的知青,在哈尔滨南城岗子兵营分手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这些知青都散落在农三团的各个连队中。 他们都是老三届的中学生,球技都很好,因此他们都来代表本连队参加农7师的冠军赛。 让杨军惊喜的是,他见到了陈东临。哈尔滨分手后,他们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 杨军发现陈东临晒黑了,身体也壮实了,他们紧紧的拥抱着。 梁海云和小北京也走了过来。 他们是初来北大荒最好的朋友。 后来陈东临和他们三个分开了,陈东临被分到了淡水河对岸的26连。现在他们在伊春县城意外相见,特别的激动! 陈东临左手拉着杨军,右手拉着梁海云,脸对着小北京说: “我早就想去对面27连看你们。可是我们刚下连队就赶上了打春水,接着就是春耕,春播,等忙完这一阵后,到五四青年节了。再说去你们27连也不太方便,虽然只隔条淡水河,直线距离不到三里,但要过去,必须从下游梨花渡的浮桥上过,来回就得多走三十多里。我知道这次冠军选拔赛,你们肯定要来,所以我就等着这一天。对了,梅怡,邢妍,乌云格日娜他们还好吗? 小北京抢着说道: “她们三个人在一起也常常念叨你,尤其是乌云格日娜没有和你分在一起,还闹了几天情绪”。 陈东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他猛的拍了一下杨军的肩膀说: “杨军,你现在是窗户外吹喇叭,名声在外啊,我们26连都快把你吹成神仙了,说河对面的27连分来个的来无踪,去无影的知青侠客。能飞檐走壁,单掌断石!说你在伊兰屯公社双手被拷着,还打倒伊兰五虎等一群流氓,彻底把伊兰五虎给打怕了!伊兰五虎从此再也不敢骚扰附近的几个农场。我们26连也跟着沾了光,还说你在伊春山为了救女知青,掌劈熊瞎子!我们26连的知青能以见上你一面为荣。 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好朋友铁哥们,他们都不相信。你抽时间的去趟26连,给我撑撑这个面”。 杨军看了看周围的知青,悄声对陈东临说: “东临,没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咱们在一起呆了几天,你还不了解我,我连自己的生活都照料不好,经常让你们帮忙”。 陈东临笑着对身边的梁海云,小北京说: “我们倒是没怎么照顾你,梅怡对你可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了,梅怡现在还好吗?你们两人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 小北京笑嘻嘻的朝陈东临打趣道: “东林,你还不知道吧!都快瓜熟蒂落了。年底你就准备掏份子钱吧”! 陈东临瞪着眼,惊讶的说: “不可能吧,这么快啊。杨军今年才多大”? 杨军笑着打了下小北京: “你瞎说什么呢?你看把东临惊的”。 然后回过头来对陈东临说: “东临,别听小北京瞎说,我和梅怡是最好的朋友,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前几天梅怡的大姐梅雅来了。说要来看我们打球,到现在还没看见她们姐妹俩”。 陈东临看了看四周人山人海的观众,对杨军说: “有可能梅怡在观众席上看着咱们呢”! 能容纳下一万多观众的篮球场,像口大锅一样扣在县城的北郊。 篮球场的四周,从上到下建起了二十多层观众席。 因为这是伊春县近几年来举办的第一场大型运动会,因此篮球场的观众席上早早的坐满了人。 就连甬道上也插不进脚去,这些观众有一半是来自农7师各个农场的知青。 观众最多的是离县城最近的农建五团,把全团的知青都拉进了篮球场。 也有一半是当地的农民、工人和当地的驻军! 梅怡和大姐起了个大早,但还是被知青们挤到了观众席最高层。 梅雅一个劲的埋怨知青们的素质太差。 唯怡几次想去篮球场去,最后还是被甬道上的知青们给堵了回来。 她坐在观众席的最高层,虽然距篮球场有几十米,但她还是真真实实的看到了杨军! 身穿27连传统红色运动衣的杨军,飘逸的长发,高挑健壮的身材、潇洒英武的动作,梅怡再熟悉不过了。 她也顾不上矜持了,卷着手,放开嗓子喊起了杨军,最后还是淹没在人声鼎沸的篮球场中。 梅雅看梅怡着急的样子,高声的说道: “美怡,等一会儿篮球散了,我们去篮球场的出口,等杨军吧”。 27连凭自身的实力,上午打了两场球,力克农26连和农9连,提前进入了决赛。 下午的决赛中,他们遇到了农7师最强硬的对手。农7师直属连,也就是农7师的良种队! 良种队虽然是个小小的连级单位,但实力可不小,不要说在农7师,就是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也是首屈一指。 五位主力球员,有两位在兵团打过球,还有一位重量级的球员,曾在国家队效过力。由于被错划为右派,被下放到了良种队。 听完张海波的叙述,杨军感到压力特别大! 张海波还说,师良种队一直是27连的最强硬的对手。两队交锋过好几次,互有胜负。 农7师的冠军基本上就掌握在这两个队手中,现在两个队在决赛中相遇,也是知青们预料到的。 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白日化的状态。 27连凭借体能上的优势,采取了全场人盯人的战术。凶狠的逼抢给良种队的几个大牌球员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由于良种队球员的年龄偏大,体力的明显跟不上了27连快节奏的打法。 在进攻上,杨军,梁海云和坦克组成的阵容,长传短打,高冲高调、行云流水般的配合,在禁区内频频得手。 虽然这场球打的很艰难,但他们打的还是酣畅淋漓,和高水准的球队打球,杨军的球技也发挥到了极致。 这场比赛,杨军一个人就贡献了35分,最后比赛快要结束时,杨军一个技惊四座的空中暴扣,结束了全场的比赛。 农27连艰难的拿下了这场比赛,获得了今年十一月份进军佳木斯,参加兵团篮球赛的资格。 比赛结束后,孙启明、吴光辉、祝小军和27连篮球队的几个知青笑笑说说的从球场下面的甬道,向场外走去。 孙启民今天特别的高兴。他的老连队如愿以偿的拿下了农7师的冠军。 他笑呵呵的对张海波说: “海波,你们球队今晚就别回去了,晚上让你们吴团长和祝政委请客。我也跟着你们沾一光”。 张海波看了看身边的杨军说: “师长,我们27连能拿下这场比赛。最大的功劳应该记在杨军身上。杨军无论是在组织进攻上,还是个人的临场发挥,是我们27连球队的绝对灵魂。 孙启民拍了一下杨军宽厚的肩膀说: “小伙子,你太厉害了,我来北大荒十几年了,从27连的连长干起,带过数万名农垦战士和知青。像你这样出类拔萃的知青,我还真没见过。前几天听说你为了救女知青,在伊春山上单掌劈死熊瞎子。 我正准备打完球赛后,带上师宣传科的知青去27连落实一下这件事。没想到你作为27连的主力球员,来伊春县城参加比赛,球打的又这么好。尤其是你的空中暴扣,那简直神了”! 说完,孙启民掉过头来用商量的口气和张海波又说: “海波,把杨军调到师部吧!放在我们师部。比在你们27连的作用会更大些”。 张海波听了孙启明的话,停止脚步,着急的说: “师长,你还是行行好吧,你刚才还说杨军是我们27连的定海神针。你把我们的定海神针拨走,我们27连还不翻江倒海啊!再说了,杨军刚和梅怡处上对象,你就忍心把人家的拆散”! 杨群在后面也紧走几步,对孙启民说: “师长,我暂时哪里也不去,我想留在基层好好的锻炼锻炼。再说了,我个人的缺点也很多,我怕适应不了机关的生活”。 孙启民无奈的用手指使张海波,杨军说: 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看好的青年才俊,一个要下到基层,一个要留在基层。你们不图安逸舒适的生活,扎根基层!是年青人学习的榜样!对了,海波,杨军还不是党员吧!,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杨军党员问题给解决了”! 张海波挠了挠头说: “我和郭建中商量好了,今年国庆节由我做杨军和梁海云的入党介绍人,把他俩的党员问′1y1题给解决了”。 杨军听了孙启民和张海波的谈话,心里暖洋洋的。他正想上前说几句感激的话。 走在他身边的梁海云拉了一下他的手,低声的说: “杨军,你看前面是谁呢”? 杨军顺着梁海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梅怡和梅雅正站在球场的出口处,焦急的向球场里边眺望! 杨军脸微微一红,几天没见梅怡,杨军有些羞涩和不自然。他快步向梅怡和梅雅走去。 此时,梅怡也看见人群中的杨军向她走来,她双眼微红,喃喃了一声,“杨军” 梅怡的一声“杨军”,叫碎了杨军的心! 五日的分别,一百二十四个小时后的重逢,七千多分钟的日思夜想。一声温柔缠绵的呼叫,送给杨军的是无尽的想念和眷恋! 杨军丢下了身边的领导,小跑的过去,走到梅怡的身边,又不知该说什么。才思敏捷的杨军在爱情面前卡了壳! 大姐梅雅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杨军,又扭头看了看满脸羞红的梅怡! 噗嗤一声笑了 “还没一个星期就吵着要见面,见了面又没话了”。 杨军见梅怡和他姐一样,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无沿的军帽也缀上了鲜艳的三点红,显得格外的俏丽妩媚。 他红着脸,没话找话的问道: “梅怡,你参军了”, 梅怡娇嗔的说: “说什么呢?我今天为了见你,把衣服洗了,穿我姐的军装。杨军,好看吗”? 杨军点了点头说: “嗯,好看,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梅怡当着大姐的面,把杨军汗水打湿头发,给杨军顺理一下,1学会奉承人了。对了,杨军,咱们什么时候回27连,我有点想乌云格日娜,柴静和邢妍这三个小麻雀了,她们还好吗”? 杨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梅怡说: “我们今天拿下了农7师篮球赛的冠军,晚上吴团长,祝政委要给我们庆功,今天是肯定回不去了,明天吧”! 好久没有说话的梅雅接过话来说: “不走正好,姐给你们庆功,咱们下馆子去”! 杨军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和大姐去! 孙启民,吴光辉和祝小军还有27连打球的几个知青走了过来。 吴光辉指着梅雅,向孙启民介绍道: “师长,梅雅,是梅怡的姐姐,也是我在总政文工团时的战友,女高音独唱演员” 孙启民伸出手来,和梅雅握了一下,笑哈哈的说: “光辉,别给我介绍了,我认识他们姐妹俩比你还早呢!他们姐妹俩是我们梅主任的两个宝贝女儿。老大梅雅,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她们的父亲叫梅爱民,是我们西北野战军xx旅的政治部主任”。 说完,孙启民对着梅雅和梅怡说: “大梅为小梅,我说的对吧”! 梅雅整了整无沿军帽,给孙启明敬了个军礼说: “孙师长,你好,小的时候常听我父亲说起你,现在我妹妹唯怡在你手下当知青。希望你能严格要求她”。 孙启民看了看梅雅笑着点了点头。 梅雅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梅怡,接着又说道: “孙师长,我想把杨军留下,晚上让他去我那里吃顿饭。你也知道现在他和梅怡的关系!不管孩子们以后能否喜结良缘,我这个当大姐的都有必要和杨军谈谈话”! 孙启民点了点头说: “行啊,大梅,这个主我替张海波,郭建中做了。杨军留下和你这个大姨姐吃顿饭”! 说完,孙启民又扭过头来对杨军说: “杨军,别忘了,明天早上八点前赶到师部,我派师里的汽车把你们篮球队的知青送回去。 梅雅在伊春县城住了半个多月,对北大荒这个边疆小县城,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从篮球场出来后,她领着杨军和梅怡轻车熟路的来到,位以于红旗路和友谊路交叉路口南端的和平大饭店。 选择这么高档的饭店,梅雅有她自己的想法,明天就和妹妹分开了,随文工团去前线部队巡回演出,再和妹妹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 另外她第一次和梅怡的对象吃饭,作为妹妹的娘家人,她也不能太寒酸了。 晚上在和平饭店吃饭的人不是很多,稀稀落落的也就几桌,保卫珍珠岛战役打响后,伊春县城的驻军一向多了起来。 以前,伊春县城只驻扎着黑龙江省军区的高炮团,现在又多出了一个xx军来。另外,县城还有农三师的师部。 因此在和平饭店吃饭的人,大多是现役军人和农垦兵团的知青。 梅雅,梅怡和杨军选择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 梅雅把菜谱递给杨军说: “杨军,你点菜吧,想吃啥就点啥,别怕花钱”。 杨军把菜谱推给梅雅说: “大姐,你来吧,我随便”! 梅雅接过菜谱来对杨军说: “那就我点,你们俩先说会儿话,分开都一个星期了,我家梅怡有很多话对你说”! 说完,梅雅嗔怪的看了一眼梅怡,转身向服务台走去。 梅怡见大姐拿着菜谱离去!她迫不及待的握住杨军放在桌子上的手说: “杨军,说说吧,伊春山是怎么回事儿?单掌劈死熊瞎子,奋不顾身救女知青,伊春县传得沸沸扬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救的女知青是谁” 说到这儿,梅姨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漂亮迷人的小酒窝不声不响绽放在了梅怡丰满的脸颊上! 她见杨军低着头不言声,把椅子搬到杨军的身边,紧靠着杨军坐了下来。看了看大姐没有过来。轻柔的问杨军: “你怎么和她上的伊春山,她到底是谁”? 梅怡一连串的发问,问得杨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一会儿,杨军才回过神来,看着梅怡小心翼翼的说: “”是柴静”! “是柴静?, 梅怡眼睛有点发红,颤声的问: “我就猜出就是她,要不你不会舍身相救的,你们俩怎么进了伊春山原始森林,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梅怡问的有点反常,有点失态。有点不可理喻,一对好看的黛眉微微上翘,因为激动,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 杨军知道梅怡误会自己了,他憨厚的笑了笑说: “梅怡,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那么龌龊!况且当时进山的,不是我和柴静两个人。还有指导员,还有赵红军,还有副业队的女知青和通迅连的女战士,好几十口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浪漫”。 梅怡听了杨军的话,情绪好像是稳定了些。但仍紧追不舍的问杨军: “当时张海波和赵红军都在,我听说赵红军还背着枪,他们怎么不上去救柴静。你是想上演英雄主义,还是想演英雄救美”! 听了梅怡温柔的质问,杨军有点惊诧。 梅怡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以前温婉,明礼,大方的梅怡! 她怎么变得小肚鸡肠了,斤斤计较起来! 是爱情作得怪吗?一下把爱情看得很神圣的梅怡,这下总算逮着自私的机会了! 杨军一头雾水得看着梅怡说: “梅怡你先别激动,当时的情况很危急。梅怡,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吧!那天我和海波带着知青们帮通迅连上山挖野菜、采蘑菇。大家都分散在大树林里。赵红军领着刘晓萍和柴静独自去了桦树岭打猎。 据他们后来说,在追逐一次受伤的狍子时,不小心越过了熊瞎子出没的桦树岭。 当时我和指导员听到赵红军报警的枪声赶过去时,情况很糟糕,柴静被熊瞎子追的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熊瞎子眼看就要抓住柴静。一旦被熊瞎子抓住,柴静是必死无疑。当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来的知青就我会些武功,这个时候我能不上去吗”? 此时的杨军玩起了小聪明,只是说和指导员赶了过去,没有说指导员是谁!如果说和冷指导员赶过去,恐怕梅怡又要问,在伊春山的大树林子里,你和冷英单独在一起干什么呢?这会引起梅怡新的误会。他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杨军从梅怡的眼神中,明显感到梅怡咄咄逼人的醋意, 梅怡抓的杨军的手继续不依不饶的问杨军: “杨军你告诉我,你当时救了柴静,柴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她一定是梨花带雨,在你怀中哭泣吧”!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梅怡,觉得梅怡有点陌生,不可理喻!便生气的说道: “梅怡你走了几天,怎么变得越来越俗了,柴静一个小屁孩儿。当时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还梨花带雨呢!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大姐这儿看的西厢记多了”! 梅怡见杨军真的生气了,知道自己惹祸了, 忙又抓住杨军放在桌子上的手,撒娇的说道: “杨军生气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还不让我人家吃点醋,矫情一下”。 杨军头一次见梅怡穿军装的模样,英姿飒爽,妩媚俏丽! 他见梅雅还没有买饭回来,忍不住又贪婪的看了一眼梅怡,附在梅怡的耳边说: 梅怡你穿上军装真漂亮!这几天想我没有”? 梅怡和杨军认识几个月了,她还第一次听杨军说这样煽情的话!羞的满脸通红!抬起头来。忽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霸道的盯着杨军说: “想你了,还骂你呢,你的左眼没跳吗?都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来县城看看我,害得我每天和大姐吵着要回27连。让大姐狠狠的数落了我几次”! 杨军吃惊问道: “大姐这么厉害,你都参加工作了,也不留点情面”。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大姐带到的,虽然大姐只比我大六岁,但大姐像母亲一样关心我,照顾我。从我记事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大姐帮我洗!我母亲在解放大西北,攻打兰州战役中被马步青的炮弹震伤了脑筋。因此母亲的反应有些迟纯,但她的生活却还是能自理的。一般的工作也能做,但对我们姐妹俩的照料的就少了些,我们家的大事、小事都是我大姐打理,我父亲大事小事都要和我大姐商量!我不是怕我大姐。是尊重我大姐”! 梅怡把手轻轻从杨军手中抽了出来,戳了一下杨军的额头说: “知道了吧?小屁孩,以后你的对我好点,否则你连我姐这关就过不了”。 梅雅平衡掌握的极好,她左手托这个大木盘,木盘摆放着六碗菜轻飘飘的走过来,把菜一一放在桌子上后对杨军说: “这北大荒夸的再好,也就是两个字荒凉,这么大的饭店除了山珍就是野味,连个可口的素菜都没有,等你以后去了西安,大姐,请你吃西安的秦菜葫芦鸡,羊肉泡馍”。 杨军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菜,发现梅雅很会点菜。要的这些菜匀素搭配还是很讲究的,红烧煌鱼块、干煸豆角、西红柿牛腩、野蘑菇冻山鸡、小葱拌豆腐花、黄花菜炒肉。 杨军见梅雅手脚麻利的往桌子上摆菜,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滴。他心疼的说: “大姐,太麻烦你了,要了这么多的菜,我们也吃不完,梅雅把手中的筷子递给杨军和梅怡说: “吃不了也要吃。大姐以后很少和你们在一起吃饭了,估计我们以后再吃饭。就在西京市家里吃饭。姐做的菜也不错!不差这些大饭店”! 杨军感激的看着梅雅,觉得梅怡有这个姐姐真幸福! 第40章 查帐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每年都要组织各农建师,对下属团级农场和独立生产连队进行财务大检查。 也就是所说的查账! 主要检查各单位的生产经营账和生活收支账。每年查到27连时,都在七月中旬,天气炎热的时候。 今年和往年就不同了。 查账小组5月20日就进驻到27连,这次财务检查组的阵容很大。 查帐小组由副师长强军带领,四名小组成员都是农7师财务处的顶尖查帐高手。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查账小组多了两名师保卫科的知青。 查帐小组一行七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27连的大院,郭建中和强军寒暄了几句,便向强军问道: “强师长,今年查帐怎么早了两个月,还带着保安科的人,看这样子是查出问题后,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强军是个技术型干部,凡事比较严肃认真,但他出于对郭建中的尊重,还是笑着对郭建中说: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你们27连丁歆做的生产经营账向来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就是赵金东的生活收支账有些乱”。 郭建中笑着对强军说: “强师长,我们27连是个小单位,也就是两本账,哪敢劳驾你们四大查账高手呢?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下午你们先休息上半天,明天再开始查,行吗”? 强军想了想说: “也好,那就明天查吧。今天下午我们休息,洗个澡。这几天也累的够呛!昨天晚上26连孙胖子那几本烂账,把我们折腾了半宿。今天上午才把它捋清,说实在话,我们每年查账主要是查县团级农场的账。你们连级单位的账,我们也就顺手查一下,篓草打兔子。对了,建中,下午你让丁歆和赵金东把他们经手的账整理一下,我们争取明天把你们连的账查完。按我们的计划,力争在本月底把全师二十多个农场的账都过一遍手”。 说完,强军伸了一下懒腰,用手捶打着他发麻的左肩! 昨天晚上,赵金东破天荒的在靠山屯住了一晚,一袋大米换的嫩白菜极具风骚, 嫩白菜再次施展淫威,把儒弱的郭又富撵到了东厢房的炕上。 这次赵金东是实实在的在郭又福的眼皮底下,和嫩白菜睡了一个晚上。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在嫩白菜家里住了一个晚上,赵俊东的病态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27连的大院时,发现27连的大院里停放着一辆中吉普。 他问一个刚从水房里出来的知青,才知道是师里的查账小组提前到了27连,他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他知道他的那本账有多烂,更知道今年他亏空多少。 这些亏空有一半是他花在了嫩白菜的身上。 他很纳闷,今年师里怎么提前查账呢?连他做假账的时间都不给。 他也顾不上回自己的宿舍了。掉头向侯福来的宿舍走去。 他知道这件事侯福来的管,因为食堂的亏空,他侯福来也应该承担一部分。 侯福来的宿舍里没有人,他在大院里溜了一圈,也没找到侯福来! 大中午的侯福来去哪里了,是不是和刘晓萍去了爱情林! 想到这里,赵金东又火急火燎的往伊春山下的爱情林跑去。 出了猪场北大门,刚拐上那条沙土路,就看见哑女急匆匆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赵金东心里不住的在想: 大中午,哑女去爱情林干什么去了?八成她处上相好的了?不大可能! 不过哑女三十大几,四十不到,正值虎狼之年。人哑,生理可不哑! 难怪她现在开始打扮了起来,脸涂的粉白粉白的,身材前凸后翘。 赵金东暗暗的骂了一句:“骚货”, 但他急于见到侯福来,还是诞着笑着脸问道: “哑女,看见侯副指导员了吗”? 米婉花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赵金东,欲言又止。蓝色的眼睛里闪动几下。 然后用手向爱情林的方向指了指,转身就下了山。 赵金东不知道米婉花是什么意思,望着米婉花颇具风韵的身姿,咽了口唾沫!狠狠的又骂了一句: “他妈的,这哑吧,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就是有点哑。不过哑有哑的味道。现在八成让猪给拱了”! 他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哑女好像和侯福来的关系不错。他们俩每次碰在一起,总是用眼睛在沟通。这个秘密赵金东发现很久了! 侯福来这小子味道还挺重的,一个又老又哑的女人,他都不放过。 想到这里,他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又匆匆的向爱情林跑去。 果不其然,侯福来正坐在爱情里那棵横倒的枯树上,美滋滋的在抽烟。 赵金东见到侯福来就像见到了亲爹似的,低头哈腰的跑了过去。说道: “大哥总算找到你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侯福来不满的看了一眼赵俊东说: “臭儿子,你能不能有点城府,出什么大事,天能塌下来?天塌下来老子顶的,你慌什么”? 说完,他掏出一支迎春牌香烟,扔给了赵金东。 赵金东把烟点上后,狠狠的吸了一口说: “大哥,师里的财务检查组下来了。听说这次检查组是强师长带队,还跟着师保卫科的两个知青,看样子是查出问题就直接把人带走了。这次我看是凶多吉少,师里要动真格的了”。 侯福来抽了口烟,冷冷的向赵金东问道: “臭儿子,去年一年到现在,食堂的账上显示亏空了多少”? 赵金东哭丧这个脸说: “我的大哥,亏空我还敢在账上显示,我们的账就没有平过,虚假支出,远远大于实际支出。我连做假账的勇气都没有,只要查帐小组一查,再和康兰同的实际支出账一对,我的帐那就是二十四个寡妇朝天尿,窟窿弥天了!” 候福来得把抽剩下的烟扔在地上。指着赵金东骂道: “赵金东,你她妈的快死呀!还有心思说俏皮话,你自己心里总得有个数吧,到底有多少钱粮才能补上你的亏空”? 赵金东想了想说: “我宿舍里有一本账,主要记着咱俩这几年欠食堂的钱粮的数目。我记得大概是大米500斤,白面300斤,食用油100斤,还有一些蔬菜和调料”。 侯福来气急败坏的说: “臭儿子,你可想好了,我就是今年春节几天,从你那儿借了100斤大米,送给师政治处的王主任了。别的我可不欠”。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后,苦丧着个脸说: “大哥,你是贵人多忘事了吧。你去年中秋节还从食堂里拿了50斤麻油,说送给兵团的陈万广部长。另外今年正月十五,你还从我这里借了100斤白面,说是过两天就还。可是到现在也没还,我也不知道你送给谁了。对了,你还和我借了200元现金,我这里可都有你的账”! 候福来手指着赵金东骂道: “臭儿子,你有种,敢记老子的黑帐,不过老子花这些钱,送这些东西,是为了往上爬,为了咱们兄弟在农垦兵团能有个人样。你他妈的也花钱,也送了东西,也是为了往上爬。你他妈的是为了往嫩白菜的肚皮上爬吧!对了,臭儿子,你昨天下午背着一袋大米去了靠山屯,今天早上才回来。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学会了在嫩白菜家过夜,你是不是和郭又富,嫩白菜三个人在一个炕上睡觉,特过瘾,就你小子损的,把查账小组给提前招来了”。 赵金东被侯福来骂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不敢发作。尤其是现在更不敢得罪侯福来。 他还指着侯福来和他共同应付查账小组呢! 他和侯福来又要了一支烟,点上后抽的太急了,被呛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清了清嗓子,笑着对侯福来说: “大哥,现在不是骂一骂的事儿了。我着急找你,是商量如何应付查账小组。听说查账小组还带着保卫科的知青,保卫科的知青,打人特眼黑。一旦通过账上查出了我的话,那我就成了贪污犯了。我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他们肯定要问我,亏空是如何造成的。保卫科知青的皮带加棍棒一顿招呼,我可扛不住!到那时我可全说了”。 侯福来听了赵金东的话,阴险狠毒说: “臭儿子,你威胁我,你就是把我说了。我也不怕,我又不分管食堂,最多给我个挪用知青的口粮的责任,那也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况且师政治处的王主任会给我说话的,我想办法把我的亏空补上。我还当我的指导员。你就不行了,亏空那么大,况且你上面也没有人罩着你!不给你定个贪污犯才怪呢,你还想回城,你这辈子就在北大荒待着吧”。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低声下气的对侯福来说: “大哥,兄弟这几年鞍前马后没少给你效力,你要是不管兄弟,兄弟就死定了,这辈子也别想抬头,搞不好我还会坐牢的”。 看着赵金东可怜巴巴的样子,侯福来心里一动。一个一石二鸟的绝妙计划在侯福来的脑海中迅速形成! 早上,米婉花把侯福来约到爱情林! 传达姨夫的指示: 按照姨夫的说法,今晚十二时北大荒要刮东南风,风力可达四至五级。 姨夫让他这两天找机会,在伊春山的大树林里放一把火,借助东南风,大火可迅速蔓延到小兴安岭。 这样军方注意的就会转移到小兴安岭的火灾上。无暇顾及珍珠岛的战事。这也是今年姨父给他的任务之一。侯福来正愁如何完成姨夫的这个任务。现在赵金东主动找上我们来,何不把这个危险的任务交给他! 让赵金东在伊春山上放把火,即可完成姨夫交给他的任务,又能趁乱把查账的事给敷衍过去。 想到这儿,候福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他怜悯的看了一眼赵金东说: “臭儿子,我是和你在开玩笑,咱哥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能见死不救吗?况且咱哥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跑了你也跑不了我”。 赵金东听了候福来的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侯福来的手说: “我知道大哥会管我,你说吧,咱们该如何对付查账小组呢”? 侯福来把正在抽的半支烟扔在地上,把嘴附在赵金东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刚开始,赵金东还频频的点头,到最后,赵金东越听脸色越难看。 听到最后,赵金东惊恐的叫了起来: “大哥,你让我在伊春山上放火,那不成反革命了,现在查出亏空,最多就是给我定个贪污。这反革命放火一旦被抓住了,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侯福来冷冷的笑了几声说: “臭儿子,我可是为你好啊。伊春山的大树林里一起火,检查组忙着救火,就顾不上查账的事了,等过了这阵风,我替你把亏空补上,你以为贪污是小事? 共产党最恨就是贪污犯了,五二年刚一建国,天津地委书记刘青山、张子善贪污粮款案报到中央。最后两个人都给枪毙了。这两个人可是跟着毛泽东打过天下的高级干部!五二年的副部级高干。就你一个小小的知青枪毙你十次也够了。 赵金东越听越害怕,头上直冒冷汗,他咬了咬牙说: “大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干我就咋干。别说大树林里放火,就是让我去大兴安岭放火,我也敢。不过事成之后,你可一定要帮我把食堂的亏空补上,也让我睡个安稳觉。 侯′福来拍着赵金东的肩膀说: “兄弟,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据气象台预报,今晚十二时左右伊春山地区刮东南风。你最迟在明天上午去大树林子里放火,因为给你的时间只有半天,查账小组应该是明天上午开始查账。按照惯例,他们上午肯定是先查丁歆的一生产经营账。下午查你的生活收支账。 到了下午,伊春山的大火已经燃了起来,查帐小组都是机关干部,他们肯定要带头救火,这样查帐工作就只能告一段落。你的关也就算过了,等过了这阵风,我再想办法把你的亏空补上”。 说到这儿,候福来停顿了一下,又从身上摸出两支烟来,给了赵金东-支,自己点了一支。吸了一口后,盯着赵金东又说了起来: “万一以后公安机关介入此事。为了不把你列入怀疑对象,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因此这件事你要绝对听从我的安排”。 赵金东拍着胸脯,跺着脚信誓旦旦的说: “大哥,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摆平,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不会皱一下眉头! 侯福来嘘了一声,向四周看了看,又顺着那条沙土路,往山下看了一下。见没有人上来。便神秘的向赵金东嘀咕道: “明天你早点上伊春山,记得不要走爱情林这条路。万一让人碰上,你会解释不清的。你沿着淡水河走那条小路,先倒靠山屯,万一碰上熟人,就说我让你找赵海德要点萝卜籽种。去了靠山屯后,你先去嫩买菜家。你和嫩白菜的关系全靠山屯的人都知道,你这次去她家要把声势做的大点,让全屯的人都知道,你又来靠山屯嫖媳妇来了。去了嫩白菜家,不要多待,从她家出来后,你从靠山屯后面的小树林里上伊春山,这次可不能让人看见!上了伊春山大树林后。不要在那儿放火,因为那儿的腐叶不算太多,不易点燃,最好过了桦树林,那么就快到原始森林了。那里基本上全是十几年腐烂的叶子。注意要多点几处火,防止它自然熄灭。看见起火后,你再和赵海德上山救火!这样嫩白菜和赵海德都可以证明你在他们家待过,没有作案的时间,万一公安机关侦察,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赵金东听了候福来的计划,高兴的竖起大拇指说: “大哥,你安排的太周到了。公安局就是神仙,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不过经过桦树岭时,我怕碰上熊瞎子。熊瞎子发现我烧了它的家,还不把我按在地上舔死” 候福来气得大骂道: “你他妈的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只熊瞎子早被杨军给打死了!大火烧过后,你就上山捡野兔,野狍子吧”! 说完,侯福来大声的狂笑了起来,在空旷的大树林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第41章 蹊跷的森林大火,柴静香消玉殒 师财务处的几个会计对丁歆做的生产经营照很赞赏。丁歆的字虽然写的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工整,清秀!条理分明,投入收入一目了然。 师里的几个会计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些重要的数据,简单的用笔核算了一下丁歆的账目。没有一个小时,基本上就算查完了! 强军对郭建中,张海波和周子荣等27连的几个干部说: “咱们兵团去年的总体收入不错。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财务部下达到农7师的报表显示,去年兵团盈利1370万元,反映到你们27连的账上是盈利12万元。这说明你们27连的成绩居中上游,不靠前、不落后,还能说得过去。今年的形势就不容乐观了。珍珠岛战役打响后,北大荒各农场各连队几乎都有驻军。这样我们兵团非生产性开支就大了很多。虽然这些正规部队都是国家供给,但在我们北大荒备战,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在副食品蔬菜方面要绝对满足部队的需求。因此各农场都在耕地紧张的情况下,或多或少的种植一些蔬菜瓜果。另外去年我们兵团因病因伤走了一部分知青。我们的生产力严重下滑,多少也影响我们的生产。基于这几个原因,我们兵团的粮食产量今年肯定要大幅度的下降,下降多少,这还是个未知数。有可能整个兵团都会出现亏损,也有可能我们会吃国家的反销粮。我们这些中下层的干部应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不要因为暂时的亏损而搞得人心惶惶”。 说到这儿,强军又对郭建中说: “建中,下午我们看一看你们食堂的账,你下午让食堂管理员哪里也不要去。估计他的账也不是很多,用不了一个下午就查完了!查完你们连的账,我们就去25连,晚饭就不在你们这儿吃了”! 郭建中嘴上说着挽留,其实内心巴不得检查组早点离开。 还是以前的那句话,能省一顿就省一顿! 以后各方面的检查还多着呢。这时,大院里炸了锅似的热闹了起来。知青们都跑出来,向伊春山的方向指指点点。 张海波、郭建中发现情况不对,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他们发现27连后面的伊春山上冒起了一股股的浓烟,伴随着东南风,好像还能看到火光在闪烁。 郭建中大声的惊叫道: “不好。伊春山上大树林里着火了”。 说完,他对张海波和周子荣说: “赶快把27连的应急钟敲响,让27连的知青们集合,准备进山救火。千万不要让大火蔓延到后面的小兴安岭去。对了,海波,你去给伊兰屯公社书记李江打电话,让他组织伊春山周围的农民进山救火。另外再给吴光辉团长打电话,向他通报一下伊春山的火情!我和子荣带领27连的知青和通讯连的官兵先上山,组织起第一波救火力量,防止大火的蔓延”。 郭建中不愧是27连的资深连长,几句话就把眼前突如其来的问题给解决了。 当郭建中带领知青跑到山上的起火现场时,发现这里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由于强劲的东南风助攻,火势已经蔓延开了!过火的横截面有一百多米宽。 另外通往后面的山坡上也有几处浓烟在冒着,看来还没有起火,有可能马上就会燃起来。 郭建中气的大骂道: “他妈的肯定是有人在点火,几处地方同时起火,还燃烧的这样快”。 他对跟着上山的副师长强军说: “强师长,你指挥救火吧。在这儿你的职务最高,我们都听你的”。 强军是位很有经验的农垦干部,在北大荒待了几十年。这样的森林大火,他也经历过几次,因此他沉稳的对郭建中说: “建中,你赶快让人跑步,把那几处没有起火的浓烟扑灭。另外你告诉知青们,千万不要在火场中扑火。火场的温度高达300度,烤上去就会把人烤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打一条防火通道。来减缓大火推进的速度,你领着知青们在火场北面十几多米的地方打条防火通道。第一条防火通道有四五米宽就行了,主要是把地面上的腐叶和一些细小的枯树枝清理掉,大的树木现在没有能力去管!如果第一条防火通道不能阻止火势,那我们只能上报兵团,请求军队的支援,决不能让大火烧到大兴安岭。我刚才目测了一下,从西面的桦树林越过火场的距离要短一些,就从桦树林过,用最短的时间赶在火头的前面,打通第一条防火通道”。 郭建中听了强军的分析后,简单的向知青们动员了一下。 说完后便带着知青和通讯连的官兵向桦树岭跑去。 一开始大家相互关照着,跑了一段路后,女知青和女战士们都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跑在前面的都是些男知青男战士。 穿过桦树岭,郭建中让知青和战士们都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强军还没跟上来,便和周子荣、杨军商量着打防火道的办法。 由于他们跑在火头的前面,大火在东南风的裹胁下疯狂的向他们卷来。 虽然他们站在离火场十几米的地方,还是能感到热浪的灼人。 杨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打防火通道是减缓大火向前推进的唯一办法。 但是他们现在离火太近,还没等到防火通道做好,大火就会烧过来。况且人在这样的高温中,无法正常工作。 因此,他向郭建中建议,再往后退上二十米,保证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打第一条防火通道,争取第一条防火道就能彻底阻止大火蔓延,郭建中想了想,还是接受了杨军的建议。 他指挥知青们向北后撤20米。 这里的温度明显的没有前面的高,还能听到附近小青河哗哗的流水声。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女知青与女战士们也都跑了上来,靠山屯的一些农民们也自发地赶了过来。 农三师的师长强军也跟了上来,他听了杨军的建议表示赞同。觉得这个小伙子主意不错,有大局观念,他大声的对郭建中说: “让大家开始干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青和通讯连的战士们也顾不上休息。在强军的指挥下,都分散在东西跨度一百多米的防火通道上,紧张地用铁锹和镰刀清理地上的腐叶枯树枝,力争在大火到来之前打出一条干净的防火道。 风好像是小了些,火却更大了。 越往北,大树林里的松树越多,枯死松树干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松搭子遍地都是。大火把这些松搭子烧的吡叭直响,让人觉的越发恐怖。 从着火的大树林子里,不时得跑出成群的野兔、野鸡、狍子,还有少量的野山羊、野猪,嚎叫着穿过干活的知青向小兴安岭方向跑去。 那些风干了好多年没有倒地的枯树干,被大火一烧,呼啸的倒了下去,砸下了着火的树木。 火星飞溅,多年的腐叶被烧着后不起火,冒着浓浓的黑烟,在东南风的助虐下向知青们吹来,呛得知青们不停的咳嗽。流泪。打防火道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东南风裹协着大火越来越向知青们逼近。 紧靠防火道南面的树枝,树干,有的已经被大火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杨军领着副业队的知青在防火道的中段,也是火势蔓延最快的那一段。 蓝色的大火瞬间就把防火通道南边的树木烧焦了。 杨军站在防火道的中间,大声的让梁海云领着副业队的知青赶紧向北转移。准备和其他排的知青,合力打第二道防火通道。 自己则坚持留了下来,清除防火道上还没有清除掉的杂木和腐叶。 副业队的知青们见杨军不走,都自愿的留了下来。 尤其是梁海云,梅怡,柴静,乌云格日娜,邢妍等几个从北京来的知青更是不杨军的左右,大家在大火的烧烤下,紧张的清理着地上的腐叶和杂物! 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棵盆口粗的枯树干,在大火的烧烤下,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正在聚精会神干活的杨军身上。 这时柴静发现了这一危险的情况,他大喊了一声,“危险”。 喊完后,奋不顾身的向杨军扑去,瘦小孱弱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一下子把杨军扑倒在地。 枯树干不偏不倚,砸在了柴静的头上。 当杨军翻身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柴静已躺在了他的身边,双目微闭,白皙的脸颊被烟火熏成了古铜色,衣服被飞溅的火星烧了很多的小洞。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嘴角还溢出了一丝丝鲜血。 杨军服下身子,试了一下柴静的鼻血,还有点呼吸,但已经很微弱了。 他痛苦的擦去柴静眼角的泪水,大声的呼唤着柴静的名字。 柴静!柴静!不远处的知青们都围了过来,梅怡从后面也挤了进来。 蹲下身子把柴静的头扶在自己的膝盖上。摸了一下柴静的脉,发现柴静的脉很弱,几乎摸不到。 生命的体征即将结束,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声的对身边的杨军说: “柴静怕是不行了,赶紧把她向后面转移,让刘晓萍过来,看她带没带纱布。先给柴静简单的包扎一下”! 说话间又一棵枯树倒了下来,大火已经蔓延到防火通道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温度高的几乎要把知青们烤化。梁海云和小北京把柴静伏在杨军的背上。 大家匆匆忙忙的撤出了第一道防火通道,向北面转移。 因为有了第一条防火通道挡着,大火的挡推进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杨军带领着知青们向北转移了二十多米后停了下来。 因为这里聚集着很多知青,还有刚上山的赵海德,领着靠山屯大队们社员! 看来他们准备在这里打第二条防火道。 杨军把柴静轻轻的放在松软的树叶上,蹲下身子不停的擦柴静嘴角上溢出的血迹! 强军和郭建中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他们一边组织知青们打第二条防火道,一边商量着如何往山下送柴静。 此时,靠在梅怡身上的柴静睁开了眼,她艰难的看了看围在四周的知青,然后颤抖的抓住杨军的手说: “杨军,我怕是不行了,我走了后,你要把我的脸洗干净,让梅怡,邢妍,给我换身新衣服,然后面朝南,把我埋在爱情林里。我要在这里看到我远在上海的父亲母亲。你要是能见到我的父母,你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是为爱情而死的!死的高兴,死的值”! 说到这儿,柴静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又缓缓的说道: “杨军,我死后,你要亲自把我抬上爱情林,我活着没有和你来过爱情林,死后和你来趟爱情林,我今生也满足了。你如果不离开北大荒,每年的七月十五,清明节,你来爱情林里给我点上一张纸,点上一柱香。我一个人待在爱情林里就不寂寞了”。 说完后,柴静又把头转向梅怡,气息游弱的说: “梅怡,对 梅怡,对不起,那几天老是和你闹别扭。因为我们俩同时喜欢上一个人了,他又长得那么帅。你又长得比我漂亮,比我有知识。没有办法,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说完她又幽幽的看了眼杨军,对着梅怡说: “梅怡,我走后,你们好好的相爱吧。杨军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别忘了你们结婚那天来爱情林看上我一眼,给我剥上一块糖,倒上一杯酒。我在九泉下会祝福你们的”。 说完后,柴静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水,围在柴静周围的女知青们都呜呜的哭了起来。 邢妍蹲下身来,擦了擦柴静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 “柴静,别说傻话了,你会好起来的!海云大哥正给你扎担架,我们一会儿抬你下山去。 柴静痛苦的摇了摇头说: “妍子,姐知道快不行了,以后不能和你玩了,以后一定要找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姐,祝福你” 说完这句话,柴静的眼角又溢出了泪水。 邢妍哪见过这样场面,不由得抱住柴静大声的哭了起来。 周围的女知青们也跟着小声的哭了起来,柴静艰难地抬起头来,盯着杨军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杨军大声的喊着柴静,见柴静没有反应,忙试了一下柴进的鼻息,发现柴静已经气息全无,停止了呼吸!杨军痛苦的打着自己的头,失声的痛哭了起来。 第42章 现代文明和封建陋习的撞击 刮了一下午的东南风,把天上的云全部刮到了伊春山的后山上,云越聚越多,越变越黑,好像要下雨了。 当梅怡拉着刘晓萍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时,发现柴静头上盖着杨军的褂子。知道柴静已经走了。 她抱着柴静弱小的身体,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已是泣不成声。 此时的杨军有些失去理智,他愤怒的站了起来,对着脸颊干净,没有一点烟火熏烤的刘晓萍大声的吼道: “刘晓萍,你他妈的去哪里了?大家忙着救火,柴静等着你来抢救!这么大的树林子,就是找不到你,要你这个卫生员有球用”。 说完,杨军夺过刘晓斌的药箱子,用力向旁边的树干摔去。药箱子被摔了个稀巴烂。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刘晓萍惊呆了,她才离开柴静半个多小时,柴静就牺牲在火场中。他感到极度的悲伤。 最近一段时间,他和柴静朝夕相处,亲如姐妹。 柴静就这么的静悄悄的走了,他实在是无法接受。更让她生气的是,杨军无缘无故的和她发这么大的火,还把她的药箱子摔烂。看这样子还要打她! 刘晓萍的火气也来了。大声的朝着杨军嚷道: “杨军,你凶什么凶,柴静的牺牲,我不难受吗?再说了,柴静是为救你牺牲的,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当时就是和你们在一起,柴静这么大的伤,我一个农场的医生能抢救过来吗!,你骂我干什么!还砸了我的药箱子”。 杨军知道刘晓萍说的有道理,柴静也确实为救他而牺牲的,这是个不庸争议的事实,极度悲伤自责的杨军挥起拳头,嚎叫着,向身边的一棵椴树砸去。 椴树干上瞬间留下了个碗大的坑! 这时西北天空响起了一声炸雷,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数万雨柱纵向整齐排列着,形成了数百米长的雨墙。 在西北超低乌云压迫和掩护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大地。轰隆隆的雷响,十分震撼。 沉浸在极度悲痛中的杨军和知青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大雨来临后,他们慌乱的向四周的大树下躲去。 杨军把柴静的遗体抱到担架上,和身边的知青们躲在一棵高大而茂盛的桦树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地昏暗,刚才还烈焰升腾的森林大火,在大雨中发出了呲呲的响声,顷刻间灰飞烟灭,升起了一股股白色水雾,缓缓地向天空散去。 大雨下了还不到一刻钟就停了。 好像上天就是为了扑灭这场森林大火而下的,北山上的大片的黑云缓缓的向东南滚去。 伴随着一阵阵清晰潮湿的冷空气,沸腾的大树林子一下子静寂了下来,东边的天空中还挂起一条七色的彩虹。一切还是那样的美好。 过火的大树林里到处升腾着白色烟雾。有几处未被浇灭的枯树顽强的冒着蓝烟! 强军和郭建中、张海波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迅速组织了一支二十多人的小分队。 彻底搜索一下过火的大树林,发现还有余火,坚决的扑灭。让这支搜索小分队待到明天凌晨再下山。 防止过火的大树林死灰复燃。所用的食品和帐篷由27连负责送上山来。 布置完后,强军来到停放柴静遗体的桦树下,揭开盖在柴静脸上的衣服,默默的看了一眼柴静。然后对杨军说: “你们副业队的知青负责把柴静遗体抬下山去,我明天回师部向师长汇报一下,看如何处理柴静的后事”。 下午五点四十分,大雨彻底的停了。 刚才还乌云密布的天空,现在一下子变得晴空万里,红彤彤的太阳好像做错了事,急急忙忙的向西山循去。 知青们抬着柴静的遗体,步履沉重的向山下走着。他们刚走上爱情路中间的那段沙土路。 张海波领着一排的几个男知青从后面赶了上来。 之前,他们一直在大树林最西面,刚刚听说柴静出了事,便集合一排的几个男知青,急急忙忙的从后面赶了过来。 杨军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地把张海波拉到一边,简要的把下午发生的事和张海波做了个汇报。 张海波拍了拍杨军的肩膀,痛苦的说: “杨军,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你的过错。虽然柴静是为救你牺牲的,但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我们会把实际情况向上级汇报的”。 随后,张海波和赵红军替下了已经很疲惫的梁海云和小北京,抬着柴进的遗体继续向山下走去。 走到27连的北门,侯福来和赵金东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候福来撩开了盖在柴静头上的褂子,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说: “多好的姑娘,实在太可惜了”。 他回过头来对张海波和杨军说: 你们准备往哪儿抬柴静,可不能放在连部大院,按地方的风俗,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抬进院里的。我们就在连部大门口给柴静搭个灵棚吧。 杨军还没等侯福来把话说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对侯福来说: “侯副指导员,你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是封建社会的帮会头子,封建迷信,是旧社会的产物。我们共产党信奉的是唯物主义,柴静虽然是为救我而牺牲的,但她是牺牲在火场上的。无论是救人还是救火,都不是为了她个人的利益,关于这一点,上级会定论的。但我们绝不能把她停放在荒郊野外”。 杨军义正辞严的几句话,把侯福来说的理缺词穷。但他还是强词夺理的说道: “是的,我们共产党是信奉唯物主义,但我们也要尊重群众的感情,尊重27连知青的感情。我们中间有很多人来自农村,他们对停尸有很多的讲究。死在外面的人如果停放在院里,对活着的人不好”! 跟在身后的赵金东也大声的附和道: “对,侯指导员说的对,你们不能把柴进的尸体抬进27连的大院。这样会给我们27连的知青带来厄运的,应该尊重我们27连知青的感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海波愤怒的冲赵金东说道: “赵俊东,你的感情能代表27连其他知青的感情吗?我们知青不远千里来到北大荒,活着为北大荒献青春,献热血。死后,我们连自己的院子都进不去吗?他们在酒泉下会瞑目吗?杨军说的好,我们共产党信奉的是唯物主义。毛主席教导我们移风易俗,破除封建迷信!可是有些人却在这里大搞封建迷信,信奉唯心主义。这就是我们27连知青的感情吗。再说了,赵军东,你只能代表你自己的感情,你代表不了27连其它知青的感情,你问问大家同意不同意把柴静的遗体抬进院子里去”。 从伊春山上下来的知青越聚越多,大多数知青对指导员的话表示赞同,同意把柴静的遗体抬进大院里。 侯福来见势头不对,干咳了一声,还想坚持一下自己和赵金东的观点。 这时,强军和郭建中从外面挤了进来,强军双手往下压了一压,让大家安静一下,听他讲话。 他看了一眼侯福来,严肃的说: “把柴静抬进大院里去,我们共产党员不信这个邪。去年农六师的一个农场的知青在完达山上救火,一下子烧死了四十多个知青。烧死的知青全部停放在农场的大院里。也没听说给这个农场带来什么厄运。相反,他们去年还取得了大丰收,兵团的劳动模范奖状,就被他们农场拿走了”。 说完后,强军又叮嘱郭建中道: “建中你让知青们把柴静抬到大院的打谷场上。今天晚上让知青们搭个灵棚,明天给柴静清洗一下。简单的开个追悼会就送出去。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小心有了味。至于善后的事,等他们家里来人再说。 听了强军的指示,郭建中沉重的点了点头。挥了一下手,让知青们抬着柴静的遗体进了27连的大院! 看着柴静被知青们抬进了27连的大院,侯福来很沮丧。 这是他和杨军第一次交逢,就以他的失败而告终。 他和赵金东站在门口没有动,暗暗的骂了起来: 杨军,你小子等着我,没有你厉害,明的不行,我跟你来暗的,我迟早要让你败在我的手上。 骂完杨军又骂张海波,张海波你一个书呆子,和杨军合起伙来挤兑我。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赶走,把指导员的位置给我让出来。 骂完后,他还不解恨,远远的朝张海波和杨军吐了一口。回过头来对赵军东说: “臭儿子,走!咱不回去了,小心沾上南蛮子的晦气。咱们到靠山屯找赵海德喝酒去!” 从早上到现在,杨军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刚刚20岁的他,还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这么大的事,他现在确实有点儿手足无措。 再说了,柴静确实是为救他而牺牲的,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回到连队,把柴静的遗体放到打谷场上。他见郭建中和二排长周勇忙着在打谷场上搭灵棚。自己也帮不上忙,便和张海波商量着要给柴静买一口上好的棺木。 张海波想了想,只能去靠山屯找郭又富帮忙了。 找到郭又富。他很爽快的答应帮这个忙,不到一个小时,就从一个老农民手里花二百元买了一口上好的松木棺材。 当他们把棺木抬回27连时,已是晚上八点钟了。 杨军叫上梁海云和小北京,又去找梅怡乌云格日娜和邢妍,要她们给柴静换身新衣服。 梅怡哭红着脸说: “柴静的衣服。我们已经给她换过了。 换衣服时,我们几个人都难住了。柴静的尸体已经僵硬。我们几个人,无论运多大劲儿都脱不下柴静的衣服来。后来我们找来了一把剪子,把衣服剪烂了才脱了下来。可是穿衣服时又穿不下去。 乌云格日娜和邢妍急的都哭了。 后来,东方姐叫来假马列,丁歆和石东花几个老知青,才勉强的把她的衣服穿上。我们把柴静的脸也给洗了,是我和刘晓萍用稀湿的酒精给她洗的。刘晓萍这次表现还可以,一点儿也不害怕,边给柴静擦洗,边流泪的念叨。其实刘晓萍和柴静还是有感情的”。 “对了,杨军,你们赶紧去食堂吃点饭。从早上到现在,你粒米未进,小心把身体拖垮了。吃完饭后看上柴静一眼,咱们就把她入敛了”。 杨军看着梅怡忙前忙后,短短的一天眼睛红肿,云鬓乱飞,脸颊苍白而消瘦。 他当着梁海云、小北京的面,把梅怡抱入怀中,动情的对梅怡说: “梅怡,难为你了”。 柴静是第二天中午出的殡!漆黑的棺木上缀一朵大白花! 杨军、梁海英、小北京和几个副业队的男知青抬着棺木,沿着上伊春山的那条沙土路,缓缓地向爱情林走去。 梅怡,乌云格日娜,邢妍,东方晓晓刘晓萍等十几个女知青,胸前戴着小白花,也来为柴静来送行! 柴静一个美丽而多情的上海女知青。不远千里来到北大荒。 为了一份爱,为了一份执着,香陨在北大荒!匆匆忙忙的走完她的人生之路。 杨军把柴静埋在爱情林的北端。一个松树环绕的半山坡上。 她可以向南眺望它的江乡上海,向下可以俯视让她爱,让他恨的27连! 把柴静下葬后,杨军让知青们都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柴静的墓前,又默默的坐了半天。 天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后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看天气一时半时也晴不了,杨军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站起身来向柴静深深的鞠了一躬,满怀深情地说道: “柴静,你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吧。如果寂寞了,就托梦给我,我回来看你的”。 当杨军顺着沙土路走到爱情林南端时,发现梅怡正撑着一把伞,在等着他,梅怡素衣素面,一头黑发。用一个条黑纱系在脑后,胸前那朵小白花还挂在胸前。 梅怡见杨军走过来,上前往挽住杨军的胳膊说: “我看快下雨了,回去取了把雨伞给你送上山来,远远的看见你在柴静的墓前坐的,又不忍心打搅你,就在这儿等着你”。 杨军看着梅怡声音沙哑的说: “对不起,梅怡,这两天真是太难为你了。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搁在心里又很难受。一个上海小姑娘,和我无缘无故,为了救我而牺牲。恐怕这辈子我的心都静不下来”。 雨下的不是很大,但细微的雨时还是把杨军的头发打湿了,仅仅两天就让杨军变得沧桑憔悴! 梅怡把杨军往身边拉了一下。凝视着杨军说: “杨军,别自责了,柴静为你而牺牲,你应该坚强。这样柴静在酒泉之下才会开心的。我知道柴静和我一样的爱你,但她的爱的没有结果,就匆匆的离去,为了爱情,她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让我尊敬和钦佩。等今年冬天闲下来的时候,我和你去趟上海,见见柴静的父母,替柴进一份孝心。对了,杨军,你和指导员向上级申请一下,给柴静评个烈士!听说国家对烈士的家属有一定的经济补偿!这样你的心理会得到些安慰”。 杨军点了点头说: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么做肯定会招来非议的。但我会和上级部门据理力争的”! 杨军见梅怡脸上挂着一滴泪珠,问道: “梅怡,你哭了”! 梅怡点了点头说: “以前我对你的认识只是停留在一个表面上。通过这件事的发生,我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你是一个铁骨男儿,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做你的女朋友,我感到特别的幸福”。 杨军把梅怡的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擦掉,对梅怡说: “梅怡,我们俩处上对象后,这是第一次来爱情林,第一次来让爱情林见证了我们的爱情。还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淫雨霏霏,天沉云暗,又是在送故人的路上,素衣白花,满目苍凉”。 梅怡捂住了杨军的嘴说: “杨军,别说了,你随便抒发一下情感,就会把我内心深处的伤感撩拨起来。和你在一起,是悲是喜,都是诗和远方”! 第43章 查找可疑的打火机 农建27连来北农大荒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在垦地发生的森林大火,也是第一次在大火中死了人。 柴静下葬的第二天,27连召开了一次全连干部大会,到会的有郭建中、张海波、周子荣、侯福来、周勇、张红军、东方晓晓、杨军。另外还有管理员赵金东,卫生员刘晓萍、会计丁歆也都出席了会议。通迅连连长郑林河和指导员冷云应邀参加了会议。 会议主要两个内容,一个是分析了这次起火的原因,在救火中出现的问题。第二个是柴静善后事宜! 郭建中在会上诚恳的作了自我检讨,他说: “我们27连来北大荒有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在我们的垦区内发生森林大火和死人的事件。我这个当连长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年前师森林消防科的王科长来伊春山检查森林防火时,就和我提过.在伊春山的大树林里设个巡查点,让连里组织知青定时巡查,防止森林火灾!一旦起火,能及时扑灭,也该我疏忽大意。 今年忙于春耕的准备工作,没有落实师消防科的建议。 好在起火那天突降大雨,才没有引着小兴安岭,如果没有这场大雨,后果就不可不堪设想了。 一旦大火引燃大小兴安岭就会惊动党中央,惊动毛主席。那我们就不是犯错,我们是在犯罪。 这次血的教训,我们一定要防微杜渐,严格落实师消防科的建议,明天二排长周勇带几个会木工的知青进山,在过火的大树林,选址盖房!建成后,全连的男知青轮流的上山巡查,包括我们干部在内,每班四个人,每半个月换一次班。 吃住在山上,先从一排长赵红军值起,开完会后,赵红军安排一下。 另外再说说这次起火的原因,这次起火到现在,我们没有让公安局介入。但我们可以肯定,这次起火是人为的,不是我危言耸听,也不是我有意让大家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放火的这个人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人有可能就隐藏在我们中间,也有可能是附近村屯的农民。不管是谁,我们一定要把它揪出来绳之以法。强副师长临回师部特意嘱咐我,让我先从27连的内部查起。如果实在没有进展,就向公安局报案。 我们绝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我们要给牺牲的柴静一个交代。 还有一件事就是柴静烈士的申请问题。 我个人的意见是给柴静报上去,至于师里怎么考虑,那是师里的事。柴静是一个上海姑娘,从遥远的南方来到北大荒,虽然来了没有多长的时间,也没有做过什么贡献。但他是在救火战场上牺牲的,他是为救人牺牲的,给他上报烈士是我们的责任。这一点儿毋庸置疑”。 郭建中讲完,向张海波点点头说: “海波你也讲讲吧”! 张海波优雅的站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抚了抚眼镜说: 我想讲的连长都已讲了,我在这里只想强调一个问题,还是这次森林大火的起火原因。这次大火虽然有东南风助虐,但是横向一百米多宽的大树林子,同时起火,且起火的地方多达四五处。稍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这是人为在纵火,我们不知道这个放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是什么目的,纸里总是包不住火的,狐狸的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据我们27连参加灭火扫尾的知青反映,靠山屯有个老汉在过火的大树林子里捡到一个打火机。 我猜测这个打火机,八成是纵火者丢失在着火现场的! 明天我准备去一趟靠山屯,找到那个农民和他要上打火机。 回来后,我和大家共同识别一下这个打火机是谁的。 我们27连抽烟的男知青不少,大家用的主要是呼兰牌打火机和呼兰牌火柴。 用火柴就不用说了,用打火机的就那么十几个人,打火机是男人的心爱之物。 每个人的打火机上面都有标志,如果查出这个打火机的主人,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他必须给我们解释清楚为什么把打火机丢失在着火现场。 他要是解释不清,对不起,我们只好把他交到师保卫处或伊春县公安局。 如果打火机不是我们27连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打火机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们一定要排查下去,不管涉及到谁!我们绝不姑息养奸。 另外我还想讲一点,就是柴静烈士的问题。 按照我们国家评定烈士的标准,柴静是符合这一标准的。 它是牺牲在救火战场上的,他舍己救人,彰显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他不是共产党员,却做了一个共产党员该做的事,我赞成上报师政治部,评定柴静为烈士,张海波讲完后,情绪有些激动,站在那儿,久久没坐下来! 候福来本想站起来也讲几句,表示一下对柴静评烈士的反对意见。 可是想到自己指使赵金东在伊春山上放火的事还没有了结。还有很多的破绽。 郭建中和张海波要深究,他惶恐不安,感到危机四伏。 这个时候,他不想树敌太多,再说了,拼不拼柴静烈士和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己何苦多此一举呢? 他干咳了一声,没有言声,坐在他旁边的赵金东却再也坐不住了。 刚才张海波的讲话,让他如坐针毡,觉得自己的末日将要来临,他的打火机也丢了。 而且是那天放完火,丢在了着火的现场。当时他也没当回事儿,这么大的树林子,这么大的火,一个小小的打火机早就被烤化了。 他只是心疼他那把打火机,那可是去年在伊兰屯,他用连里的一麻袋黄豆,和伊兰五虎老二张玉朋换的,是当时最流行的大揭盖防风挡火机。 换来后,他狠劲的在27连炫耀了几天。 侯福来和他要,他都没舍得给,为了这个打火机,他第一次得罪了侯福来。 现在丢在大树林子里,更倒霉的是打火机没有被烤化,被靠山屯一个不认识的农民给捡到了。 如果这个打火机落到了张海波和杨军的手里,自己就死定了! 27连的知青,就自己有这么个高级打火机。 在着火的大树林里找到这个打火机,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张海波再把他交到师保卫处。 保卫处的愣头青干部再用棍棒,皮带招呼上他。他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多软,他肯定要交代,那他就铁定成反革命分子了。 赵金东越想越害怕,必须得赶在张海波和杨军的前面,找到靠山屯的那个农民,把打火机要回来,然后用钱封死他的嘴。 想到这儿,他也顾不上27连的会议纪律了,也没有和谁打招呼,偷偷的从后门溜出会议室,去宿舍把私藏的现金全部揣在身上。 没命的朝靠山屯狂奔而去,到了靠山屯,他先去了嫩白菜的家。 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嫩白菜能帮上他这个忙了。 到了嫩白菜家后,他没有和嫩白菜讲真话,只是说在大树林子里救火时,不小心把打火机丢在大树林子里,听说让靠山屯一个农民给拾到了,让嫩白菜想办法找到这个农民,然后把他领过来。剩下的事他会解决的,说完后他又给了嫩白菜五十块钱。 嫩白菜一看这么多的钱,让她找个人,高兴的大笑起来。 心里说,今天臭儿子那根筋抽了,找个人就给五十块钱,比和她睡一次挣的钱都容易。 嫩白菜出去没多长时间,就把一个猥琐的小个子男人领了进来。 从谈话中,赵金东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是靠山屯的老光棍儿,也经常出入嫩白菜的家。 老光棍断断续续的告诉赵金东,那天大火熄灭后,他留了下来。负责清除余火,侥幸的在灰烬中捡到了这个打火机。 当他听赵俊东要花五十块钱买这个不能用的打火机时,他兴奋的脸都成了酱紫色。 忙从上衣口袋里,把这个烧的不能用的打火机递过去。 赵金东像见着亲娘一样,把打火机抢到手,如释重负的说: “宝贝,总算找到你了。差点因为你要了老子的命”!说完后他把老光棍拉到堂屋外,毫不吝惜的拿出一百元钱递给老光棍。狠狠的说: “你听好啊!这一百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够你忙活一年了。我用五十块买你这个打火机,五十块买你这张嘴。如果有人问你拾到的那只打火机了,你就说拾到后见不能用,当时就扔到小清河里了。千万不能说我找过你,更不能说我把这个打火机拿走了。你要是把老子给卖了,老子再用一百元钱给你买口棺材” 老光棍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哪见过这种场面?他惶恐的看着赵金东,不住的点头。 赵金东把打火机要回来后,也顾不上和嫩白菜亲热,扭头朝外面跑去。他怕在路上碰见杨军和张海波! 估计散会后,他俩肯定来靠山屯找老光棍,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俩碰上,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 嫩白菜见赵金东拿那么多钱都给了老光棍,气得追出门大骂道: “好你个臭儿子,睡老娘时,你抠抠搜搜,什么时候大方过?在老光棍面前,你穷显摆个球,你就嘚瑟吧”! 嫩白菜骂了几句,觉得不妥,老光棍还在她家的炕上,他得把赵金东给老光棍的钱挣回来。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的地里! 张海波和杨军确实也来的迟了。 散会后,张海波和杨军交待东方晓晓和梅怡,把柴静留下的遗物清理一下,登记个小册子,然后交给丁歆代为保管! 交待完后,杨军和张海波午饭也没吃,就匆匆的来到靠山屯。 但还是迟了,打火机已被赵金东提前拿走了。老光棍的嘴也被赵金东用钱给封死了。 张海波和杨军找到老光棍时,老光棍刚在嫩白菜家玩完,好好的一大叠钱,几分钟就让他造在了嫩白菜的炕上! 他见27连的指导员找上门来,还带着打死熊瞎子的杨军! 开始慌了,但想到赵金东撂下的那句狠话,“一百元给他买棺才”! 因此他还是昧着良心说了假话!老光棍闪烁其词的说: “我确实是在大树林里捡了个打火机。 可那打火机被烧得黑不溜秋,不能使唤了,我便随手扔在了旁边的小青河里”。 看着老光棍吞吞吐吐的样子,张海波和杨军心里都明白,肯定是有人在老光棍身上做了手脚。 他们不是公安局,没有审讯的权利,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虎了吧唧的老光棍根本就听不进去。 中午到了,杨军和张海波忙了一上午,他们也感到饿了。 好客的赵海德要留他俩吃午饭,俩人也没拒绝! 赵海德让老伴杀了一只家养的鸡,用伊春山采来的野蘑菇炖了一锅,香味扑鼻。 他又拿出一瓶60度的北大花烧酒放在炕桌上。张海波和杨军也不客气,大吃了起来。 赵海德早想结识杨军,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张海波领着杨军主动找上门来,赵海德高兴的不得了。 他给张海波和杨军每人倒了一碗酒,然后豪爽的说道: “你们来得正好,我早想抽时间去27连去拜访你们。尤其是杨军单掌劈死熊瞎子为我们靠山屯除去一害。我们靠山屯不少人家都被熊瞎子祸害过。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杨军用掌把熊瞎子劈死后,我咋一听都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是杨军徒手能把熊瞎子打死。水浒中的武松打虎也不过如此吧。来二位,我代表靠山屯的父老乡亲敬你们一杯”! 杨军端起碗来,和赵海德碰了一下,说: “赵书记这些都是小事。谁让我碰上熊瞎子呢,这次我和指导员来,主要是为伊春山失火的事。你也知道在这次救火中,我们27连牺牲了一位女知青,她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花一样的年龄,永远长眠在了这片神奇的黑土地上。因此,我们必须找出纵火犯,为我们连牺牲的知青讨个公道”。 赵海德把碗中的酒一口干掉,用手抺了一下嘴沉痛的说: “这次伊春山的森林大火。着的蹊跷,无论是你给们27连,还是我们靠山屯都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据我目测。过火面积达到一百多公顷,一把大火烧掉了我们一半的家园。因此我们靠山屯的男女老少都非常痛恨这个纵火的王八蛋。可是我们靠山屯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祖辈只晓得种地,打猎。根本不晓得这场森林大火是谁放的,更没有能力去寻找这个该死的放火犯! 我知道你俩来靠山屯,是想找到那个打火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打火机的主人,基本上就锁定纵火犯了。可是打火机检到后。让那个半吊子又扔到小清河里去了,这条线索基本上就断了”。 张海波端起碗来婉惜的对赵海德说: “赵书记,你是个老抗联,对待地富反特分子也是深恶痛绝!我们来靠山屯首先想到你这个老共产党员!赵书记听说着火的那天,赵金东在你这儿,他是和你们一同上山救的火,是这么回事吗”? 赵海德惊讶的看着张海波说: “赵指导员,你是怀疑火是赵金东放的?那天,赵金东确实和我在一起,他是来替候福来要萝卜籽种的”。 杨军着急的问道: “那赵金东中间离开过你吗”? 赵海德想了想说: “离开过,他在我这儿待了一会儿,就去嫩白菜家了。前后走了近一个多小时,回来后,他嚷着要在我这里吃饭,老伴给他做好了饭,就在我们喝酒的时候,伊春山的火就着了起来!我们俩撂下饭摊子,吆喝上屯民就上山救火去了”! 张海波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又向赵海德问道: “赵书记从你们屯上到伊春山,再回来需多长时间!有半个小时够吗?? 赵海德明白了张海波的意思,想了想,说: “够了,如果快的话,也就半个小时就能打个来回”。 张海波兴奋的对杨军说: “这就对了。赵金东在靠山屯脱离了赵书记的视线。有一个多小时,他有足够长的时间纵火。那他纵火动机是什么呢”? 杨军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酒,看着张海波说: “海波,我们可以按这样的思路分析,就能找到赵金东的作案动机。 张海波和赵海德庭后异口同声的说: “杨军,你说说看”! 杨军侧过脸来对赵海德说: “赵书记,就在着火的那天。我们农三师的财务检查小组正在查我们27连的账!着火那天的上午,先查丁歆的生产经营,下午准备查赵金东的生活收支账。上午查丁歆的生产经营帐还没事,下午该查赵金东的生活帐,大火就着了起来。你们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吗”? 张海波抓住杨军的手,激动地说: “你是说赵金东为了转移查账小组的视线,故意在伊春山上放了一把火。这就说明赵金东的生活收支账有问题。赵金东为了掩盖他贪污的犯罪事实,就人为的在伊春山上放了一把火,来转移查账小组的视线,赵军东也够丧心病狂的了”。 杨军把酒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愤的说: “指导员我们回去后就和赵金东面谈,如果他能承认,我们就把他交到师政保处。如果他不承认,那我们就把他扭送到伊兰屯派出所”。 看似毫无头绪的纵火案被理清了,张海波和杨军很高兴。 两人端起碗来主动和赵海德喝了起来。 这时,堂屋的门帘被撩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端庄,秀丽的姑娘,明亮的大眼睛,丰满健美的身姿,尤其是身后的那条大辫子。几乎吹到了腰间,特别的引人注目。 他把一盘凉拌木耳放在炕桌上,对赵海德说: “爹,听我娘说,来客人了,我就拌了一盘木耳,给你们送来了”。 赵海德笑着对张海波和扬军说: “小女赵春梅,我们靠山屯的民兵连长” 说完,赵海德又指着张海波和杨军说: “来!春梅。我也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 “爹不用了,27连的玉面书生指导员张海波,27连的白袍小将副业队的排长杨军”! 赵春梅莞尔一笑,接着又说道: “指导员我们早就认识了,我们靠山屯的姑娘,都称他是玉面书身。他给我们靠山屯的民兵讲过课,杨军就更不用说了,上次在伊兰屯单挑伊兰五虎,我正好在伊兰屯赶集,幸运目睹了精彩的一幕”。 说完后,赵春梅斜挎在炕上,端起赵海德的酒来,对张海波和杨军说: “二位英雄,小女子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为敬啊”。 说完,他把赵海德剩下的半碗酒一干干掉,喝完后,看着张海波和杨军说: “白面书生,白袍小将不会输给小女子吧”? 赵海德看张海波和杨军面有难色,笑着说: “海波,杨军,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我这闺女从小就和我在伊春山上打猎,喝起酒来,别说是女人,男人都怕她。你们随意!你们随意”! 赵春梅脸色绯红,娇羞的说,“爹”。 赵海德哈哈大笑道: “我家春梅现在也知道害羞了” 第44章 拨出萝卜,没有带出泥! 从靠山屯回来的第二天,郭建中,张海波和杨军就找赵金东谈了一次话。 张海波也不和他啰嗦,一针见血的把赵金东纵火的时间和纵火的动机说了一个一清二楚。 一开始,赵金东还很慌乱,语无伦次。 后来张海波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后,赵金东反倒镇定了下来! 心里说,老子死猪就是不怕开水烫。 只要老子不承认,你张海波也无可奈何。你杨军厉害,你也不敢打老子! 就是你们明天把我送到公安局,侯福来不能见死不救。 他怕拨出萝卜,带出了泥! 想到这里,赵金东信誓旦旦的说: “连长,指导员,杨排长,你们说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都是天方夜谭,空穴来风!。我从赵海德家里出来后,就去了嫩白菜的家。 “说到这儿,赵金东嬉皮笑脸的说道,“连长,指导员,杨排长,你们不想听听。 我在嫩白菜家的一个小时是怎么和嫩白菜玩的吗? 赵金东见张海波,郭建中和杨军都不言声,便诞着个脸,一副猥琐的样子说: 嫩白菜,真他妈的骚。我也就是去看看她,她就高低不让我走了,非要让我跟他玩玩,一个小时和我玩了三次。那娘们可直够浪的,连长,指导员,如果你们想去和嫩白菜玩,我忍疼割爱,我给你们拉个皮条。谁让咱们是一个连的战友,怎么样够意思吧”? 郭建中知道赵军东这是在混淆视听,想把这件事当玩笑一样遮掩过去。 他气得推开桌子,大声的说: “赵金东,你给老子严肃点儿,你以为谁都像你?像条狗一样四处交配,你再瞎咧咧,小心老子揍你” 赵金东见郭建中发火了,他乐了,心想: 郭建中,你火吧,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你把老子打一顿,老子就和你胡搅蛮缠,死磕到底。到时候会有人来给老子做主的。 想到这儿赵金东像打了鸡血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郭建中骂道: “郭建中,你有种打下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说完,赵金东挑衅看着郭建中,这下郭建中真的被激怒了。 他从门后抄起一根棒子,向赵金东冲了过来。 张海波见状,忙上前拉住郭建中抢下他手中的棒子说: “建中,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做,我们就被动了”。 郭建中气得够呛,用手指着赵金东骂道: “臭儿子,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老子管不了你,有人能管,给伊兰屯派出所吕志成打电话,就说我们抓住纵火犯了,让他过来带人”。 赵金东见郭建中真要把他当纵火犯,扭送公安局,有点心虚,但他还是虚张声势地说道: “送就送,谁怕谁,你们怎么送去,怎么把老子给接回来?” 昨天伊春山大火熄灭后,侯福来就没有消停过。 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赵金东被伊兰屯派出所带走,他还没来得及给吕志诚打电话。 刘晓萍就找上门来了。刘晓萍的小圆眼,满含悲情和愤怒。 候福来觉得刘晓萍不是小恩小惠能解决了的,他这次没敢把刘晓萍往爱情里来带, 因为爱情林最北端的松树林里埋着柴静,想到柴静牺牲时那揪心的一刻。他的后背总是凉嗖嗖的。 估计以后的日子,他是再也不会去爱青林里谈情说爱了。 候福来和刘晓萍从打谷场的东大门出了27连,顺着淡水河的西大堤往北走。 这条小路27连是通往靠山屯的另一条小路,平时很少有人走,因此杂草丛生,荆棘遍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都在不停的算计着对方。 一路上谁也没怎么说话,上了西大堤往北一拐,就开始争吵了起来。 刘晓萍两眼盯着侯福来,大声的说道: “侯福来,我和赵红军分手后,就跟上了你,快两年了!别管我以前有多少男朋友。跟上你以后,我就一心一意的对你,把心和身子都给了你。可是你对我却总是三心两意,我也不知道你背着我搞了多少女人,连又老又哑的女人都不放过,瞒着我把她约到爱情林里胡搞!你还有人性吗”? 侯福来听了刘晓萍的责骂,大吃一惊说道: “刘晓萍,你瞎咧咧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哑女去爱情林了”! 刘晓萍冷冷的笑了两声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不晓的吗?你们意思是让我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烂事说出来,我都怕脏了我的嘴”。 候福来也不知道刘晓萍掌握了他的多少秘密。他心里没底,掏出了一支烟,点上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刘晓萍,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真的没和哑女去爱情林,肯定是有人在诋毁我的名誉”。 刘晓萍回过头来骂道: “侯福来,你就是个伪君子,阴谋家。你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你还要瞒我多久,你在着火的前一天中午干什么去了?你一个人偷偷的上了爱情林,我以为你是和谁约会去了,我在后面跟着你。你上去没多久,哑女就上去了,你俩在东爱青林那棵歪倒的桦树下,聊了很长的时间。哑女好像向你发布什么命令,你像一条狗似的不停的点头。哑女临走时,你不让哑女走,抱走了哑女,还摸了哑女的胸。侯福来你就是个流氓,是个牲口,哑女又老又哑,胸都瘪了,你还要摸人家的”。 侯福来以为刘晓萍也就是争风吃醋,骂几句就没事了,毕竟他们俩的感情也不是太深,都是在逢场作戏,各取所需。 可是刘晓萍后来说的几句话,彻底让侯福来崩溃了。 刘晓萍继续不依不不饶的说道: “哑女前脚离开爱情林,赵金东后脚就来了。你们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很高,我断断续续的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赵金东告诉你,师里查账小组来了,你们两人在食堂贪污挪用了很多的粮食,一下子做不平账。你们俩为这事还争吵了起来,后来你出了个损招,让赵金东去伊春山上放火。把查账小组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你们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一把大火烧毁了那么多的树林,把我妹妹柴静也给祸害了。你们会遭报应的”。 刘晓萍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丰满的胸脯不停的起伏。 “侯福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想着都害怕,以前你私藏枪支电台,我一直胆战心惊的给你瞒着。现在你发展到了杀人放火,我不敢给你瞒了,我再给你瞒,我就成包庇犯了。我要向公安局举报你。” 侯福来听了刘晓萍的话,惊恐万分! 他把抽剩下的烟狠狠的扔在地上,上前捂住刘晓萍的嘴,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掐住刘晓萍的脖子,气急败坏的说: “刘晓萍,你再给老子瞎说,老子把你掐死。扔到淡水河里喂鱼去”。 刘晓萍喘着气推开侯福来,噔着一双惊恐的小圆眼说: “候福来你想杀人灭口,告诉你,没用,我既然敢和你出来,我就不怕你!我和你出来时,27连的知青可都看到了。你一个人回去能解释的清吗”? 侯福来见吓唬不住刘晓萍,只能来软的。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扑通跪倒在刘晓萍的脚下说: “晓萍,我怎么会杀你呢?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虽然没有结婚,早已是事实上的夫妻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有意瞒着你,我怕你知道后受到惊吓。你的心脏又不太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说完后,候福来还假惺惺的流下几滴鳄鱼泪来。 刘晓萍把跪在地上的侯福来拉了起来说: “侯福来你大小也是个指导员,给我跪在这儿,算怎么回事,让外人看见以为我怎么你了,咱俩好了两年了,我也不想太难为你,你的那些烂事我也不想管,我也不想给你瞒了。还是我以前求你办的事,你想办法把我病退回天津去,医院的证明,牛永红会给我准备的。关键我还缺个保证人。实在找不到人,你就给我找一个,要么让师政治部的王主任通融一下,这对王主任来说是件小事。只要我走了,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永远成为秘密。另外我走的时候,你再给我准备上五百元,这两年你也没少玩弄我,就算我的青春损失费吧!这样咱们就两清了”。 侯福来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尘土,想了想,咬着牙说: “行,就按你说的,我想办法在中秋节前把这两件事给你办好。过两天我先给上你五百元钱。