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太子妃:高冷男神桀骜妻》 第1章 死也不放过你 玄虚大陆,东陵太子宫。 “愚蠢!”叶孤元弘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摔到墙上,‘啪!’的一下摔个粉碎。 滚烫的热水、曲卷的茶叶和大小不一的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宫女、太监纷纷跪倒,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叶孤元弘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扭曲的变了形,青筋暴起完全没了往日那清冷寡淡的沉稳之色。 “苏若水!”叶孤元弘近乎咆哮的怒吼,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咬牙切齿。 ‘嘭!’一记重拳捶到桌面上,‘嘎吱~’桌面竟然发出了龟裂的声音,叶孤元弘的手也震的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龟裂的纹路渗了进去,也有几滴‘嗒’‘嗒’的滴到了地上。 叶孤元弘的手一直按在桌面上没有拿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他如同塑像般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宫女、太监个个面色惨白,就连叶孤元弘的贴身近侍常公公也不敢过去多说一个字。 叶孤元弘一惯冰冷倨傲,平日里莫说生气就是笑的浅了身边的人都忐忑不安,何况如此毫无保留的如同火山爆发般喷射而出的暴怒? 整个太子宫都被一层寒彻心扉的阴冷之气笼罩着,无形的威压让人莫名的恐慌。 每一个人都在惶恐中战栗,连喘气的声音都极尽所能的压到最低,谁敢在这个时候刷存在感就是作死。 叶孤元弘手上的疼痛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的心更痛,痛得就像是被人一条一条的撕裂,而他就麻木的看着心被人一下一下撕得碎成了渣。 他浑身都微不可察的颤抖,火红的眼中渐起层雾。 苏若水,一个温婉柔情的女子,在他的心里住了十几年。 而她为了拒婚绝食身亡,绝、食、身、亡! 堂堂的东陵太子竟被一个小小女子嫌恶到如此地步么?宁死也不愿嫁入东宫,难道东宫比阴森地狱更可怕?那么叶孤元弘在她心里会是何等不堪? 苏若水决然赴死不啻(音赤)于狠狠的给了叶孤元弘一巴掌,太子之尊被人退婚已然难堪至极,苏若水以死休夫更是让叶孤元弘蒙上了洗不尽的羞辱。 苏若水六岁时开始与太子叶孤元弘一起读书直到十岁,他们分开以后也常有书信往来,虽然再也没机会见面但感情一直很好。 还有一个月婚期就到了,叶孤元弘喜滋滋的等着迎娶他心仪了十几年的太子妃。不料却接到心腹密报:“三小姐为退婚之事,在苏将军门外跪求一日夜,未得应允,回房后绝食九日,今晨寅时气绝。” 天将近午苏府还没有公开三小姐已逝的消息,不知他们要做何打算,难不成想悄悄瞒下,然后用庶出的二小姐代嫁?苏家不同意退婚自然是不想放弃太子妃的位子。 叶孤元弘眨眨眼,散尽眼中雾气,眼底一股狠戾的光芒闪过:“告知苏府婚期提前,三日后苏若水活着抬她进宫,死了也抬她进宫!” 叶孤元弘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无论生死,我都要你。无论生死,我要的都是你。’ 话说前一日,丰都城阎罗殿上。 “我求死。” 苏若水一句话说出口,真是满座皆惊。 阎王爷问她有什么所求,她竟然说她求死,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可真是让众鬼犯难。 都已经站在阎罗殿上了,还怎么求死? “有趣。”阎王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貌美如花还略带三分仙气的女鬼。 苏若水,八岁进武校,十八岁考上中国女子特警队,在这支享誉国际的霸王花警队成长为一名飒爽英姿的女特警。 在这次抓捕毒枭的行动中,两个疑犯挟持一名妇女两个儿童躲进废弃的破庙里。 苏若水主动要求用自己交换人质,疑犯特别忌惮她这个特警身份,尽管她已经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了,他们还是不放心,不肯放了那娘仨。 “你们打晕我,我昏迷过去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苏若水虽然不怕死,但不代表她就愿意死,她提醒疑犯:“打后颈处,别打头,注意力度别把我打死了,我死了你们罪就大了。” 那疑犯抄起香炉就来了一下,苏若水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两个黑色的人影,还听到弱弱的一句问讯:“你是苏若水吗?” “是,你们是谁啊?”苏若水说罢就觉得身子有些飘乎似的,腿有些软,头也有些晕,等到她清醒过来也能站得稳了,发现已经走到了丰都城阎罗殿上。 拿出生死簿一看,抓错人了,苏若水只是昏迷而已,阳寿未尽。鬼差奉命去抓的是一个叫苏弱水的姑娘,应该就在附近坠崖而亡。 因恐忙中出错,多问了几句话,直到苏弱水的魂灵被带到阎罗殿上才命鬼差送苏若水去还阳。 苏若水的尸体已经被放入殡葬馆的冰棺里一天了,血液都冻成了固体,根本没办法还阳,只好又把她带回了阎罗殿。 阎王爷想给她一点补偿,问她有何所求,六道轮回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苏若水气他们草菅人命,本来没什么事,好好的被他们弄死了,现在还来问她想怎么样,她便赌气说:“我求死。” 阎王爷上上下下的审视了苏若水一遍,然后回到他的主座上拿起生死簿查看起她的前世今生。 难得她生生世世为人良善,做了许多侠义仁德之事,积下不少的功德。“死有何难?先送你借尸还魂再抓回来也就是了。” 借尸还魂?好有神话色彩,苏若水对投胎没兴趣,倒是对借尸还魂挺有兴趣。 可是借谁的尸去还魂呢?苏若水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也没什么新奇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去古代旅游一圈? 做个侠肝义胆的江湖侠女,或是吟风赏月的大家闺秀。做个描龙绣凤的小家碧玉或是织布纺纱的农家女儿。想想哪一样都不错,要么豪情万丈,要么温婉柔情,要么够刺激,要么够浪漫。 “送我去古代行吗?”苏若水突然好想穿越一下。 判官奉命带苏若水来到六道轮回之处,只见上面霞光万道,下面黑烟滚滚。 判官抓着苏若水并没有经过六道,而是从侧面飞了过去。半空中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声,眼睛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止住,苏若水睁开眼只见一个古色古香的古代闺房,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美人,床前围着许多的人,有哭的有叫的,全都手忙脚乱的。 “我就送你到这儿,前路多多保重。”判官见阎王爷待苏若水如此之好,他弹指一道白光射进苏若水眉心。“助你一臂之力,日后自知妙用。” 说罢判官用力一推,苏若水向前一个踉跄扑到那女子身上。 第2章 死也不行? “咳~咳~”苏若水被判官推那一下,心就如同突然坠入深坑般向下一沉。 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那张床上,看来真的是借尸还魂了。 “小姐醒了,小姐没死。”两个丫头扑到苏若水身边,惊喜万分的呼喊。脸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就咧到了耳后。 室内乱糟糟的许多人,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浑身无力。突然头又晕又疼,这具身体旧主人的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 苏若水是大将军苏远功的嫡女三小姐,出生不足百日便与两岁的太子叶孤元弘定下了娃娃亲。 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苏若水从小就受着严格的教育。琴、棋、书、画是基础,诗、酒、花、茶是必备的四艺,描龙绣凤也是高手。 苏若水就是苏家为叶孤元弘量身打造的太子妃,力挺苏家满门富贵就是苏若水的使命。 苏若水为她的人生信仰努力了十六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没有问过一句自己是否喜欢这样,而是不停的问自己是否应该这样。 “喝口水吧。”一碗白水端到唇边,苏若水迷迷糊糊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扶得坐了起来,身后的靠枕很软很舒服。 她半睁眼微微张了张嘴,真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这可是一具活活饿死的尸体啊,她刚刚醒转腹内空空。 “小姐,你就喝一口吧。”丫环抖着哭腔,生怕小姐又紧闭双唇推开水碗。 红儿跪在侧面搂着苏若水,让她半倚着。翠儿用汤匙喂她喝了大半碗的水。 水能顶什么事?苏若水真是快饿死了,可她也知道她现在不能吃硬的食物,连稀粥都不能多喝。 “给我弄点吃的。”现在的苏若水可不想死,她只想活下去,她是来古代旅游的,不是签个到就走。 很快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一碗银耳莲子羹,一碗鹿奶,一碗小米红枣粥,一碗乌鸡党参汤。那宫女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深深一福就要悄悄退下。 “把鹿奶端过来。”苏若水的两个贴身丫环都在床上,红儿搂着她,翠儿正在用绢帕给她擦手。 那宫女不敢违抗翠儿便端起鹿奶递了过去,这装鹿奶的碗和茶盏差不多,也是天地人三才套碗,上面有盖子下面有个碟子。 短短几步路,那宫女手抖得碗都发出了瓷器相碰的声音。 翠儿接过碗,抬眉看了那宫女一眼,从衣着上看是个粗使丫头,看来是很少有机会进内宅故而紧张。 这时候也没心情计较些些小事,赶紧喂小姐是正经。翠儿掀开盖子轻轻的吹了吹,把碗盖儿递给那个宫女。 舀起一小匙鹿奶又吹了吹,刚往前一递,苏若水突然咳嗽了起来,翠儿急忙往回一收,动作略快了点,洒出半勺的奶,还好都洒在她的手腕上了,没烫着小姐就是万幸。 红儿轻轻的帮苏若水顺气,翠儿拿起绢帕擦了擦手腕,突然发现腕上的银镯怎么黑了一块?翠儿抬头冷冷的看向那个宫女。 “啪!”碗盖儿掉到地上摔碎了,那宫女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一时竟失了神。 “啪!”翠儿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说!你是哪房的丫头?谁派你来的?” “怎么回事?”红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翠儿只是因为碗盖儿摔碎了而发火,天大的事都应该先压下去,现在还有比救活小姐更大的事吗? 红儿出言询问是想劝翠儿以大局为重,她说着伸手去拿翠儿放到床边的碗。 “有毒。”翠儿急忙拦了一下。 “什么?”红儿气恨恨的望了一眼那宫女,厉声喝到:“拿下!” 两个嬷嬷立马冲过去按住了那个宫女,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那个宫女就发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又吼又叫乱踢乱抓,两个嬷嬷拼尽全力才没有让她挣脱,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她便安静了下来。 “你给我起来。”两个嬷嬷只觉得她的身子越来越沉,以为是她有意的往地上躺。 仔细一看她竟然已经断了气,看来她刚才不是想要逃脱,而是毒性发作。 “搭出去,莫要惊了小姐。”翠儿厌恶的摆摆手,做这种事心里都有准备,她嘴里肯定藏有毒药,这个死法一点也不奇怪。 人都死了,想要查出来幕后的真凶看来是没有可能了,这时候谁会承认跟她有一丁点的联系? 两个嬷嬷把那具女尸拖到院子里,叫两个小厮把她抬出去扔到乱葬岗。 苏远功一直以为女儿只是闹脾气,绝食肯定就是一种假相。 人是铁,饭是钢,苏远功不相信一向柔弱的三女儿真的能做到不吃不喝。 堂堂将军府有的是山珍海味,她躲屋子里不出来,让丫头们放出风来吓唬人罢了。 今天早晨闻报三小姐真的气绝身亡,他亲自试出苏若水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 寅时断的气,直到辰时他才吩咐人给苏若水装裹。丫头们给姑娘换衣服,苏远功自然是要回避的。 他正在书房命人准备棺椁(音果)布置灵堂,二夫人掩面悲啼过来劝道:“不想三姑娘如此命薄,老爷也要节哀才是。” “大夫人走的早,你多费心了。”苏远功想起大夫人心中更多一层悲痛。 “没说的,只是这苏家的前程命运老爷你不能不经心啊。”二夫人一脸慎重的神情,双眼冒着期冀(音记)的目光。 苏远功不知她所言何事,便直接问道:“何出此言呢?” 二夫人悲叹一声:“老爷,若水不只是将军府的小姐更是当朝的太子妃,婚期将近三姑娘突然离世这?” “人有旦夕祸福,生死由命我奈之何?如今只有据实上奏,姐死妹续,天家若准便让若琴代嫁吧。” “五姑娘自然是好的,只是她年纪小了些。”二夫人见左右无人,依然压低了声音说:“皇家的太子妃不可轻换,而且这时候太子妃暴病身亡岂不是触皇家的霉头?” “依你之见呢?”苏远功疑惑的望着二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有起死回生之术? 第3章 开个银器铺 起死回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从来没有人真的见到过。而且就算二夫人有这个能力,她也没这个想法。 “若玉比若水大五个月,她们姐妹年纪相仿,相貌又十分的相似。”二夫人又用素白色的绢帕子擦擦原本就不存在的泪痕:“不如使个瞒天过海之法,让若玉替若水出嫁,若水以若玉之名下葬。” 此计对苏府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弊,虽说同样是死一个小姐,嫁一个太子妃,但利益却大得多。 君心难测,如实上报未必能用真诚换来谅解。谁也不知道皇上会同意续妃还是会降罪,而且太子妃不是非苏家不可,苏若琴嫁入东宫的机会并不大。 但要是能瞒得过就不一样了,若玉死不死根本无关紧要,一个庶女最多薄棺一口,随意的埋了就是了。 苏远功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心一揪一揪的疼。若水七岁上没了娘,如今含恨而逝还要她以若玉之名下葬? 二夫人见苏远功沉吟不语,她用手绢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苦命的三姑娘啊,你怎么这么没福啊?你要是活着该有多好啊。” “老爷!”老管家苏福满面红光的跑进了苏远功的书房,苏远功心焦气燥看他这般没规矩正要发火,苏福嚷道:“小姐活了!三小姐活了!” 怎么可能?人都断气两个多时辰了,还能活过来?苏远功和二夫人全都愣住了。二夫人这嘴是开过光吗? “老爷,二夫人。”苏福喘着粗气说道:“三小姐真的活过来了。” 苏远功一个字也没说,拽开大步就朝苏若水的闺房走去。 二夫人见苏远功都走出了房门,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半路迎面碰上丫环彩莲,她一把扯住了问道:“三小姐真的活了吗?” “是真的活了,要吃的呢。”彩莲正要去厨房吩咐给小姐弄吃食。 “要吃的?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二夫人松开手,怎么也接受不了死人还能活过来的事。 “奴婢不敢多嘴。”彩莲低身一福,急忙走开了。 “要吃的?”二夫人喃喃自语,忽然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音志)的寒光,撒腿就跑了。 苏远功进屋一看苏若水果然醒了过来,听说她喝了半碗水还主动要吃的,心里很是激动,嘴上不停的说着:“好,好。” 苏若水对他没什么感情,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身子虚弱正好免了虚礼。苏若水半睁半闭的休息,懒得理会他。 “小姐刚醒过来需要静养,都散了吧,不想走的去外间坐着。”苏远功见屋子里人多的都转不开身,便把大家都赶了出去。 他刚要和苏若水说句话,苏福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爷,常公公到。”苏福上前附耳低言:“他脸色很不好,像是有什么大事。” 苏远功无奈只得嘱咐一句:“好生照看小姐。” 走到外间恰好碰到那个端着托盘的宫女,他看了一眼有粥有汤有奶有羹,感觉很欣慰,长出一口气放心的走了。 常忠自然是来传达太子爷叶孤元弘的意思,苏远功听闻婚期提到三日后,顿时慌了手脚。 苏若水能不能活得下去还在两可之间,她若是活了怎么都好,她若是死了也可以用若玉取而代之,她若是这么半死不活的,可怎么办? “婚期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苏远功急得汗都下来了,皇家亲事岂能儿戏?就算苏若水健健康康的,这一两日的时间也是来不及操办。“如此仓促只恐过于简陋于礼不合啊。” “苏大人放心,提前成婚既是太子的谕令,必不会追究失礼之事的。”常忠也不想跟他辩理,明知道苏若水人都死了,还跟他绕什么妆奁、宴席的规模吗?“三日后死活都要把太子妃抬到东宫,这是太子爷的意思,咱家只不过传个话,还望苏大人莫要与咱家为难。” 常忠特意把‘死活’二字说的极重,重得苏远功心里像压了座山一样。 “不瞒常公公,若水染了风寒,这几日病体沉重,实在是禁不得折腾。劳烦您上复太子,宽限些时日可好?”苏远功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现在让濒死的若水上轿他不敢,让若玉顶替他也不敢。 “好好的怎么会染上风寒呢?既是太子妃病势沉重,咱家理当前去探望,就请苏大人带个路吧。” “这,病房中污秽不堪,多有不便呐。” “咱家就是侍候人的人,计较什么污秽?苏大人,请吧。”常忠说着站了起来,苏远功无奈只好前面带路。 还没走到院子中,就见几个小厮抬着一具尸首从院内走出。只用一张破芦席卷着,从前面露出的头发来看明显是具女尸。 苏远功和常忠心内都是一沉,苏远功以为苏若水又死了,大概是二夫人让人把她直接扔到乱葬岗算了。 庶女也不当如此轻贱,何况苏若玉要顶替的恰恰就是苏若水的一切。 苏远功心里虽有一丝感慨却也来不及谴责二夫人,这被常忠堵个正着,他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常忠听说太子妃病重,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消息弄错了。现在看到有人从院子里往外抬尸首,心一下子就凉了。 很默契的两个人都加快了脚步,还未走到近前却见二夫人从一旁转了过来和那几个小厮迎面碰上。 二夫人许是被吓到了,身子一晃若不是丫环扶着险些倒下了。 苏远功有点疑惑二夫人跟他脚前脚后的,怎么会来的这么慢?但当着常忠的面也没法多问。走到近前掀开看是个粗使丫头,谁也没多说一句话,都急匆匆的进了屋。 外间还有几个姨太太和小姐们坐着,见苏远功进来都起身见礼,苏远功谁也没理直接陪常公公到里间去了。 翠儿正端着银碗,用银匙喂苏若水喝粥。床边的方几上摆着银针、银箸、银碟、银盏、银盘、象牙筷子。 红儿、翠儿都没下床,只是回身低头向苏远功见了一礼。苏若水气色好了一点,但也只是向上扯了扯嘴角。 第4章 问丫环 常忠每年都过来给苏若水送新年礼物,一年见一次也就说上两三句客套话。 说不认识那夸张了,说能认准还真的没把握。 苏若水此时瘦的已经脱相了,不常见面的亲人都认不准。 翠儿喂完了粥,彩莲上前收拾了碗盏。 “若水,常公公看你来了。”苏远功轻声的说了一句,常忠只笑微微的看着他们父女,不知道苏远功这是不是故意提点。 苏若水在红儿、翠儿的帮助下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是认得常公公的。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得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打交道。常公公无疑是她日后要经常接触的人,她可以怠慢苏远功,却不能不重视常忠。 “三姑娘,您不用动,您歇着就好。”常忠不远不近不凉不热的客气着。“殿下听说您病了,特命我过来探望,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苏若水嘴角轻扬微微一笑,这太子有意思啊。看病人就带眼睛来就行了,知道未婚妻病了不派御医来倒派个总管来,总管会干什么?料理后事么? “有劳常公公了,我很好,没什么需要的。”苏若水一碗粥下肚,力气虽然没恢复多少,但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咱家进院之时见一个丫头被搭了出去,不知可惊着姑娘了?”常忠一眼就看得出那姑娘是中毒而死,只是不明白什么人什么事会惹得苏若水下令毒死她,常忠素知苏若水是温婉善良的性子。 “人生祸福无常,我听到些声音说是暴疾而亡,还不曾细问。”对给自己下毒的人,苏若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只不过家丑不足为外人道,什么前因后果,什么是非曲直自己慢慢的捋吧,别人都只是来打听故事的,何必多说? “哦。”常忠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按理苏若水干不出毒杀奴婢的事,即使是真的做了,也做不到人刚搭去就这么冷静。 苏远功自然认得出那姑娘就是给苏若水送吃食的,她怎么会被毒死着实令人费解。而无论如何苏若水必然是知情的,她能够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说得云淡风轻,让苏远功颇觉意外。 “三姑娘,老奴这次前来还有一事,殿下重订了婚期,后天便是吉日,望姑娘早作准备。”常忠知道苏府还有个容貌与苏若水极像的二小姐,若眼前人是苏二小姐她必定欣然应承,这种事早些定下,她也就不必悬心了。 如果眼前人真的是苏若水,她肯定不愿意自己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成亲。 苏若水一听此言,嘴角又向上扯了扯。好个只顾自己不疼别人的殿下,他着急了就提前成亲?就苏若水现在这个身子骨,怎么不得将养个十天八天的?绝食九天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只怕九十天都缓不过来。 “常公公,烦您回禀太子殿下,苏若水嫁期已定,于归有日。” “这”常忠可不敢原话去回。“姑娘若是身体不适,我” “不,今日若是良辰,我走不动便是着人抬也抬到东宫。” 苏若水,一向温婉和顺,性情柔和的像一汪春水。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体虚弱得气若游丝,偏偏态度不卑不亢气势上还有点咄咄逼人。 常忠尴尬的笑了笑,苏远功就在身边,按常理讲苏若水就是不愿意提前出嫁,也当说个‘但凭父亲做主。’。可她却自作主张,而且言辞激烈,明显的有指责太子擅改婚期之意。 苏远功也有些意外,苏若水醒来后这脾气禀性与之前大有不同。 “三姑娘好生将养,老奴告退了。”常忠略一低头向苏若水致礼,苏若水态度如此明朗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常公公慢走。”苏若水也略低一下头,红儿、翠儿轻轻一福,苏远功送常忠走了。 久饿的人哪里有体力?常忠走了,苏若水便躺下休息,虽然很饿很饿,可她还是很理智的没有再吃东西。 翠儿帮苏若水盖好被子,轻轻拉上-床幔,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守着小姐。“陈嬷嬷,去查查那个贱人是哪个房里的丫头。” 有人毒害小姐的事是瞒不住也瞒不得的,她要查出点眉目来也好让老爷做主,除掉真正的罪魁祸首。 “慢!”红儿长叹一声:“死无对证哪里去查?不如去厨下查查那些吃食的来源,问问今天谁点了那些羹汤。” “是。”陈嬷嬷答应一声赶紧的出去忙了。 苏若水也在思量这件事,她抬手拉了一下床幔。 “小姐。”翠儿拉着苏若水的手,俯下身轻轻的问:“想要什么?” “叫彩莲过来。”苏若水回想她刚醒转的时候,身边只有翠儿、红儿和彩莲。她想吃东西的事也只有这三个丫头知道,红儿、翠儿都没离开过,线索自然只在彩莲身上。 彩莲来到床边轻轻一福:“小姐。” “你刚才为我取吃食都去了哪里?”苏若水淡淡的望着她。 “直接去了厨房,不曾去过别处。” “粥是现熬的吗?” “不是,本来想让厨娘熬小姐喜欢的木耳杏鲍粥,可我见厨房有五小姐点的鸡丝红枣粥,想着小姐多日不曾进食必定着急,就盛了来。”彩莲怎么敢耽搁时间?小姐那是早一会儿吃上能活,晚一会儿怕是就吃不上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有比她更快的,她跑到厨房盛碗粥回来,这么会儿工夫屋里都出了一条人命了。 “途中遇上什么人了吗?” “遇上了二夫人。” “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二夫人问小姐是不是”彩莲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是不是醒了,我说是的。” “还说什么了?” “没了。” “学原话。” 彩莲有点犹豫,毕竟二夫人说的话不大中听。不过想想不中听的话也不是自己说的,便一字一句的学给苏若水听了。她以为苏若水一定会为那句‘回光返照’动怒,没想到苏若水平静的跟没听到一样。 “下去吧,老爷要是问你,你只管照实说就是。”苏若水闭上眼睛真的睡着了。 第5章 红布绣红花 苏若水心中已经很清楚了,除了彩莲就只有二夫人知道她要吃东西。 别人就算想谋害她,也不可能那么准确的在那个时间送食物过来。 毫不意外的陈嬷嬷什么都没查到,连红儿、翠儿都能想到的事,别人想不到么?这么大的事想抓到真凭实据哪有那么容易? 苏若水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查那替罪羊的身份来历,知道想要她命的人是二夫人这就足够了。 常忠走了之后,苏远功详细的询问了那个宫女的事,丫头和嬷嬷们自然都是实话实说了。 有人给苏若水下毒这件事让苏远功很是震怒,府里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半数以上的人都被问过话。 第二天苏远功指着托盘问一个丫头见没见过这些碗,她回话略慢了一点,二夫人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就因为这么点事,苏远功竟然大骂二夫人不懂礼术,最后二夫人还被禁足三个月。 “老爷这次真的怒了,小姐,等老爷查出真相,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翠儿刚喂小姐吃了一碗粥,眉飞色舞的讲着她看到的和听到的事。 苏若水只淡淡一笑,她都能分析得出来的事,苏远功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弄这么大动静是给谁看的?雷声大没用,雨点才能滋润禾苗。 禁足三个月,这就能抵过蓄意谋杀的罪?看来苏远功是心知肚明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冲二夫人发这无名之火。而禁足三个月远远满足不了苏若水的报复心,连濒死之人都暗害还怎么原谅她? 这个公道想指望苏远功是没有可能了,他根本没有替女儿出这口气的想法。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罢了,苏若水对他失望透了。 果不其然第三天苏远功就假惺惺的对苏若水说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一定会继续查下去并且加派人手保护这个院子,还嘱咐苏若水不要多想,好好的将养身体等等。 苏若水这次是真的很听爹的话,除了静养和循序渐进的进食什么事也没做。 她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身体养好,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切都是虚的。 三天过去苏若水除了体力差些,已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外面天气很好,红儿和翠儿陪着苏若水分花拂柳的走进后花园。 苏若水想知道自己的体力到底怎么样,就和两个丫头扑起了蝴蝶。追追跑跑的一会儿就出了一层的汗,跑不了几步就喘的厉害。身体灵活性还行,就是力气上差太多了。 以前的苏若水是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说话嘴都怕张大了,哪里会做什么运动? 而现在的苏若水前世是特警出身,有名的霹雳警花,典型的铿锵玫瑰。 两个苏若水在体力上相差巨大,更何况这个身子刚经过长期的饥饿,一方面有些营养不良,另一方面病床上躺久了的人自然虚弱。 苏若水坐在凉亭里休息,彩莲一路小跑的过来报事。“小姐,大公子回来了。” 苏若山,镇守边关两年多了,是不可多得少年将军。不只在苏府就是在朝堂上地位也很高。 他是苏若水的嫡亲兄长,妹妹婚期将至,他特意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苏若水对这个兄长自然没有浓浓的亲情,但好感还是有的,自小就只有这个兄长最疼她。现在的苏若水虽然换了灵魂但她承载了她前身的全部记忆。 苏若山很是激动,满心欢喜的期待兄妹重逢。在看到妹妹瘦的不成样子、脸色也极差之后,一腔欢喜风扫而净。 “若水,你怎么了?”苏若山双手扶着妹妹的肩,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弱不胜衣的身子骨,让人不由得红了眼圈。 “我很好,你坐吧。”苏若水见他没有亲切感。 苏若山从妹妹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淡淡的疏离,他心尖上掠过一丝凉意。不知道妹妹受了多少苦楚,才会变得这么冷漠。连跟亲哥哥都有距离感了。 “你们都下去吧。”苏若山把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唯有红儿和翠儿没有动。苏若水摆摆手,她们俩对大公子低身一福也出去了。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二娘难为你了?”苏若山人在边关,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妹妹,苏府人虽然多,但他嫡亲的亲人除了亲爹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了。 他哪里知晓他回来晚了,他的亲妹妹三天前就奔了黄泉路,眼前人只是他妹妹的皮囊罢了。 苏若水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我就是受了风寒病了一阵子,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你有事就跟哥说,我等你出嫁以后再走。” “嗯,还真有点事。”苏若水略带三分惆怅的叹了口气:“深宅大院的住了十几年,嫁到东宫更是笼中困鸟。也就这几天有机会出去走走,你能带我到街市上转转吗?” “好啊,我明天要上朝,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就后天吧,好吗?”苏若山是边将,他回到都城必须得到朝廷挂个号。 “好。” 送走了苏若山,苏若水让红儿拿出布料,她要试试绣花。她前世可是连针都没碰过,所以非常的好奇,也想知道自己承载的记忆有多大用处,原身会的那些技艺有多少是她现在也能熟练操作的。 她选了一块上好的大红缎子,就绣个盖头吧。选了半天的线,什么颜色都觉得太跳了,盖头就应该是红的。干脆用红线吧,她用红线在四角绣了四对并蒂莲。 “小姐绣的真好,只是红线绣红布上不细看都看不出来了。”红儿知道小姐的绣工了得,可这个配色法太新鲜了点,这不是白绣了吗? “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都是假相,真相从来都不是用眼睛看的,要用心才能感悟到。”苏若水说的对啊,用心去悟吧,为什么红布上绣红花呢?因为这样绣错了也不容易被发现。 “小姐,你这是想通了吧?都亲手绣盖头了。”翠儿牵着盖头的一角甜甜的笑着。 “有什么想不通的?东宫是虎穴,苏府不也是狼窝么?” 第6章 意外来临 现在的苏若水没有拒嫁的意思,虽然她没有见过叶孤元弘,原有的记忆中印象也很模糊,但对于太子叶孤元弘的为人也有个大概的了解。 据说叶孤元弘不苟言笑,永远是冷冷的样子。除了女人什么都喜欢,唯独不喜欢女人靠近他。 东宫的宫女是死的最多也最无辜的,有因为替他穿衣时触碰到他而被砍头的,有走路不小心碰到了他而被杖毙的,有上菜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被绞死的…… 刘丞相生辰众皇子前去祝贺,丞相千金刘彩霞当堂献舞赢得满堂喝彩。丞相命女儿给众皇子倒酒,刘彩霞给叶孤元弘倒罢酒一转身脚踩到了裙子的前襟,身子一倾实实的扑倒在了叶孤元弘怀里。 刘彩霞一时间面红心跳,叶孤元弘面不改色的推起她。她拿起桌上的酒盏,柔情款款的递到叶孤元弘面前,低眉一礼:“谢殿下。” 叶孤元弘的手刚碰到酒盏,刘彩霞玉指一转,接连三个指甲轻若无痕的划过叶孤元弘的手背。 一盏酒,刘彩霞亲手斟满的一盏酒,毫不浪费的全都泼到了她的脸上。 “殿下?”刘彩霞抹了一把脸才回过神来,慌忙跪倒:“殿下恕罪。” ‘唰’的一声叶孤元弘抽出了青锋宝剑,颤微微的剑尖挑起刘彩霞漂亮的下巴:“刚才哪只手碰到我了?” 刘彩霞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把两只手都背到了后面。“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殿下!”刘丞相快步走到叶孤元弘面前,一躬到底:“小女无知,望殿下看在老臣面上饶她这一次吧。” “皇兄!”几位皇子也纷纷站起来求情,倒不是刘彩霞有多么重要,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好歹她爹是当朝丞相。 “好,我本来是打算剁她手的,既然这么多人求情,就剁手指吧。”叶孤元弘真够仁慈的,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皇兄,今天是刘丞相的生辰不宜见血,一点小事就算了吧。”九王爷叶孤元恒按住太子爷的手腕,生怕他一抬手再把人给杀了。 “嗯。”叶孤元弘转了个剑花,利刃归鞘。 “谢殿下。”刘丞相连连作揖,还踢了女儿一脚:“还不快谢殿下不杀之恩?” “谢殿下不杀之恩。”刘彩霞都吓傻了,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殿下也没说过要杀她啊,只不过剁几个手指头而已。 叶孤元弘跟没看见她在磕头一样,掸掸衣襟就坐下了。刘丞相一抬手,刘彩霞急忙站起来退了下去。众皇子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喝酒。 不一会儿一个丫头端着一盘鱼,没等走到叶孤元弘身边手就开始抖,战战兢兢的走到桌子边,头也不敢抬,双手端着盘子不知放哪好。叶孤元弘见她紧张的厉害,就抬手点了个地方说:“放这儿吧。” “啪。”那丫头听太子爷说话就跟见着鬼了似的,吓得一下就松手了,直接把那盘鱼摔到了桌子上。盘子没事,鱼也没事,就是汤汁溅了出来,太子爷的龙袍污了。 “啊!”那丫头吓得猛然抬起头,瞪大双眼直盯盯的望着叶孤元弘,吓得直哆嗦,全身都僵硬的颤-抖,双手还保持着虚空端着盘子的状态。 安静,整个大厅出奇的安静。且不说她失手摔了盘子,弄脏了太子的龙袍,光是这个直视的眼神就足以构成她被杖毙的罪名了。 更何况叶孤元弘现在的心情不怎么美丽,刚刚跟刘彩霞惹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这个丫头算是送上门的出气筒,已经没有人有勇气替她说情了。 叶孤元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向她伸出手。 她感觉就像死神的手抓向她一样,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偏偏连躲避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叶孤元弘只是抽出了她掖在袖筒里的绢帕,低头擦拭了一下龙袍,然后把绢帕摔到了她的脸上。 她愣愣的看着绢帕缓慢的完成了自由落体运动。当她的目光锁定了平躺在地面上的绢帕时,才不敢相信的猜测这大概就代表着殿下放过她了吧? ‘扑通!’毫无征兆的她突然就跪下了。 “谢”想跟太子说句感恩的话,却抖出了颤颤的哭腔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叶孤元弘看着她低下的头颅,淡淡的说了句:“下跪的时候小点声,惊驾的罪你担得起么?” 清冷的声音宛如天籁,那丫头拾起绢帕轻轻的叩了个头,缓缓的站起,身子还没有站直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大丫头在她的胳膊上狠狠一拧,疼得她直咧嘴却没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不知死活的东西,滚!”那大丫头声音不大但气势很凶,那个丫头福了一福,转身离去的刹那噙在眼中的泪珠无声滴落,晶莹得如同阳光下的明珠。 人都有为自己打算的心,这个大丫头在暗处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人人道太子狠戾无情,他也没把刘彩霞怎么样啊。 那个小丫头把菜汤都弄到他身上了,他也没怎么样啊。 传言毕竟不可信,太子之尊脾气大些有什么不正常的? 若能引起他的注意,若能得他青眼相待,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都是有机会的,就做个给他暖床的床-伴也好过在相府做丫环。 她又何尝不知贸然的闯到大厅上来要担多大的风险,自古道富贵险中求,机会不是天天有,自己不为自己努力还能指望谁? 这小丫头惹到了太子,太子心中必然不高兴,不跟她计较就是怕失-身份,那么我来替他出这口气,他肯定会觉得我善解人意。 这个大丫头打发走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便拿着一条水粉色还透着桂花香气的绢帕,媚眼如丝笑意盈盈的把手按到了叶孤元弘的胸口。 “太子殿下,您大人大量莫跟她生气。”她边说边轻轻的擦拭着根本没可能擦得掉的油渍。 叶孤元弘看着她慢慢的勾起嘴角,说实话冰冷如山的太子爷微微的笑起来真是很迷-人,那丫头竟看得痴了。 “你很聪明。”叶孤元弘没夸过任何一个女人,这绝对是天大的意外。 第7章 何为山门 “谢太子爷夸奖。”那丫头眼波流转,略一低头险些就伏在了叶孤元弘的肩上。 叶孤元弘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看她面带娇羞眼中含笑,虽谈不上十分姿色,倒也柔媚可人。 “你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是吗?”叶孤元弘捏起她的下巴,邪魅的一笑:“好,你成功了。你成功的恶心到我了。” 那丫头的脸瞬间苍白的血色全无,就像全身的血液一下就被抽光了一样。 叶孤元弘的手向前一滑强劲有力的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的脸从羞红到涨红。 ‘咔嚓!’叶孤元弘用力一扭,又向前一推。‘嘭!’的一声她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双眼前凸嘴-巴也张得极大,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弄脏他衣服的人没事,而自己只是为他擦拭干净反而触怒了他。 侍卫迅速的把那个丫头搭了出去,大厅上一切如常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本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从此叶孤元弘的冷名更是盛播于帝都,街头巷议的都是储君怒扼婢女,太子枉杀宫娥…… 流言汹汹势不可挡,这其间自然不乏有心人有意为之。太子今年十九岁,明年就要参政,这时候传出太子冷酷嗜杀不爱子民的风声代表着什么,满朝文武及众皇子是最清楚的。 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苏若水的身体也恢复的更好了一点。 虽然走路没有问题,苏若山还是给妹妹备了轿子,苏若水一个丫头也没带,苏若山带了两个侍卫。 兄妹二人共坐一乘轿子,很快就到了闹市中。他们下轿步行,两个侍卫在后面跟随,轿夫在街口等着。 苏若水看什么都新鲜,但凡开门的店她都进去看看。 药铺她也进去转转,不知买了些什么药反正都塞给侍卫拿着。 布庄她也进去转转,胡乱买些布料、绣针、绣线什么的。 干果、首饰、脂粉…… 只要她喜欢苏若山全都由她,爱买什么买什么,爱看什么看什么。可是她竟然奔那个庞记宝材去了,苏若山没法不拦她了,赶紧一把扯住她。 “妹妹,那是棺材铺。”苏若山疑惑的看着妹妹,你又不是不识字,怎么瞪眼睛往那里闯? “不让进吗?”苏若水就是想去看看啊,伟大的二十一世纪物质极大丰富,古代再繁华也没法跟现代比,还就是这个棺材铺完胜现代。现代只有骨灰盒,没有棺材了。 苏若水没见过真的棺材,这好奇心膨胀的都要爆炸了。她要不是好奇心重也不会穿越到古代来了。 “进去干什么?”苏若山哭笑不得的,棺材铺里有什么需要的? “观瞻观瞻。”苏若水说的很自然,目光也很清澈。 “观瞻?”苏若山抬头望了一眼‘庞记宝材’的招牌,去棺材铺观赏啥呢?“我带你去灵云寺,如何?” “灵云寺?好。”苏若水甩开哥哥的手,昂首挺胸的走向棺材铺。“你就等我出来再去吧。” “若水”苏若山刚要伸手去抓妹妹,余光扫到一人,他转头望去好生眼熟。 苏若山也知道妹妹绝食拒嫁的事,带她出来还得防着她借机逃婚,便让两个侍卫守着门口,他向那个熟人走了过去。 棺材铺没有后门苏若水跑不了,而且苏若水也没想跑。嫁人嘛,还有二十多天呢,跑也不急于一时,在苏府好吃好喝的好将养身体,没有好的体力往哪逃? 那天常忠还没有回到东宫,叶孤元弘早已收到密报,知道苏若水死而复生正在调养身体,他自然就不坚持更改婚期了。只在暗中加派了人手,对苏若水严密监视。 苏若水进了棺材铺只见屋里并排摆着几口大棺材,后面还有几个小点的棺材,墙边立着各式各样的纸人。 掌柜的一身黑衣,脸色也阴沉得很,见苏若水满面春风的进来略有一丝诧异。进这个门的通常脸色都不大好,这丫头看上去还有三分喜色。 “姑娘,卖胭脂水粉的在东面,你走错屋了。”掌柜的不冷不热。 苏若水只盯着棺材看,没有理会他。这棺材有本木色的,有上漆的,有漆成黑色的也有漆成酱色的。 苏若水摸了摸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第一次有直观的感觉,真的很大啊。抬头看到墙边立着的纸人,脸上还抹了红,像个小丑似的。 棺材、纸人,纸人、棺材。苏若水淡淡一笑,早想到这些就不用去药店了。 苏若水回头看看两个侍卫在门口站着,她指着内间的房门问道:“那屋里有什么啊?” “姑娘是给朋友家帮忙吗?里屋是寿衣。” “哦,我要看看。”苏若水抬腿就奔里间去了,侍卫也没跟进来,反正棺材铺没有后门。 掌柜的跟在苏若水后面,特意把里间的门打开还用木棍支上。他只是在门口站着,并没有进屋。瓜田李下男女之间要避嫌疑,苏若水倒没这个概念。 里屋有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苏若水提笔写下几行文字,掌柜的看罢点了点头。苏若水拿笔当刷子把整张纸都涂黑了,然后放桌子上一串铜钱。 苏若水抽出一条丝绢手帕放到桌子上:“两个时辰?” 掌柜的点点头:“没问题。” 苏若水走出棺材铺见苏若山已经派人把轿子抬了过来,她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买什么了?”苏若山特意打趣她,棺材铺里有什么可买的? “没买什么,不过挺好玩。”苏若水上了轿子,苏若山自然也钻了进来。 灵云寺,是东陵最有名气的寺院。轿子抬到山脚下,他们兄妹带着两个侍卫步行上山。 灵云寺山门采用牌坊式的一门三洞的石砌弧券门。远远望去很是古朴,佛教文化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漂亮的山门。”苏若水脱口称赞,她还是第一次到寺庙中浏览。 “要说这庙也有点意思啊,明明就是仨门,非叫什么山门。”苏若山笑笑:“难道这门是给我建的?” 苏若水也忍不住笑了,山门就是苏若山的门?“山门就是佛寺的正门,一门三洞象征佛教‘空门’、‘无相门’、‘无作门’的‘三解脱门’。寺院都建在山上,故又有‘山门’之称。” 第8章 故人相逢 刚走到山门苏若水就累的冒汗了,她抬手擦了擦额头。 “呀,我的绢帕不见了。”苏若水望向哥哥:“好像落在那个棺材铺里了。” 苏若山也没有手帕给她,这也没卖的。“你将就点吧。” “将就倒行,我是说一会儿回去提醒我去取。” “算了吧,一条手绢而已。”苏若山可不想老往棺材铺跑,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行,闺阁之物岂能流落在外?” 灵云寺的香客很多,哪个大殿人都不少。丹墙碧瓦翠柏苍松庭院清幽,苏若水走过门头堂望着眼前巍峨的大佛殿。 苏若山边走边给妹妹讲着灵云寺的布局,中间是云水殿、天王殿、大佛殿等五重大殿,两侧有客堂、祖堂、禅堂、斋堂。除此之外还有塔院、僧舍、钟鼓楼…… “妹妹,你去拜拜吧。”苏若山指了指眼前的月老殿:“点柱香求个姻缘如意。” “姻缘已定,求他何来?”苏若水是来看风景的,不是来拜佛参菩萨的,她也不信那些泥胎木塑能保佑她什么。“能掌控幸福的人嫁给乞丐也能幸福,不能掌控幸福的人嫁给玉皇大帝也是悲戚的命。” 苏若山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言论,也从来不知道妹妹是这样的性子。看来死过一回的人是不一样,什么都看得透了。这样也好,妹妹成熟起来是好事。 “呼!哈!”这声音苏若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练武之人发出的呼喝声。 苏若水循声望去什么也看不到,便问道:“哪里有人呼喊?” “这是武僧在练习拳脚,那边不让过去,看不到的。”苏若山常来这里,他对灵云寺是很熟悉的。 “不让谁看?你也不能过去吗?” “好吧,我带你过去试试。” 他们走到演武堂,门口有两个武僧双手合十,其中一个说道:“演武堂不宜观瞻,施主请回吧。” “师父,我与你们方丈相识,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苏若山拿出他的身份牌。 一个武僧接过牌子看了看,说道:“施主,我带你去见方丈吧,贫僧不敢擅自做主。” “好。”苏若山嘱咐妹妹不要乱走,他便跟着武僧奔老方丈的禅堂去了。 苏若水站了一会儿,天将近午大大的太阳照得人浑身燥热。她四处望望见不远处有个水塘,边上还有一片小竹林。竹林下水塘边不比在这儿暴晒好得多? 水塘边上有一只石塑的丹顶鹤,低头饮水状。通体是白色,颈、尾部飞羽和脚是黑色,头顶是暗红色。 苏若水摸摸那只鹤头顶的暗红色石头,椭圆形像个鸭蛋似的特别好看。 触感微凉晶莹圆润,苏若水看着喜欢,多摸了一会儿,石头被焐得渐渐有点温热了。 苏若水不停的摩挲着那块石头,忽然指尖微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向外输出的感觉。苏若水没有什么不适也没有刻意的阻止,她惊奇的看着石头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亮。 “嘎~”那石鹤竟然高叫了一声。 苏若水倒没有害怕,石头做的鹤叫唤了,那肯定是什么地方有机关吧,她仔细的找了找没有找到,拍了两下鹤头它也没有再叫。 玩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意思,见苏若山回来了她急忙走了回去。 “方丈不在,不过首座同意我们进去了。”苏若山虽然没见到住持,但事情办成了,他心情不错,脸上扬着笑意。 “施主,请。”武僧打开门,苏家兄妹走了进去,两个侍卫留在院外,武僧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苏若山以为妹妹就是像看杂耍一样,看看热闹也就罢了。 在小和尚的带领下,他们兄妹在廊檐下静坐了小半个时辰,看了一整套的武僧长拳。 “苏将军”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对苏若山说:“方丈请您和苏小姐到后堂用斋。” 苏若水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她也很累了就对哥哥说道:“我们回去吧。” “多谢方丈盛意相邀,今天真是不大方便,烦你上复方丈,改日-我必定前来拜访。”苏若山也不愿意跟老和尚一起吃什么素斋,带妹妹出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方丈说今天有贵客相邀,请您和小姐务必赏光。” “还带绑架的吗?”苏若水这么不喜欢‘务必’这两个字呢?这是请人的态度吗? 苏若山笑笑:“麻烦小师父带路。” 苏若山知道贵客是谁,他在棺材铺门口遇上了叶孤元弘。带若水出来逛街是早就定好的,带若水来灵云寺是临时起意,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叶孤元弘了。 苏若水撇撇嘴很不情愿的起身,苏若山悄悄叮咛她:“别乱说话。” 很快到了后堂,小沙弥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老方丈拄着禅杖从屋里走了出来,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他的和善之气,满面笑容的跟他们打着招呼:“阿弥陀佛,苏将军、苏小姐光临,未曾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老禅师言重了。”苏若山跟他客气着,苏若水只略低了低头。 互道一声‘请’,他们走进后堂。后堂是方丈休息的地方,室内很是简陋,只有一张矮矮的床,床边一个博古架放着许多的经卷。 迎面的墙上有个大大的禅字,屋子中间有张小方桌,四周有几个蒲团。侧面还有个高高的屏风,后面有什么就看不到了。 一个人穿着天蓝色绸缎衣服,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个子不高,身材娇-小,一看就是个半大小子。 苏若山愣了一下,这人绝不是叶孤元弘啊。 “不知这位公子是?”苏若山满眼疑惑的望向老方丈。 “几位都是老纳的贵客,也都是熟人。”老方丈对那人说道:“人我都给你请来了,你转过来吧。”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苏家兄妹齐声惊叫:“是你呀?” “没想到吧?你们来玩也不叫我。”那人嘻皮笑脸的看着苏若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到家三天,我本打算明天去你府上拜访的,不想在此巧遇。” 第9章 画眉鸟 那人是礼部尚书的千金杜玉珍,曾经和苏若水一起学琴,算是苏若水唯一的闺蜜。 小沙弥端了几盘素菜上来,大家围坐在小方桌旁。杜玉珍提起酒壶给大家倒了一杯素酒。 “我正和老禅师下棋,首座过来说你们要去武僧堂,我就央老禅师请你们过来了。”杜玉珍倒完了最后一杯酒,轻轻放下酒壶。 “早知你在这儿,我们就不请自来了。”苏若水还真是有点饿了,只是前几天刚刚差点被人害了,现在对食物格外的谨慎。“玉珍,你是自己来的么?” “我跟我哥一起来的,然后我故意跟他走散了。”杜玉珍很骄-傲的说:“反正我穿男装出来的,挺方便的。” 她还真以为她穿上男装就没人看得出来她是女人了,就她这形象,高度近视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相公。 两个女人聊起来,老方丈和苏若山就插不上嘴了。她们琴棋书画山南海北的聊了一气,最后没什么可说的竟然聊上人名了。 “若水姐姐果然是人如其名。不像我名字俗气,人也俗气。”杜玉珍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起来就不够大气。 “你的名字哪里俗气了?玉者极宝,珍者极贵,你爹娘疼你才给你取了这么好的名字,不像我水者波折,注定一生不得安稳。”苏若水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的,上善若水也正是她的为人之道,不过这时候要是表现出得意洋洋未免有打击人的嫌疑。 “姐姐说笑了,你都要当皇娘的人了,还有什么波折可言呢?” “普天之下你能找到比那个黄圈圈里风浪更大的地儿吗?”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谁也没吃什么,两个丫头叽叽喳喳的侃了一阵儿,谁也没说什么正经的。 吃过饭一起向老方丈告辞,老方丈送他们走过两重大殿便回禅堂去了。 “哥,你送玉珍回去吧,他们俩陪我回家就行。”苏若水巴不得自己走呢,有这么好的借口怎么能不利用一下呢? “不必不必,我改天去看你啊。”杜玉珍的马就在寺院门口,她骑上马扬鞭一甩疾奔而去。 苏若水只好和哥哥共乘一顶轿子按旧路返回,晃晃悠悠的很快就到了街市之上。轿外人声喧嚷十分的热闹,苏若水轻挑轿帘向外看着。 “艳芳楼?这是什么地方啊?”苏若水就不看招牌,光看楼上那些趴在窗口,浪声浪气的摇晃着彩色手绢的姑娘们,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欢场。”苏若山很清楚告诉她了,这种地方她应该不会有兴趣的吧? 错,大错特错,这个地方也是现代社会没有的,算是古代的特产。这来古代旅游一次,要是不进去看看,那有多遗憾啊? “停轿!”苏若水这个天外来客对青-楼的兴趣不比棺材铺小,现代社会即使有提供类似服务的地方,也没有这么光明正大这么有规模的。 “这是青-楼!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你也想去吗?” 想去,苏若水非常想去,可用什么理由说服哥哥呢? 急中生智,人在着急的时候可能大脑转数高,三秒钟之内她就找到了极好的理由。 “哥,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二娘没少欺负我吧?”苏若水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的心都要化了。 苏若山当然知道二夫人有多不是东西,他是苏家的长子又不是客人。可这些跟青-楼有什么关系?苏若山轻轻的嗯了一声,等着妹妹继续说。 “我想报复她一下。”苏若水揪着哥哥的耳朵说了几句话,然后坏坏的笑了。 “使得。”苏若山点了点头,苏若水高兴的掀轿帘就要下轿,却被苏若山一把扯了回来。“你先回家吧,这事我去办就行了。” “哥”苏若水撅起小-嘴,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不行,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沾足的。”苏若山下轿就吩咐轿夫起轿回府。 逛妓-院哪有轿子在门口等着的?虽然他很快就能出来,但他不能让妹妹在青-楼门口停留时间太长,万一让别人看到,传扬开来有污清誉。 苏若水长出一口气,可把他打发走了。逛妓-院对女人来说没什么实惠的,苏若水要去棺材铺取东西,不想让苏若山跟着是真的。 “掌柜的,我的绢帕掉在这里了,你可曾看到啊?”苏若水大摇大摆的又一次踏进了棺材铺的大门。 “有的,在里间桌子上,没人动过。”掌柜的打开里间的房门,苏若水进去一看绢帕果然还在桌子上,她收起绢帕打量一下这屋子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桌子上多了个大大的鸟笼,鸟笼还用黑色的布罩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她刚要张嘴询问,掌柜的抢先说道:“这是画眉鸟,怕光,移动的时候一定要用深色的布罩上,现在可以打开看看。” 说着掌柜的背对着房门轻轻的掀起罩布,里面确实有一只画眉鸟,长的非常漂亮,一见光它便叫了起来,声音也相当的动听。 “这鸟太好了,卖吗?”苏若水很佩服这掌柜的,她只说东西不方便让别人看到,掌柜的能想出这个办法真是够绝的,掩人耳目足够用了。 “这是我刚买的,姑娘要是喜欢就转卖给你了。” 苏若水放下两串铜板,拎着鸟笼子走了出来。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苏府了。 她刚到家不久苏若山也回来了,苏若山先去看望了父亲苏远功,然后让红儿、翠儿给各房的姨夫人们送去了同样的点心。 唯有二夫人那里是他们兄妹一起送去的,二夫人被禁足了嘛,需要更多的关怀。这样显得二夫人的地位是高于其他夫人的,这让二夫人心里很是高兴。 这些做姨夫人的无聊到成天的比较,有一个人受到一点与众不同的待遇,都足以欣喜个小半天,然后就会招来所有人的嫉恨。 “给我吧,我去放。”苏若水伸手管苏若山要什么东西。 第10章 强吻 “我去放吧。”苏若山不想把东西交给若水。 “好啊,你去放吧,万一失手了话,你偷偷潜入二娘房里是想干什么呢?”苏若水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慢悠悠的说道:“是说你奸呢?还是说你盗呢?” “姑娘家家的,话说这么难听。”苏若山瞪了她一眼,这妹妹怎么脱胎换骨了呢?以前这种话打死她她也说不出来的。 “只怕别人想的,比我说的还不堪。” 苏若山也知道妹妹说的对,他磨磨蹭蹭的拿出一个肚兜塞到若水的手里。“你别看啊。” “我才不看呢,放心吧。”苏若水直接就塞到了袖筒里。 苏若山才不相信她的话呢,不过让她看看也好,马上要成亲的人了,开开窍也应该。 苏若山走了,苏若水拿出肚兜一看上面绣着一对裸身的男女,男下女上这姿式还真够诱-惑的。 她偷偷的笑了几声,冷静下来想想,这肚兜别人还唬得过去,苏远功肯定知道这东西不是那贱女人的,那就是栽脏陷害喽,那这招还有什么用了? 天色渐昏苏若水正常的用餐、沐浴之后就躺床上睡觉了。夜幕深沉繁星闪烁的时候她悄悄的起了床,穿上一身黑衣服,蒙了个黑色的面纱。 苏府她相当的熟悉,而院中巡夜的侍卫也都疲惫了。将军府从来也没出过盗贼、刺客一类的事件,他们也只是应付着走几圈,到后半夜都自己找地儿睡去了。 苏若水现在的力气不如前世大,灵活度还是不错的,身手还是很敏捷。虽然跳不到房上,做不到飞檐走壁,但翻个墙头还是没问题的。 她很轻松的摸进了苏若玉的院子,舔破窗棂纸一支迷香吹进去。她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屋里,把那个肚兜掖到了苏若玉的褥子底下。 出了这个院子苏若水直奔二夫人的院子,她轻轻的跳过院墙,先蹲在墙角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慢慢的挪到窗下凝神细听,屋里传出细微的吟哦之声。 坏了,二夫人房里有男人。不用说肯定是老爷子在二夫人房里留宿了。 还好没贪便宜,买的迷香是最好的。无色无味也不呛人,轻易不会被发现的,但也要等屋里的人睡着了再用更稳妥,毕竟老爷子是将军,警惕性比常人高得多。 夜很黑,天很冷,苏若水冻的打哆嗦还不敢出声。不仅感慨做坏事的成本也挺高啊。没办法,谁让咱小心眼呢?有仇必报。 你想要我的命,我不能清算也得找点利息回来。 苏若水怕惊醒老爷子,一整支迷香都吹了进去还不放心,又点一支吹了进去。然后摒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踱进内室,把两个黑匣子塞到床下。 打开房门弓着身子走了出来,轻轻的把门关上。刚长出一口气,忽听院外传来脚步声。苏若水腰都没敢直,继续猫着腰悄悄的溜到墙边蹲好。 “好好巡夜,不许偷懒。”听声音好像是苏远功,极像,根本就是,这能听错? “是!” 侍卫们走远了,院门‘嘎吱~’响了半声,苏若水提心吊胆又有些兴奋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传来重重的一声叹息,苏远功也走远了。苏若水真恨不得把他喊回来,你倒是进屋看看啊,你现在进去那戏码该有多精彩? 不该走的都走了,她这该走的自然也得走了。她跳过墙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刚走过若玉的院子没多远,假山石后有人故意咳嗽两声。 苏若水心头一惊,这位置前后左右没有遮挡岂不是被假山石后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她回头望向假山石,什么也看不清。 还好夜够黑,没月亮就是好啊,满天的星星也没有照明的作用。这才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想必他也看不清自己。苏若水正想快速离开,那人唤了声:“若玉。” 果然是看不清,这个傻瓜蛋竟然喊出人名来了。苏若水顿时明白了,原来苏若玉今夜有约,可惜被她破坏了,苏若玉现在睡得正沉呢。 苏若水抬腿朝假山石走去,那人蹿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苏若水本想冒充苏若玉三言两语打发了他就算了,反正她们姐俩相貌、身材、声音都很像。没想到他们相约根本不是谈心,人家直接动手。 “你想死我了。”那人抱着若水,右手紧紧的箍住她的后脑勺,左手就扯她的腰带。夜黑的根本看不清头脸。他搂住就硬生生的吻了下去,不料一口吸住了面纱。 “呸,你戴个什” 那人话未说完就被苏若水一记手刀劈晕在地,其实刚被他抱住的时候苏若水就做出了反应,但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她的女子防暴术在力气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没什么用了。 苏若水溜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算把心放下,急忙脱了衣服躺到床上。睡不着就回想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不到一个星期的日子。觉得自己真是挺可笑的。 想要用一个艳情的肚兜去羞辱苏若玉母女,没想到她们母女本就不清白,她们做的丑事比一个肚兜要丑出百倍。 想要栽脏嫁祸陷害二夫人一下,没想到她光是偷汉子这一条罪过就足够沉塘的了。 自己费这么大事,也就是个画蛇添足。其实只要找到证据曝光她们的实事就好了。 “呸、呸、呸。”苏若水悄悄的吐了几口,回想被一个男人搂住,还差点被强吻了,甚至腰都让他摸了两下,心里就有点恨恨的,恨不得回去踹他几脚。 忽然想起那个肚兜不由得面升红云,心里燃起一团火。还有二十天婚期就到了,不知那个叶孤元弘长的怎么样,要是个帅哥的话也可以考虑的嘛。 苏若水本来是想养好身体以后寻机逃婚的,现在又有点动摇了。逃出去能怎么样?能干什么呢?不可能再做警察了,难道还能自主创业吗? 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算是自由恋爱?既然到了随便的地步了,为什么还要逃呢?随便谁都行为何独他不行? 第11章 惊天秘密 胡思乱想中苏若水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天光放亮她睡得正香,好不想起床却被一阵吵嚷声闹醒。 睁开眼见红儿和翠儿已经准备好漱口水和净面水,两个丫头侍候她穿衣和梳洗。 “外面怎么那么吵啊?”苏若水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心里不由得感慨古代真是出美女啊。自己前世要是能有这张俏脸还当什么警花,直接冲击一线女明星了。 她一边欣赏着自己俊俏的容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打扫马厩(音旧)的小厮好像在池塘边睡了一宿,好多人围着看热闹,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红儿细心地梳理着小姐乌黑油亮的头发,外面的事她听说的也不多。 “是陈嬷嬷的儿子,前阵子还听说老爷要提拔他当那个什么,什么来着?”翠儿一时想不起来了,歪着个脖子看着红儿,指望红儿给提示一句半句的。 “多嘴,小姐说过多少次了?没谱的事别乱说。”红儿没提示她,还训斥起了她。 “无妨,是哪个陈嬷嬷啊?”苏若水看似无意的发扬了一下八卦精神,她其实是好奇一个打扫马厩的小厮怎么和二小姐扯上关系的? 咱就不讲门当户对,咱就算自由恋爱,也不能随便找个小厮啊。这二小姐是脑抽吗?还是那小厮有什么真才实学? “就是二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啊,她还是二小姐的奶娘呢。”翠儿精心的帮苏若水化了个淡妆,苏若水本来这几天就恢复的很好,这一打扮越发显得精神百倍了。 是他就不奇怪了,这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吧。苏若水淡淡一笑,这将军府的二小姐如此的不挑拣,连个马夫都能将就。三小姐配给太子却寻死觅活的,那太子是何许人也? 不知怎的苏若水这两天对太子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她当然知道她的前身为什么要绝食抗婚。 说起来这里面有很大的功劳要归功于她的好闺蜜杜玉珍。杜玉珍的哥哥是太子侍读,所以很多关于太子的消息都是她传给苏若水的。 苏若水与太子虽然也鱼雁往来,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书信也越来越少了。 太子是派人暗中保护苏若水的,关于苏若水的事叶孤元弘基本全都掌握,但太子的事苏若水就无从知晓了。 杜玉珍描述下的太子就是个冰冷无情的恶魔,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的仇视女人,凡是接近他的女人非死即伤。 一次两次这么说,也就当作是笑谈;三次五次这么说,也就有点担心婚后会受到冷落;十次八次这么说,就真的相信叶孤元弘是对女人没兴趣,他很可能是喜欢男人。 苏若水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百般依顺于太子,无论叶孤元弘怎样对她,她都必须逆来顺受,无论甜蜜还是苦涩只要太子给的,都要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吞咽。 叶孤元弘是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是温润的还是暴戾的,是细腻的还是粗野的,都是她的命。 她只能恭顺的迎合,没有拒绝更没有选择的权力。 对于成婚她从期盼到恐慌,对于叶孤元弘她没有过爱恋,只是从小就有了认定心理,她从来也没听过爱情这个词,心里没有爱的概念。 她只知道自己生来就注定了是叶孤元弘的人,一切都以他为中心。唯有让他满意了,才能保住自己在皇宫中的地位。她人生最大的价值就是力挺苏家的满门富贵。 所以不管叶孤元弘变成什么样,她要嫁入东宫的心从未动摇过。虽然总是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满怀希望的红色变成了噩梦难醒的灰色,但只要于苏家有利,什么都值得。 直到有一天杜玉珍对她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当年皇帝之所以给他们订下娃娃亲,就是为了安抚苏家。当时的东陵内有灾荒之忧,外有扰边之患。 苏家掌握着八十万大军守卫边疆,皇帝早早的立太子又与苏家订婚盟,用意之明显无须多言。苏家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苏若水却从未想过这些。 如今国家安定繁荣日渐昌盛,皇帝一不废太子,二不悔婚事。主要是叶孤元弘不仅是皇长子,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苏家也安分守己没有越轨之处,苏若水更是容貌与才艺并重,端庄共贤淑齐飞。 两年前杜玉珍告诉苏若水,她与叶孤元弘的这场婚姻就是皇帝布下的一个局,而她苏若水就是个人质的角色。如果她有一丁点过犯都会给苏家带灭顶之灾。 苏若水,将成为皇家收回兵权的借口,苏家将为此赔上数百条人命。 同样的如果苏家有一点把柄被抓到,就会成为她走进冷宫的理由。 以叶孤元弘那见女人就厌烦的性子,苏若水哪有信心不得罪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成为苏家被灭族的借口,那么重的罪名她背负不起,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嫁入东宫。 她从那时起便天天闷闷不乐,苏若山又要奔赴边关,临行前见妹妹总是不开心,想是姑娘大了心事多。 于是便劝慰她道:“妹妹,你生来就是候门小姐,又注定了要做国母皇娘,你还不开心让别人怎么活?” “一入候门深似海,无情最是帝王家,我有什么好开心的?”苏若水淡锁烟眉,又叮嘱哥哥道:“边关塞外大漠飞沙,你要小心在意啊。” “嗯,你放心。”苏若山见身边无有旁人,凑到妹妹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我此去边关招兵买马,一定带出自己的铁骑神兵。你成亲后要是过的好,我就为东陵开疆扩土。” 苏若山本是为了宽妹妹的心,不想让她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不料这一箭直击她的心脏。杜玉珍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雷,苏若山一下把这颗雷引爆了。 ‘皇家娶你就是当个人质。’‘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就乱他江山。’这两句话在苏若水的心里盘旋了两年之久。 ‘不,我不能让哥哥因为我成为乱臣贼子,我不能让苏家因我而灭族!’婚期将近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退婚,箭已离弦如何能收得回? 第12章 虎符丢了 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把苏若水乱糟糟的思绪拉了回来。以前的苏若水爱怎样怎样吧,反正她那页掀过去了。 傀儡一样的苏若水时代过去了,今后的苏若水要按我的想法活。 苏若水心底泛起一丝苦笑,那个冤死的苏若水真是又愚又傻。既然叶孤元弘不喜欢女人触碰他,你不去就招惹他就好了,他把你娶回去难道是为了故意难为你吗? 娶你当人质?真以为你有那么重要吗?苏家要造反的话会介意牺牲你一个小小弱女子?你绝食九天也没见苏府有什么大动静,真的有人在乎你吗? 皇家真的需要一个人质的话,也是让苏若山做京官,苏若水还真不够资格。 “小姐,我们也出去看看吧。”翠儿看早饭还没送来,不如先出去透透气,她也惦记着看热闹。 “好。”苏若水带着红儿、翠儿走到池塘边,见许多人围着假山石,有姨太太、小姐、丫头也有嬷嬷们。 苏若水走到近前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这些人见三小姐过来了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苏若水见彩莲也在这里看热闹,她也不好问别人。 “小姐,陈嬷嬷的儿子在这儿睡了一宿,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还睡着呢。”彩莲指着假山石边上的空地,就像凶手在指认现场似的。“就这儿,就这儿。” “这算个什么事儿?叫起来就完了呗。” “叫不醒就围了很多人看热闹,结果惊动了老爷。”彩莲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她的所见所闻。 苏远功过来拍拍打打几下就弄醒了那人,那小子醒过来没睁眼就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若玉。” 当时有许多人在围观,有侍卫、有小厮、有丫环、有嬷嬷。苏远功气的脸都青了,虽然若玉是庶出,庶出也是小姐,岂能同小厮混在一起? 怪不得二夫人前些日子总是举荐他,看来这里面丝丝连连的有瓜葛啊。 “老爷命人把那小子押到柴房捆起来了,还叫二小姐去书房问话呢。”彩莲那认真的样子好像在说这件事很严重了。 “想必就是一句口误,何须大惊小怪?”苏若水眼神冷冷的扫过所有的人,嫡小姐必须有嫡小姐的威严和态度,流言永远都是要禁的,尽管谁都知道流言永远都是禁不住的。 “是,我们不敢妄言。”大家都低身一礼就准备散了。 “慢着。”苏若水可不想让她们散去,既然事情严重起来这么引人注目,那就再严重点吧。“就没人去告知二娘么?” 这里离二夫人的院子很近了,按理她应该早就被吵起来了。不过昨夜的迷香用的量有点大,估计她睡的很沉,她没出来是不是表示另一个人也没出来? “二夫人正在禁足中,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四夫人话说的像是关心二夫人,眉目间分明闪着得意的神彩。 “四娘此言差矣,二娘好歹能拿个主意,我这几天也没给二娘请安,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苏若水说着就向前走了,四夫人乐得过去刺激二夫人一下,自然乐呵呵的跟上。 众人大多站在原地,有几个想走的也没走,都想看看二夫人能不能违抗老爷的命令跑出来给女儿求情。苏若水低声吩咐红儿:“让她们都跟进来。” 红儿回头对她们说:“你们有工夫在这闲嗑牙,不能给二夫人请个安吗?” 大家一听可以进院看热闹,都非常的积极的蹿了过来,这个安要请。深宅大院的女人们个个都是闲疯皇帝,有点笑话就够解半个月闷的。 二夫人的院子大门紧闭,翠儿上前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人走出来。 “谁呀?”秋月隔着门板问了一声。 “三小姐、四夫人、六夫人带大伙给二夫人请安来了。”翠儿说罢回头一看,今儿可真给二夫人长脸,身后二十多号人。 秋月一听门外有这么多人,她心底未免慌了起来。“二夫人病了,不便待客,大家请回吧。” “二姐病了么?那我们更应该进去瞧瞧啦。”四夫人抬手拉过六夫人,六夫人急忙跟着附和:“就是呀,病了更要探望才是,让人说我这当妹妹的不懂事。” “两位夫人,二夫人真的是病势沉重,尚未起身不便待客,您二位多多担待些吧。”秋月汗都湿透了衣背,说什么她也不敢放这些人进来啊。 二夫人不知怎么今天就是睡不醒了,关键是床上还有个男人。院子里只有秋月和春花两个丫头侍候,她俩正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院外又来了这么多人。 “当真起不了床了吗?”苏若水摆摆手示意旁人不要说话。 “是呀,真的” “大胆!”不等秋月把话说完,苏若水就是一声厉喝。这还是苏府的人第一次见三小姐如此盛气凌人。“该死的奴才,二夫人病到如此地步竟敢瞒而不报?红儿、彩莲,你俩快去请郎中。翠儿,叫人把门给我撞开。” 苏若水把自己的三个丫头都派出去了,又对六夫人说道:“这件事该报与爹爹知晓。” 六夫人急忙打发她的丫头一路小跑奔书房报信去了。 “三小姐,不能告诉老爷呀,不能请郎中。”秋月一着急抽去门闩,打开大门才发现门外竟然有那么多人。她想拦住去报信的人是没有可能的了。 “妹妹!”苏若山远远的喊了一声,苏若水转身朝哥哥走去。 秋月挡得住谁?众人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妹妹,可曾看到我的虎符?”苏若山听从妹妹的计策,昨天和她回府以后只去看望了父亲和二夫人,今天他假意说失落了虎符。 那么需要寻找的地方就只有三处,苏远功的书房、苏若水的闺房和二夫人的房里。 当然虎符是不可能找到的,但那个肚兜就会被翻出来,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能让二夫人难堪一回,也小小的满足一下妹妹的报复心。 第13章 谁在榻上? “在我这里,你也忒大意了。”苏若水眉眼含笑的望着哥哥,现在不用找什么虎符了。 “什么?”苏若山起个大早跑过来,苏若水怎么变卦了?难道那个肚兜她还没放到二夫人房里?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快来看看二娘吧,她病了。” “病了?”苏若山昨天才见过二夫人,明明生龙活虎的怎么一-夜之间就病了?就病了,消息也不至于传这么快呀,那么多的人都是去探病的? 苏若山一头雾水的跟着妹妹往前走,二夫人的院子里好多的人,秋月伸开胳膊挡在房门前不让大家进去。 春花听外面人声喧嚷,她把手巾用冷水浸透略拧了拧,慌乱的去擦二夫人的脸,希望又湿又凉的手巾能唤醒二夫人。 “啪!”二夫人猛然被冷水激醒,抬手狠狠的煽了春花一巴掌。“你个小贱蹄子” 二夫人破口大骂,春花含着泪直摆手。二夫人才听到门口的闹吵声,低头一看自己不着寸缕,身边还躺着个赤条条的汉子,顿时慌了手脚。 春花抓起衣服颤-抖着往二夫人身上套,二夫人从来没这么快速的穿衣服,她三下两下把衣服穿上,也顾不得洗脸梳头了。耳听得众人闹闹吵吵的要闯进来,言来语去的一会儿老爷也要过来。 二夫人急中生智,赶紧的撕扯春花的衣服,低声说道:“你脱光了上-床,就装作是我在教训你。” 春花捂着胸口拼命的摇头,这被人捉奸在床该有多尴尬?还活不活了? “你放心,我一定保你。”二夫人把她按到床上就扒她衣服:“想想你娘和你弟弟,我都会照顾的。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二夫人说的也是实话,二夫人要是被老爷逮个正着,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为了掩盖丑事也好,为了‘正家法’也罢,这院里的下人一个也别想活。 春花一狠心点点头,自己脱了衣服,扯过被子盖上,在被窝里不住的发抖,泪珠滚滚也不敢出声。 二夫人把床幔拉上,哆哩哆嗦的走过去打开房门。 “哟,二姐气色不错呀?这丫头说你病了,我们过来看看。”四夫人说着就往里进。 二夫人强扯一抹笑容伸手拦住了她:“这屋子还没收拾,大家去花厅坐吧。” “坐什么呀?我们过来是想跟你说二姑娘” “四娘,有什么话进屋说吧,二娘病了应该多休息,还是到床上躺着的好。”苏若水向里望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是啊。”四夫人拉着二夫人就往里走。 二夫人抽出胳膊连忙拦阻大家:“我没病,还是去花厅坐吧。” “老爷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回头见苏远功急三火四的走进院子。嬷嬷和丫环们都向后退,两位姨娘向前去迎,二夫人泥塑木雕般愣在原地。 苏远功快走到房门了,她才回过神来。上前去想把众人带到花厅,苏远功脸黑的就快要滴出水来了,哪里有闲心听她啰嗦?直接迈步就走进了卧室。 春花给二夫人擦脸的手巾就扔在了枕头上,那汉子一翻身脸就贴了上去。丝丝凉意让人很快清醒了过来,他睁眼见床幔透进来很亮的光,心头就是一颤。 睡到天光放亮还了得?这可怎么走出去,看来是瞒不过春花、秋月两个丫头了,不过他常来常往倒也不怕这俩丫头知道。 他侧脸一看春花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望着自己,昨夜明明是跟二夫人,怎么变成了春花? 他一把掀开被子,春花的身体暴露在他的视线中时,他的眼睛冒出了惊喜且贪婪的绿光,脑子一片空白,刹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情-欲顿起猛扑了上去,春花掐他他也没反应,他直吻了上去,春花被他压得死死的,头也被他的双手给固定住了,晃头也晃不动。 纵然忘情他也还没失聪,耳朵是能听到声音的。门口二十多人七嘴八舌的,他吻到一半突然惊起。 “怎么回事?”他极低的声音悄悄问春花。春花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他说的话,就一个劲的摇头,泪水滔滔不住的流。 他一动也不敢动了,这时候制造声音跟自杀也没区别。他冷静下来一下就想通了,看来是起晚了被别人堵上了。春花就是个替罪羊。 苏远功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些人又到二夫人这儿闹成一团糟。他进屋坐下刚要张嘴问问情由,忽然发觉床幔拉的这么严实。 大白天的拉着床幔感觉很别扭,他低头一扫竟然发现床边有一双男人的鞋子。 秋月顺着老爷的目光看去,脑子里‘嗡’的一声。她悄悄的磨蹭过去,把那双鞋子踢到床下。 苏远功脸都紫了,不过他还是理智的,这种事宜藏不宜扬。 “听说你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苏远功强压着冲天的怒火问二夫人。 “我,我没有不舒服,我挺好的。” “既然二夫人没病,都散了吧,我有点事要和二夫人说。”苏远功说什么也忍不下这口气,但他更不愿意让这种事宣扬开。 老爷发话了,谁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散了就散了吧。 “是。”齐齐的答应一声,就都准备往外走了。 苏若水向外望了一眼,开口说道:“听秋月说二娘病的都起不了床了,身体的事万万大意不得,郎中就快到了,还是等郎中看过了,我们再走吧,不然也不得心安。” “是啊,二姐你还是躺下歇会儿吧。”四夫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床上,这些人眼睛尖着呢,看到那双鞋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不,不用,我没事,真没事。”二夫人恨不得屋里没有这张床的存在才好呢。 “你不累,我可累了。”六夫人说着就朝床走了过去“你不躺的话,我就坐会儿。” “哎”二夫人汗出的衣服都贴到了身上,她急忙上前扯住六夫人。“被还没叠呢,乱得很。” 秋月迅速的搬过一个绣墩:“六夫人请坐。” 第14章 来世牛马 “好”六夫人笑盈盈的答应着,却伸手把四夫人拉过来摁到了绣墩上:“四姐姐,还是你坐吧,我站会儿就行。” 六夫人哪里不好站?偏偏站到床前,站也罢了,还没站稳。身形一闪,慌乱之中一把抓住床幔。 ‘啪!’六夫人很滑稽的摔了个大跟头,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还把床幔硬生生的扯了下来,这一下满屋子的人都惊呼出声。 床幔落下把六夫人罩了个严严实实,没有丫头帮忙她自己都出不来。 床上就没什么遮挡物了,一对现配的野鸳鸯就这么粗暴的出现在人们面前。两个人拥着一床被子坐在床上,床角处胡乱的堆着他们两个人的内-衣和外衣。 这屋里男人少,女人多,尤其是少女居多,最少不了的当然就是尖叫声。 “啊?”“啊!” 有捂脸的,有捂眼睛的,有转过身去的…… 苏若水只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微微的侧过身跟哥哥对面而立。 ‘嘭!’苏远功重重一拳捶得桌子上的茶盏都颤了两下,满屋子的人再没一个敢出声的。 ‘扑通!’二夫人慌里慌张的跪倒。“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怎么回事?”苏远功怒喝一声发泄着无边愤怒,春花虽然只是个侍候姨太太的丫环,但这种事实在有伤风化,何况被这么多小姐、丫头、小厮、侍卫看到?而且春花、秋月都是通房丫头,偶尔也会爬上老爷的床,这根本不是秘密。 “都是,都是贱妾疏于管教。我正训教春花,大伙就过来看我,我也是不想张扬的意思,所以才拦着大家,想先遮掩过去,回头再收拾他们。”二夫人临时编谎也只想到这些了,她把大事都推到了春花身上,她只是个‘疏于管教’。 “把他们两个给我” “二娘,昨晚你们仨一起住的?”苏若水直接打断了她老爹的话,不管老头子想怎么处置春花和那个男人,他都是想快刀斩乱麻,无论二夫人有事没事,都是事后他暗自调查。苏若水可不想让她爹简单的处理了床上的一对就了事。 二夫人抬起头恨恨的盯着苏若水,这句话实在太恶毒了。而且以苏若水的性子,这种话她说不出口的。不过这时候想什么都没用了,赶紧澄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昨晚在厢房住的,早上过来正好撞到他们。” “厢房?”苏若水可是警花出身,学得绝不只是擒拿、格斗、武术器械,还有刑事侦查、犯罪心理学等等,对付她说大材小用一点都不是谦虚。“红儿、翠儿去看看厢房的被子叠的整齐否。二娘在厢房过夜,床铺应该很乱才对。” “不,我刚收拾过,应该是整齐的。”秋月跟着也跪了下来。 “你刚收拾过?你床铺都整理好了,怎么不给二夫人净面、梳洗?”苏若水望了一眼床上的春花:“倒是春花头发梳得很齐整,你这一-夜头发都没挨枕头吧?” 苏若水一句话点出来春花根本不是在这张床上过夜的,她头发光滑整洁一看就是刚梳过。刚梳完头又脱光了上-床,为的是什么?显然无论是被逼的还是主动的,她都只是一只替罪羊。 春花用被子裹着身体,低头难抬,苏若水问她话,她也只是抽泣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是进来梳妆才撞上他们的。”二夫人不知道这三小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陌生了,从来金口难开的菩萨今天怎么变得牙尖嘴利了?“她是那个,跟男人睡觉和一个人睡觉是不一样的,你哪里懂得?” 二夫人欺负苏若水是个正经大家闺秀黄花大姑娘,男女之事毕竟是她无法说出口的。 ‘我呸,没吃过猪肉我还没看过猪跑?你就是说他们各种姿式做一宿呗?除了最正常的躺姿。’苏若水冷笑一声:“我是不懂,春花有多大的胆子敢在这间屋子这张床上睡觉,就算她一个人睡也够了不起的了。” 是啊,哪个丫头敢在夫人的床上睡觉,把夫人赶到厢房去睡?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二夫人急得浑身冒火,她四处望望满屋子都是看热闹的,根本别指望谁能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我昨晚上在厢房睡着了,她就睡这儿了。” 苏若水勾了一下嘴角,就算主子没在家,丫头也不敢睡主子的床。下人自有下人房,就是夜里侍候的丫头也是睡外间。不过苏若水没跟她犟这个道理,现在要讲的事也不是春花应不应该睡这张床。 “好吧,就算他们昨夜在这儿睡的。你撞上了还不提醒他们把衣服穿上?”苏若水环视一周,慢慢的说了句:“就算从我们敲门时开始穿,到现在,穿了脱、脱了穿也能穿上十几回了吧?他们怎么好像故意等着让人抓现行呢?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掩盖什么呢?” “他们那个”二夫人一看衣服就在床角堆着,想说没衣服穿是行不通了。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灵机一动把球踢给床上的两个人了。“你们没听到三小姐问话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 春花恨不得一下死了才好,她全身都红了。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她其实都听不清是谁在说话,说了些什么她都充耳不闻。 这件事虽然对她的身体没有造成伤害,但精神上的打击是巨大的,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这种打击的力度是她承受不起的。 “小的糊涂,小的该死,是我贪图春花美色做下了错事。”那个男人也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承认和二夫人共榻他就必死无疑了,承认和春花有私或有一线生机。“被二夫人撞个正着,我一时有点吓傻了,就忘了穿上衣服。求老爷饶恕,求夫人饶恕,今日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老爷夫人的恩情。” 苏若水淡淡一笑对她老爹说道:“爹,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一对来世的牛马,今世的羊啊?” 第15章 这也能验? 今世的羊?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好多人望向苏若水。 “替罪羊嘛。”苏若水是无所谓的,什么实话她也敢说,她可不管苏远功的脸色是紫还是绿。 “你这娼妇!”苏远功一脚把二夫人踹倒,二夫人起来又向前跪爬几步抱着苏远功的腿,嚎啕痛哭起来。 哭了一阵又开始表决心:“老爷,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你要不相信我就杀了我吧,你把我的心剜出来看看是不是红的。” “你说!你昨晚上到底和谁睡的?”苏远功指着那个男人大吼,他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众多妾氏中他是最在意二夫人的,自从大夫人去世之后这家中大小事务多半都交给二夫人打理。虽然没有扶正但也俨然就是当家主妇的样子了。 没扶正也只是因为若水还没出阁,若水的地位超然,就是他这个当爹的也得让她三分。她是跟皇太子有婚约的人,论家法跟他是父女,论国法跟他是君臣。所以她未出嫁,是不能给她弄个后妈的。 就算明知道前几天二夫人暗中给若水下毒,他也瞒了下来没有追究。其实今天一开始他就怀疑二夫人与别的男人有染,他也试图把大家都赶走,悄悄的处理这件事。他最多就是杀了那个男人罢了,不料若水不依不饶的把真相揭了出来。 现在就算他再想忍也没法忍了,莫说一代将军当朝重臣,就是个普通男人也忍受不了啊,家风也不能纵容,国法家规哪样都轻饶不了二夫人。 “我和春花睡的。”那个男人战战兢兢的回答。他也下定了决心,这样说最惨的下场就是他和春花一起死。而说实话死的绝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连他们的亲人都会被挖出来死的干干净净。 “说实话我饶你不死,否则我把你碎尸万段。” “小的不敢撒谎,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苏远功的拳头攥得格格作响,脑上五官错位,头上青筋暴起,手指骨节发白。 安静,出奇的安静。除了轻微的呼吸之声,什么动静都没有。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等待苏远功的判决结果。 “你们是两情相悦的还是你强迫她的?”过了好一会儿,空气都凝固了,苏远功才问出一句话。 “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两情相悦就找这么个十万分危险的地方?连苏若玉都和野男人在假山石后相约,春花大模大样的把男人勾到夫人的床上睡? 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有些事也没必要揭的太露骨,反正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现在要看的就是‘上意’,关键要看苏远功想怎么办。 “既然是你情我愿的,我就成全你们。赶紧滚出苏府,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苏远功目光低转,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夫人:“好好一个家让你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从现在开始关你一年禁闭,好好反思一下吧。” 若真的没二夫人什么事,仅仅是因为下人犯了错就关一年禁闭的话,这个处罚真是太重了。但现在二夫人热泪横流的磕头谢恩,这难道不是心虚的表现么? “爹,二娘不过是管教下人不严,如此惩戒未免有些过了。”苏若水又站出来说话了,如此处置她很不满意。 抬头见红儿和彩莲带着郎中进了院子,她话锋一转:“若是他们两个真的有情,爹爹也算是成人之美,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若是另有隐情,岂不是有人冤枉,有人侥幸逃脱罪名,而爹爹的善意也变成了糊涂之举。” 苏远功肺都要气炸了,又不敢对苏若水发作,她刚刚历经生死,醒转之后就变了性情,想是生死看淡了,什么都不再顾忌了。婚期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他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苏若水,她无论是死是逃都是会要了苏家满门性命的。 “依你之见呢?”苏远功还必须得和颜悦色的征求她的意见。 “我也是好意,怕爹爹一时怒火冤了二娘。昨晚要真的是春花在这儿过的夜,就请爹爹宽恕了二娘管教之过吧。”苏若水非常善解人意又柔情似水的劝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太认真?有道是家和万事兴。” “我儿言之有理。”苏远功手指点着床上蜷缩着的和地上跪着的人:“你们说实话,昨晚到底是谁做了越礼之事?” 这么问话有意思么?答案连三岁的娃娃都知道,他们谁会突然翻供啊? “爹爹不必动怒,这何须问?”苏若水一指刚进门的郎中:“有郎中在此,一验便知。” 苏若水悄悄的扯了苏若山一下,这种话她个姑娘家确实没法细说。 苏若山上前一把拽过郎中,指了指二夫人又指了指春花,说道:“这两个女人昨夜有一个,也可能有两个跟男人睡过,你能验出来吗?” “能。”郎中声音都发抖,刚一进门就被人像拎鸡似的给提了过来,谁不紧张? “验。”苏若山倒是痛快,一个字就下了命令。 郎中看了一圈,这屋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让人透不过气来。他怯生生的小声问道:“当着这么多人验?” “怎么个验法?”苏若山还没碰过女人,他不知道这个怎么验。 “后股穴道微按之,有淫-液流出即是。”这办法真高,不用郎中是个经过男女之事的人都明白,想办法让精-液流出来就行了,这是宫中常用的避孕之法。 “统统回避!”苏远功的脸已经黑成锅底色了。 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因为人都回避了,这个结果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挺方便他偏心庇护的。 “人全都回避了,二娘的清白也说不清了。四娘、六娘,你们陪着爹爹一起留下吧。”苏若水说完迈步就往外走,红儿、翠儿、彩莲紧紧跟在身后。 苏远功简直想爆粗,什么时候苏若水变得这么不饶人了呢? ‘啪!’苏远功又用力的一拍桌子。“都出去!” “东宫有颗珊瑚树,不知道现在长多高了。”苏若水边走边自言自语。 第16章 吓死人的布偶 苏若水对珊瑚树半毛钱的兴趣都没有,她不过特意提一下东宫两个字罢了。这是对苏远功赤-裸裸的威胁,别以为将军府里你最大,爹也不一定就代表着一切。 苏远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而他又真的忌惮苏若水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如果她真的死了,或许没什么。 但她若去做那个太子妃,就有可能成为皇后,得罪她的后果将是无法想像的。苏家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就得先为她付出,无论如何不能因为一个二夫人得罪了她。 “我是说你们两个留下,别人都出去。”苏远功到底把四夫人和六夫人叫住了。 苏若水并没有走远,她就在外间坐着,还吩咐红儿把早餐拿到这儿来吃。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其实大家心里早就明了了。里间一开始还传出了春花和二夫人的挣扎与喊叫之声,没一刻钟就安静了下来。 里间安静的就像没人似的,外间也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整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苏远功才有气无力的说了声:“都进来吧。” 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和不同的心情走进屋子,最多的就是看笑话和幸灾乐祸的。当然屋里已经没有裸着的人可供观赏了。 “已经查验清楚了,确实是春花失了身。”苏远功撕破所有的道德伪装,直接来了个当面扯谎。“不过他们不是两相情愿,春花是被迷-奸了的,下迷药的就是二夫人。” 苏远功再也没有包庇二夫人的心了,知道她偷汉子时心情很是愤怒,亲眼看到那东西流出来时的心情又岂是一个愤怒能形容得了的? 扯谎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苏府的门面,为了自己的脸。 “你个黑心烂肺的贱人。”苏远功终于忍不住揪着她的头发,‘啪’‘啪’来回甩了她几巴掌。“自己身边的人你也对不住,良心都喂了狗了。” 苏远功打也不解恨,骂也不解气,但又不能太过了,毕竟他是个将军不是村夫,不能凭意气用事,还得有根有据的以理服人。 “拉下去鞭五十,关禁闭三年。”苏远功想杀她,想折磨她,有的是机会和方法。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按他给二夫人定的罪名来说,这已经是重判了。 “爹,二娘许是一时糊涂,看在二姐的面上就算了吧。”苏若水还来提醒他一下,别忘了还有个苏若玉呢,那也是个长脸的。 苏远功一想起苏若玉更是头疼,不耐烦的挥挥手:“饶她不得,拉下去。” 两个嬷嬷上去扯起二夫人就走了,凭她怎么求情也没人动容一分,没个替她求一个字的情的。 五十鞭子,鞭鞭见血的话基本就体无完肤了,不说疼不疼的问题,光是伤口愈合就是个大事,万一感染的话,极易丧命的。 “把他带下去,先净身然后送到艳芳楼做活。”苏远功一摆手两个侍卫架起那个男人就要走,谁管他哭喊不哭喊,叫唤些什么都没用了。 苏远功这手真够损的,这才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 “慢!”苏若水拦住了侍卫,她细心的发现那个男人赤着双脚。“把他的鞋子找出来,苏家不留他的破鞋。” 谁也不知道苏若水这句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苏远功听到这句话心里是特别的不舒服。他就觉得她是故意用‘破鞋’这两个字来刺激他的,为什么? ‘为什么若水要这么对我?难道她知道了要毒害她的人是谁,怪我没替她出气?这次让她抓着把柄了,她才一定要置二夫人于死地?’ ‘还是因为她绝食的那几天我听信了二夫人的话没有理会她?她这是故意报复我吧?’ 苏远功就不想想十七年来他有没有把苏若水当成女儿养?现在苏若水承载了她前身所有的记忆,她无法继续做那个傀儡,甚至她为别人拿她的前身当傀儡养感到愤怒。 苏远功想碎头也想不到苏若水命令人找那个男人鞋子的真实用意,苏若水当然是故意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他没有下令处死二夫人,那么她就要加大砝码。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苏若水要么不出手,要么不留活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自己残忍的人太可怕了,那得蠢到什么程度啊? 那人的鞋子被秋月给踢到了床底下,床有点矮,一个嬷嬷拿了根棍子卖力的划拉着。 第一只鞋很容易就出来了,第二只怎么也划拉不着。床底下有东西挡着棍子,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是什么。那个嬷嬷干脆把床底下的东西先扒拉出来,这样就好找鞋了。 “啊!”胆小的姑娘们突然尖叫了起来。 苏若水也向那里望去,‘唉呀’她惊叫一声然后躲到苏若山身后。 那嬷嬷竟然扒出来一个黑色的小棺材,很小很迷你,但绝对是个棺材,约有一个成年人手掌那么长。 “什么东西?打开看看。”苏若山一句话,过去一个侍卫拿起小棺材,掀开上面的棺材盖。 那侍卫手一抖差点扔了棺材,他虽然没有惊呼出声,面上的表情也是一僵。 对于恐怖而又未知的东西人们总是充满了好奇心的,虽然有那么一点害怕,但这完全不影响人们想要一探究竟的积极性。 那侍卫把打开了盖儿的小棺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躬身而退。 “啊!”六夫人第一个冲了上去,看一眼差点吓哭了。 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布偶娃娃,那布偶娃娃一身白衣,偏偏心口处一滩血渍,身上还插着十几根又长又粗的针。插眼睛、插头、插咽喉、插心脏…… 苏若水紧紧抓着哥哥的胳膊凑上去看了一眼,然后就惊呼一声扑到哥哥怀里。苏若山拍拍她,轻声安慰道:“不怕,有哥在呢。” 这种东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也不是没人知道。苏远功拿起布偶,见布偶背面缝着一条白布,上面用朱砂写着两行小字。 ps:终于改成签约状态了,终于可以打赏了,亲,抬抬手赏几个钢蹦呗。要知道你家作者是个百无一用、一无是处、没有一丁点糊口技能的傻瓜加笨蛋。在上架之前除了打赏就一分钱的收入也不会有。可怜你家作者上有八十不到的六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呃,不对,是嗷嗷乱叫的七岁儿子。是不是惨的可以上中国好声音了?亲,赏点吧!我都手心向上,膝盖向下,泪眼汪汪的求您了…… 第17章 鞭笞 那个白布条上写的是苏若水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苏远功把那个布偶摔回那个小棺材里。 苏远功心都快气裂了,他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喘着粗气。愤怒的烈火愈燃愈旺,他气愤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这件事来的太蹊跷了,桩桩件件都撞到了一起,怎么就这么巧?巧合加巧合不就是精细的算计吗?这到底是谁挖的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掉进来了? “啊!”还没等苏远功想明白这其中关节,又一个小棺材被扒了出来。这一次打开里面仍然是个恐怖的小布偶,不同的是这个小布偶背后的布条上写着苏若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个小布偶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苏远功的思路,原本他还怀疑是不是苏若水搞的鬼。因为二夫人平常暗地里没少给苏若水添堵,又对她下过杀手,她恨二夫人是有理由的,她报复二夫人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就算想陷害二夫人最多是用第一个巫蛊娃娃,牺牲自己她是做得到的。她绝不会牺牲她的哥哥,苏若山镇守边关,天天都有伤亡的可能,苏若水每月十五都去家庙上香为哥哥祈福。 她是信这些东西的,也最忌讳这些东西。说错都不会说一句对哥哥不利的晦气话,她没有娘,跟爹又疏远,就只跟哥哥亲。 苏远功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现在的苏若水绝不信什么布娃娃能害人,她只信能用布娃娃陷害人。 侍卫把那个男人拖了出去,屋子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没人敢窃窃私语,没人敢交头接耳,只有人控制不住好奇心多往那两个小棺材和布偶上望几眼。 二夫人被拖到院子里,绑到长条木板凳上。两个侍卫轮着鞭子抽打,刚打了十几鞭,苏若玉疯了似的跑进院子。 “娘!”苏若玉见二夫人身上条条血痕不忍指触,她急忙冲过去阻刑:“别打了,别打了。” “二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侍卫停了手,总不能连小姐一起打,但道理要跟她讲清楚。 “我去求我爹,你们等着,别动手了啊。”苏若玉抹把眼泪就往屋里跑。 “二小姐放心。”侍卫也不是抡鞭子有瘾,你能求下来人情我也乐得省点力气。 苏若玉跑进屋里也顾不得有多少人了,也没看清都有谁。她早哭得眼睛都肿了,先是被叫到书房训话,她还抵死不肯承认跟小厮私通。 后是听丫环来报说二夫人被老爷判了鞭刑还要关禁闭,也没来得及问清事情的前后因由,她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爹!”苏若玉直接跑到父亲面前,屈膝跪倒痛哭失声。 看爱女哭的撕心裂肺,二夫人在外被打的哀嚎声声,苏远功心里某处柔-软了起来,刚要张嘴免了二夫人的刑罚,又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小棺材和布偶。 用巫术诅咒‘太子妃’,苏若水要是认真起来,苏家够灭门的。现在想想还不如前几天她直接死过去了,现在她不仅没有帮苏家争荣华的心还处处要挟苏家。 说什么都晚了,她活过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再想动她是万无可能了。 一来婚期将到,这个时候叶孤元弘的眼睛盯苏府盯的很死,连苏家巡夜的侍卫里都加了一半东宫的人。 二来苏若山回来了,有他这个哥哥在,没人动得了苏若水。都说兄不娶妹不嫁,苏若山今年二十岁,也有自幼订亲的妻室。他婚期迟迟不定,就是怕妹妹在家过的不如意。 姑嫂关系自古难处,苏若山说妹妹在家有那么多后娘要应付,已经够惨的了,再添个嫂子有的没的给妹妹添堵。没娘的孩子,当兄长的理当多照顾。 苏远功心里打定了主意,鞭子已经抽到二夫人的身上了,这时候再讲什么情意,未免有点假惺惺的味道。再说她也是自作孽,就算巫蛊娃娃的事不是她做下的,偷汉子的事也是铁打的事实。 想到验身的那一幕,苏远功猛的一下又怒满心头。“不用多说,回房去吧。”苏远功看苏若玉也无尽厌烦了。 “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娘了。”苏若玉以为二夫人挨打是因为她和小厮私通败坏了苏家的门风。“我和长顺好了三年了,是我求娘给他谋个执戟长之职,指望他有了军功,脱了奴籍再” “啪!”苏远功实在听不下去了,狠狠的赏了她一巴掌。“有她那样阴险毒辣的娘,就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苏远功气得心都直抖,在书房只有他们父女二人,怎么问她都不承认。现在屋里人多的都没个落脚的地儿了,她跑过来坦白情事。这可真是丢人得找人多的地儿丢,这样丢的效果大。 苏若玉顾不得什么羞耻之心了,眼见着亲娘被鞭笞的伤痕累累,她除了求情还能怎么样? “爹,饶了娘吧,娘真的没有错啊。”苏若玉哭得梨花带雨,满脸都是滚烫的泪水纵横交错。“爹,娘侍候您这么多年,真心实意的对您,她一颗心都在您身上,料理这么大个家业,从来没有过差错啊。” 求情当然要讲情份上的事,动人以情才能求得下来情。苏若玉哪里知道,她爹现在最痛心的事就是她娘的不贞,这一句话恰似一把利刃刺穿了苏远功的肺腑。 “闭嘴!” “爹”苏若玉抬头仰望着平素极疼爱她的父亲,渴望能乞求到手一丝丝的怜悯,只要能放过她的老娘就行。 “滚!”苏远功一脚把二女儿踢翻在地。“给我滚出去!” “爹”苏若玉向前跪爬几步,想再替老娘求求情。 “把她给我带下去!”苏远功实在快气死了,他一摆手两个侍卫过去硬把苏若玉拉了出去。 外面的侍卫一看苏若玉也没求下来人情,那就继续打吧,打够数拉倒。苏若玉上前拉住一个侍卫的胳膊,另一个侍卫还在继续抽。 “娘!”她扑到二夫人身上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 第18章 何处飞贼? 无论苏若玉怎么努力阻刑,五十鞭子还是一下没少的抽到了二夫人身上。 侍卫把活鬼一样的二夫人拖到了苏远功面前,苏若玉想跟进屋却被侍卫拦住了。她就在窗外鬼哭狼嚎的呼喊,二夫人已经没多少力气哭闹了。 相比之下二夫人倒比苏若玉安静一些,她心里明白苏远功不会轻饶她的,心里不抱希望也就不闹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远功指着桌子上的两个小棺材,咬牙切齿的怒目而视。 二夫人趴在地上用手支着身子,抬起头向桌子上望去。 “啊!”她也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么恐怖的东西?谁会没事在屋里放个棺材模型? 她的意外之色映到别人眼里就是做坏事被揭穿了之后的惊慌失措。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她的实话落入别人耳朵里就是一味的矢口否认,且编不出合理可信的理由。 “你不知道?”苏远功抓起两个小布娃娃,让她看清楚布娃娃身后的字条,鲜红的字迹看上去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不知道这些怎么会在你床底下搜出来?” “不,不是我,这不可能。”二夫人一个劲的摇头,她知道如果这件事坐实到她头上,她就万无生路了。“老爷,真的不是我,我怎么敢诅咒大公子和三姑娘呢?” 苏远功一声冷笑,她要是找个别的理由或许有可信度,她说她不敢,她不敢么?她都敢直接给苏若水下毒,这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下毒的事苏远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想到这里苏远功的主意也就定了。 不管这件事是她做的也罢,是有人栽脏嫁祸于她也罢,她犯下的罪过都够一死的了,而这又是个极好的处死她的理由。 她偷情已经是无法遮掩的事实了,四夫人、六夫人、郎中都看着。处死她刚好给四夫人和六夫人敲个警钟,绿帽子戴一顶也就够了。 “够了!”苏远功不想再听她啰嗦了,直接下了命令。“把她绑到祠堂前,明日午时沉塘。” “老爷,我是冤枉的,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二夫人拼命的叫喊与挣扎,依然没有改变她又一次被侍卫拖走的命运。 沉塘,就是把人塞进用竹子做的竹笼里,再往里塞大石头,然后扔到河里,通常是用来惩罚私通男女的。 二夫人以用巫术诅咒大公子和三小姐的罪名被处以沉塘,这倒是很耐人寻味。 苏若玉在窗外听的明白,又眼见侍卫把亲娘拖走。她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求父亲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她第一次在苏府感觉到举目无亲。 她失魂落魄的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短短一个上午什么都变了,一瞬间她就一无所有了。火辣辣的太阳照得她内心一阵冰冷,甚至她在三伏正午打了个冷战。 长顺,长顺还关在柴房里。苏若玉也不知道这时候还依靠谁,她就想到了长顺,好歹的能跟他讨个主意。 苏若玉撒腿就朝柴房跑去,柴房倒没有人特意看守。而且她还是苏府二小姐,平素是极嚣张的存在,自然没人拦阻她。 她推开门见陈嬷嬷也在,她坐在长顺身边哭啼啼的连数落带训骂的唠叨。 “二小姐。”陈嬷嬷赶紧站起来,见苏若玉头发也散开了,脸也花了,眼睛也哭肿了,衣服又脏又乱还沾着点点血迹,她一时有些愣了。 “奶娘。”苏若玉扑到陈嬷嬷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姐,你受委屈了。”陈嬷嬷抱着苏若玉,抬腿踢了儿子两脚。“都是你这个畜牲让小姐受委屈了。” 苏若玉哭够了,赶紧的说了她娘被鞭笞(音吃)以及明天就要被沉塘的事。 陈嬷嬷一听也慌了神,二夫人若是死了,她院子里的下人肯定也会受到牵连。而她们母子肯定比别人受到的处罚更重,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保住二夫人。 “你去求求大公子和三小姐,大公子是边将,三小姐是太子妃,他们俩说话是有份量的。”陈嬷嬷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他们兄妹身上,这算病急乱投医么? 苏若玉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抽泣着点点头。只是她娘的罪名是巫蛊害人,害的就是他们兄妹,平素关系处的也不怎么好,他们能不能帮忙说情苏若玉心里很没底。 看长顺五花大绑的样子很可怜,想起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都是他惹的祸,又很生他的气。 “你这个呆瓜,我昨天睡沉了,你等不到我就走呗,谁让你在外面睡一夜的?睡也罢了,谁让你醒过来就胡说的?”苏若玉哭得肠子都疼了,忍不住抱怨长顺几句。 长顺本来也一肚子的气,只不过看若玉哭得天昏地暗,他才没有抱怨。听若玉如此一说,他倒不觉得委屈只觉得震惊。 “什么?这么说昨天跟我见面的人不是你?”长顺好像明白点什么了,他轻轻的点点头:“怪不得把我打晕了。” 长顺昨夜躲在假山石后,看到一个身影从若玉的院子翻墙而出。当时也没多想,他就以为是若玉便唤了一声,结果那人过去就打晕了他。 今晨醒过来之所以迷迷糊糊的就唤了一声‘若玉’,也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打晕自己。 昨晚夜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能确定那人是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而且身形和若玉差不多。 跟苏若玉身形最接近的人就是苏若水了,但苏若玉第一个就把她排除掉了。一人多高的院墙苏若水是上不去的,就算把她扶到墙头上,她也不敢往下跳。 一下就能把男人打晕应该是个练家子,这苏府上下也没有哪个女人会功夫啊,莫非昨夜招了飞贼?也没发现丢了什么东西。 “二小姐,我先陪您回去换身衣服吧。”陈嬷嬷见也分析不出什么结果,还不如抓紧时间去找大公子和三小姐求求情,求得下来最好,求不下来也好及早另作打算。 第19章 红线系于谁人身 苏若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丫环端上来两盘点心,她根本没有一丝吃东西的心情。 杏儿拾起床上的脏衣服送到外间,自有粗使丫头拿去浆洗。她见今天阳光甚好,便想把被褥拿出去晒晒。刚掀起褥子见下面有个肚兜,拿起来一看顿时臊得羞红了脸。 赶紧把肚兜团在手心里,一时不知道放到哪里好。苏若玉坐在桌子边愣愣的出神,本来是打算好好想想怎么求大哥和三妹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 苏若玉没注意到那个肚兜,陈嬷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拿的什么?”陈嬷嬷在苏府做事有三十年了,是个颇有地位的老嬷嬷,最看不得丫头们做事不规矩。小姐的东西怎么能那么随便一团弄? 干净当工工整整的叠起来,脏的也该捋顺了拿到外间去。 “是,是小姐的小衣。”杏儿可不敢拿出来给陈嬷嬷看,闺阁中岂能容许出现这么淫-荡的东西? “哪里来的?”苏若玉听她们说话才回过神来,自己床上怎么会出现小衣?“拿来我看。” “小姐,就是褥子下面的那件,脏了我拿去洗。”杏儿紧紧的握着,小脸涨红心里十分的忐忑。 “拿过来!”苏若玉褥子下面根本就没有东西,这个没人比她更清楚,突然出现一件肚兜,这绝对不正常。 杏儿侧过脸把肚兜向前一递,苏若玉扯过去抖开一看竟然是一副春宫图。 “奶娘,这不是我的东西。”苏若玉把肚兜递给陈嬷嬷:“这肯定是别人放的。” “死丫头,说!是不是你放的?”陈嬷嬷指着杏儿一声厉喝。 杏儿吓得跪倒在地,摆着双手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放的。” “奶娘,不会是她,她和桃花都是信得过的。这会不会是昨晚那个飞贼放的?”苏若玉想不通在她褥子下面放个肚兜能有什么用意,她也实在想不出这会是什么人放的。 “别人放的?”陈嬷嬷摆手把杏儿赶了出去,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别人能在苏若玉的房里放件肚兜,别人就能在二夫人的房里放那巫蛊娃娃。只要把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不就把二夫人摘清了吗? 可别人是谁?不说出个影来如何能服人? 陈嬷嬷对苏若玉耳语了一阵,苏若玉脸色苍白连连摇头。 “二小姐,这个时候了,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二夫人送点吃的过去。”陈嬷嬷端起一盘点心出院子奔祠堂去了。 苏若玉呆坐了一会儿,把肚兜塞进怀里,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块手帕掖到袖筒里。 苏远功留在二夫人房里没走,其余的人都散了。 苏若山跟着妹妹去了她的院子,打发走了所有的下人和丫头们,就兄妹两个对坐。 “你搞的鬼?”苏若山面上看不出来喜怒,很平静的问话。 苏若水点点头,她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二夫人偷汉子是事实,她只是撞上了顺便多放了点迷香,让他们多睡了一会儿。 “你晚上过去的?”苏若山原以为妹妹会借着给二夫人请晚安的机会,悄悄的把肚兜塞到二夫人的床下。才同意让她去放肚兜,没想到她是深夜出去的。 “嗯,巫蛊娃娃也是我放的。” 苏若山感觉妹妹好陌生,这么说她早就想好了,而且连他都被骗了。“你说想出去逛逛,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吧?” 苏若水倒也不瞒他,老老实实的对他说了实话。原本只是想去药店买点迷香和泻药,结果看到了棺材铺就改了主意。 直接跟苏若山说她要去放巫蛊娃娃,怕他不同意。为了制造一个去搜二夫人房间的理由,才想出去妓-院弄个肚兜的计策。 放肚兜不过是个恶作剧,让二夫人丢些颜面而已。苏若山是会纵容妹妹的,但放巫蛊娃娃这就是要人命了,纯是阴谋陷害。 苏若山听罢淡淡一笑:“你有这个心计,我也就放心了。” 叶孤元弘,苏若山一直在努力的了解,他这个人品性并不坏,只是性子清冷了些。但他这个身份,让苏若山对妹妹的未来很是担忧。 后宫,那就是红颜的战场,没有心计是无法生存的。 苏若山这次回来发现妹妹跟从前判若两人,听人说她绝食抗婚,险些丢了性命。死过一次的人,性情大变也是正常的事。 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些心痛,妹妹真够可怜的,一个人在家里无依无靠,生生被人逼到绝境。 “妹妹,你为什么要退婚啊?”苏若山小心的询问:“我听说你绝食了九天?” 苏若水沉默了一会儿,总得说出个理由来啊。“我不想嫁给一个将来要当皇帝的人。” 他们定亲的时候叶孤元弘就已经是太子了,这个思想准备给了苏若水十七年的时间,她还没准备好? “你放心,哥一定让你宠-冠六宫。只要我兵权在手,就是皇帝也得讨好你。” “哥,感情从来不是能强迫得来的,江山大业与儿女私情是两回事。”苏若水真的有点感动,有点嫉妒‘苏若水’竟然有这么好的哥哥。“我只是不喜欢皇宫,不过现在我想开了,没什么的。既然上天给我安排了这一段姻缘,我就去享受这段姻缘。” 苏若水反正是来旅游的,摊上什么风景就看什么风景吧。说不定在后宫也能混个风生水起呢。 “嗯,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哥,拥兵自重始终是皇家大忌,这富贵繁华过眼如烟,何如抛弃权势、挣开枷锁,纵-情于山水之间?”苏若水深知代代开国武将都是什么下场,帝王终究会视之如哽喉之刺,早晚必除之而后快。 “我倒乐得逍遥,老爷子还能撑几年?我不撑起苏家军,你在后宫哪有靠膀?” “何须靠膀?凡事随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争者不失,不竞者不伤。”苏若水淡然一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叶孤元弘那根红线若系在我身上,他也跑不了。若系在别处,他与我何干?” 第20章 反诬 苏若山望着妹妹舒心的笑了,妹妹有如此心境让他很是惊喜。妹妹终于长大了,已经懂得保护自己了,还知道得不到的不去争。 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眼睛总是盯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知得不到还拼了命的去抢去夺,最后得到的除了破碎的哀伤就只有绝望的悲凉。 是自己的要珍惜,不是自己的莫强求。命运早注定,随缘要靠自己。苏若水难逃进宫为后的命,但她懂得为自己活,这样的人才能掌控住手心里有的幸福。 “二小姐!”红儿在院门口坐着绣花,见苏若玉过来,她急忙起身见了一礼。 苏若玉没心情跟她客气,直接往里走,红儿便在前面带路把她引进了内室。 “大哥,三妹。”苏若玉进门就开哭,苏若山站起来让她坐,苏若水也客气的唤了她一声:“二姐。” 苏若玉哭哭啼啼的求他们兄妹替二夫人说说好话,他们兄妹心知肚明的知道苏远功这次惩罚二夫人绝不是因为巫蛊娃娃,巫蛊娃娃的事他根本都没怎么问就定了罪。 “二姐,别哭了,我们一起去求求爹吧。”苏若水倒乐得送这个顺水人情,反正这个人情肯定是求不下来的。 他们兄妹陪着苏若玉到老爷子那儿挨了一顿骂就回来了。他们兄妹走了,苏若玉怎么肯走?她用尽了浑身解数无论怎么说,怎么求都无济于事,最后她还被侍卫给拖了出去。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嬷嬷见苏若玉没有求下来人情,便劝她为二夫人辩理,把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去。她还拿出一块紫红色的玉佩交给苏若玉。 “这是大夫人的遗物,是当年皇后赐下来的。这是太子妃的信物,你用这个足能换回二夫人的命。”陈嬷嬷嘱咐苏若玉实在辩不清理的时候就用这个威胁苏家,这是皇家御赐之物若是有个闪失那是大罪过。 夜里趁着苏府还很松懈,陈嬷嬷买通了看门上夜的小厮,带着长顺逃出了苏府。二夫人命悬一线,二小姐撕破脸的去救娘,若得成功万般皆好,若是不成功他们母子也大难临头了。见事不好赶紧跑,陈嬷嬷当机立断带儿子走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没什么事的人就都跑到祠堂前面等着看热闹去了,中午就要把二夫人沉塘了,这热闹要是看不着后半生可指着什么笑话嗑牙呢? 二夫人被绑在祠堂前面的柱子上,经过一昼夜的折磨,已经一分人样也没有了。伤口化了脓,被绑了这么久也没有力气喊叫了,看上去倒是挺安静的。 “娘,你喝点水吧。”苏若玉备了些吃食,喂二夫人吃点东西又喝点水。 “玉儿”二夫人想和女儿说句遗言,唤了一声便心酸难忍,只是不住的流泪,光顾着哭也说不出话来。 娘俩抱头痛哭了一阵,苏若玉不断的安慰二夫人:“娘,你放心,我一定能救你的。” 巳时将半苏远功就带人来到祠堂前,沉塘前要向所有的人宣布二夫人的罪行。沉塘的目的当然是泄愤,但沉塘的价值在于震慑,杀鸡是为了儆猴。 苏远功没有多看二夫人一眼,直接走到正位高声的宣告了二夫人迷-奸春花,以及用巫蛊之术暗中诅咒大公子的罪行。他没有提及苏若水一个字,苏府中有一半的侍卫都是太子派来的。 让太子知道苏家有人暗中对太子妃动手脚,这绝不是小事。 “爹,我娘是被人陷害的,我有证据。”苏若玉这时候清醒的知道求情是没用的,只有讲道理。她并不知道巫蛊娃娃到底是不是她娘弄的,但她下决心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苏若玉说出前天夜里有人潜入她的房中,长顺亲眼看到有人从她的院子翻墙而出。她的院子和二夫人的院中间共用一堵墙,其实苏若水是从二夫人的院子翻出去的。 派人去找长顺,结果长顺母子都不在府中。这一来没有人证,二来这时候说出这种离奇的理由,任谁也会觉得是她在扯谎。 苏若玉一狠心拿出肚兜:“我闺房之中何来此物?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到我房里的,既然能把这个放到我床下,肯定也能把那害人的东西放到我娘房中。” 她昨天亲口承认跟长顺私通三年之久,现在当着全府人的面拿出这种不上台面的淫-秽之物,这就能证明是别人放的?苏远功气的下令要关她禁闭。 “爹,这真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娘,你看。”苏若玉抽出一方手帕:“这是在我床边捡到的,肯定是放肚兜的人失落的。” 这手帕不用验,其中一个角上绣着端端正正十分秀气的‘水’字,苏府的人都认得这是苏若水的手帕。 苏远功一看,本来铁青色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你说谁不好?你偏说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拉她下水,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 现在谁敢把她怎么样?莫说她是马上要嫁入东宫的人,就苏若山那关也过不去,现在大半的兵权在苏若山手里。 “你?你莫非疯了不成?”苏远功气急败坏的大吼,根本也不打算跟她讲什么道理了,这也没什么可讲的。 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一块手帕,一个肚兜这就能证明是苏若水诬陷她娘?这些与二夫人的事都毫无关联,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啊。 “这手帕是我的。”苏若水真的面沉似水,冷冷的声调不怒自威。“二姐,你腕上的玉镯应该认得这方手帕吧?” 彩莲上前辩解道:“去年二小姐庆生,三小姐送了一只玉镯,当时就是用这方手帕包着玉镯的,是奴婢送过去的。” 苏若玉当时看着礼单,上面只写了‘三小姐,玉镯一只。’这个手帕她一直以为是苏若水无意中失落的,她随意的收了起来。现在一着急就把它拿出来了,没想到人家记得这么清楚。 “爹,就算不是三妹做的,也另有他人。人命关天,你不能这么草率决定啊。” 第21章 太子驾到 苏若玉说的也不无道理,人命关天是该慎重的。可现在苏远功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劝谏?她的话倒像一记耳光直接打到苏远功的脸上。 苏远功早就一肚子火气了,她又来指责他草菅人命。 “放肆!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苏远功一个手势,四个小厮过去把二夫人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很粗暴的塞进竹笼,又往里添了几块大石,捆好竹笼,绳索上穿过两根竹杠。 眼见着二夫人就要被抬走了,苏若玉着了忙,拦小厮也拦不住,求老爹也求不动。 苏若玉举起一块紫红色的玉佩,她一声怒喝:“放了我娘否则我就摔碎它。” 不再讲理也不再求情,她就赤-裸裸的威胁。“这是皇家御赐之物,你们若要保全它就放了我娘。” 苏家的人都知道这块玉佩,这是苏若水与太子定亲的信物叫团凤佩,是一块紫红色的玉,上面雕刻着一只飞舞的凤凰。 叶孤元弘手里也有一块紫红色的玉佩叫做团龙佩,上面雕刻着一条飞翔的龙,两块佩是一块玉石上切下来的,对在一起的时候纹理能合上。 团凤佩苏若水几乎是不离身的佩戴,戴了十七年。最近婚期将至才摘下来,因为它是最重要的东西,要放在妆奁之中,皇宫也要验这块玉的。见玉如人,没有这块玉莫说亲能不能结得成,就连苏家会不会因亵渎圣物而遭灾都难说了。 二夫人一直有让苏若玉顶着苏若水的名嫁入东宫的想法,自然早作打算,她在大夫人过世的时候就偷出了团凤佩,又着人造一块极相似的假玉佩给苏若水戴上。 这样无论苏若水出什么意外,玉佩不会出意外。可是苏若水深居简出,饮食都专人负责,轻易也不会出意外。这个机会一等就等了十几年。 二夫人能做的只是不断的把太子的负面消息传给苏若水,什么太子冷酷无情,什么太子不喜欢女人,太子喜好男风,太子孤僻怪异…… 有事没事就会说起皇宫里的事,什么哪个妃子争宠失败被打入冷宫了,什么哪个皇娘得罪了皇上连家人都被发配边关了,什么黑心的宫女谋害皇子了,什么新选的秀女个个美-艳无双了…… 苏若水对什么都置若罔闻,她从来都没一点反应。她的世界就只有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一天到晚除了描龙绣凤就是吟风赏月。 直到婚期定下,大事将成苏若水才下定决心提出了退婚。这让二夫人心花怒放,以为自己多年的心血终于有了成果。甚至在苏若水绝食的时候,用尽了各种手段阻止苏远功去探望。 苏若水确实是受了大量负面消息的影响,而让她最终于认定叶孤元弘不是个称心伴侣的是一幅画。 叶孤元弘生日的那天,她派人送过去一幅画,是她亲手画的一幅山水画,上面是涛涛云海,远有山近有水。她题了一句:“百年世事三更梦。” 叶孤元弘看到画以后觉得苏若水太过安静了,如此与世无争未免有点老气横秋的味道。叶孤元弘从来不认为忍让是胸怀,退让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进一步就是无能。 他提笔在上面画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在她的诗句后边续了一句:“万里江山一局棋。” 叶孤元弘改过之后整幅画的味道都变了,顿显生机勃勃,一种俯瞰世间、睥睨天下的威势扑面而来。他派人把这幅画又送给苏若水,苏若水见画便知叶孤元弘跟她是完全不同的两路人。 苏若水表达的是山水之宁静,她只想过平淡无波的日子。世事如梦,何须认真?而叶孤元弘表达的是苍鹰之拼搏,鹰号称天空霸主,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凶猛异常。江山如棋,步步为营。 苏若水知道跟这种鹰一样性格的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百般忍让也换不来和谐。 不由得想起杜玉珍说过的‘皇家娶你就是当个人质’。是啊,万里江山一局棋,我也不过是盘中一子罢了。 而苏若山临行时的一句‘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就乱他江山。’