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中》 第一章 郝伟力大学毕业那年,正是郝家最风光的时候,伟力的爸爸是家乡小镇上的粮库主任,书记。那可是一个令人敬慕的职位,爸爸在镇上的地位如何,只要看一看每一次镇里开党代会或迎来送往的时候而要合影留念时爸爸的前排三四号坐位,就可以看出爸爸在镇里的威望和份量,按理说伟力的爸爸即不是镇长,也不是镇书记甚至论官位还不值一个付镇长,但伟力的爸爸就是让人尊敬,虽然伟力的爸爸才四十五岁。 伟力最敬佩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仙逝的伟大原领袖毛主席,另一个就是父亲。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其实伟力之所以特别崇拜毛主席,更多的是来自书本上和老师的言传身教中。毛主席在伟力的心中,就是一个大救星。伟力之所以敬佩父亲,一是因为父亲的为人,父亲是一个很威严、对人特好的人,谁家有困难,父亲肯定会帮忙的,即便有困难,父亲也一定会努力地去帮。二是因为父亲对他的鼓励和鞭策,伟力是一个特别贪玩的孩子,在农村,伟力算是一个超级坏小子,没有父亲也就没有以后上大学的伟力。 郝家也不是没有烦心事,伟力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神经质的女人,也许是伟力的母亲,很爱伟力的父亲,所以每每伟力的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说话都气得半死,寻死上吊地大闹一场,这样的场面,伟力小的时候每看都要有那么十几次,伟力长大后,随着伟力父亲地位的一步步高升,发做得也越来越历害,有时一个月得十几次,直到伟力上学走。 伟力毕业的时候,正是七月流火之夏,由于伟力学习成绩优秀,大学还没有毕业,就被大学所在的城市的市府相中, 这在当时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学校领导对伟力更是视如珍宝。伟力倒没有觉得什么,许是伟力家庭的熏陶,伟力从来就是任何喜怒哀乐不行于色。 大学毕业那个离别的夜晚,大多的同学都哭得死去活来,伟力没有掉一滴眼泪,面对即将离别的同学和美丽的校园还有对他厚爱有加的老师,伟力的哭泣在心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有几个女同学对伟力特别有好感,伟力早就知道,但伟力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伟力也挺喜欢那个叫华茹的女孩,但他心中不敢有任何表示,因为在老家他有一个娃娃亲,他的未婚妻叫铁梅。 华茹比伟力大一岁,她特别喜欢伟力。论容貌、学识和才艺华茹可谓是校花。大学五年,暗地里给华茹递纸条的男同学无计其数,华茹就是喜欢从来对她没有过任何表示的伟力。面对伟力无视她的存在,直气得华茹暗地里不知骂过伟力多少回“呆子”。做为市秘书长的千金,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伟力的爱。 伟力是在还没有最后的晚餐的时候,离开了学校而是溜上了回乡的火车的,他不想看共同生活五载的同学们生离死别的悲惨场面,他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几天来,华茹一直尾随着他,是想跟他谈但他始终没有给华茹机会,他怕华茹,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流出心底憋了四年的话“我很爱你”。 故乡依旧,只是家已变样,一年前离开时的旧瓦房已变成了五间平楼座。伟力站在自家的门前,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家。 五间平楼座从外表上看,显得豪华气派,这与周围的尖瓦房相比,更凸显得大气和卓然,一年前伟力当时听过了也就没有记在心里,没想到爸爸真的盖成了这五间大屋而且这么的华丽。 家,没有人,铁大门紧锁。伟力站在门的外面,不知道以前总在家的妈妈去了哪里。按说妈妈也知道自己这几天回来,“去了哪里呢”?伟力心中暗气道。 妈妈对伟力特别地疼爱。伟力从小的时候,常常是欺负了人家的小伙伴而小伙伴的家人找上门来时,没有一次从妈妈那讨得半点便宜。说句心里话,伟力最爱自己的母亲,每每母亲与父亲打仗的时候,伟力都帮着母亲。母亲有了伟力的支持,所以敢不断地向着父亲施压,不过话说回来,伟力有时也讨厌母亲的刁横,但伟力没法说,毕境母亲是弱者,他不得不帮母亲。 门前的两棵垂柳正好成了伟力的遮阳伞,在这毒辣辣的太阳底下,伟力坐在垂柳下的石椅上等着母亲已近一个多少时了。伟力不时望着村外通向镇里的路,焦急的心情无以言表。 村子离镇子里仅有一里多地,但伟力所在的村子是一个独立的村,村子很大,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把村子劈成两半,一条小南北走向的土路又把村子划成四个独立的小村落,早年间,这四个小村落就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生产队,伟力家座落在第四生产队,但是伟力的同姓家族却属于第一生产队,所在伟力家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例外。 伟力的家座落在马路与土路交汇处的东北处,院落相当大,占地能有六亩多地,屋后里一个大水塘,其实原来没有路的时候,伟力家并不在这里,伟力家的原址是一个大水塘边,也是村子的中心。伟力家就座落在大水塘东南角的三间破草屋,那里是爷爷的,伟力十岁那年,马路穿村而过,把水塘一分为二。当时已当上了粮管所所长的父亲,趁着马路刚修成,又恰逢包户到产的混乱之际,跟村里买下了北面的这个大水塘,第二年就抽水填土盖成了三间大瓦房,并在大水塘的四周栽上了几千棵树。当时就有风水先生说伟力家是块宝地,是辈辈出将相之地。许是真的如风水先生说的一样也或许是个人的努力,爸爸在大瓦房成不久就升到了粮库当上了书记,主任。而后伟力成了全村除了伟力的大叔伯姐以后第二个大学生。大叔伯姐是工农兵大学生,而伟力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考上的。看着郝家的兴旺,村子里的人又敬、又恨、又怕。 父亲能当上粮库的书记主任,全赖于父亲的把兄弟铁仁(铁梅的父亲)的功劳。伟力早就知道父亲与铁大伯是从小的拜把兄弟,他们的友谊开始于五七年,两个人都是从一个乡里出来在县里读高中。父亲和铁伯高中毕业后,一同被召入粮食系统。铁大伯为人谨慎聪明能干,又是一个坚定的马列主义者,所以铁大伯屡任领导职务。伟力与铁梅的娃娃亲就是在两位老人家的浓浓友谊中订下的。铁仁即将离开家乡的粮库升以县里的粮食局当股长时,提拔了把弟,这样伟力的父亲才当上了粮库的书记,主任。 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马路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伟力不耐坐在石椅上就这样被行人注目,更主要的原因伟力真的饿了。从昨天晚上坐火车开始到现在只是吃了两个茶蛋,那还是在县里等汽车的时候吃的,伟力看了看手表,拿起背包,离开了石椅向镇里走去,他首先要解决吃饭的问题。 一家春饭店,小时候爷爷常带他来的饭店,饭店老板姓杨,杨老板的拿手绝活是吊炉火烧和肉丝葱酱。杨老板认识伟力,伟力只要一回家,从来就没有断过给好客的父亲来这里买火烧。杨老板热情地亲自下厨烧了两个菜,端上来一盘五个火烧。 “大学生,还需要点什么?”杨老板虽然岁数很大有,但仍恭敬地站在伟力身边轻轻地问。 “谢谢杨爷爷,这些够了!”伟力点点头,杨老板才转身离开了雅座。 饭店里没有几桌食客,但大家都注意到了杨老板对刚刚进入雅座中的年轻人的恭敬,原本喧闹的饭店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吃得很好,伟力从衣袋里拿出三张十元的钞票,他有钱,确切地说很有钱,这钱全部来自于他的稿酬,伟力虽然才二十三岁,但他已出了两本书和无数个报刊杂志上露过脸。虽然才有区区一万多元,与父亲的家底无法相比,但这万元在农村已是万元户了,那还了得!!! 杨老板说什么也不敢要伟力的钱,但在伟力的一再坚持下杨老板留下了二十元钱。就是这样,杨老板一直送伟力到门口,临了,还硬塞给伟力一大包火烧和酱牛肉,“大学生你爸爱吃这口,回去告诉你爸让他常来!”伟力想不要但一见杨伯的脸色,伟力知道不要也不行的,杨老板与大前年在世的爷爷还是要好的朋友,杨爷对伟力的爸视如己出。 回到家,妈妈还没有回来,伟力在门口转了两圈,无奈的伟力只好越墙而入,虽然小时候他常做这样的事,但长大后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越墙而入。 墙不高,伟力轻易地越了过去。大门离房屋仅十米的距离,走过两边长满农作物的院路,来到房前,伟力透过穷窗户向屋里看了看,屋里的家俱是新的,电视机也是新的,总之,一切都是新的,新得灿烂,新的耀眼。不仅仅是东屋,而且最西边的那个屋更新,更耀眼,红彤彤的新,喜庆的新。伟力一迷惑不解,“难道家里住了别人?”伟力一边想一边绕过紧锁的房门来到屋后的果林,果林的果树大约有一百多棵,占地有四亩多,这果林是父亲最得意的作品。果林里清香四溢,已成熟的果实和未成熟的果子挂满了枝头,父亲是个业余的园艺师,这果林在父亲精心的管理下,显得格外清洁美丽。树荫下有一个小亭,亭上有石櫈和方桌,坐在石櫈上观看园中美景,伟力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静下心来的伟力在猜想着母亲去了哪里。母亲以前曾去大队工作过,任过计划生育的主任,如果母亲不是在伟力一岁时就作了绝育手术,伟力一定会同小伙伴们一样兄妹成群。一年前,母亲已不再上班,伟力是知道的,妈妈说自己应当休息休息了,可今天母亲到底去了哪里?伟力想去找,但不知道去哪里找。离开石橙,穿过果林来到院墙的后门,打开后门来到了池塘边,池塘的水面波光荡漾,坐在台阶上,看着池塘边四周的苍翠树木,伟力想起了以前这个池塘给他带来的快乐。春天的时候,他同小伙伴们一同捕鱼,池塘里的鱼很多,很肥。夏天的时候,他同小伙伴们一同洗澡,那欢笑声至今常常响在耳边。秋天的时候,伟力与父亲一同打鱼,然后按家分,给住在镇上的铁伯家送鱼是让伟力最快乐的事,送去几条肥鱼,总会换回多则百元少则一身新衣,或许钢笔新本。冬天来临的时候,伟力与小伙伴一同在池塘的冰面上溜冰,不晚不尽兴绝不回家。伟力沉浸在回忆中,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徽笑。 红日西坠,回到亭中的伟力下定了决心到村子里找一找母亲。 一连找了几家,都没有找到母亲,谁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不过每个人都对伟力极尽好感之词。站在街上的伟力无处可去,只好决定去看一看他的启蒙老师三爷家,三爷是爷爷的叔伯弟弟,没有兄弟姐妹,三爷是一个老饱学,三爷视书如命,伟力早期从三爷处看了许多古书,有不明白的地方,三爷也耐心给伟力讲解,那时伟力刚上学,学的是简体汉字,而三爷的古书都是繁体字,三爷是伟力活字典。伟力爱好文学的底子都是三爷教育而成的,所以伟力对三爷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三爷的祖上是有钱人家,土改时划成富农,文化大革命那阵,三爷的古书之所以能保存下来全赖父亲的全力周旋,三爷只有一儿,十几岁跟着老爷去了台湾,三奶伟力没有见到过,三爷是一个五保户,常去三爷家照顾三爷的是父亲和伟力,伟力是出于学雷锋的目的和以父亲为榜样的动机照顾三爷的,没想到伟力一下子被三爷的古书所吸引,三爷也特别喜欢伟力。伟力玩过后就是三爷家看古书,闲的时候,三爷也常常给伟力讲古书,从三爷的口中,伟力知道三爷的父亲以前曾做过国民党的大官,三奶是省城大户人家的女儿,三爷不仅有两大箱子古书,还有几块古石,一把古剑,一套古瓷杯。三爷爱伟力就像伟力是他的孙子一样。 第二章 三爷家的院子还是很整洁,三爷的原来两间小土房在前几年让父亲以粮库照顾孤寡老人的名义换成了三间瓦房。伟力走到院子里就开始喊三爷,等到伟力走到房门口时才看到三爷柱着一棍子站在东屋门口,三爷已瘦得不成人形,但身上的衣服还是那样整洁,伟力鼻子一酸轻叫一声“三爷”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是小力吗?”三爷老泪横流,身子摇晃。 “三爷,是我!”伟力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三爷。 “小力”三爷用手抚摸着伟力的头,双眼无光,伟力这才发现三爷的双目已失明。伟力悲由心生,痛哭不止,爷俩哭成一团。 扶着三爷躺在炕上,伟力一摸炕,炕是凉的,伟力充忙为三爷烧了一下炕,在忙活的间隙,伟力看了看三爷的餐具,伟力知道了三爷是父母一直照顾的,从三爷盛着鱼的盘子和放着三张面饼的柳筐上伟力一见就知道那是他家的用具,伟力心想三爷中午一定没有吃饭,于是一边烧炕一边给三爷煮点大米粥,蒸了鱼和面饼, 伟力一边喂着三爷,一边与三爷闲谈着,伟力从三爷的口中知道了一年来三爷得了几场大病,要不是父母送吃的送穿的,三爷恐怕早就死了! 刚吃过饭,村里的赤脚医生刘医生就来了,刘医生对伟力倒很客气,但对三爷显得有厌烦的眼神,伟力很生气,但又不好发做。 侍候三爷睡下,伟力离开了三爷家,心中想着三爷的苦,伟力回到了家。 月光下的家很静,大门还是上着锁,伟力越过墙头,来到屋前,拎起背包和杨爷爷送的吃食,准备去三爷找宿,伟力心想是不是父母又吵仗了,母亲去了姥爷家,一想到这,伟力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刚翻过墙头,马路上驶过来一辆轿车,雪白的灯光刺得伟力睁不开眼,就在伟力怀疑是不是父亲的车时,轿车在伟力的身前停了下来,借着灯光,伟力认出了这伏尔加车是父亲的车。 “什么时候回来的!”是父亲的声音,沉稳有力。 “小力!”是母亲的声音,兴奋而又急?,一家三人回到了屋里,伟力向父母汇报了自己已经大学毕业和毕业后的去向。父母高兴异常,从父母的口中,伟力知道了父母何以很晚才回来,原来搬到县里的铁伯知道了伟力毕业了,执意要伟力与铁梅完婚,父母亲是去了县城铁伯家商讨他与铁梅的婚事去了。从父母的高兴的样子伟力去了一份担忧,但又平添了几分愁,说心里话,伟力不想刚一毕业就与铁梅完婚,他心中还在举棋不定,铁梅的美和铁梅的贤惠是伟力难以割舍的,与铁梅从小相识相处,让伟力早就下了要铁梅的决心,但是至从上了大学认识了活泼、可爱、才华四溢的华茹后,伟力的心开始了失衡,他不知道与铁梅结婚后又怎样对待痴痴苦恋着的他的华茹。 “妈、爸,我不想现在就结婚!等我事业有成的不好吗?”伟力面有难色。 “儿子,铁梅多好哇!