但你在这段时间内要给我严守秘密,如果有半点,不利于我的消息传出去,那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最多也就是鱼死网破”。 说到这儿,侯福来的脸突然阴沉下来,到现在他才发现,真正的傻逼是自己!玩弄了刘晓萍两年,现在反过来让刘晓萍玩了自己! 不管是花钱也好,画饼也好。侯福来总算把刘晓萍给暂时稳住了。 他突然想起赵金东还在伊兰屯派出所! 他知道赵金东是个软骨头,吕志诚不分青红皂白白的一顿招呼,保不准这小子全招了。 想到这里,侯福来出了身冷汗。赶紧去伊兰屯,去的迟了,别说保不住赵金东,恐怕连自己也保不住了。 回到连队,候福来骑上连里的自行车,心急火燎的向伊兰屯奔去。 顺着淡水河大堤一路向坡,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伊兰屯派出所,所长吕志成不在,副所长柳青知道候福来是27连的副指导员,之前他们也打过交道。因此,柳青还是热情的接待了侯福来。 柳青是六八年从部队转移到伊兰屯派出所的!一直保留着军人的严谨、正直的工作作风。 他告诉侯福来,吕志诚去了县城,估计下午就回来了。 赵金东是他带回来的,他只是个副所长,没权处理。赵俊东是往上交,还是放,还得吕自诚回来拍扳。 侯福来和吕志诚的关系很铁,是一对好的不能再好的酒肉兄弟。他知道吕志诚是靠打砸抢上来的,只要给他钱没有他不敢办的事。 因此侯福来相信自己有能力把赵军东从派出所给捞出来。 他向柳青提出要见赵金东一面。柳青爽快的答应了。 侯福来走进派出所的临时拘押室,见赵金东正蜷缩在拘押室的一个木板床上。 短短的几个小时,赵金东被吓得两眼发呆,神情恍惚。 他见侯福来一个人进来,赶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上前抓住侯福来的手说: “我知道大哥一定会来的,大哥不会见死不救的”。 侯福来嘘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门外。见门外没有人,便对赵金东说: “下午吕志诚提审你,你就一口咬定,火不是你放的,是有人在陷害你。有我在,他们是不会打你的,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他们要的就是笔录,向上面有个交待。搞好的话,我们下午就可以回去吃晚饭”。 赵俊东感激涕泪的点着头说: “我听大哥的,有大哥在,我心里就踏实了” 侯福来从派出所出来后,又去伊兰屯供销社,通过关系买了两条凤凰烟,两瓶五粮液,用一个黑袋子装好后,原路返回了派出所!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估计吕志诚也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派出所的那辆破吉普正好停在院里,还没有熄火,候福来估计吕志诚刚回来,他大喜过望,提着礼品走进吕志诚的宿舍! 吕志诚知道侯福来是为赵金东的事来求他。拿的礼物自然不轻,脸上的横肉全都绽放开了,大笑道: “稀客!稀客!侯福来指导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完让侯福来坐在他的对面。递给候福来一支牡丹牌香烟。 候福来坐下后,并没有接吕志诚递过来的烟,而是苦着脸对吕志诚说: “吕所长,你手下的人把我们连的管理员给抓来了。现在我们食堂做饭的人都没有了,你快把我的管理员给放了吧”。 说完侯福来把脚下的礼品拿到桌子上,故意把五粮液的酒瓶给漏了出来。 吕志诚贪婪的看着桌子上的五粮液,笑呵呵的说: “我以为什么大事呢?让我们侯指导员亲自跑一趟,就这么点小事,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人是副所长柳青给抓回来的。按道理,这不是件小事,伊春山上放火,那可是阶级斗争的问题。我分析了一下,我们侯指导员的手下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我这几天正忙着县公安局革委会主任的事,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一会儿让柳青按照程序审问一下赵金东,再做个笔录。做完笔录后,你就可以把赵金东领走。如果你们回去后,郭建中、张海波问起这件事,你们就说派出所给出的结论是,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取保候审,说是取保候审,这只是个说辞。只要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就没事了。 侯福来激动的上前握住吕志诚的手说:“ “谢谢吕所长。这件事过去以后,我让赵金东把我们食堂的白面,大米、麻油给李所长送来一些,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吕志诚拍了拍他硕大的草包肚,豪情万丈的说: “行,侯指导员以后在伊兰屯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吕志诚,在伊兰屯没有我吕志诚办不了的事”, 说完后,两人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侯福来和赵金东回到27连。 侯福来确实也累了。前是刘晓萍,后是赵军东,一天的折腾,把他累得身心疲惫。 他洗了把脸,早早的回宿舍躺下了。 赵金东却不同,从伊兰屯回来后,他极度的亢奋。 天色已经很暗了,他还像一条狗一样四处转悠。 他的意思是让知青们看看,郭建中、张海波把他送进派出所,他连夜都没过就回来了。 他在西院的男知青宿舍转了一圈,发现那男知青都不理他。没几个和他说话的。 他觉得没意思,便又去了东院的女知青宿舍。 刚拐进东月亮门,一盆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他刚要开口大骂,看见石东花站在宿舍门口,笑嘻嘻的对他说: “这不是我们赵管理员吗,真是对不起。刚洗完脚,不小心把洗脚水倒在您身上,要不您进来,我给您洗洗衣服”。 石东花是27连有名的悍妇,人送外号石三娘。他赵金东哪里敢惹!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洗脚水,陪着笑脸说: “没关系,石三娘的洗脚水可真香!要不怎么能把赵红军养的白白胖胖的”。 石东花知道赵金东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反讥道: “那我洗完脚后,把洗脚水都留给赵管理员喝,省得我们的赵管理员偷喝食堂的油”。 说完后,石东花转过身进了宿舍。“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赵金东还想再开几句玩笑,占点小便宜,可是石东花一点机会都没给他。他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身后的宿舍里,传来了女知青们开心的笑声。 赵金东回过头来气得骂道: “都是他妈的一群骚货。等老子在27连有了权,把你们都…………! 第45章 森林防火屋的浪漫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一下子凉了下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湿气。刚刚入伏就天高气爽,凉风习习,好像是秋天提前到了。 也许伊春山后的雨下的更大。淡水河从上游流了下来,一下子变得桀骜不驯,狂野了起来!不再像个恬静的少女,更像个泼妇,撒野般的向下游冲去。夹带着沿途的枯树枝、枯树叶,不时地被河水冲刷的堆积在一起。瞬间又被冲开,撒着欢向下游狂奔! 湍急的河水,使得淡水河愈加的爆满。有好几处看起来,快要漫过大堤。 一九六九年的北大荒伊春山地区格外的不太平。天灾人祸不断!先是东北面的m国蠢蠢欲动,珍珠岛上擦枪起火。 伊春山地区一下子进驻了一个师的正规部队。 刚进五月份的一场大火,几乎烧掉了伊春山的一半大树林子,还险些引燃小兴安岭,好在一场大雨及时跟来,把伊春山的大火给浇灭了。 大雨过后,河水瞬间爆满,让沿河两岸的村庄农民,农场的知青都提心吊胆起来。 有经验的农民和一些农场老职工都知道,淡水河再爆满也毁不了大堤。 因为南北走向的淡水河,坡度大,水流淤积的时候少,再加上河堤宽大而结实。又是南北走下的公路,即使河水漫过河堤,也只能使得河堤公路泥泞上几天。绝对不会出现冲垮河堤、河流改道的现象。 一场大雨把伊春山大火给浇灭了。也给伊春山地区的农作物增添了旺盛的生命力。 大雨过后,27连的一千多垧玉米、高粱、大豆发疯似的猛长了起来,碧波万顷,墨浪滚滚。 如果后期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今年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丰收年景。 27连的干部战士都沉醉在丰收的喜悦中。 伊春山纵火案告一段落。 本来看似复杂的森林大火,被张海波和杨军很快就捋清了。顺便把赵军东的贪污和挪用公款也浮出了水面。 但他俩还是太年轻了。想的比较简单。对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关系认识不足,在关键的时候错走了一步。 他们不应该把这起纵火案交给伊兰屯派出所。如果把这起纵火案交给农7师保卫处,效果会好一些。 现在派出所有了定论,已经做出了处理,赵金东被定为证据不足,取保候审!农7师保卫科就不方便再插手了。 杨军很气愤,但也很无奈。柴静的死让他在感情和精神上受到双重的打击。本来杨军就不是太爱说话的人,现在他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看着赵金东像条发了情的母狗一样,在27连的大院里上窜下跳。杨军真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掌,把他劈死,给死去的柴静报仇。 有好几次杨军走到赵金东面前,故意用语言揭怒他,挑衅他。 可是赵金东很识趣,知道杨军为柴静的死在找他的茬!因此杨军说什么他都不生气。把尾巴夹的紧紧的,让杨军无法下手。 细心的梅怡发现杨军,总是在赵金东和侯福来的身边出现。并且多次用语言激怒他俩。眉宇隐藏着冷冷的杀气。 梅怡知道杨军在找他俩的茬,想让他俩发火,然后趁机还手,把赵金东,侯福来痛揍一顿! 梅怡很着急,真的怕杨军一旦失去理智,把赵金东痛打一顿。 又怕杨军下手太重,出了人命。因此那几天,梅怡除了晚上睡觉不在一起。几乎寸步不离跟着杨军。杨军去那儿,梅怡就跟着去那儿!搞得杨军哭笑不得。但他又不能责备梅怡!他知道梅怡是为他好,怕他出事! 梅怡也曾想让杨军换个环境,暂时忘掉这里的一切。趁还未秋收,农场的农活不算太多。去外面转转,暂时忘掉柴静的死,忘掉27连的一切! 她想领上杨军回趟西安,让杨军见见自己的父母,也想让杨军带上自己回一趟张家口。去见见杨军的爷爷奶奶。 梅怡觉得自己迟早要嫁给杨军。现在见见双方的父母也很有必要! 就是以后因为工作的需要,他和杨军走不到一起。她也想让父母见见这个给过他们女儿千般疼,万般爱的男人。 可想到自己是公安部十六处的便衣侦查员,未经上级批准,擅自脱离工作岗位,那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搞不好会受到纪律处分的! 以梅怡的性格,她是做不到的。她也想向处长王海刚请示一下。可是用工作的电台解决个人的问题,又违反了保密纪律,她也觉得不妥。 最后,梅怡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回不了家。她就狠下心来,每天守着杨军,寸步不离!直到杨军的心平静了下来。 吃完晚饭后,梅怡正和东方晓晓在宿舍里聊天,看见张海波从外面进来,梅怡把她的担心和张海波说了! 张海波笑了笑,对梅怡说: “梅怡.你别担心!杨军外表刚烈,内心很细,他不是那种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柴静为他而牺牲。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好的!放心吧,杨军不会闹事的!对了,伊春山防火巡查屋盖好了,我和建中商量了一下。第一批进山巡查的人员由我们干部组成,起个带头作用。明天吃了早饭,我和杨军、赵红军,还有梁海云先行上山。我们在山上巡查半个月,半个月后,一排的知青再去接替我们。这样杨军就能暂时离开27连,避开侯福来,在山上静养一段时间,他会忘掉这件事的”。 “这个主意不错,我和东方姐每天给你们去送饭”。 梅怡听张海波说要让杨军上山防火,认为这个主意不错,高兴的抢着说! “不用了,我们在山上有锅有灶,山上有狍子、野兔,还有黄花菜、木耳、蘑菇。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打到野山羊,我们进山带上猎枪和一些粮食。我们吃的不比你们差”。 梅怡听后惋惜的说: “那我们也去,我们进山看望你们”。 第二天,张海波、杨军、赵红军、梁海云他们四个人早早的起了床。 早饭前,他们把日常用的东西都准备齐了,被褥行李,郭建中已提前派人送上了山。 杨军和梁海云去库房和丁歆领了一盏崭新的马灯,顺便把27连的猎枪也背上了。 杨军又去通信连,找到通讯连的指导员冷云,和他借了把半自动步枪,还捎带要了20发子弹。 冷云很为难,最后还是同意了,嗔怪的说: “小军也就是你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部队的枪往外借过,你是我的兄弟,我真拿你没办法”! 杨军天真的笑了笑说: “姐心疼我,谁让你是我的姐呢”? 冷云开着杨军英俊刚毅的面颊打趣道: “杨军,还是算了吧。梅怡回来后,你都不来通讯连看我了,用我的时候,知道我是你姐了,嘴像抹上蜜似的”! 杨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张海波和赵红军从赵金东那儿领到东西也不少,把山上吃的用的都备齐了。油盐、酱、醋、糖、花椒大料应有尽有。 这些都是赵红军拉着单子。去年冬天,他在山上住了两个多月,因此他有在山上生活的经验。 四个人在食堂里吃了早饭。临走时候梅怡又把它的半导体收音机给了杨军,告诉杨军,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她就和东方姐上山看你们去。 赵红军半开玩笑的说: “那你们不如现在就和我们上山呢。 东方晓晓强调说: “现在和你们上山,和以后上山看你们性质不同。现在和你们一起上山,我们和你们一样是主人,我们还得给你们扫地。做饭,以后上山我们就是客人,你们的好吃好喝伺候上我们”! 赵红军听了东方晓晓的话,装着一副惊讶的样子说: “东方排长,你们算计的也太精明了,即解相思,又打牙祭,还逃避了劳动!对了,去时把我家的母夜叉石东花带上。让她也享受一下你们的一箭三雕”。 周勇不愧是27连的能工巧匠。他负责搭建的森林防火屋还是很有创意的。 两间木板屋,全都是就地取材,用大树林里的松木铆合而成。另外还做了个够四人睡觉的通铺,简单的做了些桌椅,还起了个做饭的炉灶。 森林防火屋搭建的位置也不错,从27连的北门出来,沿着沙土路,过了爱情林,上一段缓坡路,就到了被大火烧过的大树林子。 过了着火的大树林子,再往里走上二十多里。就能看到森林防火屋了。 这里正是伊春山大树林子和小兴安岭结合部。向北能望到一望无际的小兴安岭!向南能看到郁郁葱葱的伊春山大树林子,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前几天着火的那片树林。 过火的痕迹基本上消退了。绿色的草木又顽强的生长了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西面是桦树岭,东面是那条从小兴安岭蜿蜒南下的小青河。 森林防火屋建在古木参天,空气清新,环境秀丽的大树林子里。 张海波和杨军他们一到防火屋就赞不绝囗: “好一个世外桃源”! 大家把随身带的物品搬进屋后。张海波强调了一遍: “昨天晚饭后,师部消防科给我们27连来了个电话,森林消防科是这样给我们安排的。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巡逻两次,早晚各一次。巡查的范围扩大到着过火的那片大树林子,北到小兴安岭,南北纵横三十里。东到桦树岭,西到榛子林,东西跨度也是30里。也就是说我们在边长为30里的正方形内巡逻。半个月下来,我们要在这片大树林里徒步走近两千里的路程。这不是件轻松的工作。不过咱们干活归干活,该玩的时候还要玩。现在我们简单的整理一下,一会儿咱们准备中午饭。中午休息,下午咱们打猎去。把我们最近两天的菜备齐,明天早上正式开始巡查”。 东方晓晓,梅怡,乌云格日娜,还有邢妍,是第二天中午来到森林防火屋的。 之前她们和郭建中请假时撒了个小谎! 说她们去伊兰屯玩一天,顺便买点日用品。郭建中实际知道他们想去哪里,只不过是不好意思揭穿她们,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她们四个人,意味深的说了一句话: “晚上可要回来啊,现在伊兰屯也不太平”。 森林防火屋里没有人,也没有上锁,根本就不用锁。防火屋整理的干净,整洁,雅致。 东方晓晓气在屋里转了一圈,气得骂道: “这四个家伙没有女人,生活的有滋有味”。 梅怡看了看四周,指着铺上的一顶大蚊帐说: “东方姐,他们生活的也太惬意了吧。你看还挂着一顶大蚊帐,正好够他们四个人用” 东方晓晓说: “早上出发时,好像是丁歆给他们带的。不过北大荒大树林里的蚊子太多了!个头大,又凶又狠,咬住人不放,直到吃饱为止,一掌拍下去,满手都是自己的血。在这大树林子里没有顶蚊帐,还真不能睡觉”。 “你们快看这里还有书”。 乌云格日娜从床上拿起一大摞书来说: “马灯下夜读书,就差红袖添香了。读书人走到了,都要营造一种浪漫的氛围”。 梅怡拿过手来看了一下,惊讶的说: “好家伙!都是新潮的书。中国通史、中国近代史,徐志摩文集,星火燎原,解读唐诗,黑格尔哲学,普希金诗集” 梅怡指着《黑格尔哲学》对东方晓晓说: “这本《黑格尔哲学》杨军最爱看,在来北大荒的路上,杨军就和我说过,他很想看这本书,也不知道去北大荒后能不能买到这本书!现在竟出现在世外桃源里。杨军这家伙肯定高兴坏了”。 东方晓晓拿起书来翻了翻说: “这本书是张海波的镇箱之宝,是他给杨军拿来的,这两个家伙可真是志趣相投。张海波曾和我说,过这本书,27连的知青没有一个主动和他借过。现在来到世外桃源,总算遇上知音了。两个人头对头,马灯下夜读书吧。对了,咱们开始工作吧。走了半天路,大家都饿了,估计他们也快回来!回来就能吃上现成饭了。我们给他们来个惊喜”! 乌云格日娜把两块松榙子扔进炉灶里,不一会儿,炉灶冒着淡紫色的火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邢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从小青河里提来半桶清水。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串猴头蘑和半串野辣椒。 第46章 侯福来甩锅郭建中 伊春山的森林大火,让米婉花仅仅兴奋了半个多小时。 眼看就要烧着小兴安岭了,一场大雨冲天而降,让米婉花极度的沮丧和悲哀。 大火起来时,她正在石东花的宿舍里听几个女知青神侃。当她和女知青们听到外面喊伊春山着火了!跑出宿舍时,看见伊春山上浓烟滚滚。她知道即将大功告成,兴奋的几乎要尖叫起来。 但她还是装着和知青们一起悲伤,一起惶恐,一起冲向伊春山,奋不顾身的去救火。 眼看大火越过第一道防火通道,向小兴安岭烧过来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把汹汹的大火浇灭了,把她也浇了个灰头土脸! 她心里狠狠的骂道: “该死的大雨,下的真不是时候。真是天不佑我”! 后来的事,虽然侯福来没有向她汇报,但她也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知道侯福来玩了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但是赵金东放火后,破绽百出。被张海波和杨军扭送到了伊兰屯派出所。他还知道赵金东去了派出所没有多长的时间,就被侯福来给捞了出来。 着火的那天,也就是柴静牺牲的那天。米婉花在27连跑前跑后,始终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中。 但他还不能显露出来,在人前人后装着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妇人。 后来,她通过观察和分析,大致知道了这次大火所产生的后果。 但她还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卫生员刘晓萍在着火的第二天把侯福来约到27连东边的榛子林。 第二天,当侯福来心急火燎的把她约到榛子林里时。 她还开玩笑的和侯福来说: “侯指导员怎么不约我去爱情林了,难道我不配和你去吗”? 侯福来知道米婉花是在讥损他。他那有心情考虑这些事!昨天发生的事让他惊魂不定。 他把米婉花约出来,是想听听米婉花的高见! 米婉花一见面就问他,为什么换了接头的地点,侯福来忧心忡忡的解释: “你是在明知故问,今天上午张海波和杨军把柴静埋葬在爱情林北边的松树林里。松树林就在爱情林上面。和你在爱情林里密谋见得人的勾搭!仿佛柴静幽怨的眼睛在盯着看。估计老子似后再也敢去爱情你了”。 米婉花双手抱在先胸前,两只大奶子快要让她给挤爆!她轻晟的看了一眼侯福来说: “侯福来,你他妈的就那点出息,一个死去的小柴静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还准备让你去小兴安岭建立电台波中转站。你这个胆小如鼠的样子,我能放心吗”? 侯福来苦笑的说道: “在密营中建立电台波中转站,不是还有你吗?有特派员在我就有胆了!老外说过这么一句话,爱情是对付恐惧最好的膏药吗”? 米婉花听侯福来还在扯闲篇!一本正经的对侯福来说: “侯福来,你记住,我们可没有爱情,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对了,侯福来,你把我约到榛子林里是想干什么”?′ 侯福来心里暗暗骂道: 米婉花你就是个婊子,还在老子这儿装圣女,你是一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但想到现在有求于米婉花。 他还是低声下气的说道: “米特派员,今年你交给我的几项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一半。通信连的窃听器也给你安装好了,伊春山的大树林也给你点了。虽然效果不好,一场大雨把火给浇灭了。这没办法,上天不可为!剩下的任务都在计划中,今年肯定能完成。我今天把你约出来,是想让你再追加点活动经费”。 米婉花惊诧的看了一眼侯福来说: “又要钱啊,给了你那么多钱,都给刘晓萍花了”。 听了米婉花的质问,侯福来生气的反驳道: “特派员,弟兄们提着头,跟着你干出卖良心的勾当!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前天的大火是我让赵金东放的!赵金东管理的食堂出现了巨大的亏损,被我发现了。我让他去伊春山的大树林里放火,是转移查帐小组的视线,并答应事成之后给把食堂的亏空补齐,他才冒险这么干的。 我现在用钱到黑市上买粮食,给他补亏空,要不赵金东的那本烂账一旦被查出来,他肯定要把我卖了”! 米婉花皱了皱眉。咬着牙对侯福来说: “行,我会向姨父申请的,让他给你追加活动经费。但你一定要用钱把赵金东的嘴封死,并且把赵金东给收买过来,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咱们卖命!赵京东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只要给他钱,他什么事都敢干。对了,侯福来,最近刘晓萍是什么情况?这几天,怎么看不见过她的骚模样了”。 侯福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 “现在赵金东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刘晓萍,这个破货是个反复无常的女人,表面上大大咧咧,胸无成府。实际上他功于心计。她为了敲诈我!处心积虑的秘密跟踪我。我和赵金东商量如何放火。被她窃听到了。昨天他把我约到淡水河东大堤的杂草丛中,和我摊牌,她把咱俩的谈话,我和赵俊东的谈话都告诉了我。她还说你来27连装聋作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还说我们三个人是反革命集团,他要向公安局举报我们”! 米婉花听了侯福来的话后,大惊失色。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冷的问道: “侯福来。你最后是如何稳住她的”? 侯福来迟疑了一会儿说: “刘晓萍给我提了两个条件,只要我能答应她这两个条件,她就会把这件事烂在肚里”。 “刘晓萍提了那两个条件”? 侯福来踮起脚来,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便说道: “她让去找师政治部的王主任给她办理病退回天津的手续。另外她让我再给吔500元钱,我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只好找你想办法了”。 米婉花不满的看了一眼侯福来,恨恨的说: “这不是钱能解决了的问题。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竟敢秘密跟踪我们,她知道的太多了。之前我和你说过,她知道你私藏枪支电台就必须除掉她,可是你的色心太重,想长期霸占刘晓萍。才让她活到现在。她现在知道我们这么多,我看只能提前对她下手了,留下她迟早是个祸根,你给了他钱,让他回了天津,你能保证他回天津后不向公安局举报吗”? 侯福来看着米婉花阴险毒辣的眼神,心里感到害怕,忙问道: “你准备让我如何除掉刘晓萍呢?还按你以前设计好的,把她吓死”? 米婉花阴冷的看着侯福来说: “对,就照上次说的干,把他吓死,让27连的知青都认为刘晓萍是得心脏病猝死的”。 张海波、杨军、赵红军、梁海云四个人背着三支枪,按照师消防科给他们划定的路线返回住地时,已快中午了。 也就是说,他们一天只能南北来回巡逻一次。第二天再东西走向巡逻两天,他们可以把消防科给27连划分的区域巡逻完。 他们上午走的路线是: 从住地往小兴安岭的方向。到达小兴安岭的最南边,往回返的时候,一只飞壮的野山羊闯进了他们的视线。 伊春山上的野山羊极为罕见,很多老猎手打了一辈子的猎也打不到一只野山羊。 也许是前几天一场山火把野山′羊的老巢给烧了,野山羊才敢大白天在森林里乱闯,野山羊肉极为鲜美、肥嫩而不腻。在旧社会是有钱人家桌子上的珍品。 现在被四个知青给碰上了。赵红军惊叹的叫了一声,手也跟着哆嗦了一下,一枪没打准。 听见枪响后,野山羊没命的向小兴安岭的方向跑去,张海波端起手中的猎枪,急匆匆的补了一枪,也没有打中! 两枪打完。他们再装子弹已来不及了。关键的时候杨军端起冷云借给他的半自动步枪。一个点射,把已经跑到很远的野山羊打倒在地。 他们四个人跑过去一看,野山羊头上咕咕的冒着血,已经死了。 赵红军抓住野山羊的两条腿,颠了颠说: “好家伙,有一百多斤吧,够我们四个人吃半个月了”。 张海波要过杨军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感慨的说: “还是我们杨军的现代化武器历害,我们不半个月也不用打猎了。那些野兔、野鸡都见鬼去吧”。 说完他们四个人抬上野山羊,兴高采烈的向住宿地走去。 沿途他们又采集了一大袋子黄花菜、猴头蘑、野蒜、野葱,还摘了半袋着榛子,无为果、又甜又涩的野梨子,笑嘻嘻的回到了宿舍。 回到了宿营地,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防火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外屋的大饭桌上还放置一只空酒瓶,里面插着几束鲜花,是伊春山随处可见的野百合。 五月份,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随便摘一朵,都是香味扑鼻。 外屋的东北角炉灶上正烧着一大锅水,水已经开了,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冒着白色的雾气,好像里面煮着什么? 赵红军揭开锅一看,乐了!锅里面煮的满满的一盆白米饭,结白的米饭晶莹透明。 四个知青呆呆的看着,张海波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赵红军和梁海云自言自语的说: “今天是怎么了?什么日子这么美好,是谁给咱们打扫的房间,还给煮上了饭,是不是伊春山上的树仙下凡了?也许是树仙看上了我们中间的哪位了吧”。 赵红军嘻笑着,看了看杨军说: “树仙要是看上,那也是看上我们英俊帅气的杨军了吧。我们可没这个福气,也就是跟着吃顿好饭,我刚来27连时,听靠山屯的一个老社员讲,伊春山上的树仙是位奇丑无比的瞎眼老太婆。她见英俊帅气的男子就抓走拜堂成亲,然后再慢慢的吸他的骨髓,直到吸干为止。杨军,你晚上睡觉可要注意点儿,别让树仙把你掳走。到时我们可没法向梅怡交代”。 张海波和梁海云都大笑了起来,杨军也跟着在笑! 东方晓晓,梅怡,乌云格日娜,邢妍从外面走了进来。东方晓晓冲赵红军嚷道: “赵红军你说谁是奇丑无比的瞎眼老太婆,还要吸干你们的骨髓”。 张海波看见进来的四个人,他心里明白了,笑着说: 原来是你们,我们都以为树仙大娘来了,原来是树仙妹妹,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梅怡把刚摘来的一串野葡萄递给杨军,回头对张海波说: “指导员,东方姐说,你们肯定是依小青河建房,这样你们用起水来也方便。果不其然,我们送着小清河,很轻易的找到你们了”。 梁海云把一小袋榛子,无味果,野山梨都倒在吃饭的大桌子上。乌云格日娜和邢妍把几串野葡萄也放在桌子上。 赵红军嚷嚷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开茶话会。我看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今天伊春山的野山羊,知道我们有客人来,也出来凑热闹,被我们收入了囊中。你们先卿着,我和海云把野山羊给你们收拾干净,看我们一会儿该怎么吃”。 杨军对赵红军、梁海云说: “红军,海云,你们两人把野山羊收拾干净后,把肉切成一寸见方的肉段,然后把肉泡在清水中!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们张家口是产羊的地方,我一会儿给你们做红焖羊闪。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张家口坝上的红焖羊肉”! 屋里的几个人都惊叫了起来: “杨军,你是不是又给我们玩绝活啊” 赵红军和梁海云做活很利索!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野山羊收拾的干干净净,把骨头剔了一大盆,把剔好的肉放在另一个大盆里。 赵红军的刀工还说的过去,他精选出一块羊后座,按杨军的吩咐,切成一寸见方的肉段,泡在了清水中。 张海波又往炉灶里扔了几块松搭子,炉灶里燃着熏熏的火焰。炉灶上的一大锅水被烧开了,发出哗哗的响声。 几个知青刚才还吃着野水果,相互打闹,见杨军洗了手开始做红焖羊肉,都围了过来。 杨军把切好的肉段倒入开水锅里,边操作边给大家讲解,野山羊和我们张家口养的羊一样,都有股膻味,必须把它的膻味去掉。 在烧开的水里清煮一下。他的膻味就没有了,但煮的时间不能太长,时间长了肉就不新鲜了。 说完杨军把羊肉从开水锅里捞了出来,晾干后往锅里倒了一大碗麻油。等麻油烧沸后,往烧熟的麻油里放半碗白糖,待锅底冒出烟后。用铁铲使劲地在油锅里搅动。不一会儿,白糖的和麻油泛起了白沫,并冒起了青烟。 杨军说: “到时候了”, 他把晾干的羊肉全部倒入锅里,完了用铁铲使劲的在锅里搅动起来。不大一会儿,奶白色的羊肉全变成了古铜色,甜甜的油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屋里的知青都赞不绝口,神奇的杨军又给他们玩了一手绝活。 完了,杨军把洗干净,切成段的野葱、野蒜、辣椒,还有姜丝、葱丝花椒、大料和从食堂要来成皮,都放入锅里! 赵红军拿起一块酱油糕,要往锅里放,杨军拦住他说: “红军不能放酱油,灼热的白糖已经给羊肉上了色,再放酱油,羊肉就不新鲜了”。 梁海云把洗的干干净净的喉头蘑端了过来,杨军把猴头蘑盖在沸腾的羊肉上! 满锅红润飘香的羊肉,色香味达到了绝佳,一阵阵的奇香扑鼻而来。屋里知青的胃蕾被杨军的红焖羊肉高高地吊了起来。 大家眼晴眨都不眨的盯着沸腾的大铁锅。 杨军拍了拍手,笑了笑说: “别急,心总吃不了热豆腐,急火快炖半个小时就能出锅”。 东方晓晓附在梅怡的耳边,悄声说: “和杨军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杨军还有这么一手!这家伙也算的上是个入得庭房,下的厨房的“男人”啦! 说完,东方晓晓用肩膀靠了一下梅怡,挤眉弄眼和梅怡逗乐! 梅怡看了看还在忙碌的杨军,脸红的摇了摇头。 ———— 中午吃完饭后,侯福来喊住正要往外走的刘晓萍。 把她拉进厨房里说: “晓萍,今天晚上咱们去趟爱情林吧,我有话对你说”。 候福来对刘晓萍少入的温情礼貌。让刘晓萍一下子适应不了。她抬起头来看看候福来,高兴的说道: “今天怎么想起去爱情里,你不是说柴静在那儿埋着,从此以后你就不去爱情林了吗?要不去我的宿舍吧,东方晓晓早上起来和梅怡去了伊兰屯,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宿舍里就我一个人,你一会儿去水房里冲个澡就过来吧,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今天也很有兴趣”! 候福来迟疑了一会儿说: “晚上咱们去爱情林吧,在你们宿舍,我特别的压抑。在爱情林里就不一样了。爱情林是我俩第一次约会的地点,也是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我特别的留恋那个地方,今天晚上我也想找找当年的感觉,眼看你就要回天津了。我怕以后我们没机会去爱情林了,再说了,有你在,我也不怕柴静那南蛮子,你和柴静的关系那么好。他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叫着你。柴静总不至于害他的姐夫吧”。 刘小平浪笑了两声说: 侯福来,你现在学会贫了,你一本正经的贫,还真有意思!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优点呢?对了,你让我去爱情里干啥?是不是又想要我”? 候福来心情复杂的笑了两声说: “我先不告诉你,到时给你一个惊喜。记得晚上八点准是在去,我和郭建中谈点劳动上的事,迟一会儿去,你在那棵歪倒的桦树下等我,咱们不见不散”。 候福来很久没主动约刘晓萍了,今天也不知那根神经搭错了,竞主动约刘晓萍去爱情林。 刘晓萍高兴的不知所措,兴奋异常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午休是她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今天的午休她失眠了!躺在床上不住在想: 候福来准备给她什么惊喜!神神叨叨的!是给她办理好病退回天津的手续,还是给他准备好钱,是不是两件事都给他办好了,那样她就太幸福了,幸福来得这么快,今晚得她得好好的犒劳一下候福来。 想到这儿,刘晓萍端起脸盆向水房走去,她要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也给候福来个惊喜! 洗干净后,她又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带香味的内衣。一切准备好后,就等晚上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候福来也在等晚上。但他的内心却很复杂! 刘晓萍自从和赵红军分手后,就和他好上了,近两年的时间,刘晓萍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欢喻,虽然他也破费了不少!但他实在不想把刘晓萍送上绝路。 但想到米婉花狠毒的眼神,还有刘晓萍的贪婪和放荡!他还是恨下了心。 阴历的五月初八天,好像黑得早了些,刚过七点,天空就像被一块黑布罩住似的,转眼间就黑了下来。 弯弯的月亮像钩子一样,早早的爬到了半空,半明半暗的照在伊春山的大树林子里,和大树林相隔不远的爱情林显得格外的阴森鬼魅! 晚上起夜风了,不算太大,吹动着大树林的树梢,发出了恐怖的呼啸声。 27连知青宿舍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候福来来看见米婉花背着一个挎包,在他眼前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他知道米兰花按他设计的方案提前行动了。 他也该行动了。他要去找郭建中和他聊去年收割大豆的事,通过去年没有解决的那件事来激怒郭建中。 最好是在郭建中无理纠缠中。他才匆匆脱身。这样刘晓萍的身亡,他就可以把一半的责任推诿到郭建中身上。 郭建中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张海波昨天上了山,侯福来进去时,郭建中正趴在桌子上给他的妻子写信。 看见侯福来进来,吃了一惊。候福来可是从不来他的宿舍。 郭建中客气的给侯福来倒了一杯水,说: “福来,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有事吗?” 侯福来掏出一支烟递给孙郭建忠说: “没事,我随便转转。看见你这儿亮着灯,我就进来了,连长,你在写什么呢,如此用功”。 郭建中扬了扬桌上还没写好的信,笑着说: “你看我像个爱学习的人吗?今天晚上闲着没事干,给媳妇写封信,问一问家里的情况”。 侯福来装着一副羡慕的样子说:, “是给嫂子写信,我不打搅你吧” “不打搅,不打搅,你坐,你坐”,两个在一个屋檐下。不大融恰的男人有一搭话没一搭子在聊着天!不大一会儿就聊到生产上了。 侯福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郭建中说: “建中,咱们今年的早点安排劳力抢收东大堰的大豆吧,可不能像去年一样再泡在水里。收割机开不进去,最后靠人工用镰刀抢收出一半来,近十万斤大豆泡在水里,没有收上来。最后兵团的五一劳动奖也没有拿上,被别的连队抢去”! 侯福来说的这件事,是27连来北大荒以来最失败的一件事,是27连的滑铁卢! 郭建中想起这件事,既气愤又心疼,去年27连分管生产的是他副指导员侯福来。周子荣分管连队的后勤。 侯福来因为在27连待的时间比较长,有一定的根基。他上面又有师政治部王主任给他做后台。因此,无论是生产还是生活,他都喜欢指手画脚,独断专行。 俩人常因生产上的一些事发生意见和纠纷。 农三团的政委祝小军几次到27连调解,成效都不大!27年的党政不团结,导致了生产上的严重失误。 郭建中去地里看了看,发现大豆还没黄,还不到收割的时候,如果强行收割,收割回去的大豆肯定不饱满,这样做就会减少产量。 因此,郭建中不同意收割!天空不作美,第二天下起了小雨,这场小雨下了三天。 三天后,雨停了,太阳晒了一天。大豆一夜间就黄了,可以收割了!可是地里太泥泞,收割机开不进去,郭建中要组织人力用镰刀收割,可是侯福来却不同意。他的态度很强硬,认为人工收割成本太大,他要等地干了,用收割机收割! 两个人相互扯皮,推诿,谁也说服不了谁。 结果两人扯了三天皮。等到第四天机器可以开进去了,天又下起了雨。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半个多月。二十垧大豆全泡在了水里。 郭建中和侯福来一下子全傻眼了。 机器是肯定开不进去了。九月份,北大荒的雨水很冰凉,早上已经有了冰渣子。 人工进去收割已经很困难。女知青由于身体的原因,跳到水里就更困难了。关键的时候获得过优秀共产党员称号的郭建中第一个跳进水中,挥舞着镰刀猛割了起来。 27连的七十多个男子青喊着小镰刀万岁的口号,纷纷的跳进水里抢收了起来! 女知青在假马列和唐婉的带领下也跟着跳进水里。 有几个女知青正来着例假!那个年代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他们也顾不冰冷的水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和伤害。 但自然就是自然,人定胜天,造就了可悲的一代。郭建中带领男女知青,在水中奋战了一个多星期,虽然挽回了一半的损失。近10万斤大豆还是烂在了水里。 事情过后,郭建忠和侯福来为这事展开了口舌战。最后官司打到了师里。 师长孙启民在27连当连长时,郭建忠是他接来的第一批知情。他对郭建中非常了解,知道他工作务实、党性强,是个有培养前途的农垦干部。 因此,孙启民力拍众议,把27连交给郭建中。候福来代理指导员,只负责27连的党务,把周子荣提了上来,做了郭建中的助手。负责27连的生产。 今年年初,孙启民又把张海波空降到27连,任27连的指导员负责党务,侯福来成了副指导员,负责全连的后勤。 通过这次干部的任免,师里实际是肯定了郭建中,否定了侯福来! 今天晚上侯福来找他重提去年的那件事,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个公道还是无意间闲聊? 郭建中是个凡事爱较真的人。去年大豆事件,他最多承担一半责任,另一半还得侯福来承担。 况且师里对这事已有定论。既然侯福来提起了这件事,那就要说道说道,就这样。 27连的两位党政干部就去年大豆减产的问题,你来我往的又争论了起来。 第47章 刘晓萍是被鬼吓死的? 侯福来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郭建中的火气也被他挑逗了起来。他暗自高兴,偷偷的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发现已是晚上8点20分了,是该走的时候了。 他装着妥协的样子说道: “连长我也不和你争了。其实咱们都是为集体着想。出发点是一致的,只不过操作的方法不同,再加上自然灾害,才造成大豆大面积的减产。如果要挨板子,咱俩各挨50大板,这总可以了吧”。 郭建中是个认死理的人。对任何2‘‘事情都要搞个泾渭分明。 他看着侯福来固执的说:“ “去年大豆人为的减产,我们必须分清主次责任,是我的责任,我承担!是你的责任,你承担!就是以后咱们不在27连干了,对接班的人总得有个交代吧”! 侯福来见郭建中,越说越上劲儿,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便打断了他的话,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郭建中桌上的马蹄表说: “连长,我不和你争了。今晚是我和刘晓萍认识两周年,我们约定今晚在爱情林里见面。想找一下当年在爱情林里处对象的感觉,现在都快八点半了,我再不去。刘晓萍该生气了”。 郭建忠见自己的固执,耽误了人家的约会,觉得不好意思。他也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马蹄表说: “福来,不好意思,你赶紧走吧。这件事以后咱们再聊”。 说完,郭建中站起身来做了个往外送的动作。 侯福来从郭建中的宿舍出来了后,回自己的宿舍里拿了个手电筒,就匆匆的向爱情林里走去 今晚天气特别的黑。刘晓萍从宿舍里走时,天上还有一轮弯弯的月亮。 等到她去了爱情林后,月亮已经钻到了深深的云层中,天地间漆黑一片,细微的山风吹动着大树林。发出了古怪的响动。 间或有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声。黑魆魆的爱情林越发显得阴森而恐怖。 刘晓萍一开始倒没觉得怎么可怕,她对爱情林太熟悉了。 以前她和赵红军搞对象时,两个人三天一小来,五天一大来。 后来和赵红军分手以后。和侯福来搞上对象,也是爱情林的常客。 因此,27连几个调皮的知青,把27连通往爱情林的这条沙土路,戏称为刘晓萍小路。 刘晓萍光顾的爱情林时间长了。爱情林里的每棵树的特征,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每当她和知青们提到爱情林时,总是眉飞色舞。讲起爱情林,总是滔滔不绝! 今天晚上她就觉得爱情林有点反常,阴森森的格外的恐怖,她本想回去。但想到侯福来给她的惊喜,她还是坚持留了下来。 就在她坐在那棵歪倒的桦树上,胡思乱想的时候。 身后传来几声女人的啼哭声。刘晓萍听后,脸吓得蜡黄,头发都竖了起来。 当她回过头来看时,只见离她四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个身穿白衣,瘦高个的女人,披头散发。嘴里吐着一支带血的舌头。皙白的手指做着向她抓的动作,正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刘小平吓的魂飞魄散,尖叫了一声 “有鬼” 便昏倒在草丛中。女鬼就是米婉花装扮的。 她见刘晓萍昏倒在地,达到了预期效果。 便迅速的走过去,把嘴上的假舌头摘了下来,扔到一边。又把假手指也摘了下来。 蹲在刘晓萍的身边,用食指试了一下刘晓萍的鼻息。发现刘晓萍还有微弱的呼吸,不禁大吃一惊! 刘小平还没有断气。如果让刘晓萍活过来,后果就更严重了,她会变本加厉的向公安局举报。 这样一来,自己和侯福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想到这儿,米万花一不做,二不休,把身上的白衣服脱了下来,捂在刘晓萍的嘴上,用双手狠狠的压住。 一开始,刘晓萍的双腿在草丛中上下抽动。抽动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米婉花知道刘晓萍肯定是咽气了!她揭开盖在刘晓萍头上的白衣一看: 刘小平瞪着两只小圆眼,脸成了黑紫色,已经没有了呼吸。 米婉花伸出手来又拭了一下刘晓萍的鼻息,已经气息全无。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随身带的半瓶水倒在了刘晓萍的裤子上,制造了刘晓萍小便失禁的假象 刘晓萍死当天晚上,就在27连的大院里传开了。 侯福来,赵金东还有二排的几个男知青抬着刘晓萍的尸体走进27连的大院时,所有的知青们都惊呆了。 晚上刚过九点,知青们都没有休息,纷纷跑到郭建中的宿舍,向连长质疑! 下午还一起吃饭,晚上就死了。 27连一个月内连死了两个女知青。柴静的死早有定论。那刘晓萍的死是怎么回事? 郭建中做为27连的老知青,近十年的知青生活,什么场面没见过, 自己领导的农垦连不到一个月,两个女知青发生非生产性死亡。 他无法向上级交代,更无法向27连的知青解释! 他劝知青们不要激动,不要以讹传讹,更不要闹事。要相信组织、相信党。 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明天他肯定对大家作出合理的解释。 他把知青们散了后,叫上周子荣去找侯福来。侯福来正在宿舍的地上蹲着,赵俊东在旁边不停的劝慰。 见郭建中和周子荣走进来,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带怒色的说道: “连长,我和你说了几次,今晚和刘晓萍有约会,你非要把去年大豆减产的事提出来。让我迟去了半个小时,导致刘晓萍在爱情里受到惊吓,心脏病突发而死。我该怎么向刘晓萍的家人交代呢”? 说完后,侯福来捶胸顿足似的干嚎了起来。 侯‘福来的未婚妻死了,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因此郭建中也就不再和他计较了。好言好语的劝慰他说: “福来,你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如果刘晓萍真是心脏病突发而亡,我们会以27连的名义向他的家人做出合理的解释。明天早上让一排其他知青,把张海波、赵红军、杨军等替换下山,大家开个会研究如何处理这件事”。 郭建中好说歹说法,才把知青们安顿了下来! 27连连续的死人,让知青们又度过了一个惶恐不安的夜晚。 第二天,张海波、赵红军、杨军、梁海云从伊春山回来。 张海波和郭建忠、侯福来简单的碰了下头,来到停放刘晓萍尸体的看场房! 东方晓晓,梅怡,丁歆,贾芳丽、米婉花等几个老女知青也在后面跟着。 候福来揭开盖在刘晓萍身上的白床单。 刘晓萍静静的躺着,脸色比昨晚好看多了,只是那双小圆眼还在睁着,好像是在告诉人们她死不瞑目。 侯福来悲痛的说: “我昨晚在爱情林见到她时,她就这样躺着,两只眼睛这样瞪着。她肯定是因为惊吓,而导致心脏病复发,猝死的。我昨晚往担架上抱她时,发现她的裤子已经湿了。昨晚不知道她看见什么了,让她受到惊吓而死。如果我当时能早到半个小时,她是绝对不会死的”。 说完,候福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站在后面的赵金东说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是不是刘晓萍看见鬼呢?我听靠山屯的老人们说,解放前,在爱情林里吊死过人。哪儿半夜经常闹鬼,还是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像刘晓萍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的人,根本就不能激动。更不要说看见女鬼了”。 赵金东无意中的一句话,正中米婉花的下怀,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米婉花也玩了个一石二鸟,她即杀人灭了口,又让27连的知青们知道,刘晓萍是在爱情林里被鬼吓死的。爱情林里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经常在夜晚出现。知青不敢去爱情林搞对象。爱情林就成她和侯福来的天下了。 爱情林里藏着她和侯福来的枪支和电台。以后他们用起来就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米婉花站在后面阴影里。脸上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时指导员张海波的一番话,让米婉花和侯福来又紧张了起来。 张海波把刘晓萍的眼轻轻的合上后,又把白床单拉了上来,盖住刘晓萍的头, 回过头来对在场的知青们说: “刘晓萍的死不是那么简单。赵金东说刘晓萍是被鬼吓死的,你们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今天早上,我和杨军、赵红军从伊春山下来。经过爱情林时,我们进去看了看,现场已是一片狼藉。在那棵歪倒的桦树下有很多的脚印。因为那儿比较潮湿,脚踏上去后,脚印不会轻易消失掉。在这些杂烂的男性脚印中,有一双女性脚印特别的显眼。当时和候副指导员去抢救刘晓萍时,没有女知青,现在现场出现了女人的脚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双女人脚印,应该就是赵金东所说的女鬼。另外,刘晓萍躺倒在草丛中。那些杂草被刘晓萍压倒。从这些压倒的杂草上分析刘晓萍死时,是经过几分钟痛苦的挣扎,并不是候福来所说的心脏病突发而亡的。另外从刘晓萍的脸色来看,刘晓萍死后的脸呈黑紫色,这也是窒息而亡的症状。梅怡还给我们反映了个重要的情况,刘晓萍裤子上的湿迹并是小便失禁造成的。是刘晓萍死后,有人往她的裤子上倒了水。造成了小便失禁的假象。我们也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个盛水的空瓶子。女鬼这么做,就想告诉我们刘晓萍是因为受到惊吓小便失禁而死的。回来后,我和杨军综合这些线索,大致还原了事件的真相。刘晓萍和侯福来约定,八点在爱情里见面,可是侯副指导员因为郭连长谈工作迟到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这半个小时。刘晓萍在漆黑的夜里被一个女人装扮成鬼,吓得昏死了过去。但当时刘晓萍并没有死去,还有呼吸,于是,所谓的女鬼脱下身上的衣服。把刘晓萍给捂死了!刘晓萍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以至招来了杀身之祸。我们只不过是把这些掌握的线索做了个简单的分析,也许这其中还有更大阴谋。我们准备向公安局报案,由公安局立案侦破” 在场的知青都面面相觑。27连现在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事了,不到一个月里连续死了两个女之青。 更为恐怖的是,刘晓萍竟然是被女鬼吓死的。 伊兰通派出所的人是第二天中午来的。 所长吕志诚,副所长柳青和两个年轻的侦查员。吕志诚还是那个老样子,肥硕的肚子仿佛要掉下来似的,走路总是用手拖着。 也许是最近吃的野猪肉多了,脸上又多出几块横肉来。大号的五四式警用手枪斜吊在屁股上,白色的警服一个扣子都没系,穿在他的身上,有点不伦不类。 今天他特别的高兴,伊春县公安局革委会主任的任命终于下来了。 这是到县里上任前最后一次办案了,借办案的机会。他来27连和他的酒肉兄弟侯福来告一下别,顺便再刮点油后。 侯福来听吕志诚升官了,荣升为县公安局的革委会主任,吩咐赵金东中午饭做的丰盛点。把昨天张海波从山上带下来的野山羊炖了! 完了他就要带吕志诚去看刘晓萍的尸体。吕志诚摆了摆手说: “不用了,我去看那个干什么。好不容易升了官,小心让尸体的晦气给冲跑,让柳青去吧。我走后,他就是伊兰屯派出所的所长”。 柳青是个很敬业的警员,还没等吕志诚安排,就在张海波和杨军的陪同下,来到了停放刘晓萍尸体的看场房。 刘晓萍的尸体还没有入殓。用一个白色的床单盖着,柳青上前把床单缓缓的揭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张海波把他们在爱情林里发现的线索,简要的向柳青做了个说明。 柳青都一一记在本上。完了,他对张海波说: “张指导员,你们提供的线索太有价值了,让我们省了不少的时间,少走很多弯路。通过你们提供的情况分析,初步断定刘晓萍是他杀的,不是被吓死的。杀人凶手估计就在你们27连的女知青当中,杀人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刘晓萍?是情杀还是?还是仇杀,现在还确定不下来!据我们了解,刘晓萍生活作风不严谨!他也没什么仇人,情杀的可能性大些”。 从看场房出来后,杨军对柳青说: “柳所长,你要是怀疑凶手隐藏在我们27连女知青当中,这个比较好办,我们可以查一下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有谁离开过27连,女知青们都住集体宿舍,一查就知道了”。 柳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杨军赞许的说: 就按杨排长说的去查。既然现场多一了一双女性的脚印,那我们就从27连的女知青中间查起。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派出所先立案,不侦查。由你们27连先找几个可靠的女知青秘密调查。一旦锁定目标,由我们派出所出面传讯”! 张海波想了想说: “把这个任务就交给东东方晓晓和梅怡吧。他们几个人应该排除在外,因为刘晓萍遇害的晚上,他们四个人上了伊春山,和我分开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了。那时刘晓萍早已出事了”! 中午饭,吕志诚吃的很开心。 从山上捕到的野山羊,被康兰同炖的香甜可口,侯福来把珍藏了多时的衡水老白干也拿了出来。 尤其是27连的几个干部,称他为吕主任时,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酒足饭饱后,他打的酒嗝对侯福来说: “兄弟,哥明天就去县公安局上班,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县局找我,去时把你答应我的东西给我带上”。 说完后,他上了派出所的那辆破吉普,扬长而去! 第48章 米万花的拖刀计 东方晓晓接受张海波的任务后,和梅怡分头走访了几个女知青,女知青没有一个人在八点左右离开过集体宿舍。 她俩把摸排的结果告诉了张海波和杨军,张海波和杨军也感到很意外。 他们也尽力了,几个没有办案经验的知青,还是忽略了个重要的人物。 那就是哑女米婉花! 当初哑女来27连时,郭建中把哑女按排到了假马利、黄晓玲和石东花的宿舍。 三个老知青发现哑女不说话,做事鬼鬼祟祟,她们很不习惯。 于是她们就向郭建中反映,要求郭建中把哑女调出去。 这三个女知青,一个比一个泼辣,郭建中也不敢招惹她们。于是就和张海波商量,把哑女按排在了库房旁边一个闲置的小屋里。 房子是小了点,但哑女自己住还是很宽绰的。 哑女一看,正中下怀,高兴的连夜就搬了过去。 东方晓晓和梅怡忙乱中把哑女给蔬露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忘掉的哑女才是真正杀害刘晓萍的凶手。 米婉花隐隐的感觉到。东方晓晓和梅怡的用意。知道她们在查晚上伊春山的那个神密女人。 好在她一个人住单身宿舍,没有人证明她在,也没有人证明她不在。只要她一口咬定。晚上八点那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睡觉,谁拿她也没办法。 米婉花正为自己的独处一室而自鸣得意的时候。 突然想到了一个致命的疏忽。她惊出一身冷汗。 那天晚上,她从27连的北门出来,准备上伊春山时,在猪场门口撞见了朱有根。 当时朱有根还问她上山干什么去,她也没理朱有根,就匆匆的出去了。 这几天太紧张,米婉花把这个该死的环节给忘了。 如果朱有根主动向张海波反映这个情况,那她就惨了! 想到这儿,米婉花开始不安起来。天刚擦黑,她就把侯福来约到了27连东边的榛子林里。 在茂密的榛子林里,侯福来气急败坏的对米婉花说: “你他妈的,也不分个时候就把我约出来。现在,公安局正在调查刘晓萍的死因。一旦发现咱俩偷偷的在一起,肯定要怀疑咱俩,到时候恐怕谁也跑不了”。 米婉花知道自己做了没理的事,于是把她的盛气凌人收敛了起来。 用她少有的温柔,把她晚上去伊春山让朱有根看见的事告诉了侯福来。侯福来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的看着米万花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米婉花见状,主动上前抓住侯福来的手说: “我不能在27连待了。我们做的那两件事破绽太多。朱有根迟早会向公安局举报,到哪时我再走就来不及了。好在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有人知道。我孤身一人来是个迷。孤身一人走还是个迷,让张海波瞎琢磨吧!我走后,共产党会把伊春山的纵火案和刘晓萍的被杀案都推到我的身上,他们就不再往下查了,很快就会结案,你也就安全了”。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气恼的说: 米婉花你做的也太绝了,把刘晓萍害死,你又拍屁股走人,搞得我现在身边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老子每天提心吊胆,提头卖命!也就是和女人这点乐趣。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混头” 米婉花不满的看了一眼侯福来,收起她灿媚的笑容说: “侯福来,你也就这点出息,离开女人就活不了!女人不就是身上的一件衣服,只要你好好干,女人有的是”! 侯福来,实际上还是挺留恋米婉花的,米婉花来了27连一个月,给了他极大的满足和快感。候福来摸了一下米婉花高耸的胸说道: 特派员,你能不能不走,你不走,我们想办法灭了朱有根! 米婉花听了侯福来的话,惊讶的说:, “你是说再除掉朱有根?不行。一个是时间来不及了。第二个,除掉朱有根的风险太大,一个连同时死上三个人,那就成大案要案了。中共的安全机关也会介入!还是我走吧,我来一个多月了,外人一直以为我是个哑巴,我几乎没有和外人说过话,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偷偷的说几句话,我快要憋疯了。为了协助你完成任务,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昨天姨夫来电,也要我回去,说那边有了新的任务,你也知道姨夫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我走后,我表妹会来协助你完成剩下的任务。我表妹是哈尔滨来港区的知青,他估计八月左右就会分到27连,下连队后,她会来找你”。 侯福来听米婉花说,要给他派个女知青来帮助他完成任务。 惊喜的问道: “给我派一个女知青,那太好了,还是你表妹,她长得漂亮吗?和你一样的风骚吗”? 米婉花怒骂道: “侯福来,你能不能严肃点,把你的花花肠子都放在工作上。只要你工作干好了,到时`候我给你弄个俄罗斯大姑娘玩”! 说完,米婉花阴邪的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见侯福来阴沉着个脸不言声,知道候福来在想什么,便说道: “候福来,如果你以后有事要当面向我汇报,就到佳木斯找我,还是你上次住的东方红招待所,找一个叫乔水的副所长。找到他后,你就说伊春山上的表妹给姨父捎来两根人参。想托乔所长转交给姨父。如果乔所长说,姨父这几天身阴体虚,正需要人参,那么他就会安排咱俩见面。如果乔所长说,姨夫这几天肝火旺盛,不敢用人参,那就是在告诉你,我不在佳木斯,你见不上我”。 侯福来听米婉花像背书一样向他交待,他听得不耐烦了,大声的嚷道: “特派员见你一面,比见天上的王母娘娘还麻烦,你不就是在招待所当服务员吗?整这么一出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米婉花知道侯福来还在误会她,便纠正他说道: “候福来同志,我有我的工作,上次装扮成服务员,是为了和你接头方便!我不在东方红招待所,你要想找到我,必须严格的按接头暗语来,否则你找不到我”。 侯福来听了米婉花的话,惊讶的问道: “特派员,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我把命都交给你了,你还对我遮遮掩掩”。 米婉花冷冷的说: “候福来,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到了一定的级别,你自然都会知道的”。 候福来露出一副流氓的嘴脸,朝米婉花嬉笑道: “特派员同志,我都爬到你的肚上了!你说我够不够级别”! 此时的米婉花露出一副少有的纯情,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只是爬上了我的肚,还设有爬上我的心,你如果上了我的心,就什么都知道了”。 此时的米婉花发现自己失态了,忙定了定神,看了看左右说道: “候福来,我来27连快一个月了,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我走后,还要给你留下个特大的惊喜,这个惊喜将直接影响你的前途”! 侯福来见米婉花云里雾里的乱侃!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惊奇的问道: “给我留特大的惊喜,什么惊喜?是给我留一笔钱吗”? 米婉花阴冷着看了候福来一眼,嘲讽侯福来说: “侯福来,你也就那点出息!不是钱,就是女人,你能不能来点上档次的,有了权,女人和钱算个屌!我走时,准备把郭建中给你拉下马来,让他把连长的位置给你让出来!你再找农7师的政治部王主任活动一下!争取把27连的连长拿到手”。 侯福兰满脸疑问的看着米婉花!过了好一会儿才问: 特派员,你是不是又在给我画大饼?让我看着你画的大饼干饥饿。郭建中外号叫郭鬼子,八年的老知青,他的后台是农7师师长孙启民,根子很硬。今年因为大豆减产的事故,我就想把它扳倒,可是他没倒了,却把我给闲置了。就你那两下子,我看够呛”! 米婉花狡诈的笑了笑说: “侯福来,你不相信我?我这次给他玩个拖刀计,古有蒋干盗书,今有米婉花留书,临走时我给你把他斩落马下。至于你能不能当上27连的连长,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米婉花把候福来拽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米婉花没有去食堂吃早饭。因为她是个编外的知青,平时不和知青沟通,知青们谁也没注意到她。 到了中午吃饭时候,她还没去,一些细心的知情就产生了疑问。 他们把这一情况和指导员张海波说了,张海波没有言声,侯福来却撑不住气了。 他虚张声势的在食堂里叫嚷了起来: “27连真有鬼了,刘晓萍被杀害还没有着落,哑女又失踪了。走!到她的宿舍看看去”。 说完他领着赵金东等几个知青来到哑女住的单身小宿舍。 哑女住的单身宿舍倒还干净整洁。被子跌得方方正正的,女知青给她的衣服洗干净后,都在床上叠放着。 候福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赵金东说: “去把她床底下的箱子打开”。 赵金东从床底下拉出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箱子,这种箱子是部队上放炮弹用的,北大荒的知青们都喜欢用这种箱子装个人的物品。 箱子没有上锁,赵俊东很容易的就打开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在箱子底部放着两本书,书上放着一个信封。 从箱子里堆放的物品来看,米婉花确实走了,侯福来好像是在演戏,直奔这封信。 他把信拿了起来。信封是用桨糊粘死的。候福来把信封撕烂,从里面取出信看了起来。 赵金东和几个知青也都围了上来!哑女的信写的不错!很委婉也很深情! 侯福来好像有准备似的,高声的读了起来: 建中:你好 原谅我不辞而别,我来27连一个多月了。这是我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你说话。我是个哑巴,不能和你用语言交流,只能给你留下这封信,你看完信后把它烧了,不要让外人看见。因为这封信有我们俩人的秘密。 首先感谢你在淡水河大堤上救了我,并且还收留了我。还要感谢你这一个多月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还给了我做女人的乐趣。 如果日子永远这么过下去,该有多好!可是好事多磨,咱俩在爱情林里做爱时,不小心让刘晓萍看见了。刘晓萍抓住这个把炳,多次要挟我。让我听她的话,给她洗衣服。还让你给她办理病退回天津的手续,让你给她钱。 刘晓萍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尤其是最近几天,她更是变本加厉利的羞辱我。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正好出事的那天,我听候福来和刘晓萍约好,晚上八点去爱情林见面,过他们相识二周年的纪念日。 晚上,我见刘晓萍一个人先去了爱情林,我也跟着上了爱情林,装鬼把她吓死了! 刘晓萍是死有余辜,她死后,我们俩的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但我做事不谨慎,露出了马脚。那天晚上我从27连的大院出来时,在猪场门口,被朱有根撞见。朱有根肯定要向公安局举报。因为我在猪场干活的那几天,朱有根经常调戏我,我不从,还打了他一耳光,他一直怀恨在心。他会借机向公安局举报,刘晓萍死的晚上,我上过爱情林,这样我就暴露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走了之,我走了,你也就安全了。你好好当你的连长,我们有机会还会见面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建中,谢谢你给了一个哑吧女人的爱。 侯福来看完信后,把信往箱子上一拍气得大骂了起来: “他妈的,原来内鬼就在我们27连!我说那天晚上,郭建中那么热情的和我谈生产上的事。还把去年大豆减产的事给扯了出来。原来他是别有用心,他是在拖住我,让哑女在爱情里实施他们的罪恶计划。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郭建中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要去师里控告他”。 赵俊东在一旁也附和的拱火: “对,去师里告郭鬼子,给刘晓萍报仇”, 当候福来带着赵俊东等几个知青,把米婉花的信交到郭建忠手上的时候。郭建中一开始也没当回事。 等他把信看完后,一下子就懵了!血直往上涌。 他厉声的问侯福来信是哪里来的,怎么到你们手上,简直是血口喷人,无中生有! 侯福来手里抖着哑女的信,理直气壮的说: “郭建中,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哑女在信中讲得清清楚楚。我们在这儿吵也没用,您还是到师保卫处去吵吧”。 张海波觉得事情来的有点突然。 他把信从郭建中手里接了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看完后,他冷静的对侯福来说: “福来,你信吗?我不信!你去把哑女叫来,咱们对质一下”! 侯福来看着张海波阴阳怪气的说: “指导员,你是不是糊涂了?哑女要是在,我还敢用这种口气和连长说话吗?哑女昨天晚上就走了,这封信是从她宿舍里找到的。信中写的明明白白。郭建忠和哑女勾搭成奸,刘晓萍知道他们的奸情后。俩人联手害死刘晓萍。我们大家都被郭建中耍了。原来郭建中把哑女救回来,是别有用心,是想金屋藏娇”。 郭建中把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声的叫道: “侯福来,你什么意思?就凭一封信下结论,是不是有点早了!我还说你勾搭哑女给我下套呢!。我郭建中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都清楚。我在27连当连长也有几个年头了!我没做过一件违规违纪的事,更别说犯罪了,这肯定是哑女对我的陷害。没想到我在淡水河大堤上救回来一条中山狼。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陷害我?肯定是有人在出点子,我要向上级反映,要求上级彻底把这件事查清,还我一个公道”。 侯福来听了郭建中的话!狞笑道: “郭建中,你就是不向上级反映,我也会向上级报告。你还是向师保卫处主动担白吧”! 说完后,候福来大声嚷叫着要赵金东给师政保处打电话。 赵金东刚拨了几下,张海波抢着按住电话说: “侯福来,先别往上报,我们先内部查,查出来后再往上报。我觉得这事太离谱了。有人肯定在里面做局!盲目的报上去,我们27连年底还评不评先进”? 侯福来不客气的把张海波的手推开说: “指导员还是让保卫处的人查吧,我们的水平有限。伊春山纵火案,刘晓萍被杀案,都是你和杨军先推理,先调查,结果是除了打草惊蛇,一无所获。我们不能再给犯罪分子时间喘息了,给犯罪分子时间,我们就是犯罪”! 郭建忠听了侯福来的话,气愤的用手指着侯福来说: “候福来你说谁是犯罪分子,我还说你是犯罪分子呢!查就查,谁怕谁。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他又对张海波说: “海波,别管他,让他给师保卫处打电话,我看就凭哑女的一封信,能把我郭建中治什么罪”? 农27连一个月内连续发生的事,把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都给震动了。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责令农7师彻底把27连发生的事查清。该追究谁就追究谁,绝不姑息养奸。 农7师师党委正对27连发生的事,一筹莫展的时候,师保卫处接到了农27连副指导员侯福来的电话。 27连连长郭建中有犯罪嫌疑。师政治部主任王实秋,没有和师长孙启明商量,就派保卫处的人对郭建中进行了隔离审查! 现在孙启民的处境越来越不好! 他也受到了农7师造反派的冲击。虽然农7师师长职务还保留着,但他在师党委会上说话的份量还是轻了很多。 郭建中是孙启民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郭建中真有犯罪事实,那么政治部主任王实秋就会落井下石,借机搞掉孙启民,由他出任农七师革委会主任。 郭建中被师政保处带走后,27连不亚于起了八级地震。 郭建中在27连,人称郭鬼子,这是他在生产上的精打细算,27连知青对他的爱称。没有一点贬意! 正因为郭建中在生产上的精明,细致,周到。农27连这几年才搞得有声有色。农27连的生产总值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293个连级农场中名列前矛! 郭建中在27年的人缘也很好,没有官架子,为人处事低调随和。 因此,他在27连的口碑不错,现在竟然被指责,勾搭哑女,杀害刘晓萍。 27连的知青没有几个人相信,但哑女走时留下的那封信,让知青们又不得不信。 郭建中被带走,张海波也非常的愤慨和无奈,他不相信郭建中会干这种事! 他和郭建中认识近半年了,对郭建中还是比较了解的。现在郭建中被带走,27连的党政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有点力不从心,郭建中被带走的第二天,他就给孙启民去了电话。 孙启明在电话中告诉他,农七师要成立革委会,估计他进不了革委会的领导班子。 农7师的干部任免,他就插不上手了。郭建中的事,他爱莫能助。 最后孙启民以长辈的口吻对张海波说,以后做事一定要低调,不要出风头。有事和杨军商量。杨军虽然年轻,但他有勇有谋,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今年争取和晓晓把婚结了,他也就放心了。 张海波第一次听老首长说话这么悲凉,没底气!感到老师长的处境确实不好。 张海波也没再说什么,劝老首长保重身体。 郭建中被保卫处的人带走后。 27连的知青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郭建中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道德败坏,连残疾人都不放过,27连不知有多少女知青被他算计过。 也有的知青说郭建中是被冤枉的,有人花钱指使哑女做局,事成之后给了养女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为的就是把郭建中扳倒。不过郭建中有孙启明做后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真相大白。郭建中还会回来当连长的。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没过了几天,农七师的师政治部主任王实秋领着组织处的两个干部,在三团政委祝小军的陪同下来到农27连。 宣读了对农建27连的干部任免名单, 免去郭建中农27连连长的职务,任命侯福来为农27连的连长,任命张海波为农27连的政治指导员,任命周子荣为农27连的副连长。任命赵金东为农27连的副指导员,任命杨军为农27连的副连长。 从这次干部任勉名单上看,27连干部的重新洗牌,最大的赢家是侯福来和赵金东! 候福来在27连的干部排名中第四,一跃成为第一。赵俊东从一个普通的管理员被提升为副指导员,杨军也被破格提升为副连长,但他不是党员,无缘进入27连的党委。 27连的干部任勉,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农7师的孙启民时代已经过去了。取代他的是农7师的政治部主任。现任农7师革委会主任王实秋。 米婉花这个苏联的老牌特务来27连不到一个月,给27连制造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先是伊春山的大火,然后就是柴静牺牲,刘晓萍遇害。 最后一纸书信。把优秀的连长郭建中给拉下了马,真可谓机关算尽,穷心极恶! 第49章 米婉花其人 米婉花是个中m国的混血儿,他的m国名字叫伊娜冬娅。 他的父亲叫米满仓,是海参威的一个中国劳工,后来娶了当地破落户地主的女儿。在海参威生下了米婉花。 米婉花生在m国,长在m国,他的父亲又是当地中国劳工。再加上米婉花天资聪颖。因此他对中文和m文都很精通。 在m国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这在当地华人中是不多见的。 米婉花天生丽质,又有出色的语言天赋,因此它很快就引起了m国远东军区情报局的注意。 1943年,15岁的米婉花应征入伍,成了m国远东军区情报局的情报兵。1945年,m国军队铁流滚滚进入中国东北。米婉花也跟随m国军队回到了她的祖国。 在东北,她见证了日本无条件的投降,但她并没有感到胜利者的喜悦。因为她这个中m国的混血儿,早已把她的感情天平侵向m国,她忘掉了她苦难深重的祖国。 m国军从中国东北撤退回国时,她作为远东军区情报局的一颗闲棋冷子留在了中国。 情报局给她的任务是只蛰伏,不行动。静观中国时局的变化。 国民党军队进入东北后,凭借优良的美式装备,把林彪的东北人民军挤出了东北的各大城市。东北人民军退到地域狭小、人口稀少的北满根据地。 国民党一统天下,似乎指日可待。远东军区情报局的高官们错误的预判了中国的形势。他们都认为中国以后一定是国民党的天下,于是就指使米婉花投身到国民党的部队去。为将来在国民党高层潜伏做好准备。 中国的内战仅打了三年。东北的国民党部队就一败涂地,最后只剩下了沈阳和长春两座孤城。 当时,米婉花已是国民党滇军60军正连职报务队长。 当时60军和国民党新7军共同防守长春,60军来往电报都由她签发!刚刚20出头的米婉花可谓春风得意。 可是国民党在东北的战况一败涂地,米婉花后悔投错了国民党。 当时辽沈战役即将结束,东北大地剩下为数不多的国民党军队!她或战死或被俘,生死未卜!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国民党60军在军长曾泽生的带领下,在长春起义。 起义后,60军被编入了东北人民野战军。她成了东北野战军50军通讯连的副连长。 改编成人民解放军后,米婉花处心积虑地往上爬,一心想打进军队的高层,以便更好的完成远东情报局交给她的任务。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50军开赴朝鲜前线!她和一部分军官转业到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由于她精通m文,组织上考虑到她的特长,把她分配到了建设兵团干部管理学校从事教育工作。 这样米婉花就成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干部管理学校正营职m文教员。 她知道自己往中国高层发展,已经希望不大了。便按远东情报局的指示,积极发展下线,发展她所操纵的特务组织。 在中m国友好的日子里,进行经济情报的窃取活动。 建国初期,中国和m国两个社会主义国家亲如兄弟。因此,她严格地按照远东情报局的命令,作为一名闲棋冷子潜伏了下来。 在十几年的潜伏中,他暂时告别了刀光剑影的间谍生活。开启了自己美好幸福的人生。 她把自己包装的严严实实,在外人的眼里,她是一位教书育人,受人尊重的m文教师。 1954年,她嫁了人,她的丈夫也在干部学校工作,是一位政治教师,和她一样教书育人,受人尊重! 成家没几年,她就把她的丈夫发展为m国特务,成了她的下属。 在她发展的特务组织中,她一直把丈夫推在前面。成了北大荒特务谈虎色变的姨夫。而她却躲在幕后。 至于谁是姨夫,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在她的上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女人。 在中国十几年的特务工作,她受着双重指挥,m国远东情报局和一个代号叫姨夫的女特务头子指挥! 她这几年老老实实的在中国收集情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有朝一日取代那个叫姨夫的老女人,自己成为掌控北大荒特务组织的大特务头子姨夫 第50章 一个美丽女人吃另一个美丽女人的醋 27连干部的重新认勉,打破了郭建中在时那种平稳祥和的局面。 郭建中当连长时,连级干部四个人,郭建中、张海波、周子荣、侯福来! 郭建中和张海波是师长孙启民的人!两人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青年干部。两人党政分工,工作默契。生活严谨,彼此尊重对方。 因此,两人无论是在生产上还是在生活上,很少红脸发生纠纷。 周子荣是业务性干部,他除了对劳动生产关心外,很少关心连队其他方面的事情。他比较注重组织原则,对郭建中、张海波也很尊重。 剩下侯福来一个人孤掌难鸣。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27连干部重新任勉后,干部间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原来郭建中在任时那种平稳的格局给打破了。走了一个,上来两个! 党政不是一路人,很难尿到一个壶里,更别说是和谐相处了。 69年的盛夏,连队也没有大的生产任务,侯福来和张海波这两位党政干部倒也相安无事。 这年北大荒的盛夏似乎短了些,刚进未伏,天就凉了下来。一些知青早早的把过冬的棉衣套在了身上。 梅怡给杨军织的毛衣快要完工,就差往上缝袖子了。 她把刚织好的毛衣放在床上,拿织好的袖子比划了几下,摇了摇头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姐,我觉得给杨军织的袖子有点短了,就这么缝上去,搞不好还得往下拆”。 东方晓晓拿起袖子看了看,完了又用手掌量了一下说: “我看也短了,杨军手臂好像比一般人长些”。 说完她又取出一根木尺子对梅怡说: “要不你去给杨军量一量去,量体裁衣,缝上去才让人放心”! 梅怡接过尺子来说: “东方姐,要不你和我去吧,我刚才回来时听杨军说。要和指导员下棋,也许他们正玩象棋呢”。 东方晓晓听梅怡说,张海波和杨军在一起。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挽着梅怡的胳膊走了出去。 刘晓萍出事后,梅怡接替刘晓萍当了27连的卫生员。 这样,梅怡就搬进了女干部的宿舍,和东方晓晓住在了一起。 东方小小性格直爽,泼辣,古道热肠。梅怡温婉,恬静。两个人性格互补,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每天有说不完的私房话,尤其是俩人深爱的人,是最好的朋友,因此两人每天说的私房话几乎都围绕着这两个人。 梅怡搬出去后,乌云格日娜和邢妍,不高兴了好几天,撅着嘴不和梅怡好好说话,后来梅怡答应她俩,每天都来宿舍看她俩。她俩这才笑了。 梅怡这次接替刘晓萍当上连队的卫生员,张海波也费了不少劲。 这也是27连领导改组后。张海波和候福来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27连的两位党政干部战成了平局,握手言和后。 侯福来让出了卫生院这个闲职给了梅怡。却重新得到了食堂管理员这个肥缺。 他把食堂管理员的职务给了他的老乡。一排的哈尔滨知青刘顺。 刘顺是从哈尔滨南岗区来的知青,候福来是哈尔滨道里区的知青,两个人算是老乡。 刘顺来27连的目的就是投奔他的老乡侯福来。后来他发现侯福来虽然是27连的副指导员,但他在27连权力很小。 27连生产和生活上的事,他根本就插不上手,知青们背后戏称他为“侯员外”。 于是刘顺就慢慢的疏远了候福来。 现在刘顺见郭建中倒了,候福来又得势了。于是他又找机会贴了上来。 侯福来现在刚升任了27连的连长。正需要人手,培植自己的势力。现在见刘顺又靠了上来,两人一拍即合。 侯福来就把赵金东空下来的食堂管理员,让给了刘顺。 刘顺接手食堂管理员后,发现食堂的账目乱,亏空大。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于是就找侯福来,说不想干这个食堂管理员了。 侯福来知道刘顺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是怕一旦出了事,赖到他的头上! 第二天,他就和赵金东去依兰屯找到了伊兰五虎。通过伊兰五虎的关系。在黑市上买了几百斤白面,大米,麻油。这才把食堂的亏空补齐。 刘顺这才高高兴兴的把食堂管理员这个职务接了过来。 ———— 梅怡和东方晓晓找到杨军和张海波时,他俩正在杨军的宿舍里杀的难解难分。 旁边围的人很多,梁海云、赵红军、小北京都在,还有27连的几个男知青,通信连的连长郑林和和指导员冷云也在。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高水平的较量就是这样的。别人都没有支招的份儿! 俩人棋风飘逸,杀伐犀利,转眼间,乾坤大变,杀伐于无形之中。让在场的知青们都叹为观止。 梅怡不怎么懂棋。但东方晓晓懂棋。她和张海波搞了两年对象,从张海波身上学了不少绝招妙招! 在农7师的机关时。两人就经常在一起厮杀,当然她很少赢张海波,根本就赢不了张海波。 有时她靠悔棋,耍赖,偷棋,偶尔赢张海波一盘!象棋成了增进他俩感情的纽带。 东方晓晓和梅怡进宿舍后。东方晓晓站在了张海波的后面。给张海波支招助威! 梅怡绕过围观的知青,想站在杨军的后面,虽然她不懂棋,但她喜欢看杨军认真的样子。觉得杨军认真起来,特别的帅。 有时候她又喜欢杨军从容淡定疑重的表情。那种决胜千里的自信,一般人是很难有的。 她走到半途,又退了回来。 她看到了通讯连的指导员冷云。站在杨军的身后。冷云好像很懂棋,她看的很专注,很认真,身体几乎贴在了杨军的身上。尤其是那对高耸的胸,几乎放在了杨军的肩上。 梅姨不高兴了,走不得,在不得。心里难受,但她又不便发作。 她还是退了回来,默默的站在了东方晓晓的旁边。两眼似怨似怒,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杨军。 东方晓晓对张海波的棋风很了解。知道张海波注重防守。喜欢下防守型棋法。喜欢担子炮开局,防两翼,打两翼。两马在车的掩护下,轮番向河介冲杀。 东方晓晓也能看出来。杨军的棋风和张海波不一样。杨军是进攻性打法。当头炮开局,士角炮和当头炮相互支撑,即防两翼又威慑对方中宫。两马在士角炮的掩护下。进可攻,退可守。两车下底包抄,策应中炮。这种打法在民间极为流行。 赵红军告诉东方晓晓。俩人已玩四局了,各胜两局,现在是决胜局。 因此两人都比较谨慎保守。斗智斗勇,都使出了浑身的智慧。把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什么釜底抽薪!隔山打牛。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民间的几种残棋险棋都出现在他们的棋里。 柳条串鱼,五马乱华,成底炮反打中宫,一马困荆州。看的知青们眼花缭乱。都在低声的交头接耳。 东方晓晓回过头来,对站在身边的梅怡说: “张海波可是六八年全兵团象棋比赛的第一名,能和张海波把象棋玩儿到这种水平,小小年纪的杨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玩儿什么都是一流的水平,真是不可思议”。 梅怡听东方晓晓由衷的夸奖杨军,心里很高兴。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抬头再看杨军时,发现冷云贴的杨军还是那么近!她的心瞬间又灰暗了下来。 东方晓晓看了看杨军,回头又看了看幽怨的梅怡,心里明白了,梅怡吃醋了。 她能理解梅怡,梅怡正在恋爱。正在深爱杨军! 她也有过这么一段时光。看见女知青和张海波说一句话,她都接受不了。过后不是为难这个女知青,就是和张海波作。 这也是初恋女人的通病,她现在不那么小女人了。只要女知青别和张海波有太亲密的接触。开个小小的玩笑,私下说几句话,她还是能接受的! 东方晓晓知道们梅怡现在接受不了!她是梅怡的闺蜜。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东方晓晓绕过看棋的知青走到冷云的身边,笑着把冷云拉到一边,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冷云是通信连的指导员,东方晓晓再泼辣。也不能伤冷云的自尊心。也不知东方晓晓和冷云聊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冷云和东方晓晓笑吟吟的向梅怡走了过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东方小小、冷云、梅怡,也许是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了,三个美丽的女人笑成了一团。 