更是直接把苏若水逼到了死角。 她不敢嫁入东宫,万一她承受不住后宫的暗流汹涌,承受不住叶孤元弘的狠酷无情,万一她有个万一,她怕牵连哥哥,所以她宁愿未嫁先死,一死百了,保得住哥哥的灿灿前程比什么都好。 苏远功见玉佩在苏若玉手里,一时也不敢跟她来硬的,万一她毁了玉佩就是塌天大祸。苏远功急忙命人先停下,别急着把二夫人沉塘。 “玉儿,你要知道轻重。”苏远功一边稳住苏若玉,一边命人去查看妆奁,看看团凤佩还在不在。 苏若玉心都凉透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笃定手里拿着的就是团凤佩。等她爹查明团凤佩已失,自然会按她说的放了她娘,毕竟这块佩和苏家命运相连。 二夫人在笼中不住的‘呜~呜~’,她想说话可嘴被破布给堵住了。 很快苏福捧着一个红色锦盒走了过来,苏远功打开一看团凤佩好好的在里面摆着。他拿出玉佩给众人看,还满是厌恶的瞪了苏若玉一眼。 “苏若玉!你娘坏事做绝,你也心机用尽。”苏远功一摆手小厮们抬起二夫人直奔池塘去了。 她脑子里一声雷鸣,差点晕厥过去,勉强跟着小厮们朝池塘边踉踉跄跄跑了几步。 小厮们走到池边,抽出竹杠,‘一、二、三’喊着号子把竹笼朝中间一扔。 ‘嘭!’的一声溅起好高的水花。 “娘!”苏若玉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过去扶她起来。 “哈哈哈哈!”苏若玉大哭之后又大笑不止,她以为陈嬷嬷骗了她,长顺也背叛了她,亲娘活生生被沉塘,亲爹已成仇敌,其余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贴心的,苏府再无亲眷。 她提起裙裾正要纵身投水,忽听一声喝报。 “太子驾到!” 第22章 弥天大谎 叶孤元弘从来没有亲自来过将军府,太子这个位置很是敏感,他不能和重臣有过密的私交,这极易触动皇帝那根脆弱的神经。 他今天收到密报得知苏府要处死二夫人,罪名是二夫人利用巫蛊之术诅咒大公子和苏若水。 他素知二夫人平时常常欺负苏若水,各种花招的给苏若水添堵。 他最气愤的事也正是苏若水的默不作声,从来不懂得反抗。二夫人曾趁苏远功出征时,暗中派人夜烧她的绣阁。 当时若不是东宫的暗卫出手,等苏家的人发现肯定就来不及了。 苏若水逃过一劫之后只当是个意外事件,嘱咐下人日后要多加小心。 意外事件院内会有一堆一堆未燃尽的柴木吗?她就只命人打扫了,连对苏远功和苏若山都没提过一嘴。 小事就多的数不过来,叶孤元弘最清楚的一桩小事就发生在前年的中秋节。 二夫人提前给苏府的每位小姐都送了一枝金钗,唯独送给苏若水的那枝是个断钗。 苏若水也不计较,就那么收下了。中秋节的那天所有的小姐都戴着金钗,唯有她插了一支玉簪。 二夫人阴阳怪气的跟苏远功说:“到底是三小姐眼界高,我送的俗物人家根本瞧不上眼。” 苏若水也不辩解,翠儿索性拿出金钗来想要控诉二夫人给小姐一枝断钗。 苏若水却拦住翠儿的话头,说:“是我不小心弄断了,正想找工匠修补呢,只是今儿恐怕来不及了。” 结果她被苏远功数落了一顿,说她不知道珍惜二娘的一片心。 叶孤元弘听说以后生了好几天的气,这点小事也摆不平。什么气都受着,什么委屈都忍着,这个性子以后还有活路吗? 叶孤元弘不喜欢什么端庄贤淑,他只希望自己的女人嚣张跋扈。 莫说后宫里佳丽三千,就是普通人家三妻四妾也欺负死她了。 索性叶孤元弘就做了个冷情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近女色的。 虽然他是太子,但他也有权力只娶一个太子妃,至于侧妃、良娣、妾室他完全可以不要。 皇帝后宫到底要有多少女人,是谁规定的?反正我叶孤元弘就是这个样子,要么别让我做皇帝,要么别给我弄那么多女人。 二夫人兴风作浪这么多年都没人动她一下,这一次怎么就闹到要沉塘的地步了呢? 叶孤元弘想了想,大概是苏若山的缘故,密探毕竟能探到的消息是有限的,难道二夫人对苏若水下了什么狠招,被苏若山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叶孤元弘不能让她再逃出生天,为了防止苏远功临时改变主意,他得到消息就决定亲自来苏府一趟。 祠堂前没有桌椅,苏远功见叶孤元弘带着几十个侍卫直接走了过来,他赶紧带人向前迎接。 叶孤元弘目不斜视的走上主位,他转身面向众人站好,耳边就响起齐唰唰的下跪声。 “参见殿下!” 祠堂前的空地很大,不远处的池塘像个小湖泊。虽然面前有几百人,视野却是极开阔的。 眼前只有两个女人遮挡他的视线,一个是极度狼狈的苏若玉,一个是婷婷玉立的苏若水。 姐妹俩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叶孤元弘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苏若水骨子里就对下跪很反感,可在这个时代想不跪是不可能的,以后见皇上皇后能直立吗?她回过神来,便低身一福。 苏若玉用力的握了握手心里的团凤佩,她含着泪朝前方跑去,跑到太子面前都没停,她直接扑到叶孤元弘怀里放声大哭。 七年没见过面了,苏若玉和苏若水又长的极度相像。在叶孤元弘心里苏若水一直是柔柔弱弱的,而且他也不相信别人会当着全族人的面往他身上扑。 苏若玉没指望叶孤元弘对她怎么好,她只是想触怒他,叶孤元弘杀了她的话,苏家与叶孤家的关系就亲仇难辨了。以后苏若水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元弘,你晚来一步就见不到我了。”苏若玉沙哑的声音像一把刀子刮过叶孤元弘的心头,这是哭了多久啊? 叶孤元弘抬手紧紧的搂了她一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语气轻柔的像随风飘落的羽毛,生怕一丝丝的生硬会吓坏了怀里的人。 “若玉!你疯了吗?”苏远功跪地未起,叶孤元弘没放话谁也不敢起来,他就抬头怒喝了一声。 “若玉?”叶孤元弘轻轻的推开苏若玉,他先入为主的印象里还是把她当成了苏若水,没有对她很冷酷只是带着怀疑的语气询问了一声。 “哼!”苏若玉求死的人还怕什么?她只想搅个天翻地覆。“今天谁也别想挡着我说实话,死我也要把真相说出来。” 苏若玉扬起手中的团凤佩:“元弘,你认得这个吗?” 苏若玉心里自然是紧张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玉是真是假。无论真假她都决定冒充苏若水,只要叶孤元弘信了她的话,不管叶孤元弘会不会因此而娶她,都会让叶孤元弘对苏家恨之入骨。 叶孤元弘从她手里拿过团凤佩,他怎么会不认得这个?他贴身带着团龙佩的。 他盼着再见到这块团凤佩盼了七年,他看看手里的玉,再看看苏若玉眼中闪烁的泪光,心头一阵迷茫,这是怎么回事? “元弘,你看看这块玉是真的还是假的。”苏若玉急着催叶孤元弘验玉的真假,真的她有真的说辞,假的她也有假的说辞。 “这何须验?这是真的。”没有人比叶孤元弘更熟悉这块玉的特质,就是闭上眼睛光凭感觉他也分得出来是真是假。 “元弘,我才是真的若水,自从不去东宫伴读,他们就让我和苏若玉换了身份。七年了,一直被他们当成庶女养。” 苏若玉凄苦的一声冷笑:“这件事只有爹爹和二娘知情,二娘为了让她的亲生女儿嫁给你,和爹爹演了一出戏,她宁愿用死守住这个秘密,今天他们想要逼死我,从此他们就达成所愿了。” 第23章 真假太子妃 苏若玉的话就像投入井中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有的人真的开始怀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有的人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平身!”叶孤元弘先放众人起来,都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 “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苏若玉!”苏若山绝不允许她胡说八道来诋毁妹妹。“我不管你真疯还是装疯,我都希望你给自己留条活路。” “哥,我才是你亲妹妹,到现在你还认不清事实吗?”苏若玉就咬定了这件事只有苏远功、二夫人和苏若水知道真相。 二夫人已经死了,苏远功和苏若水自然不会承认,面疙瘩掉进浆糊盆,胡搅一气谁也分不清。苏若玉也不指望能嫁入东宫,能给他们心里添点堵就死也乐呵了。 “你们什么时候换的身份?能瞒得住全府的人?”苏若山是三年前去边关的,其余时间也没怎么离过府。 “七年前爹和二娘带着我和苏若玉去云月山的事你还记得吧?我们去了四个多月,那四个月就锻炼我们互换身份不要叫错了,回来以后我就成了二小姐了。”苏若玉说的有根有据,果然让人难分真假。 苏远功向前一步,说道:“太子殿下,若玉得了失心疯,您别听她胡言乱语。” 苏远功一摆手,苏福捧着一个锦盒到太子面前。“这才是真的团凤佩。” 叶孤元弘只瞥了一眼,他从脖子上取下团龙佩递给苏远功:“你自己看哪块是真,哪块是假。” 尽管两块团凤佩看上去颜色和质地都极度相像,但团凤佩和团龙佩放到一起真假立现。 团凤佩和团龙佩是同一块玉石上切割下来,对在一起的时候纹理合的天衣无缝,假的实在是没有可能对得上。 苏远功做梦都想不到苏若玉手里的团凤佩才是真的,这一刹时他感觉到百口莫辩,竟然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团凤佩怎么会落到她手里的?”苏若山紧张的望着妹妹,苏若水只是淡然一笑。她怎么知道?从她前身的记忆里也搜不出哪里不对,不过猜她也猜得到是二夫人搞的鬼。 “你有什么话说?”叶孤元弘冷冷的看向苏若水,那双眸子像万年的深潭般黑不见底,两道寒光像利刃般闪着杀气。 叶孤元弘真的相信了苏若玉的话,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这么多年的心都用在了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身上,他用尽心力护着的竟然是赶走他心上人并取而代之的苏若玉。 “我想听你说。”苏若水怒目扬眉,音调比叶孤元弘还要冷上三十度。 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准,那就是随便扔给他一个女人就行呗?他要娶的是苏若水这三个字,还是他记忆中的一个概念?不过说来也可笑,就算他真的对苏三小姐有情又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苏若水是想认命的,就这么嫁给叶孤元弘算了,正好能领略一下皇宫的风景。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叶孤元弘是这么糊涂的人,冷情之名又传遍帝都。 宅斗已然够累心的了,还要去皇宫里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和许多素不相识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苏若玉愿意去就让她去吧,只要不牵连我就好。 刚才叶孤元弘从她身边走过,她也没有机会仔细的看他一眼,只觉得他身材不错,黑色的龙袍不错,这一抬头和他直面对视才发现他长的更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如谪仙临世。豹头剑眉脸似刀削般棱角分明,直鼻薄唇最要人命的就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那双眼睛也正盯着苏若水的眼睛,两个人的目光都冷冷的,心却同时一抖。好像彼此都吓了一跳,一股久违的温情在心头蔓延开来。 “陪我伴读的人是你吗?”叶孤元弘收回目光,柔和的望着苏若玉。 苏若玉点点头,她知道玉佩终究是死物,叶孤元弘心里惦念的是陪伴他渡过少年时期的那个苏若水。 “我还记得你偷偷往太子太师的茶里放盐,还记得你踩着小太监摘树上的果子。”苏若玉是听过他们小时候的某些故事的,小时候她们姐妹关系很要好,有点什么新鲜事苏若水都讲给她听。 ‘太子太师?若水一直叫他老顽固、老学究、老东西,或许是长大了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对老师不恭敬吧。’叶孤元弘的心里多少起了疑念。 仔细回想一下当年往太子太师茶盏里放盐的人分明是她,只不过叶孤元弘替她担了下来,还被罚站了一个时辰。他不动声色的又看了苏若水一眼。 苏若水淡淡的垂下目光,一幅与世无争的模样。叶孤元弘不由得又添三分恼怒,无论谁真谁假她都应该极力的证明自己才对。 就那么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看来失去我对她来说倒是正中下怀的好事。绝食抗婚就是为了摆脱我吧?好,我就认下眼前人,看你急不急。 “一别七年,人我也是认不清了,你既有信物在,我就信你的。”叶孤元弘看向苏远功:“成婚之前我不希望我的准太子妃出一点意外,其余的事你自己去金殿解释。” 苏若山急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向前一步却被苏若水拉了回来。苏若山就势扯住苏若水,劝她道:“你去说,去跟太子说清楚。” “事实如此清楚,有什么可说的?”苏若水见叶孤元弘如此的自以为是,她便也冷了心。 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跟这种刚愎自用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生不完的气,一辈子吵不完的架。 苏若水以为就此把苏若玉推到太子妃的位置上,一切就算了结了,却不曾想过这件事要是这么定了案,苏家的下场会是什么。太子妃是随便调包的吗?这罪名足够灭门的了。 “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没有这回事啊。”苏远功慌忙再次跪倒,只是他一时间有口难辩,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苏若水就是苏若水。 第24章 红颜搏命 叶孤元弘虽然不能笃定哪个是真的苏若水,但也有七分倾向于苏若水是真的。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苏若水的反应,不料苏若水只是淡淡的表情,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她的不在意真的刺激到了叶孤元弘的傲气,叶孤元弘心里最痛的那根刺就是她绝食抗婚。可那件事没有公开,他的消息来源于秘探,没办法摆到明面上来讲。 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指认别人为妃,她却无、动、于、衷!真想真的抛弃她算了,可是怎么只是想想心就痛得打结呢? 叶孤元弘眯起眼睛依旧冷冷的看着她,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气,这目光似乎能制冷。 再冷的目光也杀不了人,有人怕自然也有人不怕。苏若水,人如其名,就是静如一池春水,眼底都不曾泛起过一丝的微澜。 “妹妹,就算你不想当太子妃,你也必须得证明你是苏若水!”苏若山声音不大但气息凝重,这件事来不得半点玩笑,这不是耍小性子和赌气的时候。 ‘就算你不想当太子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字一字就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了叶孤元弘的心上。 苏若水既然都不想当太子妃了,又怎么会去证明自己是苏若水呢?她轻轻的拂开哥哥的手,转身就走了。 “妹妹!”苏若山跑到她面前把她挡住:“苏府上下一千三百余口的性命你都不管了吗?” “关别人什么事?”苏若水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一人犯法一人承担的层面。 对于东陵大陆的律法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换了灵魂之后,原来的记忆已经不占主导地位了,不特意去回想就经常被过滤掉。 “苏若玉说的要是真的,苏家犯的就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苏若水闻听此言才如醍醐灌顶,苏若玉的目的不是夺太子妃之位而是灭苏家给她娘报仇。 看来这个事是必须要澄清才行了。她转身又走了回来,走到离叶孤元弘很近的位置。 她微笑着注视了叶孤元弘数秒钟,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回放‘真帅!’,她忽然有好强的占有欲,好想霸占这个男子,如果他能让自己欺负一辈子的话,倒也不错。 “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才是真的苏若水?”叶孤元弘的眉梢挑着无尽的高傲,嘴角噙着森森寒意。 他三分嘲讽七分讥笑的傲慢就是为了刺痛苏若水,一半是为了报复她对自己的不在意,一半是想要告诉她只有处在高位的人才有资格随心所欲,太子妃的位置没她想的那么不值钱。 苏若水就是很无视他的挖苦与嘲笑,只是平淡无波的说了句:“跟一个不信任你的人说话,说什么有意义吗?” 叶孤元弘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三分,无名之火直往头上蹿。 苏若水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继续缓慢但清晰的说道:“要辩明真假得用证据说话。” 叶孤元弘抓起两块玉佩在苏若水面前晃了晃:“这是我定亲的信物,我不管谁是三小姐,谁是二小姐,我只认我的太子妃。” 苏若水轻叹一声:“师兄,你好重物轻人啊。” 叶孤元弘脸上的冷笑瞬间凝结了,这一声师兄久违了七年。他心里盘桓不去的最重要的一个画面,便是苏若水最后一次陪他共读的那天。 那天叶孤元弘拉着她的小手在御花园逛了个遍,最后在琼花树下并肩而坐。叶孤元弘拿着团龙佩和团凤佩,看不够的看,瞧不够的瞧。 最后他亲手帮苏若水戴好团凤佩,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好生在意。苏若水莞尔一笑:“师兄,你何故重物而轻人啊?” “我哪有?只因为这是你的我才在意嘛。” 稚嫩的声音尤在耳边,叶孤元弘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若水这是在怪我吗?现在玉佩落到了别人手里,它已经不是若水的了,我又何必在意?’ 叶孤元弘看一眼玉佩,又看一眼苏若水,苏若水那三分怒怨七分清冷的神情让人不敢亲近。叶孤元弘也放不下身段去跟她说软话,便也轻叹一声道:“非是我重物轻人,奈何人心看不真。” “好,团凤佩是你结亲的信物,佩既在她手中,就是你们的缘分,我祝福你们龙凤呈祥。”苏若水淡淡的神情不带一丝的喜乐与忧伤。 未等旁人插话,她继续说道:“你们结良缘是喜,但也不能诬我满府人有罪,我可以不做太子妃,但我不能顶着别人的名字过日子。” 叶孤元弘邪魅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现在有十二万分的把握能确定谁是真的苏若水,但他就是不说出来,他要看看苏若水有什么办法为自己证明。 “够了!你别再惺惺作态的装高雅了。”苏若玉故意激怒苏若水,她知道苏若水一旦真的动了气,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生怕苏若水再多说几句话,让叶孤元弘产生疑心。毕竟真的陪叶孤元弘读书的人是她,他们之间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要是真的苏若水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太子妃?你要是真的苏若水会这么镇静?婚期已近,皇家婚事不能擅改。”苏若玉冷哼一声:“你不过就是仗着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嫁入东宫,你又跟我长的相像才有恃无恐罢了。” 苏若玉真的是拼了,她并不指望这点花招就能达到嫁给太子的目的,只要能鱼目混珠让叶孤元弘对苏若水甚至对整个苏家都心怀不满,她就知足了。 “元弘,他们为了让我死了重新做回苏若水的心,为了断了我的念想,他们”苏若玉说着掩面而泣:“元弘,我现在已非清白之身,我也不奢望能够嫁给你,我拼死把实话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看清苏家的人,只要你不被别人蒙蔽,我就死而无憾了。” 苏若玉突然抽出旁边一名侍卫的腰刀,横在脖子上就要狠狠的抹下去。 第25章 反转 叶孤元弘近在咫尺却一动没动,他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一条生命的陨落似乎还比不上一朵花的凋零让人动容,钢刀架在苏若玉的颈项之上,叶孤元弘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表演。 倒是离她有几步距离的苏若水上前掐住了她的手腕,看似轻轻的一搭苏若玉手腕一翻就撒手把钢刀扔到了地上。 苏若玉愣愣的望着苏若水,怎么可能呢?怎么她一下就让自己的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掐得她整条胳膊都麻的无法用力。 其实这只是简单的掐对了穴位而已,对于特警出身的苏若水来说这算得了什么呢?她现在就是力气没有完全恢复,一身的功夫都使不出来。 这一幕看在别人的眼里觉得苏若玉作戏的成分太足了,苏若水那柔柔弱弱的一拽,她就把刀扔了,这戏都演得有点假了。 苏若水冷冷的望着她:“堂堂的苏府嫡小姐让人家当成庶女囚禁了七年,你就这么算了?东陵太子妃的位置一步之遥,怎么就不敢踏上去呢?” 苏若水嘴角噙着无尽的讥讽:“你怕的是什么?怕纸包不住火,怕真相真的会大白,是吗?” 苏若玉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陌生,这样的苏若水实在是气势逼人,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的心突突的乱跳,很快她又恢复了一丝冷静,苏若水不过是在说狠话吓唬人罢了,现在能有什么办法证明谁是真的苏若水? 苏若玉稳了稳心神,决定继续演下去:“二姐,太子妃的位置我拱手相让了,你何必心虚至此?我已然沦落如斯,只想在死之前让大家知道我苏若水命比纸薄,这都不行吗?” “你还真是生的难过,死的憋屈。”苏若水环视一周,转向苏远功问道:“苏府跟苏若水年龄相貌接近的,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苏远功现在脑袋都快炸开了,再有别人他直接死过去了。 “我们两个肯定分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所生,这没错吧?” “没错。”苏远功极其坚定的回答,这种可笑的问题他却无比认真的回答。 自己的女儿自己眼睁睁的说不清谁是谁,一潭清水无故的被苏若玉几句话搅得浑不见底。 “既然如此只要验亲就行了,有什么复杂的?”苏若水说得轻飘飘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全都死了,这亲该怎么验? “取清水来。”苏若山命令侍卫去取清水,他大步向前慷慨激昂的说道:“跟我验。” 谁跟苏远功验都是亲父女,苏若山就站了出来,他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 “好!”苏若玉十分坚定也十分爽快的同意了跟苏若山验亲,同父异母也是亲兄妹,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证明你是大夫人生的吗?没准你是哪房姨娘生的被大夫人抱过去养大的。”苏若水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想参与,老实看着就得了。 苏若山一时语结,气往上撞又欲辩无词。 叶孤元弘看他这个朝堂上威凛凛的少年将军被苏若水气的张口结舌,不知怎的心里竟泛起一丝的得意。 “把二夫人打捞上来。”苏若水一声令下,小厮们赶紧的行动起来。 常忠悄悄吩咐侍卫搬来檀木椅子请叶孤元弘坐下,苏若玉神色慌张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池塘。 不一会儿二夫人的竹笼被小厮们用钩子钩住,喊着号子拽了上来。 苏若玉向前跑了两步见苏若水塑像一般的站着,她也站住了脚。 人已经沉塘半个多时辰了,池塘很深水很冷,不知道现在血凝住了没有。若是凝住大概就没办法验血了,说不定这场戏就演成了真的。 尸身毫无疑问的僵硬而又冰冷,苏若山从靴子上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刀,拉起二夫人的手在手腕处狠狠的划了一刀,侍卫端着清水在下面竟然一滴血也没有接到。 苏若玉的心‘咯噔’一下落了底,没有血怎么验亲? “人死之后一刻钟血开始凝固,四五个时辰以后完全凝固。”苏若水平静的像一面镜子,而站在她对面的苏若玉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心情也像过山车一样急速的起起落落。 叶孤元弘将姐妹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第一次对苏若水有了看不透又极想看透的感觉。 苏若水说的不过是常识而已,但在东陵能知道这个常识的大概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御医,一种是仵作。 一个将门千金能知道这个常识很是令人侧目,当然这也不足为奇,苏若水本就博览群书。 “水底寒冷二夫人的血凝固的会更快一些,但心口处应该还有能流动的血液。” 唰啦啦侍卫们站成了一道人墙,阻隔着众人的视线。 苏若山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什么血腥的事他都习以为常了。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面对解剖的场面,尤其不能让太子直视,惊了驾谁担得起? 苏若山成功的弄到一小碗血,下人们早备好了清水、银针等物。 “来吧。”苏若水从容淡定的一抬手,请苏若玉先验。 苏若玉三魂都丢了七魄,她自然是不愿意验的。她支支吾吾的想不出拒绝验亲的理由,苏若山不容分说的拉过她的手,一针就刺了下去。 结果毫不意外的两滴血相互凝合,苏府上下都长出一口气,感觉脖子上吃饭的家伙总算保住了。 “殿下请看。”苏若山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托盘让叶孤元弘看。 叶孤元弘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看苏若水那不喜不怒不死不活的样子,他玩心顿起。 “这能说明什么?非亲而溶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叶孤元弘清冷的声音有如天籁,听在苏家人耳朵里却如同天雷,震得头疼欲裂,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面如死灰的苏若玉闻听此言,好像身体里的血液才刚刚恢复流动一般,脸上开始有了血色,渐渐的又燃起生的希望。太子如此明显的偏袒是不是说他看上我了? 第26章 偷听 叶孤元弘说罢又瞟了苏若水一眼,让他失望的是没看到苏若水失望。 “殿下说的极是。二夫人的血本就有些寒凝之气,这结果算不得数。”苏若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说道:“验亲之法有二,活人验亲自然以滴血为主。而与死人验亲则要用滴骨法,将生者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骸上,若血能渗透入骨则可断定生者与死者是血亲,反之则无。” “真是奇谈。”叶孤元弘有意刁难于她,就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当场试验。”苏若水半步不让,就不向他低头。 “说的有理,倒可一试,不过本宫累了。”叶孤元弘一个人坐着,所有人都站着,他累了?他是看苏若水快瘦成一道闪电了,站了这么久怕是该累了。 叶孤元弘站起来沉声道:“两位小姐都回自己的闺房去吧,验骨也不是一时之事,待抽了骨自会有人去找你们滴血相验。” 在权势面前没道理可讲,红儿扶着苏若水回绣楼去了。 苏若玉心里七上八下的对叶孤元弘一拜,两名侍卫送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堂堂将军府竟然能闹出这样的闹剧,真让本宫开眼。”叶孤元弘话音未落,唰啦啦跪倒一片,视野又一次开阔了。 看到二夫人的尸体,叶孤元弘心中暗道:‘小妮子够狠的,人死了尸首都不放过。切个稀烂不算,还要抽人家骨头。’ 想到这么多年二夫人欺负若水的也够了,报复就应该狠一点。 “事关太子妃的真假本宫不得不慎重,把二夫人的骨头全给我抽出来,全府的人通通验上一遍,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别人的血能渗透入骨。” 苏若水不是喜欢拆她的骨头么?那就拆个彻底的。只要苏若水喜欢,莫说拆一个二夫人,就是拆了这江山也在所不惜。 “在成婚之前太子妃的安危就由本宫负责了。”当着他的面都有人敢扯这弥天大谎来陷害她,叶孤元弘还能信任苏家人吗?还有二十来天就到婚期了,他可经不起要么死别要么生离的考验。 叶孤元弘安排人把苏若水的绣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侍卫都换成了御林军,连红儿、翠儿、彩莲这三个丫头也被赶了出去,侍候她的丫头都是从东宫调过来的宫娥。 苏家人一律不许踏进绣楼半步,同样的苏若水也没有出去的机会。 苏若玉的院子也被御林军包裹得铜墙铁壁一般,什么人也进不去,苏若玉更是插翅难飞。 苏若玉心似潮涌,大脑思维停滞。她只觉得焦燥难安,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发生了常人几辈子都遇不上的变故,各种情绪都来的太快太突然了。 叶孤元弘也只是故意给她留点幻想的空间,给她极大的希望,先把她捧到云间再摔下来。 而这个美梦也不想让她做太久,她多在苏府一分钟只怕若水心里就多不痛快一分钟。 “验出结果来,苏若玉就由苏府处置,本宫无意干涉。今天的事我也只当是看了一场戏,以后别再给我安排这样的戏码了,我不喜欢。” 拆骨也没什么好看的,叶孤元弘带着常忠去看苏若水了,才不理会身后的一千余人在那儿磕头谢恩。 他满腔欢喜的走进院子,想跟他即将娶到手的太子妃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他远远的摆摆手示意侍卫不要出声,侍卫们也没人敢给他见礼,都简单的低头致意就罢了。 走到门口常忠上前推门,室内忽然传出苏若水的声音:“谁给你们取的名字啊?这么俗不可耐。” 叶孤元弘抬手拦了常忠一下,他就站在门口偷听。 侍候苏若水的四个丫头是叶孤元弘特意从东宫带过来的,怕她以后到东宫没有熟悉的人会不习惯,让她们四个先过来侍候她一段时间。 名字也是叶孤元弘给取的,分别叫春牡丹、夏芍药、秋金菊、冬红梅。取四季花开祝福苏若水青春永驻、天天开心的意思。 “是殿下赐的名字。” 苏若水轻哼一声,叶孤元弘竟然给宫娥取这么庸俗的名字?他故意的吧? 的确是故意的,叶孤元弘觉得女人如花,而苏若水无疑就是万花之主、花中之王,他给宫娥取这样名字就是让四季最美最典型的花围着她转。 “他是诚心揶揄(音鱼)我吧,就你们这名字喊出来别人还不以为我是开窑子的?”苏若水拿不准叶孤元弘是怎么想的,真相摆在眼前他却明着偏袒苏若玉,滴骨之前又把她赶了回来,弄得她心里疑云重重。 叶孤元弘听她这么说,不由得面上一僵。费了好多心血才想出这四个名字的,让她说的这么艳俗不堪,最关键的是她完全扭曲了叶孤元弘的用意。 常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会儿才好,太子要是发起火来,他可承受不住。这太子妃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呢?这是提着脑袋往枪口上撞上啊。 叶孤元弘转头冷冷的看着常忠,常忠低头缩脖子躬腰,慢慢的向后蹭了一步又一步,叶孤元弘一摆手,他如蒙大赦赶紧悄悄的退了出去。 室内的宫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第一次和主子打照面就因为名字惹主子不高兴了,这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这么容易生气的主子可怎么侍候能不受罚?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叫轻云、蔽月、流风、回雪。”苏若水看她们四个还都挺有灵气的,配那么俗的名字简直就是作践人。 “是。” 门外的叶孤元弘不禁腹诽起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音遥)兮若流风之回雪。她们也配?’ 转念一想还是苏若水起的名字好,四朵俗花围着那她也就是个庸脂俗粉罢了,四个仙女围着那就完全不同了。 “叶孤元弘都有些什么不-良嗜好啊?”苏若水这话问的,宫女们敢说吗? “奴婢没服侍过太子殿下,不敢乱说。” 第27章 变胖了 苏若水斜倚在绣榻上,轻轻的扇着扇子。四个宫女在一旁躬身而立。 “你们不用有所顾忌。”苏若水慢声细语的说道:“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叶孤元弘看上了苏若玉,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给我定罪了。” 宫女们个个都如聋似哑,没人敢应声。 苏若水看她们噤若寒蝉,便笑道:“你们都是宫里来的,自然会回到宫里去,不会牵连你们的。” 说到牵连,苏若水眉头微皱。叶孤元弘要是认定苏若玉了,他会怎么办? 按苏若玉所说承认调包计是真的,那苏家一千余口都将被牵连在内。叶孤元弘与苏若玉不过一面之缘,他们断不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叶孤元弘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想将苏家一举除根,这么点小伎俩肯定是不行。 本奏当朝,必然会有审理的过程,那其间可较力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打草惊蛇更是大忌,他要是这么干的话,苏家不想反也反了。 所以他要真的想娶苏若玉就只有瞒天过海,对众必须承认苏若水是真的苏若水,然后给苏若玉定下罪名,再悄悄的调包把苏若水暗杀掉。 想到这里苏若水悲叹一声,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场旅游可谓是来的意外,走的冤枉。 “这才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人心险恶,任他翻手有覆手无吧。”苏若水也没能力跟叶孤元弘抗争,既然是人为刀俎,那咱就有点做鱼肉的觉悟吧。 苏若水懒洋洋的躺下:“你们下去吧,一个时辰以后给我送点吃的过来,不要精粮细作的,弄点米饭、馒头,一盘青菜一盘肉就行了。” “是。”宫女们应了一声,转身刚要走,苏若水又吩咐道:“不用备茶了,给我烧壶水。” “小姐,我给您调碗橘汁蜜水吧。”回雪以为苏若水是渴了,就不喝茶也得喝果汁或是汤品啊,哪有直接喝白水的道理? “你想喝的话你就调,我只要白开水。”苏若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四个丫头乖乖的退了出去,听听外面没有什么声音了,苏若水坐了起来。 叶孤元弘那冷魅无双的容颜又浮上心头,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长得那么祸水? 豹子一样的野性与张力让人沉陷其中难以自拔,苏若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飞蛾扑火般的冲他去了。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天生就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而叶孤元弘无疑是上天的宠儿。 他天生的凤表龙姿,自然令许多女人一见倾心。莫说他是东陵太子,将来会拥有整个后宫。 就算他生在寻常百姓家,单凭他的身材相貌也注定了三妻四妾美女如云的命运。 苏若水越思越想越看不透叶孤元弘是什么意思。 说他对苏若玉有情,苏若玉钢刀横颈他眼都没眨一下。说他对苏若玉无情,他偏偏出言相护。 苏若水怎么也想不到叶孤元弘说那句话只是想要逗逗她,丝毫没有庇护苏若玉的意思。 至于叶孤元弘对自己是不是有情,苏若水想都不用想,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足十日。 今天算是跟他打的第一个照面,他会对自己动情?不过很奇怪的自己怎么就对他有那么一点心动呢?苏若水上辈子也没谈过恋爱,对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有点好奇。 ‘想这些干什么?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苏若水检查了一下屋里的门窗,便在屋子里简单的热热身开始活动拳脚。 这几天身体基本恢复健康了,只是这个身子从没有进行过体能锻炼,现在都十六岁了不知身体柔韧度如何。 做几个动作发现除了力气太小以外各方面都还可以,力气要靠练,天天绣花能长力气吗? 苏若水必须把身体锻炼好,如果叶孤元弘真要娶苏若玉,她得想办法逃跑,没体能怎么跑?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叶孤元弘下手太快,不给她留时间。 叶孤元弘本来是想进来跟她谈谈心的,但听到她说的话又改变主意了。什么叫‘任他翻手有覆手无’?就是无论我如何选择,你都毫不在意呗? 叶孤元弘最气最气的事就是苏若水对他的不在意。现在她话说的这么明白,就连叶孤元弘会娶别的女人她都不在意。 这简直要把叶孤元弘刺激疯了,他宁愿苏若水揪着他的耳朵吼:“敢打别的女人的主意,我就宰了你。”也好过苏若水这么一幅不咸不淡的样子,说:“随便你好了。” 叶孤元弘直接回东宫去了,既然你不在意我,我也不理你。一连十几天苏若水得不到外界一丁点的消息,她倒也不着急。 每天按时的吃和睡,屋子里一直也不允许任何人留下。她这半个多月锻炼的很好,虽然达不到前世那个特警的程度,但对付两三个成年汉子应该没有问题了。 叶孤元弘有意的把苏若水隔离开,主要是为了保护她,也是想让她一个人静静的想清楚,看她有没有悔改的意思。 十几天过去了,密探每天送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苏若水不吵不闹,一点也不焦躁。 她根本就不在乎被囚禁,莫说不让她出院子,她连屋子都不出。 饮食很奇怪,她不吃精细的食物,就跟侍卫们吃的差不多。饭量很大,一顿要吃三四碗米饭,或是四五个馒头。不喝饮料和茶只喝白开水。 各种精工细作的点心、羹汤,虽然美味也大补却不顶饿,不长力气呀。饮料解馋但不解渴,苏若水运动过后是要补充水分的。 叶孤元弘很好奇她每天都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密探探不出,他把轻云和流风叫回了东宫。 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苏若水每天都做些什么,窗户和门都在里面反锁着,她们进去的时候小姐永远都在床上坐着。 只是这些天小姐的身材变化很大,以前小姐瘦得像个纸片人似的,现在的小姐丰腴了许多。 那么大的事,她连处理结果都不知道,还狂吃猛睡,没心没肺的胖了? 第28章 坐帐 叶孤元弘想起她小的时候一生气就爱吃东西,猜想她是不是这些天闷坏了,一直在生气所以一直暴饮暴食。光吃不运动人当然很快就胖起来了。 常忠到苏府宣布撤了禁令,婚期还有六天,只要能保证太子妃的安全,怎么样都行。 红儿、翠儿把苏若水平时比较喜欢的东西整理出来,常忠把它们带到东宫,不知安置到什么地方好。 叶孤元弘淡淡的问了一句:“都有些什么?” “三姑娘的琴、棋、茶具、酒器,还有些绣品和书画。” “送到兰芷殿。” 叶孤元弘成亲一个月之后就要搬出东宫了,东宫毕竟是后宫的一部分,成年太子是不能居住的。 太子府建在宫廷之外离皇宫也不远,叶孤元弘把手头上的几件大事处理好,就跑去看苏若水的闺中之物了。 器物虽说精美也只能算是上乘,东宫不缺奇珍异宝。他拈起绣片看着上面的一针一线,绣工真是精巧,美固美矣皇家也不缺绣娘。 看过苏若水抄录的佛经与诗卷,字迹娟秀只是内容乏味,都是抄来的。 又打开一卷画轴,见上面画着一池碧水,无边的荷叶托起朵朵莲花,还有三五只蜻蜓或飞或立。 “还是画有看头,沉静中不乏热闹。”叶孤元弘是极懂书画的,他看过一卷又一卷。 有观音图也有山水画,十几幅看过去叶孤元弘有点累了,放下手中的画,忽见一个黄丝带系着的画轴。 黄丝带是御-用之物,他抽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当年他补画了一只鹰的那幅。 涛涛云海间苍鹰展翅,俯瞰人间高山流水。叶孤元弘觉得这幅画很完美,合作的很默契。他薄唇微翘一丝笑意尚未勾起表情就瞬间凝固了。 右上角苏若水题了一句‘百年世事三更梦’,叶孤元弘回了一句‘万里江山一局棋’。一个胸怀宁静,一个志向远大,本是浑然天成的一对璧人。 不料苏若水竟在后面又续了两句,全文变成了‘百年世事三更梦,奴非东宫梦里人。万里江山一局棋,妾乃江山棋中子。’ 叶孤元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他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一对玉佩。 怪不得她连团凤佩都能弄丢,她是根本就不在乎。怪不得她以死抗婚,她的心就不在我这儿。 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这么多年都是我用错了心。也罢,我的戏也该收场了,今朝落幕。我的错也该改过了,从此易辙。 第二天叶孤元弘到苏府去看望苏若水,两人面面相对足有一刻钟,至于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自己,叶孤元弘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是来送玉佩的。”叶孤元弘把团凤佩放到桌子上,清冷而又高傲的说道:“信物就是结亲的凭证,我素来重物轻人。只要团凤佩在,烧火的丫头我也认。” 叶孤元弘说罢起身就走了,他觉得他说的很明白了。成亲那天只要上轿的人手里有团凤佩他就认,如果苏若水不愿意嫁他,完全可以把玉佩随便塞给哪个丫头。 可苏若水的脑洞没那么大,她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半月前为了弄清楚真假苏若水差点赔上一千多条性命,她现在还能有调包的心思? 苏若水拾起团凤佩,果然是块好玉。望望叶孤元弘离去的方向,她轻笑一声:“跟个孩子似的,不就弄丢了一次嘛,还特意跑过来警告我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苏家一直是贵客盈门,也有好多官太太官小姐过来看望苏若水。礼部尚书的千金杜玉珍还亲自给她送来了一个护身符。 婚期如约而至,苏若水被无数的人像摆布木偶一样拨弄的团团乱转。直到坐上喜轿,她都还有点迷糊。真的就这样嫁人了吗? 真的要嫁给那个帅得让人睡不着觉的帅哥了吗?苏若水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才见过两面而已这算闪婚吗?苏若水胡思乱想的觉得这场婚姻还挺浪漫的。 叶孤元弘也被人指挥了一天,夜幕深沉只见整个景阳宫到处都是红丝带、红灯笼,远处的火把照映下是一群喧嚣的人。那里大摆宴席招待苏府送亲的人,还有许多的文臣武将、诰命夫人们。 叶孤元弘被引进洞房才醒过神来,今夜是他的新婚之夜啊。他做了新郎,他娶了妻室了。 他定了定神回头望一眼,门口站着四个小太监。再转过来看看大红喜床,四周垂着大红帐子,正中间坐着一个人,身穿大红吉服,头顶着大红盖头。 床边四个侍女也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墙边一张桌子上铺着大红的桌布,上面摆着很多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两根小孩胳膊粗的大红喜烛。 桌子边上还站着两个喜娘,‘啪’的一声喜烛闪了个灯花。 “灯花报喜大吉大利!” 两个喜娘同时朝太子叶孤元弘深深一福,叶孤元弘沉着脸木讷讷的朝喜床走去,一步一步走的那么慢。 不是不开心而是太紧张,他甚至不知道床上坐着的人是不是苏若水。 ‘她那么不喜欢我,为了逃离我宁愿死,我给了她放弃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嫁给我的。’ 叶孤元弘的脚每落下一次就像是踩在自己心上一次,当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心都麻木了。 成亲,在别人眼中是一段良缘的开始,在叶孤元弘心中是一段情缘的结束。 在喜娘的指挥下,叶孤元弘挨着苏若水坐好,耳边响着成套的喜词。叶孤元弘真的没听到喜娘嘴里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嗡嗡作响。 喜娘把叶孤元弘的衣襟压到苏若水的衣襟上,取男压女的意思。他们两个新人也不管什么意思,反正装木偶就对了。丫头们在喜娘的指引下往床上撒着糖果、花生、栗子…… 喜娘端着托盘把两盏酒递到叶孤元弘面前,叶孤元弘轻轻的拿起一盏,喜娘把另一盏递到盖头之下,苏若水轻轻的接了。 第29章 洞房 两盏酒底部有一根红丝相连,两个人各自饮了杯中酒。喜娘接过酒盏,拿起桌子上的喜秤递与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握着秤杆,手心里都渗出汗来。喜娘念念有词的在一旁催促着,叶孤元弘微微颤-抖着挑起红巾,他的目光就随着盖头一点点上移。 直到连秤杆带盖头的都递到了喜娘手里,他还盯着那块红布,从始至终没有看新娘子一眼。 他想看,他又怕看。只要不看,心里就还有一分希望,他只希望这份希望在心里多留存一会儿。 掀了盖头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小太监、丫头以及喜娘规规矩矩的下拜之后就都退了出去。 苏若水的头低垂着,怀里就像揣个小兔子似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两辈子加一起才第一次成亲,而且对她来说几乎是没有恋爱过程的。 两个人谁也不出声,都静静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叶孤元弘鼓足勇气转过头看她一眼。 苏若水头上戴着凤冠,身上穿着霞帔,胸-前是大团花的缨络,额前还坠着细密的珠花。浓装艳抹在红烛的照映下愈发显得雍容华贵绝色倾城。 叶孤元弘痴愣愣的盯着她看,看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一点反应。苏若水被他看的越来越拘谨,头也越埋越深了。 “抬头。” 清冷冷的两个字听不出喜怒,‘抬头’这就是叶孤元弘洞房中对新娘子说的第一句话。 烛光映衬得夜色朦胧,她头上身上手上全是晃人眼的金子,叶孤元弘透过金光浮影本就有些看不清她的容颜,她再把头低下根本就看不着了。 苏若水缓缓的抬起头,转过去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把头低下。洞房相对总是难免娇羞与紧张,她没结过婚也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想想就更是抬不起头来。 “看我。” 叶孤元弘还真是惜字如金,两句话两个命令才用了四个字。苏若水刚才似怕似惊的瞄了他一眼,他的心就像过电流一样迸出酥酥麻麻的火花。 他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渴望她多看自己几眼。 苏若水很听话的抬起头来,慢慢的转过目光望着他。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忘了呼吸,相视不过十几秒苏若水赶紧偏过头去。她心鼓咚咚呼吸的节奏彻底乱了。 叶孤元弘刚要接近她,她却转了头,就好像刚张开嘴食物却被拿走了。 “看我!”急切之下他的语气有些重,他其实不擅长和人平等交流,说话都是命令,他习惯了一切都以他为中心。 这一句的效果最明显,苏若水被他吼的心头火起,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 他性子孤僻一点苏若水能接受,他以势欺人苏若水就接受不了了。 这双喷火的眸子闪着愤怒的火焰,叶孤元弘很诧异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人逼你嫁给我吧?”叶孤元弘的语气很温和,他说的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担心苏若水是被家人逼迫着上轿的,所以才关怀的问了一声。 可是这句话,配上再怎么温柔的表情都会变味。怎么听都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任谁都会理解为既然你选择了嫁给我,那么一切后果都你是自作自受。 苏若水冷哼一声,回问道:“没人逼你娶我吧?” “没有。”叶孤元弘呆呆的摇了摇头,又傻傻的补了一句:“只是我没想到新娘真的是你。” 他明明是想表达他惊喜的心情,想让苏若水感动一下的,可他这话说的让人除了想一巴掌打死他再也调动不出别的情绪了。 苏若水简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她冷笑一声:“很失望,是吧?” 叶孤元弘此时才发觉苏若水误会了,娶到她是望外之喜怎么会失望呢? “不是,不是失望” “叶孤元弘!”苏若水终于明白为什么外面会盛传叶孤元弘不近女色了,原来他心里另有一人。 早知如此苏若水就不上这个轿了,早点把话挑开,叶孤元弘提出退婚的话,苏若水绝不会纠-缠。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若水已经嫁过来了,那么她就不能允许叶孤元弘再惦记着别人,就算他将来做皇帝后宫无数,在他没登大宝之前绝不许有别的念头。 “不管从前你心里装着什么人,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她死了,连同那个喜欢她的你也死了,死的干干净净。”苏若水语气坚定的不容置疑。“红丝为定结夫妇,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守我的规矩。” “规矩?你给我立规矩?”叶孤元弘懵了,没听说过成亲还要守娘子的规矩啊。 而且他也想不到有人敢给他立规矩,就算是他心爱的苏若水,他可以宠她但绝不能容许她骄纵到给自己立规矩。 女人可以依赖他,但不可以凌驾在他之上。 “对!”苏若水干净利落一点不拖沓的回答了他。“第一条就是夫妻之间是平等的,你可以做的事,我也一样可以做。” “没问题啊,这算什么规矩?”叶孤元弘也没想过欺负她,正妻本就和夫君是平等的,他们出行的仪仗都是一样的。“你放心吧,本宫和你同桌而食、同榻而眠,什么都一样,不会委屈你的。” 苏若水怀疑叶孤元弘智商有问题,这是拿太子妃当宠物养呢吗?除了吃就是睡?物质上满足一下就算平等了? “我说的是绝对的平等,比如你要是纳一房小妾,我就养一个男宠。你要是后宫三千,我就面首无数。”苏若水挑恤的盯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生气,还扯出一丝笑容来。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叶孤元弘像是在嘲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很开心苏若水对自己严格要求,但他不可能答应守她这个超出凡人承受力的规矩。 叶孤元弘注定了会有后宫三千的一天,他怎么容忍苏若水面首无数? “我不是天真,我是认真的。”苏若水坚定不移的态度渐渐冷了叶孤元弘的笑容。 第30章 不知好歹 苏若水那不可理喻的规矩,是个男人就没法守。 现代的一夫一妻制让女人习惯了霸占一个男人一辈子,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古代,没有几个男人一辈子固守着一个女人。 除非是没本事的男人,那样的男人连一个女人都娶不到,何谈纳妾?否则就是个土财主也得弄个两三房小妾。 纳妾不只是男人生理上的需要,也是这个家庭乃至家族在这一方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不守又怎样?”叶孤元弘不信一个小小女子还能有什么办法制裁他,她凭什么要求自己去守她的规矩? “不守就别进我的屋子,别上我的床,别让我看见你。”苏若水能把他怎么样?此情本应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还有,请你有点骨气,别阻挡我离开的脚步。” 叶孤元弘薄唇微挑,抬手端起她精致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惊-艳的不可方物的脸。“你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永远都别想离开。而且本宫想要你就得给,懂吗?” 用拒绝房事和离家出走威胁男人,有几个男人会真的当真?何况叶孤元弘不可能缺女人,也有足够的能力囚禁她一辈子。 苏若水,名字很玫瑰但性格绝对够铿锵。她绝不允许被人俯视,她更不愿意接受叶孤元弘轻蔑的调-戏。 “你休想!”苏若水直接打掉了他的手,还翻手一个擒拿迅速的把叶孤元弘的手反剪在后。“别在我面前摆太子爷的架子,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凭什么?”叶孤元弘左手撑着床面,被她压得差点趴到床上了。 “凭你是我的男人就得乖乖听我的话。”苏若水向上提了一下他的手,就是故意要打压他盛气凌人的气焰。 叶孤元弘心中恨恨的嘀咕着,这些年给密探发的饷银不如都拿去喂狗了,这就是那个让人欺负死都不吭一声的苏若水? 他一直以来就盼着苏若水能嚣张一点,他的女人一定要傲娇的不可一世才行。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希望苏若水反过来欺负他啊,被女人降服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好,爷就教教你怎么做爷的女人。”叶孤元弘不知怎么一转身就把苏若水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苏若水心头一惊,她这手擒拿虽然简单却很实用,对付过多少匪徒不说,就是她的同事也没有这么容易这么快就挣脱的,况且叶孤元弘不只是挣脱还反制了她。 叶孤元弘把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用左手紧紧的抓住,右手搂着她的脖颈,她的双-腿也被叶孤元弘死死的用腿夹住。 两个人离得很近,鼻息互闻叶孤元弘还故意的搂紧些。苏若水瞪大双眼,看着他无耻的贴近自己的脸,她努力的向后仰也躲不过几公分。 “你放开我。”苏若水展挣不得,只好改用语言表达心中的愿望了。 叶孤元弘才不理她,箍住她的后脑勺就往前凑,鼻尖触鼻尖轻轻的蹭一下也心满意足的笑。 不管苏若水是什么心情,叶孤元弘从头到尾没有真的动气,他还很开心苏若水的性子有这么大的变化,只是感觉变的尺度有点大,稍微调-教一下往回收一收就好了。 叶孤元弘没有放开她,但他身子略往后移了一下,他们之间总算有了一点距离。 苏若水刚想松一丝气,以为叶孤元弘有放开她的想法了,却发现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冒着贼光,正从上往下的打量着她的身材。 她近二十天的锻炼使身材好了许多,此双手后背胸膛向前挺,更添了三分高-耸的味道。 叶孤元弘都看直了眼,他心里开始感激苏若水胸-前配戴的大团花缨络。刚才就是那东西硌着他了,他才向后退了一点,才看到这漂亮的风景。 叶孤元弘摘掉缨络随手就扔到地上,好在地上铺着锦绣红绒地毯,还不至于摔坏了。 “真好。”叶孤元弘抚-摸着缨络刚刚停留的位置,苏若水羞愤交加用力的晃着身子。 “我说这衣料真好,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叶孤元弘摸不算,他还捏一下。“你是提醒我别光注意衣料么?” “你无耻。”苏若水脸涨的比衣服都红了。 叶孤元弘得意的笑着凑上前,‘啵~’,开心的亲了她的小-嘴一下。夜已经很深了,叶孤元弘也不想再忍耐了。这不轻不重的一亲,恰好打开了欲-望的闸门。 叶孤元弘慢慢的把她按倒,半伏在她身上开始解她的衣扣。洞房花烛夜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叶孤元弘没有多想直接就松开了她的手。 “啪!”苏若水根本没经大脑,手刚能动就本能的甩过去一记耳光。 叶孤元弘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被人掌掴是什么滋味。 这一巴掌真打得他七窍冒火,如果身下的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太子妃的话,他肯定直接掐死她。 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苏若水又狠狠的推开了他。 苏若水坐了起来,面沉似水的看着被她推倒在床上的叶孤元弘,叶孤元弘的眼中迸出丝丝寒意。 ‘跟我道歉,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叶孤元弘还在心底劝自己不要和她计较,只要她给自己个台阶就好。 苏若水的气倒消了很多,但不代表就完全不生气了。她气自己这世的破身体除了好看之外就没有长处了,若是体能再强一点肯定不会被叶孤元弘制服的。 “我告诉你,你要是学不会尊重人的话,就休想有夫妻之实。”苏若水边说边把衣扣系上。 叶孤元弘的怒火差点从脑门蹿出来,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一丁点给他道歉的心都没有。 ‘还说什么尊重,你就是用抽人耳光的方式尊重人的吗?抽完了既不道歉也不安慰,还摆架子教训人,我有错也行,我怎么了?’ 叶孤元弘心里为自己报委屈,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用冷笑掩饰内心的酸楚:“你就是个不知好歹。” 第31章 床战 苏若水没有回言,她取下头上的凤冠。凤冠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镶了许多的宝石,足有六公斤重。 她拿着凤冠想要拾起缨络一并放到桌子上,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珍惜些。 叶孤元弘见她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倒在那些死物上用心。你不沟通是什么意思?夫妻感情还不如那些饰物重要么?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和你说了。 叶孤元弘抢下她手里的凤冠直接就扔了,苏若水也不是不想跟他沟通,她也知道她不该打他,也知道她那一巴掌打出了叶孤元弘的怒火,她就是想先冷待他一会儿,用沉默的方式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机会。 “你干什么?”苏若水一声怒吼,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叶孤元弘用这种粗暴强横的方式交流。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叶孤元弘抓起苏若水就想往床上摔,苏若水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柔弱女子,她搭着他的手臂缠贴靠扶,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苏若水边打边在记忆中搜索,没有一丁点信息说叶孤元弘会功夫。 叶孤元弘也是第一次知道苏若水是带着功夫的,不过他倒没多想,将门之女会功夫也在情理之中。 苏若水一来身体素质还没有恢复到完美,二来功夫上比叶孤元弘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很快她就完全被叶孤元弘控制住了,撕扯之中衣服都条条滑落。 不得不承认苏若水的反抗与挣扎勾动了叶孤元弘最深层的欲-望,真正的骑者喜欢烈马,苏若水最大程度的满足了叶孤元弘的征服欲。 这一-夜无论苏若水还是叶孤元弘都一样的终生难忘。 叶孤元弘不可抗拒的霸道深深的浸入了苏若水的骨子中,苏若水本身就是汉子属性的,女汉子更喜欢真正的硬汉,只是她从没遇到过一个能够征服她的男人。 她来古代只是出于好奇,她愿意嫁给叶孤元弘只是看上了他的皮相,想要降服他,收之为‘宠-’。 字典中只有赢没有输的她一次次对男人失望,以至于她都把自己幻想成男人,把叶孤元弘当成她的‘小媳妇’来定义。 她怎么也想不到叶孤元弘那么妖孽的容颜背后还有那么妖孽的实力。 叶孤元弘肆无忌惮的倾泄绽放出最狂-野的男性美,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光芒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苏若水内心最深处寂-寞的角落。 虽然此时苏若水的感觉除了疼痛就只有愤怨、羞辱、厌恶,但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自己爱上叶孤元弘就始于他进入自己身体的一刹那。 苏若水无休止的反抗令叶孤元弘欲罢不能,她只在连喘息之机都没有的时候老实。只要节奏略放缓一点让她有了动的能力,她就不停的反抗。 如灌如注的给了她三次之后,她还是会用力的拿枕头砸人。 叶孤元弘知道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他找不到一个敢这么大胆的公然反抗他的女人,也找不到一个像她一样有反抗能力的女人。 越是不容易掌控的对男人来说越有挑战性,无疑叶孤元弘是那种极喜欢挑战的男人。 其实房事他们两个人都是有思想准备的,结婚入洞房哪有不圆房的道理? 可他们竟然能把水到渠成的恩爱变成一场对战,真是够离奇的。 “做女人要乖,下次再反抗我就把你绑起来做。”叶孤元弘趴在她身上休息够了,恋恋不舍的蹭蹭额头才滑了下去。 叶孤元弘这一-夜过的很爽,爽够了也很累,他扯过被子把他们两个人都盖好就昏昏睡去了。 苏若水感觉胸口气闷的要炸开了,她竟然在洞房中被新郎强-奸了? 这苦都没处诉啊,人家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她可以不找人诉苦,但不表示她就不想出这口气。 她轻轻的扭动一下身子,撕裂般的疼痛提醒着她叶孤元弘的暴行,叶孤元弘的确是没有给她一点点的怜惜。 她望着幔帐愣愣的回想这一-夜,越回想越气愤,过了许久她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叶孤元弘醒了却没有睁眼,他很困也没有防范苏若水的心。纵然她有些生气还能怎么样呢? 苏若水不能把他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了,还能杀了他么? 不过他刚刚那么对待自己,现在怎么也不能容许他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苏若水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叶孤元弘毫不意外的跌落了下去。 “啊哟~”叶孤元弘一声惨呼,苏若水傲娇的别过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叶孤元弘摔一下倒无妨,只是落地的瞬间他一巴掌拍到了那个大缨络上,层层花瓣刺穿了皮肉,手上多了七八个虽不大却很深的伤口。 他抓起衣服胡乱的穿了一下,乱糟糟的就出去了。 苏若水看他气呼呼的走了,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她也很疲乏了,摆摆枕头就睡了。 叶孤元弘出去洗了个澡就在书房的软榻上睡了,天还没亮他又醒了。 三更灯火五更鸡,叶孤元弘不是读书就是练功,从来没睡过懒觉。 想想自己似乎是对若水太粗鲁了点,谁让她光滑的肌肤还那么有弹-性,凸凹有致的身子诱-惑得人兽性发作。而且要不是她那么不听话,自己怎么会用强的? 不过新婚第一-夜就被新娘子踹了出来貌似很没面子啊,新房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让她? 叶孤元弘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找到个回去看新娘子的理由,然后就昂首挺胸的走回了新房。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熟睡的苏若水堪称天下最美的睡美人。叶孤元弘看着她宁静的样子,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她貌美如花又如此的桀骜不驯。 苏若水这狂傲的性子既合叶孤元弘的心意又让他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奈。 ‘梆!’‘梆!’‘梆!’‘梆!’‘梆!’ 谯楼上传来更鼓声,五更天已微明。叶孤元弘知道他是睡不成了。 很快就会有人来侍候他起床,今天要带太子妃去皇帝、皇后面前行礼。 第32章 白喜帕 一共两条被子,苏若水盖着一条还骑着一条,叶孤元弘只好轻轻的推了推她。 苏若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叶孤元弘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中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一看到他就想起昨晚他对自己的那番凌辱,不由得怒目圆睁。 “你”苏若水刚要张嘴骂他,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屏风。 苏若水凝神细听,听到外面传来窸窸(音西)窣窣(音苏)的脚步声。 她知道这是下人来催他们起床了,叶孤元弘穿得倒是齐整,她现在可是不着寸缕,这床怎么起?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叶孤元弘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 苏若水的中衣被叶孤元弘撕坏了,硬裹上也能勉强蔽体,不过很狼狈就是了,问题是撕坏了的中衣也被他扔到了地上,苏若水是拿不到的。 “我”苏若水只好朝叶孤元弘投去求助的目光。 叶孤元弘扯过红色的被子就躺下了,根本就不理会她。 “你把衣服给我拿过来。”苏若水小声的跟叶孤元弘打个商量。 叶孤元弘抬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意思是让她亲一口,他就帮她拿。 苏若水顿时满面尴尬的样子,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终于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跟他说了句:“好吧,我保证再也不打你脸了。” 本来叶孤元弘都不生气了,她这句话分明是在提醒叶孤元弘什么。叶孤元弘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回响‘啪’‘啪’‘啪’。 他一翻身不再看苏若水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了,萌萌的表情看起来跟弱智似的,一点也不可爱。 常忠在门口停住脚步,侧耳细听房内声息。听了一会儿,室内没什么动静,他不轻不重的在门外说了句:“殿下,该起身了。” “进来吧。”叶孤元弘清冷的声音常忠再熟悉不过了,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殿下。”常忠在屏风后停住脚步,躬身报道:“喜娘在门外候着呢。” 喜娘是来请白喜帕的,这个皇后是必须要验的。所谓的验,最多就是看一眼,然后就入库收藏了。 白喜帕就是洞房之夜床上铺的那块白布,专门用来验证女子清白的。 普通百姓之家也是非常看重这块白喜帕的,而帝王之家白喜帕上若是不见红,那就是灭门的大灾难。 皇家什么最重要?脸面!让皇室蒙羞那就是死罪,死一族甚至九族的。 “嗯”叶孤元弘慵懒的应了一声:“叫她们进来侍候吧。” 叶孤元弘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苏若水就只有捂紧被子裹个严严实实的躺着。 两个喜娘带着六个宫女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殿下、娘娘。”这些人都低头进来,手上也都端着东西,所以只是低身福拜,没有下跪磕头。对于一地的凌乱,她们全都视而不见。 “起来吧。” “殿下、娘娘千岁千千岁。” 叶孤元弘穿上鞋子大大方方的绕过屏风,侍候他洗漱更衣的宫女自然跟着出来了。 内室里没有了男人,苏若水感觉略方便了一点,可是被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和男人同床共榻,自己还光洁溜溜的,怎么说都很别扭。 这些宫女们倒是手脚麻利,而且天生的眼瞎,该看不着的都看不着。她们的平静让苏若水跟着平静了不少,这时一个宫女抽出床上的白喜帕,上面桃花朵朵鲜艳明媚。 苏若水脸都涨成了紫色,这东西怎么好当面示人?这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昨晚发生了什么嘛。 关于白喜帕的事,现代人几乎早就忘了这个传统。话说现在还有几个女人敢面对白喜帕?而苏若水的原身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娘又死的早,这方面的知识没人给她普及。 她的眼睛偷偷的盯着那块白布,气自己怎么没早注意到这块布,早知道有人怕脏了床,提前铺了布的话,她就把布藏起来了,这要传出去多羞人啊。 宫女们有侍候苏若水洗漱更衣的,有收拾床铺和地上的珠花、衣物的。 拿着白喜帕的那个宫女没有把白喜帕和那些乱衣物放到一起,她把白喜帕放到了喜娘的托盘里,上面又盖了块红色的绣花布。 “娘娘,奴婢告退了。”两个喜娘一起低身福拜,她们取了白喜帕就要走了。 “哦,把那个留下。”苏若水有自己贴身的侍女,洗也用自己人洗,她不希望太多的人看到那块布。 “娘娘恕罪,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取白喜帕的,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喜娘想不明白这太子妃犯什么病了?难道天生的傻子? “啊?”苏若水一脸的不可思议,皇后派人来拿这块布?那肯定也是她派人放的了,这什么婆婆?这得饥-渴成什么样啊?看看这玩意儿也过瘾? 做皇帝的女人多悲催啊,这都被折磨变-态了,你就有这爱好,你拿别人的行,怎么好意思拿儿媳妇的?说你什么好?你这算恶趣味还是重口味呢? 这毛病不能惯,这绝对不能忍,说什么也不能给她。 “等等,这点小事就不要去麻烦皇后娘娘了,莫说我宫中还不缺人使,就是我亲自洗也不能让母后的丫头洗啊。”苏若水这说辞找的太不恰当了,这东西谁敢给洗了?这要存档的。 “娘娘,这个”喜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是必须要” “嗯哼。”叶孤元弘实在忍不住笑了,他就故意咳嗽一声。 “刘嬷嬷,殿下叫你。”常忠隔着屏风传话。 “是。”喜娘赶紧的趁机溜了出来。 苏若水急的心里直着火,她想叶孤元弘肯定是向着他-妈,一定会把白喜帕交出去的。这一会儿还要去给皇帝、皇后磕头呢,这怎么见面啊? “这个我就留下了,这块素绢你拿去交差吧。母后若是问起房事,你就说我们昨天过于疲乏了,我直接睡着了。”叶孤元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了。 他指指门口,喜娘应了声‘是’就赶紧的出去了。 “拿去洗了。”叶孤元弘慵懒的声音那么动人心弦,给他系扣子的宫女慌忙应了一声‘是’,手里空空也不知道洗啥。 第33章 刚好又闹 叶孤元弘穿戴完毕就走了,他到书房静静的看书。 苏若水就麻烦得多了,先穿一套中衣然后洗漱,再穿一套常服去洗澡,然后穿朝服、梳妆。 这一套折腾下来半个时辰过去了,下人们引着她到太子书房。 她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小太监报道:“太子妃驾到!” 她进门一看叶孤元弘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案后面看书,头也不抬眼也不睁,不知道在看什么倒头经,看的这么认真。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小太监,常公公在书案边上直冲苏若水丢眼色。 皇家的规矩大于天,苏若水也不能跟封建礼制对抗,她是来旅游的不是来革命的。 入乡随俗嘛,她规规矩矩的福身一拜:“臣妾见过殿下。” 轻云、蔽月两个丫头随即跪下:“奴婢拜见殿下。” “嗯。”叶孤元弘慵懒的应了一声,淡淡的道:“起来吧。” “谢殿下。” 轻云爬起来扶着苏若水到一边坐了,叶孤元弘放下书卷望向苏若水。 她今天化了个淡妆,不像昨天那么惊-艳倒多了几分清丽,看上去就清清爽爽让人心里舒服得很。 “传膳吧。”叶孤元弘只是看她一眼,一句话也没和她说。 按常理早饭不应该在书房吃的,苏若水也没多问,你说在哪吃就在哪吃呗。 常公公高喊一声:“传膳。” 几个小太监抬着两张桌子进来,两张桌子拼到一起。动作之熟练,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干,看来叶孤元弘有在书房吃饭的习惯。 皇家的早餐会是什么样的呢?苏若水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莫说皇室就是苏府也是粥品、汤品、甜品、果盘一大堆。看这两张大桌子摆个三四十盘菜没问题。 早餐摆上来的时候苏若水眼睛瞪得有嘴大,嘴张得能塞进去个鸡蛋。 两个大海碗装的是红枣黑米粥,四盘咸菜,两盘白面馒头,没了。连在门口侍立的小太监都直了眼,这传菜的人不要脑袋了吗? 皇家早餐的标准是两样粥,两样甜点,二十二道菜品。 不说食物就是器具也不对,皇家吃粥的碗比茶盏略大点有限,这大海碗是盛汤的不能直接用来盛粥。 这可是太子妃在宫中的第一顿饭,竟然传错了? “你们都下去吧。”叶孤元弘合上书卷准备吃饭了。 “是。”宫女、太监们全都依次退了出去。 叶孤元弘把下人们全都打发走了,正常用餐是要有人在旁边侍候的。 叶孤元弘起身离了书案,走到苏若水面前朝她伸出手。苏若水愣了一下,还是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他攥着她的手没撒开就牵着手走到桌子旁,他们并肩坐好,叶孤元弘抓起一个馒头就开吃,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粗糙的早饭。 “你一直这么吃饭吗?”苏若水想不到叶孤元弘如此节俭,这早饭还不如苏府的十分之一浪费。 “第一次,以后就这么吃了。”叶孤元弘以为苏若水喜欢这么吃。 “嗯,这么吃挺好。”苏若水就像刚训练完的战士吃食堂似的,吃得叶孤元弘都吃不下去了,她吃饭怎么这么快? 叶孤元弘刚吃了半个馒头,她吃完俩。叶孤元弘一碗粥吃了没有五分之一,她喝完了。 一顿饭下来苏若水吃了三个馒头一碗粥,一个米粒都没剩。叶孤元弘就吃了半个馒头,喝了不到三分之一碗粥。 “你吃饱了吗?粥有的是呢。”没吃多少东西的叶孤元弘倒担心苏若水没吃饱。 “嗯。”苏若水拿着绢帕擦了擦嘴,看叶孤元弘也不打算再吃了的样子,便劝道:“你吃吧,我等你就是了。” “不了,一会儿还有的吃。”叶孤元弘看一眼苏若水,她这个吃法登不得大雅之堂啊。“一会儿母后会赐些点心的,你爱吃不爱吃都少尝一点。” “嗯。” “千万别吃没了。”叶孤元弘怕她丢人,一着急就说出来了。这跟说嫌她吃相难看,嫌她太能吃,有区别吗? 苏若水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人家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出身,这些宫廷礼仪从小就学的。 “我会吃。”苏若水抓过他吃了一半的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很没形象的嚼吧嚼吧就吞了下去。“没人的时候就这么吃。” “哦。”叶孤元弘心好像一下从高空坠-落似的,他以为苏若水一会儿就当他母后面这么吃呢。 然后她把馒头放到桌子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左手食指和中指压着馒头,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下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嘴就像张不开似的,斯斯文文的塞了进去。 “果然又软又香还筋道得很。”苏若水拿腔拿调的样子滑稽极了,又挑不出哪里不对。坐得笔直的腰,略略低下的脖颈,自然扶膝的手,处处显得端庄娴雅。 接下来她又放松了身段,补充了一句:“不特么就是演戏吗?老娘练了十六年呢。” “哈哈哈”叶孤元弘好像第一次这么开怀的大笑。 门外的小太监们都面面相觑,对着口型交流:‘太子笑了?’然后彼此点点头。 太不可思议了,从来没听到过啊,太子通常不会笑,笑也不可能出声的,这太子妃太有手段了。 “你笑什么?”苏若水拿起馒头又揪了一小块,捏着给叶孤元弘看:“你说这能吃饱吗?这能吃出啥味来?” 她又咬了一大口,很没形象的嚼了起来。 “你要没吃饱吃那个。”叶孤元弘指指桌子上的馒头,有的是,你非吃这半个干嘛呢? “那好好的给下人吃也行啊,你吃剩的玩意儿给谁?”苏若水说出来才发觉自己吃的是他剩的啊,她想吐也是吐不出来了,气恨恨的把这小半个馒头塞到叶孤元弘手里。 “不吃就扔了呗。”叶孤元弘‘啪’的一下就扔了,扔的还真准,都没用眼睛瞄一下就扔进了粥碗里。 叶孤元弘不光剩馒头,他还剩了大半碗的粥,粥被砸中自然溅了出来,苏若水胸口微热低头一看刚穿上的衣服被污了。 第34章 轿子摔了? 叶孤元弘真不是故意的,他尴尬的看着苏若水,赔着笑脸却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苏若水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不代表她就不生气。她傲娇的一挺胸-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舔干净了。” 叶孤元弘盯着那起起伏伏的粥印,眼睛顿时冒出绿光。 “好!”叶孤元弘答应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 还有这好事?这惩罚机制要确定下来的话,顿顿饭往这个位置泼汤汁,各种口味的,想想就美啊。 苏若水的朝服是由凤裙和霞帔组成的,吃饭的时候把霞帔拿下去了,她现在只穿着薄薄的金色凤裙,上身的内-衣只有一件肚兜而已,不像现在的女性还穿有厚厚的胸罩。 叶孤元弘也是实战型选手,绝不是个玩嘴的,爷们嘛,说到必须做到。他上前一步,苏若水抬腿就踹,他侧身闪过,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没几下叶孤元弘又用左手把苏若水的双手抓住,右手托着就开始舔,薄薄的两层纱布…… 叶孤元弘把她打横抱起放到软榻上,苏若水像弹簧一样弹射起来。 “不行。”苏若水起来就想逃跑,她又打不过叶孤元弘便指指门口:“外面有人呢。” “皇宫里哪有没人的时间和地方?” “那也不行。” “你还敢反抗?” …… 从景阳宫到坤宁宫并不算太远,不过他们还是坐轿过去的,两个人同乘一辆雕花大轿。 里面的垫子很软,轿夫抬的也很稳,苏若水还是不时的皱一下眉头。 “哪里不舒服吗?”叶孤元弘好心关怀她一下,她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她能哪里不舒服?她就是疼呗。十六岁的身子像青苹果一样稚嫩,初经人事本就需要怜惜。叶孤元弘也是生手,他哪里知道这些? 话说太子大婚前都是有专人教导这方面的知识的,先给他看些小黄本,然后再带他看会动的木头人,都是很机械的一系列动作,最后是安排十个处-女实战。 那时候叶孤元弘都拿不准自己的新娘会是谁,心里乱的一团糟,他就看了看小黄本,木头人只瞄了一眼他就跑了,那十个姑娘他连面都没见就赶出去了。 叶孤元弘不明白她怎么忽晴忽雨的抽风,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刚才她虽然有过推搡但也没像昨夜那么激烈的反抗,再说这种事不是应该的吗?她犯得着这么抗拒? 叶孤元弘想开口问又放不下面子去好好说,就高傲的冷哼一声。“惺惺作态给谁看?” “你说什么?”苏若水无缘无故的被他奚落,怎么能不生气? “明明是你勾-引我的,得了便宜还装不愿意。” “我?”苏若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勾-引你?” 有连踢带打的勾-引的吗?苏若水第一次见着这么倒打一耙的人。 “你让我舔的。” “你这么不要脸呢?” “你骂我?” “我揍你。” 苏若水‘呼’的一拳抡了过去,叶孤元弘侧身一闪,轿子也一闪。苏若水第二拳抡过去被他抓住了手腕,苏若水提膝去撞他的胸口…… 轿子里空间不大,不太方便施展。不过如果轿子散架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跪了一地的轿夫和小太监们,一个个的吓得三魂离体。没几步路的路程他们竟然把太子和太子妃抬摔了…… “没用的东西!”叶孤元弘阴沉的脸就像六月的寒冰,让人在烈日下都冷的打哆嗦。 “算了,大喜的日子别和这些奴才们生气。”太子妃娇柔妩媚的像最美丽的金丝鸟,笑意盈盈浑身上下都像春风一样暖人。“都下去吧,太子殿下赦你们无罪,以后做事小心点就是了。” “谢殿下,谢娘娘。” 轿夫们抬着摔裂了的轿子慌忙退下,小太监们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看着那摔裂了的轿子就像自己吓得碎成渣了的心一样,那破轿子都被人抬走了,自己的心能否拾得起来呢? “都起来吧。”叶孤元弘虽然脸色很难看,语调也很阴冷,但好歹的没罚他们,他们也就感恩戴德的叩头谢恩了。 皇帝年逾花甲,精气神看起来也不是很足。这倒是出乎苏若水的预料,她以为皇帝和苏远功差不多的年纪呢。苏远功今年四十有三,可皇帝看起来至少有六十三了。 皇后像一朵怒放的牡丹,雍容华贵艳压群芳。将近四十岁的人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苏若水不知怎地就想起一句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皇后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再悄悄看一眼那气亏血衰的皇帝。怪不得她有收集白喜帕的不-良嗜好。 细看看皇后如此的艳丽,显然被滋润得很足,不像是饥-渴难耐之容。苏若水忽地又想起了二夫人,莫非皇后也另有‘甘泉’? 脑洞有点大,这可是国母皇后啊,岂是二夫人那种俗物能比的? 皇家的规矩又大又繁琐,太子要向皇帝和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苏若水也得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这些礼仪都有人教,苏若水并不紧张,大方得体的行了礼。 第一次见面,皇帝、皇后自然不会为难苏若水,还都给了她很多的赏赐。皇后果然赐下几样点心和甜品,苏若水有礼有节的品尝了一番,又给出极贴切的赞美。 “听闻奴才们把轿子抬翻了?”皇后满是关切的眼神却闪着好奇的目光,又担忧的问了句:“你们没受到惊吓吧?” 皇宫里什么跑得最快?消息。苏若水早知皇宫里处处是人,各种消息乱蹿,却依然很震惊消息传播的速度,这比互联网还快呢,几乎接近实时播报了。 “累母后担惊了,我们没事。”苏若水端庄娴静优雅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的不是,可皇后脸上的笑就带着那么几分的皮笑肉不笑。 “这都是本宫懒散,疏于管教才惯的这些奴才们恣意妄为,从今儿起这后宫也该有个样子了,非是我严苛也算是亡羊补牢吧。” 第35章 遇刺 皇后娘娘这句话不显山不露水的,又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这算是敲山震虎呢还是给谁下马威呢? 再弱智的人也清楚如果他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在轿子里坐着,轿子是万无可能会摔的。 很显然太子一个人坐轿是从没摔过的,在此之前就没人相信轿子还能抬摔了。 那么是谁不老实?或者说是因为谁的存在而让太子不老实?那么皇后在说谁疏于管教,又要对谁严苛呢? 皇宫里哪有傻子?谁会听不出来?可后宫是皇后的天下,皇帝也不好多说,而苏若水更是没法搭这个话茬。 她只是低眉端坐没有开口也没有看谁一眼,不慌不忙不向任何人求助,没有向谁解释什么也没有顺着皇后的话往下说。 一句话说出去没有回音,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爽。皇后的脸色微沉,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叶孤元弘站了起来。 “母后,今天的事与奴才们无干,是儿臣头晕病犯了,一时没有坐稳,倒向一边才把轿子弄翻了。” “哦,你无碍吧?可着御医看过了?”皇后这关心来的太假了,从轿子摔了到他们走进坤宁宫不过五六分钟而已,御医就是长翅膀都飞不过来。 “一惊之下倒是好了许多,母后不必挂念。”叶孤元弘没有坐下,继续说道:“儿臣要前往延庆佛院,恐误了时辰就此告退了。” “何至如此匆匆?佛院明日再去吧,在哀家这儿用个午膳如何?” “儿臣本欲先去佛院,是若水执意先来看望母后。午斋我已经命人备好,明日我们再来给父皇、母后问安。”叶孤元弘躬身一揖,苏若水也起来深深一福。 “这个”皇后还要挽留他们一下,皇帝拦住她的话头,说道:“去吧,早去早回。” “谢父皇。”他们双双离去,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皇帝见皇后似乎很不满意,便问她因何叹气。 “陛下,我早就说过指腹为婚、娃娃亲都是不靠谱的。我多次劝您给太子重新指婚,你就是不肯。现在把这么个祸水抬进来,实非东陵之福啊。” 皇后看苏若水就没有一丝一毫顺眉顺眼的地方,太子又不是她的亲生,她怎么能喜欢苏若水? 无子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她曾生过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不足百日便双双夭亡了。 “你这是怎样讲话?他们昨夜才刚刚成亲,你这就看出什么来了?”皇帝对苏若水倒是挺中意的,相貌、举止都很不错,最难得的是叶孤元弘很喜欢。皇帝最担心的就是叶孤元弘不喜欢女人。 “昨夜他们新婚就不说什么了,今晨一顿早饭他们吃了多半个时辰,边上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这也就罢了,在轿子里都不安生,如此不庄重将来怎么执掌后宫?” 延庆佛院是东陵的皇室家庙,叶孤元弘带苏若水前来不是为了参禅拜佛,而是要见一个人,一个几乎被东陵国遗忘了的人。 这个人就是北夷国的静和公主,东陵国的前任皇后,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叶孤元弘的生母肖氏。 按官礼肖氏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叶孤元弘要对她行二跪六拜之礼,苏若水要行四肃二跪二拜之礼。 “罢了,罢了,这些俗礼免了也罢。”肖氏一身灰蓝色的修行服,端坐在经堂的正中间,笑容满面的接受着他们这对小夫妻的朝拜。 苏若水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肖氏的身份的,她一直以为现在的皇后就是叶孤元弘的生母。 肖氏皇后生下叶孤元弘之后就抛夫弃子避居佛院了,皇帝几次下旨都请不动她,甚至册封了叶孤元弘为太子她都不曾动容。肖氏执意以身事佛不再沾染红尘之事。 当时的东陵烽烟四起战火纷飞,皇帝几次想与他国联姻以巩固政权,多方权衡各个皇子与公主的婚姻。 肖氏到底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她出面与苏家定下了娃娃亲。一双玉佩为证,国母印玺下的婚书为凭,定死了这段姻缘肖氏再未离开过佛院。 为叶孤元弘定亲是肖氏最后一次行使皇后的权力,叶孤元弘与苏若水的定亲可以说是肖氏跟皇家彻底隔绝之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皇帝近几年身体状况很不好,许多事都放权给皇后去做了,唯有两件事是雷打不动的。一个是坚决的不废太子,一个是坚决的不撤婚约。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行了礼又陪肖氏共同吃了午斋,苏若水自幼抄过很多的佛经,倒是和肖氏有许多可聊的共同语言。现在想来苏家安排她抄佛经大概不只是为了练字吧。 “我方外之人身无长物,这串佛珠倒可安神定气,愿它为你迎吉纳福吧。”肖氏拉过苏若水的手,把佛珠套到她的手腕上。 看到苏若水出落得如花似玉,人又娴静端庄,她从心里感到一丝欣慰,和蔼的笑容让人心里特别的温暖。 “多谢婆母。”苏若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皇后的称号早已在她的历史中尘封了。 她现在自称静和老尼,苏若水不可能直呼其号,难道叫‘老佛爷’?这个称号怎么这么熟? 肖氏面如观音,慈眉善目透着一股子可亲劲。年逾五十脸上也不见皱纹,只是鬓角的白发无法遮掩岁月的霜华。 他们并没有在佛院停留太久,用过午斋就回东宫去了。他们并没有鸣锣开道,也没有带过多的仪仗,就是一辆马车而已。前后跟着几十个侍卫。 马车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车夫坐在前面都昏昏欲睡的样子。 一伙走江湖卖艺的在路边表演,有耍大刀的,有舞长枪的,有的嘴里吆喝着:“各位好汉,大爷、大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苏若水悄悄的把帘子掀起一条缝向外偷看,要不是他们穿着朝服不太方便的话,她一定要下车去看看热闹。 “嗖!”车夫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一箭射穿了喉咙。 第36章 躲进暗格 “护驾!” ‘唰啦啦’侍卫们纷纷抽出腰刀,前后左右把马车围了起来。 车夫被叶孤元弘的影卫荣锦一把扯了下去,尸体直接扔在路上,他一跃跳上车辕抓紧缰绳控制住马。 百姓们都吓得抱头鼠蹿,慌忙中拽错娘子的,抱错儿子的,还有见店铺就往里钻的,甚至庞记宝材的棺材里都有人躲了进去。 苏若水正在看街头的杂耍,忽听一声‘护驾’,然后就乱成一团。 她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又是‘嘎吱’一声,回头见叶孤元弘不知动了什么机关,他脚下的车板左右翻开露出来一个类似棺材形的长条洞。 “进去。”叶孤元弘声音不大,但气势上不容人有丝毫的置疑。 苏若水望了一眼,那就是个固定在车厢下面的‘小棺材’,小的最多能容纳一个人。 枪林弹雨中苏若水都没皱过眉头,这个冷兵器时代有什么可怕的?她才不要进去,闷死多冤枉? 看叶孤元弘那严肃的表情跟他讲道理怕是行不通,也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还矫情应该谁进去。 苏若水好奇的问了一声:“怎么打开的呀?还能关上吗?” 叶孤元弘指了一下座椅边上的扶手:“一拉一合就行。” “哦。”苏若水点点头假意的向洞里迈腿,忽地一个旋转想要把叶孤元弘硬扔进去,结果却是她被叶孤元弘抓住然后直接塞了进去。 “别乱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声。”叶孤元弘嘱咐了她一句,便打开轿门走了出去。 ‘我就不信了,这要是车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难道躺进来不盖盖儿?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关得上肯定也打得开。’苏若水不停的摸索着小箱子,努力的研究着怎么靠自己出来。 外面并没有打斗的血腥场面,只是侍卫们紧张的围着马车,气氛十分的紧张。 “殿下,您请回车里吧,外面危险。”荣锦也顾不得给他见礼,一手扯住缰绳,还要四面八方不停的查看,冷箭难防啊。 “我还是在外面吧,里面更危险。”叶孤元弘一身的朝服显眼的不能再显眼了,引无数的少女抻着脖子尖叫。 “殿下,使不得啊。”荣锦知道叶孤元弘是故意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引敌人朝他攻击。 这样会更容易抓到凶手,也能最大限度的把敌人的攻击目标从车厢转移到自己身上。 叶孤元弘缓慢的环视了一周,射箭肯定是要找个隐蔽的角落。普通民房的屋顶角度很好,可是不隐蔽。大白天的房顶上趴个人,远远的就会被人发现。 除了屋顶就是相对高一些的建筑,虽然这是东陵国都,御街之上繁华似锦,但要说起高楼那就屈指可数了,放眼望去论距离论角度也就那么三两家比较合适。 叶孤元弘手中拿着一柄铁骨折扇,很悠闲的点着那几家说了句:“速去封锁艳芳楼、梨园阁、天人酒家,任何人不得进出,静候官府盘查,违令者杀无赦。” “是。”侍卫首领盘点一下带来的六十个侍卫,留下三十保护太子,另三十人要分别包围青-楼、戏苑、酒家,前后门各五人。 叶孤元弘自知人手不够,只能是暂时封锁前后门,不敢闯进去抓人。他急忙安排人去调御林军,同时通知京城府尹。 京城府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维护京城的治安,这青天白日的太子的车夫被冷箭射杀了,而且现在危机还没有解除,他闻报倒吸一口冷气。 这屁-股莫说还能不能坐这个府衙,怕不要被皇帝老儿打开花了。别想屁-股的事了,俗话说顾头不顾腚。 为了保住脑袋,京城府尹带上了所有的亲兵浩浩荡荡直奔御街,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京城最大的青-楼、戏苑、酒家。 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检查手指。从车夫喉咙上的箭来看,那准度那力度绝对是高手所为。 常年练箭的人手指上的茧特别的厚,要么就有戴扳指的习惯,反正和常人的不同。 手指正常没有一点问题的全都押往刑部大牢,经进一步确认凡是能说清自己身份来历的,基本就可以放回家了。 手指茧略厚的就地捆绑候审,这种事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错放一个。 叶孤元弘虽然才十九岁,可他的心机和观察力还真是高人一筹。 那个刺客果然就是在艳芳楼的二楼放的冷箭,本指望一箭之后会引起混乱,他好就乱取利。 没想到叶孤元弘带的六十个侍卫,个个都是大内高手,根本就不乱,他没有下手之机。 他也没想到轿子里的人是当朝太子,他以为是哪个高官或者富商。反正能坐得起这么好的马车,非官即富。 他杀官不为警贪,劫富也不为济贫。他就是跟当官的有钱的人过不去,凡是车马招摇的他遇上必放冷箭。 能抢就抢点,抢不到也无所谓,他不介意白杀几个人。 他每次射杀了车夫以后,轿里的人都会哭喊成片,轿外有护卫也乱成一团糟,甚至还有弃主奔逃的。他就趁乱再度出手,能掠就掠点,掠不到财物大不了不再出手了,也能全身而退。 这一次他却连逃走的机会都渺茫了,看叶孤元弘那一身朝服他也知道被捕是什么后果了。 楼下乱哄哄的吵嚷他听得真切,若待京城府尹的人上楼来搜查自己的话,那岂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也罢,你既步步紧逼我也只得拼个鱼死网破了,豁出去破头撞金钟,是死是活就在此一搏了。 “既然府尹大人到了,本宫就先行一步了。”叶孤元弘自然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而且他也不想让苏若水在小箱子里憋太长时间。“日落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那刺客张弓搭箭瞄准了叶孤元弘的咽喉,心中暗道:‘完美,喉咙也长得这么漂亮,一动一动的说什么呢?想抓我,想弄死我,是吗?来吧,咱们就一起下地狱。’ ‘嗖!’一支利箭离弦…… 第37章 坠崖 叶孤元弘背靠着荣锦,身右是车厢,身左是马,唯有正面露了出来。 京城府尹也巴不得叶孤元弘赶紧走,他在这儿大家都放不开手脚,他走了就是屈打成招也能弄出份供词来交差。 “是是是。”京城府尹的腰躬得跟个大虾似的,不知怎地忽然一股凉风从后颈掠过,吓得他心里一抖,猛的抬头整个世界都变天了。 那御马突然疯狂起来,太子爷扒着车厢也无法站稳,直接从车上摔了下来,荣锦拼命的拽缰绳也控制不住马车,那御马长嘶一声扬蹄狂奔。 叶孤元弘并没有摔着,下面有很多侍卫用身体替他垫着。 “拦住它!”叶孤元弘没有起来就开始喊,命令人拦住那马车。“给我拦住它!” 可什么命令这会儿也是没用的了,两条腿的人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何况还是一匹百里挑一的御马? 皇家侍卫、御林军、府尹亲兵都一股脑的朝那匹马跑,倒惹得那马更加心惊。 御马不停地嘶鸣、咆哮、狂奔,甚至连荣锦都被它甩了下去。 正常情况下御马是不会出状况的,今天的御马为何如此的暴烈反常呢? 却原来叶孤元弘与京城府尹说话之间一支利箭迎面射来,叶孤元弘侧身躲过又下意识的用扇柄挡了一下。 那支利箭便改了方向,力道之劲猛竟齐根没入御马的后腿。御马受疼不住自然癫狂起来,哪里是人力所能控制得住的? 本来荣锦在车上叶孤元弘还多少放点心,现在只有那匹疯马带着苏若水乱冲乱撞…… 街上彻底的乱了,那刺客也没有机会射第三箭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告诉他,下面的兵丁已经开始搜查二楼了。 他想趁乱悄悄的溜走,下楼是来不及了,他推开窗见也没人注意自己,便纵身跃下。 虽是从二楼跳下来的,落地却轻盈得没有夸张的声音。只要混在人群中就很难再发现他了。 为了不被发现,他连弓箭都扔在了艳芳楼上。可是真的没人注意他吗? 叶孤元弘真的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叶孤元弘现在已经疯了。 荣锦从马车上摔下来,眼睛就没离开过艳芳楼的二楼。 车夫中了一箭,马又中了一箭,荣锦再判断不出来箭的方向也就不配做叶孤元弘的影卫了。 从那个刺客獐头鼠目的掀开窗帘向外望,荣锦就已经锁定他了。 “殿下,刺客抓到了。”荣锦揪着那刺客到叶孤元弘面前,叶孤元弘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真的没听到也没看到荣锦带了个人过来。 “殿下,刺客抓到了。”荣锦按着那刺客,踢他的后腿弯处,强行让他跪下。 “哦,要活口,别让他死了。”叶孤元弘就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匹马,虽然他不知道那是谁的马。 他也不管是谁的马,抢过来就策马扬鞭的去追那匹御马了。 京城府尹差点吓死了,过了许久才摸了摸脖子。“太子殿下也太气盛了,一辆空车而已何必亲自去追?” “太子妃在车里。”荣锦也是那么一幅清冷的样子,真不愧是叶孤元弘的影卫。 “啊?”京城府尹差点瘫在地上,太子昨天才刚刚大婚,今天太子妃要是出点什么差错,这可怎么得了? 关键中的关键是出事地点,是在帝都的御街之上,是他无法推卸的管辖范围。 却说那脱缰的御马出了城门一直向东方跑,出了京城几十里它竟然朝山上跑去。 苏若水在小箱里鼓捣了很久终于打开了顶盖儿,她爬出来的时候马车还在街边静静的停着。 马车虽然不是特别的大,不是特别的奢华,但跟普通人家的马车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车内不只有舒服的座椅还有床榻,不只有解馋的点心还有凉茶,更有可换的衣物。 苏若水听外面人声嘈杂,却并没有打斗的声音,可见暂时是没什么危险的,她很想出去看看。 又觉得朝服凤冠太过于吸引人的注意力,便悄悄的换上了一套寻常小姐的衣服,摘下凤冠只用一根发簪别住头发。 她刚刚收拾停当,那御马就疯狂的跑了起来。苏若水根本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前仰后摔翻来滚去,她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才没有被甩出去。 在城里只是跑得快些,路途平坦并不颠簸,苏若水倒也能撑得住。出了城道路坑洼不平,一路之上差点把苏若水的骨头给颠散架了。 马往山上跑的时候苏若水真是连牙都咬不住了,汗都湿透了前胸后背。山上石头多,树木也多,车厢在半山腰处羁绊住了。 御马怒扬前蹄把地都刨出很深的坑来也无济于事。 苏若水感觉到车厢稳定了,一点点的爬到前面打开轿子的门跳了出去。 “你这个孽障。”苏若水还真就不懂驭术,只好抛弃这个孽障自己独自寻路下山去了。 御马前冲后撞的把车板弄裂了,终于以撞折了一颗树为代价重新获得了自由,自由奔跑! 一直狂奔到山顶,下面是万丈悬崖可怜那御马毫不知情就勇敢的一跃而没能过去。 叶孤元弘本就晚了一步,那普通的马又不如御马的体能好,开始还循着痕迹去追,出了城马蹄印、车辙印都太多了,根本分辨不出来。 若是什么人劫持了太子妃还好判断个方向,以人类的思维去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劫匪的话,你会去哪里。 现在的情况是完完全全的信、马、由、缰! 谁能以马的思维来思考一下它会朝哪个方向跑? 叶孤元弘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恐慌,就连收到密报说苏若水为抗婚绝食身亡的那一刻,他都能保持冷静。 就连他笃定苏若水是真的不爱他的那一刻,他都能劝自己放手,还亲自过去告诉她自己只认物不认人。 而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冷静是何物,他只想看到苏若水,就这么一个单纯的想法,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8章 夜宿 这一-夜的京城注定了是暴走族的天下。 两万御林军,是太子能调动的最大军事力量。 一万都城禁军,是苏远功在京城能调动的最大军事力量。 两万东陵铁军,是皇帝派出的正规骑兵部队。 帝都自然是四通八达,交通便利得很。出了城不到十里有三个岔路口,三个岔路口又分出不知多少个岔路口。五万人撒向皇城以东,犹如群蜂扑向花丛,很快就没了痕迹。 人都习惯性的按路走,往有路的方向追了下去。 可马不一定按路跑啊,天色越来越重,渐渐的都打起了火把。火苗闪动的点点红光就像燎在了苏若山的心上。 昨天才把妹妹送到宫中,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苏若山望望左右两侧的高山,也有很多人去山上搜寻了,可山高林密想找到点蛛丝马迹真是太难了。 不过山上树木繁多,车厢相对来说很宽,若是在哪里羁绊住了倒是好事。 “臣等请殿下回宫!”十多名朝臣在叶孤元弘的马前跪倒,夜幕渐重不能让太子在荒郊野外过夜。 叶孤元弘一直在城东十里处等待消息,整整一下午水米未进,现在星星都出来了,文臣武将纷纷前来请殿下回宫。 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是一个字:“滚!” 看着这帮‘三朝元老’‘辅国重臣’‘天潢贵胄’跪地哀求,不光叶孤元弘心焦难耐,苏若山也恨不得踢死他们。 太子妃生死未卜,他们就知道劝太子回宫,太子重要,太子妃死活都无妨,是吧?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太子是国之储君,是他们未来的依靠,太子妃死了不是更好?说不定他们哪家的姑娘就有这个福气了。 苏若山一抖丝缰就策马而去了,他很了解这里的地势。只有一座山山顶是断崖,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太大的危险。 马再怎么着体力也是有限的,它跑不动了自然就会停下来,马车目标那么大,搜索的人这么多,早晚肯定找得到的。 受些许的颠簸,饿上一天两天,这都不是事儿,只要若水不出大的意外就好,只要那疯马没上这座山就好。 苏若山纵马狂奔了几十里,在山脚下向上望着山峰,这山不算特别的陡,但很大,几万人撒进来连影都看不着。 而此时在这座山上搜寻的士兵多不过二百人,这里离京城很远了,人流被无数次分散。 盛夏的凌晨,叶孤元弘披着貂毛大氅跳下马车。他在城外等了整整一-夜,一-夜无眠,他连眼睛都没合过。皇帝派********宣口谕召他回宫,他也没理。 东方微明,初升的太阳似乎能带给人很大的希望。叶孤元弘相信今天一定能有好消息传回来,那马若一直是那么高强度的奔跑,这一-夜下来也该累死了吧。 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到马车,那暗箱抗击能力很强,若水最多是受伤,不会有大事的。不会,一定不会。 “报!苏将军在断涧下面找到了那辆马车。”一名侍卫单膝跪地报事。 “太子妃怎么样了?”叶孤元弘紧张得俯下身去问话。 “只有马车,没有太子妃。”那侍卫紧张得不敢抬头,倒大霉的,为什么这么坏的消息让我来报告? 叶孤元弘一把揪住那侍卫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说什么?是没找到还是?” 叶孤元弘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他吓得都快哭了,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没找到。” 御马已经摔死了,马车也摔得碎裂不堪,怎么也是拼凑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车里的东西更是无法全部寻找到,七零八落被山风吹的到处都是。 朝服和凤冠都被找到了,凤冠摔得变了形,朝服大致完整也并无血迹,只是被树枝刮破了面料而已。 太子妃,不、翼、而、飞! 话说有人到这座山上搜寻的时候,苏若水已经下山近一个时辰了。苏若水的野外生存能力是相当强悍的,这是受过职业训练的。 苏若水抬头几乎都看不到天,树荫很浓山上还有点冷。 第一件事当然是要下山,下山的原则是走梁不走沟、走纵不走横,直接朝下走这样最省力气,也最容易找到水源。 苏若水不知道自己多久能回到皇城,现在肯定要先保证活下去,她必须采捕食物。要么弄些能吃的野菜,要么抓捕些动物。 还算她运气不错,没碰上大型凶猛的动物,走到山下她已经抓了一只山鸡还有一只兔子。 远远的看到一条小河,她大喜过望。跑过去掬起一捧水喝了起来,然后还洗了把脸。天近黄昏,她手里虽然有食物却弄不到火种。 不饿到一定程度她是不会生吃的,毕竟现在这个季节采集点能吃的植物还不是问题。 她沿着河水向下游行走,有水就有生命,这样不偏离水源更容易碰到人。 她一直在车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处于京城的哪个方向,走了很久天都快黑了,她总算看到一条路,有路就有行人。 三个岔路口,她当然选中间的走,这样即使错也不会偏离正确位置过远。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她竟然发现了一家客栈。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大路边上孤零零的一家客栈,看起来就有那么几分的怪异。 这地方离京城有一百多里地,无论是出京的还是入京的在这里歇歇脚都是必要的。今年又是大比之年,各地的举子纷纷进京赶考,别看这个客栈偏僻,生意却是相当的红火。 “啪,啪,啪。”苏若水上前去拍门板,店伙计打开房门一看吓了一跳。 苏若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子,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小脸也花了。她走了整整一下午的山路、水滩、官道,还逮了山鸡、野兔,形象能好到哪? “小二哥,我要住店。”苏若水体力也透支得不行了,她实在需要进店去好好歇息一晚。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第39章 住店 苏若水谎称进京探亲路上遇猛虎与家人失散了,小二引她走进客栈。 “老爷,这位姑娘要住店。”店小二把她带到大厅,掌柜的正扒拉着粗重的算盘在算账。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苏若水一番,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家,落魄成这个样子能有钱吗? “姑娘,你是要开个单间吧?三十铜板。”掌柜的开店为的就是利,有钱就住店,没钱就对不起了。 “大叔,我是路上和家人走散的,现在身无分文。不如我把这山鸡、野兔送您,待我进京找到亲人,十倍送还您的店钱。”苏若水掂量着手里的两个野味怎么也够住一宿这小破客栈的了。 可掌柜的不稀罕啊,这里离山这么近,打猎又不是难事。他需要的是钱,以物抵他是不愿意的,便往外赶苏若水。 苏若水摘下一对八宝赤金钩镶琉璃的耳环,放到掌柜的桌子上。“大叔,这对耳环您送到当铺也足够买下这客栈的了,我但求借宿一宵。” “哟,这么说我还占了你的便宜了?”那掌柜的真是狗眼不识金镶玉,这对耳环送到当铺也能换来十两纹银,足够买下二十个他这样的客栈。“老朽诚信为先,可不敢做欺心之事。” 掌柜的不屑的轻笑一声,没钱还说这样的大话,一对耳环送当铺去还能换来钱?当铺根本就不会收,又不是银子做的。 “大叔,我实在是又饥又渴,天又这么晚了,我真的没办法赶路了,您就行个方便” “少啰嗦,拿走。”掌柜的不耐烦的一挥衣袖,把一对耳环扫飞了出去。 这大厅上有六张桌子,其中有四张桌子都有客人在用饭。这一幕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虽然也有人心里可怜苏若水,但出门在外谁愿意多事呢? 这对耳环不偏不倚的朝一位少年公子飞去,一只落在了他的鞋尖上,另一只落进了他正端着的酒杯。 “掌柜的,你这是何意啊?”那少年公子轻拈起这一对耳环,上面的宝石煜煜发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哎唷,小老儿该死,小老儿该死,竟然污了客爷的酒。”掌柜的走出柜台,点头哈腰的赔礼,连忙让店小二给那少年公子重拿一个酒杯,另倒了一杯酒。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天这么晚了你赶她走,跟逼她死有区别吗?”那少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苏若水,虽然脸很脏也看得出天姿国色,衣服虽破也看得出质地上乘,沦落如斯她身无分文也是不卑不亢。 怎么看苏若水都是出自大户人家,绝不是没见识的贫家女儿。她为何落魄至此? 莫非说真的是半路与亲人失散了,还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那少年凭直觉也感觉到苏若水是个有故事的人,怎奈男女有别,若不然他真想跟她好好的聊上一聊。 “这,这个实在是,实在是客满了。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和汉子们睡通铺吧?”掌柜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店不是你开的,你当然能充好人了,个个都让白住,我喝西北风去?“要不你跟她凑合一宿?” ‘嘭!’毫无征兆的那少年就出手了,狠狠的一拳打到那掌柜的脸上,鼻子打偏了,牙齿也松动了,嘴角都磕破了。 “姑娘莫怕。”那少年扯过椅子让苏若水坐下。“一切有我,你坐着就是。” 苏若水站着还没觉得怎样,这一坐下突然觉得原来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把椅子可以坐着。 说实话她脚都走出泡来了,以她现在的体力真的是发挥到极限了。她看得出来那少年有两下子,便坐下看起了热闹。 掌柜的被打倒在地,他抹一把嘴角的血迹。发声喊唤出店里的厨子、伙计、杂工二十多人把那少年团团围住。 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荒山野岭的他们敢在这里开客栈,肯定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 白天还好说,夜晚在这住的凡是包裹比较沉重的,第二天不是丢财就是丢命。 打是要讲究招法的,不是长全了胳膊腿儿有把子力气就能打人。 村夫莽汉再多也是空有力气打不到人,少年郎闪转腾挪蹿来跳去几下子,那些人就自己人打自己人,全都打的哭爹喊娘的。 掌柜的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买卖,惯会见风使舵的,一看自己人都被人家收拾的屁滚尿流的,他还装啥威风啊? 赶紧的又拿出那副比亲人还要亲的亲切至极的笑容:“唉呀,误会误会,你看你看这都是误会。” 掌柜的嘻皮笑脸的吩咐厨下给他们做点吃的:“天这么晚了,吃点东西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不是?” 苏若水的确是饿了,但她还没饿傻。那帮厨子刚挨了一顿胖揍,给他们做吃的,里面会不会加料? “不麻烦您了,借你两根干柴我们自己烤烤就行了。”苏若水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敢乱吃他们做的东西。 在客栈后院架起火,那少年像模像样的烤起了山鸡,苏若水坐在椅子上浑身酸疼,疲乏的昏昏欲睡。 那少年取出一件披风递给苏若水,苏若水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娇媚动人,那三分疲惫之态更显得犹如病西施般令人怜惜之心顿起。“行路人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暂御风寒吧。” “多谢。”苏若水接过披风低头一礼,若不是这少年仗义相助,她今天怕是连住个店都住不成了。 看苏若水长的娇媚,行事却不扭捏,不矫情什么也不多说什么,就大大方方接过去披在身上。 ‘这姑娘花容月貌又大方爽快,真是难得。’那少年看一眼苏若水发丝散落,不由得心头一喜。未结发那就是待字闺中了? “姑娘,我听说你要进京寻亲,我也是要往京中去的,不如我们明日结伴同行,可好?” “你不嫌我拖累你行程就好,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啊?” “二百里左右吧。” 第40章 强抢民女 火烤山鸡除了盐什么都没放,苏若水却好像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样。饥饿是最好的调料,说的对啊。 吃饱了才有精神打量眼前的少年公子,五官端正脸形方中带圆,浓眉大眼嘴角噙着笑意,看上去很是阳光,就像邻家男孩儿一样亲切。 “我叫刑天麟,今年十七岁。我们一路同行总该有个称呼才好,你就叫我天麟吧。”刑天麟说罢抬起头腼腆的一笑,像个孩子似的拘谨。 “好,你就叫我若水吧,我姓辛,今年十六岁。”苏若水没有报真的姓氏,苏家在京城威名赫赫,昨天她嫁入东宫更是宣扬得皇城上下无人不晓。 苏若水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坐在洞房里静静等着叶孤元弘,今天她就坐在荒郊野外和别人共进晚餐了。 她忽地莞尔一笑,这人生还真是数不清的难以预料。不知现在叶孤元弘等她的心情比昨夜她等他如何? 这一笑从刑天麟的眼睛直落入他的内心,为何笑容挂在她的脸上,自己却能感受到心底花开?这一笑夜空都星光璀璨,这一笑天地间就只剩下春-光明媚。 想起叶孤元弘,苏若水刚吃饱就想动身赶路了,又看看这无边的夜幕,黑的如此深沉。一个人赶路会不会遇上野兽不说,万一走错了路岂不是反而误事? 让刑天麟现在就跟她一起走,这话又说不出口,人家也不该你的。 算了,天明再说吧,也不差这几个时辰。大不过让他多摔几个精细的茶盏,多骂几声东宫的奴才罢了。 苏若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城门以外的大路边等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苏若水睡的还算安稳,她检查了一遍室内被褥、枕头,确认没有药物或其他危险物品,便脱去鞋袜和衣而睡了。 客栈的铺盖看上去还算干净,可对于苏若水来说,她还是很嫌弃的,被子只盖到胸口处。 刑天麟的单间离苏若水有点远,他担心那些坏良心的人半夜里做什么手脚,干脆抱着铺盖到大厅睡了。 夜里伙计、杂工共七次出来见刑天麟醒着,都说是去解手。 第二清晨刑天麟早早的把自己的马牵出来喂了些水,他把马鞍打扫了一遍。 苏若水净了面,简单的拢了拢头发,这里没有梳子,她也不会挽发就随便用发簪固定了一下。 倒为她添了三分的慵懒气息,配上一张清纯如水的脸,简直美的让人不忍移目。 天总算是亮了,苏若水起来见刑天麟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她,她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自己睡懒觉了似的。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怪物晚上就在大厅过的。 刑天麟看她似乎是面带羞涩,不由得心花怒放,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早啊。” 苏若水看他满面春风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把他乐这样,就微笑着说道:“早,我们这就走吧。” “好。”刑天麟只有一个包袱斜背在肩上,手里拿着一个长长东西用青色的布包裹着,看上去像是某种兵刃。 刑天麟看苏若水很好奇的盯着他的手看,便边开那层青布,说道:“这是我家传的元璃槊。” 矛长丈八即为槊,元璃槊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长矛的样子,细看槊身上还暗刻着许多美丽的花纹。 “哟,两位不吃点东西就走啊?”掌柜的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完全忘了昨晚上的不愉快。“我们这儿有热乎的面汤,刚蒸的包子,油汪汪的酥饼。” 不想吃早餐那是假的,不想着他的算计倒是真的。 “我们着急赶路,就不吃了。”刑天麟包好了他的元璃槊,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客爷。”掌柜的又唤住了他:“昨天这位小姐的店钱还没付呢,三十个铜板。” 刑天麟摸出来一串铜钱也没数,看上去怎么也有四五十个吧,他把钱扔到柜台上转头就走了。 “两位慢走。”掌柜的嘻笑颜开,总算是没搭上吧。 他们两个人一匹马也没法骑,而且苏若水对马也没什么好感了。刑天麟牵着马,他们并肩走着,一路向西行进。 说说笑笑中两人的感情快速拉近,苏若水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和谁谈过心,谁能想得到第一个陪她轻轻松松聊天的人竟然会是刑天麟。 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都有些饥-渴难耐了,便奔路边的林子去了。 刑天麟爬到树上面,摘了许多的野果子。这时有二三十个军爷骑着快马从官道上呼啸而过。 打碎他的头他也想不到,这些人都是叶孤元弘派出来,找他眼前这个正等着野果子吃的太子妃的。 车马俱毁,衣服在,人却不见了,叶孤元弘和苏若山从惊恐中醒过神来,他们共同的分析是苏若水被人救走或是掠走了。 苏若水肯定是在马车坠崖前就离开了车厢,因为那个暗箱里并没有血迹。 马车坠崖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制造的假象都不重要了。 他们分析的方向是怎么能找到苏若水,而不是分析案情。不管是有人好心的救下了她,还是心存歹意的掠走了她,肯定不会太远就是了。 以那个断崖为中心,把八万兵士放射性发散出去,方圆百里之内凡是有人出现的地方都要搜,无论是武力抢还是用钱赎,只要把苏若水平安带回来加官进爵、赏金赏银都不是事儿。 这一次只要是身高相近、年纪相仿的女子,根本就不问话,直接上手就开抢。尤其以受伤的为主,无论轻重绝不放过。 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爷,新婚后第二天开始肆无忌惮的到处强抢民女了。 叶孤元弘备下凤辇,就在东城门候着。一个个民女被带过来,叶孤元弘看一眼,然后发一串铜钱由侍卫原路送回。 被送回去的女孩子里有为平安回家而欣喜的,还有为没能留下而哭红了眼睛的。 “报!”一名侍卫单膝跪地:“荣将军平了白虎山寨,带回一名女子。” 第41章 故人 这个消息太令人振奋了,荣锦是见过太子妃的。他带回来的人应该绝对靠谱,不是太子妃他大老远的带回来干什么? 叶孤元弘看着远处尘土飞扬,他根本就等不及了。扯过缰绳他纵马迎了上去。 荣锦不到三个时辰踏平了白虎山寨,那可是雄踞一方的霸主,离帝都不足三百里,专门打劫贪官富商。 那些人被打劫了都不敢承认被抢的东西是自己的。 白虎山几十年如一日岿然不动,就仗着这条铁打的纪律。 不乱抢良民的财物,在这附近居住的村民甚至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赶上年景不好,他们还给百姓发粮呢。 这一次在睡梦中就让荣锦给收拾了,末了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上山找一个小娘们的。 大小七个头领都被绑得跟粽子似的跪了一排,荣锦一声令下:“把这寨子上所有的女人都给我带过来。” 荣锦和苏若水也只见过两面,他又哪里敢认真的看一眼太子妃? 这山寨上女人还真不少,把太老和太小的带走,剩下的人里有那么一个出众的。 身材、相貌都与苏若水极度相似,只是面色无华像是病恹恹的样子。 荣锦走到那女孩子面前,她却很是躲闪,像是怕见人的样子。荣锦细看看又有几分不像苏若水,哪里不像呢? 神情不像,想来许是吓的吧,回去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没事了,我这就送你回家。”荣锦小心的微笑着,他心里才忐忑呢,跟太子妃打交道,深了是罪,浅了让人起疑还是罪。 “你认识我?你要送我回家?”那女孩子的眼神里一下就有了光彩,显然她很不喜欢留在白虎山。 “你不认识我?我是荣锦啊。”才分开不到一天,不至于不认识吧? 那女孩子满眼惊恐的摇摇头:“我不记得你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是被他们抢上山来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荣锦虎目圆睁,怒喝了他们七个一声。 荣锦简直为他们的死法感到担忧,竟然敢掠走太子妃,这得享受多少种欲-仙欲-死的刑罚,才能有资格踏上黄泉路啊? 他又不能当众说穿她的身份,那岂不是丢太子的人? “没关系,回家就好了,慢慢会想起来的。”荣锦还真听说过有的人被撞坏了脑子,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白虎山的乱摊子扔给官兵处理,荣锦安排马车亲自护送那女孩儿回来。 荣锦坐在前面赶车,那女孩儿身下的被褥相当的厚,她很舒服的半躺着,目露精光两只眼睛不停的转悠。 ‘这么多官兵出动,京城怕是出了大乱子,前天晚上是苏若水大婚的日子,今天早上就到山上找人,难道是苏若水逃婚了?看来她是真的不愿意嫁给叶孤元弘啊。’ ‘老天真会捉弄人,我娘挖空心思的想让我代嫁,我一颗心都在长顺身上,本没想过跟她争什么太子妃。结果长顺弃我而去,我娘也惨遭沉塘,我冒充苏若水报复不成被人逼死。如今命运又把我推到了叶孤元弘身边,这一次是福是祸呢?’ 这车厢中卧着的美人正是苏若玉,苏府的庶出二小姐。话说当日苏若水提出滴骨验亲之后,叶孤元弘把她们两姐妹都打发回了闺房。 事后根本没人拿什么骨头找苏若水验,却真的有人拿着二夫人的骨头找苏若玉滴血。 眼见着亲娘的骨头呈现在面前,苏若玉心痛的无法形容。 滴血也容不得她不同意,苏若山抓着她的手狠狠的一针刺了下去,血滴成串的往下掉,一颗颗血珠没入骨中。 这就是滴骨亲,铁打的事实摆在眼前,苏若玉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再去冒充苏若水了。 苏远功已经把二夫人沉塘了,现在面对二女儿,他又无力相保。虽然叶孤元弘说如何处置都是苏家的事,但他也不瞎呀。 冒充太子妃还能活吗?苏远功赐给她一盏毒酒、一条白绫、一把匕首。让她自己选个死法就算是父女一场最后的恩德了。 苏若玉大哭大笑的疯了一阵儿,撸下手上的金戒指吞了下去。不料戒指卡在了喉咙处没有沉到胃里,却挤压了气管。不一会儿便背过气去了。 苏远功让小厮用芦席卷了,扔到乱葬岗。两个小厮谁也不愿意平抬着她,他们俩一替一会儿的扛着她走到乱葬岗。 他们两个来回折腾,把戒指给控了出来。戒指掉到嘴里,再加上他们扛过来扛过去的,类似人工复苏。 扔死人谁还检查一下死透没?扔那儿就完了,两个小厮走了以后,苏若玉慢慢的缓了过来。 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决定再也不回到苏家人的视线中了。 她身上唯一一样值钱的东西就是差点要了她命的那个金戒指,其余的首饰都被无良的下人们给撸走了。 她从乱葬岗里走出去,真的跟活鬼一般。她饿了就找路边的草吃,她也不认得野菜。 她在野外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她哪里有野外生存能力? 跌跌撞撞的她就朝一个方向往前走,遇到有人的地方她就要口吃的。她走了好几天,她觉得她肯定离苏家很远很远了。 她走到一个不太繁华的小镇子,她觉得这里很好,她想在这里落脚。 她知道自己的戒指值多少银子,足够她租个房子生活几个月的。她到一个金银匠那里想要卖掉她的戒指换些碎银子。 金银匠见左右无人,借口说要看看成色,拿到戒指后就诬良为盗,说苏若玉穷疯了想抢他的金戒指。 这时白虎山的三当家恰巧路过,他出面了那金银匠哪还敢耍横?乖乖的送上戒指,三当家的见苏若玉姿容出色,只是瘦弱不堪。 问她有何病症,她说只吃不上饭饿的。又问她可愿意跟他上山当土匪老婆,苏若玉虽有许多不情愿,但一想跟土匪也好过受小人欺。 不然她还有什么出路?她点了点头就成了白虎山的三夫人,其实她也才上山不到十天。 第42章 替做太子妃 叶孤元弘这一天的心就在无比焦急的煎熬中度过,而还时不时的像过山车一样忽起忽落。 先是有人来报马车找到了,接下来告诉他太子妃没有找到。这一回先是报荣将军带了个人回来,他兴冲冲的奔到近前,荣锦却告诉他‘殿下,她失忆了。’。 失忆了?就是忘了一切,前尘尽断了吗? 叶孤元弘望着轿帘一时间愣住了,他都不敢伸手去掀帘子。他怕看到苏若水陌生的眼神。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对她情深不移,而她却毫不在乎无动于衷,甚至洞房里他都不能确定新娘的心里是不是有他。 他是那么粗暴的占有了她,那么野蛮的闯进了她的世界,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渴望拥有她。 她虽然那么激烈的反抗,可也没骂过他,也没哭。她只是讨厌他蛮横的态度,并不是真的排斥他。 除了把他踹到地上以外也没有指责他一句,吃饭的时候还给他讲笑话。 他刚刚感觉到她的一丝暖意,她就失忆了? “没关系,会好起来的。”叶孤元弘像是在安慰自己,荣锦掀开轿帘。 苏若玉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呆萌的望着叶孤元弘,这个曾眼见着自己去死却毫不动容的男人。 如此冷酷的绝情-人此时眼中却迸出热烈的火光,那急切的焦虑表露无遗。 他惊喜交加的渴望像火一样滚烫,烫得苏若玉心里油煎一样的疼痛。 她知道这热辣辣的目光是送给苏若水的,对她来说是一种强烈的讽刺。她死皮赖脸都不曾得到的,却是苏若水不屑一顾抛弃的。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开始柔和起来,温情的看着叶孤元弘。连太子都被人抛弃了,她被长顺抛弃又算得了什么? 叶孤元弘的目光却在渐渐的降温,毕竟她们不是孪生的姐妹,而且苏若水经过锻炼以后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苏若水浑身散发着那种健康的活力,这是苏若玉没办法拥有的。 “你还认识我吗?”叶孤元弘的语气并不冷。 他想知道阴魂不散的苏若玉,这一次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站到自己面前的。也想知道她是怎么逃出生天的,更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苏若玉知道只要白虎山的人没死净,随便找个人一审的话她上山的时间和苏若水的逃婚的时间肯定对不上。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主动冒充苏若水了,她只希望叶孤元弘错把自己认下,生米一旦成了饭,后悔也是怪他自己眼瞎。 苏若玉乖乖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苏若水就是这种柔柔弱弱的样子,她不知道现在的苏若水跟乖乖女完全不沾边了。 “你姓苏,是苏将军的女儿。我叫叶孤元弘,是当朝太子。” 叶孤元弘说的很慢,他一直认真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她得知自己是苏家千金时面色很平淡,一点惊喜和意外的感觉都没有。