这样的好媳妇天下难找,妈都跟你铁伯订下了,五天后定婚!”母亲没有看出儿子不高兴,自顾自地兴奋地说着,父亲在一边也不住地点头! 伟力看着从来就没有过一致的父母现在一致的高兴,心中哀叹一声“别了华茹!” 垂下头,轻声说道“好吧!” 天亮了,在新房里挣扎了一夜的伟力终于下定了决心迎娶铁梅,同样高兴一宿的父母在此时步伐一至地催促伟力去一趟县城铁伯家,无奈的伟力只好只身赶往县城。 铁伯家是伟力考大学的第二年搬离小镇的,也就是伟力的爸爸接任粮库主任的第三年,已任粮食局付局长的铁伯把家迁到了县里。虽然全家都走了,但铁梅却是时常来到小镇伟力家。铁梅是铁伯的二女儿,上有姐和一个哥,下有一个小妹。铁梅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后曾经干过一段农活,虽然她的爸爸是粮库主任,但铁伯是有名的坚定马列主义者,从不谋私,就是铁梅的大姐和大哥毕业后都没有到粮库上班,都在家务农。铁梅的大哥铁流是高中生,学习本来挺好,但考大学的那年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错过了考期,铁流又不愿补考,没有办法,只好回乡务农。由于是高中生,大队召铁流做了会计。后来伟力的爸爸做了粮库主任,铁流做了粮库的会计,成了爸爸的心腹。铁梅和铁梅大姐也是后进了粮库当上了国工的。铁伯虽然不说,但心里对伟力的爸爸打心里感谢这个拜弟,又加之伟力也实在是出息得鹤立鸡群,铁伯怕伟力参加工作后忘了自己学历不高的二女儿,因此很着急促成这门亲事。铁伯的建议很合伟力父母的意愿,铁梅虽然调县里粮库上班,但对伟力的父母可谓是极尽孝道,对此伟力的母亲特别喜欢这个儿媳,——虽然还不是正式的! 铁梅比伟力小一岁,确切地说“小三个月”伟力是腊月生日,铁梅是二月生人,伟力与铁梅的婚事在双方老人的眼里简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铁家满意伟力的才华横溢,大有出息之相,伟力家满意铁梅的贤惠,知书达礼。论容貌,铁梅的花容可谓是万里挑一。也正是铁梅长的出众,才使伟力在父母的重压下,下定了决心娶铁梅。 至从铁伯家搬到县城后伟力来铁伯家四次,每次放寒暑假伟力都得来,有几次是铁伯知道伟力放假后力邀伟力上门的,铁伯对待伟力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也是伟力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 许是父母亲早就电话告知了铁伯,伟力刚到了铁伯家,就发现铁伯家的这个小四合院充满了喜庆的气氛,非常明显的是院门口特别的洁净,新黄沙铺地,门口早就站着铁梅——伟力的未婚妻。 铁梅一米60的身高,一身嫩绿色的连衣裙,一双小白皮鞋,娇美的容颜显得铁梅亭亭玉立,冰清玉洁。 伟力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铁梅,小的时候两家经常走动,大人们有意让铁梅与伟力玩,甚至铁梅一住伟力家就是半个月,那时候伟力把铁梅当成妹妹。直到十六岁读初三时,与伟力同班的铁梅经常给住校的伟力暗暗地送些好吃的食物,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伟力考上高中时,送伟力上学的铁梅满脸的忧郁。伟力知道了铁梅注定要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内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文静、贤德的女孩。 上大学前,两家走得 红红火火,伟力与铁梅也彼此心照不宣,眉目传情,但他们俩从来没有拉过手,虽然他们俩很相爱。上大学后华茹的出现,动摇了伟力那颗坚定的心,华茹娇小可爱,活泼多才,虽然没有铁梅的文静,但才华却在铁梅之上,且华茹天生的华贵的气质,却是铁梅不具备的!虽然如此伟力还是没有忘记铁梅,他知道铁梅与他是从小有婚约的,他不能忘本。对华茹的攻击,他守住了堡垒。 “你来啦,力哥!”铁梅也看见了伟力,伟力一身白西服,白皮鞋,红领带,光彩依旧,玉树临风,看着心中的爱人,铁梅脸红心跳。苦恋六年的爱人即将与自己终生在一起,铁梅怎能不春心大动,面红耳赤? “你好,铁梅!”伟力看着铁梅彬彬有礼。两个人一同向院子里走去。 铁梅家里一个标准的四合院,正房是五间平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东厢房住着大哥铁流,铁流虽然还在小镇上的粮库任会计,但家却安在了县城,大嫂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西厢房是铁梅与小妹住,正房住着铁伯和铁伯母。院子里净水洒地,地面上一色的青砖,整个院落干净简洁。 铁伯和伯母早就等在门口,身后站着大嫂,大姐和小妹,一行人向欢迎贵宾似的欢迎伟力走进了房的东屋。 寒喧,吃饭,然后是与铁伯谈话。离开铁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铁梅送伟力一直到汽车站。临别时,铁梅红着脸低头不语。伟力劝铁梅回家,铁梅站着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僵着,直到汽车来了,伟力上了车,铁梅还站着,看着带着心上人远走的汽车,双眼含泪。 一路的风光无限,伟力回到了家,刚一到家,母亲告诉了伟力三爷眼看要不行了,三爷开始了昏迷,昏迷中只呼唤着两个名字,一个是郝利,一个是伟力,郝利是三爷的去了台湾的儿,而伟力是他的不是亲孙胜似亲孙的亲人。 伟力听说三爷病重,心如刀绞,在自己即即将结婚的日子,他不希望此时三爷故去。吃了点饭,伟力就同母亲一同去了三爷家,三爷家已来了许多人,父亲正在指挥着木匠打着棺材。众人一见伟力的到来,早有三婶快步跑过来急急地向伟力说道“小力,快,三爷不行了!伟力听罢急忙分开众人,赶到屋里。 三爷躺在炕上,双眼深陷紧闭呼吸时断时续。 “三爷,三爷……!”伟力伏在三爷的身边低声不断呼唤着,三爷在伟力的轻声呼唤下,缓缓睁开了眼,无主地把干瘦的手伸向伟力的方向,伟力握住三爷的手,眼泪早已横流。 三爷轻轻的摇了摇手,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纸片递向伟力,两行浊泪从干枯的眼中流出,伟力接过纸片,纸片上有七上字:“两个箱子给伟力!”字显然是三爷瞎了以后写的,虽然很工整,但行间错位很大。 “爷爷!”伟力放声大哭,三爷气息全无。伟力痛不欲声。 三爷的丧礼,隆重又不失华贵,这一切都是父亲打理的,为三爷打幡的是伟力的父亲,招魂的是伟力。 三爷的全部家当只有两箱子书,和一些用品,两箱子书给了伟力,日用品被众乡亲分了去,三爷的房子由大队和父亲作主,给了另外一位田姓的孤寡老人。操办完三爷的后事,已是三天后离结婚的日子还有两天。 郝家开始准备婚礼。好事的乡邻及父亲的朋友走集似的往来于郝力家,一来攀亲二来看一看堂堂郝主任的家。受过恩惠的,没受过恩惠的,谁也不可能放弃这增近情感的机会。 三爷去世后伟力很悲伤,他躲进新房后的一间小屋里看着三爷留给他的两大箱子书,三爷的书他几乎都看过,那都是线装书。第一个箱子全部都是书,第二个箱子在箱底有三个红布包,打开较大的一个红布包,里面是一个雕刻精致的小红木箱,小木箱显得年代已相当久远,但木箱还散发着特有的清香之气。打开小木箱,里面有五块古玉,伟力看了看,又合上箱子,包上布包。第二个红布包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筐,木筐里是一把古迹斑斑的剑。剑身似鱼皮,宝石镶钳的铁木剑把,抽出宝剑,似有龙吟之声。剑身光亮如新,上面有四个篆字,“忠王之剑”,伟力对此剑爱不释手,以前他从三爷的口中得知,这把剑是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之剑,这剑是三奶的祖上传的,随嫁到了三爷家。第三个红布包里面只有三个瓷杯,看石碗底的题章知道是景德镇瓷杯。伟力把玩了一会宝剑,听母亲召唤,伟力急忙把宝剑包上红布,重又放入箱底,上面按原样放好书,上了新锁,锁是父亲早就买好了的。 第三章 婚礼如期举行,伟力向一个木偶一样被人摆来弄去。连续三天的大操大办,让伟力精疲力竭,迎来了铁梅,送走了亲友,吃过了合家饭,天刚一黑,伟力就躺在了已住了五天的新房炕上呼呼大睡。 婚后的一个月,伟力在新鲜、刺激、激动、慌乱的多种情感冲下,飞快地渡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铁梅由少女变成了少妇。内心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她贤淑、德惠的品德。伟力是她心中唯一的爱人,多少年的梦想变成了现实,铁梅每每小鸟依人的躺在伟力的怀里时,心中就充满了甜蜜。铁梅好幸福,好满足,好兴奋,她太爱伟力了,她心甘情愿为伟力而生,为伟力而死。 一进入八月,北方的天气就有秋高气爽的感觉。离上班还有三天了,伟力先是拜了三爷,然后偕铁梅去了岳父家住了一天,然后从岳父家启程上了南下的火车。 送别是伤感的,在依依不舍中伟力告别了铁梅来到学样所在的城市锦海市。 锦海市是一座老城新市。至从石油不断地在周边被发现,新兴的石油城在中央改革开放政策的支持下急速的扩张,老城迅速分化成两个区,一个是老区,一个是新区,新的市府大楼刚刚落成在新区的中心位置上,紧邻的是石油大厦。伟力站在朝阳下,看着雄伟的市府大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叫“我来了!”然后踌躇满志地走上了市委市政府大楼的九十九级台阶。一忠,忠于领导;二想,想领导之未想;三行,领导之未行;四勤,手勤、眼勤、腿勤。 到七楼的组织部报到的人很多,大多是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伟力排在第十七位,不过事情还算挺顺,不到半个小时就排到了他,在报上姓名和文件袋后,伟力得到一个结果:华文付市长的秘书。 离开组织部,伟力由于还不会用电梯只能用脚板来丈量权力的高低。来到了五楼这一层楼,红地毯铺地,静谧豪华,是这一层的特点。伟力来到503室门前,鼓足勇气轻轻地敲了敲门。 最让伟力想不到的是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最让他心动的华茹。“你好,进来吧!”华茹落落大方,神采飞扬,伟力一时不知所措“进来吧!”华茹一拉伟力,伟力身不由已地进了屋,门随后被关上。 屋里是很宽敞,光线很足,一扫走廊里的阴暗,一张大办公桌的后面的皮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身材徽胖,个头不高,面目慈祥,风度潇洒。 “爸,这就是伟力!”华茹走到中年人身边亲切地说,伟力此时真的是很无助,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一个玉树临风,年轻有为的才俊!”华文付市长站了起来,深情地看着伟力,由衷地赞叹着。一边走到伟力的身边,细看着,并伸出了手“我叫华文!” “付市长好!”伟力如沐春风,急忙握了握华文市长的手,心中的崇敬,溢于言表。 “坐!”华文把伟力放到了办公桌傍的沙发上,亲自给伟力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傍的茶几上, “谢谢付市长!”伟力急忙站起来,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种场面,平生仅见,他压根没有想起到过华文付市长这样的的平易近人。 “伟力,听华茹说你是学校里的大才子!你能做我的秘书,可全是华茹小姑娘的功劳哇! 坐回到皮椅上的华文付市长,一边看着伟力一边看着站在身边的爱女。伟力听出了他之所以进市府的根本原因,一时间,伟力如坐针毡冷汗直冒。 “谢谢付市长的提携,谢谢华茹同学的推荐!我将尽力做好工作!”伟力站了起来,表决心地看着华文付市长和面如桃花的华茹。 “爸,好了,我把人交给你了!我也得上班去了!”华茹要走,但又限深情的看了一眼伟力后,却迟迟不动,华文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于是笑道,”伟力,你的第一个工作就是送一送华茹!” 华茹与伟力来到走廊里,伟力跟在华茹的后面,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妇联,就在第三层308!”华茹与伟力来到电梯门口,转过身的华茹情谊无限地看着伟力。 “我……!”伟力想说话却一时语塞,他明白华茹的心,想告诉华茹他已为人夫,但又不敢说出口,怕坏了这美好的开头。 “回去吧!我走了!”华茹看了看紧张的伟力,笑了笑,上了电梯。 有了华文副市长的照顾和关心,伟力的工作可谓是一帆风顺,华文副市长从伟力的身上,看到的是自己过去的影子,而伟力的俊郎和才华,更让华文对伟力的欣赏有加,华文把伟力视如己儿。由于伟力以前任过大学的宣传部长,无论是锦秀文章和超强的组织能力,又加之华文副市长的精心培养,刚出校门的伟力仅用半年的时间就成了市府里的最耀眼青年干部。 华茹常常把电话打到伟力的位于华文市长旁边504的秘书室,但良心却告诉他,他必须告诉华茹,他已结了婚!在痛苦的折磨中,迎来了新年。 华茹真心爱着伟力,四年来,伟力成了姑娘梦中的唯一男人,她以前以为伟力也许是自卑不敢接受她,而现在,她依然不明白十几次她主动约会他,而伟力依然拒绝,难道伟力真的对她无动于衷?华茹好心伤,她决定利用新年之际,彻度地向伟力坦白自己的爱。 至从伟力走后,铁梅每天除了在县里粮库上班,就是夜夜盼望着伟力的归来,至从伟力走后,仅回来过一次,那一次短暂的一夜温情,竞是支撑铁梅的红梦。星期礼拜,铁梅都要回到乡下,除了期望伟力的归来,还要帮助伟力的母亲做点活。铁梅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活计都会干,再加上铁梅的勤快贤惠,深得伟力父母亲的喜欢。多少个独守空房的夜晚,铁梅最终都是以伟力工作太忙的这个理由来自我安慰。 住在市府大楼地下室单人宿舍的伟力日子过得既顺心又愁心,顺心的是工作的顺利,伟力清楚这工作上的顺利全是因为华茹,没有华茹就不可能有华副市的对他的厚爱。得罪了华茹,就等于埋葬了自己远大的前程。但是如果总是不向华茹言明,他于心不忍,他怕坑了华茹的同时也对不起日夜盼他回家的铁梅,伟力百转愁肠,不知如何是好。 华文很显然把伟力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要不他决不会粗心大意地逢人就说:“找不到我就找伟力!”就因为如此,伟力渐渐地知道了许多主管城建的华文是一个大受贿者,仅从一位承包商放在伟力的办公桌上即让伟力转交给华文付市长的一皮箱钱上,就可以看出华文是一个巨贪。那一箱子钱,至少要有一百万元之巨。