第5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郭建中被勉职后,侯福来成了27连的一把手。这种感觉对候福来来说,太好了。 任命下来后。他比赵金东都能显摆,在27连的大院里,狠劲的走了好几圈儿!看到的都是知青们的献媚和讨好,他的心情欢愉极了。 这几天,赵金东也不知去哪里了?任命下来的第一天。赵金东也是发疯似的,在27连的大院里转悠。 第二天,赵金东就不见了。侯福来估计赵金东去嫩白菜的家里显摆着去了。 嫩白菜不但爱钱,也爱权。 但爱权胜过爱钱。27连的任命通知书下来的第一天,她就听说了,赵金东一夜间成了27连的副指导员。 嫩白菜比她老公中了状元还高兴。每天温好酒,炖好菜。洗好身子,等着赵金东。 侯福来高兴了没几天。觉得自已少点儿什么,自己还不如赵金东呢。赵金东升了官。至少还有嫩白菜给他庆祝,陪他玩! 而他升了官,什么也没有,刘晓萍死了,米婉花走了,他成孤家寡人了! 他有点儿不平衡了。觉得他这个一连之长,应该有个红颜知己,但这事又急不得,27连有三十多个女知青。长得漂亮的都名花有主了。 像梅怡,东方晓晓,唐婉,他想都别想。新来的女知青乌云格日娜,邢妍,长得也漂亮。但她俩的岁数又太小,和他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也不是一路的人! 他也不敢去招惹假马列、石东花、丁韵、黄晓玲。剩下的女知青,他还看不上眼。 他叹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把27连的连长搞到手。手里又没有玫瑰可摘,还没有当副指导员时滋润呢! 还是再等等吧,下一批知青马上就分下来了,有可能这次分下来的知青会有像梅怡这样的美人呢。 27连的大龄知青,论资排辈也该轮着他侯福来了! 昨天晚上临睡前,他接了个电话。电话是伊兰屯伊兰五虎老大张金义打来的 张金义在电话中首先祝贺他升任27连的连长。让他明天上午务必来一趟伊兰屯。张金义要在伊兰屯设宴为他庆祝!另外还有事商量。走时把赵金东也喊上。 侯福来不敢不去,因为张金义这个大混混在伊兰屯黑白通吃。他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需要伊兰五虎帮忙解决。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洗了一下脸,就去了赵俊东的宿舍。他怕赵俊东去了嫩白菜的家! 果不其然,宿舍里没有人。他去食堂里找到了康兰同。 康兰通撇了撇嘴说,赵俊东昨晚就没有回来。 侯福来气的大骂道: “臭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学会夜不归宿了”! 骂完,侯福来骑上自行车,匆匆的向靠山屯奔去。 在嫩外菜的家里,他见到了折腾一宿的赵金东。 赵金东正盖着被子在床上躺着。嫩白菜在东厢房里忙着做早饭。侯福来上前把赵俊东的被子揭开,骂道: “赵金东,你现在是连级干部,还像以前一样随便在外面搞破鞋?让知青们反映到师保卫处,你去和郭建中作伴吧”。 赵金东见是侯福来,有点麻爪儿,忙递给候福来一支烟,笑着说: “连长,有你护着我,别说保卫处了,公安局咱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侯福来知道赵金东是在给给自己戴高帽子,听了很受用,但还是假惺惺的说: “少给老子戴高帽子,下次抓到你就没那么便宜了,赶紧穿衣服,跟我去依兰屯,今天上午伊兰五虎老大张金义要宴请咱俩。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不吃白不吃,这几只饿虎,这两年可没少喂他们”。 赵金东听说伊兰五虎要请客,出溜的下地。穿上鞋。就要跟侯福来走。 嫩白菜从东厢房出来,见是侯福来,便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浪笑道: 我说今天一大早,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我们的候连长大驾光临,快上炕,别走了,我给你们哥俩炖肉。咱们中午好好的喝一顿”。 说完,嫩白菜把她肥白的胳膊搭在了侯福来的肩上。色眯眯的看着候福来。 侯福来虽然爱女人,但他玩儿的档次比较高,最次的也是女知青,上班的女工。像这种抹着廉价的香水。主动投怀送抱的山村骚妇,他还真不适应。 侯福来皱了皱眉。左手抓住嫩白菜的胳膊,扔了下来。 赵进东见候福来不高兴。便对嫩白菜说道: “李小琳,别闹了,今天中午伊兰五虎要请我和连长吃饭。我们的赶快走”。 嫩白菜听赵金东说伊兰五虎要请他们吃饭。便娇滴滴的对侯福来说: “候连长。我也和你们去。我早就想结识一下伊兰五虎,省得我以后去了依兰屯让人欺负”。 侯福来心里想:我们27连的两个连长,领上个靠山屯的大破鞋去赴宴。让伊兰五虎看我们的笑话? 侯福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嫩白菜,没好气的说: “我和赵副指导员去依兰屯,是和伊兰五虎谈工作。你去是怎么回事儿”? 赵金东见侯福来真的生气了。便对嫩白菜说: “你就别去了,我去依兰通百货门市部给你买件好衣服”。 嫩白菜一听,一张粉饼似的脸耷拉了下来,不再吭哧了! 侯福来和赵金东回到27连后,候福来让赵金东把27连的东方红750拖拉机开出来。 赵金东问不解的问道: “连长,开拖拉机干什么”? “不开拖拉机,咱俩跑着去伊兰屯吗。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 赵金东听了候福来的话,惊诧的问: “咱们就俩个人,开上这么大的拖拉机,是不是有点儿浪费了?这要是让张海波和周子荣知道了。肯定要批评咱俩”。 候福来气鼓鼓的说: “我现在是27连的连长。27连现在是我说了算,让你开你就去开。磨磨叽叽的!我开拖拉机去趟伊兰屯,我看玉面书生敢说我半句”。 赵金东也不再说什么了,去办公室里拿上钥匙,就把拖拉机开了出来。 赵金东在干管理员之前就是一名拖拉机手。开起拖拉机来也是得心应手。 不大一会儿,东方红750拖拉机冒着黑烟,出了27连的西大门,上了淡水河的西大堤。 当他们把拖拉机开到梨花渡时,傻眼了!看着摇摇晃晃的浮桥,才想了起来,浮桥上根本过不去这么大的拖拉机。 赵俊东没主意了,回过头来问侯福来: “连长,浮桥上过不去这么大的东西,咋整呀?要不咱们回去吧”! 侯福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骂道: “回去你个头啊,从下游的大铁桥上过”! 赵金东嘟囔一句,重新发动拖拉机向下游的大铁桥驶去! 俩人开着拖拉机多走了30多里路。等他们到了伊兰屯,已近中午12点了! 侯福来让赵金东把直接把车开到了供销社饭店。 当他们走进饭店时,发现伊兰五虎早已到了。他们坐在最北边的一个大方桌上。几个人边抽烟边在大声的议论着什么。 看见侯福来和赵金东进来,都不言声了。 老大张金义站了起来,皮笑肉笑的说: “侯连长,赵指导员,你们才来啊,我们都等你们一个多小时了”。 侯福来报了一下拳说: “经义兄,让你们久等了。我俩开着连里的拖拉机,多走了30里冤枉路。从下游的大铁桥上过来的”。 侯福来的话还没说完。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妖艳的年轻女人。站在了张金义的两旁。 这两个女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打扮的很前卫,时髦。头发都烫染过。描眉画鬓。嘴唇上的口红打的太艳了,好像喝了血似的! 八月份天气已经很凉了。她俩还是裸着大半个胸。风姿撩人。 张金义见赵金东和侯福来,都在呆呆的看着这两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 侯连长,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说着,张金义指着高个的女子说: “这位妹妹叫胡丽。又指着矮个的女人说,这位妹妹叫董德香。他们都是伊兰屯公社出了名的美女。今天听说侯连长和赵指导员光临。非要让我给她们牵个线。认识一下”! 说着,张金义把胡丽推到了侯福来面前。又把董德香推到了赵金东的面前,说: “二位大妹子,今天的任务是陪二位连长把酒喝好。我们的两位连长可都是单身啊。或许他们一高兴。就把你俩办成农场的家属了”。 胡丽比较含蓄。长得确实也不丑,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和美感。她抿嘴一笑,坐在了侯福来的身旁。 董德香就没那么文静了,她浪笑着,摇摆着硕大的屁股。一下子就坐在赵金东的腿上。双手勾住赵金东的脖子。好像是赵金东旧情人,撅着腥红的嘴就要和赵金东亲吻。 赵金东乐此不彼,送过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他双手搂住董德香肥胖的腰。就要和董德香接吻。 侯福来一看,太不像话了。一个农垦连的指导员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下拥抱亲吻,这要是传到知青中去,还不让知青们笑掉大牙! 侯福来黑着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张金义见侯福来不高兴了,忙制止住董德香说: “小香,先悠着点儿。别太猛了,小心把我们的候连长吓坏了。咱们先喝酒,先喝酒”。 说完,他对伊兰二虎张玉朋说: “玉朋。让服务员儿上菜吧。有什么事,咱们吃完饭再和很侯连长畅聊!” 张玉朋吆五喝六的,不大一会儿,一桌子菜上齐啦。有红烧猪肘子、清炖大马哈鱼。小野鸡炖蘑菇。白菜豆腐炖肉。凉拌木耳。凉拌豆腐、豆芽肉炒黄花菜。上完菜后,他又从柜台上拿过两瓶北大荒烧酒来。 胡丽很有眼色,她拿起酒瓶来,给桌上的空杯都斟满了酒! 张金义端起酒杯来对候福来和赵金东说: “侯连长、赵指导员。今天这顿饭是我们伊兰五虎,对了,忘了和候连长说了。这两位妹妹是我们伊兰屯的伊兰二凤。我们伊兰五虎和伊兰二凤,庆祝候连长和赵指导员高升。咱们先干三杯,以后随意”。 说完,张金义一抑脖子,干了第一杯酒。 侯福来和赵金东都是贪酒的人。左右有伊兰二凤相陪。俩人毫不客气的端起杯来。干了杯中的酒。 喝完第一杯酒,张金义给胡丽使了个眼色,胡丽心领神会,站起身来,给侯福来和赵金东倒满了酒。 第二杯酒喝完后,胡丽小脸喝的通红。醉眼含情的对侯福来说: “候哥,咱们兄妹初次见面。小妹久闻候哥的大名。就是没有机会结识。今天借我金义大哥的酒席,敬候哥一杯。说完,胡丽和侯福来碰了一下,自己先干了”。 侯福来不好意思拒绝胡丽,也干了! 三杯酒过后,张玉朋端起酒杯来,要和侯福来干第四杯酒! 侯福来用手盖住了酒杯,扭过头来对张金义说: “金义,我知道你们请我哥俩来,不只是为了喝酒。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我们办,说吧,趁现在我俩都还没醉,只要我们能办的。一定尽力去办。” 张金义给候福来和赵金东各点了一根烟。一本正经的说道: “今天约两位出来,确实是要和你们商量件事。福来现在是27连的连长。只要福来答应,这件事就能办成。事情办成后。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候福来警惕的看了一眼张金义。又看了看身边千娇百媚的胡丽。他知道张金义说的事小不了!无非就是想借他手中的权。占国家点儿小便宜,给自己谋点儿私利”。 想了想,便好奇的问道: “张老大,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给你办”。 张金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慢吞吞的说道: “候连长,我记得你们27连在伊春山脚下。有十几垧地,不到二百亩吧。好像是孙启明当连长时开垦出来的。这块地开出来后,因为淡水河的水上不去。收成就一直没有把握,因此一直没有划入27连上交公粮统畴内。也就是说,这二百亩地。是你们27连的自留地!每年你们把这十几垧地产的十几万斤玉米又平价的卖给国家粮库。27连除了付出人力和生产资料外。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我们的意思是,今年这十几万斤玉米,由我们伊兰五虎按平价收购。我们可以按粮库收购的价格再往上提两分钱。提出来的两分钱,我们直接交给侯连长和赵副指导员。这样你我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候福来听张金义的话后。脑袋迅速的盘算了起来。 十几万斤玉米。在不损害27连利益的前提下。自己和赵俊东能分到两千多元钱。 这样做,连队不受损失,自己和赵金东还有一笔不扉的收入,确实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不露声色的问张金义: “我记得去年你和郭建中谈过这件事!为什么郭建中不答应你”? 张金义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急败坏的骂道: “郭建中那个郭鬼子,我看就是鬼昏头了。除了没有答应我,还给我上了堂政治课。劝我不要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不要搞投机倒把。27连多生产出来的十万斤玉米。他就是倒进淡水河,也不卖给我们搞投机倒把,把我气的差点儿吐了血!从那以后,我们伊兰五虎和农27连就算结下梁了,只要在伊兰屯地界上碰上27连的知青,我们就要寻衅闹事,为的就是报复郭建中,让郭建中就范,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去年冬天的几场打斗。我们基本上把27连的知青打怕了,估计郭建中今年秋天就会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没想到今年三月份儿的一场斗殴,我们没占到便宜,让27连一个叫杨军的知青,把我们伊兰五虎暴揍了一顿。从那以后,郭建中的腰杆子也硬了。对我们也是爱答不理的。估计今年的十万斤玉米是泡汤了。没想到关键的时候,郭鬼子出事了,被勉了职关了起来,更没想到是兄弟当了27连的连长。我们这才找你来商量这件事”! 坐在旁边的胡丽抛着媚眼,伸出鲜嫩的手指。轻轻的摇着候福来的胳膊说: “候哥,你就答应了吧,事成之后,我陪你去吉林长白山上玩儿几天”! 候福来摸了一下胡丽娇嫩的脸颊?掉转身对张金义说: “张老大,你也知道我当连长没几天。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肯定要拿到连务会上讨论。我和赵金东肯定是同意把玉米平价卖给你们。关键是张海波、周子荣和杨军。他们3个人肯定要联合起来反对。我也可以实行连长负责制。做出最后的决定。但这违反会议的原则,他们肯定会去师里告我。27连这几个月出了那么多的事,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我真的不希望在我的任职内再出任何的事了”。 张金义递给侯福来一支烟。胡丽依偎在候福来的身边,赶紧用火柴给侯福来点着。 张金义老谋深算的说: “你们所谓的集体会议原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在你们27连的干部中,你和赵金东是一条线上的人。张海波、周子荣、杨军肯定是又一条线上的人。说实在话。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只是这十万斤玉米的事。以后你们27连的任何事情。只要拿到连务会议上讨论。你和赵金东都会吃亏。虽然你是连长。能实行连长负责制。但他们会告你不民主,独断专行,拿到团里,师里。你们俩还是占不了便宜”。 说到这儿,张金义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 “你们俩以后要想在27连有所作为,必须把他们铁三角拆散。把周子荣和杨军任何一位拉过你们这边来。或者把张海波扳倒。像郭建中一样调离27连,再从27连的知青提上你们的人!这样你在27连说话才真正的算数”。 候福来认同张金义的这句话,不住的在点头。等张金义把话说完,他端起酒杯和张金义碰了一下。然后把杯里的酒一口干掉。 胡丽见状,赶往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侯福来的碗里。又给侯福来倒上酒。 候福来感激的看了一眼胡丽。觉得这个胡丽还真不错。既温柔又体贴。人也长得漂亮。 如果不是跟着伊兰五虎,名声不好!胡丽应该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 侯福来想起了赵金东。赵金东有一会没言声了,刚才赵金东还挨着他坐的!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方桌的另一端。 在伊兰五虎的起哄下。正和董德香在喝交杯酒。 董德香坐在赵军东的腿上。两手勾住赵金东的脖子,喝起了交杯酒。 侯福来看着他俩在饭店不羞不臊在喝交杯酒!心里骂道: “臭儿子,你他妈的就那点儿操性,见了女人就没命了”。 但他又不好意思说他,把放桌子上的烟抽出来一支叼在嘴上。 胡丽见状,赶忙给他点上。候福来猛抽了一口,然后狠狠的对张金义说: “张老大。我也想把他们三个人拆开。不知从哪里下手。周子荣是个老知青,只关注劳动生产。反对拉帮结派,搞个人关系,和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关系。你和他套近乎,他不好好理你!杨军和张海波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拆散他俩更不可能。搞掉张海波,现在还不是时候,条件还不成熟。我当连长也没几天,在27连的根基也不是很深。不过就张海波那个书呆子。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撂倒。让他和郭建中。去劳改农场种树去”。 张金义用眼色示意胡丽到一边儿去!他往侯福来面前凑了凑。低下头来小声对侯福来说: “连长。我们定个君子协定吧。我们用不正常的手段把杨军和周子荣拉到你这边来。或者把指导员张海波给你搞下去。让你在27连有绝对的权威,你该如何感谢我们呢”? 侯福来知道,这才是伊兰五虎宴请他们的真正目的。 候福来吐了口烟,盯着张金义问道: “张老大。你准备要我帮你干什么呢?咱们哥儿俩明的暗的也打了几年交道。没必要藏着掖着。你说吧。让我干什么?看我能不能承受了”。 张金义咳嗽了一声,示意伊兰四虎静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向候福来说道: “侯连长。你也知道,我们依伊兰无虎和手下的兄弟都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我们没有工作。但我们也要吃饭。我们也生活。我们也要玩儿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是绝对不行的。因此,我想尽一切办法在搞钱。还是刚才我提的那个条件,你把10万斤玉米平价卖给我们,我们让你在27连说话,绝对算数,这个条件不过分吧?我们把这件事给你办成后,你得到的好处就大了。你真正的主宰了27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女人有女人”。 说着张金义把胡丽,往候福来身边一推,淫邪的大笑起来。周围的伊兰五虎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第52章 黑吃黑,拖拉机油被盗 昨天晚上,梅怡把织好的毛衣给杨军送去。 毛衣是梅怡用棒针织出来的,图案也是梅怡精选出来的。 织这件毛衣。梅怡前前后后花了近三个多月的时间。 昨天晚上,杨军穿上后,她的心怦怦直跳。功夫不负有心人,杨军穿上后特别的合身。衬托的杨军更加健美挺拔。 梅怡站在杨军身边。看着自己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毛衣,穿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开心极了! 这儿摸摸,那儿拽拽。低着头,沉醉在幸福喜悦之中。 杨军把梅怡抱在怀里。梅怡小鸟依人般的贴在了杨军身上。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柔美的光泽。 用手轻轻的打了一下杨军结实的胸脯问道: “杨军,你想干嘛”? 杨军盯着梅怡娇美的脸颊,低下头去,就要亲吻梅怡。 宿舍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两人慌忙的分开。梅怡用手理了理被杨军弄乱的头发,脸红彤彤的。 杨军倒不怕什么,他轻轻的揽住梅怡纤细的腰肢,回过头来,见进来的是梁海云和小北京。 梁海云,小北京见杨军要和梅怡亲吻,两人就要往外走。小北京一边走还一边说: “我们可什么都没看见啊,你们忙吧。我们两个人可什么都没看见”! 杨军笑着叫着他俩说: “海云,玉海干什么去呀?你们俩过来看看,梅怡给我织的毛衣合身不合身”? 小北京摸着杨军身上的毛衣,羡慕的说: “嗯,好看。穿在身上既暖和又好看。梅怡给你织这件毛衣,整整的一个夏天,梅怡不停的织啊,织啊! 说完,小北京又和梅怡开起了玩笑说 “梅怡,你可不能偏心,我们都是从北京来的知青,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给杨军织毛衣。给我和海云一人织一件吧”。 梅怡知道小北京是拿她开心,便笑道: “行啊,你们去伊兰屯买毛线吧,买毛线的钱可不能让我出吧!买回毛线后,我给你们织。对了,乌云和邢妍这两个小妮子织毛衣的水平比我好。我让她俩给你们织!现在织,冬天就能穿上毛衣”。 小北京听了梅怡的话,装着特别伤心的样子叨叨: “天啊,梅怡,看来没有爱就没有动力!我们让你织毛衣,你都推给了乌云和邢妍了,我们原来也是和你开玩笑呢,对了,梅怡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刚才在水房里洗脸时。听丁歆说,明天下午,咱们27连知青的和河对岸26连的知青,在淡水河两岸开联欢会。很多的知青都嚷着要去,咱们明天也凑热闹去,说不定还能见到陈东临呢”。 杨军听了小北京的话,好奇的问道: “玉海,明天是什么日子?我刚才从指导员房间出来时,听东方晓晓也是这么说。明天27连的知青都要去淡水河岸边和26连的知青,鹊桥相会。还说这是27连和26连知青过的一次盛大聚会,每年都有这么一次,是26连和27连来北大荒垦田后,知青们自发组织的。这其中还有段凄美的爱故事。讲的是26连和27连一对知青浪漫的爱情”。 梅怡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想起来了,高兴的对梁海云和小北京说: “对了,明天是阴历七月初七。是民间的情人节。27连和26连的知青可真够浪漫。正好中间有一条淡水河,就像天上的银河!七月七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真浪漫!杨军,咱们明天和海云、小北京,再约上乌云格日娜,邢妍,去和对面26连的知青唱歌跳舞,对了。说不定明天真还能见上陈东临呢”。 杨军也高兴的赞成道: “行啊,我们明天都去。和陈东临鹊桥相会”。 梅怡看着杨军英俊的脸颊,开心的点着头! 这时她手表上的小红灯突然三长两短的闪烁了起来。小红灯快频率的闪烁,肯定十六处王海刚的电报来了,让她注意接收。 梅怡心里有事,她匆匆告别了杨军、梁海云和小北京,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梅怡装着锻炼身体,早早的跑进了伊春山上的大树林子里。 她的收发报机和警用五四手枪还有侦察用一些装备都藏在大树林子里,她的工作现在处于休眠的状态,不常用这些东西,因此他藏的比较远了点儿。 当她打开收发报机后,从里面快速的跳出一组数据。 梅怡掏出密码本,很快就译了出来。 王海刚来电的大致意思是让他密切注意27连一个叫侯福来的连长,还有他的一些社会关系。通过侯福来查找一个代号叫姨夫的m国特务头子。 国庆节过后。王海刚准备来一趟伊春山地区,具体指导一下她的工作。 梅怡把电台藏好后,用手指盘算了一下,离国庆节还有两个多月。 她多么希望这两个月过的慢点儿,最好时间不要动了,就这样挺好的! 在北大荒生活,劳动,和杨军甜美的恋爱。 可是一纸电报又把他拽回了北京公安部香山的培训基地,把她拽回到庄严神圣的十六处会议室。 梅怡知道是该把心收回来的时候了。大树林子里空气清新而湿润,树林里不知名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梅怡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又陷入了沉思。王海刚十一月份儿来北大荒干什么?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27连呢?他来部署什么任务?要立即拘捕侯福来?不大可能。 王海刚在电报中说。要通过侯福来找出幕后的特务头子姨父。 梅怡来27连有半年了,也没见侯福来接触过什么样的陌生人。唯一的陌生人就那个失踪了的哑女。可是哑女已经走了。 难道哑女就是姨夫?也有可能,因为哑女来了27连一个月,27连事故频发, 短短的一个月,先是伊春山失火,柴静牺牲,后是刘晓萍被害,连长郭建中被撤职。 哑女在的那个月,梅怡手表上的指示灯频频闪烁,这说明27连附近有电台在频繁的使用。难道这是巧合吗? 如果哑女真是大特务姨夫,太可怕了,和哑女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竟然不知哑女的一点儿底细。甚至不知哑女是哪里的人,多大岁数。 作为一名侦察员,梅怡觉得自己失职了。 在香山的公安部十六处培训基地,王海刚给她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一个优秀的公安侦察员。对任何新生事物。要有个敏锐的观察力和好奇心。 自己一点都没做到。来27连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就忙着杨军谈恋爱了,想到这儿,梅怡双手捂着脸,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笑了。 候福来也不知昨天下午喝了多少酒。一开始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和张金义做成了一笔不光彩的交易。 27连的十万斤玉米卖给了伊兰五虎,伊兰五虎暗箱操纵,用不正常的手段,让他独揽27连的大权。 事情谈成后,侯福来的酒劲也来了。张金义在左,胡丽在右。 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了起来。 间或四虎也过来敬他一杯,他都来者不拒。 北大荒的烧酒后劲大,刚喝完酒,他的头脑还比较清醒。只是走路有点儿飘。胡丽搀扶着他。 他借着醉意,有意无意的摸一下胡丽坚挺的胸! 胡丽好像害羞,脸始终红扑扑的。 侯福来在胡丽的搀扶下走下饭店的台阶,冷风一吹,他才知道自己真的醉了。 侯福来一觉醒来后,已是晚上十点。他口渴的要命。也不知自己在哪里睡的。 浑身脱的精光,胡丽在旁边躺着,也是一丝不挂,一条白嫩丰腴的大腿,还在他的身上压着。 胡丽的身材很美,两肩纤细,屁股浑圆,腹部平坦,没有一点肚腩。肤色光洁而白嫩! 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四周。警惕的问胡丽: “我怎么和你一块儿睡的?这是在哪里”? 胡丽娇羞的把头埋在了候福来的怀中,气喘吁吁的说: “还说呢。今天下午你喝的酒太多了。从饭馆儿出来后。你在大街上就亲吻人家。张老大看着不像话,就让我把你领回家喝点儿水,醒醒酒。没想到一进屋就把人家按倒在炕上”。 候福来看着身材娇好胡丽,惊诧地说: “不可能,我喝了酒不行,你是在讹我”。 胡丽粉拳捶打的候福来说: “你个没良心的,睡了人家还不想承担责任,你看这是什么”? 候福来顺着胡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炕上的褥子印着斑斑的血迹。 侯福来大吃一惊,疑惑的看了一眼胡丽问道: “你是处女?不可能,大名鼎鼎的伊兰二凤。依兰屯的大姐大,是个处女?骗鬼去吧”! 胡丽侧过身来,半趴在侯福来的身上。两眼紧紧的盯着候福来说道: “你说谁是伊兰二凤,这都是伊兰五虎临时给我起得啅号,是唬人的!我和董德香不一样。董德香很早就和伊兰五虎混上了,是老大张金义的姘头之一。我是今年才认识张金义,张金义说要给我介绍个人吃供应粮的兵团知青,还是个连长,让我听他的话,把你伺候舒服了,他们就会成全咱俩。我是农村户口,嫁个吃供应粮的知青是我多年的愿望。我的同学,有好几个嫁给了你们知青,他们都过得挺好的。有的还和他们回到大城市。今天吃饭时我就相中你了,你喝多了。把人家……。不说了,这是人家的第一次,我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既然是我的第一次,我就非你不嫁”。 说完这句话,胡丽趴在侯福来身上撒起娇来! 侯福来觉得胡丽不错,比刘晓萍和米婉花强多了。 但这事来的太突然,候福来仍是不放心的问道: “胡丽,张金义让你嫁给我。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胡丽看着侯福来,幽幽的说: “我也不知道。估计他是让我嫁给你,嫁给你就能控制你。控制了你,就能控制27连的上千垧大田。那样,27连就成了他们伊兰五虎的菜篮子、粮袋子了。这也许就是他们的险恶用心。我不会听他们的。既然嫁给了你。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就要为你着想。凭什么为他们卖力?我先应付他们。等你回家时,我就跟着你远走高飞,彻底摆脱他们”! 侯福来抚摸着胡丽光洁的后背,心想: 如果自己不是干着出卖祖国的行当! 胡丽如果不是和伊兰五虎在黑道上混的阿飞。娶上胡丽这个温柔体贴的农村小娘们倒是件不错的事。 可是自己干着刀尖上舔血的特务勾搭,性命朝不保夕,哪有心情考虑成家的事! 还是好活一时算一世吧,什么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统统的见鬼去吧。 想到这里。侯福来又把胡丽掀翻在炕上,翻身又爬了上去。 侯福来从胡丽家出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太阳爬的老高,白晃晃的照着伊兰屯这个边陲小镇! 赵金东把拖拉机停在胡丽的家门口,正在车上等着。 侯福来气不打一处就来了。他上车指着赵金东骂道: “臭儿子。你他妈的也不动脑子想想?你把这么大的拖拉机停在这儿?这不是在告诉伊兰屯的人。27连的连长在这儿嫖媳妇吗”? 挨了侯福来的骂,赵金东也不生气,仙笑道: “放心吧,连长。你好不容易来依兰屯嫖次媳妇,兄弟能出卖你吗?正好胡丽家对面,是依兰屯公社猪场。我想好了,如果有人问我开着拖拉机在干什么?我就说公社猪场的大母猪发情了,让我拉着我们连的大公猪来交配一下”! 侯福来哭笑不得,指着赵金东骂着: “臭儿子,你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好了。咱们快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昨晚上没回去,白面书生肯定要小题大做。借机批评咱们!如果他要问你,咱俩开上拖拉机干什么去了?你就说。眼看快要秋收了,和连长到伊兰屯检修一下拖拉机,咱俩说的话要一致”。 赵金东心里说,你侯福来也有害怕的时候。 拖拉机冒着黑烟开到伊兰屯十字路口的白家老宅时?董德香拦住了拖拉机。 她好像是和赵金东商量好似的。拖拉机一停下来。董德香就连滚带爬进了驾驶室。 董德香今天打扮的比昨天还妖艳。手里拎着个大帆布包,一看就是出远门的架势。 还没等董德香开口,赵金东抢先说道: “连长,小香要去靠山屯她小姨家。想搭咱们的顺风车。我没和你商量就同意了”。 董德香把肥胖的胳膊搭在了侯福来的肩上说: “连长。昨晚胡丽把你伺候舒服了吧?看你这气色,昨晚没少运动”。 候福来被董德香说的满脸通红,没有接董德香的话, 斜着眼问董德香: “去靠山屯你小姨家,你小姨是谁?靠山屯的人,一半我都认识”! 董得香想了想,兴高采烈的说: “那侯连长一定能认识!我小姨夫经常在你们27连帮忙,他是你们27连聘用的农工,他叫郭又富。我小姨叫李小琳”。 侯福来一听,乐了!他看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赵金东,心里骂道: “赵金东,你小子真损。不到两天,把嫩白菜和董德香娘儿俩都给睡了,还恬不知耻”? 侯福来正想着该如何逗赵金东的时候。拖拉机,哼哼了几声,不动了。 赵金东连打了几下火,怎么也打不着车。估计是车出了毛病。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扳子,骂骂咧咧的下车检查去了。 赵金东在车下转了一圈儿,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 正要上车时。发现拖拉机右后面的油箱盖子给撬开了,他爬下一看,油箱已经没油了。 昨天下午,他们从27连出发时。把油箱加满了。刚走了三十里路就没油了,肯定是被人偷了。 赵金东上车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侯福来。 候福来气的大骂道:。 “他妈的,肯定是伊兰五虎偷的。流氓永远是流氓,他们也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搭。回头我再和张老大算账”。 说完,侯福来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还没有出伊兰屯。便对赵金东说: “这儿离伊兰屯农机站不远,你辛苦一趟。去农机站和麻皮子借上一壶柴油。咱们下次来,再还他们”。 赵金东看了看侯福来,极不情愿的下了车。 董德香见赵金东下车了。估计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便笑着挪到正在闭目养神的侯福来面前说: “嘿,大连长,悠着点儿,昨晚一夜没睡吧,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侯连长是炕上的真英雄。可不像我们的赵指导员,咋唬的凶,上了炕,就像你们连的破拖拉机,哼哼了几声就没油了。也怪我们张老大。乔太守乱点鸳鸯谱。把我推给了赵指导员。把你分给了胡丽。候大连长,要不咱们找机会再试一次,让我也享受一下你的伟岸。我比胡丽会玩儿,胡丽就是个生瓜蛋子,除了脸蛋比我长得漂亮点儿也没什么真本事。 候福来厌恶的看了一眼董德香,心里骂道: “你他妈的真把我打成种猪了,逮住谁都上床” 他懒得搭理董德香。眯着眼看了一下董德香。 这时他才发现,董得香长得真丑。除了打扮的风骚外,没有一点儿让男人动心的地方。 身材矮胖,多少还带点罗圈腿,脸庞奇大。眼睛细小。不过她的胸倒是挺大的,满满的堆在胸前。 懂得香见候福来对她总是一副不宵眼神。知道候福来瞧不起她。 她也不在乎,扭着着丰腴的屁股。就要往候福来怀里坐。 “候连长,我长得不如胡丽漂亮。但我的功夫确实比胡丽强。趁赵金东不在。要不咱俩在车上小试一次”。 候福来着急的站了起来,摆着手说: “小香,千万别这样。让外人看见成什么了?赵金东马上就要回来”。 候福来的话刚说完,赵金东提着一大壶柴油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打开油箱盖子,把油倒了进去,边倒边不停的在骂: “妈的,农机站的麻皮子就是黑,知道咱们27连的拖拉机停在路上。没油了,每升油多要一角钱。趁火打劫啊”。 拖拉机加上油后,赵金东再一打火。果然。拖拉机轰隆隆的响动了起来。 第53章 他乡逢七夕,盈盈一水间 初七,是农历的八月二十八日。正是秋高气爽,瓜果飘香的季节。 一望无际的大田,碧绿的原野。转眼就变成了黄色的海洋。到处散发着早熟玉米香甜的味道。 今年27连的近千垧玉米,换了籽种,中单二号换成了黄四一七。 因此,今年的玉米棒子,比往年沉重饱满。早早的不堪重压,弯下了腰。今年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昨天晚上。侯福来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 以前,他和米婉花基本上是在野外耦合。条件简陋,因地制宜。草草的就完事了。 和刘晓萍是在连队的宿舍里。但也不敢大声的宣泄。基本上都是短平快。 昨晚就不同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又喝了酒。胡丽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因此侯福来,卯足了劲儿折腾了一个晚上。 早上起来。刚上拖拉机。他还能和董德香开几句玩笑。 等到赵金东把油借回来,拖拉机发动起来后。他的睡意又来了,拖拉机还没开出伊兰屯。他就躺在发动机的大盖子上,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时,拖拉机已过了大铁桥,在淡水河的东大堤上行驶着。 侯福来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快中午十一点了。 他坐起身来。看了看在前面开车的赵金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董德香的怀里揉捏着。 他心里骂道: “真他妈的一对骚货,昨晚折腾了一宿还没够!在拖拉机上还要折腾”! 侯福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赵金东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侯福来,知道侯福来睡醒了,便把摸着董德香的手收了回来。诞笑道: “连长,睡醒了,你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昨晚累坏了吧”? 侯福来没有搭赵金东的茬,看了看车外,不由的骂了起来。 “娘的,你怎么开的车?三个多小时还没走了20里,还没过梨花渡呢”。 赵金东见侯福来对着董德香骂起了娘,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本想怼侯福来几句,但想到自己刚被侯福来提携起来,以后还要仰仗着侯福来。 他想了想,脸色立马变了过来,低媚着对侯福来说: “连长,车过了大铁桥后,我把车停了下来。也迷糊了一个小时。现在东大堤的路不是太好走。我怕一走神,开进了淡水河,那可就成笑话了”。 侯福来也懒得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后,眯着眼,欣赏起了窗外飞过来的片片秋色。 马上就要秋收了,今年27连迎来了自己上任的第一个丰收年。 他庆幸自己这个连长当的及时。也佩服米婉花,这手拖刀计玩的厉害。临走时一声不响,把郭建中给斩落马下。 郭建中,辛辛苦苦耕种了一个春天。果实却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收获了。 还有大南梁的那十几垧玉米。又能使自己的腰包鼓起来。 他美滋滋的抽了一支烟。肚子有点儿饿了。早上起来后就没吃饭。他让赵金东把车开的快一点儿,别光顾和董德香打情骂俏了。 车过了梨花度就能看到27连的大田了。拖拉机喘着粗气在淡水河的东大堤上行驶着。 侯福来又有点困了。正想躺下再眯一会儿。 突然看见刘顺在大堤上站着,向他们在招手。 侯福来示意赵金东把车停下。 赵金东踩了两脚刹车。才把车停了下来。 刘顺着急忙慌的爬上了拖拉机,对侯福来和赵金东说: “连长,指导员,我在这儿瞎转悠,老远看见咱连的拖拉机了,知道是你们两个人回来的,就跑了过来”。 侯福来惊讶的看着刘顺问道: “酒坛子,你不在连里待着,在这儿干啥”? 刘顺,因为酒量特大,在27连没有对手。因此27连的知青都叫他酒坛子。 刘顺看了看靠在赵金东身上的董德祥,又看了看侯福来说: “连长。今天是七月初七,是27连和26连传统联欢的日子。我和康兰同随大家来大堤上看热闹。老远就听见咱们连拖拉机的声音。我知道你们俩回来了,我就扔下康兰同,一个人跑了过来”。 侯福来掰着指头算了算。今天确实是七月初七,是民间的情人节。也是27连和26连联欢的日子。 想到这个日子,候福来就来气! 去年的秋天。他是27连的副指导员。喝了酒后随大家来淡水河岸边和26连的知青搞联欢。 26连有个天津的男知青。和刘晓萍是老三界的同学。 据后来刘晓萍和他说。他们俩是同班同学,曾经有过一段很短的恋情。 看见河对岸的刘晓萍后,玩笑开的有点儿大了。 侯福来的脸上挂不住,隔着宽宽的淡水河。和天津男知青对掐了起来。 对面26连的天津男知青,也不是个善茬儿。和侯福来掐着掐着就对骂了起来!最后两个连的男知青也都加入进来。 女知青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骂得急了,双方用石头打起了水仗。 水仗打着打着,打急了眼。双方直接用石头对攻了起来,26连有个男知青还被飞来的石头打破了头! 挺美好的个联欢会,弄了个不欢而散。 27连的知青和26连的知青有近半年的时间互不往来。 后来农三团的政委祝小军知道这事后,把郭建中和26连的连长梁林叫到团部,狠狠的克了他俩一顿。 最后才把这件事摆平。双方相互认了个错。 不久之后,两个连的知青又正常来往了起来。 侯福来觉得这事特丢脸,自己绝不能过去。去年的联欢会就是因为他才弄了个不愉快。 再说了,车上还坐着董德香,自己和赵金东昨晚一夜没回。回来车上拉着个大破鞋,还不叫两个连的知青笑掉大牙? 侯福来站起身来,扭头看了看右面,看有没有一条便道能绕开前面开联欢的知青,直接把拖拉机开回27连大院! 正好大堤的右侧还真有一条土路,直通27连的艳阳田。从艳阳田往北走上一段不太好走的土路,也能回到27连。 虽然这条土路难走。但凭借东方红750拖拉机的马力。回27连不算是太费事。 侯福来想好后。就对刘顺说: “酒坛子。我们就不过去了。我们一会儿从艳阳田拐过去。从艳阳用那条土路回27连。你回去和知青们开联欢会。交给你个任务,你去看看他们都在唱什么歌。尤其是张海波,你都给我记下来,回来后向我汇报”。 去年的七月初七。两个连隔着淡水河大打出手! 虽然事后经过团政委祝小军的调解。两个连的知青和好如初。但多少还是有点儿隔阂。 因此,今年26连来的知青不是很多,不过26连喜欢文艺的几个知青都来了。 百灵鸟王丽青。吉他手王强。手风琴手梁宏伟。民歌大王李红艳。 27连这边来了不少知青。27连喜欢文艺的不多。 就杨军背着把小提琴。高高的个子显得与众不同。剩下的知青们都是来看热闹,找老乡聊天的。 陈东临也来了。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隔着宽宽的淡水河,向杨军、梁海云、小北京。梅怡,邢妍,乌云格日娜问候。 他现在是27连一排的副排长。看他和26连的男女知青谈笑风生。不讳不避!知道他在26连混的不错。 陈东临知道柴静在救火中牺牲了。说到柴静时,眼眶红红的,唏嘘不已。 久别的年轻人遇在一块。很快就把伤心,不愉快的事给忘了。 他向26连的知青介绍杨军时。特别自豪。挑着大拇指向26连的知青们说: “大家看见了吗?那个高高的个子,背着小提琴的知青,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人送外号白袍小将杨军。大家都听说过他吧?大闹伊兰屯派出所,带铐惩流氓,单掌劈死熊瞎子。闻名整个黑龙江省农垦兵团。现在杨军被27连的知青誉为27连的定海神针。 我们26连也跟着杨军沾了不少的光”。 说完后,陈东临炫耀的向杨军摆了摆手,喊道: “杨军向我们26连的知青挥挥手,我正向他们介绍你呢”。 杨军把小提琴从身上取下来递给身边的梅怡,然后绅士般的向26连的知青鞠了一躬。 对面的26连的知青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 26连有几个女知青玩儿的更野! 她们用手卷成喇叭状,向对面的27连就喊了过来: “杨军,我们爱你,知道你是农垦兵团最帅的知青。听说你的轻功很高?你踩着水漂过来吧。过来挨个抱我们一下”。 陈东临回过头来,朝26连的女知青笑骂道: “小姨妈,小舅妈们!有你们这么开玩笑的吗?人家杨军是个腼腆,有修养的知青。你们这么一闹,保准杨军的脸又红了。再说了,杨军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女知青是杨军的对象,他叫梅怡,是我们农7师的大美女。你们回去照照镜子,有人家漂亮吗?人家梅怡是是北京医科大学的学生。你们有人家文化高吗?还让人家杨军踩着水漂过来,挨个拥抱你们。你们想什么呢”? 陈东临刚把话说完。就招来26连女知青的一顿笑骂。 26连外号叫百灵鸟的女知青王丽青。大声的对河对岸的杨军说: “杨军,听陈东临说,你拉小提琴很棒。你给我们演奏一段吧,让我们26连的知青也欣赏一段高水平的演奏”。 杨军也大声的回应道: “行啊,那我就班门弄斧。给大家演奏一段肖邦的夜宴吧。很长时间没有拉琴了,手也生了。拉不好,你们可不能起哄啊”。 说完,杨军从梅怡手中接过小提琴。一段绝妙的世界名曲《夜宴》。从杨军的指尖中流淌出来。环绕在淡水河的两岸。 说实在话。两岸的知青,谁也欣赏不了这么曼妙的世界名曲。许多知青都被杨军对艺术的执着所感动。 更多的知青是欣赏杨军在阳光下那潇洒的身姿。 一曲《夜宴》很快就演奏完了。 大家还沉醉在杨军给大家带来的美好氛围中。 26连的老知青王丽琴自告奋勇的给大家演唱了一首《映山红》。 王丽琴不愧是26连的百灵鸟,它的音质优美,声音高亢。 一曲《映山红》,知青们听得如醉如痴。 梅怡在乌云格日娜和小北京的起哄下。给大家演唱一首《十送红军》。 杨军用小提琴给梅怡伴起了奏,两个人珠联璧合,一首优美的《十送红军》听得知青们心血沸腾,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把联欢会再次推向了高潮。 26连的民歌大王李红艳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把两岸知青又带进了异国风情之中。 张海波和东方晓晓也来了。张海波觉得自己是27连指导员。在这种场合出现不太合适。 他和东方晓晓静静的站在后面,听知青们在歌唱! 如此浪漫美好的氛围,27连知青又怎能放过满身文艺细胞的张海波和东方晓晓。 在27连知青的掌声的鼓励下,张海波和东方晓晓联袂演唱了一首苏联的传统民歌《喀秋莎》。在杨军小提琴的伴奏下,知青们仿佛置身于高雅的艺术殿堂之上。 河对岸26连的知青有节奏的喊了起来,杨军,张海波来一个!杨军,张海波来一个! 俩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杨军把小提琴递给了身边的邢妍,交待了邢妍几句,随后杨军给了邢妍一个手势。 低沉伤感的苏联民歌《三套车》缓缓而起,张海波和杨军浑厚,沙哑的男中音在邢妍优美琴声的伴奏下。把知青们的蹉跎岁月表演的完美绝伦。 淡水河两岸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换成任何一个知青唱这首歌都没有什么。张海波作为政治指导员,在中苏交恶的环境下唱这首苏联的传统名歌,担着很大的风险,何况现在还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26连一个叫孙玉清的女知青用树枝撩拨着淡水河,情不自禁的唱了一首《九九艳阳天》。 热闹的知青们一下子鸦雀无声了,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道这首歌,在当时是一首禁歌,这个女知青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这首禁歌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 26连的几个男知青有节奏的给孙玉清鼓起了掌。 孙玉清的歌声刚停,27连的知青假马列严肃的唱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 26连的几个男知青用尖叫声和口哨声回应假马列。 假马列的名气大,26连的许多知青都认识她。 因此26年的男知青隔着宽宽的淡水河高高的喊叫道: “假马列,别唱了。回去奶孩子吧”! 引来了两岸男知青们的一片哄笑声。 东方小晓见假马列的脸色很难看,她怕性情刚烈的假马列,和26连的知青争吵了起来,重演去年联欢会的不愉快。 于是东方晓晓高声的向对面的王丽琴喊道: “王丽琴,把你们26连的乐器演奏起来吧,咱们跳一段墨西哥舞吧”! 26连的百灵鸟王丽琴,和东方晓晓是同一批来的女知青。 以前俩人是很要好的朋友,分开后俩人暂时失去了联系。今天在联欢会上相见,自然是十分高兴。 王丽琴个子很高,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知青,她站在河边大声的对东方晓晓说: “晓晓,你还好吗?咱们还是去年三月份儿在伊兰屯赶集时见了一面。现在有半年没见面了吧?你和玉面书生谈的怎么样了?该结婚了吧?别忘了给我送过来喜糖啊”! 东方晓晓也站在河边大声的对王丽琴说: “丽琴,我和海波准备今年十月国庆回他的山东老家,见一见他的父母,回来后我们就结婚。你呢?有对象了吗?别总单着了,有合适的就找吧。你的岁数也不小了,今年好像也25了吧,和我同岁!我们一起来的知青都处上对象了,有的已经成了家,你的加油啊”。 河对岸的王丽琴脸微微一红,说道: “晓晓,谢谢你的关心,你们27连有好的给我介绍吧。对了,咱们开始跳舞吧”。 说完,王丽琴起身后,朝身后的吉他手王强挥了挥手。 顿时两岸的小提琴、大提琴、吉他、手风琴响起了欢快的墨西哥舞曲,两岸的知青们伴随着优美的音乐,欢快的舞动了起来! 第54章 墓畔松声寂 阴历七月十五是民间仅次于清明的鬼节。 是生者祭奠亡灵。洒扫墓冢的日子。昨天晚上,杨军梦见柴静了。 他把自己的梦告诉了梅怡。梅怡说: “也许是柴静托梦给你了,明天是七月十五。咱们去看看柴静吧。 七月十四日下午。杨军和梅怡骑上自行车去了趟伊兰屯。他们想买些香烛,纸钱,干果,点心。之类的祭品。 可是现在正是破四旧的年代。他俩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也没买上。 在百货门市部门口。碰见了白青梅,听他俩说是给柴静上坟。很感动。 把杨军和梅怡领回家。把家里的几张纸钱。和香烛都给了他们。 纸钱是白青梅自己做的。用胡萝卜蘸上墨汁儿,扣在宣纸上。一个圆圈连着一个圆圈,还挺像冥币的。 从白青梅家里出来后。他俩又去门市部买了些点心和水果。 回到27连时。十四的月亮已爬上了半空。明亮的月光下,27连显得格外的温馨静寂。 在27连的西大门口,张海波和东方晓晓正焦急的在等着他俩。 看见他俩回来了,张海波和东方晓晓迎上前去。 张海波兴奋的告诉杨军和梅怡。下午农7师政治部给27连送来一个函件。 是评定柴静为革命烈士证书。 杨军听后欣喜若狂,他高兴的说: “正好明天给柴静上坟。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柴静。让柴静在九泉下冥目吧”。 第二天,阴历七月十五。天灰蒙蒙的,下起了零星的小雨,不是很大。 天气很晴冷,杨军早早的起了床。小北京,梁海云都还在熟睡。 杨军去水房洗了个脸。把昨天从伊兰屯买回来的祭品,装在一个绿色的小挎包里,背在身上。 正准备去东院的宿舍找梅怡。走到东月亮门口。发现梅怡正打着花雨伞在甬道上等着他。 梅怡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的小翻领套装,很合身,人显得特别的素雅。 这身衣服。在杨军的影响中,梅怡穿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哈尔滨南城岗的兵营,第二次是在柴静的葬礼上。这是第三次。 梅怡的身材很美,穿上什么衣服都落落大方,俊美雅致。梅怡的脖子上还是系着那条黑丝巾。乌黑的头发,被一条黑色的皮筋束在脑后。脸上涂了点儿雪花膏,白嫩而光洁。大大的眼睛,很美,很柔。 杨军站在东月亮门下,怔怔地看着梅怡。 他发现梅怡的美无处不在。小雨霏霏的初秋。又送给了他小家碧玉,清秀脱俗的美。 梅怡见杨军没完没了的看着自己。便走了过来,笑着问杨军: “怎么了,小军!睡了一觉就不认识了。看个没完没了,咱们快走吧。我看今天的雨是停不下来了。有可能还要往大下”。 杨军从梅怡手里接过雨伞。附在梅怡的耳边说: “梅怡,你今天真美。柴静在地下看到你打扮的这么漂亮,她会不开心的”! 梅怡往杨军身边靠了靠,抬起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盯着杨军说: “小军,又开始贫了,今天真美。你的意思是昨天就不美了?还说呢,我今天给柴静上坟就是多余的。人家柴静,是给你托梦,想你了”。 杨军微微的低下了头,闻了闻梅怡清香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嬉笑着说: “柴静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的闺蜜,她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还吃他的醋啊”。 梅怡用拳头捶打了一下杨军洁实的胸膛,然后盯着杨军幽幽的说: “没办法,谁让你总是这么优秀。我每时每刻都在吃醋。不只是吃柴静的醋,只要你周围的女孩,有和你好的意思,我谁的醋都吃。小军,别贫了,咱们赶紧走吧!去的迟了,明晚柴静开始给我托梦了”! 柴静的坟墓,孤零零的躺在伊春山半山腰的一片松树林里。 以前还有刘晓萍的坟冢作伴,刘晓萍下葬后不到一个月。他的父亲从天津赶来,把刘晓萍的棺木拉回了天津。 这样。那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里,就只剩下柴静一个人的坟冢了。 杨军和梅怡打着雨伞。表情严肃的站在柴静的坟冢前。 柴静下葬还不到两个月。她的坟冢上就长出了细小的三棱子草,小叶樟。密密麻麻的草丛中,竞奇迹般的绽开着几朵嫩微的野百合。 最让人心酸的是柴静的坟冢被雨水冲刷出好几条细小的沟壑。 还不到两个月,柴静的坟冢,就如此残破。杨军和梅怡嘘嘘不已! 杨军把雨伞交给梅怡,他蹲下身来。把坟头上的杂草一根一根的拔掉。把被雨水冲刷的沟壑用手一一抹平。 梅怡给杨军打的伞。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 也不知是梅怡被扬军的情深意重所感动。还是觉得柴静孤零零的躺在荒郊野外而悲伤,梅怡哭了! 雨不下了,梅怡把雨伞收了起来。她从杨军挎包里,把水果,点心,香烛,纸钱都拿了出来。摆在了柴静坟冢前的石桌上。 完了,又把香烛点燃,插到了坟冢前的泥土中。 杨军特别的细心。把点心,水果。用手掰开,又重新放到坟冢前的石桌上! 然后边点纸钱,边哽咽的说: “柴静,我和梅怡看你来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在那边认识新的朋友了吧!在那边可不要任性啊。你要是想我们了,就托梦告诉我们!我和梅怡会来看你的。对了,柴静,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被评为革命烈士了”。 说完,杨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柴静的烈士证书。声音饱满的读了起来: 柴静,上海虹口区人。1969年,在扑灭伊春山的大火中,为抢救战友光荣牺牲。经农七师党委研究决定。授于柴静为革命烈士。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7师政治部。 杨军把柴静的烈士证书读完后,他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他把最后的一张纸烧完后。对着柴静的坟冢又说道: “柴静,你听到了吗?你个傻丫头。你瘦瘦弱弱的身体,怎么有那么大的劲儿,把我一下子给推倒了,你可知道,我从小练功,马步就站了十几年,被你推倒后,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对了,柴静,我和梅怡商量好了,今年一定抽出时间去上海看望你的父母。替你尽一份孝心。你要是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托梦,我和梅怡会来看你的!记好了,别只给我托梦,还有梅怡,要不梅怡又该吃醋了”。 梅怡站在旁边推了一下杨军说道: “又贫呀”! 说完,梅怡把杨军拉了起来。 “小军,咱们给柴静行个礼吧”。 杨军站了起来,拉着梅怡的手。郑重的给柴静鞠了四个躬。 秋雨霏霏。绵绵不绝,刚才停了一小会儿,现在又下了起来。好像还大了些。似乎是柴静在挽留杨军和梅怡,多陪她一会儿! 在下山的路上。杨军拉着梅怡的手。又躲到了爱情林里那棵粗大的白桦树下避雨。 白桦树很大,很茂盛。虽然已是霜降了,桦树叶在秋风的肆虐下落掉了不少,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是被桦树叶挡在了外面。 杨军把雨伞收了起来,天越来越黑。云越压越低。 看这样子,雨一时半时停不了。杨军问梅怡: “咱们往回跑呀,还是在树下避雨”? 梅怡抬起头,柔静的看着杨军说: “随你,你说回咱就回,你说在咱就走,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杨军紧紧的揽住梅怡的腰说: “那我们就等雨停了再走。我想和你在爱情里多待上一会儿,让我们的爱在爱情里得到见证”。 梅怡幸福的点着头,凝视着杨军说:“ “小军。那我们就在这雨雾蒙蒙的爱情里尽情的爱吧,尤其是这秋雨霏霏的桦树林里,对了,杨军。这是你第一次领我来爱情林,你不想对我说点儿什么吗”? 杨军低下头,伏在梅怡的耳边,深情的说: “爱情林作证,梅怡,我爱你,到1‘地老,到天荒”。 梅怡转过头来,一双秀美的大眼痴痴的盯着杨军。 “杨军。我没听见,你对着爱情林高声的说”! 杨军知道梅怡是想让他开心,他的顽皮劲也来了。用手卷起喇叭状,高声对着爱情林大喊了起来: “爱情林听好了,我爱梅怡,爱到天荒地老,爱到海枯石烂”! 梅怡紧紧的拥抱着杨军。好像听到了杨军砰砰的心跳。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细微的雨滴渗透了浓密的树寇。点点滴滴的洒落在他俩身上! 空气还是那样的清新温润。杨军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抱着梅怡。梅怡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梅怡出神的看着杨军。 “小军,你想干啥?抱着我这样紧”。 杨军深情的看着梅怡,微微的低下头,嘴唇正好吻上梅怡宽阔饱满的额头, 杨军的吻只在梅怡的额头上停了一下,慢慢的滑落在了梅怡秀美的大眼上。 梅怡身体的颤抖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微微的闭上双眼,轻启朱唇,她在等着,等着…… 等着杨军的深入。她也在努力尝试着,尽自己最大的本能去寻找着杨军。 两人都在尝试着各种角度。彼此更好的融入。 杨军贪婪的吸吮着梅怡的双唇。杨军的初吻碰撞着梅怡的第一次! 在这天地合一的秋雨里。尽情的释放着他们的爱。 在杨军的热吻下,梅怡已是酥软无力。身子有一半瘫软在杨军的怀中。 她迷离的看着杨军。喃喃的说: “小军,你要了我吧,我想给你”。 激情过后是短暂的羞涩和不安。梅怡用黑皮筋把扬军弄乱的秀发重新束在脑后,露出了白嫩的脸颊。还有颊上那对漂亮的小酒窝! 杨军把雨伞收了起来。坐在一块突出的石板上。把绿挎包放在另一块儿石板上。让梅怡也坐上去。 看着被乌云染黑的天空,对梅怡说:。 “梅怡,雨一时半时是停不了,咱们坐下休息会儿吧”。 唯一很温顺的点了点头,但他没有坐。而是蹲下身来。两条胳膊放在杨军的双膝上,抬着头,痴痴的看着杨军。 杨军被唯一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他抬起左手,把梅怡没有束住的头发。往梅怡的耳后捋了捋。 摸着梅怡绵软的白嫩的耳垂说: “梅怡,你的耳垂真美”。 梅怡噗哧一笑,说道: “我们亲爱的杨副连长。知道刚才做错了事了,没话找话说。我的耳朵什么时候也美了”。 “你在我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的,所有的一切一切”。 听了杨军发自内心的赞美,梅怡娇柔的笑道: “我们亲爱的副连长同志。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越来越讨女孩子喜欢了。这可不符合我们杨副连长的性格”! “杨副连长的性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讨梅怡女士的喜欢”。 梅怡抚摸着杨军俊朗的脸颊。娇嗔的说道: “少来,你现在不知讨多少女孩子的喜欢”。 说完这句话,梅怡意味深长的说: “小军。你一定要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我都是爱你的,不许你移情别恋,你要坚信,我的爱最终还会回到你们身边” 杨军不解的看着梅怡。 梅怡知道杨军要问为什么!她赶紧转移开话题说: “对了,小军。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再有一个月,中秋节就到了。我想今年和你回张家口中过中秋节,和爷爷奶奶一起过中秋节。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们去北京看看你的爸爸和妈妈”。 杨军听了梅怡的话,摇了摇头说。 “梅怡。恐怕今年的中秋节。我们不能回去。中秋节是大田最忙的时候。我记得小的时候常听祖父说。忙八月,小时候每年的中秋节。都是吃得家乡土制月饼。吃得山上的野果,野梨。顶着中秋最美丽的月亮,在田野上披星戴月抢收粮食。北大荒的节令和我们张家口也差不多。在这秋收最忙的日子里,我们不能当逃兵!何况我现在是主管副业队的副连长。你是27连的卫生员。中秋节咱俩谁也离不开北大荒。过了中秋节。大田收割完,我领你回张家口。我也想我的祖父祖母,想我的父亲母亲。我离开北京来北大荒。我的父亲因为右倾言论和我母亲双双下发到昌平劳改农场。接受劳动改造。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回家没有。我是自己一个人报的名,来的北大荒。如果他们回家后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小军,你没有给父母去信吗? “刚来北大荒,我就给他们寄了一封信,可是他们一直没有回信。我估计他们还没有被解放,情况不是太好”。 梅怡看着杨军痛苦的样子。她紧紧的握着杨军的手,爱怜的说: “等过国庆节吧,国庆节北大荒的大田也该忙完了,我和你回去。先回张家口看爷爷奶奶,然后咱们再去北京。我在北京还有点儿关系。看能不能见到你的父母”! 说到这儿。梅怡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杨军看着梅怡为自己着急上火的样子了,心里十分不忍。 他把梅怡又一次紧紧的抱在怀里。 梅怡看着杨军满脸沧桑,痛苦!她不想这样。 为了逗杨军开心,她笑着对杨军说: “小军,我想和你回去。主要是想见见我未来的两位婆婆。老婆婆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学生。小婆婆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我该多幸福啊,做他们的媳妇,我特别自豪。和这俩温婉知性的婆婆在一起,我的压力很大”。 “梅怡你错了。我的祖母和母亲,虽然是两位知识女性。但他们温柔善良,和蔼可亲,有修养。如果我把你领回家,他们一定会爱你的”。 梅怡忽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调皮的问了一个让杨军很难回答上来的问题! “小军。你说我和我的两位婆婆比谁更美”? 杨军知道梅怡又在让他开心!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说: “没法儿比,你年轻貌美,我的祖母和母亲,是生活和岁月沉淀的一种岁月美”。 梅怡撒娇的说: “不,小军。我就要你说,我和我的两位婆婆比,谁更美”。 杨军沉思了一会儿说: “你们三个人在我的心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三个人,我难分伯仲,对了,梅怡,咱们不讨论谁最美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指导员让我把入党志愿书写了,估计国庆节前就能批下来。到时我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我的祖母。祖父,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真的?小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样我也可以骄傲的告诉我爸。我妈和我姐姐。我所有的朋友。我的男朋友是中共党员,我的自豪感又多了几分”。 说完,梅怡玉双手搂住杨军脖子,看着杨军,激动的又说道: “小军,这么大的喜讯,不早告诉我,让我早几天和你分享”! 杨军不解的看着梅怡问道: “梅怡,你把入党看得那么重要吗? “是的,我把你入党看的很重要,因为你是我生命不可缺的一部分!我是党员。我迫切的希望你也是党员!再说了。海波准备保送你到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读书。你只有入了党,才有被保送的资格”。 杨军沉思了片刻,对梅怡说: “这件事,张海波很早就和我谈过。那时候郭建中还没出事。我只是个排长。在27连的几个干部中,我的资历最浅。没话语权。那个时候,我一心想入党,想出去读书。觉得只有这样。我的心理上才能平衡。作为右派的儿子,我才不会自惭形秽。我才敢扬眉吐气的和你谈恋爱。我才配得上你。因此,我一直在做着入党的准备工作,甚至我把入党志愿书都提前写好了。后来郭建中出事。27连的干部重新改组,侯福来了2 7连的连长。我也被提了上来,做了27年的副连长。这对我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半年多的时间。我由一个普通知青。提到副连长的岗位上来。如果再入了党,到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进修上两年。回来后,那就是正连职的农垦干部。这样的好事换在谁的身上?都会欣喜若狂。可是我却越来越感到危机。 梅怡两眼盯着杨军。好像不认识杨军似的,想了好半天才说: “小军。你把我绕糊途了。你就按指导员给你设计好的路,走下去不就行了吗?怎么又有危机感了?你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杨军知道梅怡是误解他了。向梅怡详细的解释了起来: “我来27连有半年多了,我发现自己长大了。很多的问题都能透过现象看到他的本质。就拿我们27连来说吧。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伊春山失火,柴静牺牲,刘晓萍遇害,郭建中被撤职。哑女出走,候福来升任27连的一把手,赵俊东由一个管理员儿,直接提到了副指导员的位置上。我有一个普通知青,提到了副连长的岗位上。这都是偶然的吗?尤其是哑女出走后。仅凭留下的一封信。就把一个优秀的连长给免了。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儿蹊跷吗?这简直就是将干盗书的翻版。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前几天这些事来的突然,我也无暇考虑。这几天静了下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虽然还没有捋清。但问题的关键,我还是看了个八九不离十。首先,我觉得郭建中是被冤枉的,所有发生过的这些事都和一个人有关。那人就是哑女。郭建中被撤职。刘晓萍遇害,候福来突然被提了上来。27连出现了这样的格局。一环套着一欢。哑女不自觉的浮出了水面。现在只有找到哑女!27连的这些问题就能水落石出,迎刃而解”! 梅怡做为一个便衣公安侦察员,不由的暗暗佩服杨军考虑问题的慎密和睿智。 她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 “小军。你是如何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女身上”! 杨军看了梅怡一眼,分析道: “一开始我也没有怀疑哑女。甚至我同情她。把它作为一个孤苦伶仃的姐姐看待。直到哑女出走。留下一份破绽百出的信。我才开始怀疑她”。 梅怡打断杨军的话,惊讶的问道: “小军。哑女留的那封信,你看出了什么”? “刘晓萍遇害后。我们谁也没有怀疑哑女。朱有根也没有向我们反映。刘晓萍出事的那个晚上他见哑女上过伊春山。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一无所知。我和海波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的调查。这下可真打草惊蛇了!哑女匆匆出走,随后侯福来很轻易的在哑女住的屋里找到了那封致郭建中死地的信。让人觉得有点儿画蛇添足。这么重要的一封信。哑女就随随便便的放在她的宿舍里。还让侯福来轻易的找到!似乎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我分析,哑女在给我们做了个局。他给我们做局的目的。一个是掩盖伊春山纵火的犯罪事实。第二就是。把罪行揽到自己的身上。同时捎带着把郭建中拉下了马。她自己来无踪去无影。一走了事。可是郭建中却躲不掉。这还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说完后杨军深遂的看了一眼梅怡。继续说道: “梅怡,所有的这些话。我就敢对你说。我现在还拿捏不准。没有充足的证据。我连海波都不敢说。海波是个读书人,万一读书人的犟脾气上来。直接向上面反映。我们又没有掌握充足的证据。这样就会惹火烧身,甚至会再次打草惊蛇。我现在怀疑侯福来,赵金东,哑女是一伙的。 听完杨军话,梅怡惊讶的张大了嘴。向四周看了看。从杨军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捂住杨军嘴说: ”小军。你可不能乱说啊。现在侯福来,赵金东都是27连的领导。他们既然能把郭建中整下台去。也能设计加害于你。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 出于职业的敏感。梅怡又向杨军问道: 那刘晓萍是候福来的未婚妻,为什么候福来要还害死刘晓萍呢? 外面的雨小多了,刚才还浓厚的云沉。缓缓的向西移动了起来,早上红彤彤的太阳又露出了它可爱的笑脸。但阴冷的空气还是不停在树林中游荡。 杨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看见梅怡穿的比自己还单薄。禁不住双手又紧紧地搂住梅怡。 他本想趁着雨小赶紧下山,但看着梅怡执着的眼神,他还是把他不太成熟的推理讲给了梅怡: 候福来害死刘晓萍,我是这么认为的。 刘晓萍是侯福来的女朋友,两人经常在一起。刘晓萍也许无意中掌握了侯福来不可告人秘密。刘晓萍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她要挟侯福来,要钱要物要名份。刘晓萍近乎苛刻的要求,侯福来一时满足不了刘晓萍,为了自己的安全,于是侯福来就痛下杀手。刘晓萍的死是侯福来和哑女共同做的。我们在刘晓萍死的现场发现了一双女人的脚印。那应该就是哑女的。这说明侯福来、赵金东、哑女就是一个团伙。杀死刘晓萍后。哑女就悄悄的蒸发掉了。临走又做了个局,假借自己写的一封信!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其目的就是把郭建中拉下马,把候福来扶上去。顺便把赵金东也提了上去。侯福来怕知青说闲话,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稍带着把我也提上去!他认为我会领他的情,站在他的一边,可是他想错了。把我提上来后。没想到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指导员张海波的一边。他们这才知道。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任命已经报道了团部人事处。他想撤也撤不下来呀。因此,这台戏他们还会继续演下去!会越演越疯狂。说实在话,入党是我的愿望。但我不想离开27连去干部学校读书。有我在多少会对侯福来赵金东起到震慑的作用。一旦我离开27连,张海波和周子荣很难对付侯福来和赵金东这两个奸诈的小人。因此,我想缓上几年再去干部学校读书。再说了,有你在。我也舍不得离开27连。我想陪着你,直到我们一起返城”。 梅怡听完杨军这段发自肺腑的话。幸福的依偎在杨军的怀里说: “真的,小军,你就这么在乎我啊?我太感动了。今生有你真好!但我还是希望我的男朋友去读书。三年后毕业。你就是兵团的副营级干部?你这么年轻,这么有才华,肯定会有个美好的前途。至于27连的现状。也不是你我能左右了的。但我认为邪不压正。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的!你现在趁年轻应该多读些书。多学点儿专业的知识啊。这对你以后的发展会大有好处的”。 给柴静上坟,整整一个上午,杨军就没有开心过。刚才听了梅怡的话,杨军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和梅怡又调侃了起来: “梅怡。你现在都成了我的指导员了。工作做的如此细致周到。我也不知道,谁给我配上政工干部了”! 梅怡双手捧着杨军俊朗的脸颊。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紧紧的盯着杨军。娇羞的说道: “小军。你说对了。我现在是你的指导员。结婚后我就升职成你的教导员了。等你老糊途了,我就成你的政委了。我这辈子只做你一个人的政工干部。现在是,将来还是。管着你,爱着你”。 听了梅怡“得寸进尺”的话,杨军又一次开心的笑了。 第55章 利剑出鞘 1969年的1北京,气候也和往常不一样,刚进八月,天就凉了下来,伴随着瑟瑟的秋风。街道两旁的杨树、柳树。柏树的叶子都纷纷落了下来。 被吹落的黄叶,佝偻的身子。被秋风肆虐着四处游荡。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刚过七点。北京就华灯初上! 吃过晚饭后,公安部十六处的处长王海刚把几个中层干部召集在公安部大楼4楼会议室内。 由于忙于日常的政治学习,十六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召开业务会了。 来参加会议的几个中层干部都是十六处的业务骨干。 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汉子坐在办公室会议桌的两边。只顾埋着头抽烟。谁也不开口讲话。把个干净整洁的会议室搞得乌烟瘴气。 档案科的肖兰实在忍不住了,她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把办公室左边儿的窗子全打开了。 初秋,清冷的空气吹进了会议室。 王海刚和他的助手们坐在会议桌的两边,在逐一讨论着最近一些案子的进展! 北大荒间谍案就是王海刚侦破的重要案件之一。 王海刚把其他几个案子简单的部署了一下。就又回到了北大荒的案子上来。 这起案子关系到了祖国的安全,因此王海刚现在把他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个案子上。 他把手中的烟头熄灭后。看着身边的两位副处长和几个科长,表情严肃的说: “北大荒间谍案在我们十六处立案已经两年了,可是到现在我们只掌握外围的几个小特务。前两次我们的侦查员赴北大化侦察,由于动静太大了,还没有开展工作,就让敌人知道了我们侦察的动向。因此只能无功而返。黑龙江公安厅工作比我们有成绩,他们在侦察中锁定了农七师3团27连的副连长侯福来。但这个候福来也只是个基层的特务。现在逮捕他,他也给我们提供不了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因此,我们一直没有惊动他。想放长线钓大鱼,通过它来查找北大荒地区的大特务头子姨父。然后将北大荒的特务一网打尽。彻底肃清北大荒的特务组织。年初,我们把处里的优秀侦察员梅怡同志秘密派的北大荒!通过关系,我们把梅怡同志安排到农七师三团27连,也就是侯福来任副连长的农建27连。让梅怡以一个普通知青的身份秘密的接触侯福来。再通过侯福来找到大特务姨夫。梅怡同志到北大荒后,工作稍有起色,我们的后院儿却着了火。我们十六处的秘密办公地点,被暴露了出去。考虑到梅怡同志的安全,我们暂时停止了北大荒的侦破工作,让梅怡同志远距离的观察侯福来。只蛰伏,不行动,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把工作的节奏放慢。而敌特组织却变本加厉的搞起老破坏,公安部内部的敌情通报上最最近多次提到了北大荒伊春山地区,尤其是七八月份最为严重。七月中旬,伊春山的大树林里莫名其妙的起火。好在一场大雨及时赶到。否则,就会引燃伊春山原始森林,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另外27连的女医生被鬼吓死了,还有一件更离奇的事,27连的连长郭建中收养了个哑女,可是这个女哑巴在27连干了一个月后,就神秘的失踪了。哑女失踪后,从她的宿舍里找到一封信。这封简单的书信。把27连的连长郭建中招供了出来。而特务侯福来却安然无恙,并且还升任27连的连长。虽然公安部的敌情通报中提到的这些案件很简单。但我们作为一个公安侦察员,要学会从细微处分析问题。发现线索。所有的这些事都发生在一个连队中,难道这是一种巧合吗?我看不是巧合,有可能就是特务头子姨夫,为了配合m军在珍珠岛作战而进行的一系列破坏活动。开完会后,我准备去一趟北大荒,当面把任务和梅怡同志交代清楚。让她设伏打入候福来的特务组织中去,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特务头子姨夫,将他绳之以法。给我们珍珠岛作战的解放军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我走后处理的工作暂时由副处长石磊同志主持。如果处里有重大事情需要我处理,你们可通过人民广播电台,用第二套密码在十五频道播出。播出时间可定在晚上12时整。我每天都会在晚上12时准时收听十五频道的广播。收到后我会酌情处理的”。 散会后。王海刚又把副处长石磊单独留校。就处里最为棘手的几件事情做了个交代。并且还特意嘱咐石磊。如果部里的人问他的去向,就说他去上海出差了。千万不能说他去了北大荒。因为现在北大荒间谍案的侦破工作一直在秘密进行。 第二天早上,王海刚就开上处里的212吉普车赶到了哈尔滨。 在黑龙江省公安厅,他见到了他的老战友。黑龙江省公安厅大案科的科长周重民。 在抗美援朝的第五次战役中,他为了救周重民负了重伤。至今身上还留有美国鬼子的几处弹片。 老战友相见,自然是格外的亲热。周重民当心给了王海刚一拳说: “海刚,你来黑龙江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有个准备,还和当年打仗一样,总喜欢搞突然袭击。听我们老厅长说,你现在是公安部十六处的处长了。你也不来电话告诉我一声,这次是不是专程到哈尔滨请客来了”? 王海刚谦虚的笑了笑说: “什么科长处长的,还不都是为人民服务? 周重民感慨的点了点头说:海刚,你这个公安部的拼命三郎,总不会悠闲的来黑龙江探亲访友吧。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王海刚用手指了一下周重民笑着说: “你呀!三句话不离本行,我这次来黑龙江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三年前,我们公安部十六处和你们黑龙江省公安厅联合办的北大荒间谍案,由于种种原因。这起影响深远的案子暂时搁浅了。但我们十六处一直没有放弃,尤其是中m国珍珠岛开战后,北大荒的特务更是蠢蠢欲动,他们杀人放火,北给北大荒的安全带来了隐患。你也知道,北大荒最大的特务组织中,有一个叫姨夫的特务头子,我们十六处和你们公安厅经过缜密排查。一直没有锁定这个特务。年初我们十六处把处里最优秀的侦察员梅怡同志派到了北大荒。在侯福来任连长的27连,做了一名特殊的知青,就是想通过接触侯福来。侦察特务头子姨父的踪迹。我这次来,就是向梅怡同志重新部署一项任务。我现在想见到梅怡同志,又怕引起侯福来的警觉,给梅怡的工作带来不便。因此我找你这个老战友求助来了”。 周重民想了想,爽快的答应道: “海刚,正好明天我爱人所在的黑龙江省人民医院要抽调一批有经验的医务人员。去北大荒检查和防治克山病和出血热等地方性疾病。他们还准备在公社一级的卫生院举办培训班。我爱人所在的那个班正好是对口伊春县伊兰屯公社,你可以装扮成人民医院的医生,和我爱人的那个组去伊兰屯卫生院。这样你就有机会见到你们的侦察员了”。 王海刚听了周重民的话,一拍大腿,笑着说: “那太巧了,我们处的侦察员现在是27连的卫生员。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伊兰屯卫生院接受培训,这样她就能避开侯福来,在伊兰屯和我见面。这个主意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人民医院的院长。让他想办法帮我安插进医疗队去”。 说完,两个人开上车直奔黑龙江省人民医院。 梅怡接到伊兰屯卫生院打来的电话。很感意外。电话通知她,明天早上9点到伊兰屯卫生院,接受防治克山病和出血热病的培训。 梅怡出于职业的习惯,在电话中还是多问了几句: 是什么单位组织的培训?都有哪些人员参加?培训多长时间? 伊兰屯卫生院的工作人员很客气的告诉梅怡,培训是由黑龙江省人民医院专家组织的。 培训对象是全省村屯一级的赤脚医生和农垦兵团连一级的卫生员,培训时间为三天。 培训期间,他们可住宿在卫生院。卫生院也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 梅怡放下电话后,开始纠结了起来,她心里想,别说是三天了,就是三个小时。三十分钟,她都不想离开杨军! 在办公室值班的侯福来,看见梅怡接完电话后,站在那儿发愣,便说道: “怎么了,小梅同志。让你培训三天就不高兴了。培训期间在伊兰屯卫生院住的好,吃的好,不用干活!许多知青都抢着要去,考虑到你是连里的卫生员,才把这个培训的名额让给你。明天早上,我正好去伊兰屯办事,我开上拖拉机拉上你去”! 梅怡看了一眼侯福来。觉得后福来的眼神怪怪的。 侯福来的一声“小梅”。叫的梅怡特别不舒服。 梅怡冷冷的对侯福来说道: “谢谢侯连长的好意,不用你送了。明天早上我让杨军送我就行了”。 说完梅怡头也没回就走了。 侯福来看着梅怡优美的身段。咽了口唾沫。忿忿的骂道: “妈的,你不就有个杨军吗!嘚瑟啥!迟早老子会让你分清27连谁是大王,谁是小王”。 梅怡接完伊兰屯卫生院的电话,就想迫不及待的找到杨军,把她要去卫生院培训的消息告诉杨军! 找到杨军时,杨军正和通信连连长郑林河在通迅连机房前打乒乓球。 乒乓球案子是通讯连进驻27连后从军部带过来的。很标准,正规。 杨军的乒乓球技术也很高。曾获得过北京中学生乒乓球赛亚军,郑林河的乒乓球水平也不弱,xx军乒乓球单打冠军。据说还被贺龙元帅接见过! 两个乒乓球高手聚在一起,又是火星四溅,一场高水平的角逐。 初秋的天气在东北已经是很凉了。两人都脱了外衣,穿着背心儿,裸露着强健有力的臂肌。 可见他俩打的激烈程度,梅怡走过去问正看比赛的通信连指导员冷云: “这两个家伙怎么又在乒乓球场上叫起了劲儿,还都脱了衣服”。 冷云看了看露着焦急眼神梅怡说: “我也不知道,我来时,他们已经打了六局,三比三,现在是决胜局。我们的郑连长领先,不过杨军的水平也是超一流的。能和我们的郑连长把球打到这个水平上。我们军没几个人”! 梅怡和冷云说话间,比赛已经结束了。 经验老道的郑林河领先一球,险胜了杨军,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惺惺惜惺惺。彼此佩服对方的球技,友好的拍打着对方。 梅怡把杨军挂在树上的外衣,取了下来,披在杨军的身上。关切的看着杨军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光着膀子,就不怕感冒”? 冷云在旁边调侃道: “梅怡就你家杨军光着膀子啊,我们郑连长不也光着膀子吗? 梅怡被冷云调侃的满脸通红。忙把话题转移开说: “对了,杨军,我刚才接到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电话,今天黑龙江省人民医院专家要在依兰屯卫生院办培训班,重点培训村屯一级的赤脚医生和兵团连一级的卫生员,期限为三天,吃住都在伊兰屯卫生院。你今天陪我去吧”! 杨军把球拍交给身边的小北京说: “小北京,你和郑连长打一局吧,我不是郑连长的对手”。 说完杨军回过头来悄悄的和梅怡说: “梅怡,明天怕不行,昨天晚上,连部开会研究决定,趁这几天,天气不错。明天咱们27连开始收秋,先从副业队开始,重点儿是大南梁的三十亩土豆。大南梁的三十亩土豆,是供应咱们部队的。是一件严肃的政治任务,要赶在雨季前把它收完。因此任务比较重,我现在还兼着副业队的排长,恐怕明天走不开”。 梅怡知道杨军的责任心太强,怕杨军为难。便用商量的口气和杨军说: “小军,要不这么着,你明天把我送过去就行,中午前你赶回来,这也不影响了你的工作。刚才我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时,侯福来正好也在办公室。他听说我要去伊兰屯参加培训。说他明天去伊兰屯办事,顺便送我过去。我想想都恶心,小军,你就送送我吧。” 说完,梅怡双手抓住杨军的胳膊。轻轻的摇了起来。 和杨军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梅怡还是第一次和杨军撒娇。 冷云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她上前握住梅怡的手说: “梅怡,别用他送,姐明天正好去军部送一份公文,路过依兰屯。姐开上通信连的吉普车送你过去,让杨军在地里挖他的土豆吧”。 说完,冷云拉着梅怡手就走! 梅怡被冷云拉着手,快走出通迅连大院了,还不住的扭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杨军。 杨军习惯的理了理他的蓬松飘逸的头发,笑着对冷云说: “谢谢指导员,回头请你吃饭”。 冷云仰起她漂亮的鹅蛋脸调侃道: “杨连长请我吃饭,吃什么呢?别不是请我吃烤土豆吧”。 冷云的幽默,风趣,把院里的几个人都逗笑了! 第56章 梅怡的两难选择 伊兰屯卫生院的院长牛永红,仅为他的情人刘晓萍的死悲伤了一天,甚至是几个小时。 他的快乐心情又回到了以前。 刘晓萍只是他人生旅途中的回眸一笑,是他释放荷尔蒙的一个匆匆过客。 牛永红的桃色眼光很宽广。他信奉的是:三步之内,必有芳草。别说是三步之内。在他的卫生院,十几个女医生,女护士也该是芳草碧连天了。 最近几天。牛永红把对女人的爱好放在了一边。 他把目光瞄准了县卫生局革委会主任这一职务。 他每天提着做工考究的公文包,不辞辛苦的往县里奔跑! 他那保养良好的国字脸,还为此消瘦了许多。 昨天,他接到了县卫生局的通知,通知中说,省人民医院有几个专家要来依兰屯普及防治克山病和白血热病的基础知识。要在伊兰屯卫生院办培训班。 让他们卫生院安排好专家们的吃住。还有附近大队的赤脚医生和农垦兵团连队卫生员的吃住。 牛永红是个爱热闹的人,何况来卫生院培训的赤脚医生大多数是女性。其中四排屯的女赤脚医生还和他有过一腿! 因此牛永红很乐意接待这些赤脚医生。 接完电话后,牛永红表现出少有的热情和高效率。 第二天中午,他就让卫生院的工作人员把接待专家和赤脚医生的宿舍打扫好了。 上午,黑龙江省人民医院的专家就到了,四男两女共六个人。 其中就有化装成医生的十六处处长王海刚。 王海刚,穿着一身崭新的白大褂。倒挺像个医生。 下午各个大队的赤脚医生和农垦连的卫生员都陆陆续续来了 伊兰屯公社共十二个大队,十二个大队的赤脚医生。就两个男的。其余的全都是女赤脚医生。 靠山屯,四排屯。王官人屯的女赤脚医生最先来的。他们一进卫生院,就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把院长牛永红吵得直皱眉头。漂亮的国字脸也给搭拉了下来。 27连的卫生员梅怡是最后一个来的。当冷云开着吉普车停在卫生院的门口时。 牛永红以为是县里的领导来检查工作。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了过去。 当梅怡和冷云从车上下来时。牛永红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好看的国字脸因激动变得像猪头肉一样的通红。 