一个失忆的人突然知道了自己的根,心底会一点波澜都没有么? 她得知叶孤元弘是太子时,微微露出一点惊奇之态,轻轻一福以示对太子的恭敬。 “我自幼与苏家订了娃娃亲,前天夜里成了婚。” 苏若玉低下头,纤纤玉指揉搓着衣角,一副楚楚动人的娇羞之态。 叶孤元弘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他并没有说他的太子妃一定是她啊。好吧,任谁也会这样误解的。 “昨天出了点意外,我和太子妃失散了,我现在在寻找我的太子妃,寻找愿意和我相守一生的太子妃。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可听懂了?” 苏若玉又点了点头。叶孤元弘继续说道:“好,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本宫成全你。你要回苏府就让荣锦送你回去,你要自由自在天高地阔我送你纹银百两,你想去哪都可以。” 老天给了苏若玉一个多好的机会,无论从前她做了什么,她都吃了很多的苦头,叶孤元弘也没想过非要置她于死地,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苏若水的二姐。 做人何必要贪心,做人何必要恶毒?如果现在她选择拿钱走人,她的未来未必不是幸福。 就是回苏府,没有叶孤元弘的威压,苏远功也不会非逼她死。 可她偏偏就选择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我愿意跟你相守一生。”苏若玉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叶孤元弘听到耳里直想把这美-妙的声音挖出去,如果这句话是苏若水对他说的该有多好啊。“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肯出来找我,这就够了。” 苏若玉的算盘打的也不错,只要缠住叶孤元弘,现在跟他回宫去,别给他时间和机会去找苏若水。 只要有一次事实就可以赖上他,即使他知道了真相又怎样? 是他错认了人,错在他身上,开弓没有回头的箭,错了也只能是将错就错。 苏若水再也没有回宫的机会了,她不出现就是她的福气,否则只剩下杀人灭口这一条路了。 皇家的颜面不容有污,真假对错都可以任人翻云覆雨。 “光明正大的走进东宫,做我明正言顺的太子妃就是你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是吗?”叶孤元弘没有激动和兴奋,只是冷静又平静的再一次确定一下她的想法。 她脸上挂着幸福而又羞涩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很好。”叶孤元弘也点了点头,吩咐荣锦道:“送她去兰芷殿,好生调养。” “是。”荣锦有点疑惑,太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冷,而且为什么不回东宫呢?荣锦也不能多问,赶着车奔京城去了。 叶孤元弘连骑马的心都没有了,拽着缰绳一步一步走回凤辇旁边。太阳越升越高了,他却拿过貂毛大氅披到身上。 这种地毯式的搜寻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很可能就是真的出意外了。 如果真的找不到,即使她才嫁过来不到一天也得按国丧规格下葬,找不到尸体就得建衣冠冢。 叶孤元弘心底泛起一丝苦涩。‘不,若水,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的坟墓里连尸体都没有,我给你准备了个备用的,有人愿意代替你。’ 第43章 会后悔吗? “报!苏将军剿灭了天蚕匪帮、青狮寨,未发现太子妃踪迹。” 叶孤元弘摆摆手,报事的侍卫无声退下。叶孤元弘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他只轻轻紧了一下身上的大氅,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感受阳光下的悲凉。 他们发现山崖下只有车马衣物却没有人的时候,一致的分析是苏若水被人救走或是掠走了。而救走没必要给她换衣服,所以掠走的面大。 因为那身朝服和凤冠太显眼了,只有换了衣服才方便把人掠走。能掠人的多半是强盗、山贼、土匪,所以荣锦和苏若山分别去剿匪了。 捷报频传,太子的心却越来越冷。 刑天麟摘了许多的野果子,苏若水掀起裙角用衣服兜着。他们走到一条小河边,马去下游饮水,苏若水认真的把野果子洗了一遍。 他们坐在河边,晒着太阳、吃着野果子,天将近午他们必须快点赶路,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京城了,而且路上几乎没有人家,连投宿的地儿都没有。 “一会儿我们骑马走吧,不用害怕,你坐前面扶住马鞍就好。”刑天麟早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不敢说,接触了一上午发现她很爽朗。“这样能快些,不然我们要夜宿荒郊了,你会更害怕。” “夜宿荒郊我不怕,骑马?”苏若水不计较两人共乘一匹马,她是真的怕马了。“马不会闹情绪吧?” “哈哈哈”刑天麟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儿:“若水,你真逗。” 刑天麟拍着胸-脯再三再四的替马保证绝不会闹情绪,苏若水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若水,你的名字真好。人心要真的都像水一样清澈明亮多好啊。”刑天麟以为若水姓辛,辛若水谐音心若水。 “水是很凶的,水火无情你不知道吗?” “那是水遇上阻力了,如果顺着它它绝不会无风起浪的。”刑天麟看着眼前波光鳞鳞的水纹,心里暖洋洋的舒坦。“我真的很喜欢水,你呢?” “我喜欢山,人心曲曲弯弯水,世事重重迭迭山。” 苏若水把吃不完的野果子用丝帕包裹起来,虽然没多少但有就好过于无,谁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野果子采了。 刑天麟笑吟吟的看着她,突然发现她耳朵上光秃秃的,才想起来那付耳环还在自己手里。 “喏,你的。”刑天麟掌心里托着那付镶着琉璃宝石的金耳环。 “就算是店钱吧,你收着好了。”苏若水本来也是想用它换住一宿客栈的。 “太贵重了,要不把你手里的果子送我吧。” “这都是你采的啊。”苏若水笑了,这怎么能算是她的东西呢?抬头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果子,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想讨这方手帕。 苏若水尴尬的笑了一下:“对,这是我洗的嘛,给。” “嗯。”刑天麟开心的把野果子揣到怀里,苏若水也开心的把耳环戴上。 “我”刑天麟把马牵过来,又拂了拂马鞍。“我直接把你送到家吧,方便吗?” 刑天麟想认认门,他知道苏若水肯定是大家闺秀,他现在也只能是放在心里惦记着,是万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日后若有功成名就的一天,他提亲也得能找着门啊。 “嗯,方便。”苏若水知道他误会了,她继续说道:“我夫君很大气的,你送我回去,他会感激你的。” 苏若水好像才想起来她的夫君是有名的冷情王子,她有点不敢想她和刑天麟一马双跨的回去会是怎样的结局。 “哦,那,那真是太好了。”刑天麟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噎了下去,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你怎么这样梳头啊?是订了亲还没成婚吗?” “是刚刚成亲,就是前天夜里成的亲,昨天就失散了,我还不会挽发。”苏若水这话说的,一个女人连头发都不会梳,可见她是被人侍候大的。 ‘她前天夜里成的亲,我昨天夜里遇上她,老天,为什么让我比那人晚一天,为什么不能让我比他早一天遇上她?’ 刑天麟忽然又好奇她是怎么和夫君失散的,刚成亲第二天就把老婆弄丢了,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女子扑奔到那个半黑不白的客栈去,这个男人很可恨啊。 “是不是他对你不好啊?你是不是逃出来的?那就不要回去了。”刑天麟不介意她成过亲,不就一-夜而已吗?一年也不在乎。只要她心里没有那个男人就好。 “不是,我估计他现在都快急疯了。”苏若水笑笑就翻身上马了。 她猜叶孤元弘现在肯定在东宫里砸东西骂奴才呢,说不一定几千上万的御林军被他打发出来找马车了。 ‘马车应该还在那座山上卡着呢吧,如果找到了马车他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离开马车了,那我自然会找路回去的,他也就不用急了。’ 刑天麟拉着缰绳牵着马走到官道上,听说她成了亲刑天麟倒有些拘谨。 跟小姑娘在一起惹出什么风言风语咱负责就是了,跟小媳妇在一起惹出风声来,咱没能力负责了。 “你上来吧,还有那么远的路呢。”苏若水知道他心情低落了,话也不说了。还有一百来里的路,也不能让他一路步行啊。 “不用,我走路快,天黑前一定能到京城。”刑天麟现在一点也不着急赶路了,越慢越好,掉头走才好。“能告诉我你们夫妻怎么失散的吗?” “哦,我陪他去看他的母亲,回家的时候拉车的马突然闹情绪了,把他甩下了车,我被拉到了山上,车停了以后我就下山找路回家呗。” “他母亲不和他住一起?他们兄弟几个啊?分家了吗?”刑天麟不明白这去看母亲还坐马车?离多远啊? “不是分家,他母亲喜欢佛法,出家了。” “啊?”刑天麟拉住缰绳不让马往前走了。“若水,你别回去了。能把母亲逼出家,连娘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配得上你吗?你确定跟那样的人过一辈子,不会后悔吗?” 第44章 送她回来 逼母亲出家这个罪名是怎么都安不到叶孤元弘身上的,他母亲生下他以后就出家了,是他母亲抛弃了他。 保护不了娘子,这又从何说起?叶孤元弘自身的功夫不说,就太子这个位置保护个太子妃应该毫无悬念的。 但跟他过一辈子,真的不会后悔吗?苏若水还真的没有想过。 她静下心来认真的想一想,没有肯定的答案,但她能确定的是她现在还不想和叶孤元弘分开。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吗?叶孤元弘的优点除了相貌,她一条也说不上来,缺点倒是有一大堆。 可她就是喜欢,对,喜欢他把人禁锢的不容挣扎的霸道,喜欢他把人压得无力抗争的强势。 原来她嘴上最恨的,恰恰就是她心里最爱的,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就来源于他的高冷。 苏若水开始有点着急了,想要快一点回到宫里,想早点看到叶孤元弘那又冷又拽的样子。 “若水,你不用想太多,不用有顾虑。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刑天麟的认真让人很感动。 苏若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知道他是个单纯的人,感情上肯定是一张白纸。 “是你想多了,他是个很好的人。”苏若水淡淡一笑:“你要累了就说啊。” “嗯。”刑天麟看到她眼里闪着幸福的光,他抖抖缰绳继续向前走着。 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面传来群马奔腾的声音,回头望去尘嚣如烟,灰蒙蒙的一片。 苏若水担心这么多马跑过来,万一把她坐的这匹马吓着了怎么办?马受惊的后果,她是再也承受不起了,她迅速的下了马。 刑天麟也不想让那些疯跑的人惊扰到苏若水,官道能供六匹马并行,他们还是紧紧的躲到了路边,一来少麻烦,二来也避灰尘。 “把马拴树上吧,我们离远点。”苏若水就是怕马会发疯,刑天麟摸摸马头笑道:“放心吧,它才不怕呢。” 苏若水还是跟马保持了两臂距离,她贴着一颗树站着,眼睛就盯着马,万一马有了异常,她就第一时间上树。 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苏若水突然想小解。 “我到林子里面去一下。”苏若水往林子里面走去,刑天麟在后面喊道:“别走远了,有事喊我。” “吁!”那些人很快到了近前,他们并没有直接跑过去,带头的人一勒丝缰,他们都停了下来。“就你一个人吗?” 他们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都穿着军服,手里拿的都是清一水的长矛,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刀,这是东陵铁军的标配。 “是啊。”刑天麟身上背着一个包裹,马身上挂着一杆元璃槊,也很像是一个人的样子。 “你碰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没?” “没有啊。” 带头的军爷一挥马鞭,这些人呼啸而过。他们就是早上和苏若水擦肩而过的那些军士,又一次错过了领赏的大好机会。 他们一路轮着骑马,轮着步行,气氛一直很好,下午的时候还抓了一只兔子在河边烤了。太阳一点点偏西,他们天黑之前是到不了城门口了。 城门口此时跪了一地的朝臣,个个痛哭流涕的请太子回宫。虽然是盛夏,太子爷也不能老是露宿道旁啊。 这些文臣武将个个在这儿抢着表衷心,太子不回宫的话,他们就长跪不起。 “殿下,您就可怜可怜那些大人们吧。”常公公小心的劝着太子,这太子一天都没说话了。“回宫候着也是一样的,太子妃吉人天相,说不定您刚回宫,就有好消息了。” 有那么巧?刚回宫就能有好消息还差多等一会儿?叶孤元弘摆摆手,常忠自动自觉的闭上嘴-巴,悄悄退到一旁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官道上像被镀了一层金。 叶孤元弘心似油煎,时间越久希望越小啊。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无助,眼前还跪了那么多的绊脚石。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牵过他的绝尘马,完全不顾身后的大臣们如何哭泣,纵马扬鞭一骑绝尘。太子爷跑马去了,谁爱跪谁跪吧。 一个随从都没带,叶孤元弘自己去找媳妇了。‘我就不信我和若水没缘份。’ 叶孤元弘纵马跑出二十来里地,到了离京城三十里处的长亭。 他下马到凉亭里站了一会儿,四处望望视野很是开阔,亭边有几颗柳树,护城河离的不远,晚风一吹还有丝丝水润的凉气飘来。 出了城门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从城东开始一共设有五个长亭。 叶孤元弘在三十里长亭坐了一会儿,折了枝柳条,然后也没有跑马的心思,就牵着马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还有多远啊?”苏若水都走了一天了,黄昏时分了还看不到一点希望。 “你看到前面的亭子了吗?到那儿就离城门还有五十里。”刑天麟看看夕阳,说道:“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我们就在那儿歇一晚吧。” “嗯,好。”苏若水知道官兵问话的事以后就在想,带着刑天麟进城很不方便啊。 那个叶孤元弘霸道的一点人情味没有,他现在心情又是很焦急,万一他不容分说的把刑天麟剁了怎么办? 天说黑就黑,夜幕拉下来的时候刑天麟和苏若水刚好走到五十里长亭,叶孤元弘也刚好走到四十里长亭。 刑天麟他们不打算再走了,叶孤元弘也不打算再走了。 到了五十长亭基本就没有树林了,也基本不会有凶猛的野兽出现了,长亭自古是送别的地方,也就有点柳树。 刑天麟点起一堆火,他们借着火光吃着白天没有吃完的野果子和烤兔。 叶孤元弘对着月亮默默的祝祷:“如果我和若水没那个缘份,我也请求上天对她好,不要让她出事。如果我们有那个缘份,快点把她给我送回来吧。” ‘吧嗒’一滴清泪掉落在凉亭的石桌上,叶孤元弘吓了一跳,摸摸脸原来是自己哭了。 第45章 十里一长亭 月光很亮,星星缀满苍穹。知了声声低唱,没完没了的就像在诉说什么。 刑天麟很累很疲乏,昨夜他就没睡好,这一天马都是苏若水骑着,他一直在地上走了,两个人聊着聊着他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唯一的一件披风当然是给苏若水披着,元璃槊放在石桌上,他们俩把包袱里的衣物展开铺凳子上一半,铺桌子上一半。 “我睡一会儿,你冷了别忘了填火,害怕就叫醒我。”刑天麟看看那堆火还好,他就伏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了。 苏若水把披风给他披上,笑着说:“我现在不冷,我冷了就叫醒你。” “嗯。”刑天麟应了一声就昏昏睡去。 苏若水怕他睡着了寒冷,把一堆火分成了两堆火,左右两边各一个火堆,她在附近寻了些柴,缓缓的填着。 月到中天,官道披上一层白茫茫的光晕。 苏若水把所有的柴都填进了火堆,看看这两堆火大概还够烧一个多时辰的,到时候刑天麟也差不多该醒了。 她把衣物收拾一下挂到元璃槊上,用烧黑的了枯枝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字:“我走了,谢谢你。” 苏若水沿着官道向前走了一段,感觉有点冷了,她便跑了起来。 她不怕黑也不怕累,前世在特警部队训练的时候什么任务没接过? 每天都要晨跑三到五公里的,只是现在的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好。 她也不需要一口气跑五十公里直奔城门,反正开城门也得等时辰,她忙个什么? 她跑了大概有三公里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她开始慢走,还嘀嘀咕咕的骂自己的身体不够好。“老娘以前跑这几步路就是毛毛雨,现在特么累的像狗一样。” 星星那么明亮,月亮那么高远,夜风微拂并不是很寒冷,但足以让一个穿单衣且在外面站了半夜的人打战。 叶孤元弘没有穿他的大氅,也没有像昨夜一样躺在蚕丝被包裹下的凤辇里,他就一身单衣在凉亭坐着。 昨天虽然一-夜没睡,但好歹的不冷,今夜可是真正的餐风宿露了。他也知道他固执的遭这个罪对苏若水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他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那些令人心烦的大臣与奴才们,他就想一个人静静。 他能一个人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睡觉门口有人守着,洗澡侍候的人更多。 他在凉亭内打了一通拳,运动起来人自然就不冷了。他平时都在密室里练功,很少在户外运动,几乎没人知道他会功夫。 月朗风清他负手而立,仰面苍穹听着河水淙淙,一个人也玩出几分风雅的情调。 苏若水一直在注意什么时候能到四十里长亭,那就证明她走了十里路了。 隐隐约约看到凉亭的轮廓,她长出一口气,总算走完十里路了。 再坚持四十里就到城门口了,对苏若水来说这些长亭不只是计算路程,更重要的作用是让她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 她后悔没有细问问刑天麟到城门的路了,好在这十里路没有遇到岔路。 继续!她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多走一步就离家近一步,城门一开就能见到那个冤家了。 官道足能并行六匹马,苏若水习惯性的靠最右面走路。凉亭在左面,叶孤元弘没有生火,他还是背对着官道望天。 他们两个直线距离只有十五米左右,而这个只有月光和星光的夜里,能见度相当的低,十米左右能看到人影,七八米能看清身材,两米左右才看得清相貌。 苏若水走的不快,又穿的是布鞋,官道就是普通的土路,走路的声音很小,又悉悉索索的,不认真的凝听谁能听得到?不提前知道会有人来,谁会缺心眼似的凝听? 叶孤元弘就在凝听,他在凝听水的声音。流水不急不缓的节奏很是悦耳动听。 缘分这东西要多奇妙就有多奇妙,两个人,一个出身皇族,一个出身贵族,在这荒郊野外的夜晚无约而遇。 相逢而又擦肩,这是多么的捉弄? 叶孤元弘静静的伫立,苏若水悄悄的走过。 “嘶~”绝尘不知是看到了苏若水还是怎么,它突然一声长嘶。 “啊!”苏若水真的没看到绝尘,绝尘是一匹红棕色的宝马,系在凉亭边上,它跟夜色溶合的太完美了。 “嗯?”叶孤元弘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呼声。 这漆黑的夜里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本来应该是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他倒没有异常的感觉。 只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苏若水只是没注意到绝尘,被它的嘶鸣声惊了一下,镇静下来也就没什么了。她好奇心更强,难道还有人夜宿阶亭? 这冷冷的夜连火也不点一堆,真不怕冻死吗?苏若水有点紧张,但她还是勇敢的慢慢的走向凉亭。 睡在这里会是什么情况?主动睡的还好,若是受了伤走不了什么的,会不会出事啊? 苏若水也是仗着自己一身的功夫,挡不住一颗好奇心,也藏不起一颗悲悯心。 如果真的有人睡着了,她可以把人叫醒,不说救人一命起码也省得受风寒生病啊。 一步一步苏若水向凉亭的方向走了七八步,看到凉亭上一个颀长的身影。 原来那个人没有睡觉而是直直的站着,这夜半中空他在看什么风景? 苏若水愣在了原地,人家清醒着,那自己该向前还是该退后?从身高上判断眼前应该是个男人。 叶孤元弘的心瞬间忘记了跳动,他已经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思念会有召唤的力量吗?心里想着她她就会出现? 既然那人没有危险,苏若水也不便向前了,她想了想还是走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多尴尬? 她刚一转身,就听那人清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过来。” 是他?叶孤元弘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苏若水快速的朝他走过去,眼前的人看得越来越清晰,脑子里却越来越乱了。 相距一米半,两个人无声凝视。 第46章 国事如麻 两个人都一样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理解对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这是为什么? 没见面的时候明明都在思念对方,突然发现对方的身影明明心里都有着压制不住的惊喜与兴奋。 而两个人近在一臂距离,面面相对的时候谁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喜悦。 “真的是你?”两个人同时问出一样的话,同样的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 “你在这儿干什么?”苏若水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埋怨。 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一国储君怎么能如此任性?他要是出点意外那就是国事。 “谁让你走夜路的?”叶孤元弘根本就是教训的语气。 既然你活蹦乱跳的为什么不知道照顾自己?一个女人独自走这么荒凉的夜路,你是作死呢吗? 如果你遇到的人不是我,是别人怎么办?遇到野兽怎么办?叶孤元弘想想都觉得害怕。 “不走路我会飞呀?有人抬着我我愿意走吗?”苏若水还没被人吼过,明明是他把自己害到这步田地的,他还这么大的脾气。 叶孤元弘也从来没被人这样顶撞过,怎么关心她有错吗? “你白天不能赶路吗?不知道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住下吗?不能想办法通知我去接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白天没赶路呢?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能住哪儿?谁能听我的话给我报信去?” 叶孤元弘伸手把她搂过来顶在凉亭的石柱上,掐着她的下颌,凶狠的警告她:“不许跟我犟嘴。” 苏若水打他他也不在乎,苏若水嘴合不上当然说不出话来。 叶孤元弘也不想听她说什么,苏若水还想‘呜呜’的跟他抗议些什么,只见一团黑影覆下,叶孤元弘直吻了过来。 苏若水小-嘴微张根本闭不上,叶孤元弘就肆意的在她的口腔里攻城掠地,那么的嚣张、霸道、激烈、张狂…… 该死的,苏若水恨恨的在心里骂他。初-夜被他强行夺走,初吻他还这么的粗暴。 两个人的喘息之气都越来越重,叶孤元弘松开手,唇也轻轻的撤离,苏若水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蛮横的吻了回去。 光你会强吻吗?这不是你的特权。 叶孤元弘愣了一秒钟,接下来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他紧紧的抱住她的腰,疯狂的回应她。 两个人的唇都有些湿润微肿,肺里的空气好像都被对方给吸干了。 两个人的体温都在上升,紧紧的抱在一起。苏若水纯是报复他,想让他知道被人强迫的感觉很不好受。 事实上这种感觉很是享受,一次叶孤元弘就上了瘾。 叶孤元弘的手极不安分的探入她的衣服里面,苏若水推开他:“不可以。” “没有不可以。”叶孤元弘根本不征求也不在乎她的意见。 苏若水逃没有两步就被他抓了回来,打不过三招又被他降服,她卖力挣扎的结果是成功的挑起了叶孤元弘的情-欲,她激烈反抗的结局是换来了叶孤元弘凶猛的蹂-躏。 这一番宣泄不知持续了多久,天都有些微微发白了。 “好饿。”叶孤元弘穿好衣服就无辜的看着苏若水。 苏若水都被他吃干抹净了,他还扮可怜。苏若水只白了他一眼,饿死活该吧。 野果子、兔肉苏若水一点都没拿,全留给刑天麟了,她现在也很饿。 “吃你也不解饱,还越吃越饿。”叶孤元弘看她也不说话,就凑上去贱兮兮的说:“不过我还想吃。” “滚!” 绝尘的铃声摇乱了满天的星光,苏若水骑着马,她的背后有个坚实的胸膛包裹着她。 叶孤元弘抱着爱妻快一阵又慢一阵的向前赶路,快的刺激,慢的柔情。 回到东城门,所有人都震惊了。八万兵士撒出去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叶孤元弘一个人出去就找到了。 坐到凤辇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躺下睡觉。回到东宫的时候他们都还没醒,常公公喊了三声才叫醒他们。 太子、太子妃平安回宫自然是后宫里的大事一件。皇后、嫔妃、公主、王子等等,几乎所有人都依次的前来探望。接风宴、压惊宴接连不断。 婚后第九天,是苏若水回娘家的日子。常公公一早就准备好了仪仗、礼物、随行人员等等,叶孤元弘提前两天就嘱咐过常忠了。 苏若水倒是没他那么积极,这娘家没有娘还有什么奔头? 就一个心眼歪歪的老爹,和一堆心怀鬼胎的后娘,庶出的姐妹要么还小要么坏的流油。 苏若水对苏家真是没什么好感,对她来说那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渡口,并不是家。 数起来回苏府也就看看哥哥算是个盼头,苏若山却在两天前回边关去了。塞外又起战事,一封奏报他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的赶回去了。 说起来今年的东陵真是多事之秋,南方闹水患,北方闹旱灾,流民四起,盗匪不断。 国内已然焦头烂额了,边关又不安宁。苏若山回朝刚刚一个月,北边的敌军就蠢蠢欲动了。 东陵最大的困扰还不是北面,塞北有苏家军镇守还不至于有什么真正的威胁。 北面的敌军也就是骚扰边境,抢些财物,并没有长驱直下攻打东陵的打算。 西面的情况就严峻得多了,西戎国一直对东陵存有觊觎之心,从去年开始就不断的挑恤。 大大小小战役不断,也打了快一年了,双方都没什么进展。西戎一直是攻之不进却又锲(音切)而不舍。 今年又是大比之年,往年都重视文选,今年格外的重视武选。不仅放宽了武试的报名条件,还要在校场为武举前三名贺喜封官。 武举选出来的人才直接补充武将这边的血液,所以不止朝廷重视,苏家也很关注这件事。 酒席间苏远功多次探叶孤元弘的口风,叶孤元弘只是沉默。 这些事谁都可以关心,唯有太子不能表现出积极性。这江山虽说早晚是他的,但这个早晚二字很重要,现在他只能是看着,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看着。 第47章 重阳糕 九月九日,往年对百姓们来说这一天就是重阳节,今年依旧是重阳节。 当然今年重阳节不再是热点,因为皇帝下旨今年的九月九日要在校场钦点武举的三鼎甲,而且校场随便进,谁都可以围观。 每年百姓们翘首以盼的是去登高赏菊,今年都呼朋唤友的去校场看热闹。 不管他郡有多少难民,边关有多少杀-戮,此时的京城是繁华的。 苏若水化了个淡妆,头发也没用夸张的步摇,就用一根发簪简单的挽了个髻,又戴上两朵别致的小珠花。 叶孤元弘坐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丫头们给苏若水梳妆,自从太子妃进门以后太子好像就很闲。基本上没什么应酬,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就变成宅男了。 在后宫苏若水当然是出不了宫门,搬到太子宫就方便多了。苏若水经常出去闲逛,她想不去都不行,杜玉珍三天两头的跑来太子宫邀请太子妃出去游玩。 她知道早晚她还会回到皇宫的,在困锁宫墙之前要珍惜自由时光啊,所以她几乎是有约必赴。 前天杜玉珍又兴冲冲跑到太子宫邀请苏若水今天跟她一起去校场凑热闹,反正百姓都可以随便围观,她们换身便装当然也可以去看。 苏若水却一口回绝了她,选武状元有什么可看的?她才不去呢,她盘算着今天要陪叶孤元弘过节。 “走吧。”苏若水穿了一身素雅的裙装,笑盈盈的看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没说什么起身就走了,外面早备好了车马。今天是重阳节,叶孤元弘要带苏若水去众香苑赏菊。 众香苑在南郊,是人工建造的皇家花-园,占地约三百公顷,一年四季的花都有,说不尽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那里面堪称是三步一景,十步一重天。 众香苑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就是皇子也不行。叶孤元弘为了带苏若水去开心,特意请了圣旨的。 “这里好不好?”叶孤元弘是经常来这里的,他对这里很熟悉,自然没有新奇的感觉,但苏若水是第一次来这里,纵使她出身高贵,应该也没见过这样的皇家园林。 皇子、公主、娘娘们第一次来都兴奋的尖叫,可苏若水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难道被这恢弘的气势吓傻了? “嗯。”苏若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众香苑在东陵当然是首屈一指的,在周边十几个小国家的眼里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间胜境。 但在苏若水眼里这又算得了什么?北京的颐和园、苏州的拙政园、承德的避暑山庄等等,苏若水去过的景区多了。 众香苑这规模虽大还不至于令苏若水惊奇。 叶孤元弘看她情绪不太高,这么漂亮的园林都不动心,莫不是有心事? “是不是我耽误你看热闹了?你其实是想去校场的,对吗?”叶孤元弘知道这次武举苏远功是主考官,所以这三鼎甲虽是皇帝钦点的天子门生也要去苏府拜见苏远功的。 这次武举会很大程度上壮大苏家的势力,这也和苏若水嫁入东宫有关,否则这个主考官是不会落到苏远功身上的。 虽然皇帝早早的就立了太子,但不代表就没有别人盯着皇位。苏家代表的是太子一系,皇帝任命苏远功为主考官这就是一种态度。 叶孤元弘只是不在意谁当武状元,也不想看武术表演,他也没有阻止苏若水过去看热闹。他只是前两天说了一嘴要带她来众香苑赏菊过重阳,她要是不愿意来完全可以不来。 苏若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拜托太子殿下,别这么自恋好吗?你认为我会因为你委屈我自己吗?”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叶孤元弘也很了解自己的奇葩老婆了,知道她就是不会好好说话,也懒得和她生气。 金菊怒放,一片花海看上去就很喜人。闻着淡淡清香的菊花,品着御厨做的重阳糕,喝着特酿的菊花酒,这个节过的倒也惬意。 “常公公。”苏若水吃了一口糕点,端起酒杯嗅了嗅还没喝就叫常忠。 “在。” “把这重阳糕、菊花酒给延庆佛院送一份去。” “是。”常忠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太子,又问苏若水:“宫里?” “宫里就算了。” “是。”常忠躬身要退下,苏若水又补充一句:“给皇后也送一份吧。” 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他们就在众香苑住了一-夜。第二天本来要回太子宫的,早上起来叶孤元弘突然说想去西郊看枫叶。 于是他们俩又跑到西郊去了,西郊整座山都是枫树。现在正是红叶如火的时候,叶孤元弘拥着苏若水,在绝尘的蹄声中西山跑马。 回来的时候他们先到延庆佛院看望了叶孤元弘的生母肖氏,回到太子宫天已经快黑了。 宫门早就上了锁,任何人也不可能进得去皇宫了。苏若水虽然记得初十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可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第二天苏若水早早的进宫去给皇后请安,这些虚礼俗套还是很重要的。 进了宫苏若水才知道皇后病了,已经卧床一天多了。苏若水上前询问病症如何,皇后倚着床头坐起来,缓缓的说道:“不大紧的,就是前日-你送了重阳糕过来,我一时高兴多吃了两口。” 这叫什么话?多吃两口点心就能吃病了?那是点心还是毒药? “重阳糕我也吃了许多,并无异状。为何母后会因此成疾呢?”苏若水这个后悔,给她送点心还弄一身不是,不如不给了。 “哀家年岁大了,吃多了不容易消化而已。”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再说母后风华正茂,哪里就老了?”苏若水一定要让人都明白真相是什么,不能让别人随便的污蔑自己。“或许问题出在点心上,着御医过来验验的好。” “验什么?咱们娘俩还用得着疑神疑鬼的吗?”皇后笑着拉起苏若水的手拍了拍:“你放心,没事的。” 第48章 荣耀 这是阳谋啊,当面陷害人嘛。你说吃了我送的点心就病了,还不用御医验,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这点小伎俩被你看穿了,但是你大度不跟我计较,是吗? “母后的凤体可是天下最大的大事,这怎么能大意呢?”苏若水可不甘心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陷害。“一定要验,若真是点心有问题,看我不扒了那些黑心奴才的皮。” 苏若水也知道表明态度,我只让下人给你送吃的,我又没让人下毒,有事也是奴才们的事。 “看你急的,什么大事?”皇后一脸和善的笑着:“我吃了一口就头晕心慌的受不了,赶紧的叫下人把重阳糕扔了。本来想尝尝菊花酒的,浑身无力起不了床,也是我没福享用都赏给淑妃了。” 这倒是一干二净,想验也验不成了。苏若水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她了,心都堵得没缝了。反正安也请过了,你既然死不了我就走了。 “母后凤体不适还是要多多休息,儿臣告退了。” “陪我个病老婆子着实无趣,你回去吧。” 特么地,你是不是不会说人话?这不明摆着说苏若水要是走的话就是不孝吗?句句话扣帽子,你想干什么? 苏若水可不是宫里的嫔妃,你一句话就能让她转了风向。苏若水想走就是走,你说什么也不会留下来的。 “母后说哪里话来?”苏若水张嘴就敢指出她的不是,当老人的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未免有点为老不尊了吧?“病中自是需要静养,儿臣在这儿恐母后劳神,母后若是不嫌烦,儿臣勤来探望就是。” “怎么会烦呢?你搬回宫里来才好。” 搬回来?离开叶孤元弘的视线,更方便你欺负人了。除非太子登基,否则苏若水还真没有搬回来的打算。 苏若水刚要张嘴答话,一个宫女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那个宫女跑进来看到苏若水就愣住了,神色慌张的很,忘了下跪也不说话了。 皇后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没规矩,有什么事?说!” “是”那宫女一提罗裙赶紧跪下回话:“小公主不小心打翻了淑妃娘娘的菊花酒,花猫扑过去喝了两口当时就死了。” 皇后倒不惊讶,很淡定的说:“死个猫啊狗啊的也来跟哀家说。” “淑妃娘娘受了惊吓大哭不止,御医刚刚给开了药服下,奴婢特来禀告的。” “淑妃没事就好,刘嬷嬷代哀家前去看看淑妃,告诉她不要大惊小怪的。哀家累了,都下去吧。” “是”刘嬷嬷深深一福,那宫女叩头一拜。 “刘嬷嬷,本宫随你同去。”苏若水一定要揭穿她,这么不明不白的冤枉人,还想摆个高姿态,门都没有。 “淑妃刚服过药,不宜打扰。你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去看她也一样,死个猫儿能吓成什么样?这宫里的女人也忒娇气了些。” 皇后还真是会说话,既然不宜打扰你派刘嬷嬷过去干嘛? “儿臣自有分寸,不会惊扰淑妃娘娘的,我只是过去查一下那菊花酒,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苏若水是特警,刑事侦察是本职工作之一,你想这么冤枉人没那么容易。 酒是不是有问题一查就清楚,就算有毒,是什么毒,毒从哪来也都可查。 “酒都洒了何处去查?算了。” “那死猫便是证见,只要查出猫的死因便知酒是否有问题。” “一点小事,何需认真?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越计较越起风浪,这后宫水深着呢。” “母后,事关儿臣的清誉,不查个水落石出儿臣心下难安。”苏若水恨不得上前踢她两脚,她没事找事,现在她倒大方,她不计较了。你不计较就行了?我还计较呢。 “你这孩子,又多心了不是?”皇后又吩咐道:“刘嬷嬷着人查清前因后果,务必给太子妃一个交待。” “是。”刘嬷嬷又一福,然后转身走了,那个宫女也起身跟了出去。 “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皇后缓缓的躺下,闭上眼睛,她还不理人了。 “是,儿臣告退了。”苏若水福了一福,走出房门气得心都发抖,皇后这是摆明不让她去查,那结果自然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苏若水刚回到太子宫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宫里就有人来汇报调查结果了。 说什么那花猫吃了死老鼠中了鼠药故而一命呜呼了,与菊花酒无关。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苏若水阴沉着脸,一个铜板的赏钱也没给。 这纯是胡说八道嘛,什么调查能查的这样快?若真的查了,查的过程就算不需要时间,也得先把结果向皇后汇报,然后再来太子宫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 “娘娘,您还不知道吧?”轻云见苏若水很不开心的样子,赶紧把刚知道的好消息告诉她。“皇上下旨封今年的武状元为三品带刀侍卫,贴身保护太子爷。” 上次他们在长街之上遇刺,真是触碰到了皇上的神经。这回直接安排武状元当太子的贴身保镖。 太子在登基之前这段时间特别的尴尬,貌似在万人之上,其实举步维艰。多少太子都在二十岁之前夭折了,数不胜数。 原因很简单,二十岁以后太子就要理政了,开始明着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所以二十岁之前就是各种暴病、各种意外频频不断的时间段。 虽然刺客抓住了,审理的结果是刺客只是一时兴起,纯属于意外事件。可皇上能信几分?意外只能证明证据不够充分,不能证明意外之中没有其他。 “哦。”苏若水倒不怎么在意这个事,她知道叶孤元弘自身的工夫也不差,普通的行刺很难成功,不普通的多个保镖也未必有用。 “还有呢,武榜眼被封为骠骑将军,还跟咱们苏府二小姐定亲了。”轻云觉得这个消息肯定能让苏若水高兴起来,谁不希望自己娘家好呢? 骠骑将军就算是苏家的人了,苏家又多一个将军,这是大荣耀啊。 第49章 谁受气有瘾? 苏若水从来没把苏家当成过是自己的娘家,这份荣耀跟她没什么关系。 上次遇刺事件之后她就把苏若玉送回了苏府,无论她真失忆也罢,假失忆也罢,苏若水就图个眼不见为净。 叶孤元弘什么实话都和她说了,怎么处置是她的事。她也不好下令把自己的二姐杀了,送回去就算了。 苏远功见她失忆了,又是太子妃派人送回来的,便留下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已经死过一回了又怎么忍心再逼她死一回? 可又不能留她在家里太久,一来怕她恢复了记忆就不好相处了,二来家里人多嘴杂,有些事既然忘记了就不如永远忘掉。 这次武举三鼎甲同到苏府,武状元被任命为太子的贴身护卫,武榜眼被任命为骠骑将军,武探花为任命为兵部副侍郎。 武探花已有妻室,苏远功有意在武状元与武榜眼中为苏若玉择婿,自然武榜眼更有优势。 武状元已经注定是太子的人了,太子那面有个苏若水足够了,苏若玉当然是嫁给武榜眼才能为苏家多拉拢一个新贵。 这些苏若水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她就觉得很生气,郁闷的发疯。 皇后这个老妖婆,没事找事给人添堵。当面给人莫名其妙枉加罪名,然后又假惺惺装大度,典型的光乱叫不咬人。 皇后绝不是闲的无聊拿苏若水解闷,她就是故意出招撩拨苏若水一次,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苏若水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苏若水这么的针锋相对,明显的不谙世事,不够成熟,这种点火就着的人是最没心机也最好利用的。 一点委屈也受不了,凡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种一定要把是非争到头的人,说好听的是坚持原则,说难听的就是一根筋,实在点说就是孩子一样的固执。 叶孤元弘不知做什么去了,苏若水心情不好午饭也没吃。她什么也不想做,就一个人气闷闷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怎么把这腔闷气还给皇后。 苏若水冷静下来细细的分析皇后的招法,她言来语去的暗示重阳糕和菊花酒有毒,然后又不查,还装模作样的弄出一副‘我知道是你干的,不过我不揭发你,我还维护你。’的样子。 苏若水让她搞得心里憋屈又说出不来,说人家诬陷你吧,人家根本没说过重阳糕、菊花酒有啥问题啊。 ‘生气还说不出来,生气还说不出来是吧?妈勒个叉叉的老妖精,你让我憋屈一时,我让你憋屈一辈子。’ 苏若水躺床上琢磨着什么事是皇后心里最痛的结点,可是她不够了解皇后,不知道她的长处短处。不了解就从无下手,看来她需要细心起来了。 就掌握的资料来看,起码知道她的身份。肖皇后没离开皇宫之前,她被封为慧妃,当时她父亲官居户部尚书,现在她父亲早已过世,她的兄长苗世谨继任户部尚书。 她这皇后做了近十七年,父兄连任户部尚书,苗家在朝堂上堪称呼风唤雨了。得罪她绝没什么好处,但苏若水偏就忍不下气。 苗皇后心里最厌恶又不能说的一根刺当然就是肖皇后,肖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一旦太子登基,苗皇后能不能坐上‘太后’这个位置都很难说。 肖皇后只是在延庆佛院修行,并没有出家。因她执意不肯回皇宫,皇上才在她出宫两年后废了她的皇后称号,降为静贵妃。 苏若水又没本事把肖皇后请出来,纵使知道苗皇后最忌惮的人是肖皇后又有什么用呢?苏若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她抓起枕头随意的抛了出去。 ‘啪’床角垂着的香囊被砸掉了。 “咦?”苏若水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的捡起香囊,打开看看里面果然躺着一个平安符。 这还是她成亲之前杜玉珍送给她的呢,杜玉珍嘱咐她一定要挂在床角,说是她特意从庙里求来的,能保佑她一世平安。 苏若水才不信这么个平安符就能保人平安了,她仔细看看见这符没什么异常之处,又放回香囊里。 第二天她又早早的进宫给皇后请安去了。叶孤元弘觉得有点奇怪,苏若水昨天才进过宫,今天怎么又进宫了?她一向是不喜欢进宫的。 “常忠。”叶孤元弘正在画一幅山水画,心里有事怎么也画不下去。“去打听一下太子妃这两天进宫有什么事。” “是。”常忠应一声就下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常忠回来一五一十的跟叶孤元弘讲了昨天皇后难为太子妃的事。 叶孤元弘一边画画一边听,一直也没停过。 重阳糕和菊花酒的事他是很清楚的,苏若水只是吃了一口觉得好吃便命人给肖皇后送去,若不是常忠提醒,苏若水根本都不想给苗皇后送。 哪里会做什么手脚呢?再说真的要动手脚也不会这么明显,谁能命人捧着带毒的食物大摇大摆的给皇后送去? 皇后不可能谁给送什么就吃,成功率极低,而且皇后若是吃了便中毒,谁的命还能保住? 既然食物没有问题,那就是故意找麻烦。苏若水昨天让人家冤屈了一顿,今天又巴巴的进宫侍候去了,看来她是想讨好皇后。 叶孤元弘越想越生气,让人欺负了回来也不说,还去巴结皇后。叶孤元弘本来就不喜欢苗皇后,哪有人喜欢后妈?更看不得苏若水受别人的气。 他画好了上面的一轮红日和缥缈烟云,画好了下面的绿水东流和一叶扁舟,画好了中间的群山座座,只差一支奇峰,他画了一半便停了笔。 苏若水笑容满面的回到太子宫,听说太子在画室等她,她开开心心的奔画室去了。 “臣妾拜见殿下。”苏若水盈盈一拜,美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家无常礼,以后就不用拜了。” “谢殿下。”苏若水也不是愿意拜他,屋里宫女、太监的站了十几个,她必须得守规矩啊。 第50章 还愿 “卿卿,过来看看我画的如何?”叶孤元弘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大作。 苏若水看他那个自恋的神态不由得轻轻的笑了,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采。故山得水而活,得草木而华,得烟云而秀媚。”苏若水看叶孤元弘的画翰墨淋漓,画的还真是不错。 “山川秀丽,大气磅礴,男儿当有此胸怀。”苏若水看看旁边的笔墨,明显的是刚放下笔。她提起笔来把叶孤元弘没画完的那段奇峰继续向上画去。 叶孤元弘点点头,苏若水的想法和他一样,这幅画缺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他的想法是要把山峰画到抵云的高度,而苏若水却把山峰画到了云彩的上面。 山峰穿云而过,朵朵祥云缭绕在山头。这座奇峰有五分之一在云上头。 “山以险峻雄奇为美,山无峰与土包何异?”苏若水放下笔,淡淡一笑:“江宽海阔群山连绵,包天含地之胸怀固然广大,男儿也当有穿云凌空之志,没有高度不够雄奇。” 叶孤元弘以为苏若水无论看出什么或是看不出什么,都会赞美他一番。他身边的人都是一样的对他的缺点视而不见,对他的优点无限放大。 而苏若水则直言他的长处与短处,好的地方就是好的,不足的地方就是不足。 叶孤元弘本打算自己把那段山峰续画下去,借机点拨她做人不能一味忍让,该争的要争,没想到被她抢了先。看来她也不是个一味让人的主,那就由她去吧。 “吃饭去。”叶孤元弘微笑着拉起苏若水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出了画室。 屋里的宫女、太监都长出一口气,悄悄的擦擦额头上本就没有冒出的冷汗。他们都没见过有人敢当面说太子的画画的不好,太子竟然没有生气,这太子妃简直是有魔力啊。 今天的午膳与平时不同,平时只是六个菜加主食而已。今天的午膳是标准的皇家规格,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五十六道菜一眼望去很是壮观。 平时吃饭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今天二十多人站在旁边侍候。 苏若水一看大概是平日太亏待他了,终于忍不了那种平民的吃法了。既然都摆上了那就陪他像模像样的吃吧。 叶孤元弘倒不是喜欢摆这么大阵势吃饭,他就是让苏若水习惯一下皇族该享受的威仪。让她知道她的身份是太子妃,不是任人颐指气使的丫头。 吃过饭带她到花-园散步,一路上数不清的人给他们见礼。走到金鱼池旁,苏若水撒一把鱼食引得好多金鱼游了过来。 “听说母后病了,是真的吗?”叶孤元弘淡淡的询问也看不出一点关心。 “嗯。”苏若水点点头,笑容中还透着些许的得意。 这两口子真是孝子中的典范,母后病了一个漠不关心,一个还貌似很开心。 “什么症候啊?”叶孤元弘料定苗皇后是装病,哪里会有什么症候? “心病,抑郁成疾,一肚子邪火发不出来。”苏若水越说还越高兴,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病啊?倒要找御医细细问来。” “御医懂得什么?问我啊。”苏若水把鱼食全都撒进水里,拍了拍手神采飞扬的跟叶孤元弘说起这两天发生的事。 先说了昨天皇后如何发难,她被气的如何郁闷。后说了她今天进宫的事。 她一大早就跑去给皇后请安,还从香囊中拿出平安符让丫头给挂到床头。 “母后凤体不适,儿臣时刻悬心,特意去延庆佛院为母后求来了平安符,定能保母后身康体健。” 苏若水的声音如莺歌燕语清脆的像银铃一样,可皇后听来却是刺耳得很。 皇后最讨厌的就是延庆佛院里的东西,她给挂到床头了,天天看着这个平安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有这份心就好,那符就摘下来吧,晃来晃去本宫反倒睡不踏实。”皇后直言不讳的指出‘我看那符睡不好’,以后别拿延庆佛院的东西过来恶心我。 “摘不得,我特意问过了,这符要挂在床头才能保母后平安。” “僧道之言不可轻信。” “母后。”苏若水坐床边还往里挪挪,笑容满面极尽亲切的说道:“不敬神佛可不行,这些符灵验着呢。” 苏若水滔滔不绝的讲起许多有影的没影的事,大肆的宣扬‘封建迷信’。 什么有个人不信邪,亵渎了灵符最后遭雷劈了,什么有个人出言不逊得罪了神灵,最后下了十八层地狱…… 反正就是各种诅咒,你要是摘下来小心半夜有冤鬼缠身。 “母后,这些事呀宁可信其有。我成亲的前几天还去过灵云寺,求了一签说我婚后有难,我花了点银子破解了一下。结果成亲第二天就遇到了刺客,我还被御马带到了山上差点坠崖,最后还真是有惊无险,多灵验啊。” 苏若水的确是去过灵云寺,这都有据可查。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兴致勃勃的说起各种见闻。 一个婆婆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去庙里还愿,那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有十二三岁的样子。那两个小孩儿漂亮的就像金童玉女,跟观音边上的善财童子和龙女似的那么招人喜欢。 大家都特别羡慕那个婆婆,纷纷上前和她搭讪。那婆婆说十五年前她到庙里拜送子观音,求保佑她的儿媳妇怀个好胎。 她求了一个灵符回去,不料她儿媳妇不信这一套,把灵符给扔掉了。 她儿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结果还没满月两个孩子都死了。 她又到庙里求菩萨,许诺若是让她儿媳妇再怀个好胎,保佑孩子健康长大,她年年到庙里还愿,她那儿媳妇也发愿天天念经持斋吃素。 不到二年她儿媳妇又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老婆婆年年带孩子上庙里还愿。 苏若水有的没的给皇后讲了一上午的故事,讲累了她就回来了。 第51章 西征 龙凤胎,苗皇后心中的死结。十三年前她也曾生过一对龙凤胎,可不足百日双双夭折了。 十三年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龙凤胎这三个字,这件事也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了。 苏若水也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竟然肆意的在苗皇后面前大讲特讲龙凤胎,还说什么那婆婆的儿媳妇因为不敬神佛而导致龙凤胎夭折了。 苗皇后并非不敬神佛,而是因为肖皇后身在佛院修行,她但凡听人提起跟‘阿弥陀佛’有关的言语就浑身不自在。 苏若水还不知死的把从延庆佛院请来的平安符挂到了苗皇后的床头,这简直就是故意的在触苗皇后的霉头。 苗皇后倒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病一直没好,又卧床了七八天,其中有两天水米不进。 武榜眼骠骑将军郁冬青可谓是朝廷新贵,娶亲的那天半个京城的官员都去祝贺了,苏远功特请皇上赐婚,天子为媒两个将军府联姻自然是轰动一时。 苏若水懒得应酬,她只派人送了份贺礼没有亲去。叶孤元弘就带着他的贴身护卫武状元刑天麟去郁府祝贺了。 礼部尚书的公子杜玉凯带着妹妹杜玉珍也来参加婚礼,杜玉凯是太子侍读跟叶孤元弘自然是很亲近的。 “殿下。”杜玉凯很随意的给叶孤元弘见了一礼,杜玉珍也轻轻一福。 “嗯。”叶孤元弘一向是冷冷的,不会和谁有过多的话说,除非那人是苏若水。 “杜公子、杜小姐。”刑天麟冲他们抱拳一礼。 “刑护卫。”他们兄妹也回了一礼。 杜玉珍望望太子身边再无旁人了,便问道:“殿下,若水姐姐没来么?” “嗯。”叶孤元弘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知道若水心里是不喜欢苏若玉的,所以她不来再正常也不过了。 叶孤元弘也不是愿意来,但这是天子赐婚,他是太子必须给皇上面子,这里面还涉及到他岳父苏远功的面子,而骠骑将军郁冬青的面子也必须给。 “亲姐姐出嫁都不来捧场?”杜玉珍很惊讶的样子:“她没事吧?我明儿得去看看她。” “嗯?”叶孤元弘冷冷的看向杜玉珍,她有事没事把苏若水勾出去逛街,叶孤元弘本来就不大喜欢她,她还敢当面诅咒苏若水病了。“你盼着她生病?” “殿下,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的,她就是”杜玉凯赶紧的替妹妹开脱。 “我是说她是不是害喜了,她成亲可有快四个月了。”杜玉珍呆萌的样子,满不在乎太子殿下的脸色,反正她和苏若水是好姐妹,叶孤元弘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叶孤元弘当然知道苏若水没有身孕,今天就是她的信期,身子不舒服越发的不愿意动弹,叶孤元弘才没有强求她陪着过来。 成亲以后夜夜不空,她那破肚子光能装食物。叶孤元弘虽然不着急这么早当爹,但杜玉珍这一提醒,他倒觉得有点不正常了,苏若水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吧? 鞭炮响起,烟花升腾,喜乐齐奏,花轿抬进了门,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下人的指引中叶孤元弘朝前走去,刑天麟这个贴身护卫却在原地傻傻的站着,一动也没动。 “刑护卫?”杜玉凯唤他一声,他也没听见。 “刑护卫!”杜玉凯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抬头见叶孤元弘走了,他冲杜玉凯笑了笑,急忙朝太子追了过去。 自从跟苏若水邂逅,又匆匆一别,刑天麟一直念念不忘。进京之后他多方打听,京城里根本没有姓辛的京官。富商中倒有一家姓辛的大户,可人家根本没有小姐。 三鼎甲同聚苏府,苏将军择婿的那天谁也没见到苏小姐,隔着屏风听苏小姐弹了一曲,只听到她说了一句:“若玉献丑了。” 当时那声音曾令刑天麟一时心神恍惚,不过他不知为什么就能笃定苏若玉绝不是他要找的人。若水说过她嫁人了,那她一定就是嫁人了。 刑天麟相信她就算不想接受自己,也会给一个真实的理由,不会撒谎骗自己的。 刚才听杜玉珍说起,他才知道太子妃的名字叫苏若水,又是苏若玉的亲妹妹。 苏若玉的声音那么像他心里的辛若水,又是大约四个月前成的亲,刑天麟自然早就听说了四个月前太子长街遇刺的事。 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又想起他与若水同行的那天,遇到了那么多的骑兵,还曾问过他话。 刑天麟虽是武夫却也不傻,想来想去大概若水不姓辛,如果她姓苏,那么一切都对上了。 怪不得她拒绝自己,她是太子妃啊,谁敢带她私逃?那是灭门的大罪。 可是她过的好吗?为什么她亲姐姐的婚礼太子都不让她来?今天可是好多皇子带着王妃过来的,为什么独她不行? 她心里真的没有自己吗?当时也曾抱怨她悄悄离去,现在想来若她真是太子妃,她是不是怕什么? 太子,刑天麟接触了一个月,除了话少也没什么别的特点。对下人还算宽容,可他最有名的一条就是对女人冷酷无情。 若水,你是不是真的陷在水深火-热中? 真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不是苏若水,而是西部边境的百姓。西戎国大举进犯,边关告急。 骠骑将军新婚不到二十天,就率军西征远赴边关了。 苏若玉本是苏府庶女,曾与小厮私通,又与山贼匹配,现在能嫁给郁将军也算是上天待她不薄了。 送郁将军出征的那天,天空飘起了小雪。苏若玉穿着火红的斗篷,白绒绒的兔毛随风飘舞,映衬得她的小脸格外妩媚。 太子也亲自去送郁将军,刑天麟第一次见到了苏若玉。只一眼他便笃定了自己心里的设想,苏若玉那张脸几乎与他心里的辛若水重合。 苏若玉回到郁府刚刚下轿,大门口边上转过一个中年妇女。 “二小姐。”很亲切的一声称呼。 苏若玉转头望去,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第52章 护卫 苏若玉勾起嘴角,冷哼一声。看着跪在雪地里的陈嬷嬷,无边的怒火从心头涌起。 她苏若玉最苦最难最无助的时候,陈嬷嬷带着长顺离她而去。如今又有什么脸来见她?看她一身破衣烂衫,这是来向她求助的吗? “二小姐,你救救长顺吧。”陈嬷嬷匍匐在地,她也知道求苏若玉有些难以启齿。 二夫人被沉了塘,长顺又离开了,苏若玉一定难过了很久。可哪个当母亲的能眼看着儿子丧命?再难她也要试试。 她带着长顺出了京城,母子俩在城郊租了个屋子暂时住了下来。 后来她进城打听得二夫人已经被沉塘,二小姐也被处死。长顺闻讯到乱葬岗找了一通,没有找到二小姐的尸身。 他大哭了一阵,难过了几天,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长顺在城里打点短工维持生计,忽然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了苏若玉和郁将军同行。 长顺尾随他们跟到郁府,他躲在一边悄悄向府内观望,不料被侍卫当成贼痛打了一顿。 气恼羞愤又悲又怨,心头窝火竟然一病不起,这半个多月为了给他治伤治病,花光了他们娘俩所有的钱。 长顺的身子非旦没有起色反而日渐沉重,陈嬷嬷知道他就是心病,除了苏若玉没人救得了他。 “哼,你也有求得着我的时候?”苏若玉紧了紧斗篷:“先进来吧。”说罢迈步向门里走去,她可不想在大门外跟陈嬷嬷多说,言多有失传出什么就不好了。 苏若玉直接走进内宅,让陈嬷嬷在院子里长跪。 苏若玉回到屋子里捧着手炉斜躺到美人榻上,两个丫头给捏肩膀、捶腿。室内温暖如春,窗外雪花飘飘。 苏若玉吃了些甜点,又喝了点热汤,过了很久才让陈嬷嬷进来说话。 陈嬷嬷当初偷偷离府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并没有害她的意思。陈嬷嬷以为有团凤佩在手,十有八-九能救下二夫人,即使救不了二夫人,也不至于把苏若玉搭上啊。 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长顺也不曾忘记过苏若玉。当时离开苏府他也是被陈嬷嬷骗走的,他以为苏若玉会在城外跟他会合。 时至今日苏若玉早已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动情了,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她知道没有一个人是可靠的。唯一可靠的是势力,唯有有权、有钱、有势才能掌控一切。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把这个世界看透,早些明白这个道理。她原是有机会冒着苏若水的名嫁给叶孤元弘的,只要早些下手弄死苏若水就好。 她有那个机会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珍惜,还傻傻的劝母亲不要那么做。她还相信美丽的爱情,她还把幸福寄托在一个马夫身上。 她该有多么的可笑?她现在真想回头掐死那个愚蠢至极的苏若玉。 她不知道那时的她纯净的就像天上皎洁的月亮,美的就像出水的白莲。 而此时的她就像堕入魔道的厉鬼,她却自以为这才是真实的凄美,无边花海她变成了一朵罂粟。 “你们母子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忍心看你们受苦,都搬来郁府吧,以后要小心做事。” “谢谢二小姐。”陈嬷嬷激动的给苏若玉磕头。 “嗯?” “哦,谢谢夫人。”陈嬷嬷躬身退了出去。 新年的脚步悄悄临近,苏若水在现代基本都感觉不到什么年味了。除夕经常在加班中度过,执行任务从来不分什么年节,每一天都只是黑夜与白昼的交替。 而东陵的年却来的盛大而又隆重,从腊月初八开始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当然什么事也轮不到苏若水去做,只是来请示她的事情多了起来。 小年的那天九皇子叶孤元恒庆生,叶孤元弘每年都给九弟过生日的,今年娶了媳妇忘了弟弟。 苏若水正美滋滋的吃着灶糖,叶孤元弘笑吟吟的劝她少吃点。常忠扫兴的过来说了句:“殿下,该去给九殿下庆生了。” “你又要走啊?”苏若水这几天都很难见到他,他好像特别的忙,政务也多了,应酬也多了。 苏若水一句话说得叶孤元弘心里软软的,看着她手里的灶糖才想起来小年是九弟的生日啊,这不能不去。 “嗯,带你一起走。”叶孤元弘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换身衣服去。” “不用换吧?”苏若水身上根本没有拿不出手的衣服,哪件不是最名贵的料子?何必折腾? “都粘上糖了。”叶孤元弘点点她的前襟,她低头一看果然糖屑都点点的粘在衣服上。 苏若水回内室换衣服去了,叶孤元弘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凤辇仪仗,一百二十名御林军随行。”常忠躬身答话。 “备一辆马车就好,不用那么多人,荣锦、刑护卫还有流风、回雪就可以了。”叶孤元弘是去做客的,也不是去打劫的,带那么多人干嘛? “今年不比往年,小心点好。” 常忠言外之意就是说今年乱,今年的确是不太平,但这话不能当着皇族的面明着说。天下不太平不就是说皇上治国无方吗? “下去安排吧。”叶孤元弘没有听劝的时候,他说怎样便是怎样。 “是。”常忠赶紧的退出去安排了。 苏若水本来都不想带流风、回雪,叶孤元弘执意让她带上。到九王府很有可能女眷会被分出去单独接待,那样就没人照顾她了。 叶孤元弘拉着她的小手走出去,院门外荣锦和刑天麒在马车边上候着。 “属下拜见殿下、娘娘。”荣锦躬身一拜。 “臣参见殿下、娘娘。”刑天麟也躬身一拜。 跟随叶孤元弘两个多月了,今天才第一次有机会看到苏若水,刑天麟又不敢直视,只远远的望了一眼便低下头去。 他看到了苏若水,也终于百分之百的确定了苏若水就是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人。 苏若水根本就没看他一眼,不过是叶孤元弘的护卫罢了,三品官在苏若水面前还真是入不了眼。 第53章 怪事 九皇子庆生当然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他们并肩走入九王府。叶孤元恒闻报亲自出迎,兄弟、叔嫂简单的见了一礼,热热闹闹的走进大厅。 “三殿下驾到!”宫人一声喝报,叶孤元恒只得再出去迎接。 “皇兄、皇嫂里面请。”九王爷命管家带他们往里走,他赶紧出去了。 还没走到正厅,一个宫女过来冲太子妃深深一福。 “娘娘,娘娘、公主还有诰命夫人们都在花厅安坐。”那宫女礼貌的躬身请太子妃到花厅去。“娘娘,您请随奴婢来。” 叶孤元弘冷冷的看了那宫女一眼,拉起苏若水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刑天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太子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愿不愿意过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在外人面前他尚且如此霸道,深宫内谁知道他会怎么欺负人? 苏若水过来是为了陪叶孤元弘,又不是为了应酬别人。叶孤元弘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他们坐下不久苏若水就觉得头晕,不时的按压太阳穴。苏若水最近几天总是时不时的头晕,她以为自己是营养不-良,可能是有些低血糖。 她借尸还魂时这具身体是严重的饥饿致死的,五脏六腑都不太好。经过叶孤元弘精心的调理加上她天天锻炼,现在身体已经很健康了。 叶孤元弘是担心她不能生育才让御医给她把脉检查身体的,结果她就是个虚弱,所以一直很精心的给她进补。 “头又晕了?”叶孤元弘轻声的问道:“要紧吗?” “没事。”苏若水晕的也不厉害,多少有点难受就是。 “恶心吗?”叶孤元弘这两天就惦记着让御医给她看看,她总是不肯。 叶孤元弘怀疑她是早孕症状,她信期又不准,别人都一个月一次,她两个月一次,根本算不出来。 她怕御医给她开一堆汤药喝,现在她都成天的吃药膳了,再把出点毛病来,一准的汤药侍候。 “不看你就不恶心。”苏若水当然不会让别人听到这句话,她得意洋洋的气人。 叶孤元弘气恨恨的盯着她,她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故意不理叶孤元弘。 正宴还没开始,但桌子上吃食有的是。叶孤元弘迅速的调了碗汤,很殷勤的递给苏若水。 苏若水不疑有他,端起来就泯了一口。咽的太快了点,火-辣辣的感觉从唇齿到舌-头,从咽喉到胃里,烧的人像着了火。 苏若水放下汤碗,抽出丝帕低头拭泪,借着手帕掩映张嘴吐气,她是能吃一点辣的东西,但这么辣的她接受不了,她也不是川妹子。 叶孤元弘拿出一粒酸梅塞到她嘴里,酸甜的东西是最能解辣的。 刑天麟和荣锦虽是太子的贴身护卫也不是真的贴身保护,他们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朝廷官员,他们被安排到叶孤元弘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坐着。 刑天麟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他们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不知苏若水说了句什么惹太子不高兴了,他竟然给苏若水喝了很辣的东西。 这么多人看着他都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刑天麟不敢想像平时苏若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这么多人看着,苏若水当然没办法跟他计较,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记下了。” 叶孤元弘也微笑着轻声问道:“头还晕吗?” 被他一搅和好像头还真的不晕了,苏若水会心一笑,也不生气了。 九王爷的生日宴无外乎也就是两样,一是酒菜,二是歌舞。酒菜自然是极佳,歌舞自然是极妙。 只是这种应酬自然是极无聊,丫头们一样一样菜肴侍候到嘴边,不吃就是不给九王爷面子,吃也不能食指大动。 好吃也不能说‘再来点。’,不好吃也不能‘呸’的一口吐掉。 所以一顿饭下来也就七七八八吃个七分饱,一桌子的人间美味,啥味儿也没吃出来,真不如在自己家来一大盘红烧排骨实惠。 两个歌女抱着琵琶哼哼呀呀的唱,也没什么特点。 终于熬到宴会要结束了,一个宫娥端着漱口水悄悄的走到苏若水身侧。 流风刚扒了一只虾递给苏若水,苏若水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宫娥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边上等着了。 这大厅上只有苏若水一个女眷,侍候男宾客的小厮还没有过来。 叶孤元弘见苏若水这个馋鬼还没吃完,他都半天没食物入口了,便对那宫娥说道:“先给我吧。” “太子爷,奴婢是侍候王妃殿下的,乱了礼术九千岁会责打奴婢的。”那个宫娥居然不肯给他,一杯漱口水而已,她竟然冒着触怒太子爷的风险坚守原则。 “咳~”苏若水一听到‘九千岁’这三个字就呛了,无奈只好很没形象的把虾给吐了。 流风一个劲的给她拍后背,好半天才缓过来。 “不就一杯漱口水吗?不跟你抢了。”叶孤元弘不知道苏若水为什么咳嗽,以为她就是吃呛了,说句笑话逗她。 苏若水接过漱口水很正常的漱了口,那宫娥一福之后退下,苏若水还是忍不住低头偷笑。 九千岁,在苏若水的印象里这应该是魏忠贤的雅号,九千岁几乎就是太监的代名词。 这个笑话她只能是自己享受了,这要讲出来可够分说些个日子的。谁懂什么叫明朝,谁又知道谁是魏忠贤? 宴席撤去,九王爷请大家看戏。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员纷纷告辞回府去了。 “你想看戏吗?头晕的话我们就回去。”叶孤元弘每年都是闹到最后的,有时候还会在九王府住上两天,今年当然是陪老婆重要。 “看吧,难得出来一次,不急着回去。” 看戏自然有看戏的地方,苏若水跟着叶孤元弘到戏台前刚刚坐好,回雪就过来报告了一件令人颇为意外的事。 刚才给苏若水递漱口水的那个宫女在回廊上被人割喉了,九王爷命人把她搭出去,又调了一支禁军加强护卫。 第54章 凶手是谁? 谁会无缘无故的杀害一个宫女呢?若是有心行刺,今天可行刺的目标真是多如牛毛,小半个朝廷的人都在这儿聚会呢,为何偏偏选一个小小宫女做为刺杀目标? 要么是这个宫女来历不凡,要么是这个宫女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看她死后九王爷只淡淡的一句‘搭出去’,就知道她没什么背景,不是个有来历的人。 那么她能知道什么呢?莫非九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孤元弘轻笑一声,自己真是糊涂了。若是九弟有什么不轨之心,他哪天不能处置那个宫女?非挑这么个万众瞩目的时刻? 想必是那宫女发现了刺客,刺客情急之下杀了她吧。那刺客既已打草惊蛇,想必今天不会行动了。 只是不知道那刺客的目标是谁,今天九王府里名人太多了,随便哪一个都有被刺杀的理由和身价。 戏才唱了一刻钟苏若水就觉得心慌难耐,她心跳得很慌,人开始越来越无力,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我有点不舒服。”苏若水扯了叶孤元弘一下。 叶孤元弘侧过头看她脸色青中泛白,额头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看来她不是一般的不舒服。 “我们回去吧,你好像是病了。”叶孤元弘跟她隔着桌子也不方便扶她,他站起来准备走,苏若水还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他难得出来放松一回。 “我去歇会儿就好了,要不我自己回去吧。”苏若水搭着流风的手也站了起来。 九王爷也没心情看戏,他派人查杀害那宫娥的凶手,可一丁点线索都查不出来。刚才大部分的官员离席,凶手肯定在那期间混出府去了。 见太子夫妇站起来准备要走,叶孤元恒收起愁思乱绪走了过来。 “皇兄,皇嫂,你们这是?”叶孤元恒再没心情也得装出个热情的样子啊。“是嗔怪我招待不周吗?晚上的焰火你们不看了?” “没有,你皇嫂身体不适,我们先回去了。扰了你兴致,不好意思啊。” 苏若水低头一礼便转身走了,流风和回雪扶着她,她走了三五步就脚软,坚持着向前迈步忽觉脚下一空,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娘!”流风、回雪惊呼出声,她们两个人也是拽不住苏若水下沉的身子。 叶孤元弘正和九王爷说着道别的话,闻声回头一看刑天麟打横抱起了苏若水,一个回身二人四目相对。 “她怎么了?”叶孤元弘急问。 “叫太医!”刑天麟怒吼。 “传太医!快!”九王爷眼前也直冒金星,这生日过的,太子妃要是在府上出点意外可怎生是好? 九王府顿时忙了个人仰马翻,刑天麟抱着太子妃就没放手,跟着九王爷一路跑到内室,把苏若水放到床上。 苏若水脸色越来越青,不瞎不傻的人一眼就看得出她这是中毒了。 她曾经差点被二夫人毒死,在饮食上最不敢大意的。今天的客人这么多怎么单单她中了毒? 她吃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流风和回雪侍候的,她们用的都是纯银的筷子、汤匙,都是从太子宫带来的。 食物没问题,那毒从哪儿来的? 御医跪在床前给太子妃把脉,也没用床幔遮掩,也没用什么红丝悬脉。 人都昏迷不醒了,现在救人最重要,什么避讳都免了,叶孤元弘不怕别人看他老婆,更怕因为避讳误诊。 叶孤元弘傻愣愣的坐在绣墩上,目光呆滞不言不语,他的脑子是一点都不停的在转。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点,那个宫女,为什么她执意不肯把漱口水给自己?为什么她会被人无缘无故悄无声息的割喉? “那杯漱口水有问题,九弟给我查那个宫女的来源,那个漱口的杯子和水都要查。”叶孤元弘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连点悲愤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个旁观的审案者。 刑天麟看他这个样子真替苏若水不值,这是什么男人啊?眼见着自己的女人生死难料,他竟然心如止水不起微澜。 可他又能做什么?连替苏若水说句话都不能。他站在叶孤元弘身后,不敢抬起头,他怕别人看到他掩藏不住愤怒的眼神。 九王爷在地上一圈一圈的打转转,听叶孤元弘说要查那个宫女,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猛的摔到墙上。 除了茶盏粉碎的声音,屋子里静的像没有人似的,半晌只传来九王爷愤怒的咆哮声。 “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把他碎尸万段!”今天是九王爷的生日,有生以来最生气的一日。 “去查!”叶孤元恒抬腿踹了管家一脚,管家赶紧的退了出去。 两个宫娥战战兢兢的上前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九王爷转到叶孤元弘面前。 “大哥”他连皇兄也忘了叫了。“那个宫女死了,在回廊上不知道被什么人割了喉,看来这是一场阴谋。” 叶孤元弘跟没听见一样,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点反应也没有,表情一直没变过,就是那么冷冷的一副漠然的样子。 ‘扑通’九王爷直直的跪了下去。 “大哥,你相信我吗?” 叶孤元弘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大哥,我” “别说了,不相信你我就不能让你去查。” “嗯。”九王爷点点头,站了起来。 刑天麟心里一阵气苦,毒是在九王府中的,怎么说九王爷都脱不了干系,叶孤元弘竟然相信他?这是糊涂还是妻子不如同父异母的兄弟亲近? 叶孤元弘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他这个九弟,从小到大他从没怀疑过的人。这一次相信他却不是出于感情,叶孤元弘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主谋是叶孤元恒的话,他再蠢也不会选择今天动手,这件事到目前为止给他带来的只有不愉快,这分明是给他添堵的行为。 很显然幕后的人是千思百虑过的,既能除去太子妃又能陷害九王爷,最起码也能使太子与九王爷不睦。那么最得利的人会是谁呢? 从利害关系去分析,那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55章 又死一个 ‘扑通’又一个人直直的跪到了太子面前,这一次叶孤元弘无法冷静了。 因为这次跪到他面前的人是太医,叶孤元弘‘噌’一下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皇家最怕的就是御医磕头谢罪,那意味着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换而言之就是病人没救了。 “太子殿下恕罪,臣实在是保不住”太医屈身叩头。 “我要她活!她必须活!”叶孤元弘一把把他揪了起来:“我要你救活她!” “太,太”御医被他提的两脚离地,话也说不出来。 叶孤元弘用力一推,御医摔倒在地。 “救不活她你也别想活,太子妃要是宾天,整个太医院都得陪葬!”叶孤元弘瞪大眼睛,愤怒烧红了双眼,迸出摄人的寒光。 “太,太太太,太子妃能活,只是只是皇子保不住了。”太医汗透衣背,皇裔是何等重要?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是皇上第一个嫡孙。 果然苏若水怀孕了,她怀孕了,他竟然没保护好她,带她出来还让她中了毒。 孩子保不住了,她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救人!”叶孤元弘一声怒吼,无论如何现在救人是第一重要的。 “是,是是。”太医爬起来,打开药箱拿出银针,一针一针往苏若水的手上和头上扎。扎了许多针也没见苏若水醒过来,脸色还是那么铁青。 扎完了针,太医又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一个香熏炉中点燃,把香熏炉放到苏若水枕头旁。 “到底行不行?她怎么还没醒?”刑天麟一直盯着苏若水看。 看她毫无转机,他的心也像着了火一样难受,一时情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直言逼问太医。 叶孤元弘看他一眼,他眼里冒着火光直盯盯的盯着太医。莫非他们相识?从来没听他们提过对方啊。看他关切的神情不像是假的,或许他们认识吧。 “太子妃到底怎么样了?”叶孤元弘只看了刑天麟一眼,转头便向太医询问病情。 “太子妃是中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发作较缓,常人中毒之后两三天内毒发全身而亡。太子妃身怀有孕,毒速聚于胎内,故而母体中毒不深,只是胎儿一定保不住了。” 太医给苏若水施了针,用了药熏,又开了个堕胎的药方。胎盘内已经全是毒气了,留在母体里会与母体交互循环。 “三天之内胎儿会流出,之后太子妃会慢慢醒转。”太医也拿不准苏若水能不能醒过来,不过这时候他可不敢再挑战太子爷的神经了。 但有一线希望,就多说好话吧。就算真的醒不过来,也过两天再说,那时候叶孤元弘也有心理准备了,更能接受现实些。 “殿下”九王府的管家回来了,看他那一脸紧张的神色就知道没查出什么结果。 “青罗侍候太子妃殿下漱口之后,端着托盘从大厅往厨房的方向走,在回廊被人杀害。地上有血迹和水痕,托盘以及杯碗都不在。奴才已经派人四处搜查了。” 管家知道这个结果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到满意,他惊惧之下浑身发抖。 “青罗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是谁引荐进来的?”九王爷的脸阴沉得发黑,太子妃在他的府上中了毒,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青罗是大约三个月前在人市买进来的,当时一起买进府的有十四个宫女。” “全抓起来单独审问,还有凡是今天进府的人要逐一排查,一个也不许漏网。” “是。”管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刚一出门就碰上一个侍卫前来报事。“管家,那个托盘找到了。” 管家把那个侍卫带了进来,他规规矩矩的报道:“托盘等物都被扔到了后花园的养鱼池里。” “东西呢?”九王爷见他两手空空,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带过来? “在池塘边上放着,因为同时还打捞上来一具宫女的尸体,女尸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那侍卫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有人认出死者是咱们府上的红霞。” “红霞是什么人?”九王爷不可能认识府上所有的宫女,他便问向管家。 “是和青罗一起买进府的。” “哼。”叶孤元恒重重的一拳捶到桌子上,本来死了个青罗还没查出来凶手是谁,接着太子妃毒发,这又死了一个,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报官,让刑部来查。”九王爷焦燥的受不了了。 “慢!”叶孤元弘比九王爷冷静些,敢在九王府做这么大手脚的不会是小人物,刑部就算查出来也未必敢实报。“把那个青罗的尸首抬回来,荣锦,你带御医去查看一下两具尸首和杯碗。” “是。”荣锦带着御医跟那个侍卫走了。 不一会儿王子、世子、公主、郡主纷纷派人或亲自过来探望太子妃。 叶孤元弘只说太子妃一向虚弱经常昏厥,太医已经诊治过了,没什么事,请大家放心。 床幔遮挡之下谁也没看到苏若水到底怎么样了,叶孤元弘吩咐太子妃中毒的事不许声张。 荣锦带着御医回来了,向叶孤元弘汇报他的查勘结果。 漱口水中有毒,在青罗被杀害的现场水痕尚未干透,御医从泥土中检验出了毒。 漱口的杯子也涂了毒,用验毒的纸擦拭一遍,纸就变成了黑色。 青罗极有可能是被红霞杀害的,她颈上的伤痕与红霞胸前的匕首吻合。 她的眼睛定格了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幅画面,里面是一个女子,从模糊的影像上看像是一个宫女。 红霞也是死于匕首,她眼睛里最后的映像是花园池塘的景色,没有人像,所以她很可能是自杀。 “还有别的疑点吗?”叶孤元弘的声音有点嘶哑了。 “全身都检查了,没发现任何纹身。其余的没查出什么来。”荣锦仔细回想了一下,补充道:“从红霞的伤口上看,匕首插进去以后又向左边压过,刀尖横划过心脏。” 叶孤元弘冷冷的勾起唇角:“九弟,你府上有多少大内侍卫?” 第56章 你们以前认识吗? 大内侍卫一般由********直接统领,负责皇室的安全。通常大内侍卫只出现在皇宫的内廷之外。 有的比较重要的皇子搬离皇宫后,皇帝也会派一部分大内侍卫保护皇子。 “有一百个,皇兄你要调用吗?”叶孤元恒拿出令牌递了过去。 叶孤元弘只瞄了一眼,没有接他的令牌,问道:“都是父皇派给你的吗?” “有六十名是建府时父皇派给我的,还有四十名是大约三个月前母后派给我的。” 叶孤元弘点点头:“他们跟那几个侍女进府的时间差不多,你多多留意或许能发现什么端倪。” “皇兄若有疑心,把他们抓起来审就是。”九王爷又一次递过令牌,只要能弄清事实,解除兄弟之间的隔阂,叶孤元恒什么都舍得,把全府的人都抓起来审也没问题。 叶孤元弘轻轻的摇摇头,大内侍卫不同于普通人,他们个个都是死士,嘴严得很,诱供极难,动刑他们一般也熬得住,熬不住他们也有得是方法自杀。 这无凭无据的事,审他们是一点效果都不会有的。除非铁证如山才能去审他们,审他们的时候证据也基本上达到可以零口供定案了。 叶孤元弘绝不相信红霞是自杀的,首先自杀或许有勇气插自己一刀,但往侧面再压一刀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就算她意志力够强,真的做到了,那么她是怎么掉入池塘的?死以后肯定是没有能力做到,若是死之前的话,她既然有投水的想法又何必插自己心脏一刀? 她若是投水以后才死,她眼中不会留下池塘边的影像。 她若有自杀的想法又何必跑到池塘边,杀了青罗之后就可以自杀了。 若不是有意让别人发现青罗的话,她完全可以把青罗抛到池塘里,然后装做若无其事,或可逃出生天。 很显然她是有意让别人发现青罗已死,拿走杯碗、托盘大概是为了不让人查出苏若水中的是什么毒。 而她的死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意外,她以为青罗一死线索全断,而青罗的死没人能联想到她的身上。 她应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没想到幕后的人根本不信任她,连她也一并铲除了。 匕首是从她胸-前插-入的,而她的眼里没有人像,说明那人在她的身后。 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警觉性极高的,池塘边既然没有打斗痕迹,说明那人跟她很熟。 那么近的距离从后面搂抱她,在她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把刀插-进她的心脏,十有八-九是她的恋人。 有那么好的身手,那么冷酷的心态至少也该混到个大内侍卫了吧?一个普通的小厮绝做不到这么轻松的杀人于无形。 御医拔掉苏若水身上的银针,香熏炉也不冒烟了。 叶孤元弘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九王爷:“太子妃只是身体虚弱偶然晕厥,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带她回宫休息。你去应酬客人吧,人多事多要多多在意。” “大哥,你的意思是” “没事,你放心吧。”叶孤元弘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药方子我看不懂,太医我先带回去了,确诊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叶孤元弘的意思是说,现在案情还不明了,他查清楚以后会告诉九王爷到底谁是凶手。 九王爷再傻也听得懂他的话,他知道大哥这是还信任他。 “皇兄,我帮你抓药吧,你需要什么就说。”叶孤元恒心里很难受。 苏若水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命如草芥的庶民之子,论亲情也管他叫一声‘皇叔’的。 事情出在九王府,他没有推卸责任的理由,他想做点什么以减轻心理的愧疚感。 “好好照顾客人,开开心心的就好。”叶孤元弘劝了九王爷一句,又吩咐道:“荣锦你留下,帮着照看点。一会儿父皇母后会赐些礼品,人多手杂不可轻慢了圣物,什么人经手要分外在意。” “是。”荣锦做了五年叶孤元弘的隐卫,最能体贴他的心思。太子爷言外之意就是让荣锦监视来送贺礼的人,看他们跟什么人有接触。 “刑护卫,抱太子妃上车。”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看着刑天麟。 刑天麟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爷给他安排这么个任务,他微微一愣,随后应了一声:“是。” 难道他是嫌弃若水中了毒,怕传染他吗?孩子已经保不住了,难道他连若水也不在乎了? 所谓关心则乱,他却一直这么冷静,吼过御医两声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吧? 胡思乱想中刑天麟小心翼翼的抱起苏若水,流风、回雪急忙跑到前面打起门帘。 早有人备好了马车,出了屋子就直接上车。流风、回雪自然先到车上把铺盖准备好,刑天麟轻轻的把苏若水放下,慢慢的退了出来。 叶孤元弘看着他,指了指车厢。刑天麟满眼疑惑的望着叶孤元弘,莫非他是让自己上车的意思? 流风和回雪两个丫头被赶到了另外一辆车上,车厢里只有叶孤元弘、苏若水、御医和刑天麟。 叶孤元弘把苏若水扶起放到自己腿上,他紧紧的搂着,让她贴着自己的胸膛坐在自己的怀里。 躺着坐马车是很遭罪的,虽然她昏迷着,他也不想让她承受颠簸,再厚的铺盖也不如他的身体缓冲好。 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非常的慢。车厢内一直很安静,叶孤元弘沉着脸眯着眼,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你们以前认识?” 御医和刑天麟并肩盘腿坐着,御医望了刑天麟一眼,刑天麟则如同泥塑木雕的一般。 两个人谁也没回话,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叶孤元弘没有催,他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刑天麟心里开始打鼓,是不是他看出什么了?刑天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若是他起了疑心,想查出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难度。 那个客栈里很多人都看到他们一起烤肉吃,一起上了路。 “我们不认识。”沉寂终于被打破了。 第57章 天山雪莲 叶孤元弘看一眼御医,淡淡的说道:“我没问你。” 御医以为太子爷在问他和刑护卫以前是否认识,他见刑天麟沉默不语,他便回了话。 “回殿下的话,我和太医以前没见过。”刑天麟在御医的提醒下,也把话头往这边拽。 “我问你和若水,以前认识吗?”叶孤元弘的身上与生俱来的带着一股子清冷的味道,这话他说的很平很缓很慢,但听在刑天麟耳朵里就像刀子扎过来一样令人恐惧。 刑天麟撑起身子收双腿,改坐为跪。 “回殿下的话,臣不确定。”刑天麟知道叶孤元弘要是去查的话,一定查得出真情,他若是支支吾吾的遮掩,反而会给苏若水带去灾祸。 叶孤元弘听故事是很有耐心的,他一言不发的等着下文。过了约一分钟,刑天麟再次开口:“臣进京赶考途中曾偶遇一女子,相貌神似太子妃……” “臣在凉亭中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只在地上留了几个字说她走了。我赶到城门时,城门还没有开,可却没有她的身影,我担心她出什么事又来来回回找了她半日,始终没有找到她。” 刑天麟原原本本把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他绝不会作死的把自己的心理活动也讲出来。 “照你这么说,你遇上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叶孤元弘低头看着苏若水,她脸色青中泛白,紧闭双目就像是睡着了。 抬头见刑天麟恭恭敬敬的跪着,他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 “谢殿下,殿下千岁千” “行了。”叶孤元弘心情可不怎么美丽。“还千岁,这世上谁活过千岁?太子妃殿下能不能活过今岁还不知道呢。” 刑天麟刚坐好,身旁就‘呯’的一声,御医听太子这么说,他急忙跪倒叩头,吓了刑天麟一跳。 叶孤元弘不是傻子,既然冲太子妃下手了,就不可能是轻手,苏若水的毒不是那么好解的。御医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苏若水一丁点起色都没有,叶孤元弘心里还是有准备的。 “你尽力就好,生死有命本宫不会难为你的。”叶孤元弘忽然感觉好疲惫,他紧紧的抱着苏若水,身子靠着车板,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时光流走的声音。 回到太子宫,御医拿出药方交给轻云,让她吩咐下人照方熬药。轻云看了一遍药方,脸色大变,她当即怒斥御医:“你如此大胆,竟然开这种虎狼之方给太子妃。” 轻云拿着药方跪到叶孤元弘面前:“太子殿下,此乃冲喜汤之方,方中有番红花、麝香等化胎之物,万万不可给太子妃用啊。” “你也通岐黄之道?”叶孤元弘真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他竟然不知道轻云懂医术。 他为苏若水选这四个贴身丫头的时候,只是看中了轻云、蔽月心思细腻比较会照顾人,流风、回雪功夫过人能够保护苏若水。 “回殿下的话,奴婢只识药理,不会诊病。” “很好,识些药理是好事。”叶孤元弘正盘算着苏若水好起来以后,给她找个懂药理的侍女,随时根据她身体的需要调理药膳。“照着方子熬药吧。” “是。”轻云起身熬药去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同意给太子妃喝堕胎的药,但她唯有从命一条路。 “太子殿下,我一人才学有限,不如多召几位御医前来给娘娘诊脉。”御医也不想一个人担这天大的责任啊,太医院有的是人,多叫点人来,也省得到时候你怪我治病不力。 “不必了,你下去休息吧,切记太子妃只是身子虚弱。” “是。”御医躬身一礼,背起药箱退下了。 叶孤元弘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常忠一人。 “常公公,我是您带大的,我知道在您心里就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老奴不敢。”常忠吓的差点扔了拂尘,‘扑通’一下就跪地上了。 叶孤元弘双手搀起他,很真诚的看着他:“常叔,我就只能相信您了,您别骗我,告诉我若水有几分希望能活。” 叶孤元弘不叫别的太医过来就是不相信那些御医的本事,也不想把这件事宣扬开,不想让出招的人过早的高兴。但有一口气在,就对外说没事。 常忠看一眼苏若水脸色那么青,显然毒发全身了。 “我看看,你莫急。”常忠过去搭脉诊视,过了好久,他叹口气:“殿下,大量的毒气聚集于胎盘之中,她性命无虞,只是毒素难清,毒清不净就很难醒过来。” 醒不过来和死了有多大区别?植物人?还是活尸? “等胎儿离体后看情况吧,现在真的说不清。”常忠对他实话实说了。“醒过来只怕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病症。” “就没有一点办法吗?”叶孤元弘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他才成亲半年,才有个孩子就保不住了,现在告诉他连妻子也基本没希望了。 常忠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是没办法,是来不及。三天之内能弄到天山雪莲就还有希望,天山雪莲是清毒圣物,只是不易得。” “咱们东陵没有吗?”叶孤元弘不懂药,但他也听说过天山雪莲。 “早年间北夷国每年向咱们进贡一株天山雪莲,自从皇后她,呃,自从静贵妃离宫去了延庆佛院,北夷国不再向咱们进贡了。” “那以前的呢?” 常忠缓缓讲起很久以前的故事,叶孤元弘五岁那年无故的中了奇毒。太医院的众御医都束手无策,在延庆佛院修行的静贵妃传话给皇帝,提出用天山雪莲给他清毒。 用去了九株天山雪莲才救回了叶孤元弘的命,也是那件事让皇帝发现天山雪莲失窃。原来苗皇后为了美容偷着食用天山雪莲,整整二十七株天山雪莲变成了九株。 从那以后东陵再没有天山雪莲了,而叶孤元弘也变得百毒不侵。有一次在御花园走路被金环蛇咬了,竟然没有一点中毒的症状。 第58章 解毒的血 三天,北夷国,天山雪莲,这是绝不可能的。就算长了翅膀三天也飞不到北夷国,更何天山雪莲在北夷国最北端的圣山之颠。 轻云熬好了药,流风和回雪扶着苏若水坐了起来,叶孤元弘接过药碗,亲自一匙一匙喂苏若水喝下谋杀他们亲骨肉的化喜汤。 苏若水虽然昏迷还知道无意识的吞咽,她喝药的倒不觉得有多痛苦,喂药的却是心如刀搅。 喂过药那四个丫头又被赶了出去,叶孤元弘要听常忠继续给他讲故事,常忠却没什么故事给他讲了。 只说了句:“苗皇后喜食天山雪莲,每年都派人重金从北夷国购买,今年的特使也该回来了,没意外的话今夜就能抵达北城门,老奴估计他们会选择明天一早进城。” “嗯,叫刑护卫进来。” 常忠一礼之后退了出去,刑天麟一直在外间候着,荣锦也刚刚赶了回来,常忠让他们一块进去了。 荣锦汇报了九王府的情况,他们走了之后不久皇后身边的喜公公就去送贺礼了。 喜公公只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回宫了,在大厅之外遇到大内侍卫张标,寒喧两句就走了。 张标原是宫廷内的侍卫自然与喜公公相识,二人相逢说两句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大厅之外也是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也说不了什么机密。 但不等于就没人注意他们,荣锦就是盯着这个事的,自然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才回来汇报。 喜公公见到张标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张护卫,好久不见,在这儿干的还顺心吧?” “都是些水到渠成的事,还算圆满。” “那就好。” “劳公公惦着,您只管放心,好好休息。”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可是很大的,皇后闻听喜公公回报,忍不住放声大笑。 水到渠成就是说太子中了他们的计划,以太子和九王爷的交情,早晚有一天会带太子妃过去的,苏若水一去他们就实施计划。 圆满就是说苏若水中招了,好好休息更是个好消息,就是说女子女子休矣,两个宫女都做掉了,看谁有什么手段能查清案情。 叶孤元弘自然也分析得出来这两句话的信息含量,没有证据,心里再清楚也是没用的。叶孤元弘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事也不是跟谁计较什么,而是天山雪莲。 荣锦、刑天麟、流风、回雪四个人飞骑出城伺机暗偷,常忠率一万御林军埋伏在北城外驿道边,暗偷不成就改明抢。 小年,按礼制黄昏前要进宫给皇帝皇后贺年。叶孤元弘派人进宫请个假,只说太子妃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进宫。 皇后闻讯假惺惺的问道:“可着御医看过了?要不要紧?” “不甚要紧,御医说不能见风,故而在宫中静养。”宫女按太子爷的吩咐回话,皇后也没多说什么就打发她回去了。 “她不是去灵云寺求过签了吗?灵签自会保佑她有惊无险,刘嬷嬷你说是吗?”皇后心里无限欢欣,倒要看看苏若水这次怎么逃出生天。 苏若水这次真是多亏了身怀有孕,胎盘吸收了大量毒气,随着胎儿的流出而一次性排出体外,不然就是属猫的也没命了。 能活下来和能健康的活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叶孤元弘脱了外衣躺到床上搂着她。 悄悄摸摸她的小腹,果然有一点点微凸。摸着摸着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颤,心也跟着颤。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爱情的结晶。 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是他让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他紧紧的搂着苏若水,蹭着她的额头,轻轻的低声呢喃:“卿卿,陪我过个年,好吗?” 叶孤元弘嘟嘟囔囔的跟苏若水说了好多话,好多的情话,好多的傻话。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他吃了一半的点心,随手就赏给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吃完就抽了,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死了。 当时也着御医看过,皇帝老爹告诉他说那个小太监就是中风了,属于突发急症。 他到延庆佛院跟亲娘提起这件事,静贵妃笑着说:“弘儿的血就能解毒啊,什么毒物都害不了我弘儿。” 是真的吗?我的血能解毒?叶孤元弘不管什么真假,反正他的血不会有毒就是了,就算有也试试。 叶孤元弘用匕首割破食指肚,血流如注的滴到苏若水的嘴里,苏若水是无意识的吞咽,他后来干脆把手指塞到她嘴里,她就无意识的吸吮。 看她像婴儿一样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叶孤元弘开心的笑了。就这样也好,这样能坚持下去也好。 他的头很晕,他的心很累,搂着她,喂着她,渐渐的他也睡着了。 叶孤元弘的血的确是能解毒,但那绝不是或者说绝不只是天山雪莲的功劳。苗皇后比他吃的天山雪莲多多了,除了长的比较年轻以外,她一点抗毒的本事也没有。 叶孤元弘那次中毒颇深,静贵妃拿出了她珍藏的昆仑雪菊,命人悄悄配到药里。昆仑雪菊又叫雪山红菊,与天山雪莲同样是高寒之地所产的解毒圣药。 昆仑雪菊加上天山雪莲足以改变人的体质,叶孤元弘从五岁那次中毒之后就再也不怕毒了,虽然后来多次遭人暗算,他都安然无恙。 他睡醒的时候天色微昏,他起床点燃了蜡烛,两个灯台十支蜡烛照的室内亮如白昼。 侍者见内室透出烛光,知道太子睡醒了,进来请示之后便把晚饭送了过来,又给苏若水喂了一次药。 叶孤元弘胡乱吃了点东西,给苏若水喂了一碗小米粥。叫人送了些外敷的红伤药和纱布,又把下人都赶出去了。 他端着烛台照苏若水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还是灯光照的,总觉得她脸色好了些,似乎不那么青了。 食指伤口发白,肉向外翻,他倒了点药面上去用纱布缠好,拿起匕首又划破了中指。 第59章 皇子 指肚划一道伤口看上去鲜血淋漓,其实血并不是一直流,流一会儿就不出血了,人体有自救功能,伤口会自动恢复。 这本来是好事,叶孤元弘却恨死了这一伟大功能。他的伤口划得深,加上苏若水不停的吸吮,流血量比一般的伤口要大得多。 可他还是不满意,他要一直流才好。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最后是拇指,左手五个指头都缠上了纱布。 ‘梆!’‘梆!’‘梆!’ 三更,已是夜半时分。叶孤元弘在右手和嘴-巴的共同努力下给左手拇指缠好了纱布。 “你舒服点没有?”叶孤元弘的身子直打晃,他眨眨眼怎么看不清苏若水的脸了? 视线很模糊,他伸手轻轻的摸摸她的脸,触感很真实,让他很放心,这不是梦境,若水还在。 他一个伤口至少放出二三百毫升的血,五个伤口他流失了一千到一千五百毫升的血。正常人的血量是八千毫升,流失达到一千六百毫升就有生命危险了。 如果在现代的话,他现在肯定要进行输血治疗了。可是他却又一次把手伸向了匕首,他的眼睛特别花,以至于平放在桌子上的匕首他竟然抓空了。 他头很晕也很渴,他想休息一下再继续喂她。他知道自己手抖、身软、眼花,他躺到床上拉起围幔喊了一声:“来人。” “在。”在外间上夜的宫女闻声急忙走进内室。 “红枣茶。”他很清醒,还知道自己失血太多了。可一碗红枣茶能有什么用呢?也就解个渴吧。 宫女泡好了茶进来侍候他喝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宫女也不敢揭开床幔,便悄悄退下了。因为直视他那张妖冶的脸而送命的宫女不在少数。 第二天早晨内室悄无声息,宫女也不敢进来打扰。常公公不在没人敢进来叫太子起床,一直等到早饭时候,太子妃的药都熬好了。 轻云、蔽月两个丫头才在外面喊了声:“殿下,该起身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声,她们又催了一句:“殿下,太子妃该吃药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她们两个只好走进内室。 “啊!”蔽月掀开床幔见太子爷脸白如纸,唇色全无,静静的紧闭双目,比太子妃还像一具尸首。 轻云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在叶孤元弘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很弱,但足以证明人还活着。 “叫太医,快叫太医。” 她们两个慌里慌张的跑出内室,刚好昨天那个御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御医命人急速取鹿血过来,新鲜鹿血得去鹿园取,那是要请圣旨的。一来时间上耽误工夫,二来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惊动皇上。 下人去药坊取了晒干的鹿血,御医用酒化开给叶孤元弘灌了下去。很快叶孤元弘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东西多少有点重影,比昨晚上好了许多。 他毕竟年轻造血功能很好,休息了一-夜又补充了一杯鹿血酒,多少缓解了一点症状。 御医早吩咐人给太子做些补血的药膳,他简单的净了面,就在内室吃了早饭。然后他命人把软榻抬进来,他躺在软榻上看着轻云、蔽月给苏若水擦脸、喂药、喂粥。 不一会儿有个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药。那宫女走到软榻旁请太子爷用药,叶孤元弘看看药碗又看看御医:“本宫没病啊。” “太子殿下太累了,这是补药。”御医真是无奈,他还没病呢,他离死都不远了。 不过太子妃倒是很有起色,脸不那么青了也不那么白了,还有一丝红润。 叶孤元弘接过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了。 这一天就在御医的调理中过去了,不断的吃药、喝汤。叶孤元弘挺得住就睁睁眼,挺不住就睡一会儿。 黄昏时分叶孤元弘喝下了一天中的最后一碗药,御医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之后离开了太子宫。 叶孤元弘头还有点晕,但不严重了,看东西基本不重影了。他看苏若水脸色好了很多,心里很是高兴。只要她能好起来,血他是不在乎的。 “卿卿,不用怕,我能救你。”他坐在床边用丝绢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额头。 他白天睡多了,晚上也没有困意,就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苏若水。 苏若水突然皱起眉头‘嗯’了一声,叶孤元弘紧张的呼唤她:“卿卿,你醒了吗?” 苏若水没醒,她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忽地她屈起双-腿,痛苦万状的呻-吟。 “卿卿,你”叶孤元弘抓着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掀开被子,果然一片殷(音烟,指发黑的红色,多用于形容血迹。)红。 没有用任何一个人帮忙,他自己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内室放着呢。他撤掉了该撤掉的,换上了该换上的。 湿润温热的手巾轻轻的擦拭着苏若水身上的血迹。“卿卿,都是我害的你,这是我欠你的,是东陵欠你的,我还,我用一辈子还,你给我机会还。” 叶孤元弘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害怕。“卿卿,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答应我给我机会还。” 胎儿已经完全成形,托在手心和巴掌差不多一边长。胎儿没有皮肤,整个身体就像被一层半透明的膜包裹着,是个男孩儿。 因为皮肤的透明度高,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四肢手指和脚趾都十分的清楚,连指甲盖都看得出来。 小人儿很小,但五官很清晰,长大了一定会是个美男子。只是浑身发黑,很显然就算没有化喜汤,他也早就被毒死了。 “儿子。”温热的泪水连成线的往下淌,这是叶孤元弘的亲生子,如果他活下来极有可能成为东陵帝主,他是东陵皇太子的嫡长子啊。 叶孤元弘拿块丝绢把胎儿包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到他练功的密室,亲手做了一个小棺材把胎儿放到里面。跨上绝尘,扬鞭奔城东而去。 第60章 探病 叶孤元弘纵马扬鞭一路跑到上次那匹御马摔死的山涧,那里山青水碧环境很好。 这个孩子真的是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丝毫不打扰这个世界,除了叶孤元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甚至知道他曾来过的人都很少,少到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 叶孤元弘回到太子宫的时候,天才刚刚放亮。苏若水还没有醒过来,他又帮她擦了擦身体,换了个棉垫。 御医过来诊视之后说她体内余毒不多了,什么时候能醒还不好说。 他们两口子一起吃药、喝汤,各种进补。叶孤元弘好歹可以自己吃,苏若水那边都是强灌,好在她不抗拒,灌进去就知道吃。 天将近午常公公、流风、回雪带来了喜讯,他们弄到了三株天山雪莲,太子妃的毒一定能清除干净,醒过来肯定没有问题,还有很大的希望不会留下后遗症。 叶孤元弘严令所有知情的人不许走漏半点消息。 只说苏若水体弱宫寒气滞血瘀一时昏厥,御医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致使她葵水汹涌。谁敢提起孩子一个字,即刻杖毙。 常忠亲自配药、熬药,直到把药端到太子面前,中间任何人都休想插手。 叶孤元弘看着苏若水把药服下,才想起来问:“荣锦和刑护卫如何不见?” “刑护卫受了重伤,荣锦带他疗伤去了。” “疗伤?为什么不回来呢?” “刑护卫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了伤,以免别人起疑。” 叶孤元弘赏了御医百两纹银,以感谢他这两天的照料。御医领了银票,叩头拜谢:“殿下千岁千千岁。” 叶孤元弘摆摆手,御医起来后又深深一躬:“谢殿下。”御医离开太子宫后并没有回九王府,他回家收拾一下细软,带着亲眷匆忙离京。 从此后更名易姓,不知何处隐居去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别以为你救了太子、太子妃,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件事早晚会被皇后知道,到时候你说实话是死,说谎话也是死。 叶孤元弘给他的就是路上的盘缠钱,如果他不识趣的话,这钱他也没命花了。 除了御医以外知道实情的人就只有荣锦、刑天麟、流风、回雪、轻云、常忠和九王爷了。如果不和太子开明火的话,谁也不敢动这些人。 “皇后娘娘到!”小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喝报。 “本宫病了,常忠你出去看看吧。”叶孤元弘脸色惨白,高度近视也能看出他虚弱得很。 他本来在床边坐着,听说皇后来了,他移步到软榻上躺着去了。 皇后闻报天山雪莲被劫,气得七窍生烟,现在也就苏若水急需解毒圣物。别人谁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抢劫皇后的东西? 若是平时天山雪莲丢了也就罢了,现在要用她的天山雪莲救苏若水,她怎么能甘心? 皇后得到的情报是直到今日午时劫掠天山雪莲的人还在被追杀,已经到了城北以外近三百里。 她没想到的是午时苏若水的药都喝下去了,刑天麟拿到天山雪莲之后就没打算亲自带回京城,他把药交给了荣锦,自己就一直被追杀。 荣锦把药交给了流风,流风和回雪找到常公公直接回了太子宫,荣锦则返回去寻找刑天麟了。 皇后从时间上算,哪怕太子拿到了天山雪莲应该也还没来得及给苏若水吃。 而且苏若水现在就是吃了天山雪莲,也未必能活,那毒药只要沾到皮肤就会透皮吸收,三天一准归西。她现在应该是离死不远了,纵使有天山雪莲也早失去救治的时机。 谁能想得到她竟然有了身孕,大部分的毒都被胎儿吸收了,叶孤元弘又用他的奇血化解了她身上一部分的毒。 胎儿离体后,余毒已经不多了,天山雪莲又适时送到。这就是福大有天庇佑,人算不如天算吧。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常忠走出房门,皇后已经进院了,他急忙上前磕头迎驾。 “平身。”皇后一看太子夫妇没出来迎驾,心头一喜,看来苏若水是不行了,不然太子不会连面子上的事都不来应付。“太子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托娘娘的福,太子妃殿下好多了。” “那就好,前面带路,哀家瞧瞧她去。” “娘娘,病房污-秽,您请芳淑殿” “什么话?哀家就是来探病的,带路。” “是。”常忠也就是客气一下,他知道皇后是来‘探’病的。 常忠在前面引路,皇后搭着刘嬷嬷的手慢慢的在后面跟着。随行的宫女、太监都被留在了外间,皇后一进内室,满屋子的人都跪下磕头。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皇后扫一眼这屋子,床幔挡着看不到床上的人,叶孤元弘躺在软榻上,脸色很苍白。 流风、回雪把一个楠木雕花大靠背的太师椅摆正,皇后缓缓的坐下。 “母后凤驾亲临,儿臣病体沉重未能亲迎,望母后恕罪。”叶孤元弘略欠欠身,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家无常礼,你歇着吧。”皇后仔细的看了看他,这脸色绝不是装的,他什么时候病的?“怎么就病到了这个地步?” 皇后看看满屋的奴才,她破口大骂:“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太子病得如此严重,竟然没人上报?” 真是慈母之心啊,看太子病了她第一个急眼。真为病人好应该叫太医啊,在病房里吵嚷对病人有益? “你们这帮狗奴才,眼里心里还有没有主子?真当这东陵没有当家人了吗?由得你们这么无法无天?”皇后越骂气越盛,干脆一声令下:“把这院里的奴才都送到宗人府好好管教管教。” “娘娘息怒。”满屋的人都跪下了。 “你们都起来吧,母后不过是一时心急说句气话而已,你们如此认真岂不是坐实了母后心胸狭隘、暴戾狠绝之名?”叶孤元弘一句话把大家都放了起来,凭什么给她跪? 明着奉承暗里讥讽,嘴上像抹了毒似的。 第61章 关怀 叶孤元弘的话说的不怎么中听,不过皇后毕竟是长辈,倒没有和他计较,也没让气氛变得尴尬。 “皇儿说的有理,哀家实在是被他们气昏头了。”皇后满眼关切的望着叶孤元弘,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太子妃怎么样了?” “我席间多贪了两杯酒,回来的路上吹了风,着凉染上了风寒。她不过是虚弱而已,服了两剂药已好多了。”叶孤元弘看向流风,流风轻轻的掀起床幔让皇后和刘嬷嬷看了一眼。 苏若水面色看上去比叶孤元弘要好很多,跟常人比自是一脸病态,但也只是微黄而已,红润的面颊没有一点青白之色。看上去就像是熟睡的睡美人,不像是昏迷的状态。 “一脸菜色,还真是需要好生调养。”皇后心里开始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两个人都中了毒?太子自来是不怕毒的,能虚弱成这个样子已经不容易了。只是苏若水为什么比他气色还好? “这屋里点的什么香?”皇后闻着这香的味道很特别,宫里还没人用这样的香。 “回娘娘的话,是安神香,太子妃夜里折腾了几回,睡的不好,御医给开了安神香才睡着了。”回雪低身一福回了皇后的话。 ‘夜里折腾?她还有能耐折腾?’皇后思虑越来越深,苏若水到底中没中毒啊? “哦,哪个御医给诊的脉,把他叫过来,我要问问症候。”皇后是来探病的,见见御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御医是最好的突破口。 “是九弟府上的御医,诊过脉开了两个方子我就让他回去了。”叶孤元弘料得御医这会儿也该离京远走了,他料不到的是御医这会儿正胆战心惊,吓得浑身颤-抖。 却说那御医回家之后,迅速的收拾了些细软之物,携带家眷匆忙出城,只一辆乌蓬马车,抛弃了家中所有的粗笨之物。 人员只有他七十来岁的老母亲、大肚子的夫人还有一个丫环和一个管家,管家在前面赶车,他们四人在车篷里还算宽松。 出京大路又平坦又宽阔,马车跑的很快,车轮轧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突然间不知从何处蹿出一人跳上马车拽住缰绳,马车骤然停住,车篷里的人都惯性的向前一晃。 管家吓得直接从车上滚了下去,他刚要喊叫,一柄利剑抵住咽喉:“不许出声,继续赶车。” 管家三魂都要离体了,当然唯命是从。这车上一个蒙面人拽着丝缰,车下一个蒙面人用剑指着自己,他敢怎样? 那人收了剑,他们两个都钻进车篷中,管家哆哆嗦嗦的爬到车上,继续赶车,脸吓得比雪都白。 事出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本能的全都跪下磕头,口呼:“好汉饶命。” “啊。”那孕妇惊了胎气,肚子一阵痉挛,她痛呼出声。 一看车上有孕妇,那两个人也慌了神。急忙安抚孕妇的情绪:“莫怕莫怕,我们不伤人。” 他们一说话那御医抬起头来,那两个人一见御医都十分疑惑。撤去蒙面纱,他们原来是荣锦和刑天麟。 “你怎么出城了?太子妃怎么样了?”刑天麟当时就忘了疼的乱叫的孕妇,他盯着御医,眼光中流露出恐慌。 他认为这时候御医应该正在为苏若水治病,他离京远走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应该没有大碍了。”御医赶紧给他的夫人诊脉并如实说了苏若水的情况,刑天麟长出一口气。 荣锦拿出红伤药,扯过刑天麟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刑天麟脱下左面的衣袖,胳膊上嵌着一枚飞镖,血倒没流多少都干了。 荣锦拔了一下竟然没有拔下来,那飞镖都扎到骨头上了。 “我来。”御医给夫人吃了药,她也不怎么折腾了。 御医过来帮刑天麟处理伤口,这么深的伤口,突然拔下飞镖血会喷涌而出,很难止住。 御医用铁钳夹住飞镖,小丫环帮忙用纱布按住边上,把飞镖拔了下来。好在没有淬毒,伤口上了药,御医麻利的帮他包扎好。 荣锦把那枚飞镖收了起来,御医打开包袱,拿出两套衣服让他们换上,这身夜行衣出门也不方便见人。 “多谢。”刑天麟大方的接过衣服,道了声谢。 “不忙着换衣服。”荣锦把衣服放到一边:“一客不烦二主,我们身上还有伤,您一并帮我们处理了吧。” 荣锦脱下衣服,身上大大小小七处伤。刑天麟的伤口就数不清了,需要动针缝的就九处,深深浅浅足有三十几个伤口。 好在御医什么都扔了,就药带得齐全。他老母亲捂着儿媳妇的眼睛不让她看,怕惊了胎气。 小丫环也是常常给御医打下手的,是个不错的小-护士。荣锦和刑天麟比较坚强,虽然处理伤口很疼,但他们不出声。 御医出手当然比他们自己胡乱处理要好得多,换上御医送的棉衣也暖了许多。 为了行动方便,大冬天的他们穿着单衣就出来了。这一路他们就跟着御医往前赶,御医是越走离京城越远。 天很黑很黑了,他们赶到一个小县城,找到一个大客栈。荣锦和刑天麟一间屋子,刑天麟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养伤,荣锦则溜了出去。 他回来的时候也不知从哪弄来了百两纹银,悄悄的塞到御医包袱里五十两,然后他们哥俩就离开了。 皇后派人到九王府传话,命令那个御医进宫回话。御医肯定是找不到了,令皇后更愤怒的事是连跟喜公公接头的那个大内侍卫张标也找不到了。 皇后以关心子女为名,查看了他们的药方,还亲自检查了他们熬药的器皿和他们用到的药材。没找到一点跟天山雪莲有关的痕迹。 “你们病成这个样子,没有御医在这儿守着怎么行呢?”皇后想调御医过来监视他们用药,你们抢了天山雪莲也得有机会吃才行。“刘嬷嬷,去太医院叫三个御医过来日夜轮值,不得怠慢。” 第62章 苏醒 叶孤元弘躺在软榻上,看上去很是虚弱,但有句话叫做虎瘦威不减。 他眯着眼冷冷的说了句:“母后执掌后宫不胜烦劳,这太子宫的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后宫不够你忙的了吗?爪子伸到太子宫来了,我叶孤元弘还活着呢,这里轮不到你多嘴。 “皇儿的孝心感天动地,不过你乃国之储君万金之躯,母后我怎能不小心在意呢?” 皇后没想到叶孤元弘竟然明着就跟她杠上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太子的母后,她怎么‘关心’、‘看护’、‘照顾’他们都是师出有名。 母爱是何其神圣与伟大的,谁能拒绝母爱呢?当然如果这个母代表的是后妈那就另当别论了。 “母后真乃慈母典范,只是母后未免过于紧张了。我宫中自有御医,我们又没什么大病,何须劳师动众的惊扰太医院?如此小题大作倒显得别有用心了。” 既然撕破脸了,那就没有留余地的必要。叶孤元弘与皇后早晚有这一天,现在叶孤元弘马上要理政了,他们之间的斗争与矛盾也到了顶峰。 叶孤元弘如履薄冰的过了近二十年,这次苏若水险些丧命,亲生子无辜被害,他再也不想忍了。 宁可拼掉这万里江山,哪怕为此丢了性命,他也要堂堂正正的保护自己的妻子。 再也经受不起与亲人生离死别了,成亲这半年他体会到了亲情。 那个托在手心里的小人成了叶孤元弘心底永远都抹不掉的痛,就像一块梗在心口的石头,堵得血液都无法流动。 亲情的甜蜜和重量让他愿意为了这份真诚的爱放弃一切,愿意为了这份难得的爱去争夺一切。 “皇儿休得任性,母后也是为你们好,年关岁尾的你们病的床都起不得,母后怎能心安?”皇后也不是好打发的,两个人要是斗起法来,遭罪的就是下人。 “母后只管放心,我们自然懂得将息。” 我们?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跟皇后划开界限了。皇后气得‘噌’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叶孤元弘先开了口。 “母后要走了么?常忠,送皇后。” “是。”常忠躬身一礼,随后喊道:“皇后娘娘起驾回宫。” 皇后气得拂袖而去,刘嬷嬷急忙跟上,也忘了给太子行礼。 皇后走了以后,常忠给苏若水又熬了一碗药。苏若水还是没有醒过来,时不时的就出现很痛苦的表情。叶孤元弘拿着丝绢小心的给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皇上驾到!”小太监一声喝报,叶孤元弘急忙穿上外衣,带着常忠出迎。 刚出房门皇上已经走到眼前了,叶孤元弘跪倒:“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皇上迈步进了屋子,到正厅坐了。见叶孤元弘脸色不好,便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是太子妃病了,他没休息好而已。 闲聊几句皇上就走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鹿园送了一只梅花鹿过来,说是皇上赏的。 皇上见太子左手五指都缠着纱布,脸又那么苍白。何须多问?他必是放血给太子妃解毒了。 鹿血是养血益精的上品,历来为宫廷御-用的仙家服食丹就是以鹿血为主的药材。 取鹿血并不需要杀鹿,只是刺鹿角取血就可以了。 下午的时候苏若水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叶孤元弘坐在床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苏若水看看环境很熟悉,原来已经回到了家里。“我是不是昏迷了?我怎么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何止昏迷?你睡了好几天,吓死我了。”叶孤元弘告诉她,她是宫寒导致气滞血瘀,御医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软软的靠垫垫在身后,苏若水靠床头坐着,他们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苏若水的额头又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捂着肚子说:“好疼,我肚子怎么这么疼?” 叶孤元弘端起一碗红糖大枣茶:“喝了就好了。” 连哄带劝的终于苏若水坚持喝了,可喝了也还是疼啊。 “忍忍吧,忍一会儿就好了,真的没办法。”叶孤元弘抓起她的手,想给她点力量。 流产之后也会有宫缩,这个疼是谁也没办法解决的,除非用止疼药,那副作用实在太大。 “你手怎么这么凉?”苏若水太熟悉叶孤元弘的手了,他的手一向是温热的。 “天凉吧。”叶孤元弘把纱布都摘掉了,但温度实在不是他能掩饰得过去的。 他的血量少,达不到末稍循环,手不只是凉,还微微的疼。 看她疼的脸都白了,叶孤元弘心疼的直抽,他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人,无边的痛感和恨意在心底蔓延开来。 折腾了一会儿,苏若水不那么疼了才有精力好好的看看他。如果不是他的手特别凉,她还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如此苍白。 叶孤元弘本来长的就很白皙,苏若水又是病中,所以没怎么在意,这一认真看发现他唇色很淡,这明明是严重失血的现象。 “你受伤了,是吗?”苏若水可不相信太子是安全的,长街上都有人公开行刺,他受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没有,你别担心,我没事。”叶孤元弘帮她换了一个棉垫,见血量不大了,说明脏血排的差不多了,他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若是出血量大也很容易出事的。 “我要穿衣服。”苏若水坐起来发现床边没有衣服。 “别闹,你要累了就躺着,可不能乱动。” “哪有这样的?信期也不能”苏若水想下床,她就嚷了起来。 “卿卿,你知道我手为什么这么凉吗?”叶孤元弘知道想让她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一个月,必须给她一个理由,不然她是躺不住的。 叶孤元弘抓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慢慢的抬起左手让她看指肚上的伤口:“因为我的血能解毒,我放血给你喝了。你不只是宫寒,你还中了毒。御医说你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床,必须静养,懂吗?” 第63章 探望 叶孤元弘把她中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不只是为了让她好好养病,更是让她学会谨慎,学会防人。 中毒,苏若水感觉这是个很可怕的字眼。 她深刻感觉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太差了,如果在现代她一定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化验一下血,做个b超、ct、核磁…… “我肚子疼是不是跟中毒有关系?”苏若水开始担心中毒会不会有后遗症。 为什么她的肚子会有搅痛的感觉?为什么会排出脏血?真的是恰巧这时候赶上了信期还是这毒伤害到了子宫? “嗯。”叶孤元弘不想让她知道孩子的事,他知道那个打击有多大,他都感觉要崩溃了,她怎么承受得了?“你不用担心,你体内的毒快清净了,好好养着就行,不会有问题的。” “嗯。”苏若水不想让他太担心,看他那么虚弱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再给他压力,就乖乖的躺下休息了。 叶孤元弘帮她掖掖被角,又拿过一床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你起来,别在这儿睡。”苏若水赶他走,他理也不理提被子把头蒙上了。 “我就在这儿睡。”叶孤元弘真的是很虚弱的,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苏若水轻轻的坐起来,看他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痴傻的人?我这算是偷心吗?元弘,你爱的是那个大家闺秀苏若水,对吗?你真傻,她一点也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人是我,可你爱的人是她。她想嫁给你,只是为了利用你保苏家的富贵,她不想嫁给你,只是为了保她哥哥的前程。她心里从头到尾就不曾有过叶孤元弘,她心里只装着苏家和太子,你这样对她,你值吗?’ 苏若水看他睡梦中紧皱着眉头,知道他一定很难过。十指连心他怎么能不痛?醒着的时候他故作轻松,睡着了就不懂得掩饰了。 苏若水不知道的是他睡梦里的痛,绝不只是十指上的伤带来的。 苏若水又想到了她中毒的事,叶孤元弘怀疑是皇后下的手。苏若水静静的思考,慢慢的分析。这下毒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苏若水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谁会恨她到这个地步? 如果苏若玉没有失忆的话,也许会有这个想法,毕竟二夫人的死跟苏若水有很大的关系,但苏若玉绝没有在九王府动手的实力。 除了苏若玉,说起得罪,她还真就只得罪过一个皇后。可那么点小小过结,就值得她下杀手吗? 想必促使她动手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震慑叶孤元弘,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表面化了。皇后无子,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叶孤元弘登基,她大概是担心静贵妃回宫,她就做不成皇太后了。据苏若水打听到的消息,静贵妃并不是回不了宫,而是她不愿意回宫。 回宫做皇后她都不肯,她会回宫做皇太后吗?如果静贵妃威胁不到皇后的地位的话,苗皇后这么作死的跟太子作对,是想扶持哪位皇子登基? 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不可能是九皇子,九皇子跟叶孤元弘的关系很好,起码九皇子登基对苗皇后来说没什么好处。 三皇子是有名的文人墨客,玩的是风流才子的路子。六皇子风花雪月,玩的是纨绔子弟的路子。七皇子崇侠尚武,玩的是江湖豪杰的路子。 