当伟力把一箱子钱交给华文付市长时,华文从箱中拿出两沓给了伟力,伟力凭空就有了两万元,这还不止,半年来,华文付市长给伟力的钱已累计三十万元之巨,在华文手下,伟力不得不收下三十万元的“办事”钱,这是伟力压根就没有想到过,华文的夜生活也很烂,虽然伟力假装不知,但伟力观察出华文付市长至少外面有两个女人。因为这两个女人在华文付市长的手机关机的情况下经常把电话打到秘书处。在黑夜里,伟力暗恨自己也恨华文,这些黑暗的东西是与他的共产主义信念多么的格格不入! 新年放假两天,华文付市长告诉伟力他要去香港考查考查,伟力心领神会,虽然香港还没有回归,但拥有香港旅游权证的华文最近常常去香港。伟力知道,华文去香港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赌,一个是玩。华文走后,伟力打算利用第二天休息的日子回一趟老家。可是华茹的电话不时时机地打了进来!华茹并没有问华付市长的去向,倒是邀请伟力利用这两天时间陪她到省城买衣服,伟力想了一下,只好答应。 火车开到临城时,省城下着来时的雪,雪不是很大,飘飘洒洒很是好看,伟力陪着华茹逛了几家大的商场,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生活确实有了巨大的变化,丰富的市场,拥挤的人群,人们开始懂得享受生活。 伟力几想告诉华茹他的真实情况,但每每看到华茹的兴高采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他不知道怎样告诉华茹他的一切,但现在看来,迟一天告诉会对华茹的伤害会更深些,伟力决定坦白一切,他已不怕最坏的打算。 逛了一天,晚上坐上了返程的火车。华茹看来真的很高兴,眼里饱含无限的深情,伟力强抑着自己的情感,幸好路途不长,伟力和华茹下了火车后,伟力把华茹送到了家门口,华茹让伟力进屋,伟力拒绝,华茹无奈,只好约明天华茹去宿舍找他一同去玩,伟力勉强地点了点头。“力哥,我爱你!”华茹突然抱住了伟力,两个人吻在一起。这一夜,伟力几乎是一宿没睡,他不知道怎样应付华茹的爱。天还没亮,伟力就早早起了床,写好了一张纸条,贴在宿舍的门上,带着三十多万元钱的大背包,离开了宿舍,锁上了门,回家! 华茹来得很早,她看见了伟力宿舍门上的便条,“我有急事去办,明天见!”华茹见后失落寡欢地离开了伟力的宿舍,她猜想伟力一定是有急事,并没有想伟力是在拒绝她。 打的士车钱是二百七十元钱,伟力急回家,家里只有母亲,铁梅没有来,伟力回到了后屋打开了三爷的书箱,把三十万元放进去,母亲想问伟力,但见到儿子很急的样子,也没有深问,伟力告诉母亲,“工作很忙必须马上返回,过几天我再回来!”辞别了母亲,伟力跟着的士返回锦海市。 返回锦海市,已是华灯初上,交割完车钱,几乎饿了一天的伟力来到宿舍旁边的一家饭店,吃了点饭,然后返回宿舍,这一天他好累。 新年后,一连三天,伟力没有看见华文市长,怎么也联系不上,打华市长刚刚换的数字网新手机,可是手机一直都关机,伟力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市委书记,市长及华文的夫人和华茹来了好多电话,无奈的伟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了主张。 第四天.伟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无望地拨打着华文市长的手机号,坐在这个地方,他至少已拨了一二百遍, 付市长的失踪,所有的人都问他,可是他不能说华文付市长去了香港,这是他与华付市长的约定,他不能违背,焦急的他,只能希望华付市长早点回来!如果华付市长再不回来,伟力都要疯了,昨天公安局的人已来过,向他询问了华付市长临走时的最后言语和表情,伟力一一做了回答,只是没告诉公安局华文付市长的真实去向。 中午,终于等来了华付市长的消息,这消息伟力是这个机关里最后知道的,华文付市长由于在澳门赌钱,已被中央记律检查委员会扣押,伟力是听专门为华文付市长开车的司机老张说的,老张对伟力印象极好,他是偷偷听到告诉伟力的,伟力听后一阵阵芒然。他六神无主地看着老张,老张没有说什么,拍了拍伟力的双肩,转身下了楼。 下午,伟力接到通知到市委书记办公室谈话,同去的还有老张。市委书记的会议室气氛异常的紧张,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会议室里坐在主位上的三个人伟力不认识,唯一他认识的见过一面的市委书记排在末席。会议是由市委书记主持的,市委书记首先宣布了华文付市长的行为已严重败坏了党的形象,市人大已撤消华文付市长的人大代表资格,并宣布了市委根据省人大,省委的意见,撤消华文付市长职务,留党查看两年。会议安排伟力和老张立即回去反省自身,揭露华文付市长,并行成书面材料。马上交上来,离开市委会议室,伟力和老张下楼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桌前,伟力提起笔又放下,他不知道怎么写才好,华文付市长虽然有贪污行为,但对他也是有恩的,他不能做落井下石的小人,最后,伟力拿过一张纸,写下了这样一行字!“我清白,至于华付市长的所作所为,由于我来的时间短,我没有看出华付市长有重大经济问题!” 第四章 当着市委书记和许多不认识的大官们的面,伟力把这张纸交了上去,那些人传看了一下,其中有一个人看着伟力问道:“你是华文提拔当上秘书的?”“我是组织上分配到华文付市长的秘书的!”伟力不卑不亢。 “你认识华茹吗?”有一个人问题,那人一脸一严肃。 “我与华茹是同学!”伟力此时定下心来,面无愧色。 “那好吧!你被撤职了,以后工作待定!”为首的一个老者说道,伟力点了点头,明白了鬼死狐悲的道理,头也没回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一下东西,属于个人的物品极少,拿回到宿舍后,凑成一个背包,背上背包,伟力离开了市委市府大楼,离开了锦海市。 以前离开锦海市回家总是嫌路长,这一次离开锦海市回家却嫌路短,伟力还没有想好找个理由说明这次回家,却已出现在了家人的面前。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全家人坐在一起,铁梅也在! “怎么了?”无论是铁梅还是伟力的父母对伟力的突然归来都很惊讶,看着伟力一脸的疲惫和无助,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父亲,伟力坐了下来,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向家人做了说明,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没什么,事情调查清楚了,还能上班的!”父亲老谋深算地说,其实他心里也忐忑不安,只是怕全家人从此陷入沉迷中。 “大不了,咱作点别的!儿子!没吃饭呢吧?吃饭!!!”母亲豪气冲天。伟力看了一眼无限温情的铁梅,又看了看父母,自信心恢复了许多,脸上一扫忧郁,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他已经五天没有正经吃一顿饮饭了。 铁梅的贤德,让伟力感动不已,更让伟力惊喜的是,铁梅已有了身孕,虽然伟力还时不时地想起工作上的烦心事,但有铁梅在,伟力开心了许多,离开锦海市已经十天了,伟力与铁梅几乎是形影不离,岳父岳母已知道了伟力仕途受挫的事,但有伟力在,他们都劝伟力,尤其岳母的脸上可以看出,伟力的出事倒让老人家少了几许担心。 为了方便铁梅的上班,方便儿子与铁梅;也是为了以后全家的进城,伟力的父亲在县里花了十五万元买下了处房产。这处房产占地五亩多,有一栋二层小楼和一个厢房,园中有一个小花园和一个小池塘。房产东邻公园,西临公安局办公大楼,南面是柏油路,北面是一个大型的住宅区。这处房产原是县府一位付县长的房产,这位付县长升迁后,急着要卖,故而适逢机会,伟力的父亲买下了这处在世人眼里有巨大升值空间的房产。 伟力与铁梅住进了小别墅。原屋的装修极好,把家里的家俱搬来即可。伟力和铁梅住在二楼,二楼的布局是一个大卧室,左面是书房,右面是卫生间浴室。二楼比一楼的建筑面积小许多,这是因为二楼多出的空间是一个休息平台,平台上有桌有椅。一楼的中间是一个小型会客室,东面是一个大卧室和一个卫生洗浴间,西面的是一个大餐厅和一个大厨房。由于供暖极好,屋里温暖如春。 铁梅白天上班,伟力在家闲着没事就写点文章,两个人快乐着并幸福着。 当这个冬天第二场雪飘过之后,春节就快到了,铁伯退休后,伟力的父撙替了铁伯的职位。伟力一家终于团聚了,接替伟力父亲职务的铁流主掌了家乡的粮库。铁家与郝家共荣共溢。 就仿佛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家从住在别墅里,其乐融融,虽然伟力并没有事做,但全家人并没有冷眼看伟力,伟力的父母和铁梅知道,伟力早晚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春节到了,伟力的欢乐与铁梅的幸福写在全家人的脸上。铁郝两家互通友好。春节期间,伟力回了一趟老家,因为老家那里还有大伯和直系的几个亲属。 春节后,快乐继续延伸着,整个正月,伟力的父亲整天地打麻将,这是他唯一的爱好,也许是父亲因为伟力的事情,眉目间显得很疲惫,二月初三,这是伟力终生难忘的日子,父亲在班上突患脑溢血,等伟力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间,离开了他爱着的伟力和母亲,他还没有看一眼他未出世的孙子就永远地走了。 办完了父亲的丧事,母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虽然这么些年父亲与母亲经常打架,但父亲的离去对母亲的打击是致命的,伟力与铁梅的悲痛不及母亲的万分之一,也许是母亲过于神经质。至父亲去世后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总也不出来,任凭伟力与铁梅怎样相劝。 在悲痛还没有消散时,铁梅到了预产期,由于母亲始终自闭,本想用铁梅的临产这件喜事冲淡一下母亲悲痛的心愿,伟力也没有达成。伟力一边照顾着母亲,一边到医院照顾即将临产的妻子。 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郝文的出现欢喜了铁梅和伟力,可是并没有赢得母亲的一点欢心。 这一年的七月,忧郁的母亲也在医院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伟力与铁梅伤欲绝,一年内失去两个亲人,一向乐观向上的伟力一下子变得很忧郁和内向。再加上家里小郝文的哭闹伟力很苦闷,想到自己的前程未卜,伟力心烦到了极点,从没有与铁梅吵过嘴的伟力开始埋怨铁梅,铁梅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孤独、悲伤、愁怅、无助一下子向伟力涌来,伟力一天天只能以写书为乐。 铁家对伟力一如既往地好,岳父母亲自把铁梅送回了家,夫妻和好如初。 当第一场的雪花在这小城的天空中纷纷洒洒时,伟力的书卖出了三本,得到了三万多元的稿费,这一年总算没有虚度,铁梅近来嗓子有点哑,铁梅没有在意,伟力也没有在意。由于连续失去了两位亲人,这个年并没有过好,对父母的思念是伟力挥之不去的伤。 春暖花开时节,伟力的又一本新书《火红的七月》正式出版了,二万元的稿费虽然并不多,但伟力很高兴。十七岁开始写书的伟力已积攒下一百多部小说,近阶段发表的是伟力早期作品的一部份,随着新书的不轧制上市,好评如潮而至,稿约不断,笔会不断,伟力有了一种强烈的满足感,铁梅也很高兴,看着自己的丈夫出人头地,她打心眼里高兴,伟力把自己挣三十六万元钱,全线了她,由她掌管,铁梅更是对伟力深爱有加。班!是不上了。一心在家相夫教子,一年的稿费收入五六万元,她满足了,此生无求,但只求丈夫和儿子平平安安。 铁梅的沙哑越来越严重,这引起了伟力的注意,在伟力的再三强求下,铁梅与伟力到了医院做了全面彻底的检查,当伟力第二天独自拿到医疗结果时,顿时如五雷轰顶,“天呐!”伟力狂叫一声晕倒在医院的走廊上。 喉癌,一下子击碎了伟力刚刚恢复的自信心,他不甘心,领着铁梅又去了省城做了最后的检查,结果都一样,伟力悲痛欲绝。铁梅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但从伟力强颜欢笑的表情上看出自己一定得了重病,铁梅没有问,回家后,待伟力睡着了之后,从伟力的衣袋里拿出了病志,铁梅一见病志,一下子瘫在地板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无声流了下来,好日子才刚刚开头,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自己就得了绝症,铁梅好心伤,为了不让伟力听到自己的哭声,铁梅在楼下的客厅里哭了一夜。 清晨,伟力一觉醒来,身边没有了铁梅,伟力心中一惊,急忙起床开始找铁梅,铁梅倦缩在楼下的沙发里,伟力确定了铁梅肯定知道了一切,伟力与铁梅抱头痛哭,可怜的一对苦命的鸳鸯。 风吹残花满目飞,伟力抱着郝文,站在铁梅的墓前,泪如雨下,怀中的郝文,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爸爸,他不知道断肠人的悲伤是多么的无助。 从铁梅得病到魂归天国,仅仅一个多月。一个月来,铁梅与伟力朝夕以泪相对,伟力明知没有一点希望,还是带着铁梅做每一次的努力,他太期望奇迹的发生,他真的不想让铁梅从自己的身边消失,泪已干,情难断,当铁梅在伟力的怀中轻轻地闭上双眼后。伤心的伟力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他想随风而逝! 一声孩子的啼哭,如重锤击顶,伟力用尽残力拨打了救助电话,随之而来的救护车,挽救了伟力的生命。 第五章 春去秋来,悠悠三年已过,伟力每天除了写作,就是照顾全托的儿子,儿子是他和铁梅相爱的结晶,儿子虽然全托,但伟力必定瞧去 每天抽出一两个写作时间去小城最大的全托幼儿园陪一陪儿子。 新书不断上市,伟力对铁梅的思念却没有因为三年已过而减少。时常在梦中,伟力与铁梅相会,醒来后,独对孤灯。 新买的桑坦那停在楼下,伟力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远行,这两年,完全自我封闭的伟力性情更加地内向,伟力怀疑自己是否丧失了语言的表达能力。他想长行一次,换一换环境,他实在太苦了。 十万元钱放进了后备箱,车上还带有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伟力启动了轿车,轿车带着刚刚从悲痛中解脱过来的伟力绝尘而去。 锦海市,伟力折身之地,市委市府大楼依然雄伟地耸立着,伟力走进大楼百感交集,原先大楼的明日之星,如今的平民百姓,强烈的落差,怎能不让伟力感叹人生的无常。华茹两年前就走了,伟力知道了这一切后,落落寡欢地离开了大楼。 华家原先车水马龙的景像已不在,换而代之的是物似人非。伟力站在铁门前,心中好苦,回想起华家对他的恩德,虎日中,泪如雨落。 