他惊艳于梅怡和冷云的美丽。 梅怡和冷云都穿着合体的女军装。不同的是,梅怡全身素雅,娇俏。而冷云佩戴着红领章,五角星帽徽。显得英姿飒爽。 牛永红迎上前去。结结巴巴的说: “你们这是…………? 梅怡大方得体的向牛永红说道: “牛院长。我是农七师三团27连的卫生员。我是来卫生院参加培训的”。 说完,梅怡又指着冷云继续介绍道: ”这位是通讯连指导员冷云。他是送我的”。 牛永红听完梅怡的介绍后。拍着肉嘟嘟的手笑容可掬的说: “欢迎,欢迎”。 说完,他伸过手来。就要和梅怡握手。梅怡没搭理他。转过身来对冷云说: “冷云姐。谢谢你,你走吧。别耽误了你的公务”! 冷云握住梅怡的手说: “梅怡,我估计。来回也是三天,有可能我能把你接回去”。 说完后,冷云开上车离开了卫生院。 牛永红尴尬的站在那儿。他做梦都没想到。27连的卫生员换成了大美女梅怡。 这让他觉得又有了可趁之机。刘晓萍就是当年在27连当卫生员时,被他勾搭上手的。 刘晓萍死了,以后梅怡要和他进行业务上的来往,他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梅怡和靠山屯、王官人屯,四排屯的几个女赤脚医生住到了一起。 她刚把被子整理好。卫生院的一个女护士进来叫她,说省人民医院有个专家是她的老乡,让她过去一趟。 梅怡听后,半信半疑。和那个女护士走了出去。 在卫生院药房门口。她见到了叫他出来的专家。 定睛一看,梅怡惊呆了,这不是处长王海刚吗? 梅怡正想说什么!王海刚赶忙用眼神阻止了梅怡。 接着王海刚上前说道: “你叫梅怡吧,听说你是陕西西安人。我也是陕西西安人,因此,把你喊出来,认个老乡!以后有事相互关照点儿”。 王海刚见卫生院的女护士走远了。上前握住梅怡的手说: “梅怡同志。你辛苦了。你还好吗”? 梅怡不解的看着王海刚说: “处长。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怎么成了省人民医院的专家了”? 王海刚表情严肃的说: “梅怡,你现在的身份是27连的卫生员,为了让你更好的开展工作。也为了你的安全。我才以这种形式和你见面,请原谅。你记住,在以后培训的几天里,你就叫我王医生,我俩是西安老乡,明天中午,我以老乡的身份,请你去伊兰屯饭店吃饭。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谈”。 梅怡看着王海刚,郑重的点了点头。 晚上。伊兰屯卫生院的食堂灯火通明。 牛永红为了给省人民医院的专家接风。也为了在这些赤脚女医生面前显摆。在卫生院经费紧张的情况下,摆了两大桌丰盛的酒席。 他没有和专家们坐在一起。却跑到了赤脚女医生这张桌子上来了。 因为省人民医院的专家,都是男医生。有两个女医生也是徐娘半老,风韵不存。 况且这些专家都是知识分子。开玩笑,说话都比较斯文,来不得半点粗野。 没有和这些农村的女赤脚医生开起玩笑来过瘾。偷偷的摸捏你几下,没什么大事。 况且赤脚医生这桌,有他朝思暮想的大美女梅怡。还有和他有过云雨之欢们的王官人屯女赤脚医生李二梅。 牛永红把两个男赤脚医生撵到专家那桌上去。他与女赤脚医生肆无忌惮开起了玩笑。 不时的用饭桌做掩护。桌子下手脚并用摸捏起了李二梅。 梅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来到了专家这桌,坐在王海刚身边。 和王海刚聊起了陕西的一些琐事。王海刚见多识广。说起陕西的风土人情。也是头头是道。两人还真像一对陕西老乡。 第二天中午。王海刚把梅怡约到了伊兰屯饭店。 他俩在饭店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两个素菜。两碗米饭。边吃边聊了起来。 王海刚严肃的对梅怡说: “梅怡同志。当初处里把你派到农27连,就是想让你通过27连的连长侯福来送藤摸瓜。把北大荒的特务一网打尽。后来因为条件不成熟,又考虑到你的安全。因此才在电报中命令你。只蛰伏,不行动!做一枚闲棋冷子。在农27连以一个普通知青身份参加生产劳动,远距离观察侯福来。不要惊动他。现在半年时间过去了,我们十六处搬回了公安部大楼,暂时有了个稳定的工作环境。为了祖国的安全,我们十六处要抓紧时间侦破北大荒的间谍案。尤其是最近27连,频繁的出事。公安部的几位副部长都知道了,他们找我谈了几次话。让我组织处里的精兵强将,把这几起案件并在一起给侦破了。在电报中很难和你说清楚。况且敌特的反侦听能力也很强,为了你的安全。我这才装扮成医生和你面谈。最近从多方面的情况汇总来分析。侯福来身后有个代号叫姨夫的大特务。是他具体负责指挥北大荒的特务组织。因此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通过侯福来找到这个姨夫。最后把北大荒的特务一网打尽。考虑到你在侯福来的身边。因此组织命令你复出。打入侯福来的特务组织中去,通过侯福来,找到大特务头子姨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看你的了”。 梅怡把吃了一半的米饭放在一边。担心的向王海刚问道: “处理准备如何让我打入特务组织中去”? “王海刚。吃饭比较快。他吃完饭后。把饭碗放在桌子上面。掏出一支烟点上。对梅怡说: “梅怡,你在27连劳动生活半年了,对27连的人际关系应该很熟悉。如何打入侯福来的特务组织中去!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是来向你传达处里的决定,至于你如何打入特务组织中去,我想你是会有办法的。我作为你的领导,严肃的提醒你,打入侯福来的特务组织后,要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个共产党员,是个人民警察,一定要洁身自好,争取做到同流而不合污。还不能让侯福来看出半点破绽,保护好自己”! 听了王海刚的话。梅怡没心思吃饭了。他委屈的看了王海刚一眼说: “王处长,我怕完不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这出戏我怕唱不好”。 王海刚严肃的看了梅怡一眼说: “唱不好也要唱,开弓没有回头箭,组织上把你培养成一名公安人员。把你放在反特的最前线。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你不要忘记你在党旗上的庄严宣誓!在党的利益面前,所有个人的荣辱,都应该置之度外”。 梅怡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王海刚,在艰巨的任务来临的时候,她确实是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是个半路出家的公安人员。她没有坚定的信念。担当如此重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杨军解释。 杨军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个善良单纯的女知青。 以杨军的性格,他和侯福来水火不融。如果自己和侯福来搞在一起,杨军该如何看她?自己会亲手把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毁掉。 想到心爱的杨军。梅怡很心痛,很纠结。她没有接受王海刚交给她的任务。 第一次谈话,就这样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她没有勇气告诉王海刚自己恋爱了! 省人民医院的专家在伊兰屯卫生院办培训班,其实就是普及医疗基础知识。 这样的医疗基础知识。对医科大学毕业的梅怡来说,那简直是小儿科。 第一天的课,梅怡没认真的听。满脑子想得都是王海刚给他布置的任务。 他该如何向杨军解释这件事呢?要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杨军讲清楚?告诉杨军自己是名警察,是一名人民公安。 这样做杨军肯定能理解,并能协助她。把工作做好。但这样做会严重违反公安保密纪律,是绝对不允许的。 要不拒绝执行处里交给她的任务。这样做也不可能,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毕竟是一名公安战士。同时也是一名共产党员。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必须无条件的执行,这是一名共产党员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要不就和杨军先分手。等案子破了,再和杨军解释清楚!求得杨军的谅解。 可是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侦破?自己心里没底。王海刚心里也没底。 杨军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女知青?杨军又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讨女孩子喜欢。自己一旦放手。和杨军就会永远成为陌路人。 梅怡最不爱听的话就是: 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那是对爱情的亵渎。 爱就要爱得轰轰烈烈,爱就要爱的死去活来,爱从古到今就是自私的。 从饭店回到卫生院后。梅怡一直在走神。 她真的是很难执行处理交给他的任务。让她和侯福来这个狗特务混迹在一起。他会崩溃的!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是恍恍惚惚的。 专家们讲的是克山病的起因,变异和防治,课时不长,一个小时左右。 来听课的村屯赤脚医生,多半是刚刚扫的盲,他们都非常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都在认真的听讲,认真的做着课堂笔记。 梅怡坐在那儿,一课下来,她都不知讲了些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梅怡一个人去了水房,她想用凉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卫生院的水房面积不是很大,不到三十平米,房间的正面按装了十几个水龙头,北边的墙上还镶着一块儿大玻璃镜子,是卫生院的职工洗脸用的。 梅怡看着境子中的自己,发现短短的一天,自己就瘦了,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她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的说: “杨军你个冤家,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了,你折磨的我好苦啊”! 说实在话,梅怡还是很喜欢公安这个职业,保家卫国,庄严而又神圣。 要不然必她不会中断医科大学的学业。瞒着父母加入到公安队伍。当甜美的爱情和神圣的工作碰撞在一起时,她真的犯难了。 就在梅怡对着镜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笑眯眯的国字脸。 梅怡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卫生院的院长牛永红,梅怡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牛院长,你有事吗”? 牛永红对着镜子中的梅怡说道: “我们27连的梅大美人,偷偷的一个人躲在水房里孤芳自赏呢,瞧瞧这么美丽的容颜,这么漂亮的脸蛋,自己一个人欣赏太可惜了,还是我们共同欣赏吧”。 说着,牛永红把手搭在了梅怡的肩上,淫邪的看着镜中的梅怡。那张还算好看的国字脸,因为猥琐而变得越发丑陋了。 梅怡把牛永红放在肩上的手拿掉,厌恶的说道: “牛院长,请你放尊重点儿,如果再这样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牛永红继续淫笑道: “梅怡别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你是27连的卫生员,我是依兰屯公社卫生院的院长,咱们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你的白袍小将杨军又不在,咱们开个玩笑还不行吗?你看你刚洗过脸,像出水的芙蓉一样白嫩,走!到我的宿舍去,我的宿舍里有刚从天津捎来的雪花膏,抺在你的脸上一定会锦上添花”。 说完,牛永红趁机摸了一下梅怡的屁股,见梅怡没有反应。 牛永红又要拉梅怡的手。 冰晶玉洁的梅怡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手腕往上一翻,牢牢的扣住了牛永红的右手腕,顺着牛永红手腕的关节反方向一拧。牛永红的胳膊就被梅怡扭到了背后。 梅怡的这一招叫四郎探母,痛的牛永红大叫了起来,扑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梅怡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牛永红,再加上梅怡今天心情不好,手上的劲也大了几分! 牛永红疼的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保养良好的国字脸,因疼痛扭曲的变了形,几滴混浊的泪水顺着国字脸流了下来。 这时,王海刚提着空暖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忙喝住梅怡说: “梅医生,你这是干什么?开玩笑,也不要这样啊,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梅怡见是王海刚从外面进来,放开了牛永红的手腕! 牛永红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梅怡扭的发疼的手腕说: “王医生。我和梅医生在开玩笑,哈!哈哈!梅医生的劲真大”! 说完,牛永红狼狈的跑出了水房。 王海刚见牛永红跑出了水房,回过头来,严肃的对梅怡说: “梅怡,你这是干什么?作为一个人民公安,应该把所学到的擒拿格斗用在敌人身上,怎么用在自己同志身上呢”? 梅怡委屈的看了一眼王海刚说: “牛永红这个畜生,他在耍流氓”。 王海刚听了梅怡的话,惊讶的说: “牛永红耍流氓,你也不应该这样对他呀,毕竟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再说了,你现在是一名知青,怎么能随随便便的用公安的擒拿格斗呢?这样做,你在27连做卧底还有什么意义!你图一时的痛快,会打乱我们的全盘计划,你太让我失望了。对了,梅怡,你对祖织交给你的任务考虑的怎么样了!明天中午我们还在依兰屯饭店见面。你给我个答复,要不我们就换人”。 说完,王海刚提着空暖壶走出水房,这一着急,王海刚竟忘打水了! 第二天中午,梅怡以陕西老乡的名义回请王海刚。 他们如约来到伊兰屯饭店,还是在上次吃饭的那个饭桌上。 左右邻桌没有人,他们这次没要米饭,要了两碗面条,两个凉菜:凉拌竹笋,凉拌海带丝。一个热菜:梅菜烧白肉。 菜是梅怡点的,梅怡知道王海刚好这口。 当初,王海刚领着她们公安学员在北京香山培训时,王海刚经常请他们吃酸白菜烧肉。 一开始梅怡看见白晃晃的猪肉就皱眉头。吃了几次后,她竟然喜欢上了这道菜。 肥肥的白肉经酸菜一烧,脱去了油脂。肥而不腻,特别香嫩可口,满嘴留香。 一脸严肃的王海刚,看见酸白菜扣肉,乐了!感叹的说道: “还是我们梅怡了解我,知道我好这口。说完,王海刚站起身来,去柜台上拿了一瓶北大荒烧酒。 俩人放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不吃,喝起了酒。 其实梅怡的酒量还是可以的,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吸收酒精的能力强。再加上父亲从小就把她和姐姐当男孩惯着,不反对姐妹俩喝酒。因此梅怡喝个三五两不成问题。 王海刚把两只酒杯倒满后,笑着对梅怡说: “梅怡,我们共事两年多了吧,我相信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你从来没有对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推诿过,讲过什么条件。可是这次组织上让你打入候福来的特务组织中去,你却推三阻四,犹豫不定,这太不符合你的性格了,你能和我说说其中的原因吗”? 喝了两杯酒后,梅怡的脸红扑扑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王海刚,说: “侯福来这个人太阴险了,流氓成性。刘晓萍和他搞了两年对象,都快成他的妻子了,说害就害死了他,这家伙太丧心病狂了。候福来,在经济上有大特务姨夫做保障,在政治上有师革委会主任王实秋做靠山,下面又有几个爪牙。我要和他们搅混在一起,27连的知青该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梅怡的话越说越低,说到后来。她娇羞地低下了头。 梅怡的话让王海刚大吃一惊,他最不想看的一幕还是出现了,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梅怡过早谈恋爱。 王海刚三十七岁,还未成家。他也爱过梅怡,考虑到两人岁数相差很大。又是上下级关系,师生关系。 他还是放弃了这份爱,梅怡今年22岁,正是女孩干事业的黄金年龄,王海刚不想让梅怡过早的恋爱。过早的恋爱会分散她的精力,影响她的工作,尤其是女孩子,一旦恋爱就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 之前他就听到过坊间的一些新闻,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建27连有一对知青恋人,男的叫杨军,武功高强,才华横溢。女知青叫梅怡,美如天仙。 俩人在北大荒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的神雕侠侣。 一开始王海刚以为这是坊间无所事事的人杜撰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现在梅怡自己承认了。王海刚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工作一贯认真的梅怡为什么对交给她的任务推诿! 王海刚想了想,不动声色的问道: “梅怡你恋爱了?男的是谁?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 梅怡盯着王海刚,把她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深深的喝了一口说: “他叫杨军,河北省张家口市人,现在是27连的副连长,他很优秀,我们爱的很深,很甜蜜!处长,对不起,我是个女孩,我实在抵挡不住的突如其来的爱情攻势,我缴械了。之前我一直为这件事而纠结,惶恐!你是我的领导,是我的兄长。今天我把这件事和你说出来,我的心一下子好受多了”。 说完后,梅怡倔强的看着王海刚。 王海刚被梅怡说的很感动,他端起酒杯,深深的呷了一口,语重心长的说: “梅怡,不是我反对你恋爱,你现在是一名人民公安,你是在执行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身上肩负着神圣的使命,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谈恋爱,这样你会把你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再说了,农垦建设兵团也有规定,不允许知青谈恋爱,你是个党员,更应该在知青中起到表率作用”。 梅怡看着王海刚,固执地说: “处长,我是个党员,同时也是个女人,女人的感情是脆弱的,最容易被情所控。我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荒凉闭塞的北大荒,亲情无所寄,当排山倒海的爱情来临时,我不知所措,我投降了,我恋爱了。我知道自己违反了组织纪律,但和我心爱的人轰轰烈烈的爱上一回,也值!处长,你处分我吧”! 王海刚见梅怡如此坦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梅怡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也是他派到北大荒来的,真要是梅怡犯了错误,他也有责任。 他心平气和的问道: “梅怡,你处的对象叫杨军吧,他和侯福来的私人关系怎么样”! 梅怡知道王海刚问这句话的意思,她爽直的说道: “处长,杨军正直,无私。侯福来奸诈,阴险!俩人不是一路人,水火不容”。 王海刚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 “梅怡,这就不好办了,组织上让你打入侯福来的特务组织中去,你肯定就要和侯福来来往频繁,而杨军又和候福来水火不容。杨军肯定不同意你和候福来的来往。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和杨军中断恋爱关系,一心一意的完成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破釜沉舟的打入特务组织中去。要么你脱掉身上的警服,还回到医科大学读书,和你的杨军谈情说爱呀,这样你犯的错误就更大了,让特务逍遥法外,破坏社会主义建设。你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你能心安理得吗?你能安下心来读你的书吗?你能对得起党对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吗?再说了,你回去后我们再换人已经来不及了,这样让特务又多猖狂一年。这一年中,他们不知又干多少坏事”。 王海刚这几句话快要把梅怡说哭了。此是的梅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如何处理忠诚爱情、忠诚国家之间的矛盾。她觉得太难了。 梅怡低下头来想了好一会才说: “处长,要不把我的真实情况告诉杨军。告诉他我是一名警察,是一位人民公安,和侯福来在一起是为了工作。杨军一定能够理解我,并且还能帮助我。杨军现在是中共预备党员,再有几个月就转正了,做为预备党员,杨军有责任有义务帮助我做好工作”! 王海刚听了梅怡的话,知道梅怡还在为情所控,便严肃的说: “不行,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你假扮成知青,一个人来到北大荒。瞒着父母,瞒着所有的亲人。在咱们公安部十六处,也只有我和几个副处长知道,我们为此做了很多的前期工作,花费了很大的精力。你现在为了谈恋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一个与本案无关的人,你不觉得有点儿滑稽吗?你这是对工作的极端不负责任”。 王海刚这几句话说的梅怡低下了头,她感到深深的内疚。 自己的爱情与国家的安全相比,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在爱情和国家的安全上,他也只能放手爱情了。 拿定主意后,梅怡抬起头对王海刚说。 “处长,那我只能选择和杨军断绝恋爱关系,但这个过程要有一段时间,我不能回去以后就和杨军分手,这样做谁都不会理解,包括杨军。包括所有的知青,也包括我们的敌人侯福来。我得找个适当的理由和杨军分手,做到自然,合情合理。要不杨军不答应,侯福来也会产生怀疑! 王海刚见梅怡终于从爱情的困境中走了出来。高兴的说道: “梅怡你说吧,你需要多长的时间?合情合理的和杨军断绝恋爱关系?能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处长。杨军现在是中共预备党员,再有两个月,他就转为中共正式党员了。入党后。指导员张海波准备保送他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读书。他走后。我就有充足的理由。和杨军选择分手。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吧。三个月后。我就能顺利的打入侯福来的特务组织中去”。 王海刚听后,高兴的把烟熄灭。给自己和梅怡都斟满了酒。笑着对梅怡说: “行!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如果你和杨军有缘的话。任务完成后。我给你去和杨军解释” 梅怡听了王海刚的话,心里暖洋洋的。刚才压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开心的笑了。 “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说好了啊,任务完成后,你去给我和杨军解释,要不我就赖在你的办公室哭,让你无法工作”! 梅怡说完,调皮的笑了笑,主动端起酒杯来。和王海刚愉快的碰了一下。 王海刚终于做通了梅怡的工作,心情很愉快。酒杯端的格外的频繁,话也多了起来。 “梅怡,你是大学生!你对现在文化大革命有什么看法”? 梅怡把喝剩下的半瓶酒拧上盖后,笑着对王海刚说: “处长咱们不谈这些严肃的话题,专业的话题交给专业的人探讨吧!咱们换点儿轻松的话题。对了,处长你的终身大事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咱们处的肖兰同志对你挺不错的,你们俩人挺合适的。要不等任务完成后。回到北京,我给你俩牵牵线”。 王海刚用手指了指梅怡,笑着说: “你个鬼丫头,现在开始拿我开涮了。现在肖兰成咱们十六处档案科的科长了。人家也看不上我。对了,梅怡,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今年咱们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租借了一个频道。每天晚上八时至十二时。我们占用他们的十五频道。用来向全国各地的便衣侦察员用密码布置任务。给你的时间。是每天晚上九时至九时十五分。仅有的十五分钟。你一定要注意收听。有任务我们就用密码发出!没有任务我们就播放音乐。广播用的密码和我们电台用的第二套密码不一样。回了卫生院。我把广播电台临时用的密码和电台密码交给你。收音机还用处理给你配置的那台收音机。你如果有事向处里请示汇报。还用处里给你配发的电台照常发出就行。处里的报务室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值班。另外,你要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困难需要支援,可就近找黑龙江省公安厅重案科的科长周重民科长帮忙。我已经和他们沟通好了”。 “知道了,处长同志。保证完成任务。你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这才像个英姿飒爽的女公安战士。对了,还有一件好事忘告你了”。 说着。王海刚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递给梅怡说: “梅怡,这是你今年三月份到九月份半年的工资,我给你从财务科领来了。你的工资还和以前一样,基本工资是27元,加上粮补。煤补,肉补。等补助共计36元。你外出执行任务有多了10元的特岗费,工资满额是46元。半年是276元。你点点,我都给你领来了。另外,你在外面有关工作上的开销,都先记在本上。执行完任务后,处里给你报销”。 梅怡把钱接过来看了看,惊讶的说: “这么多啊。我现在拿这么多钱。都快成土豪了”。 王海刚把梅怡拧上的酒瓶盖又打开,把自己的酒杯满上酒后,开心的说: “梅怡,那我们今天该打土豪了。昨天我请的客,今天你开了工资,该你请客了”。 梅怡撅起了嘴,不满的说: “处长,你真小气,你是我的领导,又是男同志。让一个女下属请客,你也好意思张口”? 王海刚摸了摸后脑勺,委屈的说: “梅怡同志,我都37了。至今还光棍一条,你怎么也得让我攒钱娶媳妇儿吧”? 梅怡被王海刚逗得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行!处长同志,你留着钱娶老婆吧。今天我请客,说吧,还想吃什么?要不咱们再来条鱼吧”。 王海刚一听,高兴的说道: “行,咱们再来条鱼。把剩下的半瓶北大荒烧酒消灭光”。 第57章 朦胧诗,爱情不朦胧 三天的培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梅怡把王海刚送走后。没有立即回27连,她和冷云说好了。吃了中午饭。冷云就会开车来接她。 上午,闲着没事儿干,梅怡不想在卫生院待着。主要是她不想看见牛永红。 她一个人转悠到了伊兰屯百货门市部。 逛商店是女人的通病,高雅的梅怡也脱不了这个俗。开了半年的工资,她包里鼓鼓的。自己和自己嘚瑟一下! 她想给杨军买几件衣服,买些日用品。以后怕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再给杨军买衣服了。 想到杨军,梅怡心里就痛! 伊兰屯的百货门市部还和上次一样。冷冷清清,顾客很少。 梅怡从门市部里买了一个大挎包。杨军需要的,自己喜欢的,也不问价钱,通通的装进她的大包包里。 天气马上就凉了,九月份儿收完秋后,北大荒就进入冬季,而且北大荒的冬季特别的漫长,棉衣要穿半年。 最低气温达到零下40°左右,个别的地方达到零下50°,过了中秋就下雪,断断续续的下到翌年五月份儿。积雪可达到1米左右。 梅怡虽然没有在东北生活过。但他经常听知青们念叨北大荒的寒冷。 因此,她给杨军买的衣服都是双份。质量要最好的。她知道和杨军分手后,漫长的冬季,她没有理由在杨军身边呵护。因此,梅怡像个母亲一样细心周到。 给杨军挑选的衣服,她不看款式,只看质量,只看保暖度。 梅怡寻思着,她和杨军分手后,杨军的内心肯定要受到煎熬,她也在煎熬。 但梅怡知道:这种煎熬是自己造成的。她能挺的过来。 在这漫长的冬日里,杨军是如何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分手呢! 梅怡心里没数,为了弥补自己给杨军造成的伤害,趁现在还没有和杨军分手。她要给杨军把衣服买的足足的,让杨军穿的暖暖的。 这样她的心里还多少得到些慰藉! 梅怡先到鞋帽柜台间,给杨军买了两双厚厚的袜子,又买了双43号码的粘鞋。 她把想到的都买了,秋衣,秋裤,最后还买了一顶东北人常戴着狗皮帽子。 帆布做的大挎包被塞得满满的,梅怡在门市部又转了几圈儿,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买。 她红着脸走到内衣柜台前。让服务员儿拿两条男人的短裤。服务员儿问他尺度,她不知该怎样说,心怦怦的一直在跳,付完款,他把裤头胡乱的塞入挎包里,匆匆的离开了内衣柜台。 梅怡看见商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中午了,该回卫生院了,不能让人家冷云等自己! 梅怡把挎包背了起来,走到门市部门口,碰见了朱友根和白青梅。 白青梅先看见了梅怡。她亲热的握住梅怡的手说: “这不是梅怡大妹子吗,半年没见面了。梅怡大妹子现在是越来越水灵了,都说北大荒的水土养人,其实我们梅怡本身就是美人。走到哪里都美的让人心动,让人眼馋。梅怡你一个人逛商店,杨军没和你一起来吗?敲着大包背的,又买什么稀罕东西了”? 梅怡虽然讨厌白青梅。但碍于朱有根的面子,还是亲热的和白青梅,朱有根打了招呼: “白大姐。朱大哥,你们也来逛商店啊”! 朱有根憨笑道: “梅医生。我和青梅准备买些衣服。我们准备在中秋节把婚结了,到时候你和杨军一定来喝喜酒啊”。 听了朱有根的话,梅怡惊叫道: “你们准备结婚!提前祝福你们!你们准备定在哪一天?提前告诉我和杨军,给你们准备上份子钱”。 白青梅在旁边抢着说: “那太好了。梅怡大妹子。钱不钱的不重要,只要你和杨军来。我们都高兴,27连的大美女,大帅哥来给我们捧场,我和有根的脸上该多有光彩啊。梅怡你也知道,有根是外地人。他在伊兰屯没有亲戚。我的娘家是依兰屯的大户,亲朋好友一大堆。他们早就听说27连有个大美女叫梅怡,还有一个大帅哥叫杨军。尤其是杨军,戴着手铐,把经常欺负我家的伊兰五虎打了个屁滚尿流。我的白家的兄弟们,当晚还放了鞕炮。杨军用手掌把哗树岭的熊瞎子给劈死了。那杨军有多大的能耐啊?我们白家的几个兄弟早就想结识杨军,就是没有机会。我和有根办婚事,你们俩人一定都要去呀,让我和朱友根在亲朋好友面前嘚瑟,嘚瑟”! 白青梅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 穿的比以前朴素,一身洗的发白的旧军装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臃肿,笨拙! 脸也不像以前抹的那么白。蜡黄蜡黄的,有点儿憔悴。也许她觉得嫁给朱友根。就的有个知青家属的样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光鲜了! 其实梅怡很同情朱有根,朱友根虽然不招女知青的待见。但他是个级别很高的老军人,战争年代立过战功。也不至于娶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农村妇女吧。何况白青梅还是个二婚!成分又那么高。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梅怡背着大挎包,回到卫生院时。发现冷云的军用吉普车已停在了卫生院的门口。 车还没熄火,冷云正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中午温暖的阳光投射在冷云俊美的鹅蛋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恬静祥和。 梅怡敲了敲汽车的玻璃窗。 “冷云姐怎么不进去? 冷云看见梅怡背着大挎包在车下和她说话。忙把汽车的玻璃摇了下来,笑着对梅怡说: “梅怡,对不起。丢了一个盹,刚才我进卫生院找你,卫生院的那个牛院长非要让我进他办公室等你,那家伙真让人讨厌,长得人模人样,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话那么下流。姐要不是个解放军,早大耳光扇上他了”! 梅怡知道好色的牛永红刚才又对冷云非礼了,笑着说: “姐,别搭理他,那家伙就是个畜生。谁的便宜都想占,咱们走吧,我看见他就恶心”。 说完,梅怡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冷云挂上档,松开离合,吉普车一溜烟的离开了卫生院。 吉普车刚开出了依兰屯。梅怡对正在专心开车的冷英说: “姐,对不起。咱们还得回去一趟,杨军让我去伊兰屯新华书店买几本关于自由诗的书刊。刚才走的急了,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冷云把车停在了路边。高兴的对梅怡说: “好啊,我也准备买几本书,你不提这事。我就给忘了”。 冷云说完后,在不太宽的公路上挑了个头,又把车开回了伊兰屯。 伊兰屯的新华书店紧靠着白家老宅,三间房。解放前是大地主白宝库的大烟倌 。解放后被人民政府改成了文化局下属的新华书店。 虽然伊兰屯新华书店不是很大。但伊兰屯方圆上百里,就这么一家书店。 因此这里很热闹。来书店买书的大多数是农三团的知青,还有附近学校的学生,附近驻军的干部战士。 这个年代不是以读书为荣的年代。但同时也是缺少电视、广播等媒体的时代。 北大荒的几十万知青。都是初中高中学生。在中断学业的情况下来到北大荒。 他们正处在求知的年龄。在农业生产不是很忙的时候,那些有理想、有抱负的知青,在寻找一切机会来满足他们对于文化的渴求。 因此,依兰屯仅有的这家新华书店。是知青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今天正好是星期日。逛书店的人特别的多。 冷云进门就问梅怡。准备给杨军买些什么书?梅怡掰着手指头数念道: “杨军,现在买的,借的,中外民众也不少,他让我再给他买些中外近代名人的诗词文集。说的通俗点儿,就是现代名人的诗词选刊,现代朦胧诗的一些诗作。国外的有普希金,拜伦,雪莱,泰戈尔,等的诗集。近代的有胡适,徐志摩,林徽因的诗集。现代新生朦胧诗人北岛。食指。多多,海子等人的诗作。这些诗人出的诗集,杨军都想要。我知道依兰屯这样的小书店很难找到这些诗人的诗集。但我还是想来碰碰运气。我欣赏杨军在诗词上的天赋。因此我想帮助他” “杨军这家伙的情商就是高。难怪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 说完这句话,冷云见梅怡的脸颊通红,知道这句话说的不恰当。忙改口说道: “对不起,梅怡,说错了。应该是杨军的情商这么高,难怪我们的梅怡爱的杨军魂不守舍”。 冷云修改的这句话,把梅怡羞得更脸红了! 梅怡和冷云在新华书店转了一圈儿,也没有买上杨军想要的诗集。只买到一本莫泊桑的《俊友》。 冷云买了两本关于无线电修理方面的书籍。 两人正在惋惜的时候。梅怡看见26连的知青陈东临向她俩走来。和陈东临一起过来的,还有26连的女知青孙玉茹。 陈东临在伊兰屯新华书店见到梅怡很高兴!亲热的和梅怡聊起了天。 指着梅怡身边的冷云问: “这位解放军大姐是谁呢?杨军怎么没和你来”, 梅怡指着泠云,给陈东临介绍道: “这位解放军姐姐叫冷云,是住我们27连通信连的指导员。也是我和杨军的好朋友”。 冷云微笑着给陈东临和孙玉茹中敬了标准的军礼。 梅怡抢着又说道: “我是来依兰屯卫生院培训的。今天培训刚好结束。我搭冷指导员的车回27连。杨军现在是27连主管副业的副连长。他现在忙得很,我就自己来了”。 陈东临惊讶的叫道: “杨军现在都升到副连长了。真了不起。我们这批从北京来的知青有300多人。就杨军最优秀。我得抽时间去一趟27连。让杨军请客。对了,梅怡你们来新华书店准备买些什么书” 说完,陈东临从梅怡手里,接过莫泊沙的《俊友》。翻看了起来。 “杨军让我给他买几本近代自由诗和现代朦胧诗的诗集。我和指导员转了几圈儿都没找到,正准备打道回府。就碰上你们了”。 和陈东临一同来的孙玉如抢着说道: “杨军也太前卫了吧!朦胧诗刚在我们这代人中兴起。20岁左右的年轻人都特别的喜欢。朦胧诗是年轻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没有意境的人。读起朦胧诗来总是似懂非懂。有的干脆就不懂。现在朦胧诗还得不到社会的认同。因此,现在一些优美的朦胧诗还没有出现。不要说在依兰屯这样的书店。就是北京大一些的书店都很难买到。陈东临有一本朦胧诗的手抄本。你不妨拿回去。让你们的杨大才子欣赏一下”。 陈东临听了孙玉茹的话。从军用挎包里拿出一本精致的笔记本递给梅怡说: “梅怡我正好带着这本朦胧诗的手抄书,你给杨军拿回去吧,他肯定喜欢。手抄书上搜集了十几朦首胧诗的最佳作品。作者是山东的一名中学生,名叫郭路生,笔名叫食指。他和我同岁,比杨军大2岁。杨军应该听说过他,有可能他们还认识。因为他们都是咱们这一代年轻人中的 ‘佼佼者。郭路生是中国近代三十年新诗运动的开创者。也是我们这一代的代言人。我们26连的知青抄他的诗都抄疯了。你拿回去,让杨军用他漂亮的行书抄上一遍,那就更绝了!可别忘了。让杨军给我也抄上一本。我喜欢郭路生的朦胧丝。更喜欢杨军漂亮的新书”。 梅怡把陈东临递过来的手抄书拿在手里翻看了起来。 其实梅怡也喜欢朦胧诗。她觉得朦胧诗读起来晦涩难懂。不韵不仄,很难上口,但朦胧诗的意境很美。 梅怡在医科大学读书时。那时朦胧诗刚刚兴起,她经常和同学们互相传抄。 在北大荒,竟从陈东临手里借到了朦胧诗的手抄本。他既为杨军感到高兴,也为自感到高兴。 梅怡捧起手抄本。情不自禁的读起了郭路生的《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的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的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们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们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的用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用手掌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拽着曙光那支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的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他有拨开历史的风尘的睫毛。 他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朋友,坚定的相信未来。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第58章 诗和远方 六九年的北大荒,是个丰收的年份。刚进八月,仅仅一夜间,一望无际的大田,就早早的披上了黄色的盛装,随风摇曳的黄色波浪散发着熟透玉米的香甜。 大田深处,不知名的小动物在不知疲倦地欢歌着黑土地上的丰收。 玉米、高粱、谷子、大豆,还有少许的秋小麦,都不堪果实的重压。各显身姿,或垂头,或弯腰,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个完美的归宿。 就在梅怡去伊兰屯卫生院培训的当天。杨军就领着副业队的知青打响了27连秋收的第一枪。 750马力的东方红拖拉机拖带的大铁犁。仅用两天的时间,就把三十亩的土豆全部翻了出来。 今年的雨水充沛。土豆个大 饱满,最重的一颗土豆重达一斤。创下了北大荒之最。 三十亩地,最少也能给27连收到十万斤优质的土豆。 望着拖拉机翻出来的个大馏园的土豆。杨军犯了愁。 他把副业队的知青分成了两组。一组由梁海云带领,把收起堆的土豆装入麻袋,运回连部。 一组他自己带领。把拖拉机翻出来的土豆磕掉土,收成堆。 副业队的女知青以前有五个人,柴静牺牲,梅怡去培训,现在副业队的就剩下乌云格日娜,邢妍和梁晓梅三位女知青。 望着拖拉机快速翻出来的土豆。杨军。犯了愁。他知道自己和三个女知青根本忙不过来。 他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回了趟连部。把副业队的困难和主管生产的周子荣讲了。 “现在大田的收割已全面展开。一排二排的男知青都跟着连里的康拜因收割机去了大田。 剩下三排的女知青暂时还没有任务。不过,周子荣和东方晓晓商量好了。明天一早,三排的三十多位女知青,将由东方晓晓和唐婉带队,用镰刀抢收艳阳天的大豆。 去年因为把大豆种植在大南梁的低洼处,大雨到来,无法排水。有一半的大豆烂在了水里,无法收割上来。造成大豆大面积的减产。 今年,周子荣力排众议。,把一百亩的大豆籽全部撒在了艳阳天里。今年的雨水充沛,大豆长势良好,丰收在望。 艳阳田的地势高。就是再有几天阴雨,也不会造成像去年一样的洪涝灾害。 但周子荣防患未然,。他和候福来商量了一下。把三排留在了自己的手中。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抢收那一百多亩大豆。 现在,杨军提出来要动用他的女知青排。 周子荣面有难色,有点儿犹豫不决。杨军知道周子荣的难处,便和周子荣商量道: “周连长,我们就用女知青排一天。等土豆收完后,我们把副业队的知青全部调过来,帮助女知青排抢收大豆。这样劳动力就不会浪费”! 周子荣这才勉强的答应了杨军。 有了女知青排的加入。副业队的劳动效率大大的提高,仅用一天半的时间,三十多亩的土豆全部抢收了回来。 杨军按连部的计划。把三万斤土豆放在了连部的地窖里,把余下的7万斤土豆全部拉到xx军的后勤处。 连续两天高强度的劳动。杨军筋疲力尽。梅怡和他分开三天了,他很想梅怡。 吃过晚饭后,他想回宿舍躺一会,刚走出食堂。 张海波就从后面叫住了他,说: “杨军,跟我到淡水河边转转。我有事和你商量”。 看着张海波满脸憔悴的样子,杨军知道张海波肯定有事,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秋天的淡水河很美,温暖而清澈。 堤岸两边的桦树也都变成了金黄色。桦树叶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有的落在了堤岸上,有的飘飘洒洒的落在了流淌的淡水河里。 古铜色的太阳,依依不舍的向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又缓缓地向西山隐去。 张海波和杨军并肩走在淡水河的东大堤上,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张海波停了下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迎春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杨军,自己也叼了一次。 杨军本不想抽烟。但看着张海波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把烟点燃。对张海波说: “海波。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俩你还磨叽什么”! 张海波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习惯性的抚了抚眼镜,对杨军说: “杨军。这两天收秋。你没有跟随大田作业队。你有没有听知青说过什么? 杨军疑惑的摇了摇头说: “海波,发生什么事了?从你的神态上看,你遇到了困难,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张海波看着水流淙淙的淡水河说道: “杨军,这两天我和侯福来就大田抢收,发生了很大的意见和纠纷。平时,农闲时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一旦到春播,秋收等季节。我们两个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矛盾”。 杨军关心的向张海波问道: “这几天的秋收作业井井有序,一片繁忙的景象?你和侯福来相处的也很融洽。也没见你俩闹矛盾啊”! “这都是表面的现象,井井有序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很大的危机。周子荣是27连的老知青,他最熟悉27连每年的生产流程。按我们27连秋收的一贯做法,是由北到南依次收割。每年都是先抢收完艳阳田的一千多垧玉米,完了再收割艳阳田南面的一千垧玉米,最后再收割大南梁的一百多亩计划外玉米。女知青排的主要任务是收割和抢收大豆、黄豆等经济作物。可是候福来今年却打破了常规,没有和我们任何一位连干部商量,早上一出工,他就把两台康拜因收割机调到了大南梁,匆匆忙忙抢收那计划外的一百五十亩玉米,还指定赵金东负责。玉米收回连队后没有入库,单独放在了打谷场南端。很多的老知青都向我反映这一异常的情况。我向侯福来问起这件事,一开始侯福来支支吾吾的,见我问的急了,他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他自做决定。准备把这一百五十亩近十万斤计划外玉米。平价卖给依兰屯的依兰五虎,我听后很气愤,责问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拿到连务会上讨论?自己做出了决定。这计划外的十万斤。每年都是27连作为超产粮,平价卖给国家。为什么要平价卖给依兰五虎?让他们拿到黑市上搞投机倒把。为了这件事,我和侯福来第一次争吵了起来,最后周子荣出面才平息了事端。明天准备把这件事拿到连务会上讨论。我今天把你约了出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现在是27连的连级干部!明天的连务会你肯定要参加” 听完张海波的叙述,杨军这才明白张海波找他出来的原因,他想了想坚定的说: “海波。咱们在一起相处半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我最痛恨那些假公济私的损害集体利益的人。海波,你放心。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的一边。关键是周子荣的态度。如果周子荣和我们站在一起。连务会上,我们三比二就能稳操胜券。侯福来想把计划外的玉米平价卖给依兰五虎。那是白日做梦”。 张海波听了杨军的话。长出了一口气。高兴的说: “之前我和子荣也交流过。子荣是个老知青,是个老党员。他正直、善良、无私。讲原则。他也很讨厌侯福来的做法,子荣在连务会上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停了一会儿,张海波又担忧的说道: “如果侯福来这次被我们搅了局。他的阴谋没有得逞。他一定会和我们撕破脸皮。以后我们的处处提防他”。 “撕就撕破脸,我们迟早要和他面对面的碰一下,柴静的牺牲,我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总想找机会发泄一下,可就是没有机会。如果侯福来再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海波拍了拍杨军的肩膀说: “杨军。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柴静的死而自责。只是找不到侯福来和赵金东的作案证据。人在做,天在看,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我们和他们斗一定要讲策略。千万不能蛮干。对了,杨军,我今天给祝政委打了个电话,你和梁海云的入党志愿书很快就会批下来。入党后我就以27连党委的名义。保送你去干部管理学校读书,你现在要有个心理准备”。 杨军握着张海波的手,动情的说: “指导员。我想迟上两年再去干部管理学校读书。我在27连,候福来还有所顾忌。我一走,你自己就孤掌难鸣了,我怕侯福来对你下黑手,27连失去郭建中那样的好连长,不能再失去了你”。 “放心吧!杨军, 27连是共产党领导的连队。不是侯福来的家天下!他们也就是一伙跳梁小丑,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说完后,张海波猛地抽了几口烟,也许是抽的太猛了,张海波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杨军给张海波轻轻的捶着后背说道: “指导员,你少抽点儿烟。我见你这两天烟抽的特别紧。回过头来,东方晓晓看见你这个样子,又要替你难受”。 夕阳已经完全落入了西山的怀抱,落日的余辉把天空映得很亮很亮。 张海波和杨军在淡水河的东大堤上慢慢的走着,聊着! 一辆军用吉普车不声不响的停在了他俩的身边。 梅怡和冷云一左一右从车上走了下来。 冷云走上前说道: “张指导员。杨连长。你们二位在这风景秀丽的淡水河上聊工作,倒蛮有情调的”。 梅怡惊喜的对杨军和张海波说: “杨军,指导员,你们知道我们回来啊,跑这么远来接我们”。 梅怡说完用手摸了一下杨军的脸颊,心疼的叨叨了起来: “小军,三天没见你就晒黑了。秋收劳动是不是很累,很苦”? 杨军见梅怡旁若无人的对自己嘘嘘关心。 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海波和冷云。把话题转移开说: “梅怡你们上午就结束培训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冷云看了一眼杨军,笑着说: “还说呢!梅怡为了给你这个才子买书,走到半途,我们又返了回去,在书店里转悠转了二个多小时。回来的路上,又遇到26连拉玉米的大车堵在了浮桥上。我们又多走了三十里。从淡水河下游的大铁桥上才绕过来。这样又耽误了两个多小时。这么‘一折腾,半天就过去”! 张海波听了冷云的话,关切地问道: “你们俩是不是还没吃晚饭?那咱们赶紧回连部吧,我让康兰同给你们煮两碗面条”。 冷云也没再说客气话,让张海波,杨军,梅怡上车后,把车重新启动了起来。 张海波和杨军上车后坐在了后面。梅怡和冷云坐在前面! 冷云驾驶的军用吉普车,沿着堤岸缓缓的向前驶去。 梅怡侧过身来,对杨军小声的说: “杨军,你把后座的大拷包递给我。看我给你买了多少衣服”。 梅怡把杨军递过来的大挎包打开。一一数念了起来: “秋衣,秋裤,棉衣。棉裤,还有棉袜子。棉帽,毡鞋,这些都是今年过冬给你准备的”。 忙乱中,梅怡不小心把给杨军买的小裤头也给拿了出来。 梅怡意识到不对。脸一红,看了一眼杨军,又看了看右边的张海波。忙把小裤头放在了挎包的最下面。 随手把挎包下面的书和笔记本拿了出来说道: “小军。你要的诗集没有买到,正好在新华书店碰到了陈东临,他有本朦胧诗的手抄本,我就把它给你借来回来了。听陈东临说这是当今最为流行的朦胧诗的手抄本。 26连的知青都在传抄。都快要抄疯了”。 杨军从梅怡手里接过手抄本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眼,便惊叫道: “郭路生的手抄本!他的朦胧诗这么快就传到北大荒了,太不可思议了”。 梅怡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惊讶的问道: “杨军,你认识手抄本的作者吗?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们还挺熟悉的”。 杨军拿着郭路生的朦胧诗手抄本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自豪的说: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郭路生是山东鱼台人,比我高两个年纪。六八年他来北京搞串联。我们通过写诗认识,成了好朋友。他的朦胧诗是很美。意境很深。小小的年龄就被公认为朦胧诗的鼻祖。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中国当代的诗歌的研究几乎都不可能绕开郭路生的诗歌创作。现在一些朦胧诗写的好的作者。谈到自己的创作时。都对郭路生的诗歌赞赏有加。甚至认为他是朦胧诗的源头诗人。他是我们这一代朦胧诗的代言人。我也试着向他学习过创作朦胧诗。可是由于受我父亲律诗的影响。怎么也写不出郭路生那种形散神不散的优美意境来。郭路生是我读书时最崇拜的偶像。在北京搞串联时,我和郭路生朝夕相处。六八年他去山西杏花村插队,我们就分开,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天能在北大荒读到他的诗作”。 看着杨军开心的样子,梅怡甜蜜的笑了。 梅怡现在每做一件让杨军开心的事。她都感到特别的幸福。 冷云故意的把车开慢。她从观后镜里看着杨军捧着朦胧诗手抄本,像个孩子一样,便说道: “杨军。你给我们读一首郭路生的朦胧诗吧。让我和张指导员,梅怡共同分享一下郭路生的朦胧诗作! 杨军没在谦虚,好像他挺享受读诗的氛围。把手抄本合上,轻轻的背诵起了郭路生的《命运》。 好的声音是永远找不开的钞票。 坏的名声是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在单调的海洋上终生摸索漂白。 哪儿找得到结实的舢板? 我只有在街头四处流浪。 只希望敲打朋友的门前。 能得到一点儿菲薄的施舍。 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 我的未来是抽不出锋芒的青稞。 如果命运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为野生的荆棘高歌。 哪怕是荆棘刺破我的心。 火一样的血桨,火一样的燃烧着。 争执着爬进喧闹的江河。 人死了,精神永不沉默。 吉普车开到27连的西大门口时。杨军的诗还没读完。 冷云把车停在27连西大门的桦树下。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扭头看了看右边得梅怡,由衷的说: “朦胧诗真美,杨军读的也美,我现在就想坐在车里。静静的听杨军读诗。 梅怡回过头来,对坐在后面的杨军说: “小军,朦胧诗真美,你再给我们读一首吧”。 杨军扭过头来,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张海波。见张海波也在点头。 他又轻轻的背诵起了郭路生的巅峰作品。《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第59章 侯福来阴谋破产 27连大田收割到一半时。27连在连长候福来的建议下。召开了一次连务会。 开会之前,几个干部 就知道。一场争吵是免不了的。 没想到会议一开始。连部的办公室就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连长侯福来和指导员张海波。就27连十万斤计划外玉米出售给谁。讨论了近一个小时。 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采取了最原始的解决办法,举手表决。 侯福来明知道,举手表决。自己的胜算很小。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希望周子荣能站在他和赵金东的这一边,同意把这10万斤玉米按平价出售给依兰五虎。 周子荣犹豫了片刻,还是站在了指导员张海波的一边,否决了侯福来的建议。不同意把计划外的十万斤玉米,出售给伊兰五虎。 侯福来阴沉着脸,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对向他发难的张海波说: “指导员。我这么做,也是为咱们连谋点儿福利。虽然一分钱有点儿少。但是10万斤玉米就多卖1000多元钱,够我们27连的知青改善几次伙食。我们把多卖的1000元钱。补贴到知青的伙食中。我做的不对吗?你们如果还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以把我们的争议拿到知青大会上讨论。看看知青们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张海波知道侯福来会拿知青们的伙食说事。 果不其然,侯福来见杨军和周子荣都站在了张海波的一边。自己的提议被否决。他要想扳回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借口用多卖的钱给知青们改善伙食。以此来拉拢和收买知青,让知青们替他说话。 还有就是采取强硬的手段连长负责制。强行把玉米卖给依兰五虎。 这样做。张海波肯定要向上级反映!自己还是一点儿理都不占。在团里就会把自己的提议给否决了。 狡猾的侯福来最终还是拿知青的伙食说起了事。力争得到知青们的同情和支持。在27连内部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张海波给孙启民当了几年的秘书。说话做事还是一套一套的。他不慌不忙的说道: “拿到知青大会上,我也不怕。我相信我们的知青还是有觉悟的,他们不会用自己劳动换来的果实为某些人谋取红利。当然在知青大会上。我要把这件事和知青们说清楚说透彻。我要给知青们算一笔细账。我们按平价出售给国家玉米。虽然比黑市上价格低了一分钱,但我们知青是农垦兵团的战士。我们是响应党的号召来到北大荒屯垦戍边。我们不是来北大荒发财的。国家给我们的粮食价格,是有总体规划的。国家既要考虑到我们们种粮成本,又要考虑到我们知青的实际生活,还要防备灾年应急。我们看到今年丰收了,就把多卖的钱装入自己的腰包。一旦到了灾年,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们就要吃国家的返销粮,还得靠国家养着我们,吃水不忘打井人,丰年不忘党恩情。我们不能为眼前的一点儿蝇头小利而忘了党的似海恩情。按侯连长的想法,我们把计划外的玉米卖给依兰五虎。表面上,我们给连里增加了1000多元的收入。可是我们却给国家造成了6000多元的损失。这么一大笔钱都装进伊兰五虎的腰包。就是上级不追查这件事。我们27连的知青,心理上也得不到安宁”。 张海波的一番话。把候福来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候福来知道自己讲道理,根本不是张海波的对手,何况自己提议根本就不能拿到会议上讨论。他黑着脸,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这时,赵金东说话了。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的说: “我不赞成指导员的意见。我们知青来北大荒屯垦戍边,为祖国贡献青春。但我们要珍惜我们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我们如何建设祖国的边疆!要想有个强健的身体,我们必须提高我们的伙食质量。现在有人高于粮库的收购价收购我们的玉米。我们凭什么不卖给他们呢?多卖的1000元,我们可以买多少头猪,多少只鸡!可以给我们知青改善多少次伙食!再说了。我们农垦连是生产经营单位,我们实行的是连长负责制,关于生产方面的事,侯连长说了算,我们听连长的”。 赵金东说完,挑衅的看着张海波。 听了赵金东的话,杨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我来27连还不到一年。任副连长不到两个月。既然让我参加连务会,我就有权陈述我个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刚才我已举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赞成指导员的做法,不同意把计划外玉米卖给依兰五虎。刚才赵金东说把多卖的钱给我们知青改善伙食。这样我们的知青才有强健的身体,建设我们的祖国。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是为我们知青着想。我想问一问赵金东,这1000元能给我们知青改善多长时间的伙食?照赵金东的说法:我们这多卖的这000元花完了,我们知青的身体就会垮下来。我们就没有强健的身体来建设我们的祖国了吗?赵金东的这个道理太让人觉得滑稽好笑了!大家都是知青,心里都很清楚。我们知青的伙食水准远远高于当地的农民。我们的细粮供应和副食品供应,不知比当地的农民高出多少倍,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揩国家的油。钻社会主义的空子。因此,我坚决不同意把我们27连的玉米。出售给伊兰五虎”。 杨军铿锵有力的几句话。使的连部小小的会议室又陷入沉寂。 最后张海波的几句话。让侯福来的希望彻底成了泡影。 我们27连,从老师长任连长那时起,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连里有争议的问题,都要拿到连务会上解决,如果连务会上解决不了,就举手表决,从不搞一言堂。刚才我们已举手表决过,我和杨军子荣都不同意把玉米平价卖给伊兰五虎,那么我们就按表决的结果来办事吧”。 说完,张海波冲周子荣说: “子荣,散会后,你让知青们把放在打谷场的十万斤玉米入了库房,等收完秋后,我们就统一上交国营粮库”。 玉米风波以候福来的失败而告终! 这是侯福来任连长后,第一次和指导员张海波面对面的交锋,就匆匆的败下阵来。 侯福来又气又恼。但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击张海波。 散会后。侯福来阴沉着脸和赵俊东走出会议室。 回到宿舍后,侯福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对跟着他进来的赵金东嚷嚷: “玉面书生和杨军,周子荣,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我低调的和他们商量,他们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还拿到连务会上去解决!杨军是他的死党。他事先做好了一周子荣的工作,我们不败才怪呢”。 赵金东也是满面愁容的说: “连长,我们得想办法呢,以后他们三个人抱成一团。连里的大事小事要都拿连务会上讨论。在连务会上我们人少,就只有吃亏的份儿了。你这个连长,以后就成摆设。成了咱们27连的汉献帝了” 侯福来最不爱听赵金东说这些话,他白了赵敬东一眼,气急败坏的说: “张海波,我让他先嘚瑟几天。迟的一天,我要把它拿下来。让他去长白山农场和郭建中种树去。对了,臭儿子,我明天请假去依兰屯看病,让张海波这个书呆子在27连折腾吧。你留下来和他们收秋。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们在生产上有什么差错。言论上有什么过激!你都给我记下来,我就不信抓不住玉面书生的把柄”。 赵军东听了侯福来的话,心里骂道: “侯福来,你他妈的去依兰屯鬼混。让老子留下来收秋”。 但他又惹不起侯福来,于是讪笑道: “连长,你放心去吧,张海波他们一伙,我给你去监视,他们出什么幺蛾子!我立刻向你汇报”。 侯福来拍了拍赵金东的肩膀。露出了少有的亲热,说道: “兄弟,你跟着我好好干。等我们把张海波搞下去后。我去师里找师革委会王主任,推荐你任27连的指导员”。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给他画的大饼。献媚的向候福来保证道: “大哥你放心,兄弟跟着你,你指到哪里,兄弟打到哪里”?说完,两人相互拍打的对方,阴冷奸诈的大笑了起来。 第60章 田间少闲月 田间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27连的几千垧大田在康拜因收割机的轰鸣下,没有几天就倒下一大片。 裸露在原野上,只剩下一些顽强的枯草在秋风中摇曳,空旷的田野上,到处都是丰收带来的美好。 侯福来请了病假,去了伊兰屯! 张海波知道这是候福来在闹情绪,给他撂挑子。欺负他是政工干部,不懂生产,给他难堪。 好在他还有懂生产的副连长周子荣,还有好兄弟杨军,还有红颜排长东方晓晓。还有27连的干部战士在支持他的工作。 因此,27连的秋收工作,在他的领导下干的还是有声有色。 张海波在周子荣的建议下,把27连的知青分成了两大组。 一组由杨军和东方晓晓带领。用镰刀抢收大豆、黄豆等小农经济作物。 一组由他自己和周子荣带领。把连里的八台康拜因收割机都发动了起来开足马力,抢收剩下的1000多垧玉米。 据农工郭有富预测,伊春山地区在八月二十号左右,会降下今年的最后的一场秋雨。留给27连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 绵绵的秋雨一降,东北大地很快就会寒冷下来。 按现在的进度。一个星期很难结束全部秋收。杨军和东方晓晓一组的问题不是很大。 他和周子荣的二组就出现了很大的危机,那几天,张海波着急上火,眼睛红肿,嘴唇干裂! 他和周子荣商量。把二组又分成了两个班。由赵红军带一班,自己亲自带一班。每个班六个小时,做到人休机不休。 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出工,晚上天黑下来再收工。午饭在田间地头吃,由刘顺和康兰同送到田间地头。 最忙的那几天,张海波和周子荣都上了收割机。一脸油污,一脸汗,晚上干到十点左右! 女知青排和副业队的知青还好些。按他们现在的进度,在秋雨来临之前是可以收割完的。 但他们全部都是手工作业,用镰刀抢收。又多是女知青。在一个?星期内把近一百五亩的大豆全部抢收入库,劳动强度还是很大的。 从种到收。艳阳天的一百多亩大豆一场雨水都没误!因此今年的大豆长得格外的饱满,粒大。像霸王鞭一样挂满了豆芥。沉甸甸的豆颊又把粗壮的豆芥给压弯了腰。 知青们挥舞着手中镰刀在奋力抢收。“小镰刀万岁”是当年老知青们喊的最响的一句口号。 当年唱的这句口号的老知青们都离开了兵团。如今的知青默默的念着这句口号,还继续战斗在这片热土上。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劳动,梅怡,乌云格日娜,邢妍几个城市来的女知青都感到极度的困乏,腰像断了似的,很难弯了下来,满手的血泡都成了小事。 梅怡看见旁边东方晓晓和一些女知青都跪在地上收割。便也学着跪了下来。这样,腰疼好像减轻了许多。 新来的一些男知青也学的女知青们跪在地上收割了起来,有的干脆坐在了地上。 杨军从小跟着祖父习武,身体强健,因此他和知青们一样的劳动。倒没觉得什么腰疼,但他的心很痛。 他是在心疼梅怡。看见梅怡一会儿坐在地上,一会儿跪在地上。便悄悄的走到梅怡旁边说: “梅怡是不是腰疼的厉害?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你的这垅,我给你割过去”。 梅怡往耳后捋了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倔强的说: “那怎么行呢?知青每人占着一垅,我的这垅让你收割,别人该怎么看我!该怎么看你!乌云格日娜,邢妍,这两个小妮子比我还小,他们还在坚持。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你割呢?小军,我能坚持下去,你别管我”。 杨军把搭在脖子上的手巾取下来,递给梅怡说: “梅怡,歇歇吧!擦擦你头上的汗”。 梅怡看了看四周的知青,都在专心的往前收割着,不注意他俩。 抬起头来看着杨军,娇羞的说: “小军,你给我擦一下吧”。 虽然已是深秋九月。中午的阳光还是很毒辣的。阳光下的梅怡。额头上渗满了汗滴。杨军笨手笨脚的给梅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滴。 梅怡脱下手套,从杨军手里接过手巾 “小军,还是我来吧”。 杨军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他把手巾递给梅怡的时候,看见的手掌上。打了好几个血泡。 他心疼的抓住梅怡的手说: “梅怡,打了这么多血泡,疼吗”? 梅怡怕杨军难受。忙把手从杨军手掌中抽了出来,轻柔的说: “还可以吧,刚开始的时候很疼。现在习惯了。不疼了!你呢? 说着梅怡又握住了杨军的手。看见杨军的手掌上也有血泡挑破的痕迹,心疼的说: “小军还说呢。你这武林高手也是满手的血泡”。 杨军不以为然的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小跟着祖父在农村长大。这样的农活,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干,我的手已经摸出来了,即使偶尔有几个血泡,很快就会好的,不像你们这些城市的知青,细皮嫩肉,经不起风吹雨打”。 梅怡看了看前后左右,知青们离她俩还很远,便调皮的说: “我不仅是个城市知青,还是西安市的梅家二小姐,跟上你后,做你的农村媳妇。给你做饭,跟着你下地,还要给你…………! 杨军知道梅怡是在逗他开心。故意高声的问道: “还要给我做什么?生娃?……” 杨军猛的来了这么一句,惊得梅怡花容失色。她扔下手中的镰刀。抢着去捂杨军的嘴! 乌云格日娜,邢妍,小北京都围了上来! 乌云格日娜扔下手中的镰刀,坐在了梅怡旁边的豆芥上。笑着说: “你们俩人在说什么呢?生娃?谁要生娃”? 杨军和梅怡被乌云格日娜问得满脸通红! 聪明的梅怡灵机一动,把话转移到了朱有根和白青梅身上。 “前天我在伊兰屯卫生院培训,碰上朱有根和白青梅在逛商店,白青梅告诉我,她和朱有根准备办喜事,我发现白青梅身子有点笨,我怀疑他俩办完婚事后,保不准年底就能抱上娃!我和杨军正说他俩呢”! 邢妍和乌云格日娜对视了一下,齐声说: “不可能吧,这也太快了吧”! 杨军佩服梅怡的机智,赶紧打圆场说: “俩人是该有个家了!正好赶上今年是个丰收年,咱们27连也该热闹一下了”。 杨军见围上来的知青越来越多,便大声的说: “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和东方排长商量一下。咱们今天吃了午饭。最好在田间的地头上睡个午觉”。 东方晓晓也从后面围了上来,笑着对杨军说: “杨军,你决定吧!你现在是连级干部?在这里,你是我们最高领导,我们大家都听你的”。 杨军让东方晓晓坐在旁边的豆芥上,说道: “东方排长,早上出工的时候。我大致算了算,艳阳天的大豆应该是一百二十五亩。我们副业队的知青加上你们女知青排,共计35人。到今天下午,我们仅用了四天半的时间。就割倒了六十亩。剩下的六十五亩。我们还有六天的时间。因此,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绰绰有余的。搞不好,我们会提前完成任务。我们现在不急于抢进度。一会儿,我们吃了午饭,在豆结上睡上两个小时,下午咱们再接着干。在场的知青人确实都累了,听了杨军的话,开心的鼓起了掌”。 第79章 侯福来蠢蠢欲动 侯福来在27连最忙的时候。请了病假去了伊兰屯。 他来伊兰屯有两个目的,一是他要找到依兰五虎老大张金义。责问他为什么没有按当初他们商量好的,把周子荣和杨军拉到他这边来,导致自己在连务会上的失利。十万斤玉米给泡了汤。 另外,他来依兰屯的目的就是想和胡丽睡觉。 侯福来是个性欲旺盛的男人,以前身边有个刘晓萍,后来又有了米婉花。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找个时间,找个地方满足一下自己。 现在一个死了,一个走了,侯福来觉特别苦恼。好在张金义又给他及时送来了胡丽。 虽然胡丽不常在他的身边。但是他想胡丽的时候,来一趟胡丽的家,也挺方便! 况且胡丽温柔体贴。不要权,不要利!最多也就是想和候福来要个名份,想做个知青家属!就冲这一点,就让侯福来特别着迷!‘ 骑着自行车顺坡而下,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伊兰屯。他先找到了张金义,还是在上次吃饭的饭店。 这次,张金义没有带他的兄弟们,他独自一个人来了。两人在饭店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只要了两个肉菜,一盘腌黄瓜。一瓶边疆烧。 两人倒上酒,头对头的喝了起来。酒喝到一半时,候福来借着酒意向张金义问道。为什么没有按当时他们约定好的办事? 张金义沉思了半天才说: “之前,我和兄弟们找过周子荣。也是在伊兰屯饭店请周子荣喝的酒。让他在你们的连务会上站在你的一边。可是周子荣这家伙太愚,太直。任凭兄弟们好说歹说,这家伙就是油盐不进,兄弟们差点儿动了手,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侯福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不满的问道: “你们没有找杨军吗?把杨军拉过来,效果会更好一些”。 张金义掏出烟来,给了候福来一支,自己点了-支,然后叹了一口气说: “弟兄们上次让杨军打怕了。谁也没有胆量再找杨军。况且杨军是张海波的死党,弟兄们心里都很清楚,谁也不敢去招惹杨军”。 候福来端起酒杯,独自喝了一口,忿忿的说: “你们伊兰五虎在伊兰屯大街上,都敢横着走,现在连和杨军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太让人失望了”。 张金义被候福来说的很恼火。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把眼前的饭桌给掀翻了。 可是伊兰屯现在环境和以前不一样了。伊兰屯派出所的所长吕志诚调到县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现在派出所的所长柳青。军人出身,不买他的账! 因此,张金义现在很低调,收敛了很多。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喷着黑烟圈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侯福来说: “我们这次是失败了,被张海波搅了局。我们还有下次,只要你在27连当连长。我们有的是机会。下次我们干票大的,直接把张海波拿下,27连以后就是你说了算。什么会议原则,什么少数服从多少,通通他妈的见鬼去吧”。 张金义的话很合侯福来的胃口。他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凭他自己的力量,很难把张海波扳倒。 但他还是将了张金玉一军,说道: “张老大你就是和我吹吹牛。你连杨军和周子荣都搞不定。还有什么能耐把张海波搞下去?他可是全兵团最优秀的政治指导员。曾给农七师师长孙启民当了两年的秘书,很受孙启民的赏识。孙启民已经答应,把他的表侄女嫁给张海波。虽然孙启民现在下了台。但他仍是农7师的党委书记。虎倒余威在。要想把张海波扳倒。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张金义听了侯福来的话很不舒服。他把面前的一大杯酒干掉。然后狠狠的说道: “我他妈的成全不了一个人。毁一个人,我还是有办法的”。 候福来和张金义喝完一斤边疆烧后,两人各怀心事,匆匆的分了手。 60°的边疆烧喝得候福来极度的亢奋。他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胡丽的家门口。 胡丽的家住在依兰屯的最东头。那儿是伊兰屯公社第7生产队的一片居民区。 第7生产队的社员,在解放前是大地主百宝库在各个铺号中的掌柜,伙计。还有就是伺候百宝库家的下人,花工,轿夫等杂役。只有极少数的佃农。 这些人在解放前很少种田。因此解放后公社把这些人组成一个生产队。让他们经营伊兰屯大队的养猪场,林场,酒坊。还给他们从淡水河边分了几百垧上好的土地。 解放后的头几年,他们还能安心的从事生产。五八年大跃进开始后,他们不安分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很多人都外出搞起了投机倒把。 胡丽的父亲,解放前是百宝库当铺的大掌柜,有一定的经商才能。社员们忙着大炼钢铁的时候。他却悄悄的从外面贩运起了钢铁。 三年灾害过去后。胡丽的父亲更是变本加厉的做起了投机倒把的生意。最后连他母亲也给接了出去,一年在外面很少回家。 现在家中只留着胡丽一人在看守着。 侯福来只来过一次胡丽家。他记得胡丽的家门口有棵很粗很高大的老榆树。凭着这点儿记忆,候福来很轻易地找到了胡丽的家。 胡丽一个人正在院里洗衣服。看到候福来走进来。他又惊又喜,从围裙上擦了擦手,站起来,上前去说道: “福来,你怎么来了?我正想你呢,昨天我还和董德香商量,准备去27连看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侯福来让胡丽把大门关上,从里面插死。候福来还没等胡丽转过身来。就从后把胡丽抱了起来。 胡丽搂着候福来的脖子,把脸贴在侯福来的胸前,娇羞的笑着说: “福来,一进门就急不可待。人家上个月没来例假,是不是真的有了?刚才问你,你就会敷衍人家,这要是有了,该咋整啊?俺爸妈又不在”。 侯福来听了胡丽的话,惊讶的说道: “不可能吧,我不信”! “就是有了。我的例假一向很准的。最多也就差个三四天,这次倒好,都过两个星期还没来。福来,你说咋整啊”? 侯福来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咬了咬牙,说道: “有就有吧,老子都快三十岁了。该是有个孩子的时候了。现在很多的知青都娶了当地的姑娘做媳妇,凭什么我就不能娶呢?只要你能给我生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侯福来就娶你做媳妇。在北大荒做个永久牌的知青”。 胡丽听了侯福来的话。高兴的说道: “真的吗?福来!那我就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对了,福来,我在家闲的没事干,我去你们27连做农工吧。我想每天都守着你” 候福来半躺在那儿。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说: “胡丽,你先等几天。我这几天正和指导员张海波闹意见。今天上午的连务会。我们为生产上的事还吵了一架。张海波仗着他在连务会上的人多,轻易地否决了我的提议,让我损失了很大的一笔钱,我气不过,这才给他撂下了摊子,借着来伊兰屯看病,来看你”。 “也好,你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吧。我爸妈暂时也回不来。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什么时候27连收完秋,你再回去。我听张老大说过你们27连那些烂事,你别回去,让那个玉面书生使劲儿折腾吧,等他折腾不下去,你再回去收拾烂摊子”。 候福来抚摸着胡丽光洁的后背。淫邪的对胡丽说: “我最多在你这里住两天,就得回去。你这里是温柔乡,住的时间长了,我会乐不思蜀,丧失战斗力的。我回去后和玉面书生继续战斗。赵金东那个兔崽子根本就靠不住。搞不好我前脚走,他后脚就跑到靠山屯鬼混去了”。 胡丽象只发情的猫一样,蜷缩在候福来的怀里,娇声娇气的说: “那你什么时候让我去27连上班呢? “你先别着急。等我把玉面书生搞定后,你再去27连,那个时候你就不是27连的农工!你就是27连的皇后了”? 胡丽听了侯福来的话,高兴的笑了。她爬起身来,亲我了一下候福来说: “福来,我不当27连的皇后!等玉面书生下台后,你让我去27连当一名普通的知青,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看着你,守着你就够了。对了,福来,你先在这儿躺着吧,我给你做饭去”。 侯福来把胡丽又按倒在炕上。喘着粗气说: “做什么饭,你就是最好的饭菜,秀色可餐” 说完,两人浪笑的滚在了一起。 侯福来在胡丽家住了近一个星期。等他回到27连时,27连秋收基本上都结束了。 一望无际的大田,除了躺在地上的玉米秸、豆秸。还有零零散散随风飘曳的野草外。一望无际的大田已是一无所有。 茫茫的原野里显得更空旷冷寂。从春到夏到秋。肥沃的黑土地积攒了一年的果实。被勤劳的知青尽数的收割回家。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27连的大院,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候福来走进大院。除了个别知青和他打招呼外。其他的知青都在忙着手里的活计。 候福来多少有点儿尴尬。 赵金东看见侯福来回来。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上前去。献媚的说道: “连长,你回来了,瘦了,脸色还是不好看。是不是还没痊愈呢”? 候福来心里说,脸色能他妈的好看了吗?没日没夜的在胡丽家折腾。 但他还是假惺惺的说: “金东。连里的秋收这么忙,我哪有心思在医院躺着呢?卫生院的牛院长说我的血压一直降不下来呀。让我在医院里再观察几天,我觉得已无大碍,连里的工作我实在放心不下,于是我就偷偷的跑回来了。牛院长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 赵金东讨好的对候福来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连长,你可一定要保养好你的身体啊。连里的秋收工作基本上就结束了,你就别操心了”。 两人的一唱一和。其实是在说给大院里的知青听。 俩人走到僻静没人的地方时,候福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便迫不及待地问赵金东: “我不在几天,连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张海波和杨军有没有玩什么猫腻”? 赵俊东掏出一支烟递给后福来说道: “连长。也没什么不正常,对了。,张海波让知青们打包玉米的时候。每袋多装了一斤。他说,去年往粮库交玉米的时候,在连队里称好的180斤标准包玉米。由于在外面放着,损耗了水分。到粮库交粮时,就剩下179斤了。粮库的工作人员批评27连的知青不诚实!最后每包又补交了1斤,让其他连队的知青们看了笑话。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说到这儿,赵金东卖了下关子。他是想吊吊侯福来的胃口。 侯福来确实也被吊起来了。他紧紧的抓住赵金东的手说: “金东他们又干什么了?,说说看”! 赵俊东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看了一眼说道: “昨天下午。收工回来。张海波召开了一次秋收总结大会。他在会上讲了这么几点儿耐人寻味的话。我都给连长记在本子上了”。 候福来听了赵金东的话,心急火燎的问道: “玉面书生都说什么了”? 赵金东翻着笔记本,慢吞吞的说道: “玉面书生说我们27连,今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估计今年比去年可超产30%。是27连来北大荒后,收成最好的一年。创造了如此好的大丰收。人的因素只占了一小部分。从哲学的角度看问题。人定胜天是不存在的,不现实的。今年的丰收主要是日照和雨水充沛,没有自然灾害。这才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在丰收面前。个别知青骄傲了,自满了。在劳动中偷奸耍滑、装病,相互观望,浪费粮食的现象普遍存在。昨天下午,我去收割完的大田又转了一圈儿。发现遗弃在大田中的玉米、大豆、黄豆比比皆是。造成如此浪费的根本原因。就是我们的知青缺少一种主人翁的责任感。认为连队的收成和自己的利益挂不上钩。收多收少无所谓。这种现象是消极自私的。为了抵制这种不良的现象。明年我们可以把连队的土地分下去。中央一位领导同志的三自一包也是有可取的地方。我们做不到包产到人,但我们可以做到包产到班。包产到排。制定任务,超产丰收的部分的可以自行安排,自行掌握。这样就可以调动知青们的劳动积极性。不会出现今年的丰产不丰收,浪费。拖沓消极的现象”。 侯福来听了赵金东的话,如获至宝,他着急的从赵金东手里抢过了笔记本儿,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张海波他妈的也真敢说,三自一包的话都敢说。这可是陈堂供词。三自一包是中央早已定性的右倾言论。人定胜天是毛主席讲过的经典语录,他都敢反对。我看这小子是吃豹子胆了。你把笔记本儿保存好。就凭这点儿。就能让张海波滚下台去。到长白山挖坑种树去”。 说到这儿,候福来拍了拍赵金东的肩膀说: “二子,你这事办的漂亮。给你记首功”! 说着侯福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来,递给赵金东说: “这是一百元钱,你先拿着,去依兰屯找董德香玩儿去吧,给你两天的假,你也休息上两天。算啦,你直接去靠山屯吧!我好像听胡丽说董得香去她小姨家了”。 说完后,侯福来不怀好意的冲赵俊东笑了笑说道: “二子,你去了靠山屯,该如何照顾她娘儿俩呀!你小子真可以,老的小的,谁都不放过”。 赵金东点头哈腰的把侯福来给他的钱揣进衣兜。心里说: 娘俩俩怎么了?谁让她们娘儿俩一个比一个爱钱! 想到这儿。他从侯福来的手里接过自行车。头也没回的向着山屯奔去。 第62章 东方晓晓为张海波担忧 热恋快三年了。东方晓晓是越来越不懂张海波了。 昨天下午,张海波在知青大会上的讲话。她现在还胆战心惊!你张海波是北京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又是农7师优秀的政治指导员。怎么会在知青大会上讲这么没水平,这么幼稚的话! 竞敢在知青大会上大讲“三自一包”。你是干什么的?你不就是个连指导员吗? 想到这儿,东方晓晓晚饭也没吃。气呼呼的来到张海波的宿舍。 张海波刚洗完脸。正在写秋收的总结报告。听到门被东方晓晓关的“呯,呯”直响!知道东方晓晓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他也知道。今天在知青大会上。由于激动,讲的有过火。 讲完后,他也有点儿后悔。但讲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来的。 他硬着头皮把东方晓晓让到椅子上坐下,给东方晓晓倒了一杯水。问东方晓晓吃饭没有? 东方晓晓坐在椅子上,胸脯一起一伏。没好气的说道: “气都让你气饱了,还吃啥子饭”? 张海波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东方晓晓的对面儿。笑着说: “晓晓,谁惹你生气了”? 一向很有素质的东方晓晓也骂起了脏话。 “张海波,你下午讲的那叫什么狗屁话!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现在是文化大革命,讲话一定要慎之又慎。有些话明知错了你也不能讲。可你倒好,图一时的痛快。在这么多人的大会上,这么严肃的话题,都敢随便乱讲。就你忧国忧民啊!你是一个农垦连的指导员。有多大的权利!敢讲那样的话。敢在连队包产倒排,包产到班。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太令我失望了。以前你讲些。极左极右的话。表叔爱才,他还能护着你,可现在表叔不在台上了。