三皇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六皇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功名不问几时成;七皇子是刀枪棍棒丛中睡,只与拳脚论是非。 三书呆、六酒鬼、七莽汉,哪一个都不像是争权夺势的主。不过皇家子弟又有哪一个简单了?伪装几乎是生来的第一课。 三书呆,才华不浅,论治国当是栋梁之才;六酒鬼,人脉颇深,润物无声之中根基扎稳;七莽汉,兵法娴熟,统兵征战是个好将军。 论能力哪一个做皇帝都挺合适的,论亲疏哪一个做皇帝对皇后来说有多大区别? 苏若水对东陵了解的太少了,她分析不出来皇后的底牌是哪一张。不管怎么说皇后不支持叶孤元弘,这点是肯定的了。 对想置她于死地的人,苏若水一向没有好感,也没有容忍的可能。二夫人曾想过要她的命,结果被她设计沉了塘连骨头都拆了。 如今要报复皇后又要从哪里下手呢? “殿下。”轻云在屏风后一声轻唤,打断了苏若水的思绪。 “什么事?” “苏将军和郁夫人前来探望娘娘。” “让常忠接待一下,说我身体不适,太子不在。” “是。”轻云转身要走,里面突然一句‘慢着’。 “准备两份新年礼物,直接让他们拿走。”苏若水对苏家真是没什么感情,跟外人一样的打发了就算了。 “是。”轻云二次转身要走,里面突然又一句‘慢着’。“给爷更衣,本宫去接待。”叶孤元弘没睡好,眼睛有点红,他掀被子坐起来,回身慢慢的把苏若水放倒:“你给我躺着,躺着躺着躺着懂不懂?” 轻云进来帮叶孤元弘穿好衣服,他临走把轻云留下了:“你就在这儿看着太子妃,她要是下床,我就打断你的腿。” “是。”轻云低头一福。 苏若水下床就打断轻云的腿,这上哪说理去? “我要小解!”苏若水一下坐了起来,上厕所总得允许我下床吧? “别说小姐,你就是要太太也得在床上要。”叶孤元弘一挑眉毛,那么的霸气,毫无道理可讲。 苏若水抓起他的枕头就扔了过去,叶孤元弘接住枕头抱着就走了。 年关岁尾苏若玉自然要去苏府看望苏远功,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事还是要做的,给苏府送一份新年礼物是必须的。 听说太子妃病了,父女俩就一起过来了。各带了一份新年贺礼,然后就在正厅候着。叶孤元弘陪他们聊了一会儿,说苏若水多吃了些不合时令的东西,这几天肠胃有点不好而已。 第64章 屏风 苏家父女还没走,杜玉珍又来了。叶孤元弘让回雪去看太子妃睡醒了没有,他也拿不准苏若水想不想见客。 平时自然是要见的,现在她在病中,一切都要看她的心情行事。她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赶走。 苏若水也不是不能见客,就让他们进来了。他们小坐一会儿就告辞了,本也没什么话可说,太子宫里他们也拘谨,看望也就是走个形势。 叶孤元弘让常忠送他们出去,他又到床上跟苏若水挤去了。 “若玉姐姐,哪天去你府上闹,可别嫌我烦啊。”杜玉珍以前是不待见苏若玉的,她只和苏若水来往。 如今苏若玉是郁夫人了,和她一样能自由的出入太子宫,她自然也得对苏若玉另眼相看了。 “怎么会呢?请我都怕请不来呢。”苏若玉边走边说着:“我看三妹坐床上还围着被子,那架式跟坐月子似的,你说” 苏若玉就是随口一说,她想说的是‘你说屋里有那么冷吗?’,她还没说完,杜玉珍就立马否定了她的想法。 “才不会呢,她不可能怀上的。”杜玉珍说的十分肯定,就像在说男人不会怀孕一样的肯定。 “嗯?”苏若玉很诧异的看向她,她才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是说我常来,她要是怀上了肯定会告诉我的嘛。” 送走了他们,常忠总觉得杜玉珍的话里有问题。到底寻个机会原原本本的说给叶孤元弘听了。 叶孤元弘蓦地想起了苏若玉成亲的那天,苏若水没去参加婚礼,杜玉珍曾说过‘亲姐姐出嫁都不来捧场?她没事吧?’。 当时叶孤元弘曾问过她:‘你盼着她生病?’,杜玉珍回答说:‘我是说她是不是害喜了,她成亲可有快四个月了。’ 叶孤元弘也是从那以后开始注意苏若水的身体的,所幸苏若水并没有什么隐疾。 两个人身体都没问题,不避孕的情况下夜夜不空,四个月没有怀上。虽说两年之内没怀上也算正常情况,但叶孤元弘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问题。 也许是他出身皇家使得他草木皆兵,神经有点过于敏-感,他就是在这个问题上苦思冥想。 若水打下来的孩子是三个月大的胎儿,小年那天中的毒,往前推算日子她应该是九月下旬怀上的。 九月发生了什么跟杜玉珍有关系的事?叶孤元弘回想一下,九月若水几乎天天跟杜玉珍一起出去逛街。 她们一起逛街是从搬到太子宫就开始的,一直到天冷了才出去的少了,九月并没有异常。 “常忠。”叶孤元弘实在想不出什么眉目来了,常忠是对太子宫最了解的人,他或许能想起什么来。“九月份太子妃有什么能记住的事吗?” “九月也就有一个重阳节,殿下曾带娘娘去众香苑赏菊。”常忠想了想补充道:“九月初十殿下曾带娘娘去西山赏红叶。” 对,有这么档子事。去西郊赏红叶误了若水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还没事找事的憋屈了若水一顿。 叶孤元弘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东西,跟杜玉珍有关的一个东西。 流风、回雪捧着托盘走了进来,他一看托盘上放着小米红枣粥,他颠颠的跟着进了内室。 好男人也就是个侍候月子,咱们太子爷不是,人家陪老婆坐月子。老婆吃啥他吃啥,老婆睡哪他睡哪。 反正他也需要补充气血,苏若水还不至于心疼一碗鸡汤,一碗枣羹的。 “我陪你去外面吃,好不好?”天天在内室用餐感觉很闷,苏若水就是不能下床走动,不然她绝不在内室吃饭。 “不好。”叶孤元弘一碗小米粥也吃得很香,大过年的什么好东西都有,他就天天抢这个吃。 “你出去吃吧,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在这儿陪我。”苏若水被他看的死死的,肯定是没机会下床,不过她也不忍心让叶孤元弘这么清苦,干脆就放他出去吃。 “谁陪你呀?我也是病人好不好?我也要在这儿养着。”叶孤元弘吃完把碗往前一推,扯过被子他就躺下了。 “你不嫌这床脏啊?”苏若水都无奈了,她成亲之前可是常听人说叶孤元弘是个有洁癖的人啊。“这屋里都一股怪味,你闻不到吗?” 苏若水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不让下床还不让洗澡,她天天抱怨身上有味道。 “很香啊。”叶孤元弘伸手抓起床角挂着的一个香囊,闻了闻里面塞的是香草,味道很好的。 苏若水脏血已经排净了,穿着一套丝绸的中衣靠床头坐着。 “卿卿,我记得你送给母后一个平安符,那符是杜玉珍给你的,对吗?” “怎么了?你想告诉她去呀?”苏若水是撒了谎的,她说是在延庆佛院请来的,就为了给皇后添堵。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怎么这么聪明。” “殿下。”常忠隔着屏风唤了一声。 “什么事?” “荣护卫和刑护卫回来了。” 叶孤元弘转头看了苏若水一眼,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你让护卫进来干嘛?”苏若水小声的说,又抬腿踹了他一脚。 叶孤元弘坐起来理直气壮的问道:“你怕看啊?” “我怕什么看?我当然不怕看了,明儿我到艳芳楼门口站着去,让大家随便看。”苏若水一边抓起外套披在身上,一边浪声浪气的拧着身子晃。 叶孤元弘一边穿衣服一边满脸严肃的说:“明儿不行,你要去夏天去。” “为什么?”苏若水呆萌呆萌的看着他,这还分季节? “明儿除夕,天太冷,你穿得跟个母熊似的谁看你呀?夏天方便你脱,脱光了才有人看。” 苏若水抓起枕头就朝他丢了过去,叶孤元弘一闪身。 ‘嗖!’一只枕头飞了出去。 ‘呯!’一只枕头砸到了屏风上。 ‘啪!’一块屏风摔了个仰面朝天,红木紫铜浮雕屏风摔裂了。 屏风后六个宫女、四个小太监都恨不得把头塞进肚子里去。 第65章 往生门 “还不快扶起来?怎么做事的?”叶孤元弘十分严厉的训斥屋里的宫女、太监们。 常忠带着荣锦、刑天麟刚走到门口就听叶孤元弘愤怒的吼叫。 “再惹本宫生气,把你们统统削成人彘!” 宫女、太监们赶紧的上前把枕头拿起来,把屏风立起来。然后都乖乖的退回自己的位置装死,都深深的低着头装不存在。 平时叶孤元弘咳嗽一声他们都害怕,今天他一本正经的怒吼,他们竟然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都想笑,当然不想死的太难看的还是会忍住的。 叶孤元弘装腔作势不就是为了掩饰他被老婆打的事实,故意造成他在发火的假象吗? 常忠带着两个三品带刀护卫走到太子寝宫内室,他们俩走到屏风前心有灵犀的站住脚。 再往里就是床了,普通人家也不方便进去,何况帝王家?他们又心知肚明的知道太子妃在坐小月子,月房尤其不方便男人进去。 “殿下、娘娘,荣、刑两位护卫到了。”常忠绕过屏风报了一声。 “进来吧。”叶孤元弘倒不忌讳什么,他那点小心眼就想观察一下苏若水见刑天麟会是什么反应。 荣锦和刑天麟对望一眼,既然太子发话了,那就进吧。他们都低着头走进内室。 “臣参见殿下、娘娘。”他们两个根本没看到床上有没有人,低着头冲着靴子就拜了。 “起来吧。” “谢殿下。”他们站起来也是不敢抬头。 “你们一路辛苦了。”叶孤元弘坐在床边上,拉起苏若水的手:“他们是去帮你找药的,你说赏他们什么好?” 苏若水只以为叶孤元弘是懒得出去才让护卫进来的,她根本就没看他们,突然问她赏什么,她倒没什么主意,不过目光立马移到两个护卫身上了。 荣锦她是认识的,刑天麟一身官服又低着头,她没认出来。 “他们一路风霜,又赶上新年,理当重赏。”苏若水也说不出赏他们什么,加官吧,太子没那个权力,那就只有赏钱,赏多少合适,苏若水心里没有概念。“赏些什么自然是殿下做主,臣妾不敢妄言。” 苏若水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言语得当低眉颌首甚是得体。 叶孤元弘美极了,老婆这么乖。有人的时候给他点面子,他就知足的不得了,打他的事他早忘干净了。 他看一眼苏若水,又看一眼刑天麟,这两个人相距不到六尺远,都低着头愣是看不见。 “卿卿,你可认识刑护卫么?”叶孤元弘没跟她提过刑天麟这三个字。 苏若水抬看看刑天麟,有几分熟识的影子,因为他姓刑,苏若水更觉得他像,只是他不抬头,看不真切。 “你抬起头来。”苏若水直接命令刑天麟。 刑天麟心咚咚的乱跳,强制性的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他抬起头,眼中不带一点波澜。 他只看了苏若水一眼复又低下头,苏若水心里猜到会是他,可看到真的是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激动。 “天麟?”她的手用力抓了叶孤元弘一下:“他是刑天麟?” “嗯,他就是今科的武状元,要不是你在九王府晕倒,我还不知道你们认识呢。”叶孤元弘很开心,他感觉得到苏若水的情绪带着微微的激动,她毫不掩饰她的开心,说明她心底坦荡。 如果心里有他念,她第一反应会是犹豫,会考虑要不要相认,她这么直率坦诚的反应足以说明她心底无私。 苏若水慢慢的消化着叶孤元弘的话,原来刑天麟一直在她身边啊,这么久居然没打过照面。 “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呢?”苏若水一摆手让他们坐。 他们俩对望一眼,慢慢的坐下了。 “臣也是才知道的。” “哦,那个,呵呵,不好意思啊,我骗你了。”苏若水尴尬的挠挠头:“我不姓辛,我姓苏。” 她这话真跟没说一样,东陵帝都里还有人不知道太子妃姓苏吗? “你也骗我了。”叶孤元弘觉得她也应该向他道个歉,她的确是也骗了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一直不知道她曾在那个客栈住过一宵,并且和刑天麟同行了一整天的事。 苏若水真没见过这样的,什么都争,一个道歉也生怕把他落下。 “骗你算不算欺君啊?你灭我九族吧。” “我是你男人啊,灭你九族不把我也算上了吗?”叶孤元弘骄-傲的强调一下关于苏若水的主权问题。 “你是我男人啊,那我欠天麟的房钱,你还吧,大约五六十个铜板。” “下次欠了债就跟爷说,别因为几个铜板就更名换姓啊。”叶孤元弘一个眼神,常公公拿出一张房契递给刑天麟。 “殿下命人把那间客栈用刑护卫的名字盘了下来。”常公公一句话说得刑天麟背后直冒凉风。 太子做事真够速度,看来他当时就命人去查了,多亏说了实话,若说一个字的谎被他查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谢殿下。”刑天麟本意是想推辞一下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太子是用自己的名字把店盘下来的,就是诚心的给,推辞未必是福。给就拿着,多嘴不是好习惯。 “不用。”叶孤元弘绝不会让苏若水欠他的人情,一点也不行。 而且若是当时有人把苏若水送回来,那赏金可是纹银百两,盘下那个店才用了十两纹银。 他们这一次为苏若水劫到了天山雪莲更是大功一件,叶孤元弘给他们每人一份重重的赏赐。 “殿下,这次我们能侥幸逃出一条命,多亏遇上了九王府里的那个御医。”荣锦讲起他们抢劫和逃亡的过程。 他们很容易就摸到了地方,找到了天山雪莲,偷到手之后向外走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荣锦把天山雪莲交到常忠手上,刑天麟却被七十多人追杀。 荣锦回去救了刑天麟,他们杀出重围荒山逃命。 “他们都打扮成普通商人的样子,但身手极好,刑护卫中了一枚梅花镖,这是江南往生门的标志。” 第66章 心伤 荣锦、刑天麟各自回家养伤去了,太子放了他们一个月的假。 新年祭祖、朝拜等等一系列仪式,太子叶孤元弘、太子妃苏若水双双以‘抱病’为由缺席。 祖宗不拜了,皇帝不拜了,皇后更是连问候都没了。皇后气的直跳脚,不住的在皇帝面前进言。 什么太子被‘狐狸精’迷到了罔顾人伦大礼的地步;什么太子妃装病邀宠-,妖-媚惑人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冤孽;什么重色之人必为昏聩之君,叶孤元弘长此以往无异于玩火自-焚。 什么太子志不思进取、德不敬父母、功不理朝政、业不问民情…… “弘儿虽无功业也无过失,他们染了风寒,休养几日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因为过年就不让他们养病吧?”皇帝身体似乎更差了,说话也很是厌烦的感觉。 “他们哪有什么病啊?宫里连个御医都不传,整天的就在内室里不出来。俗话说床上夫妻、床下君子,如此无度连日夜都不分,成什么体统?” 皇后为废太子这个事跟皇帝争执了十多年了,总是没有结果。 “你对太子宫倒是了如指掌啊。” “陛下,臣妾身为皇后自然” “知道自己是皇后就多对后宫用点心,宫外的事就别操劳了。” 别人过年肯定是比平时要忙的,太子夫妇则不然,他们就在寝宫的床上过年了。错过了新年的一切仪式,不觉得遗憾倒觉得轻松。 元宵节大放烟火,御街之上灯市如昼。 “殿下,三殿下、五殿下的请贴。”常忠躬身递上两张请贴。 “又是喝酒啊?说我病了嘛。”叶孤元弘懒得接,这半个月推掉的请贴拿去卖废纸能换一箱啤酒。当然东陵没有啤酒也没有废品回收站。 “是请殿下去观灯,别人的老奴都推掉了,三殿下和五殿下的贴子”常忠不敢得罪皇子啊,推也得叶孤元弘亲自推,他敢说不接吗? “观灯?”苏若水一扯叶孤元弘的胳膊,这个好奇宝宝在床上躺的腰酸腿疼,整个人都要憋疯了,哪里受得了观灯这么大的诱-惑?“我要去。” 苏若水要是不说话,叶孤元弘真的想去观灯,在床上躺了快二十天了,他也忍不住想出去透透气。 不过他怎么也得让苏若水的小月子坐满一个月,不,最少也得四十天。 他天天陪她在床上过日子,不只是为了看着她,更是怕她寂-寞,也是想感同身受的去感受一下她的处境。 他知道自己只是陪她而已,而她的身子却是遭到了巨大伤害的。 他可以乱跑,她若是着了凉就不是小事,那会造成一辈子都难以弥补的遗憾。 叶孤元弘提笔写了两份回贴,不过是身体不适一类的托词。常忠拿着回贴退下了,有这个事比着,推别人的就容易了。 “我腿疼。”苏若水撅起小-嘴,悻悻的样子形象的表达着两个词语,一个是怨恨,一个是失望。 叶孤元弘乖乖的给她捏腿,内室里通常都只有他们俩,而按摩、喂食等等力所能及的事都是叶孤元弘亲自做。明知道她是故意折腾自己,他偏偏就甘之若怡。 “我要吃螃蟹。”苏若水不知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在养身子,可天天她的饮食根本就没有大补之物,连平时喝的人参茶都没了。 她每天的粥都是小米红枣粥,从来不换样。水也变成了红糖水,鸡蛋都只是煮的。偶尔给她点乌鸡汤、鱼汤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叶孤元弘竟然也和她吃一模一样的食物,他从前那么挑剔的,现在天天顿顿就吃这个也毫无怨言。他唯一比苏若水多的就是一天三盏鹿血酒。 “不准。”叶孤元弘面无表情,声音也很清冷。 “我要吃冻梨。” “不准。” “哼。”苏若水踹了他一脚,然后侧身冲着墙躺下了。 叶孤元弘扳过她的肩膀,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复又面壁去了。 “生气也不准。”叶孤元弘实在不会哄人,对苏若水他都已经竭尽全力了。她一生气叶孤元弘就更没有主张了,只好命令她不许生气。 可是这个命令本就荒唐,苏若水也不是个听话的主,这些日子他对她宠-溺过甚,她更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娘娘,杜小姐求见。”回雪在屏风外轻报了一声。 苏若水转过身刚要说:‘请进来吧。’ 叶孤元弘抢先替苏若水回复了:“不见。” “是。”回雪转身走了。 苏若水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三秒,然后冷哼一声躺下,还扯过被子把头蒙上了。 “殿下,您的药酒好了。”轻云在屏风外报了一声。 “嗯,拿进来吧。” 轻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托起酒盏走到叶孤元弘面前,叶孤元弘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我也要喝酒。”苏若水又坐了起来,她感觉她要疯了。 好像什么都馋,以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从来也不知道馋是什么感觉。 现在什么也吃不上,天天饮食如此的单调,她真的忍受不了了。 叶孤元弘放下酒盏摆摆手,轻云也没理会苏若水的要求,福了一福就退下了。 苏若水可怜巴巴的望着叶孤元弘,眼里一层薄雾。 “卿卿,再忍耐些时日,就二十天,好吗?”叶孤元弘的心都要化了。“我保证再过二十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受” 叶孤元弘生生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他想说‘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罪了。’。这样的罪真的不让她再受了吗? 那除非是再也不坐月子了,那代表着什么? ‘不,卿卿,你至少还得再坐一次月子,我保证再也不让你坐空月子了,再有一次我赔命给你。’ 突然间叶孤元弘心如刀割,他默默无语的背对着苏若水坐了一会儿。 苏若水觉得自己有点闹了,他就是怕自己毒没有清净,想让自己多养些日子而已,他天天陪着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67章 风筝 苏若水静静的从后面环抱着他,他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们虽然天天就在一张床上过日子,可这段时光他们根本没有亲近过。 鹿血酒不只补血,还有很大的壮阳的作用,他一天喝三小碗,他怎么敢跟她亲近? 就是平时他都忍不住,现在天天药物催着,他更是恨不得躲开她才好。 御医嘱咐过至少一个月不能同房,最好是坚持两个月。他深深的记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养好她的身体重要,他一定要她健康。都怪自己大意,没保护好她。 这个伤害已成事实,永远都无法抹去。现在能做的就是弥补,弥补也无法赎罪。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乱吃东西也不下地,就好好的养着,你放心好了。”苏若水的头轻轻的压-在他的肩头,发丝骚动他的神经。 “嗯。”他慢慢的转过身来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角,他打开自己的被子静静的躺在她的身旁,没有一点要和她亲近的意思。 苏若水前几天体内有余毒,流产之后身体也确实虚弱,可一个多星期就养好了。 现在她早就生龙活虎的了,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就目不斜视的看着棚顶,后来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苏若水根本不用看,光听呼吸的频率也能判断出来人是不是处于睡眠状态。 苏若水知道叶孤元弘的气血也早就补上来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这些天怎么这么老实? 叶孤元弘跟她什么时候斯文过?即使她拼命的抗拒,他都会强要,甚至在野外他都不在乎。 现在天天在一张床上几乎分秒不离,他怎么没有欲-望了? 古时夫妻都是分被睡的,当然绝不可能从睡下到醒来都是各睡各的,不然就没有现代人了。 苏若水在现代也没结过婚,只是听说有个别地方有分被睡的风俗,大多都是夫妻俩盖一床被子。 她和叶孤元弘从成亲就是分被睡,但叶孤元弘通常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钻进她的被窝,前几天还退回去,后来就赖着不走了,一般都是天快亮了他才回到自己的被子里。 “我知道你没睡着,为什么装睡?”苏若水侧身枕上他的枕头,呵气如兰吹得他耳根微痒。 “睡觉嘛,谁装睡了?” 苏若水一掀被子钻到了他的被窝里,他侧身一搂,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推推她:“回去吧,别着凉了。” “不。”苏若水的小手开始调皮的撩起他的衣服。 “别。”叶孤元弘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摸。 “你不想吗?” “我太累了,没有想法,好好睡吧。” “那好吧,你放开我。” 叶孤元弘松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过一阵子我” 苏若水可没那么老实,她的小手突然下移…… “呵呵呵,还是你的身体比较诚实,你跟我胡说八道些什么?” 叶孤元弘哪里禁得住她的挑-逗,他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浓浓的烈火在身体里燃烧,低下头去却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柔柔的吻了她一下。 苏若水勾着他的脖子,用力的亲-吻他他却不敢回应。苏若水深深的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不知他在怕些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苏若水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他很是逃避,眼神根本定不住。“你有什么想法,你说。” “我,我去洗个澡。”叶孤元弘只剩下落荒而逃这一条路了,他连靴子也没有穿好,胡乱的套在脚上就要走。 苏若水一把扯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叶孤元弘背对着她,不敢答言也不敢转过去看她。 “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问题也没有,为什么还是让我在床上躺着?为什么你不肯?” “你,那个,不是那个。”叶孤元弘终于想到一个好理由:“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御医说我失血太多,两个月之内不能行房,否则会伤了肾气。” “真的?” “嗯。”叶孤元弘点点头,轻轻的拂开她的手。“我去洗个澡,你睡吧。”他为自己的机智悄悄点个赞。 “元弘。”苏若水揪着被角唤住了刚走到屏风边的叶孤元弘。“要是我的身体不行,你先找别人解决一下吧,别洗冷水澡,会伤身的。要是你的身体不行,你回来,我帮你度过去。” 找别人?叶孤元弘根本没想过,他不介意找别人的,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找,老婆坐小月子,他跟别的女人欢好?他不允许自己做这么自私的人。 “你有办法?”叶孤元弘真是忍的很难受,除了用冷水,他想不到有什么灭火的方法。 “嗯。”苏若水点点头,叶孤元弘乖乖的走了回来。 冷水灭火的确是伤身的,这种事只有出火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又不忍心碰苏若水又不想找别人解决。 苏若水十指如葱柔若无骨,这是一双能把人送上天堂也能把人拉下地狱的手。 转眼又是一年春龙节,叶孤元弘认真的画着一只凤凰。一笔一笔的勾描,一点一点的涂色,火红的凤凰仿佛浴火重生般耀眼。 “你怎么画这么大一副啊?”苏若水看他画了半天了,也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整副画立起来有半个人高。 “大吗?我画完让人做成风筝,过几天带你去放。”叶孤元弘就很认真的画,看他那神态不像是在涂一副画,倒像是在为美人上妆。 “风筝不有的是?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 “那能一样吗?这是本宫亲手画的。”叶孤元弘知道这段日子闷坏她了,想带她出去踏青、放风筝,哄她高兴一下。 “画这么好,做成风筝可惜了,不如裱起来。风筝让下人随便做几个就是了。”苏若水突然想到了什么,风筝? 苏若水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似乎风筝有很多用途嘛。 第68章 菜品 从公输班制木鸢以窥宋城开始,风筝的出现就是为军事服务的。 到后来韩信令人制作大型风筝,并装置竹哨弓弦,于夜间漂浮楚营,使其发出奇怪的声音,达到四面楚歌的效果,风筝的使命就是作战。 明朝更是出现了以风筝载炸药,依“风筝碰”的原理,引爆风筝上的引火线,以达成杀伤敌人之目的。 “有什么可惜?你喜欢再给你画就是了。”叶孤元弘的这副画是打算用来糊风筝的,所以弄的很大,并不是特别的精细。 “好,我想跟你说件事。”苏若水指了指屏风,叶孤元弘把外间的人都赶出去了。 “上次你说江南有个什么跑马帮,聚啸山林专与朝廷作对,他们占尽地利易守难攻,是吗?” 叶孤元弘派人下江南去调查往生门,往生门是个极其隐蔽的组织。什么都查不出来,仅有蛛丝马迹指向山贼跑马帮,跑马帮并不劫掠百姓,专门杀害朝廷的官员。 且不说这跑马帮之嚣张,单说他们占据的地理位置就让朝廷束手无策。 他们屯兵在奇云山上,山后是大海,山势奇陡根本没办法从海面过去再攀登。 他们有哨岗,有船只出现他们会提前做好准备,谁也休想从海边上山。 山的另一面则是断崖,奇云山就像被天神一剑劈开了似的。中间一道万仞断涧,两边各半座山峰。 断涧足有七八十米宽,跑马帮的人要出入便放下铁索吊桥,平时吊桥收起来,谁能跃崖而上? “你有什么办法?”叶孤元弘很认真的向她求教。 这方面他是相信苏若水有高人一等的见解的,毕竟她是将门之女,看她行事豪爽,功夫也不错,兵书说不定也看了不少。 他哪里知道苏若水一个字的兵书也没读过,她不过是仗着心里比他多装了五千年的历史罢了。 “夜里在海边安排好战船,在对面的山峰上放大量黑色的风筝,风筝去掉竹哨、装上火药,以‘风筝碰’引爆火药,他们必慌张逃跑,海边有战船,吊桥处有截兵,岂不两面夹击,一举成功?” 苏若水也很认真的看着叶孤元弘,她这完全是纸上谈兵,她可没参与过战争,抓贼她是强项。 叶孤元弘也考虑过放火箭,可箭的射程太近,一百米就是极限了,站在悬崖边上射箭也最多能射到对岸而已,毫无杀伤力可言。 而风筝则不然,风筝放好了能达到五公里,甚至更远。 “风筝碰是什么?”叶孤元弘没听说过‘风筝碰’。 “又叫碰蝶,也叫送饭,就是放风筝的时候把‘风筝碰’安到线上,只要按一下,它会自动顺着线跑到风筝那里,碰风筝一下,它又自动回来。” “你会做吗?” “可以试试。”苏若水小时候很喜欢玩风筝,不过引发火药的风筝还只是在书上看过。“其实他们这样的地势也没什么优势,只要两面守住,困也困死他们了。” “他们在山上开田种地,能过一辈子不用下山,而且困他们不出三天就有援兵到来。” 叶孤元弘知道跑马帮可能只是往生门的一个小分支,但能断掉它一指也是必须要断的。 不管往生门是谁的势力,总归它不会是朝廷的。它曾为皇后护送过天山雪莲,至少它和皇后之间是有联系的。 即使是雇佣关系皇后也是动用了反朝廷武装,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上金殿告她。 而且皇后是否真的有谋逆之心也不好说,真相或许要用血去揭开。 又过了三天,苏若水终于获准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了。卧房也终于可以开窗开门的通通风。 苏若水沐浴更衣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轻云、蔽月扶着她过去吃午饭,看到五六十道菜品摆得密密麻麻的,苏若水差点流出口水来。 原来平平常常的太子妃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人还真的失去过才能懂得珍惜,失去一切特权,失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机会,再回头拥有这一切的时候浓浓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苏若水像没见过这么多吃食似的,坐在那里眼睛都不够用了。哪道菜她都想吃,哪道菜她都不想放弃。 “我决定了,一样来一口。”苏若水觉得这个吃法最不亏。 叶孤元弘轻轻的笑了:“你是尝菜的吗?” 苏若水以前在苏府的时候一顿也就十来道菜,根本没有尝菜的。她也不知道她现在面对的菜其实都是小太监刚尝过的。 “嗯,以后我就负责给你尝菜,你就天天吃我吃剩的吧。” “我倒不介意,只是你抢了别人的饭碗,你知道吗?” “这么说还真有人替你尝菜?” “当然,每道菜进门之前都有专人尝过的。” “啊?”苏若水一下就没有胃口了:“原来你天天给我吃剩饭。” 看苏若水五官都聚到一块去了,叶孤元弘就忍不住想笑。皇家的规矩如此,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吃过来的,也没觉得怎样啊。 尝菜也有尝菜的规矩,绝对不是她想像的那种尝法。 看她连饭都不想吃了,叶孤元弘开始给她讲皇家的饭是怎么个做法。 基本上任何时间只要他喊一声‘传膳’,马上就有这几十道菜摆上来。 现做是绝对不可能的,都是提前做好了在火上煨着,随时都可以摆上来,有的提前半天,有的提前一天到两天。 基本上这些过了‘火候’的吃食就起个排场的作用,有时候摆上来拿下去,下顿再摆上来。直到要变质了,赏给下人们吃或者倒掉。 他们真正入口的菜品就是摆在近处的十几道菜,这十几二十道菜不是从御膳房传过来的,是各宫自己的小厨房做的。 这才是吃的东西,御膳房除了大型宴席以外,平时做的食物就是看的。 天天顿顿这么干,这是多大的浪费?纵然苏若水出身富豪之家,也被这豪气震得目瞪口呆。 第69章 西郊 “未免太浪费了吧?兴师动众的折腾,然后还不吃,浪费人力物力除了白白花钱还有什么用?”苏若水第一次知道皇家就是天下第一冤大头。 这钱花的也太没价值了吧?若是大宴群臣讲讲排场也还说得过去,平时吃饭用得着吗?就屋里这二十来个宫女、太监,在他们面前讲排场? “那些菜最大的作用不是摆设,而是让别人分辨不出来主子到底吃了什么。”叶孤元弘笑微微给她解释那些只看不吃的菜品的价值所在。 “有必要吗?想吃什么做什么多好。” “宫里每个主子爱吃什么是绝对的秘密,莫说爱吃什么菜,就连爱吃摆在哪个位置上的菜都不能形成习惯。” 苏若水第一次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不幸生在帝王家’,连吃个饭都这么别扭。 规矩就是规矩,再别扭他们也没能力改变。不过苏若水还是有点介意吃别人尝过的菜,叶孤元弘只好让小太监给她演试一遍是如何尝菜的。 从原材料的采购到菜品的制作,再到传膳直至摆在主子面前,这其中有监督、检查、品尝等等许多人把关。 看来也就是漱口水是个突破口了,平时这些都是绝对信得过的心腹之人负责的,也只有在别人府里做客稍有一丝放松,就这么一丝的懈怠,差点要了苏若水的命。 苏若水的人生信条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十寸。 你对我不好,休想我对你好。你不理会我,我绝对无视你。 你欺负我,我坚决报复。你骂我一句,我还你一言。你打我一巴掌,我绝对飞你一板砖。 苏若水被准许自由活动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开始盘算怎么报仇了。 本来听说吃饭之前菜都有人尝过时,她灵光一闪以为能找到什么漏洞利用一下。 比如好好的菜,在尝菜的人那里动点手脚,尝过之后菜便有了毒。 结果尝菜的和分菜的是两个人,而且每次都是随机抽的人选。尝菜的根本接触不到菜,分菜的用的都是银器。 菜上桌以后吃之前也要先用银器再验一遍,想在吃食上动手脚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苏若水第一天出月子,叶孤元弘只带她在太子宫里转了转,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是些匠气十足的景致。 第二天带她去西郊跑马、放风筝,苏若水弄的‘风筝碰’一次就成功了。他们开心的像两个孩子一样,扯着风筝绳跑了小半天。 “你查明白了没有?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苏若水问了好多次了,叶孤元弘就是说查不到。 “真的查不到具体是什么,反正这种毒挺厉害的,不用吃进去,沾到皮肤就能中毒。”叶孤元弘没骗她,御医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毒。“相比于砒霜来说,这种毒起效略慢,毒性略小,一般两三天可致人死亡。” 叶孤元弘牵着绝尘,苏若水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走在空旷的原野。 四处无人倒是方便他们说些平时不方便说的话。 “看来皇后是想置我于死地啊。”苏若水以为她能活下来,主要是抢救及时,加上叶孤元弘照料细致。怎么也想不到救她一命的是她的亲骨肉。“我既然大难不死,是不是应该报答她一下?” “别胡来。”叶孤元弘可不想让苏若水身陷险地,皇后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让人家抓着把柄就坏了。“那个张标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谁下的毒。” “要什么证据?我又不跟她金殿对质去。”苏若水只想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她就想出这口恶气,受人家的欺负心里就堵得慌。 “不可以乱来,一招不慎可能会赔上你全族的性命,知道吗?” 苏若水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是叶孤元弘提醒,她又忘了什么叫诛连九族。轻举妄动若是失败了,受牵连的不只是苏家,还有叶孤元弘。 苏若水本想简单粗暴的报复一下皇后,要么也给她下毒,要么放冷箭,实在不行亲自下手暗杀她。 可是一想到失败的后果,她就不敢这么莽撞了。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她会连累很多很多的人啊。 尤其是叶孤元弘,可能会因为她的一时急燥失去太子之位,这个代价太大了,让苏若水不得不慎重。 太子,尤其是没有实权的太子,想活下去都很艰难。明里暗里无数的眼睛盯着,无一时不生活在别人的算计中。 千防万防终有个防不胜防,他也曾无数次遭人暗算。如果不是他本身就有抗毒的体质,早就投胎转世了。 身为太子妃更是亮的像盏灯似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如果有一丁点的把柄落入人手,直接会把太子从天堂拽到地狱。 “卿卿,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待,你想既然敢在你身上动手,就是有恃无恐,对不对?我在查往生门的事,铲除她的倚仗才能一举除根。” “元弘,她做那么多坏事,真的没人知道吗?” 苏若水不相信皇帝真的又瞎又聋,他为什么如此纵容苗皇后?甚至苗皇后屡次要害太子,这种杀害皇嗣的事他都能容忍? “父皇的身体不好,全仗着母后照料。”叶孤元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苏若水差点一个跟头摔了。 苗皇后还真是个下毒高手,看来她是给皇帝用了什么********了吧? “太医院那么多御医,何故劳累母后啊?” 有病不会找郎中吗?就算是中了什么毒也可以解的吧?苏若水也中了毒,还是很厉害的毒,不也没事了吗? 叶孤元弘摇摇头:“父皇只是时常疲倦,到母后那里就好一些。” 他们玩了一天平安回宫,常忠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们不带仆从就两个人出去玩,常忠为他们的任性担了一整天的心。 回到太子宫,苏若水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了。叶孤元弘却被常忠拦住了。 ps:请大家关注一下我的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搜拼音也可以:liangfenxiaopu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我也会跟大家说一些书里书外的故事。 第70章 我不是太子 “殿下,这个平安符的事查清楚了。”常忠拿出一块平安符放到桌子上。 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木制的平安符而已,整体是个葫芦形状。 上面刻着祥云图,中间一个福字,底部刻着正常人都看不懂的符纹。 平安符上下各一个孔,上面拴着个中国结还有一粒红色玛瑙珠,下面系着个红色的玛瑙珠和一个穗子。 毫无疑问这就是苏若水送给皇后的那块平安符,它本是杜玉珍送给苏若水的新婚礼物。 叶孤元弘曾怀疑过这平安符有什么问题,特意命常忠去查这件事。 “这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平安符,上面的符纹也的确是吉祥平安的祝福语。”常忠知道这些废话叶孤元弘没兴趣,他赶紧的切入正题。 “问题就出在这个木料上,这木料不知出自何处,我东陵境内没有此种木材。” 这个平安符散发着淡淡的绿檀木香气,这么久了却并没有显现出绿檀木的那种黄绿色,而是一直保持着黄白色。 “它气味清新、持-久不散,除醒脑安神之外”常忠抬头望了叶孤元弘一眼。 常忠只知道这块平安符是太子妃送给皇后的,不知道是杜玉珍送给太子妃的。 “说。”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等着他说,他就是东拉西扯不往关键的地方说。 “是。”常忠继续说道:“此木有天然避孕之功,只要行房时床边有此木即可。” 叶孤元弘一点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他早料到这个东西跟避孕有关了。“怎么查出来的?” “艳芳楼的名妓陶可儿,项上常年佩戴一粒木珠,气味、颜色均与此木相同,她入烟花院九年没喝过化喜汤,经询问她说是为她****的恩客赠送给她的。” “还有别的效果吗?” “没有验出别的来。” “嗯,下去吧。” 常忠退下了,叶孤元弘拿起平安符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苏若水能不能怀孕碍着杜玉珍哪根筋疼了?跟她有什么利害关系? 苏若水怀孕生子对杜玉珍有什么影响?苏若水不能生育的话,又对杜玉珍有什么好处? 叶孤元弘正推倒推都推理不出杜玉珍是何动机,如果说她不知道这符能避孕的话,她为何两次提到跟怀孕有关的话茬?难道只是巧合?难道她真是无心的一说? 叶孤元弘不相信她是无心的,叶孤元弘宁愿相信所有人都是怀着不同的目的接近自己,也不会相信谁真的很单纯。 “殿下,礼部尚书千金杜小姐求见太子妃殿下。”常忠刚出去又回来了。 “请到兰芷殿。” “是。”常忠转身出去了。 苏若水在洗澡根本不可能接待客人,叶孤元弘更了衣便去兰芷殿见客了。 太子宫杜玉珍三天两头的来,对这里比自己家还熟悉。兰芷殿她还是第一次来,她今天穿着一身男装倒衬出几分英气。 兰芷殿中都是苏若水的闺中之物,全是从苏家搬来的。叶孤元弘命人精心布置的,殿内的格局与苏家的闺阁极度相似,连东西的摆放都是按照苏家的摆法摆的。 叶孤元弘不能理解的是苏若水好像并不喜欢,就算苏家的格局不是出于她的本心设计的,物品的摆放总是她说了算吧? 每一样东西据说都是她的心爱之物,为何她一次都没主动来过兰芷殿? 杜玉珍可没少去苏若水的闺房,一进兰芷殿她愰然有一种乱入的错觉。 她大方的转了一圈,然后坐到琴凳上点燃一根香,焚香熏手之后,便舒展十指弹了起来。 叶孤元弘在门外停住脚步,静静的听着琴音。杜玉珍琴艺高超,曲子弹得十分精妙。叶孤元弘闭上眼睛心神都沉入琴音之中,一支愉快的曲子仿佛就是两个人灵魂的沟通。 叶孤元弘也是多才多艺的人,他会的绝不比苏若水少。杜玉珍的琴音间流淌出的快乐,让他感觉就像置身于山水之间,潺潺水声缈缈浮云让人忘却俗世的烦恼。 一曲终了杜玉珍潇洒的从下到上拨过每一根琴弦,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让叶孤元弘心头一紧。这一下宣泄出杜玉珍内心深处的得意。 叶孤元弘不知道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什么事让她得意的有如身在云端。就因为若水一直没怀孕?还是因为若水遭人暗算? “妙啊,弹得真是妙极了。”叶孤元弘笑吟吟的拍着巴掌走了进来。 “殿下。”杜玉珍站了起来,冲叶孤元弘一抱拳,忽又觉得不对,赶紧低头福拜:“殿下。” 她穿着男装似乎行什么礼都不太对,叶孤元弘哈哈笑了起来。 “不必拘礼,这又没有外人。”叶孤元弘满面春风已经很出乎意料了,他竟然顺手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杜玉珍的下首。 杜玉珍赶紧绕过古筝,她哪能处于正位? “你坐你坐,我说过不用拘礼。”叶孤元弘指指琴凳,很随意的翘起二郎腿,脸上挂着明朗的笑,仿佛一个俊逸的谪仙临世,任谁也会为他的风姿倾倒。 “这,我”杜玉珍倒是十分拘谨,在叶孤元弘面前能放得开的人真是屈指可数。 他可是有名的冷王,能看到他笑杜玉珍都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还指望他随和? “在这间屋子里,我只是叶孤元弘不是太子,你也别跟我摆官宦小姐的架子哦。”叶孤元弘浅笑盈盈的样子,迷得杜玉珍偷偷的咽口水。 “这个,好啊。”杜玉珍还是很紧张,她故意看看两边以舒缓紧张的情绪。“这屋子是为若水姐姐布置的吧?” 叶孤元弘没有说话,他就点点头,一直笑微微的看着杜玉珍。 “你对若水姐姐真好。”杜玉珍左右看看,她也扯过一把椅子,虽然叶孤元弘说‘不必拘礼’,她也还是坐到了他的下首。“也就若水姐姐那仙女似的人配得上太子殿下你。” “我不是太子,也不是殿下。”叶孤元弘很随意的样子透着三分慵懒的味道。 第71章 兰芷殿 杜玉珍轻笑一声:“你要不是太子也不是殿下的话,还真配不上我若水姐姐呢。” 杜玉珍不是有意冒犯叶孤元弘,她这是用夸苏若水的方式讨好叶孤元弘。 她看这间屋子也知道叶孤元弘对苏若水是很认真的,所以她赌叶孤元弘不会生气,还会得意。 陷进爱情里的人都会傻傻的以对方为中心,会把对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是夸苏若水的,哪怕贬低了他他也很开心。 果然叶孤元弘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愉快,只是笑着说:“她有那么好么?” “嗯,当然。”杜玉珍很骄-傲的点了点头。 “你心情不错啊,找她什么事?” “她病好了嘛,我当然开心了,我想邀她明天去灵云寺。” 杜玉珍心知肚明的了解苏若水没有生病而是中了毒,九皇子庆生的那天她虽然没去,她爹和她哥都去了,那件事也就是个不公开说的秘密罢了。 “灵云寺有什么好玩的?” “灵云寺香火盛得很,可灵验呢,病好了应该去拜拜菩萨的。” 叶孤元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有理,灵云寺哪尊菩萨最灵?我也去拜拜吧。” “当然是送子观音了,你正应该去拜拜。”杜玉珍答的很快,就像是顺口一说根本没过脑子的样子。 但如果不是心里时刻崩着这根弦又怎么能脱口而出呢? “哦,是,是呀,那明天带我一个啊。”叶孤元弘心里比脸上笑的还深,她果然是别有用心,一次两次是无意之举,三次就说不过去了吧? “你想跟着我们也甩不掉啊。”杜玉珍一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他们说说笑笑的聊了一会儿,杜玉珍知道苏若水不会过来了,她便告辞回府了。 叶孤元弘脸上的笑容瞬间扫光,他的眸子又恢复了阴冷幽深。 ‘杜玉珍果然是有意害卿卿不能怀孕的,又故意提点我去注意这个问题。她到底有何居心?’ 叶孤元弘过去轻轻的拨弄琴弦,心不在焉的弹起了曲子。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杜玉珍的动机。 如果自己没有发现杜玉珍的别有用心,如果自己真的相信苏若水不能怀孕,会发生什么事情? 休妻?有这个可能,不过就算卿卿真的不能怀孕,我也不会休妻的。最多是娶个侧妃,卿卿不能生就过继别人生的儿子好了。 这些与杜玉珍有什么关系?能给她带去什么好处?莫非她想嫁给我? 我若休妻另娶正妃,她也只是众多人选中的一个,她就有信心我一定能选她? 我若不休妻只娶良娣或是纳妾,凭她和若水的关系或许比别人多一分胜算。 我喜欢若水,不想她难过,纳妾会先考虑跟她相处和谐的人。 她若是算计到了这一步的话,以她的心机怎么会满足于永远做妾? 一旦我登了大宝,只怕贵妃甚至皇贵妃都满足不了她,等到除了若水之外,她就宠冠后宫之时,只怕若水的性命也就休矣。 苏若水洗完澡听说叶孤元弘去了兰芷殿,她心中一声悲叹。他又跑去兰芷殿了,又去缅怀他那段单相思的爱情了吧? 他也够可怜的,他喜欢的苏若水死了,死了他都不知道。还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是不是我的性格和苏若水反差太大了,他不喜欢现在的我,所以才去那里找从前的苏若水的影子? 苏若水虽然很喜欢叶孤元弘,但她实在是做不到逆来顺受,做不成那个大家闺秀。 在卧房困了四十多天,她实在不想一个人回卧房去。可又没什么事做,不如去兰芷殿找他吧。 这四十多天形影不离的粘到一块,让她习惯了身边有他。 她风风火火的赶到兰芷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忧郁的琴声。她缓缓的走到门口,刚好叶孤元弘一曲弹完。 看到苏若水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叶孤元弘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他很自然的站起来走下位去迎接他的爱妻,他们拉着走在这大殿里走了起来。 苏若水感觉就是像是走进了古代闺房展览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熟悉但不亲切。 这些从前那位大小姐写的字、画的画、绣的绣品,在她的眼里完全是别人的作品。 尽管这些技能她也因为承载着这具身体旧主人的记忆而熟知,但她毕竟是另一个灵魂,看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感觉。 她没有一点主人翁意识,没有兴奋的拿起任何一样东西给叶孤元弘解说。 ‘你看这是我写的,好吗?’ ‘你看这是我画的,好不好?’ ‘你看这是我珍藏的花雕,要不要尝尝?’ ……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带一丝的兴奋与激-情,没有一点的情绪波澜。 “这些都是陪伴你成长的宝贝吧?”叶孤元弘生在帝王家,比普通人更懂得什么叫一入候门深似海,像他和她这样的人注定了生下来就与寂-寞相伴。 闺阁寂-寞也就与这些死物相伴了,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身边围着一群人,偏偏愿意把感情寄托在一些死物上。 死物不会背叛,死物不会伤害,他们都是被伤怕了的人,宁愿把心锁起来,哪有一点勇气去相信别人? 他们除了彼此,叶孤元弘唯一真心信任的人就是九弟叶孤元恒,苏若水唯一交心的好友就是杜玉珍。 叶孤元弘从小就知道苏若水是他的正妻,是他应该真心相对的人。所以从小他就知道呵护她,唯有对她才能释放自己真实的爱。 苏若水也真真正正的陪他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他们既有婚约又是童年玩伴,叶孤元弘对她真的是从没有过一丝动摇。 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苏若水的性子越来越不满意,越来越不喜欢她的懦弱与无声忍耐,但他依然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她是个没娘的孩子,没有主心骨自然什么都怕。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呵护她,好好的宠惯她,让她嚣张的无法无天才行。 ps:大家一定要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里面的内容很多,我会经常更新。有大家喜欢的番外杂谈;有我的心灵随笔,包括一些情感感悟和诗词杂章;还有各种公告,包括更新公告、活动公告等。大家有什么话也可以畅所欲言的说,我是看得到的。 第72章 从前的她是这样的 “你很喜欢这些东西吗?”苏若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 “喜欢。”叶孤元弘爱屋及乌,苏若水的东西他即使不喜欢也很珍惜,就连那副刺得他心疼难忍的画,他都好好的卷起来放进画篓。 “这金樽、玉盏,可好?”苏若水随手拿起一件酒具,纯金打造的仿青铜器形状的三足酒樽,桌上还有一圈的玉酒盏相衬。 “好啊。”叶孤元弘刚想搜刮几个好词出来赞扬一番,却见苏若水俏脸如冰的带起一丝讥笑。 “虚伪!”苏若水重重的把酒樽撴(音吨)在桌子上。“这金樽、玉盏有你的水晶杯、琉璃盏好?” “金者大气、玉者高洁自然是好的,水晶剔透、琉璃光彩各有千秋啊。”叶孤元弘内心里是不喜欢金玉这些俗物的,但这些东西是苏若水的,他就看着顺眼了。 苏若水‘呯’的拔掉一个酒坛的酒塞,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她舀了一勺酒分倒了两杯,白玉的酒盏,琥珀色的酒浆在烛光的照映下分外的迷离。 “敢喝吗?”苏若水拿着两盏酒不问他想喝吗,却问他敢喝吗。 这酒是苏若水在苏府的时候酿的,到太子宫以后理论上没人动过,现在又没有用银器验过,平常百姓自然觉得没有问题,但对太子来说,这确实有一定的风险。 叶孤元弘接过一只酒盏,微笑着一饮而尽。苏若水只闻了闻,扬手把酒又倒回了酒坛里。 叶孤元弘迷惑的看了一眼苏若水,苏若水冷笑:“我有说过陪你喝吗?味道怎么样啊?” 苏若水莫名的生气,气他喜欢以前的苏若水,尽管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她就是接受不了他心里装着另一抹幽魂。 “嗯,醇厚甘鲜” “别说了,有意思吗?”苏若水‘呯’的一声把酒塞按到酒坛口。“有你平时喝的酒好吗?” “不一样的,这是花雕,女儿红以澄、香、醇、柔、绵、爽兼备,我平时喝的是秋露白以清冽为最。”叶孤元弘不知道什么事惹她动了气,他竭尽全力的挑好话说,却不知他挑的好话是苏若水最不爱听的。 “那你喜欢哪种?” 叶孤元弘当然喜欢秋露白,但他怕惹恼了苏若水,不敢说实话啊,就画圈说吧。 “酒嘛,也未必只喝一种,我都很喜欢啊。” “好,酒你可以兼得,那人呢?你喜欢以前苏府里那个束之高阁、供人仰望的苏若水还是喜欢太子宫里这个说话不知高低、做事不知轻重,有事没事到处乱跑的苏若水?” 苏若水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他也没有移开过目光就坚定的跟她对视着,他有点发愣,有点消化不了苏若水的话。 “我当然喜欢现在的你,这才是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人啊。”叶孤元弘不喜欢从前的苏若水,感觉太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假人了,一切都中规中矩到让人无话可说。 “真的?”苏若水定定的盯着他不曾迟疑、毫不犹豫的眼神。 “真的。”叶孤元弘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能确定他更喜欢现在的苏若水。 “好,记住洞房之夜我跟你说过的话。不管从前你心里装着什么人,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她死了,连同那个喜欢她的你也死了,死的干干净净。” 苏若水的坚定与绝决让叶孤元弘都感觉到一股寒气。当时听苏若水说这些话的时候,叶孤元弘丝毫没往心里去,完全当她是在说笑话,而现在他知道她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卿卿,你何以对自己的过去这么抵触啊?”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搂在怀里。“我喜欢你的一切,包容你的过去,珍惜你的现在,呵护你的将来。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都一样的喜欢。” 苏若水用力的推开他,这么动人的情话听到她的耳朵里就是一种讽刺。 叶孤元弘怎么也想不到苏若水绝食而亡的那天是个分水岭,前后是两个苏若水,这能怪他想像力贫乏吗? “哼,有些话说出来伤人,不说堵得慌。我本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些东西,这么迷恋从前的苏若水,我就告诉你个真相,你要继续喜欢就喜欢吧。” 苏若水拿起那个金樽:“为什么这个要用纯金打造?因为只有金子才能配得起皇家的尊贵,彰显皇家的奢华。” 放下金樽拿起玉盏:“为什么要用羊脂玉?因为它价值连城又素有高洁雅净之称,只有它才能显示出苏若玉慧眼如炬又暗示她冰清玉洁配得起你。” 苏若水走到古筝面前,指着它说:“为什么要学筝而不是琵琶?因为六年前的一次酒宴上,一个弹琵琶的歌女获得众朝臣交口称赞的当口,你离席而去随口说了句‘乐以筝为妙,看见弹琵琶的就烦。’” 苏若水用力的从下到上拨过每一根琴弦,乐音与杜玉珍最后拂弄的那一串音符出奇的相近,叶孤元弘却听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杜玉珍那一串乐音分明是得意忘形的欢快,而苏若水的琴音则是郁闷已极的愤怨。 苏若水走到书案旁抓过一大把黄澄色的纸:“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的练笔。”叶孤元弘呆呆的回答,他从来不知道苏若水为了讨好他下过这么多的苦功。 原来她在苏家过的是‘受训’的日子,原来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出于她的本心,难怪她不喜欢。 “这是佛经,知道为什么抄佛经吗?”苏若水叹了口气,很是愤恨的说:“我也是见过你娘以后才明白的,原来读经抄经只是为了接近你娘时有共同语言好说。”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苏若水逮什么给他讲什么,样样都是匠心独具的设计,个个都是为叶孤元弘量身打造的。 最后她走到画卷前,抱起好几卷画摔到桌子上。她独独挑出黄丝带系着的那轴画:“唯有这上面有几句实话。” 第73章 旧事重提 苏若水指着桌子上的画轴说道:“为什么都是些观音图和山水风景?因为你娘喜欢观音你喜欢山水。” 叶孤元弘都听麻木了,他不在乎那些,他更想听她给他解释那个黄丝带系着的画轴。 ‘哗啦’苏若水打开了那幅画,叶孤元弘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僵硬。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再明白不过了,他有点后悔保留这幅画了。 苏若水刚刚说过只有这上面有两句真话,他怕,真的怕苏若水当面说出上面的话才是真心话。他宁愿永远不知道,哪怕永远装作不知道也好。 “卿卿,你累了吧?我们回去吧。”叶孤元弘故意不去看那幅画,你真心的不喜欢我也好,不要说出来,不要破坏这段时间的美好。 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样都好,心里话放心里好了,不要说穿。 “为了给你庆生特意画了这幅山水,山高水阔本想题词祝你功业如山、福泽如水,最后还是决定劝你一句‘百年世事三更梦’,凡事不必太认真。” 苏若水没有先前那么激动,就缓缓的娓娓道来。叶孤元弘更是安静的几乎连气都不喘了,他就静静的听着。 “力挺苏家满门富贵就是苏若水的使命,苏若水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嫁给你并搏得你的欢心。如果你为人随和便是苏若水之福。如果你为人严苛苏若水没有信心侍候得好你,得罪了你就会牵连苏家获罪。” 苏若水指着画上那苍劲有力的一行字,一点一顿的说道:“万里江山一局棋,这就是你的回复。这足以证明你是个心中没有儿女痴梦,只有江山棋局的人。棋是何等精于算计之物?苏若水千思百虑之后发现嫁给你不是上策。” 叶孤元弘眉头微皱,为什么她在提起自己的时候点名道姓的?她不别扭吗?难道她不是苏若水?这绝不可能啊,她不是苏若水又是谁? “以你的精明、绝情,纵然苏若水宠-冠后宫,苏家也不会因此一飞冲天。而苏家若有过犯,你一样会毫不留情的处理掉。世人皆是你盘中棋,进退取舍岂能受一个小小女子的牵绊?” 苏若水冷笑一声,满眼悲悯的望着叶孤元弘。“既然嫁给你得不到想要的好处,又要背上天大的风险,那为什么要非嫁给你呢?倒不如放弃太子妃的位置,把苏家从众矢之地移开,离开风口浪尖,起码能保住眼前的一切。” 叶孤元弘的脸色泛白,心冷的快要冻住了。他声音微微有点颤-抖的问:“这就是你坚决退婚的理由?” “呵呵呵呵,这件事你也知道?看来你眼线不少。”苏若水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点点头。“是的,苏若水为了退婚整整跪了一日一-夜,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之后就高烧得昏迷了,据说两天才醒过来。” “那你也不用绝食吧?”叶孤元弘想想就心疼,绝食,活活饿死的感觉,那是谁都挺得住的吗?“跟我说一声不好吗?再怎么可怕也大不过一死呀。” “傻瓜,苏若水对你只有攀附和利用,从没有过信任和依靠,你想想苏若水什么时候向你求助过?麻烦过你什么?” 叶孤元弘身子一晃,生生向后退两步。他真想捂起耳朵或是捂住她的嘴,谁让她这么赤-裸裸的把实话说出来的?叶孤元弘突然好恨,恨不得掐死她! 可苏若水好像说的正兴起,她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觉悟。 “苏若水想嫁给你是为了当上太子妃乃至于皇后,为的是苏家的富贵。苏若水不想嫁给你是为了避祸,省得一人有罪累及全家,也省得遭无数小人嫉恨,退婚就是为了摆脱数不清的明枪暗箭,为的是苏家的安危。” “够了!”叶孤元弘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一声暴喝身上的温文尔雅全被燃烧成了灰烬,不自觉的就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威势,好像水底龙、山中虎、林中豹。 “你心里除了苏家还有什么?没有我叶孤元弘也就罢了,有没有你自己?” “哼哼”苏若水心头的冷与恨不比叶孤元弘少,她为自己的前身深深的不平。“一个生来就被当成工具培养的人还有独立的灵魂吗?傀儡会有自我意识吗?当苏若水深深的相信活着不能给苏家带来好处,死倒能为苏家免灾的时候,就毅然绝然的选择了绝食。” 这一次叶孤元弘没有打断她,她绝食而亡的事是密探报给叶孤元弘的,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就说她早已气绝了。密探是绝不会报假消息的,那么她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 “你知道二夫人是怎么死的吗?”苏若水冷冷的笑里还带着一丝玩味。“是我害死的,知道我为什么害死她吗?因为她对我下杀手,九天之内她动了两次手。” “当时苏若水高烧刚退,她赌气说若是父亲不同意退婚她就绝食。”苏若水还真是挺可怜她前身那个傻瓜的,就那么自以为是的相信自己臆想的论断,生生把自己逼上死路。 叶孤元弘又皱起眉头满是疑惑的望着苏若水,她怎么这样讲话?苏若水?她?哪有人说自己用这样的口气的? “高烧刚退的确是不想吃东西,第一天真的什么都没吃。第二天她吃了几块点心,第三天喝了一碗粥就又进入昏迷,丫环们拼尽全力连水都灌不进去。丫环、嬷嬷都出不了院子,二夫人缠住苏远功不让他来看望女儿,说是三小姐的脾气就得收收,不然以后进了宫也会得罪太子的。还说绝食就是丫环们故意放出的风声,不会是真的。” 苏若水话说多了有点渴,她走到酒坛子那儿给自己舀了两盏酒,干脆坐下边喝边讲。 “后来我查出来那碗粥被二夫人动了手脚,里面下了大量的迷药,她这算是谋杀吧?”苏若水非常豪爽的补充了一句:“其实这我都可以原谅她,反正那时候的苏若水有严重的抑郁症,没人杀她她也会自杀。” ps:一定要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啊,打开微信搜索:梁粉小铺拼音也行:liangfenxiaopu 第74章 实话实说 抑郁症?那是什么病?叶孤元弘从没听过这个词儿。不过他没问,他也扯把椅子坐下了,苏若水客气的给他斟了一盏酒。 “又过了三天,从高烧的第一天算起应该是第九天了。丫头们冲出房门拼了命的喊叫,说三小姐气绝身亡了。消息好不容易才传出去,苏远功赶到的时候,苏若水身子都凉了。” 苏若水晃晃酒盏,把酒缓缓的洒到地上,然后重又舀了一盏酒慢慢的饮尽。 “这时候二夫人还在算计着要以苏若玉之名埋葬苏家的嫡三小姐,让苏若玉顶着苏若水的名嫁入东宫。” 苏若水淡淡的笑了笑:“人都有为自己打算的心,这我也能理解。上苍有好生之德,偏偏我醒了过来。从那一刻起心里只有苏家别无他物的苏若水已经为苏家死了。” 苏若水又跟他讲了二夫人如何设计想要毒杀刚刚醒转的她,以及她是如何报复的二夫人。 “我再也做不回那个大家闺秀了,去他娘的知书达理,我只要随心所动。什么克己复礼,礼跟我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我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人生在世不过寥寥数秋,我但求无愧于心。人不犯我,我不挑恤,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苏若水像打开了闸门一样,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抬头一看叶孤元弘泥塑木雕般乜呆呆的坐着,也不知他听进去了多少。 见他没有反应,苏若水也闭了嘴,一共就一个听众,还在发呆,她说个什么劲? 叶孤元弘一个字没落的把苏若水说的话全都听到了心里。听她说前面的那些事的时候,他的心一点点的变凉,最后冷的发痛。 他为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感到可笑,派那么多密探监视她,自以为对她了如指掌。却原来真相是这样的,苏若水对他连一丝丝的真情都没有,那他算什么?犯贱么?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后悔一件事,他后悔爱上她,他觉得爱上她是一种耻辱,甚至都觉得自己很恶心。 听到她说到后面的事,他庆幸自己给了她包容和耐心,感谢自己没有任性的发火打断她。 她的改变实在是太好了,这样的苏若水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爱人,这样的苏若水才值得他真心真意的呵护。 现在的苏若水虽然不驯(音讯)顺,但她直爽、坦诚、率真。这些品性才是最可贵的,什么温婉贤淑端庄敦厚,装得跟庙里的菩萨似的,没一点活泼可爱的人气又有什么趣味? 可他心里还是有很多的疑点解不开,她足足断气了两个多时辰,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既然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为什么她还是选择嫁给自己?叶孤元弘觉得他是给过苏若水放弃的机会的。 还有她就凭那短短的七个字,就能判定嫁入东宫夫妻生活一定不和谐? 叶孤元弘见她这么开诚布公,他便也直来直去的问了。 苏若水微微笑着,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晃着手中的酒盏,缓缓的喝了一口。 “你还真刁钻,怎么说?”苏若水放下酒盏,抬起头平和的望着他,他的目光也很平和。 苏若水不想骗他,可实话实说?说她是见过阎罗王的人?这让叶孤元弘怎么相信?换个人来说,说破天苏若水也不会信的,连个三岁的娃娃都不会信的。 “我从后往前回答你吧。假设一个大-象最多能背得动一千斤的东西,再多一点点的力量就会压倒它,这时从树上飘下一片树叶刚好落到了它的背上,它实在承受不住就摔倒了。” 叶孤元弘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他似乎对眼前的人越来越有兴趣了,她讲道理的方法和别人都不一样。 “多年来你的冷名盛传帝都,谁都知道你不好相处。害怕和你相处的情绪已经积压到顶点了,你那七个字就是压-在苏若水身上的最后一片树叶。” 叶孤元弘冷笑一声,真是忍不住,也忍不了了。他为谁变成这样的?他在为谁清路?结果却是吓着了她,还有比这更滑稽的戏码吗? “苏家应该是一直盼着你嫁给我的,对吧?那苏家人会在你面前说我的不是?你深居简出对外面的事能听说多少?就算偶有耳闻,道听途说的事你就那么坚信不疑?” 叶孤元弘一直监视她,她出过几次门他都数得过来,而且她出门的时候都有很多人跟着,她根本没有机会和外人交流什么。 “苏家人可不少,最主要的是杜玉珍常常把你的事情当成故事讲,她哥哥是你的侍读,你的事她知道的相对详尽。再加上二夫人千方百计的推波助澜,一个困锁深闺的小女子有什么不好骗的?” 叶孤元弘的眼睛一亮,骗?她竟然用了‘骗’这个字眼,说明她现在的认知里,认为叶孤元弘并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人。也许这段时间的相处感动她了吧,叶孤元弘心里暖暖的。 “第二件事,我说那天你送玉佩过来时说的那句话,我根本就没当真,你信吗?”苏若水笑了,叶孤元弘说的那么含蓄,谁能懂啊?多大的脑洞敢往那方面想? 叶孤元弘也笑了:“多亏你没当真,不然我遗憾一辈子。” “为什么嫁给你,我也有考虑的。你说我不嫁给你,我还有什么路可走?逃离苏家?我不认为一个女人随便出去跑一圈就能遇上真爱,幸福会因为女人的莽撞和无知从天而降吗?” 苏若水苦笑:“既然跟你有婚约就该给你个交待,良缘也罢,孽缘也罢,老天这么安排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我虽然不是一个认命的人,也不是个有革命精神的人。” “革命精神是什么?”叶孤元弘听不懂这个名词,他没上过政治课。 “就是造反。” “哦,你继续说。”叶孤元弘找到了听故事的感觉,好像做个听众就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问我是怎么活过来的。”苏若水咬了咬下嘴唇,这要怎么回答? 第75章 清灯扰浊夜 叶孤元弘饶有兴味的看着苏若水,苏若水的表情就丰富得多了,拧眉、撇嘴、挖耳朵。 苏若水真不想骗他,苏若水最鄙视的就是撒谎。 说实话他要是不信就变成了笑话,他要是信能不能吓疯?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没死了我就活着呗。”苏若水也给不出什么正经的答案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敷衍他一下。 叶孤元弘想想也是,苏若水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这件事虽然不可思议,但它就这么发生了,谁能解释得了? “以前也听说过有人死了三天又活过来的。”叶孤元弘以前是不信的,现在有苏若水这个事比着,他也不得不信了。 “死三天还能活过来?那是诈尸了吧?”苏若水当年只死了一天,再想回去都回不去了,尸体被冻住了。 东陵又没有冰箱,只要尸身保持的好,三天是有可能二度还魂的。 看来这地府一年到头的冤假错案也不少啊。 “诈尸能算活吗?死而复生或是借尸还魂才算是真的活过来。” 叶孤元弘就是随意的说说,苏若水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嘴都合不上了,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借尸还魂他接受得了? 叶孤元弘发现苏若水突然间很异常的盯着自己,眼睛发直一眨不眨的,跟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他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她还是一动不动的。 叶孤元弘慢慢的左右转转头,身侧身后都没人啊。他抬头看看这个大殿,几个灯台点着蜡烛,一片昏黄的光线,空空阔阔的没有人气。 “卿卿?”叶孤元弘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轻轻的唤了一声。“你是不是吓着了?” “你才吓着了呢。”苏若水坐直身子,像刚回过神来一样。看叶孤元弘那神情,她知道是自己呆直的眼神吓着他了。“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词儿挺贴切的,死而复生、借尸还魂。” “你死而复生都没人给你庆贺吧?”叶孤元弘端起酒盏。“恭喜你。” 苏若水没端酒,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恭喜的。“我虽然死而复生,却转了性情,你不觉得失望吗?” “不!”叶孤元弘回答的很干脆。“我不喜欢以前的你,以前只是觉得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应该对你好。我喜欢现在的你,现在我才知道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没有应该,只是希望她好。” “真的吗?那如果我说我不是苏若水,你还会喜欢我吗?” 接下来轮到叶孤元弘直勾勾的盯着苏若水看了,不过苏若水一点不害怕,她就直视着叶孤元弘,期待着他慢慢的消化掉自己的话,希望他能一点点的接受真相。 “你是苏若玉?”叶孤元弘的智商也不低,现在他却只能想到这个层面上。苏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相貌接近,家人有时候也分不清谁是谁,唯一能冒充苏若水的人就是苏若玉了。 如果她是苏若玉,自己该怎么办? 苏若水脸上的表情就像一朵慢慢绽放的花,她从惊愕到微笑表情开展的那么慢。 “你想像力真好。”苏若水轻轻的笑着。 叶孤元弘的脑子发木似的胀痛,他的心乱的像一蓬扯不开乱麻。 若水也罢,若玉也罢,事已至此没办法重来了。反正嫁给自己的人是她,为自己怀了身孕又惨遭算计,中了毒还丧了子的人是她。 “不管你是谁,我们都已经结成夫妇了。只要你是真心待我的,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既然苏若水心中没有他,他也不执着于非她不娶。叶孤元弘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喜欢眼前人的,她叫什么名字很重要么? “真的吗?”苏若水真的很高兴,看来叶孤元弘并不古板也不糊涂。 “嗯,但是你必须让我知道真相,我得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苏若水。”苏若水这次回答得很痛快。 “哦。”叶孤元弘长出一口气,你是苏若水还有什么可多说的?吓人一跳。 “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苏若水。” “我知道,你死过一回的人了,性情大变也是正常的,我说过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你可别再转回去了。” “别打断我。”苏若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我不是死而复生的苏若水,我是” 叶孤元弘的眼睛瞪了起来,脸色有点泛白,他变得很紧张。 苏若水又放慢了一点语速:“我也叫苏若水,我是借尸还魂到苏若水身上的,你明白吗?” ‘啪!’一个玉盏掉到地上摔碎了,叶孤元弘站起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脚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嘭!’椅子被他带倒了,反吓了他一跳。 “元弘,别怕,我是人。”苏若水也站了起来,她知道让谁突然间接受这么离奇的事都很难。 叶孤元弘一直向后退,退到窗前他抓着窗帘好像心里才安稳一点。 苏若水没有动,一直安静的站着,笑微微的看着他。 烛影摇红,苏若水天生的倾城之姿,一阵轻风撩起裙带,钗环交辉佳人含笑。叶孤元弘直愣愣的看着她,真有一种非仙即鬼的殊丽。 “你从哪来的?”叶孤元弘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从骨子害怕,人在面对已知敌人的时候,无论对方有多么强大,都有勇气向前冲,生死置之肚外什么都不怕。 但人在面对完全未知的事物时,勇气值就没办法上升了。不熟悉不了解完全陌生的东西往往是人们最好奇的,但真有信心面对的人就不多了。 叶公好龙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何况叶孤元弘没有好鬼神学说的爱好。 “我是一抹来自异世的幽魂……”苏若水很平淡的给他讲了自己枉死之后,又附身到苏三小姐身上的经过。 “这么说若水是真的死了?”叶孤元弘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她了,心里还是希望她过的好。 “嗯,她只是想用自杀的方式威胁她爹,却被二夫人利用了这一漏洞,让她达成了自杀的结果。” ps:一定要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啊,打开微信搜索:梁粉小铺,拼音也行:liangfenxiaopu 第76章 琼花殿 太子寝宫,苏若水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着兰芷殿里跟叶孤元弘和盘托出真相的经过。 苏若水是个直爽的性子,心里存不住事。所有的话都说出来的感觉真好,起码在叶孤元弘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的活着了,再也不用担心说错话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以前的苏若水了。 叶孤元弘泡在浴桶里,小太监们不停的往里面倒热水,太子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个劲的说冷。 叶孤元弘很想好好的理理思绪,可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了。他想干脆好好的休息一下,什么也不想,可脑子还停不下来。 洗个澡一点也没感觉到神清气爽,反而把自己弄的心神俱疲。 苏若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怀疑全都信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若水对苏家那么冷淡了。 成亲后只有第九天应礼制回了一次苏家,所有的礼物还都是叶孤元弘备办的。苏家父女来给她拜年,她连见一面的心都没有。 叶孤元弘没有力气分析任何事情,他走进寝宫,守在外间的宫女、太监无声一礼之后都习惯性的向外走。他们睡觉的时候里外间都不留人上夜。 苏若水不喜欢睡觉的时候屋里还有别人,也不喜欢有人在外间听声。叶孤元弘什么都由她,所以每天晚上都赶奴才们出去。 渐渐的大家也都习惯了,太子寝宫不需要有人上夜,他一回来下人就准备撤了。 “留两个人上夜。”叶孤元弘走到门口就觉得心跳得发慌,他还不想去别的地方睡,就按按胸口稳稳的走进内室。 苏若水还没有睡着,她多少有点兴奋,抱着被角笑盈盈的看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勉强的冲她笑了一下,自己都感觉到了笑的那么牵强、那么尴尬,苏若水知道他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也不介意。 叶孤元弘躺到床上,很怕苏若水跟他接触,好在苏若水很安静,没有语言也没有动作。苏若水乖乖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孤元弘悄悄看她一眼,面相这么的熟悉,可想起她说的话,又感觉那么的陌生。她是来自地狱的鬼,是冤死鬼附身。 越想越觉得冷,毛骨悚然的凉气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弄得被窝里都没有热度。 第一次叶孤元弘故意的背向苏若水侧躺,过了很久他才进入睡眠状态,可刚睡着就像诈尸似的全身一激灵,猛然间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的冷汗。 “来人。”叶孤元弘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殿下。”两个宫女绕过屏风进来低身一福,夜半时分她们也不敢大声。 “掌灯,茶。” 两个宫女一个点燃灯台上的一根蜡烛,一个捧着茶盏递给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喝了口水,指了指灯台说道:“全点着。” 宫女把两个灯台十根蜡烛全都点亮之后叶孤元弘摆摆手,她们无声一福然后退了出去。 叶孤元弘躺下不一会儿又惊醒,他睁开眼看苏若水也醒着。苏若水递给他一块丝绢,他胡乱的擦了擦额头。 “做噩梦了?”苏若水很温柔的看着他。 “没事儿。”叶孤元弘也很平和的看着她:“你怎么醒了?” “我能说我是被你踹醒的吗?”苏若水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 叶孤元弘不知道她笑什么,就很尴尬的干笑两声。 “考你个脑筋急转弯,说夜里儿子醒了要吃奶,丈夫用什么给儿子喂奶?”苏若水笑嘻嘻的看着叶孤元弘,叶孤元弘哪里知道什么叫脑筋急转弯? 他就认真的想,然后认真的回答:“用米汤。” “呵呵呵,错,用脚。用脚把孩子他-妈踹醒,让孩子他-妈给孩子喂奶。”苏若水开心的笑个不停,叶孤元弘就感觉她像个精神病。 孩子他-妈在家,喊他爹喂什么奶呢?叶孤元弘撇撇嘴,无奈的说道:“睡吧,大半夜的,别笑了。” “嗯,我说咱们也没儿子,也不用喂奶,你把我踹醒干嘛?” 儿子?叶孤元弘心像被人划了一刀似的突然疼了一下,疼的不敢呼吸,虽然短暂却是真真切切的疼。 “会,会有的。”他扯过被子,又背对着苏若水躺下了。 苏若水很失望的闭上眼睛,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幽默感了呢?难道他真的吓着了? 苏若水还没睡着就听身旁传来细微的抽泣声,虽然很弱但很清晰。她搬过叶孤元弘的肩膀,果然他一脸的泪痕。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人没醒过来还在轻轻的哭。 “元弘,元弘。”苏若水拿起丝绢帮他擦擦脸。“醒醒,别哭了。”苏若水轻轻的推他:“是不是魇住了?醒过来就好了。” 叶孤元弘感觉自己刚睡着又被她弄醒了,就无辜的看着她:“有事么?” “没有,你去榻上睡吧。”苏若水感觉他在自己身边好像是睡不踏实。 “哦,好。”叶孤元弘抱着被子、枕头到软榻上睡去了。 苏若水听他睡着了,她倒睡不着了,拥着被子轻轻的坐了起来。 叶孤元弘会工夫的人,又久居上位,胆气比平常人要大得多,他尚且如此。 怪不得许仙知道白素贞是蛇变的以后直接吓死了,看来让一个人接受这样的现实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好在我只是个凡人,我要是个能变来变去的妖精还不吓疯他? 叶孤元弘一觉睡醒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宫女进来侍候他洗漱更衣。 “殿下,娘娘请您到琼花殿用膳。”宫女整理好了他的衣服,轻轻一福。 琼花殿?那也不是吃饭的地儿啊,那里闲置很久了,太子宫人并不特别多,大多数的宫殿都闲置。 琼花殿离太子宫的小厨房很近,叶孤元弘吃饭根本不用考虑离厨房远还是近,他一句话饭就送过来了。他在哪饭就往哪送,也没个固定吃饭的地方。 他走进琼花殿见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以外,屋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站着一圈的太监和宫女也就起到个摆设的作用。 ps:一定要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啊,打开微信搜索:梁粉小铺,拼音也行:liangfenxiaopu 不关注就没办法互动,你们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那里是最方便的,因为只有我能看到你们说的话,是完全私密的。我会经常更新一些我的随笔什么的,有什么活动也会在那里说。那是凉粉的家啊,你们都不回家了吗?在外面流浪是很辛苦的,快到碗里来! 第77章 白蛇传 叶孤元弘刚刚坐好,苏若水就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各端着一个托盘在后面跟着。 苏若水也没给他见礼,就笑微微的扯过椅子坐了。四个丫头一人放下一盘菜,然后一同向他们俩施了礼之后退下。 桌子中间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刚折的花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们俩的面前各摆着一套银制的餐具,苏若水拿起叶孤元弘的银碗,亲自为他盛了一碗枸杞百合羹。 “都出去。”苏若水一声令下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 叶孤元弘看了一下今天的早餐,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想想许是自己昨天被苏若水放出的炸弹一样的实话给惊着了,看什么都觉得异样。 “小心点,别烫着。”苏若水还用银匙搅了搅,腾腾的热气扑面,叶孤元弘终于明白哪里不一样了,平常吃的东西都是温的,没有这么热的。 厨房离吃饭的地方远,拿过去不凉就不错了,还能烫? 叶孤元弘舀一匙羹轻轻的吹吹,细细的品了品,口感还可以。像他成天山珍海味的人能吃出点好来,那就是相当的不错了。 苏若水又亲自动手盛了一小碗鸡汤放到叶孤元弘面前。 “你为什么把人都打发出去了?”叶孤元弘不明白有人侍候有什么不好?盛个汤都自己动手,干活有瘾啊?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吐。”苏若水笑着往他的碟子里夹菜。“为了维护你太子爷的形象啊。” “吐?”叶孤元弘怎么会吐呢?他眨眨眼睛问道:“你动什么手脚了?给我下了什么药?” 苏若水淡淡一笑:“药很贵的,谁舍得给你下?” 说说笑笑中叶孤元弘在苏若水的殷勤侍奉下把所有的菜品都尝了一遍。 “怎么样?哪个最好吃?”苏若水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透着一股子的喜气。 “都不错,你点的?”叶孤元弘还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开始以为她喜欢粗茶淡饭,后来发现也不是,精细的东西她也爱吃。 “我做的。”苏若水一脸的骄-傲,她上辈子可是拿过什么厨师大赛的金奖的,尤其做得一手好药膳。如果不是做了特警,完全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营养师。 “啊?”叶孤元弘想不到她竟然会做饭,而且不比御厨做得差,他一点都没吃出来。 “你做的?”叶孤元弘也想不到她会亲自下厨做饭,她好歹也是太子妃的身份啊,厨房那种地方都不是她该去的。 “吃吧,看你昨夜睡的不安稳,特意给你做的。”苏若水边吃边解说,以炫耀她的伟大厨艺。“桂圆童子鸡、玫瑰枣仁心、参砂蒸蛋还有枸杞百合羹,全是养心安神的。” 叶孤元弘看着一桌子精心烹制的食物,心里涌动的暖流热得发烫。他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也不是缺人侍候。何以一桌子饭菜就让他这么感动呢? 他最缺的就是亲情,从来也没人发自内心的关怀过他,他生活中各个小细节似乎都被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唯有心里感受从没人照顾过。 用劳动、用金钱、用权势来关心他的人大把大把的,可用真心、用爱来关怀他的人,一个也没有。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连亲娘都没给他做过一顿饭。 更何况苏若水是看他没睡好,才特意做给他的?他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莫说现在的苏若水是借尸还魂来的,就是妖精变的他都不放手。 苏若水递给他一个鸡大-腿:“会吃吗?” “不会。”叶孤元弘笑了,吃谁不会呢?不过鸡大-腿,平时都是下人撕成条给他摆到盘子里的。“你喂我啊?” “不会就学,看着啊。”苏若水拿起一个鸡大-腿非常豪迈的一口,撕下一条肉,蹭了满脸油。 “哈哈哈哈”叶孤元弘都没见过这么吃东西的。 “吃啊。”苏若水嘴里全是鸡肉还说话,也听不太清。 “好。”叶孤元弘拿起鸡腿,比划比划还是张不开嘴,算了,他把鸡腿按到盘子里,准备先撕成条再吃。 “吃东西那么斯文干嘛?放下架子吃才痛快。男人要狼吞虎咽,细嚼慢咽跟个大姑娘似的。” 吃个饭还因为斯文被训了一顿,不过太子爷一点没生气,还真就乖乖的照她那吃法吃上了,果然甩开腮帮子吃的感觉很爽。 不过他那媳妇就太没形象了点,他喝了一勺鸡汤,嘱咐道:“有人的时候注意点啊,可不能这么吃。” “有人的时候?”苏若水赶紧放下手里的大鸡腿,搓了搓手,站起来向后踢一脚椅子。 她规规矩矩的低身福拜:“谢殿下教诲,臣妾记下了。” “噗!”叶孤元弘的鸡汤全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苏若水这转变也太大了点,连声音和调门都变了。 “你能好好吃不?你多大了?还能吃呛?”苏若水抽出丝绢一边帮他擦,一边数落他。 帮他擦的人多了去了,敢数落他的人苏若水是第一个啊。 吃过早饭换了衣服,叶孤元弘告诉她今天要去灵云寺。 “灵云寺有什么好玩的?”苏若水想了想明天是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今天去庙里再给她求个平安符倒也使得,既然不能大报复她,就一遍一遍让她心里堵得慌也好。 “烧烧香、拜拜菩萨、求神佛庇佑,还能有什么?”叶孤元弘不过是昨天答应了杜玉珍,今天自然要履行诺言。 苏若水却不知情,她不由得心里嘀咕‘他不会就这么点小胆吧?这就吓得要去庙里拜菩萨了?还是他想请和尚看我身上有没有妖气?我要真是妖魔鬼怪,怎么真心待他他都会抓我吧?’。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白蛇传》呢?”苏若水可知道《白蛇传》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个是许仙逃离金山寺宁死守护爱妻,另一个是许仙持金钵回家擒妖,当然结局是一样的。 第78章 上香 《白蛇传》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讲得完的,苏若水也不着急,就绘声绘色的娓娓道来。 从游湖借伞、红楼结亲到镇江开药铺,她讲了半个时辰。 “却说那一日白娘子在后堂与人诊脉,外间来了一个老和尚,许仙拿出一吊钱迎上前去,问道:‘老禅师,不知您是化缘还是抓药?’。那老和尚摇摇头说道:‘我是来救你的。’” 苏若水说的眉飞色舞,叶孤元弘听的津津有味。 法海说穿了白蛇的身份,许仙将信将疑的。三日后就是端午节,青蛇远遁而去,白蛇恋许仙就没走。 “许仙端着雄黄酒敬向白娘子,白娘子不敢喝又禁不住许仙好言相劝,她不忍伤了夫妻情,拼着九转神功护体便饮了下去,不料这雄黄酒非比寻常” “混账!”叶孤元弘气的一拍桌子,吓了苏若水一跳。 “说谁呢?” “许仙啊,他为什么给白娘子喝药酒啊?他要怀疑就问呗,他为什么相信外人的话,不相信自己娘子?” 苏若水笑了,看他气的那样,听个故事何必如此认真? “他也是怕嘛。” “怕什么?三月成的亲,都五月了才想起来怕?就算白娘子是蛇也没有害他的心啊,想害他他早死了,还轮得到他端什么药酒?” “不是要去灵云寺吗?我们走吧。”苏若水看看外面不像早晨那么清冷了,这个傻小子看来对自己没有二心,也没有给他讲故事的必要了。 “不急,故事还没讲完呢。”叶孤元弘听的正来劲呢,她不讲了,那多吊人胃口? “不讲了,怕把你气坏了。” “我不插嘴了,我保证,你快讲吧。”叶孤元弘端起一杯茶递给她,润润喉接着讲啊,故事听一半多难受? “路上讲吧,灵云寺挺远的。” “昨天杜玉珍来找你,说是邀你今天一起去灵云寺,我答应了,所以等她一会儿吧。” “是她要去灵云寺的?不是你要去啊?”苏若水以为叶孤元弘被自己吓着了,要去拜佛压惊呢,原来去灵云寺不是他的主意。 早知道是这样,谁还给他讲什么《白蛇传》啊?白耽误工夫。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啊,有问题吗?” “没有,接着讲故事吧。” 讲到许仙掀开红罗帐见一条白色巨蟒躺在床上,他直接吓死了。叶孤元弘叹口气,一阵唏嘘,可惜了一条人命,也怪可怜的。 白素贞哭断肝肠,舍生忘死去仙山盗草终于救活了许仙。 “报,杜小姐求见!”一个守门侍卫在门外报了一声。 “知道了,你下去吧。”叶孤元弘不介意让杜玉珍多等一会儿,他就望着苏若水:“接着说。” “不用说了,正好讲完了。” “这就完了?” “嗯。”苏若水起身就走了。 “也好,虽然历经一场生死劫,好歹夫妻团圆,以后就可以过上恩爱的日子了。”叶孤元弘很喜欢这个欢喜结局,开开心心的跟苏若水后面走了。 杜玉珍坐的是镶花软轿,穿的是一身男装。叶孤元弘备下了车马大轿,杜玉珍的轿子就留在了太子宫,他们三个人坐着马车奔灵云寺去了。 马车在山门处停下,他们没带随从跟普通的香客一样走进寺院。 灵云寺香火很盛,堪称是东陵屈指可数的大寺院。过了山门有五重大殿由南向北依次为天王殿、大佛殿、云水殿、接引殿和毗卢殿。 两侧还有法宝阁、藏经阁、钟鼓楼以及齐云塔院,数不清的客堂、祖堂、禅堂、斋堂和碑林。 苏若水是第二次来了,灵云寺占地足有四万平方米,她上次也只走了一点点,想全都逛完可不是一天能做到的。 “卿卿,我是第二次陪你来了,你知道吗?”叶孤元弘上次在棺材铺门口跟苏若山见面,根本就不是偶遇,他是故意跟着他们兄妹的。 “啊?”苏若水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肯定是跟踪自己了。“我可不领你的人情。”跟踪和陪伴岂能相提并论? “不许耍赖,我知道那时候已经是你了。”叶孤元弘说的虽然在理,却也是狡辩。 不管那时候是哪个苏若水,在叶孤元弘的心里他陪伴的都是以前的苏若水,真相他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说话须防六耳,别乱说。”苏若水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来的,万一被人当成实验品给解剖了多冤枉? 叶孤元弘说话声音不大,杜玉珍离他俩还有一段距离,她肯定是听不到的。不过叶孤元弘还是乖乖的‘嗯’了一声,表示承认苏若水说的对。 这灵云寺的佛殿甚多,他们游过一处又一处,撒了些香火钱,看了些绿女红男。杜玉珍偶尔拜两尊佛像,他们两口子都喜欢被别人拜,不喜欢拜别人。 先前走到哪里还抬头看看这是什么殿,后来干脆就胡行乱走,也顾不得看匾额了。 反正里面也都差不多,区别就是塑像长的不一样,都是桌子上面摆着供品,香炉里面烧着香。 走着走着走到了月老殿,杜玉珍看看里面有很多的善男信女,她也想进去拜一拜,哪个少女不希望求个称心的姻缘呢? “送子观音在那边,你们过去拜吧。”杜玉珍给苏若水指了个方向,送子观音和月老在一个院里,两个房间离的不近也不算远,隔着四五个房门吧。 “那你一会儿过去找我们好了。”苏若水知道她要去拜月老,便扯着叶孤元弘奔送子观音去了。 逛了小半天一个菩萨也没拜,倒是这个送子观音挺动苏若水的心,她倒不是急着生孩子,只是这次中毒之后她就老是会想到孩子,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信期肚子疼的厉害?她有点怀疑自己中毒是不是伤到了子宫,可御医仔细的诊过脉,信誓旦旦的说没事。 虽然她不信这些泥胎能保佑人什么,但到这里她就宁可信其有了。她没想到的是叶孤元弘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也规规矩矩的陪她上了香、磕了头。 第79章 你的我的谁的 看叶孤元弘那么虔诚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很想要个孩子的。虽然他们现在还很年轻,但在东陵这正是生孩子的最合理年龄。 苏若水摸摸肚子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似的,怎么就没怀上呢?不过她很快又想起自己中毒的事,还多亏是没怀上,不然孩子也跟着中毒了,生下来也不会健康。 只有健康的母体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苏若水想着一定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坚持锻炼。 “我们去求个签吧。”叶孤元弘大概是没穿龙袍的缘故吧,今天特别的随和,说话都和苏若水打商量。 苏若水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叶孤元弘对她一直都很温柔,她都习惯了,甚至她还经常小小的‘欺负’他一下。 荣锦和刑天麟就没那么自然了,荣锦可没见过太子殿下对谁这么和霭。 刑天麟看到叶孤元弘那宠溺的目光,就像一块巨冰砸到他的心上,又冷又闷,他知道他应该为苏若水高兴,可他也有那么点权力为自己难过。 能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常常的看到她,刑天麟已经知足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叶孤元弘赏给他的幸福,扪心自问自己不如叶孤元弘大度。 “嗯。”苏若水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前去求签,男女之间即使是夫妻关系,也少有在公众场合这么亲密的。 苏若水是不在乎这些的,叶孤元弘更不在乎。 苏若水之所以挽着他,也不是为了让别人都知道她和叶孤元弘是什么关系,而是她心里有点紧张,不自觉的就拉住了他。 四十多天的形影相随,让她对他产生了依赖性,在他面前她已经不是个女汉子了。 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小和尚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放着一个像笔筒一样的签盒,里面有许多的木签。 “阿弥陀佛,施主,一对夫妻只能摇一次,你们谁摇?”小和尚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当然就按规矩办事。 他们也不想破坏规矩,谁都知道抽签只能抽一次,要是随便抽还有意义吗?但没想到夫妻俩只能抽一次,他俩对望一眼都不作声。 “我来。”叶孤元弘怕苏若水的心理承受力低,抽个不好的签她会伤心的。 “不行。”苏若水抓住签筒,坚决不让他摇。“你摇出来的是你孩子的签,不一定是我的。” “啊?”叶孤元弘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经她一提醒,貌似有这种可能。 叶孤元弘毕竟将来要有三宫六院的,东陵皇家祖训上写的明白,皇帝至少要有十二个女人。 “我第一个孩子肯定是你的,让我摇。”叶孤元弘说的时候没经脑子,说完却走心。忽地想起那个小人儿,他才是真正的第一个孩子。 ‘不,皇儿,我说的不是你,不是你。我下一个皇子一定要你娘生,你若有灵知就再回来,再给爹一次疼你的机会。’ 叶孤元弘突然间变了脸,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说实话能保证不哭已经不容易了。 “就不行,我是来为我的孩子求签的。”苏若水本来没想这么较真,可看他变了脸色,明明他很认真的。 什么叫第一个孩子肯定是我的?那就是说他还有跟别人生孩子的想法,他一直有纳妾的愿望。苏若水越想越气,坚决不让。 “卿卿,你的就是我的,有什么可争的?”叶孤元弘也不是非要摇这个签,但他看苏若水不高兴了,他就想用摇签的方式告诉她,他们是为同一个孩子求的签。 “你既然有这个自信为什么还和我争?你是不是担心我的不是你的?”苏若水扬着脖子,阳光洒在她的小脸上,显得有点透明。 这角度正适合一巴掌打她个嘴角流血,刑天麟眼睛都红了,他真想冲过去站到他们俩中间,替苏若水挨那一巴掌。 荣锦也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替苏若水捏着一把汗。这种话她也敢乱说,就叶孤元弘那嗜杀成性、冷血残酷的暴脾气,挨打是轻的,不出人命就算好的。 叶孤元弘根本就没有动她一个指头的想法,他没生气,他只是心疼,提到孩子这两个字,他就觉得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一下把她搂入怀中,从后面抱紧她,苏若水两手捧着签筒,叶孤元弘捧着她的手。 “就摇我们俩的孩子,别人的不要。”叶孤元弘无比虔诚的摇动签筒,心里就差念咒了。 苏若水的脑子则是一片空白,手也是在叶孤元弘的操控下乱抖,她心里只是反反复复的回放着叶孤元弘坚定的话语‘就摇我们俩的孩子,别人的不要。’。 如果不是所有的签都在上下跳动,真怀疑签被人用胶粘住了,怎么摇都没有签掉出来。 那小和尚上一眼下一眼满是疑惑的看着他们俩,从他们俩的对话上分析,他俩不一定是夫妻关系。不过就算命里无子,也得掉支下下签出来啊 “啪!”终于有支签跳出了签筒,掉到了桌子上,那小和尚拾起签看了一眼,当时瞪大了眼睛。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都让他搞得很紧张,不知道抽出来的是吉签还是凶签。 那小和洞抬头紧盯着他们俩看,左右的晃头,看了半饷。“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 他们俩对望一眼,苏若水不耐烦的说道:“你管我们是谁,给我签文。” “阿弥陀佛。”那小和尚赶紧的把这支签和对应的签文递给苏若水。 叶孤元弘当然抢着跟她一起看:“龙飞青天敛浮光,凤舞九宵宿云房。天降麒麟非凡子,坐享人间富贵长。” 这支签明了的根本都不用找人解,他们自己就看懂了。 “哈哈哈。”叶孤元弘高兴的摸出一锭金子抛给那个小和尚。 叶孤元弘把签文揣到怀里,像什么宝贝似的。 “啵~”他忽然捧着苏若水的小脸亲了她的唇一下,苏若水从现代穿越过去的人都羞红了脸,这大殿里可好多的人啊。 叶孤元弘紧紧的搂抱着她,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句:“好想马上回去生孩子。” 苏若水在他耳边挑恤的问了句:“你行吗?” 然后狠狠的推开了他。 第80章 我的女人 苏若水算着日子呢,按叶孤元弘说的他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行房。 叶孤元弘知道苏若水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御医说过一个月之内不能行房,最好坚持两个月,现在一个半月了,他只要小心点是可以的。 不过他还是不想冒险,就再忍耐半个月吧。想想她脸色乌青的样子,吓得他丢了半条命。想起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叶孤元弘宁愿永远不行房也不想伤害她一点。 叶孤元弘凑到她跟前,悄悄的耳语:“你很想吧?可惜我不行。” 他不等她推,自己就闪身离开她一段距离。还彬彬有礼的冲她低头抱拳:“对不起,委屈你了。” 妈勒个叉叉的,苏若水这么想暴骂他一顿呢?苏若水让他惹得又气又羞,小脸红通通的抿着嘴唇站那儿对他怒目而视。 “小毛贼,你给我站住!”大殿外传来一声怒喝,引得众人纷纷出门看热闹。 人的好奇心真是势不可挡,顿时人们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往门口涌去,叶孤元弘第一件事当然是把爱妻护到怀里,这可不能挤着。 他拥着她退到墙边,苏若水也抻着脖子向外望,除了后脑勺她啥也看不着。她急得直晃身子,想挣脱他的束缚。 “这么多人你再挤丢了,别乱动。”叶孤元弘不想看什么热闹,听人们纷纷乱嚷也听出个七八分眉目了,想必是哪个半大小子偷了香客的钱袋了。 “我要出去看看,我能抓贼。”苏若水对抓贼这回事那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别乱说。”叶孤元弘小心的对她讲:“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会功夫,不然以后刺杀你的人能力会更强。” 当个太子妃没感觉到有什么好处,倒是得天天防着被人算计。 苏若水不知道她病中的这四十多天,全国上下几乎所有的官吏都给她送了厚礼。叶孤元弘看得紧,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太子妃。 礼物都由常忠接收并安置了,叶孤元弘也只看了其中几份礼单。 过了一小会儿,人们都涌出大殿以后就没那么密集了。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也走出大殿。 那个小毛贼已经被人扭着往月老殿那边走,后面跟着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俩也远远的尾随其后。 “这位小哥。”一个浓眉大眼方口直鼻的男子抬手拍了杜玉珍的肩膀一下。“喏,你的钱袋,看看可少了银子?” 杜玉珍拜罢月老,也抽了个灵签,她正拿着那支签和签文排队等着人家给解签呢。 她准备抽签的时候钱袋被小贼给偷了,她竟然一直不知道。有人拍她,她才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手里递过一个钱袋,另一只手还揪着个人。 “哦。”她摸了摸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她接过钱袋看了一眼,当然没少什么。 “多谢壮士仗义相助。”她冲那个男子抱拳一礼。 “没什么,这个狗贼要不要送官?”那男子揪着小偷往杜玉珍眼前推了一把。 “算了,饶他去吧。”杜玉珍认可钱袋不要了,也不会送他见官的,她丢不起这个人。哪个衙门口的人不认识她呀? “便宜你了,滚!”那人把小偷推倒在地,又踹了一脚。小偷爬起来也没道个谢,就灰溜溜的跑了,弯着腰闭眼睛往前冲,真正是抱头鼠蹿。 很多人趁机上去踢他两脚,多数都气愤填膺(音应)的叫骂不止。 “壮士真乃急公好义之人,未知贵姓大名,如何称呼?”杜玉珍没有跟他交朋友的想法,但人家帮了你的忙,总该问个姓名的。 “些些小事,不值一提。”那壮士没有报姓名,转身向外走去。 “呃”杜玉珍也不知道想跟他说什么,就喊了一句:“多谢了。”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离的虽然有点远,也看清了所有的事情,他们没想到丢钱的人竟然会是杜玉珍, 那个壮士向外走,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向里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壮士身上,他们俩也跟着多看了他几眼。 那个壮士没心思接受别人崇拜的注目礼,他只想快步离去。可当他的目光触碰到了苏若水的身影,他就再也不想往前迈一步了。 他定定的看着苏若水,苏若水又不怕看,她也仔细的打量着他。无论是前身的记忆还是她复活后的记忆都搜不到这个人的影子,可以确定是陌生人,但他的目光绝不正常。 “你认识他吗?”叶孤元弘是多敏-感的人?只一眼就看出那双眼睛里迸出的火花绝不是一般的含意。他声音不大,但很清冷。 苏若水收回目光,轻轻的摇摇头。她身边的醋坛子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她也不敢真的随意的掀翻。 叶孤元弘伸手把苏若水拉到身后,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威压,这是久居上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有人说气势这东西很虚,基本都是唬人的,谁能说清气势是什么形状的?什么颜色的?什么材质的? 气势这东西一点都不虚,战场归来的将军和街头耍横的地痞站一起,你认为他俩气势是一样的吗? “我的女人不允许你直视!”叶孤元弘没穿龙袍也没带随从,就俩隐卫还不知道在哪儿隐着呢。 不想泄漏身份又不想暴露自己会功夫,他就以一个普通丈夫的身份,站出来向别人宣告关于苏若水的主权。 没有了皇太子这层光环,没有下人跟着,就失去了以势压人的权力。 现在他除了身着光鲜,看上去像个有钱人以外,就一张脸长的比较英俊,典型的小白脸。 他没有看到那人抓贼的一幕,那身手简直都帅成一把刀了,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叶孤元弘的冲动感到惋惜。 看热闹的人哪有安安静静的时候?各种揣测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 那个壮士并没有过犯,只是盯着苏若水看了一会儿,叶孤元弘就站出来挑恤,这分明是作死的行为。 “你的女人?”那壮士毫不示弱的迎上叶孤元弘的目光。 第81章 轮换吧 那个壮士一步一步走向叶孤元弘,眼中带着浓浓的怒怨。叶孤元弘山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相距两步远的时候那壮士站住了脚,那壮士略扬头盯着叶孤元弘,叶孤元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那壮士只有一米七五。 “让开!”那壮士语气很沉,虽然只有两个字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叶孤元弘薄唇微挑,不可一世的冷傲赐与他最深的蔑视。 苏若水被叶孤元弘掩在身后,她怎么甘心躲在后面,这就看不着热闹了,好奇心重的人,谁的热闹都想看,连自己的都不放过。 叶孤元弘不想在对视这么简单的事上输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但他身后这个小调皮挣得厉害,他几乎要抓不住她了。 无奈叶孤元弘只好略侧侧身,小声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和你并肩站一起。”苏若水笑嘻嘻的讨好他,她觉得她很会说话,叶孤元弘一定会心花怒放的同意她的要求。 夫妻不就是要甘苦与共的吗?任何时候都应该并肩站一起。 “不准!”叶孤元弘换个姿式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把她禁锢在自己身后。 “放开她!”那壮士没有直接动手就是顾及到他身后的人。“是男人就别抓着女人保护自己。” “我的女人不准你看!”叶孤元弘不是利用苏若水保护自己,也不是为了保护苏若水,只是为了隔开那个男人的视线。 那边解签的长队一点点向前递进,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这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刚刚还是个仗义擒贼的英雄,这会儿怎么就干上强夺人妻的勾当了? “实话告诉你,今天死活我都要带她走。你是选择自己离开还是在这儿长眠?” “好!我看你怎么带她走。”叶孤元弘不知道隐卫怎么隐的这么好,他都找不到他俩的方位。 他们再不出现叶孤元弘就只能暴露他会功夫的事实了。 “住手!”杜玉珍一声高喝,止住了刚要动手的壮士。 杜玉珍本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可所有人都看到那壮士刚刚帮了她,她也不好瞅着他送死。 她看看还有两个人就轮到她解签了,排了这么半天就算白排了,她很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算了,抽个时间直接找住持解吧。 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抽了月老签,姑娘家来求月老,这种事还是低调点好。 “别动手。”杜玉珍站他们中间左右看看,对那壮士说:“他们是我朋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既然是你朋友我不打他。”那壮士又强调一句:“把我的女人留下,然后滚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他。” 杜玉珍重重的咽了口口水,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啊。 “我想你误会了,他们从小定的娃娃亲,青梅竹马长大的,刚成亲半年恩爱着呢。”杜玉珍看一眼苏若水悄悄探出来的小脑袋,说道:“她绝不可能是你的女人。” “我不管她从前跟谁成过亲,从她嫁给我那天起就是我的女人了。” ‘哗!’那壮士一句话出口,周围的热浪顿时升温,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这故事太有嚼头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到底是谁抢了谁的婆娘啊。” “呸!不正经。” “一看就是个骚-货,说不定是哪个窑子里出来的浪蹄子。” “啊!”一个正吐沫星子横飞的中年妇女被那壮士从人群中提了出来。 “唔!”站那妇女身边陪她大骂‘苏若水’的另一个妇女被叶孤元弘揪了起来。 “嘭!”那妇女被壮士一拳打翻在地,满嘴流血牙齿吐出来两颗。 “叭!咔嚓!”另一个妇女被叶孤元弘一脚踹飞,把一个供桌给砸断了。 “啊~”一阵尖叫的浪潮,人群乱了套,有往外跑的,有还想留下看热闹的。 “骂我的女人就准备好--死!”那壮士一瞪眼,那妇女连滚带爬的骨碌起来,又连滚带爬的跑了,留下一地的血渍和两颗牙齿。 “再骂!”叶孤元弘望着那个砸折了供桌的妇女,那妇女连点声儿都不敢出,虽然她很想杀猪似的嚎叫两声。 杜玉珍小脸吓得有点发白,这点事还不至于吓着她。她是看叶孤元弘这么维护苏若水,她有点害怕。 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误骂一声就惹得他如此暴怒,那他要是知道自己害苏若水怀不上身孕,又会如何? 苏若水尴尬的笑了,这会儿叶孤元弘没有抓着她,她看看那两个散发着野兽气息的男人,又看看杜玉珍。 “相公。”苏若水紧紧的挽住杜玉珍的胳膊。 “哗!”周围的热浪又一次升温,这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不过这次只有呼喊声,没有议论声了。 苏若水嘻皮笑脸的冲那两个男人说:“她才是我相公,你们别争了。” “是啊。”杜玉珍挣开她的手,抬胳膊紧紧的搂着苏若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大不了咱仨轮换怎么样?” “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他们两个本来都怒火冲天的,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两个丫头玩上了。 “干卿底事?”叶孤元弘冷冷的瞥了杜玉珍一眼。 “呵,轮换?跟你轮换行。”那壮士倒笑了,他指了指叶孤元弘。“跟他不行。” “为什么?”苏若水这个好奇宝宝,她还出来插话。都轮换了,还差多一个人参与吗? “因为她是女的。”那壮士对苏若水的态度果然柔和的多,笑盈盈的还带着一丝宠-溺。 “这你都看出来了?”苏若水诚心逗他,谁看不出来呢?看不出来的要么是离的远,要么没仔细看。 “我又不瞎。”那壮士跟苏若水聊天貌似很开心,笑意越来越深。 短短两句话,叶孤元弘感觉到对面这个男人是认真的,那眼中的温柔不是装出来的。要么是他认错人了,要么是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卿卿,说实话,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瞒我了吗?”叶孤元弘选择信任她,不必猜疑直接问好了。 “嗯,有。” ps:我的公众号下方菜单,心灵随笔里面的感悟篇有更新,每次更新之后前面的内容就不见了,只有先加进来的人点过才看得到,后加进来的就只能看后发的内容了。大家抓紧时间关注啊,关注方法:打开微信,在搜索好友那里输入“梁粉小铺”,然后就可以关注了。 第82章 帮个忙吧 苏若水诚实的点了点头,叶孤元弘的心‘咚’的一下,像是被人重重的击了一锤。 他理智的分析过苏若水绝不可能嫁给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初-夜是给了自己的,婚后苏若水只有两天时间脱离了他的视线。 其中半天苏若水在赶路,另一天是和刑天麟在一起,后一个半夜就和自己遇上了。她哪有时间嫁人? 可她亲口承认了‘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壮士则骄-傲的挺起了胸膛,苏若水的表现太赞了,她这就是倾向于选择自己。 “别怕,跟他说实话。”那个壮士坚定的鼓励着苏若水。 “哦。”苏若水傻孩子似的点点头,表示很乖很听话。 叶孤元弘的表情不丰富但很精彩,想知道又怕知道的样子。他终于也鼓起勇气去接受现实,他尽最大的努力很温和的对苏若水说:“说吧,只要你不骗我,我都原谅你。”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没骨气了,明显的就是在说即使苏若水跟别人有过,他也认了。 爱就是高傲到云端和卑微到泥土的结合物,再高傲的人一旦付出了真心,就再也没有了高傲的资本。谁先选择付出爱,谁就注定了失败。 在爱你的人面前你无比高傲,因为对方愿意匍匐在地仰望着你,愿意化身为泥也守护着你。 在你爱的人面前你无比卑微,因为你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你所拥有的,包括物质、精神、人格与尊严,甚至你没有的,你也愿意为对方竭尽所能的去争取。 “今天早上我给你讲的故事没讲完,其实后面还很长。”苏若水诚实的坦白了她对叶孤元弘隐瞒了的事实。 苏若水紧紧靠着杜玉珍的肩膀,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像个怯生生的小兔子似的望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真是彻底败给她了,闲心这么大呢?叶孤元弘的心就像过山车似的折腾,她这是玩呢吗? 叶孤元弘的脸上总是两种复杂的表情来回交织,刚才是想知道真相的急切和怕知道真相的焦虑,现在是欢喜与愤怒。 “我没法原谅你,你必须给我讲完。”叶孤元弘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感觉就像是身坠悬崖的一刹那又被人给拽上来了。 苏若水很满意叶孤元弘的表演,这么精彩的变脸比川剧好看。 那个壮士看苏若水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的幸福,满眼都是知足。他的心彻底的凉了,也彻底的慌了。 “清儿,你真的爱上他了?真的愿意回到他身边去?”他也选择了相信苏若水,他要听她亲口给自己个答案。 “青儿?”苏若水瞪大了眼睛,没听说过自己还有这么个花名。她颠颠的跑回叶孤元弘身边,扬起小脸认真的解释说:“我不是蛇精,真不是。” 叶孤元弘满心的欢喜,他知道那个壮士是认错人了。叶孤元弘捏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是也不要紧。” “清儿!”那个壮士上前一步,叶孤元弘搂着苏若水后退一步。 “清儿你怎么了?你又失忆了一次?”那个壮士焦急的望着苏若水:“以前的事你能记得多少?” “以前?以多前啊?”苏若水调皮的看着他:“我说连上辈子的事我都记得,你信吗?” “疯了吗?他给你灌了什么药?你还正常吗?你记得我吗?你叫我三郎的。” “你才疯了呢。”苏若水一下子就正经起来了,她端端正正的站好。“不闹了,告诉你实话,你认错人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你认识的人吗?” “你调养的不错,气色好了些,才几个月不见,我还不至于认不出你。” “你就是认错人了。”荣锦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 荣锦的突然出现让那人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那人的脸色顿时沉如锅底。 “我知道你是官家的人,不过这是我的私事,你也无权干预。” “兄弟,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荣锦看了一眼叶孤元弘,然后对那个壮士说:“如果不是他太仁慈,愿意放你们一马,你,以及你们所有的人早就”荣锦做了个手刀下劈的动作。 “清儿,上次是给老五庆生我们都喝醉了,才被他们稀里糊涂的抓了。现在我们是良民,天高水阔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你想好了真的要跟他吗?” “我上次从你们山上带走的人不是她,是她的姐姐。”荣锦大大方方的给那壮士讲了实话。“那个女人不叫清儿,她的真名叫苏若玉,现在是骠骑将军郁冬青的妻子。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郁府找她。” 荣锦拿出他的身份令牌给那个壮士看:“我不会骗你吧?” 御前三品带刀侍卫,八个金字晃瞎人的眼。这样的身份没有在他面前扯谎的必要,最重要的是他这样的人出现意味着什么?受他保护的人至少也是皇族。 那壮士才恍然大悟自己今天竟然跟一位皇子叫嚣,他有点消化不过来这么大的信息量。他的女人原来叫苏若玉,现在嫁给了西征的郁将军? “郁将军是不是今科的武榜眼?” 今科武举最后校场争前三元的时候,这个壮士还在大牢里,他根本没机会去看,他年前才出狱关于今科武举的事他也是听说来的。 “没错。” 武榜眼成了骠骑将军娶了苏府千金,不久就挂帅西征,传为帝都一段美谈。 武探花被封为兵部副侍郎,光耀耀的回乡祭祖,回来就走马上任了。 武状元就只见他骑马游街,夸官三日之后就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但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 那壮士情绪低落的就像身上力气都被人抽空一般,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来向荣锦问道:“你可认得武状元么?” “嗯。”荣锦点了点头,武状元就在暗处盯着你呢,你敢对太子对手他就出现了。 “真的?”那壮士激动的眼里闪出一抹亮晶晶的光芒。“能帮我带句话给他么?” ps:我的公众号下方菜单,心灵随笔里面的感悟篇、诗词篇、鸡汤篇和番外杂谈里面的番外篇、杂谈篇都有更新。关注方法:打开微信,在搜索好友那里输入“梁粉小铺”,然后就可以关注了。 第83章 说什么了? “没问题。”荣锦真想补充一句,只要你大点声,武状元就听到了。 “你就跟他说有人想送他半枚铜钱,他要有兴趣的话就来这里吧,灵云寺的放生池旁我等他。”那壮士说完转身就走。 “什么时间啊?”荣锦传话也传个明白啊,哪有约会只有地点没有时间的?那什么时候来赴约啊? “什么时候都行,我天天等他,直到他来。” “好吧,最多一个时辰他一定会去的。”荣锦替刑天麒答应了,看样子刑天麟想不去都不行了,荣锦会不会绑他去? 那壮士停住身形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一个时辰?骑马回京也跑不到城里,那岂不是说刑天麟现在就在灵云寺? “不用一个时辰,现在就让他去吧。”叶孤元弘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荣锦点点头,身形两纵就不见人影了。那个壮士愣了一下,急忙向放生池跑去,他相信皇子一声令下刑天麟马上就会出现在放生池的。 “我也要去。”苏若水也想撒蹄子就跑,却被叶孤元弘钳子一样的手给抓住了。 “干卿底事?”叶孤元弘不知道苏若水哪来那么大的好奇心,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我想知道怎么回事啊。”苏若水要不是好奇心重,一个女娃娃怎么会去当警察?不是好奇心重,根本也不会玩什么借尸还魂的游戏。 “你想不知道都不行,他敢不说吗?” “那不是要等?”苏若水着急知道真相。 “哦,你也知道着急啊?”叶孤元弘得意的的神情很气人。“谁让你故事讲一半的?” “什么故事?我也要听。”杜玉珍也凑过来发扬一下好奇宝宝的精神。 “干卿底事?”叶孤元弘霸道得连苏若水讲的故事都得只属于他一个人,不能讲给别人听了。 “嘻嘻。”苏若水无奈的笑笑,对杜玉珍说:“你成亲以后就知道了,他不让我说。” “呃?”杜玉珍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原来她讲的是夫妻间才能讲的玩笑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不举,我就编个故事骗骗他,说很多人都这样让他别难过。” 苏若水趴杜玉珍耳朵边上悄悄的跟她耳语,说得杜玉珍面红过耳,还一个劲用极其怜悯加同情的目光看叶孤元弘。 从此往后苏若水就算有了只跟杜玉珍八卦的话题,杜玉珍层层迷雾慢慢揭开。怪不得叶孤元弘不近女色,他是怕被人知道…… 还以为苏若水没怀上是自己的平安符起了作用,原来他根本就不能人道。 天哪,他不能人道那这个太子的位置他哪里还坐得住?天哪,这么大的秘密干嘛要让我知道啊?要死了,苏若水你怎么可以这么害我? 杜玉珍从此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苏若水把她知道太子不举的事说给太子听,那叶孤元弘非杀她灭口不可。 苏若水是个没心机的,拿她当闺蜜什么都和她讲,叶孤元弘可是个心狠手辣的。 她有事没事就拿出求来的签文看:“春花吐蕊春恨生,秋叶枯靡秋恨成,须知清溪澄明意,欲得无伤唯不争。” 她求的是月老签,这签文只昭示她的婚姻。春花吐蕊为的是争芳斗艳,秋叶枯靡是因为迎风抗雨,爱情、婚姻都应该像清澈的溪流一样,顺其自然才好。不带有目的性的去挣命就不会受伤。 情生是因为有所求,带有明确的功利心,怎么能得到情?情灭是因为求而不得,爱过就是恨,这怎么算得上是爱?在她的爱情世界里,只有放弃争才不会受伤。 可是她的签一直也没找人解过,她就自己胡联系。 春花吐蕊春恨生,是不是说苏若水向我吐露了灾祸?秋叶枯靡秋恨成,是不是说叶孤元弘不能人道的事让我知道了引起了他的仇恨? 须知清溪澄明意,这句不懂,大概是个托词。重点是最后一句欲得无伤唯不争,天啦,都算出我要受伤了,不争是什么意思?就是不要把这个消息扩散的意思吧。 苏若水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杜玉珍折磨的几欲成魔。吃不好也睡不好,天天魂不守舍的。 后来连叶孤元弘都发现她不对劲了,杜玉珍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还掺杂着怕,她以前可是不怕叶孤元弘的。苏若水一如既往的自然又热情的招待她,她却不怎么自然。 叶孤元弘刚刚洗过澡,穿着一身散发着淡淡琼花味道的中衣。看苏若水坐在菱花镜前卸下头上的首饰,他从后面环抱着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今天终于可以合-欢了,叶孤元弘好开心。吹弹得破的脸蛋,水-嫩-嫩的小-嘴,叶孤元弘忍不住贴贴蹭蹭、轻啄浅吐,两只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揉搓。 苏若水想好好弄个晚妆,他就急不可奈的捣乱。 “行了,你老老实实的去床上等我。”苏若水轻轻的推他走,她也没想太多,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天天不都是他们睡一张床吗?今天也只不过是让他先去睡而已。 这么伟大的日子也只有伟大的叶孤太子记着,心大的漫无边际的苏三小姐怎么会记得? 叶孤元弘满脑门冒黑线,这个苏若水简直的太过分了。到底谁是爷? 叶孤元弘站她身后咬牙切齿的说:“苏若水,应该是你老老实实的去床上等爷吧?” 苏若水懒得跟他计较,就大方的退了一步,说道:“好吧好吧,你去榻上睡,谁也不等谁,行了吧?” 去榻上睡?叶孤元弘这个气闷,原来她根本没有跟自己合-欢的想法,她都不记着今天可以了。 叶孤元弘看看卧室内的软榻,他每次火一上来就悄悄躲到榻上去,现在看来以后这屋里再也不需要这个榻了。 他忽然想起今天杜玉珍看一眼软榻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最近总用这种怪怪的眼神看叶孤元弘。 “卿卿,你跟杜玉珍说什么了?她为什么老是那样看我?” 第84章 亲兄弟 “哈哈哈哈!”苏若水拔下一根金钗放到梳妆台上,双手按着桌子大笑不止。 叶孤元弘让她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就问她一句话,她就疯了? “我跟她说”苏若水转过身看着叶孤元弘“哈哈哈” “别笑了。”叶孤元弘看她笑的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眼泪都出来了,还直揉肚子。“别再笑坏了。” “不带生气的啊。”苏若水还知道先打个预防针,怕叶孤元弘气得暴走。 生气?叶孤元弘不知道苏若水的思维跳跃怎么这么快。她和杜玉珍说什么又能怎么样?叶孤元弘为什么要生气呢? “嗯。”叶孤元弘可能是跟苏若水在一起太久了,他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 “说好了你不生气。” “嗯,你说吧,我不生气。” 苏若水收敛一点笑容:“我就告诉她你天天睡那张软榻。” “我有病啊?我天天睡那儿干吗?”叶孤元弘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啊,她乐得跟个半疯似的,至于吗? “对呀,你就是有病啊,我跟她说你不举。” 叶孤元弘感觉眼前一群乌鸦飞过…… 洞房之夜的情形竟然又一次重演了,苏若水哪里还有机会弄什么晚妆?叶孤元弘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没把她摔到床上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 接下来她的反抗和求饶都一律被忽略掉了,甚至后来叶孤元弘干脆用衣服当绳子把她的双手在头上绑了起来。 天知道他折腾了多久,苏若水浑身都又酸又痛,他只觉得又累又饿,两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泥。他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想抱着她睡会儿,忽听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叶孤元弘扒开床幔,晨曦透窗那么的清亮。 “我们做了一整夜?”叶孤元弘轻声的问。 苏若水抬手轻轻的捶他一拳,撅起小-嘴嘟囔着:“疼死我了。” “疼?”叶孤元弘以为只有初-夜是疼的,他们这么久没做了,他又那么剧烈也是会疼的。 “嗯。” “那你怎么不说?” “你理我吗?”苏若水无辜的样子好可怜。 “好,以后都听你的。”叶孤元弘掐掐她的小脸,真是太可爱了。 “殿下,该起身了。”太监这活真好,天天来叫早。 “起么?”叶孤元弘伏她身上缓缓的向前挺进。 苏若水突然瞪大了眼:“你还行?” “你要不喜欢就起床,随你还不行吗?” 苏若水闭上嘴不说话了,叶孤元弘开心的低吻下去。 “殿下,该起身了。” “滚!” 一整夜的狂风骤雨加上清晨的缱绻温存,折腾得苏若水死去活来,尽管被他蹂-躏得浑身酸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但她知道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无比放荡的坏女人,她庆幸遇到了叶孤元弘,只有他这样的野性才能满足她。 身子疲惫的像地上的泥一样,滩成了一片,灵魂满足的像天上的云在飘。男人就应该这样,这样强壮、这样阳刚、这样勇猛。 “今天去哪儿玩啊?”苏若水以为叶孤元弘每天闲的什么事都没有,就陪她玩乐是个活呢。