分配在锦海市的同班同学有十几个,伟力找到了当初读大学时和伟力要好的同学张啸天,张啸天唤来几个同学,聚了一次,大家都不知道华茹的去向,同学们都知道华茹与伟力的要好,但他们不知道伟力早已娶妻生子,伟力已懒得说自己这几年的境况。分别时张啸天拉着伟力的手轻声告诉伟力,华茹可能在北京,听说她大伯很有势力,伟力笑了笑,挥手告别了同学,一个人独自上路。 看着伟力开着私家车,好多同学羡慕不已“龙就是龙,虫就是虫!”一同学轻道,众人无语。 游完千山,伟力一路北上遍游北国山水,一直到刚刚开放的前沿“黑河”后,伟力开始返程。 初冬,雨加雪,伟力把车停在楼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小楼,一个月的旅程,伟力已精疲力竭,如果不是心中挂念即将放假的儿子,伟力也许不能这样匆匆而归。 天,已大亮,伟力支起身子,来到一楼厨房,从冰箱中拿出一个月前放进的方便面煮了一碗,肚里有食,伟力精神了许多。 首先到了铁家,铁家对伟力一如以前的好,虽然铁梅没了,但铁父铁母和大哥大嫂小妹对伟力的情感一点也没有变,伟力给每个人都带来了礼物,大家笑逐言开,趣听伟力的一路故事。 郝文刚被伟力接回家,铁流大嫂就打来电话,铁家想让郝文住在铁家,这也是铁父铁母的意思,伟力一想自己的确无法一边写作一边照顾“特淘”的孩子,伟力问儿子,儿子也特别愿意去姥家,因为铁大哥的儿子铁金和大姐的女儿耿玉,与郝文年龄相当,郝文也真的不愿意与父亲呆在一起,无奈的伟力只好把郝文送到了铁家。郝文一到铁家,就旁顾无人地与铁金和耿玉玩在一起,看着快乐的儿子,看着喜笑言开的岳父母,伟力放心地走了,岳父母一直送到大门口,伟力与岳父母辞别而去。 家,还是以前那样的冷清,伟力在市场里买的菜带回家,自己动手做了两样菜,煮了一个自己包的饺子,伟力已习惯了自己做饭做菜。 刚刚天黑,伟力刚拿起笔准备写作,书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的电话是文化局郑局长,郑局长是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仅比伟力大几岁,特别欣赏伟力,他本人也是一个时常发表点豆腐块文章的业余作家。与郑局长的相识还是铁梅活着的时候,那时郑局长还不是局长,只是一个文化馆的馆长,也是这座小城里少数几个知道伟力就是风尘子的文人,后来这个小城出现了一个风尘子,郑馆长脸上有光,又加之专营得力,混上了局长宝座。 郑局长是个风流人,每次省里相约伟力笔会时,郑局长都赶趣似的非要参加,当然参加也不白参加,所有的费用都由文化局出,包括伟力的。 每次笔会回来,郑局长的文章不见什么起色,倒是和左一个女作家,右一个领导的照片及当地的土特产带回几大袋子,照片挂满了郑局长的办公室,至于土特产,理所当然地孝敬了领导。 郑局长来的电话主要是约伟力去一家新开业的酒店,其实那酒店就是郑局长自己开的,听说是这小城里最豪华小姐最多的酒店。伟力去过一次局长的酒店,但只呆了一小会就回来了,他看不惯花天酒地的生活,就如以前的他看不惯华付市长游山酒海的生活一样。这次郑局长力邀,伟力以刚吃过回绝,电话中郑局长不甘心地一个劲地劝说,伟力很烦,关了手机,静下心来开始写作。 还没等写上几行字,院门就传来了门铃声,伟力极不情愿地放下笔,来到楼下,穿过楼门前的小路来到院门前,院门外站着的是不出所料的郑局长。 郑局长人长得虽然很胖,但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文化人的秀气,如果不是郑局长如此这样文雅,伟力也绝不可能与郑局长交好。 “老弟,今天我特高兴,走陪我喝两杯!”郑局长隔着门,兴致很高。 “我今天还有事”,伟力违心地说,他不想与郑局长走的太近,换句话说,伟力已经呆独了,不想与郑局长一同出入风花雪月的场合。 “唉!走吧!算我求你行不行?”郑局长一脸的焦急。 “好吧!”伟力看得出郑局长一定是有特别高兴的事,否则不可能如此这样,伟力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我去取车!”伟力转过身来想开车。 “别,上我的车吧!”郑局长笑道。 伟力开了院门,坐上了郑局长的皇冠车。 伊人大酒店,豪华气派。在时下开酒店成风的时代,伊人大酒店在这小城里可以说是鹤立鸡群,迎来送往的车辆,挤满了酒店门前的广场。皇冠车走侧门进入了酒店的后院。 “走吧!王子殿下!”郑局长停下车,笑道。伟力跟在郑局长的后面,从后门上了楼。 芙蓉厅,宽敞豪华,屋里早有一桌酒茶,和三个年轻貌美如花的女孩,伟力一进来转身就想走。 “别,老弟,这都不是外人!”郑局长拉住伟力。 “我不习惯!”伟力脸色沉重。 “老弟,这几个女孩都是刚放假的大学生,全是你的读者,他们想认识你,其中有我的亲侄女!”郑局长解释道,伟力勉强地坐了下来。 酒菜丰盛无比,但谁也没有先动筷,郑局长向伟力介绍了三个女孩,那个最年轻的长得娃娃团脸的是郑丽,也就是郑局长的侄女,是一个最活泼的女孩。年龄在二十五六的与伟力年岁相当的女孩叫欧阳雪,是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面如桃花,两腮飞雪,沉稳持重。最后的是名叫李阳,李阳比郑丽大不了多少,从那张纯真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女孩的清纯。三个女孩各有千秋,风目含春,女中俊秀。 “你真的是风尘子?”刚刚介绍完,郑丽首先问道,伟力笑了笑,点了点头。 “大哥,你真的在五年内出了十三本书,且个个精彩?”李阳一脸的羞耻,一张脸像红透了的苹果,鲜嫩欲滴。 “我只是把以前积累的作品,加工以后才发表的!”伟力对李阳特有好感。 “郝先生,我拜读过你许多部作品,您的作品中,都隐约渗通出对现实的批判和对自由的向往,这与刚过去一年的学潮的主流思想相通的,请问你对自由和时政的看法!”欧阳雪的提问,一下子切入了伟力的内心深处,不禁使伟力对欧阳雪刮目相看,心中暗道“不愧为高材生!” “谈到自由,和时政,我在作品中是有些具体的仅映,说得不好听点,我认为时下的政治就是独裁政治,在独裁的统治下,民主和自由只是一个摆设。独裁就向一个捆绑的婚姻,对于民众这个女人,女人是没的选择的,独裁的粗暴强奸,你的忍受;独裁的粗暴欧打,你得逆来顺受;独裁拿走你的血汗钱,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有了民主和自由后,民众可以进行选择。谁更强壮;谁会体贴,谁让你有尊严地活着,你就选择谁!这就是我为什么为民主和自由战斗的原因!” 伟力的慷慨激昂,让三个女孩和郑局长肃然起敬,一时间,整个芙蓉厅陷入了沉默。 “好!太精彩了!”欧阳雪面色凝重,“听先生一席话,胜过十年苦读!” “吃饭吧!饭菜都凉了!”郑局长看见欧阳雪三个姑娘对伟力透出从心底往外的敬羡,心中很不是滋味,有点小小的后悔,后悔提供了这次的约会。但他实在架不住侄女和欧阳雪的要求,对于欧阳雪,现在还没有到手,他只能百依百顺。“来,喝一杯!”郑局长给每人倒了一杯红酒,伟力喝了一小口,三个姑娘,也许因为兴奋的缘故每人喝了一大口。 酒是好酒,但再好的酒,也赶不上伟力精彩的点评和对人生的分析,三个女孩听得如醉如痴。 临别时,已是半夜,三个女孩依依不舍地与伟力互道珍重,郑局长送伟力回家。 家,冷清得可以,伟力一回到家,就打开了空调,还没有供暖的屋里,有了点暖意。 躺在床上,不胜酒力的伟力不一会就沉睡过去。 第六章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屋里温暖如春,伟力的心情格外地好,一个多月了,伟力准备回乡下看看,主要是因为要处理乡下的房子和奠扫一下埋在老家的父母陵墓。 老家的房子依然很新,园子里显然有点枯草,由于没有人住而显得凄凉许多,但这所房子对于伟力来说感情实在太深了,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儿子的缘故,伟力最想处理的倒不是乡下的这所房子,倒是城里的那所。 村长家是村中仅次于伟力故屋的建筑,村长告诉伟力:“有一个外地客商准备在村子里投资建厂,这外地人相中了伟力家的房子,愿意出十五万元买下伟力的房子,故而找你多次,老村长对伟力十分尊敬,这尊敬来自于伟力的父母,也来自于伟力原先也是一个干过大事见过大场面的年轻人。 “老叔,我不想卖,因为那是我父母的”。伟力很难下这个决心。 “大力,是不是嫌钱少?”老村长看着伟力连说道“要不我再问问!” “不用了,别问了,房子我是不能卖的!”伟力下定了决心。 “那你留它何用?”你一年也来不了几回,”老村长态度诚肯。 “过完年,再说吧!”伟力犹豫道,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离开村长家,伟力奠扫了父母的坟墓,父母的陵园虽小但很精致,这在全乡是独一无二的小陵园。在陵园里,伟力从中午一直呆到红日西坠才离开,这里埋着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妻子三位亲人。回城的路上,伟力开着车,双眼有泪。 风尘子就是伟力,这个新闻在小城里爆炸似地传开,一时间,伟力成了人们的主要话题,更多的人关心的是伟力出了那么多的书挣了多少钱。但也有对小城能出现这么一个名人而高兴,对伟力敬仰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原先清冷的小别墅,顿时热闹了许多,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大批的读者,敬慕者,络绎不绝,伟力不胜接待之事,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锁门溜之大吉,躲到乡下。在乡下没住几天,寻访者又追到乡下的故居,伟力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开着车暂时离开了故乡,他只想找一个清静之所,写他的书。 凌虚观,大山深处的一个破败的道观,这里成了伟力的家。观中只有观主和一个烧茶的道童。观主是伟力北上游玩时结识的,一个月前,游完千山后,伟力漫无目地游到了此观。观主五十开外,与伟力相见恨晚。离开故乡,首先想到的就是来这里。这里的清清幽雅,正是伟力心志的地方。伟力在这里有一间雅室,早看红日,晚听松涛,整天醉心于写作,伟力好不自在。 春节将至,伟力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又一力作《沉入水底》。告别了观主,伟力赶回了小城,小城依旧。回到别墅门口,门口安了一个警卫室,有一警卫值班,警卫一见伟力,格外地亲近,伟力问明了怎么回事。原来在伟力离家出走后县里怕伟力家被盗,责成公安局派驻了警卫。伟力很感谢警卫多天来的守卫!伟力进了院,拿起电话让公安局把警卫撤了,他不是什么名人,他只是人民中的一员。伟力想开了,他再也不用躲了,他是人民的儿子,他要笑对热爱他的人民。 每天的下午五点钟,是他与读者见面的时候,面对每一个来拜访的人,伟力都坦然以对,看着每个人的离去,筋疲力尽的伟力只想快点睡觉。 繁忙的接待,日常的衣食住行出现了巨大的困难,伟力更加想念铁梅在的时候,那时候真是天堂般的日子。伟力总是这么想。 最常来的是郑丽,这个小丫头几乎每天都来,伟力这晨简直就是她的家,动动这,动动那,看着伟力写作,她不起反作用就是万幸了。每天总有数不完的问题,不过也有她消停的时候,那就是郑丽看伟力的藏书的时候。午饭当然是伟力得给她做,伟力简直就把郑丽当成了小妹妹,可小姑娘却不这么想。 欧阳雪也常来,她的到来不是捣乱的,伟力的衣服和收拾屋里屋外,是她全包了,不这欧阳雪的到来,总会引起郑丽的不满。伟力把欧阳雪当成了自己的同学,同志,欧阳雪看出了伟力的志向,她也只能认同伟力的看法。 为了照顾这个家,伟力不得不下定了眼决心雇一个佣人,虽然他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徐妈是一个孤苦的中年妇女,丈夫得了癌症五年前就死了,一辈子没有生养,她从此无依无靠,伟力之所以雇佣徐妈,全是因为徐妈是郑丽的表姑,伟力实在拧不过郑丽,不得不让徐妈来,但至从徐妈到了伟力家,伟力的家里焕然一新,徐妈爱干净,里里外外的整洁让伟力感动不已。郑丽这下可以以功臣自居,这即对得起伟力,也对得起表姑,更主要的是常来常往更有了一种依靠,徐妈也看出了郑丽这个小丫头对伟力的一往情深,但看伟力的态度,徐妈很为郑丽担心。 眼看还十几天就要开学了,郑丽所就读的大学就在省城,少女的心全系在伟力的身上,郑丽的父母看出了回家时呆呆坐在自己闺房中的女儿的神志,知道了女儿的心思,当知道女儿是为伟力而心忧闷后也没有阻拦,必竟伟力在这小城里可以说是一个青年才俊,只可惜伟力结过婚,他们只担心,不能自拨的郑丽过早地结束少女的花季。 与郑丽整天的失魂落魄相比,欧阳雪的为伊人而消瘦更显得可怜。欧阳雪不像郑丽那样奋不顾身的敢爱敢恨,她把爱埋在心底,苦苦地折磨着自己。以前为了找工作不得不接触郑局长,她也知道郑局长对她有好感,但她绝不可能去跟郑局长,如果论起来,郑局长是她的表叔,没有遇到伟力前郑局长还算是一个人物,但至从伟力出现在她的生活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学生,一棵小草,心中的爱恋和渴望,时刻折磨着她的心。想见又怕见,无数次徘徊在伟力的家门口,她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尤其徐妈来到伟力家后,她更是不能轻易就走进伟力家了,心中的苦闷使流光溢彩的欧阳雪变得暗淡无光,往日的神采飞扬,被一脸愁云所代替。欧阳雪时常在暗地时辰鼓足了勇气,但每次走到伟力的家门前,都无功而返。她无奈地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期待伟力的垂青,宁愿为伟力去死,她也心甘情愿。可怜欧阳雪! 腊月二十八,伟力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开始疯狂地购买年货,提醒他的人是徐妈,虽然才十几天,但徐妈已看出伟力是一个有情有义为人厚道的年轻人,徐妈待伟力视如已出。看着伟力没白天没黑夜地写,徐妈虽然很心疼伟力,但她知道伟力是在做文章,干大事业! 伟力买了两份年货,一份给铁家,一份留给了自己,给铁家的年货伟力是亲自送去的,他想把郝文接回来,但郝文说什么也不回家,小家伙在姥家已住惯了,对伟力感觉很生疏,伟力很无奈离开铁家,铁家上上下下对伟力一如以往地热情相送。 回到了家里,家里温暖如春,徐妈已准备好了饭菜,郑丽也在,伟力稍稍地稳定了一下失落的情绪,与徐妈和郑丽吃了顿丰盛的晚宴。吃过饭,伟力开车送郑丽回家,郑丽虽然对伟力依依不舍,但伟力还是硬下心肠不对郑丽做任何表示,他也不敢认同郑丽,自己是结过婚的人,郑丽年轻貌美,还在上大学,伟力不敢有奢望。看着郑丽失落地下了车,伟力头也不回地开车回家,说句心里话,伟力还是很喜欢郑丽的,他不敢不飞快的离开。 