你还口无遮拦。你不替你自己想,你应该替我想想吧”! 说完,东方晓晓爬到椅背上委屈的哭了。 其实张海波昨天下午讲完那些话后,他也觉得自己讲的有点儿过火了。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随便讲讲。 但他做梦不会想到,有一双阴险的眼睛在盯着他。 张海波揉了揉眼,把放在桌子上的眼镜戴上,抚摸着东方晓晓肩膀说: “现在有些话有些事,我理解不了。我们共产党人讲实事求是。可我们却把人定胜天的囗号喊的这样响”! 东方晓晓猛的抬起了头,打断张海波的话说道: “张海波,你理解不了也要理解!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指导员,就敢在这样的场合讲这样的话,你真是昏头了”! “晓晓,我讲了,我也认了。我是共产党员,讲真话讲实话。我觉得自己没错。 东方晓晓挣脱了张海波的手,刚想要说什么,这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杨军和梅怡从外面走了进来。 东方晓晓看见杨军和梅怡走了进来。忙背过脸去,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着刚才被泪水打湿的脸颊。 张海波站了起来,迎上前去,笑着说: “杨军,梅怡,你们劳累了一天,还没休息”。 梅怡抢着先说道: “指导员,你还让人休息啊,下午开会。你讲的那叫什么话?东方姐为你讲的话,晚饭都没吃,杨军知道后也很着急,吃了晚饭就拉上我来找你。知青们吃饭的时候都在议论你”。 梅怡说完后,走到了东方晓晓的面前。抱住东方晓晓说: “东方姐,别难过,指导员也就是随便说说。没那么严重。我想我们的知青还没有坏到随便给人乱扣帽子的程度”。 东方晓晓把眼泪擦干后,抬起头来对梅怡说: “梅怡,你和杨军是我和张海波最好的朋友。为这事我还和张海波大吵了一顿。你看,把我都气哭了,谢谢你们来看他”。 张海波听了东方晓晓的话。站在旁边抚了抚眼镜,憨厚的笑了。 东方晓晓瞪了他一眼,说道: “还好意思笑,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大家省点儿心呢!你以为候福来不在,就没人对你使坏了吗! 你在上面讲话,赵金东在下面边听边记。你说那些人定胜天,三自一包的话,肯定是被赵金东记录上了,侯福来回来后,肯定要拿赵金东的笔记本使坏” 杨军听到东方晓晓的话,心情很沉重,他也在埋怨张海波,一向稳重干练的指导员,怎么在知青大会上说这样的话呢! 当他听东方晓晓说,赵金东在偷偷的记张海波讲话时,他的火气腾就起来了,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梅怡知道杨军的性子。眼里揉不的沙子。赶紧上前拦住杨军说: “杨军。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赵金东,把笔记本要回来”。 “小军,你消停消停吧!你还嫌不够乱吗!你去找赵金东。他会给你吗!你们两人语言不合,再打了起来。上级肯定要追究。那样会把指导员提前给牵连进去”。 张海波上前握住杨军的手说: “杨军。让赵金东记吧。我讲的话,咱们三团政委祝小军在去年的连级干部会议上就讲过,他还在良种厂做过试验,把良种场的土地分到各排,效果很好,良种场的职工当年都获获得了收益。我在这里只不过是给知青们讲讲,他们抓我的辫子,就等于抓祝政委的辫子。我想他候福来和赵金东刚被提上来,他们还不至于嚣张到如此的地步吧。对了,杨军,还有一件事,我明天去团部开会。顺便把你入党志愿书拿回来,你和梁海云的入党志愿书批下来了。回来后找个时间。由我组织把你和梁海英的入党宣誓举行了。其实你现在已经是一名中国共产党的党员了”! 杨军听了张海波的话,高兴的握住张海波的手说: “真的吗,指导员,我现在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了”。 杨军回过头来,激动的看着梅怡和东方晓晓,俊朗的双眉露出了庄重的神色。 梅怡笑着对杨军说: “杨军同志,你好好儿干,你现在是一名中共党员。以后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说完,梅怡紧紧的握住了杨军的手。 第63章 一场有争议的电影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农7师电影队就两人的偏制! 一台放映机,由两个男知青用自行车带着。轮流在农7师各个农场连队巡回放映。 每个连队一年也就能轮上一两次。因此,每当放电影的时候。连队的知青们就像过年赶集一样的热闹。 很多知青在自己连队看完后,还要结伴去别的连队再看。再加上附近村屯的农民。 ‘ 连队放电影。是知青们最开心的日子。以前电影队有两台机子轮流放映,中间不用换胶卷。一台机子停了,另一台机子立刻就能顶上去,不用中间停演。 去年在25连放映时坏了一台,至今还没有修好,现在就剩下一台机子放映了。放映的速度和质量明显的降了下来。 但知青们看电影的热情一点儿也没减。每当连队接到了放电影的通知。知青们开心的连晚饭都不吃。 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跑到打谷场上占地方去了。去的迟了,打谷场比较好的位置就没有了。 张海波在秋收前就给师宣传科的科长打了个电话。 让他安排电影队,在秋收结束后来27连放一场电影。 张海波这是第一次动用自己手中的关系,跳开其他几个连队,给27连走了一次后门。 师宣传科的科长是张海波在农七师机关工作时的好朋友。 他了解张海波,知道张海波从不搞歪门儿邪道。这次竟破天荒的让他提前来放这场电影。他在自己的权限范围里,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再有十天就过中秋节了。传统的中秋节,在北大荒已是深秋了。 吃过晚饭,太阳下山后。北大荒的天气早早的就凉了下来。师宣传科来27连放电影的消息,知青们在上午就知道了。 洗澡的洗澡,理发的理发。尤其是那些爱美的女知青,都换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 虽然晚上谁也欣赏不上谁。但他们要的就是这个仪式。 因为连队放电影对知青来说,是个重大的节日。在电影场中,老乡见老乡,同学见同学,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亲人朋友。都要在这一刻相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 27连附近村屯的农民们更是奔走相告。 张海波让二排长周勇安排几个男知青砍了两棵长木杆,竖在了打谷场的中央,用来挂影幕。 又在距离影幕二十米的地方摆放了两张宽宽的办公桌,用来放电影机。 下午让一排的知青们把打谷场洒上水,打扫的干干净净。 吃完下午饭后,27连的知青们纷纷把食堂的方凳搬到了打谷场上,早早的把最好的位置占了下来。用知青们的话说,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天刚擦黑。27连附近连队的知青。附近村屯里的农民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有淡水河对面26连的知青,有梨花渡下游25连的知青。甚至还有良种场的知青。 27连周围村屯的农民就更多了,有伊兰屯的农民,靠山屯的农民,王官人屯的农民,这些农民也不知是从那儿得到的消息, 这些农民平时都散漫惯了。在27连打谷场上。或蹲,或坐什么姿势的都有。谈笑声,说话声,打骂声。甚至还有一两个小贩。提着马灯在打谷场上,出售自己炒熟的瓜子。5分钱一小杯。生意还挺红火的。 八月初五的月亮,像个细细的钩子,悬挂在半空。27连的打谷场上漆黑一片。四周黑暗的地方。有男男女女的调笑声。还有忽明忽暗的烟头在闪烁,交织成一幅深秋旖旎的夜景。 指导员张海波和一排长赵红军在广场上转了一圈儿。发现打谷场上看电影知青。太多了。间或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在大谷场上逡巡。 电影队不知什么时候来!这样下去太不安全了。 张海波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嘱咐赵红军说: “红军,你去把靠近打谷场北边的库房水房灯全部打开。再把打谷场南端篮球场上的吊灯也全部打开。这样打谷场就不会太黑暗了。另外,你再从你们排抽调几个男知青,让他们组成一个班。临时维持一下秩序。由你带队,穿上统一的军装。衣服如果不够,就去通讯连连找郑林河连长去借。我去给市宣传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的电影队几时出发的!现在都快八点了。还不见电影队的影子”。 27连打谷场周围的灯光打开后,效果好多了。虽然不是亮如白昼,但能隐隐的分辨出对方是谁。 昏暗的灯光下。知青嘛,三三两两在谈笑着,打闹着。 梅怡,东方晓晓,邢妍,乌云格日娜定,丁歆几个平时谈得来的女知青,吃完晚饭后,她们就把食堂的凳子搬到了电影场中间最好的位置占了下来。 梅怡搬了两个凳子了,她给杨军也搬了一个。 一开始几个女知青,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大家嘻嘻哈哈的调笑着。 天完全黑下来后,梅怡发现杨军没来找她,她着急了,心里不住的埋怨杨军: “你干什么去了?说好了一起看电影。我把地方都给你占好了,天都黑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来”! 想到这里,梅怡站起来不住的向后面张望。后面除了黑压压的人群根本就看不到杨军的身影。 坐在梅怡旁边的邢妍。要去外面买瓜子,东方晓晓大声的对邢妍说: “妍子出去后,看看杨军和指导员他们在哪里,找到他们后,让他们进来。” 东方晓晓看着梅怡着急的样子,她也很着急。他心里不住的在骂张海波,也替梅怡骂杨军。 邢妍朝东方晓晓和梅怡做了个鬼脸,从人群挤了出去。 邢妍没找到张海波。在篮球场的大吊灯下找到了杨军。 杨军、梁海云、小北京正和陈东临他们聊的火热! 杨军握着陈东临的手高兴的说道: “东临,来我们27连看电影。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们应该黄土垫道,净水泼街,以贵宾的礼遇接待你们呀”。 陈东林看着梁海云、小北京说: “海云。玉海,我们的杨副连长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对了,咱们的梅怡,邢妍,乌云格日娜哪里去了?怎么不出来见朕”? 杨军朝电影场黑压压的人群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笑着说: “几个丫头片子。不知道陛下大驾光临,吃完晚饭后就拿上凳子去电影场占地方去了。对了,东临,你们是怎么来的?步行三十里就为看场电影了”? 陈东临看了看身边几个26连的男女之青说: “我们是和王官人屯老支书借了条小船,从淡水河上过来的,来回也就是五六里地。没有绕梨花渡的浮桥。对了,杨军,海云,玉海,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26连的几个知青吧。七夕的那天隔河对歌,离得太远,我也没给你介绍”。 陈东临指着他身边的几个知青一一介绍道: “王强,梁宏伟,王丽琴,孙玉茹”。说到这儿,陈东临从孙玉茹身后拉过一位长得很俊俏的姑娘,对杨军说道: “杨军认识一下。你们张家口的知青” 被陈东临拉过来的女知青呡着嘴朝杨军笑道: “杨连长,你好,我叫林婉,张家口市宣化人。宣化一中毕业后来到边疆,很高兴认识你”。 杨军腼腆了一下,上前握了一下林婉的手说道: “你好,别叫我杨连长,叫我杨军吧。张家口市人,北京市三十五中毕业,认识你也很高兴”。 似曾相识的介绍,使这两个来自山城张家口的热血青年,又多了几分亲切感。 林婉是个长相很俊俏美丽的姑娘。在篮球场耀眼的大吊灯下,显得俏丽端庄。 白皙丰满的脸颊,明亮温柔的大眼,苗条纤细的身姿,不知哪儿长得和梅怡有点像。 杨军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林婉。多看的这一眼,正好被林婉给逮了个正着。 林婉的脸微微一红,笑着对杨军说: “杨军,我是六八年来的边疆,比你和陈东临早来一年。陈东临经常和我提到你。说你长得如何如何帅气,如何如何有才。后来又听说你在伊兰屯带铐制服伊兰五虎。徒手打死伊春山上的熏瞎子,简直都成神话了。后来又听说你是张家口人,我感到特别的自豪,总想找个机会见见你,看看我的小老乡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样子。今天我有点儿感冒,本不想来看这场电影。听陈东临说能见到你,我还是来了。杨军,见到你真高兴”。 说完,林婉又伸出了手了。主动握住杨军的手。 杨军听林婉说她在生病,感冒!关切的的问道: “林婉,你感冒了?要不和我们连的卫生员给你要点药吧”! 林婉是位很会说话的姑娘。他莞尔一笑对杨军说道: “杨军,还是算了吧。在北大荒能遇到像你这么帅的张家口老乡!我的感冒早好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谢谢你,杨军”。 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电影队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向不远处的电影场看齐。 白色的宽影幕刚刚挂好。电影机还没有打开,杨军看了看晚上的手表,刚好九点。他回过头来对陈东临说: “东临,电影快要开演了,咱们看电影去吧”。 “杨连长,我们爬山涉水来看电影,到现在还不知道今晚放的是什么电影”。 “我们也是吃了晚饭后才接到师里的通知,今晚放映两部片子:一部是香港电影《杂技英豪》。另一部是大家非常爱看的电影,《洪湖赤卫队》”。 陈东临听了杨军的介绍。张大嘴惊诧的问道: “《洪湖赤卫队》,你们都敢演!这部影影片不是禁演了吗?这部影片是为贺龙领导的红二方面军歌功颂德,贺龙出事后,这部影片就禁演了”。 旁边的梁海云不服气的说: “洪湖赤卫队怎么啦?洪湖赤卫队是共产党领导的红军队伍,师里敢拿出来放映,我们就敢看”。 说话间,几个人重新回到了电影场上,电影已经开始放影啦。 第64章 沆瀣一气 吃完晚饭,侯福来听说今晚放映《洪湖赤卫队》时。 他的心咯噔一下,他认为报复张海波的时机到了。一个新的一石二鸟的计划又在他脑海中形成。 借今天晚上的这场电影狠狠整一下张海波。 要想实施这个计划。他今晚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27连,不看这场电影。 《洪湖赤卫队》在27连的上演,和他这个连长没一点儿的关系。 吃完晚饭后。他假惺惺地来到张海波面前说: “海波。刚才伊兰屯卫生院的牛院长给我打来个电话,说今晚省里有个老中医要来卫生院坐诊,老中医明天早上就去插花地人民公社。牛院长让我今晚务必抽时间去一趟依兰屯卫生院。我前几天去依兰屯卫生院,什么都没查出来,只是输了几天液,现在身上还是酸软无力,总是出虚汗。我想今晚就去伊兰屯卫生院,让那个老中医给我把一下脉,再让他给我开几副中药”。 张海波听了侯福来的话后,关切的问道: “福来。那你准备怎么去呢?要不找个知青用自行车带上你去!去了卫生院也好有个照应”。 侯福来装着的考虑了一下说: “不用了,海波,好不容易演一场电影。用谁都不合适,让大家看电影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骑自行车一路下坡,天黑就能赶到。另外,我今晚就不回来了。今晚看电影的人会很多,你一定要维持好连队的秩序,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侯福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善良的张海波深受感动,他叮嘱侯福来安心看病,不要牵挂连里的工作。 侯福来从食堂里走了出来后。在打谷场上找到了赵金东。 他把赵金东拉到偏僻处,低声的对赵金东说: “二子,今天晚上。我去依兰屯看病,你在连队多留点儿心“。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着急的说: “连长,你不看电影了?今天晚上胡丽和董德香有可能都要来”。 侯福来瞪了一眼赵金东骂道: “你他妈的听老子把话说完。一听说有女人,就把正事给忘了,有了钱,什么女人不能玩?谁还稀罕这两个土的掉渣的农村娘们儿!” 赵金东也真贱。听了侯福来的骂。立刻像条哈巴狗一样的温顺了下来说到: “连长,有什么事你说吧”。 侯福来掏出烟来,扔给赵金东一支,自己点了一支,然后说道: 之前我们一直想抓张海波的把柄。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张海波也确实讲过一些极左极右的话。可是当时孙启民在台上。我们也奈何不了他。现在不同了,孙启民下台了!张海波还敢在27连上演《洪湖赤卫队》。他这是在给贺龙喊冤叫屈,就凭这一点儿。我们就能把张海波送到长白山老改农场种树去”。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侯福来问道: “连长,你准备让我干什么”? 侯福来想了一会儿,附在赵金东的耳边说: “为了证明我和这场电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今晚放电影前,我必须离开27连。我刚才和玉面书生说了。今晚我要去依兰屯看病,我走后,你要给我做好两件事。第一件事。在知青中间给我传播这样的话,这场电影是玉面书生为了丰富知青的精神生活,走后门从师部要来的,和连长侯福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表面上是在赞扬玉面书生。实际上是把他往火坑里推。第二件事,今晚你要多注意杨军,尽你最大的能力和杨军粘在一起,如果杨军和梅怡在一起看电影,你就不要管他了。如果杨军和玉面书生在一起,你要主动和杨军搭讪!借口和杨军谈心,把杨军拉到一边,让杨军和玉面书生分开。今晚你就受点儿苦,受点儿累。今晚我想让张金义找几个人修理一下玉面书生,让张海波在他下台之前再受点儿皮肉之苦,让他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他能吸取教训,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也不再追究他以前的事了,因为扳倒张海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孙启民还是农七师的党委书记,他还没有完全下台,能把张海波拉到我们这边,后面的戏就好唱了,你把这两件事办好。明天我给你带两条好烟抽”。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谄媚的笑道: “连长,你放心去吧。今晚就是杨军打我,骂我,我也会形影不离的和杨军待在一起,不让杨军和张海波在一起。直到张海波被人打了”。 侯福来欣赏的点了一下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 “都快六点了,我得赶紧去伊兰屯”。 说完,侯福来骑上自行车,飞似的向伊兰屯奔去! 一路下坡,侯福来心中有事。自行车骑的飞快。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伊兰屯。 到了伊兰屯后他才发现。自己和依兰五虎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竟然不知伊兰五虎在哪儿居住。 他很沮丧,想了想。现在也只能去找胡丽帮忙了。伊兰屯人称胡丽和董德祥为伊兰二凤,她俩肯定知道伊兰五虎的住处。 想到这儿,侯福来又拐了个弯,去了胡丽的家。 胡丽正要出门,看见侯福来走进来。高兴的说: “福来,又想我了。刚回去又来看我。你是不是接我去你们连看电影”? 侯福来心里有事,他没有心思和胡丽调情。让胡丽带他去找张金义。 胡丽虽不情愿,但还是领着侯福来来到了张金义的家。 张金义正和伊兰五虎的老二张玉朋在喝酒,酒桌旁边还坐着两个陌生的青年。 四个人在神神秘秘的嘀咕着!看见胡丽领着侯福来进来,都不再说话了。 张金义皮笑肉不笑的对侯福来说: “侯连长,这么晚了还来!是不是来请我们哥几个去看电影”? 侯福来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来不及和张金义寒暄,把张金义叫到一边。把他来伊兰屯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张金义。 张金义听了侯福来的话,乐了!伸出大拇指说道: “候连长,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们哥几个正商量着这件事呢,我们也想趁今晚27连放电影混乱的时候,派这两个小兄弟潜回27连修理一下玉面书生张海波。我们正准备派人去27连通知一下候连长。让候连长打架的时候躲得远点。没想到你提前躲了出来”。 说完后。张金义指着那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说道: “侯连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年轻人是我新收的徒弟,别看他俩岁数小,武功却了不得”。 张金义指着那个高个子,留着长头发的青年说道: “他叫李春海。是咱们依兰屯公社革委会主任李江的儿子。他从小和伊春真人学武,善使一条九节鞭,舞动起来,风雨不进。因此江湖人送外号千手观音”。 然后张金义又指着那个矮个子的青年说: “他叫乔温,是伊春县公安局革委会主任吕志成的外甥,善使一条双节棍。江湖人送外号双棍如来”。 侯福来听了张金义云里雾里的一顿吹嘘,心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冲他俩点了点头。 个子高的李春海脸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显得格外的丑陋和狰狞。 他双拳紧抱,装模作样向侯福来行了个江湖礼节。 张金义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我今晚叫他俩来,是准备晚上让他俩随老二张玉朋去27连看电影。等电影开始后,让他俩找机会把张海波痛打一顿,只要不把玉面书生打死打残,怎么打都行。让玉面书生张海波长点记性。坏我伊兰五虎好事的人绝没有好果子吃”! 看着张金义凶神恶煞的样子。侯福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匆匆告别张金义。两人又回到了胡丽家中。 一进门,候福来就着急的问胡丽: “那两小子是什么来历?真有张金义说的那么邪乎吗?我来27连快三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伊春山上有伊春真人!伊春真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刚才听张老大的一阵吹嘘,搞得我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了,不就是修理一个知青,还用这么厉害的武林中人?张老大也太小题大做了。万一真的下手重了。把玉面书生给打死了,那责任可就大了,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干系”。 胡丽把门锁死后回过头来。撅着腥红的嘴撒娇说: “福来。亲一个。今晚你不领我看电影,那你得好好补偿我一下”。 候福来敷衍的亲了一下胡丽。心不在焉的说: “胡丽,我刚才问你的几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这几个人都是什么来历呢”? 胡丽一脸不屑的笑道: “你是说那两个烂仔啊?我对他俩太了解了。他俩都是伊兰屯的衙内。尤其是那个千手观音李春海。读小学时就和我是同班同学,他的父亲在文革前只是公社的一般干部。他在学校逃学打架。被学校开除过好几次。后来他父亲李江当了伊兰屯革委会主任。他逃学后上了伊春山的虚云观。跟虚云现的老道学了几天九级鞭!回来后,自己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千手观音。。另一个衙内是伊春县公安局革委会主任吕志诚的外甥乔温。两人在一起狼狈为奸,干尽了坏事。最近听说他俩又拜倒在了伊兰五虎张金义的门下。在伊春县黑白通吃,变本加厉的祸害伊兰屯的老百姓”。 侯福来听了胡丽的话。摸了摸胡丽,淫笑道: 那你肯定也让这两个烂仔给祸害了。胡丽柳眉一竖笑道: “借给这两个烂仔一个胆,他们也不敢。我和千手观音李春海多少沾点亲,我妈和李春海的爷爷是两姨兄妹。按辈分他管我叫姑。他再坏,也不至于祸害他姑姑吧”? 侯福来听了胡丽的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 “那伊春真人又是怎么回事?我来伊春山地区马上就三年了。就没听说过伊春山上有什么虚云观。更没听说过什么伊春真人”。 胡丽鄙夷的笑了笑,说道: “你是说那个老光棍!他可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大名叫杨生素。解放前是大地主百宝库看家护院的,会些武功。七七事变的前夕。他勾搭上了百宝库从妓院里赎回来的四姨太,被百宝库发现后,打断一条腿,赶出了白家大院。离开白家大院后,杨生素瘸着一条腿在东北四处流浪。靠打把式卖艺,维持自己的生活。不过,他也算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在日本占领东北的十四年中,他自始至终没有给日本人干过事。日本特高科和警务厅的特务知道他会武功,想把他拉进特高科和警务厅,可是他一直没有答应。解放后,新中国对在外流浪的人管理的很严。对在社会上的闲散人员都做了统计。杨生素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了,他才回到老家伊兰屯。此时土改已经结束,大地主百宝库已被打倒,人民政府给他分了两垧地,他从小就在社会上混,根本就不会种地。于是他又撂下分给他的地,跑了出去,悄悄的一个人上了伊春山。在伊春山的腹地,有座明朝万历年间修建的奶奶庙,由于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解放前不生育的商人,地主,大户的女人,都要到奶奶庙拜佛求子,据说很灵验。解放后,共产党破除迷信,去奶奶庙烧香的女人就少了,不过还是有人去的。杨生素去了奶奶庙以后,把破破烂烂的奶奶庙又重新修了一遍,成了他的落脚点。后来,他把奶奶庙改名成了虚云观,封自己为观主。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伊春真人,自称是东北的武林泰斗。并召集社会上一些闲散的年轻人,传授起了他的武艺。李春海和乔温就是这个时候跟上他的。是他十几个徒弟中最得意的两个徒弟,这两个家伙跟上伊春真人后,武术没学了多少?江湖骗术倒是学了不少”。 候福来听了胡丽的话,才知道张金义派到27连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张金义手下的两个小骗子。侯福来气的大骂张金义: “他妈的,你个张老大,骗到老子的头上了,把两个冒牌儿货派到27连,别说是对付杨军了,27连的普通知青也对付不了”。 骂完,张金义又骂自己。早知道张金义派他的两个徒弟去27连寻衅闹事。自己就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再透露给张金义。万一这两个愣头青去27连把事给做砸了,自己在张金义面前就又欠一笔人情债,以后想摆脱伊兰五虎就更难了。 想到这里,他暗暗的埋怨自己太愚蠢了! 第65章 指导员受到不明身份人的攻击 电影开演后,熙熙攘攘的打谷场。一下子静寂无声了。 电影机的转动声在空旷的打谷场上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白色的影幕上跳动着一个个鲜活的画面。吸引的知青们引颈观望。 邢妍见杨军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和陈东临聊天,便走到杨军的跟前说: “杨军,梅怡还在等你呢,你在这里聊起来没完,你不进去和梅怡说一声”! 陈东临见是邢妍,高兴的对邢妍说: “妍子,我们来看电影,你也不过来问候我们一下,过来就要把杨军叫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邢妍回过头来,俏皮的冲陈东临笑了一下说: “东临,别闹了!我和梅怡,乌云格日娜都不知道你过来,你们今晚就别回去了,看完电影以后就去我们宿舍玩儿扑克”。 杨军看了一眼电影影幕,回过头来对邢妍说: “妍子,你先进去看电影吧,你和梅怡说一声,告诉她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这儿和陈东临聊会儿天,你们看完电影以后就把凳子搬回去。看完电影后我们都去你们宿舍玩儿扑克”。 邢妍听了杨军的话,和陈东临打了一声招呼,不情愿的走了。 电影开演后,刚才欢声笑语的人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邢妍手里捧着一大包瓜子。费力的剂到电影场中找到梅怡,悄悄的对梅怡说: “陈东临来了,杨军在外面正和陈东临聊天。陈东临带来了27连的好几个知青,其中还有我们张家口宣化一中的知青。他们聊的火热,杨军让我告诉你,他不来看电影了,他让你看完电影后把凳子给搬回去”。 梅怡听了邢妍的话。两眼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影幕,心里不住的埋怨杨军: 今晚是咱俩认识后的第一次看电影。你就把我晾在这儿不管了。 把感情一下看的很重的梅怡,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旁边的乌云格日娜看出梅怡的不快,她站起身来对梅怡说: “梅怡,我出去把杨军给你拉进来。陈东临也是,人家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看一场电影,他来捣什么乱”! 梅怡见乌云格日娜要出去,赶紧把他拦住说: “乌云,别管他了,咱们看吧,人这么多,回头再找不到你了”。 乌云格日娜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 电影一下子停了,知青们都站起来纷纷向后面张望,这时放映电影的高音喇叭,发出了喊人的通知: “27连的副连长杨军同志,请来电影机这儿,有人找你”。 声音很高,很响亮。梅怡,乌云格日哪,邢妍,东方晓晓都听到了。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梅怡预感事情不好。她也顾不上矜持了,拨开人群费劲的往电影机那儿剂。 当她剂到电影机旁边时,发现杨军也是刚到。正在电影机旁和赵红军大声的谈论着什么,梅怡走过去,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事情大概的原委。 指导员张海波被两个不明身份的人给打了,现在正躺在连部值班室里。 杨军没等赵红军把话说完,就把赵红军推开,急匆匆的向值班室跑去。 梅怡也紧紧的跟着杨军向值班室跑去。 当杨军随赵红军跑进值班室时,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们大吃了一惊。 张海波歪歪斜斜的躺在值班室的木窗上,脸色苍白,眼镜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裸露着两只大眼睛。 眼圈乌黑一片,嘴唇有血迹溢出的痕迹,浑身上下污迹斑斑。左胳膊无力的耷拉在被子上。 见杨军,梅怡跟随赵红军跑了进来,挣扎着就要往起坐。杨军上前按住张海波。不让他坐起来。然后俯下身子,轻轻的摸了摸张海波受伤的脸颊,又仔细看了看张海波脸部其他地方的伤。完了用手撩起张海波的眼皮,担忧的说: “伤的不轻,谁打的?下手这么重” 然后又让张海波抬了抬左胳膊,回过头来对赵红军和梅怡说: “还好,左胳膊没有脱臼,只是肌肉有些拉伤了。梅怡你去把你的药箱子背过来,给指导员取点儿膏药。红花油等消炎药。我给指导员敷上。你从水房里打盆热水。我给指导员洗一下脸”。 梅怡答应了一声,匆匆的走了出去。 杨军见梅怡出去,便盯着张海波说: “海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你得罪谁了?我们就分开一个多小时。你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要是让东方晓晓知道了。该如何向她解释”? 说完后,杨军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张海波见杨军和赵红军都来了,心情好了许很多。他接过赵红军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 “具体是谁打的我也搞不清,我也没得罪谁呀!电影开演后。我和赵红军在电影场外转悠,过来一个自称是良种场的男知青。他客气的和我说,有一个山东老乡在北门口想见我,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他过去了。 在北门口,有一高一矮两个青年在等我,我走过去一看,根本就不认识他俩。这俩人不看电影在这儿干什么呢?听口音也不是我的老乡。正在我瞎琢磨的时候,高个子的青年上前冲我脸上就打了一拳,我当时就懵了。接下来个子矮的那个青年用他手中的双节棍卡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的问我,你是不是叫张海波?我说我叫张海波,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打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还是那个矮个子一脸横肉的青年,狠狠的说,有人出钱让我们修理你,让你以后在27连少管闲事,管好你自己的事。说完后,他们又连续朝我身上和脸上打了十几拳, 直到我昏厥为止。看清形他们都是习武的人,根本就没给我还手的机会,后来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后,赵红军已经把我背进了值班室”。 这是站在旁边的赵红军心有余悸地说: “当时良种场的知青把指导员叫走时。我就感觉到不大对头,既然是指导员的山东老乡,有什么不能在电影场里说!干嘛非要把指导员叫到北门口!好像是特务接头似的!当我发现不对劲赶过去时。发现指导员已被他们打倒在地不省人事。我走过去还没有说什么。那个子高的脸上有块刀痕的家伙。用九节鞭缠住在我的脖子说,少给老子管闲事了,你要敢多嘴,小心老子连你一块揍了,我看他们手中的家伙,知道他们是习武的人,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俩个家伙见我不说话,知道我被吓怕了。便耳语了几句,扔下我和指导员匆匆的从北门口溜了。当时就我和指导员两个人,我也被他们阵势给吓住了,没敢追出去。看到指导员还在那儿躺着,我就把指导员背回了值班室,完了就去电影场上喊人。我来伊兰通三年了。依兰屯的黑道上的人,我也认识几个。这两个家伙还从来没有见过”。 杨军听了赵红军的话,两只手的关节握的“啪,啪”直响。大声的问赵红军: “你确定这两个人是伊兰屯的人吗”? 赵红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了想说: “我也不敢确定。听口音,这两个人应该是伊兰屯的人。找到这两个家伙,也不是太难的事。我有个依兰屯的朋友,他叫江小平,是伊春山上的猎户。他住在伊兰屯,对伊兰屯的黑白两道门清。我们明天就去找他,一定能找到殴打指导员的这两个恶棍”。 杨军听了赵红军的话,上前抓住赵红军的手说: “红军,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夜长梦多,小心这俩小子溜了。指导员的仇一定要报,就是这两小子跑到天涯,我要把他俩找到”。 赵红军看了看值班室桌上的马蹄表说: “杨军,咱们还是明天去吧,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我们又没有车,再说了,指导员的情绪还不稳定。前面电影还没有结束。我们走了,万一再出现什么事呢”! 张海波点了点头虚弱的说: “杨军,赵红军说的对,你们明天去吧,给我报仇的是小,主要是消除27连的隐患。找到他们,问一下他们为什么打我,下如此重的毒手,为什么来27连寻衅闹事!这其中必有隐情,肯定这俩个人受某些人的指使”。 张海波的话还没有说完,梅怡背着药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东方晓晓,丁歆等27连的几个老知青。 东方晓晓一进门就扑到张海波面前。握住张海波的手哽咽的说: “海波,你怎么了,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伤成这个样子!是谁打的你”! 说完后,东方晓晓呜呜地哭了起来。 丁歆把东方晓晓拉起来说: “晓晓,先别哭了啊,让梅怡给指导员先包扎一下伤口”。 东方晓晓回过来,扶在丁歆的肩上又哭了起来。 杨军向梅怡摆了摆手,意思不让梅怡动手。他用热手巾先给张海波擦了一下脸,然后仔细的用碘酒给张海波清洗了伤口。 清洗完后,杨军又给张海波的伤口上涂了一层薄薄的消炎止疼药。 上完药后,杨军站起来对东方晓晓说: “晓晓,指导员不会有太大的事。都是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你也别着急,明天早上,我和赵红军去伊兰屯,把这两个小子找到,给你和指导员一个交代”。 随后杨军和赵红军把张海波送到宿舍。让东方晓晓,梅怡,还有随后赶来的梁海云,留下来照顾张海波。 他和赵红军去找通迅连的连长郑林河,想借一下通迅连的吉普车。明天一早就去伊兰屯。 郑林河,冷云都没有找到!他们正要去电影场的时候。 发现郑林和和冷云从通迅连的机房里走了出来。杨军和赵红军迎上前去,把刚才发生的事向郑林河和冷云讲了。 郑林河刚要说什么,旁边的冷云满脸焦虑的向杨军说道: “杨连长,我们通迅连也出事了,晚上,机务排的几个女战士在打扫机务室的卫生室时发现了一枚安装在交换总机上的窃听器,我和郑连长听后很惊讶。电影也没看,匆匆的赶了回来”。 说完,冷云拿出一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递给杨军。 杨军拿过窃听器看了看说: “这是m国产粘贴式微星窃听器。你们仔细看,上面有m文。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冷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郑林河也摇了摇头说: “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事在我们通迅连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之前有过室外电话线上发现窃听器。这次窃听事件比以前任何一起事件都严重,我们准备去一趟军部,把这枚窃听器交给军部保卫处,看他们是如何处理的。其实这只是亡羊补牢,之前经过我们通迅连转接电话已经让特务们窃听到了。我们去军部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我和指导员明天早上去军部,路过伊兰屯把你们给带过去”。 杨军道过谢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向郑林河,冷云问道: “你们通信连机务室有外人去过吗?包括我们农垦连的知青”。 郑林河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通迅连的机务室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去的,别说是你们知青。就是我们通迅连架线排的男战士也不允许随便进去。对了,杨军,我听机务排的排长说过,我们交换机刚安装好后,你们连的连长候福来去过机房室一次。他是来检查我们安全保卫工作的。为这件事,我还批评过机务排的排长。但考虑到侯福来是你们27连的连长,因此我们就没有再往深里追究。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在追查侯连长麻烦就大了。时间过了这么长,侯连长可以一口咬定他没有去过机务室。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你们27连是我们的兄弟部队,我们没有权利调查他”。 杨军听了郑林河的话,也感到十分惊讶,回过头来看了看赵红军说: “侯福来去过机务室?你们通迅连没有权利调查他,我们27连可以秘密调查他。郑连长,冷指导员,你们放心。我们27连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杨军,赵红军告别郑林河和冷云后。去电影场又转了一圈。发现香港影片《杂技英豪》刚刚开演,电影场上静悄悄的,秩序还算不错。 杨军心里惦记张海波的伤情。便和赵红军又来到了张海波的宿舍。 张海波被人打伤的消息很快在27连传开了。 杨军和赵红军来到张海波的宿舍时,发现张海波宿舍里来了不少知青,张海波情绪明显的好了起来,他受伤的胳膊被一条白色的绷带吊在胸前,张海波脸上有两片被碘酒涂过的疤痕,左眼略微有些红肿。其余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他又恢复了从前那种神情怡然的样子。 他在和知青们大声谈笑着,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知青们都被张海波逗得哈哈大笑。 只有东方晓晓的脸上还带着忧伤和痛苦。梅怡在东方晓晓身旁坐着,不住的轻声劝慰的东方晓晓,房间里显得很温馨。 杨军和赵红军走进宿舍。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俩。杨军走到张海波面前说: “指导员,我和郑连长说好了,明天我和赵红军搭通信连的车去伊兰屯。我们一定找到那两个王八蛋,给你报仇!你在家中好好养伤,连里的日常事务先交给子荣,等侯福来回来后,在向他做个解释”。 张海波用左手拥抱了一下杨军说: “杨军,让你费心了!从我一开始被打,你和赵红军就守候在我的身边,给我擦洗伤口,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患难之中见真情。你们明天去了依兰通。找到那两个混蛋后。最好不要和他们动手,问清楚他们打我的原因,让他们向我认个错就行了,不要因为我再给27连树敌了。我吃点亏无所谓,只要27连太平就行”。 坐在床上的东方晓晓见杨军和张海波说说笑笑很开心。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担心的向杨军问道: “杨军,张海波受伤的脸颊会留下疤痕吗”。 杨军轻轻的摸了一下张海波脸上的疤痕说: “没事的,指导员只是简单的皮外伤,如果保养好的话,不出一个月就会消退的干干净净,怎么了,东方姐,指导员脸上留下疤痕就不嫁他了”? 东方晓晓被杨军说得满脸通红,她着急的站起来解释道: “不是的,我和张海波上个月就商量好了,中秋节前我们准备回张海波的山东老家,见见他的父母,顺便把结婚证明开上。现在他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回家见他的父母?大过节的不是给两个老人添堵吗”? 张海波疑视着东方晓晓说: “不着急,中秋节回不了家,我们就国庆节回家,国庆节回不了家,我们就在春节回家,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坐在床上的梅怡笑着对张海波说道: “指导员,我们的东方排长丑吗?她可是我们农7师的大美女,就怕你脸上留下了疤,配不上我们的东方姐”。 梅怡的几句调侃,把一屋子的知青都逗笑了。还有知青陆陆续续的来看望张海波。 张海波见夜已经很深了,电影已经放,映完了,他怕影响知青们的休息,劝知青们都回去休息! 杨军明天早上要搭通迅连的车去伊兰屯,便叮嘱了张海波几句,和梅怡,赵红军离开了张海波的宿舍! 从张海波的宿舍出来后,梅怡跟在杨军后面,不停的和杨军磨叽,她不想让杨军现在就去依兰屯,最好等指导员的伤好了再去。 可是杨军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怕夜长梦多。他现在看见张海波被打的样子,心里就难受,他要去伊兰屯找到那两个恶棍。给指导员讨个说法。 最后梅怡拗不过杨军,她让了杨军一步,杨军可以去伊兰屯,但她要和杨军一同去。 杨军还是不答应,吉普车也做不了那么多的人,他只带上赵红军和梁海云就行了。 梅怡知道杨军是怕她担惊受怕,她也怕知亲们嘲笑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最后反复叮嘱杨军。去了伊兰屯一定要小心。有事多和梁海云,赵红军商量,千万不能蛮干。 第二天早上,杨军去了伊兰屯后。梅怡总觉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的心很乱,送走杨军后,一个人回到宿舍,见东方晓晓不在,知道东方晓晓和张海波在一起,便又转身到了张海波的宿舍。 果不其然。东方晓晓正倚在张海波的床上,和张海波在争论。 见梅怡走了进来,东方晓晓站了起来,上前握住梅怡的手说: “梅怡,你给我评评理。我早就和张海波说过,让他领我回一趟山东老家,可他就是推。本打算中秋节回山东,现在受了伤还得往后推,好像我要上赶着嫁给他似的”。 张海波见梅怡一进来,就和东方晓晓聊的火热,心里想,总算来救兵了! “梅怡,你来的正好。赶紧给我劝劝东方晓晓吧,昨晚睡了一觉,早上一起来就和我争吵,一早上把我折腾的够呛,我的头都快炸了,你现在是东方晓晓的铁杆闺蜜,现在也只有你能说服东方晓晓。 “清官难断家务事”。像张海波和东方晓晓的爱情,梅怡就更难断了! 但梅怡还是硬着头皮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姐,既然指导员受了伤,你就再等上指导员一段时间吧,总不能让指导员带上一脸的伤疤回山东老家,这要是让两个老人看见指导员的脸上的伤疤,还以为指导员在北大荒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本来我们知青来北大荒屯垦戍边,他们就放心不下。现在带上伤疤回家,他们该怎么想呢?再有一个月就该过国庆节了,到那个时候,我和杨军亲自督促你和指导员回山东老家,让我们烟台大学的张校长见识一下我们北大荒的美女排长”。 东方晓晓最爱听梅怡说话了。梅怡的几句话,确实也说到她的心坎儿上了。 但她还是撅着嘴说道: “还美女排长呢,像我们这样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风吹雨打。再有两年,我也就变成他眼中的傻大娘们儿了。到那时,我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指导员张海波同志。更不愿意领我这个傻大娘们回山东老家了,梅怡,我今年都25岁了,在我们老家,像我这么大的姑娘早嫁人了,孩子也满街跑了。咱们连的唐婉和我同岁,去年也嫁人了。可是我八字还没一撇呢,回家见见公婆都怎么难”! 性格直爽的东方晓晓说的这儿,眼睛红了。多情的梅怡听了东方晓晓的话也难受了起来。 想想自己比东方晓晓还糟糕呢。 东方晓晓在爱情面前敢说敢爱敢恨,实实在在的和张海波爱着! 可是自己呢!为了神圣工作,面对挚爱的杨军,有爱不敢爱,有恨不敢恨,戴着一付自己给自己做的假面具,生活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谎言中。 面对知青们的冷嘲热粉,杨军的不理解。至于以后她能和杨军发展到什么程度,她想都不敢想,她现在只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儿。自己和杨军永远生活在甜美的爱情中。 张海波见梅怡抱着东方晓晓的肩不说话,两人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他有点儿过意不去,结结巴巴的对东方晓晓说道: 晓晓别闹了,我向你保证!今年一定领你回山东老家把结婚证明开上。 东方晓晓也以为梅怡是为自己的事在难过,忙搂住梅怡的腰说: “梅怡,别为姐难过了,玉面书生。今年不给姐一个满意的交代,姐也不和他谈了,姐去团部申请,调到其他连队去!让玉面书生一个人在27连做他的优秀指导员吧。我看还有哪个女知青愿意嫁给他,我就不信治不了他这个玉面书生”。 东方晓晓左一个玉面书生,又一个玉面书生。 把张海波和梅怡都逗乐了。 第66章 深坑废窑惩凶顽 第二天早上,杨军、梁海云、赵红军搭通信连的吉普车来到了伊兰屯。 他们在伊兰屯的鬼市上,很轻易地找到了赵红军的朋友江小平。 江小平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去依兰屯的鬼市上出售他昨天在伊春山上打的两只狍子。 见赵红军领着两个陌生的青年走了进来,感到意外: “赵排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两个兄弟是你们27连的知青吧,挺眼生的”。 接着江小平从炕上拿出一包迎春牌香烟。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 赵红军点上烟后,也没顾得上介绍杨军和梁海云,直接对江小平说: “江小平,着急的找你是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我们27连放电影的时候,我们的指导员张海波被两个不明身份的人给打了。而且还伤的不轻,我们知道你对依兰屯黑道上的朋友都很熟悉,想和你打听一下这两个人”。 江小平听了赵红军的话,很感兴趣,问道: “是吗?还有人敢去你们27连打人?你们连不是有单掌劈死熊瞎子的白袍小将杨军吗,他没出手吗”? 赵红军看了看身边的杨军和梁海云,回过头来对江小平说道: “对了,江小平忘给你介绍了。 说着,赵红军指着杨军说道: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白袍小将杨军,这位是27连的知青梁海云”。 江晓平听了赵红军的介绍,肃然起敬。他站起身来抱拳说道: “久仰,久仰。原来你就是单掌劈死熏瞎子的知青杨军啊。不知大驾光临,失敬了”! 江小平的一套江湖礼节,搞得杨军很不好意思。他也学着江小平的样子,抱拳说道: “不敢当,我们听说江大哥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因此我们遇见了为难事,就过来求江大哥了。我们今天找江大哥就要打听这两个人,看江大哥认识不? 江小平听了杨军的话,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们给我说说这两个人的长相特征吧” “这两人操本地口音。都在20岁左右,一高一矮,高个子使的一条九节鞭。脸上明显的有道疤痕。矮个子比较胖,使条双截棍,据我们指导员说,这两个人不怎么爱说话,动手就打人,打完就跑。因此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很少”。 江小平听了杨军的话,在地上转了几一个来回,忽然停下脚步说道:。 “是不是李春海和乔温这两个衙内”! 杨军不解的看着江小平问道: “两衙内!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说的应该是李春海和乔温!因为李春海是伊兰屯革委会主任李江的儿子,乔温是伊兰屯公社公安局革委会主任吕志诚的外甥。因此,伊兰屯的人把这两小子称为衙内。他们两个人的特征和你说的一模一样,李江的儿子李春海个子高高的,脸上明显的有道疤痕。他读完小学后就辍学在家,和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人混在一起,后来上了伊春山上的虚云观,拜观主伊春真人学艺,善使一条九节鞭,伊兰屯人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千手观音。吕志诚的外甥叫乔温,个子很矮,留着板寸,和他舅舅长得一样,满脸的横肉。他和李春海一样,很早就辍学在家。拜伊春真人为师,善使一条双节棍,伊兰屯人也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双棍如来。这两个家伙仗着有些武功又有后台,因此在伊兰屯无恶不作。听说最近又投靠了伊兰五虎!和伊兰五虎臭味相投。把个好好的伊兰屯搞得乌烟瘴气”。 杨军听到江小平的话,皱了一下眉头说: “那我们去哪里能找到这两个混蛋呢”? 江小平叹了一口气说道: “找这两个小子也不难,这两个小子从伊春山下来后很少回家,每天都和伊兰五虎混在一起,保准他们现在就在伊兰五虎老大张金义的家里”。 杨军听了江小平的话,回过头来对赵红军和梁海云说道: “那我们就去会会千手观音和双棍如来” 农建三团的制砖排是个很小的单位。既不归27连管也不归26连管。直接归农三团的团部管理。 孙启民在农建三团当团长时,发现依兰屯西边三公里半山丘的土质特别的粘,不适宜种庒稼,很适合制砖。 便和27连的连长祝小军商量,想从他们27连抽调出一个排,在半山丘下建一个制砖厂。 砖厂建成后,先归27连管理,后来砖厂生产出来的砖供不应求,特别抢手。砖厂的效益非常不错。 当时整个黑龙江农垦兵团都在扩建。都急于从马架子和地窖中搬出来,住上干净整洁的宿舍。 因此,砖厂生产出来的砖,根本就不用出去销售,一出窑就被拉走了。 最忙的时候砖厂三班倒,由于急于出砖,管理上出现了一些混乱,一个女知青往外挑砖时,窑塌了!女知青被活活砸死在里面,人挖出来后,早已烧成糊干了。 不敢让她家里的人看。匆匆埋在了荒地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祝小军背了个处分,砖厂也顺理成章的被团部收了回去。 又几年过去了,砖场周围的黄土取的差不多了,再想取土就得往深里挖,劳动效率越来越低,出一窑砖要比以前浪费一半的人力。 孙启民和当时三团的领导们都考虑到了这点。就把砖厂迁到了伊春县北郊,同样是粘度很不错的一片山丘下。 伊兰屯的制砖厂就这样被荒废了。闲置下来的砖厂,除了十几孔烧砖的废窒外。还有知青的几间临时宿舍,再有就是周围取土时留下的沟壑。 因为砖场砸死过人,因此荒废了的砖厂,越发显得荒凉阴冷。 据说有人还在半夜里听到过烧砖的废窑里发出过女人的哭泣声。尤其是近两年。这里更是衰草凄凄,残破不堪。 杨军、赵红军和梁海云随江小平赶到废弃的砖厂时。还是被眼前的残破景象吃了一惊。 谁也不会想到伊兰屯还有这么荒凉僻野的地方! 张金义为什么让江小平把他们约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杨军一身武功,浑身是胆,他倒没觉得什么,不就是伊兰屯的几只臭鱼烂虾吗。他们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倒是赵红军,梁海云有点胆怯。赵红军上前拉了拉杨军的手说: “杨军,咱们走吧!让咱们来这鬼地方。荒郊野外,深坑废窑。张金义这伙亡命之徒,把咱们弄死,随便挖坑里一埋,谁也找不到咱们,那可就成了无头案了”。 杨军俊朗的双目冷冷的看着赵红军和梁海云说: “红军,海云,你们放心!就张金义那几头烂蒜,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有我在,他们伤不到你们半根汗毛”。 旁边的江小平也说: “兄弟们没事的。伊兰五虎,虽然心狠手辣,但他们还是很讲江湖道义的,他们不会,也不敢随便杀人的”。 说话间,张金义领的伊兰五虎。还有千手观音李春海,双棍如来乔温,以及他手下的十几个小混混来到砖厂。 他们一进窑场,就把杨军、梁海云、赵红军和江小平四人围了起来。 杨军冷冷的看着张金义说: “张老大。几日不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就这么点出息!这是想干什么,想群殴”? 张金义抢先一步上前,双拳一抱,皮笑肉不笑的说: “哪敢哪敢。我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27连的定海神针面前显摆呀”! 张金义说完话后,一摆手,他手下的兄弟们齐刷刷的站在了他的后面。 “张老大,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说过,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们是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欢迎你的朋友吗?你把我们约到这荒郊野外,请问你想要干什么”? 张金义不怀好意的笑道: “杨军,不,杨连长,我听说你们27连指导员玉面书生张海波昨晚被人打了。而且还伤的不轻。我还听说你们满世界的寻找打你们指导员的那两个人。我怕你们寻的走火入魔,因此我才让江小平约你们到这里来。这儿虽然不是风景秀丽的地方,但这儿却是解决问题的地方”。 说到这儿,张金义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千手观音和双棍如来,接着又说道: “杨军,明人不做暗事,玉面书生是我新收的两个徒弟打的。我今天把他们也带来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不过,我这两个徒弟的脾气不好,你在他们身上,给你们指导员讨说法,估计存在着一定的风险。我今天来就是做个和事佬,劝你们化干戈为玉帛,联合起来在伊兰屯干点儿大事。杨连长是当今才俊。我一直对你很佩服,以杨连长这样的才干,何苦在北大荒农村,做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二农民呢”? 张金义见杨军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以为杨军动心了,便又说道: “杨军,说实在话,你在依兰屯戴铐把我们兄弟打倒后,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我佩服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接触,我也感到很遗憾。现在玉面书生的事又把我们搅在一起。我们何不借此机会结拜成兄弟?在北大荒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呢”? 杨军见张金义说的挺上劲,唾沫星子四处乱飞,他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了张金义的话,冷冷的说: “张老大,你把千手观音和双棍如来喊过来,我问一下他们为什么打我的指导员!我们的指导员是个文弱的书生,他为人谦和,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这两位混蛋。对我们的指导员下如此重的手”。 站在张金义后面的千手观音李春海听不下去了。提着一条九节鞭越过了张金义,站在了杨军面前。 抬头看了一眼杨军,脸上那道疤痕,越发显得丑陋狰狞。 “你就是杨军?以前听说过你的大名。知道你是27连的定海神针。既然你问起我们打玉面书生的原因,那我就告诉你。你们玉面书生去年给王官人屯的民兵上课时,见我的女朋友长得漂亮,就动手调戏。我为了报辱妻之恨才打了他,够了吧”! 站在杨军身后的赵红军上前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们指导员今年才从师部调到27连任的指导员。去年他还在农7师给师长孙启民当秘书呢”! 赵红军的几句话把伊兰五虎那帮兄弟们说的哄堂大笑,李春海更是恼羞成怒。他把手中的九节鞭抖开,照着赵红军就抽来。 旁边的杨军见状,用肩膀把赵红军靠到一边,李春海的九节鞭顺着杨军的鼻子滑了下去。 李春海见杨军出手了。便把挥出去的九节鞭收了回来,劈头盖脸地向杨军抽来。 杨军见李春海的九节鞭一抽一打很有章法。知道他的这套鞭法是受过高人指点,因此,杨军不敢掉以轻心。走着八卦步和李春海转起了圈子。 李春海的九节鞭舞的“呼,呼”生风,却是风声大,雨点小,最后被杨军的八卦步巧妙的化解掉了。 李春海知道杨军动真格的了,自己再要拿不下杨军,杨军肯定要还手。 于是他把从伊春真人那里学来的七十二招断魂鞭使了出来,鞭鞭往杨军的死穴上抽! 稍懂武术的江小兵看出来了,千手观音李春海下的都是死手,他不由得替杨军捏了一把汗。 李春海断魂鞭法,连续十几招都没挨着杨军。反而被杨军的八卦步转的眼花缭乱。断魂鞭法瞬间就乱了章法,露出了很多的破绽。 当李春海的一招仙人指路,抽下杨军的慧通穴时。杨军的一招铁拐李倒骑驴巧秒的转到了李春海的身后。李春海的半块身子瞬间露了出来。 杨军的一招麻姑拜寿,双掌砍向了李春海的左臂。李春海大叫一声,胳膊疼痛难忍,手中的九节鞭被震落在地。 李春海知道自己的左臂受伤了,忙用右手去拿地下的九节鞭。杨军右掌顺势向李春海的后背砸去,李春海的九节鞭还没抓到手。整个人就被杨军打趴在地。 千手观音咬着牙,翻转身一个鲤鱼打挺刚要站起来,杨军的一招秋风扫落叶,把李春海又重新扫翻在地! 李春海再也站不起来了,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直哼哼。 杨军拍了拍手,鄙咦的看了一眼千手观音李春海。然后用脚尖把李春海震落在地的九节鞭挑在手上。两手用力一拉,九节鞭的钢制挂钩一节一节都被拉断。 剩下鸡蛋大的钢头,杨军随手一扔,钢头像一颗彗星飘在了半空,然后深深的扎在不远处废窑顶的泥土中。 在一旁观战的张金义,被杨军高深莫测的武功震惊了。 他正考虑着该不该让乔温上时。不知天高地厚的乔温早已按奈不住,挥舞着双节棍,大喊着向杨军打来,脸上的横肉泛出了紫色光泽。 杨军见双棍如来一上场就把他的致命出打。他的火气被乔温撩拨了起来。使出祖传八卦掌。两掌上下翻飞,时而平心推进,时而上推下挡。没用几招就把双棍如来的双截棍给磕飞了。 乔文见他的双截棍被扬军打飞!心里慌乱,转身就跑,杨军的旋风脚重重的踢在了乔温的后背上。 乔温古树攀根刚想要往起站。杨军双掌磕开了乔温上旋的双腿,左掌向他的后背砸去。这一下,乔温爬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杨军从后面抓起乔温的腰带。双手用力的把乔温举了起来。乔温在半空中蹬着腿,绝望的嚎叫着。 杨军没有把乔温扔在干硬的黄土上。而是把乔温扔在了堆满落叶的土坑中。 杨军瞬间把张金义的两个高徒打倒在地! 张金义被杨军威猛给震惊了,半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缓过劲来后,走上前去。奸笑的抱着拳说: “杨大侠,佩服!佩服!你的功夫太高深了,我们这些人。绑在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今天是真领教了,咱们不打了,到饭店喝酒去,喝酒去! 张金义没有把杨军他们几个往家里领。而是领到了伊兰屯饭店。 伊兰五虎老二张玉鹏提前去了伊兰屯饭店,要了满满的两大桌酒席。 张金义坐中间。招呼杨军坐在他的左边。让江小平坐在他的右边。张金义把满满的一杯酒放到杨军面前说: “兄弟,这一杯酒是我代表两徒弟。向你赔罪的。怪我没有管教好徒弟。惹兄弟们生气”。 杨军没有接张金义递过来的酒。两眼盯着张金义一字一句的说: “张老大,我们之间,包括和你的两个徒弟之间,没有一点恩怨。我们之前是在伊兰屯打过一架,和指导员没有一点儿的关系。为什么你这两个徒弟对我们的指导员下如此狠毒的手。我今天来依兰屯,不是来向你两个徒弟寻仇打架的,可是你的两个徒弟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用他们手中的武器攻击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还的手。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的这两个徒弟都受了伤,李春海伤的也不轻。他的左臂是被我的八卦掌震的脱了臼的!虽然我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估计他脱了臼的左臂不经我给他对接,时间长了就对接不上了,会残废的。他的左臂要想让我给他接好。他必须给我说出殴打我们指导员的原因,这也是我来依兰屯指导员交给我的任务”。 张金义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徒弟虚张生势的解释道: “李春海刚才不是说了吗!张海波在王官人屯调戏人家的女朋友。李春海也是年青气盛。才和他的兄弟乔温去27连打了张海波”。 杨军听了张金义的胡咧咧。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义愤填膺的说: “张老大,刚才赵红军也说了。指导员是今年年初才从师部调到27连任的指导员。之前,他在农7师师部给师长孙启民当秘书。农7师师长的秘书可能去王官人屯给民兵上课吗?可能调戏李春海的女朋友吗?因此,李春海殴打我们指导员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希望李春海把伤害指导员的真相告诉我,我会考虑把李春海的左臂对接的完好如初,我们以后还是朋友。用你张老大的话说“不打不相识”。 说完后,杨军两眼冷峻的看着斜对面的李春海。 张金义怕李春海把他给卖了。杨军在盛怒之下再给上他一掌。那他以后在伊兰屯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儿。张金义向李春海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杨军说: “杨军呀。有可能是李春海的女朋友认错人了,错把其他连队的指导员认成张海波指导员了,这纯属误会,我替我的两个徒弟赔罪。等指导员的伤好后,我领上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去27连向张海波指导员赔礼道歉”。 李春海忍着伤痛站了起来说: “杨哥,兄弟们确实是有眼无珠。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让你见笑了。我们打指导员确实是个误会,八成是我的女朋友认错人了,我回去再收拾这个败家的娘们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兄弟一次吧”。 坐在张金义旁边的江小平端起了酒杯对杨军说: “杨军兄弟,你给张金义大哥一个面子,给我一个面子,我做中间人,等李春海的伤好后,我和金义大哥带他们去27连给指导员赔礼道歉,这件事到现在就不提了,咱们喝酒”。 “对,喝酒!喝酒!什么也不说了,一切尽在酒中”! 张金义借坡下驴,端起酒杯,跟着江小平后面嚷嚷了起来!' 杨军知道江小平还要在伊兰屯混,还要在伊兰屯生活。不给张金义面子,不能不给江小平的面子。 致于张海波被打的原因!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是很不错了。 于是杨军点了点头说: “好的,看在我江小平大哥的面子上,吃完饭后。我先给李春海把胳膊对接上,你们过两天去27连给指导员赔个礼,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杨军心里有事,中午饭也没吃,只是象征性的和张金义喝了几杯酒,简单的吃了几口菜。 吃完饭后,杨军把李春海脱了??的胳膊接上。又给李春海开了几副中药。随后对李春海说: “胳膊,我是给你对接上了,按时吃药,不出两天就没事了。两天后,我在27连等着你,当面给我们的指导员赔礼道谦,求得指导员的谅解,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以后咱们谁也不再提这件事。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李春海抚着受伤的左臂,惊恐的说: “行,杨哥,两天后我和乔温去27连给指导员赔礼道谦”。 从饭店出来后。杨军和赵红军、梁海云辞别江小平,就要回27点。 他们惦记着指导员的伤情,惦记着昨晚这件事发生后给27连知青带来的惊恐和不安。 江小平被杨军的江湖义气深深的折服。 第一次见面就匆匆分手。他有点儿惋惜,想挽留杨军他们吃了晚饭再走。 杨军被江小平的古道热肠所感动。 他惦记张海波,惦记的27连,握着江小平的手说: “江哥,晚饭我们就不在你这儿吃了,谢谢你的帮忙,咱们来日方长,等我们把连里的事情安排好后。一定来伊兰屯登门拜访”。 说完后,杨军,赵红军,梁海云告别江小平。 匆匆踏上了回27连的路。 第67章 侯福来和胡丽拜鬼 27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没有逃过侯福来的眼睛。 他晚上和胡丽在一起睡觉,白天他让胡丽去张金义那儿打听他们所策划事情的进展。 他知道张海波让李春海和乔温给打了,而且还打的不轻。他还知道,第二天杨军领着赵红军和梁海云去依兰屯把李春海和乔温打了,同样打的也不轻,李春海的左胳膊还脱了臼。他还知道两天后,李春海和乔温要去27连给张海波赔礼道歉。 他的心里在盘算着。虽然他们把玉面书生给打了,表面上占了点便宜。 实际上他们还是输了,输在气势上,输在面子上。 李春海和乔温不仅也挨了打,而且还得去27连给玉面书生赔礼,他们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埋怨张金义找了两个饭桶,他恨杨军在关键的时刻又搅了他的局。 下午胡丽从张金义家回来,给他带来张金义的口信,让他明天去张金义家喝酒。 侯福来心里骂道:喝酒!喝酒顶个屁用。让你们修理一下玉面书生,打完了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我也不和你们玩了,和你们这些混混们只能玩儿些打打杀杀的低级游戏,打不着狐狸,却总惹一身骚。 既然武的不行,我就来文的。接下来我就玩一把大的,从上面把玉面书生给拿下来。 想到这儿。侯福来信心十足的对胡丽说: “胡丽,明天咱们不去张金义家喝酒。明天交给你个任务,你去供销社给我找关系,买两条大中华烟,再买两瓶五粮液酒。完了,咱们中午去依春县城。找农七师的革委会主任王实秋。我要去王实秋那儿告玉面书生的状。就凭我手中掌握的材料,玉面书生估计是过不了这关”。 胡丽没有听清侯福来的话,她不解的问侯福来: “你是说让我和你一起去伊春县城见你们的王主任吗”? 侯福来拍了一下胡丽的屁股,狡诈的笑道: “对,你和我一起去!我要让王实秋看看。我侯福来也找了个北大荒的农村媳妇。我要扎根北大荒,当一辈子知青!王实秋就靠这个起的家,他刚来北大荒时,只是部队的一个连级干部,娶了个当地的农村婆娘。发出了要在北大荒扎根一辈子的豪言壮语。受到了兵团的表杨,因此他由一个农垦兵团的连指导员,没用几年升到了农七师的政治部主任,今年又当上了师革委会主任。成了农七师的一把手”。 胡丽可不管王实秋是通过什么手段升了官。 当他听侯福来说要领着他去见农七师最大的官,并且还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 胡丽乐坏了,抱住侯福来的头重重的亲了一口说: “行,我下午我就去找我父亲的老朋友供销社的梁主任。给你买两条中华烟,两瓶五粮液”。 胡丽下午吃罢饭就一个人出去了,她没有用侯福来掏钱,自己贴的钱,找关系买了两条中华烟,两瓶五粮液,还给侯福来买了两条迎春牌儿香烟。 第二天早上,他们吃过早饭,坐上了伊兰屯去县城的班车。 路不算太好走。摇摇晃晃的走了近三个小时,才到了伊春县城。 伊春县城是北大荒一座很普通的林业县城,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树。县城不是很大,环境十分优美。 一条东西大街,一条南北大街贯穿了整个县城。农七师的机关,医院,家属院都分布在县城的各处。 王实秋的家,在农7师家属院的东南角,和农七师的普通干部住住宅一样,三间灰砖瓦房被木栅栏围在中间。 侯福来去过几次,很轻易的找到了王实秋的家。 他按响了门铃,从里面走出个四十岁左右的农村妇女。她就是王实秋引以骄傲自豪,让他扎根北大荒一辈子的农村媳妇王满香。 侯福来和王满香很熟悉,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王满香把侯福来和胡丽让进了家。 王实秋吃过午饭,正要午休。见27连的连长侯福来领着个女青年走了进来。很感意外,侯福来是他在良种厂任指导员时接来的知青。 那个时候的侯福来,年轻,有文化。八面玲珑,很会来事儿。很讨王实秋的喜欢。一来二去。王实秋就把侯福来发展成了他的小弟。 后来,王实秋发出要在北大荒扎根一辈子的豪言壮语。迅速成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没用两年,王实秋就被提升为农三团的政治部主任。 他当主任后,把侯福来调到了农27连,当了排长。再后来,王实秋当了农7师的政治部主任。他当师政治部主任后,又把侯福来提升当了27连副指导员。 27连的连长郭建中出事以后,又是王实秋拍板,提升侯福来当了27连的连长。 王实秋每一次提升,侯福来跟着也要提升!说王实秋是侯福来的后台。一点儿都不过分。 王实秋见侯福来提着礼品走了进来。清瘦阴沉的小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他招呼侯福来和胡丽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让他的农村媳妇王满香给侯福来和胡丽倒了一杯水说: “福来。大忙季节,你不在27连待着,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说完,王实秋疑惑的瞅了一眼胡丽: “这个姑娘是谁?也是你们连的知青”? 侯福来把礼品往前推了推说: “主任。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我提前来看看你,给你买了点儿烟酒”。 说完,侯福来又指着胡丽说道: “主任,他叫胡丽,是我的女朋友。她的父亲是大地主百宝库的佃农。他家是贫下中农。我准备像你一样,娶上胡丽,永远扎根北大荒”。 王实秋听了侯福来的话,上下打量一下胡丽,饶有兴趣的对候福来夸奖道: “你的行为值得表扬。回头我让师宣传科大力报道一下你的事迹。年底我和师组织处打招呼!给你加担子”。 侯福来听王实秋说又要提拔他,欣喜若狂,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激动的说: “谢谢主任的培养,我一定不负您的重望,在广阔的北大荒农村干出一番事业来”。 王实秋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候福来坐下,他却站了起来,在室内度起了步。走了几个来回后,突然停住了,盯着侯福来说: “福来,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找你有事”。 说完,王实秋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胡丽,缺少脂肪的瘦窄脸颊,显得特别的阴森可怕! 侯福来明白王实秋的意思,忙说道: “主任,你放心,胡丽是咱自家人”。 王实秋目光阴狠的盯着侯福来说道: “福来。你们连的那个指导员张海波最近有什么动向?有什么右倾言论”? 侯福来知道王实秋要问起张海波来,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边往开打边说: “有,有,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主任的,我这里都有他的记录。这小子自从郭建中出事以后,怪话连篇,满口都是右倾言论,真是罄竹难书”。 王思秋没肉的瘦干脸抖动了一下,目光犀利的盯着侯福来,等着侯福来继续说下去。 侯福来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的照着本子读了起来: “张海波是今年三月初到27连任的指导员。他刚任指导员时,连里还没有驻军,连的文化课由他担任历史教员。他的第一堂课就让我抓住把柄 说完后,侯福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今年收完秋后,张海波在秋收总结大会上讲的更离谱,更右倾,更反动,他要把连里的土地承包下去。包产倒拍排、包产倒班,甚至包产到个人。在知青大会上公开鼓吹三治一包。他一个小小的连指导员。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利?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王实秋听到侯福来的汇报。又在地上来回走动了起来。走了几个来回后,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阴沉沉的小尖脸布满了铁青色的奸笑,对坐在那儿发呆的侯福来说: “你这就做对了,就凭这点儿张海波不死也脱层皮”。 侯福来没等王实秋把话说完,抢着又说道: “王主任,还有一点儿,张海波做的更可怕。就在前几天,他动用手中的关系,把禁演的《洪湖自卫队》要到27连,公开放映。就凭这点儿,也够张海波喝一壶了。 王实秋没等侯福来把话说完。就迫不可待的从侯福来手里抢过小笔记本儿来,翻看了几下说: “福来,你立下大功了,这个小本子就留在我这儿吧。过几天,我把师工作组派到27连去,对张海波隔离审查。张海波停职后, 27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就你一个人先干的。今年年底,我在师党委会上提议,让你接万明的班,任农三团的政治部主任”。 说完后,王实秋让他的农村媳妇儿王满香拿出来一盒中华烟。打开后,给了侯福来一支,自己点了一次。 他今天特别的高兴,平时不怎么抽烟,今天抽的有滋有味。 侯福来不敢在王实秋家里腾云驾雾,他抽一口的中华烟,硬是给憋回肚里去了。引起了一陈剧烈的咳嗽。 胡丽假模假样的给他捶打着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侯福来才缓过劲来,向王实秋吹嘘道: “王主任,张海波一个小小的连指导员,往倒整他,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劳你的大驾呢”? 王实秋没有肉的瘦干脸轻轻的抽动了一下,恶狠狠的盯着侯福来说: “福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上面的一些事,我就不再瞒你了,其实往倒整张海波不是目的,主要是通过整张海波。进而把孙启民牵连进去,把孙启民整下台去,或者把他从农7师赶出去,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侯福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继续向王思秋问道: “主任,孙启民不是已从师长的位置上被赶了下来吗?现在只是农7师的党委书记,早已大权旁落,怎么还要往下整他呢?让他在农7师做个光绪皇帝,凭他在生产建设兵团的人脉,向上面要钱要物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王实秋把抽了一半的中华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把和他小瘦脸极不相配的眼镜拿在手里,边擦边对侯福来说: “孙启民虽然从师长的位置上被赶了下来,但这个人很讨厌,很不自量力,经常在农7师的生产上指手划脚。况且农7师的很多的团长,场长都是他的老部下。都明着暗着和他有来往,买他的帐。他在农7师是虎倒余威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到把我这个师革委会主任放在了很尴尬的位置上。因此,我们只有把孙启民给赶出农7师去,农7师才能成为我们的天下。孙启民在农7师任师长多年,根基很深,况且他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很难抓他的辫子,现在我们只能找他的软肋,张海波是孙启民的秘书,又是他的俵侄女婿,是孙启明把张海波放在27连任指导员的,张海波的一言一行就能代表孙启民!因此张海波下到连队后,我就让你密切注意张海波的动向,现在年轻气盛的张海波终于把他政治上的不成熟给露了出来,让你轻易的抓住了把柄,接下来我让农7师的红卫兵以群众专政的方式把张海波隔离起来。或文攻或武斗,只要张海波承认他的所作所为是孙启民授意的,那孙启民彻底下台的日子就不远了”。 王实秋知道他的宿敌马上就败在他的手里了,他兴奋的拿起桌子上的中华烟递给侯福来说道: “福来。你还没吃饭吧”? 侯福来恭恭敬敬的把烟接了过来,正要点上,听王实秋关切的问他吃饭没有,受宠若惊的说道: “主任,伊兰屯到伊春县城的班车就一趟。我和胡丽为了赶这趟班车,我们吃了早饭就动身,还没吃午饭呢”。 王实秋听了侯福来的话,回过头来对他的农村媳妇王满香说: “你去给侯福来和他女朋友做点儿饭,再弄几个小菜,我今天要和福来喝上几杯,来庆祝我们即将到来的伟大胜利”。 说完后,王秋瘦小孱弱的身子在狂笑中颤抖了起来! 王实秋。山东诸城人,和当时的文革小组副组长康森是同一个县的。 据王实秋自己说,他的祖上和康森的祖上多少还沾点儿亲。因此他常常以此来炫耀自己。 王实秋的长相可以用一个“小”字来形容:身材瘦小,脸颊狭小,眼睛细小,下巴尖小。 再带上一副大的离谱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他是1951年从山东参的军。参军后在王震的铁道兵59团3连任文化干事。同年铁道兵5师处奉中央军委的命令入朝参战。 在抢修清川江大桥的战斗中,五师立下了战功,1953年铁道兵五师胜利回国。 回国后,经过短期的休整,五师又被调到了东北承担起了东北铁路的抢修任务。 1954年,五师在黑龙江汤原县完成任务后,一边做着工程的收尾工作,一边等着办理转业的手续。 1954年6月,铁道兵的领导来黑龙江汤原县的铁道兵5师视察工作。 领导们看着脚下绿油油的蔬菜。还有远处长满五花草的荒原。看着捏把黑土能攥出油来的黑土地。一个安置转业官兵,开荒边疆的想法油然而生。 随后,铁道兵领导向五师的指战员做了开发北大荒的动员讲话。 当时的孙启民是九连的连长。王实秋是九连的文化干事。同年11月4日,五师师长于国栋带领孙启民、王实秋等800多名转业官兵组成的队伍从驻地出发,五天后到达密山。分批进驻虎林县建点办场。 很快他们就用树条,乌拉草盖起了一批马架子和过冬的地窖。 1955年元旦。以于国栋为场长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八六零农场在明山县成立。八六零农场是北大荒建立的第一个军垦农场。同时也拉开了我国大规模开发北大荒的序幕。 当年,该农场开荒14万亩,其中人拉犁开花4.6万亩,播种近4万亩,粮食总产量3383吨。 那年随于国栋来虎山明山办场时。王实秋刚二十出头。 那时的王实秋,年轻,有文化,有朝气。在铁道兵青年干部中,王实秋是个很有前途的青年干部。 那时候他和战友们只懂得同自然作斗争,向天要粮食。战友和战友之间相处很融洽,很和谐。 五八年以后,农场里的斗争多了起来。很快靠真抓实干艰苦奋斗的孙启民。和见风使舵,偷机钻营的王实秋就产生了风歧。 两个人虽然在农垦兵团的职务都在往上升,但在政治上他们却渐行渐远。 俩人始终是上下级关系,孙启明始终压着王实秋。 六六以后,一场波及全国的运动悄然而至,王实秋看到扳倒孙启明的机会终于来到了。他提前行动了一步,让他在27连当连长时培养的小弟侯福来,盯住孙启民的秘书张海波。 他未雨绸缪,在27连提前埋了一招暗棋。 从伊春县城回来后,侯福来在胡丽的家又住了两天。 他估摸着张海波被打的事已经过去了,张海波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张金义领着他的两个徒弟已经给张海波赔礼道歉了。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胡丽骑着自行车,去伊兰屯卫生院找牛永红开了几天住院的假证明,然后慢慢悠悠的回到了27连。 到了27连的大院后,候福来没有去找赵金东。因为27连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比赵金东都清楚。 他装着在宿舍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心急火燎的跑到张海波的宿舍,对张海波受的伤深表同情,对李春海和乔温的做法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 完了他假心假意的安慰了几句张海波,让他多休息几天,27连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张海波是一位组织原则很强的指导员。既然候福来是连长,他也就不再插手侯福来份内的事了。 他确实也该休息几天了,他询问了一下侯福来病情,劝他不要太劳累,生产上的事多交给杨军和赵金东。27连也应该培养新人了。 两人的这次谈话,少有的和谐愉快。 侯福来从张海波宿舍出来后,在27连大院里找到正在指挥知青们装车的赵金东,他把赵金东叫到自己的宿舍,把胡丽给他买的迎春牌香烟扔给赵金东。 赵金东诚惶诚恐的接过侯福来递过来的香烟,满脸媚相的对侯福来说: “候哥。你每次出门都要给兄弟带几条香烟,兄弟真是过意不去”。 侯福来斜着眼看了一眼赵金东说: “二子,几条烟算什么,只要咱们能扳倒张海波,把27连的大权全部掌握在咱们的手里。到那时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对了,二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去伊兰屯看病,捎带着去伊春县城看了看我的老首长王实秋主任。王主任说,最近上面有大的调整。宋启民就要彻底靠边儿站了,我们27连领导班子也要进行一次调整,我们兄弟们在27连掌权的时候到了”。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着急忙慌问道: “张海波、杨军、周子荣他们三个人该往哪儿放呢”? 侯福来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我和王主任商量好了,让张海波去长白山农场种树去,让杨军去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读书,剩下周子荣一个人,让他呆在27连孤掌难鸣,还不乖乖的听咱们的摆布”? 赵金东听了候福来的话,露出了一脸的贪相问道: “候哥,王主任没说让我接张海波的班任27连的指导员”。 侯福来不满的看了一眼赵金东,心里想:“臭儿子,你倒是个球,王主任认识你赵金东是哪棵葱?要不是我在抬举你,你还在食堂里当你的伙食头子,现在当了27连的副连长,又想当27连的指导员。真是他妈的得陇望蜀,不自量力”。 侯福来想到,往倒整张海波!还得让赵金东冲锋陷阵,这个时候还不能得罪他。 于是假惺惺的说道: “王主任的意思是连长,指导员,我一个人先干着,你还做你的副连长。年底我去三团任政治部主任,27连的这个摊子都交给你,有你任27连的连长和指导员”。 赵金东听了侯福来的话,失声的尖叫了起来: “真的啊!侯哥,那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王主任和你的提携”。 侯福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意思是让赵金东不要激动,然后盯着赵金东说: “我估计中秋节前后。农7师的红卫兵就要来27连揪斗张海波。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收敛些,不要有事没事总往靠山屯跑,嫩白菜那个大破鞋尽量少招惹她。等你当了27连的连长后!27连的女知青。还不是由你随便挑”。 “我听连长的,嫩白菜倒贴钱让我睡她,我也不去了”。 赵金东说完后,两人淫邪的大笑了起来。 第68章 杨军和梅怡祭神 再有五天就要过中秋节了。 张海波脸上带着轻微的伤痕,给杨军、梁海云,还有一排的男知青徐建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入党宣誓仪式。 在鲜红的党旗下。杨军,梁海云,许建三个人右手紧握着拳头,跟着张海波一字一句的念叨: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入党的誓词读完以后。张海波激动的对杨军、梁海云,许建说: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了。我们以后就是同志了”。 说完,张海波紧紧的握住杨军、梁海云、徐建的手。 