她早餐还没吃完就惦记着出去玩了。 “今天哪儿也不能去,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叶孤元弘喝了一口汤,转头看苏若水面带红润气色特别的好,仿佛一朵含苞的花瞬间怒放,看来女人是需要滋润啊。 “那你呢?”苏若水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他要出去。 “南方不太消停,父皇召我上午进宫议事。” “哦,那我自己出去玩吧。”苏若水除了应制进宫给皇后请个安,别的时间都安排成出去玩。 “不准。”叶孤元弘怕她胡搅蛮缠故意板起脸,可是现在他怎么板脸,苏若水都不怕他了。 苏若水‘哼’了一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傲骄的样子倒是挺可人疼的。 “真不行,今天荣锦和刑天麟都请假了,你千万不能出去,知道不?”叶孤元弘可不想让她再有一点危险,她左一回右一回的都吓死人了。 “哦,知道了。他们俩怎么都请假了?” “荣锦去执行任务了,往生门在京里有个联络据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让他去查一下。刑天麟带他大哥去郁府了。” 吃过早饭叶孤元弘就进宫面圣去了,苏若水一个人回到寝宫补眠。 她刚睡醒正无聊呢,杜玉珍过来找她。两个女人倒是不寂-寞,光是聊天也能聊一整天。 杜玉珍提议出去玩,苏若水没答应,护卫不在还是不出去的好。 “真想不到啊,那个差点和太子打起来的人竟然是刑护卫的哥哥。”杜玉珍都唏嘘了好几天了,一提起来还是这么喜欢八卦。 “是啊,你说我和苏,我二姐长的这么像,他们哥俩长的一点也不像。” 话说那天在灵云寺,叶孤元弘示意荣锦通知刑天麟去放生池旁和那壮士相会,刑天麟自然马上就去了。 那壮士更是一路飞奔,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他就青天白日施展起轻功,跑的一阵风似的。 刑天麟其实一直看着叶孤元弘他们,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只是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个壮士赶到的时候,刑天麟也刚刚才到一会儿。 “我就是刑天麟,未知何事相邀?”刑天麟阳光俊朗,身着也光鲜得体,但他并没有礼貌的对来人抱拳施礼,只是气定神闲的开口相询。 那个壮士从怀里拿出半枚铜钱,那铜钱上打了个小洞穿着一根黑色的绳。 “你真的是天麟?”那壮士目光里闪着渴望的神彩。 刑天麟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半枚铜钱,他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展开手帕里面包着半枚铜钱,也用一根黑绳系着。 两个半枚铜钱都陈旧的有些发黑了,在雪白的手帕上拼合了个天衣无缝。 “兄长!”刑天麟握紧手帕,朝那壮士跪了下去。 “天麟。”那壮士双手搀起刑天麟,原来他们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那壮士名叫刑天麒。 上架感言 接到编辑通知说今天中午就上架,感觉有点突然。突然不是因为不知道快上架了,而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亲们都了解懒散到骨子里的我,手里是一点存稿都没有的。 不过关于更新宝贝们不用担心,虽然懒但咱不差事,一路跟过来的宝贝们都知道梁弓唯一靠谱的就是更新稳定。 上架了,肯定有人会弃书了,也有人会开骂。这都是作者必须要无条件承受的,对弃书的朋友我表示理解,并随时欢迎你再回来。 对开骂的朋友我只能装聋装瞎装哑巴,希望你们心情平和下来之后,依然能继续跟随我的脚步,或是安静的离开。 关于收费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 一,收不收费不是我们作者说了算的。跟网站签了约,版权就是网站的,网站永远不收费,那人家开网站干什么?人家是为了盈利,作者也是为了赚钱,都是为了生活或者说是为了生活的更好。 二,作者每天码字不敢报辛苦,但付出了劳动,按劳索酬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没有一个作者不吃饭能活过半个月,饿死作者也不是读者的心愿,对吗? 三,关于收费高与低,书卖的贵与贱。这点不是作者能决定的,是网站的规定,每一个人花多少钱看书也不一样,随着看的书多了,等级越高需要花的钱就越少。 四,为什么我这本书要选择包月?大家都知道包月现在不赚钱了。 上一本书的时候,很多读者是包月用户。为了看《妖妻》又另外单章付费,感觉很不公平。 《妖妻》发在男频,是没办法改包月的,我当时就承诺下本书无论如何我开一本包月补偿你们,所以我就开了。 五,没开通包月的能看书吗?毫无疑问的当然能,一点都不影响你单订。 说上架不激动绝对是假的,虽然没有第一次上架那么激动,但还是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写上架感言,有的朋友建议我跟亲们吐吐苦水,说说自己现实中怎么怎么不容易。 其实呢,谁心里没几件苦得冒水的往事?谁家里没点压力?我只是不想像祥林嫂一样到处的诉说罢了,不用多说只看我的空间日志里那些诗词,字里行间都是些什么情绪,也知道我过的多艰难。 不过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疾病照样是长在我身上,别人叹息两声过后比风还轻,那两声叹息又于我何益? 债务照样是背在我身上,十几万能指望谁替我出一分钱?别人最多说句‘你真不容易’,之后还是我自己奔波劳苦。 做好自己的事,这就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跟别人唠叨再多有什么用?我也不上中国好声音,我只有一付中国破嗓子,破不破的能出声就行,我也不挑,最特么不能忍的是跑调,这么喜欢戏曲的我竟然一句不跑调的词儿也唱不出来,恨啊,恨啊! 上架了一定要和大家说的是,千万要加我的公众号啊,打开微信,在搜索好友里搜索一下:“梁粉小铺”,打不出汉字的打拼音也行,然后关注公众号就可以了。 以后有什么活动我会在公众号上说,大家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在那里说,你们说的话只有我自己能看到,比评论区比读者群都方便。 透露一下,五一那天有个抢红包活动,具体方法请关注公众号,忘记关注公众号的损失自负,嘿嘿。 很多粉丝说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我的书推荐给别人,关注公众号,把一些贴子转到你的朋友圈就是对梁弓最大最大最最大的支持了。 说一下包月怎样开通: 方式一:财付通/银行卡、q点/q币、qq卡、移动手机等方式。可进入腾讯充值,选择服务开通,找到腾讯文学包月vip,点击开通进入付款界面。 方式二:可在创世中文网,个人中心包月会员后面开通。 决定留下陪伴我的朋友,梁弓鞠躬致谢!决定离开这里的朋友,梁弓永远等着你回来! 好兄弟,永远相伴相随!好姐妹,永远不离不弃! 我用点滴心血换你点滴汗水,你用一个月少吃一包薯片的钱养活我,让我继续写下去,好吗? 有句古话说的好: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我相信喜欢梁弓文字的人都是喜欢忠烈节义的谦谦君子,绝不会因为一章几分钱,一个月十块钱,而选择离我远去的。我真的玻璃心,虽然话说的大方,但看到有人离去,谁知道我心里多酸苦? 罢了,多说无益,上架了,收费了,就要用更多的职业素养去面对,给衣食父母供上最精彩的故事才是我要做的事。 最后祝大家幸福生活愉快阅读! 五一活动,回答问题抢红包了! 凉粉们: 首先预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次搞活动不知道怎么玩,大家有什么好主意一定告诉你家作者哦。你家作者是个贪玩的货,最喜欢和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好了,说正事,五一的活动就是微信抢红包,参与方法很简单就是跟读最新章节回答问题。 先来说说更新的时间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可怎么跟读呢? 五一是五更,更新时间如下: 第一章,00:30 第二章,6:45 第三章,11:00 第四章,17:15 第五章,23:30 更新时间拉的有点长,希望大家除了抢红包的日子以外尽量不要跟读最新章节,大家为了看我的书而熬夜我会很难过。我尽可能的固定时间更新,大家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每天固定一个时间看书就好。 再来说说如何参与抢红包,就是看到最新章节之后,在公众号里回答问题。答对的朋友我会带你去‘梁粉活动营’,因为公众号发不了红包,所以建了个微信群‘梁粉活动营’,这个群会长期保留,以后qq群就渐渐淡出直到解散了。 现在我公布一下各章节的问题,答案就在该章节内,不需要百度。 第90章的问题是:苏若水吟了一首诗,是引用的谁的大作? 第91章的问题是:谁登台唱戏了? 第92章的问题是:三爷的身份是什么? 第93章的问题是:听说叶孤元弘要去南巡,苏若水的反应是兴奋还是低落? 第94章的问题是:哪个护卫立下了军令状? 最后说一下抢红包时间,就是每章更新后的十分钟,一共五次机会哦! 以后还会经常搞活动的,因为我发现我特别喜欢抢红包,虽然经常抢到的都只是一分钱,但还是开心得不得了。我没有钱,但我有给大家送上一份开心的心。 祝大家生活幸福,一定要幸福哦!天天快乐,就是个开心! 很多人还是不会关注公众号,在这里再说一次关注方法,打开微信右上角有个加号,点开里面有个‘添加朋友’,下面有个公众号,点一下然后搜索‘梁粉小铺’,这样就可以关注了。 很多朋友纠结要不要包月,我的建议是如果每天都有时间看书的话还是包月划算。我保证每天最低三更,这样一个月下来单订就是九块钱,包月十块钱,但是包月可以免费看所有包月的书啊。 而且我正在下决心争取每天五更,这样哪怕只看梁弓一个人的书,一个月单订也要十五块钱,这样包月就更划算了。 包月就是每个月看到的字数越多越划算,对于作者来说写的越多也就越辛苦。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开心,我就愿意拼。 来吧,我们一路前行,拼到底!伙伴们,我敢写,你敢看吗? 别忘了先关注公众号,‘梁粉小铺’‘梁粉小铺’‘梁粉小铺’‘梁粉小铺’,给大家发粥喝的‘梁粉小铺’!!! 番外,刑天麟 “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拔剑斩情丝,情丝却在指尖轻轻绕,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 刑天麟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拄着元璃槊,倚马回头望向东陵,再向前走三十里就出了东陵地界。 ‘老爷,这位姑娘要住店。’店小二的声音雷鸣般在脑子里轰响,当初就是这么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刑天麟当时要进京参加武举,在城东的客栈休息,他也是刚赶到客栈,饭才吃了几口,苏若水就走进了他的视线。 苏若水左手一只山鸡,右手一只兔子,小脸花哩胡哨的,头发也乱蓬蓬的,衣服皱巴巴的,因为没钱被掌柜的看不起,眼看着就没个落脚的地儿了。 刑天麟正犹豫着要不要替她付个店钱,那会还担心男女有别,贸然出手相助怕苏若水会多心拒绝。 可巧掌柜的就把苏若水的耳环打落到他的酒杯中,他借题发挥揍了那掌柜的一顿。回想起跟苏若水一起坐在客栈后院烤兔子吃,现在心里还满满的幸福。 那是他们最幸福最放松的时候,第二天就知道她是嫁了人的了,虽然才成亲一天,刑天麟也曾明确跟她讲过他不介意她成过亲,可她坚决的要回到她男人身边。 一天的时差铸成刑天麟一辈子的遗憾,如果早一天遇上她该有多好,如果那时的她还没有嫁入东宫,自己会不会有机会? 现在的刑天麟不再妄想了,他清楚的知道他错过的不只是一天的时差,苏若水与叶孤元弘就是天作之合,没有人比他们更默契。 苏若水揭开九王爷身世的那天,刑天麟真的以为他们的感情开始出现裂缝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信任是那么的坚实。 当时别说刑天麟信以为真了,就连叶孤元弘都以为苏若水是真的生气了。事发突然叶孤元弘想到就做了,根本没和苏若水沟通过。 话说当时叶孤元弘真是有点生气的成分在里面的,他气苏若水设那么大的圈套竟然没和他商量一声,成功了说什么都行,万一失败了后果难以想象。 “你满意了吗?”叶孤元弘冰冷入骨的一句话说出口,他的内心其实是忐忑的,但苏若水只微怔了两秒钟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叶孤元弘这是在表明态度,表明他彻底的站到他娘那边去了,所以苏若水极其配合的跟他吵了起来,既然要撕破脸,那就一起撕,撕得真实点。 叶孤元弘对她的表现满意又担忧,担心她是真的伤心了,担心她动气会伤到孩子,毕竟她是个孕妇,孕妇的情绪是很重要的。 过了好几天才找到个借口让荣锦回去拿东西,他才知道苏若水是那么的了解他,不只没有生气,还叮嘱他万事小心。 直到皇帝去祭祖刑天麟才知道真相,那时他才真的看透能配得上苏若水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叶孤元弘! 尽管自己也是痴心一片,尽管那些皇子们个个丰神俊秀,但没有一个人跟苏若水心灵相通。 刑天麟望得眼睛都疼了也舍不得眨一下眼睛,东陵他生活了十几年。他翻身上马还是不忍前行,坐在马背上回头张望。 流落在外的刑天麒和刑天麟始终是万晋皇帝的心腹大患,他篡位是毫无理由明目张胆的动了手,从理的角度他是占不住脚的,所以朝中始终有一大批旧臣心念旧主,迎太子还朝的想法一直都有。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万晋皇帝要除掉他们兄弟俩的决心都不会动摇,当然表面上是打着寻找皇侄的幌子。一日太子令符不回朝,万晋的皇帝就一天睡不着安稳觉。 当年皇叔夺了大宝,他们兄弟逃难到东陵,如今皇叔病危,欲把江山传给他十一岁的儿子。当年你是怎么杀兄夺位的,冤仇血债今日我来讨了。 刑天麟成了便是万晋帝主,刑天麟败了也把太子令符送回了万晋,不会有人再去追杀刑天麒了。 摸摸身上的黑青石玉佩,为了刑天麒的幸福,为了东陵西境的安宁,万晋,我回来了。 ps:这章是免费的,给大家写一篇番外玩玩。别忘了加我的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别忘了去支持我的小号新书《强娶豪夺:霸宠迷糊呆萌妻》小号作者名:梁凡。大号新书给我点时间,我想好好写一本能写的长一点的书,好好给大家讲一段荡气回肠的好故事。好了,爱你们,天天说也说不厌的一句话就是‘爱你们’。其实我更想听你们说爱我,但是木有办法,你们太羞涩了,都不表达,我只好先表达了,希望能换回你们的表白,你家作者属于从小缺爱的那个品种,特别渴望有人爱,有人疼的人多么滴幸福啊! 第85章 会面 ?苏若玉送郁冬青西征的第二天就让陈嬷嬷带着长顺住进了郁府。当时长顺身体很不好,非常需要将养。 苏若玉把他们娘俩安置在自己院里的下人房,好歹的给他们娘俩一个单独的屋子,还预支给陈嬷嬷一个月的工钱。 陈嬷嬷给儿子抓了药,对苏若玉更是千恩万谢的。郁府的下人们更是对他们娘俩高看一眼,陈嬷嬷可是苏府的老人,是苏若玉的奶娘呢。 郁府没有郁家人,除了苏若玉全是下人。侍卫自然只能在院外巡逻,院内苏若玉只留了他们娘俩守夜,别的人都只是早上才过来侍候。 当天晚上苏若玉就大大方方到下人房里跟长顺交合,把陈嬷嬷赶到院子里望风,根本不顾虑长顺的身体行不行,整整一个月夜夜不空,有时候白天也会寻机会做。 在苏若玉的照顾下长顺的身体倒是恢复的很快,大量的补品往他肚子里塞。可好日子就过了一个月,之后苏若玉待他们娘俩就和普通下人一样了,甚至更严苛些。 苏若玉摸摸干瘪瘪的肚子,心里暗骂长顺没用。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偷着喝化喜汤伤了身,怎么就没怀上呢? 苏若玉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富贵,哪怕没有权势都行,只要有钱就能过人上人的日子。她现在是郁将军的夫人,表面上看威风八面的,可实际呢? 征战有多大的风险?谁能保证郁冬青活着回来?如果他死了,苏若玉还有什么?如果苏若玉肚子里有个孩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郁冬青战死是为国捐躯,他的孩子会得到国家的厚待,也许会封个候位、爵位什么的,虽然有名无权但至少每月有相当丰厚的薪水可拿。 苏若玉没别的所求,只要她怀上了,生男是男,生女也是男。可是她辛苦了一个月也没怀上,再往后当然没必要和长顺继续下去了,日子不能差得太多,不然怀上反而是祸了。 假装怀孕她又不敢,万一郁冬青回来了发现她身上连一道妊娠纹都没有,岂不是弄巧成拙? 无奈这条路只好放弃了,如果郁冬青真的死了,她只有卷着家财改嫁了。 光阴如水这一天她正在府中闷坐,家院来报:“夫人,刑护卫求见。” “哪个刑护卫啊?”苏若玉一听护卫两个字,以为是谁家打发来的护院呢,没怎么在意。 “是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刑大人,与郁将军有同科之谊。” “哦?快请快请。”苏若玉一听是太子宫来的人,岂敢怠慢? 她虽然是装失忆了,表面上和苏若水逢年过节的互有来往。但她知道人家两口子没失忆,太子和苏若水都不可能会喜欢她的。 个人感情是另外一回事,官大一级压死人,她现在没有能力和太子宫的人叫板,只好违心的奉承。 “刑护卫,不知你大驾光临,未曾远迎真是”苏若玉笑吟吟走出房门,跟迎面而来的刑天麟打招呼,话说一半忽见他身边还有个人。 “嫂夫人客气了,恕某来的唐突。”刑天麟抱拳一礼,见苏若玉呆愣在当场,急忙向她介绍道:“这位是家兄刑天麒。” “噢,里面请,里面请。”苏若玉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被捕入狱了吗?山贼还不判个死罪?他那都等于扯旗造反了。 进到屋里分宾主落了座,丫环赶紧的给客人上茶。刑天麒从没进门就开始打量郁府,这将军府的庭院,豪华自不必说,屋里小厮、丫头站了十几个,排场也很大。 刑天麒知道自己现在没法给苏若玉这样的生活,就是当年在白虎山,也不敢跟人家现在的日子相比。何况如今他单身一人两手空空? 不过他千辛万苦的寻找了这么久,总要当面问她个明白话才好。 刑天麟跟她寒喧了几句,说道:“太子妃殿下命我前来跟您说一件机密事,可方便摒退下人吗?” “这个”苏若玉知道这次来找她的人绝不是刑天麟,而那他的哥哥。 “哦,嫂夫人若是为难,明日亲到宫中与太子妃殿下面叙也是一样的。”刑天麟来之前也有考虑,他们哥俩过来跟苏若玉单独会面,传出去毕竟对谁都不好。 如果请苏若玉到太子宫就方便得多了,毕竟她去太子宫名正言顺,而太子宫中闲房子有的是,给他们制造个机会太容易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苏若玉大大方方的把下人都赶出去了。 在这里是苏若玉说了算,他们再大胆也不敢怎么样,刑天麟可是朝廷命官,是太子身边的人,他们行事得有所顾及。去太子宫,他们半路打劫把人掠走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没有外人了,咱们就直来直去好了,今天是我兄长要来见你,你们有什么话就痛快的敞开了说吧,我去门口给你们把风。”刑天麟到门口左右望望,果然没有人,他身形一纵就不见了踪影。 “清儿”刑天麒站起来朝她迈了一步。 “别动。”苏若玉也站了起来,手指着他不让他动。“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清儿。” “我知道你不叫清儿,你不认识我,你认识它吗?”刑天麒拿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金戒指,这就是当年苏若玉吞下却没有咽下的那枚金戒指。 “不过是我丢弃了的戒指,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萝筐都行。”苏若玉冷若冰霜,满脸都写着不屑和不悦。 苏若玉如今是贵妇,再不是从前那个破衣烂衫,在金银匠面前被欺负得嘤嘤哭泣的苏若玉了。那时的楚楚可怜与今日的不可一世形成鲜明的对比。 “清儿,当初你说你失忆了,想不起来自己的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说过你只要记得我是” “够了!”苏若玉不想跟他再扯上一点的关系,也没有一点耐心听他啰嗦下去。“你对我很好吗?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真名实姓,你对我有多好?” “那时候我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是辱没祖宗的勾当,整个白虎山都没人用真名字。” ... ... 第86章 问情 ?当初在白虎山上,刑天麒眼睁睁的看着苏若玉绝情的抛下他,跟着荣锦下山去的时候,心里一点都没抱怨过苏若玉。 一个失忆的人突然遇到了相识的人,突然可以回到家,可以找回失落的记忆,任谁也不会留恋一个土匪窝,任谁也会绝决的离去。 第一-夜苏若玉根本不是完璧,刑天麒原以为她是成过亲的人,或许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或是受了重伤,才失去了记忆。 不管怎么样老天把她送到了自己身边,这就是莫大的缘份。刑天麒下决心要好好的呵护她,要真心真意的待她。她是那样的柔弱、美丽。 最重要的她不嫌弃自己是山贼,心甘情愿的跟自己上了山,这样的姑娘不管她从前的经历是什么,刑天麒都不在乎,哪怕她是从青-楼逃出来的也无所谓。 “清儿,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叫我三郎。我” “刑天麒!”苏若玉傲慢的像冰山上的雪女。“别自作多情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劝你别再痴心妄想了,否则你弟弟也保不了你。” “你?”刑天麒的胸口好像被人塞进了一颗闷雷,心里堵的没有一点缝隙,血液流动都有了障碍。“你想好了,再也不愿意跟我了,是吗?” “我什么时候愿意跟过你?”苏若玉鄙夷的斜视他一眼,无尽的讥讽刺得人心寒。 “苏若玉!”刑天麒脸都白了,你可以不续前情,但你不能不认前情啊,有过就是有过,还能抹煞掉历史吗?“你没跟过我吗?还是我强迫你了?是你自己愿意跟我的,你亲口说的愿意跟我上山,我哪里亏待你了?” “是我愿意跟你上山的,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看上你了?笑话!”苏若玉冷面如霜的向他坦诚了内心。“不过是我当时衣食无着罢了,那会儿随便谁供我吃用我都会跟他的。” 刑天麒让她气得浑身发抖,原来自己一心想护着的就是个白眼狼,人家跟自己就为了活着而已。 “现在我为什么要跟你?我爹是大将军,我丈夫是骠骑将军,我妹妹是太子妃,我会跟你?你也不照照你那个怂样,你有什么?” 刑天麒的确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颗跳得要蹦出胸腔的心,和一腔几乎要喷射而出的热血。 “你不愿意跟我,就因为你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出身高贵,所以嫌弃我了,是吗?”刑天麒不指望苏若玉能回心转意了。 他有几句心里话一定要说出来,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也无须留什么情面,一定要和她讲清楚道理。 “清儿,你想想当初你落魄到什么地步?现在的你是花容月貌,那会儿你一脸菜色、浑身脏污,我嫌弃你了没?现在你是高贵的皇亲国戚,那会儿你有亲人吗?连个清白的身子都没有,我嫌弃你了吗?” “你?你、你、你?”苏若玉的脸瞬间气得铁青,她指着刑天麒又说不出什么,人家说的对啊,她就是连个清白的身子都没有。 苏若玉忽地一阵冷笑:“你是混不下去了吧?好啊,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想要多少钱你说好了。” “你什么意思?”刑天麒还不至于缺钱,就算缺也不会要她的,人家弟弟也是三品官。 “你不懂吗?你就直说给你多少钱,你能不拿当初那点事来侮辱我?” “哈哈哈”刑天麒放声大笑,笑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苏小姐,你真会讲笑话。人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连头带尾我们也做了九天的夫妻,我寻了你几个月,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刑天麒跟她感情谈不上多深,他只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也确实很是喜欢苏若玉。他想找到她,想真心的疼她、爱她,毕竟她曾经跟自己有过。 虽然没有大红花轿,没有三媒六证,却也简单的拜过天地,红丝为定结了夫妇,有担当的男人怎能无故弃妻? “当初只是看你可怜,我以为我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守护,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苏将军府中的庶女二小姐,真是辱没你了。” 刑天麒长出一口气:“好在没辱没刑家的列祖列宗,真要跟你过一辈子才是对刑家的侮辱。听说你娘因为偷汉子被你爹沉了塘,而你,尊贵的将门之女,在遇到我之前根本没嫁过人,你的身子是梦中仙人破的吗?” “放屁!你胡说!”苏若玉最受不了的就是提起她娘,那是能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魔咒。“我娘是被人陷害的,我娘是被” 苏若玉毕竟没有疯掉,还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即使心知肚明的知道是苏若水陷害了她娘,也不可以说出来,否则就是诬蔑太子妃。 “艳芳楼里有个阄货,你爹怎么不割了他的舌-头呢?” 刑天麒突然觉得胸口的那口闷气散去了,一刹时天高地阔,整个人无比的轻松,脚都要往上飘的感觉,很奇怪的一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的愉悦。 看着刑天麒扬长而去,苏若玉气闷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不过看来刑天麒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她倒是不必为白虎山上的那点事头疼了。 刑天麒这半个来月没少了解苏若玉的资料,在刑天麟的帮助下他知道了很多关于苏若玉的事。 他想过苏若玉或许气他当初没有保护好她,他们前一天给五头领庆生,全都喝得烂醉。而且荣锦的身手也不是一般好,更何况他带了一万的军士? 结果苏若玉根本没提这些,她哪里在乎被荣锦带走?反正跟谁都一样。其实当时苏若玉的确是没的选择,但她也没怪过刑天麒。 人只是习惯性的愿意依靠自己信任的人,一个自己根本不信任也根本谈不上爱的人,连怪都想不起来去怪他。 刑天麒曾想过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许苏若玉不会愿意跟自己,只要她肯给自己机会,他不敢承诺她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 ... 第87章 客栈 ?苏若玉怎么会给他机会去拼搏?她现在手里紧握着的就是富贵荣华,她为什么放弃正拥有的去赌刑天麒的前程? 刑天麒也猜想过苏若玉已经嫁给了郁冬青,或许她因为过的安定,或者真的爱上了郁冬青,而拒绝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刑天麒也能接受,他不会胡搅蛮缠,只会祝福她。 可苏若玉连郁冬青一个字都没提过,只说了一句‘我的丈夫是骠骑将军’,她重视的只是‘骠骑将军’这个身份。 郁冬青三十有七,而苏若玉才正正好好十七岁,二十岁的年龄差,婚后没多久郁冬青就西征了,哪那么容易有爱情? 刑天麒居无定所,走到哪里都是个以客栈为家的浪子。刑天麟手里恰好有一个客栈没人打理,策马扬鞭兄弟二人就奔城东去了。 刑天麒望着客栈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儿原来是我白虎山的一个据点,想不到白虎山被剿连它都受到了牵连。” “大哥,这可不是受白虎山的牵连,是我牵连了它。”刑天麟把马拴好,兄弟俩走进客栈。 小二和账簿见刑天麟来了,急忙上前鞠躬陪笑。这个甩手掌柜的,一个月两个月才过来一次,跟收房租的似的。 他们以为这次又是点个卯就走,没想到这次给他们留下了个掌柜的。 兄弟俩难得开怀畅饮,刑天麟讲了他认识苏若水的前前后后,刑天麒也只能是摇头叹气。这刑家与苏家是什么缘份啊? “现在我看到太子待她好,我就知足了,只要她过得好,我也乐见其成。”刑天麟已经没有非分之心了,能远远的看着苏若水幸福就知足了。 “不知足还能怎样?”刑天麒只想找个身世清白的姑娘过一辈子就行了。 “不一样,她要是过的不好,我宁愿死也带她亡命天涯。” “兄弟,多想想自己吧,别在别人的女人身上用心,没人领情还会伤了自己。”刑天麒端起一大碗酒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 “我知道。”刑天麟也端起碗喝了起来,兄弟俩绕开女人,山南海北的聊了许多。 他们正喝得酒酣耳熟,来了十多个客人甚是嚣张。没进院子就大吼大叫的,进了大厅更是咆哮连声。 “妈了个巴子的,把会喘气的都给我赶出去。”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到掌柜的桌子上,账簿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像山大王似的,店小二还在院子里帮着拴马,这些人有坐桌子上的,有蹲椅子上的,就没有个正常点的。 “客,客客客爷,这,这我也不敢不敢呐。”账簿连连挥手,哆哆嗦嗦的颤抖不止。“来的都是客,不好得罪,不好得罪。” 以前这店是半个黑店,倒也不怕来横的,现在这店里的人全都是现雇的普通良民做活,哪里见过这么生猛的客官? “哟,不听爷的话?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人抓起桌子上的大算盘,一下一下敲打着账簿的头脸。“你吃饭的家伙还想不想要了?想不想要了?” ‘呯!’刑天麟实在的听不下去了,他把酒碗重重的撴在桌子上。“我出去看看。” “不用。”刑天麒拉住弟弟,摆摆手让他坐下。 刑天麒推开包厢的窗户,沉声喊道:“二愣子!” “诶~”那刀疤脸条件反射似的应了一声,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三当家的站在包厢的窗前,他一个高就蹿了过去。 “三当家的?”忽啦一下这些人全奔包厢去了。 “你们怎么聚到一起了?这是要回白虎山么?”刑天麒从窗口跳了出来。 “不是不是。”那个二愣子很兴奋的嚷道:“我们是要”他突然发现包厢里还有个人,便指着刑天麟问:“他可靠吗?” 刑天麟抬头好好的看看那个二愣子,怪不得话说这么难听,人也长的难看,长长的一道伤痕从耳底到下巴尖。 “可靠。”刑天麒可以不信任他们所有人,绝对信任自己的亲兄弟。 这些人看上去粗犷,虽然都没怎么读过书,但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刀头上打滚的人哪个不精如鬼? “呵呵呵,三当家的说可靠那一定是自己人了。”二愣子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们不回白虎山了,兄弟们不想分开,想另投别处干点稳妥的营生,三当家的跟我们一起吧。” 他们都是白虎山上的喽啰兵,遇到刑天麒也算遇到个主子了,他们这一盘散沙是张罗着想去江南投奔往生门的。 他们只是听说,也不知道往生门能不能接纳他们,他们都只有贼心贼胆,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本事,也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大功业。 如果刑天麒肯带着他们去,那就不一样了。白虎山上七个头领都不白给,个个都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人总是被不同的人审视并评论着。 在老百姓眼中他们是绿林好汉,在贪官富豪眼中他们是暴民盗匪,在官府眼中他们是贼寇,在这些喽啰兵眼中就是英雄。 “稳妥的营生?”刑天麒笑道:“这客栈就是我的,可还稳妥吗?你们都留下帮我打理客栈吧。” 他们都以为刑天麒是开玩笑的,他们都笑了。就这么几间屋子,想留住他们三当家的?都不如当年白虎山上来的气派。 再说就这么一个客栈怎么养活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战死没的埋怨,一起饿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刑天麒却很认真的告诉他们这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三当家的,这儿可是官道啊。”这客栈虽然不豪华,却建在了官道旁,常有大小官员出京进京在这儿歇脚,对他们来说有多不方便? 他们就没有过安份守己的日子的概念,不大盗也得小偷。 “我们现在也是良民啊,怕什么?”刑天麒不想再做山贼了,成年在山上有什么好? “是啊是啊。”众人应和着却又不敢说什么。 ... ... 第88章 人选 ?刑天麟情知自己在这儿耽误他们说话,便起身告辞了。刑天麒送他到院门外,他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三思。” “放心。”刑天麒拍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 苏若水没想到叶孤元弘进宫议事一去就是一整天,回到太子宫的时候天都黑了。 比天更黑的是太子爷的脸,比太子爷的脸更黑的是太子爷的心情。 东陵现在西、北两边战事吃紧,苏远功十天前率五万东陵铁军奔赴北疆,支援苏若山去了。 江南水患之后又起瘟疫,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粮款绝大多数被侵吞,造成大量灾民流离失所,现在流民过众极易生事。 皇上下令减免江南两年的赋税,并派钦差下去严查赈灾粮款流向,重办贪腐官员。 钦差脚尖还没踏上江南的地皮,在路上就被暗杀了。皇上为此龙颜大怒,连钦差大臣都能被乱刃分之,这江南还是不是东陵的江南?这天下还是不是叶孤家的天下? 皇上震怒之下要御驾南巡,众皇子及满朝文武跪了一地,皇子们个个表决心要替父出巡,朝中老臣人人哀泣称不能为君分忧乃臣子之辱。 皇上冷静下来一想他的确是不能亲自下江南,他的身子骨也不经折腾。龙体最近又虚弱了不少,他不咳嗽就算好的,还怎么出门? 派朝中大臣前去总觉得力度不够,上次派个御史当钦差都被人截杀了,现在派谁去?派谁都有一种派人家去送死的味道。 在皇族中挑人选,皇叔辈的就不用想了。只有两个皇叔,一个老态龙钟风烛残年了,另一个在边关封地当闲散王爷呢,无诏不能入京。 皇子倒有不少,逐个看去派谁好呢?太子叶孤元弘不言不语,像个旁观者似的,别人磕头他也跟着磕,别人下跪他也跟着跪,就是个不说话。 三皇子叶孤元历是有名的书呆子,倒有几分书生意气。说话也在情在理。 他说是:“东陵国事便是叶孤家事,为人臣为人子当为国为家尽忠尽孝,此次南行儿臣责无旁贷。只是兹事体大,不容轻议。儿臣从未做过事,望父皇派一能人相助儿臣出谋决断。” 出谋、决断都由别人做主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不担责任就行了?出巡也不需要花瓶,你什么都做不了那还有去的意义吗? 五皇子叶孤元正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没有特别出彩的长处,也没有特别惹眼的短处,他就一个特点,每一天给人的感觉他都是在生死线上转悠。 他就一药罐子,身体能好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不错了,然后再躺床上十天半个月的。 六皇子叶孤元明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用去四个时辰,其余的八个时辰有六个时辰都是醉着的。这样的人能派出去南巡吗?没人看着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喝死。 七皇子叶孤元启那是个武痴,东陵杰出的武术家。除了拳脚别的啥也记不住。他去南巡倒是不用考虑他的人身安全问题,他积极性也颇高。 “父皇,让儿臣去吧,娘个炮的我都干死他们。” 皇上看他紧紧攥着的双拳,瞪得铜铃一样大的眼睛,长的倒是虎头虎脑的挺可爱。 当父亲的看他是个不错的好儿子,当君主的看他就是个莽汉,当个先锋还行,当将军都不是料。 九皇子叶孤元恒文未学成武未精,满打满算今年才十五岁。 再好的料子他也就是个半成品,何况还看不出来他哪里比别人强。即使是雄鹰,羽翼未丰也无法飞行。 皇上看来看去也只能在太子和三皇子中选一个了,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可轻动。 三皇子下江南又怕会乱上加乱,纸上谈兵的书生确实不堪大用。而且皇上也另有一层担忧,皇后屡屡建议废太子,那么众皇子中谁是皇后一系? 皇后从不提废了太子之后立谁为储君,只说叶孤元弘虽是嫡长子,毕竟血统不纯,不宜继承大宝。叶孤元弘的亲娘是北夷国的静和公主,他不是纯正的东陵血统。 当初娶北夷国的公主就不该直接封为皇后,更不该让她生下嫡长子,但这一切能怪到叶孤元弘身上么? 皇上当年有求于北夷国,故而迎娶该国公主为后。两年后北夷国遭遇外族入侵向东陵求救。 肖皇后当时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她苦苦哀求于皇上。 皇上既不念北夷国曾经援手之恩,也不念夫妻结发之情,就按兵不动,钱粮不济。 天无绝人之路,半年后北夷国驱出外族重建家园,从此与东陵绝交。肖皇后生下皇儿叶孤元弘之后,便移居延庆佛院不再多看皇宫一眼。 北夷国恢复了元气重现盛世繁荣之象,东陵几次派使者前去与之结谊均被拒之千里。皇上立两岁的叶孤元弘为太子,争取了北夷国的谅解,却没得到肖皇后的谅解。 这些年来东陵与北夷相安无事,逢年过节互以国礼相赠,表面上一团和气。 除了太子叶孤元弘,众皇子中就数三皇子叶孤元历才学好名气大,所以皇上心中一直怀疑三皇子是皇后的人。 若真是这样的话,谁敢保证老三下江南不会乱中取势?江南现在一定要求稳,江南若是动乱,真就乱了江山。朝廷连镇压的兵力都略显不足。 “元弘,你是长子也是太子。今年也该理政了,这下江南的人选,你看谁更合适?”皇上眯着眼睛像是很疲惫的样子,没人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下掩着的精芒。 “回父皇,儿臣以为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个个都是龙。三弟才华横溢,五弟敦厚贤德,六弟豪放,七弟威武,九弟也还机灵。” 照叶孤元弘这么一说,好像除了他和老九,别人去都挺合适的。 “派谁去父皇自有决断,儿臣不敢妄言。” 叶孤元弘不能说出个人选来啊,单挑出谁来都是得罪人。虽然他不怕得罪,但也不等于他就愿意得罪。 ... ... 第89章 去玩 ?皇上半垂着眼睑,心内思忖众皇子是不怕天下大乱的,他们的机会就在乱中。 唯有太子最怕天下乱,只有稳他才能稳稳的保住太子之位。叶孤元弘为人沉稳内敛,做事雷厉风行,缺的就是磨练。 皇上三思之后点派太子叶孤元弘南巡。 叶孤元弘不怕南下,只是他舍不得跟苏若水分开。现在苏家父子都在前线,苏若水连个靠傍都没有。在他的庇护中苏若水还遭人算计,他若离去天知道会有多少明枪暗箭袭来。 苏若水见他不高兴,便呆萌呆萌的上前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饿肚子了?” 叶孤元弘有天大的伤心事,看到她这个呆萌的样子都能笑出来。 “都嫁为人妇了,还这么调皮。”叶孤元弘是在宫里吃完饭回来的。 他一点都不饿也没心思吃,不过苏若水这么问他,他猜她大概是给自己准备好吃的了,就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吃了一点,你要是没吃就陪你吃。你要吃完了,我也不用吃了,反正不怎么饿。” “那你陪我吃点吧。” 老规矩他们吃饭的时候把下人都赶出去,叶孤元弘问她今天都做什么了。她赶紧可怜巴巴的诉苦,说自己乖乖的在家呆了一天,连杜玉珍来找她,她都没出去。 委屈的样子就像被关了一天禁闭似的,叶孤元弘不由得心头一软,此次下江南谁也说不准多久能回京,这期间苏若水没有可能出去玩了。 “好,给你一晚上时间想想明天去哪玩,你想去哪本宫就陪你去哪,你想怎么玩本宫就陪你怎么玩。” “真的啊?”苏若水兴奋的饭都忘了吃,手舞足蹈的开心。“你明天不用进宫议事了?” “告一天假呗。”叶孤元弘知道也没什么可议的了,既然决定了让他下江南,接下来的几天就是为出发做准备,这些工作完全不用他操心。 “太好了,我正想跟你说我明天要出去玩,怕你不同意呢。”苏若水眉飞色舞的得意,就像什么奸计得逞了似的。 “哦~”叶孤元弘慢慢的点点头,终于懂了为什么苏若水从一开始就装乖卖萌。“怪不得装可怜呢,你是想好了去哪玩吧?” “嗯。”苏若水笑嘻嘻的点头,这一天她就跟杜玉珍琢磨玩什么了。 “说说。”叶孤元弘笑吟吟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苏若水摇摇头:“明天早上再说,我不想把一-夜的时间都用在磨你同意上。” 叶孤元弘开心的笑了,这个丫头,明知道我不会同意的事,还这么大兴趣。“放心吧,我都已经同意了。” “那也不说。” 一-夜的温柔缠-绵苏若水感受到了他浓浓的依恋,不像前一-夜那么激-情粗暴,更多的是刻骨的宠-爱怜惜。 第二天吃过早饭,苏若水换上一身普通的学子装。第一次穿男装怎么看都有点别扭,主要是这张美绝人寰的脸跟衣裳太不搭调了。哪有男人如此俊俏的? 苏若水拿起螺子黛把眉毛画得粗犷一些,戴上一顶方巾。苏若水看着镜子里那个秀气的书生,比杜玉珍还不像男人。 像不像三分样,也只好如此了,总不能为了装男人毁容吧?她昂首阔步的走出来在叶孤元弘眼前转了一圈。 “卿卿,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去啊?”叶孤元弘哭笑不得的,这是什么打扮?这是让杜玉珍教坏了吧? “去戏园子看戏。”苏若水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三月初的天气还清冷得很。她不管什么冷热,她印象中的才子手里都有一把不离手的折扇。 “看戏还用去戏园子?”叶孤元弘的确是不能同意她往戏园子跑,那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出去看风景或是去些高雅的地方都没问题,乌七八糟的地方叶孤元弘不会让她去的。 想看戏可以,什么名伶不是随传随到?家里现成的歌舞伎,想看什么不成?在宫里演唱,曲目也干净,不是什么混话都能说的。 在外面就不一样了,那些吃开口饭的只管挣钱,低俗无底线,反正也没有文化部门监管。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苏若水撅起小-嘴,板起小脸装生气。 叶孤元弘刚想说‘要不你再想个玩法’,还没等他张嘴苏若水就换上一副笑脸说:“好吧,不去戏园子了。” 叶孤元弘长出一口气,她今天还真是乖,不用费力气跟她分说戏园子能不能去了。叶孤元弘的薄唇才刚刚向上勾起一丝的弧度,苏若水一句话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我们去逛窑子吧。”折扇一抖苏若水兴高采烈的,成亲也没见她这么高兴。 “什么?”叶孤元弘怀疑自己耳盲,这是疯了吗? “好吧好吧好吧,你说了算。去青-楼还是去戏苑,你挑一个,让你挑一个行了吧?”苏若水好大方的,一点不计较。 叶孤元弘无语得很,是不是自己太宠-惯她了?放纵也得有点底线啊,那种地方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不可以随便去啊。 说实话叶孤元弘都没去过,那不是皇子该踏足的地方。 “卿卿”叶孤元弘都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这还有什么道理可讲吗?难道那种地方不该去也需要有人告诉她? “不是我们俩,杜玉珍也去。” “她要去的?” “我要去的,她同意了。”苏若水一摆手宫女、太监们都退下去了。 苏若水笑嘻嘻的坐到叶孤元弘腿上:“她还没有胆子勾-引我去那种地方。” “你也知道那种地方不能随便去啊?”叶孤元弘搂着她的腰,不舍得对她说重话,又不能纵容她胡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吗?”苏若水去青-楼也好,去戏苑也罢,她一个女人能享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服务? 丝竹管弦也没什么新鲜的,找个琴技比她好的人都不容易。苏若水慢慢的跟他讲了她想去的理由,叶孤元弘沉思了一会儿。 “换回女装,我带你去。” ... ... 第90章 看戏 ?苏若水也觉得自己穿男装特别的别扭,便换回了女装。天时尚早,他们摆开棋盘对坐,下起了围棋。 棋到中局两个人都谨慎了起来,越下越慢。叶孤元弘手指夹着棋子,眼睛盯着棋盘,往哪下都觉得不合适。 苏若水也皱着眉头盯着棋盘,叶孤元弘精于算计,跟他下棋很是累人。苏若水摸起茶盏,像模像样的往嘴里倒才发现没水了。 “报,杜小姐到。”侍卫都习惯了,杜玉珍天天来,他直接就过来通报了。 “知道了。”苏若水抬手拂乱了棋。 “唉,你拂了干什么?回来接着下嘛,还没见输赢呢。”叶孤元弘死了那么多脑细胞,她这一下全白费了。 苏若水莞尔一笑,忽地想起一首诗,便吟诵起来:“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 叶孤元弘细细的品着这二十八字,真是字字珠玑回味无穷。想不到她竟有如此才情,叶孤元弘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许道:“好!” 苏若水俏脸飞红,叶孤元弘更是恨不得咬上两口,她含羞一笑简直能迷死人。 苏若水可不是因为受到表扬窃喜,而是为自己剽窃了曹雪芹的诗作感到惭愧。 “这有典的,我也是引用圣贤之作。”苏若水赶紧的解释一下。 “有什么关系?用得当便是好。”叶孤元弘拉起她朝外走去。 苏若水打动叶孤元弘的理由正是去了解民间的曲调,因为它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人们的生活状况好坏、思想水平高低。 很多王朝葬于童谣之下,民谣最能反映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果到处充斥着低级趣味的靡靡之音,说明当政者不思政务、奢侈腐化,一曲《玉树后庭花》葬送了纸醉金迷的南朝。 如果乡野民间都唱着慷慨激昂奋发向上的曲调,这个国家多半是处于战争状态。 如果市井之上都是欢快且健康的曲调,无论铁板铜琶还是小桥流水,都说明这个国家是繁荣昌盛的。 舆论的力量是无形的,却是巨大的,它不是一种强制的力量,它的力量在于对精神上、道义上的无形的影响。 它没有任何强制作用,不能命令人们必须这样做、不许那样做,但是它却能够表达人心的向背,提供一定的价值观念、是非准则,对于人们的思想和行动起到倡导和约束的效果。 叶孤元弘带着两个妞妞当然不会去青-楼,他们三个坐一辆马车,到戏苑去看戏了。 戏苑并没有单间,但有二楼,他们到楼上,自然有人把最好的位置给准备好。 他们来的早,整个二楼都空着。店里的小伙计那双眼睛都在油锅里炼过,会看人着呢。收拾出最前面的位置,一张圆桌三把太师椅,麻溜的把最好的时鲜果品往上摆。 梨园阁是帝都最大的戏苑,他们有固定的戏班也容纳别的戏班。好几家戏班抢着到这里来唱,这里自然就红火起来了。每天要演什么曲目,水牌提前三天就放了出去。 今天只有两个折子戏,然后都是些小曲小调短时间的节目拼凑的。也是他们来的不巧,各大戏班的名伶都去某个大人物家里唱堂会去了。 因为今天没有正经的大戏,所以来的人比较少。楼下偶有几个混混喧嚷也不过是天生的嗓门大,不怎么会说人话而已。 这二楼是比较清静的,二楼收费高,能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相对的素质上更注意形象一点。 各种曲艺形式大杂烩式的展演倒非常的合苏若水的心意,这样才了解的全面。 节目质量确实有高有低,有唱功好的,有身段好的。或多或少都掺杂些不该说的内容,叶孤元弘是男人当然的不在乎。 苏若水什么没见过?干特警的一年到头就跟黄、赌、毒打交道,这些人不过是站台上说几句算得了什么? 杜玉珍就受不了了,她穿的是男装,但男装下面裹着的是女儿身啊。听那些荤段子,跟让人脱光了似的,尤其边上还有个叶孤元弘。 她一会儿装吃东西,不抬头还跟苏若水闲扯,装瞎还装聋。一会儿干脆离席而去,装上厕所、买吃食…… 她一会儿跑出去,一会儿跑回来,叶孤元弘倒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隐卫会照看她的。他乐得跟他的卿卿独处:“看出什么没有?” “嗯。”苏若水点点头:“问题很多,有些不该说的话不能让他们再说了。” “抓。”叶孤元弘这点权力是有的,不让艺人乱说太容易了,抓起来教育一顿就行了。 苏若水伸出食指轻轻的晃着:“不,不能来硬的。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洪水宜疏不宜堵,阻塞百姓的言路,比堵住洪水更可怕。” “那怎么办?” “引导。” 舆论是有风向的,虽然不能硬扯得它转向,但可以想办法引导它转向。 叶孤元弘刚要问苏若水怎么引导,杜玉珍跑了回来。 “走吧走吧,咱们走吧。”杜玉珍扯扯苏若水,神秘兮兮的说:“我看到三王爷了,他就在下面,咱们从后门走吧。” 杜玉珍相信三王爷没看到他们,否则三王爷肯定就走了。他们哥俩在戏苑这种地方相遇多尴尬?这戏苑跟青-楼是做一样的生意的,你说你都享受了什么服务?谁说得清? “你欠他钱啊?干什么躲他?”苏若水瞪了杜玉珍一眼,好不容易来一回,不坐够了才不走呢。 “他那个”杜玉珍就是不想在这儿呆着了,那些艺人太没品了,她以为她挺奔放的了,没想到那些人什么话都说,大庭广众青天白日的唱什么:“掀起妹儿的花兜兜,嗅嗅妹儿的沟丢丢……” 楼下又换上去一个小生,‘啪’的一拍醒木,张嘴就唱:“功名好比浮萍的水,美貌的佳人火化冰。” “啐!”楼下传来脆生生的一句叫骂:“不知上进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廉耻。” ... ... 第91章 戏园子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叫骂的书生,那书生又高又瘦,一身白衣透着三分的飘逸,相貌平平不特别的出众,也不算丑。 “东陵乃礼仪之邦,京城更是首善之都,怎可一天到晚搞这些淫词艳曲,公然吸引男人狎妓。你们懂不懂什么叫道德沦丧?知不知道什么叫有伤风化?” 那书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说得义愤填膺,就像看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犯罪行为一样。 “好!”杜玉珍虚空捶了一拳,可算出来个卫道士,替她骂那些满嘴乱放炮的艺人了。 “好?”苏若水斜着眼睛看向杜玉珍:“一会儿他挨揍你替他抗啊?” “呃?”杜玉珍刚觉得挺出气的,没想别的方面。“谁敢动他我拆了这戏园子。” 杜玉珍说的豪情万丈,忽想起有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在这儿,似乎轮不到她耀武扬威。 “这事你就能办了,对不?”杜玉珍笑嘻嘻的冲叶孤元弘去了。 叶孤元弘那张脸冻住了,几乎对外人都是没表情的,就冷面如霜还又瞎又聋。自从上次在兰芷殿用了一次美男计,****杜玉珍说了两句实话之后,叶孤元弘对她没有过一点热情。 苏若水看他那个德性,搞得气氛都僵住了,便一把扯过杜玉珍:“看,骂起来了,你猜他能挨打不?” 楼下叫骂声此起彼伏,很快形成了两大阵营,百分九十九的人站到说书人那边,只有他一个弱书生在表演现实版的‘舌战群儒’。 “看这形势真危险啊,咱们真不管么?” “咱们是来看戏的,又不是来演戏的。”苏若水又回身问叶孤元弘:“你猜他能不能挨揍?” “不能。”叶孤元弘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只有两种情况下不能,要么他有很好的身手,要么他有很硬的后台。”苏若水仔细打量一下那个书生,一身白衣并不华贵,看来他没有什么背景。 又高又瘦的身材也不像是练家子,常锻炼的人有一种特别健康的活力,他却是面黄肌瘦的。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人不希望这戏园子乱。”叶孤元弘补充了一点。 “嗯,有道理,戏苑的人会出来平事的。” “戏苑的人平得了事吗?管住那些戏子容易,管得住看戏的人?”苏若水不担心那些戏子动手,他们要长期在这儿落脚,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但来看戏的都是些闲的发疯,整天没事找事的纨绔子弟。他们是纯粹的既惹事又不怕事。 “那”杜玉珍想了想,小声的跟苏若水耳语:“他还是要管的,对吗?” 苏若水摇了摇头,叶孤元弘可没管闲事的爱好。“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想看戏嘛,戏园子乱套了你还怎么看?”杜玉珍又不是傻瓜,她天天往太子宫跑,还看不出来叶孤元弘对苏若水有多好嘛。 苏若水轻笑一声:“人间百态看什么不是戏?” 楼下吵嚷得越来越激烈了,一面是连爹带娘的辱骂,一面是义正辞严的讥讽。 “啪”不知谁摔了一个杯子,矛盾在这一瞬间激化。众人‘呼’的一起朝那书生涌去,那书生吓得脸色大变,却依然嘴硬得很。 “以势欺人,你们斯文丧尽……” ‘唰啦’明晃晃两柄钢刀架了起来,两个军士横在那书生面前。众人立马止住了脚步,也闭上了嘴。 倒不是钢刀吓人,也不是两个军士威严,众人之所以忌惮如斯,主要是因为那个两军士的着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东陵御林军。 也就是说他们身后站着的人是皇族,唯有皇家人才能调动御林军。 “该唱什么了?怎么还不唱?”三王爷的声音很好听,仿佛刚才楼下那阵喧嚷根本就是个幻觉一样,他平淡至极的一句问话让楼下的气氛就像转场了一样。 原先登台的那个小生,刚才还一脸的愤怒恨不得用醒木砸死那个书生,这会儿又满面笑容的站到了台上。 那个书生吓得裤角都颤,这会儿更是不敢再挑事儿了。两个军士把他请到了三皇子那里。 所有人都自动自觉的各就各位,一切不愉快就跟从来没有过一样,消失得了无痕迹。 “功名好比浮萍的水,美貌的佳人火化冰。”那小生笑盈盈的又唱了起来。 “你能唱不?”苏若水也不希望这种劝人及时行乐的曲调遍布勾栏,这种地方最是聚集文人才子,人人都不求上进,学子都以颓废为荣,这国家还有希望吗? “能!”杜玉珍很豪迈的应承,凡是苏若水的提意她一律的支持,苏若水装枪她就坚决的放炮。 杜玉珍可不是真的这么愣,她就是做给叶孤元弘看的。她要让叶孤元弘知道她和苏若水的关系有多么的牢靠,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他爱屋及乌的好感。 苏若水让伙计给送来一柄空白的折扇,一支细毛笔和砚墨等物。她提笔在扇面上写下一段唱词,杜玉珍小心的吹干墨迹,捧着扇子颠颠下楼去了。 那小生很快唱完鞠躬下了台,杜玉珍摇头摆尾的登上了台。台下顿时一片呼喊声,对许多人来说她是个生面孔啊,什么时候来了新人? 长的这叫一个俊俏,细一看原来是个女公子。戏子中女公子还是不少的,这面相先赢得了个满堂彩。 “说书唱戏劝人芳,三条大道走中央。旁门左道不可取,人间正道是沧桑。”杜玉珍一首定场诗吟罢‘啪’的一拍醒木,接着开始唱正词。 “男儿怎能薄功名?美貌佳人浮且轻。七尺男儿三尺剑,四寸方巾五车书。好儿郎文能安邦兴治世,真汉子武能定国挣太平。莫学那骨轻肉也贱,大好的光阴虚度了浮生。” “好!”那书生高声喝好,这一次竟然有许多跟着附和,叫好声一片还真是没想到。 “再来一个!”那些纨绔子弟也不知是爱听唱腔还是看中了杜玉珍的相貌,一个劲的起哄。 ... ... 第92章 皇嫂 ?杜玉珍再唱几段都没问题,问题是她没有唱词,又没有出口成章的才华。 尖叫声、呼喊声,热情膨胀得差点把房顶掀了去。杜玉珍三次鞠躬都没下去台,她急得向楼上望,可楼上也没有反应。 在楼上看下面是清清楚楚,在台上看楼上就能看到楼板。 叫好已经变成了叫板,杜玉珍真感受到了骑虎难下。 “好,我再给大家唱一遍。”她打开折扇,豁出去了再重唱一遍吧。 “不行!我们要听新的!” “你不是就会这一段吧?” “……” “公子,您的扇子。”戏苑的伙计捧着一柄折扇给她送了过来,她放下手中的折扇,拿过新的扇子。 有了新词顿时心里就有底了,她清清嗓子先吟了一首定场诗。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浸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为人莫把良心昧,善恶到头” “啪!”的一拍醒木。“终有这报应循环!” “好!”光是一首定场诗又搏得一片喝彩声。 “你看这纸扇儿长,醒木它方又方。学生我这厢站立在桌旁,深搭一躬谢诸位听我诉衷肠,说学逗唱嬉笑怒骂皆文章。” 杜玉珍唱到此处忽听后台有老艺人打起了竹板,相衬着她往下唱。 “魁星楼映衬着凌云阁,好男儿志在四方。盼的是青云直上,为的是耀祖荣光,品的是迟疾顿挫,叹的是世态炎凉。” “好!” “再来一个!” 那些纨绔子弟也不知是真爱听,还是故意起哄就想把杜玉珍撂到台上,反正不停的叫好,不停的鼓掌,不停的要求再来一个。 杜玉珍也不那么慌张了,她故意拖延时间,慢慢的跟观众聊了起来。 “想听啊?那也不能你们喊我就唱啊。”她打发戏苑的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捧着一个小盆那么大的钵,下去求打赏。“来来来,赏够一钵的铜钱我就唱。” 那小男孩儿下去走一圈,真赚个盆满钵满。杜玉珍也收到了第三把折扇。 杜玉珍假装扇了扇风,总得先熟悉一下唱词啊。 她发现这字迹变了,先前两柄扇面上都是娟秀端庄的字迹,当然是苏若水写的。这个字迹却是苍劲有力,应该是叶孤元弘写的。 ‘真没看出来苏若水这个狐狸精这么能媚惑男人,连叶孤元弘那见女人就烦的主都让她迷成这样,写两个字儿也怕她累着。’ 一段又一段的唱下去,不知不觉的桌子上摆了五把折扇了。 戏苑的伙计从侧面走上台,悄悄的抱起扇子走下了台。杜玉珍正在表演也没法拦着,这可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亲笔啊。 杜玉珍以为戏苑就是相中了她的唱词,她下台以后把扇子要回来就成了。 其实那些扇子不是戏苑要拿走的,而是三皇子喜欢上这些唱词了。他也很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给户部尚书的千金写唱词,怂恿她登台卖唱可是掉脑袋的勾当。 叶孤元历打开折扇,发现字迹娟秀洁净,都说字如其人,想必是出自一位秀丽的姑娘之手,莫非是杜玉珍的姐妹? 又打开一柄折扇,看到那游龙戏水般的字迹他就笑了。原来是皇兄,这就难怪了。我说杜玉珍这么大方的登台了呢,有皇兄撑着是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写唱词的女子又是何人呢?皇兄一向不近女色,难道他转了性了?哪个楼的姑娘这么大魅力啊?皇兄带她看戏还安排官宦千金亲自登台。 三皇子看着娟秀的字迹,品着回味悠长的字里行间。由衷的笑容爬满了他英俊的脸庞。 “嗯。”他‘啪’的合起折扇,站了起来。“倒要结识一番。” 叶孤元历整整衣服抬腿向二楼走去,刚到楼梯口闪出一个戏苑的伙计,陪着笑脸拦住了他的去路。 “三爷”戏苑的人都认识叶孤元历,但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都叫他‘三爷’。“今儿这二楼被人包了,您一向喜欢热闹,楼上就俩人,特别冷清。” “不必多言,我是上去找人的。”叶孤元历当然知道楼上是什么人,戏苑的人拿了钱自然要拦他的路。 “三爷,您这不是难为小的吗?”小伙计鞠躬作揖的求他回去。 “放心,三爷是惹麻烦的人吗?”叶孤元历拽开步子‘咯噔、咯噔’上了楼梯。 小伙计无奈的摇了摇头,悄悄的退下了。反正没有三爷摆不平的事,三爷才是常客,宁愿得罪楼上的那位爷也不能伤三爷的面子。 虽然不知道三爷是何许人,但他的随从都有御林军,起码他也是皇亲国戚啊。 “以后要多写一些正能量的东西,让人们的思想回归到主旋律上来,社会风气不能一落千丈,世风日下对江山社稷有大害。” 苏若水很满意目前的状况,以后要是天天有人唱她写的段子就好了,她可以写很多歌颂真、善、美的故事,尤其是戏曲段子,戏曲基本上唱的都是些忠、孝、节、义。 “任性。”叶孤元弘淡淡一笑,倒没怎么在意她说的话。 今天之所以杜玉珍能安安稳稳的在台上唱,是因为他的人在下面,难道天天派人来强行演唱苏若水的本子?那也不能到街上强行绑人来看表演吧? “我还有很多想法呢。”苏若水得意的神情透着撒娇的味道。 “哦?姑娘还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非常好听的声音从他俩背后传来。 他俩一回头,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俩没想到三皇子能上楼来找他们,三皇子没想到陪在叶孤元弘身边的人是他皇嫂。 叶孤元历这个招呼打的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他赶紧低下头,抱拳施礼:“小弟来的唐突,哥嫂勿怪。” “过来坐吧,哪那么多礼?”叶孤元弘随手扯过杜玉珍的那张椅子。 “哥嫂面前哪有小弟的座位?”叶孤元历拘谨得额头上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苏若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 ... 第93章 一起,好吗? ?叶孤元历刚一上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潇洒不羁,看到苏若水后又变得呆如木鸡。 苏若水一笑,他更是手足无措了。红着脸讪讪的过来挨着叶孤元弘坐下。 “兄长今天好兴致啊。”叶孤元历紧张到了没话找话说的地步了。 谁都听得出来他刚才那么不着调的一声‘姑娘’,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姑娘’,而是专指以某种职业为谋生手段的‘姑娘’。 “是你嫂子的主意。” “哦。”叶孤元历低着头直搓手:“杜小姐的唱词是嫂子给写的吧?” “嗯。”叶孤元弘终于知道是什么把他引上来了,他是有名的书呆子,看到好词肯定是心痒难耐,他这是上来找作者的。 “嫂子高才,小弟由衷钦佩。” “三弟取笑了。”苏若水一改洒脱奔放的性子,低眉敛目温柔恭敬,马上变得贤淑起来。 他们叙谈了一会儿,叶孤元弘带着苏若水和杜玉珍离开了戏苑。 之后的两天叶孤元弘都陪着苏若水形影不离的游玩,还去延庆佛院看望了静贵妃一次。 他们刚回到太子宫,一进大门常忠就迎了上来。 “有什么事吗?”叶孤元弘习惯性的回宫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三殿下来了,在正厅候了四个多时辰了。” “他什么事?” “三殿下没说。” 四个多时辰不就是等了一小天吗?他有什么大事?王子之间平素来往倒是不少,只是没什么事的话没必要等这么久啊。 他们都是些不理政务的闲散王子,他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事? “你去吧,我先” “一起去吧。”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一起朝正厅去了,他一会儿也不想和苏若水分开。 “我想洗个澡去。”苏若水觉得她去见三皇子有点别扭。 “急什么?把他打发走了,本宫陪你一起洗。” “啐!” 叶孤元弘的薄唇邪魅的勾起,心满意足的捏了她的小手一下。 三殿下还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把那几段唱词都交给戏苑的人了,现在好多人都想求新段子,他就来找叶孤元弘了。 他知道那些唱词是出自苏若水之手,过几天叶孤元弘南下了,他就不方便过来了,所以他选择了死等。 苏若水很高兴,心里有点兴奋,但表面上她还是很稳重的,没有表现出来。在外人面前任何决定都得由叶孤元弘做出,她不会自作主张的答应任何事的。 “所有的唱词那天都写出来了,那都是以前背下来的。”叶孤元弘不信那些唱词在戏苑里那么受欢迎,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应该持怀疑态度。 谁说什么都信,谁要什么都给,这绝不是叶孤元弘的性格。 苏若水巴不得自己的段子被广泛传唱呢,这么好的机会叶孤元弘就给放弃掉了。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叶孤元弘不用看也知道苏若水失望了,他又补充道:“晚上再翻翻,看能不能找出几段来,有的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皇兄。”叶孤元历站起来一揖到底。 “多大的事?”叶孤元弘笑道:“就这么喜欢跟戏子混在一起。” “皇兄教诲的是,我其实也不常去,只是偶尔在那里会客。” 送走了三皇子,叶孤元弘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吃过晚饭他沉闷闷的拉着苏若水,话也不说,就在后花-园里慢慢的走着。 苏若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沉闷了起来,回宫之后只见了三王爷一面,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啊?是为唱词的事吗?你不高兴给就不给呗。”苏若水虽然喜欢写写唱词,喜欢别人传唱她写的段子,但也不至为这点事非惹叶孤元弘不开心。 她猜想叶孤元弘大概是为亲笔题的唱词流落于瓦肆勾栏那种烟花之地而不开心吧。 “没有,你想写就写,不想写就算了。只是写好了记着派人给他送过去,或者让他派人来取,尽量避免和他见面。” “你什么意思?”苏若水一下甩开他的手,这话说的未免太不中听了,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苏若水和三皇子见面了?那是谁拉着自己去见他的? “没什么意思,真的。”叶孤元弘这个无奈,他根本没有怀疑或者戒备他们的心。“我是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见面会惹人非议。” “那你钉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呀。”苏若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中没来由得的一阵气闷。 “我跟你说的是好话,再正常的事落到有心人眼里都能歪曲成罪证。”叶孤元弘双手搭上她的肩,她挣也挣不脱。“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苏若水听他的话茬有点不对劲,便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叶孤元弘点点头:“父皇派我南巡,我明天就得走了。” “真的?”苏若水高兴的跳了起来,眼睛都直冒光。“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 “你高兴什么?”叶孤元弘都不敢跟她提,怕她哭鼻子,哪想得到她差点乐疯啊。 “江南哎,人世间最美丽的地方,最多情浪漫的地方。”苏若水美得天旋地转的,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可以一起下江南了。” “一起?”叶孤元弘连这个概念都没有。 “是啊,我们别在这儿瞎转了,回去收拾东西吧。我得想想带什么去,咱们走旱路还是走水路?”苏若水拽着叶孤元弘就往回走。 “不可能带你一起去,你想都别想。”叶孤元弘此行是有很大的危险性的,他绝不会让苏若水身涉险地。“我是去巡视江南、赈灾放粮,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我知道啊,你去哪我就跟着呗,我不会乱跑的。”苏若水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添乱。 “不行,车马劳顿千里奔波,你跟着干什么?”叶孤元弘只能说路上辛苦,不能对她说路上危险,他不想她太担心。 “我不怕啊。”苏若水才不怕行路苦,她喜欢着呢。 ... ... 第94章 出发 ?看苏若水这么高的积极性,叶孤元弘简直不忍心打击她。但这不是可以任性的事,这次出行有太多的难以预料,明处的困难已经够困难的了,暗处还有多少危机谁数得清? 撒娇、使性、软磨、硬泡,苏若水使出浑身解数也打动不了叶孤元弘石头一样的心肠。 “好吧。”苏若水看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答应带自己去了,她也不想在这即将分离之际还跟他呕气,于是她退了一步。“我不去了,你一切小心啊。” “我有什么好惦记的?我还缺人照顾?”叶孤元弘是奉旨南巡,又不是私自出游,排场大着呢。 “我是说你别太大意了,注意危险。” “我是去发钱送粮食的,又不是出征打仗。”叶孤元弘微微笑着:“你放心好了。” “江南多暴客,杀夺为耕耘。”苏若水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南巡有多大风险,这也正是她想跟着去的原因。 江南不只是鱼米之乡,不只有旖旎浪漫,更是盗贼横行、官贪吏滑。传说中的杏雨江南,如今是民不聊生的地狱。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就有几个暴民又能如何?惩治了也就是了。” “杀伐决断的霸主首先要有仁爱苍生的心,暴民也不是生来的恶,都是饥寒所迫。”苏若水望着叶孤元弘,真为他此行担忧,既怕他受风霜之苦,又怕他遭人暗算,更怕他一时按耐不住性子办错了事。“东陵的天下现在宜稳不宜乱。” 叶孤元弘没想到她还有一定的政治思想,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东陵现在的确是经不起祸乱,但是稳定和平绝不是委屈求全就能换来的。 想要民心安定就得大刀阔斧地做出点真事来,越是对贪官纵容姑息,民怨就越是深重。 “想那么多,我自有道理。” 第二天金銮殿上叶孤元弘领了王命,带着圣旨、御剑、金印到后宫去辞别皇后。 苏若水也早早的穿好了朝服,到后宫去给皇后请安。今天要给叶孤元弘送行,无论她想不想送这个行都必须得进宫走走样子。 叶孤元弘冠服玉带,大红色的四爪蟒龙袍。清冷的面庞在阳光下愈发显得意气风发。 苗皇后高高在上,意味深长的嘱咐道:“皇儿此去一路小心啊,勿令母后挂念。” “母后只管放心就是,儿臣不惧霜剑风刀。” “好,愿你马到功成,早日回京。”苗皇后一摆手,喜公公端着一个托盘朝叶孤元弘走去。“母后知你皇命在身,也不多留你,饮下三杯饯行酒,赶紧启程吧。” 叶孤元弘看了托盘里的三盏酒一眼,喜公公躬身向前一递:“殿下,请。” “儿臣寸功未立怎敢饮母后的御酒?”叶孤元弘可信不着她,莫说饮,连摸他都不敢。“待儿臣南巡归来,庆功宴上补饮此杯。” 现在喝了她的酒,出门闹毛病找谁算账? “好,本宫年迈不能远送你了,就让太子妃送你到宫门吧。”皇后也懒得理他,不过是些不得不走的过场罢了。 “是,儿臣拜别母后了。”叶孤元弘一撩衣襟屈膝欲拜。 “免了,不拜也罢。” “谢母后体恤。”膝盖还未触地叶孤元弘又站了起来,皇后不过是客气一句,叶孤元弘倒是实在。 皇后冷笑着摆摆手,嬷嬷搀着她回宫去了。 苏若水和他拉着手并肩向前走,前呼后拥的全都是人,他们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走着。 太子出行仪仗自是繁琐,无数的幢幡伞盖遮天蔽日,豪华的车马大轿看起来就像个房子,前面有六匹御马拉着,四周有华丽的绸缎装饰,车厢上镶金裹玉光华耀眼。 眼见着就要走到銮驾近前了,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转了方向。苏若水不解的望向他,他只用力捏了她的小手一下。随行的人都站立原地不动,唯有常忠在后面跟着。 一个小偏殿,苏若水望望内里并没有人,常忠在门口守着。叶孤元弘掏出一张纸来,笑吟吟的看着苏若水。 “什么呀?”苏若水好奇的问。 “军令状。”叶孤元弘把那张纸展开,让苏若水看。“我让刑护卫做你的隐卫,准他无诏入室。” “你疯了?”苏若水真的生气了,这明明是派人监视她嘛,而且他还可以无诏入室? “你不疯的话就为他想想,这是他立下的军令状。如果你敢踏出城门一步,我保他身首异处。” “你?”苏若水要气死了,她计划好好的,等叶孤元弘一出城,她就跟上去。看来这计划被看穿了,她要是离开京城就是刑天麟的死罪。 “不只是他,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都立了军令状,你不好好吃饭,就断轻云的粮;你不好好睡觉就关蔽月禁闭;你招惹是非,就打流风的板子;你要是受了伤,死的不只是回雪一个。” 叶孤元弘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认真,苏若水也丝毫不怀疑。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最知道苏若水骨子里的不安份。 “算你狠。”苏若水说着气话,眼里不自觉的涌起一层雾水。 “殿下,该启程了,莫误了时辰。”常忠在外面催促登程,一句话倒像催征的鼓,苏若水忍不住就流下泪来。 叶孤元弘抬手帮她擦擦泪,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 “别哭,我们就在这儿告个别吧。”叶孤元弘端起桌子上的两盏酒,递给苏若水一盏。 苏若水拿着酒盏,颤着声音说了句:“早日回来。” “好好等我。” 两个人对饮一杯,叶孤元弘搂过她深深的吻了一个。 “吩咐启程。” “是。”常忠高喝一声:“殿下启程了!” 外面呼啦啦跪倒一片,苏若水望着叶孤元弘,心里浓浓的不舍。 “千万多加小心,好生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送我上车吧。”叶孤元弘说罢捂住了苏若水的嘴,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 红色的蟒龙袍、黑色的通天冠,身材打扮与叶孤元弘神似。 ... ... 第95章 回宫不成 ?衣冠服饰完全跟叶孤元弘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脸,他那张英俊的脸怎么也比不上叶孤元弘刀削般的刚毅。 看到他的一刹那苏若水就明白了,叶孤元弘是安排荣锦做他的替身。苏若水点点头,叶孤元弘松开手就势搓了她的小脸两下。 苏若水上前拉着荣锦的手走了出去,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常忠又一声高呼:“太子殿下启程,跪拜!” 外面黑压压跪了一片,所有的人又把头向下低了低。离马车本就没有几步,远处的人看不清,近处的人不敢抬头。常忠过去扶着荣锦上了车。 太子仪仗缓缓的走出宫门,苏若水用力的挥着手。直到宫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才失落的搭着轻云的手往回走。 她不自觉的转过头望向那个偏殿,叶孤元弘走了没有?他是悄悄南下了还是不走了?‘该死的,事先也不和我说一声,难道连自己老婆都信不着吗?’ 她刚往偏殿方向挪了一步脚,刑天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娘娘,请回宫去吧。”刑天麟深深一揖,一躬到底根本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苏若水想想也是,回宫就知道答案了。叶孤元弘没走肯定就回宫了,没回宫肯定就是走了呗。 “嗯。”苏若水端庄而又威严的从他身前走过,刑天麟弯着腰只见裙摆飘动,淡淡的香风缭绕。 常忠一声备轿,小太监急忙跑个一溜烟,很快轿子备好,苏若水坐进轿子晃晃悠悠的准备回宫。叶孤元弘的大轿是从南宫门走的,她要从东宫门走。 轿子到东宫门缓缓停下,苏若水轻拨轿帘见宫门紧闭,心中正疑惑不解,喜公公过来一甩拂尘躬身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还候着您呢。” “摆驾坤宁宫。”苏若水一声令下,轿子转了方向。 今天进宫来已经给皇后请过安了,送罢叶孤元弘按理苏若水回宫应该是极正常的事,皇后为什么关了东宫门还派喜公公在此等候呢? 看这架式分明是故意拦截,喜公公那腔调也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看来这就是没事找事想找茬的征兆啊。 叶孤元弘前脚刚出宫门,皇后立马就变了脸,看来她是心中有数,料定叶孤元弘回不来了。 她如此笃定莫非她真的动手了?刚才苏若水还觉得叶孤元弘让荣锦登车有点操之过急了呢,现在才觉得实有必要。 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法并不稀奇,但好歹也该在宫外做,在宫门以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调包实在有点冒险了。 叶孤元弘从小活在别人的算计中,为了生存他不可能单纯。虽然不是天生的腹黑,也是从小磨练成的人精。 外表的冷漠让人淡化了他的心机,让人多畏惧他的残暴,忽略了他的谋算。 宫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什么位置上该有什么人,他闭上眼睛都心明如镜。那个小偏殿到銮驾之间,他早就查看的清清楚楚了。 四周是开阔的平地,唯一能藏人的偏殿除了叶孤元弘的人就再没一个活物。 而出了宫门谁知道哪里有谁的眼线?风险有大有小,利害得失有轻有重,叶孤元弘是分得清、理得明的。 “站住!”守门卫士一声厉喝,苏若水收回乱糟糟的思绪,静听轿外的声音。 “外官不得进入内廷。”卫士拦着刑天麟,不让他进去。 内廷除了皇帝外任何男人都休想进去,就是皇子也得按时奉诏进去。刑天麟那区区三品带刀侍卫的官衔还真是有点不够瞧的。 “你先退下吧。”苏若水也没办法带他进去,只好让他先回太子宫了。在这儿等着又有什么意义? 在皇宫大内苏若水还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无论是谁再想害她,也得有所顾忌,毕竟太子妃的地位也不低,只略比皇后低一点。 “是。”刑天麟很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身走了。 叶孤元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贴身保护苏若水,现在眼睁睁他连靠近一步的权力都没有,何谈保护? 坤宁宫中苗皇后半倚在绣榻上,四个宫女给她捏着胳膊、腿儿,她眯着眼睛养神。 苏若水迈步走进屋里,一股龙涎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香,不仅芳香养鼻,还可颐养身心、祛秽疗疾、养神养生。 是故各宫各殿的娘娘都香熏的习惯,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自然香料不同、气味不同、疗效也不同。 好的香香味醇和深呼吸也不觉得刺鼻,香味即使浓郁,也不会感觉气腻,即使恬淡,其香也清晰可辨。 “儿臣见过母后。”苏若水低身福拜,皇后打了个呵欠,看也没看她一眼,更别说让她起来了。 苏若水硬站起来似乎不大好,可这么半蹲不跪的也怪累人的。 轻云一看,慌忙跪倒,高声呼到:“奴婢给皇后娘娘磕头。” 这样一来皇后就没法不开腔了,她还怎么好意思让苏若水这么保持行礼的姿式? 苗皇后抬起眼皮冷哼一声,递给刘嬷嬷一个眼神。刘嬷嬷走到轻云面前便开言呵斥:“好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在娘娘面前大呼小叫的?” “奴婢只是给皇后娘娘见礼。”轻云抬起头来跟她据理力争。 “啪!”刘嬷嬷狠狠的抽了轻云一记耳光。“贱蹄子,你还敢犟嘴?” “啪!啪!”苏若水站起来甩手还她两巴掌。“狗奴才,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 “好!”苗皇后气的牙都直打哆嗦。“说得好!你也” 皇后想说的是‘你也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苏若水当着她的面打刘嬷嬷岂不就是故意打她的脸么? 对,就是这么回事。苏若水什么事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别人欺负她。 “母后,您身子不好千万好生将养着,别跟这老狗生气。人上了年纪就糊涂起来了,好弄些个有悖常理的混账事。”苏若水不光打了她的奴才,还当面骂了她。 “你?”苗皇后指着她,手指发颤,心尖都在抖。 ... ... 第96章 三殿下 ?刘嬷嬷被人当面掌掴,这还是进宫以来头一回,几十年没挨过打,第一次感觉很不适应。她连滚带爬的到皇后身边,伏地痛哭起来。 “皇后娘娘,您可都看着了,老奴我可是一片忠心啊,您可要给老奴我做主啊。”刘嬷嬷脸上左右各一片鲜明的红指印,看到皇后的眼里更是触目惊心。 “够了!你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做事这么没有分寸。那丫头不知规矩,把她送到敦亲殿,着尚宫好好的教导就是,你跟她废的什么话?” 苗皇后气得脸色铁青,今天不给苏若水点厉害是不行了,让她个黄毛丫头嚣张到这种地步,皇后的威严何在? “是。”刘嬷嬷麻溜站起,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朝轻云走去。 苏若水气恨恨的看着刘嬷嬷,官大一级压死人,皇后下令要把轻云送到敦亲殿去学学宫仪,她也只能是眼瞅着。 刘嬷嬷走到苏若水身边还特意扬起脖子,高傲的像个白天鹅。苏若水嘴角抿了起来,眼里迸出森森冷意。 刘嬷嬷一来没有防备苏若水,二来就算防备也没有苏若水动作快。苏若水悄悄伸出一只脚,刘嬷嬷被绊了个趔趄。 “啊!”苏若水则夸张的向前一扑,莫说身边没有旁人,就有也拽不住,苏若水实实在在的趴在了地上。 “唉呀,啊?”刘嬷嬷向前抢了两步,站稳脚发现苏若水摔了,她摔了?她怎么摔的?那么点力道她就摔了?这分明有诈。 这不叫阴谋,这叫阳谋,这是当面陷害啊。 “太,太,这”刘嬷嬷傻了,竟然连扶苏若水一下都没想起来。 轻云过去扶着苏若水,苏若水搭着轻云的手,龇(音资)牙咧嘴的坐了起来。 “常忠!”苏若水深呼一口气,厉声高喝。 “奴才在。”常忠和喜公公都在门外站着,听太子妃怒叫,他急忙弯着腰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 皇后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常忠进来她才敛敛心神。 没等她开口常忠便奔苏若水去了:“殿下,您这是?” “刘嬷嬷意图谋害本宫,把她给我拉出去杖毙。”苏若水比皇后出手重多了,你不是要惩治我的丫头吗?我直接打死你的奴才。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刘嬷嬷吓得就快尿裤子了,她慌忙给苏若水跪下磕头。“殿下饶命啊,我没有我没有要谋害你啊。” 苏若水阴险的冷笑一声:“你没有?你没有我是怎么摔的?”苏若水还在地上坐着呢,你想赖账吗? 刘嬷嬷心里当然明白苏若水是自己摔的,此时她才明白跟苏若水讲道理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啊,她泪流成行的朝皇后跪爬过去。 “皇后娘娘救命啊,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呀,我一向忠心耿耿绝不会”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不就是绊一脚、摔一跤的事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皇后缓缓的坐下,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给她揉着肩膀。 皇后乃是六宫之首,这一亩三分地上她最大。她一句话可以平地起风雷,她一句话可以散去满天云雾。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后宫上上下下都该学学规矩了,好好的坤宁宫没一柱香的工夫就搅得鸡飞狗跳的。”皇后没好气的瞄了苏若水一眼。“起来吧,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母后,臣媳脚踝伤了,起不来。”苏若水也不怕凉,就赖地上不起了。 头上给她套个灰白色的假发套,脸上给她画几道皱纹,神似公路上趴活的大娘。 “三殿下到!”院门外一声高喝,皇后得意的勾起唇角。 三皇子和苏若水可是叔嫂关系,你要好意思在地上撒泼,你就别起来。 “请。”皇后这次很大方的给了个‘请’字,以前最多说个‘进来吧’。 “奴才拜见三殿下。”门外院里的太监们齐唰唰给三皇子见礼。 苏若水才想起来好像从她进门到现在,坤宁宫所有的奴才还没一个给她见礼的呢,这不合常礼啊。 三皇子迈步走进大厅朝着正位一撩衣襟:“儿臣参” 他忽然发现苏若水在地上坐着,轻云在边上扶着她,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太子刚走,太子妃就被皇后教训了? 他看到苏若水有点吃惊,苏若水挤出一丝假笑,她也觉得有点尴尬。 “参见母后。”他赶紧先转过头,屈膝大礼参拜。 “平身。” “谢母后。”叶孤元历站起身又冲苏若水一礼:“臣弟见过皇嫂。” “罢了。” “奴才拜见三殿下。”满屋子的宫女、太监连同常忠和轻云都躬身给三皇子见礼。 叶孤元历轻轻一抬手,众人直起身子。 “皇嫂如何这般光景?” “我” “不小心摔了,伤到脚踝起不来了,须得多歇一会儿才是。”皇后也会抢话说,你不是愿意在地上坐着吗?那就别起来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叶孤元历怒目横眉的冲常忠吼,常忠连连称是,躬身退了出去。 “到底是皇儿会疼人,哀家就不如你想的周到。” 叶孤元历张开臂膀刚要把苏若水抱起来,听皇后如此阴阳怪气的一说,他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把桌边椅子上的坐垫拿起来轻轻的放到苏若水的身旁。 苏若水在轻云的帮助下‘艰难’的坐到垫子上,果然舒服了好多。 “伤者求医乃人之常情也算不得周到,不知这伤从何而来?”叶孤元历闲聊般的询问起了苏若水受伤的根由。 “皇儿还真是关心的紧啊。”皇后拿准了他们叔嫂多有不便,苏若水好歹都轮不到他来关心。 “事关母后清誉,儿臣岂敢掉以轻心?”叶孤元历一肚子的诗书不是假的,不说有旷世的才华,起码说个漂亮话还是没问题的。 你说我关心我便关心,只是我关心的对象是皇后您,不是太子妃殿下。这样谁能说出叶孤元历的不是?当儿子的最关心的人,不就应该是母亲吗? ... ... 第97章 高太医 ?今天是三殿下进宫探母的日子,他循例进宫是为了探望他的亲娘,按规矩他必须得先来给皇后请安。没想到坤宁宫里这么热闹,正在上演婆媳大战的戏码。 “太子妃在坤宁宫受了伤,若是传扬出去对母后的威仪有损,所以这件事儿臣一定要问清楚。唯有如此才能让事情变得透明,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叶孤元历的书不白读,嘴不白长啊,两句话说得皇后瞠目结舌、欲辩无辞。 苏若水是怎么摔的?伤是怎么来的?这团乱线要理起来也不是很难。 无外乎就是皇后指使刘嬷嬷打了轻云,苏若水打了刘嬷嬷,皇后命刘嬷嬷把轻云带到敦亲殿调-教宫仪去,刘嬷嬷走到一半和苏若水撞到了一块儿。 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小事,皇后该怎么开口跟三皇子细讲?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无论怎么粉饰都没用。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滑得出油,谁听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堂堂皇后无事生非,寻小辈的麻烦,这实在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皇儿说的有理,若水你说吧,三殿下想知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皇后拿准了苏若水不敢胡说八道。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苏若水也不能像个告状的孩子似的,一条一款的说出来,显得那么斤斤计较又不成熟。 “要说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刘嬷嬷你因何谋害本宫啊?”苏若水把球踢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的心还慌着呢,她吓得赶紧跪地磕头。 “我没有,我没有谋害您,我就是,就是没走稳,不小心撞到您了。”刘嬷嬷的嘴也不怎么利索了,一个劲的求饶认错。 皇后气得一撇嘴,你承认撞她了干什么?实话实说就是她绊你了,你撞她你还有理了吗? 刘嬷嬷也是有考虑的,说苏若水绊了她,莫说有没有人信,就所有人都信了,谁能把太子妃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她一身的不是,不如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这样太子妃或许能放她一马。 “撞了太子妃就任由她倒在地上吗?”三皇子也没看到事情的经过,没法跟她矫情谁是谁非,谁说的真与假都很难分说清楚。 但是事后你们的确是做的不够好,让太子妃坐在地上既不给垫点东西也不给叫太医。 就这一点来说坤宁宫就理亏,这是个态度问题,证明她们从心里没把太子妃当回事。 “奴,奴婢还没来得及” “皇上驾到!”院外又是一高喝,皇后可慌了神,这要是皇上看到苏若水这个样子,有多少理也说不清了。 “快把太子妃抬到里间歇息。”皇后明知苏若水肯定一赖到底,不会起来的。 她也不指望苏若水自己起来,也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抬到里屋去,别在这儿赖着,让皇上看着不成体统。 满屋的宫女、太监们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手。 “都愣着干什么?”皇后又一声怒吼,众人才开始怯生生的向苏若水围拢。 “母后,您不是刚说过我伤了脚踝,须得多歇一会儿才是的吗?”苏若水才不起来呢,你一会儿要打,一会儿又要关的,这会儿怎么了?你让我躲我就躲? “是啊,你也歇得够了,再说你父皇来了,你这样子怎么见驾?” “母后说的是,只是脚还疼的钻心,实是起不来呢。” “无妨,叫他们抬着你也就是了。”皇后的脸像正在凝固的冰一样,越来越青冷。 宫女太监们只好慢慢的向苏若水靠近,皇后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好得罪太子妃了。 苏若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她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阴他们一下。是装作被弄疼了,然后大喊大叫?还是趁他们触碰到自己的一刹那,迅速出手诬陷他们蓄意谋杀? “且慢!”三皇子一摆手止住了宫女太监们的脚步。“既然有伤在身不宜轻动,太医马上就到了,还是不要伤上加伤的好。” 叶孤元历转面对皇后说道:“父皇也不是外人,皇嫂受伤了,父皇一定会过问的。” 换而言之这件事你想瞒是瞒不住的,皇后一跺脚气恨恨的走了出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出去接驾,她生天大的气也得先接驾。 “臣妾恭迎万岁。”皇后带着一众人等在院子里参拜怒容满面的皇帝。 皇上在前,常忠和高太医在后,就跟没看到院子里有人似的,径直走进了房门。 “父皇,恕臣媳不能参拜。”苏若水现在也只能低头致意了。 “不必多礼,你摔坏了没有?”皇帝走到正位端端正正的坐下。 “就是疼得紧。”苏若水一丁点的伤也没有啊,没有能看得到的伤,只好说疼了,这是谁也没办法说清真与假的事。 皇上一摆手,高太医走到苏若水面前跪倒:“臣为娘娘诊伤。” “有劳了。” 高太医拿出一块白棉布罩到苏若水的左脚脚踝处,两只手上下左右的捏了起来,手劲挺大,指法不错。 苏若水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夸张的大呼小叫。就算他诊出来什么伤也没有又怎样?摔了是事实,难道还得摔残了才算摔? 本就是千金之体,娇气是正常的,不娇气才是反常的。 屋里出奇的安静,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高太医目不转睛的盯着苏若水的脚踝,认真的捏、按、扭、转。 “咔!”非常清晰的一声脆响,所有人的心都向上提了一个格。 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响?这是骨头发出的声音,谁都听得出这是关节交错产生的声音。 “太子妃殿下,可好些了吗?”听到高太医小心翼翼的询问,苏若水才收回惊奇的目光。 她假装轻轻的扭动一下脚踝:“果然好了许多。” 高太医转向皇上启奏:“太子妃殿下脚踝骨错位,臣已经把位置矫正过来了,只要好生将养便无大碍了。” “下去领赏吧。”皇帝的眼睑微垂看不出喜怒。 ... ... 第98章 逛街 ?“谢万岁!”高太医开了个方子留下,然后拎着药箱退下了。 轻云扶着苏若水站了起来,苏若水稍微整了整衣襟,急忙低身福拜:“臣媳参见父皇。” “免礼,你身上有伤先回去歇息吧,好生将养莫要落下病根。” “谢父皇,臣媳告退了。”苏若水对皇上施了一礼,搭着轻云的手就走出了屋,根本没理会皇后,连句告别的话也没跟她说。 皇后气得直咬牙,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挑她的不是,现在是降低存在感的时候。 “父皇、母后,儿臣也告退了。”叶孤元历还要去看亲娘呢,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 “嗯,去吧。”皇上也没有留他聊天的心,正想打发他走呢。 皇上一肚子的火气,人越多越发不出来。叶孤元历一礼而退,皇上沉着脸问道:“这又闹的哪一出啊?弘儿才即出宫,太子妃就在这坤宁宫里受了伤,你母仪何在?” 皇后闻言立马堆上一脸的假笑:“是啊,臣妾也是想太子南下了,她一个人回宫怪闷的。臣妾这才接她过来宽慰宽慰她,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出来,都是下人们不懂事,也是臣妾疏于管教了。” “身为国母,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用朕教给你吗?”皇上说着咳嗽了起来。 “陛下龙体要紧,不宜动怒,臣妾都记下了。”皇后端过一盏茶服侍皇帝喝下。 苏若水急急忙忙赶回太子宫,一直走到内室也没有见到叶孤元弘。 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不知道他南下了没有,不知道他是否安全,苏若水怎么坐得住? 她又不能大张旗鼓的问‘太子回来了没有’,那不等于告诉别人叶孤元弘出行有诈吗? 不过在太子宫里到处走走的权力她还是有的,她决定亲自搜宫。刚走过屏风,流风、回雪赶紧劝她卧床休息。 “娘娘,您可不能下地走动,伤了筋骨须得好生将养才是。”流风扶她回去,她一把甩开。 “去去去,我又没伤。”苏若水刚出内室,轻云迎面走了过来。 “娘娘。”轻云一提罗裙缓缓的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呀?”正常见礼也就是一福而已,没必要下跪的。 “娘娘,轻云今天给您惹了大祸了。”轻云眼含热泪心潮如浪,不停的翻涌。 今天苏若水如果不替她出头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任由她被人家抽个耳光又怎么样呢?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跟皇后彻底闹翻了。 “人家成心找茬,怎么都躲不过去,关你什么事?起来吧。”苏若水抬腿还没走出五六步,常忠又走了过来。 “娘娘,您凤体要紧,还是回房歇着吧,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才们去办。”常忠一搭拂尘躬身一礼,请苏若水回去。 苏若水向前望望,也看不到什么。这么大的太子宫她一间一间去搜?就没什么事她挨间屋子串也够让人起疑的了。 “嗯。”苏若水转身就回内室了,别人不知道内情,常忠一定是知道的,与其跟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不如问常忠的好。 轻云扶着苏若水坐下,苏若水端起茶盏吹了吹,并没有饮茶,她开口问道:“常公公,我这脚伤可严重吗?” 苏若水比谁都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她如此问就是想听听常忠的看法,他会建议自己接下来怎么做是对的。 “娘娘,伤筋动骨哪有小事?您恐怕要多将养一阵子了。”常忠的意思从现在开始苏若水最好是在太子宫里闭门养伤,也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了,少接触免得着了人家的道。 “那高太医手劲可真不小,险些把本宫的脚给扭断了。” “高太医乃是老奴的同乡,他家祖传的正骨手法,关节的事他是最熟悉的。” 苏若水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常忠跟高太医说了什么,高太医身为正骨高手,想让关节出点动静实在是容易得很,这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天都快黑了,殿下这会儿不知走出去多远了。” “娘娘,殿下此次奉旨南巡少说也得半年才能回来,您莫要忧虑,放宽心等吧。” “嗯,一有殿下的消息速来报我。”苏若水起身向内室走去,常忠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苏若水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住,心里慌乱极了。该死的叶孤元弘有什么计划也不和老婆说一声,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听常忠的意思,元弘是南下了。’苏若水心里也猜度他会南下,即使没有圣旨,他也有去调查并铲除往生门的心。 三皇子叶孤元历出了宫门没有坐轿,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在御街上慢慢的向前走着,忽见前方两个身影好生眼熟。 杜玉珍一步三摇的在街上游逛,她旁边还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两个人边走边聊,看样子甚是投机。 ‘皇嫂怎么刚出宫就逛上街了?皇兄才出门,她就和杜玉珍这半男不女的在大街上胡行乱走,若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皇兄耳朵里,岂不是大祸? “今天太子出城那排场真叫一个大,满朝的文臣武将都去送行了。”杜玉珍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城门口百官送行的场面。 “那还用说?太子出行当然威风了。”苏若玉浅笑嫣然,别有一种媚人风-情。 “嗯,真不愧是冷王,那么多人送行,愣是没停轿,谁都不见。”杜玉珍回想起来还觉得叶孤元弘拽的太过份了,那么多的三朝元老啊,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也没见着吗?”苏若玉笑吟吟的半含酸气的问了一句。 杜玉珍天天往太子宫跑,谁都知道她和太子一家熟络得很,苏若玉这个太子妃的亲姐姐倒显得不如她跟太子宫的人熟。 “我爹都没靠上前,我哪里敢过去哟?”杜玉珍耸耸肩,对苏若玉说道:“我们明天一起去太子宫吧,若水姐姐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 “好啊。”苏若玉话音未落,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骑着雪白的骏马,从她身后走过,又一勒丝缰停在了她面前。 ... ... 第99章 病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那少年从马上跳了下来,仔细的打量了苏若玉一番。 “我们自然是闲逛,三爷好兴致啊,一个人溜马呢?”杜玉珍跟达官显贵们都混了个脸熟,她也没多少畏惧之心,跟谁都敢开玩笑。 “我也是回宫的路上偶遇你们,这位应该就是郁夫人吧?”叶孤元历很和善也很客气的看着苏若玉。 面对面的近看苏若玉和苏若水已经很好分辨了,相由心生人的容貌是会改变的。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们姐妹的心境也各自变化了太多,苏若玉几番生死起伏,苏若水更是干脆换了灵魂。 “哦”苏若玉看向杜玉珍,她并不认识叶孤元历,叶孤元历一身的书卷气,温文尔雅的很有亲和力,不像叶孤元弘那么高冷。 “你们还用我介绍吗?你们是亲戚啊。”杜玉珍笑了起来:“他是你三妹夫的三弟。” “三爷。”苏若玉急忙低身一福,这可是三皇子啊,虽然他也是庶出,但庶出的皇子和庶出的小姐可不是一回事。 东陵嫡出的皇子就叶孤元弘一个,一旦他出了问题,皇太子的人选就要在这些庶的皇子中选了。苏若玉怎么能怠慢了他? “这,二姐。”三王爷急忙抱拳还礼,论起来苏若玉是他嫂子的姐姐,在长街之上若不论国礼没有必要给他见礼。 他们三个都没什么事,寻了个茶肆进去坐了一会儿。杜玉珍说起明天想去找苏若水,她们一起去踏青。 叶孤元历笑笑:“你们去看看她倒使得,踏青她怕是去不了了。” 她们一个是苏若水的姐姐,一个是苏若水的闺蜜。苏若水在坤宁宫大闹的事肯定遮掩不住,叶孤元历也没把这事当秘密,就对她们说了今天宫里的事。 第二天户部尚书府里,杜玉凯要陪母亲去灵云寺上香还愿。想着妹妹整天的到处乱蹿,不如带她去庙里游玩,她还是很喜欢去灵云寺的。 “公子,小姐不去。”一切都准备好了,丫环却没有请来小姐。 “她又要干什么去呀?”杜玉凯心里就没有妹妹会老实在家的概念,不去灵云寺肯定是要去别的地方。 “小姐哪也不去,小姐说她病了。” “病了?”杜玉凯撒腿就跑向妹妹的卧房,这个野丫头要是哪都不去,那可真是病了。 杜玉珍哪有什么病?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乱转,烦燥的就差去挠墙了。 叶孤元弘刚走皇后和苏若水的矛盾就激化了,这是什么信号? 皇后为什么这么急着向苏若水示威?苏若水为什么毫不退让?她们都各自依仗着什么?这只是一个序幕,她们之间还会有怎样的过招? 这一场虎狼之争,到底会谁胜谁负?杜玉珍理不清其中头绪,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是抓心挠肝的在地上乱转。 一直以来她都把宝押在了叶孤元弘身上,因为他是生来就注定高踞天下至尊宝座的那一个。 她拼命的接近苏若水,为的就是通过她跟太子搭上线,希望有朝一日抓住机会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如今看来太子这条路未必行得通,皇后这么快变了脸,这其中必有缘故。 皇帝身体不好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了,太子离宫若是出了意外,这天下会是谁的? 三皇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不说权势就这一流的品相也是个如意郎君了。好在他还喜欢听自己唱歌,跟他打交道也不难。 只是叶孤元历每天风花雪月浅斟低唱,结交的都是些个三教九流的人物,可以说文艺范十足,政治眼光倒是看不出来。 他这到底是蛰伏潜隐相机行事还是真的纵-情山水无意大争? 帝位,高于一切的帝位,真的有人不动心吗?真的有人会不争吗?怕是只有得不到没有不想要吧? 咬人的狗不露牙,三皇子才是东陵新主,一定是。杜玉珍拿定了主意要在三皇子身上下功夫。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杜玉珍仔细的想了想,这里面有问题。三皇子不是皇后的人,没有皇后的帮助他一介书生能得到天下? 皇后大权在握,皇帝一旦驾崩,哪个皇子登基就是皇后一句话的事。叶孤元弘若是赶不回来,皇后会立谁? 三王爷若是皇后的人,他怎么会替苏若水说话?他应该推波助澜把苏若水一步推到死境才对。 皇后绝不是简单的示威,她没事把苏若水叫过去训斥一顿?不可能的,她一定想出重手被三皇子给搅了,皇上赶到救了苏若水。 皇后要是下了决心,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苏若水能不能斗得过皇后,就看叶孤元弘能不能回来了。 叶孤元弘一回来,这天下就是他的了,他若是回不来,苏若水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万劫不复。 东陵现在危机四伏,边关战乱,境内灾患,皇帝病中,太子离京,对皇后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所以皇后一定做好了万全准备,绝不会让叶孤元弘回来的,起码也是拖延到大局已定才能让他回来。 看来太子这条线是该放手了,太子绝斗不过皇后。那么三皇子又与皇后不同心,皇后手中的牌会是哪张? 五皇子叶孤元正是张废牌,他一个月有十五天卧床,一年能闹二十多次病危。 六皇子是个酒鬼,不过他人脉甚广,人缘好得很。虽没什么特长,但擅长交际就是大本事。断酒不是难事,而且谁能保证他嗜酒不是特意装出来的表相? 六皇子是个好结交的人,杜玉珍跟他关系也还可以,想要攀他的枝不算难。 只是杜玉珍实在不怎么喜欢叶孤元明,他成天的宴饮不休,所以身材略胖。相貌上比其他几位皇子逊了一筹。 七皇子叶孤元启就是一个愣头青,拳打脚踢都不是事儿?舞文弄墨就要他命了,这样的人能登大宝? 皇家的事谁说得清呢?好歹他也智商正常,没啥残疾,只要皇后力推也是有可能的。 ... ... 第100章 銮驾被焚 ?九皇子叶孤元恒年龄比较小,今年才从皇宫搬出来。他是陪伴叶孤元弘时间最长的,叶孤元弘也是今年搬离皇宫的。 他没有娘,他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子叶孤元弘。如果叶孤元弘不倒台,怎么也轮不到他上位。 如果叶孤元弘倒台,第一个受牵连的人就是他。所以杜玉珍直接把他抛到了考虑范围之外。 “妹妹。”杜玉凯呼哧带喘的推开杜玉珍的房门,见她直溜在地上站着呢,不由得一阵气恼。“你不是病了吗?” “你盼着我病呢,巴不得我病死了呢。”杜玉珍气呼呼的坐下,椅子都砸出了声音。 杜玉凯一看她这不是病了,是在生气啊。 “谁又惹你了?跟哥出去散散心呗。”杜玉凯这妹子一年三百多天在外面散心。 “你滚!”杜玉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哪那么大闲心?东陵都要变天了,杜小姐操心国事呢。 “不去拉倒。”杜玉凯还真的就滚了,留下杜玉珍自己在闺房里胡思乱想的杞人忧天。 按理说这天下怎么变也不影响她当千金大小姐,她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这天下大势可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这里面的因素就多了去了。皇后对叶孤元弘不满意,皇上是心知肚明的,他身体不好他也清楚,他能不留后手吗? 杜玉珍都能看清的形势,叶孤元弘心里没数?他南下会不小心提防?没有周密的部署怎么能草率的出行? 众皇子更没一个缺心眼的,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这里,好的不能再好、完美到极致的时候往往就是个陷阱。 没有万全的把握,谁会轻举妄动?这时候行动就是在暴露自己。 总得来说现在的东陵表面上危机重重,朝堂上还是一团和气,并没有到风雨飘摇的地步。否则皇后也不用隐忍了,直接兵变就完了。 不过机会终究是机会,虽然风险大些,但越好的机会风险就越大,这也是铁律。 所以有想法的人都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这不是小事,出手没有成与败,只有生与死。 这个时机在两天后终于出现了,一个惊破天的大消息传来,整个帝都震翻了。 太子南巡途中遇袭,銮驾被焚,随行人员伤亡大半。太子尸身烧焦,唯有一只朝靴还算完整,龙袍残存一角。 苏若水这几天以养伤为由避居太子宫,闲着没事写了几段唱词,派人送给三皇子。 写唱词也没什么意思,她突然想起了小人书。她提笔开始画《白蛇传》,一幅幅图画下面配上文字。 三皇子收了唱词,只是给了来人一些常规性的赏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并没有派人过来还礼。 三皇子把苏若水写的唱词全都抄录了一遍,整理起来准备攒多了编撰成册。 是以这两天苏若水和三皇子一个在家画画,一个在家写字,谁都没出门。 噩耗传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在画,一个在写。 三皇子气定神闲的在抄唱词,闻听报到‘太子爷銮驾被焚。’,顿时手一抖涂乱了文字。 “什么?”叶孤元历一摔毛笔猛的站了起来,毛笔不偏不倚的砸进了砚台,墨汁溅得到处都是,雪一样的龙袍、玉一样的脸都墨迹斑斑了。 “王爷节哀。”报事的伏地叩首,这活真不怎么好,报丧的就没有报喜的招人待见。 “滚!”叶孤元历抄起砚台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叶孤元历苶呆呆的坐下。 ‘真的有人动手了,大哥走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吧?前几天娘还训戒过,要我放情山水远离大争。这个漩涡是想离就离得开的吗?谁能潇洒的来又从容的走?’ 叶孤元历真的希望太子此行平安,只要他不出事,就不会出现众皇子夺嫡之战。骨肉相残最后败者伤亡,胜者孤寡。 好好的闲散王爷的生活到今日就算是了结了,也许此时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开始盯着三王府了吧。 苏若水站在画架前认真的画着‘水漫金山’,忽闻报‘太子爷火海丧生。’,她娇-躯微晃,笔尖抖了抖,两滴墨水滴到了绣花鞋上。 “可,可看清容貌了吗?” “尸身被烧焦了,只能看出身形,容颜难以辨认。” “下去吧。”苏若水有气无力的垂下手中的笔,滴滴墨汁浸晕了凤裙。 “太子妃节哀。” “下去!”苏若水一声暴喝,把毛笔摔到了那报事人的身上。 除了常忠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苏若水愣了一会儿,又拿起一支笔继续画画。 “娘娘” “荣锦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苏若水一笔一画的勾描着金山寺的轮廓。 “老奴不知,老奴只知荣护卫有任务在身,娘娘不必挂念。” 这么说替叶孤元弘送命的人不是荣锦?苏若水实在忍不住要问了,到底有多少计划是她不知道的? “常公公,你跟我说” “娘娘,现在最大的事是太子爷的丧事。” 皇帝就是金口玉言,诏告天下皇太子薨逝,过几天还带死而复生的?若是一道圣旨诏告天下,太子爷就真的回不来了。 皇家做事岂能如此荒唐?纵然回来,回来的也只能是皇子,而不是皇太子了。 “我这就上殿,一定要阻止父皇下诏发丧。”苏若水一定要拦住这道圣旨,真假太子必须验个清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定案。 “不必着急,皇上不会这么早下诏的。”常忠慢悠悠的说道:“南面的消息最多十天也该传回来了,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这十天里娘娘要万千忍耐。” “嗯,我不出门就是了,我在这宫里养伤总不会有麻烦吧。”苏若水觉得叶孤元弘已经不在了,她这个太子妃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具有威胁性,应该没人来找她的麻烦了。 常忠摇摇头,太子妃到底年轻,实在是太天真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以前你是活在太子爷的庇护中,如今你失了靠傍,岂不是落井下石的最好时机? ... ... 第101章 心乱如麻 ?江湖中有一句流传了很久的名言叫做‘趁你病,要你命’,苏若水现在是最弱势的时候。 苏家父子两位将军都远征在外,叶孤元弘命丧异乡,连她那个指望不上的二姐夫郁将军也不在京城,她还有什么依靠? “这几天会很热闹,正是看清人心的好时候,殿下希望太子妃不要搅了好戏。” 常忠不知道叶孤元弘为什么要让苏若水知道真相,按他的意思连苏若水也一并瞒着。这岂不正是个看清苏若水对他真心还是假意的好机会? 叶孤元弘连想都不想就下了决定,他不要考验苏若水,宁愿错信了她,也不愿伤了她。因信她而受伤,伤而不痛,死而无怨。 “我该怎么办?”苏若水上辈子只是个平民百姓,对这些权势纷争一点也不了解。 “对,你就是要问该怎么办,见人就问。妇道人家遇到这样天塌了的大事情,你最直接的反应应该就是惊慌失措任人摆布。” 苏若水点点头:“我懂了,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这一切我都信以为真。” 苏若水静静的想像了一下,如果她不知道叶孤元弘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是什么心情。 想着想着心里好痛,怎么都无法接受,不敢相信这样的消息会是真的。她抬腿就往外跑,常忠伸开胳膊挡在门口。 “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他,我不信这是真的。” 常忠无奈的看着她,你这算是入戏了吗? “你不应该先晕过去吗?”常忠的理解女人听到这样的消息第一反应就应该是晕死。 “不可能,我肯定会先去现场看看,我得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好吧,如果看到以后确定太子殿下真的死了呢?” “我会查清这桩案子,查出凶手。”苏若水提起凶手,心里满满的全是恨,新仇旧恨齐涌上来。“不,不用查,一定是皇后干的,我去杀了她。” “怎么杀?” “直接杀,冲进宫里把她抓出来掐死。” “你冲得进去吗?真当大内侍卫是摆设?”常忠阴森森的一笑:“如果我现在要杀你,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苏若水一下瞪大了眼睛,她心里真的是半分这样的概念都没有,常忠是叶孤元弘最贴心的随侍,他怎么会? 常忠当然不会做伤害苏若水的事,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提醒她任何人都要防范,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就算我现在扼住你的咽喉,在你断气之前我一定先死了,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你身边有多少隐卫,何况皇后?” 常忠心里暗暗叹气,想不到叶孤元弘是这么的了解苏若水。叶孤元弘说过如果不让她知道真相,她会去拼命,因为她已经不在乎命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要先去查清这桩案子,掌握了证据上金殿告状。”苏若水明白常忠的意思就是不能硬来,那就用最正当的手段,用法律保护自己,恰好查案是她的强项。 这都是她在现代社会时根深蒂固的思想,一切问题都可以用法律来解决。 东陵是个封建社会下的帝制国家,贵族是享有特权的。一来案子本身不好查,二来太子妃是女人,怎么能有机会出去查案?三来这段时间变数太多,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时候会出个什么招。 “不,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常忠提醒她道:“前几天皇后没有办你,是因为还有顾虑,现在她不会放过你了。” “我也不会放过她。” 常忠摇摇头:“你要给她机会犯罪,要让她肆无忌惮的犯罪。” “我会忍耐的。”苏若水明白了,常忠之所以跟她说这么多,就是怕她按捺不住跟皇后作对,到时候可能会坏了大事。 “过几天皇上会病危,皇后很可能会对你变本加厉,你千万小心。”常忠叮咛之后悲叹一声:“大难临头各自飞,老奴也要离开了,你多多保重。” 看来这次南巡,皇上的目的不是剑指江南,而是清君侧啊。江山动荡之时,正是鉴别忠奸的大好时机。 万里江山一局棋,果然如此。叶孤元弘到底比苏若水看得彻,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黄雀沾沾自喜哪晓得身后还有只鹰,鹰眼盯着黄雀却不知身后还有一杆猎枪瞄着自己。 皇后以为这局棋她占尽了先机,以为这天罗地网都是她布下的,却不知她这张网在结网之初就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中。 夫妻、父子、君臣、兄弟,谁跟谁亲?谁跟谁近?谁对谁真心?谁对谁假意? 就烧起这把烈火,炼一炼真金! “报,三殿下求见。”侍卫在院外高声喝报,小太监连忙跑进去传话。 苏若水闻报一声冷笑:“来的好快呀,请到正厅。” 想不到第一个来示威的人会是他,这时候上门还能有什么好事? 常忠指指眼睛,苏若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弄得红肿一点。 三皇子一身白色龙袍分外的洁净,苏若水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凤裙,显得格外俏丽。 虽然灵柩还没有回京,但收到了消息就得像点样。总不能听说太子薨逝了,然后穿红挂绿的出来吧? “皇嫂。”叶孤元历看苏若水一身白衣走入正厅,心里特别的酸痛。这么年轻漂亮的人,成亲还不到一年就孀居,真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 叶孤元历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这倒是苏若水没有想到的,平常他也不行这么大的礼,今儿反倒客气了。 “三弟,快快请起。”苏若水虚空扶了一下,叶孤元历站起来也是低眉直背,恭恭敬敬的站着。 “三弟,请坐。”苏若水缓缓的坐在正位上,三皇子慢慢的坐在了下首。 两个人都不抬头,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三分多钟。还是苏若水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三弟,你此行何事啊?”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皇嫂。”叶孤元历心乱如麻。 ... ... 第102章 探望 ?东陵要变天了,不,是东陵已经开始变天了。 风乍起,骤然凉。人心开始恐慌,都一样的对所有人充满了疑虑。 谁敢相信谁?谁知道这股风会把谁推到九霄之上,又会把谁推向无底深渊? 叶孤元历今年十九岁,有着显赫的皇家血统,满腹诗情别有一股书卷气,更生得俊美非常,面如冠玉眉清目秀。 与叶孤元弘的凤表龙姿不同,他更具儒雅之气,举动间自成风-流。 单单是静静的低头端坐就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忍出声惊扰的玉人之美。面对这样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苏若水只有一颗欣赏的心。 若是她没有遇上叶孤元弘那黑夜中的猎豹般的男子,或许会对叶孤元历这种性柔体贴型的男人动心。 可是现在苏若水的心早已被那个狠绝的男人征服了,她深深的知道了什么是男人,也清晰的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男人,不是美得雌雄莫辨的花瓶。 苏若水也没有再说话,就静静的陪他坐着。叶孤元历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低头垂目正襟端坐。苏若水目光柔和,经常淡淡的扫视他两眼。 ‘嘀嗒、嘀嗒’叔嫂二人就坐在大厅上静静的听着滴漏声,时光如水复如沙就这么悄悄的流淌了年华。 一柱香燃尽大概是一刻钟,叶孤元历站起来冲苏若水躬身一揖:“打扰皇嫂这么久真是惶恐,小弟告退了。” “慢走。”苏若水不喜不愠,也不能留他。 “皇嫂,有事的话尽管找我,无论什么小弟必定全力以赴。” “多谢。” 叶孤元历深深一揖,转身就走了。苏若水也没有送他,就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走出太子宫,迎面就见一顶小轿,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女子弯腰下轿。 叶孤元历停住脚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原来是杜府千金玉珍小姐,她还有穿女装的时候,真有点意外。 杜玉珍也不是天生的喜欢穿男装,她也是女孩子,也有着爱美的天性,男装哪有女装漂亮? 只不过叶孤元弘不喜欢女人,她才换上了男装。穿男装叶孤元弘对她就不会有排斥的感觉,虽然不会因此而喜欢她,但总能给她个接近的机会。 一身女装在叶孤元弘面前晃来晃去是很危险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犯病?一有女人向他示好,哪怕一个笑容让他误会了,他都会杀人的。 现在叶孤元弘死了,她为什么要穿男装?穿给谁看? “三爷?”杜玉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太子宫了,见到他多少有点吃惊,随后便喜笑盈盈的低身一福:“民女见过三殿下。” 虽然她不确定三皇子能不能成为下一个太子,但现在所有的皇子她都必须得讨好。每一个都是有机会的,是谁都有可能,除了五皇子那个随时要死的病猫。 “你做什么来了?”叶孤元历的语气有点清冷,杜玉珍穿的这么鲜艳看上去很刺眼。 “我来找若水姐姐呀。”杜玉珍只能装作还不知道叶孤元弘出事了,不然怎么说?听说人家出了丧事,她穿身粉红的衣服过来贺喜? “你找皇嫂有事么?” “那天在茶楼就说过要来找她踏青的嘛,我这几天病了,今儿刚好就来了。”杜玉珍巧笑嫣然透着青春少女的俏皮与可爱。 她特意点出那天茶楼,就是想和三皇子拉近点关系,别忘了前几天咱们还在一起说说笑笑呢。 她不知道那天叶孤元历是把苏若玉看成苏若水了,不然他才不会过去跟杜玉珍打招呼呢。 “皇兄出事了,皇嫂没心情陪你踏青,你回去吧。”叶孤元历从下人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了白马。 “出什么事了?”杜玉珍呆萌的样子,一派天真。 “皇家的事你最好少打听,听我的劝就赶紧回家去。”叶孤元历抖丝缰回三王府去了。 白马白袍人又长的白,真正是万千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标本。 杜玉珍站在轿子旁看着他绝尘而去,不得不承认三皇子的潇洒很动她的心。 可更动她心的是皇后那个位置,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就是入宫为后。 她才不在乎皇帝是哪一个,男人嘛,大抵都是一样的。指望男人对一个女人真心实意不如指望夜里鬼叫门。 “哼”杜玉珍冲他的背景做了个鬼脸,真是个呆书生。 杜玉珍就是过来看苏若水笑话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想打探一下消息是真是假,苏若水有什么打算。 她要衡量一下这局棋到底谁会赢,她才好决定站到哪边。静观其变不能太久,否则就是坐失良机。 这时候不出手,等到胜负出了结果,你还有下注的机会了吗? 杜玉珍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太子宫,那神情就像回家了似的,一点做客的觉悟都看不出来。 叶孤元历走了,苏若水两只眼睛就盯着香炉里的那支香,一眨不眨的盯着。 红红的一个小亮点灼得人眼睛发酸,听说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看会流泪,苏若水亲自实验一下果然有效。 “娘娘,杜小姐求见。” “让她进来吧。” 杜玉珍走进正厅,见苏若水一身素裙,满面泪痕,双眼红肿。心里的石头‘嗵’的一下就落了地了,看来消息属实。 杜玉珍不禁暗自庆幸,太子这一系算是彻底没了任何希望,好在她没有明确的成为太子这边的人。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杜玉珍很关切的向前询问。 “太子銮驾被焚,听说人也烧死了。”苏若水眼睛呛了一会儿的烟,疼倒不厉害,只是发酸,一眨就哗哗的流泪,让人看着倒是动情得很。 “啊?那怎么办啊?你有什么打算?”杜玉珍连一个字都没舍得用来安慰苏若水一下,也没有打听一下太子出事的经过。 因为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她更在意的是苏若水手里还有什么底牌,她要确定一下苏若水是不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我心神已乱,宫里还没有消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 第103章 得胜还朝 ?苏若水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扯住杜玉珍,絮絮叨叨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杜玉珍可没闲工夫陪她,见她六神无主便知她没什么办法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得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任凭苏若水哭得梨花带雨,杜玉珍抬腿就走了。 太子出事的消息是随太子南下的侍卫来报的,宫里一直没有动静。皇上不发话,就不能办丧事。苏若水也不用布置灵堂,也不用准备治丧的东西。 虽然明知这坏消息是假的,她还是有点头晕。这个谎撒的太大了,骗了全天下的人。 苏若水坐在吊椅上轻轻的晃悠,太子死了,皇帝病重,当务之急应该就是另立太子。 那么要立谁呢?皇后的底牌终于要掀开了吗? 苏若水眯着眼睛,嘴角微勾。太子遇袭是叶孤元弘早就料到的,这不足为奇。皇帝病危也能预料么?为什么常忠说过几天皇帝会病危? 叶孤元弘南下明着是去赈灾查访,暗里是去调查往生门,铲除跑马帮。那么皇帝病危是为谁设的局? 皇帝病危,这天下大事就由皇后做主了。皇帝明里油尽灯枯,暗里是要揭开皇后的底牌。 看来他父子一远一近,里应外合是要搬倒皇后。皇后近二十年的势力培养,早已是树大根深。 叶孤元弘还没有参政,羽翼未丰怎么跟皇后斗? 这时候跟皇后叫板时机明显的不够成熟,既然隐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多等几年? 待到叶孤元弘也有了自己的势力,皇后再老一些,那时候不是更有胜算? 既然时机未到,那就是形势所迫,什么事让皇上有这么强的危机感?莫非龙体真的虚弱到了时日无多的地步? 苏若水越想越觉得这个黄圈圈就像个漩涡,谁进来谁迷糊,谁进来谁头疼。 杜玉珍可不头疼,她坐在轿子里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 “闪开!闪开!闪开!” “回避!回避!回避!” 两匹快马来回的跑,铜锣开道乱七八糟的敲,满街的军士大呼小叫的驱逐着行人。 杜玉珍的轿子也不得不靠着墙边停下,杜玉珍下轿只见满街的人都在向两旁躲,道路上尘土飞扬的。 她拿一条丝绢掩口,向街头张望。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把御街搞的鸡飞狗跳的。 京官下朝时间也不对,再说谁下朝也没这么大的气势啊。看样子是什么人从外地回来了,能是谁呢? 难道是太子灵柩回京了?不能,不能。太子灵柩回京也不能进城,太子无子不能进皇陵,灵柩最多在城郊停放。 “去打听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杜玉珍吩咐家奴去问事,不一会儿家奴就回来了。 “小姐,是骠骑将军得胜还朝。” “郁冬青回来了?”杜玉珍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多亏刚才没得罪苏若水。 郁冬青可是苏家的女婿,是亲三分向,他应该算是苏若水的一股力量吧? 杜玉珍知道苏若水跟苏若玉从小就是面和心不和,她和苏若玉接触的不多,苏若水是个温吞的性子,跟谁都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亲姐妹,郁冬青刚立了战功必定加官晋爵。 苏若水就算从太子妃变为前太子妃,生活上也不会有变化的,一生铁富贵是有保证的。 不过再怎么她也是翻不了身了,即使她现在有儿子都没用,老皇上病体孱弱,现在肯定要立个成年太子。 杜玉珍正在冥思苦想,忽见苏若玉的轿子缓缓行来。 “若玉姐姐!”杜玉珍想了想还是挤上前去跟苏若玉打个招呼。 “停轿。”苏若玉怎么也得卖杜玉珍个面子,不能装聋就那么过去。 不过她也没下轿,就掀开轿帘冲她笑道:“玉珍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呀?” “正要找你去呢。”杜玉珍当然知道苏若玉今天没空跟她溜达。