腊月三十,鞭炮声此起彼伏,大白天的就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氛。没有写书的心情的伟力整个下午坐在楼下的大厅里与徐妈看电视,看了好一会,伟力准备上楼小睡一会,这是他多年的习惯,黑天熬夜,白天睡觉! 恰在这时,郑丽来了,对于郑丽的到来,伟力无任何表情,他实在不想与郑丽走得太近让别人说出闲话来。 “大哥,这年夜里怎么过?”一向爽郎的郑丽有点苦涩。 “没什么,我跟徐妈一块过!”伟力笑了笑。 “加上我行不?”郑丽试探着问,她想得到伟力的爱已急不可奈了。 “不,不行的!你还有家,有父母的!”伟力急忙拒绝。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要来的!”郑丽很生气地一转身走出了小楼,徐妈看看伟力又看看郑丽,束手无策的她谁也说不了。 郑丽走后,伟力独自上楼,睡是睡不着了,伟力只好继续写他的书,不管外面鞭炮怎样震天地。 大年三十夜,家家户户彩灯闪耀,鞭炮齐鸣,伟力家虽然有点冷清,但还算凑和,这是伟力近年来头一个开心的年。 徐妈好手艺,天刚一黑就把年夜饭准备得停停当当,坐在楼下的大客厅中的沙发上,伟力嗑着瓜子,看着电视,电视中的花花绿绿,热热闹闹感染着伟力,他很满足这种欢乐、欢快、宁静、幽远的感觉。 “徐妈,看电视吧!别忙了!”伟力转过身来,看着忙于擦地板的徐妈,心中无比感激。“好了,一会就得了!”徐妈一边忙着一边回答着,徐妈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新春晚会如约而至,徐妈与伟力坐在大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闲谈着,徐妈极力让伟力把郝文接回家来,伟力也动了心,想大年初一去岳父母家一定要接回郝文。 火树银花耀夜空,阵阵春雷彻夜鸣,人间最喜三十夜,年终岁首乐融融。吃过了饺子,徐妈和伟力都没有睡意,伟力躺在楼上的床上,想着一年来的收获,规划着新的一年的美景。徐妈睡不着大多是对伟力的感激,她感谢遇到了伟力这个好屋主,如果没有伟力也许现在还在孤苦零丁,徐妈没有儿子,她拿伟力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大年初一,伟力在岳父母家接郝文,郝文说什么也不回家,吃过午饭,伟力只好一个人回家。每次到铁家,铁家对他的好,都让伟力感动不已,铁父铁母依然把他当成姑父看待,有几次从铁家出来,伟力都是眼含泪水离开铁家的。 回到家的时候,郑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伟力的书。伟力看见郑丽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内心里他十分怕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今天郑丽打扮得特别漂亮,一身红色羽绒服小袄,配着一条黑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个长皮靴,一张红彤彤俊美的脸,整个人显得活力四射,青春美丽! “大作家,回来了!”郑丽首先俏皮地打了声招呼,随后站了起来。 “啊,你来了!”伟力点了点头,算是答礼。 “大作家,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郑丽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礼品盒,递向伟力,伟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打开吧!算我求你还不行吗?”郑丽见伟力迟疑,不由得柔肠千转。 “好吧!”伟力接过了小礼盒,撕去外面精美的包装,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是一块金光灿灿的手表,伟力不由得一愣,这是一个瑞士名表,价值肯定不菲。 “这……”伟力很慌张地看着郑丽,郑丽羞然一笑。 “这是我爸给你的礼物!” 伟力知道郑丽的父亲是当地有钱人,郑父靠建筑业起家,在当地大有名气,伟力一下子想到了这表的含义,顿时手足无措。 “这……不好吧!” “怎么?是这表不好,还是……”郑丽有点急。 “不!不!不!我是说……”伟力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明天中午我家有个小宴会,你一定要去!”郑丽看着伟力,两眼含情,羞红着脸,从伟力身边轻快地走过,打开门,走了出去。看着郑丽消失在大门口,伟力愣在当地。 郑家的确有钱,单看这郑家四层独楼和内部的豪华装修就可见一班,由于是大年初二,郑家喜庆的气氛超浓,伟力来到郑家得到了郑家的欢迎,郑父是一精瘦的中年男子,身着很休闲,从外表的气质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郑母长得很矮很胖,一脸的微笑更衬出此的和蔼和慈祥。从伟力一进屋,郑丽就从来没有把目光从伟力身上移开过,双目含情心里甜。郑局长一家也在,伟力早就见过郑局长的夫人,那是一个极其标准的悍妇。 第七章 家宴很丰盛,大家都落座后,宴会开始,大概是由于有了伟力的参加,场面多少有点尴尬,但好在有八面玲珑的郑局长在,紧张的气氛多少有点缓和。 郑父不善言表,郑局长出于拉拢伟力的目的,只是言语中时不时地流露出对伟力的盛赞,这对伟力很受用,郑父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郑母的笑和郑丽的羞耻,表示郑家对伟力的认可。 “小力,写书累不累!”没有言语的郑父突然问伟力。 “还行!” “有没有往建筑业发展的意向?”郑父最关心是是未来的女婿能不能继承他的未来。 “这……”伟力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其实建筑业就目前来讲是一个最好的行业”,郑父有心地说,伟力面有难色,说句心里话,他心中还没有接纳郑丽,看着人家的好心,心中真的很为难,他知道郑父的意思。 “大哥,写书一年也不少挣,伟力一年至少也有十几万元的收入!”郑局长看出伟力的难色,出来打圆场。 “哦!但十几万元与几百万元相比,毕竟是少数。自古道,“百无一用是书……”郑父明显感到语失,顿时拉住了话尾,但意思已明显表达了出来。也许郑父无意伤害伟力,也许郑父压根就看不起读书人,但这已让伟力足够的难堪。伟力苦笑了笑,从裤袋里掏出金表,轻轻地放在坐椅上,站起身来,谦笑道:“大叔,郑局长,两位伯母,我还有点要事,我先走了!”伟力站起身向外走,郑丽急忙站起来。 “力哥,别走好吗,我爸不是故意的!”语言中充满了惶恐。 “我真的有事”伟力态度坚决,他不想呆在让人看不起环境里。 离开郑家,留下了无奈的郑父,埋怨的郑母,哭泣的郑丽,面沉似水的郑局长和幸灾乐祸的郑局长夫人。 伟力真的很生气,他知道郑丽一定会去他家,他并没有回家,开车来到乡下。 乡下的家,炉火生起来后,屋里很暖和,伟力坐在炕上,想着自己受到的耻辱,心中很生气,但也很无奈。在当前从商热的今天,文人真的一文不值,社会上不是说写书的不如卖书的,研究原子弹的不如倒鸡蛋的!这是知识分子的悲哀,伟力想了一夜暗下决心弃笔从商,他要让郑父看一看他郝伟力一点也不比他差。 正月初五,伟力带着二十万元的卖房子钱离开了故乡,当车驶出村口时,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伟力好心伤,他实在舍不得离开生他养他的小村庄,大房子和众乡亲,伟力不由得泪如雨下,心中暗恨自己的无能。“小力,你去哪了?”这几天小丽找你都要找疯了!”刚一进屋,徐妈一脸焦急的样子。 “没什么徐妈,如果郑丽来,就说我不在家,”伟力一边上楼一边告诉徐妈, “那小丽不走呢?”徐妈急问。 “那……!”伟力站在楼梯上,想了一会,随口道:“我一会就走!” “可小丽真的很在乎你,”徐妈心疼两个年青人。 伟力没有说什么,上了楼,现在的他,不想过多与郑丽纠缠在一起,不是他不喜欢郑丽,他认为他不应该喜欢郑丽,他也不配喜欢郑丽的。 锦海市,伟力第二个故乡,当伟力的轿车碾压着残雪来到锦海市时,一座座崭新的楼房让伟力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这次来锦海市,伟力带来了全部的现金一百万元,这一百万元,在一九九三年,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伟力下定了决心在锦海市干出一番事业。 五年!仅仅用了五年,伟力的企业已发展成一个集房地产公司,饲料公司,投资公司的企业集团,三十三岁的伟力站在自己产权的皓天大厦七层的总载办公室里的大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朝阳下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心中难以平静。明天华茹就要来了,十年了的分别,十年的等待,怎能不让伟力心潮澎湃。 华茹要来的消息是张啸天告诉伟力的,听说华茹现在已是外企的一个老总,出息得不得了。消息是已升为市府秘书长的张啸天前几天进京开会时遇到了已是国务院某部门部长的原华付市长,华付市长特地向张啸天询问了伟力的情况,张啸天把伟力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华付市长,华付市长很感动,他当即表示将在一定时间会回到锦海市去看看伟力。 第二天张啸天开完会准备回锦海时,华茹找到了张啸天,并宴请了张啸天一行,席间,华茹要了伟力的电话,并与伟力通了电话,两个人刚寒宣几句,华茹就已泣不成声。 好长时间,华茹哽咽地告诉伟力“明天见!”电话就已挂断,刚听到华茹那似已久远而又熟悉的声音,伟力一下子就怔在当地,恍然如梦的感觉也让伟力热泪盈眶,放电电话后,伟力怅然哀叹,随后张啸天打来的电话,告诉了伟力有关华茹的一切,最后,张啸天告诉伟力:“华茹是还没有吃完饭就走了,走得很匆忙,看来是见你去了!” 放下电话,伟力一夜没有睡,他不知道怎样与华茹说别后的故事,也不知道华茹如今变得 怎么样了,他站在窗前,等待华茹的消息,心中的急,无以言表。 华家的别墅,伟力在锦海市的家,听完电话号码赶来的伟力知道华茹选择这个地方见面的原因,就在这个别墅他们曾经拥吻过。 花在盛开,铁门口两棵桃李树花繁叶茂,艳丽的桃李树下站着一个风彩卓然的华茹,华茹一如以前那样的美那样的艳,只是那张明丽的脸上多了几分旅途的累。 “华茹!”伟力停下车,来到了华茹身边。 “力哥!”华茹一把抱住伟力,哭泣地哽咽道。 十分钟,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万千的思念浓缩在这热拥中。 “华茹”你现在还好吗?伟力首先松开了手,看着哭成泪人的华茹,华茹狠命地点了点头,随后说笑道“你也很好吧!” “好,还行!”伟力点了点头。伟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递给华茹,华茹羞笑了笑接过纸巾,擦去了满脸的珠泪。 “那皇冠车是你的吧!”伟力想减轻一下热度,指了指别墅傍道上停的皇冠车。 “是的”,擦干了眼泪的华茹笑答道。 “那进屋吧!”伟力拿出门钥匙打开别墅的铁门。 “怎么这是你家?”华茹惊奇地看着伟力。 “买了三年了,屋里跟你离去时没有太大的区别!”伟力一边走着一边介绍道。 “真的?”华茹如少女一样的高兴。两个人一同走进了别墅。 午饭,虽然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伟力还是自己下厨给一路劳顿早已饿疯了的华茹做了一碗华茹最爱吃的肉酱手撖面。看着华茹一如以前那样的狼吞虎咽,伟力的心情无比的高兴。 吃过午饭,两个人从正午一直谈到红日西坠。伟力讲了自己的离开锦海后的故事。华茹告诉伟力她离开锦海市的经历。 华付市长出事后,华茹和妈妈匆匆地离开了锦海市来到了北京找到了华茹的时任中央重要职位的姥爷,在姥爷的周旋下,也由于伟力没有落井下石留下任何不利于华付市长的口头和书面记录,华付市长最后才转危为安。等华文付市长的错案落实后,华文付市长和华茹曾回到过锦海市找伟力,但此时伟力已被开除公职,不知道去向。无奈的华文和华茹在处理好房子后,华茹在家呆了半年,这半年她曾想回锦海找伟力,但后来由于大表哥去深圳开公司让她南下,最后华茹到了深圳,现在华茹已是一家外国石油公司中国的总代理。 两个人谈到高兴时仰天长笑,谈到悲伤时,相对凄凄。但两个人都有心想问又没有好启齿同一个问题,“个人的家庭生活”。 到了晚饭时间,伟力力邀华茹去锦海市最大的酒店,华茹婉言谢绝了,她与伟力利用家里的食物共做了一顿晚餐。 烛光晚餐,二个蜡烛,两样小菜,两杯红酒。这是华茹的创意,伟力与华茹相对而坐继续着谈话。 酒至一半,华茹终于忍不住笑问伟力憋在心中好久的话题“力哥,力嫂呢?”伟力笑了笑,“以前我有过铁梅,现在孤独行者”。 “铁梅是怎么回事?华茹看着伟力急切地问道,伟力就把他和铁梅的事向华茹彻底的交待。 “好哇!“怪不得那时……”华茹指着伟力怒嗔道。 “那时也实在没法子告诉你,你要是不走,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伟力自嘲地说道。 “你可真坏,一边跟着铁梅,一边还……”华茹羞于出口“拥抱我”这三个字。 “过去都过去了,你现在怎么样?”伟力笑了笑。 “我现在……怎么说呢?”华茹看了一眼伟力,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家庭,华茹去南方后,认识了一个国外归国的华人,这个人比华茹大十五岁,是个富商,处了二年多,富商离婚后,两个人结了婚,富商在大陆有三个大的成衣加工厂,两个人的家在北京,现在有一女。华茹独立性很强,结婚后没有参与丈夫的公司,而是自己与外国的一家石油公司签订了中国总代理的合同,这家外国公司已在中国大投资了两空石油产品工厂,现在准备在中国投资建一个大型的石油化工企业。 伟力听华茹说已有家庭,心中一闪而过的愁怅。但随后就对华茹说的石油化工大项所吸引,连忙问道“这项目怎么样?” “这个项目前景很好,但投资很大得需要五亿元人民币的投资,此项目刚立项”华茹不怎么关心伟力的问题,心中倒是很心动伟力的独身,她心动地想着旧梦重圆的美景。 “这个项目到锦海行不,我能不能入股?” 伟力极想进军石油化工行业,可以说守着油田而不谈油,伟力的心就痒痒,他知道石油化工产业是一个暴利的产业。 “真的,我怎么没想到市锦海呢!”华茹一听伟力这么说,心中就有了把这个项目建在锦海的初步设想。这个项目建在锦海市有三大优势:一是这个项目适合在油城发展,利用油城的资源,可以把这个项目做强做大,二是锦海市有许多故旧好友,可以支持这个项目的顺利落实,三是她是落魄离开锦海的,她要回来,回来让当初那些小看她的人看看。 “我回去研究研究!”