东方晓晓,梅怡,乌云格日娜,邢妍,赵红军,周子荣,等十几个知青在旁边见证了他们的入党宣誓。 梅怡当着几个知青的面,激动的拥抱着杨军说: “杨军从今天以后。你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了!我真为你进步感到骄傲”。 大家都热烈的鼓起了掌!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小北京王玉海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嚷嚷道: “今天咱们27连真是双喜临门,昨天我们领了工资。今天又逢杨军,梁海云,许建入党,好事成双。我给大家照张相吧,庆祝一下今天这个美好的日子”。 知青们听说照相,齐声叫好! 乌云格日娜和邢妍嗔怪小北京: “小北京,你安的什么心?照相也不先通知我们一下,让我化个妆,倒饬倒饬自己。这可是我们来北大荒的第一张相片”! 梁海云见小北京挠着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大家随便点,别化妆了,我看还是自然点儿好,这样更能彰显我们知青的艰苦奋斗,朴实无华的本色”。 “对,咱们谁也不化妆”。 屋里的知青们都异口同声的响应,大家说说笑笑,小北京指挥大家很快站好了。 男知青在后,从左到右依次是赵红军、徐建、周子荣、杨军、张海波,梁海云。 女知青女在前。从左到右依次是乌云格日娜,邢妍,梅怡。丁歆,东方晓晓,唐婉。 也许是小北京有意安排,梅怡正好站在了杨军的前面。 梅怡好像有照相的预感。今天还特意的打扮了一下。还是那身合体的女军装,还是那样的婀娜多姿,很长时间没有系的红丝巾,今天也记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丰满的脸颊显得更加青春妩媚。 她下意识的把头轻轻的依偎在杨军胸膛上。 不用回头看,梅怡知道她的身后站的是杨军。因为他太熟悉杨军身上的味道了。杨军身上的味道总是那么好闻,令她着迷不已。 小北京指挥的知青们都站好后,他轻轻的按下了快门,只听“咔嚓”的一声。 一群风华正茂的知青定格在了1969年的中秋。 北大荒天气,农历8月14日已经很冷了。 27连的不少知青都换上了棉衣,杨军在梅怡的一再催促下也换上了棉衣。 上午,他和梁海云领着副业队的知青。把27连最后一车公粮交完回到27连时,已是夕阳西下,夕阳把西边的天空染得一片通红。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晚霞下的27连多少有了点儿节日的味道。 昨天朱有根骂骂咧咧的领着两个知青。把他最心爱的两头猪给宰了。 今天中午,康兰同就把这两头猪洗得干干净净,满满的炖了两大锅。 康兰同炖肉的手艺确实很棒,不一会儿炖肉的香味就弥漫在了27连的大院里。 杨军让梁海云把账向丁歆交接了。自己匆匆的来到梅怡的宿舍。 他上午去伊兰屯交粮时。就和梅怡说好了,下午交完粮早点儿回来。去伊春山上的爱情林看看柴静去。 太阳看着就要落山了,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杨军进屋拉着梅怡的手就走。 路过猪场时,杨军又进去和朱有根借了把铁锹。 梅怡不解的向杨军问道: “小军,你拿上铁锹干什么”? 杨军犹豫了一下说: “我们有半年没有去看柴静了,柴静的坟冢一定是衰草凄凄,残破不堪。我去给他修理一下”。 杨军和梅怡确实很长时间没有来爱情林了。通往爱情林的沙土路已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路两旁的杂草已经没过了膝!在秋风中不停的摇曳。 爱情林的桦树叶已经落下了一大半,焦黄色的树叶铺满了地,被秋风卷起,一层层的向外翻滚着。还有一些顽强的桦树叶,矜持的挂在树上,被强劲的秋风一吹,又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晚阳已全部隐没在了西山里。红彤彤的晚霞在一点儿点儿的变淡。 杨军和梅怡无心欣赏身边凄美的秋景。两人手挽着手穿过爱情林,来到了埋葬柴静的松树林里。 柴静的坟冢比杨军想象的还要残破。坟头上长满了细细的衰草。圆圆的坟冢。被雨水冲刷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左上方还有点儿塌陷,杨军痛苦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他把棉衣服脱下来,递给身边的梅怡,拿起铁锹,把四周的新土铲了过来,一点儿点儿填平塌下去的坟冢。 然后两人又把坟冢上的杂草一根一根的拔掉。 等他们收拾完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八月十四的月亮,不声不响的爬到了半空。把松树林照的白幌幌的。 杨军把从伊兰屯买回来的祭品。一一摆放在坟冢前面的石桌上。然后和梅怡并排站在柴静的坟冢前,点燃了他带来的纸钱,对着柴静的坟冢说道: “柴静。我和梅怡来看你来了,你还好吗。明天就是中秋节,天堂里是不是也过中秋节?你在天堂能买到好吃的吗?千万别亏待了自己,我和梅怡先陪你过十四!明天你一个人过十五吧!谁让你淘气,一个人先走了呢!对了,柴静,我来时还给你写了一首诗。我读给你听啊: 柴静,你在天堂还好吗? 天堂是不是离的月亮很近? 月亮中的嫦娥还在吗? 你要是寂寞了。 就和嫦娥在月宫的草坪上。 翩翩起舞吧。 柴静,你在天堂还好吗? 天堂是不是离的月亮很近? 你要是孤独了。 月亮中不是还有好酒的吴刚吗? 你们广寒宫里对酒当歌吧。 柴静,你在天堂还好吗? 天堂是不是和人间一样。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也有热闹的街市和村庄? 广寒宫里不是还有小玉兔吗? 你和小玉兔相拥相抱。 你温暖了它,它也温暖了你。 今年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 你为什么走的那么着急? 就为把你的善良,美丽带到天上? 带给广寒宫里的嫦娥,玉兔和吴刚? 一首优美的散文诗。杨军自己把自己给读哭了。梅怡在旁边哽咽的也念叨了起来: “柴静,你一个人躺在这荒郊野外,谁和你做伴儿呢?想我们了吧!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托梦。很长时间没有梦到你了!对了,柴静,告诉你一个对咱俩都不好的消息,我们的杨军就要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干部学校去读书,他不能来看你了。不过,姐还在,姐还来看你”。 旁边的杨军接过了梅怡的话: “柴静,没关系,我不会走的太远,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因为伊春山有我的牵挂,天堂有你,人间有梅怡,我谁都割舍不下你们”。 说到动情处,杨军和梅怡都哭了。 杨军和梅怡回到连部大院时。27连的大院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旖旎! 宁静的夜晚,没有了白天的喧嚣。 站在东西院中间的甬道上,杨军和梅怡深情拥吻后,梅怡坚持要杨军送她回宿舍。并暗示: 上午东方晓晓和张海波去了依春县城。去看望东方晓晓的表叔孙启民。吃晚饭时他们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杨军从梅怡的眼神中看懂了梅怡,他们相亲相爱半年多了,杨军也期盼有这么一个晚上。 他红着脸相拥着梅怡向她的宿舍走去。 梅怡和东方晓晓的宿舍在女知青院的最东头。门半掩着,从里面传出了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杨军和梅怡知道东方晓晓和张海波回来了,俩人失望的相互看了一眼。杨军攥着梅怡的手很紧,手心里都出了汗。 宿舍里的人很多,张海波,东方晓晓、丁歆,周子荣、唐婉都在,他们好像在谈论着一个话题,情绪都很激动。 见杨军和梅怡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海波大声的招呼: “杨军,你来的正好,我从伊春县回来后就找你,后来知道你和梅怡出去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张海波脸上的伤疤好的已经差不多了。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去了趟宜春县城,心情不是太好,满脸的书卷气,难以掩饰政治上的纷争给他带来的无奈和烦恼。 杨军礼貌地向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回过头来向张海波问道: “指导员,你找我有事吗”? 张海波站起身来把门掩上后对杨军说: “杨军,是这么回事,对了,还是让丁歆和你说吧”。 丁歆今天戴着一副锈琅眼镜。显得温婉而又知性,白皙清秀的脸颊。由于激动而微微泛红: “杨军,刚才我把情况向指导员和周连长说了,他们让我听听你的意见,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下午,是赵金东和刘顺去伊兰屯粮库交的粮。前面两车的玉米都很正常,带回来粮库收购票和咱们连出库单相符,没有出入,最后一车,是赵金东和管理员刘顺押车去的。他们晚上交回来的粮库收购票虽然和他们出库票相符,但是他们送的这车玉米少装了10包,老一点儿的知青们都知道,我们27连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是老师长在27连当连长时定下的规矩,凡是出库的玉米,每车都装30包,如果粮库出具的收购票少于30包,该车玉米不是丢失就是被盗,那么押车的知青就要负责任。 昨天晚上,赵金东拿回来的收购票少开了10包,这就肯定有问题了,我拒收他们的票,不给他们在出库单上签字,赵金东一开始嬉皮笑脸,后来就胡搅蛮缠。说他们这车玉米只装了20包,少装了10包,这是经过连长同意的”。 杨军看了看张海波和周子荣,然后向丁歆问道: “他们这车玉米的出库单是谁得开的”? 丁歆听了杨军的话,她知道杨军问这话的意思,无奈的说: “出库单是刘顺开的,刘顺现在是食堂管理员,他还兼成品粮的保管员。这里就出现了个问题,刘顺作为成品粮的保管员,押车去粮库交粮。自己给自己开出库单。这就很难让人理解了。当初老师长为了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就硬性规定是拖拉机交粮必须拉30包,多装少装,返回的收购票和出库票就对不上。就要追究押车知青的责任。我来27连做会计有三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就此此事问过刘顺,为什么他们这车玉米只装20包,没有按规定装30包,刘顺振振有词的说,他们的拖拉机的刹车片儿磨损严重,从27连到伊兰屯一路下坡,他们怕出事就少装了十包”! 听了丁歆的话,屋里的知青都议论纷纷。 周子荣气愤的说: 赵金东和刘顺都是27连的老知青了。明知道咱们27连有这个规定。他们还要这么做,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况且刘顺是保管员。装多少包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出库单上只写了20包。他们这么做肯定有猫腻”。 杨军觉得周子荣说的有道理。他来27连第一次赶上了向国家交粮,他不懂其中的操作流程。觉得把刘顺找来对质一下。看刘顺如何向大家解释,便说道: “我去把刘顺找来,让他解释清楚。那少装的十包玉米是他们没装,还是他们倒卖到别处”? 张海波见杨军要往外走,便叫住杨军,说: “算了,杨军,明天就过中秋节了,咱们开开心心的过完中秋节,等过完中秋节咱们再和他俩算账”。 张海波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杨军也就不再坚持了”。 大家开开心心聊起了明天的中秋节! 第69章 偷盗公粮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 赵金东领着刘顺,前天下午就把20包玉米装在了车上。 完事后,他俩借口天色太晚,路上不安全,把装好玉米的拖拉机放在了打谷场上。 吃晚饭的时候,他俩在食堂里逢人就说拖拉机的刹车片磨损严重。为了安全,他们这车玉米只装20包。 在食堂里,他们当着知青的面,装模作样的向侯福来请示! 候福来官腔打着十足,深思熟虑了很久,才装逼说道: “少装就少装吧,安全第一,下不为例。明天去伊兰屯交完粮后,抓紧时间修一下车,回来后我给你们签字,你们再去丁歆那儿报帐”。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赵金东和刘顺就起来了。 他们见知青们都在熟睡,大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刘顺鬼鬼祟祟的打开了成品库,两人把10包玉米扔在了昨天只装了20包玉米的拖拉机上。然后刘顺开了张20包玉米的出库单。 就这样27连的10包玉米,人不知鬼不觉的就被这两个蛀虫盗走了。 其实这起盗窃公粮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侯福来和赵金东策划的。 之前计划外的10万斤玉米,被张海波和杨军搅了局,到手的几千元钱泡了汤。 为了钱,他们这才又玩了一出了明修浅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侯福来和赵金东在秋收前就把这件事给商量好了。 因为装卸玉米是体力活,赵金东一个人不行,用别的知青又不合适。最后他俩才决定把刘顺拉进来。 刘顺的现在的一切都是侯福来给的。侯福来的话,刘顺不敢不听。 最主要的一点,刘顺还兼着成品库的保管员,盗窃玉米是躲不掉刘顺的。 为了把刘顺拉他们的贼船,由赵金东当导演,又给刘顺在伊兰屯玩儿了出美人计。 赵金东用两瓶边疆烧把刘顺灌醉后,让董德香陪刘顺睡了一个晚上。半夜里赵金东又玩儿了出抓奸在床的鬼把戏,这才把好酒又好色的刘顺给牢牢套住了。 赵金东和刘顺把盗窃到手的10包玉米装好后,知青们都还没起床。 摇着车后,由刘顺驾驶,一路向南,不出半个小时,就到了伊兰屯。 到了伊兰屯,天刚微微亮。伊兰屯大街上刚有了行人。赵进东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刚好六点,俩人把拖拉机开到了张金义家的大门口。 张金义听见拖拉机的声音,知道是候福来派人送粮来了。他没有出面,让手下的兄弟们把多拉的10包玉米给卸了下来。让老二张玉朋按粮库收购价的一半给赵金东结了账。 张金义知道赵金东拉来的玉米来路不正。因此给赵金东玩儿了个黑吃黑。 赵金东拿着张玉朋给他结的360元现金,恨得直咬牙。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他又不敢嚷嚷,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他们这笔肮脏的交易就算做完了。 从张金义家出来后,还不到七点,粮库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班,国营饭店还没有开门。 俩人又饿又困,把拖拉机放在粮库的门口,赵金东让刘顺看着车,自己则来到董德香的家中。 临走时赵金东把身上的军大衣和兜里的半瓶酒都扔给了刘顺。 刘顺知道赵金东的要去和董德香鬼混,心里不住的在骂。 穿上赵金东留给他的军大衣,斜躺在玉米包上,又瞎想了起来: “董德香那个破货。虽然长得不怎么招人待见,但她肥硕的大屁股,放荡夸张的叫床声,搞得刘顺直咽口水。 刘顺把酒瓶盖用牙咬开,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心里又骂起了娘”! “真他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风流快活。把老子给撂在了这儿。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粮库离董德香的家不是太远,不到五百米,赵金东一路小跑着就过去了。 董德香不是伊兰屯本地人。九一八事变后,她的祖父为了躲避战乱。带领全家从吉林九台逃荒到的北大荒,靠租种伊兰屯大地主白宝库的十几垧地来养活一家老小。 1945年日本投降以后,董德香的父亲从哈尔滨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回到伊兰屯当了一名私塾先生。 解放以后,人民政府知道他是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就把他安排在依兰屯小学做了一名人民教师。董德香的父亲老实本分,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却没有把自己的闺女教育好。董德香小学没毕业就混迹于社会,经常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等她傍上了伊兰老大张金义后。烂的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赵金东来到董得香家,董得香的父母都不在。她自己在一个人东厢房的睡觉,还没有起床。 见赵金东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喜过望。撩开被子就要起身。 一股低级香水味,混合着不干净女人的体味,从董德香被子里窜了出来,熏的赵金东直皱眉头。 但生性风流的赵金东还是像饿虎一样扑了上去。 董德香是个爱钱的主,从张金义那儿得到消息,知道赵金东买了粮,身上揣的公款不少。于是扭动着丰腴的身子,夸张似的大叫了起来。 赵金东哪见过董德香这样夸张的叫声,瞬间就完事了。 完事以后,赵金东像死狗一样躺在董德香的身边,直喘粗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也许是赵金东完事以后没有提钱。董德香那面饼似的大脸耷拉了下来。 她不高兴了,用脚重重的踹了一下赵金东说: “怎么了我的赵副连长,累了吧!事完了,连句话都没有,总得有个交代吧!躺在那儿装死啊”。 赵俊东抬头看了看脸庞奇大、眼睛细小的董德香,没好气的说: “你让我交待什么!你高兴,我高兴,大家都高兴就行了,你还准备让我娶你啊”? 听了赵金东负气的几句话,董德香两只细小的眼睛瞪了起来。 她爬起身来兴奋的说: “娶我怎么了?前几天听胡丽说,侯福来准备要娶她。侯福来准备娶上她,做个永久牌的知青,在北大荒扎根干一辈子。难道你就不能娶我吗?我的身体可比胡丽强多了。你看我这身段,你看我这屁股,娶上我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刚才赵俊东太累了,有点儿迷糊。今天早上又起的早,一车玉米又装又卸,都是他和刘顺干的,刚才一进董德香的房间,就直奔主题。现在他困到了极点,只想痛痛快快的补上一觉。刚才听董德香说要嫁给他,还要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他头嗡的一下就胀了,心里说: “嫁给老子,你想什么呢!老子一个生产建设兵团的连长,吃国家供应粮的知青。娶上你这个依兰屯的大破鞋!自己给自己整上一顶绿帽子戴在头上玩呢。再说了老子和你小姨嫩白菜还有一腿。娶上你,老子还怎么和嫩白菜来往呢?嫩白菜虽然比你老了点儿,但嫩白菜功夫一点儿都不比你差,长得也比你招人待见”。 想到这儿,赵金东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他身边的董德香,白晃晃的一片,肚皮上的赘肉一圈一圈的耷拉在炕上了,面包式的胸脯松松垮垮的往下垂着,像两只装了一半玉米的口袋,在胸前挂着。让人望而生厌。 赵金东怎么看怎么不顺不顺眼。他坐起身来,光着身子,点着一根烟说: “董德香,凭什么让我娶你?你能和人家胡丽比吗?胡丽跟侯福来之前是个处女。你和多少男人睡过觉!你心里没数吗?当着我的面就敢和酒坛子刘顺偷情。我不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上床了!我也别吃饭了,每天一碗一碗吃泥吧。咱们现在就是买和卖的关系,你说吧,我睡你一下要多少钱”? 董德香听赵金东终于提钱了,顿时来了精神,一双小细眼又煽起了风情说道: “赵哥,咱俩是啥关系!老铁了,提钱伤感情,我也不和你多要,你给我50元就行。对了,上次酒坛子刘顺睡完我还没给钱呢,他说让你付账,我可不能便宜他,至少他得给我100元”。 赵金东见董德香漫天要价,气得把抽了几口的烟扔在了地上说道: “董德香,你他娘的也真敢要啊!上次老子在嫩白菜家睡了一宿。她还让老子吃了早饭,才要了老子20元钱”。 说到这儿。赵金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抬头看了一眼身边董德香。 还没等他解释。懂德香肉嘟嘟的脚丫子又踹了过来,撒泼似的大叫道: “好你个臭儿子,你把嫩白菜都睡了,嫩白菜可是老娘的小姨。你他娘的老的小的一起上,我更不能饶你了。没有100元。你今儿别走出这个门”。 说完,董德香麻利的把赵金东的裤子给抢了过来,放在了她的枕头下面。 赵俊东一看,董德香要耍赖,他有点心虚。万一董德香大喊大叫了起来,他现在光着身子躺在董德香的炕上,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他软了下来,忙取过上衣,从里面拿出100元递给董德香笑着说: “小香,别闹了,快把裤子还给我,我得赶紧走,刘顺还在粮库门口等着我交公粮呢”! 董德香从赵金东手里接过了钱,放在褥子下面。把裤子扔给赵金东说: “这还差不多,你要把钱给的让我高兴了,别说和我的小姨睡,睡我娘都行”。 董德香的话让赵金东瞠目结舌,他心里想: “我他妈的还是快走吧,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疯了”。 从董德香家里出来后,大街上的人已经不少了。 伊兰屯公社的大喇叭正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革命歌曲。 赵金东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过八点了,粮库该上班了。 他急急忙忙的向粮库跑去,粮库的大门口,刘顺正躺在拖拉机的粮包上,用大军衣闷着头呼呼大睡。 赵金东把他喊醒,两人摇着了车,开进了粮库的大院。 来交粮的知青很多,有伊兰屯附近26连的知青,有25连的知青,还有农三团良种场的知青,再远的还有双鸭山农场的知青。 俩人开着拖拉机排在了最后面。 酒坛子刘顺眨巴着一双母狗眼,用眼神在不住的埋怨赵金东。 看着刘顺的眼神,赵金东气不打一处就来了,他低声的骂: “酒坛子,我不在。你不会先把车开进粮库大院!干嘛非要等我!现在排在了最后,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刘顺心里骂道: “臭儿子,你他妈的找破鞋,耽误了时间,现在把责任都推到了老子身上”。 但想到赵金东是副连长,而自己只是个保管员,自己也是刚刚搭上侯福来这条破船,还没有能力和赵金东叫板。 因此他没有言声,默默听着赵金东的责骂。 快到中午时分,他们才把这车玉米较完,开上收购票从粮库出来后,两人早已是饥肠辘辘。 他们开上拖拉机,急急忙忙向伊兰屯饭店奔去。 秋收的这几天。伊兰屯的饭店格外的红火。饭店外停满了生产队、生产建设兵团农场的马车。各种型号的拖拉机。饭店大堂里也是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赵金东和刘顺在饭店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赵金东今天饿坏了,他没有和刘顺商量,就自作主张的要了一盘猪头肉,一盘煌鱼块儿,一小盆清炖狍子肉,还要了个凉拌粉条,又要了两大碗米饭。 刘顺见赵金东没给他要酒,心里很不高兴,便自己去柜台上取了一瓶北大荒烧酒,重重的放在饭桌上。 不大一会儿,服务员就把菜给端了上来。 两人眼里冒着绿光,刚要开吃,伊兰五虎的老二张玉朋和老三冯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他们见赵金东和刘顺要了一桌子菜,正准备开吃,也不客气,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和赵俊东,刘顺吃喝了起来。 赵金东虽然不高兴。但他又不敢惹伊兰五虎。 面带笑容的向张玉鹏和冯利劝起了酒。张玉鹏两杯酒下肚后,不怀好意的向赵金东、刘顺说道: “赵副连长,我知道你们哥俩今天得了一笔不义的财富,27连的十包玉米被你们哥俩给私吞了,我和老三冯利是来向你哥俩讨喜酒的。今天是八月十三,后天就过十五了。喝完酒后,咱哥几个乐呵乐呵去”! 赵金东以为张玉鹏和冯利又要给他介绍破鞋,没好气的说: “算了吧,就你们上次给我们介绍的那那个破鞋,就知道往钱眼里钻,胡丽还可以,那个董德祥是又丑又贪还不要脸”。 张玉鹏把杯里酒一口喝掉,奸笑着说: “咱们今天不搞破鞋了,玩儿点儿新鲜的,我们老大今天在家里开赌局。赵连长和张管理员,吃完饭去给我们老大捧捧场,碰碰运气,有可能你们会赢得盆满钵满,今天的这顿饭就算我们请了”。 赵金东来北大荒当知青有几年了。对北大荒的方言懂得不少,他知道开设赌局就是开设赌场,坐庄抽利。 一些有实力的大混混在北大荒靠开设赌局敛财不少。 在北大荒比较盛行的赌博有抛骰子,推牌九,押宝…… 其中推牌九在北大荒最为流行! 赵金东听张玉鹏说,张金义在家开设赌场,并且他们这顿饭张玉鹏买单。一下子来了精神。 赵金东本人就是个嗜赌成性的赌徒,今天兜里又装着卖玉米的钱! 于是底气十足的拍了拍胸脯说: “行啊,我们今天就去给张老大捧场。对了,张二哥,今天的赌场上都有谁呢”? 张玉鹏听了赵金东的话,得意的掰着手指头说道: “凭我们老大在依兰屯的实力。谁敢不给面子!今天登场的都是有钱的主。有供销社的蒋主任,信用合作社的梁副主任。还有二十五连的吴副连长,都是伊兰屯实力派人物”! 赵俊东以前在别的赌局上见过这几个人,知道这几个人确实有实力,高兴的说: “行,咱们吃了饭就去!下午迟一会儿回连队”。 刘顺也是一个爱赌的人,只是手头的钱不多,有几个闲钱都喝了酒,偶尔的赌一下,也是小打小闹,没有登过大的赌局,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识一下。 于是附和着赵金东说道: “行。我们今天就去给张老大捧场。以后来伊兰屯办事,还要张老大多多关照”。 两瓶60度的北大荒烧酒很快就见底了赵金东和刘顺都有点儿飘。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张玉鹏来到了张金义的家。 来张金义家登局的人还真不少! 伊兰屯公社的混混和一些有头有脸的政府官员都来了。 最可气的是董德香也在。她穿着一条红色的紧身裤,扭动着肥硕的大屁股,在赌场上端茶倒水,打情骂俏。 俨然以张金义的老婆自居!赵金东心里骂道: “他娘的,什么地方热闹,什么地方脏,什么地方就有你这个破货”。 他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大盆免费吃的水果,拿起个大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第70章 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张金义开设这个赌局,也花了不少本钱。 东厢房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和拆开口的香烟,不管是来赌的还是来看热闹的。有事没事嘴里都叼着一根香烟。把张金义的东厢房搞的乌烟瘴气。 其实,赌徒们谁都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张金义花钱买的这些香烟和水果,甚至请他们吃饭花的钱,都是赌徒们自己掏的钱,因此赌徒们造起这些东西来一点儿都不心疼,抽了一半的香烟和吃了一半的水果扔的满地都是。 张金义看见赵金东和刘顺来了,而且还喝了酒,高兴的喊道: 27连的赵连长来了,稀客啊,稀客!那咱们可以开局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千手观音和双棍如来抬着一张大圆桌走了进来。上面齐齐整整的放着一副摆好的牌九。 随后俩人又把四把椅子摆到了圆桌的四周,不大一会儿,赌局就布置好了。 张金义见贾主任、梁主任和吴连长。赵金东都按指定的位置坐好后,便大声说道: “大家静静!静静!在开局之前,我简单的和大家说几句。各位今天在百忙之中。来登我的局,是看得起我,我张金义不胜感激。但是行有行规,大家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按这里的规矩办事。我把这里的规矩和大家说一说。今天我们开的局是由供销社的贾主任、信用社的梁主任,25连的吴副连长,还有27连的赵福连长轮番坐庄。每局下注200元,推完为止。庄将推满400元就可以切锅,钓鱼的散户不限。但庄家赔钱先给顶门的赔。我们开局不管是庄家输赢,都要按10%抽利,也就是锅钱。如果大家在玩耍中本钱不足,我们赌局可以按10%的利息借款给你大家,三天后必须还款。不过,借款必须有人担保”。 张金义还没把话说完。有几个胆子大的赌徒在下面嚷嚷了起来: “赵老大,快开局吧,大家都是老赌徒了,不用你讲,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实际上,谁心里都不明白。张金义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按张金义开局抽利。最后赌来赌去,都是输家,只有张金义一个人开局赢钱。 最后输红了眼的赌徒,再向张金义高息借款,还是借着自己输了的钱。每一个赌徒都心存侥幸,心存幻想,希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能砸在自己的头上,包括现在喝了酒的赵金东和刘顺。 张金义见大家都静了下来,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 “开始了,现在投骰子按大小决定谁先坐庄”。 赵俊东今天的运气不错,上来就打了个9点,坐了开局的第一庄! 此时的赵俊东虽然紧张。但他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昨天张金义给他的卖粮款,从中数出200元,交给了站在身后的刘顺。 赌徒们看见刘顺手里握着崭新的大团结,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往各自看好的门上下注。 赵金东看了看,三个门上的赌资不少于200元。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些穷凶极恶的赌徒是准备砸他的锅,挑他的局,一把牌就要把他赶下去。 他定了定神,念念有词的扔出了骰子。骰子在桌子上滚了几下,打出了个五字。 赵俊东知道自己给自己发第一手牌。 发完牌后,他把自己的牌抓在手里,心怦怦直跳。 自己从小就爱玩钱,上中学时就经常和同学们小打小闹。来北大荒插队后更是逢赌必玩。 但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赌注,自己半年的工资就掌握在这一投中。 赵金东把自己的牌抓在手里,他小心翼翼的掰开一看大喜过望。“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四周的赌徒一看都傻眼了。 赵军东手里抓的是仅次于皇上的天九王。除了皇上任何牌都无法和他相比。顶门子的贾主任,梁主任,吴副连长和周围飘门子的散户,都不甘心的把自己压的钱给了赵金东。 刘顺把钱搂过来,大惊失色的对赵金东说: “赵哥,230元了!连咱们的锅底算上共430元,下庄吧”。 赵金东迅速的把牌推给了下家信用社的梁主任。 然后迫不及待的从刘顺手里接过钱。从里面抽出50元,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金义说: “张哥,这是给你的红利”! 张金义从赵金东手里接过了钱,高兴的说道: “行,兄弟敞亮,哥没看错你,没钱和哥说话,哥这儿的钱厚着呢”! 董德香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把一个削了皮的苹果递到赵金东手中,用丰满的胸脯摸蹭着赵金东的后背娇滴滴的说: “赵哥,恭喜你,开门儿红,赢了钱给小妹也分点儿红利吧”。 赵金东今天一登局就来了个开门红,心里特别高兴。拍了拍董德香的大屁股,猥琐的笑道: “今天的开门红是小妹的大屁股带来的,冲你这喜人的大屁股,也得给你三十元”, 说完,赵金东抽出三张大团结塞进了董德香的乳罩里。 董德香浪笑的打了一下赵金东。 接下来信用社梁主任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他也是下了200元的注,骰子打出去后转了几下,给了他来了个七打对。 他抓的是第三手牌。掰开一看,三七闭,他当时就傻眼了,通赔! 200元的赌注,转眼就赔完了。几个钓鱼的赌徒没有分到钱,不高兴的骂了起来。 张金义的有牛眼一瞪,也大骂了起来: “你们他妈的懂不懂赌场的规矩,坐庄赔钱先给顶门的赔,漂门的分不着钱算球拉倒,不想玩儿,都给我滚!让你们顶门,你们又没那个实力”。 漂门的赌徒见张金义发了火,都不敢再言声了,赌场瞬间又静了下来。 赵军东这局顶的是入门,下了50元的注。他抓了一手对红八,这样他的赌资又增加了五十元。 第三手是供销社贾主任坐的庄。他也是下了200元的注,同样也抓了个闭十,同样也是黑着脸赔了个精光。 赵金东的赌资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轮到他再坐庄时,他手里的赌资已经积攒到了500多元。 赵金东和刘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俩人得意得手舞足蹈! 贪得无厌的赵金东又下了200元的注,坐上了他的第二庄! 结果他这手牌抓到的不是很理想。只抓了个五点。 放在其他三个门上钱的赌徒们都大声的尖叫了起来。都希望本门上的牌大过五点,把赵金东的这庄给挑翻。 结果出门,入门,天门的梁主任、贾主任和吴连长的都不争气。不是闭十,就是小于五的点。赵金东这把牌的点不是太大,但还是侥幸取胜,死里逃生,来了一个大逆转。通吃! 完了,赵金东又给张金义50元的红利,给了董德香30元的喜钱,赵俊东、张金义、董德香是皆大欢喜。其他赌徒们则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不到两个小时。赵金东的赌资就翻到了800多元。 给赵金东撑注的刘顺,握着一大摞大团结,兴奋的鼻头上都冒出了汗。 他低下头来附在赵金东的耳边说: “赵哥,咱们下庄吧,该收手了!咱们不可能总是这么顺吧”。 赵金东斜着眼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刘顺,低声骂道: “酒坛子,闭上你的臭坑,拿好你的钱,撑好你的注。现在轮到我们坐庄,我再推最后一把,凑够1000我们就收手”。 俗话说,欲让你灭亡,先让你疯狂! 赵金东把骰子扔在大圆桌上,骰子快速的旋转着,这次赵金东又打了个九自首,他把第一手倒霉的牌发给了自己。 赵金东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牌拿在手里掰手开一看,内心狂跳不止,他抓的这手牌是单点中最大的点,九点! 赵金东喘着粗气,兴奋的脸通红,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他这局又赢了,单点最大的点,别人很难赶的上! 赵金东正为自己拿到的这手牌洋洋得意,刘顺也准备伸出手收桌上的钱时! 让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的是,梁主任,贾主任和吴连长同时把他们手中l牌拍到了桌子上。 赵金东仔细一看傻眼了!三人出来的牌全是对子。自己居然没有抓到其中的任何一门牌。 赵金东沮丧到了极点。他重重的牌扔在了桌子上。200元的锅底眨眼间就被瓜分了。 如果赵金东现在就收手,他还是大赢家,可是赵金东没有这样做。看着还没有捂热的大团结被别人拿走,他哪肯轻易认输! 错上加错的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随后,贾主任,梁主任,吴连长坐庄,他又重压了几把牌,一把都没有压住。 转了一圈后,又轮到他坐庄了。 他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着急忙慌的从梁主任手里接过了牌。 这一手牌,赵金东抓的更绝,他抓了登局以来第一个闭十。刘顺在身后骂骂咧咧的把200元钱赔了出去。 赵俊东大骂道: “你叨叨个球,赶紧赔人家钱,赔完后我再推一把,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屋里的赌徒们见赵金东点背下来了,都巴不得让他坐庄。 赵金东在别人的连哄带劝下,又连推了两把,都被挑翻了!短短的一个小时,他身上的钱输的一干二净。 张金义走了过来,奸笑的说: “兄弟,还推不推?没钱哥拿给你”。 玩到现在,嗜赌成性的赵金东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他铁青着脸,咬着牙说: “行,张哥,先借给我400元。我合在一起,厚厚的推上一把,这样就不容被砸锅了”! 张金义满口答应,回过头来向张玉鹏使了个眼色,张玉鹏从随身随身带的挎包里。抽出一叠大团结数了数,递给了赵金东。 赵金东接过钱来数了数,疑惑的问道: “大哥,这是360元呀,我是向大哥借400元”。 张金义脸色阴沉的说: “兄弟,你也是老白花了,登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不知道赌场上的规矩吗?赌场上借出的钱是上打利息,借400元只能给你360元。但你三天后要还400元。另外,从我这里借出的钱。三天后必须归还。咱们兄弟一场,我把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你三天后不来还钱,那我就派人去你们27连讨要。到了那个份儿上,谁都没面子”。 赵金东听了张金义的话,心里骂道: “张老大,你他妈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哪叫借钱,这叫趁火打劫”。 但想到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况且他也惹不起张金义,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赵金东孤注一掷,把从张金义手里借来的360元放在一起下了注!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牌了! 赵金东默默的祈祷了一会儿,然后虔诚的把骰子打了出去,等他把自己的那手牌抓到手,掰开一看,眼睛当时就黑了。 他抓到的是一艘尾牌,四六闭十。 这下赵金东彻底崩溃了,眼冒金星,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把手中的牌扔到了桌子上,圆桌四周的赌徒像群恶狼,转眼就把赵金东名下的360元瓜分了! 把手中的钱赔完后,赵金东和刘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灰馏馏站了起来。 赵金东把他占的门让给了别人。这场闹剧以赵金东和刘顺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赵进东让出门后,被挤到后面,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是下午五点了。到该回连队的时候了。 早上天没亮就出来了,折腾了一天。卖粮款和自己身上的钱输的干干净净,一分钱都没剩,临走还欠了张金义400元的高利贷,两个人像丧家犬一样灰漉漉的从张金义家出来。 张金义见他俩要走,追上来向他俩说道: “赵连长,刘管理员,你们干什么去!吃了饭再走吧,我让老二张玉朋在伊兰屯饭店要了两大桌酒菜,一会儿给你们哥俩压压惊,晚上咱们接着再玩,你们也好往回捞一下”。 董德香也从后面走过来。挽住赵金东的胳膊说: “赵连长,别走嘛,晚上和我们老大再借上点钱。你们一定会东山再起,旗开得胜。晚上去我那儿那儿过夜”。 赵金东厌恶的甩开了董德香的胳膊,心里骂道: “都是你个婊子给冲倒霉的。还让老子玩,再玩裤衩也输没了”! 他可以给董德香甩脸子,但不敢给张金义甩脸子。 回过头来,笑呵呵的对张金义说: “不了,张老大,我们得赶紧回连队。早上天没亮,我们就出来了。现在都下午五点了,要不没法向连长和指导员交待”。 张金义见赵金东执意要走。脸立刻沉了下来说道: “赵连长,你可记好了,今天是八月十三,最迟八月十七。我就让兄弟们和你去拿钱”! 赵金特别反感的张金义的这句话,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张金义借了钱,不还肯定是不行的。最好能迟几天,给自己多留出点儿时间。好给张金义变鬼去! 想到这儿,赵金东带着一脸哭相和张金义说: “张老大。既然兄弟来登你的局,那我们就是朋友。朋友有难,你的帮一下!我们欠你的钱能不能再缓上几天!给我们多留出点儿时间,我们也好想想办法”! 张金义阴沉着个脸,摇了摇头说: “不行。张连长,赵管理员儿,你俩是27连管钱管物管人的人,这点儿小钱在你们身上不算什么。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虽然开局能挣点儿钱。但我们要养活这么多的兄弟,还要给你们这些登局的客人吃好的,喝好的!这些都要钱。因此,我们放出去的钱,都要按时收回来,不能因为你们而坏了我们的规矩,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担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金东知道不按时还钱是不行的,他脑袋快速的转了一下说: “张老大,要不这么着,明天是十五肯定是不行的,等过了十五!我和刘顺再给你们送过十包玉米来,来偿还你们的赌债,你看行不行”? 张金义一听暗自窃喜,心里想: 我他妈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等于我们又半价收购了十包玉米。赵金东这个社会主义蛀虫,拿国家的财产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但他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 “也行,就这么着吧,谁让咱们是兄弟”。 说完,张金义又给赵金东和刘顺塞了两盒香烟。 从张金义家出来后。两人又饥饿又恐慌。 摇着车后,刘顺见赵金东的脸色很难看,小心翼翼的说: “连长,咱们还是去饭店吃点儿饭吧,现在这个点回去怕是赶不上晚饭了”。 赵俊东恼怒的看了刘顺一眼,没好气的说: “吃什么?输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差点把裤衩输给张老大。现在兜比脸都干净”。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五张大团结,抖了抖,讪笑着对赵金东说: “连长,我这里还有50元,够咱们去伊兰屯大吃一顿了”。 赵金东觉得奇怪,忙问道: “酒坛子。你怎么身上还有钱呢?我推最后一把,不是让你把钱都掏出来吗” “连长。我看那伙狗操的放多少钱?都要一锅清,砸我们的锅。因此我多了个心眼儿,偷偷的藏起了50元钱”。 赵俊东叹了一口气,幸灾乐祸的说: “也好,算你小子有心。我们现在还没有全军覆没。要不咱们拿上这50元再进去赌一把。有可能会起死回生”!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赶紧把钱揣进囗袋。挂上档,猛踩油门,拖拉机轰轰的向前驶去。 驶出很远,他才回过头来对赵金东说: “连长,还是算了吧,咱们现在点儿背了下来,有多少钱都不够输,等咱们改天运气来了,再来和他们赌。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回,回去后想办法给人家张老大捣鼓那400元的赌债,要不真让他们去了咱们连。把这件事给嚷嚷出去,那我们可就惨了”。 赵金东坐在车厢里嗡声嗡气的说: 张老大的钱倒好整,我们等过了十五,再偷卖上连里的十包玉米就行了。关键是我们把分给候福来的钱也输了,我们晚上回到连里,就得给侯福来送钱去,要不无法向他交待。对了,酒坛子,你食堂还有多少现金”?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猛地一下踩住了刹车。回过头来警惕的对赵军东说: “连长,你是让我把食堂的钱给侯福来送去,那我可不敢。把钱给了候福来,下个月我们连的一百多名知青都得喝西北风”! 赵金东打断了刘顺的话,不耐烦的说道: “兄弟,你别把事想的太复杂了,出了事有哥兜子,我干管理员儿两年多,懂得其中的奥秘。只要上面不查账,就是食堂里有了亏空也显不出来。只要我们把侯福来哄好,让他做咱们的保护伞,就会万事大吉。过了十五,我们多往外捣鼓点儿玉米,食堂里的亏空不就补齐了吗?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再说了,年底侯福来要调到三团任政治部主任。侯福来走后准备让我接他的班,任27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儿。到那时,我再推荐你接我的班,任27连的副连长,27连不就是咱哥俩的天下了?我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刘顺听了赵金东画的大饼,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但他仍心存疑虑的问道: “连长,你当了连长指导员,我当了副连长。那张海波和杨军干什么去了?我们没有张海波的理论水平高,没有杨军的拳头硬。27连能由我们说了算吗”? 赵金东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刘顺说: “张海波过了十五以后就被……”。 说到这儿,赵金东停了下来。觉得这么机密的事儿,不应该和刘顺说。马上灵机一动说道: “张海波过了十五就调到别的连任指导员儿,杨军去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读书,剩下周子荣一个人老实木讷,还不由我们说了算”。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不再延伸了,他心想: “升官不升官倒无所谓,只要你能把食堂的亏空补齐,那我就算烧高香了! 赵金东看刘顺不再言声了。知道他默认把食堂的钱拿出来给候福来。 他很开心,便对刘顺说: “酒坛子,咱们不在伊兰屯吃饭了,赶回连队去吃饭。让康兰同给咱们煮上两碗面条。早上咱们出来时,我听朱友根说要杀猪,估计现在康兰同把猪肉给炖好了。回去后让康兰同给咱们哥儿俩切上一盘猪头肉。我宿舍里还有瓶边疆烧,咱哥儿俩好好的再喝上几杯”。 刘顺听赵金东说有酒,眼一下亮了。高兴的说: “行,连长,咱就回连队吃饭”。 说完,刘顺狠狠的踩下油门的踏板,拖拉机轰鸣的快速的向前驶去。 第72章 谁是米婉花的母亲? 黑龙江农垦兵团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坐落在风景秀丽一望无际的新海湖畔。 因此当地人习惯称兵团干部学校为新海湖干部学校! 以前新海湖干部学校只是八一农垦大学的一个班,对外称是八一农垦大学青年干部培训班。 他的创办宗旨是为黑龙江农垦兵团培:养,输送一批能挑大梁的农垦基层干部。 1958年,八一农垦大学在明山县的馁德镇建校后,在校长王振的提议下,因简而陋的开设了这个青年干部培训班。 干部培训班开设的课程主要有农学、工学、管理学、历史、法律、化学、财会,籽种等课程。 当时培训的教师主要是从八一农垦大学中抽调。也抽调一批农垦兵团中有经验的基层干部担任。 学员主要来源于农垦兵团各基层连队,农场品学兼优的排级以上党员干部。 由连队,农场推荐,报请师团干部科批准。 干部培训班刚刚创建时,只招收了一个班的学员。 后来随着部队转业军人和城市知识青年的不断涌入北大荒。 尤其是后来铁道兵九个师和一个军官预备队名转业军人来到北大荒。先后在北大荒垦区创建了八五二农场、八五三农场、八五四农场,八五五农场,直至八五九农场。 这些转业来的干部战士,都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有的还是刚从硝烟战场上走过来的!他们对农业生产和农业管理比较生疏。因此农场急需一大批懂技术、懂生产。懂管理的基层干部。 在这种情况下,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青年干部培训班,在王振校长的提议下,从八一农垦大学剥离了出来。 成立了黑龙江农垦兵团干部管理学校。当地人习惯称它为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 学校成立后,隶属于黑龙江国营农场管理局。黑龙江农垦兵团。 王振校长为了给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培养合格的生产管理干部,他毫不吝啬的把八一农垦大学的一少半家产和教师,划到了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的名下。 六二年干部学校从明山县迁往美丽的新海湖畔。 干部学校的几百名学员和教师,在铁道兵五师的大力援助下。不到半年,就把一座先进颇具规模的校舍建立了起来。 米婉花就是在这一年,由八一农垦大学调到了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担任学校的m文教师。 这年,米碗花38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浪漫、最成熟、最有气质的年龄。 之前,她在m国远东军区情报局的安排下。作为一名闲棋冷子,在八一农垦大学蛰伏了五年。 现在调到了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担任学校的m文教师,还得继续蛰伏下去。 来干部学校的第一年,她经人介绍认识了干部学校的历史教师秦国风。 秦国风是国家机关部委被错划的右派,和丁玲夫妇、诗人艾青等一些知名作家诗人来到北大荒的。 他们这些错划的右派共1035人,都分到了北大荒各农场林场和基础连队参加劳动改造。 秦国风是比较幸运的,他没有分到农场和连队参加劳动,而是被留在了刚刚筹建的黑龙江生产兵团干部管理学校。 秦国风的妻子在他划为右派后,就顶不住世俗的压力,就和他断绝了关系,离了婚。 来北大荒后的第二年就认识了比他小5岁的米婉花。认识不长时间,两人就结了婚。并在干部学校的教师家属院安了家。 刚结婚的头几年,米婉花没有接到m国情报局的任何指示。在和平的日子里,米婉花恢复了她女性善良的本性。 在学生和同事的眼里,她是位和蔼可亲,相夫教子,教书育人的米老师! 中m国关系恶化后,米婉花狼一样的本性又露了出来。 在m国情报局的授意下,她以探亲旅游的名义,向干部学校频频请假。上蹿下跳,没有几年,便把她所掌握的几个北大荒特务又串联了起来。 米婉花最得意的神来之笔,是在她结婚后的第三年,她把她的丈夫秦国风也发展成为一名特务。 而她却躲在了背后,成了温柔善良、通情达理的秦师母。成了温婉,知性的米老师。 六九年中m国珍珠岛开战后,m国的远东情报局和北大荒的大特务头子姨夫,给了米婉花一大笔钱让她复出。让她在珍珠岛大后方的伊春山地区领导她所掌握的特务组织从事破坏活动,吸引中国军方的注意力。 米碗花没有辜负m国主子的愿望,装扮成哑女潜伏到了伊春山地区的农建27连。和他的心腹干将侯福来狼狈为奸,兴风作浪! 把个好端端的27连搞了个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给伊春山地区埋下了一个又一个隐患。 干完这些事后,米婉花又偷偷的潜回了新海湖畔的干部管理学校,继续做她的m文教师! 中m国关系的破裂后,新海湖干部学校停止了米婉花m文的教学工作,把她调到了干部学校的后勤处,搞些信件收发等工作,成了后勤处的一名工作人员。 在她的运作下。她的丈夫秦国风没有几年就由一名普通的历史教师。升职成了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的副校长。 由于干部学校的师资力量比较紧张,秦国风虽然是干部学校的副校长,但他一直担任着新生班的历史课。 眼看就要过中秋节了,米婉花的心情很糟糕。 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又想起了她远在m国的父亲和母亲,她的父母虽然生活在m国,但他们的根在中国。可是她为了钱,却背叛了自己的祖国。 她的内心很矛盾,很彷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跑到了新海湖畔,向远在异乡的父母深深的叩了三个头! 他十五岁从m国应征入伍,十六岁就成了m国远东情报局的一名少尉情报官。1945年日本投降后,她作为m国远东情报局的一名情报少尉,随着m国军队进入中国东北。从那一刻起,她就离开了她白发苍苍的父母,干起了危害祖国的勾当。 整整24年了。她没有见到过她的父母,她想念她的父母,尤其是每年的中秋节,月圆的时候。 站在新海湖畔,她隐隐的能看见湖对面的m国。她曾想偷渡过去,偷偷的去看望一下她的父母,可是m国情报局严酷的纪律,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她至今还记得,临去中国东北的前一夜。情报局的一位上校局长约他谈了一次话。 情报局的上校阴沉着脸,意味深长的和米婉花说: “米婉花同志,你去了中国东北。作为一名普通的情报兵,要听命于远东情报局的命令,听命于在北大荒的总负责人姨夫的命令。对情报局的命令和姨夫的命令,要无条件的执行。这样你的父母才会安全,才能在m国有吃有喝!过上优越的贵族生活,否则你父母的情况会很不妙。 米婉花很清楚,这是m国远东情报局。对自己赤裸裸的威胁,是在告诉她,她的父母现在是m国情报局的人质,她只有听情报局的命令,拼命的为情报局服务,才能换得她父母的安全,换得她父母的幸福生活! 她是个中m国的混血儿。此时她已分不清母亲的祖国是她的祖国,还是父亲的祖国是他的祖国!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信仰,没有了理想,谁给钱就给谁干,谁能让她的父母平安,就给谁干。 米婉花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八月十三。再有两天就过八月十五了。 干部学校放了三天假。学员们都回到了各自的连队农场。本地的知青学生回了家。只有极少数的学员和教师留在了干部学校过中秋节。 米婉花本打算用这三天的休假时间。去看一下她手下的两员得力干将:27连的连长侯福来,还有佳木斯东方红招待所的所长乔水。 说实在话,她对前段时间侯福来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交给侯福来的几项任务都完成的不错。侯福来表现还可以。 伊春山纵火,通讯连安装窃听器,害死刘晓萍。陷害郭建中! 虽然没有炸毁淡水河上的大铁桥,没有在伊春山深处建立电台波的中转站。但那也不是她和侯福来的过错。 珍珠岛的战役即将结束,远东情报局已命令她取消这两项任务。 另外米婉花去伊春山还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她羞于启齿,难以开口。但做为一个精力旺盛的女人,她又特别想……! 前一段时间,她装扮哑女和侯福来在27连相处了一个月。 他俩在田间,野外。树林中有过几次亲密的接触。生性风流的米婉花迷上了侯福来年轻的体格和他粗犷的交流技巧。 米婉花和秦国风成家已经七年了,还没有自己的孩子。 一开始秦国风还行,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在她身上能有所作为。等到秦国风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后,就彻底不行了。不知是慑于她这个m国特务头子的淫威!还是秦国风提前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 正值如狼似虎之年的米婉花,苦不堪言。虽然她在候福来面前总是冷着个脸,努力装出一副上司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但她的内心被侯福来燃的像火一样! 米婉花站在湖边,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了今天来这儿还有工作。 她从随身背的挎包里取出了一台酷似收音机的收发报机,打开后,从发报机里跳出一组数据。 她掏出密码本,把这一组数据给译了出来,远东情报局给她来电的意思是: 他们安装在通信连的窃听器最近一段时间停止了工作,收不到任何信号!远东情报局让她派人去检查一下,是被发现给拆走了,还是出现了什么故障? 另外中共在明山县有一个荒地勘测设计分院。该设计院把北大荒的各种比例尺单测地形图。各种比侧尺的实测单面图。三,四,五等水准量,空线数,以及土壤调查面积都绘有准确的图案和数据。 荒地勘测设计院还把解放后在北大荒地区发现未开垦的石油、煤炭、天然气、稀有金属矿等矿场都标有明显的标识。 设计院的勘测队还在北大荒地区发现了两处清朝女真族的墓葬,抗战时期日本关东军在北大荒地区修建的一座地下仓库。仓库里面存放着大批m国武器。 因此远东情报局在电文的最后加注了一句: 让米婉花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张图搞到手。今年的年底,远东情报局会派人来取。 电文的措辞非常严厉,让米婉花必须坚决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资料搞到手,尤其是日本关东军修筑的地下仓库。 仓库里面存放着大量m制武器。存放着m国的荣誉! 米婉花拿着这纸电文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电文中说的很详细,可见远东情报局对北大荒的重视程度。 米婉花浅蓝色的眼睛里露出了迷茫和恐惧。她心里想,检查通讯连的窃听器,她可以让候福来去完成。荒地勘测设计院的图纸和资料就难搞了。 米婉花知道:在中m国交恶的情况下,北大荒地区是中m国的前哨阵地,是极敏感的地段。 因此有关北大荒的地形地貌的图纸和资料,都属于绝密资料。荒地勘测设计院会派专人来保管这些图纸,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 米婉花在八一农垦大学教书时,就经常去荒地勘测设计院玩,荒地勘测设计院和八一农垦大学仅隔着一条马路,大门对大门。 虽然勘侧设计院比八月农垦大学低一格,属正处级单位,设计院的门口有解放军的岗哨。而八一农垦大学门口没有解放军的岗哨,可见荒地勘测设计院的重要。 米婉花在勘测设计院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但他们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接触不勘测设计院的核心资料。 从哪里下手呢?米婉花苦思冥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快 快满的月亮从新海湖的东岸缓缓升起。是那样的明亮静谧。 米婉花看了看晚上的夜光表,已是晚上十一点了,到该回家的时候了。 她不想回家,她讨厌那个没有激情的家。 可是不回家,她又没有别的地方去。米婉花对着新海湖深深地叹了口气。 转过身来,依依不舍的把收发报机收拾好,装入随身带的挎包里。 心事匆匆的向干部家属院走去! 第73章 米婉花谋划盗窃图纸 十一点多了,秦国风还没有睡觉,他在等着米婉花。 整个干部家属院的灯都灭了,就他们家的灯还亮着。灯不算太明,十五瓦的小灯泡,把他们家的客厅照的像古墓一样阴森。 秦国风龟缩在沙发一角,借着昏暗的灯光,在翻看着一本书。 他见米婉花从外面走了进来。忙惶恐的站了起来说道: “主人,你回来了!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让奴才担心死了”! 米婉花把装有收发报机的挎包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回过头来威严对秦国风说: “去给老娘整点儿洗脚水去”。 秦国风惶恐的点着头说: “是主人,奴才这就去,您稍等” 说完,秦国风急急忙忙的小跑进厨房里,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盆温度适宜的水来。 然后跪在米婉花问面前,一脸奴相的给米婉花洗起了脚! 秦国风和米婉花刚成家时,秦国风还是个很威严的丈夫。两个人还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可是自从他知道了米婉花的真实身份后。他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彻彻底底的成了米婉花的性奴。 米婉花也乐意这么做。这么做能释放她这么多年来做为一个女特务头子在思想上和精神上造成的压力和恐惧, 秦国风跪在那儿给米婉花洗完了脚后,奴媚的对米婉花说: “主人,您受罪了,都是奴才的错,你责打奴才吧”。………… 米婉花看着秦国风的奴才样子,也故意抖起了主人的威严,拿着腔调对秦国风说: “你给我办的事办了没有?我昨天让你去学生处搞一份新入学的学员名单,你给我搞到了吗”? 秦国风刚从刚才只有他俩玩的游戏中走了出来,现实生活中他同样惧怕米婉花。 他陪着小心向米婉花问道: “你要名单干什么?下班儿的时候,我去学生处给你要了份儿名单。这批学生开学的日子好像还没确定下来,不过名单是定了下来,我给你拿去”。 说完秦国风从墙上挂着的包里取出名单,递给了米婉花。 米婉花扔掉手中的烟头,爬起身来。迫不及待的从秦国风手中抢过名单,看了起来。 说实在话,米婉花太在乎这张名单了。她知道,今年干部学校招收的学员,大部分来自伊春山地区的农7师。 也就是说,这批知青肯定有27连保送来的。 米婉花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27连保送谁来呢? 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也太危险了。之前她去27连搞了一个月的破坏。刘晓萍的死,伊春山的大火,郭建中被栽赃陷害。都直接或间接的和她有关。 现在27连的人,甚至公安局的人,都在满世界找她。 如果27连的人知道她在干部学校教书。她就彻底完了。 米婉花越想越害怕。刚才的性爱游戏让她精疲力尽,想到目前的处境,她一下子又清醒了。 秦国风在睡前把屋内的灯给关掉了。米婉花在黑暗中摸索着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睁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疏理着。 27连谁回来呢?张海波候福来是肯定不会来的。他俩是27连的党政干部,目前谁离开27连都不合适。 周子荣和赵金东也不可能,他俩都是27连的老知青,都已过了培训的年龄。 只有东方晓晓和杨军,赵红军了。杨军的可能性最大。 她在27连时就听张海波说过,准备培养杨军入党!让杨军入党,不就是准备让杨军来干部学校读书嘛? 杨军年轻,有文化。是27连的排级干部中最合适的人选。想到这儿,米婉花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她和杨军在27连时没有过多的接触。杨军是位很帅很优秀的知青。而自己当时装扮的哑女,又哑又老又丑。杨军最多也就是同情她,出于礼貌的和她笑一笑。 因此,米万花断定经过这么长时间,杨军早已把她淡忘了。只要她稍加捯饬,捯饬,杨军肯定认不出来她。 米婉花深深的又吸了一口烟,站起身来把灯打开。拿起秦国送给她的干部学校新生名单。 上面果然有27年的杨军,她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半。在黑暗中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她今天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一支烟在她深思熟虑中很快抽完了。她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秦国风发出了很小的呼噜声,她厌恶的踢了秦国风一脚。 自从她复出后,就落了个失眠的毛病,睡不着觉的时候,她总是想着自己的罪恶活动。 米婉花是今年正月十五接到的电报,m国远东情报局让他复出,并且在电报中告诉她: 北大荒地区大特务头姨夫,到了退休的年龄让她复出接姨夫的班。晋升为北大荒新的姨夫,掌管北大荒地区的特务组织。 远东情报局在电报中还告诉她: 要她去伊兰屯自由市场去见姨夫。用暗语把姨夫手中的一把明朝的红木梳子,用29.5元买过来,多一分钱,少一分钱都不行,多一分,少一分则接头失败。 米婉花提前把钱准备在手里。可是那天她乘坐的班车意外的出现了故障,当她着急忙慌赶到伊兰屯自由市场时。和她接头的姨夫离开了自由市场,她没有拿到象征权力的红木梳子。 她不知道,是姨夫根本就没有来自由市场,还是姨夫生气了,提前离开了自由市场。 没有拿上象征权力的红木梳子,米婉花很失望又很惶恐。 随后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佳木斯,用暗语和佳木斯东方红招待所经理桥水接上了头。 一个月后,她又用暗语和农27连的连长侯福来接上了头。 这样伊春山地区的两个特务就归到了她的名下。可是由于她一直都没有拿到红木梳子。 她很不自信。万一乔水和候福来要看她的红木夫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俩解释。 米婉花又陷入了无端的恐惧和烦恼中! 第二天,农历的八月十四。米婉花吃了秦国风给她做的早饭,就去干部学校家属东院找她的同事陈艳艳。 陈艳艳是干部学校教授籽种培植的讲师,她和米婉花是1965年8月从农垦大学调来的。 陈艳艳好吃,爱占点儿小便宜。米婉花就投其所好,经常做点儿好吃的,给陈艳艳送去,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陈艳艳虽然比米婉花小几岁,但一点儿都不影响她俩的交往。米婉花也曾想把陈艳艳拉进她的特务圈儿里。但考虑到陈艳艳是个嘴疯子,胸无成府,嘴上没有个把门儿的,因此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米婉花来到陈艳艳家时,陈艳艳刚洗漱完,还没有吃饭,正和她的丈夫在忙碌着做早饭,米婉花拉着陈艳艳的手说: “艳艳,别在家吃饭了,跟姐去一趟明山县城。咱们去剪个头,再买几件衣服,眼看就要过节了,咱们也该倒饬倒饬了,中午姐请你去县城最大的饭店吃朝鲜冷面。 陈艳艳是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平时就爱占点儿小便宜。每次和米婉花出去玩,都是米婉花花钱。因此她很喜欢和米婉花出去,想一想就答应了。 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是新海湖边最大的一个单位。 为了方便学校的教师和员工,明山县交通局特意在干部学校的西门口设了个车站。 每天早上九点。班车就从县城开了过来,在干校西门口停20分钟,然后再往明山县城开去。 米婉花和陈艳艳坐上这趟班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明山县城。 明山县城是中m国边境上的一个小县城。由于人口少,解放前人们都不习惯叫明山县。 把它看作一个比较大的城镇。明山县真正的繁华,是1955年以后,铁道兵五师抵达明山县,在明山县建立起第一个铁道兵农场,八五零农场。随后大批的转业军人涌进明山县城。 1957年,铁道兵农垦局在明山县成立。在铁道兵农垦局的领导下,明山县,永宁县,饶河地区先后建立了852、853、859等农场。 铁道兵农场如雨后春笋般的建立了起来。 1958年,王振任校长的八一农垦大学在明山县成立。随后农垦局的农业研究院,林业研究院,勘察设计分院,农垦局党校等一大批行政科研单位详细落户在明山县。 明山县的人口一下子多了起来。天南地北什么地方的方言都有。 人口多了,相应的配套设施也跟了上来。明山县供销社先后建立起十几多家商店、饭店,旅馆,以前冷冷清清的明山县城。一向变得异常繁华热闹了起来。 县城不断的在扩大。交通设施也大为改观,以前贯穿县城的几条街道都被拓宽。县城人来人往,倒不是很拥挤。 米婉华和陈艳艳坐班车到达明山县城已是上午十点左右。 米婉花在友谊商店给自己买了一件棕色的女子套装,给陈艳艳买了一件女衬衣。 在县医院,米婉花又给自己配了一副黑色宽边没有任何度数的眼镜。把他那双带有欧洲血统的蓝眼睛遮的严严实实。 完了后,俩人又去国营理发馆,米婉花一狠心,把她留了多年的波浪似长发给剪掉了,然后把剪短的头发用发夹盘在了头上。这么一捯饬,米婉花大变了样。 陈艳艳看着米婉花,惊讶的说道: “米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我现在都不敢认你了,你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米婉花朝陈艳艳神秘的笑了笑,笑容中露出了一丝让人察觉不出来的奸诈。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那个曾经在27连作恶多端的哑女彻底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 米婉花就是米婉花。哑女就是哑女。米婉花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的教师,是个有知识有修养的女知识分子。而哑女是个身份不明、又哑又老的无依无靠的女人。她俩根本不是就不是一个人。 她今天来明山县的主要任务就是做这个局。 听了陈艳艳的一顿夸奖,米婉花心里特别的高兴,她看了看手表,快到中午了,到吃饭的时候了。 于是她笑着对陈妍妍说: “艳艳,我记得听你说过。你有个俵妹在荒地勘测设计院上班,今天中午把你俵妹叫上,咱们一块吃个饭”。 陈艳艳听米婉花说,要请她和俵妹吃饭,心里当然高兴。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陈艳艳的妹妹叫尚小曼,是一位长相标致俊美的南方姑娘,她从八一农垦大学毕业后,没有出县城就分配到了马路对面的荒切地勘测了设计院工作。 她听俵姐说,曾在八一农垦大学任教的米婉花老师要请她吃饭,当然也很高兴。 中午下了班,宿舍没有回,就和米婉花陈艳艳也来到了明山县的友谊大饭店。 这三个女人在饭店的东南角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米婉花知道尚小曼在荒勘测设计院上班。你并且还是做资料分析工作。属于荒地勘测设计院的核心岗位。 她很高兴,毫不吝啬的满满的要了一大桌子菜。陈艳艳和尚小曼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够了,够了!咱们也吃不了这么多。 米婉花笑容可掬的说:冫氵 “第一次请小曼吃饭。我不能太抠门儿了”。 米婉花是个老于世故的女人。边吃饭边不住的夸奖着尚小曼,如何如何长得漂亮。女为悦己者容,尤其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更爱听别人说她长得漂亮,尚小曼也不例外。 尚小曼是个单纯的姑娘,现在米老师又是请她姐妹俩吃饭,又夸她长得漂亮。 因此,尚小曼对米婉花也产生了好感!,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一顿饭吃下来,三个女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米婉花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向尚小曼问道: “小曼。你们资料分析科具体干什么工作?工作不累吧”? 吃了人家的嘴短,善良单纯的尚小曼,根本没有察觉到米婉花的险恶用心。她爽快的说道: “我们工作就是将在外地勘测人员测量好的数据总集,筛选,提炼,制作成平面图,然后再送到设计院的绘图室。再由绘图室的专家,根据我们平面图,准确详细的制成精准的图纸。这样一些石油、煤炭、天然气、稀有金属。有特色的工程都会在地图上有准确的标记。这些由专家们最终制成的图纸就成了还核心资料。这些资料要送到档案科保存。一般人根本看不到的,就是在设计院上了几年班老职工。没有特殊的情况,也接触不到这些图纸”。 米婉花看着尚小曼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你能接触到这些图纸吗”? 尚小曼察觉到了米婉花问的有点儿不正常。她警惕的看了一眼米婉花。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出于礼貌摇了摇头! 米婉花仍不甘心的向尚小曼问道: “小曼。你们资料科分析过这样的资料吗?北大荒地区有没有发现古文化遗址?还有二战时期日本关东军在北大荒地区修筑的战备工程”。 尚小曼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稍带警惕的向米婉花问道: “李老师,你对古人留下的墓葬感兴趣”? 李婉花努力的眨着她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笑了笑说道: “不是我对古墓感兴趣。我是对历史感兴趣,我丈夫秦国风是在干部学校教历史的。我现在也不担课了,闲着没事干,想给他收集一些比较真实有价值的历史资料。供他教学用”。 尚小曼听了米婉花挺合罗辑的话。把心放到肚里说道: “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在分析材料接触过一些。我刚上班时,勘测设计院勘测队给我们科送来了两份满清妃子的墓葬,是清太祖努尔哈赤最宠爱的两个妃子的墓葬,具体方位我忘了,好像是在万达山一带。还给我们送来了一份日本关东军,在1945年建筑的地下仓库。具体方位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在伊春山地区一带。伊春山方圆几百里,没有详细的地图,那就是大海捞针,根本也找不到。设计院绘图室关于这些工程都有准确详细的标位,只要拿到这份地图,这些墓葬群和日本关东军的秘密仓库就一目了然了”。 尚小曼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米婉花不能往下问了,再问就会引起陈艳艳和尚小曼的怀疑。 为了转移她俩的视线,米婉花站起身来,从柜台上拿过一瓶红酒来,笑着对陈艳艳和尚小曼说: “明天就过节了,咱们也来点儿外国人的稀罕玩意儿。开开洋荤”! 陈艳艳和尚小曼见米婉花拿过来一瓶红酒。俩人高兴的拍起了掌。 陈艳艳从邻桌上取过来三只空碗。米婉花把红酒平均分开。 咕嘟,咕嘟的倒在了三个碗中。三个有文化的女人,品着红酒,聊起了女人最爱聊的话题,衣服和男人! 在回新海湖干部学校的路上,米婉花脑袋里有反复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昨夜远东情报局的来电特别的强调一件事,让她不惜一切手段寻找当年日本关东军在北大荒修筑的地下仓库。 难道关东军的地下仓库里藏有m国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她今天从尚小曼的嘴里探出了北大荒确有日本关东军修筑的地下仓库。但地下仓库的具体位置,像尚小曼这样的小职工也不知情。 搞到这样的情报,她确实需要费很大的周折。 看来她有必要重回一趟伊春山地区。让她的得力干将候福来组织力量在下面查找。她自己则利用明山县的社会关系,把荒地勘测设计院的绝密材料搞到手,这样双管齐下,远东情报局交给他的任务就不难完成了。 明山县派往干部学校的这趟班车,是全县最次的班车,加之路况不是太好,不到三十里的路程,摇摇晃晃的走了近一个多小时,中途还抛了一次锚。 ∴ 等到米婉花和陈艳艳回到干部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米婉花叫醒了还在睡觉的陈艳艳,两人下了车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新海湖干部管理学校的西大门。 第74章 一仆二主,谁是姨夫? 侯福来是62年下乡来的北大荒,他已经7年没有回家了。 那个在佳木斯向阳区的家,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很模糊很遥远了。 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的母亲在他读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向阳区一家街道工厂的车间主任。母亲去世后,还没有过百天,父亲就匆匆忙忙的和车间的一个女知青结了婚。 父母对他很刻薄,没有温暖的家,他高中没有读完就下乡当了知青,来到了位于反修前哨的珍宝岛地区,在红星农场做了一名知青。 刚下乡的时候,他二十出头。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背景。在艰苦的劳动中,他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了揣摩领导的心思。 在近7年的知青生活中,他先后换了好几个农场和连队,最后他从艰苦荒芜的万达山853农场七分场。调到了相对富裕、条件较好的伊春山地区农7师3团27连。 并且由一个一般知青.升到了农27连的连长。 他才貌平平,走到今天也确实不容易。他今天回家,就想在他父亲和后母面前显摆显摆。他们看不起的儿子有出息啦! 侯福来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7年没见面,侯福来的父亲也没看出有多么的高兴。不痛不痒的向侯福来问了几句,现在农场给知青开工资没有?他每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找上对象没有? 完了,就吧嗒吧嗒的抽起了自己卷的汗烟,半天不说一句话。 侯福来非常怨恨他的这个父亲,7年没见,就只关心他挣多少钱,也不问问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 他没有回答他父亲的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也没有让他父亲。他给自己点了一次,夸张似的在他父亲面前弹着烟灰。 爷儿俩闷闷的抽着烟,谁也不说话。气氛显得很尴尬。 他后母见侯福来穿的很鲜亮,大包小包带回来不少东西。知道侯福来在外面混的不错,便露出了她少有的热情,假心假意的对侯福来嘘寒问暖。买酒买肉要给他做饭。 侯福来特别恨他这个后妈。想当初后妈嫁给他父亲,没少虐待他,常常为一件小事就不给他吃饭,他现在的胃病也就是那个时候给饿出来的。 他冷冷的向父亲和后母说道: “别给我做饭了,我不在家里吃饭。我一会儿和黑龙江国营农场管理局的领导吃饭。我现在是农垦兵团27连的连长,吃完饭我要和兵团的领导谈工作”。 说完这句话,侯福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一个小小的连长和农垦局的领导谈工作,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 完了,侯福来又继续向他父亲和后母吹嘘: “自己年底就要升任农三团政治部主任。到时他会开上团里的北京吉普车来看他们”。 听了侯福来的话,他父亲和后妈露出了惊讶的笑容! 见侯福来站起身来要走,他父亲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忙站起来说: “福来.明天就过节日了。你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侯福来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冷冷的撂下一句话: “看吧,不一定”。 侯福来从家里出来后,顺着他儿时上学时走过的路,来到佳木斯火车站。 佳木斯火车站前面有座日式的二层小楼。那是黑龙江国营农场管理局在佳木斯的办公地点。 过了小楼,往南走上约二百米,面朝东又一座砖木混合结构的二层小楼。这座小楼就是佳木斯东方红招待所。 上次候福来和米婉花接头时来过一次这个招待所,还像上次那样阴森恐怖。 侯福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观察了一下四周动静,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便走了进去。 在一楼的值班室,他见一位身体微胖,面目和善的中年汉子在看报纸。 侯福来敲了敲门上前问道: “同志,请问一下招待所的乔经理在吗”? 中年汉子抬起了头,愣了一下,摘下眼镜重新审视了一下侯福来说: “我就是乔水,东方红国营招待所的经理,你找我有事吗”? 侯福来上下打量一下乔水说: “你就是乔经理?我叫侯福来,是从伊春山来的外甥,表姐让我给姨夫捎来两根长白山人参,我想把人参当面送给姨夫”。 中年汉子听了侯福来的接头暗语。不慌不忙的说道: “姨夫这几天肝火旺盛。脾气暴躁。不需要人参”。 侯福来听对方接上暗语,并且知道米婉花不在招待所很失望。 他掏出烟来扔给乔水一支问道: “特派员在哪里?他怎么不出来见我?我有事要向特派员汇报”。 乔水知道侯福来在特派员面前很得势。很讨特派员的喜欢。 上次和特派员见面,当晚就把特派员给睡了。自己连特派员的手都没摸过,他特别嫉妒侯福来。在他们这个组织中,自己和侯福来的级别一样,但待遇却远远低于侯福来。 他心里有气,忿忿的对侯福来说道: “候连长,你有事可以直接给特派员去电啊,何必这么远跑上一趟呢”? 侯福来同样气恼的说: “特派员临走时和我交代,有事就来东方红招待所找她,尽量少用电台。因为现在公安机关侦讯手段很高明。频繁的使用电台,容易被公安局侦听到”。 乔水听了侯福来的话,心里很不舒服。暗暗的大骂特派员: “特派员,你个婊子养的,谁睡你和谁亲!让侯福来电台保持静默,频繁的用我的电台联系,有事让我通知侯福来,难道就不怕我的电台暴露吗?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想到这儿乔水更加恼怒的说: “你找特派员,鬼才知道她在哪里。她从来都是来无踪去无影,像幽灵一样的神出鬼没,我现在还找她呢”。 候福来瞪着眼睛问乔水: “上次我来你们招待所,她不是在你的招待所当服务员吗”? 乔水把侯福来扔给他的烟点燃后,余怒未消的说: “给我当服务员?我敢用她吗?她是我的姑奶奶,上次她是为了考察你。才在我这里住了一晚,装一天的服务员。第二天和你睡了一觉就没影儿了,我就奇了怪了。你有什么能耐能轻而易举的把冷艳的特派员给骗到床上”? 说完,乔水淫邪猥亵的看着福后来。 候福来被乔水看的很不舒服,他本想发火。但想到东方红招待所是乔水的地盘,自己的不理智,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是来见特派员的。没必要和乔水置气。于是掏出中华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支,大方的把剩下的半盒中华烟扔在了桌子上。心平气和的对乔水说: “乔经理,咱们都是为了钱,才上了姨夫这条贼船。咱俩也别相互挖苦,相互猜忌,相互揭短了。咱们俩现在应该同舟共济,凑成一团,如何完成姨夫交给咱们的任务!如何把姨夫的钱骗到手!如何不被公安机关抓获!这才是我俩面临的问题”。 乔水是个老江湖,他知道侯福来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想和侯福来树敌。 迟疑了一下笑呵呵的说: “侯连长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我们都是拿钱办事,什么主义什么信仰都通通他妈的见鬼去吧!不给我们钱,谁说话都不好使!我们凭什么提着脑袋给老毛子卖命”。 说完后,乔水拍了拍侯福来的肩膀,继续说道: “侯连长,明天就过十五了,咱们都是四海为家的弟兄,你就在我身边凑合着过个十五吧。兄弟一会儿整上几个菜,咱们兄弟初次见面,好好的喝上几杯,你也给我聊聊你们农建兵团的新鲜事”。 说完,乔水冲门外喊了一声: “周妈,你进来一下”。 乔水的声音刚落,从外面走进一个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妪来。 老妪进来后,低着头对乔水说: “经理,你叫我有事吗”? “周妈,你给我们准备点儿小菜。我和侯连长喝两杯”。 老妪答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走了出去。 侯福来看着老妪的背影低声的对乔水说: “乔经理。你们招待所还有这么老的职工?她能给你干活儿吗” 乔水一脸无奈的对候福来说: “前几天一个朋友介绍来的,我看她无依无靠怪可怜的,就收留了她。不过这个老女人虽然上了点儿岁数,但人很勤快,打扫卫生、做饭样样精通,我也需要这样的人手”。 他们说话间,那个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把四盘菜和一瓶酒给端了上来,然后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侯福来坐了一上午的车,回了趟家也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 他仔细一看,桌子上的菜很合他的口味。一盘卤煮猪耳朵,一盘干炸小黄鱼,一盘腌黄瓜条,一盘小葱拌豆腐。 候福来也没客气,夹了一筷子猪耳朵放进嘴里,端起酒杯和敲水对喝了起来。 酒喝到一半,两个人的话又多了起来。候福来和乔水碰了一下杯,说: “乔经理。你干咱们这行有些年了吧,你说实话,你见过姨夫吗”? 乔水满脸通红,看来也是不胜酒力的人。他打着酒嗝说道: “候连长,咱们都是过了河的卒子,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现在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过。说实话,我就是姨夫这个老女人把我带进这个组织的。那时候姨夫是个50岁左右的老女人,她给我钱,让我给她收集中国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情报,我给她收集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从这个老女人手里也拿到了不少钱。我用这些钱在我们老家盖起了三间漂亮的大瓦房,并且娶妻生子。为了钱我死心塌地干起了特务勾当,和这个叫代号叫姨夫的老女人干了一段时间后,这个老女人就神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临走时他给我留下一大笔钱和一封信。在信中她向我做了详细的交代。她在信中说,咱们这个组织是由她创建的,是m国远东军区在北大荒地区的一个情报组织,主要任务就是为远东军区收集一些中国经济情况。她的代号叫姨夫。她有一把很昂贵的红木梳子。只要拥有这把红木梳子,就是该组织的负责人。这个叫姨夫的老女人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们之间主要靠电台联系,她用电台向我发号施令,我把收集好的情报用电台给他发出,她把钱从邮局给我汇过来。这些年,我就靠这些钱盖房买地,娶妻生子”! 说到这儿,乔水已是醉眼迷离,话语明显的乱了! 候福来的酒力明显的更胜一筹,越喝反而越清醒了起来。 他又递给乔水一支烟,不动声色的向乔水问道: “钱是给你从哪儿汇来的呢?总不至于从m国远东情报局吧”! 乔水虽然喝高了,但多年刀尖上舔血的特务生活,还是让他对侯福来的问话警觉了起来,他警惕的看了一眼侯福来说: “我和你还不一样吗?汇款的地址从来没有写过,有时会派人送过来。今年年初,招待所来了位四十岁左右,长相很妖艳的女人。她和我用暗语接上头后,她说她是现在远东情报局北大荒地区的总负责人,我要看她的红木梳子,她却拿不出来,但暗号对的是天衣无缝。我承认这个漂亮的娘们是我们自己的人,但我没有把她当姨夫看。因为她拿不出红木梳子。因此对她的命令我也是阳奉阴违。过了半个月后,她又把你约来,她这次没敢称自己是姨夫,在你面前自称是姨夫的特派员,并且当晚就让你睡了”。 