“上次不是说找若水姐姐一起踏青去吗?我今天去太子宫想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才知道太子宫出了大事了。” “呵,太子宫能出什么大事?”苏若玉是真不知道太子出事了,她又不关心叶孤元弘,当然不会派人跟踪他了。 太子出什么事也没必要知会她一声,这件事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公开,她自然是不知情的。 “我在门口就遇到三王爷,他告诉我太子出事了,也没说什么事,我……” “啊?”听说太子銮驾被焚,叶孤元弘尸首都烧焦了,苏若玉险些就放声大笑起来,怎么也止不住笑容爬上脸。 实在没办法,这哪有不笑的理由?无奈她一只手压着胸口,一只手拿出丝绢掩面。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我敢开玩笑?”杜玉珍紧盯着她的表情,她再怎么掩饰也是没用的。 她笑的眉眼弯弯,捂上半张脸、低下头,杜玉珍也分得出是哭声是笑声啊,尽管有那么点相近。 “哈,唔,我那苦命的三妹妹呀。”苏若玉强压着一腔欢喜,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今天我必须得去接将军,明儿一定瞧瞧她去。” 苏若玉起轿前行,到城外迎接郁冬青去了。杜玉珍也坐轿回府,她这个招呼可不白打,明显的看清了苏若玉的态度。 只是杜玉珍有那么点难以理解,她们亲姐妹怎么会处到了仇人的地步?平时也看不出来她们之间有剑拔弩张的味道,怎么听说叶孤元弘丧命,苏若玉那么高兴? 杜玉珍知道苏若玉的娘一直有让苏若玉代妹出嫁的心,她也曾暗中相助过二夫人,只是二夫人太蠢,一次次要么弄巧成拙,要么弄拙成拙。 不过她也听说苏若玉一直不愿意走这条路,她们姐俩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不想嫁给叶孤元弘。 杜玉珍真是越想越气,人家姐俩都不稀罕的,她却挖空心思的抢也弄不到。好!叶孤元弘死的好,让你一天到晚目高于顶,让你光知道穷拽,这回你跟阎王爷装帅去吧。 ... ... 第104章 报门而入 ?‘咣咣咣咣咣……’又是一阵急-促的锣声,刚消停下来的御街,立马又热闹了起来。 一群小黄门往墙上刷浆糊,然后拿出半米宽一米长的黄绢粘了上去。 有两个人在边上‘咣咣咣咣’的敲锣,一边敲一边高声的嚷:“都来看啊,都来看。” 百姓们蜂涌而至,一下子就把黄榜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看不到的直往前挤。 “放榜了?” “是放榜了吧?” “昏了头了你,放什么榜?前天刚放完榜,这还有放两次的?” “……” 今天的春闱刚刚结束,全国的举子都齐聚京城。三年一次的大比,文人才子一生的奋斗就为了个金榜题名。 “停轿。”杜玉珍扒开轿帘,远远的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是皇上发布了什么。 莫非是宣布太子薨逝的诏令?既没有庭议也没有宫议,这就公告天下了? “去看看。”杜玉珍叫家奴过去看榜。 不一会儿家奴回禀道:“小姐,是殿试延迟。” “回府。”杜玉珍对殿试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谁当状元也轮不到她当。 “起轿!” 殿试,应该三月初一也就是明天举行,可是发生了太子驾薨这么大的事,皇帝怎么有心情殿试? 于是发道谕令,殿试改为三月初九举行。贡士们见殿试延迟多数心中还是欢喜的,多八天时间温习功课总是好的。 “殿试怎么延迟了?” “是啊,从来没有过啊,怎么回事?” “是不是骠骑将军还朝,皇上要给将军贺功吧?” “对呀对呀,郁将军凯旋归来,西方安定了。” “……” 郁冬青一刹时成了街头巷议的热点人物,七皇子叶孤元启率众文臣武将出城迎接。第二天一早上朝,皇上颁下圣旨骠骑将军征西有功,官升一级,从三品变成了正三品,封苏若玉为三品诰命夫人。 诰命夫人有奉禄没实权,但这可是封建社会女人们毕生的追求,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在梦中艳羡着。 苏若玉曾经连想都不敢想‘诰命夫人’这四个字,她一个被人随意决定生死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奢望凤冠霞帔? 她曾经只想跟长顺平淡如水的过一生,只要长顺能当上个执戟长,能入军混个校尉她就知足了。 郁冬青荣耀归来,解了她满腹的忧愁,不用担心当寡-妇,也不用担心别人欺负她了。 叶孤元弘遭人暗害,解了她满腔的怨恨,苏若水成了寡-妇,她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诰命夫人属于外命妇,需要进宫了解宫规、学习宫仪。皇上命她三日后进宫,她穿上凤冠霞帔赶紧顺轿奔太子宫去了。 春风拂柳润京都,草色青青映碧湖。最是人生得意处,遮天阴霾一扫无。 苏若玉在太子宫门前下了轿,大摇大摆的就往里走。 侍卫伸手拦住了她:“夫人,太子宫不能擅闯,您是哪府的请递上名贴,小的替您通报。” 苏若玉后退一步,拿出名贴递了过去。“我是有些心急了,你新来的吧?” 苏若玉以为这里和将军府一样,门口侍卫就那么十来个人来回倒。 太子宫的侍卫没有固定的本职工作,今天会被安排到哪个岗位上,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临时通知。 太子宫的宫门侍卫一天三班的轮换,来的多频侍卫能认识啊?太子穿便衣的话,侍卫都不一定全认识。 那侍卫接过名贴一看,原来是太子妃的亲妹妹,郁将军的夫人,他岂敢怠慢? “夫人这边请。”那侍卫带苏若玉到门里的一间待客房等着,他到里面通报去了。 苏若水听说郁将军还朝了,没想到这时候苏若玉竟然跑过来了,她不在家陪郁冬青,来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听说太子驾薨了,过来消遣我的?未免太无聊了吧?她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个排场?” “是一个人来的,四抬小轿,六个侍女随行。” 苏若水笑了,她来炫耀侍女的吗?按宫制苏若水应该是八个宫女服侍,叶孤元弘给她配了十二个,她平时也就常用四个。 “哦,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哦,她是穿着凤冠霞帔来的。”凤冠霞帔是女子进宫时穿戴的朝服,平时几乎没人穿出来,这点算是比较特殊吧。 “知道了,让她报门而入。” “是。” 报门而入是对客人的一种侮辱,每走一段路就要大声的自报家门,要先说清自己的身份、名字,然后还要说清主人的身份。 苏若水纵然真的孀居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受她奚落的地步,既然你穿着凤冠霞帔而来,那就报报家门吧,看看你这新登上枝头的鸟是乌鸦还是凤凰。 苏若玉一听让她报门而入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什么?”她拍案而起,冲侍卫大吼大叫。 “郁夫人,这是太子妃的命令,您不要为难小人。”侍卫见太子妃如此待她,对她哪还有什么恭敬了? 平和的跟她说话都是出于侍卫的涵养,算是客气的了。 “好。”苏若玉牙一咬,报门就报门,反正她觉得她的身份很高了,也不丢人。 “骠骑将军郁冬青府上三品诰命夫人苏若玉拜见太子妃殿下。”苏若玉走几步喊一声,心里恨得牙都直痒痒。 报门而入可不光是喊喊就算了,喊一声之后跟着的就是行礼,跪拜大礼。苏若玉基本就是三五步一跪一磕头的从宫门口走到正厅门口。 走的路不算太远也有个二三里,看到的人不算太多也有个一二百。 太子都死了,你还摆太子妃的架子。你不就仗着现在没有明着发仆告吗?我晚来几天就好了。 苏若玉怎么能晚来几天?心里急的都要冒烟了,她丈夫回来了,她被封为诰命夫人,这么多的好消息她说什么也得跟亲妹妹分享啊。 “骠骑将军郁冬青府上三品诰命夫人苏若玉拜见太子妃殿下!” 苏若水坐在正位上听着门外高声喝报,原来高人一等的滋味这么好啊。 ... ... 第105章 你干了什么? ?苏若水摆摆手,宫娥拉开正厅的大门。苏若玉嘴唇紧紧抿着,咬着牙根,面红过耳。 报门,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也不难。但当谁真的很认真的喊出那不算太长的一句话,真的跪下去的时候,谁心里才真的能体会到那是怎样的屈辱。 要说这屈辱也是她自己找来的,她本来是想炫耀她的身份,三品诰命夫人让她觉得无上荣光,骄-傲得目空一切。 问题在于狼可以在狗面前卖弄,能在虎面前卖弄吗?三品诰命夫人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荣耀? 一品内命妇见太子妃也得跪拜,三品外命妇在太子妃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啊。 就算太子死了,太子妃的封号、金册、金宝全都没动啊,苏若水依然是太子妃,苏若玉竟然拿着她将军夫人、三品诰命的身份来显摆,这哪里是炫耀?分明是现眼。 “骠骑将军郁冬青府上三品诰命夫人苏若玉参见太子妃殿下!” 苏若玉进门规规矩矩的叩头。 苏若水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位上,面上不喜不嗔,声调不高不低的说了句:“平身。” “谢太子妃殿下,娘娘千岁千千岁。” “赐座。” 宫女引着苏若玉在下面坐了,苏若水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我姐妹原本不必这么正式的,可你穿得这么正式,我也不好太随意了。” 苏若水原本无意羞辱她,她上门来抖威风,当然要打压她的气焰。 “倒是臣妾给娘娘添了麻烦了。” “没说的,你一向是无事不登门,今天来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郁将军回来了还升了官,连我也被封了个诰命夫人。我想着这也算是我苏家的荣耀,就过来和娘娘说一声,让娘娘也高兴高兴。” 苏若玉得意洋洋的神情,她真是高兴极了。我男人回来了,你男人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倒是好事,不过我早就知道了。父皇本来打算给郁将军连升三-级的,我想咱们苏家出了三个将军已经够荣耀的了,升赏过重未免惹人非议,才升了一级的。” 苏若水还弄出个语重心长的样子:“二姐,你说三妹做的对吗?” “对,当然对呀。”苏若玉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官升一级把苏若玉差点乐疯,原来苏若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她家郁将军降了两级。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苏若水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气她。反正苏若玉是属于怎么努力都挽不回的敌人了,她今天来就是来气苏若水的,苏若水当然会毫不留情的以其人之道还之。 苏若玉被气得浑身颤-抖,跟苏若水也没什么话好说。坐了一会儿怎么也气不到苏若水,她便告退了。 出了厅门绕过几条小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吓了苏若玉一跳。抬头看时却是熟人,阳光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挡住苏若玉的不是别人,正是刑天麟。 “你,你干什么?”苏若玉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刑家的人。 “你干了什么?”刑天麟两只眸子里迸出能冻死人的寒光,用剑鞘横指着她的脖颈,步步向前紧逼,苏若玉只好步步后退。 “啊。”苏若玉靠到了一根红柱子上,她退无可退了。 刑天麟一个甩头的动作,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四处望望空无一人,苏若玉的脸吓得一会儿比一会儿白。 “你,你想,干,干什么?”苏若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艳芳楼里那个阉货死了,是你干的吧?” 苏若玉吓得眼中含泪,背靠着柱子一动也不敢动,不承认也不否认。 “城东客栈被焚,掌柜的、厨子、伙计、住客共计二十三人全被烧死,是你干的吧?” “不!不是我!我没有,没有。”苏若玉像才听懂似的,拼命的摇头。 她望望两边,一个人也没有,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的抱头大叫起来:“啊~” 话说那一天刑天麒的突然出现,让苏若玉昼夜不寐、寝食难安。 艳芳楼里的那个在青-楼工作的太监,就是当初爬上二夫人床的那位。 刚被送到青-楼的时候只做些杂活,像刷夜壶、打扫院子等。他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便把他的事到处跟人说,反正他已经这样了,丢苏家的脸就解他的恨。 他原本相貌就不丑,只是贪色过度身子有点虚弱,身材偏瘦些。净了身就更显得单薄,以至有一次被人误认作女相公。 他知道那人是无意的,但对他来说却是狠狠刺痛了他的内心,他最怕别人说他不是男人,尽管他真的不是男人了。 原本没有人知道他净了身,有一天头牌姑娘金儿被人抢了生意,心情不好赌气闭门谢客。 说是一个月都不接客了,反正她能拿出钱来上交,也没人强迫她。 三天没到头,妓-女那还能耐得住寂-寞?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妓-女也讲个面子。 金儿就拉着那阉货在屋里喝酒,反正他是艳芳楼的杂工,不收钱就不算接客。 酒入愁肠很快那阉货就醉倒了,金儿把他拉上-床才知道他净了身。金儿从没见过太监的身子,这可太有意思了。 她发现了个奇货,她并没有声张只是威胁他天天陪着自己,否则就给他说出去。 虽然太监做不了实质的事,但亲亲抱抱摸摸蹭蹭都是可以的。金儿发现跟他亲热的感觉比跟男人好多了,就私藏了这么个宝贝。 时间久了难免有人起疑,妓-女就是商品,你碰了是要给钱的。老鸨怀疑金儿私搭了他,就把他吊起来打,才发现他是个小太监。 太监有的是,但都在皇宫里,宫外是没有的。所以艳芳楼里出了个阄货,这儿可有点新鲜,许多好男风的客人蜂涌而至,他的生意还不错。 随着他的艳名大炽,苏家的事也张扬得成了帝都妇孺皆知的新闻。苏若玉知道了以后,怎么能留着他败坏二夫人的名声? ... ... 第106章 活见鬼 ?刑天麒身手好,刑天麟地位高。一个是久居山林的土匪,一个是官封三品的朝官。刑天麟身后还有太子爷给撑着,他们是什么都不怕的。 如果他们把自己在白虎山上曾嫁给刑天麒的事给说出去,郁冬青会不会休妻?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荣华富贵又要成为幻影了吗? 不,苏若玉绝不甘心也不愿再承受一次忽然跌落,蹦极的爽感只有冒险家才能感受得到,普通人感受到的只是恐惧与惊吓。 直接对刑家兄弟动手,苏若玉还真没有胆量。先处理了艳芳楼的那位之后,苏若玉发现杀人也没多可怕,就是花点钱的事。 于是乎有一就有二,一客不烦二主,还是那些人,还是杀人的任务,多给点钱就行了。 果然没几天就有好消息传来,虽然牵连了许多无辜,不过没关系,那些都是免费的,算杀一送二十二吧。 人算不如天算,苏若玉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要是杀一送二十三才算圆满完成任务。他们辛苦了好几天又踩点又放火又执刀围劫的,只把二十三个赠品给清算了。 刑天麒每天都在客栈从不离开,只有那天下午的时候他悄悄跑回白虎山去了,因为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他曾在树下埋起来一坛老酒。 他回来的时候烈焰冲天,那些杀手执刀围着客栈。刑天麒估算一下他们有二十多人,他没有过去只是悄悄的盯着,尾随他们一路跟踪。 弄清真相的时候他多希望自己死在烈火之中,宁死也不想知道凶手是苏若玉。她真是个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畜生。 当初她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头发上沾着烂草叶,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泥,沿街乞讨的丐头也比她体面。 刑天麒看她一个姑娘家落魄到这种地步,还被那无良的商人讹骗,一时义愤帮了她。好心想送她回家,她说她失忆了,根本不知道家在哪里。 一样失了家的刑天麒又可怜她,只要她不嫌自己是山贼,便愿意给她一个家。 相处九天,他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清儿’。希望她心清如水,谁料她心不如水,性却如水。 郁府重逢她字字如刀,那么的狠绝无情。刑天麒以为天下负心人不过如此,哪里想得到绝情之后她又出杀招。 刑天麒真想一刀把她的心剜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刑天麟横竖把他拦了下来,咱犯不着为她那种人犯法。 刑天麟把那个杀手组织整个清除,主要骨干人物都下了地牢,到什么时候这些人都是苏若玉杀生害命的人证。 苏若玉背靠着柱子,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耳朵大叫:“啊~” 她吓得心都要吐出来了,突然世界变得好安静。刑天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碰她。 苏若玉的脑子转得飞快,这里是太子宫,她今天是大张旗鼓的过来的,她要是在这儿出了事,那就是太子宫的事,所以刑天麟绝不敢动手。 想到这儿她给自己鼓足底气,睁开眼睛准备跟刑天麟讲讲道理,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苏若玉的眼睛越瞪越大,慢慢的扭头看看两边,又转过身看看后面,根本就没有刑天麟的影子。 “郁夫人,怎么不走了?”一个宫女微笑着催促苏若玉快走。 “啊。”苏若玉吓了一跳,这宫女走路没声音的吗?从哪冒出来的?苏若玉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两个宫女,正是刚才送她出门的丫头。 “哦,走,走吧。”苏若玉心慌慌的,脚也发软,走路也走不太稳。 “郁夫人,您没事吧?”一个宫女伸手扶住了她。 苏若玉摇摇头,边走边四处张望,心神不宁的。 “你们刑护卫今天当值吗?”苏若玉想如果今天是刑天麟当值,应该就是偶然遇上的,否则刑天麟就是故意在等她的。 “哪个刑护卫啊?是武状元吗?” “是啊。” “刑护卫随太子殿下南巡去了,还没回来呀。” “什么?”苏若玉脚下一软差点摔到了地上,可把扯着她的宫女累坏了。 苏若玉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的,难道刚才是幻觉?她明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刑天麟,还听到了他说话,还被他拿剑逼着,把自己逼到了墙角。 抬头看看天,红火火的大太阳当空照着。苏若玉却冷汗涔涔,无论上身还是下身内-衣都紧紧的贴着自己的皮肉,黏乎乎的特别难受。 看着她失魂般的上了轿,刑天麟嘴角勾起一丝嘲笑,果然做亏心事的人更容易害怕。 以刑天麟的身手在她面前悄无声息的来去实在是太容易了,而宫女嘛都是太子宫的人,一句话而已有什么难的? 以一个正常的五岁孩童的智商也猜得出这是怎么回事,苏若玉却吓得几乎魂不附体。 回到将军府她急忙脱掉心爱的凤冠霞帔,尽管这身行头在苏若水面前没给她赚到一点优越感,她还是视之如珍宝的。 她最恨的就是苏若水让她磕了那么多的头,这要是把衣服伤了,她得心疼一辈子了。 郁冬青见她脸色不好,她说是有点累了,又叫人熬了一碗安神的药喝了。 苏若水一身白衣,站在白色的画架前,画着名动江南的白氏娘娘。 刑天麟走进来单膝跪下:“谢娘娘指点。” “起来吧。”苏若水头也没回,继续画着《白蛇传》。“心里舒服点了吗?” “娘娘说的对,报复一个人不是杀了她、剐了她,也不是****她,而是让她从内心里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而惊慌、恐惧、痛苦,让她自己种下的恶果在她的心里发芽、生根、开花、结果。让她永远活在无尽的忏悔与折磨中,直至死去这个梦魇都无法醒来。” 刑天麟可以劝哥哥压下怒火,他自己却咽不下这口气。把刑天麒送出了京城,他就思量着要替兄报仇。 他要杀的人是苏若玉,怎么说都是苏若水的二姐。于是他便对苏若水直言相告了,苏若水听罢前后经过,淡淡的说道:“杀人也未必真刀实剑的那么血腥,报复也未必要杀人。” ... ... 第107章 宫议 ?紫宸(音晨)殿,帝后二人为太子之事争论不休。 皇帝坚持要派人过去调查,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再安排太子后事。皇后坚持入土为安,先安葬太子为宜,案情可以慢慢调查。 苏若水及众皇子均被召入宫中商议这桩大事,大殿上没有外臣,这是宫议也就是直近的亲属们先开个家庭会议。 大家基本都到齐了,连五皇子那个病恹恹的都来了,却唯独不见三皇子。 “三殿下因何迟迟不到?”皇帝面色很是难看,国事如麻已经烦透了,今天要商议的事情又是如此沉重。 “回陛下,三殿下早就到了,一入宫门便被慧妃娘娘唤了去,想是马上就过来了。”皇帝身边的老公公急忙躬身答话。 皇帝沉默不语,皇后冷哼一声:“慧妃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去请三殿下过来。” “三殿下到。” 叶孤元历风度翩翩的走进大殿,其实他不过耽搁了一刻钟左右,他入宫又比别人早,相对于别人他也就迟了五分钟。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叶孤元历依礼参拜。 “平身。” “谢父皇、母后。” 叶孤元历站起来走到苏若水下首静静的坐下。 “到底是亲娘重要,皇帝宣召都可以置若罔闻。”皇后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气氛弄得冰凉,这是商议正事先还是吵架先? 叶孤元历屁-股刚沾一下椅面又站了起来:“母后何出此言?父皇下诏宣儿臣一个时辰内到紫宸殿,现在还未过时限啊。” “好一张利口,是慧妃教你顶撞本宫的吗?” “儿臣不敢顶撞母后,我母妃更不敢冒犯凤颜。” 皇帝摆摆手,叶孤元历坐下了。 “想必你们有的人已经接到消息了,孤今天召你们过来就是商议太子,咳咳咳~”皇帝咳了个脸红脖子粗的,皇后急忙又拂前胸又敲后背的。 “父皇。”众皇子都急切的望向龙椅。 “无妨。”皇帝咳了一会儿,气息平稳下来继续说:“太子銮驾中途遇袭,尸身都烧焦了。” 苏若水及众皇子都低下头,没人惊奇也没人悲啼。看来都早就知道信了,谁的耳目都不少。 “现在眼前有三件大事,一个是安排太子的后事,一个是查清案情,一个是继续派人南巡。你们都说说先办哪件事,后办哪件事,谁愿意负责哪件事?” 皇帝说完之后,下面鸦雀无声,谁也不说话。 “死者为大,太子总要入土为安的好,第一桩事当然是先办太子的葬事,太子妃,你说是吧?” 皇后可不希望先去查什么案子去,倒不是怕查出什么来,而是查案时日太久,死太子不下葬怎么立新太子? 最重要的是太子尸身烧焦,谁也没看清脸面。现在要赶紧的是诏告天下太子已死。 就算有什么万一,叶孤元弘回宫之时新太子已经立了,说不定都登基了,他还能怎地? 不管众皇子心中怎么想,她料定苏若水一个妇道人家是最没主意的。 不管她平时有多么刁蛮都是因为有叶孤元弘给她撑着,现在她还有什么依仗? 她便点名让她说话,她顶着太子妃的头衔,对太子的事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臣媳寸心已乱,凡事但凭父皇做主就是。”苏若水的确是没主意可出,太子死了,皇帝不是还活着吗?怎么也轮不到皇后说了算。 苏若水相信老皇帝心里是有章程的,不然常忠不会说过几天皇帝要病危了的话,显然他们是有计划的,自己只要不破坏他们就好。 “你是太子妃,这件事你” “好了,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你不必难为她,皇儿们,你们说。”皇帝就要听皇子们说,看他们都有什么想法。 “父皇。”三皇子站了起来,众皇子里他是最大的了。 东陵这几个皇子让人难择太子,个个都有资格。论长幼当属三皇子叶孤元历,他本身又是个名满天下的才子,母亲慧妃论地位不高也不低,为人安分贤良。 五皇子叶孤元正,除了身体不好就没别的不好了,虽然长处也没有,但也无过。 说他身体不好,他十年去鬼门关转了二百来次,哪年都闹二十来回病危,也没见他更严重,也没见他哪回死了。 他的身体也真是个迷,好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只脸色差点,有点虚弱而已。说犯病半个来月下不了床,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气息弱得脉若游丝,寿衣都穿坏十来套了。 六皇子叶孤元明,除了嗜酒如命就没有特别突出的缺点了,而且他绝对是众皇子中人脉最广的。人脉代表着什么?人脉就是有人拥护,有很多人拥护。 七皇子叶孤元启勇武无双,为人耿直豪爽,看上去有点草莽,但也是除叶孤元弘外最具帝王霸气的皇子。 九皇子叶孤元恒,他身上最多的是叶孤元弘的影子,从小没娘,一直跟太子在一起。 他是皇帝最喜欢的小儿子,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泰亲王。 他论年纪、论资历、论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君宠,君宠是什么? “儿臣愧为皇子,不能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之罪。儿臣只知诗书礼义不懂治国安邦之道,既不能前去查案为皇兄报仇,又无能南下承皇兄之遗志。” 三皇子离开座席,走到正中央双膝跪地:“无论回来安葬还是就地查案,儿臣皆无异议。儿臣请求父皇赐准儿臣前去迎接皇兄灵柩回京。儿臣愿守在皇兄身边,皇兄无子,我愿陪陵护墓守丧三载。” 皇帝低垂着眼睑,谁也看不到他眼中的波光。皇帝静静的观察着三皇子,他这是什么意思?离京避难么?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还是慧妃指点了他什么?守丧三年?我这身子骨还能支撑三年吗?三年之后天下怕是早就易主了,你这是放弃还是躲起来静观其变? “难得你们兄弟手足情深,真是感动人心,皇上你看?”皇后乐得赶紧把三皇子打发走。 ... ... 第108章 灵柩停哪? ?皇后当然恨不得三皇子赶紧离开京城,少一个碍眼的。 皇帝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说道:“今天是商议事情,有什么想法尽管畅谈,决定不急着下。” 叶孤元历叩了头,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叶孤元弘做太子的时候,三皇子真的淡泊名利、厌倦杀伐。 他宁愿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风花雪月纵-情一生何其快哉? 他本无意去争太子、夺皇位,可是现在叶孤元弘死了,太子之位空了出来。 就算他不争,别人也不见得就放过他。兄弟阋(音细)墙已在所难免,手足相残就在眼前。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一片片刀光,一道道剑影,一阵阵兵刃相击之声,翻成花似的在脑海里打转转。 无情最是帝王家,生在这个黄圈圈里就再也保不住一颗平常心了。他下决心放手一搏,战死总好过等死。 他一入宫便被慧妃叫了过去,慧妃问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他便对母亲实言相告了。 “当皇帝一定快乐吗?娘是怎么训教你的,你都忘了吗?”慧妃深知这黄圈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 她亲眼见了多少血腥,这是个埋葬亲情、泯灭人性的无底深渊。“娘只希望你为人胸怀磊落,心底坦荡,俯仰无愧于天地,一生快活便好。” 三皇子也是男人,身为皇子和叶孤元弘一样有着帝王血脉,那把龙椅要说不曾梦想过只怕连自己都不信。 “娘,现在不是我想不想争,而是形势逼人。我进一步或许能拼出一条血路,我退一步就万劫不复。” “既然知道这京城即将变成修罗场,怎么就不懂退步抽身须及早?” “娘,您就不想当太后么?” “不想!”慧妃怒目而视,不考虑他一会儿要去面君,非打他一巴掌不可。 “可是现在东陵风雨飘摇,我也想为国” “东陵离了你还是东陵,莫说还有那么多皇子,就是你父皇也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可娘只有一个儿子,娘也只有一个心愿,娘只愿娘的儿子一辈子不做亏心的事,一辈子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娘,我懂了,我不争。我不会为了皇权做伤害亲族的事,但父皇若是有意把江山交给我,我不能不要吧?” “你还是放不下,算我白说,你走吧。” 慧妃失望的摆摆手,长叹一声背过身去。 叶孤元历看着娘的背影,犹豫片时终于下定决心。 “娘,您放心,我退出,我离开京城,大事不定我不回来。” “嗯。”慧妃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就静静的听着儿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大风初起的时候三皇子选择了远离,远离漩涡中心。 “父皇,我愿继皇兄之志,南下巡察。”九皇子叶孤元恒站了起来。 苏若水抬头看了他一眼,自从叶孤元弘的死讯传来,九王爷是继三王爷之后唯一一个到太子宫去的皇子。 三王爷到太子宫只静坐了一刻钟便走了,九王爷则痛哭了一顿。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九殿下倒有些胆识。”皇后很开心啊,老三要走,老九也要走,这一下就搬开两个。 “你还小,南巡不是走一趟就行的。”皇帝一句话就驳回了他的请求,你个小孩伢子老实在家呆着得了。 “父皇,您若不准我南下,就请准我和三哥一起为皇兄守丧。” 叶孤元恒心里明白,太子就是他的靠山,现在山倒了,他成了众矢之地。他必须远离这虎狼之窝,跑的快能逃条命,跑的慢就交待了。 “慢慢商议,你不必着急。”皇帝摆摆手让他坐下了,又看向六皇子:“你有什么想法?” “父皇,儿臣很想为父皇分忧,只是不知道儿臣该做些什么,一切但凭父皇吩咐就是。”六皇子说的话都像酒话,你说让我喝几碗,我就喝几碗,你划个道儿吧。 “倒没什么让你做的,就是你皇兄的事,你认为该怎么办?” “儿臣认为该先查明凶手,谋杀皇子是头等大案不容轻视。”六皇子今天可没喝多,反正这案子不是他做下的。 无论是谁对他没有害处,而且叶孤元弘是什么人物?是领了皇命的太子爷,能向他出杀手肯定不是图财害命的匪盗之辈。 那么不管查到谁,都为夺太子之位砍去一个竞争对手,或是对手的帮手。 “嗯,你看呢?”皇帝又问七皇子。 七皇子叶孤元启,长的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查出是谁干的,我捶死他娘个炮的。” 皇帝撇撇嘴,多余问他。查出是谁干的,还用你拿拳头去报仇吗? “嗯,案子肯定要查,太子也肯定要葬。案子交由刑部去查,关于太子如何安葬的事,你们都有什么想法?”皇帝又换了个问题商议。 棺椁没什么好商议的,自然是按皇太子的规格来。要商议的就是墓地的选址以及灵柩的停放地。 “灵柩肯定是不能进城,不如就在延庆佛院停放,也方便诵经。”皇后这话用意就太明显了。 谁都知道延庆佛院虽说是皇室家庙,但现在实际上就是静贵妃的一隅之地。 苗皇后要把太子灵柩送到那里,就是想让静贵妃看着自己儿子的棺椁,提醒她叶孤元弘死了。 “父皇。”三皇子和苏若水一起站了起来。 “皇嫂你先说。” “你先说吧,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苏若水又坐下了。 “父皇,儿臣认为如此不妥。皇兄灵柩理应停在城郊,但延庆佛院实不相宜。我想皇兄也不愿打扰别人修行,更不当与神佛争竞香火。不如另择一山清水秀之地建个临时停灵之所。” 三皇子已经下决心退出太子之争了,他也不怕得罪皇后。做人哪有这么损的? 人家都退出皇宫,躲到佛院去了,还把人家死儿子送过去。一停就是几个月,这算什么意思? 皇家丧事麻烦着呢,何况现选址造墓?半年能下葬就不错了。 ... ... 第109章 太子妃说的有理 ?皇后怎么看三皇子这么不顺眼呢?明明众皇子里数他长的最顺眼。 “皇儿,本宫也是为你着想。你不是说要去守护太子的吗?临时在野外荒郊搭个棚子,你这个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了?延庆佛院好歹有几间精舍。” 皇后脸色阴沉,显然她很不高兴三皇子的态度。 “多谢母后关爱,儿臣前去守护皇兄为的是手足之情,不是去享受的,荒郊野外自有清风朗月,寺院精舍反多暮鼓晨钟,皇兄也不堪打扰。” 三皇子的态度还越来越生硬了,皇后看一眼苏若水,情知她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干脆没有理她。 苏若水可不是她不想理就不冒头的,见三皇子说完了,她便站了起来。 “父皇,臣媳以为母后所言甚是,佛院本是皇家家庙停放太子的灵柩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苏若水一句话未说完,三皇子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这就是伉俪情深?皇兄可是尸骨未寒啊,她就转了风向向着皇后说话了,那置静贵妃于何地呢? “而且无论是三弟、九弟还是本宫去守灵,诵经、上香以及生活上都比较方便。虽然我们不怕清苦,但也没必要非去找罪受。有现成的条件不利用,另开新地专为停放数月灵柩也浪费人力物力。” 苏若水还真是会过得紧,太子都死了,她还舍不得钱,这是给谁省呢?再说这几个小钱也没省的必要啊。 “还是太子妃说的有理,陛下,你看呢?”皇后的脸上立马有了血色,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原来苏若水也没什么脾气,这不就学会乖乖的看脸色了? “父皇,臣媳以为延庆佛院处处合适,唯有一点不合情理。就是肖氏娘娘现在佛院静修,她是太子的生母,怎么说都没有母亲给儿子守灵的道理。人伦大礼、尊卑上下这是不容颠倒的。” 皇帝不由得微微勾起一点嘴角,他用了近二十年心血都没能办成的事,似乎有点希望了。 “那依你之见呢?”皇帝眼角微弯。 “依臣媳之见不如先迎静贵妃回宫,皇娘总不能终老于佛院之中。” “哼哼。”皇后冷笑一声,原来这个坏东西憋着这么个坏主意。“迎静贵妃还朝只怕没那么容易。” “莫非母后有相阻之意?”苏若水抬眸与她对视,苏若水的眼睛黑白分明,灿若皎月,光芒逼人。 “本宫怎么会有相阻之意?”皇后用力的白了苏若水一眼,眼角要是能夹死人的话,苏若水早就粉身碎骨了。“静贵妃不愿意回宫这也是人所共知的事了。” 苏若水轻蔑的一笑击碎了苗皇后所有的尊严。 “诚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而且别人请不动肖娘娘,苗皇后您却未必。您出了一个这么好的主意,让太子灵柩移驾延庆佛院不正好赶得肖娘娘无地立足了吗?这时候为了太子的人子之心,肖娘娘莫说回东陵皇宫,就是回北夷皇宫也是情愿的了。” 自古以来都是子孙为长辈守灵,香火为继,生儿养子图的就是这个。哪有母亲给儿子守灵的?人都死了,还让世人指责,给他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静贵妃但凡有一丁点爱子的心,都会退一步的。更何况她也在佛院快二十年了,贵妃也好、皇后也罢,终究是皇娘,难不成真的老死在佛门之地么? 静贵妃名号未除,早晚都要回宫。就是按正常来讲,叶孤元弘登了基也肯定要接亲娘回宫的。 “你?”皇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苏若水咬牙切齿又说不出话来。 皇帝侧头斜视了她一眼,皇后只好恨恨的坐下了。 “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今天就议到这,你们都回去吧。” “儿臣告退。”众皇子异口同声的向正位一揖,然后便各自退下。 “元历,你留下。”皇帝点名叫住了三皇子。 “是。”叶孤元历只好留下。 看着苏若水从容离去,皇后的那一双眸子几乎要迸出火来。苗皇后心里梗得最深的那根刺就是肖皇后,肖皇后的圣宠一直威胁着她的地位。 这后宫之首是肖静和抛弃不要的东西,却是苗世英穷尽一生之力要握住的权柄。她一直知道肖静和是不愿意回宫,否则这后宫轮不到任何人执掌。 肖皇后离开皇宫整整两年多的时间里,这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皇后的名号也一直没有换人。直到叶孤元弘被立为太子,她仍然不肯回宫,皇帝知她真的死心了才立了苗皇后。 当时宫中有个皇贵妃,所以肖娘娘的封号连降两级,从皇后变为了贵妃。 东陵祖制规定皇帝只能有一位皇后、一位皇贵妃,两位贵妃,四位嫔妃,四位婕妤。 这是最低规格,也是必须遵循不能超越的,婕妤之下御女、采女等不限。 “你也回宫去吧。”皇帝看着皇后淡淡的开口,这二十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相处下来的,彼此都一样的走不进对方的心里。 “是。”皇后也不好当面跟皇帝过不去,反正他们父子想要说话怎么都有机会,她看也看不住的,便一福而退了。 叶孤元历也猜不透皇帝留下他是想和他说些什么,不过他主意拿定了,也就心如止水了。 他静静的在下面侍立,皇帝搭着老太监的手缓缓的走下高台。走到他面前皇帝笑着朝他伸出手,他赶紧上前扶着。就这样他搀着父亲,父子俩慢慢的走出了紫宸殿。 御书房,书案上横七竖八的堆着许多奏折。皇上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轻轻一摆手示意叶孤元历坐下。 叶孤元历就在下首处的一个绣墩上坐了,皇上不说话他是不会先开口的。 “本来今天应该是殿试的日子,让你皇兄的事给搅的,朕也无心顾及了。” 殿试?皇帝这思维跳跃的够远的,殿试跟三殿下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想让他帮着出个题目吧?殿试推迟了八天,现在就定出题目,难道不怕泄露吗? ... ... 第110章 长舌妇 ?“殿试推迟几天也没什么影响,父皇不必为此忧心。”三皇子当然知道皇上说的不是推迟几天的事,但他要说什么也得说啊,叶孤元历猜是猜不着的。 皇上东拉西扯的净和他聊些学问上的事,也没说什么别的。他也只能是跟着皇上的思路走,老头子有一问,他有一答就完了。 “嗯。”聊了一会儿,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果然有些真才实学,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皇上轻轻的一摆手,屋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皇上起身走到书架前,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说道:“元历,把上数第三排,左面第四本书抽出来。” “是。”叶孤元历走过去扒拉一下边上的书,握住书脊向外一拽,那本书竟然纹丝未动。 “用力。” “是。”叶孤元历第二次握住书脊,用力向外一拽,还是不动。 他干脆双手握着书脊运足了力气使劲一拽,只听‘嘎吱’一声响动,书架渐渐下沉。 他慌忙向后退了一步,书架完全沉下去之后,看到一扇屏风。 “来。”皇上在前,叶孤元历在后,父子俩双双绕过屏风。 后面又是一间宽敞的大厅,皇上扭动机关‘嘎吱’一声响,那个书架又升了起来,他们就被隔离到密室中了。 听说苏若玉受了些惊吓,杜玉珍拎着一个伞盖样的灵芝就奔郁府去了。 两个年轻的姑娘遇到一起自然是叽叽喳喳聊起来没完,郁冬青乐得出去应酬,谁有闲心理会她们八卦些什么。 杜玉珍跟苏若玉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她们共同熟悉的人了。那就只有聊苏若水是最合适的,她们一个是苏若水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一个是苏若水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你不知道吧?上次在戏苑我唱了好多段子呢,都是若水姐姐写的。”杜玉珍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若水姐姐写的词,三王爷可喜欢了呢,全都像宝贝似的收了起来,我从没见过谁那么珍惜一个物件,那几把扇子三王爷捧着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来股风给吹坏了。” “是吗?” “嗯,前天在太子宫门看到三王爷,还对我说‘你回去吧,皇嫂没心情陪你踏青。’他那表情难过的让人看着都心疼。” “前天?”苏若玉昨天去的太子宫,前天在街上遇到的杜玉珍,他们是前天知道的叶孤元弘死讯。 “是啊,还有呢,太子出城的那天,皇后特意刁难若水姐姐,多亏三王爷及时赶到了,听说三王爷差点跟皇后闹翻呢。” “还有这回事?” “对呀,三王爷还找若水姐姐要新的唱词段子呢,若水姐姐那是有求必应的,天天给三王爷写唱词不算,还天天画画呢,都画些个什么男啊女的,里面还有好多动人的故事。” 这岂不是私相授受、鱼来雁往?他们是叔嫂关系,这样暧-昧真的好吗? 杜玉珍不管苏若玉在想些什么,她就兴奋的讲啊讲啊讲个不停。 “若玉姐姐,你明天就要进宫学习宫仪了吧?” “是啊。” “你要小心皇后啊,她不喜欢若水姐姐也不喜欢三王爷,你可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若水姐姐和三王爷啊,尤其若水姐姐和三王爷好的事不要让她知道,她会找麻烦的。” 杜玉珍在郁府赖了一小天,说了个口干舌燥,回府的时候她都瘫在轿子里了。 第二天苏若玉装扮上她的凤冠霞帔,按时按点的进宫去了。这绿瓦红墙是多少女人梦中的天堂,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里其实是埋葬一切的地狱。 教命妇们宫规宫仪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嬷嬷,宫女们都叫她秀容姑姑。苏若玉也跟着这么叫她,她也不置可否的混答应着。 其实苏若玉虽然只是个三品外命妇,但论身份也远高于她个奴才。苏若玉也是有心讨好她,毕竟是跟着她学习,受她的管嘛。 苏若玉时常的拿些东西贿赂着她,为的是在宫里这半个月能好过点。这个秀容姑姑真的很照顾她,其实宫规也没什么,说一遍也就都记住了。 宫仪也就那么几个规范动作,苏若玉也是出身将门,不是小门小户的丫头,看一眼也就行了。 平常无奇的日子悄悄的过去了四天,秀容嬷嬷突然急匆匆的过来找苏若玉,说是皇后传唤苏若玉,让她去坤宁宫见礼。 秀容嬷嬷临时叮咛她些注意事项,见皇后要如何见礼、如何答话等,生怕她出什么差错。 苏若玉早料到有这一天,甚至她还就盼着这一天呢。她没有丝毫的紧张,笑着说道:“秀容姑姑只管放心,若玉都晓得。” 到了坤宁宫,苏若玉目不斜视微低一点头,身子很正走路很轻,到近前规规矩矩的大礼参拜:“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平身。”皇后见她这姿容相貌体形身段有九成像苏若水,心中先是三分火。“赐座。”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苏若玉站起身来并未发现哪里有座位,她也不多言,只乖乖的静立一旁。 “苏家姑娘果然都是天姿国色,个个都了不得啊。”皇后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能收拾苏若水,收拾苏若玉一番也好。 “臣妾陋质愧对凤颜,人世间相貌相近者颇多,心却大不相同。臣妾天生憨傻愚钝,自幼不及妹妹聪明洒脱。”苏若水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才盼来这么个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吗?怎么个不同啊?”皇后没想到苏若玉竟然明面上就说她跟苏若水不同心,这可真是人情冷暖比四季分明啊。 叶孤元弘一死,连苏若玉都跟太子妃不同心了。 “妹妹懂得左右逢源,若玉却是天生的一根筋。” 皇后抬抬手,一个宫女搬了把椅子放在苏若玉身后,苏若玉慢慢的坐下。 她继续说道:“郁将军西征一去七个多月,我连府门都没出过,更无一个童男登门。太子南下未满三日,妹妹便与三殿下书来函往……” ... ... 第111章 大争之世 ?皇家什么最重要?体统! 什么是体统?体统就是被人们看做是道德的模范准则,被大众所接受的道德行为。 说白了就是身份和面子,叔嫂间传出暧-昧的传文无疑是有失皇家身份、丢尽皇家颜面的大事情。 单凭苏若玉的三言两语,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皇后就信了?皇后当然信了,而且深信不疑。为什么?为什么皇后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苏若玉如此信任呢? 错,皇后没有信任苏若玉。皇后之所以相信他们叔嫂间确有暧-昧,是因为她必须相信,她需要相信这样的事实存在。 她唯有相信了才能把这件事当成事来处理,否则一句‘你胡扯,我不信。’故事就结束了,还怎么继续小题大作? 苏若水与叶孤元历之间有什么还是没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拿这个事当事说了,这就需要调查,需要澄清。 这个调查的过程就足够**了,皇后越想越开心,大方的赏了苏若玉一对翡翠镯子,苏若玉千恩万谢的收了。 苏若水终于画完了《白蛇传》,一幅幅画像下面配上她娟秀的一行行小字,真是赏心悦目。 ‘元弘一定喜欢得不得了。’苏若水看着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叶孤元弘,想起给他讲《白蛇传》时他听得那么认真。 随着故事的波折他也跟着喜怒无常的像个孩子一样,苏若水回忆着从前,幸福的勾起嘴角。 苏若水拿起画笔,按着回忆中的模样画了一幅叶孤元弘的画像。 夜幕深沉远山近水,一个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在凉亭中仰望苍穹。轻风吹动的发带和衣角衬得那人如同谪仙般孤高傲世。 那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夜晚,她走的又急又累的时候居然和他在长亭偶遇。 她急着见他才贪赶夜路,他急着见她才夜宿荒郊。 苏若水忽地想起了那首逼死了‘苏若水’、断了他们姻缘红线的诗。 她提笔蘸墨,挥毫写就‘百年世事三更梦,妾伴夫郎梦里沉。万里江山一局棋,妻做陪君对弈人。’。 “报,喜公公来了。” “请到正厅待茶。” 苏若水在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四个丫头的簇拥下缓步走到正厅。 “老奴见过娘娘。”喜公公横搭拂尘,略一低身向苏若水示意。 “不必多礼,喜公公请坐。”苏若水再不待见他,也得给他面子。 喜公公没坐,苏若水倒是坐下了。 “娘娘,皇后娘娘这几日凤体不安,老奴是奉皇后之命来请您进宫的。” “可着御医看过了?” “看过了,皇后娘娘这几天常念叨您,您随老奴进宫看看吧。” “御医看过就好,母后凤体欠安本应进宫侍候左右,怎奈本宫新寡正是不祥之人,而且这几天我这身子也沉重得很,实是行不得路。” 苏若水才不进宫去呢,她再傻也知道那个黄圈圈里是皇后的天下,上次差点着了她的道,现在再进宫那叫羊入虎口。 正好叶孤元弘死讯传来,她可以避居太子宫连安都不用进宫请了。 “就麻烦喜公公替本宫回个话,说本宫过几天再去给母后请安,我自会每天焚香为母后祈福。” “既如此老奴就先退下了。”喜公公也不愿意跟苏若水废话。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跑一趟腿儿,也没人说请不动她会怎么样。他只要来了,把话带到了就算完美完成任务。 “送喜公公。”苏若水一个眼神,立马过来两个小厮把喜公公送到宫门口。 喜公公没有请动苏若水,同样的大内侍卫也没有请动叶孤元历。 皇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依然不妨碍她气得跳脚。 “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后不停的在地上打着转转。 抓起一个茶盏就要扔出去,忽见一个男人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这皇宫里除了皇上,几乎见不到别的男人。偶尔皇子进宫也得按规定时间走固定的程序,得到批准以后才行。 制度是制度,规定是规定,任何条文都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重臣或是皇上的近臣偶尔也会获得批准,或是接到宣召进宫来的。 今天来的人就是礼部尚书苗世谨,当今皇后的嫡亲哥哥。 “兄长?”苗世英也很久没见过亲人了,一时激动忘了所有的不愉快,那茶盏也算是逃过了粉身碎骨的一劫。 “臣苗世谨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快快请起。” 不用吩咐丫头们也知道赶紧的给苗世谨搬椅子、递茶盏、执羽扇。 “不知兄长今日何事进宫啊?”皇后知道没有事的话,他是不能随便进到这皇宫里的。 “为过几天殿试的事,圣上宣我进宫,就是探讨一下今年殿试的题目。”苗世谨觉得这就是皇上赐给苗家的荣耀。 殿试的题目通常都是皇上临时起意,随便命个题目考考贡士。 特别宣召他进来商议题目的事,足见皇上对他的信任;能被召入深宫,足见他圣眷正隆;能准他单独来见皇后,足见这份恩宠-的与众不同。 “哦,这有何难?可定下来了?”皇后甚是不以为然,就是出个题目考别人嘛,又不是按别人的题目做诗。 “定下来了,今年的题目就是大争之世。” 大争之世,这四个平常的字里面蕴藏着多少玄机啊。 又过了两天,皇后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她又一次派人分别奔赴三王府和太子宫,依旧是请叶孤元历和苏若水进宫。 只不过这一次文请改成了武请,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虽然他们俩都很不情愿,但谁也没有反抗,都乖乖的跟着大内侍卫进了宫门。 “臣媳参见母后。”苏若水深深一福,这一次她连个丫头也没带。 “儿臣参见母后。”叶孤元历也依礼参拜。 “罢了,都起来吧。”皇后这一次没有装聋装瞎,还大方的一摆手,赐他们俩一人一个座位。 ... ... 第112章 亲人啊 ?苏若水和叶孤元历都知道这次相请绝无好意,皇后指不定又起什么妖蛾子。不过他们也打定了主意,无论皇后如何刁难,大不了他们不接招就是。 几次三番的争执,里子面子早已保不住了,实在不行扭头就走,反正这张脸皮也撕了个七七八八了。 苏若水和叶孤元历虽然是对面而坐,却各自低头敛目谁也看不到谁,都安安静静的端坐。全是有着顶极教养的贵族出身,身姿都够端正。 皇后不说话,他们自然不会开口。皇后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对刘嬷嬷说道:“还真是般配的跟金童玉女似的。” 刘嬷嬷岂敢出声?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好装聋作哑。 不过这两个人在此对坐,看上去确实很是般配,一个飘逸的如同天外来客,一个美丽的好似瑶池仙子。 皇后这话说的忒不庄重,根本不是人话,他们俩都没法搭茬。只是心底各自疑虑,皇后此言何意? 就算是逼寡-妇改嫁也得等太子下葬之后吧?而且就算把苏若水当成个物件卖了,也能不卖给另一位皇子,这有悖人伦大礼啊。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皇后忽然间就变了脸,言酸语冷每个字都像是生挤出牙缝的。 “不知母后传唤臣媳有何训教?” “训教?”皇后冷哼两声:“我倒是该早些训教于你,现在你都成了精了,我哪还训教得了你啊?” “母后,儿臣有何过犯请讲在当面,儿臣改过就是了。”三殿下见皇后明摆着挑恤,他便揽过话头,指望皇后掉个风向,冲他总比冲苏若水的好。 “唉哟,你们还真是情深意重。我刚说她一句,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 皇后这一句话出口,他们俩心里顿时就明白了。皇后这是要拿他们俩说事,他们俩本来没多少接触,就算栽脏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吧? 这种事是最难分辨得清的,也是最容易捕风捉影的。可若要在这种事上定罪也是最讲个证据确凿的,捉奸捉双,无凭无据最多是谣言四起,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心里没鬼,料得皇后最多也就是胡骂一通罢了。因此上反倒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凭她说什么就当一阵风刮过。 “母后”叶孤元历站了起来“儿臣宫中尚有许多事务,若无他事儿臣告退了。” 正事多的是呢,谁是来陪你骂街的?你既然找斜茬,我撤了。 “走?”皇后今天可没有放他们走的打算。“你这是心虚了?害怕了?还是恼羞成怒?” “母后,您贵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当知非礼勿能言。” “好!”皇后长长的裙摆铺在地面上,她雍容华贵、珠宝满身、款款而行,走到叶孤元历面前定定的盯着他:“好一个才子,满口的礼仪道德,竟干些个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事情。” “哼”苏若水站起来走上前跟皇后四目相对。“口说无凭吧?” “放肆!”皇后扬起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三王爷慌忙扯着苏若水往后拽,苏若水抬手本是去抓皇后的手腕的,被叶孤元历一拽,她向后闪了一点,抓住了皇后的手指。 “你们?”皇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们。 苏若水握着她的手指略向后扳了一下。 “啊!”皇后吃痛不过大呼出声。 “母后,你小心着些,莫要伤着自己了。”苏若水用力的向前一推,皇后倒退几步被刘嬷嬷扶住了。 看看踩乱了的裙摆,皇后的威仪大打折扣啊。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心扑通通乱跳,她做梦也想不到苏若水敢还手。 “来呀,将他们拿下!”皇后声嘶力竭的怒吼,四个大内侍卫朝他们俩走了过去。 “谁敢?”三皇子横眉立目,四个侍卫全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毕竟三皇子是最有希望做太子的人选,慧妃在宫里的地位也不算低。 大内侍卫是谁都不愿意得罪的,这黄圈圈里怪得紧,谁也不知道谁的明天什么样。 也许一个宫女突然就变成贵妃了,也许一个贵妃突然就连宫女也不如了。 皇子,可能一句话的工夫就变为庶民,说不定一眨眼的工夫又君临天下了,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抓人也得有个罪名吧?母后岂能抓人不问罪?如此欺压小辈恐怕有失国母风范。”三皇子料定她拿不出实证,岂能任她胡作非为? 纵然她是皇后,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也休想动手抓人,毕竟皇子与太子妃不是寻常人物。 “嘴还挺硬,本宫给你们留点颜面,让你们下去好好思过。你们还非要我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众揭露开么?”皇后讥讽的嘴脸让人看着就恶心。 “揭揭何妨?我倒想知道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苏若水知道皇后肯定会捏造点什么证据出来的,但她若真的有把握能整倒他们,肯定早就拿出来了。 既然拖延到现在都没拿出什么来,想必皇后自己也是心虚,生怕拿出来再被他们当面揭穿了伪证,那就没有办法再难为他们了。 “好吧,不妨实话告诉你们。有人揭发你们私相授受、暗中往来,本宫执掌后宫就得管教你们这些凤子龙孙。”皇后慢慢的坐下,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本来本宫也不愿多事,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现在有人检举你们,我身为皇后没法子呀,实在是不得不查。” “什么人乱嚼舌根您都信吗?”三皇子蔑视的斜了皇后一眼,你要找就找个靠谱点的由头。 随便找个人说是检举揭发我们,你就兴师动众的抓我们?过家家呢还是闹着玩呢? “若是别人说什么,本宫自然是不信的,但太子妃的亲姐姐说的话,让本宫如何能不往心里去呢?”皇后得意的笑出了声,太子妃的姐姐不是一般的宫女下人吧? 苏若玉也是三品诰命夫人了,那是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又是苏若水的亲人,她的话当然是有分量的。 ... ... 第113章 掌嘴 ?叶孤元历真是没想到苏若玉能在自己妹妹背后捅刀子,他很是震惊。苏若水听说是苏若玉检举她,她心中眼中一丝的波澜都没起。 苏若玉名份是她的亲人,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对方根本就是自己的仇人,刻骨深仇这辈子恐怕是无论如何都化解不开了。 仇人之间没有恩义,只有过招,只有胜负。苏若水必须承认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苏若玉会出这么一招。 这招不新鲜,但是很犀利。她这是看叶孤元弘死了,太子一系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现在皇后正需要一个借口来收拾太子一系的人,她这时候出手成功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而且不仅利用了皇后还巴结上了皇后。 皇后太喜欢这个借口了,不仅能囚禁苏若水,还能把三皇子关起来。 无论他是真的想退出这场夺位之争,还是想坐山观虎斗,都不如把他控制在自己手心里安全。 苏若玉面带微笑施施然的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三皇子身边的时候,叶孤元历真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她。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红口白牙的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叶孤元历面对大位之争,都不忍心伤害手足亲情。什么好处值得苏若玉昧起良心干这么肮脏的事? 苏若水倒没那么强烈的愤怨,她已经明白自己落入了牢笼之中,今天是插翅难腾了。进宫的时候就不允许带下人过来,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苏若玉盈盈下拜,自来生的花容月貌肌肤如雪,窈窕的身材更显得娇弱玲珑。 苏若水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她的身材更凸凹有致性-感迷-人些。 但在东陵苏若水这样的身材未免有些招摇,招男人眼的都是狐狸精,辣妹就是狐狸精中的极品。 苏若玉相比之下更柔弱可人,这才是东陵美人的典范。女人如花,理应当娇、柔、软、温,说话都不能大声。 苏若水原本也是这样的,自从绝食复生之后这些‘可贵’的气质就蒸发掉了。 “起来吧。”皇后高傲之中还带着三分亲切,这会儿倒有点国母的‘慈祥’味道了。 “谢娘娘。”苏若玉慢慢的站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做得那么规范,看来这宫仪是学的不错,评分的话她能当个学霸了吧? “哟,三妹妹,三王爷,你们也在啊。”苏若玉这眼神真好,从他俩中间走过去的,愣没看见? “哼。”三皇子气得脸色铁青,才懒得跟她搭话呢。 苏若水则慢慢的坐了下去,轻咳了一声。“这儿不是苏府,不当论家礼。” 苏若水端端正正的坐稳,脊背挺得又高又直,目光低垂脸色不喜不愠,怎么看都比她更带贵族范儿。 “这”苏若玉没想到这时候苏若水还有心情跟她摆谱。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这三品外命妇在太子妃面前的确连个屁都算不上。 “臣妾拜见太子妃殿下。”苏若玉只好规规矩矩的向苏若水大礼参拜。 皇后鼻子都气拧了,可她也没办法发作。这里不是公堂,苏若水不是被告。 太子妃的金册、金宝还在苏若水手里,太子妃的名号未除,她就是有权力摆这个谱。 “嗯,你这几天可好啊?”苏若水直接跟她唠上了,不放她起来。 “劳娘娘挂念了,臣妾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昨儿郁将军还差人送了件披风过来,怕臣妾早晚间着了凉。总之臣妾一切都好,只要夫妻恩爱好日子长着呢,娘娘你说是吧?” 苏若玉知道现在苏若水心里最痛的痛点就是叶孤元弘死了,他再有权势再能护着你都没用,他死了! “哦?是清儿姑娘给你送来的披风吗?”苏若水当然知道想往宫里捎一件东西有多难,郁冬青不会为一件披风的事费那么大的周折,她又不是不出去了,区区半个月而已。 “什么?”苏若玉变了脸色,她最怕听到‘清儿’这两个字。 “听说艳芳楼里有位清儿姑娘住进郁府三天了,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没有的事。”苏若玉不在乎郁冬青是不是逛青-楼,是不是跟别的女人胡来,但她不想听到‘清儿’这两个字,不想听她继续扯下去。 “好吧,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不管那清儿是艳芳楼的也罢,是郁府的也罢,反正是个****荡妇、人尽可夫的贱-货。贱人终归不会有好下场,不值一提。” 苏若玉被她当面辱骂了一顿,又憋屈得说不出口。膝盖跪得生疼,眼睛气得冒火,心发抖、手发颤,又无可奈何。 “你这几天宫仪学的可好啊?”苏若水有的是话题陪她聊,姐妹嘛,从小一起长大的,实在不行就聊聊小时候? “够了!”皇后实在的看不下去了:“你竟敢在本后面前如此托大。” “母后何事动怒啊?”苏若水傻呆呆的还很萌,好像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事生气似的。 “看来你是不知道宫规为何物啊,今天本宫就让你长长记性。”皇后指着苏若水对刘嬷嬷下令:“给我掌嘴。” “是。”刘嬷嬷可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反正皇后下了命令我就执行,当奴婢的只要听主子话就行了,别的谁管他三七二十一? 刘嬷嬷曾被苏若水狠狠的甩过两巴掌,得这么个机会她心里乐得开了花,撸胳膊挽袖子就奔苏若水来了。 “律法无情不斩无罪之人,宫规纵严不惩无过之人。”苏若水可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你想打我也得给我个理由,凭你辈份高就想欺负我? “你顶撞本宫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后根本就没打算过跟她讲理,宫规第一条下不能侮上,顶撞比自己级别高的人是要被降级的。 “娘娘,老奴得罪了。”刘嬷嬷一脸奸笑,张嘴露出满口的破牙,恶狠狠的扬起巴掌,用尽全力的朝苏若水那张水-嫩的小脸上抡了下去。 ... ... 第114章 对质 ?却说刘嬷嬷洋洋得意的抡圆了胳膊朝苏若水的脸上打去,三皇子本来想上去拦着的,一想刚才皇后打她她都敢还手,现在她必定会躲开的。 结果苏若水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眼见着巴掌要打上了,三皇子向前一步还没有触碰到任何人,突然听刘嬷嬷‘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呯!’的一下砸到了墙面上,摔下来的时候还刮倒了八仙椅。 “嗷呜~”刘嬷嬷身子躬成了大虾状,嘴里呜咽的嚎出来一嗓子都不像人声。 叶孤元历彻底愣住了,扭头看向苏若水,只见她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一脚能踹飞一个人? “大胆!”皇后真是又惊又气,声音都发颤了。 苏若玉也咬着拳头,瞪大了眼睛,这个太不可思议了,她印象中的苏若水应该是柔柔弱弱的,就算性情大变,也不能长力气啊。 “母后不必跟这不懂事的狗奴才生气,臣媳替您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您要是不解气的话,只管把这不开眼的东西拉出去杖毙就是了。” 苏若水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就那么平淡无波的。 “你?”皇后一张嘴,上下牙都打架。 苏若水淡淡一笑,看着鬼哭狼嚎的刘嬷嬷:“下次皇后娘娘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你还敢造次吗?” “呜~嗯~”刘嬷嬷也不知是气的,是吓的,还是摔坏了,反正她是说不出来话了。 苏若玉还在地上跪着呢,她借机跑到刘嬷嬷身边,把刘嬷嬷扶了起来。 她还指着苏若水如惊似怕又带着三分愤恨的怒道:“你连上了年纪的人也打,你真是得了富贵忘了家训,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么?” 苏若玉真是个善良的性儿啊,还知道尊敬老年人。话说刘嬷嬷也就四十来岁,根本也算不得老。 刚才要是让她那一巴掌抡个实在的,苏若水至少也是嘴角流血眼冒金星了。 再者说主子打奴才跟老少也不挨着,这屋里是谁权大谁说了算,岁数大顶个毛线的作用? “没想到你如此尊老敬老,怪不得跟郁将军琴瑟调和如胶似漆呢。” 苏若水也是个专往人心上捅刀子的主,郁冬青整整比苏若玉大二十岁,老夫少妻真那么甘甜吗? 苏若玉现在十七岁,郁冬青三十七,他们还算是最完美的时候。 无论男女都处于人生中最灿烂的季节,二十年的年龄差也显不出多大的阻力。 但是这屋里可有个不这么完美的老少配,皇后今年三十六,皇帝今年五十九。 女的正是如狼似虎的饥-渴,男的却年迈血衰心力不足了。平常百姓家还好,皇宫里就这么一个老男人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分抢。 这宫里最小的秀女才十三岁,可以说各种姿色,各个年龄段,各种才艺,各种风-情皇帝都随便挑,皇后纵然保养的再好,老柿子拿什么跟鲜桃比? 苏若水这一刀子下去捅伤了两个依附于老男人的女人,她们自然是从心里恼恨苏若水。 不过苏若水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不管苏若水怎么乖都不能得到她们的真心,注定了的敌人何必去讨好? 能让她们更恨一点,苏若水感觉很得意,因为恨就证明你弄疼了她,而她又拿你没办法。 让一个人恨你,发疯的恨你,就是对那个人最残酷的报复。 恨会把人拉入魔道,人一旦坠入恨的魔窟就等于走进了醒不过来的梦魇之中。 恨就是无能,恨就是无奈,恨就是左面一颗心,右面一个艮。 艮就是山的意思,恨就是在自己的心头压上一座大山,那种感觉肯定不好,闷得透不过气来有多难受? 往往恨一个人,在提起恨这个字的时候胸口就闷住一口气,把恨移开,不再恨了这口气也就顺畅了,恨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是精神上的一种折磨。 苏若水的人生追求就是无恨,无恨是一种境界,是一种洒脱的生活态度。苏若水巴不得所有的敌人都恨她,总好过她去恨别人。 “好了,别扯些没用的。郁夫人,你说太子妃和三王爷怎么了来着?”皇后总算清醒的回归到了正道上。 想整治他们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只要有人说些捕风捉影的话,哪怕根本就没有的事,皇后就有权把他们软禁甚至囚禁起来。 这是个死结,从皇后说出苏若玉检举了他们那一刻起,苏若水和叶孤元历就知道他们已经输了。 皇后得意的用鼻尖扫视苏若水和叶孤元历,她以为他们俩必定要慌张起来了。 没想到他们一个比一个淡定,叶孤元历掸掸衣襟,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苏若水轻轻的坐下,还露出个淡淡的微笑。他们俩就像在等着看戏子登台一样平静。 “我没说什么呀。”苏若玉声若黄鹂,眼里还闪着无辜的光芒。“就是那天在路上跟三王爷偶遇,去茶楼坐了一会儿……” “还有就是听杜小姐说那天在戏苑……” “冬青回来的那天我看到三王爷在太子宫门口……” “太子刚出城,三妹派人给三王爷送了些书画……” …… “你们可有话说?”皇后的脸阴沉得像能滴出黑水来似的。 苏若水挠了挠头:“我没那么好的记性,不知道她说些什么。” 叶孤元历是真的生气了,头上青筋暴起的。“头上有天呢,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声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哟,三王爷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我哪句话不实了?”苏若玉说的事情大抵都是有些影子的,只是添枝加叶的凑些了形容词,还用她自己的语言把别人的意思无限扩大了一番。 “在茶楼我只说了一句‘你们同行甚好。’,何曾嘱咐过你们关照皇嫂?我会当众说出如此越礼的话?谁信?”三皇子想不到一个姑娘家黑了心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 ... 第115章 天曌宫 ?“那天在戏苑我是上楼去找皇兄的,我根本没和皇嫂单独说过话,那些唱词也是皇兄送给我的,后来皇嫂派人给我送的唱词也是皇兄答应送给我的。” 叶孤元历觉得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他对苏若水确有敬慕之心,也仅仅是尊敬与仰慕而已,一丝一毫的私念都没有。 “接到皇兄死讯的那天,我确实是去了太子宫,但我并未和皇嫂单独相处过。” 叶孤元历不断的辩解,苏若水则像个局外人似的淡然。 “没单独相处过?你皇兄也在?”皇后冷笑一声,你承认去过就好。“听说太子驾薨,第一件事就是往太子宫跑,不是奔太子妃是奔谁去的?” “皇兄南下的前一天我们兄弟还在一起叙谈,忽闻噩耗我心神恍惚方寸大乱,只想再去那间屋子里坐一会儿,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一个人进去的,可太子宫里至少十几个下人一直没离开过,常忠也一直在的。” “是吗?那你们都说什么了?” “只管叫常忠过来就是,他能证明我们说什么了。”叶孤元历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如叫个证人过来。 他不知道的常忠两天前就离开太子宫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能证明什么?他还不是你们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皇后也不知道常忠不在,但她知道常忠是最忠于太子的,他绝不会做对不起苏若水的事。 “那要怎样证明?”叶孤元历气得脸都红了,谁说话都不算是凭证,那什么是凭证?就苏若玉说的话是铁证? “你急什么?本宫自会查清事实的,清者自清,你们要是没有私心,本宫自会还你们清白。”皇后一抬手示意侍卫把他们俩带下去。 侍卫们向前走了几步,苏若水站起来整整衣襟,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既不见丧夫的悲伤,也不见被捕的慌张,更没有面临未知命运的恐惧。 “且慢!”叶孤元历不甘心就这么被皇后不明不白的关押。“不知母后要怎样调查?本宫和九弟还有皇嫂要择日前去迎皇兄灵柩回京,尚有许多事务未曾安排,没有时间在宫中候着。” “哦?你们还有一起出去的打算?怪不得你要守丧三年,她也陪你一起守吧?” “你?”叶孤元历气得心都直抖。“凭白无故的污人清白,你居心何在?” “呵呵呵”苏若水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孩子怎么了?她居心何在,你不清楚吗? 叶孤元历转过头不解的望着苏若水,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笑什么呢? “好了,不必吵闹。我相信母后心中自有定论,堂堂国母绝不会做丧尽天良、瞒心昧己、栽脏陷害、欺压良善那种断子绝孙,死后都能遭雷劈的事的,对吧?母后。” 苏若水简直是在作死,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她是跪地求饶还是针锋相对,她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皇后现在肯定不会放过她,今天强势的请他们过来就是下定决心要关押他们了。 皇后现在也只能是关押他们,因为现在杀他们会触怒皇帝。天子一怒,血可飘橹,皇后也不敢深触龙麟。 “把他们送到凤阳宫。”皇后的嘴唇都有点发紫了,她情知怎么也骂不过苏若水,干脆直接把他们带下去算了。 凤阳宫,进了院门迎面是一间大大的正房,两侧各一厢房。院落很大,墙角还有一颗柳树。 院里只有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宫女,当然是给他们俩准备的。 苏若水毫不犹豫的住进了正房,叶孤元历住进了西厢房。 他们没想到皇后竟然把他们软禁在同一个院子里,院门外有四个侍卫守着,院门紧闭,院里倒是没有多余的人。 小太监和宫女白天侍候他们,晚上就住在东厢房。苏若水让那个宫女在外间上夜。 那宫女说皇后吩咐的她晚上不能上夜,而且这几天没人跟她轮班,她也不能十二个时辰不睡啊。 叶孤元历留那小太监上夜,那小太监也如是说。 第二天他们终于明白了皇后的用意,只要这样关他们几天,他们自然就有口难辨了,清浊难分了。 苏若水盘算着他们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了,因为皇帝一旦病危,皇后就无所顾忌了,肯定会对他们下杀手的。 叶孤元历则乐观得多,他感觉他们被关的日子也就两三天,皇帝一旦发觉他们不见了,肯定会找的。皇后那么明目张胆的关了他们,还有个查不到? 皇帝其实在他们被请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知道信了,只不过他国务繁忙,这些家务事他也就由着皇后折腾了。 他们被软禁到凤阳宫的那天,皇帝去了延庆佛院。第二天派人宣诏召静贵妃回宫,静贵妃为国祈福二十年,功高盖世,晋封肖氏静和为静皇贵妃,赐住天曌(音照)宫。 金宝金册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制作,就把原肖皇后的金宝金册重发与静皇贵妃了。 天曌宫,东陵皇宫内本没有这座宫殿。皇帝知静皇贵妃喜欢清静,故而在乾清宫之侧选了一座比较宽敞清幽的院落命名天曌宫。 苗皇后端坐在坤宁宫等着静皇贵妃过来给她敬茶见礼,等了小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来了来了。”小太监一路小跑进屋报信。“乾清宫的人来了,一定来报信的,那老尼姑快来了。” “休得胡言。”皇后瞪了那小太监一眼,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可了不得,那老头且护着那老尼姑呢。 “是是是,奴才该打,奴才该打。”那小太监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又屁颠屁颠的跟着一个公公走了回来,那公公进屋先给皇后见了一礼,起身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您带各宫娘娘一起去天曌宫给静皇贵妃接风。” “什么?”皇后‘啪’的一拍桌子,这怎么可能? “娘娘息怒,皇上说静皇贵妃喜欢清静,所以让您带上各宫娘娘一起过去,免得一个一个过去太聒噪了。” ... ... 第116章 逼宫 ?苏若水这两天过的还挺好,白天她就在院子里和三殿下下棋、喝茶、聊天。有的时候叶孤元历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她就在站门口喊,非把他叫出来不可。 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多难受?再说这好日子可是说没就没啊,苏若水知道皇后不会满足于软禁他们的,这只是个开胃菜。 两天过去了,东陵皇城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皇宫里多了一位静皇贵妃,三王府少了一位王爷,太子宫里少了一位太子妃。 九王爷叶孤元恒闻报太子妃被皇后请入宫彻夜未归,他便知皇后这是冲太子妃下手了。 皇后以前对苏若水下过杀手,而且地点就在九王府。叶孤元恒以为太子死了,皇后不会再针对她了,毕竟她一个孀居的太子妃威胁不了皇后什么了。 叶孤元恒正凄凄惶惶的盘算着离开帝都,远离这个吃人的漩涡,没想到皇后竟然连苏若水都不放过。 九皇子是在叶孤元弘的庇佑下长大的,苏若水在他的府上中毒的事成了他心里抹不掉的阴影,他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件事给叶孤元弘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叶孤元恒从小没娘,爹的儿子实在太多,虽然皇帝很疼他,他还是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 大哥没了,现在连嫂子都被人欺负。叶孤元恒这个东陵唯一的一位亲王,能逃到哪里去?明捕暗杀,该来的风雨总是会来的。 叶孤元恒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苏若水,这时又闻报说三殿下也被请入皇宫未回。 三殿下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他不仅提出去迎太子灵柩回城,而且愿为太子守丧三年,三年不离开太子墓意味什么,谁能不清楚? 做到这一步都难逃被捕,叶孤元恒抬头看看太阳,心里一阵寒冷。看来逃是无路可逃的,左右都要面对,不如直接面对。 叶孤元恒换上一身墨色的亲王朝服,直接去皇宫找皇后理论去了。可他连皇宫都没进去,他没娘没有进去探亲的权力。 只有每月规定的日子可以进宫给皇后请安,他要求进宫,皇后根本不见他。 叶孤元恒想要进宫面圣,皇帝正在天曌宫跟静皇贵妃谈经讲佛,也没有见他。 九皇子泰亲王叶孤元恒大人一怒回府带上一百名大内侍卫,到皇宫门口连喊带叫的砸门。 皇后正为静皇贵妃回宫的事烦燥的直摔杯子呢,一个劲的来报九王爷求见,一个小屁孩儿能有什么正事?谁有闲心答理他? 没想到他竟然带兵砸起了宫门,皇后闻报哈哈大笑。这可真是件好事,本以为叶孤元恒年纪小又没有靠傍,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就放过他算了。 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这是逼宫的节奏吗? 皇后毫不客气的一声令下,内廷禁-卫军直接把泰亲王给绑到了坤宁宫。 “跪下。”两个侍卫把九王爷带进宫中,一面一个把他按跪在地。 “泰亲王,你这是干什么呀?太子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发动兵变了?”皇后还真会扣帽子,一百个大内侍卫就能发动一场兵变? 当然要是谋划得当,一个侍卫也能刺杀皇上。问题是叶孤元恒只是带兵在宫门外叫门,敲门、嚷叫都是有的,根本没和内廷侍卫动手。 叶孤元恒也不是缺心眼,真要交了手他就算是造反了。他造这么大的声势就是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让皇帝知道他进宫来了。 他可不想像三王爷和太子妃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皇宫里了。 “我是来找你要人的,我三皇兄和太子妃被你藏哪了?”九王爷这时候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太子可以不做,皇位可以不争,但总得活着吧? 眼见着步步退让的结果是连活路都不会有,那还不如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叶孤元恒就赌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把皇子都处理掉,大不过让她扣上各种帽子一个个降级就是了。 “一派胡言,把他给我送到天牢关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皇后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送到大牢去了。 他这个罪来的明显,先关起来再调查是很正常的,这连皇帝也说不出皇后的不是,所以皇后根本懒得听他啰嗦。 黄昏时分天边腾起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苏若水看着天边说:“朝起红霞晚落雨,晚起红霞晒死鱼。明天该是个大晴天吧?” “明天必定是好天气。”三皇子笑吟吟的望着天边的彩霞,明天是殿试的日子,注定了一场风起云涌的较量。 这场较量与往年不同,往年殿试是贡士们较量才华,今年殿试上擂台的主角却不是他们。 往年他们比拼过后争的是状元、榜眼,赢的名满天下,输的也衣锦荣归。 今年登擂的却是皇帝本人,对手则是专门主持科考工作的礼部尚书。赢的铁富贵,输的连根拔。 “对看风景的人来说是好天气,对鱼来说就是灾难了。”苏若水觉得两天的时间皇后也该有点举动了,不可能让她过这么清静的好日子太久。 她也快被架到火上烤了吧? “未必,鱼只要在水里,天热水温鱼游得更欢快。”三皇子就觉得好事快到了。 只要他们还顶着皇子和太子妃的头衔,皇后关了他们两天也够可以的了,拿不出实证除了放人她还敢怎样? 这两天他们过的清闲,皇后可一点没闲着。真是为他们俩操碎了心。 三王府和太子宫都被皇后给翻过来了,折腾个底朝上,搜查个彻彻底底,连他们府里有几根针都查得明明白白的。 这还不算什么,连他们两府不听话的奴才都给教育好了。 要说不顺心的事也就是静皇贵妃回宫,而且住在了乾清宫边上。那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还起个宫名叫天曌宫。 曌,日月当空照的意思,明显的集阴阳于一身,比坤宁要好得多。 最意外的好事就是九皇子泰亲王那个傻孩子,自己制造个错误送到皇后手里。 ps:接连三天订阅零,零!上本书写的再不好也还没出现过一位数订阅,这本直接能出现零,我不知道是看我书的人都是包月,还是根本没人看这本书。呜~呜呜~,好伤心,没有月票,没有打赏,没有推荐票,没有评论,没订阅,我单机的如此彻底,亲们,你们都知道吗? ... ... 第117章 营私舞弊 ?保和殿,天下举子最向往的考场,那是通天的最后一节阶梯。 皇帝今天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看上去也不那么苍老了。一些固定程序的参拜之后,皇帝宣布了今年殿试的第一道考题:大争之世! 没错,就是前几天苗皇后的哥哥礼部尚书苗世谨提出的题目。 众学子大殿之上纷纷坐直了身子,提笔挥毫个个都文不加点一蹴而就。皇帝看着篇篇锦绣华章,频频点头称赞不已。 看到精彩处忍不住交给众大臣传看,果然篇篇都是哀梨并剪炳炳琅琅的好文章。 朝臣们赞不绝口,要么字字珠玑、要么豪迈大气、要么波澜壮阔、要么细腻如丝…… “我东陵果然是人才济济,恭喜吾皇又得许多栋梁之才。” “是啊是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老夫当让贤喽。”刘丞相拿着一篇考卷,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兵部侍郎悄悄的踢了他一脚,老东西在朝堂上说话不加点小心,你是真想让贤了吧? 刘丞相不以为然,还拿着试卷凑到皇帝面前:“臣启万岁,能写出这样锦绣华章的青年才俊不可多得啊,此子绝非池中物,得遇风云便化龙啊。” 皇帝淡扫一眼试卷,又淡淡的扫了刘丞相一眼。这个老狐狸憋什么坏呢?他看出什么了? 平常他绝不会如此称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这后生跟他又没关系。 “爱卿之意,此子可堪大用?” “必是治世贤臣,一代良相啊。” “爱卿如此推崇一个后生晚辈就不怕惹人非议么?” “陛下,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何况老夫与此后生并不相识,有何顾虑?为国荐良才乃是老夫份内之事,老夫五十有八,眼见着就到了花甲之年还霸着相位,不给后人让路么?” “好!好啊,这么多才子真是东陵之福,刘丞相真不愧是宰相胸怀,当真行得大船。”皇帝一高兴抓着那张试卷喊了考生的名字:“鲁飞鸣!” “学生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第二排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鲁飞鸣没学过宫廷礼仪,只知道见皇帝得磕头,就‘噗通’一下跪倒,以额触地磕了个响头,足见他有多么的激动。 皇上和丞相的言谈这大殿之上的人可都听了个清清楚楚,看来这鲁飞鸣就不当个丞相,也得闹个京官,起码状元及第是没跑的了,就算当不上状元也注定了一生的铁富贵。 所有的朝臣都压下内心的嫉妒,好奇的望向他。那些贡生自然也有许多眼热的,也有表现得很紧张的,也有平平淡淡的。 “文章作的真好,你参加过几次科考啊?” “就,就这一次。”鲁飞鸣不光是礼仪不到家,说话也透着一股子粗俗之气,跟皇上说话他居然抬头直视,这还不算他竟然伸出右手食指,连说带比划的。 皇帝眉头微皱,这哪里有才子风范? “如此才情何不早些来求官啊?” “……”鲁飞鸣两眼一片茫然,不懂皇帝说的是啥,什么叫‘找鞋来求官?’。 “朕问你前几年为什么不参加科举考试?” “……”鲁飞鸣继续卖萌,依然没听懂皇帝说的是啥。 皇帝的耐性是最有限的,见他傻呆呆的,便有了几分怒气:“回答朕!” “是,朕。”鲁飞鸣倒实在,皇上说‘回答朕’,他以为是让他说声‘朕’呢。 “嗯?”皇帝的眼睛一瞬间就睁大了,他第一次听到‘朕’这个字从别人嘴里冒出来,‘唰’的一声大殿上的侍卫都抽出了腰刀。 皇帝摆摆手,侍卫们‘唰’的一声把刀又按了回去。 鲁飞鸣左右望望有点害怕了,他脸色发白,身体微微打颤。 “你既然学富五车,怎么不参加科举考试呢?”刘丞相弯着腰,撅着屁股,捋着山羊胡子耐心的又问他一遍。 “啥叫科举考试嘞?” ‘轰!’所有人的世界观都被鲁飞鸣这一句话给炸了个稀碎。 都走到殿试这一步了,竟然说不知道啥叫科举考试,这是他疯了还是别人都疯了? “大胆鲁飞鸣!”皇帝一声暴喝,吓得鲁飞鸣魂飞魄散的,含泪磕头连连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大人饶命啊。” 连犯了啥错误都不知道,就先求饶了,皇上大人这个称呼也够别致的,哪个才子能想出这么有才的称呼? “这篇文章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皇帝回到龙椅上,用力一拍龙书案,所有的朝臣、贡士都跪下了。 “是,是,是我背下来现写的。” 当然是现写的,有目共睹这绝对是他写的。 “你是做什么的?” “写字的。” “朕问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就是写字的,俺上过私塾,会写字,就给人家写写信什么的。” 一代才子原来就是个上过私塾会写字而已。 “你真名叫什么?” “易良平。” “你是怎么代替鲁飞鸣来参加殿试的?” “鲁飞鸣到处求人帮他写文章,题目就是大争之世,说要写的好他多给钱,刚好有个书生见我的字好,请我帮他写个扇面。那书生说他会做文章就是字写的不好,然后他说我写,我白给他写个扇面,要了这篇文章。拿给鲁飞鸣看,他很喜欢,我要他半吊铜钱,他给我一锭银子,让我上这儿来替他写……” “咳~咳~”皇帝听罢气得一阵咳嗽,若不是两个太监左右拂胸拍背,险些摔倒在大殿上。 “气杀朕了,气杀朕了。”皇帝折腾个脸红脖子粗的,众大臣跪地山呼:“万岁息怒。” 怪不得篇篇文章如锦绣,今天来的贡士要么是他人替考,要么早知道了考题托人代答之后自己背下来的。 考题泄漏是多大的事? 要说也不大,就是砍几颗脑袋,抄几个家,流放几十官员,取消几百学子参加科举的资格,如此而已。 “朕设科举,求天下贤才以资任用。竟招揽这些不学无术之人滥竽充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营私舞弊,当朕是瞎子还是当朕死了?” ... ... 第118章 下狱 ?礼部的主要职责是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科举和外事活动。 礼仪、祭祀、宴餐,这些事一年有几次是有数的,外事活动几年有一次都是不一定的。 那么礼部最重要的工作就只剩下一项了,那就三年一次的科举。 礼部尚书是礼部的最高级长官,这次的科举舞弊案当由谁负责? 苗世谨的冷汗几乎要渗透了他的官服,这桩案子定死了的话,苗家就算定死了。 “皇上,这不,这不可能啊。”苗世谨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出现,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思维都冻住了。 “铁打的事实摆在眼前,满朝文武有目共睹,还有什么不可能?”皇帝气的一脚踹翻了龙书案,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万岁息怒。” “龙体要紧,请万岁息怒。”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叩头高呼。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忙,捧痰盂、拍后背、拂前胸,皇帝这口气总算是顺了过来。 礼部下设四司: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音享)廪饩(音细)牲牢事务。 显而易见平时四司当中最肥的当属仪制清吏司,现在仪制清吏司的人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进过礼部,哪怕从出生就没识过字,一直在荒山种地也好。 “礼部尚书苗世谨玩忽职守,视科举如儿戏,竟敢泄漏考题营私舞弊,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枉食朝廷俸禄,辜负皇恩,甚失朕心。” 皇帝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说得气势十足,未免有些劳累了,扶着龙书案大口的喘着粗气。 “皇上,皇上,臣没有啊,臣没有泄漏考题,臣万死不敢啊。”苗世谨跪爬两步,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辩解,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打碎他的脑壳他也想不到能出这种事,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太意外了,直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这考题是你出的,除了你以外就只有朕知道,你没有泄漏考题,难道是朕泄漏出去的?” 皇上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任谁也看得出皇上对苗世谨失望已极。 “不,不。”苗世谨当然无法相信会是皇上泄漏出去的,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绝不可能的。 那么考题怎么会泄漏了呢?还有谁会知道?苗世谨忽然想起那天他去过坤宁宫,随口说过考题是大争之世,莫非皇后宫里的下人们传了出去? 这考题卖个百金千金乃至万金都有可能,人为财死,有利可图什么事不敢干? 况且除此之外,苗世谨的确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考题了。 “皇上,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能查出是什么人泄漏了考题。” “不必了,查案是刑部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皇帝长叹一声:“把礼部尚书苗世谨、礼部侍郎潘九城、秦明和送刑部天字号大牢关押,仪制清吏司一干人等皆交由刑部审理。” 潘九城,人称九公子,苗世谨的女婿。秦明和,前科探花,苗世谨的外甥。这两个人在帝都也都是相当有名的上流人物。 科举案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都得把苗世谨暂且收监,但潘九城就是可抓可不抓的了。今年的科举可以说跟潘九城没有关系。 潘九城虽然是礼部侍郎,但他主要负责主客清吏司和精膳清吏司,与科举一点边儿都不沾。 秦明和倒是不冤,毕竟他管着仪制清吏司。 朝堂上这些人要说办正事或许没多大能耐,要说揣摩人心,尤其是揣摩上意,那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全是成了精的货色。 莫说这么明显的举动,就是放个屁,他们都能分析出个长短来。 以苗皇后宠冠后宫的势头,苗家根深蒂固的财权、人脉,皇帝轻易不会有动苗家的念头。 即使出了这么大的科举案,皇上也就是走走过场,把苗世谨收监然后‘查清’案情之后再放出来,或降级或罚俸,说不准还能升官。 所以满朝的文武这时候会看事的都应该赶紧磕头为苗家求情。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痛哭流涕的站出来替苗家说好话。 因为大家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了,皇帝连九公子都不放过,潘九城除了是礼部的人以外,就没有别的理由拘捕他了。 皇帝为什么连他一起下狱?这就是一个信号,凡是沾苗字的都得小心了。这就是要‘倒苗’,这时候谁替苗家说话谁就是乱臣贼子,谁就是逆党余孽。 没见昨天把静皇贵妃接回宫了吗?今天就把苗家中心人物都下了大狱。 这些贡生都是千里迢迢赶奔京城来求官的,如今都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礼部尚书都被关进大牢了,他们能有活路吗? “你们这些糊涂东西,寒窗苦读十余载都学了些什么?做人当以诚为本,你们连诚信二字都做不到,还求的什么官?” 皇帝训斥了他们一番,倒没有给他们定罪。 “念你们都是初犯,每人五板子且寄下,都回去好生读书。今科皇榜作废,十日后重考。再有营私舞弊者这五板子朕加倍赏回去。” 皇帝一句话把那些贡生的心又按回了胸腔,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嘴都不敢张大了,生怕把心吐出来。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户部尚书杜茂卿下了朝堂拉着刘丞相说个不休,刘丞相今天的表现太像个托了。 不遗余力的称赞那个假鲁飞鸣的文章,甚至不惜提出让贤,这要说他不是提前知道点啥,谁信? 刘丞相还真的没和任何人串通过,他就是凭那双老眼睛看出了端倪。 今天的贡士个个表现的都像文曲星临凡似的,提起笔来刷刷的写,一片春蚕食叶声过后篇篇都字字珠玑。 尤其刘丞相看的那篇汪洋辟阖(音合)、仪态万方更是与众不同。 ... ... 第119章 皇后驾到 ?刘丞相只看到其中一句‘大争之世,天下正问鼎重,书生扬眉、壮士拔刀,天下又如何?’,便知这篇文章是出自三皇子之手。 昔年刘丞相庆生,众皇子齐往庆贺,就是刘彩霞险些被叶孤元弘给剁了手指的那次。刘丞相席间与三皇子谈古论今,三皇子曾一字不差的说过那句话。 如今太子已亡,虽然皇上没有公开这件事,但在朝堂上这早已不是秘密。 现在看来最有希望被立为太子的人选就是三皇子,这文章又是出自三皇子之手,说明什么? 刘丞相比鬼都精的人,反应有多快?赶紧上前去夸啊,大夸特夸,夸谁的儿子谁不高兴? 三皇子不会无故出手,他背后势必有人支持他,那支持他的人显然不是皇后,那还能有谁? 刘丞相一瞬间就想通了这些关节,马上过去煽风点火,为皇上铺路搭桥引着他顺利的往前走啊。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还真是对得起昨天傍晚的火烧云。 苏若水起得很早,清清爽爽的早晨她一定要在院子里享受,才不躲在屋子里发闷呢。 她知道她就快失去蓝天下的自由了,都过去两整天了,皇后再拿不出她和三皇子私通的证据也就不配做皇后了。 站在凤阳宫的院子里,苏若水张开双臂拥抱晨风,仰起头望着高远的青天。 叶孤元弘也同样生活在这片青天下,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天天做一百个俯卧撑? 苏若水淡淡的勾起嘴角,她知道叶孤元弘不会这么听话的,他至少也是减半,能做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不偷懒? 叶孤元历从屋里走出来发现苏若水心情特别的好,一点不像新寡的人,倒有点像思春的少女。 他今天心情也特别的好,因为他知道今天是殿试的日子,也就是说苗世谨下狱的时机到了。 苗世谨被下了大牢,苗皇后还敢关着他们?失去了靠傍还敢欺负他们? “皇嫂。”叶孤元历拱手一揖。 苏若水回头见他出来,只是淡淡一笑。这个书呆子,时刻忘不了礼节。 宫女和小太监给他们摆好椅子,他们隔桌而坐。 “我猜皇后今天能来看咱们。”苏若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苦的冒水。 不住的在心底呐喊‘元弘,你不在家那个老妖婆欺负我。常忠让我忍,说要给她犯罪的机会,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杀了她?’ 苏若水就喜欢欺负别人,不喜欢被别人欺负。忍就是心上插着一把刀,还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还必须是开了刃的刀。 疼到不能呼吸,疼到心脏都不敢跳动,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忍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 “我也猜到了。”叶孤元历笑吟吟的像是很喜欢皇后似的。“你就为这个开心?” “嗯。”苏若水点点头,开心,马上要有人过来欺负她了,她能不开心吗?“是啊,趁着她还没到,我得抓紧时间让自己多开心一会儿。” 苏若水的思维永远和正常人不在一条线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正常人都开始恐慌了,她则想办法让自己比平常更优雅一点。 苏若水不允许将要发生还未发生的事来影响自己现在的心情,除非将要发生的是好事。 明知道明天要下雨,今天就检查一下房子是不是会漏雨,该修的修,该补的补,有出门的打算就准备好蓑衣。 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然后就静静的等着下雨好了,反正你又没有能力阻止老天下雨。 何必为明天的事发愁呢?既然明天还有更多的愁等着,索性今天乐个痛快。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愁风苦雨伴随着人的一生,就看人自己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愁事鳞次栉比,只差一个回头望便可化去。回头向后看多少愁事早就烟消云烟,多少大事变成了小事,小事变成了无事。 用过来人的心看世间情便没有过不去,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叶孤元历淡淡一笑,按理说苏若水新寡的人又被囚禁了两天,一般的女子早该哭得花容憔悴,愁得水米不进了。 她却淡然又释然,当真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静。 三皇子哪里知道叶孤元弘出城之时便使了个金蝉脱壳之法,苏若水明知他没事,怎么会伤心呢? 皇后也果然不负众望,他们刚吃过早餐不一会儿,皇后就带着大内侍卫、宫娥、太监们声势浩大的过来了。 苏若水见她这个阵势,就知道她胜券在握了。叶孤元历抬头看了看太阳,这个时间殿试应该还没开始,看来皇后此行绝无好意。 “儿臣拜见母后。” “臣媳拜见母后。”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皇后,他们俩只好起身依礼参拜。 “嗬,你们这小日子过的挺和谐啊,我听着这么像一家人呢。”皇后迈步走进庭院,她也没有进屋的打算,就在院子里坐了。 他们俩也没个座位,只好一左一右的在下面站着。 “你们可真能装,本宫差点就让你们骗过去了。”皇后看着他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口垂手恭立。 皇后冷哼一声,你们再怎么清白也是没用的了。“原本还真以为你们是清白的,没想到啊” 苏若水可能是起早了,很夸张的打了个呵欠。 皇后说了半截话愣是说不下去了,气得怒目圆睁,死死的瞪着苏若水。 苏若水嘻皮笑脸的说道:“你继续,你继续说,我们怎么厚颜无耻、伤风败俗、曲径通幽、勾奸搭对了?” “你?”皇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苏若水气得手都发抖,台词全让她抢了。 “你不就是来告诉我们这个的吗?”苏若水还呆萌呆萌的看着皇后。 “好,好好,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皇后早做好跟她生气的准备了,面对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动真气。 “no,no,no,我这不是自知,我是了解你。”苏若水很认真的解释道:“这两天劳母后费心了,没少下工夫吧?” ... ... 第120章 童话 ?皇后不是来跟苏若水磨嘴皮子的,既然你心里明白那就最好了。 “事关皇家清誉,本宫焉有不尽心之理?”皇后阴沉的面容透着一股子阴险的味道。 “那就展示一下你的劳动成果吧,让臣媳也鉴赏鉴赏母后的手段。”苏若水怒目扬眉毫不示弱。 她就赌皇后不敢对她和三皇子下死手,没有万全的把握皇后也不会孤注一掷。 杀皇子和太子妃其罪如同造反,除非皇后掌握了国之重器,稳坐金銮的一天才敢下此重手。 皇上只要活着,皇后就得有所忌惮。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皇后一摆手,唰啦啦铁链拖地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半大小子被人连拖带拽的拉进了院子。 油黑锃亮的铁链,斑斑血痕浸染的破碎衣裳,披头散发犹如厉鬼一般。 “哈哈哈”苏若水一见这人就放声大笑了起来。“母后啊母后,你的智商看来是硬伤啊。怎么着也得给他清洗干净,换身衣裳,别让人看出来他外表有伤啊,就他这模样说啥能算有效证词啊?” 有效证词?皇后没听说过这个词儿,皇后只知道有证词就行。经她这一提醒,皇后倒是知道面对皇帝的时候该怎么办了。 “倚松”三皇子见他遍体鳞伤,不由得怒上心头。 “他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叶孤元历真是很愤怒,跟皇后说话连个称呼都没有了。 倚松是叶孤元历的书僮,跟着他四年了。这孩子特别的腼腆,见生人都不敢说话,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叶孤元历就是看他太柔弱了,才给他起个名字叫倚松,让他依靠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用怕的意思。 结果现在就因为他是自己身边的人,无故的让人伤去了半条命,十三岁的孩子身体还很稚嫩,怎么禁受得住酷刑的折磨? “你还挺护着他的,他可不护着你。”皇后一勾手指,侍卫展开一卷供词。 谁看得清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什么?反正白纸黑字写了一大篇,还有赫然的红色指印证明这是倚松画了押的。 “三爷”倚松跪爬到叶孤元历脚下,泣不成声的认错。“我对不起您。” 叶孤元历哪里会有责怪他的心?重刑之下多少硬汉都屈服了,何况他这么点的孩子? “没事,爷不怪你。”叶孤元历向前走两步,好好的看看那供词。 上面写的简直就是个故事,而且还是个童话故事。 一个老套的白马王子系列爱情故事,王子郊游偶遇淑女,从此一见钟情。怎奈淑女姻缘已定,从此王子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人人道他才子情怀,却不知他心底深埋着一段痴念。 叶孤元历看过之后真的是无话可说,这是个与他完全无关的故事。叶孤元弘成亲之前,三皇子根本就没见过苏若水。 “你有何话说?”皇后冷面如霜,这证词、证人都在,可算得上是证据确凿了。 叶孤元历冷笑两声,反问道:“母后想要我说什么?”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么?”皇后一摆手,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摆着一对葫芦形状的玉扇坠。 叶孤元历指着供词问:“这里面有一句话是真的吗?” “这对儿玉扇坠是你父皇赐给你的,为什么有一只在太子妃的手里啊?”皇后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这黄玉扇坠就没离开过三王府,一直在叶孤元历的书房里珍藏着,何曾送过人? 皇后这是直接搜出来就当证据了,叶孤元历此时若还不明白,他的智商真就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记录了。 “死物能说明什么?严刑之下逼出来的口供能作数吗?”叶孤元历也不跟她分辨了,事实如何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是来追寻真相的。 只是这个手法并不高明,叶孤元历是不会轻易称皇后的心,按她的意思招供的。 皇后也没指望这么容易就拿到叶孤元历的供招。“你的意思是说他做的是假证?” 皇后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倚松跟前,低头看了看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倚松,轻轻的摇头叹息:“也真是怪可怜的。” 猫哭老鼠给人的感觉很是不舒服,皇后又回到正中坐好。 “大胆奴才竟然诬蔑皇子、戏耍本宫,来呀,就地杖毙。” “慢!”叶孤元历怎么忍心看倚松杖下毙命?他一定要阻拦他们胡乱行刑。 “对了,本宫差点忘记了。”皇后一招手,从院外被推搡进来五个人。 四个是叶孤元历的亲随,一个是叶孤元历的贴身太监。 “他们也都招了一份同样的供词,既然是伪证,一并杖毙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一群虎狼般的侍卫冲上前,连倚松在内的六个人全被摁到了长条凳子上。 “三殿下,奴才对不住您,奴才死有余辜。” “三爷,奴才错了,您别记恨小的。” “三爷,来生我变牛变马也报答您。” “……” 六条人命,一个个全是围绕在叶孤元历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他最亲近的伙伴,每一个都是他最知冷知热的亲人。 叶孤元历舍不得他们去送死,更不忍心亲眼目睹他们被活活打死。 可要承认他们的证词属实,叶孤元历要背上觊觎皇嫂的恶名,而且这可不光是名誉的问题。 “是!”侍卫们高声应承之后便举起板子。 “大胆!”叶孤元历只好拿出皇子的身份去阻刑。“谁敢打他们一下就先打我。” “打!”皇后一声令下,侍卫们岂敢抗命? “三殿下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皇后娘娘的话我们也不敢不从啊。”侍卫首领低声下气的向叶孤元历解释,侍卫们的板子‘啪’‘啪’的落了下去。 “住手!”苏若水一声厉喝,侍卫们真的停了手。 倒不是侍卫们听苏若水的话,而是皇后抬手示意先停下来的。 “母后,这故事不错,只不知道结局又如何呢?” ... ... 第121章 无从解释 ?那份供词无外乎就是说三皇子和苏若水很久以前就认识,并且互有爱慕之心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正来往的事实。 要给皇子和太子妃定罪仅凭一些形容词和臆想的心理活动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有事实才行,那么有事实那段供招在哪里呢? 显然皇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手能伸到三王府又怎么会放过太子宫? “你这么聪明还用问本宫吗?”皇后重重的‘嗯’了一声,苏若水回头看向院门。 翠儿和彩莲披枷带锁的被人推了进来,看到她们苏若水多少有点意外。苏若水以为这次进来的人会是太子宫的人,没想到皇后连苏府都没放过。 “小姐。”翠儿很久没见过苏若水了,此时此地重逢,心里真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亲切与愧疚两相纠-缠。 看她们受到了牵连,苏若水心里是很难过的,不过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就只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便转过头对皇后说道:“她们的供招更精彩吧?” “你还真着急。”皇后一摆手侍卫把供词展开。 苏若水懒得过去看,就吩咐一声:“念。” 她还真不嫌丢人,这种供词她让侍卫大声的念给所有人听。 这份供词前半部分也没什么新鲜的,基本是对照上一份来的,不过就是些小姐如何思念三皇子之类的。 后半部分剧情则激烈得多了,苏若水为了三皇子坚决退婚,甚至以绝食相威胁几乎丧命。 成亲第二天叶孤元弘御街遇刺疑于三皇子有关,苏若水荒山逃脱并未直接回京,意欲远离帝都与三皇子私奔,却被叶孤元弘抓了回来。 “的确够精彩,不过我成亲以后的事她们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而且没有物证也定不了案啊。”苏若水听罢这段供词,明白皇后的用意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谋杀皇太子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大罪,但到底谁才是谋杀皇太子的人呢?三皇子未必,苏若水未必,倒是皇后的嫌疑更大。 不过说什么都没用,证据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大的罪单凭几个奴才、婢女的供词是定不下来的。 ‘啪啪’皇后拍了两下巴掌,轻云、蔽月、流风、回雪走了进来,侍卫还捧着好几轴画卷。 有她们四个加个翠儿和彩莲,苏若水成亲前与后所有时间段的事情都有了证人。 物证看来就是那些字画了,不知道皇后又给那些字画配上了什么样的精彩故事。 展开的第一幅画就是苏若水送给叶孤元弘的那幅山水,山高水长还有一只苍鹰展翅,这都没什么可说的,重点是他们两个人凑成的那首诗。 “百年世事三更梦,奴非东宫梦里人。万里江山一局棋,妾乃江山棋中子。” 一句‘奴非东宫梦里人’,完全坐实了前面的证词。苏若水自幼与叶孤元弘定亲,她心里没有叶孤元弘说明什么? 虽然不能证明她心里一定装着三皇子,但足以证明她对叶孤元弘无意。而她退婚绝食的事也不完全是望风捕影,想查还是很容易就能查到的。 更要命的是‘万里江山一局棋’,这江山棋局是皇帝的,任何人不得动一丝一毫的妄念,无论那个人是皇子还是太子。 这幅画直接把苏若水逼到了死角,这画是真的,这字是真的,无论前面荒唐的证词有多假,这首诗即使不刻意的去曲解也是有问题的。 这字迹叶孤元历也看得出是出自苏若水之手,唯有‘万里江山一局棋。’是叶孤元弘写的。 怪不得看不出皇嫂有悲戚之意,原来她跟皇兄真的是同床异梦的。‘妾乃江山棋中子。’多么的悲凉,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傀儡,以身事君,心却是孤独。 “这是你亲手画的吧?这诗也是你写的吧?”皇后笑的那么得意。“真是好文采,你给本宫解释一下这写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苏若水真恨自己为什么把这幅画留下来?早就该烧了它的,其实并不是珍惜这幅画,不是舍不得毁掉它,而是一直没有重视过它,没拿它当回事。 想不到现在它却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困扰,现在根本没的解释。 “不过是一幅练笔,随手涂鸦有什么可解释的?” “好,那下面这幅你总要给本宫一个解释了吧?”皇后伸手拿过一个画轴展开。 却是前几天苏若水画的叶孤元弘的画像,一个凉亭一条小河,一个黑衣人站在亭子中仰望星空,只是一个背影却很传神。 更要命的是上面也有一首诗:“百年世事三更梦,妾伴夫郎梦里沉。万里江山一局棋,妻做陪君对弈人。” 这首诗比上一首要有情有意的多了,不只夫妻同心而且同舟共济。 皇后冷笑连声:“说吧,你跟谁同怀情梦?又要跟谁共掌这江山棋局?” 这个无从抵赖,写的这么直白,三岁顽童也会解。而且上面还清清楚楚写着日期,这幅字画就是前几天弄的。 那时候太子的死讯已经传入帝京,而且是刚刚宫议过太子驾薨之事后苏若水画的这幅画。 那么她说她画的是叶孤元弘,有人信吗? 这一次连三皇子都信了皇后的推断,看来皇嫂心中另有一人,皇嫂手里也是有底牌的,只不知会是哪位皇子,难道真的是我吗? 叶孤元历心里有些迷茫了,这两天的确是跟她相处得很愉快。苏若水很大方,一点都不扭捏,也毫不避讳。给他的感觉皇嫂是个很直爽、很开朗、很喜欢笑的女子。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叔嫂这层关系,如果他早一点遇上她,那些供词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 苏若水的率真与才情无疑是叶孤元历极为欣赏和喜欢的,只是他们之间有名分的阻隔,叶孤元历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突然间心头浮现了这样的一丝设想,仿佛吓了自己一跳。如果皇嫂真的有意…… 叶孤元历抿了一下嘴唇,又端详起那幅画来。 ... ... 第122章 白蛇传 ?那个临风望月的男子,身处一团漆黑的夜幕中,一袭黑衫孤高傲世。那份潇洒、桀骜、清冷、寂-寞不正是才子骨子里深藏的情怀么? ‘百年世事三更梦,妾伴夫郎梦里沉。’如果这句理解为苏若水对叶孤元弘的痴情,那她在接到噩耗之后写下这样的句子,就是有殉情之意,可哪里看得出她有这么深刻的痛不欲生? 更何况下面的这句‘万里江山一局棋,妻做陪君对弈人。’,其用意之明显藏都藏不住了,纵然叶孤元历才高八斗都想不出如何替她掩饰。 皇后的问话虽然刻薄却也有一定的道理,她到底想和谁共掌这江山棋局? 叶孤元弘无论是不是苏若水的意中人,他现在都已不在人世了。 五皇子那是张废牌,病殃殃的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过来,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 六皇子倒是不错,只是如果画的是叶孤元明的话,手边应该有个酒坛子啊。 七皇子绝不是个有定性的人,画他画面不应该这么安静,这份深沉内敛跟叶孤元启不沾边。 九皇子叶孤元恒性情有点急燥,其余的都还好。他是跟太子宫来往最密切的一个,是他? 在别人眼里九皇子是个孩子,不过他也就比苏若水小两岁而已,也算得上是年貌相当。 “母后言重了,这不过是我夫妻间一时好了、恼了,闹些个玩笑而已。”苏若水是打算忍她,让她有足够的空间犯罪。 由她怎么诬陷自己,只要等到叶孤元弘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也得能等到太子回来啊,让她给自己扣上个足够杀头的罪名可不行。 承认跟三皇子有私情,最多是废除她太子妃的封号,哪怕打入冷宫也不至死。 皇家的颜面总要保全,即使他们真的有私都得极尽所能的隐瞒,另寻罪名相应的处罚。 但要承认有意染指江山棋局就是死罪,这要不澄清只怕连太子叶孤元弘都要受到牵累。 不过解释苏若水也不会对皇后解释,她纯心诬陷你还来不及呢,你解释给她听?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皇后竟然没有抓住这条不放,而是选择了相信苏若水那句敷衍的话。 “好,这两幅画就算是你们夫妻间的玩笑。”皇后冷哼两声:“跟死人开玩笑,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谁让第二幅画苏若水是在叶孤元弘‘死’后画的呢?这玩笑开的是有点离谱。 “这些也是玩笑?”皇后这次的阵势可真够大的,上百名侍卫人人手里展开一幅图文并茂的书画。 那些是苏若水画的篇幅比较大的《白蛇传》小人书,每一页的版面有两张a4纸那么大。 因为越小越精细也就越难画,还要配上文字,毛笔字本身就占地方。 画谁都见过,字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在画上题字配诗也是常有的事。但这种上面是画,下面是文字的形式可是头一回见着。 叶孤元历走过去从头看了起来,看了两三页他倒着了迷,先是奔画去的,后沉到了故事里。 他索性从头到尾一路看了下去,完全不顾现在凤阳宫里是怎么个情形了。 “荒山怪蟒也能化成人形?那白素贞打僧骂佛、水漫金山为祸人间,最后她还夫妻团圆、得道成仙?” 皇后慢慢的站起来,阴森森的望着苏若水,脸上写满了讥讽。 “如此颠倒黑白,蛊惑世人不辨是非曲直、罔顾天理人伦、视礼教如无物、纵性恣意胡为,你居心何在?”皇后最喜欢这种扣帽子的罪名,既不必找人证也无需找物证,省心省力还没跑。 “承蒙母后教训,臣媳只是闲得无聊乱涂几笔打发时间罢了,又不曾拿给别人看,怎么就蛊惑人心了?” 苏若水没法跟她争论关于白娘子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从卫道士的角度出发,的确法海是代表着正义的一方。 “打发时间?你很闲,是吗?”皇后扭头看一眼正在那儿津津有味的看故事的三皇子,对苏若水说道:“你写写画画不都是为了他吗?” 苏若水没说话,就白了皇后一眼。苏若水的这些画可没送给三皇子,这是她用了好多心血一笔一划的为叶孤元弘画的。 叶孤元历听皇后如此说,忽地心头一震。是啊,皇嫂自从皇兄走后就给我写唱词,她画这些想必也是为了我吧? 毕竟男女之间有大防,叔嫂更是瓜田李下,苏若水又是新寡,就算苏若水真的喜欢三皇子,也不好直接明言。 这些画会不会是她有意借以传情之作?叶孤元历越想就越觉得像了。 白素贞为了爱情舍死忘生,叶孤元历就穿不破那道世俗的墙吗? 叶孤元历好不容易才按压下去的欲-望,这一刻又悄悄抬头。如果他们想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叶孤元历登上大宝。 唯有天子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叶孤元历看着画上的白娘子,心中暗想‘你若要这天下,我便争这天下。’。 “你写的好词,编的好戏,他整天流连于秦楼楚馆,你的词早已街头唱遍。”皇后指着那百十余幅图画,说道:“这出戏在京城最大的戏苑梨园阁开锣,还真是叫座。” “真是辛苦母后了,这些画才画成不过数日。这么一出大戏,这么快开锣,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苏若水没有给任何人看过这些画,《白蛇传》的故事也只讲给叶孤元弘一个人听过。 皇后要动手也就是把苏若水软禁起来的这两天,两天排得出来这么大一出戏?挑其中一折两折演演怕也演得不怎么样。 皇后才不在乎演得怎么样,反正造出声势来,就足以定他们俩的罪。 “你们妄言妖魔鬼神,教唆世人离经叛道,伤忠善仁勇之风,败礼义廉耻之俗。”皇后长出一口气,虽然这个理由不能置他们于死地,但足以把他们扔到大牢里去了。 前面的两首诗虽然能给苏若水定下更大的罪,但证据暂时还略显不足。 ... ... 第123章 牢狱之灾 ?皇后一声令下把三皇子和苏若水送进了天牢,阴暗潮湿的大牢透着一股冷森森的气息。 苏若水和叶孤元历分别被关进了两间牢房,不过和一间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中间用几个木柱隔开。 苏若水看看这环境还真够糟的,地上一堆枯黄的草散发着霉味。 靠着墙面有一个木板下面钉着两个木桩,勉强就算是一张床吧。被褥?无! 这算男牢还是女牢?上厕所怎么办? 苏若水抓起一把枯草扫了扫那张小破床,不知道要在这里过多久呢,既来之则安之嘛,先收拾一下。 床边很浓的腥臊气,苏若水弯腰往床下看看,黑咕隆咚看不大清楚,床脚上有根铁链,她拽着铁链抽出来一个破木桶。 看来这就是净桶了,破桶还用铁链子拴着,想扔远点都不行,守着它怎么睡觉?苏若水把枯草塞进桶里,这样味道能小一点。 苏若水把身上的发簪、戒指、项链、手镯、耳环、玉佩全都摘了下来,藏到了床边的枯草下面。 叶孤元历站在一边就静静的看着她忙个不停。他可没有在这里长住的想法,天已近午想必苗世谨也快下狱了,到时候他们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他好奇的看着,苏若水收拾床他还能理解,可把首饰都藏起来干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便直言相问了。 “皇嫂,你在干什么?”叶孤元历本来就是一身的书生气,淡淡的微笑更显得亲切。 “没进来过?”苏若水这话问的都新鲜,要不是受她的连累,叶孤元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上这种地方玩来。 叶孤元历忽然发现苏若水这么的可爱,他实在忍不住笑了,他也没说话就笑着摇摇头。 这种坐大牢的经验可不是谁都有的,难道她进过牢房? “一会儿会有人来敲诈勒索的,有多少钱都得被他们白搜去,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赶紧藏起来。” 叶孤元历没这么爱财,在大牢里还藏什么?有钱也没机会出去花。 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把身上的玉佩、金锁、扳指都摘了下来。 “皇嫂,给你,你帮我藏吧。”叶孤元历手里抓着一把的金银翡翠,从柱子间伸过手去,这倒是个赠送信物的好机会。 “你傻吗?”苏若水笑了:“你的东西万一在我这边被人搜出去,还说得清了吗?你是着急签字画押么?” “哦。”叶孤元历赶紧的把手缩了回来,他也不会藏,就按苏若水的法子,也把东西放到了床边,然后用枯草盖上。 果然不一会儿有两个狱卒过来冲他们耀武扬威的‘作死’,这天牢里关的都是大人物,他们每次都能得到相当大的好处。 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惯例,一般被关进来就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他们可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物,现在你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苏若水很有这个鱼肉的觉悟,她一直鞠躬作揖赔着笑脸。“两位爷,您就高抬贵手别难为我们两个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刚才在凤阳宫都被母后搜过了。” “两位爷,我们要是还能出去,必不忘你们大恩大德,保你们一世荣华。我们要是出不去了,您就是打杀我们也拿不走一个铜板,母后早把我们搜了个干干净净,您又何苦为难我个小-寡-妇。” 苏若水说着就哭了起来,想到叶孤元弘不在家,自己就这么没用,好端端的愣是被人欺负到大牢里来了,越想越憋屈,哭起来还没完了。 这两个狱卒过来只是打算吼骂他们一顿,有钱就搜刮搜刮,实在无利可图也就罢了,虽然手中提着水火棍,但真的动手打是不会的。 这皇宫里的事最是怪异,每时每刻每样东西都在变,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时候从天堂跌到地狱,谁也说不准谁什么时候从地狱升到天堂。 那两个狱卒看也真的拿不到什么好处,貌似他们真的被人搜检过了,不然以他们的身份,起码手上有个戒指是正常的吧? 若是市井小民或许狱卒还想得到他们把值钱的东**了起来,可这天牢里的人物就没一个有这种小心眼儿的。 两个狱卒也不喜欢听哭声,锁好牢门他们就扬长而去了。 叶孤元历看苏若水哭得梨花带雨,嘤嘤啜泣之声犹如道道利刃摧残得他柔肠寸断。 “皇嫂。”才名冠京都的叶孤元历想要安慰苏若水一下,却发现竟无言相慰。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木柱,双眼紧紧的盯着苏若水,嘴-巴上下张合两下,最终说了句:“哭个痛快也好。” 苏若水见狱卒早走的没影了,她擦擦脸上的泪水,忽地破啼而笑:“你还当真了?我骗他们的。” 苏若水掀开那层乱草找出一根银簪和一枚戒指,把簪子插在靴子筒上,戒指掖在腰间。 这天牢也不知有多少房间,有多少犯人,反正关押他们的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倒是方便得很。 “你也找出一样东**在身上,一会儿送来的牢饭千万不能吃。”苏若水不怕皇后明刀明枪的跟她干,就怕皇后暗中用阴招。 这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里,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叶孤元历对她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怎么这么能折腾?一会儿藏起来,一会儿又拿出来。她到底要干什么? 三皇子决定什么都听她的,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也去拿出一个扳指握在手心里。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快中午了,所以很快就有狱卒过来送饭。狱卒把一个略大的碗从柱子间塞进来放到地上,又扔进去一双筷子,然后就走了。 苏若水过去抽出发簪在碗里搅了搅,银簪并没有变色。隔着枯草她抓起筷子,用银簪上下划了一遍,筷子上也没有毒。 苏若水拿起筷子开始掘地上的土,很快挖了个坑,把那碗饭菜倒了进去,再把土埋上,盖上草,最后用枯草擦干净筷子。 “我也要照着做吗?” ... ... 第124章 国母探病 ?叶孤元历从没见过人逮什么埋什么,首饰埋起来也就罢了,说是为了藏钱。这饭菜埋起来也有用吗? “你就不必了,你出身高贵,这种饭菜你吃了倒不正常。”苏若水骨子里就没有自己也是贵族的觉悟,总是不自觉的就以为自己是平民出身。 “我出身高贵?”叶孤元历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他的确是出身高贵,但这话得分在谁面前说。现在论起来,无论家礼还是国礼,叶孤元历都得对苏若水大礼参拜。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比较有骨气,女人禁不得饿,更容易屈服。”苏若水动作很快,一顿饭能给多大工夫?她三下两下就把饭菜都埋了起来。 苏若水凑到叶孤元历跟前,小声的提醒他道:“单独出去的时候,别忘了贿赂一个小厮,换点能吃的东西。” 叶孤元历听她这么说才愰然大悟,她是对牢里的食物不放心,想要贿赂一个人给她送安全的食物。 看看这阴暗的大牢,难怪苏若水这么的小心翼翼。叶孤元历信心满满的,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太久,所以虽然人在大牢里,却还没有已经沦为阶下囚的觉悟。 而苏若水不同,她是抱着把牢底坐穿的信念进来的。叶孤元历不忍心让她凄惶惊恐,便对她说:“皇嫂,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但愿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留一手没什么不好。”苏若水才不相信很快就能出去呢,皇后下了那么大的工夫,等了一万年才等到这么好的机会,她能轻易的放过? 现在皇后一定紧锣密鼓的给他们俩制造罪证去了,单凭那些字画还不足以定罪。 必须再制造一些物证出来,只要能够证明苏若水和三皇子私通并密谋江山,他们俩的脑袋哪怕是不锈钢制作的也保不住了。 苏若水推测在皇后的证据还不充分之前,他们俩应该会被扔在这里没人管的。这已经是最好的了,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加餐。 他们俩要是死在大牢里,有没有罪名还有意义吗?莫说给他们平冤昭雪,恢复什么名誉,就是准他们进皇陵都行,活人是不会跟死人计较的。 所以苏若水必须做好长期跟皇后作斗争的心理准备,不管在大牢里要住多久,她都会想办法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一定坚持到太子归来。 只要叶孤元弘成功的铲除往生门和跑马帮,皇后就算是只虎也是只被剁了爪子的虎。 苏若水想的太远了,皇后现在就气的发昏。从凤阳宫到坤宁宫这一路,皇后的心情比天气更灿烂。 终于把苏若水和三皇子都扔到大牢里去了,九皇子也在天牢里关着,现在就只剩下老五、老六、老七了。 老五是个病猫不会掀起任何风浪,只有老六那个酒鬼和老七那个愣头青需要皇后娘娘操点心了。 皇后刚到坤宁宫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闻报皇帝病倒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皇后这两天忙的根本没顾上关心皇帝的身体。 “听说是在大殿上跟哪个臣子生了气,在大殿就咳嗽不止,回到乾清宫愈发的严重了。” 皇后交待喜公公几件事情,就连忙赶往乾清宫看望皇上去了。 乾清宫外间全都是人,许多的嫔妃、皇子、公主都聚在一起。人虽然很多却一点不乱,也非常的安静,皇后进来大家也只是无声施礼。 皇后带着刘嬷嬷目不斜视的径直走进里间,里间的龙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皇帝,床边杌(音误,櫈子的意思)子上坐着端正庄重的静皇贵妃。 见皇后进来屋子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无声一礼。静皇贵妃离宫前甚至初到延庆佛院的两年都一直是皇后,除皇上外从不向宫里任何人见礼。 回宫时身份变成了皇贵妃,也只给皇帝一个人见礼。昨日皇后带群妃前去天曌宫给静皇贵妃接风,群妃自然是要大礼参拜静皇贵妃的。 依礼制应该静皇贵妃先给皇后见礼,而后再接受别人的参拜。 “静皇贵妃多年事佛早已不惯俗礼,从今起静皇贵妃不必受宫仪约束,不用给任何人见礼。你们拜后也早些回去吧,莫扰了皇贵妃清静。”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有如惊雷,激起后宫千层深浪。这话意之明若再听不出其中含意,脑袋也不能称之为脑袋了。 整个后宫除了皇帝就数皇后最大,其次就是皇贵妃。也就是说静皇贵妃只需要给皇帝、皇后见礼。 皇帝说免了静皇贵妃的俗礼,就只免了给皇后见礼,而别的嫔妃还是要依礼制照拜静皇贵妃的。 照这个势头,皇后的后位还能坚持几天?是以今天皇后其实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急着把苏若水和三皇子扔到牢里去了。 不得不承认奴才也好,下人也罢,还是有很多硬骨头的,倚松他们也好,轻云她们也罢,并没有完全的听照皇后的意思行事。 很多供招是被人强行抓着手指画的押,到了皇帝面前这些人保不齐谁就会翻供。 两天的时间太短了,彻底搬倒三皇子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苏若水虽然丧夫无子没有什么翻身的资本了,但她桀骜不驯多次顶撞皇后,皇后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的。 从大事上说皇后必须先对付众皇子,只有自己手中的那张牌登上帝位,才能稳固她的地位。 从感情上说她更恨苏若水,因为苏若水最会给她添堵。明知道她最厌恶那个老尼姑还拿个破平安符去恶心她,虽然那个符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但那件事让她很心塞。 苏若水还在宫议的时候提出接那老尼姑回宫,而且还真的成功了。现在那老不死的不只回了宫,还升级为皇贵妃,甚至连礼都不给她见。 皇后走进内室静皇贵妃莫说给她见礼,连头都没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完全当她是空气。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走到床边小心的一福。 ... ... 第125章 倒春寒 ?皇后就是不会看事儿,从她进屋开始那么多人给她见礼,就没一个出声的。偏她走到皇上身边开口说了一句话,难道她就看不出来这乾清宫安静得有点诡异么? 皇帝微微撩起眼皮看了皇后一眼,气息虽弱却很清晰的说道:“皇后掌理后宫够辛苦的了,朕这边就不用过来了。” “皇上?”皇后做梦也想不到皇上会直接赶她走,这样万一皇上死了可怎么办? 到时候静皇贵妃随便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守在皇上身边,皇上的遗言岂不是由她编造? “出去!”皇上说罢闭上眼睛,呼吸略显急-促。 皇后愣在原地没动,敬公公一搭拂尘,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皇后抿了抿嘴唇转身要走,刘嬷嬷上前小声的说了句:“娘娘,陛下病了您应该在这侍候啊,病人说话您别往心里去,龙体要紧,这可不是使小性的时候。” 皇后略一沉思,对头,皇上病了,他说的话不能作数。无论如何她都得留下,皇上死了大权就落到了皇后手里,杀了静皇贵妃,想立谁就立谁。 这时候走了,万一皇上死了,静皇贵妃借机施展手段,皇后就一败涂地了。 皇上若是好了,皇后陪侍也是有功的,否则就是静皇贵妃一人侍候皇上,到时候皇后如何自处? 皇后打定了主意便走到桌边的太师椅坐下,没人理她她还自言自语:“臣妾看皇上气色不大好,御医怎么说?” 皇帝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只是忽地咳嗽了起来。小太监急忙捧痰盂、拍后背,折腾了一会儿皇帝复又躺下,只是喘得有些急。 “娘娘,快传太医啊。”刘嬷嬷焦急的提醒皇后。 静皇贵妃看了刘嬷嬷一眼,不耐烦的一摆手,敬公公一扬拂尘,立马进来四个侍卫把刘嬷嬷给拖了出去。刘嬷嬷还大喊大叫的求饶,求皇后娘娘救她。 “大胆!你们给我住手!”皇后懵了,这怎么一言不发就往外拖人? 任凭皇后怎么吼叫侍卫就跟听不见似的,拖着刘嬷嬷出了乾清宫。 “怎么回事?”皇后爆跳如雷道:“你想干什么?” 苗皇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冲静皇贵妃怒吼。静皇贵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她太吵了,我让他们把她拉出去杖毙。” “什么?”皇后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轰鸣,把刘嬷嬷拉出去杖毙?刘嬷嬷可是皇后进宫时从娘家带来的人,在这后宫里虽是奴才身份,却比任何一个嫔妃都威风得多。 “你敢?”皇后上前一步,几乎就要撞上肖静和了。 静皇贵妃皱了一下眉头,皇帝挣扎着半坐起来指着皇后说:“你不想朕现在就废了你的话,就赶紧滚!” 皇后稳稳的站在床边,冷脸望着皇上:“皇上,你真是病糊涂了,臣妾是皇后,我们才是夫妻。您病了,我怎么能离开呢?” 皇后低俯下身子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凑近皇帝,半阴半阳的说道:“臣妾走了,谁给陛下奉茶呀?” “小敬子,这里太吵了,吩咐摆轿本宫要走了。”静皇贵妃竟然称呼敬公公为‘小敬子’,这大概是二十年前的称呼吧。 “娘娘,您安心坐着就是。”敬公公躬身答话,说罢起身一扬拂尘又进来四个侍卫直接把皇后也给拖了出去。 皇后被两个壮汉拖着从内室到外室,所有的嫔妃、皇子、公主以及宫女、太监们都默默的瞪大了眼睛向她行着注目礼。 虽然没有一人惊呼出声,但那些惊异与嘲讽的眼神足以杀死皇后所有的虚荣心一万次了。 皇后从来没有过这么的恼火,丢这么大的人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昨天她带着人去天曌宫给静皇贵妃见礼,静皇贵妃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气得她一-夜都没睡好。 今天上午才拿苏若水和叶孤元历出了气,中午就受这窝囊气,她的胸腔简直就要爆炸了。 皇后一路被拖出了乾清宫,侍卫把她扔到院外转身就走了。皇后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坤宁宫去,她复又往乾清宫里闯却被宫门侍卫给拦在了门外。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任何被拖出乾清宫的人都不得复返。” 皇后身子晃了晃,天上的大太阳晃得人眼花,她几乎站立不稳。这是怎么了?这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劲的旋转? 皇后摇摇晃晃的向前踉跄着,她忽地想起了刘嬷嬷,刘嬷嬷被拖到哪去了?她转身往回走问宫门侍卫,侍卫直言不讳的告诉她刘嬷嬷被杖毙了,尸首刚刚搭了出去。 杖毙了?真的杖毙了?才几句话的工夫啊。“怎么可能?她才被拖出来不到半柱香啊。” “杖杀她还用得着半柱香么?” 皇后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敢打杀她的身边人就是完全不顾忌她的存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皇帝已经立下了新的皇储?北夷国又支持东陵什么了?为什么那个老尼姑一-夜之间就夺回了一切? 难道叶孤元弘没死?不然那老尼姑何以如此嚣张?皇后半痴傻半疯颠的走回了坤宁宫。 她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走了那么远的路,她脚都疼了,正要躺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喜公公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娘娘,皇后娘娘。”喜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皇后一见更是生气。 “慌什么?”皇后心里堵得一条缝都没有了,瞅什么都不顺眼,他这时候还慌里慌张毫无规矩。 “娘娘,宫门上锁,任何人都不得出宫,老奴出不去了。”喜公公出不去宫门还能办什么事? 皇后的脑袋要爆炸,怎么这坏消息接二连三的?当然最坏的坏消息她想知道都没办法知道呢,她的哥哥苗世谨这会儿已经在刑部大牢做客了。 宫门紧闭,消息内外不通。苗家已经在御林军的监控之中了,所有的人都只能在自家的范围之内活动,一概不许出门,更别说离京了。 皇后打个激灵,感觉有股凉气袭来,这是倒春寒么? ... ... 第126章 谁设的局? ?天牢内光线很昏暗,但苏若水的心情并不昏暗。她好像是闲不下来,总是有事情做。 叶孤元历笑微微的看着她,琢磨不透她在忙些什么。她把地上的枯草挑上层比较干燥的捡起来,用草结成草绳然后捆扎枯草。 不一会儿把草弄成了两个接近圆柱体的形状,她抓起一个从木柱间塞过去,送给叶孤元历了。 叶孤元历看着这捆草满眼的迷茫:“皇嫂,这有何用啊?” “枕头。” “枕头?”叶孤元历抓着这个‘枕头’,回头看看那个破木板,别说睡觉就是停尸都不稀得用它。“我们在这儿睡啊?” “那你想去哪儿睡?”苏若水笑了,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处于什么环境之中不明白吗?进来有一个时辰了,还没转换过来角色? 叶孤元历才想起来好好看看这里的环境,这破地方能住人?真当爷是囚犯吗? “我们很快就会出去,不会在这儿过夜的。”叶孤元历估算着这个时辰苗世谨也该下狱了。 抓了苗世谨,皇后还有什么依仗?皇后没有了靠傍,皇上应该会放他们出去的。 “出去再说出去的,没出去就得想办法让自己舒服点,没有枕头脖子会疼的。”苏若水把枕头摆到床上,她很不嫌弃的躺下。 左右翻身试试,这枕头还算能将就,舒服就谈不上了,聊胜于无罢了。 苏若水坐起来又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皇嫂,你干什么?”叶孤元历以为她要脱衣服睡觉,这里这么阴暗潮湿穿着内-衣很容易生病,而且他也不方便看她穿内-衣啊。 “不干什么,你也把长衫脱下来吧。”苏若水也不是缺心眼,怎么可能把外衣全脱了?她就只脱下了外面的无袖长罩衫。“一会儿换了囚衣,我们身上的衣服就拿不回来了,这里没有被子,好歹留件衣服省得着凉。” 苏若水说着就把长衫扔到了床底下,还踢了两脚乱草挡上。 “换囚衣?”叶孤元历没有这个概念啊,他堂堂的王爷怎么能穿囚衣? “是啊,你以为刚才为什么那两个狱卒没打你?”苏若水把枯草一点点铺到床上,好歹能隔凉,木板有点潮气。“就因为你还没换囚衣,上面的意思还不明朗。等换了囚衣就没人跟咱们客气了。” “不会的,绝不会的。”叶孤元历没法接受真的过阶下囚的日子,他相信很快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多备一手有什么不好?就算马上出去,你还舍不得这身衣服吗?” 叶孤元历一想也是,出去的话别说长衫,从里到外这身衣服都不要了,这里的气味不说,条件再好这里也晦气。 他脱掉长衫也扔到了床下,抓起一把草随意的铺到床上,然后坐下跟苏若水聊了起来。 “皇嫂,你好像对大牢很熟?”叶孤元历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将门之女,绣阁画闱中长大的大家闺秀如何能对大牢里的事了如指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苏若水上辈子是特警,虽然不是狱警也对监狱有几分了解,现代监狱与古代监狱环境有异,但人情世故大抵相同。 “呃?”三皇子更是诧异了,这叫什么话?他印象中的苏若水是很文雅的,这种俗语怎么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我是说我喜欢听人说书讲古,很多事都是故事里听到的。” “哦,对了,那个‘白蛇传’的故事我还没看完,我只看到‘盗库银’,后面你讲给我听吧。” “好,……” 苏若水故事还没讲完,就有四五个狱卒走了过来,有一个把他们的碗筷收拾起来扔到一个黑木桶里然后走了。 打开牢门那几个狱卒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没好气的喊了一声:“出来,跟我们走。” 他们俩很乖的跟着狱卒走了,过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俩先后又回到了原地。 换上囚衣叶孤元历依然风度翩翩,苏若水依然超凡脱俗。 苏若水是没什么反应,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叶孤元历的心情可是大打折扣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太阳,都到了下午,为什么还没人来放他们呢? “三弟,你怎么不开心啊?刚才出去你都做什么了?”苏若水没心没肺的又坐到床上,谁脱了龙袍换上囚衣能开心? “没做什么,就是有点着急,怎么还不放咱们出去?” “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说不定要住上多半年。”苏若水看看这寂静的天牢,竟然连个囚犯都没有。看来是故意给他们俩关到这里的,不然哪个监狱这么空? “那怎么行?”叶孤元历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皇嫂,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住多久?” 叶孤元历知道苗世谨要出大事了,所以他断定皇后很快就会失去执掌后宫的权力,他们也就可以出去了。 那么苏若水又是知道些什么内幕?她怎么能断定他们会长期坐牢,又怎么能知道要坐多久的牢? “半年你皇兄也该下葬了,我还是太子妃难道不去守灵吗?我都放了,又怎么会关着你?而且你也会去守墓的。” “你是说半年的时间这天下该如何便如何,我也就” 叶孤元历呆愣愣的说不下去了,是啊,半年这东陵天下已定,该谁上位谁上位,到时候放他出去给前太子守墓。 他曾亲自说过要去给皇兄守丧的,表面是全了他的志愿,实际上就是变相的赶他出京。 这半年的牢狱生活可以让他完全的脱离这场‘大位之争’,所以慧妃不会来救他,父皇也不会来救他,这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局面,或许是他们设的局也不一定。 “我真傻,我真是呆啊。”叶孤元历原以为自己帮助父皇削弱苗家的势力,父皇会信任他,他也无意争夺江山,只求去迎皇兄灵柩,从此陪护在皇兄身边直到大局安定。 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他不争不夺还不行吗?他不愿意手足相残,他只求自保,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难道除了死就只有被囚禁吗? ... ... 第127章 暗牌明牌 ?苏若水不能告诉他真话,叶孤元弘的生死是天字号机密。虽然叶孤元历是他的亲兄弟,但皇家最大的敌人不正是亲兄弟吗? 苏若水的确是觉得半年天下也该大定了,到时候谁死谁活就有了准信了。 叶孤元历感觉自己被父皇算计了,越想越憋屈。他闷闷的坐着一言不发,心里气血翻涌,他想发火、想咆哮,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发疯有什么用? 他就强压着怒火,用力的攥着一把枯草。微弱的光线下苏若水都能看清他的指节泛着青白色。 “三弟,君子当随遇而安。”苏若水知道坐牢对叶孤元历来说心理落差太大了。 不过他和李煜不同,李煜是亡国之君沦为阶下囚,那是永无出头之日的。 叶孤元历在这里其实比在外面要安全,在这里只需防着被人暗杀,明面上的风险会少很多。 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罪,一顶帽子扣下来真的翻不了身了。 苏若水现在只盼着叶孤元弘早点回来,早点铲除往生门断了皇后的后手。 苏若水和叶孤元历的想法有一点是一致的,他们都在等着皇后彻底的倒下,皇后一倒他们就自由了。 叶孤元历抬起头直盯盯的注视着苏若水,这样的花容月貌,这么好的青春年华,出身豪门贵族,嫁入帝王家。 如今竟然身穿囚衣,住进这天牢之内,让人看着都心疼。更难得她从容镇静不吵不闹,自己一个大男人都焦燥难耐,还要她来开导。 叶孤元历看着苏若水,一会儿心就静了下来。他越发觉得苏若水有股魔力,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皇兄过世,她丧夫不悲;皇后欺压,她入牢不燥。被人诬陷她也不急着争辩,叔嫂同处她也不避嫌疑。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样的胸怀?心如出水之莲不染俗垢,人如拂风之柳千娇百媚。 “三弟,你要学会适应,学会照顾自己,我们可能很快就要被分开关押了。”苏若水知道现在是还没定下来关他们多久,定下来以后肯定要分男牢、女牢的。 叶孤元历点点头,不由得轻笑一声,原以为今天是苗世谨下狱的日子,没想到自己比他进来的还早。 这也算因果循环吧,苗世谨是被他陷害入狱的,他是被苗世英陷害入狱的,冥冥之中莫非真有定数? “皇嫂,告诉你个好消息。” “嗯?”苏若水想不到这人在大牢里还能有好消息,这个书呆子刚才出去都做什么了? 其实他们刚才被分别带走,都做的是同样的事,换囚服、上厕所、贿赂一个狱卒,求的只是安全的食物,如此而已。 “今天的殿试会出大事情,你还记得戏苑里那个大骂戏子的书生吗?” 苏若水点点头,那个迂腐的书生脑子有点呆,人还是有点气节和胆量的。 “他叫鲁飞鸣,人有些书生意气,却实实在在是个满腹诗书的才子。今科杏榜他得中第三,殿试有望夺魁。” “他既有实才中个状元也是情理之中的,能出什么事?” 叶孤元历摇摇头:“他没有参加殿试,是一个叫易良平的人替他上殿参试的。” 苏若水这次没有插嘴,眼睛却亮了起来。这里面明显的有故事啊,若无实才倒也罢了,既然真有才华何必找人代试?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却说那日宫议之后,皇帝把叶孤元历单独留了下来,父子在御书房密谈了很久。 三皇子结识许多的才子,其中今科中榜者十之有三。他提前把殿试的题目泄漏给他们,他们本是才子提前知道了题目还做不出好文章? 三皇子还组织了一部分人走代考的路子,代考的人越没文化越好,只要会写字即可。 长街之上叶孤元历相中了易良平,便与鲁飞鸣设计谋划了一番。 叶孤元历前去找易良平写扇面,这时鲁飞鸣前去询问易良平可会做文章,他愿意出重金买文。鲁飞鸣告诉易良平他住在哪个客栈,并嘱咐若有好文章可去找他。 接下来叶孤元历就口述了一篇,易良平拿着去找鲁飞鸣了。鲁飞鸣出钱让易良平背下文章,拿着他的凭证去金殿上写这篇‘大争之世’。 皇上上殿之前就知道要拿鲁飞鸣的卷子当典型,不料刘丞相先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好在没有破坏整件事情的进行,反而增添了一点助力。 “这么说礼部尚书苗世谨今天肯定会被追责入狱了?”苏若水还真是没想到皇帝会对苗世谨动手。 “嗯,皇后这回嚣张不起来了,一切都看父皇的意思了。”叶孤元历在想他帮着父皇扳倒了苗家,父皇若是立别的皇子为储,他也没有意见,应该不会关押他太久。 只要立了太子,他大概就可以出狱了,委屈也就几天,应该不会长达半年之久。 也许皇帝不会再立太子,毕竟做皇帝没有愿意退休的,谁不想把大权握在自己手里? 不管怎么样只要天下安定下来,就没必要囚禁他们了。 苏若水则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常忠不是说皇帝要病危了吗? 皇帝病危是示敌以弱,肯定是为了让皇后麻痹大意。现在这么雷厉风行的收拾苗家,哪里有示弱的意思? 莫非皇帝跟元弘说的是一套,背后做的又是一套?元弘下江南跟那些贪官、暴民、乱党玩龙虎斗,京里帝王、妃嫔、皇子玩窝里反。 皇帝若按原计划示敌以弱,皇后会把精力用在京城这些事上,她会一个个处理掉跟她不是一条心的皇子,然后扶她手里的那张牌上位。 或者处理掉所有的皇子,她登基做女王也有可能吧。不,皇帝的皇子有二十多个,处理掉这几个嫔妃生的,还有贵人生的、采女生的。 现在皇帝这么大刀阔斧的整治苗家,岂不是逼着皇后狗急跳墙?人被逼到绝路哪还顾得了许多?皇后手里的暗牌就会变为明牌。 ... ... 第128章 你想要吗? ?皇后若是被惹急了,她必定使出所有的力气来反抗,临死也要做困兽之斗。 苗家是皇后的心脏,皇帝往她心上捅刀子,她岂能无动于衷?苗家受到威胁,她势必拼命。 若是她调动江南之力,不惜造反以扭转乾坤的话,江南那个泥潭又要大翻覆,既有逆上之心,必生杀伐之念。 那叶孤元弘岂不成了明晃晃的靶子?杀掉当朝太子可不就是加入造反组织最好的投名状? ‘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元弘为江山本身就是在赴汤蹈火,皇帝为什么还要在烈火上浇油?’ 苏若水想到此处,一下就不镇定了,她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她可以吃苦受罪,这都没什么。被人欺侮辱骂她一点都不在乎,但叶孤元弘身陷险境她没法不在乎。 那个高贵、冷酷、残暴、凶狠的人在她面前柔顺的连点尊严都不保留,只要她开心让他做什么他都不皱眉。 那个连盛汤都不会的人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每次粥洒到衣服上,他就开心的去舔,凭苏若水怎么躲都不行。 自从在书房那一次,他舔粥就上了瘾。还定下规矩不让舔不行,当然别人舔更不行。 叶孤元历苦笑一声:“我助父皇一臂之力,父皇赏我坐大牢,你说我呆么?” 本来在御书房说好的,苗世谨下狱之后准他出城去迎太子灵柩,从此三年之内不要回京。 正因为得了皇帝的准话,叶孤元历才相信皇后没办法把他怎么样,才顺从的走进了天牢,不想天都快黑了,还没有人来放他们。 看来皇帝的目的不只是除皇后,还有限制他。可叹他就没看透父皇的本心,早该听母亲的话,退步抽身须及早,既然无意夺位,何必搅这浑水? 苏若水看着叶孤元历,眼眸深沉的看不到底。她在心底思忖,皇帝能利用三皇子除去苗世谨,而后坐视他被皇后下狱。 为什么不能利用元弘引出皇后背后的势力呢?既能暴露皇后的野心又能借皇后之手除去太子。 没人知道皇后手里的那张牌是谁,同样谁又能知道皇帝手里的牌呢?他真的想把帝位传给谁,恐怕只有天下大定才能知道。 无情最是帝王家,皇位之下是亲人血。 “真是不幸生在帝王家。”苏若水一声长叹,她现在出不去,想什么也是没用的。 “不幸生在帝王家?”叶孤元历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他傻傻的品了起来,也不再说话,就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七个字。 苏若水看他进入参禅状态了,怕他走火入魔便喊了他一声:“三弟,莫多想了,这句话出自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特别有文采的君主,写了许多千古流传的好词,但他最后做了个亡国之君。后人评述他‘一代词君无愧是,奈何生在帝王家。’又道‘做个词人真绝代,可怜生在帝王家。’。” 叶孤元历被她一句话唤醒,不再去品那七个字了,倒是对她说的故事产生了兴趣。“有文采的亡国之君?你能给我讲讲他的故事么?” 在叶孤元历的印象中亡国之君要么是无德,要么是无才,要么是暴戾,反正没有一个人品好才华好的。 这也正是他认为自己能做个好皇帝的原因,他认为自己德才兼备。 现在太子驾薨,他是心性淡泊才不去争这大宝,其中又有母亲的三分叮嘱在内,否则他应该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好啊。”苏若水反正闲着没事,而且她也喜欢跟三皇子聊天,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他。 他就像天上的白云,洁净又高远,让人仰望、赞叹,美的那么不真实,仿佛穷尽一生之力都难以触及他的衣角。 他只静静的一立一坐一行一卧,举止间的风-流儒雅,眉目间的顾盼含情,让人喘气都不忍大声,声怕惊了他的美。 苏若水给他讲起了南唐后主李煜的故事,其中自是少不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等千古名句。 叶孤元历听得唏嘘不已,这样满腹文章如锦绣的才子竟然落得个国亡被囚的下场。 “治国与做学问是两回事,诗书再通也只是个文人,治国必须是政治家。”苏若水心里也苦的像浸了黄莲一般,不知叶孤元弘现在怎么样了,这份牵挂真的勾人肚肠。 “嗯。”叶孤元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兄弟几个还就数皇兄最擅治国,现在看来也就九弟最合适了。” 叶孤元恒身上有叶孤元弘的影子又最得圣宠-,他是众皇子中唯一的一位亲王,他是最有资格顺利升级为太子的人。 按长幼序当数三皇子,按等级序便是九皇子。其余的皇子严格的讲并不是王爷,只是皇帝的儿子而已,唯有九皇子有封号,人家才是真正的王爷。 “论家事我跟你们这些兄弟不熟,论国事东陵的天下归谁也轮不到我。”苏若水笑笑,这种话不是乱说的,老三在揣测谁会成为新的太子。 “你想要吗?”叶孤元历突然冒昧的问了一句。 “呃?”苏若水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想要这东陵的天下吗?” “这是谁想要就要得着的?”苏若水真的有点懵,这么犯上的话他也问得出口? “告诉我你想要吗?”这个答案对叶孤元历来说很重要,他原本为了骨肉亲情要放弃大位之争的,可帝王的言而无信,让他把亲情看得淡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他愿意为苏若水去争这天下,争得到是命,争不到赔的也是命。 “你怎么了?”苏若水大脑有点短路,三皇子不像是疯了,怎么说起了疯话? “你到底想不想要?” “嘘~”苏若水听到了脚步声,好像有三四个人走了过来。“有人来了。” 苏若水拿出一根银针递给叶孤元历:“藏好,每吃一点东西都要先验验。” ... ... 第129章 捕鼠 ?叶孤元历把银针插到了‘枕头’里,他真的不希望跟苏若水分开。可这大牢里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他只在心里默念着‘但愿是来送饭,不是来分开我们的。’。 不一会儿狱卒走到近前,果然是来送饭的。和中午一样狱卒把饭碗和筷子从木柱间塞了进来,然后人就走了。 苏若水又把饭埋掉了,叶孤元历依然是没有动。 “难为你还有力气挖坑,一天没吃饭了,歇会儿吧。”三皇子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给苏若水吃,这牢饭实在是难以下咽,叶孤元历认可饿死也不想吃这个。 “不行,我必须得让人知道我吃了这里的饭。”苏若水虽然用银器没有试出毒来,她还是很小心的,不敢真的吃。 她能断定这饭菜里没有剧毒,但不能断定这饭菜就一定没问题。毒实在是分太多种了,而银器几乎只能验出砒霜一种毒。 古代能致命的毒药也几乎只有砒霜这一种。话说回来不致命就等于安全吗? 大约有一刻钟两个狱卒过来取走了饭碗,并没有给他们俩留下一丁点的食物。 他们俩都很饿却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人被关在牢笼里出不去,狱卒几乎不过来,附近也没有活人,即使有也未必管他们。 牢饭他们一个不想吃,一个不敢吃。难道真的要活活饿死吗? ‘苏若水啊苏若水,难道你就是饿死的命吗?’苏若水抬头望着幽暗的屋顶,心里嘀咕,肚子咕噜。 ‘吱~’苏若水正在床上静坐,忽听一声老鼠叫。她赶紧蹦下床来,四处张望终于发现有一只大老鼠在三皇子的床角处蹲着。 “别怕,你别动啊。”苏若水半蹲着静静的跟那只老鼠对视。 “嗯?”叶孤元历根本就没听过老鼠叫,也没见过老鼠,当然他还是听说过老鼠的。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老鼠在叫,也没注意到自己床边有老鼠。 “吱~吱~”苏若水过不去,只好学老鼠叫,吸引老鼠的注意力。 “呵呵,你干什么呢?”叶孤元历见苏若水半蹲着冲自己的床边发出怪叫声,他很是不解,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望。“啊!”三皇子吓得魂都要飞了,本能的嚎叫了一声。 老鼠胆子特别小,听到尖叫声它真的吓得向前‘鼠蹿’。 什么叫迅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杀叶孤元历十回他都不会相信的。 即使是亲眼所见,他也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苏若水电光火石之间一出手抓住了拼命逃蹿的老鼠。 苏若水非常麻利的扭断了老鼠的脖子,看她那架式就像个常年以老鼠为生的猫似的。 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熟练的抓住并杀死老鼠呢?叶孤元历的眼珠子就快凸出眼眶了。 苏若水此时最渴望的两样东西就是军刀和火,如果有军刀可以很容易的切割鼠肉,有火就可以烤着吃了。 不过这都不要紧,没有军刀还可以靠撕咬,好在牙口不错。没有火还可以生吃,好在当年接受过特种兵野外生存训练。 最满意的是这个时代没有鼠药,捕鼠一律的靠猫,这使得老鼠的食用性大增,不用考虑毒鼠强的问题。 苏若水兴奋的揪着老鼠脖子举给叶孤元历看:“野老鼠竟然这么肥,这附近应该有老鼠窝,咱们饿不死了。” 叶孤元历可兴奋不起来,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懂苏若水的话里有多少信息。 野老鼠就是可以放心食用的,不会有鼠疫。附近有老鼠窝就是说会有足够支撑他们活下去的老鼠,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看叶孤元历那惨白的脸色苏若水也知道他是吓着了,苏若水虽然很饿,可还没饿到非吃不可。 她把大老鼠放到‘枕头’下面,她知道现在劝三皇子吃这个,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苏若水也真是很无奈,讲个故事把叶孤元弘吓着了,抓个老鼠又把叶孤元历吓着了,这天家皇子都这么胆小吗? “没事了,三弟,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苏若水张开双手让他看。 叶孤元历的恐惧都写在脸上,根本掩饰不住。 “你”叶孤元历都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叶孤元历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听到苏若水说要吃那死老鼠。 “没什么,你过来点。”苏若水紧贴着木柱坐着,两张床其实是相连的,只是中间隔着木柱。 叶孤元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敢过去,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苏若水面带微笑一个劲的冲他又是点头又是招手的,他才挪动脚步。 “来,拉着我的手。”苏若水笑吟吟的看着他,鼓励他离自己近一点。 拉手?她那双刚扭死一只老鼠的手?叶孤元历绝不是嫌弃,只是真的有点异样,就是有那么点怕。 他的手微微的有点颤-抖,苏若水毫不犹豫的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叶孤元历的心好像一下子从咽喉处落到了肚子里。 真实的触感打消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恐惧感,只是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苏若水竟然能抓住并扭死一只老鼠,更无法想像老鼠如何能拿来充饥。 “三弟,你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不用自己伸手,饭来不会随意张口。你挑极尊贵的穿,捡极合口的吃。你不了解民间的疾苦,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活着,连吃人的事都干得出来。” 苏若水必须慢慢的开导他,在这里绝不能乱吃东西,就算是老鼠也好过牢饭。老鼠可以充饥不会吃坏,牢饭可以充饥却不知吃过这顿还有没有机会吃下顿了。 “你是来自民间吗?你怎么能?” “我是将门之后,自然知道边关将士的疾苦,从小我也走过军营,也跟那些军汉一样的训练过。”苏若水都佩服自己了,撒谎眼睛都不眨。 “有人来了。”苏若水抽回手,他们坐的略远了一点。 ... ... 第130章 你是蛇吗? ?“赶紧睡觉,不许说话。”一个狱卒拎着水火棍走了过来,显然他是来巡视的。 “这位爷,跟您打听一下,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去啊?”苏若水走到牢门口,没话找话的跟他搭话。 苏若水也不记得她今天贿赂的是哪个狱卒,反正逮着一个落单的就贿赂一下试试呗,万一撞着一个有良心的就有安全的食物了呀。 她手心里握着一付耳环,期待着能有个时机贿赂那狱卒一下。 叶孤元历坐在床上还有点惊魂未定,看苏若水跟那狱卒搭讪,他就像雾里看花,越想仔细看越是看不清了。 苏若水在他的印象里最开始是端庄的大家闺秀,她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后来接触的略多一点发现她很爽朗大方,没有深闺女子的扭捏也不矫情,跟她在一起很开心也很轻松。 她时而温柔体贴,时而细腻周到,时而优雅聪慧,时而高贵大方。 她处变不惊胸怀磊落,不只有花容月貌更有湖海豪情,面对皇后的强权威压,她挺直脊梁针锋相对,铮铮铁骨不让须眉。 最能触动叶孤元历神经的就是入狱之后,他七尺男儿尚且不敢面对现实,心中时时抱着‘马上就能出去了’的侥幸心理。 苏若水却淡然至极,从进来就开始努力的适应环境。不哭不闹不焦不燥,积极的为自己制造一切有利条件。 最让叶孤元历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竟然有抓老鼠吃的想法和能力,叶孤元历认可死或者说就是逼死他他也做不到。 这种想法之难以接受不说,这种能力要怎样训练才能达到? 现在看她赔着笑脸,奴颜婢膝的去跟一个狱卒搭讪,叶孤元历非常震惊,虽然这个震惊程度远不如见她捏着死老鼠说‘饿不死了’时强烈,但也是一样的难以理解。 真难为她怎么放得下身段跟一个狱卒叫爷,皇亲贵胄的高贵不是装出来的,那份高高在上的骄-傲是深入骨髓溶于血液之中的。 小人得势很容易变得嚣张,真正的贵族不会嚣张,不会飞扬跋扈,他们的王者风范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刻意彰显。 只静静一站就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透不过气来,他们不像街头混混靠痞气吓唬人,不像山大王靠匪气恐吓人,他们有的是霸气,是君临天下的霸气。 贵族也不是永远高高在上的,也有从云端跌落到泥塘的时候,但猛虎离山威尚在,浅滩晒龙鳞亦光。 抬头容易低头难,贵族尤其放不下他们的尊严。他们可以亲切,可以随和,可以平易近人,但他们绝不会认为人人平等,更不会高看别人一眼。 一个太子妃,贵族中的贵族,能做到这么的‘识时务’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叶孤元历从心里佩服她的适应环境能力,在她身上他真正的看到了四个字叫‘适者生存’。 跟苏若水比,叶孤元历不得不承认把他俩投在同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苏若水能活,能尽最大的努力活到最好,而他只能是坐以待毙。 就好比现在如果没有苏若水,他身上所有的钱财都会被狱卒强行搜走,他不会扎枕头也不会留件长衫给自己夜里御寒,牢饭他也抗拒不过三天。 “出去?想的倒美。”那狱卒根本没给她接近的机会,只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走了。 苏若水把上午塞到床下的外套拿了出来,晚上光线尤其的暗了,她把衣服铺到床上又在上面盖上一层草,一来加强御寒能力,二来省得被巡夜的人看到衣衫。 “照我这样做,赶紧睡吧。”苏若水看叶孤元历一动不动的,知道他是接受不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睡觉。 叶孤元历这一天下来也很疲乏了,但被苏若水吓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我不睡,你睡吧。”叶孤元历不好意思说他不敢睡,那老鼠就在他的床边出现的,他越想越怕。 他离床很远就在地中心站着,连靠近都不想靠近那张床。 “不睡不行,不过你要小心点。”苏若水说着慢慢的钻到了长衫下面,轻轻的躺下。 叶孤元历看她躺下了,眼睛不由自主就盯着她的枕头,枕头侧下方可是有一只死老鼠的,她真的不怕啊。 当然,她敢抓怎么会怕呢?她不会真的半夜起来把老鼠吃了吧?这夜宵也太特别了。 “三弟,早点睡,什么也别想,过一天是一天,走一步看一步的吧。”苏若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嗯,知道了。”叶孤元历只是应付一声,他真的不想去那破床上睡觉,他宁愿睡地上,睡乱草上也好过那张破床。 “三弟,有句话想嘱咐你,你千万别害怕。”苏若水真的担心他大意会出事情,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你该知道蛇是老鼠的天敌,所以” “啊?”叶孤元历大叫一声,吓了苏若水一跳。 苏若水激灵一下坐了起来:“怎么了?” 苏若水用力的眯着眼睛看他身边没有什么东西,他还在牢笼的中心处站着呢。 “没,没怎么。”叶孤元历上牙直打下牙。“嫂子,你是说你,你” 叶孤元历连皇嫂都忘了,直接叫上嫂子了。“你是蛇变的?” 叶孤元历真是够聪明,这都能想到。怪不得苏若水会讲《白蛇传》,怪不得这么精彩的故事博览群书的三皇子闻所未闻。 “什么?”苏若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像力真好,这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能抓住老鼠?” “呵呵呵,再有两个月就到端午节了,你要不要弄碗雄黄酒给我啊?”苏若水被他逗得止不住笑。 “不,不不,我不会的。”叶孤元历按按胸口,稳稳心神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真是蛇仙幻化的,雄黄酒太伤身。如果你不是,被人试探有多伤心?我决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哈哈哈”苏若水笑得肠子都疼。“放心吧,我的意思是说有老鼠出现的地方容易有蛇,有异动你赶紧叫我。” ... ... 第131章 蛇 ?苏若水陪着他又聊了很多,她把前世在部队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事,说成在边塞军营发生的故事。 “军士们竟如此辛苦?”叶孤元历只知道那些武将成天的耀武扬威,他们身边的军汉也个个都是老爷兵,在街上就跟地痞流-氓一样。 叶孤元历对军伍中人没什么太好的印象,觉得他们很粗野没有素质,不通教化不知礼术。 “你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吗?如果换了是你被扔在野外,是不是宁可死也不会吃老鼠?是不是宁可死也不会跟野兽肉搏?” 叶孤元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的,他宁可死,他只求死的干净,死的利索就知足了。 “死有什么难?跳崖、投河、自刎,再不济饿上几天也死了。可军士们不想死,不是因为怕死,人都一样,他们也有尊严,他们也愿意选择高贵的活着,他们也不愿意生吃蛆虫。” 苏若水回想起当年训练的情形依然觉得热血澎湃,她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信仰可以放弃一切,可以打倒一切,可一切都没来得及做,阴司一桩错案把她弄成了冤魂。 “他们为信仰,誓死效忠叶孤家族。为人民,宁愿用热血换百姓的安宁。为东陵,他们连死都不敢,他们要活着,为东陵的太平,为东陵守土,为东陵开疆。” 叶孤元历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好像叶孤家特别对不起边关战士,原来他们个个都有着这样的爱国情怀。 “所以他们的粗犷,我并不觉得野蛮,那是风沙的磨砺使然。他们身上的伤疤、他们受到的屈辱,我不觉得可耻,那都是荣誉的勋章。” 不得不承认苏若水的动员工作做的够好,叶孤元历瞬间有种弃笔从军的念头,真想从一个最底层的新兵干起,那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男人该做的事。 “不早了,睡吧。”苏若水也不是特别困,但晚上总要睡觉的,不睡好了明天哪有精神继续活着? 现在他俩的任务就是活着,要好好的活下去就是胜利。 “嗯。”叶孤元历的心就像一扇敞开的门,听苏若水讲故事原来坐在宫殿中和坐牢房里的感觉都差不多。 区别是在牢房里更随意些,在宫殿中四周都是人,说话也不得方便。 叶孤元历摆摆枕头就躺下了,这破床还真是不舒服。 “三弟,把长衫拿出来盖上,上面再覆一层草,免得被巡夜的发现。” “好。”叶孤元历又坐了起来,看着苏若水轻轻的笑了。“比我还小两岁呢,一口一个三弟叫这么顺溜,以后你就叫我元历吧,怎么样?” “用不用叫你三哥啊?”苏若水心里明白着呢,对三皇子好可以,但他必须记住自己的身份,苏若水是他嫂子,这是雷打不动的。 一句话把叶孤元历抢白的面红过耳,的确他的提议有僭(音见)越的嫌疑。 他们现在一个是孤雌寡鹤,一个是童男未娶,又有叔嫂关系隔着,能这么顺畅的聊天已经是奇迹了。 叶孤元历还不知足的想更进一步,苏若水这个分寸还是拿捏得很准的。 “我,我说错话了。”叶孤元历下床去拿他的长衫。 苏若水也下床把枯草好好的往长衫上重铺一遍,她草都铺好了,叶孤元历的长衫还没有抽出来。 “看不到吗?”苏若水有点疑惑,虽然光线极暗,但他俩的衣服都是白色,还是看得到影子的,那么轻的一件衣服,一下就该拽出来了。 “可能是刮住了,我抽不出来呢。”叶孤元历拽着有点沉重的感觉,怕把衣服撕破就没敢用力。 “许是刮住了,用力拽,反正衣服也不打算要了,破就破吧。” “好。”叶孤元历想想也是,怎么着这衣服都不打算穿了,还在乎什么? 他用力狠命的一拽,衣服抽了出来他闪得向后‘蹬、蹬、蹬、蹬。’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从床底蹿了出去,直扑三殿下。 “啊!”叶孤元历吓得头发根根倒竖,真个是肝胆欲裂魂魄虚飘。 一条手腕粗的黑色大蛇口中吐着腥红的蛇信扑向叶孤元历,叶孤元历吓得直抖手中的长衫。 那黑蛇速度虽然快,方向却不是很准,它没有朝叶孤元历这个人扑,却朝那件长衫扑了过去。 一下子扑了个空,黑蛇没有缠-绕叶孤元历却在他脚前面一步处盘起了身子,竖起头看着他手中乱抖的长衫。 它大概是以为叶孤元历抢了它温暖的新褥子吧。 “别怕!”苏若水扒着木柱,这空隙正好的过不去。“用衣服罩住它!” 苏若水一边嘱咐他,一边跑到床头拿出枕头下面的老鼠。 叶孤元历心都快吐出去了,他很想紧紧的盯着黑蛇看清楚它,可是他真的眼中有泪怎么也看不清楚。 听到苏若水的吼声,他心里多少安定了一丁点,但他控制不住腿也抖、手也抖。 不过他还是很努力的颤-抖着双手把长衫往黑蛇的头上罩去,他鼓足了勇气瞪大眼睛拼了命的拿着长衫朝黑蛇的头上摁了下去。 毕竟他是第一次捕蛇,蛇的反应速度高于他几十倍。他一下扑空,那黑蛇‘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黑蛇一下蹿到了牢笼外面,可叶孤元历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因为它随时可能蹿回来。 “到床上去,站在床上一动别动,最好连气也别喘。蛇的视力不好,它看不到远处,凭气味和热能量辨别猎物位置。” 叶孤元历听不懂后半句话是啥意思,反正让他上-床他听懂了,他老老实实的站到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苏若水跟叶孤元历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在牢笼外盘旋着的黑蛇。 她左手抓着老鼠从木柱间递了出去,她不停的抖动老鼠,还‘吱~吱~’的学老鼠叫。 终于黑蛇的注意力被她成功的吸引过去了,黑蛇张开蛇口如同血盆,一口咬住了老鼠。 不,不只是老鼠,还有苏若水的整只左手都在蛇嘴里。 ... ... 第132章 斗蛇 ?叶孤元历站在床上吓得心颤腿抖,如果没有苏若水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吓得昏死过去。 他大睁着两只眼,气也不敢用力喘。看苏若水拿着老鼠诱-惑黑蛇,他心‘咚、咚、咚、咚’的急跳,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像战鼓一样。 他屏息敛气紧张的盯着,见那黑蛇猛的一蹿准确无误的把老鼠吞入口中。 他刚要略松一口气,惊见那手腕粗的黑蛇张开口竟然足能吞下一颗人头,并且连同苏若水的手都含在了口中。 一刹时他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怕了,疯了一样从床上蹦了下去,跑到木柱处趴在地上伸出手去抓那黑蛇,可他离黑蛇还差那么一点距离,他拼命的伸手也是抓不到。 “咬我,你咬我。”叶孤元历带着哭腔的冲那黑蛇嚷,他急得又是拍地面又是挠地面。 苏若水正跟那黑蛇较力,她用尽全力的向里拽,黑蛇咬紧了不肯松口也用力的向后撕扯。 本来被咬的左手就疼痛难忍,再加上用力的抻拽更是疼的额头见汗。 好在那蛇只有手腕粗,长约一米半左右,虽然是条大蛇,却也不是那种动辄数百斤重的巨蟒,这条蛇也就几十斤。 苏若水脚蹬着木柱拼命的向后用力好不容易把它拖进木柱以里约二十公分。 苏若水刚要抬右手击打蛇的七寸,叶孤元历在一边猛击地面。 蛇的听力极差,几乎是零听力。但蛇对地面传来的震动和声音极其敏-感,打草惊蛇是有道理的。 黑蛇受到惊吓,它一下松了口转头要溜。苏若水一个虎扑过去抓住了蛇尾,蛇头迅速回转,苏若水就地向内滚动,险些被蛇缠上,好歹的站了起来。 “啊!”苏若水大吼一声拼尽全力的抡了起来,蛇只要大半圈就能被抡脱节。 脱节就动不了了,但过一段时间还能接上。苏若水能给它机会接上? 她立掌如刀在蛇的七寸处猛击几下,又狠踹几脚。 蛇不能动了,她也累得张口喘,一天没吃饭了,而且她最近锻炼的机会也少,体力并不是很好。 “你没事吧?你手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手。”叶孤元历左手紧紧抓着木柱,右手直直的伸过来想拉一下苏若水的手看看。 苏若水没有让他看手,而是脸凝寒霜的盯着他怒视。如果他不是叶孤元弘的弟弟,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而发疯,苏若水绝对会一巴掌打得他牙都找不着。 说实话他刚才匍匐在地哭着求那蛇咬他的时候,苏若水还是有点感动的。 求生和逃离危险是人的本能,他能够舍己救人是很难得的真心,他这样的书生连只老鼠都吓得他尖叫,能主动的去招惹蛇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不过出发点再好也不等于你做的就对,虽然叶孤元历是好心,但他好心的结果是帮了倒忙。 他的举动直接把苏若水置于险地,可以说能够打死这条蛇,有一半的功劳是运气,万一刚才被蛇缠住那就万死无生了。 “谁让你下床的?”苏若水气得够呛,这种不服从命令的兵是最让人气愤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我”叶孤元历没见过苏若水发火,一下子被她给震慑住了,而且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叶孤元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苏若水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对视着,天牢里出奇的安静。 ‘嗒!嗒!’水滴声。 叶孤元历四处望望也看不到什么,忽然想起了苏若水的左手,他凝眸细看苏若水的左手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到了那死蛇的身上。 “血!血!你的手出血了!”叶孤元历焦急的冲苏若水喊,苏若水面沉似水就像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滴血似的。 “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叶孤元历两条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他怎么伸手也够不到苏若水。“嫂子,你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包扎一下啊,先包扎一下。” 叶孤元历突然跑到牢门处冲着过道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传御医,快传御医!救命啊!” 凭他吼破喉咙也没有一点应声,仿佛这天牢根本就没人看着,他们就像被扔在了荒郊野外一样。 “别喊了,不会有人来的。”苏若水长出一口气,情绪稳定下来想想也不怪他,他也是好意,他一介书生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苏若水回到床上坐好,从长衫上撕下一条白布。然后用力的挤了挤伤口,把脏血往外排。 “嫂子,我帮你吸吧。”叶孤元历没想那么多,真的只是想帮她处理伤口而已。 苏若水也没想那么多,知道他只是想帮自己处理伤口。“不用,这蛇没毒。” 苏若水包扎伤口的手法是相当专业的,三下两下就处理好了,那白色的布条绑带看上去还挺像个装饰的。 “你真厉害。”叶孤元历有点崇拜苏若水了,一个女娃比他有本事得多,如果苏若水不在,他现在不被蛇吃了也被蛇吓疯了。 她会抓老鼠、会抓蛇、还会包扎伤口!以前只知道她会写歌词就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苏若水会的东西的确是太多了,她上辈子就是个多才艺的人。八岁进武校,十八岁考上中国女子特警队,不只功夫好、功课好,厨艺也惊人。 这辈子又承载了原苏若水所有的才艺,为了培养个合格的太子妃,苏家是下过大工夫的,琴、棋、书、画四艺俱佳,歌、舞、茶、酒均有涉猎。 苏若水气喘匀了就起身抓着死蛇往床下塞,然后用枯草遮挡一下。 “够咱俩吃两天了,可得藏好,别让人抢去。”苏若水床下有余粮了,心里很踏实,脸上也出现了笑模样。 “吃?”叶孤元历身上又开始冒冷汗了。 “现在不吃,等你饿的受不了再吃。”苏若水知道他害怕,所以给他点时间。 叶孤元历虽然很累很乏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就坐在床上看着苏若水睡了一-夜。 ... ... 第133章 慧妃 ?夜不成眠的绝不只叶孤元历一个,坤宁宫里苗皇后也是彻夜不曾合眼。 在乾清宫受了皇帝的驱逐,刘嬷嬷也被静皇贵妃给杖毙了。宫门紧闭内外不通,她想派人出宫办事都出不去。 现在皇帝病重,身边只有静皇贵妃一个人在身边陪侍。桩桩件件都足够窝心的,她怎么睡得着? 睁着眼睛靠着床头愣是坐了一整夜,如今皇帝显然是没多少日子了,已经是个不中用的人了,而且照现在的形势看,就算皇帝健康也是一心扑在那个老尼姑身上。 苗皇后这十几年争来夺去,在后宫里拼个你死我活,跟后宫所有的女人争宠。 结果皇帝的心却一直在宫外,一直在那个老尼姑身上。苗皇后想不明白肖静和有什么好,就算年轻的时候再怎么风华绝代,她不也老了吗? 争不过年轻貌美的小丫头,皇后还不怎么生气,争不过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老太太,让她如何不生气? 她自己无子立哪个皇子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不喜欢叶孤元弘也正是因为叶孤元弘是肖皇后所生。 苗皇后跟皇帝是老夫少妻,自然有为自己打算的心。叶孤元弘从小主意就正,年纪也大根本就没有受她摆布的可能。 这么多年皇帝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唯有废太子和换太子妃这两件事她是怎么都办不到。 太子是肖皇后生的,太子妃是肖皇后定的,这就是苗皇后一定要换而皇帝执意不换的理由。 过去的事不去想了,眼前的形势苗皇后不能不上心。皇帝病重,只有静皇贵妃一个人在身边守护。万一皇帝宾天,静皇贵妃伙同敬公公完全可以随意乱宣遗诏。 太子死讯传来,皇帝却迟迟不立新太子,也不迎太子灵柩回城,只是派人去查太子遇害案。 这里莫非有什么蹊跷?太子死了,皇帝的身体弱了一些,可那老尼姑为什么没有悲痛欲绝的反应? 肖静和生下孩子便出宫事佛去了,或许她跟叶孤元弘的感情并不深厚,但母子连心她的反应也太平常了。 皇后想来想去觉得也很正常,肖静和的平常本身就是反常反应,若是平时怎么请她也不会回宫的,现在她平静的回宫就是最反常的事情。 她一定是为冲动离宫后悔了,如果她在宫里护着儿子,儿子未必会惨死他乡。 皇后又想到苏若水,她为什么也没有丧夫之悲?想起苏若水曾宁死抗婚,又想起那副山水图,明明白白的写着‘奴非东宫梦里人’,同床异梦的夫妻不悲痛也在情理之中。 密探的奏报写的清楚,叶孤元弘自出宫门未曾离轿,大火之中万无生还之理,他的贴身侍卫荣锦也没能救出他,反被重伤而逃。 叶孤元弘躲至密匣之中也未能幸免于难,鲜红的龙袍残存一角,内里绣着朵朵琼花。 人人都知道琼花有个外号叫东陵太子花,就是因为叶孤元弘对琼花情有独钟而来。 虽然尸身烧焦了,没有看清头脸,但身材还是很像的。也许是越恨一个人越希望他的死讯是真的吧,皇后是有九分相信叶孤元弘是真的死了的。 只要在他回京之前把新太子定下来,他死活都没有意义了。他死了最好,活着就是添点麻烦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 叶孤元弘手里没有兵,他的血统也不正,他亲娘是北夷国的公主,他一旦走下太子之位就别想再走回去。 最让皇后惶恐难安的是刘嬷嬷无端被杖毙,这是一个严重的信号,这是皇帝彻底无视皇后的信号。这个信号给了皇后极大极大的危机感。 苗皇后此时非常的明白自己君宠已失,挽回君心是绝无可能的事了。 为了防止静皇贵妃专权,就得趁着皇后大权还在自己手里快点行动,早一天立下新太子,早一天扶新帝登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皇帝既然病了就该立太子,立了太子皇帝的病也就不用治了。皇后阴险的眯起眼睛,露出要生吞活人般的惨笑。 叶孤元弘无论生死都已经远离帝都,三皇子和泰亲王都被打入天牢了,现在就只有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是竞争新太子的人选。 问天下谁执禹鼎?鹿死谁手谁能料得到? “密切注意乾清宫的动静,有什么事速来报我。”皇后清晨洗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喜公公着人盯着点乾清宫。 “是。”喜公公赶紧的派人去了。 早饭皇后也没心思吃,胡乱的吃几口就撤了下去。 贤妃、淑妃、慧妃、德妃先后过来给皇后请安,她们每个人带两个宫女,这坤宁宫顿时热闹了不少。 众人都是依礼前来给皇后请个安,都没什么事,小坐一会儿便都起身告辞。皇后也正心烦意乱,不愿意待客。 最主要的是昨天在乾清宫丢人丢的那么厉害,全都让她们看到了。 “你们不多坐会儿了?”皇后假意的客气着,此时喜公公进来报道:“禀皇后娘娘,六殿下进宫看望陛下来了。” “哦?这孩子倒还有些孝心,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快请他过来,我正好想问问他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没有。” “是。”喜公公急忙派人去请叶孤元明。 皇后扫一眼各位娘娘:“你们也都留下吧,难得六殿下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 嫔妃是不能跟皇子随意的坐一起吃饭的,即使是未成年的也只能在自己母亲处用餐。 皇后这个提议看似随意,其实极不合理。众嫔妃明知皇后这就是赶她们走,她们也纷纷告辞回去了。 “慧妃妹妹。”皇后没理别人,单单叫住了三皇子的亲娘。 “皇后娘娘。”慧妃从来不跟人姐姐妹妹的,跟谁都是直呼称号,皇后叫她她便低身一福。 “元历皇儿昨天被我关到天牢去了,你可知晓么?” “元历也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他有错娘娘自当管教,他无错娘娘断不会冤屈他的。” ... ... 第134章 兄弟 ?慧妃的眼睛就只盯着一个儿子,还能不知道儿子的下落?叶孤元历被软禁在凤阳宫,后又被关押到天牢,慧妃是第一时间就知情了的。 她相信儿子没有真的犯错,没有真凭实据皇后也不敢望风捕影的就定皇子的大罪。 给皇子定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皇后三言两语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只是关押在天牢里,慧妃非旦不伤心还为叶孤元历高兴。人都关在天牢里了,谁还能对他不放心? 大家都把精力用在争权夺势上,谁会去害他一个没有威胁性的文弱书生? 因此上慧妃既没有找皇上哭诉,也没有向皇后求情。今天早晨来给皇后请安也只字未提,倒是皇后非要提起这桩事。 “妹妹真是善解人意。”皇后一脸假笑的说道:“元历那孩子知书达理,就是有点执拗。我关他两天磨磨他的性子就放他回宫去。” “皇后自有皇后的道理,臣妾理会得。” “妹妹如此通情达理真是难得。想必你也知道昨天刘嬷嬷冲撞了圣上被杖毙了,搞得我这坤宁宫里都乱了套了。”皇后长叹一声:“这宫女、内侍平常都是刘嬷嬷安排,一会儿六殿下过来,我这儿连使唤的丫头都没有也说不过去,是吧?” “素萍、素梦倒没什么事,皇后娘娘不嫌她们手脚笨拙的话,就让她们留下吧。”慧妃不知道皇后又要搞什么鬼,不过借两个丫头使唤一天倒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两个丫头进宫都有几年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怎么好意思呢?妹妹那里” “无妨的,让她们留下吧,臣妾告退了。” “送慧妃娘娘。”皇后一摆手,敬公公过来躬身施礼,引着慧妃娘娘走了。 慧妃娘娘没想到皇后这说用人还真是用个够本,天都黑了人还没放回来。 慧妃以为这两个丫头晚上不能回来了,刚要吩咐关了院门,忽然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皇后娘娘带着很多人过来了。” “出迎。”慧妃不知道皇后怎么这么晚来了,但迎接是必须的。 慧妃带着嬷嬷、丫头们到院门迎接皇后,皇后怒气冲冲的走进院子。 “大胆慧妃,你可知罪吗?”皇后怒不可遏的凶相就跟抓住了慧妃谋反的罪证一般。 “臣妾恭迎来迟,望乞皇后娘娘恕罪。” “哼,还花言巧语企图遮掩罪过吗?”皇后一招手,素萍、素梦两个丫头不知被人从什么地方推了出来。 素萍、素梦全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浑身颤-抖着死死的低下头。 “你们干的好事。”皇后点着慧妃和那两个丫头,咬牙切齿的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 “你们犯了什么错?”慧妃不用问也知道她们被人诬陷了,她们两个在宫中不是一天两天的,虽然不敢说特别优秀,但绝不会轻易犯什么大错的。 “我们”素萍抬头看慧妃一眼便低下头呜咽起来。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慧妃点指素梦,让她说。 “我们趁六殿下酒醉,勾-引他那,那个” 慧妃淡淡的神色丝毫未变,这是绝不可能的事。除非这两个丫头疯了,疯的一点人事不懂。不然哪个宫女敢公然勾-引皇子? “你们也忒没规矩,六殿下现在何处?”慧妃知道皇后这是往慧心阁泼污水。 她相信皇后敢这么对慧心阁,不相信皇后也敢当面诬陷六皇子,所以只要把六殿下叫过来一对质,真相既可大白了。 “行了,不必惺惺作态了,六殿下现在酒还没醒呢。”皇后阴险的笑了笑:“你好大的胆子啊,堂堂皇妃娘娘竟然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公然指使婢女****皇子。你可知罪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白天有红日昭昭,夜晚有众星拱月。是非功过自有公道,善恶曲直皆在人心。”慧妃听皇后给她扣上这顶‘指使婢女****皇子’的帽子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了。 她也不为自己做过多的争辩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谁都一样的心知肚明。 “好,你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就好。”皇后也不需要她的口供,直接下令:“来呀,剥了慧妃的贵妃冠服,打入冷宫。” 慧妃很从容的摘下头上的凤冠,脱下身上的凤裙,换上一套普通衣裳,昂首阔步的跟着太监、侍卫们走出慧心阁。 素萍、素梦紧随其后也一同被发配到冷宫去了。 皇后处理了慧妃,满意的回到坤宁宫。 六殿下还在坤宁宫昏昏大睡,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叶孤元明猛的一激灵驱走了睡魔,一刹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母后?”叶孤元明满眼迷惑的望着皇后,心‘噌、噌、噌、噌’的往下沉。 这架式再缺心眼的也看得出来不是好意,父皇病重母后摆这么个刀枪阵,他如何抵挡得住? 东陵现今形势何须多言?哪个皇子不是在拼命学乖?这时候谁不想表现得好一点?他却不知为何触怒了皇后,这可不是好兆头。 “大胆的奴才,你竟然酒后失德,光天化日下奸-淫宫女,丢尽皇家颜面。藐视国法,秽乱后宫,你可知罪?”皇后冷面如霜,目光如同利刃。 “这,这怎么可能啊?”六皇子还是懵懵的,他再懵也知道自己没做这种事,做了不可能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母后,儿臣一直和您在一起宴饮,未曾离开过呀。” “还敢狡辩!众目睽睽,你有何话言?”皇后根本也没打算跟他讲什么理。“来呀,把这个畜生给我押到天牢去。” 众侍卫应了一声‘是’,便上前拖起六皇子就往外走。任凭他连呼带喊的叫冤,也是没人理会。 没想到天牢里还能遇上熟人,他以为他从坤宁宫出来开喊,一直喊到天牢就挺能喊了呢。虽然中间被人用布条把嘴勒上了,但他一直在坚持喊。 天牢里的兄弟比他多喊了好几天,现在还在咆哮着骂天骂地的。 ... ... 第135章 手足 ?兄弟相遇理应是令人高兴的好事,但兄弟在天牢里相遇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六皇子被两个侍卫押着往前走,他极度的挣扎,不停的‘呜呜~’乱嚷,凭他怎么晃、踢、踹,最终还是被送到了天牢里。 “放我出去!你们这帮混蛋!本王早晚剐了你们!灭你们九族!” 六皇子在过道上就听到里面声声咆哮,这声音、语气熟悉到骨子里,一个黄圈圈里长大的亲兄弟还有听不出来的? 听到这怒吼声,六皇子倒不喊叫了,还加快了脚步。走到里面的牢门前,六皇子大睁着双眼几乎认不出眼前人了。 一身囚衣披散着头发,头上沾了些枯黄的衰草,身上也脏兮兮的,本来很圆润的娃娃脸消瘦了许多,哪里还有一分的皇子气象? 牢里的人也不喊了,也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六皇子。一身素白色的蟒龙袍被人五花大绑的捆成了个粽子状,嘴也被一条青色的布条给勒上了,这是天家皇子该享受的待遇? “六皇兄?”九王爷抓着牢门用力的推拽,那么粗的木柱,那么坚固的铁链,他怎么推拽得开? “呃呜~”六皇子说不出话来,就冲他‘呜呜’。 “闪开!”一个狱卒过来没好气的用水火棍怼(音dui,指用棍棒的顶端向前方击打。)向九皇子,九皇子向后躲开恨恨的骂道:“不开眼的狗东西,早晚有一天本王把你挫骨扬灰。” 那狱卒拿钥匙边开铁锁边说道:“你出得去再说吧。” ‘唰啦啦’狱卒抽出铁链打开牢门,侍卫把六皇子推了进去,然后狱卒把牢门复又锁上,众人离去只剩下他们两个皇子在天牢畅谈了。 九皇子先解了六皇子身上的绳索,兄弟两个真是百感交集,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俩能在大牢以囚犯的身份相遇。而且还是父皇健在、东陵太平、两个人都没犯错的情况下。 “六皇兄,你怎么进来了?”老九几天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想跟他打听点关于皇嫂和三皇兄的事。 “我被皇后算计了,你犯什么错了?”六皇子这些天闭门不出,乖乖的在自家装乖孩子。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承大宝的机会不大,若是强出头必然引人注意,与其硬争不如自保,待到所有的皇子都拼得头破血流,就他这么一个完美无瑕的人站出来,也许父皇会另眼相待。 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灾星找上门。他只是循例进宫探望父皇,被皇后召了过去,一顿饭就把命运交待了。 他当然没有喝多,现在他更是清醒至极,那酒里必是下了药的,不然他绝不会昏迷。 “逼宫。”九皇子说的很平淡,就像‘逼宫’是件跟吃饭一样的平常的事一样。 “啊?”叶孤元明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你信啊?”叶孤元恒从床上抓起一把枯草又狠狠的摔到床上。 “也是。”叶孤元明又坐下,叹口气对九皇子苦笑道:“九弟,你猜我犯的什么罪?” “酒后杀人?”叶孤元恒知道老六犯罪肯定跟酒有关系,因为他好酒,只要说他喝多了,给他安个什么罪名都容易。 “哼,比那难听,****婢女秽乱后宫。” “呵,哪个婢女这么有福啊?” “谁知道啊?”叶孤元明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慧妃屋的两个丫头,我记得皇后说过一嘴。” “你真干了?”九殿下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喝多少能喝到这个地步啊?父皇病重的时候,他到后宫胡来? “我干什么了?皇后召我过去宴饮,我喝了三盏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叶孤元明突然打了个冷战,抬手摸摸头发还湿漉漉的呢。“我记得我昏迷之前天还没到午时,我刚被浇醒就稀里糊涂的进来了。” 天牢里光线很暗,看不大清楚,九殿下伸手摸了一把六殿下的龙袍,果然是湿的。 “快脱下来吧,别再高烧死在这里面,可冤死了。”叶孤元恒伸手帮老六脱衣服。 里里外外的衣服脱下来一件件拧水,然后都系在木柱上阴干,这里就谈不上晒了。 没有衣服老六更冷了,老九脱下囚衣给他穿上。 “你穿什么啊?” “我身上不湿没那么冷。” 一套囚衣不过就是一件上衣加一条裤子,他们哥俩分,六皇子光着腿,九皇子光着膀子。 哥俩可怜兮兮的坐在仅铺了一层枯草的破床板上,六皇子弄些草把腿盖上,九皇子抱着一捆草取暖。 哥俩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比天桥下的乞丐还不如。他们真的是亲王和皇子吗? “我做梦都没想到咱们哥俩会有这么一天。”六皇子还有点转换不过来角色,不过他心里明白自己不会很快出去,一切要等天下大定才有定数。 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出去现在都是未知数了。 “不只咱们俩,三皇兄和皇嫂比咱俩进来的还早呢。”老九从老六那里打听不到消息,还能向他泄漏消息。 “啊?他们什么罪啊?” “通奸。” “放屁!”六皇子刚要站起来,忽觉下身微凉赶紧又坐下了,多抓点草掩盖身体。“三皇兄最是讲究礼仪,跟皇嫂说话眼皮都不敢抬。皇嫂也极端庄贤淑的,谁信他们通奸啊?” “我就是不信才要进宫问问的,皇后关了宫门,我敲个门就变成逼宫了。” “大皇兄还在就好了,太子要是活着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六皇子叶孤元明此时真的不想争什么大位了,他还曾为太子薨逝感到过一丝窃喜。 以为自己也有了争一争的机会,自己的人脉比别的皇子强,拥护自己的人多,只要耐心的等到众皇子两败俱伤就是他的时机了。 没想到自己脆弱的如此不堪一击,皇后一句话可以明目张胆的冤枉他,直接把他扔进天牢,而父皇病重根本无力救护他们。 ... ... 第136章 遗言 ?乾清宫,朝臣们排着队的进去探视皇上、奏报各种事情。 敬公公出来进去的忙个脚不沾地,刚送走了刘丞相,正要宣下一个进去的官员,忽见一个驿卒身背文书袋直朝宫门快跑过来。 “四百里加急!四百里加急!”那驿卒边跑边嚷,所有的文官武将纷纷闪开给他让路。 这种由驿卒直接向皇帝呈递的加急快报是耽误不得的,谁敢挡他的路就是塌天大罪。 “让开!”敬公公一甩拂尘,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向两边闪开。 “哪里的急报?”敬公公上前询问一声。 “江南急报。”驿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住脚却并没有把文书袋交给敬公公的意思。 这驿卒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中间任何人不得转接。 “跟咱家进来。”敬公公快步向内走去,驿卒紧随其后。 江南急报,这四字如同巨石投入井中,一刹时激起千层浪。 江南,一直是帝王的心腹大患,年年水灾难治,岁岁**难平。 今年先是赴江南的钦差大臣被暗杀,后是去江南巡视的太子遇害,现在又有四百里加急快报,只怕是凶多吉少。 “无妨,四百里加急必不是军情要务,江南应该还算安定。”骠骑将军郁冬青听众朝臣危言耸听皆云江南必生大祸,他轻轻的摇摇头。 若是官兵造反、百姓起义必用八百里加急来报,四百里加急应该不是一等紧急的大事。 坤宁宫时刻在观察乾清宫的动静,驿卒刚进去就有人给皇后报信了。 “江南急报?”皇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时候江南急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江南又起了什么乱子? 眼下就只有五皇子和七皇子是太子之位的最强竞争人选了,这时候江南出事是好事坏事? 皇后刚听说江南有急报上奏,乾清宫就派人过来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乾清宫的小太监进屋急忙跪倒叩头。 “嗯,什么事呀?”皇后心里再怎么长草,面上也还是稳如泰山。 “陛下请皇后娘娘乾清宫议事。” 皇后立刻摆轿前往乾清宫,走到里间看皇帝还是躺在闲上,看气色倒不如前两天好了。 “臣妾拜见陛下。”皇后心里对皇帝有多少怨气,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坐吧。”皇帝轻轻的一摆手,宫女把绣墩搬到床边。 皇后轻轻的坐下,皇帝在小太监的帮助下半坐了起来,身后靠着厚厚的软垫。 “不知皇上召臣妾过来有何事商议?”皇后已经懒得跟皇上虚情假意了,病情如何连问都不问一声了。 皇上长叹一声,低垂着眼睑不露一点光芒。他从被子里拿出一份奏报递给皇后。皇后拿过奏报,展开细看。 原来是两江总督发来的奏报,江南灾民聚众生事,哄抢粮行、乱砸街市,甚至有些州官的府衙都被滋扰的无法正常运行。 还有许多官员的家眷被抢、被杀,官员们纷纷上报要求辞官归田。 整个江南都陷入了半战乱的状态,官贪吏暴、盗匪横行、民不聊生。 “北方战事正紧,西边刚刚太平正需要休养生息,江南天灾刚过又起**。”皇帝腊黄的脸上满是忧愁,说一句就得喘一会儿。“元弘的灵柩朕已经派人去迎了,按你所说就先安置在延庆佛院,择日建墓下葬。” 说起叶孤元弘皇帝又咳了起来,他手拿一条洁白的丝绢捂着嘴,不一会儿丝绢上透过一抹嫣红,皇帝咳嗽平稳下来急忙把丝绢攥在手心里。 不过这一幕怎么也瞒不过皇后的眼睛,人要是咳了血,基本上就是没救了。以东陵的医学条件无论是支气管炎还是肺结核都一样是治不好的。 皇后也只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但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江南这时候乱成了一锅粥,我有意派皇儿再赴江南,你看派谁去比较稳妥?” 现在也没谁可派了,只剩下老五和老七了。老三、老六、老九以及太子妃都被下了天牢的事,皇帝就装作不知道。 “这是国事,臣妾不敢妄言。只是有几件事臣妾不得不奏了,本来怕陛下听了生气,想过些日子再奏的。” 看皇帝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心里也不那么忌惮了。 “但奏无妨。”皇帝有气无力的向后一靠。 “三殿下与太子妃私通,六殿下****后宫,九殿下带兵逼宫,全被臣妾暂且关押到天牢了。慧妃不守宫规,教唆婢女公然勾-引皇子,臣妾已经把她打入冷宫了。” 皇帝听罢一阵急剧的咳嗽,丝绢很快变成了块块鲜红,皇帝把丝绢扔到痰盂里,小太监前抚胸后拍背,皇帝急喘了一大阵又恢复了平静。 “你?你?”皇帝颤-抖着指了指皇后,终是没有力气说什么,小太监扶着他慢慢的躺下了。 “皇上,依臣妾之见不如派七皇子去安抚江南百姓,他武艺超群必不负圣上期望。” 皇后见今日这内室中只有几个宫女、太监,便问道:“静皇贵妃怎么不在?皇上大可与静皇贵妃好生商议一番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静皇贵妃回天曌宫准备给太子殿下做道场的事去了。”边上的小太监躬身答话。 皇后冷笑一声:“还是母子情深啊,皇上病成这个样子都不如她的死儿子重要。” 皇帝换了块雪白的丝绢又捂着嘴咳嗽起来,丝绢很快就又是鲜红一片。 “你?”皇帝气喘吁吁的指着她说道:“朕召你来议事,就是还拿你当皇后看,你竟然如此不顾体统。” 皇帝捂着胸口又是一阵急喘,皇后就是想直接气死他,哪里还顾什么体统? “非是臣妾不顾体统,而是陛下你在静皇贵妃身上用错了心。人家从头到尾就没在意过你,臣妾不过是说了句实话。” 皇帝这次没有咳嗽也没有重喘,只是很虚弱的说了句:“休说闲话,朕时日无多了,有几件大事要交待于你,你切莫欺心。” ... ... 第137章 遗诏 ?四百里加急的紧急文书是有火漆封缄的,上面还有专用的金属火漆章。 两江总督徐怀远是皇后的亲表弟,他的字迹和印章也是皇后极熟悉的,这份文书绝无造假的可能。 现今江南大乱,无论安抚还是征剿都必须马上派人下江南。 皇帝的身体状况,皇后更是清楚的无以复加。皇帝早已精衰力竭,勉力支撑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无论龙袍多么的显赫,无论君王多么的专横,人都有老的一天,有死的一天,面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皇后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皇上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臣妾一定照办。”皇后敢把众皇子被囚天牢、慧妃被贬入冷宫的事直言禀告,就是看准了皇帝不过是一息尚存,不中大用了。 “江南熟天下足,江南是东陵的粮仓不容有失。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赶紧派人南下安抚百姓,在北方战局不明朗之前且莫激起民愤。” 皇帝说话很慢,说一句两句就得歇会儿。 “皇上的意思是苏家凯旋之日便是镇压江南之时?”皇后早也料到过这点,只是这么多年来皇上对江南之纵容麻痹了人的眼睛,都以为皇上对江南没有用兵的心。 其实皇权之高贵就在于不可侵犯,江南屡犯龙颜,皇帝哪能姑息它一辈子?不动它是因为时机未到,连年征战帑(音躺,指收藏钱财的府库。)虚兵乏,一直没有足够的精力收拾江南。 现在的东陵与二十年前不同,二十年前是真正的风雨飘摇,四处求帮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如今的东陵虽然表面上看是征战不断,可哪一面也没有大的危机。虽然水灾、旱灾、虫灾此起彼伏,但年年丰收损失并不大。虽然山贼悍匪要么隐于江湖,要么聚啸山林,终究没有成气候的。 现在的东陵就像一头刚刚苏醒的雄狮,又好比是初升的太阳,看上去并不炫目,但每一步都在走向光明和强大。 皇上微微的点点头:“治国要恩威并重,此去江南责任重大,小七一个人肯定不行,他头脑一热就容易犯浑。派元历、元明、元启一起去较为稳妥,三千御林军随行并拨一万铁军护卫。” 这个护卫队足以保护三个皇子的安全了,莫说暗算就是明着造反,这一万三千勇士也能杀出条血路保三个皇子毫发无损。 “皇上,九龙治水可是使不得,三个皇子同下江南出了乱子谁负责?到时候势必互相推脱责任,江南只怕越治越乱了。” 皇上摇摇头:“元历聪慧擅施恩,元启勇武擅施威,元明人情练达擅调和,他们三个互补长短是最合适的了。” 皇后沉思‘皇上让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一起下江南,这样就全从天牢里救出来了,而且都巡视江南去了,有那么多的护卫军,谁也动不了他们。’。 他这是想保护他的儿子,这么快就想到这么周全的好办法,真不愧是一代天子,耍一辈子权谋的人。 皇后不知道的是这几天不光是她盯着乾清宫,皇帝也盯着坤宁宫,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睛。这几个皇子和太子妃被下狱的事,皇帝早就知道了。 这些说辞自然也是早就想好了的,不天衣无缝怎么能取信于人? “我自知这老把骨头是朝不保夕的了,一旦孤王撒手人寰,国不可一日无君,关于皇储之事,你有什么看法?”皇帝直接问皇后的意见,你想扶谁上位干脆直接说好了。 “陛下春秋正盛,立皇储还言之过早。”皇后才不会轻易的让人知道她手里的牌是哪张,反正皇帝一死,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了。 皇上强挤出一丝苦笑:“朕从未想过元弘会” 思及太子一事,老年丧子谁能不悲不痛?皇上拿起丝绢轻轻的擦拭一下眼角。略歇息一会儿皇帝摆了摆手,屋里的下人们都退了出去。 皇上伸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卷圣旨递给皇后,皇后打开一看竟然是皇上拟好的遗诏。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今朕年届六旬,在位三十一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今朕年已登耆(音奇,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富有四海,子孙五十余人,天下安乐,朕之福亦云厚矣,即或有不虞心亦泰然。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 太祖皇帝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后宫嫔妃俱皆贤淑,悉依礼制晋封,唯静皇贵妃为国祈福近二十载功高德重,性喜清幽,赐住天曌宫,不受皇权拘束,任何人不得侵扰。泰亲王皇九子元恒,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陵安三十一年三月十三日卯’ 皇后看罢心中涌起一丝悲凉,跟他表面上夫妻恩爱了近二十年,临了他连一个字都没留给她。 皇上只安顿了静皇贵妃,赐她住乾清宫之侧,又不受皇权拘束,说不定那老尼姑身上还会另有秘旨、金牌等物护身。 皇上决定把帝位传给九皇子叶孤元恒,谁都知道皇上最宠九王爷,因为他娘相貌上有七分与肖皇后相似。只是她无福消受皇恩,死的时候才是个兰嫔,死后晋封为兰妃。 皇上得不到肖静和便宠爱她的影子兰嫔,现在失了叶孤元弘,又将帝位传与他的影子叶孤元恒。 皇后从始到终就没有走进过皇上的心里,她捏着遗诏淡淡的说道:“陛下,这圣旨还没加印呢。” “这只是拟诏,元恒无母,你大可放心了。”皇帝的话中带着些许的怨气:“把众皇子和太子妃都叫过来,孤有话说。” ... ... 第138章 国玺 ?皇帝的话虽有几分清冷,但皇后却深信不疑,这才符合皇帝一贯的风格。 皇后这么多年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换太子,不就是因为叶孤元弘的生母健在吗?现在皇帝传位给九王爷,叶孤元恒是没娘的孩子,皇后的太后之位稳如泰山了。 皇帝唯有这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他所有的孩子,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皇后斗了。苗家的势力根深蒂固,皇上这时候想废皇后是办不到的。 废皇后不是小事,不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定的,现在光是朝议的压力就能打消皇上废后的想法。 弥留之际能做的也就是向皇后妥协,以求保全他的江山,保全他的儿子们。 皇帝也有考虑,皇后紧锣密鼓的向一个又一个皇子出手,现在只剩下五皇子和七皇子了,五皇子是个病猫基本不在争位的范围之内,看来皇后的底牌应该是七皇子。 七皇子的母亲贤妃一向与皇后交好,皇上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不能确定。 现在他传位给九皇子,皇后肯定不满意,那么她的下一步动作应该就是皇帝最期待的了。 “皇上,您太累了,还是好好歇息吧,众皇子的事臣妾自会安排。”皇后好不容易才一个一个送进天牢的,皇上一句话就想把他们全放出来,皇后才不会同意呢。 皇后缓缓的走到外间叫过喜公公:“给皇上端碗宁神茶来。” “是。”喜公公应一声赶紧的去了。 不一会儿喜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皇后端着茶盏走进内室。 皇上病中所有入口之物都要经过严格检查的,这宁神茶也不例外,想在茶水里做手脚是没有可能的。 当然这指的是在皇后接手之前,皇后左手托着茶盏底部的小碟子,右手掀起盖子轻轻的晃了晃又轻轻的吹了吹。 她走到床边坐在绣墩上,把茶盏向前一递:“皇上,喝口水润润喉吧。” 皇上更不疑虑,略抬抬头就着她的手慢慢的喝了半盏茶。这宁神茶皇上喝了近二十年了,没有别的异常就是喝过之后神清气爽。 这一次喝完并没有更精神,反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皇后坐了一会儿见皇帝睡得沉了,她到外间吩咐一声:“叫马成过来。” 马成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之一,是个半路净身的。进宫前也是个读书人,因屡试不弟生活没有出路,遂净身入宫。 皇上看他字写的好,便常命他代笔写一些谕批。随着皇帝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马成要写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后来许多圣旨都直接由马成代笔。 皇帝睡的倒也安稳,他醒过来的时候见皇后坐在床边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什么时辰了?朕有点饿了。”皇上气若游丝的样子就像很久没吃饭了似的。 “午时刚过,也该吃点东西了。”皇后吩咐一声‘传膳’,外间的脚步声变得凌乱起来,显然是开始准备了。 “皇上,内阁四位元老求见。”敬公公在外间报了一声。 皇上点了点头,皇后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内阁四位元老是辅政大臣,他们当中有三位是三朝元老。当着他们的面,皇后提起了皇上拟的遗诏。 他们进来后依礼参拜了皇上跟皇后,皇上赐他们坐,他们便都坐下了。 “皇上,趁着他们都在这儿,臣妾有个建议要说。”皇后拿出一卷圣旨:“这圣诏不如加印封匣,交由专人管理,到需用之时当着众皇子及百官的面打开,未知陛下之意如何?” 皇上一口气没咽下去,他就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想把江山留给谁。本来九皇子年纪小又没有亲娘,无依无靠的一个孩子就很危险。 若是让人知道他将继承大统,谁不想取而代之?皇上留下遗诏不也是出于这层考虑么? “好。”皇上瞄一眼敬公公:“请国玺,盖印后圣诏由皇后保管。” “是。”敬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双手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一方大大的玉玺,玉玺上面罩了一块红布。 皇后掀起红布,只见一枚碧绿色的大玉玺。皇后把圣旨展开铺在桌子上,四个辅政大臣俱退到墙角,这是皇上的秘诏,不到公开宣布的时候,谁也不能偷看。 皇后从容的拿起玉玺盖了上去,鲜红的印泥就像怒放的红花,映得人满脸红光。 玉玺乃国之重器,是国宝中的国宝。玉玺又叫龙宝,龙宝分为行宝、信宝、奉天宝、尊亲宝、敕命宝、制诰宝等等共计二十多种。 其中受命宝才是传国玉玺,专门用来昭告天下天子登基的。这遗诏有传位之命,所以这遗诏当用受命宝,最不济也当用嗣子宝,嗣子宝是册立太子专用的玉玺。 而这个诏书上印的竟然是以崇古训之用的表章宝。文与印两相悖(音背),即使这诏书是皇帝御笔亲书现在也只能作废了。 皇后只知玉玺是碧绿色的大方印,她的皇后印就只一枚,哪里想得到玉玺还有二十多方? 四个辅政大臣见是碧玉质的玉玺便知这诏书并不重要,重要的玉玺都是青玉质的。 “宣太子妃及众皇子前来。”皇帝闭目养神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是,臣妾这就安排人去请他们来。”皇后到外间吩咐一声,不到一刻钟五皇子叶孤元正和七皇子叶孤元启就赶到了乾清宫。 皇上问了问五皇子的身体,说是最近还算安稳,二十多天没犯病了。 又问七皇子可愿意南下,七皇子这时候要是愿意南下除非他是傻子。 眼见着众兄弟死的死了,活的被皇后关起来了,就剩他一个活蹦乱跳的皇子了,皇帝又病得随时要咽气,他能愿意离开帝都? “父皇,江南之乱并非儿臣能理得清的,朝中自有能臣良将,儿臣恐难胜任。” “小小江南你就治理不过来,整个东陵你更担不起来了。”皇上失望的长叹一声,七皇子也不应声,反正这时候去江南的肯定是傻子。 ... ... 第139章 五皇子 ?“咳~咳咳~”五皇子捂着口鼻一个劲的咳嗽,他那身子骨大家都清楚,他就没有舒服的时候,能下床就算没病。 敬公公端过一盏茶递给五皇子,叶孤元正喝了后咳嗽的缓了一些,慢慢止住了。 “父皇,让我去江南吧。”叶孤元正知道江南现在不只是虎穴龙潭更成了一个魔咒,下江南几乎和送死就是一回事了。 叶孤元正反正活着也就是多喝几碗汤药,他在生死线上转得久了,对这种半死不活的日子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倒不如出去转转,就死也算解脱了。 皇上没想到五皇子竟然主动要求去江南,他那身子骨就是去旅游一趟都未必能活着回来。莫非他是看兄弟们一个个都进了天牢,也心生怯意了?他是想出去躲躲还是借机归隐? “元正,咳~咳~”皇上咳了几声,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喘均之后说道:“元正,国事家事你都不必忧心,好好的将养身体就是。” “父皇,儿臣的身体也非将养就能好得了的。在家在外都一样的生病,在家就是个卧床,出门也无外乎坐车坐船坐轿,随行的御医对儿臣的病症都了如指掌,就是犯病也无妨的,纵有大事也是命里该当。” 叶孤元正是真的想去,长这么大他都没离开过皇城。最远的路就是去灵云寺上个香。 好想去领略一番江南的山温水软、吴侬细语,而且他也是个男人,也有一展报负的雄心,怎奈这破身体消磨了他的斗志。 在对生命的长度都不抱希望了的时候,他只想在临死前做点事情,哪怕一件小事情。 只希望人们想起他的时候,除了养病之外他还做过一件事。 他的生命有一半时间在病床上折腾,另一半时间也只是读书写字,其余的才艺他是一点也没有的。 “江南的事很重大也很复杂,你去也是无益。”皇上怎么也不能让他个病孩子离京远走啊,这跟逼他去死又有什么两样? “父皇”五皇子直直的跪倒床前:“儿臣自知才能不足,父皇可以派能臣陪儿前去,儿臣好歹有个皇子的身份,站在江南就是一杆旗,代表的就是朝廷的态度和决心。” 皇上微微颌(音合)首,闭上眼睛许久不言。想不到他一直不看好的五皇子,倒有一颗赤子之心。 “皇儿,休得胡闹。”皇后从外间走了进来:“你父皇说的对,你只好好的将养身体就是了。” “母后,儿臣想为东陵尽点绵薄之力。” “行了,起来吧。”皇后缓缓的走到桌边,坐到太师椅上。“你们可真是孩子,能去的不去,不能去的抢着去。” 皇七子叶孤元启一闻此言,不由得脸腾一下红了。 “母后,父皇身边现只我和五哥两人,五哥身体不好,我再走了,何人侍于床前、承欢膝下?” “哟,这话说的。除了你们就没有皇子了?你父皇几十个儿女,哪个不是亲生?”皇后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又刮了刮,然后又放下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七皇子本来的性情有些憨直,说话也不会弯弯绕,他心里本来就没把那些连妃号都没有的女人生的孩子当成和自己一样的皇子。 但话是不可以这样说的,他说不过皇后,也只有闭嘴这一条路了。 “七弟说的对,其余的兄弟姐妹或不成年或不立事,眼下唯有我们两个侍于父皇左右,我这身体时好时歹不方便照顾父皇,我去江南安抚百姓,七弟留京侍奉父皇,正是两得其便。” 五皇子是一丁点争王位的心都没有,赶紧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出去天高云阔,死也比死在京城好。 皇帝闭目养神,可耳朵并没有闭上。听皇后的意思似乎对七皇子也不怎么样。 难怪她提议让七皇子下江南,莫非她想立那些连皇帝都叫不全名字的皇子? 那些皇子有的连书都没读过,一个个只知道吃饱了不饿。因为是皇子所以吃穿用度都不差,但也只是个不差而已。 从来没有拿他们当皇子一样的用心培养过,那种人要是做了皇帝绝对是个混账,这东陵的末日就不远了。 “皇上,娘娘,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喜公公在后面跟着,急忙嘱咐:“你慢着些说。” 那小太监进屋就慌忙跪倒,磕头如捣蒜毫无规矩可言。“皇上,娘娘,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 “好好说!”皇后一拍桌子,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 “是,是是。”那小太监停下来不再磕头了。“三殿下和太子妃殿下都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连说带唱,听不懂别人说话,也没人听得懂他们说些什么。” “什么?”皇上一口气倒不上来,憋得一顿重咳。敬公公和随侍的小太监急忙上前拂胸捶背。 “怎么会这样?还有什么事接着说。”皇后凤眼半眯,眼角噙着无边的得意,示意那小太监继续往下说。 “六殿下和九王爷双双高烧,都烧得人事不省了。”那小太监语气又急又重。 皇上气得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咳了又咳。敬公公和小太监们围着皇上,个个都急得头上直冒冷汗。 三四个丝绢接连扔到痰盂里,敬公公急命:“传太医,速传太医!” “陛下急需诊治,你们都先退下吧。”皇后对四个辅政大臣言道。 “是。”四个老臣齐齐的退下,到乾清宫外等候消息去了。 御医来的很快,所有的人都退后三尺,两个御医到床前施针喂药,先把咳嗽稳住。 “静皇贵妃到!”外间小太监一声高喝。 皇后走到内室门口训斥道:“嚷什么?不知道陛下正在病中吗?” 静皇贵妃恰好迈步跨过外间的门槛,听到皇后在吼小太监,她也没说什么就端端正正的走了进来。 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视若无物般从皇后身边走过。 ... ... 第140章 静皇贵妃 ?静皇贵妃到内间的时候,皇上已经不怎么折腾了。静皇贵妃手里托着一个青铜的莲花熏香炉,笑微微的看着皇上。 “恭喜陛下,气色好了许多。”静皇贵妃面如观音自来的慈眉善目,微微一笑更是亲切之情油然而生。 “皇,皇儿”皇上只是心急,说不出话来。 “皇上放心,儿孙自有儿孙福。”静皇贵妃轻轻的端坐在床边的绣墩上。 皇上听到这句话果然很放心的样子,用力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静静的将养,不一会儿呼吸均匀渐渐的入睡了。 又过了片时,御医悄悄的拔下皇帝头上的银针,收拾药箱又开了个药方。 “皇上龙体如何?”皇后急切的询问。 “回皇后娘娘,今夜定然无事。” “你是说?”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稍瞬即逝。御医的意思是不是说皇上活不过明天了? “臣是说今夜应该不会再剧烈咳嗽了,定然一-夜好睡。”御医敢把话说死么?那就是作死了。 “下去领赏吧。”皇后轻轻一扬手中的绢帕,心中安稳了许多。 “谢娘娘。”两个御医朝两位娘娘各鞠一躬便退下了。 “陛下病情既已安稳,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后按着桌面站了起来。“这里就有劳皇贵妃了,本宫坐了一小天也累了。” 静皇贵妃又聋又盲,既没听到她说什么也没看到她走出去,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恭送皇后娘娘!”外间传来宫女、太监们下跪送行的声音。 过了约五分钟,皇帝睁开眼睛见静皇贵妃坐在床边,便冲她微微的笑了。静皇贵妃只白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 皇帝也不恼,只慢慢的坐了起来。‘啪啪’拍了两下巴掌,‘唰’的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 突然一个人站在静皇贵妃身边,静皇贵妃却如同完全不知道一样,丝毫没有受到惊吓也不觉惊奇。 “皇后都做了些什么?”皇帝的声音有些清冷,完全不像先前那般沙哑。 “皇后传马成过来重抄了一份诏书,将‘泰亲王皇九子元恒’改为了‘皇五子元正’,并加了一句‘著皇太后苗世英协理朝政’。” “好。”皇上不怒反喜,他拉起静皇贵妃的手。“篡改皇诏,这个罪够大了。” “何言篡改?”静皇贵妃转过头平静的望着皇上:“两份诏书都在她手里,只要毁掉一份,你凭什么说她篡改?人证何在?物证何在?” “朕就是人证,那假诏书就是物证。”皇帝一摆手,那人‘唰’的一下又消失了,消失的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干净。 “你病糊涂了,自己说过的话都记不清楚,诏书明明是你口述,马成书写,皇后当着四个辅政大臣的面盖的印玺。” “马成便是人证。” “马成还能活到现在?”静皇贵妃冷冷的笑道:“马成出了乾清宫不远就不慎跌入井中,我来的时候外面还有许多人悄悄的议论呢。” “印玺就有误,盖的根本不是传国玉玺。” “这正好能说明你病糊涂了。” 皇帝一时气结,矫诏这么明显的事都扳不倒她?看来只有等叶孤元弘抓住皇后暗自屯兵的罪证了。 静皇贵妃正色问道:“弘儿可有消息?” “刚收到的四百里加急文书,你又问消息,哪有这么快?”皇上回手拿出一个文书袋交给静皇贵妃。 静皇贵妃打开文书袋抽出一卷奏报,笑吟吟的看了起来。皇后看到的那份江南送来的四百里加急文书不是假的,而是奏报有两份。 一份是两江总督徐怀远写的,另一份是当朝太子叶孤元弘写的。 太子初抵江南便雷厉风行的整顿贪腐之风,第一天就把两江总督徐怀远下狱了,他的奏报自然是叶孤元弘口述由他书写的。 江南现在基本安定,灾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健康的,一部分是生病的。 叶孤元弘为生病的灾民搭建了个大型的临时住所,东拼西凑弄了千顶帐篷,发动所有的郎中前去给他们治病。 一面严查各大小官员,没收他们的财产,一面号召本地的居民为灾民捐钱捐物。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灾民那么可怜,有条件的都愿意或多或少帮一点。募捐上来的衣物、草药、粮食等物均及时下发到灾民手中。 健康的灾民多数领了钱粮回转家乡,还有一部分不愿回乡的,都尽可能的安排他们或耕种或做工,有个生计也就安生了。 “弘儿就是有本事,才几天的工夫就把江南大局稳下来了。”静皇贵妃看着奏报就像看着儿子一样,她开心的笑了。“弘儿竟然没花朝廷的钱,这孩子多会算计。” “哼,他花钱的日子在后头呢,他这是算计着不够花。”皇帝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真怕他这么大刀阔斧的会失了人心,刚到江南就抓了徐怀远,一天的工夫能拿出什么证据服人?没有理由就抓人,怎能服众?” “事有轻重缓急,急事就得快办。什么都要理由,等你想出理由屁都凉了。” 皇上又拿出一份诏书交给静皇贵妃:“朕怕是真的熬不了多久了。” 静皇贵妃打开诏书一看,大抵与那份假诏书相同,只是最关键的皇位继承人换成了三皇子元历。 这份诏书交给静皇贵妃,那自然是太子叶孤元弘真的出了意外的情况下才会生效的。 “老三、老六、老九应该没什么事,只是苦了太子妃,弘儿回来肯定会跟我闹的。”皇帝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儿子回来了,身体就像一个空壳似的。 叶孤元弘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只提一个要求不能让苏若水受苦,最低限度是软禁在太子宫。 他要是知道苏若水被关进了天牢,心都得疼炸了。 “就数她过的好,你仨儿子都不如她一个人能折腾。”静皇贵妃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生命力到底能有多旺盛。“天牢里的狱卒全都围着她转呢。” ... ... 第141章 俯卧撑 ?话说那天夜里苏若水抡死了一条大蛇之后倒头便睡,叶孤元历则瞪着眼睛看她睡了一宿。 回想又是老鼠又是蛇的,一幕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叶孤元历一阵阵身上发寒,一阵阵直冒冷汗。说不害怕绝对是骗自己的,心神总是难安,根本无法入睡。 第二清晨饿了一整天的三皇子饥肠辘辘,天牢里阴湿潮冷他又腹中无食,饥寒交迫更是精神得很。 苏若水睡醒也觉得特别的饿,她翻身下床看看那死蛇还在。她把单衣扔到床下,用草胡乱的遮挡一下。 洗脸就别指望了,她有点想上厕所。她看看叶孤元历,大早晨的她第一句话就这么跟他打的招呼:“我想传官房怎么办?” 看她第一件事就奔床下使劲,叶孤元历以为她要把死蛇掏出来吃呢,吓得身上又是一层的汗。 忽听她说想传官房,叶孤元历能有什么办法?他一下红了脸,指着她床边的净桶说:“你凑合一下吧。” 传官房就是皇族想上厕所时文雅的说法,主子只要递个眼神,贴身的近侍吩咐一声就有小太监把专用的净桶拿进屋里。 在这儿就不用这么讲究了,想跟普通人一样的出去上个公厕也办不到。 叶孤元历说罢就转过身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眼睛闭上。 “你没这想法吗?”苏若水觉得人早晨都有上厕所的欲-望,却不知叶孤元历真的吓着了,他一层层的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哪还有这个欲-望? “没有。”叶孤元历摇摇头。 苏若水虽然有点想上厕所,但还是不好意思就这么凑合。 “你转过来吧。”苏若水自有她的办法,汗出得多就不用上厕所了。 她趴到床上开始做俯卧撑,不一会儿汗就湿透了衣背,这是在特警部队训练时总结出的经验。 “皇嫂,你这是在干什么?”叶孤元历发现自己跟苏若水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她总是做些自己没听过、没见过、想都没想过的稀奇事。这种运动叶孤元历真的一无所知,只是视觉上看有点很阳刚的味道。 叶孤元历的心里没有‘飒爽英姿’这个词儿,不能很准确的描述出自己的心里感受。 “跟我做。”苏若水给叶孤元历讲解了一下俯卧撑的要点,叶孤元历老老实实的照着做了。 叶孤元历比叶孤元弘差得远了,他就只做了三个,然后就说什么都不肯做了。 “看你做得挺轻松的,我实在是做不来,太累了。”叶孤元历才做三个就喘的不行。 苏若水一口气都做了二十几个,不是为了教他也不能停下来。 “你皇兄第一次做了三十九个,你比他差多少?”苏若水知道男人都有跟别人较劲的心,尤其是力量上的较劲,为了让他继续,故意刺激他一下。 “差三十六个。”叶孤元历智商高,人家数学学的好,一下就算出来了。 “你想永远比他差三十六个吗?”苏若水坚持不懈继续鼓励他。 “不想。”叶孤元历的这个回答让苏若水很满意,不过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差点气晕苏若水的话。“我要永远比他差三十九个。” 苏若水正做俯卧撑呢,一下被他气趴下了。 “我要比他差三十六个就得天天都做三个,不如不做,干脆差三十九个算了。”叶孤元历看苏若水好像是生气了,就乖乖的解释了一下。 苏若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不求上进’的男人。 “好吧,不跟你皇兄比。我做两个你做一个,行吧?”苏若水看他这点体力,也真是没办法。 在这里要不锻炼一下身体,这么糟糕的环境太容易生病了,必须要让身体强壮起来才有抵抗力。 “你做三个我做一个。”叶孤元历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在锻炼身体,他就当是陪苏若水玩游戏。 “也行,说准了啊,我先做,你数着,然后你做我数。”苏若水当年在特警部队的时候曾经一口气连做过二百个,很多男兵都败得心服口服。 好汉不提当年勇,苏若水现在的体力在她的眼里也是菜鸡一只。 “行,前面的不算了。”叶孤元历还抹掉了苏若水刚做完的三十多个。 苏若水没和他计较,就做起了标准的俯卧撑。 “一、二、三……” “五十七、五十八……” 叶孤元历数的都快哭了:“八十九、九十、九十一。” “该你了。”苏若水的汗不知出了多少,身服都贴身上了,头发都湿透了。 “我?”叶孤元历愁眉苦脸的,实在是不想做,可是这怎么抵赖?谁想得到苏若水能做九十一个啊,这还给抹了三十呢。 苏若水也没想到,她最近最高记录一次做了七十八个。今天的突破还真不小,主要也是有人在一边数着做的更起劲吧。 “一、二、三、四,很好,五,加油,六,不错,七,怎么不动了?” “歇会儿不行吗?” “坚持,八,好样的,九,再来,十,怎么又不动了?” “我欠着行吗?中午做十个,晚上做十个。”叶孤元历直接趴床上了。 “好吧,你其实很了不起,饿一天的人能做十三个不容易,真的很棒。”苏若水没有打击他,还安慰他一番。 叶孤元历连跟她抬扛的心也没有了,这个不用谦虚,也没法谦虚。苏若水不也饿一天了吗?她生生的比自己多做了十倍。 十倍!她还是个女的!叶孤元历不是非要赢她,不是非得比她强,但这个落差实在是大的让他承受不了。 体力又不由人,他真的是做不下去了。又累又饿很难受,倒是不冷了,运动可以御寒这绝对有道理。 有两个狱卒拎着破木桶过来给他们送牢饭了,叶孤元历真想蹦下床,蹿过去捧起饭碗就开吃,他现在一点挑食的想法也没有了。 不过他又知道这个牢饭不能吃,苏若水叮嘱他绝对不可以吃牢饭,大不了生吃死蛇也不能吃牢饭。 ... ... 第142章 关押哪里合适? ?两个狱卒和往常一样的把破饭碗往里面一塞,扔进一双筷子就要走。 “哎,你们听说过阿拉丁神灯吗?”苏若水说的简直就是废话,他们能听说过阿拉丁神灯吗? 两个狱卒对望一眼都莫名所以,‘阿拉丁神灯’这五个字似乎有种魔力,‘阿拉丁’他们从没听过这样的词,也不知道这是人名地名抑或是什么天外来物,神灯则带着一种有魔力的神秘感。 人都有好奇心,苏若水是最相信这句话的。她就是个好奇心超级强大的好奇宝宝。 所以她特意说了这么一句别人肯定没听说过,又肯定能勾起他们好奇心的话做为交流的开场白。 “你们想不想听阿拉丁神灯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叫阿拉丁的少年幼年丧父跟母亲相依为命,后来他得到了一个能满足人愿望的神灯的故事。” 两个狱卒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给他们送饭,然后一会儿来收碗。一整天就给他们送三次饭再收三次碗,中间放他们出去一刻钟,基本就是晒太阳上厕所,俗称放风。 这工作也够沉闷的,谁不想听点稀奇的故事然后再转述给别人?俗称吹牛皮。 光是‘阿拉丁神灯’这五个字就足够他们炫耀半个月的,说不定后半辈子都会因为这五个字而受人追捧,能说出别人都听不懂的话就是天大的本事。 苏若水的精力真是够旺盛,饿了一整天还掐着瘪肚子兴高采烈的给别人讲故事,讲的手舞足蹈、吐沫横飞、眉飞色舞。 “国王发觉阿拉丁的城堡和公主都不见了,非常生气。他限阿拉丁在三十天以内把公主找回来,不然就要处以死刑。” 苏若水又饿又累又说得唇干口燥,她说到这儿就不往下说了。“哎呀,不行了,我饿得头晕,不说了不说了。” 说不说就不说,苏若水靠着木柱坐在地上捂着头,不用装饿,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发出肠鸣。 “后来呢?” “他找到公主了吗?” 两个狱卒正听的津津有味呢,便急切的催她往下讲。她轻轻的摇摇头:“我也想讲啊,我饿的要死怎么有力气讲?” “你吃呀。”一个狱卒指指饭碗,咱这不是给你们送饭了吗? “不敢吃,你们帮我个忙呗,给我们弄点吃的。”苏若水可怜巴巴的跟他们打商量。 “太子妃殿下,您可别为难小的,我们不敢啊,这天牢里谁敢乱给你们吃的?” “那你们告诉我这饭能吃吗?说实话这饭里肯定有药,我闻得出来。” “这可不是我们做的,让我们送什么我们就送什么。” 苏若水笑了,看来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啊,丝毫不跟她争论饭里是不是有药,而是先推卸责任,表明立场:伤天害理的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负责送而已。 “你们知道这饭里放的什么药,有什么作用吗?”苏若水摊开手掌,光灿灿的一对纯金指环。 金子真的是在哪里都会放光,这光能照亮人心。哪有人对金子不动心? “是慢性药,吃上三五天人会发疯。” 苏若水把这对指环分开送他们一人一个:“给我们弄点安全的能吃的东西来,告诉别人我们吃的是牢饭。” 两个狱卒把饭倒回桶里,收拾了碗筷就走了,不一会儿给他们带来三个黑乎乎的馍。 这种粗粮馍馍想下毒也难,不像稀饭那么容易混合。连点水也没有,他们俩就这么干噎了下去。 以苏若水的饭量三个馍都吃了也不够,她还是只吃了一个,给了叶孤元历两个。 苏若水吃完就给他们讲完了‘阿拉丁’的故事,还大方的奉送了半段‘白雪公主’的故事。 中午的时候两个狱卒给他们带了一袋水馕,他们还不敢多喝,因为上厕所太难,一天就出去一刻钟。 中午多给了他们两个馍,苏若水把‘白雪公主’讲完了又赠送了半段‘灰姑娘’。 晚上两个狱卒悄悄的给他们送了两条黑灰色的破褥子,还有两床略单薄的破被子,虽然很破但总比披一件长衫要好很多。 “早上早点起来,把这些塞到床底下,让别人看到我们俩就完了。” “放心吧。” 晚上把‘灰姑娘’讲完了,苏若水给他们讲了个《西游记》的开头。 从此以后天牢的狱卒们都聚集在他们的牢门前,自带简易板凳围成圈的听苏若水讲《西游记》,生怕哪段落下了。 他们俩的待遇也越来越好了,起码什么时候想去厕所都有人带着出去。 外面的情况是没人跟他们提的,说实话狱卒也不知道外面的大人物每天都发生些什么事。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三皇子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不自觉的感慨了一声。 “三殿下,您这就不错了,六殿下和九殿下发着高烧呢,可怜的也没人敢管。”狱卒们真是尽心尽力的对他们好了,权力范围以外的他们也不敢啊。 “老六和老九也进来了?”叶孤元历还在猜测老六、老七、老九谁能登上大宝呢,现在看来就剩老七了,老五是个不中用的。 “哎哟,我可什么都没说。”狱卒跟他们混的熟了,说话也不注意了。 苏若水听说老六和老九也在天牢,便央求狱卒把他们哥俩调过来,大家都关在一起也有个说话的。 “这点权力你们是有的,犯人关在天牢就行呗,反正我们谁也不跑。”苏若水不在乎老六,但老九是叶孤元弘最疼爱的弟弟。 “太子妃殿下,把你们关在这边是有原因的。”狱卒们都知道苏若水和三皇子是没希望出去的了,所以也不瞒他们了。“三殿下的床下有个老鼠洞,常有野老鼠出现,后来老鼠越来越少了,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呀?”苏若水还装糊涂。 “后来来了一条大黑蛇,经常出现这个老鼠洞里。从那以后这边就不关犯人了。” “那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儿?” “上面交待你们要是死了身上不能有人为造成的伤痕。你们要是不死最起码也得疯,所以关在这儿最合适。” ... ... 第143章 蜡丸 ?原来他们是指望那条大黑蛇杀死或是吓疯他们。谁能想得到人蛇相遇,死的会是蛇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个深闺长大的千金贵妇,突然面对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蛇他们能有什么抵抗力? 牢饭里面多少再加点药,用不上三五天他们不死也得疯。这算盘真心是打的不错。 “上面就没交待怎么关照老六和老九吗?”苏若水料得皇后也不会放过那哥俩。 “跟你们也差不多,就是不让他们身上有伤,由他们自生自灭。这天牢里阴冷潮湿,没人照顾他们很快就病了。” “既然如此把他们调过来又有何妨?在哪里不是个自生自灭?” 狱卒一商量倒也是这么回事,就把老六老九带了过来跟老三关到了一间牢房里。 六殿下、九殿下见他们这里还有被褥,还有个草扎的枕头,这简直是特权级待遇啊。 小破床很窄,就让给他们两个病号住了。苏若水把她的被子塞过去给三皇子用,在地上铺厚一点乱草,被子铺一半盖一半。 苏若水就用草铺床,盖着褥子睡。 高烧也没什么办法,这里没有药物,苏若水跟狱卒要了几个水馕,让他们哥俩多喝点水。 三皇子沾着水涂抹他们的额头,算是简单的物理降温吧。他们就是着凉、上火,冻弄感冒了。 苏若水教叶孤元历给老六、老九按摩手心、脚心,揉搓相应的穴位对治病是有好处的。 苏若水出去放风的时候悄悄用一对翡翠镯子贿赂狱卒给老六、老九煎点药,他们哥俩到底年轻两天的工夫感冒就好了。 跟这些狱卒混熟了,大家都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还给他们送点自家熬的热粥。 苏若水一整天一整天的给他们讲故事,有时候高兴了还给他们唱一段。她会的才艺多着呢,跳段舞都能晃瞎他们的眼。 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这些狱卒比坐在院子晒太阳过得还开心,多少年来天牢里从没有过笑声,这段日子天牢里天天笑声不断。 能在大牢里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从有天牢那天起就只苏若水一个。 狱卒们真希望他们永远住在这天牢里,天天有人给讲评书,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很美好。 上面来人打听他们的情况,他们就按苏若水说的回报,说太子妃和三殿下疯了,六殿下和九殿下高烧的昏迷不醒。 苏若水知道只有顺他们的意,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如果皇后知道他们过的很好,就会有新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这一天夜里他们都睡着了,苏若水朦胧中听到有人轻声的唤她‘苏若水,苏若水’。 “嗯?”苏若水睁开眼见牢门外站着一个黑衣人,几乎与夜色溶在了一起。 苏若水轻轻的起床,朝牢门处走去。到近前也看不清容貌,不过还是辨认得出他是刑天麟。 “天麟?”苏若水非常的激动,不过声音还是压得很低。她回头望望那哥仨都在熟睡中,转过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摸遍了刑部大牢,没想到你们被关在天牢。”刑天麟看苏若水浑身乱草,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都怪我,我没保护好你。”刑天麟这几天都快疯了,自从她被传唤入宫,然后就失去了消息,刑天麟进后宫的资格都没有。 想打探消息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就冒着杀头大罪的风险搜遍了刑部大牢,然后又搜这天牢,如果再搜不到他就只有绑架皇后了。 “你身上有伤吗?我现在带你出去,你能走路不?”刑天麟自己肯定是来去自如的,要带一个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其实苏若水要是想逃也不是没机会,放风的时候只有一个狱卒跟着她,以她的身手想跑是没问题的。 “我不出去,你把耳朵递过来。”苏若水知道此地他不便久留,得挑要紧的话先说。 刑天麟侧过头,脸贴着木柱。苏若水在他耳边说道:“皇上要动苗家的人,皇后肯定会狗急跳墙。你速下江南,太子有危险。” “不,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你跟我走。” “往哪走?”苏若水咬牙切齿的问道:“跟你私奔吗?” 刑天麟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要愿意就太好了。’,他咬了咬牙说道:“回太子宫,回到太子宫谁敢动你,我就拼命。” “你拼命也抗不住王法,你听我的。”苏若水凑近小声的对他说:“什么也没有太子重要,懂吗?” “我在刑部大牢见到苗世谨了,听说他的案子定死了,这两天就要流放了。” “哦,还有什么消息吗?”苏若水急切想知道跟叶孤元弘有关的消息。 刑天麟从身上摸出两个蜡丸塞给苏若水,悄悄的说道:“这是江南送来的密报。” 苏若水打开蜡丸,里面是一张小纸条,这天牢之内根本别想看得到字迹。她把两个纸条都拿出来藏到身上,把蜡丸又交给刑天麟。 虽然跟狱卒混得很熟,但还是少留下点让人起疑的东西好。就是那哥仨,苏若水也做不到完全信任。 “你明天能过来吗?”苏若水要先看看纸条上面的内容,才好做决断。 “能,我明天晚上来。” “嗯,走吧。” 刑天麟‘嗖’的一下就没了踪影,这天牢昏暗至极,倒给夜行衣多涂了一层保护色。 第二天苏若水假意出去上厕所,悄悄的拿出纸条看看。看到叶孤元弘的字迹,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万金家书啊,叶孤元弘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她写封信。 即使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叶孤元弘还是通过这么隐蔽的手段,给她捎来只言片语。 一张纸条上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江南大局初定,民心思安不会起乱子的。 贪官酷吏挑几个典型重判,一来震慑他人,给别人敲个警钟;二来收服民心,使百姓对朝廷有信心。 他已经开始准备剿杀跑马帮了,跑马帮罪名昭彰,剿匪也出师有名。 ... ... 第144章 快请 ?叶孤元弘希望跑马帮能牵扯出往生门,这样就能正式发动兵力明着开战了。 另一张纸条则写了几句相思的情话,嘱咐她好生忍耐,好好的等着他回来,好好照顾自己一类的。 苏若水回到大牢里跟以往一样的给大家表演评书、脱口秀、单口相声、唱歌、跳舞,她就像个活泼的精灵,更像是大家的开心果。 可有谁知道她的心里都着了火,叶孤元弘要对付跑马帮了。 剿匪并不是最终目的,他是想引出往生门。如果往生门现在选择潜伏不出,即使巢了跑马帮又有何用? 千里迢迢跑过去就为了剿灭一个跑马帮?现在东陵乱的如同一团麻,哪个势力不是隐藏实力静观其变?谁愿意蹦出来当出头的椽子? 查往生门的罪证不容易,往生门是个极其神秘的江湖组织。但制造点罪证应该不难,只要把它提到明面上来,朝廷就有理由出手了。 晚上刑天麟依约而至,苏若水悄悄嘱咐了他几句话,互道一声‘保重’,刑天麟就走了。 住在苏若水隔壁的哥三个嘴里不说,心里也都在合计着,估计用不了多久老七就要登基了。 老六进来的时候父皇就已经病重了,现在外面能有资格觊觎大宝的就只有老五和老七。 想不到老七看上去最没心机的一个,却是最后的胜利者。老三看上去最有希望的一个却是第一个进来的。 世事无常,人生就是这么的有戏剧性,也许这才是红尘的魅力所在吧。 人生就是有那么多的出乎意料,就是有那么多的想不到,否则还有什么乐趣? 然而千想不到万想不到,说什么也想不到他们正在心里嘀咕着的七皇子,他们每个人都以为即将荣登大宝的七皇子,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不是威赫赫的冕(音免)旒(音留)(冕旒指皇帝戴的帽子,前后缀珠帘的那种。)冠顶,不是光灿灿的龙袍加身,而是和他们一样的囚衣囚裤。 和他们不一样的是他们进来的时候身上都没伤,而他嘴角一片淤青还隐隐的能看出一丝血迹。 “七弟?”老三和老六都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七哥?”老九也懵了,他都进来了,那外面就只有老五了。 老五的身体不好,如果他的病不是装的,那这天下还能不能是叶孤家的都不好说了。 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狱卒对七皇子还算客气,没有绑他也没有吼骂他,只是打开牢门把他推了进去。 “谁打你了?”三皇子抬手摸摸老七的嘴角,被他一下甩开。 “还能有谁?娘个炮的。”七皇子气得一顿乱踢,狂吼乱叫的大嚷:“苗世英,老子出去撕了你!” “行了,七弟,你什么罪啊?”老六想知道皇后给老七安了个什么罪名,他猜必是打架、杀人一类的,老七脾气不那么好,性子直容易激动。 “忤逆。” “讲讲。”老九的眼睛直冒光,就跟平常的犯人一样,来个新人就多了一段新故事,这是绝不能放过的。 “我就在乾清宫门口站着了,妈了个巴子的她过来就骂我一顿,说我忤逆要把我送进天牢。”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她讲理,她也不讲理啊,我就揍她了,反正她也说我忤逆,我就忤逆了。” “你真动手了?”老九这个佩服,他都带兵到宫门口的,也就敢敲敲门,都没敢动手,他面对还只是宫卫。 “我其实没想打她啊,我就上前跟她讲讲理,她抬手给我一嘴-巴,我伸手一抓直接给她摔地上了,刚踹两脚就被侍卫给拉开了。她爬起来我又给她踹倒,然后御林军就上来了。” “好!”老九拍拍他的肩膀:“总算有个死也不冤的。” “怎么就不冤了?我不就踹她两脚吗?她先打我的。”老七还叫屈不止呢。 “那我呢?我就敲个门,就敲个门就算逼宫了,我冤不冤?我还不如带兵进去砸碎坤宁宫了。”老九现在后悔了,要么别冲动,冲动就真的干。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非把那药酒硬灌她嘴里去,让她陷害我。”老六也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诉啊。 老三就抬头看了苏若水一眼,要都这么翻后账的话,他比谁都愿意把罪名坐实了,真要实打实的顶上跟皇嫂通奸的罪名,死也不冤,死也死得甘甜。 “皇嫂,你怎么不说话了?”老九看苏若水抱膝在床上坐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老七,外面出什么事了?”苏若水在想皇后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关她和老三的时候还设个圈套,老九算是送上门的,关老六也设计陷害了个罪名,现在关老七根本就是无所顾忌,生抓硬拿了。 难道皇帝病危了?皇后终于要亮出底牌了么?如果皇帝病危是计,那么皇后现在就是落幕前最后的一场演出了。 如果她还没有调动江南往生门的力量造反,那是不是说她就没有机会调动了? 这样的话叶孤元弘就不会突然陷入战火之中,不会腹背受敌了。 “唉。”七皇子一声叹,重重的捶了木柱一拳。“父皇病危了。” “什么?”几个皇子都惊呼起来,苏若水心里一喜,面上也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父皇昨天让我下江南……” 那日皇帝睡着之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乾清宫,只有静皇贵妃一个人留下陪着皇上。 他们说着江南的事,说着他们的儿子,直到天近戌时静皇贵妃才起身告退,想要回转天曌宫。 “一定要走么?朕这里就留不得你?”皇上拉着静皇贵妃不想让她走。 “你从来都不缺人陪。”静皇贵妃拂开皇上的手,执意要走。 “朕几时不缺人陪?你明知道朕的心从来就不曾移开过。” “皇上,常公公求见。”敬公公在外间通报一声。 静皇贵妃眼睛一亮,常忠来了必有喜讯。 “快请。”皇上激动的‘请’字都用上了。 ... ... 第145章 蛊术 ?常忠,静和公主从北夷国带过来的随侍太监之一,肖皇后去了延庆佛院之后便一直侍候皇子叶孤元弘。 常忠最擅医道,对天下奇毒了如指掌。叶孤元弘小时候多次中毒都被他化解于无形。 皇帝一直怀疑自己的病也是一种慢性的毒导致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御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常忠也多次为皇帝诊脉,怎么也查不出是中了什么毒。这一次皇帝对他抱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奴才参见万岁、娘娘。”常忠走进内室依礼叩头。 “起来吧。”皇帝穿着明黄-色的中衣随意的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看着常忠。“可有结果了?” 静皇贵妃也紧张的盯着常忠,常忠倒不怎么紧张,他不慌不忙的奏道:“禀万岁,老奴略审出一些眉目。” 常忠双手呈上一张供词,皇上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青。 “这个贱人!”皇上恨恨的狠捶了床板一拳。 “审出什么来了?”静皇贵妃说着朝皇帝一伸手,皇上把供词递到她的手里。 不负所望的常忠果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份困扰。 皇上这么多年受疾病的折磨,原以为是积劳成疾,后怀疑是中了什么慢性的毒,结果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苗世英,苗皇后,她们苗家并非祖上姓苗,而是他们来自苗疆,到帝都之后以苗为姓参加科举。 一朝得中皇榜,天下闻名。苗父官途平坦一路做到了礼部尚书,苗世谨又做礼部尚书,苗世英进宫没几年就做到了皇后的位置上。 苗家堪称东陵重臣,近半个世纪的高官厚禄苗家的根基颇稳。 苗家两代沐浴皇恩,没有感化出他们的感恩之心,反倒膨胀了他们的野心。 苗世英从进宫就瞄着皇后之位,第一次跟皇上洞房相遇就在茶水中下了蛊。 蛊术在苗疆甚为流行,而且大多传女不传男。 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 大多数的蛊毒都是以伤人为目的的,会让人像得了某种疾病似的痛苦,重者会丧命。 众多蛊毒中最为毒辣狠绝的有阴蛇蛊、金蚕蛊、情花蛊。之所以说这三样最为毒辣狠绝是因为这三样并不是以伤人至死为目的的,而是以控制人为目的的。 阴蛇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中了什么慢性的毒,让人对蛊主人有种离不开的亲近感,慢慢慢慢的把人的身体拖垮。 速度之慢让人难以察觉,一个完全健康的成年人被拖到死亡大约需要四五十年,换而言之这种蛊只会让人身体日渐虚弱却并不致死,毕竟人的正常寿命也鲜有过百者。 金蚕蛊,既可以让人当时暴毙又可以随时控制病情。通常情况下中蛊的人每半个月受一次折磨,病情也会渐渐加重的。但蛊主人可以通过咒语和蛊虫沟通,随时加重或减轻中蛊人的病情。 情花蛊,这是最难成也最难摆脱的一种蛊。这种蛊只能下给异性,中了这种蛊的人只能一辈子忠诚于蛊主人,跟第二个人发生性关系的话当场就会暴亡。 越是厉害的蛊也越是难养,阴蛇蛊要用蛊主人每个月的经血喂养,若连续三个月没有经血供养它,它就会发怒,会惩罚蛊主人,严重还会杀死蛊主人。 金蚕蛊只须用蛊主人的鲜血喂养即可,但蛊虫的周围必须用金丝绕成蚕茧状外裹最上乘的天蚕丝绸才行。每月要食用近一匹的上乘丝绸。 情花蛊极其难成,它要食用蛊主人的心血。蛊主人须用一根又长又细的空心银针直刺心脏取血数滴喂食蛊虫,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方得一‘情蛊’。 中了情花蛊无解,除非蛊主人自愿为其解除。一旦解除了对方的情花蛊自己则终生不能再配他人,否则必暴亡。 苗皇后一生追求阴蛇蛊、金蚕蛊、情花蛊,然只得其二。情花蛊有一日得不到心血滋养,便会前功尽弃,她始终没能炼成。 皇上中的是阴蛇蛊,五殿下中的是金蚕蛊。金蚕蛊甚是易解,只须石榴皮煎汁饮下即可。阴蛇蛊的解法没有审出来,无人知晓。 运用蛊术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制蛊、下蛊、养蛊。 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音孽)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将死去的毒虫尸体煎炒磨碎,把这些粉沫用纸包起来,就可以用来下蛊了。只要把这些粉沫藏在指甲内悄悄弹入对方的茶水中即可,或是拌到饭菜中令对方吃下。 对方中了蛊之后,蛊主人要好生的滋养蛊虫才行。要对蛊虫念咒膜拜,用相应的血喂养它,否则非旦蛊术会失效,蛊主人还会受到惩罚。 苗皇后就是给皇帝下了阴蛇蛊之后没有喂养好蛊虫才失去了一对龙凤胎。 苗皇后在怀孕之前收集了大量的经血藏于密封的陶罐之中,每月按时的喂养蛊虫,可后期经血变绿且量又不足。 苗皇后百般与蛊虫相商,承诺产下皇子之后一定每月都有经血供养。哪知产子之后月经依然没来,任她怎么吃催血的药也没催下经血来。 蛊虫一怒令她的一对龙凤胎儿女双双暴亡,并使她从此不孕。苗皇后只想夺君宠,不想却害了自己。 皇上中了她的蛊毒之后,身体每每不适只要去了她那里就会得到缓解。她为防帝王疑心,便亲自为皇上泡宁神茶,说是宁神茶有安心养神之功。 宁神茶没有任何的蹊跷之处,皇帝多次暗查都没查出什么来。 皇后自知这辈子再也没有生儿育女的命了,便把手伸向了五皇子,只要控制住一个皇子,并扶他登上帝位,这东陵便是苗世英的天下了。 “继续审,一定要问出解法来。”静皇贵妃把供词卷起来递给皇上。 “娘娘,老奴的百蚁噬心针用到极致了,刘嬷嬷定是不知解法。” ... ... 第146章 协商 ?皇后一早来到乾清宫,见七皇子叶孤元启恭立于宫门外正在等着皇上传唤。 她上前痛斥七皇子,大骂他有悖天理人伦,不顾君臣之道,不念父子之情。不肯去江南为君王分忧,不遵父命实属忤逆不孝。 叶孤元启起初乖乖的低头听训,可皇后越骂越凶还下令要把他押到天牢去。 “母后未免有些言重了,父皇病中为人臣子理当侍于床前,儿臣并非不愿南下,只是众兄弟俱都被母后关于天牢,我” “啪!”皇后没等他说完,突然抬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记耳光,破口大骂道:“你这畜生,竟然敢公然顶撞本宫。” 七皇子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折辱过?他昂起头怒目而视,皇后还指指点点的骂个不休。 叶孤元启上前一步扯过她的胳膊就是个过肩摔,堂堂皇后被摔了个四仰八叉。 七皇子上去就是一顿横踢扁踹,边打边吼:“你骂谁畜生?你敢污蔑本宫?” 随行的太监、侍卫七八个人蜂涌而上扯住七殿下。 “好你个狗娘养的,本宫饶不了你,也饶不了你那贱娘!。”皇后看那么多人拽着叶孤元启,料得他再也挣扎不了了。她便一边往起爬,一边大骂不止。 七皇子在宫外建府,可他的娘还在宫里,这宫里是皇后的天下,他一时冲动,他娘可是没好日子过了。 叶孤元启的工夫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是东陵数一数二的武者,虽没有将帅之才,却也是个响当当的武术家。 区区七八个壮汉还扯不住他,他一纵身甩开那些没用的家伙,蹿到皇后面前提膝顶向她的腹部,只一下皇后就哀嚎得惨无人声。 皇后捂着胸口半蹲下去,叶孤元启抬腿一脚皇后飞出去三米多远。 七皇子刚要向前,御林军长枪如阵围了上来。 “给我掌嘴!”皇后被摔得七荤八素,还记得要打七皇子呢。 御林军只管抓人,打人不是他们的活,侍卫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叶孤元启已经跟皇后动手了,还在乎侍卫吗?他才不老实等着挨打呢,他还手。 御林军只在外围挺着枪,侍卫其实并不敢跟七皇子死拼硬打。皇后一看也有点害怕,万一七皇子真拼命了的话,说不定后果难以预料,这个混小子急眼真的不要命啊。 “直接把他给我押到天牢去!” 