华茹若有所思地说道,随后又问道“力哥,你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你真的有心进军石油行业?” “早就想进军石油产业了,苦于没有好项目,至于我的实力,我想如果我把我的全部房产抵押至少能筹到一亿元,我现金有三千多万元,再找有关银行贷款至少也能贷到几千万元,拿出两个亿不成问题!”伟力信心十足。 “回去我想一想,外方也是在找中国的合资伙伴,不过,你可真行,这几年没见成了亿万富翁了”,华茹打心眼里为伟力高兴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心酸。 “那就这么说定了,来!为我们的合作成功干杯!”伟力完全变成了生意人。 “你想把我喝醉了?力哥?”华茹话中有话地笑道。 “没……没有!”伟力满脸羞红。 “好了,喝光了这杯,我也真的该休息了,今天我哪也不去了,就住在这楼里,”华茹态度坚决地说。 “好吧,我让贤,来,干!”伟力一饮而尽,华茹也干了杯中酒。 安顿好华茹,伟力逃难似地离开了家,回到了公司。 第二天清晨,伟力从公司赶到别墅,伟力分明从华茹的表情上看出华茹对伟力昨夜离去的温怒,伟力佯装没有看见。在伟力的安排下,中午在锦海市的最大酒店后为华茹洗尘,参加的大多是故旧和同学,场面豪华而圆满,饭后,华茹参观了伟力的几家企业,华茹打心里真的很敬佩伟力。 下午,华茹带着些许的满足和遗憾离开了锦海市。 第八章 阳历五月十七,铁梅的忌日,伟力放下手头的工作从锦海市赶回小城,小城依旧,别墅依旧,徐妈依旧。五年里,伟力几乎一个月必然回来住上个一两天,这里是他真正的家,真正的根之所在,在这里伟力能找到真正的清醒的自然的自我。 “小力回来了,”徐妈一如以往的看着归来的伟力。 “徐妈,家里都好吗?”伟力放下皮包。 “都很好,只是小丽经常来!” “她不是在他爸爸的公司里做吗?”伟力坐在沙发上眼前浮现出郑丽的倩影。这几年,郑丽一直在苦等着伟力,等着伟力答应娶她,以前的欧阳雪和李阳都已嫁为人妇。 他不能再折磨郑丽了,他也爱着郑丽,郑丽在他的心中已是妻子,五年来,不知多少回梦中梦见了郑丽,虽然他与她没有什么肌肤之亲,但他们的心灵早已想通。他必须给郑丽一个明确的回答。一想到这,伟力拿起手机,拨通了郑丽的电话。 雨,及时的雨。伟力与郑丽站在伟力父母的幕前和铁梅的幕前,献上了十几束鲜花,伟力脱下外衣,披在郑丽的肩上,郑丽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伟力身旁,往日开朗有点刁辣的郑丽变得异常的文静和忧雅。 婚礼在县城里的别墅举行,各路宾朋好友如约而至,场面之宏大是小城前所仅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喜色,铁家父母,徐妈,郑家父母亲友,欧阳雪,李阳,等等等等,每个人都在祝福着这一对苦恋了六年的新人。唯有一人,暗恨着自己,这就是从北京赶来的华茹,这一天,是九八年八月十八日。 夜,繁星点点,别墅终于告别了连续三天的喧哗,而显得出奇的静,伟力与郑丽相拥站在阳台的花丛中,相拥相吻,伟岸的伟力,妖丽的郑丽,终于赶到了功成正果之时,郑丽在颤抖,伟力也在颤抖。 皓天大厦,张灯结彩,华部长即将来锦海市视察,这举动能小了吗?锦海市委市府上下齐动,为迎接华部长的到来做足了文章,华部长要来锦海市伟力是最先知道的人,华部长在与伟力通话时,华部长情续很激动,几年不见,华文还记得这个对他有恩的青年人。 为了迎接华部长,伟力把皓天大厦清洁一新,在这个城市里,难得有中央级的人物来此视察参观,伟力花了近二十 万元把皓天大厦打扮得分外艳丽。 华文部长如约而至。华部长先到市委小学坐片刻就赶奔皓天大厦,华部长的这一举动令在场在省里市里领导很惊讶,有的人知道其中的奥秘,有的人不知道华文与伟力以前的关系。 皓天大厦上层,华部长与伟力热情握手的场面,让省市领导看着就眼馋,极少人想到这样热烈的场面。市委市府领导原指望华部长一走而过,没有想到华部长竞与伟力坐下来唠了许久,午饭在皓天解决,这又出市委市府的意外,这一下,整个锦海市的领导阶层都知道了伟力与华部长的关系绝非一般。 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华部长离开皓天大厦后直接返京,仅这一次会面,给伟力带来了无以伦比的人气。 郑丽是在新婚后随着伟力来到锦海市的。伟力把房地产公司的所有业务全部交给了郑丽打理。华部长参观皓天大厦后,郑丽所做的房地产业务出奇的好。郑丽整天忙得早出晚归,在伟力的支持下,房地产公司又购下了几处黄金地段。看着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郑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以前华家别墅如今的郝家别墅里外一新,这是伟力与郑丽的家。郑丽安排人重新装修了别墅的外观,用豪华气派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屋里根据伟力的意见没有做改动,但新添的小摆设更显得整幢别墅青春,明快。 徐妈没有来,整个别墅由两个佣人和一个厨师打理,其实郑丽和伟力两个人不经常在家,只是晚上回来小住一宿。徐妈还留在小城的别墅里,这是伟力的主张,小城是他的根,他想到总要有一天叶落归根。 时光飞逝,金秋十月,伟力接到了华茹的电话,让伟力进京一趟恰谈与外商合作事宜,伟力早就盼望着这一胜利的消息,心中对华茹的感激无以言表,放下电话,伟力恨不得马上飞到北京去。 静下心来,伟力叫来财务总监,从财务总监那里,伟力知道了企事业集团现有一亿元的资金,资产总值约为三个亿,现有有几家银行愿意为伟力提供贷款。伟力对财务总监的这些前期准备工作很赞许,他密令总监,随时听取伟力的电话,调动资金,尽快落实贷款。以备不时之需。 傍晚,回到别墅后,伟力向郑丽说出了自己准备一项大投资计划,郑丽支持伟力和决定,她相信她丈夫的目光。两个人唠了半宿,第二天,伟力启程进京。 华茹一如以前样的漂亮,在华茹的指引下,伟力认识了外商老总,两个人谈的很好,最后商定,双方各出四亿人民币参与这个项目,外商以出现金1亿元人民现金和3亿元设备为出资标的,伟力出地块和现金合计4亿元人民币为合作条件。合同刚签完,华茹的再三挽留也没有留下伟力,伟力直接返回锦海落实地块。 180亩的荒地,伟力很快就搞定,由于是市里重大的引资项目,市里特批每亩以2万元的价格优惠给了伟力,不仅如此,市财政拨给伟力二亿贷款,伟力偿还了抵押出去房地产公司。带着三亿九千六佰万元,伟力再次入京。外商被伟力的真诚所感动,在有关领导的关注下,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了成立大会。领导脸上有光,外商特别满意,伟力更是高兴不已。 说干就干,外商的性格雷厉风行,合资公司由伟力出任董事长,总经理由外方选派,双方合出资八亿元人民币各占50%股份,合资公司挂牌的第三天,就全部开拔到了锦海市,在这180亩的土地上,一幅现代化的石油化工城拨地而起。 皓天集团的全部业务都交给了郑丽,伟力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石油化工城的建设中。 速度,时间就是金钱!仅两个多月,在七个大型的建筑公司的通力合作下,在雪花飞舞的时节,所有的土建工程,顺利完工,更加紧张的机器安装工作顺利展开。外面专业工程安装队的一丝不苟和安装速度令伟力大开眼界,华茹来过一次,只呆了半天就走了,她不想打扰伟力的工作,市委市府的领导倒经常来工地。这个项目,是锦海市第一个大型的招商引资项目,他们热切地盼望着项目马上生产。 圣诞节,中国式的圣诞节,外国工人们在中国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圣诞节。在新年的礼炮声中,在人们热切的盼望中,在中央地方领导的关注下,合资企事业开工生产。 伟力高兴,外商高兴,中央地方领导高兴,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第九章 雪,一直在下,北国的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街上没有了行人,已是深夜十点多钟,只有街灯还站排着把火热的光明带给这寒冷漆黑的夜。 车是开不了啦!从工厂走回到市里伟力用了近四个小时。在花店精心买了几只红玫瑰,伟力怕冰坏了这娇艳的花儿只好把花放在皮夹克里,贴着胸膛。皮鞋踩在雪中,悄无声息,这静静的夜,只有那漫天的雪在飘。 打开家门,伟力已在雪中跋涉了六个小时,厅灯还亮着,伟力拉开门,扑面而至,坐在大厅中沙发上的郑丽看见狼狈的伟力,惊喜地站了起来扑向伟力。 “别!”伟力拉定住郑丽,笑着从怀中掏出几朵玫瑰花。 “郑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 “别说了,“郑丽看着伟力,心想着这个知情知义的男人,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扑在伟力怀里,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没忘,大老远跑回来就为了这个,”伟力认真地说。 “老公,”郑丽用热吻堵住了伟力的嘴。 一九九九年春节前夕,伟力与郑丽回到了小城,用风光无限来形容这完美的回归,再恰当不过,虽然每年的春节伟力都回来过,但今年的春节却是格外的热闹,郝文已经十岁了,与郑丽相处得异常的融恰,这是伟力最高兴的事,看他们母子想安得益,伟力的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 徐妈是一个没活找活干的好人,伟力在与不在家里都收拾得异常的整洁,这让伟力对徐妈更进了一分亲近感。 腊月二十八,伟力与郑丽带着郝文上街买年货,小郝文异常的聪明懂事,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许多钱,但他从来就没有多要过一分钱,每次伟力看儿子时,总要给儿子多留下几张百元大钞,郝文自己攒的钱至少也有了一千多元。三个人先是买衣服,郑丽先给郝文买了一身高档的童装,虽然郑丽费了不少劲,伟力也在一边说了不少好话,但看得出郝文并不怎么快乐。看着郝文的心不在焉,郑丽看了一眼伟力,伟力笑了笑,蹲下身子,看着郝文道:“儿子,咱们买鞭炮怎样?”郝文看着伟力,开心地笑道,“快点呀!”伟力看了一眼郑丽,郑丽顿时醒悟拉过来郝文道:“妈,给你买好多好多,” 郝文一听这话,顿时乐开了花,三个人直奔鞭炮买点,买了近千元的爆竹,这还不算郝文自己掏钱买的两面大捆摩术弹,伟力与郑丽知道郝文自己攒了一千多元后,心中暗吧郝文的不同凡啊。 吃、喝、用、玩,应有尽有,伟力怕郝文寂寞,把铁家的哥俩也接过来玩铁家看着伟力的现在都为伟力高兴。 大年三十,不夜天。郝家快乐无比。 大年初一,伟力与郑丽先到铁家拜年,小郝文到到了铁家就再也不想回家,伟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也没有强求儿子回家,吃过午饭,告别了铁家又赶奔郑家,伟力与郑父的恩怨早已化解,吃过团圆饭,伟力与郑丽返回了自己的家。 过完正月十五,伟力偕郑丽返回了锦海市,徐妈依依不舍地看着伟力的车消失在远方的柏油路上。 皓天集团的生意红红火火,新建的化工厂日进斗金,伟力好不得意,有了郑丽的帮衬,伟力现在比清闲,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自己去跑。郑丽的能力的确很强,不愧为大学毕业生,对于郑丽的能力伟力现在一点也不怀疑。 工作不再累,伟力又重操起旧业,几乎七年没有出过任何书的伟力重又开始写书。这倒不是他很清闲的缘故,而是出版社已经催了他七年了,再不出点东西来,有点过意不去。由出版社转来的,关心他的读者来的信,积攒下来已有几千封,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只好让秘书打了一封样信,然后给每一个读者算是回了信。如果再没有新作面世,不要说出版社会失望,广大热爱他的读者也会很失望,就是他自己对自己也会很失望,成为有钱的人本不是他的初意,当一个文人,给后代留点文章让人们尊敬才是他从小立下的志愿,他不想成为什么大的文学家,只要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一点位置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草长鸟飞的五月,伟力的新书《帘卷西风》终于面世了,直到现在,他从来也没有让出版社介绍过了一言片语,人们只知道有个风尘子的人出了许多本好书。伟力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是谁,这是他最大的愿望,当然出版社也曾想见他面,伟力最终都婉言谢绝,出名,不是伟力所愿。 新书是他熬了近几十个夜晚才完成的,新书上市后,反映及好,伟力心里很高兴,出版社来信想请他为他举办一个见面会,他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我还微不足道”。 郑丽近阶段也很高兴,看着丈夫的新书上市场后的反响极好,她也为丈夫高兴,但最让她高兴的是,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伟力还不知道,她想找一个恰当的时候告诉她亲爱的丈夫。 刚一进入六月,伟力的皓天集团新建了一个大型的医院又要马上开业了了,这是伟力力主建设的一个项目,新医院是与协和集团共建的,伟力之所以要建这个大型的综合性医院是基于本市仅有一家大型市立医院,市立医院的设备和医资水平在不断下降,人们就医相当困难,且就医的费用太高,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办医院可以给挣大钱,新医院的建设得到了省市卫生局的大力支持。伟力相当地高兴。 场面宏大,气势惊人,新医院开业了,当各路宾朋都走之后,望着医院红火的样子,伟力站在医院的大楼上,心满意足。他暗下决心,这个医院是他人生最后的一个项目。 说句心里话,伟力之所以想建这个医院就是内心里怕今后有病得不到最好的治疗。如果父母和铁梅有病的时候能得到及时的治疗,也不至于他失去了三个最亲的亲人。 第十章 夜,万家灯火,难得伟力与郑丽两个人都有时间,其实郑丽早就寻找这个机会,由于伟力前一阶段忙着医院开业的事,以至于郑丽把两个人已有爱情结晶的消息迟迟没有告诉伟力,今天,就在这个迷人的夜晚,郑丽决定告诉伟力他还有六个月就要做爸爸了,一想到这,郑丽的心底涌起无限的幸福和秘密。 伟力今天回来得很早,一个多月以来,虽然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忙,但也几乎是早出晚归,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的清闲,躺在床上,搂着心爱的郑丽,两个人亲亲我我。伟力总感到不点不对劲,他不明白一向热情奔放的郑丽何以一反常态地安静了许多。“怎么了?”伟力抚摸着妻子的脸。躺在郑丽的身边。 “我有了”,郑丽依偎在伟力的怀中,轻羞道。