听了乔水语无伦次的话,候福来如梦方醒,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一个以女人为主特务组织效力。 当初他的上线发展他时,只告诉他为m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经济情报,能换取m国的金钱,取得一定成绩后,可以到m国居住。m国为他们这些英雄们在美丽的新海湖东岸盖起了成片的别墅。并且还能获得m国荣誉市民的称号。他也知道在北大荒有一个叫姨夫的大特务掌管着他们的情报和金钱的往来。可他并不知道姨夫还有把象征权力的红木梳子。他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远没有乔水的高,乔水什么都知道,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候福来困惑的看着对面的乔水,心里不住的在想:那个指挥,他在27连搞了那么多破坏的养女米婉花,是什么样的角色呢?是姨夫,还是特派员?侯福来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了! 侯福来只在八月十五的下午。回家和他父亲后妈吃了顿团圆饭。他路过佳木斯友谊商店时。又进去买了5斤月饼和一箱水果。还给他父亲买了2瓶北大荒烧酒。 他的父亲这次是真的高兴了。让他的后妈去市场上买了两斤羊肉,包了顿羊肉饺子,还炒了四个菜。 多少年来冷冰阴沉的脸,今天笑的格外的灿烂。他的后妈也是殷勤备至,嘘寒问暖。 候福来觉得所有一切都很假,父亲和他后妈在他幼小心灵留下的伤痕,短时间很难治愈。 侯福来心不在焉的吃完饭。也没在家住,便又回到了东方红招待所。 乔水倒很讲究,给他在招待所的二楼上开了一间最好的客房。里面还带抽水马桶和淋浴。 侯福来很高兴。给乔水扔了一条迎春牌香烟。 走进客房,侯福来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的陈设,看有没有机关暗道之类的设施。检查了一遍,和别的房间没有两样。候福来把随身带的手枪放在了被子下面。然后痛痛快快的冲了一个澡,擦干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75章 又一个神密的老女人 侯福来刚穿上衣服,点上一支烟,斜靠在被子上,仔细的梳理起最近一段时间27连发生的事! 屋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声音不是太高。 他愣了一下,看了看床上的马蹄表,已是晚上十点了。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呢?是乔水吗?不像! 候福来做贼心虚,他迅速把被子下面的手枪抽出来,顶上子弹。然后掖在了腰间,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一道缝。 是招待所的周妈站在门外。周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言声。 侯福来又愣了一下后,向周妈问道: “周妈,您找我有事吗”? 周妈没说话,像影子一样闪进了候福来的房间。这个动作和周妈的岁数极不相称。侯福来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探着头鬼鬼祟祟的向屋外看了一下,见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他这才放心下来。 周妈见侯福来跟了进来,转身把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锁。 侯福来大惑不解,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妈,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上锁”? 周妈没有急于回答侯福来的问话,她在侯福来的房间转了一圈后,转过身来,盯着侯福来字正腔圆的吟出一句唐诗来: “清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城人未还”。 侯福来听后大为惊骇,这首诗是唐代诗人王昌龄的《出塞》中的上半段。 侯福来清楚在他们的这个组织中,只有姨夫才有权力用这首诗的上半句。那眼前的老妪,一定是姨夫了。 想到这里,候福来赶紧用王昌龄的《芙蓉楼》的下半段,接姨夫《出塞》的上半段。这样暗语才能对接上。 侯福来不敢再多想,诚惶诚恐的看了一眼老女人念道: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候福来把暗语接上后。陪着小心向眼前的这个老女人问道: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姨父吧?久闻大名,之前一直在您的领导下工作,只是无缘相见,无缘聆听您的教诲,今日得见,三生有辛”。 老女人脸像枯死的树皮一样,没有一点儿的光泽。面无表情的对候福来说道: “候连长,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姨夫,我叫玉桃,是姨夫身边的婢女。我是代表姨夫来见你的,来向你传搭姨夫的口头命令” 侯福来听了老女人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又仔细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老女人,过了好一会才说: “你不是姨夫,那姨夫是谁呢?为什么不来见我”? 婢女玉桃没有回答侯福来的话,转过身来不慌不忙的坐在了侯福来的单人床上,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双膝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侯福来,冷冷冰冰的说: “侯连长,你的要求太奢侈了,我家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有我见你就足够了,家中有什么事,由我代为我家小姐解决”。 侯福来露着满脸惊愕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 “姨夫怎么又变成你家小姐了?姨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的上线发展我加入你们组织时,说你们组织的领导是个叫姨夫的老女人,姨夫手眼通天,在远东情报局有很广的人脉。我们可以和情报局有电报来往。但我们的具体行动还要听命于姨父的指挥。姨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的薪水,我们的活动经费都是远东情报局发给姨夫,再由姨夫按情报的价值分发给我们。因此,姨夫发出的命令,我们要绝对执行。你说姨夫是你家小姐?你把我绕糊涂了!姨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婢女玉桃为了缓和气氛,她用手指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侯福来坐下来说话。 婢气玉桃见侯福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那儿,她枯树皮上的脸颊露出一丝少有的笑容,不再那么难看,露出了少有的温情说: “侯连长,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中国传统的中秋佳节。咱们干特务这行也是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里认识,也是缘分。你去和乔经理整点儿酒菜来,咱们边喝边聊。过段时间,我和我家小姐就要告别北大荒了。我看你这人不错。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侯福来受宠若惊,忙对婢女玉桃说: “桃姐,不,桃姨!你这个岁数都能做我的母亲了,我还是叫你桃姨吧。今天过中秋节,我身边正好备了点儿酒菜,准备一个人独饮。现在正好和桃姨小酌一杯,也好聆听姚姨的教诲”。 说完,候福来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掏出一瓶五粮液,一包花生米。一包油炸大豆。两个酱猪蹄子,还洗了几个苹果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把酒瓶盖起开。用招待所喝水用的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又给婢女玉桃倒了半杯。 候福来发现玉桃笑起来挺好看的。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装点在玉桃落满皱纹的脸上。就好像枯树皮上挖了两个小鸟窝,让人能想出玉桃年轻时候肯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几杯酒下肚后。老迈的玉桃脸红了,两眼炯炯有神,话也多了起来,她细声慢语的告诉了侯福来一个惊人的秘密: “侯连长,你不是急于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别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你现在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多多搜集一些有价值的经济情报,但你要切记一点,切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老天爷饶不了你,我家小姐也饶不了你。我家小姐领着你们搜集些中国的经济情报,那也是多挣些m国的钱,为了自己更好的生存,但我们不能对自己的国家有太大的伤害。更不能事事要听那个特派员的话,那是个疯女人,毫无礼义道德廉耻的女人!你记住我家小姐是m国远东情报局指定在北大荒地区情报组织的总负责人。现在我家小姐年事已高。情报局来电让我家小姐退休,交接完手里的工作就到m国疗养。可是在交接工作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按情报局的指令,小姐要在3月28号早上,在依兰屯的自由市场。把一枚明朝的红木梳子出售给前来接班的特派员,价格是29块5毛钱。多出一分,少出一分,这个交易就失败了。肯定是有一方出现了问题,交接工作就会停止。可是问题并没有出现在这上面,不知什么原因,那天那个疯女人没有按时到达自由市场。正好那段时间,有一对男女知青阴差阳错的用29块5毛的把那枚红木梳子给买走了。后来远东情报局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小姐和疯女人的交接工作没有成功。因此远东情报局责令我家小姐把这枚红木梳子给找回来了,要不就别来m国了。这样我和我家小姐只能不尴不尬的滞留在中国。好在那天购买红朩梳子的男知青,在依兰屯的自由市场上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他戴着手铐把横行乡里的几个恶棍给打趴下了。当时我和我家小姐都看到了。后经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对知青是农27连的,男知青叫杨军,女知青叫梅怡。他们是一对恋人。我们没有办法接近这两个人,后来知道你也在27连。小姐这才让我把你约了出来,命令你想尽一切办法,或偷或抢或骗,把杨军手里的红木梳子搞到手。 这也是我家小姐,还没有离任的姨夫给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希望你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另外前段时间你和那个疯女人在27连表现出色,比较圆满的完成了远东情报情报局的任务,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那也不是你们的过错。因此我家小姐向远东情报局给你们申请了一笔奖金,让我转交给你” 说完,婢女玉挑冲侯福来温和的笑了笑,从随身带的小包裹里掏出一大摞钱来,递给侯福来说: “候连长,这是2000元钱,你过一下目,完了给我打个收条,我好回去向我家小姐交待,你别见怪,只是个手续”。 候福来见玉桃把这么大的一笔钱交给自己,真是喜出望外,心中暗想: 小姐这个老姨夫,比米婉花敞亮多了。他点头哈腰的把钱接了过来。放在了随身带的挎包里。然后又拿出纸和笔,给老女人打了个收条。 凭空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候福来兴奋的满脸通红。 他掏出中华烟给自己点上后。刚吸了一口,见玉桃正用不满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他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忙抽出一支烟递给玉桃,并恭恭敬敬的给玉桃点上,玉桃也没客气,从候福来手里接过烟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了出来说: “候连长,早上我临来时,我家小姐特意让我向你交代一件事。由于红木梳子的意外丢失,新老姨父交接工作无法完成。因此,现在北大荒出现了两个姨夫。两个姨夫的手里都没有红木梳子,谁也领导不了谁,这就出现了一仆二主的怪象。这也关系到你们这些情报人员听命于谁的问题。远东情报局的切科夫上校做出了临时的决定,让你们这些情报人员在实际行动中听命于小姨夫米婉花,在重大决策问题上听命于老姨父我家小姐,直到找到那把红木梳子。确定北大荒情报机构的领导人”。 候福来之前,仅限以后搞点情报工作,出售点儿情报,只对他的上线负责。 他知道他们的组织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姨夫。现在见到了姨夫的婢女玉桃,才知道上面还有这么复杂的人事关系。 他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今天的让这个老女人多喝点儿酒,最好把这个神秘的老女人灌醉。让她多给自己透露点儿上面的情况。 侯福来一瓶酒快要喝完了,便站起身来,从包里又摸出一瓶来。把今天上午从商店里买来的两包五香牛肉干儿也拿出来。 玉桃见侯福来又拿出一瓶酒来,一点儿胆怯的意思都没有,好像还很开心。 侯福来心里暗想,这个老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酒量呢?如果真要把这瓶剑南春喝下去,估计自己也醉了。 既然把酒拿了出来。也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侯福来给玉桃把酒斟满,毕恭毕敬的递给玉桃说: “桃姨,今天是中秋佳节,花好月圆,能和你在一起喝酒赏月,也是属下的福气。来桃姨,咱俩再干一杯”。 说完,侯福来一仰脖把酒先干了,等他把酒杯放下后,发现玉桃的酒杯干干净净!正笑眯眯的在看着自己。 枯树皮的笑脸上隐隐的藏着一股杀气。这下侯福来胆怯了。 他见玉桃的烟抽完,忙又给玉桃递上一支。谄媚的对玉桃说: “桃姨,你能给我说说你家小姐的情况吗?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玉桃优雅的弹了一下烟灰说: “候连长,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我家小姐是老家一家大户人家的独生女。她祖父,父亲都是我们老家的大财主,我从小就给小姐当婢女。跟着小姐一步步走到现在,小姐对我很好,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只知道小姐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文化高,懂得多!小姐能说三个国家的语言。她是m国远东情报局的资深情报员,据说小姐还获得获得过m国五一劳动奖章,还受到m国总统的接见。她现在在中共一个重要部门工作。如果不是现在运动太多,生活条件儿差。我和小姐还真不想去m国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说到这儿,玉桃觉得自己话有点儿多了。马上警觉的看了一眼侯福来,把抽剩的烟头很有素质的拧熄在烟灰缸里,抬起头冷冰冰的对侯福来说: “候连长,不和你聊了,你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来喝酒”! 说完后。玉桃反客为主的把一大杯酒一口干掉。 看着玉桃喝酒海量的样子,候福来傻了,心里想: 姨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她手下的一个老婢女酒量都这么大,说话做事飘曳不定,高深莫测,那要是姨夫本人到了。候福来想都不敢想。 刚拿出来的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候福来知道自己喝多了,浑身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歪歪斜斜的躺在椅子上。 眼看着婢女玉桃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转眼间就消失在深深的走廊里。侯福来惊诧着,半天合不拢嘴! 第76章 上帝都在赞美的爱情 中秋节,农垦兵团给知青们放了三天的假,27连又多给知青们放了三天假,前前后后六天。 连里离家近的干部和知青都回了家。外地的知青都留在了连队。 侯福来好几年没有回家了。今年的中秋节,他破天荒的回了佳木斯的老家。也许他觉得自己现在是27连的连长,也应该回家显摆显摆了。 周子荣和唐婉也回了家,他们在农7师家属院,来回也就一两个小时。 赵金东借口去和老乡过十五,也馏了!实际上赵金东悄悄的躲在了靠山屯的嫩白菜家里。 这是十五的那天。郭又富和朱有根在连队的猪场里喝酒时透露给朱有根的。 知青们听后,都在大骂赵金东太缺德了。 六九年是27连来北大荒以来收成最好的一年,可是这一年的中秋节过的并不丰盛。 侯福来临回家的时候,都做了具体的安排。只在八月十五的那天给知青们吃了顿红烧肉,让刘顺去依兰屯给知青们买了几百斤月饼和水果,分到知青们手里更是少的可怜,知青们都不住的在埋怨。 张海波本想过问这件事。但考虑到自己是指导员,连队生活上的事也不归他管。想想也就算了。 可是石冬花、贾芳丽、丁歆等几个老知青不干了。她们吵吵闹闹的来找张海波。要求过节多给知青们改善几顿。辛辛苦苦的干一年,就盼这两个节日,一个是中秋节,一个是春节,今年的春节过得还算可以,中秋节过的也太寒酸了。 张海波觉得知青们说的有道理。他把刘顺找来,让他再拿出点儿钱来。八月十六再给知青们改善一顿,就是包一顿饺子也行。 刘顺支支支吾吾了半天,勉强的答应了。 十六日早上,张海波早早的起来喊上了杨军、赵红军、小北京、梁海云等十几个男知青,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靠山屯。找到靠山屯老支书赵海德,和他借了两条小船和几张渔网。说要去淡水河水库捕鱼! 赵海德知道,这些知青们没有捕鱼的经验。便让女儿赵春梅独自摇着一条小船,领着这些知青们逆水进了淡水湖。 伊春山下的淡水湖面积不是很大。也就是几百平方米。说成淡水湖有点夸张了!靠山屯的老百姓又把它称为淡水河水库。 依偎在伊春山的怀抱中的蓝色湖泊,是从松花江分流下来的淡水河,流经伊春山低洼处堆积成一滩死水。 淡水湖三面靠着伊春山,湖光山色,很是秀美。 这些知青除了赵红军来过几次,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 赵春梅和赵红军指挥知青们把网下到湖里,在等着鱼入网的时候。赵春梅跳到杨军和张海波的船上。 也许是为了捕鱼方便。赵春梅把自己的长辫子盘在了头上。那张俊美,纯朴的脸颊,让人觉得格外的亲切。 他笑盈盈的和张海波,杨军调侃道: “玉面指导员,白袍连长,你们怎么没有把东方小魔女和梅大美人领来啊”。 张海波知道赵春梅是个心直口快、性格直爽的东北姑娘,爱开玩笑,有什么事儿从不藏着掖着,张海波也爱逗她。 看了看身边的杨军笑着对赵春梅说: “我们27连的东方小魔女和梅大美人听说靠山屯的小龙女要领我们去淡水湖捕鱼!她们都不敢露脸了”。 赵春梅推了张海波一把,仍旧笑吟吟的说: “拉倒吧,玉面书生,谁不知道东方小魔女和梅大美人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象我们这种这种乡村野妇,哪敢和人家相比”? 张海波用手指了指赵春梅,还想说什么! 站在船头的赵红军惊叫道: “指导员,鱼入网了,你们看渔网的绳子都拉直了”。 几个人同时向拉鱼网的绳子看去,只见脚下的拉拽鱼网的绳子把拉的笔直。 大家都知道这网鱼肯定网了不少。 于是两条船上的知青们喊着号子,把渔网拉了上来。 这网鱼还真网住不少。躺在鱼网里的鱼,大部分是北大荒盛产的大马哈鱼,还有不少活蹦乱跳的大白鱼。 大马哈鱼是北大荒特有的珍贵鱼种。肉质肥嫩,鲜美,很受北大荒及周边地区人们的喜爱。 赵春梅见一网下去,网住这么多的大马哈鱼,兴奋的指挥知青们把鱼倒入船舱。又把鱼网下到湖里。 不到半小时,一网鱼又给拽了上来。这样他们前前后后下去四五网。足足网了300多斤大马哈鱼。 没到吃中午饭,他们已经凯旋而归了。 回到靠山屯后,张海波坚持要把一大袋鱼给赵海德留下,赵海德说什么也不干,他生气的说,我们有人有船,还愁吃不到鱼吗?不用你们操心!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送张海波和杨军,送到他家门口。他又拉住张海波和杨军的手,把他的心里话补充了出来: “张指导员,杨连长,这大过节的,我就不留你们吃中午饭了。你们来的人多,我也管不起。这么着吧,后天就你们两个人来,老汉请你们吃一顿便饭。最好把你们的女朋友都给领来。 老汉17岁就跟着赵尚志在东北抗日。在冰天雪地、枪林弹雨中,和日本鬼子打了十几年仗,死过好几次了。老汉一向很少佩服人,赵尚志算一个。赵尚志虽然个子很小,但他打日本却一点儿都不含糊,连日本人都说,小小的满洲国,大大的赵尚志。 杨靖宇,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东北抗联的领袖。被日本人打死后,抛开他的肚,满肚子是棉絮和草根。打死他的日本人肃然起敬,佩服杨靖宇的民族气节,最后日本鬼子把杨靖宇给厚葬了。现在到了和平的年代,我已经老迈无用了,却佩服起了你们年轻人。你们两人就是我最佩服的年轻人。海波指导员满腹经纶,一身正气。杨连长武功高超,侠肝义胆,和你们交往,老汉我三生有幸。你们后天务必来一套,如果不来老汉登门去请”。 赵海德的一番话说的张海波和杨军都挺不好意思的。 杨军紧紧的握住赵海德的手,激动的说: “赵书记,您放心,我和指导员一定会来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五的红烧肉知青们都没吃好,大家又把目光盯住了十六的全鱼宴和饺子上。 张海波和杨军领着知青,把他们从淡水湖捕来的鱼抬进了27连的伙房。留下赵红军和几个知青帮助康兰同宰鱼,洗鱼。 他俩则去了隔壁的餐厅。大餐厅的知青很多,吵吵闹闹的在包饺子。东方晓晓,梅怡,邢妍,乌云格日娜,丁歆,石东花都在。 女知青们心细,在吃饭的长木桌上铺满了报纸,然后把桌子摆放在一起,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包好的饺子。 另外几张桌子上放着和好的面和几大盆的饺子馅。 乌云格日娜眼尖,看见张海波和杨军走进来,高兴的叫道: “总算来救兵了,你们俩赶紧洗洗手。我们正愁包不完饺子呢”。 杨军把一筷子饺子馅放进嘴里,高兴的说: “哈哈,猪肉大葱馅儿,真香”! 梅怡从杨军手里把筷子抢过来。嗔怪的说: “都多大了,还生吃饺子馅,多不卫生啊,快去洗手,我们一起包饺子。一百多个人吃的饺子,就我们十几个人,还真忙不过来,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 杨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偷偷的瞅了一眼梅怡。 发现梅怡今天给他换了一种美,是那种温情婉约,小家碧玉的美。 上身穿一件粉红色高领紧身毛衣,纤细丰满的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短围巾。袖子稍朝上挽了挽,露出象耦一样白嫩的小胳膊。 两手沾满了面粉,乌黑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左眼角和左眉梢,半隐半现的俏眼在不停的看着杨军。 杨军被梅怡看得脸红了,他抬起手把梅怡眼角的头发往上捋了捋,露出梅怡妩媚的脸颊,冲梅怡笑了笑,端上脸盆和张海波洗手去了。 梅怡怕杨军不会包饺子。在女知青面前出丑。等杨军和张海波洗完手回到食堂时。他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把杨军拉到一边,悄声对杨军说: 杨军,我以为你借洗手溜走了呢”。 杨军不解的问: “梅怡,我为什么要走呢?我还要和你们包饺子呢,你们不是正缺人手吗”? 梅怡娇悄的盯着杨军说: “小军,你会包吗?你要是包不好,该乌云格日娜,邢妍笑话我了!尤其在我们老家西安有这样的风俗,第一次上门的女婿要是不会包饺子,会被岳父一家看不起的” 杨军自信的笑了笑,没有再言声。拉着梅怡回到桌边。 张海波正用细小的擀面杖熟练的在擀着饺皮。 张海波擀饺皮的速度极快,一张一张饺皮像雪片似的从张海波的手中飞了出来。 东方晓晓放下手中的活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海波。 女知青们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儿,围了上来,啧啧啧的夸奖着张海波,东方晓晓自豪的给张海波打着下手。 梅怡在后面轻轻的拉了一下杨军的手。意思是让杨军悄悄馏走,勉得女知青们拿他和指导员相比。 杨军挣托梅怡的手,上前拿起张海波擀好的饺皮,娴熟的包起了饺子。 杨军包饺子的动作新颖而规范,一出手就把女知青们的目光吸引住了。 乌云格日娜拿起杨军包的饺子,惊叹的叫道: “我的天呐,我们的小连长包的是元包饺子,真漂亮,比我们包的传统饺子可好看多了”。 食堂里的女知青拿着杨军都包好的饺子,托在手里相互传看着。 杨军包饺子的速度极快,不大一会儿,饭桌上就摆放了一大片。 梅姨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盯着杨军,心里美滋滋的,杨军无论干什么都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脸颊上露出了和东方晓晓一样自豪的神色。 邢妍从身上摸出两枚2分钱的钢镚来,大声地对知青们说: “我们老家张家口过春节,有一个美丽的风俗,大年三十儿,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要把一枚钢镚包进去。大年初一谁要是能把这枚钢蹦吃出来。那么他就是今年全家最幸福的人。我这里正好有两枚钢蹦。我们把它包进去,看看谁能吃出来,谁吃出来谁就是我们27连最幸福的人”。 一排的男知青张文兵听了邢妍的话,大声嚷嚷: “邢妍,你们张家口的人也太抠门了吧?不会多包些钢镚吗?这样我们每人吃出一枚钢蹦,大家不都有福了吗”? 旁边的乌云格日娜白了一眼张文兵说: “那要大家都吃出来钢蹦,幸福的含金量也太低了,就包两杨军枚,谁要是吃出来,谁就是我们27连最幸福的人”! 邢妍不服气的说: “你们不信可以问问杨军。我们老家张家口是不是有这样的风俗”? 杨军见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东方晓晓十分赞同邢妍的提议,对邢妍说: “妍子,就把你手里的钢蹦包进去吧。你可要把饺子捏严实了,千万别烂在锅里,那就没意义了”。 邢妍高兴的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姐,你就瞧好吧”! 说完后,邢妍把钢蹦洗了洗。严严实实的包进了饺子里。 康兰同的炖鱼水平果然名不虚传,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从火房里传出来一阵阵炖鱼的香味。 东方晓晓指挥女知青把包好的饺子送进伙房。张海波、杨军和几个男知青也没闲着。他们把包饺子是弄乱的餐厅收拾的干干净净,桌椅饭盆摆放的整整齐齐。 梁海云和小北京。又从外面提进来半小桶醋和一小盆蒜,看样子就等开饭了。 张海波让邢妍把正在伙房里忙碌的刘顺喊了过来,问他: “库房里有没有酒?过节日知青们喝点酒,热闹热闹”! 刘顺听了指导员说要喝酒,正合他的心意,高兴的说: “有!有!指导员你忘了,今年咱们把公粮交完后,赵金东让把多拉出去的一车玉米送到供销社,换了两大桶北大荒散装酒。都在库房里放着呢”。 张海波听了刘顺的话很高兴,调转头对杨军说: “杨军,咱们今天让知青喝点儿酒吧,过节要有过节的样子,知青们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获得了大丰收,也该好好庆祝一下”。 杨军爽快的答应道: “行,指导员,我同意你的提议。给每个知青分上一碗酒,大家热热闹闹闹的吃顿饭”。 说完后,杨军又冲刘顺说: “刘哥,你一会儿喊上两个男知青先抬进一桶来,给每个知青分上一大碗,会喝的多喝点儿,不会喝的少喝点儿,量力而行,喝不完的自己存起来,以后消个毒,洗个脚都能用上”。 中秋节一过,白天明显的短了一大截。还不到下午6点,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张海波让刘顺把食堂两盏25瓦的灯泡换成了一百瓦的大灯泡。食堂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东方晓晓是今晚宴会的临时组织者。她见27连没有回家的知青都到齐了。熙熙攘攘的围坐在几张长条桌子旁边。 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高声说道: “今天是中秋十六,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大家都嚷着十五没有吃好。因此,连里决定十六再给大家改善一顿。上午指导员和杨连长领着副业队的知青去淡水湖捕捞了几百斤大马哈鱼,估计现在该出锅了。昨天我们吃炖肉,没有吃完,余下了100多斤猪肉,今天我们把它剁成了馅儿,包了顿饺子。因此十六的晚餐更有过节味,更有意义。另外,今天晚上还有个小插曲,刚才包饺子时,我们副业队的小妍子往饺子里包了2枚钢嘣。意思就是谁把这两枚钢蹦吃出来,谁就是咱们27连最有福气的人。因此晚餐开始后,大家尽量少吃鱼,少喝酒,多吃饺子。争取做个27连最幸福的人!不过我这里要提醒大家一句,吃饺子要量力而行,不要因为吃钢镚而撑破了肚皮,回头再闹出个大笑话来” 东方晓晓的最后一句话,把满屋知青逗的哄堂大笑。 就在大家嘻笑着,打闹着,议论着该怎样才能吃出这千里挑一的饺子时。 刘顺和康兰同领着两个男知青。抬着满满的两大桶红烧大马哈鱼走了进来。 红烧鱼的香味顿是弥漫了整个餐厅。刘顺用大铁勺边给大家分鱼边对东方晓晓说: “东方排长,从你们三排抽调两个不喝酒的女知青,帮我们煮一下饺子吧。我们几个人分完鱼,先喝上几杯!这么香的红烧鱼,不喝酒太可惜了”。 三排长周勇端着空碗走了过来,大声对刘顺说: “酒坛子。我看你是煮完饺子再喝酒吧,一会儿用饺子下酒。饺子下酒越喝越有”。 刘顺听了周勇的话,装着生气的样子给周勇打了一勺子鱼头说: “好,你个周大棒子。你用红烧鱼下酒,让我用饺子下酒,你安的什么心呢?给你个鱼头吃。让你知道厨子的厉害”。 周勇从刘顺手里抢过勺子,笑着对刘顺说: “酒坛子,咱们半年没在一起喝酒了。一会儿我们连干三碗。今天非把你个酒坛子喝成酒筛子”。 刘顺听周勇说要和他喝酒,高兴的说: “行,周大棒子,说话可算数,我今天非把你个周大棒子喝成周细棍子,让你软的扶墙走。等我把鱼分完再过来和你比个高低” 两人调笑,说闹间。东方晓晓领着三排的女知青把煮好的饺子端了上来。 包饺子用的面粉是张海波从别的农场调换来的特一粉。 煮出来的饺子色泽白嫩,略显水黄色,流圆光滑。几大锅饺子没有一个烂在锅里。 东方晓晓边给大家分饺着,边笑着对大家说: “大家吃饺子时一定要细嚼慢咽,千万不要被钢镚蹦了牙,或把钢镚咽到肚里去。 刚才还喧嚣,热闹的大食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细细的品味着红烧鱼,品味着饺子。 平时爱喝酒的知青,也都放下了酒碗,认真的吃起了饺子。大家都希望千里挑一的幸福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杨军把盛上饺子的碗放到一边。他没有吃。 他要等梅怡和东方晓晓给大家分完饺子一起吃。他端着半碗酒和张海波。赵红军、梁海云、小北京碰了起来,不住的说着相互祝福的话,间或碰上爱搅酒的知青,杨军都要深深的喝上一口。 等梅怡和东方晓晓分完饺子,杨军的多半碗酒已经喝完了。梅怡见杨军脸颊赤红,知道他喝的有点儿多了。便用筷子夹起她碗里的一个饺子,送到杨军的嘴边。要杨军吃了这个饺子压压酒。 当着知青的面,杨军不好意思用嘴接,便用手把饺子接了过来放进嘴里,慢慢的细嚼了起来。 梅怡见杨军听话的吃她夹过来的饺子,开心的又给杨军挟个饺子。 她发现杨军露出了惊讶的声色,鼓着嘴把一枚钢镚用筷子从嘴里夹了出来。 旁边的张海波、东方晓晓,乌云格日娜,小北京,邢妍等知青都看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惊叫了起来: “杨军吃出钢镚来了!杨军吃出钢镚来了! 知青们都围了过来。大家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杨军整顿晚饭没吃一个饺子,梅怡把第一个饺子夹给杨军,杨军就把钢蹦吃出来了。概率太小了!太不可思议了! 梅怡把千分之一的幸福,甚致是万分之一的幸福。在上帝的祝福声中送给了她的恋人。 这对恋人太幸福,太完美了! 这场游戏也许是上帝给安排的吧? 食堂里的知青都起哄了起来,让杨军给梅怡夹一个饺子!还梅怡一个幸福! 邢妍的这个提议,让27连八月十六的这顿晚宴吃的时间格外的长。杨军的第一个饺子就把幸福给吃了出来了。 还有一个幸福留给了所有的知青。除了酒坛子刘顺和几个能喝酒的知青在吆五喝六的斗酒外。知青们都在谈笑着,在等着另一个幸福的到来。 梅怡平时的饭量就不是很大,刚才为了吃到钢蹦,吃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猛吃了一顿!现在她已经吃的很饱了。 当杨军在知青们的起哄下,把最后一个饺子挟到她的碗里时,她嗔怪道: “小军,我真的吃饱了,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撑破肚皮了,我幸福不幸福不重要,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在场的知青们又都起哄了起来,乌云格日娜和邢妍,小北京折腾的最凶,三人带着知青们有节奏的喊了起来: “吃了它!吃了它!吃了它!” 杨军红着脸,也是不依不饶的把饺子夹起来喂到梅怡的嘴边! 温婉知性的梅怡这次玩了个让所有知青瞠目结舌的大胆。她用嘴把杨军夹过来的饺子接住。 刚嚼了一口,就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杨军又把幸福还给了她。 当她把第二枚钢镚从嘴里夹出来时。知青们傻眼了,这是巧合,还是上帝的按排! 食堂里短暂的沉寂了一下,随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太不可思议了,梅怡给了杨军第一个幸福!杨军又把最后一个幸福还给了梅怡!连上帝都在眷顾这对恋人! 乌云格日娜,邢妍,小北京带动着知青又喊了起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十六的月亮也缓缓地爬了上来,十六的月亮真的比十五的月亮更圆,更美,更亮! 第77章 农三团政委祝小军 农历八月十七的中午。农三团的政委祝小军和三团人事科的科长梁宝山乘坐团部的吉普车来到27连。 团长吴光辉和政治部主任万明。去了淡水河对岸的26连,三团的几位领导下来的主要目的是对坚持在生产线上的农三团的知青表示一下慰问。 另外,马上就要进入冬季,几位团领导下来想征求一下基层干部对冬季上山伐木和新修水利的一些具体想法。 祝小军来27连,还要宣布一下团里对27连人事方面的一些调整。 黑龙江农垦兵团干部管理学校的入学通知书已邮寄到了团人事科,入学的时间是阴历的8月25,也就是阳历的9月27号。 再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副连长杨军就要去兵团干部管理学校报到。 杨军走后,27连就空下来一个副连长的职位。团部初步决定从27连的干部战士中提升,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从团里空降! 指导员张海波和副连长杨军,周子荣把两个团干部迎进了连部的会议室。 祝小军和梁宝山都在27连任过职。对27连特别的熟悉。 因此他们没有寒暄和客套。祝小军拍着张海波的肩膀开门见山的说: “海波,我们也不来虚的了,至于慰问的话,我们就不说了。今年27连在你和侯福来的领导下,取得了历史上最好的成绩,你们辛苦了!27连的知青们辛苦了!我们今年准备以农三团党委的名义向兵团政治处申请,把优秀农垦连的旗子再给你们要回来。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今年冬天的生产安排和去年一样,主要任务还是上伊春山上伐木。团里和师里如果临时有任务,我们再另行通知。我和梁科长今天来27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27连的人事变动,先征求一下你和侯福来的意见。杨军马上就要到兵团干部学校报到。他走后,副连长的职位就空了出来。我和梁科长临来27连时和吴团长,万主任商量了一下。27连空缺下来的副连长,由我们团里任命,副业队的排长由你们连党委推荐,我们团党委研究后认定。等侯福来回来后,你们碰一下头,看推荐谁任副业队的排长合适。然后把名单报到梁科长那儿,我们争取赶在国庆节前把这两件事给落实了”。 张海波很尊重团政委祝小军。 把祝小军作为自己的楷模。两人虽然是上下级的政工干部,私交很深。 张海波见祝小军一下车就忙于工作,过意不去。等祝小军把话说完,他接着说道: “祝政委。你和梁科长一年也来不了27连几次,一来就和我们谈工作,都快成工作狂了。我建议咱们今天上午不谈工作,你和梁科长上午休息一下,中午就在27连吃午饭。刚过完八月十五。我们也盛情款待一下二位领导”。 祝小军是一位30岁左右的年轻团政委。在兵团十几个农垦师。几十个农垦团的团级干部中。祝小军是最年轻的团政委。 他和张海波一样。戴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很有气质。 据说他是从北京农业大学毕业以后来的北大荒。 虽然做了政工干部,但他对农业生产技术管理都很精通。尤其是对玉米籽种的培育和研究。据说去年就玉米籽种在高寒地区的培育,发表过一篇论文,引起国内外农业专家的高度关注。 做为典型的学者型干部。张海波对祝小军佩服的实在是不得了。 在很多会议上,张海波总爱把祝小军的话挂在嘴上。 因此农三团干部们戏称祝小军为小祝。戏称张海波为小小祝。 祝小军听张海波说要留他和梁宝山在27连吃饭。 便笑着对张海波说: “海波,我和梁科长赶在中午来27连。就是来27连蹭饭来了。不过,你们可不能铺张浪费,一切从简。最好是把你们过节吃剩下的饭菜给我们热热端上来就行了”。 张海波调侃道: “那怎么行呢!堂堂农三团的政委,农三团的人事科长,我怎么敢让你们吃我们剩下的饭呢?这要是传出去,我们27连的脸往哪儿放呢”? 祝小军和张海波一样。习惯性的往上敷了敷眼镜说: “海波,你们中秋节吃的什么山珍海味呀?怎么舍不得往上端”? 张海波苦笑着说: “我们还能吃什么?候福来临回家时。嘱咐管理员刘顺,给我们杀了一头猪,十五那天,吃了顿红烧肉。知青们意见纷纷,向我反映说,辛辛苦苦劳动了大半年。27连取得了历史上最好的成绩,只吃顿红烧肉。有点儿说不过去。尤其是我们27连的几位女知青更是不依不饶。如果十六再不给吃顿好的,他们就集体去团里找你和吴团长。我没办法。我是指导员,生活上的事又不归我管。最后我和杨军领着27连的几个男知青,在十六的上午,去淡水河水库捕捞了几百斤大马哈鱼。晚上女知青又用剩下的猪肉。包了顿饺子。这才把八月十六给打发过去”。 这时旁边的梁宝山说道: “不对吧,张指导员,我可听说每年过节,全团十几个连就你们27连吃的最好。郭建中当连长时,就说过这样一句话,集体的经济搞不上去。也要把27连知青的胃搞上去。每到过年过节,别的连队都羡慕你们27连”。 祝小军敷了敷鼻子上的眼镜,笑着说: “宝山,别为难海波了?海波、杨军和子荣都不是分管生活的,他们三位是童养媳妇拿钥匙,当家不做主”。 张海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政委又在拿我们开心。我们三人虽然不分管生活,但是招待上级领导的权力,我们还是有的。实在不行,我们自己花钱请祝政委和梁科长吃顿饭,那总行吧”? 祝小军哈哈大笑说道: “那我们可不敢,我和梁科长下连队是公差,让你们私人掏腰包请客,这要让我们的东方小魔女知道了,还不掀翻我们的桌子!我看还是算了吧,对了,海波,昨天你们捕捞大马哈鱼还没吃完吧?你让康兰同给我们炖上几条,把昨晚吃剩的饺子,热热给我们端上来就行了。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吃康兰同炖的鱼了。 就这样,八月十七这顿午餐在农三团的几个青年干部相互调侃中定了下来。 祝小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便把张海波单独留了下来。 大家知道祝政委和指导员有事要谈。都纷纷借故离开。 杨军要去伙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情况,先一步走了。 周子荣和梁宝山是老乡,两人说说笑笑,也借故离开了。 祝小军见会议室,只剩下他和张海波两个人。便把椅子往张海波身边靠了靠。然后盯着张海波说: “海波,师里的情况最近不是很好。你在下面听到过什么吗”? 张海波看着祝小军摇了摇头,祝小军继续说道: “咱们的老师长前段时间从师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前几天,我听师政治处的一位老乡说。过了十五,老师长要去国营农场管理局任政治部副主任。明眼人一看就是明升暗降。师政委栗钟山也要往外调。这样师革委会主任王实秋就大权独揽了。我们这些和老师长一起打拼出来的干部,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海波你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对了,海波,前段时间,我听说侯福来还专程去了趟王实秋的家,估计他是去表忠心要官去了”。 张海波听了祝小军的话,愤怒的说: “政委,你说对了。侯福来确实是去找王实秋要官去了,并且还要到了。王思秋已经答应了他,年底就把他调到三团任政治部主任,接万明的班。好像万明要调到师里任干部科的科长”。 祝小军沉思了片刻说: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确实吗”? 张海波给祝小军倒了一杯水,端过来说: “候福来去老趟伊春县城。回来后,这个消息就在27连传开了。我估计是赵金东说出来的”。 祝小军啪的一巴掌拍到会议桌上,震的会议桌上的茶杯,砰,砰,乱响。 他看着张海波气愤的说: “候福来这小子靠歪门邪道要来的官。他还好意思说,真是恬不知耻”。 张海波知道祝小军和自己一样是个书生。在是非面前一向耿直认真。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有时候比自己还要直的要命。 他就不应该来农三团当这个政委?应该做一个农业研究的学者。 据说他刚来北大荒时,就在农三团当技术员。当时八一农垦大学刚刚筹建,各科室都缺教师。 兵团知道祝小军是北京农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就要调他到八一农大教书。 当时的农三团团长是孙启民。爱惜祝小军是个人才。软拖硬顶,死活不放人。 为此孙启民还受到了王振司令员的批评,说他本位主义思想太严重没有大局观! 事后,孙启民觉得留住了祝小军这个农业技术人才,挨几句批评也值。 在孙启民的关照下。祝小军不到30岁就成了农垦兵团最年轻的正团级干部。 张海波在给孙启民当秘书时,就和祝小军经常走动。两人的政治观点和对社会的看法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 张海波知道祝小军温文尔雅,很有素质,平时很少和上下级同事发火,更别说拍桌子瞪眼骂娘了。 张海波从周子荣留下的一盒烟中抽出来一支递给祝小军说: “祝政委抽支烟吧!你也别生气了。现在就有这样一些人。靠打砸抢,靠溜须拍马。升了官发了财。我总觉这些靠歪门邪道,爬上去的人,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会受到历史谴责的”。 平时很少抽烟的祝小军把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对张海波说: “海波,你说的对,我们的国家迟早有走上正轨的一天。那些靠耍阴谋升官发财奸诈小人,总会有原形毕露的一天”。 说完这句话后,祝小军又心平气和的对张海波说: “海波,上次东方晓晓去团部办事碰上我。她和我说起了你!说你在今年的秋收总结大会上,说什么要把农场的土地承包到排,承包到班!搞什么三治一包!我听后心惊肉跳。你怎么在全连的大会上讲这样的话呢?这样的话,明知道是对的,也不得由你我去说。你怎么就改不掉你的臭毛病呢!不是我批评你,这样的话,咱们之间说说无所谓。你就不应该拿到全连的大会上去讲。现在农三团有很大的一部分人,他们必有用心,居心叵测,唯恐天下不乱。以至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尤其是我们′这些搞政治工作的干部,说话做事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轻者会批判,重则会被判入狱。你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多为东方晓晓想想,不要图一时的痛快,让人抓住话柄”。 祝小军既是张海波的兄长。又是张海波的领导。还是他的良师益友。因此,祝小军的话张海波很愿意听。 张海波抑郁的冲祝小军点了点头! 就在他俩推心置腹交谈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东方晓晓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从杨军那里得知祝政委来了,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捎带着替杨军请祝政委过去吃饭。 东方晓晓和祝小军不是一般的熟悉。 东方晓晓来北大荒的第一天,就分到了祝小军当连长的27连。 那段艰苦的岁月里,祝小军给了东方晓晓无私的关爱和帮助。一直以来东方晓晓把祝小军当兄长看待。 刚才听杨军说祝小军来了,放下手中的活就跑了过来。 朱小军平时很少和女知青们开玩笑。东方晓晓也不例外。 俩人简单的寒暄问候了几句,便一起来到了餐厅。 27连大餐厅左边还有一间小餐厅。那是用来招待上级首长和客人用的。 东方晓晓没有跟祝小军进去,自己只是个排级干部,不适合和连级干部一起陪上级领导吃饭。她留在了外面的大餐厅和梅怡坐在一起吃起了午饭。 第78章 赵金东和刘顺的扭曲人生 阴历的八月十四,赵军东和酒坛子刘顺在张金义的赌局上输了个一塌糊涂。 临走时又欠了张金义的400元高利贷。俩人沮丧到极点,回到连部后,赵金东又从刘顺的食堂账上挪用了200元钱给侯福来分了。 伊兰屯的一场赌博,让臭味相投的两个人,在美好的中秋节又欠了近400元钱的外债。 十四回来的当天晚上,赵金东又和刘顺等知青们都熟睡后,又摇着了拖拉机,偷偷的打开了成品库,没有开出库单,直接从仓库里盗走了30包玉米。连夜拉到了伊兰屯张金义的家,除了还清张金义的高利贷和刘顺食堂的账外。 最后他们两人还分了100元的现金。 虽然他们事后心有余悸,但擦干净了屁股,两人还是弹冠相庆一番。 从张金义家出来后,已是半夜时分,由于整整一天的惊吓劳累,俩人感到极度的疲乏。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把拖拉机扔到农机站修理,俩人再想办法回27连。 俩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住宿。想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董德香。 赵金东欠刘顺一个人情。 钱是他输掉的,现在拉上酒坛子偷玉米还账,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想今天晚上给上董德香50元钱,让董德香陪酒坛子睡上一个晚上。 这样两人谁都不欠谁,算是扯平了。 董德香半夜被叫了起来,很不高兴,但看到了赵金东递过来的大团结,满心欢喜, 稍加捯饬了一番,就把刘顺引进了她的闺房。 临进屋时,站在门口还给了赵金东一个飞吻说: “亲爱的赵连长,你别走啊,先找个地方迷上一会儿。等我把酒坛子伺候好了,一会儿让你也舒服一下”。 说完,董德香夸张似的扭着大屁股走了进去。 看着董得香风骚的背影,赵金东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涶沫,骂道: “董德香,你就是个破货,还让老子排上队了,你也好意思张口”。 说完后,他才发现今晚自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好在北大荒中秋的夜晚也不算太凉。 他极不情愿的披了一件军大衣,上拖拉机睡觉去了。 心里想:“酒坛子,老子还你人情了,这下该你欠老子的人情了”! 天快亮的时候,赵金东被冻醒了,他看了一眼腕上的夜光表,已是凌晨五点,马上就要天亮了。 他跺了跺压的发麻的脚,从车上跳了下来,摸着黑朝董德香家走去。 走到董德香家的窗根下。他听到屋里的两个人交流得正欢。 赵金东也不知这两个人睡了一个晚上,还是天明的时候,两个人又在进行黎明前的大决战。 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听得懂德香和酒坛子的淫声浪语和床被两个人晃动的咯吱声。赵金东在外面不住的诅咒 他在窗下趴着听了十几分钟,当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随着酒坛子欢快的一声嚎叫,屋一下子寂静无声了。 赵俊东知道这对狗男女交流完了,是该叫酒坛子走的时候了。 赵金东走进董德香居住的屋间,屋间里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熏得赵金东只想呕吐, 他捂着鼻子对刘顺说: “酒坛子睡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够,快穿衣服,马上就天亮了,咱们赶紧回连队。 刘顺刚刚完事,全身像抽了筋似的瘫软在床上。 他还想补上一觉,听到赵金东让他赶紧起床。他不情意的穿起了衣服。 董德香见赵军东走了进来,故意撩开被子,露出了她白幌幌的胸脯说: “赵连长着什么急呢?你也上来玩?会儿吧,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看着董德香面饼似的大脸上点缀着一双小圆眼,赵俊东厌恶到了极点。 他拉上还在穿衣服的刘顺匆匆离开了董德香的家。 当他把车开到27连的西大门口时,天已大亮了。赵金东让刘顺把车停在了西大门口不远的桦树林里,然后对刘顺说: “酒坛子你自己把车开回去。如果有人问你开车干什么去了,你就说昨天下午去伊兰同修车,修理了一个晚上,别的就不要多说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解释,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小心说漏了嘴”。 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刘顺。现在已是极度的疲惫,见赵金东扔下他又要独自行动,警惕的问道: “连长已到家口了,你不进去又要干什么去”? 赵金东不满的看了一眼刘顺说: “我不在连里过十五了。昨天我就和张海波请了假,准备去我的老乡家过十五。咱们连的伙食也太差劲了,侯福来回家过节,只给留守在连队的知青在十五的那天安排了一顿红烧肉。过了十五就没油水了。侯福来自己海吃海喝,让咱哥俩跟上知青们过苦日子,他也太不仗义了”。 刘顺也是有苦难言。好在27连的仓库里存放着好几百斤北大荒散装白酒。刘顺是那种有酒就能过日子的主,因此他的怨言倒不是很大。 只是关切的向赵金东问道: “连长附近连队有你的老乡吗?你准备去哪儿,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去靠山屯,步行就可以了”。 刘顺听赵金东说要去靠山屯,知道他去靠山屯找嫩白菜。心里不由的又骂了起来, “臭儿子.你什么时候都占老子的便宜?把董德香让给老子,你却和嫩白菜好上了。明的你是老子的连长,暗里你却当了老子的小姨夫”。 官大一级压死人,刘顺露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忿忿的对赵金东说: “行,连长你去靠山屯过节吧。那我就不管你了”。 他见赵金东赖在车上不下去,便又问道: “连长,你不是去靠山屯吗?怎么还不下车”? 赵金东看着刘顺,吞吞吐吐的说: “酒坛子,把我昨天分给你的100元钱,借给我吧!我去嫩白菜家,大过节的,总不能空手去吧,多少得买点礼物”!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瞪着两只母狗眼,不满的看着赵俊东,好一会才说: “连长,你不是昨晚也分了100元吗?干嘛又要和我借钱?我的钱还有用呢”! 赵金东恼怒的说: “酒坛子,你昨晚和董德香睡了一个晚上,我替你付了她50元钱,要不董德香会那么轻易让你睡。你以为你自己长得帅,还是有权。我大小是个连长,身上装的钱少了,让嫩白菜瞧不起我”。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觉得赵金东说的有那么一点理,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说道: “行,连长,你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我把钱拿给你,昨晚你让我睡懂得香,而你却在车上冻了一宿,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说完,刘顺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赵金东。 赵金东从刘顺手里接过了钱,想了想说: “酒坛子,你别他妈虚头巴脑的,连里发生什么事就第一时间去靠山屯找我,其余的事你就别管了。如果侯福来回来问起了我,你就说我和老乡在一起过十五,其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把老子给出卖了。听老子的话,年底老子提了连长,把你提为副连长”。 赵金东怕刘顺把他给卖了,临走还给刘顺画了一张大饼。 说完,赵金东跳下了拖拉机,急匆匆的向靠山屯跑去。 今年的靠山屯和27连一样,也是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景。 赵海德的心情特别的好,过节的前两天,靠山屯来了好几班唱二人台和扭大秧歌的野班子! 大队书记赵海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靠山屯的人高兴,他根本不管什么斗资批修,抓革命,促生产。什么批斗牛鬼蛇神,大唱革命样板戏,似乎与他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九品芝麻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赵海德的信念就是让屯民们吃饱饭,不逃荒,不出去要饭,不丢社会主义的脸,他的这个九品芝麻官就算当好了。 至于屯里的农民在丰收的年景,唱唱二人台,扭扭大秧歌,他也乐在其中! 正因为靠山屯有赵海德这样的好书记,这样宽松的环境。因此逢年过节,那些靠唱二人台挣钱的野班子,那些喜欢扭大秧歌的农村老娘们都爱来靠山屯凑热闹。 嫩白菜李晓林从小就喜欢唱二人台,而且她的大秧歌扭得也非常出色! 每年的春节,中秋节,谁家唱二人台,扭大秧歌,准有她的影子! 她先是在台下看,不到一刻钟,她就会跳到台上,加入到其中。 由于嫩白菜表演大胆,泼辣,风骚!特别遭屯里男人们的青睐。 尤其是嫩白菜的小蛇腰,大屁股,扭出来的大秧歌让靠山屯的老光棍们总是想入非非,乐此不疲! 因此嫩白菜一上台就会赢得满屋喝彩。 昨天晚上她就听屯里的人说,八月十四,王官人屯一对唱二人台的夫妇,要来屯西头的李老疙瘩家唱二人台。 因此嫩白菜吃过早饭,她把饭摊子撂在了一边,着急忙慌的向李老疙瘩家跑去。 赵金东是上午十点赶到嫩白菜家的,他来到嫩白菜家的时候,嫩白菜已在李老疙瘩家扭起了大秧歌。 嫩白菜家大木门朝外锁着,嫩白菜和郭又福都不在。 赵金东不由得骂起了娘,嫩白菜你个大破鞋,大过节的不在家里猫着,又去哪儿浪去了? 赵金东昨晚在拖拉机上卷着身子就没睡好,又起了个大早,现在困劲上来了,只想美美的再补上一觉。 嫩白菜家的院墙不是很高,赵金东麻利的跳到了院里,发现正屋和厢屋都没上锁。 高兴进到屋里,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随便拉了一条被子盖在身上,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嫩白菜扭着大秧歌回到了家,见炕上躺着一个人,从身材上看,又不像郭又富,她吓了一跳,走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赵金东。 嫩白菜气势汹汹的跳上炕,把盖在赵金东身上的被子掀开,冲着赵俊东骂道: “赵金东,你们27连的炕塌了,大过节的不在你们连里过十五,跑到老娘的炕上挺死来了”。 赵金东睡得正香,被人掀起了被子,挺窝火的,刚想发作,见是嫩白菜坐在他的面前,乐了! 他站起身来,把嫩白菜按倒在炕上,就要脱嫩白菜的裤子。嫩白菜被赵金东按倒在炕上,气喘吁吁的对赵金东说: “臭二子,你个死鬼,大十五的,不在你们连过节,跑到老娘炕上来干什么”? 赵金东使出吃奶的劲在脱嫩白菜的裤子。听了嫩白菜假惺惺的责备,便嬉笑的说 “脱你的裤子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那点事”。 嫩白菜装着用手护着自己的裤子生气的说: “大过节的你也不消停。大十五睡我!价钱可要翻翻啊”。 嫩白菜知道赵金东大过节的来睡她,肯定带的钱不少。便皱着眉头和赵金东深入交流了起来。 赵金东昨晚听董得香和刘顺受了刺激。和嫩白菜交流了短短的两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完事后,他拉过被子来盖上,还要继续睡觉。 嫩白菜不干了。把赵金东身上的被子再次掀开,瞪着眼骂道: “臭儿子,不懂规矩了,完了就没事了”。 赵俊东极不情愿的坐起身来,从扔在炕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早上和刘顺借的那100元钱,甩给了嫩白菜。 嫩白菜见赵金东出手就是100元钱,大喜过望,叭在赵金东的身上,摸了一下赵金东的脑门说: “臭儿子,你没发烧吧。今天这么大方,一次就给100元,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赵金东听了嫩白菜的话,漫不经心的对嫩白菜说: “嫩白菜你高兴的太早了。我给你这100元钱是准备在你家过八月十五,侯福来回了老家,他给我们连安排的伙食也太差劲儿了,我想来你家过十五”。 嫩白菜听了赵金东的话,撇一下嘴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赵连长今天这么大方,一下就给100元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原来你是想在我家过十五,那可不行,你白天吃上老娘的,晚上在老娘家睡,你把老娘家当招待所啊!要不你再给上我100元钱,你就和我在一起过节。晚上你和我在正房里睡,把郭又福赶到东厢房去。白天晚上我伺候上你,赵金东听了嫩白菜的话,耷拉着个脸从身上把仅有的50元钱掏出来,扔给了嫩白菜,说: 我就在你家住两天。过了十五,我就回连队去,150元钱不少了,你家郭又福种一年的菜也收入不了这么多钱。你知足吧!对了,嫩白菜,还有一件事忘告你了,今年年底,侯福来就要调到三团任团政治部主任。他走后让我接任27连的连长。到那时,我偷偷的把大南梁的二十亩菜地,包给你家郭又富。明面上是我们27连经营。实际上油水都会流进你家锅里。我就在你家住两天,你没完没了的和我磨叽!你的逼事儿真多”。 嫩白菜听赵金东说,年底他就要接任27年的连长,自然是高兴不得了。 她把往丰满的胸脯又贴了上来,抱住赵军东嗲声嗲气的说: “俊东,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真当了27连的连长,别说在我家住两天,就是住一辈子都行”。 赵金东见他画的一张饼,比100元钱都管事,后悔给的嫩白菜钱早了。 刚才嫩白菜还漫天要价,现在立马就投怀送抱。 这时,正房的门帘被撩开了,郭又福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嫩白菜在和赵金东睡在一起, 他握紧了拳头,暗自挥了挥,咬着牙走了出去。正房的门被他关得“砰,砰”直响! 第79章 古道热肠的猎户郭大山 杨军开学的时间确定了下来后,梅怡把自己的心都给揉碎了。 杨军在宿舍里要她的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崩溃。 如果不是东方晓晓回来,梅怡根本就把持不住自己。 下午她一直恍恍惚惚,反复的在想着一个问题,她和杨军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能否走得下去,能走多远。 以后自己的任务将会越来越艰巨。北大荒的间谍案扑朔迷离。侦破工作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结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她和杨军纯真美好的爱情能否继续走下去,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忠诚和爱情摆在她面前,更是让她左右为难。 她是个共产党员,有义务忠于自己的祖国,忠于自己的国家。 在国家利益面前,她也只能暂时放弃这段让她撕心裂肺的爱情。 看着杨军忧郁的眼神,突然间梅怡萌生了这样美好的想法。 她要把自己的身子给了杨军,把自己做女人的第一次给了这个让她爱的欲罢不能的男人。 即使以后的岁月他们走不到一起,曾经和自己心爱的人,有过一段美好,是她幸福一生的事。 晚上梅怡和杨军找张海波请假,说想要到伊春山的原始森林玩两天。 张海波很爽快的答应了,一再嘱咐: “你们去伊春山原始森林一定要小心,不要走的太远,大森林里有獐狍野鹿,野狼成群结队,还有虎熊。你们一定要小心,上次杨军单掌劈死黑瞎子,那也是偶然的,不可能总是那么幸运,明天出发时,把连里的那支老套筒猎枪背上。虽然它只能单发,但它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关键的时候能派上用场。另外你们出发时多带些饮用水,森林里的水很多,但不能随便乱喝,那些水经过多年沉腐乱叶的侵蚀,有很多看似干净的水,其实都有了毒!另外,你们多带些火柴和衣服。原始森林的气候说变就变,有可能外面还是艳阳高照。大森林深处已是大雪封山,因此你们要有这方面的准备。 还有一点就是进山时沿途要在树上留下标记,小心迷了路,转不出原始森林。 另外明天去伊春山原始森林,路过靠山屯时,你们去找一个叫郭大山的猎户。这个郭大山从小就在伊春山原始森林打猎,熟悉伊春山原始森林。他手里还一张自制的伊春山地形图。万一你们迷了路,有这张地形图,你们也能走出来”。 张海波左一个另外,右一个另外,事无巨细的叮嘱杨军和梅怡。生怕他们此行有闪失。 第二天天气出奇的好,早上一起来,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就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万里无云的天空像水洗了似的湛蓝,还有余热的秋风。轻轻地摇动着树梢,特别的温柔友善。 杨军按照昨晚梅怡给他拉的清单,把这两天去伊春山原始森林游玩所需的生活用品,满满的装了一大包。另外他把连里的那支猎枪也背在了身上。 梅怡昨晚和杨军分开后回到宿舍,也没闲着。 她是个女人,更注意生活中的一些细节。 她去大森林里还有一个只能自己知道的秘密,回到宿舍后,先端着脸盆去水房里洗了个澡。回宿舍后,又把贴身的内衣、内裤全换成了新的,又把大姐梅芳给她的小肚兜也系在了身上。 东方晓晓笑着问她: “梅怡,你这要干什么呀?又洗澡又换衣服。在我们承德围场,只有做新娘时,闺女才这么打扮自己。 梅怡笑而不答,东方晓晓是她最好的闺蜜,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和东方晓晓说出她秘密。 反过来调侃了东方晓晓一句: “东方姐,你不是说生米做成熟饭,只是一把火的问题吗?那我就去烧这把火去” 东方晓晓看着梅怡会意的笑了笑! 唯怡知道东方晓晓有早起锻炼身体的习惯。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梅怡见东方晓晓离开了宿舍。 便从床下面把密码箱拉了出来,从密码箱里把十六处给到配发的警用手枪拿了出来,装满子弹后,用软皮套绑在了大腿上。 梅怡知道自己又一次违反了公安纪律,假公济私了一次。 她是个警察,有义务有责任保护她自己和杨军的安全。 把一切收拾好后,她坐在镜子旁,仔细的打扮起了自己。 她第一次用姐姐从广州带给她的口红,淡淡的往嘴唇上涂了一层,然后又在脸上。薄薄的涂了层雪花膏,把一头乌黑的头发梳理顺后,又用彩色的布条缩在了脑后。 穿什么外套呢?梅怡又犯了难,最后她把自己和杨军都喜欢的那套酱紫色的小翻领外套穿在了身上。 临出门时又把十六处给她配发的墨镜戴上。 美丽的梅怡,装扮得越发青春俏媚。 杨军和梅怡在靠山屯很轻易的找到了猎户郭大山的家。 郭大山是一位敦敦实实的东北汉子。当他听说是27连指导员张海波让杨军来找他,特别的热情。 杨军说要借他手里的伊春山地图时,他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说这张地图是他祖父手里流传下来的。 他家四代都在伊春山原始森林里打猎,对伊春山方圆几百里都很熟悉,地图对他们家没有多大的用处,把地图留在手里是做个念想。 当他听说眼前这个长相帅气的青年就是伊春山上打死黑熊子的知青时,顿时肃然起敬,竖起了大拇指,不住地夸奖杨军。 并且当场就要拜杨军威师,要和杨军学习八卦掌,杨军谦逊的对郭大山说: “郭大哥,我怎么敢作做你的师傅呢?等我们以后有机会相互切磋”。 出于对杨军的忠重和崇拜,郭大山毫不保留的把他所知道的伊春山原始森林讲给了杨军和梅怡,郭大山说: “伊春山原始森林方圆几百里,说是原始森林,其实有点夸张。和浩瀚无际的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原始森林相比,充其量它就是个大树林子。 由于伊春山原始森林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气候险恶,林中豺狼成群,不少地方还有瘴气。罕见的东北虎也时常在林中出现。 因此胆子小的猎户很少去林中深处打猎。更不要说像你们这样的游客,其实原始大森林里除了惊险刺激外,也没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过了上次着火的大树林子,顺着小青河再往北走上五十多里,还有一片很大的黑桦树林,占地有几百亩。这片黑桦树林被茫茫的原始森林包围着齐齐整整的独成一景,最让人称奇的是,这片黑桦树林从来没有猛兽光顾过。 原始森林的虎、豹、熊、狼等猛兽走到黑桦树林都要绕道而过,谁也不知什么原因。因此黑桦树林成了弱小动物繁殖生养的场场。 我们这些靠打猎为生的猎户也喜欢在这片黑桦树林里休息,打尖。在大森林里,奔泊上了一天,打不着大的猎物。回过头来,在黑桦树林里打上几只兔子,獾子,野鸡,那也是件很开心的事。关键是在黑桦树林里打猎没有生命危险。 ——黑桦树林里的景色也非常秀美,在伊春山原始大森林里,——出现了一大片整整齐齐的黑桦树林。鬼斧神工般的齐整,让人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 你们要去大森林里玩,这个地方必须要去看看。顺着小青河再往北走上二十里,就能看见一座古刹。这座古刹就是坐落在原始森林中的奶奶庙。 听老人们讲这座奶奶庙是明神宗万历年间建造的,不是很大,一间正殿,东西各两间偏殿。奶奶庙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奶奶庙里有一湾泉水,据说很多不孕的妇女喝了奶奶庙的这弯泉水,很快就有了身孕。因此,这座原始森林覆地的奶奶庙,在荒凉的北大荒一下子就出了名。那些不孕不育和祈求多子的少妇,都不远千里来到伊春山原始森林子求福来了。 小小的奶奶庙的香火一度极为旺盛。到了民国三十二年,院里的泉水不知什么原因就干枯了。后来伊春山的土匪又来洗劫了一次。 从那以后,奶奶庙就衰败了下来,很少有香客再去奶奶庙烧香求子,庙里最后只剩下两个和尚,受不了饥饿和贫寒,出去化斋就再也没有回来。 解放后,伊春县文物局派人来奶奶庙修理过一次。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破四旧的红卫兵又上伊春山,把奶奶庙砸了个稀巴烂。从那以后,奶奶庙就再也没有人来光顾过。 去年一个叫杨生朔的河北沧州人,他去了奶奶庙一趟,见奶奶庙地处原始森林深处与外世界隔绝。有水有树,环境幽美。于是就霸占了奶奶庙。经过简单的修整后,他把原来的奶奶庙改成了虚云观。自称是观主,给自己起了个唬人的名字,叫伊春真人。称自己是河北仓州燕青拳北大荒的掌门人,东北的武术泰斗。 伊春县及周边地区不少有钱人家的子女都慕名而来,和他学习武术。曾一度冷寂得奶奶庙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今年四月的一天,靠山屯的一个老猎户,在虚云观附近打猎。进观内讨水喝,认出了观主伊春真人。原来所谓的伊春真人是大地主白保库解放前雇佣看家护院的打手。其实,我也认识这小子。 解放后,白宝库被镇压后,杨生朔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年,没想到现在腰身一变,成了虚云观的伊春真人,还是东北的武术泰斗。 不管是真的假的,杨生朝这个人的本质还不是太坏的。你们在原始森林里玩累了,可以进虚云观休息。我想凭杨军在伊春山上打死黑瞎子的威名,伊春真人会很热情的接待你们的”。 杨军本来是和郭大山借伊春山地形图的,没想到热情的郭大山不但把手里的地形图借给了他,还把伊春山好玩的地方一五一十的给杨军讲了个明明白白。 郭大山见杨军和梅怡听的很认真,便接着又说道: “在大森林里,如果遇见狼群,你们千万不要开枪主动攻击狼群,也不要跑。现在已到了深秋季节,大森林里到处是干枯的树枝,你们就地燃起一堆篝火,狼群看你们没有攻击它们的意思。相持上一会儿,狼群就会自动散去。 如果碰上虎豹等凶猛的动物,也不要主动去射击,能躲尽量躲开。实在躲不开,可就近爬上大树。不过现在这样的猛兽已经很少了,我打了二十多年的猎。就遇见过一次”。 郭大山边说着话,边掏出个大烟袋来,用纸卷起两个大喇叭筒,自己点了一支,又给杨军点了一支。然后向梅怡说道: “姑娘,你们城市的女知青肯定不抽我们北大荒的汗烟,我就不给你卷了”。 梅怡笑着点了点头。 杨军来北大荒前不抽烟,来北大荒当上知青后,也慢慢学着抽起了烟。 北大荒的烟辛辣,杨军刚抽了两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梅怡边给杨军捶着背,边埋怨说: “抽不了就不要抽了,抽不了还逞强”, 郭大山爽朗的大笑了起来说: 要在北大荒做个合格的知青,首先要学会抽北大荒的烟,喝北大荒的酒,睡…………! 说到这儿,郭大山看了看梅怡,不好意思的再往下说了。 杨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是上午九点了,忙向郭大山告辞道: “郭大哥,我们该走了,麻烦了你一上午,真过意不去!等我们从伊春山原始森林回来后,一定请你去27连做客”。 郭大山也不再挽留杨军和梅怡,他把杨军和梅怡送出家门,拍着杨军的肩膀,叮嘱杨军进山,一定要小心。 他看见杨军肩上背的猎枪,要过来看了看,惊讶的说: “你们27连还用这把猎枪啊,快扔了吧。据说这把猎枪是从孙启明手里流传下来的。 老的都快掉牙了,还经常打不响。去年你们连的赵红军就是用这把猎枪上伊春山打猎,在打一只狼时哑了火。要不是那小子灵活,爬上了身边的一棵大树,保不准这小子现在已成烈士了”。 说完,郭大山让杨军等一下,他返回屋里,不大一会他手里提着一把崭新的猎枪,递给杨军说: “用我的这把猎枪吧!,这把猎枪是现在最新式的,除了不能连发外,它的威力一点都不逊色一只普通的军用步枪”。 杨军把郭大山递过来的猎枪抓在手里。瓦兰,瓦兰的!他看着就心爱! 杨军把猎枪端在眼前瞄了瞄。爱不释手的又仔细端详了一下! 然后把郭大山的猎枪背在身上。紧紧的握着郭大山的手。 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这位热心的东北大哥了。 从郭大山家出来后,杨军和梅怡从靠三屯的屯后上了伊春山。 他们走这条路,正是几个月前赵金东上伊春山纵火走的那条路。 过了一小片白桦林后,不远就是那片着过火的大树林子了。 中秋节过后,大森林里已是枯黄一片了。 大片大片的树叶纷纷洋扬的飘落了下来! 第80章 我要在森林深处做你的新娘 着过火的大树林已经看不出着过火的痕迹。走在里面,就像走进一条金黄色的走廊里。高大的树木在摇摇晃晃的争夺着空间。 天上是黄的,地上也是黄的。仿佛置身于黄色的海洋中。 踏着厚厚的腐叶。杨军和梅怡一路向西而去。他们在寻找贯穿整个伊春山原始森林的小清河。 郭大山临走时还特意的嘱咐了他们一句,走进原始森林迷路的几率不是很大,根本就不用在树上留印记。那么做也只能是画蛇填足,因为伊春山原始森林南北走向约五百余里,东西走向不到二百里。一条小清河从乌苏里江分流而下,贯穿整个原始森林,最后注入淡水河。 因此,在伊春山的原始森林里,只要能找到小清河,就能送着小清河走出原始森林。 杨军和梅怡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往东走了约五公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清河蜿蜒向南而去。 小清河约五米左右宽,很浅,很清,很缓。 水里的草根和一些细小的石子都清晰可见,宽宽的小清河里看不到一条鱼。 一些小蝌蚪,像鱼一样,在河水里欢快地畅游着。 也许是受到小清河的滋润,小清河四周的树木长得特别的高大,古木参天。 树干很大,没有掉完的树叶在相互拉扯着。把小清河四周遮成了个阴凉的世界,点点的阳光从树隙中折射进来。像一条条细细的彩棒在空中乱舞。 杨军拉着梅怡的手,坐在小清河边一棵弯倒的老榆树上,两个人相偎在一起的声影,倒映在清清的河水中。 一种叫不上名的鸟,在高大树梢上欢叫着,或高或低,抑压顿挫。 不会唱歌的啄木鸟气定神闲地在树上啄击,认真的履行着森林医生的职责。 林中的小松鼠窜来跳去,灵巧的白色身躯在枯黄的树枝上显得十分扎眼。翻翘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出奇的美丽可爱。 没膝的草丛中不时窜出一只白色或棕色的野兔,向着河边飞奔而去。 看见河边坐着杨军和梅怡,竖起了尖尖的耳朵,两只毛茸茸的大眼惶恐的盯着杨军和梅怡,然后向远处飞奔而去。 杨军和梅怡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又好像置身于美丽的童话世界中。 杨军见梅怡还在出神的盯着水中的他俩,便轻轻的搂住了梅怡的腰悄声的说: “梅怡,快到中午了,走了一上午的路,现在真有点饿了”! 梅怡顺从的答应道: “嗯,我也饿了”。 随后从杨军身后,把背包取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小袋馒头,一壶水来。 杨军又从背包里摸出两小块咸菜疙瘩:说, “梅怡,先简单的吃点,等下午到了黑桦树林里,咱们打上只野兔,清炖野兔怎么样”? 梅怡冲着杨军莞尔一笑说: “还清炖呢,你又没带锅,怎么炖”? 杨军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特大号的军用饭盒说: “梅怡,怎么样,我早就想到了,早上出发时,我去和赵红军借锅。赵红军说谁去伊春山游玩,还背上一口锅?你以为是行军打仗呢?完了他就把军用饭盒拿给了我,他们每年冬天,进山伐木都要带上这个军用饭盒。军用饭盒一次能动一只野兔,够他们三四个人吃一顿”。 梅怡从杨军手里接过饭盒说: “杨军,跟上你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饿不着饿!我小时候在去农村奶奶家,奶奶就经常对我说”。 说到这儿,梅怡停顿了一下,然后学着她奶奶用陕西土话说: “娃呀,长大后嫁人不要嫁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嫁个对你有心的男人,这样你就受不了饿”。 杨军调皮地笑道: “奶奶对你的启蒙教育还挺深刻的,奶奶是对你这样说的吧: “娃呀,长大了,嫁人就要嫁像杨军这样的男人”, 梅怡尖叫着打了一下杨军说: “杨军,你又贫呀!奶奶确实说了,娃呀,你就嫁给杨军吧,千万别让这小子给跑了,你这辈子就赖上他吧”。 杨军装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两手放在梅怡的肩上,凝视着梅怡说: “真的啊,梅怡,咱奶奶真的这么说了?咱奶奶太有眼光了”, 梅怡笑着又看了一眼阳光帅气的杨军说: “美的你,对了,小军,咱们今晚去哪儿睡?茫茫的原始大森林里在哪儿睡都不安全。不过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害怕”。 杨军接过梅怡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 “今晚给我们提供安全宿营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黑桦树林,离这儿不到二十公里,我们下午就能赶到。因为黑桦树林里没有豺狼虎豹等猛兽,我们相对安全些。另外就是虚云观,虚云观有伊春真人和他的徒弟们,但我不想去他们那儿住宿。因为上次他的两个徒弟被我打了,他们肯定对我怀恨在心,住在他们那儿,我心里也不踏实”。 梅怡关切的握着杨军的手说: “小军,我们就不去虚云观了。晚上我们在黑桦树林里树营,明天我们在黑桦树林里玩上一天。后天我们再去别处转转。然后我们就打道回府”。 杨军俊朗的双目,流露出坚定而又极具挑战的回光说: “不,梅怡,我们今晚在黑桦树林里宿营,天亮后我们就去虚云观。我想见识一下这位伊春真人,我想会会这位东北的武术泰斗”。 梅怡的看着杨军,轻柔的说: “行,杨军随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在小清河边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杨军和梅怡背起背包,顺着小清河向森林深处走去。 秋天的森林,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色彩丰富,形象深动。沿途小清河的两边,树木不停的在变化。一会儿一片杨树,一会儿又是一片枫树,一会儿又是片松树,一会儿又是一片段树,还有不多见的水曲柳和黄菠萝。 本来各种树木的叶子,颜色、大小,形态就不同。 到了秋天,各种树叶都在变色,绿变黄,黄变黑。变色的树有先有后,有的树种是一天一变,有的数种是几天一遍。像万花筒,又像是大地在挥豪作画,美的让人兴奋,欢乐,激动。 杨军和梅怡惊叹于大自然的美丽,两人手拉着手,欢快的穿梭于美丽的大自然中。 往北又走了一段路后,小清河变窄了,有了水流的声音。 稍稍湍急的水流,从大树林里窜了出来,变得不像之前那么娇柔可爱了。 林中的树木像是变高,变大了,杨军拉着梅怡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半阴半暗,湿润寂静。 脚下是厚厚的陈腐树叶,厚地毯一般。不时的还有倒木纵横,抬头仰望,遮天蔽日。 一缕缕的阳光,从近似黑穹的缝隙中钻了出来,笔直的落在地上。树林深处瞬间变成了又一幅美丽风景画。 按照郭大山的提示,在一片高大的桦树丛林里,他们要涉过小清河,往右拐,向东走上约五公里,就能看到黑桦树林。 由于枫树林地势比较平坦,小清河流到这里,又变浅变宽了,水流也没那么湍急了。 午后的阳光虽然很暖,但照射到林中的小清河上只剩下一半的阳光了。 杨军站在小清河边用手试了试,感觉水很凉,他边挽裤腿边对梅怡说: “梅怡,把你的包和我的包放在一起,等我把你背过去,我再回来取包” 梅怡把鞋脱掉,学着阳军的样子,也把裤子卷了起来对杨军说: “小军不用你背,今天我要和你涉水过河,你抓住我的手在前面领着我就行。我想和你体验一下林中涉水的感觉”。 杨军笑了笑,没有言声,把手伸过来,抓住梅怡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向小清河中走去。 又宽又浅的小清河从上游流下来,在枫树林中委婉的拐了个弯,又向下游缓缓的流去。 枫树林虽然不是很茂盛,但外面的阳光照到小清河上时已剩下不到一半。因此小清河的水还是很凉的。 梅怡被杨军牵领着,刚在水中走了两步,就预感到水透彻的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她应该让杨军背过去,不该自己任的性子涉水过河。 她的例假再有三天就来了,现在经冷水一激有可能会提前来。那么她的秘密计划今晚就实现不成了。 她埋怨自己太粗心,太大意了。自己平时做事很细心。可是在杨军面前总是不堪一击,自己是个医生,却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梅怡在心中暗暗的祈祷,该死的千万不要来,但愿虚惊一场。 杨军回过头来见梅怡不说话,脸色很难看,以为梅怡不舒服,便弯下腰来要背梅怡,梅怡也不再固执了。顺冲的趴在了杨军的背上。 爬上杨军的后背,梅怡的小腹抽了一下,她知道她的那个该死东西真的来了。 她把脸紧紧的贴在杨军温暖而宽阔的背上。 过河后,杨军把梅怡放了下来,回头看梅怡,发现梅怡的脸变得蜡黄,蜡黄的。 便顺手摸了一下梅怡的额头说: “梅怡,你的脸这么难看,是不是那儿不舒服?” 梅怡穿上鞋后,坐在旁边的一截树干上说: “小军,刚才过河时,我的肚子就有点疼,估计我要来”。 杨军听了梅怡的话,不解的问道: “来了?来什么”? 梅怡把杨军拉到身边坐下后说: “女人们常来的那种事,好事”。 杨军这才听明白了梅怡的话,自责的对梅怡说: “这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今天我就不该让你涉水过河,现在的水已经很凉了”! 梅怡看着水流匆匆的小清河犯愁的说: “小军,我的那个事一向很准时。每个月的12日总时来,这个月提前了三天,一下子把我搞了个措手不及,估计和刚才冷水激了一下有关系。我现在该怎么办?出来时又没带纸,现在只是肚子有点疼,估计马上就会来。小军,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军看了梅怡一眼埋怨道: “梅怡,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呢? 梅怡被杨军说的满脸通红,她低下头轻柔的说: “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总是乱的。以前我可不是这样,都怨你! 梅怡和杨军都低下了头,眼前的事再普通不过了,却让这对恋人犯了愁。 突然,杨军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只听呲啦一声,衬衣被撕成两半。 梅怡看着杨军着急的说: “小军,你这是要干啥?好好的衬衣,干嘛要撕烂呢”? 杨军又把衬衣撕成条状状说: “梅怡,衬衣是昨天刚洗过的,纯棉才质,吸水性很强,你把它当纸用吧”。 说完,杨军把叠好的布条递给梅姨,然后背过脸去。 梅怡现在才明白了杨军的用意。 她见杨军背过脸去,忙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现在她的心理和生理上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美中不足的是,自己清白的身子不能交给挚爱的杨军了, 唯一感到深深的不安和遗憾。 过了小清河,一路向东,路好走多了,地势平坦,树木也不是很高大。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这片低矮的树林中,晒得人暖洋洋的。 梅怡此时的心情好多了,他和杨军相拥的,很快就看到了那片蔚为壮观的黑桦树林。眼前的美景又一次让他俩惊呆了。 成片的黑桦树, 一排排错落有致。几十万珠黑桦树齐齐整整的排着方队。像等待检验的铁甲武士。 林中几乎看不到一颗杂木,看到这种奇异的自然景观,谁能想到这是在原始森林的深处,自然界如此伟大神奇。 长在地下那些衰草,好像有人用剪刀裁剪过似的,像一块块的金黄色的地毯,铺在了黑桦树林里。 各种鸟类的鸣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杨军和梅怡在树林中走动的声言,时不时的把草丛中的野兔,野鸡,野鸽子惊动。它们惊慌失措的四散逃窜。 看来他俩是桦树林中不大受欢迎的客人。 胆子大的野兔,野鸡,边跑边回头看着他俩。看来这些小家伙是不愿意离开他们的家园。 黑桦树比较抗寒,叶子落得比较晚,森林里其他树木的叶子快要落完的时候,黑桦树叶才而三三两两,扭扭捏捏的,极不情愿的飘落了下来。构成了北大荒晚秋的另一凄美! 杨军和梅怡在一块齐整的草坪上停了下来,杨军看了看晚上的手表,快下午五点了。 透过高大桦树林缝隙,能隐隐的看到西落的太阳在变红变淡,树林折射进来的阳光很柔很美。 杨军把他和梅怡的背包挂在旁边的桦树杆上,把猎枪取下来,也挂在了上面。 回头看见梅怡正把一块很细很薄的绿色军用帆布往草地上铺。杨军蹲下身来帮梅怡撑住两角,把帆布铺好后,梅怡脱掉鞋子,坐在了软绵绵的帆布上,笑着对杨军说: “小军,咱们有家了,晚上我们可以躺在这绵软的床上数天上的星星。那该多浪漫啊”。 杨军见梅怡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虽然依旧蜡黄,但脸上多了一丝红晕,眼睛也变得格外的俏媚。知道她的身体恢复正常了,便和她开玩笑说道: “梅怡现在不难受了,那你就躺在这儿数星星吧,我打猎去,咱们该准备午饭了,午饭就吃了个馒头,走了半天的路,我早就饿了”。 梅怡见杨军把猎枪背在身上要走,忙穿上鞋站起身来,拉住杨军的手说: “不,小军,我跟你去打猎,我一个人在这儿害怕”! 杨军也不忍心把梅怡留在这儿。关切的向梅怡问道: ‘“你肚子不痛了?你还是在这儿休息吧,别跟我去打猎,我就在周围转转,也走不了多远”! “小军,我好多了,就是那事刚来时,肚子疼了一阵儿,现在正常了,也就不疼了。就是现在的量大些,多亏了你的衬衣” 桦树林中的小动物太多了,随便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只野兔,野鸡呆在那儿,笨笨的左顾右盼。 完了它们极不情愿的向四周跑去,跑上几步,还要笨头笨脑的再回过头来看他俩。 杨军和梅怡毫不费力的用郭大山借给他们的猎枪打了一只野鸡。 这只野鸡又肥又大,足够他俩吃上一天,最让他俩惊喜的是,他俩还在草丛中找到一窝野鸡蛋。 十几颗野鸡蛋堆在草丛中,圆圆滚滚格外的喜人。 梅怡看着这些白白的野鸡蛋,爱不释手,她数了一下,共十二棵。 她高兴的对杨军说: “小军,咱们一会儿把这些野鸡蛋煮熟,这样就好带了。回连队后,给上乌云两颗,给上妍子两颗,给上东方晓晓两颗,剩下六颗,你三颗,我三颗。就当我们今晚的晚餐了,在这儿就消灭了它们”。 杨军关切的看着梅怡说: “我先用军用饭盒给你烧点水,你有半天没喝水了。