伟力先是一怔,然后抱起郑丽大笑道“真的?” “嗯!”郑丽看着丈夫,伟力真想把郑丽抛起来。 “别……!”郑丽惶恐地笑道。 “好宝贝,我想……!”欢乐声充满了别墅。 人逢喜事精神爽,为了郑丽伟力坚决让郑丽不再工作并给郑丽新买了一台跑车。郑丽好高兴,买跑车是她很早以前的愿望。至于工作,虽然伟力坚持,但郑丽依然帮着伟力处理公司的业务。 饲料公司在与美国饲料行业巨头的艰苦谈判后,也已经易帜,旗下的三家饲料加工厂一并卖给了美国饲料巨头,这样,伟力得了近两亿元人民币的资金,美国方面也轻松地进入了中国养殖市场。现在伟力手下只有两家独资企业,一个是给他每年常来几千万元收入的房地产公司和投资公司,合资企业一家是化工厂,一家是医院。现在伟力手头上已扣去贷款约有近五亿元人民币的资金和近六亿元人民币的资产,虽然伟力才仅仅三十五岁。伟力怎能不满足。 郑丽虽然仍然是主管着房地产公司,但是由于伟力已下了命令尽量少让郑丽劳累,这使郑丽轻闲了许多,原以为凭自己的劳累能使企业更加兴旺,但郑丽越来越明白这样一个事实,伟力的企业就像一个军队,伟力具有无止的权威,他的属下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这同伟力一起企业的手下,管理企业都是精英,没有了自己,照样能把企业搞得更好,只是因为她是郑丽——伟力的老婆,所以这帮伟力的弟兄们才爱戴她,听从她,心甘情愿地默默地做好一切然后把功劳记在她的头上。她为伟力而高兴,有了这帮生死与共的兄弟们,伟力的事业怎能不成功。郑丽知道了伟力取得如此巨大成功的秘决。 七月流火,这是一个酷热的夏天,伟力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每天除了上班,而且还喜欢上了钓鱼。再也不用那样劳累,只求安于现状的伟力现在真的很满足,工作不再累了,从小就养成的静雅之心开始复苏,坐在池塘边,钓钓鱼现在成了伟力最大的乐趣,郑丽不怎么喜欢钓鱼,她最大的乐趣是破坏,破坏伟力的钓鱼快乐,时不时地出现在伟力钓鱼的池塘边,撒撒娇,或用小石子走破水面的宁静是郑丽的乐趣。看着伟力嗔怒的样子,郑丽好开心。 要说钓鱼的本领,伟力实在是门外汉,这池塘位于化工厂内,是取土造屋的结果,池塘本无鱼,是伟力的手下付厂长的杰作,这位手下是同伟力一同建功立业的八大战友之一,这八个人都是大学毕业,对伟力忠贞不二。付厂长姓王深深了解伟力的爱好与秉性,故而买了近一吨的河鱼放在池塘里让伟力消闲,当然这河鱼钱是王付厂长自己掏的,只要让伟力高兴,对于他来说是一大事。不过由此一来,每回伟力垂钓都会收获颇丰,这样更加使伟力欲罢不能,带着三五尾鱼开车回家让郑丽做一顿鱼宴,成了近一段时间伟力最为得意之事。今天又是一个星期天,看着郑丽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伟力就拿起鱼杆开着车来到了鱼塘。 清晨的池塘沐在温暖的阳光里一阵阵轻风吹过,使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池塘很大,大约有十来亩的水面,池塘四周新栽的垂柳迎风摇曳。池塘边新长出来的绿草和无数个不知名的小花把池塘打份得分外的美丽,几只青蛙在不远处拼命地鼓鸣着,一切都那么美好,安祥。 放好鱼杆,伟力坐在池塘边的木橙上静静地看着鱼标的水面。临近中午,伟力已收获了两条大鲤鱼,“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大丰收”伟力一边喃喃自语道,一边甩杆放标。“喂,老公!有人找你”,耳边传来妻子甜美的声音,伟力转回头看见百米开外便是郑丽的红色法拉力跑车。郑丽一个人正花枝招展地向他走来。 “谁呀?老婆!”伟力站了起来。 “听说是你们村的村长,很急!”郑丽轻盈地来到了伟力身边。 “怎么不打个电话?”伟力抱住娇妻。 “还说打电话呢!都打了一百遍了,你的手机关机,我一猜你准到这儿来啦!“郑丽调皮地笑道。 “什么样的人?” “两个人,一个老人家,一个是年轻人,老人是村长,年轻共是你远房的堂弟叫……叫郝权”,郑丽看了看鱼篓。 一想到老村长特地从老家来,还带着堂弟,伟力就知道准是有什么急事,于是收好了鱼与郑丽分别开车往家赶。 老村长几年不见苍老了许多,至于说郝权这个从少一直跑大的堂弟,现在成了一个标准的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老叔,大弟,你们来啦!”,伟力一进屋高兴得不得了,毕境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老家了,即使是奠拜父母的陵墓,伟力也没有回到村子里看望过老家的乡亲。 “大力,好难找哇!”老村长有点拘谨,他还头一次见这豪华的房屋。 “老叔有什么事吗?”伟力坐在老村长和堂弟对面的沙发上,笑着问。 “我和郝权来两件事,一件是你三爷的儿子从美国回来了,他叫郝峰,他非要见你一面……”。 “真的?”伟力很惊喜。 “是真的!郝峰前几天回来的,昨天刚走,说是去办点事,后天回来,他委托我找你,其实我们在县里已经找过了你,到过你家,徐妈只知你家的电话号码,于是我们就找到这儿来啦。我们的第二件事是想请你帮个忙!”老村长顿了一下,看着伟力的反应。“什么事?”伟力一脸的真诚。 “咱老家现在有几家养鸡的,很挣钱,但缺少饲料,买饲料还得跑几百里路去买,听说你有好几个饲料厂,能不能在老家建个饲料厂?”老村长一脸的肯求。 “没问题!帮助老家的乡亲们是我理所应当的事,”伟力满口答应,建一个饲料厂,即能方便乡亲,又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呢!“ “那可真的太感谢你了!”老村长很感动。 “别,老叔,这真的是我应当做的,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呢吧?”伟力转回头,看了一眼郑丽,郑丽站起来去安排饭菜。 “力哥,你这屋好漂亮呀!多少钱呐?”郝权羡慕地问道。 “没几个钱,对了,老家都很好吗?” “好,一切都好,只是好长时间你也不回去!“郝权激动地回答。 “大力,你什么时候回去?”老村长着急地问道。 “一会咱们一起去,行不?”伟力诚致地答道。他真的太想回一次老家了,尤其想见一见没有见面的远房的叔叔郝峰。 饭后,老村长,郝权和伟力一行赶奔老家。郝权头一次坐轿车,感觉舒服极了,伟力一边开着车,一边与才村长交谈,从老村长的介绍中,伟力知道了郝峰现在已是美国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这次回国带着一大帮的随行人员,一来是看一看老父亲是否尚在人间,二来是想回国投资。听老村长的话中意思,郝峰是做贸易的,对此,伟力倒没有多大的兴趣,伟力只想见见郝峰,好把三爷放在他那里的书和美玉宝剑什么交给人家。 第十一章 老家依旧,乡亲们一听说在外面发了大财的伟力回来了,大凡认识他的或不认识他的都来到老村长家看他,这让伟力很感动,乡情的可贵,又怎能使伟力忘却。 伟力原先的房屋还在,只是换了主人。看着老屋的一切,伟力感叹世事的多变。晚上老村长特地杀了一口大肥猪来招待伟力,饭菜不一定比大饭店和自己的厨师做得好,但这不加任何添加剂的天然食品裹着浓浓的乡情,令伟力胃口大开,伟力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多。 参加这顿饭的人数大概有叁拾多人,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办事”,大家喜笑颜开,简直比过年更热闹,尤其在老村长宣布伟力将在村中建成一个饲料厂后,大家更是欢声雷动。 夜已很深,伟力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村长准备回县,临别时伟力让老村长在郝峰回村子里时一定要往县里打个电话。 车子刚离开村子,伟力就接到了郑丽的电话,郑丽兴奋地告诉伟力她在美国的哥哥已经回来了,她现在正在父母家里,让伟力赶快去郑家,伟力放下手提电话,车子赶奔郑家。 郑伟果真是一个让伟力肃然起敬的舅哥,用飘逸和超凡来形容郑伟一点也不过份。两个人年岁相当的互相欣赏。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通过交谈,伟力惊讶地知道了郑伟是郝峰公司里的总经理,这次是陪着郝峰一同回国的,郑伟告诉伟力这次回来一来是祭祖,更主要的是考查国内市场。贸易公司看好国内的肉鸡加工项目,郑伟的话让伟力再明白不过这其中的含义,伟力听后犹豫不绝,他不想再投资。 “伟力,听郝峰说你跟他渊缘很深,他很想见你,当我知道你是我的妹夫后,我也想极力促成你们俩的合作”,郑伟娓娓道来,直明了己意。 “可是我现在的企业已经很多了”,伟力直言道。 “哥,建这个厂能挣到钱吗?”坐在伟力身边的郑丽笑问道。 “我们公司的肉鸡产品占美国市场的五分之三,以前我们主要在巴西进口,如果利用好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和饲养的低成本,我们将把进口的目标集中在国内,这一块大有利可图,虽然比不上你们的化在厂,但至少比你 房地产公司挣钱,”郑伟信心十足。 “为什么郝峰不自己投资?”伟力还在担忧,以现在他目前情况,他不再冒险,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决不会乱投资一分钱。 “他这次来是想在国内寻找一个合作伙伴,尤其是当他知道你的实力后,他更是希望与你合作!”郑伟真的希望双方合作。 “郝峰知道咱俩的关系吗?”伟力小心地问。“还不知道!” “真的行吗?”伟力存点动心。 “肯定行!”郑伟肯定地说。 “那好,我与郝峰叔谈谈再说”。 “明天他可能从省里回来!” “吃饭啦!”郑母催促谈兴正浓的三个人。 一家人欢聚在一起,伟力只是象征性地吃了点食物,饭后,伟力与郑伟相约明天一同回乡下,然后伟力与郑丽返回到县城的别墅,郑家一直郑伟力到大门口。 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躺在床上的伟力和郑丽还没有睡,两个人热烈地谈论着关于与郝峰合作的事,郑丽支持这次合作,只要能挣钱,郑丽就绝不放过。伟力一边听着郑丽的诉说,一边盘算着别天的见面。 “你听没有?”郑丽发现了伟力的心不在焉。 “我在想怎样合作的事”,伟笑了笑。 “老公,我看行,咱们还怕钱扎手啊,再说,为了肚子中的宝宝,咱们也得拼呐!”郑丽把伟力的大手放在自己渐渐隆起的肚皮上。 “好吧!合作!”伟力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吃过徐妈早就做好了的早饭,两个人先是去学校看了一下郝文,郝文很好,老师告诉伟力郝文是最优秀的孩子,这让伟力很高兴。原本伟力想给儿子点钱,但已经十岁的郝文没有要,他告诉爸爸他还有钱,伟力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泪水不由自主地偷偷地流了下来,站在伟力身边的郑丽也暗自叹道,但愿自己的小宝宝将来和郝文一样懂事。 离开郝文,两个人去了郑家。由于郑丽有孕在身,她没有陪伟力和郑伟去乡下。 郝峰一行有七人,一双儿女和郑伟还有三个业务人员。回乡寻亲时他从老村长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郝伟力一家送的终时,感动得泪如雨下,当得知郝伟力现在已出息得让村人仰慕时,他真是想尽快看到伟力,如果不是去省里参加一个约会他真的就会去锦海市见一见这个有情有义的小侄。 匆忙离开小村时,郑伟为了回家省亲,而与郝峰分了别。在省里见到了相关领导后,郝峰一行人就急忙往小村赶,老村长已打电话告诉他伟力明天就来。 当郝峰一迈村长办公室时,就一下子被坐在郑伟身边的那个儒雅的年轻人所吸引,这个俊郎清秀的年轻人就是村人中传说的那个青年才俊伟力吗? “这位是郝峰!”郑伟站起来向年轻人介绍道。 “你好,叔叔!”年轻人伸出手。 “你好,你叫郝伟力吗?”郝峰将信将疑。 “我是”,伟力笑答道。伟力心中的震撼一点也比郝峰差,眼前这个健壮慈祥伟岸的中年人竞是三爷的儿子。他直有点不相信,心中感叹生活对三爷是多么的不公。 “好侄儿!”郝峰泪水纵横,语声哽咽。 “叔叔!”伟力也眼含泪花,两个人两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谈不尽的思念,诉不完的真情,从上午一直谈到红日西坠,两个越谈越投机,越谈感情越好。合作的事宜,就更不用说,最后两个商讨每个人各出资二千万元建成一个大型的肉鸡屠宰场,就在故乡的小村,郝峰如愿以偿,伟力也心满意足,当村人大摆宴席庆祝这给村人带来巨利益的时刻时,两个人都把酒言欢,欢心无比。 当天夜里,郝峰一行人由伟力引导离开了小村。在伟力家里,郝峰与伟力大醉,伟力想把三爷的遗物全部交给郝峰,郝峰只取了那把宝剑,其它的什么也没有要,因为那是三爷给他的。 两天后,郝峰带着郑伟依依不舍地登上了返回美国的飞机,伟力夫妇送到机场,没有过多告别语言,只盼早日的重逢。 由于要与县里协商征地建厂,伟力并没有返回锦海市,他让郑丽返回锦海市照看集团,并准备资金。 由县里支持征地工作很快就得到了落实。三十亩的荒地,很快地划拨到了郝峰与伟力新成立的联合公司名下。伟力要用二十亩建联合屠宰厂和育雏厂,用十亩地建饲料厂,当郑丽带着工程队到小村时,村人们兴高采烈地看着这前所未见的场面。为了在将来工厂开业时有鸡源,伟力特地从外地调来了十万鸡雏免费给农户去养,这举措更让伟力赢得了民心。 伟力调来了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汤得飞主持这个项目。他和郑丽返回到了锦海市。锦海的工作更需要他。 华茹很少来,至从化工厂开工庆典时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倒是经常沟通,但工厂的厂长是一个德国人,这家伙长的五大三粗,但管理企业确是一把好手,他带着他的管理团队屡创佳绩,这使投资双方都非常满意。由于产品由外方包销,工厂每个月的赢利都在三千万元以上,还有什么不让伟力不放心的,唯一的让伟力担心的是华茹,最近从电话中伟力明显地感到华茹的语气明显地透露出她依然忘了了他,这让伟力很无奈,他已经有了郑丽,不可能再在心底容下另一个女人的爱。 十月,火红的十月,丰收的十月。郑丽住进了医院伟力几乎天天陪在爱妻的身边。对于郑丽,伟力充满了无限的爱。七年的苦恋,感情深厚无比,这娇小俊美的女人,已是他爱情的全部。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郝武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伟力好高兴又有一子,郑丽也高兴他们的爱情终于有了一个伟大的成果。 在自己的医院住了七天后,郑丽说什么也要回家,她害怕医生对她的好,整个医院从院长到护士都对这位董事长的夫人表现出来了少有的关心和爱护,这反而让郑丽不得轻闲和不习惯,再加上郑母日夜陪护着女儿,郑丽所要的是伟力的爱抚,倒成了一种奢望,所以郑丽想尽快回家。 孩子已满月,在家里的郑丽在伟力和郑母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得很好,由于有了爱的滋润,郑丽越发的丰满美丽。由于孩子已满月,这要是在农村可是一件大事,原本郑母希望大办一下,但伟力说大办不妥,后在郑母的坚持下伟力决定小办一下,在极小的范围内摆了二十几张桌。就是这样,也很让伟力过意不去,尤其是老村长的到来,更是让伟力感到浑身不自在。 老村长是跟着徐妈一起来的,是坐着村子里的一辆拖机来的,车上带了几百斤大米和一万多鸡蛋、一百多斤猪肉,还有满满一车的乡情。老村长告诉伟力这些东西是村子里的人自发送来的,这让伟力感动得泪水横流,乡下人受不了半点恩惠,只要你真心实意地给了他们一点点好处,他们就宁可掏出心来让你看。 屠宰场,育皱厂和饲料厂如期完工,伟力只好告别刚刚满月的妻子赶回老家去参加庆典。 由省市县领导参加的庆典大会隆重而又热烈。看着车间里热火朝天的工作景像,不仅省市县领导满意,特地从美国赶来的郝峰和郑伟更是满意,谁也没有想到过伟力能创造刚开业就生产的奇迹。其实,完成这个项目时伟力首先完成的是饲料厂,然后才是屠宰厂和育雏场,有了饲料厂的强大支持,农民才能顺利地完成肉鸡养殖的任务。为了让广大养鸡户们挣到钱,伟力特地把收鸡价升高了一点,这一下更加激励了养鸡户和其它户,一时间,订购鸡雏的农户有几百户,整个县里和邻近的市县多了十几个代理商,伟力开了一个好头。 送走省市县领导,郝峰和伟力坐在了一起。两个人的笑啊,让人们对这个企业充满了信心。 庆典刚过,送走了郝峰和郑伟,伟力也返回了锦海,他要看一看他的娇妻和儿子郝武。 皓天集团在伟力的遥控指挥下,正一步步地迈向辉煌,在伟力在的情况下,曾经最早与伟力一同创业的付董事长赵长顺尽心尽责地代理伟力监控着整个企业的运行,长顺不是外人,是伟力舅舅的儿子,是他的小表弟。长顺大学刚毕业就被伟力聘为付总经理,直接参与了皓天的每一步成长,皓天能发展到今天,与长顺的辛勤工作是分不开的,长顺不是一个开拓型的人材,但守天下确是他的长处,由于伟力把更多的时间交给了娇妻爱儿,长顺代理伟力的工作得心应手。伟力也非常放心长顺的工作。 郑丽恢复了以往的美丽,伟力与郑丽几乎天天春霄,夜夜欢情。儿子娇妻,这使伟力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在郑丽的身上,伟力树立起的男人的风彩和英雄气概让伟力的信心爆棚。郑丽更是沉醉在伟力的浓浓爱恋中无法自拔,她喜欢伟力,喜欢伟力强大的冲击力和技巧,每一次都让郑丽感到身心的相当满足。 化工厂成了皓天集团的聚宝盆,伟力特别关注着化工厂的每一步前进,好长时间没有参加化工厂的会议,这一天,伟力特地来到了化工厂,在听取了德方总经理的汇报后,伟力相当满意化工厂的工作之后,又听取了王付经理关财会的工作报告,当听说今年至少赢利二亿元人民币时,伟力满意地笑了,中午饭,由德国的总经理陪着在化工厂吃了一顿中回合资的饭菜,上上下下和气的工作氛围,让伟力感到放心、宽心和满足,男人的战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事业,两方面全胜的伟力又怎能不春风得意? 第十二章 时光飞逝,转眼又快到了2000年的春节,过了元旦离春节还有一个月了,年终的工作不由得使伟力又开始忙了起来,皓天集团旗下的化工厂,协和医院,联合公司,房地产公司,电脑公司,饲料集团,都捷报频传,在伟力的帐户上又有了近一亿五千元的收入,伟力特高兴,高兴的是现在手头上已有了七亿元的资金,在中国,不显山不露水的伟力跨入了巨富的行列。 至从离开了政界后,伟力极少关心政治,现在的伟力真的达到了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管自己的天,更深的心灵深处,伟力对政治几乎是深恶痛绝。伟力下定决心从今以后绝不踏进政治圈半步。所以中国所发生的任何政治上的大事仿佛与伟力无关,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企业办好,其它的他别无所求。 腊月二十三,集团公司开始放假,伟力拿出了集团公司帐面上结余的三千万元中的一千万元奖给了集团公司的领导和职工。每个人的心中都在默默地呼唤着,“郝总万岁!”洋溢在脸上的是满心的欢喜。 刚放完假,伟力坚守岗位的八大金刚又聚了一次,伟力又给了每个人50万元,这让这八个人更是感恩涕零,其实这八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私人别墅,也都有了私人的轿车,当然这些都是伟力给的,故而这八个人从来就没有过二心,皓天荣,他们荣,皓天败,他们去,他们的命运与皓天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相挽欢歌,相欢而散。 春节回家。 徐妈早就准备好了家中的一切包括年货,老太太这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当伟力郑丽的两辆车驶入别墅外面时,徐妈早就等在了门口,伟力和抱着小武的郑丽快步跑进了温暖如春的别墅,徐妈随后关上了门。 难得的相聚,徐妈好高兴,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了一个团圆夜。 第二天,懂事的郝文特别喜欢郝武,这让伟力和郑丽特别高兴,一家人在一起欢乐无限!长大了的郝文对郑丽特别亲近,这让郑丽感动的恨不得把心给郝文。 午夜里欢乐无限! 郑丽离不开了郝文,郝文懂事让郑丽大有视郝文为已出的感觉。郝文也不愿意离开郑丽,在郑丽身上,郝文寻找到了失去多年的母爱。无论是去郑家还是在哪,郑丽都愿意带着郝文。 从正月初一到十五,郝文几乎没有离开家伟力半步,对于郝文,伟力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感。郝文的身上具有铁梅的贤德,典雅的影子,这让伟力越发喜欢郝文,这些年来,伟力没有给郝文多少父爱,伟力想补偿对郝文的爱,但是越是有心补偿,越是感觉不够,这更加重了伟力的心内不安。尤其是郝文说准备搬回家来住之后,虽然徐妈满心欢喜,但伟力知道他应该为这个少年做点事的时候到了。 正月十七,天降大雪,伟力担心儿子上学远了,特地又聘了一个司机来照顾郝文的上下学。虽然郝文百般反对,但伟力决心已下,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顶风冒雪去走十里路上学,他现在有条件让儿子过上一种优越的生活,更主要的是怕儿子出事。 车是伟力以前开的那辆桑坦那,这车留在老家已三年,虽然车是老了点,但发动起来仍然很完好。徐妈一天天老去,照顾郝文和园子里的活也忙不过来,聘这个司机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虽然工资高了点,但也能帮着徐妈干点活,伟力也算是为儿子和徐妈做点事。 正月十九,伟力不得不返回锦海市,皓天的员工们马上就要上班了,他必须赶回去参加年后的团拜会。由于雪后路滑,伟力没有开车回锦海。郑丽没有随伟力同行,一来郝武还小,二来郑丽想跟家人多亲近亲近。恰好郑伟也回来了,故而郑丽虽然杨同伟力走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正月二十,开了团拜会,伟力回到自己的别墅已想当累,厨师做了点饭菜,伟力吃了点就准备上床休息,这一天他实在是太累了,虽然才是午后六点多钟。伟力却已沉入梦乡。 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伟力从睡梦中惊醒,伟力极不情愿地拿起了电话。 “伟力吗?你快回来一趟,郑丽出了点小事,电话是郑伟打的,伟力听后一下子完全呆了,于是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紧张起来的心咚咚直跳。 “你快回来吧,小丽出了点车祸。“郑伟的语声也很急迫,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伟力的心一下子害怕了起来,急忙打电话周来集团公司的面包车司机,当伟力走出别墅时腿都软了。 天塌了! 伟力没有救回郑丽的生命,看着静静死去的郑丽,伟力的心都碎了,泪已干,心已死!伟力不吃不喝已三天了。世界在此时已不多存在。 郑丽是为了接郝文去郑家的路上出事的,由于冰雪道,再加上节后车很少,郑丽的车速快了一点,在一笔直大道上,郑丽的车一下子撞在由胡同里开出来的一辆大货车上,就这样,伟力心中的女神香消魂散。郑丽的死,对伟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伟力把郑丽安葬在乡下的陵园里以后,天天痴呆地坐在县城的别墅里,虽然有儿子劝他,但他还是无法解脱自己。同样出悲痛的郑家,默然地承受着这飞来的横祸,幸好郑伟在家,郑父郑母没有像伟力那样反映激烈人。郑母看着刚刚七个月大的郝武,泪水就止不住地流过脸颊。但是没有办法,他还得照顾这个可怜的外孙。 虽然爸爸整天的不言不语,但郝文还是很喜欢,毕境以前与爸爸聚少离多,现在父亲总在家里,倒是乐坏了小郝文,每天放学归来,都是郝文把徐妈做好的饭菜端进爸爸的屋里,也只有郝文才能让悲痛中的伟力吃点饭。 春花落尽,伟力的心境好了许多,常来看望伟力的长顺,也欣喜于伟力渐渐地从痛苦中解脱出来,长长的五个月,伟力几乎没有出家门一步。虽然失去了爱女,郑母还是关心自己的姑爷,经常抱着郝武来看望伟力,鼓励伟力振作起来,人死已不能复生。每每看到无知的郝武,伟力的心就像被人揪了一下的痛,但伟力知道郝武在郑家比在自己身边更好!伟力常常哀叹自己的命运,郝文就是从小失去了母亲,如今的郝武也同样在还没有人性之前就永远地失去了娘亲,命运对这两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公。有钱有什么用,伟力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拼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除了长顺常来,身在老家的八大金刚之一,任联合公司总经理的汤德飞经常来走动,汤德飞也同赵长顺一样是早期与伟力共创大业的重要?臣之一,从伟力的皓天集团发展状大后,汤就始终任命为主管饲料的总经理。现在汤德飞身为联合公司的总经理,每天的工作很忙,但他还是非常关心大哥的身心情况。汤的到来总能让伟力的心情好许多,这是因为汤德飞总是以积极幽然的态度面对生活。 郝文由于从小没了母亲,因此这个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早熟懂事得多。虽然他每天上学依然被司机送来迎往,但他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的爸爸有钱而骄傲自满,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已上小学五年级的郝文,在学校是班长,在家里也是一个小大人,放学回来除了帮徐妈料理家务,就是跟爸爸一起下棋,孩子尽情地享受着父爱的温暖。 渐渐的,伟力恢复了常态,每天在郝文上学后,伟力与司机和徐妈一起侍弄园子,等郝文回来后,与郝文下下棋,或者写写书,田园般的生活能医治心灵上的创伤。 秋风又起,完全恢复了常态的伟力来到了锦海市。当他听完了赵长顺的工作汇报后,表示对长顺的工作很满意,随后了又听取了各主要部门的汇报,从汇报中伟力知道企业集团一切运转良好,伟力告诉手下的兄弟们,在近两年内企业集团不再拓展新的业务,他希望各位守好位、站好岗。然后他从锦海市返回了小城。他现在想的就是尽量与家人们在一起。 从沉痛中走出来后,伟力返回小城的重要事情就是把对郑丽的思念写进他的新作中。每天与郝文在一起,尽享家给他带来的温暖。郝武在郑家过得很好,郑家特地给郝武请了保姆以减轻郑母的压力,伟力几次去看郝武,郑家对伟力都以礼想待。 郝文放寒假了,郝文的长大,使伟力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和自豪感,伟力决定利用这次儿子放寒假的机会,带着儿子出门游历游历。郝文提议让表哥铁奔与大姐耿玉一块去游玩,伟力满口答应了下来,在伟力把自己的新作邮出后,随后又去一趟锦海市,带回来二亿元的现金后,他便带着三个孩子,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北京,伟力一行的头一站。首都的繁华让三个孩子兴奋不已,站在八达岭长城上,三个孩子笑逐言开。在参观完故宫后,三个孩子又参观了行主席纪念堂,在行主席的遗像前,伟力实现了自己小时候的心愿,给行主席敬三个礼民。 离开北京后,直奔上海杭州、苏州、南方的花团锦绣令三个孩子眼界大开,流连忘返。 广洲,中国最有活力的城市,处处的欣欣向荣,使伟力一行感叹中国的辽阔,人的渺小。 进入香港后,伟力带着三个孩子尽情地购物游玩。每游玩一个地方,伟力他们都买许多许多的东西,然后打包邮回小城,这一次,他们也同样买了许多东西,离开香港后,同样打包邮回小城。 从广州上了船,经过了两天二宿的海上生活,他们来到了北方明珠大连,在大连游玩了一天,他们返回了小城。 这一趟游玩,历经十多天,回到家里,离2001年春节只剩下了五天。虽然三个孩子都已疲惫不堪,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欢笑,铁奔和耿玉,只回家住了一宿然后又聚到伟力的别墅,三个孩子在一起番那二千多张相片和长达160个小时的摄像,还有重达一吨多的邮件物品,这一次的远走,让孩子们大长了见识,使三个孩子更加亲密。 离春节还有一天了,住在伟力家的铁奔和耿玉没有回家的意思,他们分完相片分物品,每个人都收获丰盛。铁奔和耿玉在取得铁家的同意后,决定在伟力家过年,伟力也乐得三个孩子在家里过年,于是又带着三个孩子上街买年货。在伟力花光了身上带的五千元后,四个人满载而归。 这是却后余生的快乐年。 春节过后,伟力在长顺的力劝下,准备返回锦海市主持皓天大政。幸好郝文有了铁奔和耿玉为伴,为了照顾好这三个孩子减轻一下徐妈的压力,伟力又雇了一个女工,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后,伟力启动了几乎是闲置了一年的自己奔驰座车赶奔锦海市。 皓天的员工们以夹道欢迎的方式迎接伟力的归来。为了表彰一年多来皓天员工们的辛勤工作,伟力把本该年前就发放的奖金发放了下去。同时对他不在时八大金刚的在他不在时勤恳工作又给了额外的物质、金钱奖励。皓天上下一心,重又欢欣鼓舞地步入正轨。 站在皓天大厦的宽大办公室里,伟力眼望脚下的城市,心中想着未来。 “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伟力的思续。 “喂,你好,我是伟力!”伟力拿起了电话 “你还好吗,我是华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