咱们带来的凉水你又不能喝”。 梅怡拉着杨军的手,幸福的直点头。 桦树林的干树枝特别多。杨军不大一会就捡了一大堆,好久没有下雨了。这些桦树枝特别的干,特别的容易起火。 不大一会儿,熊熊的篝火就燃烧了起来。杨军从背包里取出军用饭盒,发现饭盒里面还有两个的铁丝钩子。 知道这两个铁丝钩子是往架子上挂的。用来悬挂饭盒的。 杨军把马架子搭好后,把饭盒方方正正的吊在篝火上。 杨军听郭大山的话,出来时带了很多的干净的饮用水,这下可派上了用场。 干枯的桦树枝燃起的火很硬,不大一会儿,饭盒的水就被烧得“哗,哗”直响。 杨军把烧开的水灌入带来的水壶中,递给了梅怡。 梅怡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半跪半坐在帆布上,脸被篝火照映的通红。喝了几口杨军递过来的热水后。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觉得特别的舒服,暖和。蜡黄的脸也开始红润了起来。 眼角又多了一份幸福和俏媚。杨军把饭盒里的水都倒进了水壶,然后又把一饭盒凉水放在了篝火上,把捡来的野鸡蛋。洗净后全部放入饭盒里,然后又把那只收拾的干净的野鸡切成数小块,儿,串在一根很细很结实的桦树枝上。梅怡不解的问道: “小军,你要干嘛吃烤鸡啊?杨军笑嘻嘻的说道: “对,给你吃烤鸡,给你好好补一补身子”。 梅怡被杨军的情绪感染了,她穿上鞋从帆布上跳了下来,和杨军转动着起了桦树枝。 风干了的桦树枝,是绝佳烧烤野鸡的木材。 蓝色的火焰一点黑烟都没有。不出一袋烟的功夫,飞嫩的野鸡就被烧的直往下流油,掉到蓝色的火焰上,噼里啪啦直响!!!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了出来。杨军和梅怡各执着桦树干的一端来回翻了几次后,野鸡烧烤成了焦花色!烤干的野鸡已经很少流油,香味反而更浓了。 杨军估计有七成熟了,他从背包内把一袋盐面和花椒粉拿了出来,然后均匀的撒到烤鸡上,又等了片刻的功夫,烤鸡散发出了熟透的香味。 杨军撕了一小块儿烤鸡肉,放到嘴里尝了一下。烤鸡已经熟透,他满足的笑了笑。 把鸡身上最好的部位,焦黄色的鸡大腿撕了下来,递给梅怡。 走了半天的路,现在早饿了,梅怡也不再矜持,接过杨军递过来的鸡大腿,大大的咬了一口。满嘴流油,香嫩异常! 高兴的直点头。 “嗯!嗯,好吃,好吃!真香”! 吃完晚饭后还不到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森林里黑的更快一些,夜幕像一块黑布,很快就把最后一抹晚霞给遮挡了。 月亮还没有出来,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的多,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星都在眨巴着眼睛,俯视着大地。 虽然现在是九月的天气,天气已经很凉了,但今天晚上却出奇的暖和,暖风习习。 热闹了一天的鸟,都停止了鸣叫,不知什么动物,偶尔的尖叫一声后。马上森林又寂静了下来。 在森林里转了一天,身上又来了事儿,梅怡感到极度的疲乏和劳累。 吃完饭后,梅怡旧仰面朝天,躺在他们温馨的小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满天繁星的夜空。 和杨军美好的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梅怡真想让时间就这么停了下来。 她侧过身来,见杨军在洗涮他们用过的饭盒,轻柔的对杨军说: 小军,别洗了,明天早上我来洗吧,过来和我躺在这儿数星星,杨军抬头看了看满天的繁星,挑剔的对梅姨说。我的梅二小姐,今天晚上的星星这么多,能数得过来吗?你走了一天路不累吗?先休息一会儿,等我收拾好后,我就和你数星星,梅怡和杨军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听杨军叫自己梅二小姐,她感到汹涌而来的温暖和甜美。和杨军撒起了娇: “不,小军,我就让你现在和我数星星” 杨军收拾好后,他又往火堆里燃了几根粗大的桦树枝,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件军大衣。随手盖在了梅怡的身上。关切的对梅怡说: “森林里的气候变化很大。你盖上这件军大衣,小心半夜温度降了下来”。随手他又把猎枪从树枝上取了下来,放在了帆布上。 梅怡不再看星星了,侧过身来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紧紧盯着杨军。眼里是满满的柔情和爱意。 来过那种事的女人都知道,女人身上有了那种事,对自己心意男人特别眷恋和缠绵。 美丽多情的梅怡也不例外。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让杨军干,只想让杨军和自己静静地躺在一起,相偎在一起。 听杨军说他的过去,说他的现在,说他对她的爱!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又爬了出来,和满天的繁星打闹在了一起。还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静谧! 只不过比十五的月亮小了许多,没有十五的月亮丰满,落落大方。 但还是在众星的陪护下,把大地照的一片洁白! 月光下的梅怡,斜躺在森林里的草丛中,像一蹲圣洁的维纳斯雕像。脸颊似羊脂般的白嫩细腻,美丽动人的大眼一刻不停的盯着杨军。 杨军被梅怡看得动心了,他俯下身来,在梅怡的面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还调皮的吻了一下梅怡脸颊上的酒窝! “梅怡还没睡,在想什么呢”? 梅怡媚眼柔柔的看着杨军说: “想你了”。 杨军的嘴唇在梅怡的脸上滑动着,在寻找桃花丛中的一湾泉水! “想我了?想我什么!一整天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还想我”? “就是想你,满脑子全是你”。:′ 梅怡吐气如兰,丰满颤动着嘴唇和杨军的嘴唇粘合在了一起。两人相互吸吮着,都在疯狂的侵略着对方,甚至都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本来万里无云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云彩。月亮趁机躲了进去。 第81章 森林古刹 伊春山虚云观,旧时称奶奶庙。它位于伊春山原始森林的腹地。 从靠山屯或27连出来,沿着由北向南的小清河反方向往北走上七十余里。就会看见一棵上百年的老榆树,顺着老榆树往西走,上五六里就到虚云观。 如果没有一条贯穿原始森林的小清河,如果不是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榆树,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找到虚云观,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虚云观坐落在一片高大的榆树林里,周围都是几人搂不过来的老榆树。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榆树叶落的比较早,刚过中秋榆树叶基本上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树枝在秋风中不停的摇曳,特别的凄美。 虚云观是座两进院的残破庙宇。 正殿供奉着满是灰尘、残缺不全的送子观音。还有一些和送子观音有关联的泥象。东西偏殿除了满屋的灰尘和蜘蛛网外,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门窗的漆都已脱落,不大的正院是用明代青砖铺设的。由于时间太久,已经凹凸不平了,很多地方已经陷入了下去。 最让人惊奇的是,院内也有一棵老榆树,估计时间也不算短了,长得粗大壮实。四五个成人也搂抱不过来,把照入虚云观的阳光挡住了一半。 虚云观的庙门也是残破不堪。由于年代久远,已分不清庙门是什么颜色,只有庙门上的两只大铁环,在阳光下闪着阴森森的光泽。 后院也是一片残破的景落,伊春真人和他的几个徒弟稍加整理一番,便猥集在一起,做了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虚云观的观主伊春真人,他的真实姓名叫杨生朔。 出生于河北沧州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从小接受乡民的启发,喜欢练武习艺。 但他是那种只喜欢不求甚解的人,对各种门派的套路都也知道些。但对那家的武术也不太精通。 一开始他喜欢沧州的燕青拳,大红拳,稍学了点皮毛后,又喜欢上了湖北的武当拳。 为此,他还专门去了趟武当山,当了一年的道士,学了不到一年的武当拳后,又喜欢上了少林拳。 随后他又跑到河南嵩山少林寺和少林寺的和尚学了几天少林拳。 最后他是学一手,丢一手。把形意拳,燕青拳、大红拳、武当拳、少林拳都学了个遍。 甚至连广东的咏春拳也不放过。最后他是哪家的拳也没学出个名堂来。 再后来,他就流落到了东北。经人介绍给伊兰屯大地主白宝库当了看家护院的打手。 在白家大院干了不到半年,他就勾搭上了百宝库从妓院赎回来的四姨太。 被百宝库发现后,打了个半死,最后被逐出了白家大院。 从白家大院出来后,他又靠打靶子卖艺,维持了一年生计。最后实在混不下去了,便偷偷的一个人跑上了伊春山。 把伊春山原始森林里的奶奶庙给霸占了。 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在奶奶庙当和尚有点叫不住口,便自作主张把奶奶庙改成了虚云观。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伊冲真人! 在奶奶庙站住脚后,他便在伊春山地区放出名声,称自己是燕青拳在北大荒地区的掌门人。 由于他对各门各派的武术套路都略知一二,讲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因此凭的这一点,他蒙骗了不少当地的青少年,也收了十来个徒弟。 凭着这些徒弟们的孝敬以及远道香客施舍的一点香火钱,杨生朔在虚云观的生活也慢慢滋润了起来。 中秋节过去一个星期了,他那些杂七杂八的徒弟在家过完十五,都陆续回到了虚云关。 刚过完节,徒弟们给他带的礼物还真不少,烟酒糖茶应有尽有。 肉更不缺。守着伊春山原始大森林随便出去转一圈,森林里的野鸡,野兔,狍子,獾子换着吃,甚至野猪都能猎到。 最让杨生朔惊喜的是,他的大徒弟千手观音李春海把伊兰屯的大破鞋董德香给他来了。 杨生朔五十多岁,正子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常年在伊春山里独居,对女人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爱。 虽然董德香长得不招人待见,但董德香那丰满肥胖的身姿,面饼脸上那双卖弄风情的小细眼,还是让杨生朔欲罢不能。想入非非! 他假心假意和李春海客气了一番,便笑纳了! 和董德香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他觉得有点对不起李春海。徒弟领来的女人自己倒先睡了,他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就把十五前后打来的十几只野鸡,全部收拾干净。 仿效坐山雕,给自己徒弟们置办了一场百鸡宴。 另外又把二徒弟双共如来乔温带来的两瓶尖庄老酒也打开了。 正在这群师徒们推杯换盏的时候,一个小徒弟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附在杨生朔的耳边说道,: “师傅,寺门外来了两个香客,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很帅,女的长得贼漂亮。看她们穿着打扮,像是附近农垦兵团的知青”! 杨生朔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了一片刻说: “这深山古刹,很少有外人来寺烧香拜佛,出去问一下,是上香的’还是问路讨水喝的”? 小徒弟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问了,他们什么也没说,就是想来庙里休息一下,顺便讨口水喝”。 杨生朔一听不是来烧香拜佛的,大失所望,便吩咐这个小徒弟说: “赶紧关上庙门,别让他们进来。就说本庙概不接待游客,请他们自便”。 小徒弟听了杨生朔的话,刚要往外走,就被双棍如来叫住了。 双棍好来讨好的对杨生朔说: “师傅,刚才师弟不是说女知青贼漂亮吗?我们何不出去看看到底有多漂亮。如果真要像他所说的那么漂亮,我们何不把女知青留下,让她陪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 说完寺庙里响起阴邪的大笑声。在这座古老的寺庙里,显得格外的瘆人。 庙门外的知青正是杨军和梅怡。 他们按照郭大山指给他们的路线,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虚云观。 从外面看虚云观不是很大。四周的青砖院墙也不是太高,已经很破损了。西北角好像坍塌了。四周长满了高大的榆树,密密麻麻的把寺庙围在中间。 寺庙的大门外,连条正路都没有。杨军和梅怡走上寺庙的台阶,发现了寺庙的大门,从里面被两根粗大的木棍紧紧的顶着。 杨军上前推了推。没有推动。他顺手摸了摸大门上的两个大铁环。大铁环系在大门的一侧,模模糊糊有两行小字。 杨军用一根小树枝,仔细的把泥土刮掉。铁环上的小字就清晰可见了,上面写着:明神宗万历年制! 杨军摸着大铁环,转过身来对梅怡说: “我们这次进伊春山原始森林收获可真不小。在这儿见上万历皇帝修的寺庙了,实在太不容易。” 走了大半天的路,梅怡又来了身上的那种事,他感到特别的困。拉着杨军的手,坐在了寺庙的台阶上,睁着两只大眼问杨军: “小军,我记得明神宗万历年间,清太祖努尔哈赤统领的女真族在东北已经崛起。他在东北取得政权后,把后金改成了清,占据了整个东北。包括咱们现在的北大荒,史书上讲,努尔哈赤的崛起自始至终伴随着侵略和掠夺。他们为了掠夺关内大明的财富,数次兴兵袭扰锦州和山海关,已经严重威胁了大明帝国的根基。万历皇帝再盾,也不可能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跑到清朝的大后方,来帮助他们的敌人修建寺庙吧。现在我们就坐在明代修建的古庙前,庙门上的大铁环可以作证,小军,这是为什么”? 杨君侧过身来,看着梅怡笑了笑说: “梅怡,不简单啊。在伊春山原始森林睡了一觉,历史知识大有长进啊”。 “你门缝中瞧人,把人看扁了,你以为本小姐对历史知识一窍不通吗?本小姐读高中时,历史成绩是全班最好的。还是我们班的历史课代表,只不过阴差阳错的报考了北京医科大学。现在课本上的知识丢的差不多了,但并没有减少我对历史的爱好。因此我特想听你给我讲历史知识,你的历史知识丰富,你给我讲讲这座寺庙的来历吧”? 杨军看着梅怡认真的样子,他的情绪很快就被梅怡带了进去,他想了想说: “十五岁那年,我离开张家口的祖父祖母,来到我的父母身边。在北京三十五中读书,刚来北京第一天,我就在父亲的书房里发现了几本我特别喜欢读的书。我记得其中一本书叫《女真人族的崛起》。这本书就能解释万历皇帝在北下荒修建的庙宇的真实原因”。 杨军见梅怡深情们看着她,认真的在听两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便继续说道: “明清的万历皇帝,在明朝的十六个皇帝中,绝对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他在位四十八年,国家内忧不止,外患不断,老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好在万历的执政的前二十年,明朝出现了两位很能干、力挽狂澜的内阁大学士。前十年是张居正,后十年是申时行。他们俩人任内阁大学士的二十年中,正是万历皇帝和皇大臣们赌气不上朝。但大明王朝仍然井然有序。虽说不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国家没有太大的动荡。尤其是张居正任首府的前十年。在处理东北女真族的问题上,刚柔并继,恩威并施,才换得了努尔哈赤统领的女真族没有对大明王朝构成了致命威胁。山海关锦州一线相安无事。明万历年间统治东北的主要是女真族部落,在历史上多有见树。曾先后建立过金朝、东夏后金等政权。明万历年间在东北的女真族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黑龙江女镇。当时对明朝真正构成威胁的是海西女政,海西女真的实力最为强大。明朝在万历之前,曾多次向海西用兵,双方互有胜负。当时明朝镇守辽东的总兵叫李成梁。李成梁在辽中统领几万雄兵,一手打蒙古,一手打海西女直。海星女真和明朝交战数次,双方都精疲力尽。就在此时,努尔哈赤领导的建州女真趁机悄悄崛起。建州女真崛起后,和海西女真一样,继续对明朝用兵,到万历年间,大学是张居正执掌政权,他仍用老将李成梁镇守辽东,用戚继光镇守蓟门。李成梁镇守辽东后,对东北的女真族又剿又抚,恩威并用。用辽东的六万精兵来对付努尔哈赤的建州女真,用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贿赂黑龙江女真,处了给黑龙江女真大量的银子外,还给黑龙江女真在北大荒修建了十几座庙宇。对他们进行所谓的汉化教育。我们现在见到的这座奶奶庙,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建成的。” 伊春山原始森林的一座荒凉古庙。杨军给梅怡又演绎了一段三百多年前的明清史, 同样爱好历史的梅怡听得如醉如痴。 杨军讲完后,梅怡的两只大眼仍旧痴痴地盯着杨军。 杨军拍了拍梅怡的肩,拉着梅怡的手站起来说: “梅怡,咱们进去吧,去看看这座300年前的古庙,现在破败到了什么程度”? 梅怡顺从的随杨军站了起来,太阳从大愉树的缝隙中直射了进来。 杨军抬头看了看天,估计已到正午了,走了一上午的路,两人都也饿了。 这时,虚云观的庙门,咯吱,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陆陆续续的从里面走出十几个人来。 为首的是一个长得獐头鼠目很壮实的中年汉子,披着一件用劳动布缝制的长袍,头顶上几乎没有几根头发,但后脑勺和两鬓的头发却挺长,几乎都能扎辫子了。 一副僧不僧,道不道的打扮,让人觉得特别的滑稽可笑。 这个家伙走上前来,冲杨军和梅怡抱了一下拳。朗声说道: “两位施主尊姓大名,来敞寺有何见教! 杨军把梅怡往身后一拉,也抱拳说道,: “师傅打搅你们了,我们两人是农建27连的知青,我叫杨军,她叫梅怡,我们两人是来伊春山原始森林游玩的,走的累了,想向贵寺讨杯水喝,借贵寺宝地休息一下。请问师傅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中年汉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继续抱着拳说道: “施主,本庙叫虚云观,敞人是虚云观的观主,叫伊春真人。施主即是农建兵团的客人,请到庙里休息”。 说完伊春真人向杨军摆了个请的手势。 站在杨生朔身边的千手观音李宗海把杨生朔拉到一边,耳语道: “师傅,前段时间我和师弟就是被这小子打的。他叫杨军,是27连的知青,就是那个单掌劈死熊瞎子,戴铐打残伊兰五虎的知青杨军”。 杨生朔听了千手观音的话,大为惊骇。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嘴唇稍微的哆嗦了一下,毕竟杨生朔行走江湖多年,很快就镇静了下来,继续抱拳向杨军说道: “原来阁下就是伊春山上单掌劈死熊瞎子的杨军杨大侠,失敬,失敬!杨大侠请进小庙一叙”。说完,杨生朔又摆了个请的手势! 杨军这次没客气,拉着梅怡的手。随着杨生朔和他的一伙徒弟走进了虚云观。 笫82章 伊春真人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杨军不知道伊春真人邀请他和梅怡进虚云观是真情还是假意。 杨生朔深灰色的脸颊上除了堆积在一起的皱纹外,露出来的笑容好像不是那么的真挚。 杨生朔伸出手来,热情的去握杨军的手时,杨军一点防备都没有,单纯的杨军把他的动作看成是友好的表示。 伸出手来和杨生朔手挽手的走进虚云观。梅怡和杨生朔的一伙徒弟紧跟在他俩身后。 杨生朔侧着脸和杨军谈笑的时候,偷偷扣住了杨军的右手腕,中指点住了杨军右手腕左侧的会通穴。 杨军的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他这才知道杨生朔和他亲热握手的原因。 杨生朔是在彼此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在试探他的功力。 杨军定了一下神,也是满脸笑容的应付着杨生朔,自己却暗暗的调整内力,把慧通穴顶的满满的。 杨生朔的中指在杨军的慧通穴上停留了几秒钟,感觉到杨军的慧通穴像石头一样坚硬,还微微发烫。 他知道杨军提防上他了。并且杨军的内力远远的高于自己。 当他想把中指从杨军的慧通穴上收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杨军和杨生朔说话的同时,右手轻微的一转,反扣住了杨生朔的左手腕,用右手的中指点住了杨生朔左手腕上的慧通穴。 杨生朔见杨军点住了他的慧通穴,他也想调整内力,把他的慧通穴顶满。 可是他的内力有限。慧通穴顶到一半就顶不上去了。 杨军的中指趁机就把杨生朔剩下一半的慧通穴给关闭住了。 杨生朔脸上堆着假笑,身上却疼的直冒冷汗,浑身酸软无力。可又摆脱不了杨军扣着他慧通穴的中指。 现在杨生朔才知道,他的那点花拳绣腿,在杨军高深的武功面前是多么孱弱无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他被杨军封住了慧通穴,酸软无力。尴尬的冲杨军笑了笑,低声的说: “杨哥,给点面子”。 杨生朔比杨军大二十多岁,他的这一声杨哥叫的很低,虽然没有让外人听到,但一向正直的杨军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脸微微一红,赶紧松开了中指! 杨生朔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身体好一阵子缓过气来。 刚才杨军和杨生朔手挽手的一些细小的动作,后面的徒弟谁也没有看明白。 紧跟在杨军身后的梅怡看出了些门道,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从杨军和杨生朔的气色上看出,杨军没有吃亏,他心里暗暗高兴。 穿过破烂的正殿,进入后院。董德香从后院的厢房里跑了出来。 她粗胖的腰身系着个细花布围裙,手里拿个大铁勺,大大的面饼脸上满是汗珠。 从架势上看,她是刚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见杨生朔和他的徒弟们从外面迎进一对帅气漂亮的知青。 细小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生气,他跑上前去想和杨军说话。见扬军边走边和杨生朔开玩笑。没有正眼看他,董德香觉得很不好意思,便绕过杨军和后面的梅怡搭讪道:、 今天虚云观里可飞进金凤凰来了,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姐姐,说完她自带熟的上前挽住了梅怡的胳膊。 梅怡被董德香说的满脸通红,她也不知道董德香是什么来头,但她还是能很有礼貌地冲董德香笑了笑,把她和杨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当董德香听说眼前的两位知青就是伊兰屯坊间传说的杨军和梅怡,现代版的杨过和小龙女。 惊奇的捂了一下她的嘴。 然后把手放下来,追上前去看了一眼杨军,又看了看梅怡。 之前,她总是想以一种最美的扮相去结识杨军。幻想自己和杨军能发生点小故事。 现在她后悔了,不该带着一身葱花味冒冒失失的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后院破烂的厢房里,杨生朔拆了张旧门板,用几块旧砖搭了个简易的桌子,上面盘盘碗碗里面都是盛着红烧鸡块,还在冒着热气!门板上放着大大小小不一样的杯子,里面都盛着酒,看样子杨生朔的白鸡宴刚刚开始不久。 杨生朔的慧通穴已被杨军悄悄的打开,他的精神好多了,深灰色的脸颊稍稍带了一丝血色。 他皮笑肉不笑的把杨军和梅怡让到里边坐下。 随后让董德香洗了两个酒杯,倒满酒后放到杨军和梅怡的面前。 董德香觉得满屋就她和梅怡是女人,于是她亲热的坐在了梅怡的旁边。一双细小的眼睛,隔着梅怡不断的瞅着杨军。 董德香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不招人待见,但对男人有着特别强的占有欲,尤其是帅气而有才华的男人。 之前伊兰屯坊间一直在流传,农建27连有个男知青叫杨军,长得特别的帅气,而且才华横溢。 董德香总想找机会结识一下杨军,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杨军,他觉得杨军比她想象的还要帅气,英俊。 她早已按耐不住,想过去和杨军调笑一番。 她以为知青们都会向赵金东和刘顺一样饥不择食的好色。 他杨军也是个男人,只要她使出浑身的骚劲,蛮劲、浪劲来。她就不信杨军不肯就范,最多她不和杨军要钱,就是倒贴点也行。 谁让杨军这么优秀,这么帅气呢? 天真的幻想,让董德香高估了自己,就在她起头来再次把目光扫向杨军时,梅怡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这才想起杨军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风姿卓越、美丽动人的梅怡坐在杨军的身边。 董德香开始回到现实中。美的象天仙一样的梅怡像一盆水,把她的欲火浇灭了一半。 但她还是隔着梅怡,不停的用余光扫向杨军。她希望有奇迹发生。 杨生朔之前一直认为杨军就是个传说。杨军所谓的那些单掌劈死黑瞎子,戴铐制服伊兰五虎。那也就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一个愿望。他不相信年纪轻轻的杨军会有那么高深的武功。 他今天试探杨军也是想证实一下他的猜测,结果杨军很轻松地化解了他,并且在谈笑间把他的慧通血给封死了。 杨生朔这才知道杨军武功的深奥,自己根本不是杨军的对手。 好在杨军没有让他在自己的徒弟面前出丑、丢脸!在友好的氛围中给他解开了慧通穴。 杨生朔虽然是个劣迹斑斑的人,但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江湖上那种落井下石,乘人之危,艺高压人的恶习在他的骨子里已根深蒂固。 他见杨军武功高超,侠肝义胆,在自己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时,没有睚眦必报的给他难堪,而是巧妙的把面子又还给了他。 他十分感激杨军。于是端起酒杯向杨军说道: “杨军,我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像你这样武功高超,年轻有为的少侠,我还真没见过。我真挚的敬你一杯酒,把这杯酒干掉后,我有话对你说”! 杨军看了看身边的梅怡,见梅怡冲他点了下头,便端起杯来,微笑地对杨生朔说: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是虚云观的观主,我就叫你杨观主吧,我和女友来伊春山原始森林游玩,有幸来到贵寺,得到你的盛情款待。很不好意思,我先干为敬。” 说完,杨军干掉杯中的酒。 杨生朔没想到杨军这么的爽快,喝了他敬的酒,他心里特别的高兴学着杨军的样子,把自己杯中的酒干掉。然后兴奋的说: “杨军,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有可能我们在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不知贵府仙居何处”。 杨军知道杨生朔是在问他的祖籍,他对杨生朔古文嚼来咬去感到特别的好笑。 他不了解杨生朔,因此他不想和杨生朔交往太深。但是出于礼貌,杨军还是说道: “杨观主,我祖籍山西,我的祖父是北京震远镖局的镖师。民国二十五年,为了避难,祖父和祖母客居在张家口,我从小和祖父生长在张家口。算是张家口的人吧” 杨生朔听了杨军的话,连忙伸出大拇指对围在四周的徒弟们说: “杨军的武功如此的高强,原来他是我们山西的杨啊。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我应该都是宋朝杨家将的后人,真是太难得了。既然我们都是杨家将的后人,我就称呼你贤弟,来贤弟,哥再敬你一杯”。 说完杨生朔带头把酒先干了。 杨军听了杨生朔的话,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杨家将的后人!他知道这是杨生朔在他的徒弟面前为自己树威立信。也没有什么恶意,微笑着也把酒干了。杨生朔的一伙徒弟早就听说过杨军的大名、现在杨军就坐在他们的生边,都纷纷举起杯来向杨军敬酒! 包括被杨军痛打过的千手观音李春海和双棍如来乔温。 杨军端起了酒杯,面有难色的看着杨生朔 杨生朔一会儿准备和杨军谈事,他不想让杨军喝多。于是大声的呵斥他的徒弟们: “你们干什么?我兄弟初来乍到,一路风尘颠簸,肯定已经很劳累了,大家今天适可而止,如果你们有这个心意,我明天再摆一顿百鸡宴,盛情款待我的贤弟。我东厢屋还有一坛上好的北大荒烧酒,明天我拿出来给大家助兴,明天咱们不醉不休,今天咱们都少喝点儿,饭后我和贤弟谈点事”。 杨生朔的这伙徒弟们听了杨生朔的话,不敢再向杨军进酒了,扫兴的嘀咕了起来。 杨生朔不让徒弟们和杨军喝酒,自己却和杨军连干了三杯。 杨生朔好酒,却不胜酒力,三杯酒下肚后,他的就话就乱了。断断续续的和杨军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指手画脚的让董德香从他的铺下面拿出一盒迎春牌香烟。拆开后给徒弟们散了一圈,又恭恭敬敬地给杨军递上一支。却被杨军身边的梅怡给挡了驾! “杨观主。杨军不会抽烟,我替杨军谢谢你”! 杨生朔把碗里还剩的一条鸡腿夹到杨军的碗里,然后把嘴凑到杨军的耳边,把他所知道的惊天秘密说了出来。 “贤弟,咱们都是习武的人,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之前我听说了你的大名,对你特别的佩服。通过这次短暂的接触,我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因此我想把我所知道的秘密告诉你,和你分享,咱哥俩一同发财”。 杨军听了杨生朔的话,吃了一惊,盯着杨生朔说: “杨观主,你说吧,看我有没有兴趣” 杨生朔又把一只野鸡脯肉夹到了杨军的碗里,再一次凑到杨军的耳边,满嘴喷着酒臭对杨军说: “贤弟,其实哥来伊春山原始森林,并不是想要来当什么鸟观主,更不是来虚云观教这几个歪瓜裂枣学什么武艺,我是来虚云现找一个人。这个人不出现,我是不会离开虚云观的”。 杨军看了看身边的梅怡,见梅怡也在用心的听,便低声的向杨生朔问道: “什么样的人让杨观主在这深山古刹中一等就是几年,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杨生朔也许不胜酒力,也许就是喝多了,他自顾自的把一杯酒端了起来,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搂住杨军的肩膀,语无伦次的说了起来。 杨军和梅怡听了好一顿功夫,才基本上明白了杨生朔所要讲的意思: 1946年日本投降的第二年,杨生朔在伊兰屯大地主白宝库家做看家护院的武士,结识了白宝库家的一位老花匠。 这位老花匠孤身一人,膝下无儿无女。杨生朔见他挺可怜的,因此对他很关照。 46年的秋天,老花匠身患重病,知道自己在世的日子不多了,就把他藏在心底的一件事,告诉了杨生朔。 老花匠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拉着杨生朔的手,告诉杨生朔。他是伊春山东麓响马屯的一位农民。四五年春天的一个深夜。响马屯被日本关东军围了个严严实实。老花匠和屯里的八十多位青壮年被关东军捆绑着,蒙着眼押到了伊春山原始森林里。和其他屯的青壮年在森林腹地修建一座地下仓库。 当时,日本关东军修建地下仓库的指挥部就设在奶奶庙,现在的虚云观。老花匠年轻的时候,在天津的东来顺大饭店做过大厨。九一八事变后,老花匠惦记着家里的父母,就从天津跑了回来。 日本人通过当地的汉奸,知道老花匠在天津东来顺饭店做过大厨,因此就没有把他押到工地,留在了虚云观给日本指挥官做饭,伺候日本人!同在虚云观为日本人服务的还有虚云观的一个老道。 因为这个老道精通中医和针灸,日本关东军的军官经常患些头疼脑热的小病。经老道针灸后,很快就会痊愈。因此,日本关东军就把老道留在了虚云观。 都是中国人,在日本人手下干活,两个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日本关东军在伊春山原始森林修地下仓库对外封锁的很严。老花匠在虚云观为日本人做了近一年的饭,没有去过一次工地现场,只知道工地离虚云观很近。 因为他计算过日本关东军每次来虚云观吃饭,路上最多走半个多小时。按这个时间推算,工地就在虚云观附近。 工程完工之后,他们响马屯的屯民一个也没有回去,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接下来的事更离奇。虚云观的老道去地下仓库给一位大佐看病回来,晚上两个眼就都瞎了。 据老花匠说,虚业观的老道在地下仓库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回到虚云观后,就把自己的两只眼睛给扎瞎了。 后来老道偷偷的告诉老花匠,让他不要再给日本人做饭了,赶紧找个机会跑出去。一旦日本关东军把工程全部做完,把地下仓库封了口,就会杀人灭口。到那时再跑就不容易了。 老道还告诉老花匠,他那天给关东军的大佐看病时,看见地下仓库开进来好几辆日本军用卡车。从车厢里搬下来许多大箱子,从日本人小心翼翼的动作来看,箱子里面装着肯定是贵重物品。 他还告诉老花匠,苏联老毛子要帮助中国人打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很快就要完蛋,这些箱子里装的肯定是日本人从奉天,长春,哈尔滨。东北各大城市搜刮来的金条银元,古董字画,日本人来不及往回运,先暂时充放在这座刚刚修建好的地下仓库里。 瞎眼老道让老花匠赶紧跑出去,把这个秘密记在心里。等日本人撤走以后,再回虚云观找他。 他的眼睛已经瞎了。在日本人眼里已经没有价值,因此日本人不会杀害他。但他还记得仓库的入口。到时他们俩合伙打开这座地下仓库,瓜分这些财宝。 老花匠把瞎眼老道的话放在心上。在一个夜雨里,老花匠趁日本人管理松懈,偷跑出了虚云观,送着小清河,一路往南。跑了一天,跑出了伊春山原始森林。 他回了响马屯后,发现村子里已经没有人。青壮年都被日本关东军给杀害了。他没敢在家住,又偷偷地跑到了伊兰屯,隐姓埋名在白宝库家做了一名花匠。 日本投降以后,他想去伊春山原始森林找瞎眼道人,实现当初他俩的约定?可是老花匠当年在伊春山原始森林给日本关东军做饭,担惊受怕。落下一身病,实在没有精力去百里之外的虚云观找瞎眼道人。 直到老花匠病入膏肓。临去世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所信赖的朋友杨生朔! 杨生朔啰里啰嗦的讲着。杨军和梅怡专心的听着。 杨生朔的那些小徒弟们,都是些年轻人,没心思听杨生朔讲那些离奇的故事。都三三两两的散去。 隔壁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董德祥和徒弟们的大声调笑声。 杨军明白了杨生朔讲的大概意思。 便反客为主的给杨生朔倒了一杯酒,问道: “以后你来虚云关就没见到过瞎眼道人吗”? 杨生朔点燃了一颗烟,吐在烟圈说: “伊春山地区解放的那年,我被百宝库赶出了白家大院,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后,适应不了新社会的生活。 想起了老花匠临终时告诉我的秘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一个人偷偷的上了伊春山原始森林,找到了虚云观。 当时瞎眼道人还在,身边多了个小徒弟。我把我的想法,以及和老花匠的关系向瞎眼道人讲了。瞎眼道人根本就不信任我,告诉我没有这回事! 最让我可气的是,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徒弟,不给我吃好的,不让我吃肉,让我做庙里的杂活。 我气不过,每天摔观里的东西,把庙里养的鸡都偷偷的吃了。 瞎眼道人受不了我的折磨,又赶不走我。 五八年大跃进那年,他领着他的半傻子徒弟出去化缘,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杨生朔说到这儿,露出了惋惜的声色。 杨军给杨生朔续满了酒,不动声色的向杨生朔问道: “这么多年来,你就一直在虚云观等瞎眼道人吗”? 杨森素把杨军倒满的酒一口喝完。醉眼朦胧的说道: “开始几年在虚云观待着,是在等那个该死的瞎眼道人。我觉得刚来虚云观时,年轻气盛,把瞎眼道人给气跑了。过后,我也特别后悔,也许当时瞎眼道人是在试探我,在考察他的合伙人。可是我缺乏耐心,把事情给做砸了。瞎眼道人走后,我反复的在想这个问题,瞎眼道人肯定还会回来,他不可能扔下日本人留下的一大笔财富而销声匿迹。因此我就一直在虚云观等着他,后来我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杨生朔语无伦次的一大堆话,杨军基本上明白了他要讲的意思,知道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待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杨生朔就是为这笔虚无缥缈的财富,等着瞎眼道人,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杨军和梅怡对视了一眼,笑眯眯的向杨生朔问道: “杨观主,你把这些秘密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你需要我做什么”。 杨生朔听了杨军的话,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 “兄弟,你说对了,哥确实需要你帮忙。还是那句话,哥看重你的武功,相信你的人品,你和哥一起干吧,守着日本人留下的这笔财富,只要我们用心去寻找,肯定能找到瞎眼道人,他一定还会回来,等他回来后,凭你的智慧和口才,肯定能说服瞎眼道人,我们三个人联手打开日本人的地下仓库,取出宝物,一辈子也就吃喝不愁了。你何必再回去做那个面朝黑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的鸟知青呢!你要有这个意思,哥让徒弟们把东面的两间禅房给你收拾干净。屋子虽破点,但足可以遮挡风雨,你和弟妹今晚就可以搬进去”。 杨军听了杨生朔前言不答后语的几句话,心里很不高兴,脸也沉了下来。别的杨生朔可以随便说,但它不能玷污知青的称号。 梅怡见杨军要发火,用眼神阻止住他,然后合颜悦色的对杨生朔说: “杨观主,我和杨军来北大荒插队,并不是来升官发财,更不是来寻找什么宝物的。我们有我们的理想和奋斗目标。我虽然是杨军的女朋友,但我能替杨军做出决定。我们今天来贵宝寺,只是借贵寺休息一下,我们是不会留下来的,但我们还是要谢谢你对我们的盛情款待”。 说完,梅怡从背包里掏出50元钱,放在杨生朔面前说: “杨观主这里有50元钱。就当我们在吃贵寺吃饭休息的费用,如果你觉得不妥,就把这钱当成香火钱。是我们的心意。今晚我们打扰上一夜,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梅怡柔中带刚的几句话说的杨生朔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不知什么时候董德香扭着飞胖的身子走了进来。 她看到酒桌上的气氛很尴尬,便坐在了杨生朔的身边,端起了杨生朔的酒杯。眼睛盯着杨君,却对梅怡说: “梅姐姐干嘛呀?明天就要走,在这里,多呆住上几天,这儿有山有水,风景好,这儿的水也养人。我来虚云观两天,每天都用附近的小清河洗脸,你看我的脸多白,多细腻”! 说着董德香托起她面饼似的大脸。 梅怡没有搭理她,董德香又把细小的眼睛瞟向了杨军。 杨军也没用正眼看他。董德香觉得特没意思。她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但她知道什么叫没面子。 放下酒杯,嘟囔了一句走了出去。 杨生朔见杨军和梅怡拒绝和他合作,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脸上没有流露出来。 仍旧讪笑道: “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勉强二位,我现在就给兄弟安排今晚的住处。 说完,杨生朔把桌子上的50元钱拿在手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第83章 暗流涌动 六九年的中秋节,侯福来是在佳木斯老家过的。 侯福来在佳木斯住了两天,他只在家里吃了两顿饭,余下的时间他都待在佳木斯的东方红招待所。 他这次来佳木斯东方红招待所收获还真不小,除了没有见到特派员米婉花外,她意外的得到了姨父托婢女玉桃转交给他的2000元现金。 另外还认识了他们组织的另一个核心成员,东方红招待所的所长乔水。 最让他感到惊喜的是,他知道了梳子的秘密,知道了那把红木梳子在他们这个组织中的份量。 并且还知道那把梳子在新老姨夫交接过程中意外丢失,并且阴差阳错的让杨军和梅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 侯福来心里盘算,回到27连后,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从杨军和梅怡手里把这把梳子骗到手。 他拿上这把梳子有可能就会被情报局任命为新的姨父。 就是当不了姨夫,他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有了这笔奖金,他也就不再提着头和他们干了。 他的这辈子应该衣食无忧了。想到这里,侯福来一刻也在佳木斯住不下去了。 从东方红招待所出来后,侯福来去佳木斯的人民商场找到了他儿时的朋友。让朋友帮自己买了两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 路过宜春县城,他想再去看看农7师的革委会主任王实秋。 当侯福来提着人参来到王实秋的家时,王实秋很感意外。 他没让侯福来坐,心里想: 十五前,侯福来刚来看过他,还没出一个星期。侯福来又来了。他觉得侯福来来的太频繁。 一个连级干部有事没事往师级领导干部家中跑,这很不正常。让师家属院的其他干部看见了,影响不好。 王实秋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侯福来见王实秋不怎么高兴,忙把手里提的两支人参放到对面的桌子上。 王实秋看着像小孩胳膊粗的人参,知道这两个人参的价钱不低,他乐了。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当他听侯福来问他,什么时候往27连派保卫科的干部调查张海波时,他松了一口气,信誓旦旦的对侯福来说: “福来你放心,迟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我就会让保卫科的干部下去。你回去后把证据做的扎实了,要多找几个人做证明。往臭搞张海波不是主要的目的,主要是目的是通过搞张海波,进而把孙启民搞倒。这需要你亲自出马诱导张海波,让他咬出孙启明。只要拿到张海波的口供,上面的事你就别管了,年底你就准备任三团的政治部主任吧”。 王实秋的最后几句话,侯福来听得格外舒服。他也是信誓旦旦的对王实秋说: “主任,有你在上面给我们撑腰,然后再给我们派上几位得力的保卫科干部。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张海波弄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关押了起来。先让保卫科干部对他严刑逼供,然后我再以27连连长的身份去看他,诱导他,让他说出所有的言行都是孙启明指使。张海波一个文弱的书生,哪里见过这种场合,运不了几个回合,就会把孙启明给咬了出来。只要拿到张海波的口供,随便给安个什么罪名,就能把他送到长白山劳改农场”。 王实秋听了侯福来的话。阴险的点了点头说: “福来,27连的事就交给你了,把证据做实了,让孙启明无话可说。在铁的事实面前,孙启明很快就会滚出农7师的。到时候农7师就彻底成了咱们的天下了”。 说完,王实秋颇为欣赏的看着侯福来又说: “年轻人好好干吧。我准备给你加担子”。 听了王实秋的话,侯福来受宠若惊的直点头,然后诚惶诚恐的说: “谢谢主任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负主任对我的厚望”。 说到这儿,侯福来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对王实秋又说道: “主任还有一件事没有向您汇报。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杨军,主任还有印象吧” 王实秋点了点头说: “就是那个在伊春山上单掌劈死熊瞎子的知青杨军吗”? “对,就是他!这个杨军一身武艺,侠肝义胆,他和张海波的感情很深。我怕师保卫科的干部纠斗张海波时,动作大一点!杨军肯定要出手相助,保卫科的干部根本不是杨军的对手,关键的时候坏了咱们的好事”。 王思秋沉思了一会儿,瘦干的脸上也是乌云密布,他想了好一会说才说: “杨军不是刚入了党吗,他现在是个党员,咱们搞卫科的干部是党派去的,他杨军不能只顾个人的恩怨,不要党性了吧”。 侯福来听了王实秋的话,感到很好笑,心想: 什么党派下去的,还不是你个人派下去的。 但他还是讨好的王实秋说: “主任,咱们的保卫科干部年轻气盛,三句话不到,棍棒就会招呼上去。杨军也是年轻人,性格单纯,爱打抱不平,看见张海波挨了打,他肯定要出手。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保卫科的干部,保卫科的干部挨了打是小事,我们拿不到有力的证据,就奈何不了孙启”民”! 王实秋听了侯福来的话,心里不安了起来。他背着手在他家阴暗的客厅里,不停的来回走动。 侯福来也不再等王实秋让座了,不客气的坐在了王实秋家的沙发上,从身上掏出烟来,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屋里静极了,只能听见王实秋来回走动的声音。和他家挂钟的滴答声。 王秋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左脸颊抽动了一下,一道凶光从宽边的大眼镜里射了出来,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这个杨军不是要去干部学校读书吗?他什么时候走”? 侯福来知道王秋实的意思,想了想说: “估计是过了十五,具体十五后的哪一天还没有定下来,应该就在这几天”。 王实秋看了一眼侯福来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们就等杨军走了以后再让保卫科的干部下去。如果情况特殊,杨军一时半会走不了,那我就和师生产处打个招呼,让师生产处先借调杨军几天。然后再让保卫科的干部下去。咱们也给他玩个调虎离山计”。 侯福来听了王实秋的话,脸上堆满了媚笑,竖起了大拇指奉承道: “主任,你看问题就是有眼光。那我们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说完后,王实秋和侯福来嘀嘀咕咕的就一些细节密谋了起来。 侯福来坐班车从伊春县城回到伊兰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颠簸了一天,他感到特别累,只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后,向张金义或牛永红借上辆自行车再回27连。 或者给27连打个电话,让赵金东派个知青骑上连里的自行车接他回去。 他现在是27连的连长,有这个条件,有这个资格。 关键今天晚上他该去哪儿睡呢?他又想到了让他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女朋友胡丽。 胡丽的家离班车停靠的地方很远。侯福来摸黑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胡丽的家。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刚过九点,胡丽家所在的那片居民区都亮着灯,胡丽家也亮着灯。 侯福来壮着胆子敲响了胡丽家的大木门。 过了很长时间,院子才有了动静。大木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中年汉子。他疑惑的看着侯福来问道: “你找谁“? 侯福来以为胡丽会出来给他开门,现在出来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子,他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胡丽从中年汉子的身后钻了出来。上前拉住了侯福来的,回过头来对中年汉子说: “爹,他就是我的男朋友,27连的”连长侯福来”。 说完,又扭过头来对侯福来说: “福来,他是我爹。前两天刚从齐齐哈尔回来”! 侯福来听胡丽的说中年汉子是她父亲,就是那个常年在外搞投机倒把的爹。忙装作一副有礼貌的样子说: “伯父,你好,我叫侯福来,是农建27连的连长,是胡丽的男朋友”! 胡丽的爹借着着屋里透出来的灯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侯福来说: “侯连长,常听小女胡丽说你,老汉是胡丽的父亲,叫胡有财,在外面做点小本生意,以后有机会和你们27连!和侯连长做点大生意。我们共同发财,共同发财”。 胡有财和侯福来在夜色下大谈生意经,似乎有点相见恨晚! 一旁的胡丽着急了,他拉了拉他父亲的衣襟说: “爹,福来以后就是你的姑爷了。以后发财的机会多了!这么晚了,快让福来进屋吧!站在这儿,让街坊们看见以为出什么事了”! 胡有财听了胡丽的话,也觉的不妥,连忙往屋里让侯福来,说: “快进屋,没吃晚饭吧。让你婶子给咱爷俩整几个菜,咱爷俩喝几杯”。 胡丽的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有权有势姑爷,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不大一会儿就把四个菜给端了上来。 侯福来的提包里还有两瓶竹叶青大曲,他是准备回连里犒劳他的两个兄弟赵金东和刘顺的。 现在来了胡丽的家,正好派上用场。 三杯酒下肚后。侯福来和胡有财这两个所谓的翁婿,就找到了共同的语言。 两人就以后如何发财,如何投机倒把,如何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越谈越投机。 不知不觉一瓶竹叶青就见底了,侯福来的酒量不是很大,开第二瓶的时候,说话已经成大舌头了! 迷迷糊糊的被胡丽缠进了东厢房。在他倒向炕的一瞬间,顺势把胡丽也拉倒在炕上。 胡丽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指头竖在嘴边“嘘”了一声,附在侯福来的耳边低声说: “福来,咱不能这样,让我爹娘知道了,会骂我们的。在我们北大荒有这样的乡俗: 未婚的姑娘和姑爷是不能在岳父家里乱搞的,就是已婚的姑娘和姑爷也不能在岳父家里乱搞,这样会冲坏岳父家的风水。岳父绝对不会答应!如果有小舅子那就更不答应了。你先在这儿睡上一觉,等我爹娘睡了觉后,我在偷偷的过来陪你睡。侯福来喝多了酒,他特别的想要胡丽,他趁胡丽附在他身边和他说话的功夫,又抱住了胡丽。他正要准备进行下个动作时,突然看见一个男人的头像在窗户上印着,侯福来知道是岳父胡有才在屋外监视他和他的女儿,这才松开了手。胡丽趁机跑了出去。 杨军要去兵团的干部管理学校读书。除了梅怡失魂落魄外,指导员张海波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和杨军在27连劳动生活有半年多了,彼此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无论是连队的生产劳动,还是工作学习,两人配合的都很默契。杨军从一个普通知青,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升任到副业队的排长,又升任到27连的副连长,再到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进修。张海波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努力。 张海波赏识杨军的学术和才华,对杨军的武功和优良品德更是钦佩有加。 如果不是为了杨军的前途着想,他真不想送杨军去读书。 27连现在表面平安无事,上上下下一团和气,今年还取得历史上最好的丰收成绩。他和侯福来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虽有分歧,但还没弄得撕破脸的地步。 之所以能暂时的和平相处,侯福来没有率先发难。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张海波知道的一清二楚。杨军的存在对侯福来一伙的猖狂起到了震慑作用。 山雨欲来风满楼。杨军去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读书。他的关系就不在27连了。 以后27连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张海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十五过后,团政委祝小军来27连,他把自己的担忧和祝小军讲了。祝小军一开始想从团里空降一位连长到27连来,补杨军走后留下的空缺。 知道27连的实际情况后,他便让张海波在27连物色一位他信得过的副连长。张海波把他信得过的干部仔细的摸排了一下,都不理想。 一排长赵红军和他的关系不′错,但赵红军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是非观念不是太强,关键的时候怕他怯阵。 二排长周勇生产劳动动没的说,关于生产上的事,他特别的精通,但他对政治不怎么上心。况且他和侯福来和赵金东的关系也不算太差。 郭建中连长在时一物降一物,还能镇得住他。郭建中出事后,周勇自由散漫的脾气越来越重,说实话张海波也不怎么信任他。 三排长东方晓晓是他的女朋友,他不好意思向祝小军开这个口。 他做不到举贤不避亲。 过十五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老知青们他都不满意,最后他决定从新来的知青中破格推荐一位副连长! 想来想去,他选中了梁海云。梁海云和杨军一样,都是从北京来的知青。梁海云和杨军关系很好,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 梁海云和杨军一样,也是那种有才华,有品德,有作为的青年。为人憨厚忠实。 虽然梁海云各方面都不能和杨军相提并论,在目前的情况下,梁海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决定给祝小军打电话,把自己推荐的人选报上去,由团党委,团人事科决定。 第84章 侯福来的铁三角 侯福来在胡丽家吃了早饭后,并没有直接回连队。 他去邮局给连部打了个电话,看连队的哪个干部在值班,让他们派上个知青,骑上连里的自行车,接他一下。 接电话的碰巧是赵金东。赵俊东也是昨天下午刚从靠山屯回来的。 在嫩白菜家里连续几天的剧烈运动,他早已是极度的疲乏,只想回到连队好好休息一下。 没想到连里的干部就剩下张海波一个人了。杨军去了伊春山的原始森林,周子荣回家过十五还没有回来。 张海波安排他值班。赵金东很不情愿,把个张海波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又不敢和张海波对着干。极不情愿的拿上了值班室的钥匙。 接到侯福来从伊兰屯打来的电话,赵金东心里特别高兴,忙在电话里和侯福来说: “连长,我和酒坛子开上连里的拖拉机去接你,咱们去伊兰屯的工农兵饭店好好的喝上一顿”。 侯福来听了赵金东的话,也很高兴。他也想让赵金东和刘顺来接,顺便在伊兰屯好好的喝上一顿。 他在佳木斯从婢女玉桃那儿拿到了一大笔钱,他正想在他的两个兄弟面前显摆显摆。 另外他要在酒桌上当面和赵金东、刘顺布置一下,如何在师保卫科面前给张海波做伪证的事情! 赵金东和刘顺开的连里的东方红拖拉机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伊兰屯! 在等他俩的半个小时里,侯福来也没闲着,他去胡丽家把胡丽接了出来。 又去伊兰屯供销社买了两瓶正宗的北京牛栏山二锅头,买了两条牡丹牌香烟。 他侯福来现在有钱了,不差钱。 刚过完中秋节,他刚从姨夫那儿获得了一大笔不义之财,给他两个兄弟搞点福利,以后用他们也顺手! 当侯福来和胡丽提着烟喝酒来到伊兰屯东方红大饭店时。发现赵金东和刘顺已到了。 他们俩正坐在27连那辆东方红拖拉机上,东张西望的等着他。 侯福来走了过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赵金东见侯福来站在他们后面,还跟着胡丽,忙点头哈腰的跳向了拖拉机说道: “连长,你回来了,过了个十五,你吃胖了,气色也好多了”。 此时的赵金东不知道胡丽和侯福来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以为还是当初刚认识的那会儿。因此开起玩笑来也是肆无忌惮。 他冲胡丽淫邪的笑道: “这不是我的胡丽妹子吗!一个多月没见人,长得是越来越水灵了,不过胸还是那么平,一点都没有鼓起来”。 这句话对赵金东来说是句很平常的玩笑。侯福来的脸上却挂不住了,他本想发火,但看到进出饭店的人很多,便低声的向赵金东骂道: “臭儿子,闭上你的臭嘴,以后少和胡丽开这种玩笑。胡丽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准备娶胡丽扎根农村干一辈子。我的壮举已得到师革委会王主任的赞誉,准备把我们的事迹在全师推广!以后胡丽就是你的嫂子。说话注意点分寸。如果放在古时候。你们两人见了胡丽,得行跪拜大礼”! 侯福来也许觉得刚才骂的赵金东有点重了。后面的语气明显的缓和了下来,还稍带了一些幽默。 说完后,侯福来把刚才从供销社买来的两条牡丹烟拿了出来,一人扔给他俩一条。 赵金东和刘顺诚惶诚恐接过烟来,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 侯福来回了趟家,怎么变得这么大方? 刘顺讪笑道: “连长,你这是你给我们发的喜烟吧。那今天这顿饭应该由我来请。侯福来听了刘顺的话,哭笑不得,又低声的骂了一句: “滚犊子,还轮不上你!” 旁边的赵金东,胡丽都笑了起来。 交粮的季节刚过,伊兰屯着东方红饭店吃饭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中午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偌大的东方红饭店,吃饭的人寥寥无几。 三个穿白大褂的女服务员坐在一张大桌上嗑着瓜子,在闲聊着天。 侯福来,胡丽,赵金东,刘顺四个人走进饭店,在靠近窗子的一个大饭桌边坐了下来。 侯福来把两瓶牛栏山二锅头酒掏出来,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一个胖胖的服务员叫了过来说: “同志,刚过完中秋节,你们饭店肯定备着不少的好酒好菜吧,去把你们饭店最贵的好菜给端上来”。 胖服务员认识侯福来,忙笑着对侯福来说: “侯连长,我们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呢?我们名义上叫东方红大饭店,其实就是伊兰屯公社的公共大食堂。我们平时就卖几种家常菜,要是赶上春忙或交公粮的季节,为了让周围的农垦师知青们吃好,我们饭店会偶尔的加几个菜。侯连长,你们几位是有口福的人?正好昨天依兰屯公社革委会的李主任,在我们饭店宴请县上的几位领导,还剩不少的菜。李主任临走时交待,让我们把剩下的菜服务给广大的人民群众。如果侯连长舍的花钱,我去请示一下我们饭店的领导,给你们几位整出来”! “侯福来拍了拍口袋,炫耀的说: “钱好说,我们不差钱,你去整吧。规格要和李主任请客时的规格一样”。 胖服务员欢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菜就端了上来。 看着端上来的菜,几个人的眼都直了! 侯福来觉得自己的牛皮吹的有点大了,不该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得瑟,这么一桌子菜要花多少钱呢? 油炸羊肉、清炖甲鱼,红烧猪脚、海参烩猪筋、海带拌猪肚丝、野鸡片炒青椒。…… 侯福来大致算了一下,这桌菜至少得花他100元钱。 侯福来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但他还是打肿脸,充起了胖子,大声谈笑着和他的两个兄弟喝起了酒。 几杯酒下肚后,酒坛子刘顺脸上泛着油光,母狗眼瞪得格外的明亮。 他虽然是27连的管理员,嗜酒如命,但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吃过这么好的菜。他打着酒嗝向侯福来说道: “连长,你回了趟佳木斯,状态这么好,是不是从佳木斯带来什么好消息,我们这批知青是不是快要回回城了”? 酒坛子刘顺和侯福来是真正的佳木斯老乡,一个家在道里区,一个家在和平区。 侯福来比刘顺早几年下乡支边,生产建没兵团的知青来自五湖四海,老乡观念特别重。 侯福来当上连长后,没少照顾刘顺,赵金东当了副连长后。空缺下来的食堂管理员,侯福来就让给了他的小老乡刘顺! 刘顺对侯福来的提携,自然是感激涕泪,继赵金东之后,成了侯福来在27年的又一个心复小弟。 侯福来放下酒杯,朝赵金东和刘顺招了招手。 赵金东和刘顺像两条哈巴狗一样把头凑了过去。 侯福来看了看邻桌上没有人,便压低声音说道: “我这次回家确实给你们带来了个好消息,这要看你们如何努力。我回佳木斯路过伊春县城,去了趟王主任的家。王主任告诉我,过了十五,他们就开始整孙启明的材料,让我们在下面配合农7师保卫科的行动,在下面抓住张海波不放,或严刑或诱供。只要张海波说出之前他在27连各种场合,说的那些言论是宋启明指使的,那我们就立了大功”。 赵金东不无担忧地说: “那王主任要我们怎么做,让我们皮鞭棍棒打张海波,我们也下不了手啊。他在27连当了半年的指导员,我们真下不了手” 侯福来阴沉着脸,恶狠狠的说: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毛主席教导我们对待阶级敌人,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再说了,也不用你们两人动手。有师保卫科的干部,他们下手比你们眼黑多了。你们两人只要指证张海波说过这些话就行了。扳倒宋启明后,王主任要论功行赏,要给你俩身上加担子”。 赵金东给侯福来续满了酒献媚的说: “连长,事成之后,汪主任会如何安排我们呢”? 侯福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急不慌的吐了一口烟说: “我们三个人,现在是27连的铁三角,我就把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好像听王主任说过,等把孙启明赶出农7师后,他任农7师的师长兼师革委会主任,让我去农三团任政治部主任。我离开27连后,赵金东接我的班任27连的连长,刘顺接赵金东的班,任27连的副连长,明年27连就是咱哥三的天下啦,好好干吧,跟上王主任混,咱们都会有好日子过的”。 侯福来在他的两个兄弟面前又撒了个弥天大谎,王实秋根本就不认识赵金东和刘顺,更别说要往上提拔他俩,所有的一切都是侯福来的一厢情愿。 就连他农三团的政治部主任也是汪实秋随口说了一句,他侯福来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依他打的小算盘先自己当上农三团的政治部主任,然后再慢慢的向王宇秋推荐他的这两个小弟。 能不能如愿以偿。那要看他哥俩的官运了, 赵金东和刘顺看着侯福来给他俩抛来的肥皂泡。高兴的直巴咧嘴。 眼前的侯福来都快成他俩的再生父母了。 俩个人点着头,轮番的向侯福来敬起了酒,一瓶酒快要喝完。三个人都有点醉意。 侯福来对赵金东和刘顺还是有点不放心,斜着眼向赵金车,刘顺问道: 我走后的这几天27连有什么风吹草动?对了,还有一件事,杨军准备什么时候到兵团干部学校报到”? 刘顺放下手中的酒杯,抢着要向侯福来汇报!见赵金东用眼色在制止他,他不知道赵金东是什么意思。 虽然现在他和赵金东都是侯福来的小弟,但他还没有赵金东吃得开。说白了他还是惹不起赵金东。 他看了一眼赵金东,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点着后,狠劲儿的抽了起来。 赵金东是怕刘顺把他在嫩白菜家过十五的事说漏了,被侯福来给臭骂一顿。 他见刘顺还算识趣,没有再言声,便把心放了下来。讨好的对侯福来说: “连长,过十五我是去26连过的,26连有我的几个老乡,邀请我去他们那儿过的节。回来后听刘顺说,杨军的入学通知书已经下来了。这个月29号开学。昨天团政委祝小军和人事科长梁宝山把通知书送来的”。 侯福来听赵金东说,祝小军来过27连,而且还是他不在的时候,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着急的问道: “祝小军来27连干什么?他和梁宝山不只是来给杨军送通知书吧,他们在27连都干了些什么”? 侯福来见赵金东吞吞吐吐的说不了点什么,便把头转向刘顺。 刘顺刚将夹起一筷子猪脚,看见侯福来在威严的盯着他,他一哆嗦,猪脚吊在了桌子上。 他嘿嘿的干笑了一声,结结巴巴的说: “连长,他们几个人谈什么我也不知道。祝小军一下车,就被张海波迎进了办公室,杨军和周子荣都在。我一个管理员,也没有资格进去,他们谈什么,我真的一点都没听到”。 侯福来不满的看了一下赵金东,然后又紧紧地盯着刘顺问道: “他们中午没有吃饭吗?吃饭的时候,你这个食堂管理员有机会接近他们吧”。 刘顺一脸苦笑,摇了摇头说: “饭倒是吃了,是杨军用十五剩下的菜,捣鼓了一顿,根本就没让我和康兰同插手。对了,连长,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我进了小餐厅,隐隐约约的听祝小军对张海波说,让他抓紧时间把名单报上去,让团里有个考虑的时间。后面的话我就听不到了”。 听到这儿,侯福来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酒杯、空盘“砰,呯”乱响。把赵金东、胡丽和刘顺都吓了一跳。 不远处的几个女服务员不住地朝他们这儿张望。 侯福来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说: “祝小军让张海波往团里报什么名单呢?肯定是报副连长的人选,杨军去干部学校读书,这样27连就空缺下来一名副连长。他妈的祝小军也太不把我侯福来放在眼里了,我不在连里,他们就背着我搞小动作,让张海波往团里报副连长的人选。那要我这个连长干什么,他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在一旁的胡丽见侯福来气得脸色发紫,便温柔的安慰道: “福来,你别生气,有可能你回到连队,指导员会和你商量的”, 侯福来把一杯酒灌到肚里,气愤的骂道: “商量个屁,张海波早就有了副连长的人选,他最多也就是通知我一声”。 说完,侯福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金东和刘顺说: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对张海波采取行动了。不能让他安排他的人出任27连的副连长,这样会给我们在27连的连委会增加一个对手。虽然分量不是很重,但也会恶心我们的。对了,祝小军有没有在饭桌上提到我”? 酒坛子刘顺支支吾吾的说: “没有提到,我也没听他们说了几句话”。 侯福来把一杯酒又灌到肚里,恶狠狠的说: “提不提无所谓。我知道祝小军来27连也不会说我好话的。他每次来27连,对我不是批评,就是指责!好像我上辈子欠他什么似的” 赵金东给侯福来斟满了酒,小心翼翼的向侯福来问道: “连长,祝小军为什么对你有那么大的成见?我见他每次来27连,对张海波总是和蔼可亲,对连长却总是冷若冰霜”。 侯福来最不爱听赵金东这句话了,他气恼的看了一眼在给他倒酒的赵金东。 讨厌赵金东总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揭他的伤疤。 侯福来从桌子上拿起盐来,抽出一支点上后,猛吸了起来。 其实他和祝小军的关系一开始还是挺好的。 那时候祝小军在27连当连长。侯福来刚从别的农场转到27连。 祝小军是哈尔滨人,对侯福来这个佳木斯的小老乡很照顾,他来27连没多久,祝小军就安排他做了地号员。 他的任务就是安排大田地段播种计划,即在地段配置种子和化肥。这是个比较清闲和吃香的岗位。 27连的很多知青们都羡慕他,可是侯福来他自己不争气,在这个岗位上没有干了多长的时间,由于他的不认真,27连在这一年的春播中出现了一次大的责任事故。当年的粮食产量减少了三成! 事情是这样的,从北京农业大学毕业的祝小军当了27年的连长后,为了提高27连的粮食产量,他结合27连土地的酸碱度、湿度、日照时间等诸多因素。决定对27连多年来一直用的玉米籽种中单二号进行一次大的调换,用黄417换下了中单二号。 祝小军根据他多年对籽种的研究,对这次调换籽种很有把握。他估计通过这次籽种的调换,27连至少当年能多收入10万到20万斤玉米。 他召开了几次连委会,征得大家同意后,就把任务给布置了下去。 那一年,侯福来刚刚担任27连的地号员,负责27连的籽种配置,自然而而然这项任务就落实在了他的头上。 播种的前一天晚上,侯福来和几个佳木斯的老乡喝酒喝得多了。第二天起来,他就把这事给忘了,从库里领上玉米籽种中单二号,在地点配置好后,就交给了播种员。播种员没有接到连部更换籽种的通知,就按往常一样给播种了下去。 侯福来发现种错后,艳阳田的上千亩地已经种下去一半。 祝小军知道后,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来北大荒后,第一次骂起了娘: “侯福来,你他娘的,真混蛋。一个人的失误,让27连的上百号知青跟上你吃返销粮”。 骂归骂,祝小军也没有处理侯福来。因为当时侯福来只是个20岁左右的小青年,他也担当不起如此大的责任。 从那以后,耿直的祝小军再也没用正眼看过侯福来。 侯福来也觉得自己理亏,从那以后,他把尾巴夹的紧紧的,直到侯福来靠上了团政治处的主任王实秋后,才结束了那段梦魇般的生活。 这段不光彩的往事侯福来从来没有向他这两个兄弟提起过。 他必须在他的两个兄弟心中,树立起绝对的威望。 赵俊东见侯福来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烟都快要烧到手指头了,知道侯福来走神了, 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一脸媚笑对侯福来说: “连长,别想那么多了,现在祝小军对我们来说,也不是那么太重要。只要孙启明倒台,祝小军、张海波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都得跟着倒霉”! 侯福来觉得赵金东这句话很有水平,欣赏的看了一眼赵金东,把一盒从佳木斯带回来的中华烟扔到了桌子上。 第85章 东风吹破千行泪 杨军和梅怡是第二天下午回到连队的。 十五过了好几天,连里的干部战士都已归队。 大家都知道,杨军马上就要去干部学校读书,都在议论着一个话题,杨军一走,他空缺下来副连长的位置,谁能顶得上去,众说纷纭。 就在杨军回来的当天晚上,张海波找到杨军,把上报团里,提海云为副连长的想法和杨军讲了。 杨军听后一万个赞成,高兴地向张海波说: “梁海云是和我一同从北京来的,我对他很了解,他各方面都很优秀,让他接替我,我举双手赞成,他今年和我一起入的党,现在也是党员,关键的时候,能在连党委会上帮你说话”。 当张海波回头把这个想法告诉侯福来的时候,在侯福来这里却碰到钉子。 侯福来坚决不同意替梁海云,他振振有词的说: “梁海云太年轻了,他来27连的时间短。之前我们往上提杨军时,知青们的意见就很大。现在我们我们在提梁海云,会犯同样的错误。 张海波听后理直气壮的说: “提杨军怎么了?杨军年轻有为,在副连长的岗位上干出不少成绩。27年有目共睹。再说了往上提杨军,当时的孙启明师长和祝小军政委,吴光辉团长都同意。如果你以为我提梁海云不妥,我们可以把各自的想法报到团里,由团里决定。 张海波和侯福来刚过十五就闹了一个不愉快。 1969年的北大荒秋天特别的漫长。 8月15都过去好几天了,天气还是没有冷的迹象,那些早已枯黄的野草又在秋风秋雨的呵护,顽强的长了出来。 往年的秋天可不是这样的。 伟大花的天气一过十五就会骤然变冷。有些地方还下起了雪。 今年却一反常态,天气没有变冷,雪也没有下来,却一反常态的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着下了两天。在秋雨的滴答声中,天气才渐渐有了寒意。 杨军明天就要走了,梅怡这两天基本上都泡在杨军的宿舍里。 像个妻子,像个母亲,把杨军的生活用品、衣服、被褥都整理了出来。该洗的洗。该换的换,该缝的缝,该补的补。 然后按春夏秋冬四季整整齐齐叠放在大挎包里。 从小被母亲和姐姐宠爱的梅二小姐。这还是第一次干如此繁琐而细致的活。虽然她觉得很吃力,有点力不从心,但他还是乐在其中。 杨军在旁边笨手笨脚的要帮梅怡,梅怡怕他碍事,让他不要动。坐在她身边和她说说话就行。 要不找张海波、赵红军、小北京、梁海云聊天去! 梅怡想让杨军带着更多的思念和爱,走到一个新的生活环境中去。 其实杨军这几天和他的知青朋友,该聊的也聊了,该说的也说了,他觉得纵有千言万语也不道不尽蹉跎岁月带给他们的真诚和友谊。 他们握着手,决定两年以后,他们还要相约在美丽的伊春山脚下,共同开创美好的知青生活。 外面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下午好像下的更大了一些,已经不再是滴答声,连成线的秋雨夹带着阵阵冷风从门缝中,从窗缝中吹了进来。 杨军满腹心思地站在窗前,心里杂乱无序。雨在这样下下去,明天就不能出发了。 他的心情特别的矛盾。吃完中午饭,张海波、梁海云、赵红军。甚至侯福来和赵俊东都来了,都在勉励杨军在新的环境中再接再厉,取得更大的成绩。 他们又都在向杨军传递着一个消息,明天他们就不送杨军了,他们要把那最美好的时光让给梅怡。 晚饭后,雨下得更大了,外面的黑云压得很低,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梅怡给杨军买的被罩有点小,她折腾了半天也装不进去,急得满头是汗。杨军想上去帮忙,但他又不知从哪里下手,东拉一下,西拽一下,越帮越乱,弄得梅怡更找不到头尾了。 美姨是个美丽的姑娘,从小生长在干部的家中,上面有母亲和姐姐。她对缝谷补浆洗之类的活感到特别陌生。但他为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她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明天杨军真的要走了。他把自己扔下,梅怡感到特别的委屈,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想在这个阴雨的世界里,放声的大哭一场。 她一直在忍着,忍着,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她扭过头来。掏出手绢在脸上轻轻的擦着。杨军知道梅怡哭了,但他是个男人,他必须给梅怡做出个样子来。 杨军放下手中的被子,两手扳住梅怡纤细的肩。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宿舍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东方晓晓和邢妍两个人打着一把雨伞从外面走了进来。 东方晓晓边合着雨伞边大声的说: “今年的天气可真怪,我来北大荒都快四年了,每年的中秋节一过完,都要下雪。今年却没完没了的下起了雨。这雨下得可真让人惆怅”。 东方晓晓见梅怡低着头,两眼红肿。知道梅怡哭过。 当初张海波下连队时,她也哭过。好在孙启民是他俵叔,没有让她和张海波分开。把她和张海波一同下到了27连。 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 东方晓晓见梅怡抓着被子的一角在发愁,知道梅怡犯难了。 便从梅怡手里接过被子,笑着说: “装不上进去了吧,刚买回来时,我就和你说过,新被罩肯定要缩水,要买大一号,现在傻眼了吧!我看也只能往开猜了”。 说完,东方晓晓指挥杨军和邢妍把梁海云的单人床搬过来,和杨军的床并排放在一起。 然后她和邢妍手脚麻利的把被子平铺在床上。又拆又缝,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被子装进了。 被罩装好后,梅怡回头看了杨军一眼。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 东方晓晓回过头来对杨军说: “杨军别在这儿守着你家梅怡了,明天你们还有半天的时间,你拿上伞到外面转转去。我们姐妹们说点私房话”。 杨军回头看了看梅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上伞走了出去。 雨下的还是很大。 27连的知青大院里,没有一个知青,只能听到雨水们嘀嗒声。 知青什么活都不能干。都在宿舍里猫着,侃大山,看书、下棋。 女知青的东院里还传出来优雅的歌声。 杨军打着伞,站在西院的月亮门下,心里很乱,明天就要和这些朝夕相处的知青们分开了。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去,以后能不能和27连的知青相逢,还是个未知数!杨军感到很迷茫。 他突然想起好几天没看到通信连的指导员冷云了。 前几天,知青们都传说,珍珠岛战役已经结束,通讯连也要随军部撤离北大荒地区。 冷云用不了几天也要离开27连。自己应该去看看冷云,以后天各一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上面。 想到这儿,杨军撑开雨伞,向后院的通讯连走去。 通讯连的战士和知青们不一样,即使下雨天,他们也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该值班的值班,该工作的工作。杨军走进冷云的办公室,冷云正在办公室里看书。 她穿一身草绿色的军装,领口上的红,领帐显得格外醒目,衬透的冷云的鹅蛋脸更加白净俊俏。 冷云见杨军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把杨军让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给杨军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笑着对杨军说: “杨军明天就要走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看姐,是不是把姐给忘了”! 杨军喝了口冷云给他倒的茶水,禁不住赞叹道: “好喝,真香”! 杨军把茶杯放在桌上,抬起头向冷云说道: “我怎么能忘了姐呢?这几天事太多了,前几天还和梅怡去了趟伊春山的原始森林,回来后就赶上了下雨。对了,姐,听说你们通讯连要从27连撤离,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冷云想了想后凝重的和杨军说: “有这个传闻还没有确定。珍珠岛战役已经结束,我们再驻扎在这儿已经没有意义了。具体哪一天走,我们还没有接到命令,我估计就在这几天,你今天不来看姐,晚上姐准备去看你!” 说完,冷云给杨军续满了茶水,然后盯着杨军继续说道: “杨军,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姐答应过你的一件事吗”? 杨军不解地看着冷云,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冷云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盯着杨军继续说道: “你是忘了。但姐却一直把这件事记挂在心上。姐刚认识你的时候,发现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是块当兵的料,答应过你从我父亲那儿给你弄个参军的指标。姐上次回家,把这个想法和姐的父亲讲了,姐的父亲听了姐的话,特别欣赏你。尤其是你为了救女知青,单掌劈死熊瞎子。父亲认为这简直就是个神话,因此准备在秋后招兵时,把你特招进沈阳军区警卫连。姐为这件事既感到高兴,又感到自豪。回来后想找个机会告你一声,让你有个准备。你应该知道知青要想离开插队的农村,当兵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无数知青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姐从沈阳回来后不久,听到一个让姐很沮丧的消息,你们27连要保送你到兵团的干部管理学校读书。听到这个消息,姐难受了好几天,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说这件事。权衡再三,姐认为你还是去兵团干部管理学校读书为好。从干部管理学校毕业以后,你就是农垦兵团的正营级干部,比参军当个士兵,发展空间要大得很多。为了你的前途,姐最后放弃了让你参军的打算”。 杨军听了冷云的一番话,才如梦方醒。怪不得的冷云从沈阳回来后,每次在知青大院碰到自己时,说话总是吞吞吐吐,不像以前那么爽快了,好像有话对自己说,又不方便说出来。原来冷云一直在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杨军动情的看着冷云说: “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人生遇到姐,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我想和梅怡请姐吃顿饭”。 冷云喜欢这个长相英俊帅气、才华横溢的小兄弟。每次见了杨军,总要开几句玩笑,今天也不例外,她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请我吃饭哦。好呀,下这么大的雨,咱们去哪儿吃呢”? 杨军见冷云爽快的答应了,开心的说: “姐,开上你们连的吉普车,咱们去伊兰屯饭店”, 冷云听了杨军的话,粲然一笑,随后又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请我吃饭可以,咱们能不能不带梅怡,就咱俩去”, 杨军挠了挠头,面有难色的看着冷云说: “姐,这不好吧,就我们俩去!回头我该如何向梅怡解释,梅怡这几天特别的脆弱,动不动就哭。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云见杨军窘得满脸通红,噗嗤一笑说: “看把你吓得,行了,我亲爱的小兄弟,姐和你开玩笑呢,你怕伤害了你家梅怡,姐还怕触犯了军纪。通讯连的女指导员和农垦连的男知青,在雨夜天开上连里的军用吉普车到外面吃饭。这要是让我们领导知道了,姐恐怕也吃不消,再说了,我们连的吉普车郑林河开上去师开会去了,我也就是和你开几句玩笑,看把我们的杨大才子吓成什么样子了。不过饭我们还是要吃的,你明天要走,我们一起吃饭的时间就更少了。姐盘算着,以你的个性,今天下午你肯定要来看姐,因此姐今天下午准备把你和梅怡留下,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上次姐回沈阳,从家里带来两瓶法国干红。今晚咱们三个人开开洋浑,你一会儿去把梅怡喊上。姐在我们连部的食堂等你们”! 杨军见冷云很真诚,没有半点虚假的意思,也就不再客气了。 他痛快的答应了一声,拿起雨伞走了出去。 吃晚饭的时候,雨好像下的小了点儿,天上的云还是又黑又浓,把将要西落的晚阳全给遮挡了起来。 天提前黑了下来,还不到开饭的时间。知青大院的宿舍都点着了灯。 东方晓晓,梅怡,邢妍三个姑娘倚偎在杨军的床上,嘻嘻哈哈的打闹了一阵。 梅怡见屋里暗了下来,便跳下了地,把宿舍的灯打开。 心中不住的在埋怨杨军,杨军让你出去转转,你干什么去了,马上就要开饭。你拿着人家东方晓晓的伞,让人家怎么出去吃饭,她忍不住又向外张望了起来。还是没有杨军的影子,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东方晓晓看出了梅怡的心事,笑着对梅忙说: “梅怡别着急吃饭。还有一会儿呢,通讯连开饭的号声还没有响,他们开饭号响过半小时后,我们才开饭。对了,梅怡前天去伊春山原始森林有什么收获”? 聪明的梅怡知道东方潇晓在问什么,她的脸红了一下,羞涩的说: “能有什么收获,就是去伊春山森林玩了一天,我们看见了成片成片的黑桦树林,我们还去了那个破烂的虚云观,我们还见到了那个神秘的伊春真,人,这一趟原始森林收获还真不小”。 东方晓晓把梅怡拉到床上,生气的说: “梅怡,别给我们绕圈子了。我问你没有”那个”? 邢妍抓着梅怡的手,一脸好奇的问向梅怡问道: “梅怡什么“那个”!东方姐都把我说糊涂了”。 东方晓晓笑着把邢妍拉到一边说: “你还是个小孩,大人的事,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知道!你让梅怡自己说”。 梅怡看着东方小小认真的样子,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脸更红了,低着头,攥着衣角说: “没有。那天我正好来事了”。 东方晓晓惊讶的睁着一双凤眼问道: “来世了?那么巧!不对吧?我记得你每个月的月底,怎么提前了”? 两个女人好到能彼此记住对方来例假的时间。那应该是真正的铁杆闺蜜了。 梅怡和东方晓晓就是这样的一对好姐妹。 梅怡感激的看了一眼东方晓晓,温婉的说: “也怪我那天粗心大意。在过伊春山原始森林小青河时,我忘了自己快要来例假。和杨军一样,赤着脚涉过了小青河,被冰冷的小清河水一激,那倒霉的东西就提前来了”。 听了梅怡的话,东方晓晓长长的出了口气,旁边的邢妍惊的更是目瞪口呆。 同样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看了看梅怡又看了看东方哓晓,仍是一头雾水。 东方晓晓抚摸着梅怡纤细的手指,温柔的对梅姨说: “梅怡你平时做事一贯细心周到。上原始森林,怎么如此粗心大意?我们女人就是这点烦心的事,你应该心中有数,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梅怡把声音压得很低,对东方晓晓说: “每次和杨军在一起,心总是乱的,整个心事都在他的身上,往往就把自己给忘记了。杨军这个冤家,我估计前世欠他的太多了”。 邢妍微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 “还有这样的事,你们不早告诉我” 东方小小爱怜的看了一眼邢妍说: “你还是个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邢妍不服气的把头转向梅姨,说道: “梅怡姐,我今年都19了,这要是放在农村,早当妈了,求求二位姐姐别把我当小孩看了,要不哪个知青敢和我搞对象呢”? 邢妍的话,把一脸愁容的美怡也说笑了。三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嘻嘻哈哈打闹了在一起。 这时,通讯连晚饭的号声响了,滴滴答答。在寂静的夜傍晚,显得格外的优雅!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但还没有放晴。的黑云还是那样的多,那样的浓。 温度却彻底降了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寒冷,虽然来得晚了些,但在秋雨的催促下还是粉墨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