叶孤元启也不想被御林军当场戳成蜂窝煤,进天牢就进天牢呗,他就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天牢。 狼狈不堪的皇后急急忙忙换了身衣裳,重整妆容。 皇帝最初的计划是接回静皇贵妃,冷落皇后,给她制造危机感。与此同时皇帝又突然病危,给她制造机会。 给她压力并给她机会,逼她亮出底牌并使出所有的招法。当她用尽全力的时候再让她知道皇帝早就对苗家动手了,苗家大势已去。 那时候无论废后还是杀掉苗世英都不费吹灰之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除去苗氏家族。 可现在形势有变,皇上知道自己中了苗氏的蛊,自然想要知道解法,人谁无求生之念? 所以他就不敢再轻动皇后了,如果皇后死了,没有人喂养蛊虫,皇帝是必死无疑的。 不想让她死也就不必逼她作死了,更不能让她知道苗世谨的事,否则难保她盛怒之下不会做出跟皇帝同归于尽的蠢事。 “眼下看来最紧要的事就是派人前往苗疆,尽早查出阴蛇蛊的解法。”静皇贵妃望着沉默不语的皇上,一则消息打乱了全盘计划。 但这则消息绝对是个好消息,不管怎么说知道了皇帝的病根所在,也就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娘娘,每种蛊术的解法都不是固定的,五皇子中的金蚕蛊用石榴皮煎汁可解,别人中了金蚕蛊或许就得用别的方子解,这跟每个下蛊的人有关。” 常忠在一边提醒着,与其远赴苗疆不如直接审问皇后。何必费那么大的周折?说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 皇后重新穿戴好了之后又来到乾清宫,听说皇帝召五皇子进去了,她要进去却被敬公公挡在了门外。 “皇后娘娘,皇上说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您稍做等待,老奴这就给您通报。”敬公公说罢转身走了进去。 皇后也不想硬闯,毕竟皇帝还有一口气在,她不想闹得太僵,反正皇上这口气咽下去,这天下就是她说了算了,何必争这一时长短? 能顺顺当当的,谁愿意节外生枝?皇后就在乾清宫的门口静静的候着。 五皇子进到内室见父皇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一身龙袍穿戴的甚为齐整,威严的在外间坐着,并没有在里间卧床。 叶孤元正上前见过礼便开言奏道:“父皇,准儿臣去江南吧,儿臣就算不能惩贪治腐,好歹能为百姓发些钱粮、安顿灾民。” “嗯,坐吧。”皇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规规矩矩的在下首坐了。 五皇子是报着求下江南的心过来的,可皇上根本不搭他这个茬。 皇上端起茶盏很斯文的喝了一小口:“你的身体最近还好吧?” “还好。”叶孤元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确是比往常好上一些。 他一般半个月左右就大折腾一次,而这回有二十三四天没折腾了。 皇上详尽的问了问他身体状况的细节,跟刘嬷嬷的供招基本全能对上。 如果现在给他喝石榴皮水,皇上担心会惊动皇后。蛊术被破蛊虫会死掉,皇后就会警觉。 现在关键是还不知道阴蛇蛊的解法,不能让皇后有过激的行为。 “皇上,皇后在门外候着呢。”敬公公躬身报道。 “让她进来吧。”皇上就坐在这里等着她,并没有回里间卧床的打算。 皇后走进来见皇帝像突然就好了似的,竟然坐在外间,桌子上还放着几本奏折。这就差一口气没咽去的人,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硬朗?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一肚子的疑问也只好先按压下去,都得等依礼拜见之后再说。 ... ... 第147章 晒太阳 ?皇上淡然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皇后一番,同床共枕的人今天看起来竟有一种如隔云海的陌生感。 若不是常忠审出刘嬷嬷的口供,打碎皇上的头他也想不到苗皇后竟然是个草鬼婆。 面对她这个狠毒的恶魔一样的女人,皇上恨不能寝其皮食其骨肉。她害皇上病恹恹的过了十几年,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 她害五殿下从小受尽病痛的折磨,每个月都有两次痛不欲生的关口,常年在鬼门关前打转使得五殿下小小年纪就了无生趣。 倒有一件事是冤枉她了,叶孤元弘小时在御花-园曾被一条赤练蛇咬伤,皇上一直怀疑有人刻意放蛇,而皇后则是重点怀疑对象。 刘嬷嬷招出了当年的真相,那条赤练蛇确系皇后所有,皇后是要用它练情花蛊的,不知哪个下人疏忽让赤练蛇逃了出去。 太子受伤纯属意外,并不是皇后有意纵蛇。当然无意跟无过是两回事,她偷养毒物,暗中制蛊,这都是死罪中的死罪。 难怪她大量的吃天山雪莲,常年跟毒物打交道的人最怕中毒。天山雪莲滋养得她容颜艳压群芳,却没能除去她内心的阴冷与肮脏。 “皇后不必多礼。”皇上一摆手,皇后走上前与皇上隔桌而坐。 “陛下今天气色如此之好,真是可喜可贺啊。”皇后纳闷的不行,按理他的身体应该是一天比一天虚弱的。 最近这三五年他不知怎地虚弱的速度特别快,皇后多次与蛊虫沟通希望皇上不要虚弱的这么迅速。她毕竟还想多当几年皇后,不想太早当寡-妇。 沟通总是没有效果,蛊虫又不会说话。她没有要求加重病情,蛊虫也就没有刻意加重皇上的病情。 皇上这几年虚弱的厉害,一方面是国事操劳,另一方面是他怀疑有人给他下了什么慢性毒药。疑心生暗鬼的使身体越来越弱,当然也不排除他很大程度上故意伪装。 “朕也没有想到,静皇贵妃念了一段经,朕今早就身轻体健了。” “真是功德无量。”皇后心里最忌恨的就是僧道,蛊术本是巫术的一个分支,所谓邪不压正,佛法道法是压制巫术这些旁门左道的。 ‘莫不是那老尼姑破了我的蛊?’皇后心里开始‘咚咚’打鼓。若是蛊术被人看破,死一个苗世英怕是平不了事,整个苗氏家族都将不保。 “朕已经派礼部侍郎与户部侍郎去江南安抚百姓了。”皇上拿起一个折子扔给皇后:“北面又传捷报,今年殿试选出来的三鼎甲至今未开琼林宴,朕想不如今年的琼林宴就由皇后安排吧。” “好啊。”皇后心怀忐忑的应了一声,不知这皇上怎么突然间就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只身体逆天的大好,人好像也失忆了似的。 这两天帝后之间几乎都要撕破脸了,甚至皇上气息微弱之时想见见天牢中的皇子,皇后都当面抗旨没有让他见到。 现在皇上身体突然好了,竟然没有提她的过错,反而让她操办琼林宴。 琼林宴是天下学子最向往的一顿宴席,对皇家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三年一次的琼林宴皇后也操办过几回,这倒是驾轻就熟的事。 操办琼林宴免不了要出宫采办些食材,宫门一开就可以和外面联系上了。要想给几个皇子做实罪证,也得从他们的王府下手才行。 皇后心里正盘算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忽听一声喝报:“静皇贵妃到!” 皇后当时就撂下脸子,紧咬着牙关,满肚子的闷气。她要进来就得敬公公先来通报,那老尼姑直接就进来。这待遇明显的不一样啊,皇后还不如皇贵妃有地位,这口气着实难忍。 皇上听闻静皇贵妃到,激动的满面红光,就差没蹦下地去迎接了。皇后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心里又添了三分堵。 静皇贵妃进来一看他们一左一右隔桌而坐,她要坐只能是坐在下首了,索性就没坐。“皇上,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不想出去走走么?” “妹妹好兴致啊,皇上龙体才刚好了一些可禁不起折腾。”皇后最看不上的就是静皇贵妃了。 “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静皇贵妃看都没看她一眼。 “没办法呀,我也不愿意叫,可论国礼论家礼都得这么叫哇。”皇后得意的扬着脖子,论国礼她现在是皇后,论家礼她也是正妻。 “行了,爱妃想去哪里呀?”皇上望向静皇贵妃。 “也不去哪里,就到院子里坐坐吧。”静皇贵妃说罢转身就走了。 皇上和皇后走出房门只见院子里摆了好多的椅子,后面还有宫女打扇。正中的主位空着一把椅子,其余两侧的椅子上坐着各宫的嫔妃。 左下首第一把椅子当然是静皇贵妃坐了,这样一来皇后就没地方了。 “臣妾参见皇上。”众嫔妃都起身冲皇上深深一福,却没人给皇后见礼。 “平身,你们都过来了?”皇上也有几天没出门见风了,今天真是云淡风轻的好天气,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皇上笑吟吟的走到主位上坐下,皇后沉着个脸走到右下首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下。 论级别她应该跟静皇贵妃换过来坐,但她也知道静皇贵妃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与其争个面红耳赤,不如隐忍了倒显得大方。 皇上还是闲得很,就坐在院子里跟各宫的娘娘们聊起了家常。问问这宫的小公主最近如何,再问问那宫的小王子可还淘气。 东拉西扯的在院子里坐了一个多时辰,皇后又郁闷又无聊便对皇上说:“皇上,坐的时候不短了,该进屋歇歇了,龙体要紧啊。” 皇上知道静皇贵妃最喜清静,没事不会无故召这么多人过来,她一直不说话肯定是在等什么。 “爱妃,你把大伙召过来,这天都快晌午了,也不管饭吗?”皇上没理皇后,直接问向静皇贵妃。 “吃饭倒是小事。”静皇贵妃一直瞄着门口,看到常忠一闪而过,她便笑着说道:“皇上问了许多的王子、公主,怎么不问问三殿下?” ... ... 第148章 天牢里的快乐 ?三殿下被皇后关到了天牢,在后宫这已经不是秘密了。静皇贵妃突然提到三殿下,她用意颇深啊。 自从常忠带来刘嬷嬷的供词,皇上这一-夜就没有合眼,静皇贵妃也陪着皇上坐到天亮。 皇上被下了阴蛇蛊这件事实在是出人意料,原本谋划好的对付皇后的方案暂时不能轻用了。 在解决掉阴蛇蛊之前皇后不能死,也不能激怒她。因为没人知道皇后是不是可以利用阴蛇蛊随时要了皇帝的命。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软禁皇后,既让她觉得有希望又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皇帝奄奄一息眼见着即将大行,皇后肯定会盯着乾清宫。皇后一离开坤宁宫,坤宁宫所有的侍卫马上就被换掉了。坤宁宫里所有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部抓了起来。 皇后进入乾清宫的时候也只允许她一个人进去,别的人毫不意外的都被捕了。 静皇贵妃和皇上拖住皇后,常忠负责突审皇后身边的人。如果审出的结果是不能轻动皇后敬公公会过来报信,皇帝自然不动声色,不声不响的留住皇后。 然后以今年的琼林宴要在众香苑举办为名,即刻带皇后去众香苑,就此将皇后软禁在那里。 如果审出的结果是皇后可留可不留,过来报信的人就是常忠。 静皇贵妃看到常忠的身影,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欢快了。皇上一听她提起三殿下,就知这是要办皇后的节奏了。 皇上的心里也十分欣喜,这就是说皇后的阴蛇蛊并不能把他怎么样,或者说阴蛇蛊的破解之法已经到手了。 “元历怎么了?”皇帝真跟失忆了似的,昨天皇后才让天牢的小太监报过‘三殿下和太子妃都得了失心疯,六殿下和九殿下都高烧的不省人事。’,现在皇帝竟然拿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 “臣妾也说不好他怎么了,不如叫他过来问问。”静皇贵妃慢声细语的,总给人一种任何事都不关她的事的世外人的感觉。 “嗯,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吧,天牢那地方也不适合他们长住。”皇上总算还记得他的儿子们都在天牢里。 “皇上,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可他们犯了错也不能不管,这么宠-惯下去怕不是东陵之福。”皇后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今天身体突然好了起来,但她有把握让皇上很快就病倒。 这几个皇子她好不容易才关起来了,正想处理掉他们呢,只有真的解决了他们,五皇子的登基路才会平坦。 五皇子就是她手中的棋子,这天下一落到五皇子手里,东陵就任由她苗世英摆布了。 “不过叫过来问几句话,你紧张什么?”静皇贵妃一摆手,一个小太监急忙走了出去。 皇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没有皇后的印玺谁也进不去。皇后不发话任凭谁都休想进到天牢之中,这人他们是万万带不来的。 皇后习惯了动用她皇后的大权,却忽略了一个问题。皇后也罢、朝臣也罢、内侍也罢、王子也罢,平时的确是有许多的特权,在人前是可以耀武扬威,但就没想想这些权力都是谁给的? 皇上宠-着你的时候,哪怕你是个宫女也可以行使皇妃的权力。皇上不宠-你的时候,哪怕你是皇后一样连宫女都不如。 更何况东陵后宫现在有皇后金册、金宝的人可不只她苗世英一个。肖静和虽然名号上是皇贵妃,手里拿的可是原皇后的金册、金宝。 时间就在君妃们的谈笑声中过去了,一刻钟又一刻钟。皇后心里涌起无边的得意,这人不是那么好带的吧? 果然人不是那么好带的,但不好带的原因是皇后怎么都想不到的。 静皇贵妃派去的小太监到天牢都找不着狱卒了,他一路走了进去才知道狱卒都在听故事。 “话说那虎力大仙上前提出要跟他们师徒四人比隔板猜物……” 苏若水连说带比划的给大家讲着‘车迟国斗法’,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哈哈哈,还什么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变成破烂流丢一口钟了。”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七皇子看得目瞪口呆,这皇嫂是在天桥上卖过艺吧?老七刚进来不到半天,还不太适应这种娱乐方式,新奇的不得了呢。 “这都干什么呢?”小太监远远的就看黑压压的一群人或蹲或站的围在牢门口,还不时的爆发出阵阵大笑声。 小太监一句话引得众人回头望,见是太监打扮就知是上面派下来的人,狱卒们慌忙站起,苏若水也不讲故事了,老实的坐在床上。 “这位公公不知到此有何公干?”狱卒说话都有三分孙悟空的味道了。 小太监一看这足有三十来人啊,当值的不当值的全在这儿呢,平时不当值的那是拉也拉不来啊,这块有什么好?魔力这么大吗? “咱家是来请各位殿下的,还不快快打开牢门?”小太监拂尘一甩,显然是对这里的气味很是不满意。 这里阴湿潮冷,地上一层的腐草。腐草上面才是干爽的枯草,所以气味、温度、湿度没一样是令人舒服的。 虽然蛇没有再出现过,但小虫子有的是,老鼠也常有。 这小太监是来带人的,而且要全带走。昨天不是才问过他们的现状吗?人都病重的病重,疯癫的疯癫了,这都不放过? 他们进来这么久没一个人过来探监,很显然上面的态度非常的明确,现在要带他们走,能有好事吗? “唉哟,这位公公,您是不知道啊,这几位殿下身娇肉贵的,哪受得了这天牢里的罪啊?一进来呀就都病了,要么人事不省,要么就疯疯癫癫。” “去去去,废什么话?咱家是来请殿下们去面圣的,你休得啰嗦,快打开牢门放人出来。” 面圣?谁信啊?七殿下刚说过皇上都病危了。这明显是要杀人灭口了,这些狱卒面面相觑,这如何是好? “公公,您一人前来可有圣旨啊?” ... ... 第149章 出狱 ?“咱家传的是皇上的口谕,怎么你们还不信”那小太监一言未了,狱卒们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 “几位殿下,你们走吧。”几个狱卒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我们没别的本事,只能把你们送到皇宫外面,能不能出城就靠你们自己了。” ‘唰啦啦’两间牢门被打开,七皇子‘噌’一下蹿了出来,他一把揪起地上的小太监:“说!是不是苗世英那老贼婆让你来的?” 苏若水看着这乱乱的形势,半本《西游记》就让这些平时凶狠、势力、贪财、怕死的狱卒们都有了造反精神。可见文化宣传的力量之大啊。 大家都纷纷走出牢门,有几个狱卒把自己的衣服往三殿下、六殿下、九殿下身上套,还有几个狱卒拿出点散碎银子和成串的铜钱。 “你们怎么办啊?”三皇子没想到这些狱卒在关键时刻能做出这么感人的事,他们逃了或许能得活命,这些狱卒往哪逃?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就放火,天牢走水我们也没办法。” “就是,天牢里最不缺的就是犯人,随便找几个顶数就成。” 众人七嘴八舌的嗡嗡,几个殿下也穿上了狱卒的衣服。只有七皇子还揪着那小太监恶狠狠的问话,那小太监连吓带被他勒的根本说不了话。 苏若水思索着就算逃出皇城又能逃到哪里?难道跟着几个皇子从此亡命天涯?去江南找叶孤元弘还是去塞北找苏若山? 好像哪条路都不怎么好,而且叶孤元弘没死,皇帝病危是装的,皇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占优势,她就算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也未必有这个实力。 苗世谨都已经被流放了,苗家在京城的势力已经基本被连根拔除了,皇后还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皇帝只是病危而已,并没有大行。如果皇帝死了,现在外面最重要的事应该是抓紧让新皇登基,而不是忙着来杀他们,即使杀也该暗杀,叫他们出去干什么? “慢着!”苏若水大吼一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让他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他来的,到底是谁要见我们。” “说!”七皇子用力向前推,那小太监向后闪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 “是,是静皇贵妃派我来的,真的是请几位殿下面圣的。”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汗都湿透了衣背。 苏若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是静皇贵妃叫他们去面圣,那肯定是皇后已经倒了。 小太监详细的说了一下今天上午皇上、娘娘们都在乾清宫院里坐着聊天的事。 苏若水稍稍动动脑子也知道静皇贵妃的意思了,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看看皇后是怎么对待这些皇子的,让皇上心疼,这样皇上才能更加痛恨皇后。 苏若水回到牢里打了个滚儿,起来抖抖身上的乱草,脏兮兮的小手就往三殿下的脸上、衣服上乱抹。 “来来来,都弄的惨点,越惨越好。”她抓起一把枯草往几个殿下的头发上扬点。 他们在牢里的待遇真的是很好,狱卒每天早上还给他们打净面水,他们并不是很脏,每天都梳头洗脸,偶尔还给他们送热水。 “什么意思?我也要弄吗?”七皇子彻底的懵了,这都干什么呢? 刚换上狱卒的衣服又都脱了下来,好好的躺地上打个滚儿? “你不用,你刚进来就变这么惨,谁信啊?”苏若水看大家都打扮的不错,她昂首阔步的在前面走了。 “太子妃,多多保重!”好多狱卒在后面冲她喊着,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家虽然都很留恋听她讲故事的时光,但都希望她再也不要回来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苏若水喊出来才觉得不大吉利,回来不是好事啊。“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走出天牢大家第一件事就是眯起眼睛来个深呼吸。天牢之外两辆马车恭候着他们。 苏若水直接就钻进了第一辆马车,三皇子、九皇子紧跟着也钻了进去。 马车并不大,坐三四个人就没地方了。六皇子看了他们一眼,只好钻到第二辆车里,七皇子当然挑人少的车上。 “这都怎么回事啊?”七皇子的脑袋懵得跟一盆浆糊似的,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比他十几年的经历都丰富了。 先是跟皇后动了手,这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接着进了天牢,这虽在意料之中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进了天牢就惊喜不断了,先是发现天牢不寂-寞,兄弟大聚会,后是发现皇嫂跟个半疯似的,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那个端庄贤淑典雅秀丽的形象。 紧接着发现狱卒全变身成了观众加粉丝,他正惊讶的合不上嘴的时候,又有小太监过来宣他们面圣,这时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所有的狱卒竟然齐心合力的要帮助他们逃狱!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拿全家乃至于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行为! “唉。”六皇子没理会他,重重的往后一靠,喃喃自语道:“真想多住一阵子,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啊?”叶孤元启以为老六说胡话呢,这怎么住大牢还有上瘾的?“那里面哪好啊?” “你知道什么?”叶孤元明白了老七一眼。“舒坦着呢。” 六皇子在进天牢之前跟兄弟们并不亲近,只是形式上的走动。甚至他还有他的小心眼,巴不得所有的兄弟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才好。 他不知是生在帝王家的缘故还是天生的凉薄,反正跟谁也没有从心里往外的热,跟谁都是一样的不远不近,成天的就与酒作伴,所有的人在他眼里心里都是一样的酒肉朋友。 自从进了天牢他才感觉到什么是骨肉亲情,老九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囚衣还脱下来跟他平分,为此老九还和他一样的高烧,差点就丢了性命。 皇嫂的机智与聪慧让他从心里佩服并感激,若不是她弄来了汤药,他们哥俩就算病不死也容易烧坏脑子。 ... ... 第150章 面圣 ?六殿下闭上眼睛回想着天牢里的一幕又一幕,他庆幸有这一次牢狱之灾,这次入狱让他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珍贵的东西。 九弟的敦厚纯真,皇嫂的活泼乐观,都深深的铭刻在他的肺腑之中。 三哥的善良与温情更是打动他的心肠,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床和被褥都让给了他们,还细心的照顾他们,水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他不舍得喝却用来给他们物理降温。 七殿下是说什么都理解不了老六的想法,怎么还能留恋住大牢的日子呢? 区区小半天七殿下都快疯了,这还是有兄弟们在一起,有皇嫂那个‘疯婆娘’给大家表演逗乐。 天牢的环境实在不是一般的差,光是那阴冷劲就让人受不了,光线暗的让人心慌,空气中还一股霉味,莫说是王爷皇子出身,就平常人也不可能喜欢上那种鬼地方。 七殿下还没接触过牢饭呢,那是真正的看一眼就想吐。反正七皇子对天牢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天牢里的酒好喝?”七皇子略带嘲讽的打趣六皇子,除了酒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得住六殿下? 酒?自从进了天牢那是一滴也沾不着啊。不过六皇子已经不在乎了,酒瘾也就几天,挺过来也就那么地了。 “六爷我戒了。”六皇子眼睛都没睁,他对酒有着着魔一样的激-情,这种戒酒的话是连睡梦中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你说什么?”叶孤元启简直怀疑自己耳盲,叶孤元明这个大酒鬼他能戒酒?要说他能戒饭七皇子都信,戒酒让七皇子没法相信。 老六没理他,就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养神。 “你说真的?”老七就盯着他问,老六只‘嗯’了一声。 “哦。”七皇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六哥你够机智。” 老六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个不长脑子的愣小子明白什么了? “父皇这次叫咱们过去必是要交待大事的,我揍了那老贼婆,咋说我也是有罪了。三哥的罪名是跟皇嫂通奸,就算说清楚了,名誉也毁了。五哥那身子骨就不用提了。老九带兵闯宫门,不定罪就不错了,那个毛燥劲也没啥指望了。你的罪名就算认下了,也不过是个调-戏宫女,酒后失德而已,你把酒戒了就没毛病了。” “哼”六皇子听罢嘴角斜挑,冷哼一声。“你放心,这天下爱谁要谁要,我绝不要。” 谁信呢?皇位还有人不要? “六哥,我是支持你的。那老贼婆肯定不能轻饶我,你坐了龙椅,别忘了保兄弟一命就行。” “谁保谁呀?”老六长叹一声:“这天下说不定就是你的,你到时候别赶尽杀绝就行了。” “可能吗?谁都比我机会大。” “大哥不在了,三哥、九弟都要去给大哥守丧,摆明了就是不想争这个帝位。五哥的身体不好,我是真的不想要,所以机会最大的人是你。” “你别唬我了。”老七笑笑,看来老六是不信任自己,说的根本不是真心话,既然如此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老七才不信他们哥几个全都不争大位,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不可能呢?六皇子也不是没动过争大位的心,但现在的他突然发现了比皇权更可贵的东西。他只想一世逍遥,只想兄友弟恭,只想拥有人世间最温暖的情怀。 皇权的威严之下葬送的是亲情血脉,父子、夫妻、兄弟,欲亲先防。每一个人对皇上都是有所求、有所畏惧,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对皇上的。 皇上得到的只是别人的谄媚不是真心,称孤道寡是何等的悲凉?龙袍包裹着空虚、寂-寞、冷,龙榻支撑着明争、暗斗、凶,龙椅吞噬着筋骨、皮肉、心。 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必须承认命中注定这回事。生在帝王家,又摊上了太子丧命,这就是命中注定的要陷入漩涡之中。 但世上还有事在人为这四个字,在漩涡中也有挣扎和适应。人生没有办法完全随人心意,但人生的选择权永远在自己手里。 三皇子叶孤元历和九皇子叶孤元恒都在等待苏若水的选择。 他们俩猜想太子的灵柩也该到延庆佛院了,他们要是真的不用再回天牢了的话,打算明后天就过去。他俩力劝苏若水也一起过去守灵直到下葬,然后再一起守墓。 苏若水只是摇头,她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 “你们俩要是不去,我倒可能去。咱们一起去忒不方便,这不是贻人口实吗?”苏若水明知道叶孤元弘还活着,她才不去守丧呢。 “有什么不方便呢?怎么不比在牢里方便得多?”九皇子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苏若水每天都乐哈哈的,但谁在大牢里能真的心情好? 别的不说,就从进大牢开始他们就没洗过澡,黑天白日都是一身囚衣,从来没脱过。 一起守丧就算再不方便,还能比这更不方便吗? “不一样,坐牢又不是我们能选择的。”苏若水平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想好了真的去给元弘守丧啊?” 现在的形势至少在他们眼里应该是皇上病危、太子已逝,这个时候他们要离开帝都就是离开权力中心,失去的将是坐拥四海、君临天下的机会。 “皇嫂,恕我唐突,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城里。”三殿下真想一脚把老九踹下去,你跟着挤上来干什么?从今往后再想跟苏若水好好说句话都难了。 “是啊皇嫂,我也不放心你。”老九不光上车跟着抢,说话也跟着抢。 “你们啊,就别为我瞎操心了,你们能照顾好自己就算替我省心了。”苏若水的生存能力可比他们强得多了。 车马很快来到了乾清宫,他们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排成队的走进院子里。 皇上虽然早知道他们被囚于天牢之中,却没想到他们个个穿着囚衣,还弄得又脏又乱如此的凄惨,看来他们过的真是普通囚犯生活。 ... ... 第151章 洗澡 ?他们一众人等走到中间面对着皇上齐齐跪倒,穿着囚衣也没办法像穿着蟒袍一样文质彬彬的见礼了。 “儿臣叩见父皇。” “都起来吧。”皇上没见到他们的时候以为他们在天牢也不会受多大委屈,毕竟他们的名号都在而且罪名未定,他们有一分出来的机会,天牢里的人也不敢对他们不好。 此时见自己的孩子个个惨得不忍目睹,就算衣服能造假,就算脏也能造假,他们脸色苍白造不了假,他们几个不只面无血色而且都很明显的有些浮肿。 说不愤怒绝对是假的,说不心疼绝对是骗自己的。光是他们这个形象的视觉冲击力就足够震惊的了,就他们这身着装对他们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打击? 普通人也羞于穿着囚衣见人,何况他们都是穿蟒龙袍长大的? “谢父皇。”这三个字从一群囚犯嘴里说出来似乎有那么点讽刺的味道。 他们一个个站起来低头恭立,皇上一个个的打量过去,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 除了老七还干净点,其余的脏不说,脚上穿的什么玩意? 本来他们都是穿皮靴的人,进了天牢那身行头被扒了,衣服换成了囚衣,鞋也换成了布鞋。 这还得说是天牢条件算好的,普通的刑部大牢就赤足,连布鞋也没有。 布鞋在外面穿穿倒也轻便,只是天牢里阴冷潮湿,布鞋在地上走两圈就变得又潮又湿特别难受,还容易着凉。 苏若水就央求狱卒们把别的牢房的枯草给他们抱过来一些,那些干爽的草都被苏若水祸害的不剩啥了。 捆成好几个枕头,还做了两张简易的草帘子送给三殿下当席子用。 她要来许多的枯草,就搓草绳编草鞋,给他们一人一双草鞋。 草鞋既利水,又透气,轻便,柔-软,防滑,还有按摩保健作用。 不过看上去就惨了点,貌似只有个鞋底,脚面有两条草绳连着,脚都裸露着还不怎么干净。 他们也就罢了,苏若水可是太子妃啊,她竟然也光着脚丫子,这了得吗? 女人的脚要是让陌生男人看了,那都够上吊的。皇上也只瞄了一眼,便赶紧收回目光。老公公能看着儿媳妇的脚也真够幸运的。 不过咱们的太子妃殿下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或许是脸太脏了看不出来吧。 “你们先去洗漱、更衣,收拾好了再过来。”皇上实在是心酸的受不了,赶紧都打扮个人样再说话吧,一个个跟小鬼似的。 “是。” 苏若水被带到了天曌宫的浴房,其余人被带到了乾清宫的浴房。 大大的浴房水汽氤氲(音晕),白蒙蒙的雾气裹着温热的气息。浴房里一个大大的水池,苏若水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去,第一次感觉到泡澡是这么享受的一件事。 水汽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苏若水闭上眼睛细细的嗅着这香气,是琼花香。 苏若水转头望去原来宫女们正往水池边上的一个大浴桶里倒琼花花瓣呢。 琼花的味道,苏若水闭上眼睛贪婪的吸着这混着琼花味道的湿润的空气。 琼花又叫东陵太子花,苏若水最幸福的时光就是每天闻着这个味道入睡,又闻着这个味道醒来。 ‘元弘,你在哪啊?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苏若水忍不住两行热泪决堤般冲出眼眶,原来自己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 在大牢里还可以苦中作乐,出了大牢心就变得这么脆弱,淡淡的一股琼花的味道就完全乱了心智。 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元弘’这两个字就再无他物,就这两个字一声高于一声,几乎就要破口呼出。 “太子妃殿下,奴婢给您洗头发了。”一个宫女递给她一块毛巾让她捂着脸,免得洗发液溅到眼里会疼。 苏若水接过毛巾先擦了擦泪,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完全掩盖了淡淡的琼花香。 “这是什么?”苏若水平时都是用皂角洗发的,这个味道不一样。 “是用皂角、首乌、茶籽、旱莲熬成的,这个乌发养发生发,静皇贵妃一直用的。” “嗯。”苏若水没有再说什么,就任由宫女们给她洗发洗澡,洗净了又去浴桶里泡,这大概是起加香作用的吧。 众皇子还是第一次在乾清宫的浴房洗浴,但没有一个人有欢喜的心。 乾清宫的浴房当然是东陵最奢华的浴房,小太监们在外间给他们脱下囚衣。 “扔扔扔,都给我扔了,有多远扔多远。”七皇子根本不用别人侍候,一把扯下囚衣,甩飞脚上的两只布鞋。 这些大牢里带出来的东西,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虽然他才进去半天,却对那里面深恶痛绝。 “是是是”小太监弯着腰到处捡他扔到的衣物和鞋子。 另几位皇子则老老实实等着小太监一点一点的给脱衣服,都很安静不像七皇子那么火爆。 小太监拿着他们脱下来的囚衣囚裤,又弯腰去捡他们的草鞋。 “别动。”九殿下穿着草鞋不抬脚,吩咐道:“这双鞋不能扔。” “是。”小太监不敢多话,只有应承。 “九弟,这鞋不能留,多不吉利。”老七赶紧的跑过去劝九殿下:“这个不能任性,牢里的东西不能要的。” “给我留着,弄丢了本王要你的脑袋。”九殿下生怕小太监听老七的,特意又嘱咐一遍。 “是。” 另两个小太监也分别拾起三殿下和六殿下的草鞋,都和囚衣抱成一团。 “衣服扔了,草鞋清洗干净送到三王府。”三皇子面无表情,声音也淡淡的清冷。 “是。” 六皇子拿起草鞋就着小太监怀中的囚衣亲手蹭了蹭鞋子上的泥,然后两只对打对敲一下,复又塞入小太监怀中。“把这双鞋送到六王府。” “是。” “你们都疯了?”七皇子像看疯子似的一个个盯了过去:“这是从大牢里穿出来的,你们还要穿回去吗?” 七皇子真的怀疑这帮兄弟精神出问题了。 ... ... 第152章 喝水 ?三殿下苦笑一声:“要是能回去,莫说穿草鞋,赤脚我也愿意。” “爬回去我都干。”九殿下又跟着抢话。 六殿下只勾了一下唇角,转身走向里间的浴房。 苏若水一身白色的凤裙,身上没有华丽的装饰,头上也没有晃眼的凤冠,只用两只简单的玉兰花发簪挽了个玲珑髻。 没有浓浓的艳妆和没有繁重的首饰衬不出雍容华贵,倒更显得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 按理女人洗澡应该比男人用的时间长,毕竟男人不用化妆,苏若水好歹还是上了一点淡妆的。 可苏若水都回到乾清宫的院子里了,他们哥几个还没有出来。等了约有一刻钟他们才走了过来,全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蟒龙袍。 这回看他们个个玉树临风都有了十足的皇子气象,皇上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形象他很满意。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各宫皇娘。” “平身。” “谢父皇,谢皇娘。” 他们去洗澡的时候,皇上回到内室休息了片时,各宫娘娘也在院子里用了些点心。 皇上当然不是累的坐不住,而是他心里没底,他必须得问清楚阴蛇蛊的解法,否则他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皇后。 皇后陪着众嫔妃在院子里坐着,静皇贵妃却陪着皇上进了内室。 ‘不要脸的老东西,那么大岁数了还缠着皇上。’皇后恨恨的,却也没有办法,皇上就愿意让个老太太跟着他,别人有什么办法? 常忠也不多话,拿出一块青布呈递上去,青布里面包裹着一个小册子。 小册上详细的记录了各种蛊术,这是在苗皇后床板下的夹层里搜出来的,料不会假。 金蚕蛊果然是用石榴皮煎汁化解,一天一大碗,两三天就可以除去。金蚕蛊被除之后,蛊虫会死掉。 阴蛇蛊根本没有解法,吃什么都没用,也没有特别的法术能解。 皇上看到这里手都发颤,这是不是说他就只能死在这个蛊术的手里了? “陛下,您往后看,老奴在倒数第三页处看到了化解之法。”常忠不抬头从影子上也看出来皇上的手在抖了。 皇上也不想学蛊术,对前面的介绍有什么兴趣?直接就从后往前翻,看罢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阴蛇蛊果然是没有解法,根本就无须解。只要蛊主人不用经血喂养蛊虫,蛊虫就会报复蛊主人。 非旦不会对中蛊的人造成不利,还会减轻中蛊人的病痛,直至完全解除蛊咒。 难怪苗皇后怀孕期间皇帝每天都觉得神清气爽,疲惫的感觉都没有了。 当时很多人曾说过皇后有喜使得龙心大悦,陛下每天都精神饱-满。 女人的经血不是终生都有的,总有绝-经的时候。阴蛇蛊要在蛊主人绝-经之前易主,原蛊人必须终结对中蛊人的蛊咒,用蛊粉对另一个人下蛊,并把蛊虫转交另一个蛊主人,其中涉及到一些咒语、符纹等。 若是蛊主人绝-经前被杀,蛊虫会为蛊主人报仇,当然蛊虫只会对造成蛊主人死亡的凶手进行报复,毕竟蛊虫不具备人类的思维,不会分析问题。 换而言之皇帝现在要是下令杀了皇后,最多是刽子手遭到报复,可能会走厄运也可能会暴亡。 但是蛊主人中途死亡的话,中蛊人的蛊是解不掉的,身体还会继续虚弱。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后和蛊虫分离,让她无法喂养蛊虫,蛊虫就会报复她,这才是自作自受。 在此之前皇上必须要确定的是这个小册子的真实性,以及阴蛇蛊的蛊虫到底在哪里。 “皇上,蛊虫找到了。金蚕蛊就在皇后寝宫的牡丹纹饰熏香炉里,阴蛇蛊就在皇后贴身戴着的金钏里藏着。”常忠搜出了这小册子,也拿到了牡丹纹饰熏香炉,金钏在皇后的胳膊上,常忠自然是拿不到的。 这些都是皇后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招认的,常忠在半天的时间里审出这些机密也真是多亏了银针用的娴熟,医术用在不同的地方效果是不同的。 “好,常公公朕一定大大的封赏你。”皇上红光满面,如获重生一般的快乐。 “为皇上做事老奴不敢居功。”常忠提议道:“皇上,不如先给五殿下解了蛊吧,免得五殿下多受蛊咒之苦。” 常忠的意思是先拿五皇子试试,如果给他解蛊的症状与小册上记录的一致,这小册子的真实性也就可信了。 “有道理,叫元正过来。” “是。”常忠答应一声便从后门出去了。 “臣妾在这儿多有便,我先出去了。”静皇贵妃说罢就走了出去。 静皇贵妃也看了那小册子,知道喝了石榴皮汁的水以后会上吐下泻的折腾,五皇子毕竟是成年人,她在这儿不大合适。 早晨皇上和五殿下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命他去后面歇息了,软禁了五殿下一上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听说父皇宣召,五殿下揉揉肚子就跟着常忠过来了,他以为皇上会赐他一顿宴席呢,没想到就只有一大碗清水,还有些混浊。 常忠和敬公公还在五殿下脚边放了个及膝那么高的两个木桶,五殿下看看那桶倒也洁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父皇,这是何意啊?”五皇子一看这大碗像个小盆似的,喝这么多水干什么? “元正,这是静皇贵妃讨来的偏方,能治你的病症。”皇上特意给静皇贵妃送了个人情,毕竟将来东陵会是叶孤元弘的天下,皇上希望皇子们对太子有些感恩的心。 “多谢父皇,儿臣现在没犯病啊。”五皇子犯病的时候根本下不了床,折腾起来要死要活的。 “放心喝吧,父皇会害你吗?” “儿臣不敢,儿臣遵命。”五皇子不怕谁害他,谁要给他一碗毒药立即暴亡的话,他都磕头谢恩。 他捧起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了下去,这药味不浓,还挺好喝的。 不到一刻钟五殿下的胃里就搅海翻江的闹腾起来,他站起身本想告个假到外面去,结果一张嘴就吐了起来。 ... ... 第153章 梦中人 ?现在不用人告诉,五殿下也知道桶是干什么用的了。他一弯腰就朝其中一个桶里大吐起来。明明早上只喝了一点稀粥,没吃什么东西却吐了半桶之多。 也不知都吐了些什么出来,里面有许多的黑丝黑线一样的东西。 常忠扶着他,敬公公给他抚背。吐得差不多了,他又觉着肚子有些异样。 “我”五殿下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他选择直接往外跑,却被常忠死死的扯住。 敬公公抠开他的腰带,他一刹那间就明白为什么准备两个桶了,他抬头看向皇上,只见皇上笑微微的看着他。 他也的确是忍不住了,来不及传官房也来不及去茅房,就直接坐桶上了。 皇上半倚在床榻上,卷着小册子细细的看着,偶尔抬头观察一下五殿下。 五殿下常年病中,脸色有些发白。吐过之后脸上红润了一些,细看还不时的闪过一丝黑线,一闪即逝很容易让人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这神方果然有效,你在父皇这里休息几天吧。”皇上笑容满面的走了出去,五殿下跟着常忠又从后门出去了。 几位皇子给皇上和各宫娘娘见过礼后就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苏若水则娴静的坐在静皇贵妃身侧。 皇上也没赐他们座位,直接开口说道:“朕前些日子卧床不起,也没顾上你们的事。你们都因何事入狱,今天当着众姨娘的面说个清楚。” 这摆明了是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说什么话还用人教吗?谁冤枉你们了,你们尽管诉委屈吧。 四个皇子全都变成了哑巴,没一个张嘴说话的。 “元历,你先说。”皇上只好点名了,从大往小来吧。 “儿臣不知所犯何罪。”三皇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皇后指着他点了点,重重的一拍桌子:“你不知所犯何罪?你身为皇子与太子妃鱼来雁往,行为甚不检点。” 皇后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苏若水,又转向叶孤元历:“太子妃写词,三殿下找人传唱,弄些个淫词艳曲搞得东陵上下民风不正。” 皇后振振有词的历数起‘白素贞’之过,什么无耻勾男、自配婚姻、人妖交合、兴风作浪…… “不就是个故事吗?何必小题大作?”皇上一句话让皇后半天的唇舌都白费了。 “故事?”皇后冷笑一声:“好,那就说个真事。” 皇后想要拿出苏若水画的那副题了诗的山水画,左右看看才发现坤宁宫的丫头、嬷嬷、太监一个都不在。 “敬公公,你去我宫中取出太子妃的大作来给大家共同欣赏欣赏。” “是。”敬公公一摆手,上来两个小太监抬着一筐的字画走了上来。 “皇后娘娘,太子妃的画作都在这里了。”敬公公躬身答话。 皇后一看早就准备好了,她顿时心生欢喜,看来宫里的人还算机灵,知道用得上早就给拿过来了。 展开画卷还是那副山水,还是那只雄鹰,还是那四句倒霉的诗:“百年世事三更梦,奴非东宫梦里人。万里江山一局棋,妾乃江山棋中子。” “皇上这就是太子妃出嫁前写给太子的诗。”皇后说着手一抖又打开一卷画,画的是一个黑衣人的背影,那人负手站立在凉亭之中,无边夜色衬出那么的清冷寂-寞。“而这幅则是太子妃在宫议太子丧事之后所作。” “百年世事三更梦,妾伴夫郎梦里沉。万里江山一局棋,妻乃共君对弈人。”皇后拎着两幅画走向皇帝,她嘴角噙着讥讽的冷笑,把两幅画按到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皇上,你好好看看吧。” “谁都知道自从太子南下之后,太子妃就不停的写写画画,全都是为三殿下所作。这第一幅说的明白,她心中根本没有太子。第二幅说的更明白,她这是想往谁的梦里沉又想陪谁共掌这江山棋局?” 皇上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这两幅画,不过皇上明白太子妃是知道太子没死的,看来她开始是不喜欢太子,但是现在她已经喜欢上太子了。 太子也确有执掌江山棋局的心,‘万里江山一局棋’明明就是叶孤元弘亲笔所写。皇上不觉得太子有错,倒觉得很欣慰,如果身为太子对江山莫不关心,那绝非东陵之福。 “母后,我跟你解释过这只不过是我夫妻间一时好了、恼了,开的玩笑而已。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心中没有太子的?你好好看看第一幅画。”苏若水连站都没站起来,更别说给她见礼了,她就坐在那里开说。 “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这两句不过是我出个上联,他对了个下联。后面的那两句明显是后加上去的,难不成我还能写三句,中间空出一句来让他添吗?” “后加也是你加的!”皇后咬牙切齿的样子跟要生吞活人似的。 “没错!”苏若水大大方方的说出一个理由来解释后面为什么加上那么两句话,这理由强悍的让人无力反驳,只是叶孤元弘要是听到的话,肯定狠狠抽她一顿。 “这幅画是为了给太子庆生而作,他添上一句下联之后便到我绣楼求欢。当时我乃是闺中少女怎么能答应他这么荒唐的要求?于是就假意陪他看画,借机添了两句词婉拒了他。” 百年世事三更梦,奴非东宫梦里人。着啊,人家还没结婚呢嘛。万里江山一局棋,妾乃江山棋中子。你若是不肯尊重人,岂不就是拿人当棋子一样的摆布吗? 苏若水是搪过了这一关,可怜叶孤元弘的名声啊,叶孤元弘一共去过几次苏府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第二幅画画的就是元弘,众所周知我们成亲的第二天太子长街遇刺,我被御马带到荒山上,我从山上下来徒步回城的路上,在城外的驿站凉亭遇到了元弘,臣媳画的乃是实景。” “实景?”皇后冷哼两声:“休仗着你才学好就想欺蒙圣上,你能同死人对弈吗?” “夫妻由来同一梦,元弘生死都是我梦中人。” ... ... 第154章 别闹 ?皇后气得生生说不出一句话来,处心积虑的收集了这么多‘证据’,被苏若水三言两语就给说开了。 “行了,你们都年轻,瓜田李下要多避嫌疑。”皇上云淡风轻的说了他们一句,这事就算了。“皇后,事要兼听则明,身为后宫之主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呢?” “是。”皇后这个气闷,皇上说他们的还没有说皇后的重呢。 “是。”苏若水和三殿下也乖乖的应了一声,便都不言语了。 “元明,你说你是因为什么事进的天牢?”皇上看向六皇子。 “儿臣被母后召到坤宁宫,饮了三盏酒后便人事不知了。儿臣只记得喝酒的时候肯定没到午时,儿臣被冷水浇醒的时候天色已昏。母后说我奸-淫宫女、秽乱后宫,我想我没那个能力,昏迷之中怕是不能行事。” 六皇子满腔的怒怨,给他扣上这么个难听的罪名,一桶冷水害他高烧险些丧命,还连累九王爷也跟着高烧不退。 “你胡说!”皇后怎么能承认他的说法是真的?“我好心留你在坤宁宫用宴,你公然跟两个宫女偷-欢,还敢抵赖?” “母后,坤宁宫里什么地方适合我跟宫女偷-欢?难道我在酒席宴间跟宫女调-情?” “没错,你记得很清楚嘛。” “那你干什么去了?”六皇子再过分也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跟宫女交合吧?那除非是疯得比疯狗还疯了。 “酒水污了衣裳,本宫不过是进去换了件衣服,喝了盏茶,出来就撞见你把宫女的肚兜都扯了下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这招够狠毒的,连个证人都不用了,她亲自撞见的,谁敢反驳就等于说皇后在撒谎。就算所有人都明知道皇后在撒谎,谁敢当面指出来? 六皇子气的面皮酱紫,他抬头看看天,怒气冲冲的对皇后说道:“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你没撒谎吗?” “放肆!你敢让本宫起誓?”皇后转而向皇帝说道:“看看,看看,当着陛下的面他都敢对我如此咆哮,他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 “是哪个宫女啊?”皇上没说谁对谁错,就淡淡的问了一句。 事情还没捋清楚呢,吵有什么用? “就是慧妃身边的两个丫头。”皇后说话还白了三殿下一眼。 “哦,慧妃如何不见?去把慧妃请来,那两个丫头也带过来。”皇上发话了,敬公公急忙答应一声,安排两个小太监飞快的朝冷宫跑去。 “哎”皇后重重的咽了口口水,非提慧妃一嘴干嘛?这下连慧妃都放出来了。 很快慧妃就带着素萍、素梦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各宫姐姐。” “平身,坐吧。”皇上一摆手,早有宫女在下面摆好了椅子。 “谢皇上。”慧妃起身过去坐了。 “儿臣参见母妃。”三皇子赶紧的过去给母亲见礼。 “起来吧。”慧妃看儿子脸色苍白又有些浮肿,知道他在牢里受苦了。 “谢母妃。”三皇子见母亲清瘦了许多便知道冷宫的日子也不好熬。 “就是这两个丫头么?”皇上看了素萍、素梦一眼。 “是的。”皇后得意洋洋的,料定这两个丫头不敢反供,她们应该知道这时候反供的下场是什么。 承认跟六皇子有苟且之事还不至死,毕竟是六皇子强迫她们的。反供就是出卖皇后,那有多少脑袋够砍? “慧妃,你这两个丫头朕要了,你再选四个丫头算朕赔你的。”皇上虽然是看着慧妃说话,却并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只是通知她一声。 皇上说罢就转过头来正视着叶孤元明:“这两个丫头就赐给你了,有其事也罢,无其事也罢,算不得什么。以后注意收敛些就是了。” “父皇,我”六皇子当然知道皇上这是故意打皇后的脸,但什么叫有其事也罢,无其事也罢,他还想证明清白呢。“我府中不缺人使。” “添两口人也吃不穷你,实在不喜欢卖了也给你添两串铜钱。” “谢父皇。”六皇子也不能再犟下去了,皇上的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虽然这两个丫头是皇上赐下来的,却没有任何的名份,一切都六皇子处置,那就方便得多了。 “皇上,你,你不能这样啊。”皇后见皇上没惩罚苏若水和三殿下的时候,就气得咬牙。 现在看皇上连问都不问就把两个丫头给了六皇子,她更是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这么明显的偏袒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元启,你怎么回事?”皇上没答理皇后,直接问下一个了。 皇后见问到了七皇子头上,她倒是长出一口气。我看这个儿子你怎么替他圆过去。 “父皇,我”叶孤元启虽然一肚子的火,但他笨嘴拙腮的说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词,就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我,我今天我” “他怎么了?”皇上转过头直接问皇后。 “他当众殴打本宫,意欲杀我。”皇后最恨最恨的就是皇七子了,皇后身上现在还疼得不敢乱动呢,浑身的伤都是铁证。 “我没有!我没有要杀你。”叶孤元启再傻也知道打和杀的罪是不一样的。 “急什么?真是个孩子,你母后一句玩笑话,你就急冒汗了。”皇上也不指望他能为自己辩解清楚,让他说话就是越说越乱。 皇上干脆替他说了:“孩子嘛,跟父母撒娇使性都是人之常情。元弘十个月的时候在我手心里撒过尿,元历两岁的时候骂过朕‘老狗’,元正就没让我省过心,背着抱着扛着都哄不好,元明一岁半抢过朕的酒喝,元恒七岁还推搡过朕,差点被他推到御水河去。元启更是从小就犯诨,五岁时拿铁棍抡过朕。” 皇上长出一口气,没说他儿子反而面向皇后说道:“你也是的,他都这么大了,你还和他闹。他没轻没重的,你招惹他干什么?” 闹?谁在闹?皇后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无语’,她非常形象地用她的表情阐述了一个成语叫‘瞠目结舌’。 ... ... 第155章 偏袒 ?皇上不动声色的给大家上了极生动的一课,这一课的名字就叫‘什么是偏袒’。 苏若水画了一本《白蛇传》,皇后借机大兴文字狱之风,皇上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不过是个故事’。苏若水给三殿下写歌词,被皇后揪住不放说他们‘不检点’,皇上说了句‘瓜田李下避避嫌疑’就完了。 这算是偏袒吗?如果没有六皇子的事比着,或许这能算得上是偏袒,但跟六皇子的事一比,这简直是严厉嘛,起码他们俩算是挨训了。 六皇子顶着‘奸-淫宫女,秽乱后宫’的罪名,皇上根本不问事情的前后经过,直接把宫女赏赐给六皇子了。不是说六皇子奸-淫她们俩了吗?领家去随便奸-淫。 这叫偏袒吗?如果谁说这就叫偏袒的话,那只能说你的见识少,看看七皇子的事,这算什么偏袒呢? 七皇子动手打了皇后,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在乾清宫明目张胆的一顿横踢扁踹!叶孤元启自己都说不出理来,要人证人证有的是,要验伤皇后一身的伤,就这样的铁案被皇上一句话给说得影都没了。 最具戏剧性的是皇上没有责备七皇子,连假意的训斥都没有,而是带着责备口吻问皇后:“他没轻没重的,你招惹他干什么?” 皇后真的是‘无言以对’! 你认为皇上已经把‘偏袒’演绎到极致了,是吗?错!错了!大错特错! “元恒,最让朕不高兴的就是你。”皇上沉下脸来很严肃的看着叶孤元恒。 九皇子是最小的一个,天子一怒气氛是相当压抑的,无形中的压力使得空气都凝固了。 叶孤元恒低头不敢抬,话也不敢说,站着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差点就跪下了。 他本身犯的就是‘逼宫’大罪,太子刚死、皇帝病重,这个时候他带兵怒闯宫门,他说什么能解释得清?这个罪不在于后果有多严重,而在于你能不能说清你的动机。 “你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你和别人不同,别人只是皇子而你是亲王,你懂吗?” 皇帝‘啪’的一拍桌子,叶孤元恒终于顶不住压力‘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六皇子抬头看一眼父皇,见父皇冷面如霜。‘噗通’一下他也跟着跪倒了,紧接着三皇子也跪了下去。 “父皇,您且息雷霆之怒,九弟他少不经事,要责要罚儿臣愿代为受过。”六皇子永远都忘不了九皇子送他一件囚衣,然后自己抱着捆杂草取暖。 “父皇,九弟是为我才闯宫门的,他只是带兵壮壮声势,就敲了个门而已,没有一个兵卒动手啊。”三皇子也赶紧替老九说情。 “你们都起来,谁让你们跪了?”皇上看看青石地面,这跪一会儿就得见血。 哥三个都低着头不敢起来,苏若水轻轻咳嗽一声,他们哥仨都偷眼向苏若水那边望去。 苏若水以手掩口假装咳嗽,手指向上抬了抬。他们也不傻,赶紧的就都站了起来。 “元恒,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身为一个亲王连皇宫都进不来?亲王做到你这么窝囊还真是不容易。”皇上怒容满面的问道:“朕是你什么人啊?” “父,父皇。”九王爷战战兢兢的回答。 “知道就好,你们都听好了。朕是你们的父皇,皇宫就是你们的家。朕赐你们的兵就是让你们用的,门关了就敲,敲不开就砸,砸不开就放火烧!谁敢挡你们回家的路,你们就给朕把她劈了!” 皇上虽然沉着脸,语气也极为愤怒,众皇子却听得心花怒放,这才是亲爹啊,有爹有靠山的感觉还真他-妈的爽啊。 “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冷汗层出,浑身直冒凉风。她一点都不生气了,她彻底明白了,皇上这是完全不在意她了。 把这些皇子叫过来并不是为了光明正大的释放他们,而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皇子,他们是可以为所欲为的皇子! 谁也休想用律法、家规束缚他们,因为他们有个完全不讲理并且只知道护犊子的爹,而那个爹又是有不讲理的实力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实力压倒一切,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反抗和挣扎都是没用的。以前皇后不也是这么毫不讲理的欺负别人的吗? 皇后心底一声冷笑,看来皇帝是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一切权力就都只归他一人了。 实力,不到最后谁知道谁是赢家?皇后右手拂了一下左小臂上的金钏,脸上露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 皇上把这个动作收入眼底却毫不在意,她想命令蛊虫加重皇上的病情须得先念烧几张特制的符咒,点一种特制的香,还要配合上一些咒语。 那些符咒和香自然要回到坤宁宫才拿得到,皇上会给她回坤宁宫的机会么?换而言之,现在的坤宁宫还有她想要的东西吗? “皇上,臣妾有些疲乏了,没什么事的话臣妾先告退了。”皇后知道今天谁也动不了任何一个皇子了,她留下也是自讨没趣,这里也没有一个她喜欢的人。 “皇后要去哪里?”皇上是明知故问的专家,皇后能去哪里?说她上御街买点心去,你信吗? “自然是回坤宁宫了,陛下,何出此问呢?” “坤宁宫?好,你回去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坤宁宫禁足三个月,无召不得离开半步。” 喜欢坤宁宫?那就留在坤宁宫吧,哪儿也不用去了。皇后突然被禁足了。 她早晨起来还以为今天会是她人生最得意的一天,皇帝很可能活不过今天了,几个皇子也都被她捏在手心里,随时都能处理掉。 现在一切都变了,马上就要咽气的皇帝生龙活虎的,身体好起来的原因竟然是静皇贵妃给念了一段经。 众皇子连同慧妃的生活都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而她却被禁足在坤宁宫,这样的落差简直是把人逼疯的节奏。 “皇上,你偏袒他们不等于他们做得对,臣妾管教他们有错吗?” ... ... 第156章 群战 ?因为皇上不顾一切的偏袒,反而让皇后有了为自己争辩的理由。 皇上若是认真的审问,认真的调查,然后认真的定罪,几个皇子也没有大罪,皇后的罪过也不轻,两下都惩罚一下也就是了。 可皇上这么一胡来,使得皇后抓住了理,皇子有罪无罪都不论罪,皇后只是管教的轻些重些就要问罪? 皇上觉得事情的真相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走那个过场? 他不想把他的儿子们当成囚犯一样的审讯,审讯过程就是对孩子心理上的打压。 皇上也不想直接杀掉皇后,因为那样皇上身上的蛊咒就解除不了了。 这也是他没有细审细问的原因之一,若是认真起来皇后的罪够灭九族的。 皇后光是屈打成招令三殿下和苏若水的下人做假证来诬陷皇子和太子妃这一条就够废后的了,再加上威逼素萍、素梦构陷六皇子,足够死罪了。 皇上只是想找个能禁足皇后的理由而已,所以无须认真审讯,这就可以了。 皇后无论是不怀好意也好,是教而无方也罢,想禁足她都有足够的理由。 “父皇,儿臣没错,儿臣是被她陷害的。”六皇子抓住机会赶紧的上前揭发皇后的罪过。“儿臣敢对天发誓,儿臣绝没做过越礼之事,那天的酒里肯定是有迷药的,她药晕我又污我清白,岂谓无罪?” “你胡说!”皇后厉声高喝,但也没人真的会怕了。 “我没胡说,父皇,她用冷水把儿臣浇得全身湿透,又把儿臣丢到阴冷潮湿的天牢之中,若不是” 六皇子刚想说‘若不是皇嫂弄来了汤药’,忽一想这样说不行,这给皇嫂添麻烦也等于是出卖了狱卒们。 “若不是九弟照顾得紧,儿臣险些命丧天牢。” 皇帝还真不知道他们在天牢受了多少罪,他相信六皇子说的是实话,纵然有些夸张,他也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父皇”六皇子想起入狱的凄惨不由得心酸难禁,他干脆痛哭出声。“你问狱卒,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问三哥,我和九弟是不是差点死了?” 六皇子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着九皇子是如何帮他把湿衣服脱下来,他们哥俩一共才穿一套囚衣,那天牢是如何的又黑又冷,听着外面的风声,草一动就吓得心惊胆战…… “我高烧了,九弟怕我冷就紧紧的抱着我,结果连累他也高烧了。破床板上都是木刺,没有被褥只有一堆乱草,草里时不时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有咬人有不咬人的……” “那你们是怎么好起来的?”皇帝原本听说他们高烧时以为是皇后骗他的,现在才知道他们真的高烧了,高烧可不是好治的。 “后来狱卒嫌给我们送饭麻烦,就把我们俩调到三哥那边去了,三哥会按穴位退烧。” “你说的可是实情?”皇帝果然受不了这苦情戏,孰是孰非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的儿子遭罪了,这笔账要算,这口气要出。 六皇子双膝跪地郑重的冲天起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叶孤元明所述,若有一字欺心,天打雷劈、凌迟车裂绝不喊冤。” “你还有何话说?”皇上铁青着脸直盯盯的怒视着皇后。 三皇子搀起六皇子,他们哥四个都虎视耽耽的看着皇后。 “皇上,天牢本就不是享福的地方,再说他们在天牢病了也是意外,能怪得着我吗?他酒后调-戏宫女,本宫关他几天不应该吗?” 调-戏?比奸-淫好听点了。 “好,你欺压小辈乱用国法,朕关你几天也是应该的吧?”皇上冷冷的眼神看得皇后牙关乱抖。 坤宁宫禁足她不满意,现在变成天牢囚禁了。 “本宫哪有欺压小辈、乱用国法?”皇后认准了她关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理由的,无论关的对与不对,都不是无故欺压,先关起来后调查这也是正常的。 “你捏造事实污人清白,逼下人做假证,害我和皇嫂无端入狱,难道不是欺压小辈?不是乱用国法?”三皇子本没有跟她计较的心,既不能斩草除根又何必打草惊蛇? 看六皇子那么坚决的站出来,一定要扳倒皇后,三皇子自然很愿意跟着多出一份力。 能把皇后关到天牢也是好事,她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大可以以其人之道还之,不能明杀还不能暗杀? “若不是太子妃的亲姐姐举报你们有奸情,本宫怎么会调查你们?至于你们的下人做的是不是假证与本宫何干?” 即使你们能证明是屈打成招的,也只能证明下人们办事不利,谁能证明是皇后指使的? “牢饭里混药,监牢里放蛇,这也与你无干吗?”三皇子最知道皇帝恨什么,他最恨别人对他的儿子下死手,尤其是暗下杀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牢里的事本宫不清楚。” 三皇子叶孤元历向前走了几步,对苏若水说道:“皇嫂,请。” 叶孤元历让苏若水站出来揭发皇后,苏若水只淡淡一笑:“算了吧,皇后说不清楚,想必真的是不清楚。我们要相信父皇自有明断。” 苏若水比谁都想弄死皇后,但没有足够弄死她的理由还是不要浪费力气去争辩了,反正皇上想怎样就怎样,多说无益就不必浪费唇舌了。 叶孤元历却上前一把把苏若水扯了出来,粗鲁的撸起她的左袖,一只手抓着她的左手,一只手抓着她的左小臂,露出她白晰的左手腕。 “父皇,你看这就是蛇咬的伤。”叶孤元历每每想到那条大蛇,浑身就打哆嗦,现在别说是井绳,就随便一个线状物都能吓着他。 “蛇?”好多嫔妃都惊呼出声,被蛇咬了? “天牢里怎么会有蛇?”皇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臣妾怎么知道?”皇后还针锋相对毫不让步。 “叫狱卒过来一问便知。”三殿下忘不了天牢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句话都刻骨铭心。 ... ... 第157章 死咬 ?如果说那条大黑蛇的出现吓破了三皇子的胆,那么听到狱卒说出把他们关在有蛇的牢房里不是偶然的时候,真的是惊到了三皇子的心。 狱卒们当值的自然要留在天牢当值,不当值的虽然没有故事听了,也没有散去。 都聚在天牢的大院里七嘴八舌的闲扯,有的扯扯《西游记》,还感叹再也听不到结局了。更多的人则长吁短叹,为众皇子的前程担忧。 “众位,众位。”先前来请走几位殿下的那个小太监又过来了,离得老远就大喊:“众位兄弟,快来快来。” 大家伙正愁没处打听消息呢,都赶紧围了过去。那小太监根本没有张嘴说话的机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乱问了起来。 “别说了,都别说了。”那小太监两只手不停的向下呼煽,大伙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听我说,咱家是来带人的,你们谁知道详情跟咱家面圣去啊。” “什么事啊?”面圣不是小事,谁知道好事还是坏事啊? 那小太监把乾清宫里众皇子状告皇后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狱卒们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非常踊跃的愿意前去。那小太监就带了七八个口齿伶俐的一起奔乾清宫去了。 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自然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狱卒还把药粉交了上去。 “这就是许公公交给小的的。”狱卒的一个小头目双手呈上一个纸包,敬公公接了过去。 “着太医院查验。”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敬公公赶紧吩咐人叫御医过来。 许公公是在喜公公手下做事的小太监,皇后见狱卒们都大胆的出卖她,也气得七窍生烟。 “你们这群不知死的杂碎,胆敢勾结皇子污蔑本宫,都不要脑袋了吗?”皇后指着这帮狱卒破口大骂。 狱卒们自然是不敢还言的,只能老实的听着。不一会儿进来了很多人,有太医也有太监。 “去看看是谁给你的药。”皇上对别的事可以稀里糊涂的过去,对这件事倒是认真的调查上了。 “是。”那个狱卒转身一看后面站了有二十多个小太监,一模一样的衣服,看上去还真都差不多。 “就是他。”虽然只见过一面,那许公公还是很好认的,他眉梢有一颗不太大的红痣。 那许公公见狱卒、皇子、药包都在,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他抬头看一眼皇后,只见皇后凤目如电射出两道逼人的光芒。 皇后是什么?是皇上的老婆啊,咬皇后有什么意义?谁能真的扳倒皇后?把皇后抖出来的后果就是全家人都得死,倒不如一个人抗了。 许公公上前跪倒,不用动刑自己就开招了,所有的罪责他都一个人抗了下来。说是太子妃和三殿下都曾训斥过他,他因而怀恨,借机使坏。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许公公这是以死替皇后顶罪了,许公公被拉出去当时杖毙。 能治皇后大罪的罪证全都没了,皇帝只好以‘纵容下属,管教不严。’为由判皇后禁足六个月。 这些皇子被冤入狱受了那么多的罪,结果一个小太监加上皇后六个月的禁足就全顶过去了,皇子们心里真的有点悲凉。 他们不甘心却又束手无策,他们不知道其实禁足六个月和死刑也没区别。 皇上现在不想判皇后死刑所以任何证据都是没用的,皇上如果想判皇后死刑的话,证据还是事么? “父皇!”九皇子泰亲王向前两步直直的跪了下去:“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叶孤元恒以额触地,一个头叩下去就没有抬起来。 “起来说话。”皇上被气的都没什么力气了,众嫔妃还在院子里用了点点心,皇上可是没吃午饭呢。 “不,儿臣有罪。”叶孤元恒抬起头,身子跪得笔直,两行清泪滚滚而流,头、脸、脖子连耳朵都红红的,显然他现在气血翻涌的厉害。 “儿臣不该欺瞒君上,只是大皇兄再三嘱托不让我说,我就”叶孤元恒想起大哥更是心痛难忍,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什么事你起来说。”皇上的眉毛都拧成麻花劲了,这怎么还把太子牵扯进来了呢? “不,我不起来,今天就是赔上性命我也要拿她正国法。”叶孤元恒拼了,说什么都要把皇后推上断头台。 他声泪俱下搅得皇上心里甚不是滋味,这几个孩子的确是受了太多的苦,今天老六哭了个肝肠寸断,他为自己在牢中受的委屈而哭。 老九又哭得声嘶力竭,他恨意冲天不像是为自己,皇后又做下了什么? 七皇子则有点呆愣了,他以为他是最恨皇后的,毕竟这些人里只有他是真的跟皇后动了手。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三皇子完全不顾别人说他跟太子妃如何不清白,当众就扯过太子妃撸起她的蝴蝶袖,抓着她的手给大伙看。 这根本就是什么都不顾了,只为了指证皇后纵蛇行凶。 六皇子抛弃皇子的架子,放下男人的尊严,痛哭着说出自己在牢中受到的屈辱,一个皇子能当众演这场苦情戏,分明是恨意支撑着他一定要把皇后扳倒。 九皇子现在已经几近疯魔的状态了,这就是在拼命啊。原来他们个个都比自己更恨皇后。 七皇子以为老三、老六或许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不把皇后扳倒,他们的娘在宫里会更不好过。而老九是个没娘的孩子,他为什么呢? 为什么?当然是为报仇。为了给太子报仇,叶孤元恒接到太子丧报的那天就认定了皇后是凶手,只是他没办法查出证据。 现在也拿不出皇后杀害太子的证据,但他能拿出皇后杀害太子之子的证据。 叶孤元弘曾经非常认真的警告过他,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许说出来。 给他的理由是:即使你把这件事抖出来,父皇也是无可奈何,最多是死几个替罪羊而已,还会因此惊动皇后,以后想扳倒她会更难。 老九不知道的是叶孤元弘不让他说的真正原因是怕太子妃知道真相。 ... ... 第158章 帝裔之殇 ?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会惊动皇后了,已经惊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还担心什么? 能不能扳倒她就在此一举,九王爷再也不顾忌太子的叮嘱了。 “腊月二十三日九王府上儿臣庆生,那天众位皇兄……”叶孤元恒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太子妃在九王府晕倒,而后便宣布大病一场四十来天不曾下床。 “皇兄对外说皇嫂是受了风寒,其实皇嫂是中了毒……”叶孤元恒把苏若水中毒的过程完完本本的说了一遍。 “是青罗在漱口水中动了手脚,青罗离开大厅在回廊上被宫女红霞杀掉了,红霞把托盘和杯盏扔到了池塘里,红霞又被侍卫张标杀掉了,把她的尸首也抛进了池塘。” 这些事有的人早就知道了,也有的人是刚刚才知道的。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妃那次‘风寒’是假,肯定是中了毒的,至于毒是怎么中的知道的人就不太多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府上的人下手毒杀太子妃?跟本宫有什么关系?”皇后拿定了张标已死,现在没人能指证她了。 “张标是直接受命于皇后的!”叶孤元恒怒目扬眉恶狠狠的盯着皇后。 “你休要血口喷人!你说此话有何凭证?” “我自然有凭证。”叶孤元恒转过头望向皇上:“父皇,请派人去九王府提张标来见,还有一干物证都在管家手中。” “传!” “是。”敬公公转身出去了,这是大事一桩不能随便派人去,想了想他决定亲自去了。 “从青罗的遗物中搜出了剩余的药粉,还有现场留下的杯盏等物都经太医验过,俱有供词在九王府。”叶孤元恒冷冷的对皇后说道:“没想到吧?张标还活着,因为你派去刺杀他的人去晚了,他们杀的人不是张标而是一个死囚。” 张标,受过严格训练的大内侍卫,轻易绝不会做出叛主的事。想要他的口供实在是不容易,威逼利诱都很难实现。 但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人的共同点是都有一颗心,心都是脆弱的。 叶孤元弘命荣锦扮成大内侍卫蒙面刺杀张标,当然只许失败不能成功。荣锦失败了还有刑天麟,刑天麟失败了还有流风。 流风逃离之时还留下了一支坤宁宫宫女的发钗…… 接二连三疯狂的暗杀,张标的心也会冷。当这些假的暗杀过后,九王爷把张标控制起来并让他亲眼目睹了坤宁宫侍卫‘刺杀成功’的杰作。 张标亲笔书写的第一份供词被叶孤元弘带走了,张标则被九王爷秘密关押在地牢之中。 “哼,编的好故事,你们是在大牢里闲的无聊都串通好了的吧?什么张标李标,本宫根本就没见过。你们还编了多少故事,一并说来听听。” 皇后就是个死不认账,吩咐张标做事也是口谕,不可能写下白纸黑字的合同等着别人来抓证据。 “你毒害太子妃、谋杀皇嗣!今天这笔血债一定要你血还!”叶孤元恒的双眼火红火红的充满了血丝,他指着皇后怒道:“你真当我皇侄的性命如同草芥吗?” 什么?! 苏若水眼前白蒙蒙一片,不似听到了叶孤元恒一句话,好似晴空一道霹雳,震晕了她,吓傻了她,她痴愣愣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父皇,当时皇嫂已有三月身孕,皇嫂九死一生总算保住了性命,可龙裔陨落了。”叶孤元恒伏地痛哭。“皇嫂昏迷中堕下胎儿,皇兄严命不许声张。” 皇上拳头攥得格格作响,皇上的身体一向虚弱最盼的就是早一天看到嫡孙,别的皇子生多少儿子都不重要,叶孤元弘的孩子才是嫡孙。 静皇贵妃虽然回了宫,穿着贵妃服制,但还是习惯性的拿着一串佛珠在手里轻轻的捻着。 ‘哗啦啦~’一串佛珠断了线,滚得满地都是。 “不可能,不可能。”苏若水呆呆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啊?自己流过产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啊?这么大的事叶孤元弘骗了她? 苏若水冲过去揪着叶孤元恒一把把他提了起来,他膝前的白袍都透出了点点红星。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苏若水直直的盯着叶孤元恒。 所有人都看出来苏若水有点不正常了,即使这不是真的,她也不应该站出来说穿啊,她应该是最恨皇后的,难道她就不怀疑太子的死跟皇后有关吗? “皇嫂,这就是真的。”叶孤元恒紧紧的抓住苏若水的胳膊。 “哈哈哈”皇后放声大笑起来:“你们倒是统一个说辞啊,编故事也得编得像点样啊。” 的确他们是太不专业了,自己人和自己人就发生了冲突。 “不!我不信!不可能!”苏若水用力的摇头,她不是不信是不愿意相信。 “皇嫂,这件事不光我知道,荣锦和刑护卫也知道,常忠也知道,你的侍女们也知道。” “整个太子宫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苏若水冷笑着流下滚滚热泪,这是什么妈啊?这是怎么当娘的?自己的孩子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连自己怀过孕、流过产都不知道? “是的,皇兄不让说。”叶孤元恒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苏若水还是这么难以接受。 当时若是让她知道肯定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月子坐不好会有后遗症的。现在她也一样的很激动,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回想起她养病的那段日子,每天吃的都是小米红枣粥,最多的补品就是鸡汤,水都是红糖姜水,不让她下床,不让她梳洗…… 这哪里是养病?这分明就是坐月子嘛。难怪叶孤元弘天天什么都不做就赖在她身边,天天陪她吃陪她睡,就为了看着她,不让她乱动不让她着凉。 难怪他连房事都断了,还骗自己说他血亏不能行事。苏若水一直以为她比任何人都聪明,她是来自现代社会的警察啊,竟然连自己流产、坐月子的事都能被骗? 叶孤元弘,天字号的大骗子! “告诉我是男婴还是女婴?” ... ... 第159章 大案 ?苏若水不知道自己流产过,不知道自己死去的孩子是男是女。这种事还要询问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叔子,她真的觉得自己好白痴。 “是皇太孙。”叶孤元恒哽咽着吐出这四个字,这四个字的份量实在是太大了。 太子的嫡长子称为皇太孙,皇上的第一个孙子如果不是太子的嫡长子应称为皇长孙。 皇太孙是最有希望继承帝位的人选,父亲登了基他就是太子了,父亲犯了错被废除或是出了意外,他也有机会成为储君。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有皇太孙在,那么东陵储君的人选人家是排在第一位的,这些皇子都得靠后。 “元恒,这件事非同儿戏,朕不能允许你说一个字的谎。”皇上知道这帮皇子恨皇后恨到了骨子里,或许临时编造个谎言还诬蔑皇后也未可知。 太子妃中毒的事铁定是真的,但太子妃当时是否怀有身孕,真的就无从知晓。 按叶孤元恒这个说法,那些人证都是太子宫的人,虽然他们这几天都是在天牢里,但狱卒们明显的是倾向于他们这边的。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透出消息去,跟那些‘证人’串供呢? 其实细想一下不难推断,常忠一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轻云等侍女被皇后控制了起来,荣、刑两位护卫根本不在。 九皇子也没有跟谁串供的可能性,但皇上对这件事必须慎重又慎重。 “父皇,儿臣对天发誓” “发誓有什么用?你当我们都是三岁的娃娃吗?”皇后厉言厉色的盯着九皇子,她真的怕了,如果这件事被证实的话,她后位肯定是不保了。“你还是老实招认是谁教给你们这么说话的吧。” 皇后似有意似无意的瞄了静皇贵妃一眼,使得人们不得不去猜想这里面是否另有玄机。 皇后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有把水搅浑的本事。 九王爷指着皇后手尖乱颤,咬了咬牙终是没有说出话来,他转过头对皇上说道:“父皇,我皇侄就葬在城东断崖下面。” 那段日子九王爷在府中坐立难安,他便成天的在太子宫外转悠,总想去看看皇嫂,总想进去跟皇兄再说一句‘对不起’。 可他知道太子正心烦着,太子妃还昏迷未醒,他进去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添乱。这时候谁有心情待客?皇兄尤其不想看到自己吧。 那夜太子怀揣着小木匣骑上绝尘扬鞭奔城东而去,恰好叶孤元恒就在太子宫外,便也纵马追了上去,他们兄弟俩共同挖坑埋了那个小人。 九王爷说出坟墓边有什么标志,皇上即刻派人过去查看。 苏若水撒腿就往外跑,九皇子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她用力一甩就甩倒了九皇子,七皇子上前扶起老九,三皇子从后面拦腰抱住苏若水:“皇嫂,你不能去。” “我要去。”苏若水用力下蹲直接挣开他的手,向前才迈出一步,六皇子又挡在面前。 “从我身上踩过去。”老六张开双臂横挡在她面前。 老鹰捉小鸡?小鸡呢? 苏若水的速度远不是六皇子能想像的,她向左一晃就从右边跑了过去。 刚跑过去三步,皇七子又站到了她面前。叶孤元启,号称东陵最强的武者。 “皇嫂,在这儿等着,什么答案都会有的。这个公道我们哥几个替你讨。” “你们都拦着我干什么?我去看看不行吗?”苏若水终于忍不住嚎啕痛哭了起来。 “皇嫂,对不起,你是在我府上中的毒,都是我的疏忽,你要打要骂打责要罚我绝无怨言。”九王爷慢慢的走到苏若水面前,轻轻的跪了下去。 苏若水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的肩头,九王爷被她踢倒在地又赶紧爬起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瞒我?”苏若水抡起拳头就往下砸,六皇子擎住苏若水的手腕。 不管怎么说九皇子都是个亲王,不能随意的打骂。 “皇兄不让我说,我不敢说。” “现在怎么敢了呢?”苏若水特别生气,生叶孤元弘的气,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选择欺瞒,可现在叶孤元弘远在天边,苏若水也只好拿他的弟弟出气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也想为皇侄讨个公道啊。” 苏若水止住悲声,看看正抓着自己的六皇子,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三皇子和七皇子。“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是不是?”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三皇子回答的最快,他也真的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苏若水是中毒了,而且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真的?”苏若水水汪汪的眼睛直射出审视的光芒。 “真的。”三皇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早知道,哪怕早知道一个时辰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知道的。” 苏若水甩开六皇子,扬手就朝三皇子打了下去,他后悔没有早知道的原因竟然是想要瞒她一辈子。 六皇子用肩膀撞开三皇子,他站到了那个位置上。‘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了六皇子的脸上。 “皇嫂,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皇侄讨个公道,不能让他白白的冤死。” 打了六皇子一巴掌,苏若水倒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突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情绪有些失控。 连情绪都掌控不了还能掌控什么?苏若水不再疯闹了,再怎么折腾也只不过是让这哥几个跟着头疼,他们也没犯罪。犯罪的人倒是乐得在一边看笑话。 苏若水才不干这亲者痛、仇者快的赔本买卖呢。她安安静静的又回到静皇贵妃的身边,端端正正的坐好,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 很快敬公公带了张标过来,张标一五一十的讲了他和另外两个宫女受命于皇后,潜伏在九王府,伺机暗害太子妃的事。 毫不意外的皇后矢口否认,坚决说他们串通好了,是在演戏。 “父皇,这桩案子能交给我审理么?”苏若水此时冷静得就像从外面请来的侦探一样。 ... ... 第160章 东陵帝孙 ?皇上心里也有数,皇后现在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只是人证她坚决否认,物证也不是特别的足,没有一样东西能证明这桩案子就是皇后主谋的。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皇上以为苏若水只不过是想把这桩事揽过去,然后对皇后严刑逼供什么的,即使逼不出供来,也能出出气。 但这样的做法绝对是不可取的,那东陵还有没有法理可讲了? 法律与人情有时候就是很相悖的,心里明知道和证据充足是两回事。 拿不出证据来就算法官明知道谁是谁非,也没办法依情理定案。 “我有能力审清这桩案子,我想亲自为我的孩子讨这个公道。而且我保证不对任何一个证人动刑,全部过程公开审理,从头到尾接受任何人的监督。” 苏若水明白皇帝的想法,他不就是质疑自己的审案能力吗?不就是怀疑她想找个公报私仇的机会吗? 所以她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是有审案的能力的,而且她做出承诺绝不会让人在程序上挑出任何一点瑕疵。 “既然如此就依你,你来审理吧。”皇上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逞强的女子,女人都以‘无才’为德,她还主动出来显摆她的才干。 乾清宫的院子宽阔的就像个广场似的,众人的椅子都略向后移了些许,中间放上一个大桌子,各种物证都摆了上去。 苏若水在下面悄悄的跟静皇贵妃沟通了一下,确定了能到场的人证大约都有谁。 “准备纸笔多份。”苏若水心里有数之后便一声令下,小太监赶紧把文房四宝拿了过来。 “你们过来。”苏若水一招手把八个狱卒叫了过来。 八个狱卒本来在一边老实的看热闹呢,突然被叫到了众人视线中心,都有点忐忑,他们互相望望,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件大事中出点什么力。 “你们会写字吗?” “会不太多。”一个狱卒尴尬的挠挠头,另有两个直接摇头的,有五个点头会写的。 “不要紧,我说你们五个写。”苏若水给他们五个一人发一张纸一支毛笔,他们坐在桌前像被听写的小学生似的。 “腊月二十三日太子携太子妃去九王府,回来之后是什么情形?太子妃昏迷了多少天?期间吃了些什么药?药方何在?何人经手侍奉的汤药?是否打下来过胎儿?醒来后是如何调养身体的?” 五个狱卒写好了之后便抬头看着苏若水,谁也不敢多话。 “很好。”苏若水把这五张纸分别交给五个狱卒,留下三个会写字的,另五个拿着纸站到一旁等着吩咐。 “你们五个分别带常忠、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到五个空屋子里问供,并让他们画押。”苏若水一摆手,自有小太监带着这五个狱卒走了。“各派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在屋里监视他们,不得刑讯逼供。” 常忠他们五个人都是会写字的,狱卒只需要看着他们写就行了,这活倒也不复杂。 苏若水继续说:“今日呈上来的药粉及杯盏等物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次只让一个狱卒写字,他写完便望着苏若水。 “你去审问九王府的管家。”苏若水这次够简略,一共就审一句话。 打发走了这个狱卒,苏若水对剩下的两狱卒说:“你们一起写,大内侍卫张标在皇宫中任职多久?归什么人调遣?何时离开皇宫?因何会去九王府做事?什么人让他去执行什么任务?” 他们写完了之后,苏若水安排他俩分开单独审问喜公公和刘嬷嬷。 张标招的供词已经很详细了,根本无须再审。就让他确定一下他刚才的供招是否属实,然后让他画了押。 从太医院调来了三名御医,苏若水让他们验杯盏上的毒和药粉是否一致。 这时皇上派出去到断崖下去调查的侍卫把叶孤元弘亲手做的那个小匣子带了回来。 侍卫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托盘,小匣子放在托盘上,上面还盖着一块布。 皇上、静皇贵妃、苏若水以及众皇子一拥向前把侍卫围了起来,众嫔妃也纷纷上前抻着脖子向里瞧。 “闪开些,都闪开些。”两个太监拿着拂尘不挡别人,只把皇上隔开了些。“莫要惊了圣驾。” “滚!”皇上一脚踹趴下一个,这心正疼的滴血呢,他跑过来挡眼睛,还说什么惊驾不惊驾的废话,皇上能不看吗? 皇上一把扯掉上面的布,扬手就扔了。露出一个木头本色的小匣子。 说实话叶孤元弘手法真不怎么地,他要是当木匠能饿死,这小匣子远没有苏若水在棺材铺买的小棺材好。 这小匣子既没上漆也没抛光,木板都毛茬的。苏若水一把抱过来捂在胸前,她也不打开就紧紧的抱着,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 皇上也不能把手伸向儿媳妇的胸前吧?别人就更不敢动了。 看着她泪如雨落,几个皇子的心都跟猫抓的似的。看着她抽动的肩膀,他们真想把她搂在怀里给她点温暖和力量。 可他们没一个人真动手的,他们没有那个勇气。他们怕,怕给她带去更多的麻烦。 “阿弥陀佛。”静皇贵妃起手念了一声佛号。 苏若水听到这声佛号渐渐止住了哭声,她抬手擦了擦脸。抱着小匣子走到桌子边上,轻轻的把它放下,颤抖着打开上面的盖子。 入眼是一块黄色的绸缎,下面是一个黑色的小人,小人身下也是黄色的绸缎铺着。 看布头断面就知是撕的而不是剪的,布料的花纹是叶孤元弘专用的琼花底纹。 黑色的小人和刚离娘胎时一模一样,一丁点变化都没有,除了温度。 大大的眼睛,清晰的五官,半透明的膜状皮肤下能看到肌肉的纹理,小小的手指上指甲盖像一个火柴头那么大点。 小人的身侧有两样东西,一块鲜红的鸡血石玉佩,还有一块小木牌。 小木牌上面是叶孤元弘用朱砂写上去的四个红字:东陵帝孙! 东、陵、帝、孙! ... ... 第161章 供招 ?东陵帝孙,红艳艳的四个字直刺人心。尤其是帝,东陵大帝!多讽刺啊,一代帝王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保不住。 可怜的小人浑身漆黑,明显的是中毒而死。也正因为它全身都被毒素浸透了,再加上身边放着一块鸡血石的玉佩,尸身才会保存的这么好。 “皇嫂。”三皇子扯着苏若水的胳膊走出人群,苏若水就痴愣愣跟着他走。 九皇子也转身跟在他们的后面,老六一看他们离去了,他也跟了出来。 三皇子扶着苏若水一直向前走到白色的玉石栏杆那里停住脚步。 “皇嫂,想哭你就哭吧,哭出来能痛快点。”叶孤元历突然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 可这乾清宫到处是侍卫、宫人,有好多好多的人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有用心疼的目光传达内心的感受,可苏若水现在是什么信息也接收不到了。 她看什么眼前都是那个黑黑的小人,别人说什么她一律的听不见。 苏若水靠着栏杆不言不语,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叶孤元历就静静的陪在她身边,任凭别人明里暗里嚼些什么闲话。 “皇嫂。”叶孤元恒又走过来跪倒在苏若水面前。“对不起。”九王爷一个头磕下去痛哭失声。 这个时候没有哪个皇子比九王爷更难过,苏若水是在他的府上中的毒,这个孩子是他和叶孤元弘一起埋下去的。 自责与愤恨在心里埋藏了这么久,今天一下子爆发出来,这种冲击力带来的震痛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叶孤元恒的哭声把苏若水从呆滞的状态中惊醒。 “别这样,我又没怪你。”她伸手拉他起来,向四周望望自己离人群好远了。“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三哥带你过来的。”九王爷看了三皇子一眼,没错,就是他带过来的。 苏若水转头看看叶孤元历,你是疯了吗?“这么多人看着,你把我带出这么远干什么?” “就是这么多人看着才没什么嘛。”三皇子也只能是强词夺理了,他也说不出什么正理。 “皇嫂。”九皇子泪眼汪汪,两只眼睛已经红的像火一样了。 “没事,没事了,我们过去吧。”苏若水还挤出一丝微笑,抬起头深呼吸一下就昂首阔步的走了回去,三个皇子静静的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桌子旁边只有皇上和静皇贵妃还盯着那个黑色的小人看,其余的人都被皇上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依然很异常。看表情也看得出来有人害怕,有人叹息,人心里唏嘘声一片。 众嫔妃刚才见苏若水哭得那么悲痛,还都挺可怜她的。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又跟个陌生人似的走了过来。 就跟三皇子溜跶了那么几步,丧子之痛就风扫而净了,这样的女人真是旷古难寻。 苏若水命人把那三个御医叫过来:“验一下这个孩子是不是中毒而死的,中的毒与杯盏上的毒是否一致,与残留的药粉是否一致。” “是。”御医答应一声便伸手去拿那个小匣子。 “慢着!”皇上出言制止了。“这不用验,看就看出来了,都黑成这样了,不是中毒是什么?” “父皇,该走的程序必须得走,否则口说无凭无法定案。”苏若水知道皇上是心疼这个小人了,不想伤害尸身。 苏若水比谁都更心疼,但她非常理智,她不像古人把尸体看得那么重要。 古人厚葬之风使得人们格外重视尸体,现代人直接火化,甚至骨灰都有扬的。 这种举动在古人眼里那叫挫骨扬灰啊,是绝对没办法接受的。 苏若水捧起小匣子递给御医,嘱咐了一句:“尽量保持尸身的完整。” “是。”御医颤-抖接过小匣子,这是帝孙的尸体,他怎么也不敢给剁个稀碎。 “什么?”皇上要怒了,什么叫尽量保持尸身的完整?就是还有破坏尸身的意图呗?“你想怎么验?” “回皇上,只须用一根空心银针刺入体内即可。” “大胆!”皇上的孙子谁敢用针刺?死了也不行,尸体弄出窟窿来怎么办? 普通的人要是验这个毒,得切块肉下来。验帝孙才用银针,说白了就是在里面掏一块肉出来,外面看不出来。 “父皇不必动怒,这孩子已经死了,他不怕疼了。但是他死的冤,你看他死了百日有余,至今尸身不腐,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迫害,他说不了话,我们要帮他,只有弄清真相才能为他昭雪冤枉,他也好早日超脱升天。” 苏若水一边劝慰着皇上,一边冲御医摆手,皇上默不作声,御医悄悄的捧着小匣子退下了。 四月初的天气真是好,在院子里坐了一上午的娘娘们都还没坐够。苏若水告诉她们愿意留下的留下,累的了可以回去了,愣是没一个走的。 只有皇后想走,趁着人们都围着桌子看小人的时候,她曾悄悄的动过溜走的念头,却被侍卫拦住了。 她怎么走得了?真是痴心妄想。而且就算放她走,她能往哪里走呢?走得出皇宫还是走得出皇城?还能走出东陵吗?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所有的供词都交了上来,就跟考生交答卷了似的。 苏若水就坐在桌子旁一张一张的看过,然后分类放好。 “念。”苏若水拿起一份交给狱卒,那狱卒便大声的念了起来,几个皇子都站在后面看着。 所有的供词都让狱卒给念了一遍,苏若水郑重的宣布:“今天所有人的供词上均有本人签字画押,若是有虚妄狡诈之词,要担欺君之罪。” 苏若水抓起五张供词面向大家高声说道:“这是常忠和我的四个侍女招的供,依他们所述,我从九王府回来之后便昏迷不醒,而且这期间我确实身怀有孕。” 苏若水拿起几张药方举着给大家看,当然啥也看不清。“这些药方可以证明我当时服用的汤药里有化胎之物,如麝香、番红花等,有怀疑的可以进前来看。” ... ... 第162章 功? ?供词、药方全都拍在桌子上,苏若水这个当事人一个字都没说,就这两样东西足以证明她在九王府中了毒,而且中毒期间她是怀有身孕的。 他们的供词中都提到了胎儿挽出之事,叶孤元弘曾严厉的警告过他们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他们也没有看到胎儿挽出,这个目击证人只有叶孤元弘一个。但是回雪的口供中有提到胎衣,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叶孤元弘一个人处理的。 胎衣和棉垫被他扔到了地上,是回雪收拾的房间,胎衣被她用两个棉垫夹着,外裹一块青布埋到了太子宫墙角下。 苏若水命人带着回雪去把胎衣取过来,胎衣和回雪的口供可以证明苏若水确实在中毒期间流产过一个孩子。 你能证明这个又怎样?不怎样,一样一样往下证明就是了。 苏若水拿起那块鸡血石玉佩和那块小灵牌:“这两样东西大家都亲眼所见是父皇派人从断崖山下取回来的,是那个死去的胎儿的陪葬品和灵牌。” 这点没人有异议,苏若水命人全程做笔录,这个过程也不能漏掉。 “这个玉佩是元弘的,这有许多人都见过,这灵牌上的字也是元弘的笔体,这两点父皇应该能够证实。”苏若水两只手捏着这两样东西望向皇上。 皇上郑重的点点头,说道:“玉佩是朕赐给他的,他的字朕也认得。” 苏若水看一眼做笔录的,皇上的话当然要记上,这也算证词啊。 “这个胎儿的埋葬地是九王爷提供的,这埋葬过程由九王爷详述吧。” “好。”叶孤元恒直接提起笔刷刷的写下一份供词并签字画了押。 苏若水把所有这些供词和证据放到一起。“综上所举所述,这些可证明那个胎儿是太子叶孤元弘从太子宫带出去埋葬于断崖山下的。” 苏若水把回雪的供词和九王爷的供词单独拿出来:“回雪说她收拾胎衣的时间和九王爷说他陪太子去断崖山埋葬胎儿的时间刚好是同一天。” 巧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以此判断那个胎儿是本宫的亲生骨肉,有人有异议吗?” 这个异议也没法提啊,不是苏若水的孩子叶孤元弘肯去埋?就是让他看一眼他也嫌恶心啊。 苏若水拿起一份张标的供词和另外两张纸:“这是九王府宫女青罗和红霞死亡当天荣锦护卫和九王府的管家共同查验尸身的结果。” 原来那两张纸是青罗和红霞的尸检报告。 “这个加上张标的供词,天衣无缝的阐述了整个作案过程。谁要是提出质疑的话,请拿出反驳的证据。” 接着苏若水又拿起九王府管家的供词:“这个能证明青罗的遗物中有半包残余的药粉,以及这套杯盏确系当天青罗侍候我漱口所用之物。” 最后苏若水又拿起三份供词:“这分别是张标、喜公公、刘嬷嬷的供词。” 苏若水冷冷的看一眼皇后,皇后的脸色极度难看,她没想到刘嬷嬷居然还活着,刘嬷嬷可是比她更知道她底细的人啊。 “他们的供词大致相同,都直言张标是受命于皇后,到九王府的任务就是伺机对太子妃下手。”苏若水冷哼一声,对皇后说道:“好心机,好计谋。既能拔掉我这根肉中刺,又能打击叶孤元弘那个眼中钉,还能让他们兄弟失和、手足相残。” “你休要胡说!”皇后气急败坏的大吼:“你纯是血口喷人!” “三个人隔离审讯,口供相吻你还死不承认?”苏若水冷笑道:“好!刘嬷嬷的口供中提到你的两个贴身侍女也是知情的。” 苏若水说罢就抬头看着皇上,皇上淡淡的说了句:“带下去分开审讯。” 这时三个御医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杯盏俱有毒,那半包药粉是毒药而且与杯盏上的毒完全相同。 胎儿是中毒而亡,中的毒与那药粉和杯盏上的毒是完全一样的。 苏若水又拿起九王府管家的那份供词和三位太医开出的检验报告:“老管家证明那套杯盏是青罗侍候本宫用过之物,御医证明那套杯盏有毒,而且与青罗遗留的半包药粉相同。以此推断是青罗对本宫下毒,可有人有异议吗?” 苏若水环视一周没人说话,她继续说道:“刚才已经证明了那胎儿是本宫的亲骨肉,现在又证明了本宫和那胎儿皆中了青罗的毒。所以说是青罗毒杀了那个胎儿,不算冤枉她吧?” 不算,当然的不算。环环相扣的证明,让人哑口无言,现在只要能证明青罗是受皇后指派的,那皇后就必死无疑了。 “青罗被红霞所杀,红霞又被张标所杀,被杀原因皆是灭口,这个前面已经证明过了,主要证据就是张标的供词和当时的尸首检验情况说明。” 苏若水重申一下就是加深大家的印象,提醒大家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能证明张标是受命于皇后的就可以了。 三份供词摆在眼前,皇后还能咬牙不承认。不一会儿她两个贴身侍女的供词也交了上来,五份供词摆在眼前,皇后还是不肯招认。 苏若水也不焦燥,就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五份供词,终于她发现个疑点,这五份供词上说张标在大内任职时间不足两个月。 皇后手下的侍卫有的是,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才任职不到两个月的新人? “张标,你知道你犯的是多大的罪吗?”苏若水左手抓着张标的供词,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身子斜倚着桌子,右手拄着桌面。 这种随意中带着威严,从容中带着凌厉的气度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女人,应该就是端庄得说话都张不开嘴,走路都迈不开腿。 苏若水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贵妇形象的认知。 “知道,小人犯的是死罪。”张标没有家人,不怕连累任何人。 “不不不,这话要看怎么说了。往大了说你不只是死罪还要灭九族,人没有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摸得到枝就摸得到根。”苏若水说着话还冲他神秘的一笑:“这要往小了说,说不定你还有功呢。” ... ... 第163章 张标 ?张标奉命前去谋害太子妃,太子妃竟然说他有功? 苏若水笑吟吟的一句话,语气并不重,没有声嘶力竭的大吼,却如同惊雷震得人心发颤。 不是惊恐害怕的发颤,而是好奇心严重膨胀。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苏若水身上。 尤其那八个狱卒更是庆幸亲临现场,这回去给大伙讲起来,绝对比《西游记》更带感。 “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看,主谋是皇后,凶手是青罗,你只是杀了一个宫女红霞,而红霞和青罗一样都是意欲谋害本宫的人。你虽然受命于皇后,曾有谋害本宫的动机,但你迷途知返并没有做过伤害本宫的事,还除掉了本宫的一个仇人,又主动交待了所有的事情,所以说你其实是有功的。” 苏若水异常平静的看着张标,张标的眼睛则根本定不住,他干脆低下头。 张标一言不发,他哪有‘居功’的心?他是抱着必死的心的,听苏若水这么说似乎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知道苏若水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放过他的,那么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保住性命? “成佛与成魔就在一念之间,功与过相隔也不过就是一线。我要的不多,就只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种身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宫的,又是怎么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取得皇后的信任的。” 张标依然默不作声。 “很好,你死罪已定,本宫给你一条生路,你却毫不动心。”苏若水微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男人就该有点骨气,贪生怕死之辈本宫也看不起。” “你能忠诚于别人,我相信你也一样能忠诚于本宫。”苏若水自信的笑容在阳光的照映下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也许是因为脸色有点苍白的缘故,看上去还有几分的楚楚动人。 “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我相信我自己,我绝不会做出对自己人下手的事。我不知道你杀死红霞时是什么心情,但我知道红霞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你能做到人在她身后而刀从前胸插-入,靠的不是你杀人的技巧而是红霞对你的信任。” “你辜负了红霞的信任,你的主子也辜负了你的忠诚。这叫因果循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看人不准。红霞也是受命于人的,你们做的是同一件事,你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的主子能让红霞除掉青罗,让你除掉红霞,你凭什么就认为人家会留下你?” “现在你已经和皇后站在对立面上了,你们已经是敌人了。或许你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要不要为一个阴险到不顾下属性命的主子继续你迂腐的忠诚,你自己想好。” “你要知道自己主动坦白和被查出来的区别。我不多说了,给你一点时间思考何去何从,也给我自己一点时间试试能不能摸到你的底细。咱们就以一柱香为限,到时候你告诉我你的选择,我也告诉你我的想法。” 苏若水一摆手当即有个太监捧着香炉过来放到桌子上,点燃一柱香。 张标被带到下面很远的地方,他能看到那柱香就行。苏若水在桌边坐下,众皇子和众狱卒围着她。 他们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不知讲些什么。偶尔还有人提笔写些什么,看来他们是在策划如何调查张标的底细。 一柱香时间很快过去了,张标被带到苏若水面前。苏若水还是笑盈盈的望着他。“想好了吗?” 张标沉默片时,苏若水并没有逼他马上回答,只是一直笑微微的看着他。 张标终于点了点头,他说道:“太子妃殿下,我有个请求。” “不必有顾虑,痛痛快快的说,男人就爽快点。” “张标死不足惜,唯求保我家人平安。” “好,我不能保证一定有好的结果,但我保证我一定竭尽所能去保护他们。” “我不叫张标,我的真名是” “苏若水!”皇后指着苏若水又一次咆哮起来:“你诱供!” 苏若水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嚷了,嗓门高也没什么可怕的。“皇后娘娘,你不是没见过张标吗?你怕什么?” 皇后当然怕,现在的形势虽然不利,大不了皇帝赐她一死。如果张标招出什么来,只怕苗家会被连根铲除。当然她不知道苗家已经走在被铲除的路上了。 皇上现在唯一忌讳的就是她的阴蛇蛊,而不是苗家的势力,苗家在京城没什么势力,皇命如山,皇上一句话苗家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抄家灭族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内侍卫,他是你们专门找来陷害本宫的。”皇后赶紧向皇上求助:“陛下你要明辨是非,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的脸仅比那个小黑人略白点不多了,皇后竟然有脸向皇上求情,皇上要不是看在她左腕上那圈圈绕的金钏面子上,这会儿早把她剁成泥了。 “带张标下去。”苏若水一声令下,敬公公亲自带张标到别的房间里写供词去了。 皇上冷冷的看着皇后:“皇后放心,朕今天一定明辨是非。” “她,他们”皇后疯了似的点指苏若水又挨个的点指众皇子。“他们联合起来诬蔑我,所有的人都是他们串通好的。皇上,你要相信我啊。” “朕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可你趁朕病重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朕的爱妃、朕的儿媳、朕的儿子全都被你关了起来。” 皇后转了一圈这些平时以她为尊的娘娘们,现在没一个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的,她的近侍也一个都不在。连喜公公、刘嬷嬷这种从娘家带来的心腹也都背叛了她。 “他们都有错,本宫只不过是教训他们一下,并没有伤害他们啊。” 皇上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她就像抓不掉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人一样慌张。 “陛下,张标的供词写完了。”敬公公双手托着供词呈了上去。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 ... 第164章 太子还活着? ?寻常的大内侍卫在皇宫里任职两个月怕是连跟皇后打个照面的机会都不一定有。而张标能得到皇后的信任去九王府执行这么机密的任务,这里面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理由。 皇上看完张标的供词没说什么,直接把供词折叠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皇后则如雨中春燕般惊恐慌乱,心神都颤颤发抖。皇上瞄了她一眼,她便开口大叫:“皇上,你可不能听信那小人的捏造之词啊,他们包藏祸心,勾结起来意在诬陷本宫。” 皇上沉着脸静静的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一院子人,都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的下人,唯有他一个人高高在上。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快乐。 “把这个孩子送到灵云寺做个水陆道场,在断崖下建帝孙陵,以帝孙之礼葬之。”皇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先安顿那个黑漆漆的小人,今天揭发的所有事都不如那个小人给皇上带来的冲击力大。 东陵帝孙!皇上悄悄看了一眼静皇贵妃,朝冠下露出几丝白发。这孩子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孙子,也是静皇贵妃的孙子。 静皇贵妃一辈子在宫外生活,对这后宫里的一切都不争,岂只是不争,简直就是不屑,即使是这样她的儿子还是屡遭迫害,她的孙子才刚成人形就陨灭了。 皇上一生只爱静皇贵妃一人,没能好好的陪她,没能好好的保护她,现在他们都鬓边发白了,竟然还要承受丧孙之痛。 皇上给了那个孩子名分,静皇贵妃不喜不怒跟没听见一样,就默默的捻着一串佛珠。 “元历、元明、元启、元恒连同元正,朕准你们随时无召入宫,无召入宫准骑马不准乘轿,不准带兵刃不准他人随行。有急事可在宫中跑马,无急事准乘宫中轿子。” “谢父皇!”几个皇子齐齐叩头谢恩,破天荒的大特权,以后想看娘随时都可以进宫了,还不用到皇后处报备。 “三日后宫中设琼林宴,今年的琼林宴就由太子妃操办,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向慧妃询问。” “是。”苏若水愿不愿意也只能应承一声,她哪有心思操办宴会? 虽然表面上看她冷静得跟冰山一样,谁知道她心里跟火烧似的。那个小匣子就在她眼前摆着,她真的是勉力支撑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琼林宴?操办琼林宴基本上就是协理后宫的代名词。即使皇后不能操办,还有静皇贵妃,静皇贵妃之下还有贵妃,起码这些嫔妃都是皇上的人。 而苏若水这个太子妃虽然不是废妃,可太子已经死了,她的太子妃位号也顶不了几天了。皇上为啥有让她协理后宫的意思呢? 众嫔妃都把目光投给了慧妃,为什么让太子妃有什么事向慧妃请教?这是信号啊,现在谁是太子最有力的竞争者?当仁不让的是三皇子啊,慧妃的儿子。 而且三皇子跟太子妃根本都不避嫌疑,他们当众就这么自如的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还到一边去说悄悄话。皇上既装聋又装瞎,这就是默许啊。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看人家这命,铁打的太子妃,换个太子人家照样还是太子妃。 没办法人家颜值高,长的倾国倾城谁能比得了?人家不光长的好,人家娘家也硬,苏门三将军,两个在战场用命,一个刚凯旋而归。 苏若水要是知道别人在心里腹诽她这个来自异世的孤魂是‘有后台的妖精’,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皇上长出一口气悠悠的说道:“从现在起褫(音齿)夺苗世英皇后位号,剥去皇后服制,收回金册、金宝。打入长门宫,幽禁终身不得出。” 皇后一听此言,一惊之下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她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朝皇上奔去。还未到桌前便被侍卫拦住,侍卫抓着她往下拖了两米远。 “不!皇上!”皇后挣开侍卫的手,疯了似的咆哮。“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被他们算计的,臣妾无辜啊。” “够了!”皇上重重的一捶桌子:“你无辜?废后需要什么理由?你告诉我。” 废后的理由无外乎就是君主对皇后感情淡薄、皇后无子、皇后族属犯罪、皇后本人犯罪以及政治斗争、丈夫被废、死后被废等等原因。 其中除了丈夫被废和死后被废这两条以外,条条苗皇后都占上了。 皇后瞪大了眼睛,眼睛很无神很空洞,这是让她自己给自己定个罪名吗? “你视朕的亲眷如仇敌,往事不论,元弘御街遇刺是意外吗?你算准了元弘会去延庆佛院,暗中安排了多少人手?元弘的銮驾被焚跟你没关系吗?竟然在銮驾的暗箱之内偷注桐油,车板之中暗设夹层机关,火起之时铁笼困锁,真个是插翅难飞!” “不!不!不是我做的,不是。”皇后像见鬼了似的看着皇上,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一直装不知道? “哈哈哈哈”皇后发狂似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横流。“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一直在为皇上你做嫁衣裳,你明知道我暗中对付太子却不动声色的纵容,直到太子死了你才说出真相,你其实一直有除掉太子的心,你才是最狠毒的,你这个恶魔!借我的手成全了你的意,反过来又要杀我。” “也只有你这种贱人才能把人心想的这么黑暗,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自己看!”皇上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奏折摔到皇后面前。 皇后打开一看原来是荣锦发回来的密报,荣锦已经查清了太子长街遇刺案和太子銮驾被焚案。 当时他冒充太子进了大轿,轿子很大里面有个装衣服大箱子,箱子里有事先装进去的一具尸首,荣锦把龙袍给尸首套上,换上自己的侍卫服,就在轿子里研究轿子的特别构造。 好在火起前一天他发现了车板的异常,破掉了机关,关键时刻逃了出去。 火海之外是铺天盖的弓箭手,荣锦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包围圈。 ... ... 第165章 三不出 ?荣锦并没有下江南去找叶孤元弘,而是返回去跟踪那些刺杀太子,火焚銮驾的人。经过月余努力终于查清了那些人的来路,他们都是江南往生门的人。 张标的供词皇上没有公开,张标也是往生门的人。他并非入宫后取得了皇后的信任,他根本就是奉命入宫的,他是在入宫前才知道皇后是往生门的掌门。 “叶孤元弘没死?”皇后这盘棋输的好彻底,她以为她弄死了那老尼姑的儿子,起码她们都是没儿子的人了,总有一点扯平了,没想到竟然又一次失算了。 “江南送来的四百里加急快报不是给你看过了吗?”皇上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就是弘儿让徐怀远写的。” “呵,呵呵呵”皇后差点疯了,她扬手扔了荣锦的奏折,不停的傻笑。 “皇兄没死?”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齐声惊呼。 老七反应慢,听到他们喊才反应过来。老七蹦个高凭空虚捣了一拳,嚷道:“娘个炮的,我就说皇兄怎么那么脆呢?他没死啊?太好了。” 老七回头望向三个兄弟:“太好了,是不是?” “是。”三皇子呆住了,好个屁呀?老三就差没哭了。“是啊。”六皇子也很木然,皇兄还带死而复生的,哪有这么玩的? “嗯,是。”九皇子也是五味杂陈,如果不知道皇兄还活着,他大概能天天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 只要皇兄能活,替他死去都行。突然听说皇兄活了,怎么有一种不希望这消息是真的的想法? 老六最先回过神来,他走到苏若水面前拱手一揖:“恭喜皇嫂。” 区区四个字说出去,怎么嘴里这么的苦?浓浓的一股苦味,苦得让人再也不想张嘴。 “同喜。”苏若水没心思为这没营养的消息欢喜,只是应付一下礼节罢了。 三皇子呆呆的望着苏若水,只感觉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特别特别的想哭。 “我们也过去吧。”老七看他俩不大正常似的,不过他也习惯了,这一天他就觉得哥几个都不怎么正常,大概他们是坐牢坐傻了。 “恭喜皇嫂。” 老七说的很正常,老九说的很艰涩,老三张张嘴没说出来,就跟着作了一个揖。 “同喜。”苏若水淡淡的一笑,强扯出来的笑容也没多少温暖。 她现在是真正的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她的子已经死了一百多天了,这痛才刚刚袭来,却是来的异常猛烈。 皇后此时对皇上不抱任何一点幻想了,她对太子下手的事都被皇上掌握了,这一条就足够废后的了。 “多次蓄意谋杀太子算是你的罪过吗?元正从几个月就开始受尽病痛的折磨,是你造的孽吧?”皇上又拿出一个小册子举给皇后看,皇后一见直接坐到了地上,这东西怎么能落到皇上手里? “这算是你我之间夫妻感情的见证吗?”皇上拿着《蛊术秘籍》,足以证明皇上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了。 皇后捂着脸大哭起来,她完全没有力量站起来了,苗家气数已尽,她没有翻本的可能了。 “苗世谨泄漏考题,搅乱科场,已经被流放丰州了,苗皇后,这算是族属犯罪么?”皇上进而又逼问一句:“你做了近二十年皇后,可为朕生下一子啊?” “我,我,本宫生生过的。”皇后想起那对龙凤胎更是肝胆欲裂,那么可爱的一双儿女不足百日就暴亡了。 “是吗?在哪呢?”皇上手里还不停的摇晃着那个小册子。 看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争来斗去到最后赢家竟然是皇上,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中。 有什么好争?又有什么资本去争?一切都有定数,不是你的你怎么也是争不来的。 这后宫之中没有谁强谁弱,有的只是君宠,君宠在谁身上,荣耀就在谁身上。 争宠?宠根本就是争不来的,皇上喜欢谁就是喜欢谁,这没道理可讲,争只能让皇上厌烦,争的越狠失去的就越多。 “为什么?为什么?”苗皇后捂着耳朵不停的冲着上天大吼,天又不会回答她任何问题。 她等不到回音便又奔皇上去了,她指着静皇贵妃问皇上:“她一个外族女子凭什么做我东陵皇后?她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做太子?皇上,你明明不喜欢她,明明只是为了跟北夷国借兵才娶她为后,为什么?为什么东陵都太平了你还不废了她?为什么她都出家了还不废了她的位号?” “朕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 “北夷国面临亡国之危你都按兵不动,你完全不顾北夷国曾经帮过东陵,完全不顾当时的皇后还是北夷国的公主,你明明就是不在意她,明明就是不喜欢她。” “你错了!”皇上也许没说过喜欢静皇贵妃,但他绝对没说过不喜欢静皇贵妃。“朕之所以坐视北夷国国难就是因为当时废后的呼声甚高,你岂不知休妻有三不去吗?” 肖静和,北夷国的嫡长公主,在东陵国危动荡之时嫁给东陵帝主。婚后东陵日渐太平、国定民安,平稳的走向了繁荣昌盛。肖皇后喜怀珠胎之时北夷却突发国难。 发兵去救北夷自然是劳民伤财之举,朝堂上反对声一片。肖皇后是北夷国人又怀了孕,朝臣以太子血统不容混淆为由纷纷上书要求废后。 休妻自古有七出之罪,皇后并无过犯,但朝堂上呼声甚高,这里面自然包含着许多人的私心,废了皇后就有很多人有机会了。 休妻有‘七出’之由,不休妻也有‘三不去’之理。 三不去即三种情况下不得休妻,其中有一条便是‘有所娶无所归’:指妻子的家族散亡,假如妻子被休则无家可归。 北夷若是亡了国,肖皇后被休则无家可归。因此皇上下决心没有出兵相救,纵使肖皇后百般恳求也不为所动。 肖皇后寒了心一怒离宫,皇上立叶孤元弘为太子,肖皇后也没有原谅他,皇上以废后相要挟结果弄假成真。 ... ... 第166章 冷宫 ?苗皇后坐在地上觉得天旋地转的,她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什么叫一败涂地?失败的结局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事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你、你”苗皇后指着皇上,手尖凉得就像血液都冻住了似的微微的疼。“你竟然为了一个不休弃她的理由,宁愿背上忘恩负义的千古骂名。” “怎样?”年近花甲的皇上眉毛微挑,嘴角上翘的样子颇带三分无赖的味道,这嚣张、霸气又蛮不讲理的形象跟叶孤元弘有七分重合。 真不愧是父子,气质都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皇后从地上爬起来傲然的面对皇上,到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难怪她二十年没理你,换我我就杀了你。分明是你贪财怕事不肯出兵,你不敢承认你内心的猥琐与懦弱,就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还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你可真是一个厚脸皮。” 皇后咬牙切齿的辱骂皇上,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搅得黑白莫辨。 她不愿意接受皇上对静皇贵妃是真情,她知道自己永远的失去了跟皇上重归旧好的机会,她不希望皇上和静皇贵妃两心相依的过下去,自然要拼尽全力的来搅混这趟水。 “你怎么总是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自私阴暗?我贪财内务府攒下什么了?我从国库挪过一文钱私用吗?我怕事东陵哪年没有战事?” 皇上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的爱情,皇上是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的,但这件事他解释得非常认真。 “我承认我是对不起北夷国,但我没有对不起肖家。当年我没有借兵给北夷国,也没有为北夷国提供任何援助,但我有派兵去保护肖家人,不然你以为北夷国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跟东陵和解建交?” 皇后听罢又是一阵疯笑,她的胸膛就像塞入一团火-热的气体,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争来夺去这半辈子,到头来自己就是个小丑。 长门宫,就是老百姓俗称的冷宫。虽然叫冷宫,但宫内并不冷,这与温度无关。被关在这里的嫔妃都是被皇帝遗弃的,是倍受冷落的,因而得名冷宫。 冷宫与大牢不同,大牢是牢房所以环境很差,人也被囚于笼子之内没有活动自由。 冷宫也是宫殿,冷宫的嫔妃也是嫔妃,她们只是见不到皇上也不能走出院门,院子里还是有几间房子的,甚至还有一两个丫头侍候她们,生活上她们并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什么。 人们对冷宫这个讳莫如深的地方很是忌惮,都认为这里很晦气,没有人愿意接近这里。正因为真的了解这里的人少,造成了这里的神秘性,人们凭空臆想揣测出冷宫种种传闻。 人们觉得进了冷宫就会受打受骂,会做许多的粗活,会吃不饱也穿不暖。其实不是的,皇上的女人怎么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当年的陈皇后被废后居住在长门宫,还奉黄金百两求司马相如写了一篇名留千古的《长门赋》,所谓‘千金纵买相如赋’,可见冷宫中的人也是不缺钱花的。 当然这里是没有人会过来的,冷宫的寂-寞是很难熬的,这里莫说男人就是太监也难见到一个。日久天长丫头对主子也不会很好就是了。 但苗皇后和别人不一样,她在长门宫中被人照料的比在坤宁宫更细腻。在坤宁宫好歹她吃饭还是自己拿筷子的,在这里任何事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莫说吃饭有人喂,就是上厕所也是全程被人侍候的,她的手什么事都不用做,因为她是戴着枷的。 她戴的并不是重枷,但全天二十四小时是一分一秒都不允许拿下来的。 平时还好,每个月还有规定的十天时间枷是被吊起来的,整整十天一动不动,她只能是站着,哪怕睡觉也得站着睡,枷根本没有可能挣得脱,身体也休想弯一下腰,还有人轮班的监视。 皇后所有的首饰都被摘除了,唯有她的金钏没动。皇上就要她和蛊虫在一起,而她又没有能力用经血喂养蛊虫。想要和蛊虫沟通也是需要符令和特制的香的,这些东西她更是连看都看不着了。 她和蛊虫没有分离,她没有死也没有绝-经,但她就是没有用经血喂养蛊虫,也没有和蛊虫沟通。蛊虫当然就会选择报复她,报复她的第一步就是减轻中蛊人的病痛,直到完取消对中蛊人的控制。 长时间的得不到经血的滋养,蛊虫一怒会令蛊主人暴亡。 琼林宴,基本就是三皇子和慧妃合力操办的。苏若水哪里有心情弄什么琼林宴,当天皇上下令将皇后押往长门宫之后,在乾清宫大摆宴席。 各宫娘娘和众皇子以及苏若水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便都各自回宫去了。 琼林宴可是要招待当朝最有威望的朝臣和最有才情的三鼎甲的,每三年一次皇家及天下的士子们都非常重视的一场盛筵。 只有短短三天时间,苏若水又没有经验又没有心情。跟皇后针锋相对的据理力争时她还有点力气。皇后被打入冷宫,她的力气也被抽空了。 突然间知道并见到了自己的骨肉,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的疼。回到太子宫就像走进了别人的家一般陌生,倒在床上她只想静静的休息。 人可真是奇怪,在大牢里的时候分分秒秒都恨不得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真的躺到自己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元弘。’苏若水的心不停的呐喊,不由自主的呐喊。苏若水坐起来抱着枕头回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不管想什么,眼前似乎看到的只有那个黑黑的小人。 ‘元弘,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苏若水用力紧紧的抱着枕头,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滚落。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卿卿!”叶孤元弘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按按心口还有点隐隐作痛。 ... ... 第167章 窗子 ?两江总督的官衙被叶孤元弘征用了,他就住在衙门里既方便他理民情又不必花费钱财修葺行宫。 叶孤元弘猛然间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心口有些闷痛。他睁眼一看夜色深沉,朦胧的月光照得窗纸有点发白,他走过去推开窗。 皎洁的明月高高在上,繁星闪烁夜空很美。一阵轻风扑面而来,叶孤元弘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冷汗,他赶紧关上了窗。 一个人孤身在外,必须要有照顾自己的能力才行。万一着了凉就会误事,事情早一天办完就能早一天回京。 叶孤元弘的内室从不留人,上夜的人都在外间候着。他推门出去一看上夜的丫头趴桌子上睡着了。 小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叶孤元弘晚上基本不用人侍候,也不起夜也不叫茶,上夜的人只是在外间守着,天一亮就有别的丫头过来侍候了。 上夜的小丫头侍候了叶孤元弘半个月竟然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她暗自窃喜太子爷是个这么让人省心的。第一天来上夜,她吓得腿都抖。 男人还有不吃腥的?上夜就是陪睡,傻子都知道的铁律,而且是没名没分的陪睡,睡了还不屑于承认的那种。除非特别幸运能得到男人的一丝欢心,或许有上册的机会。 上册就是太监用个本子把主子跟哪个女人何时何地有过欢好记录下来,以备日后查证。 册子上有名的就代表主子愿意承认这件事的存在,万一这个女人怀孕了,就有机会正名。 桌子上一盏灯烛,微弱的烛光照在她娇嫩的脸蛋上,额前的青丝有点乱,嘴角还流出一点口水,细细的鼻息声,让人不忍搅了她的好睡。 叶孤元弘离她一米远静静的看着她,忽地又一个激灵提醒他自己身上的中衣有点潮。 叶孤元弘感到有点冷,他看这丫头穿的也甚是单薄,便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他的披风轻轻的给她披上。 叶孤元弘走出外间穿过一条回廊到浴房泡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再返回来,发现那丫头还在睡着。 他轻轻推开内室的门,一阵凉风吹了过来,窗户竟然大开着。叶孤元弘警惕了起来,小心的观察着室内的环境。 月光很亮,看得出来屋里的摆设都没动过,也没有能藏得住人的黑暗角落。 叶孤元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确认除了床下面和柜子里面之外再没有地方能藏得住人。 他走内室把窗户关上,然后把烛台上的五根蜡烛全部点燃。他端着烛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难道是风把窗户吹开的?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实在是太小了,江南四月天根本没有这么强劲的风。 是刚才自己推窗望月之后没有关好?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叶孤元弘明明记得自己关好了的。 他弯腰照照床下,什么也没有。他打开所有的柜子也没发现什么。 罢了,不就是窗户开了吗?何必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睡觉吧,月上中天已经快过了子时了。 叶孤元弘把烛台放到桌子上,脱了龙袍搭在椅子上,抖抖被子,摸一遍床铺,都没什么异常。 他坐到床上刚要躺下,忽然想起枕头没有检查,他拎起枕头发现枕头破了。他拿着枕头到灯前细看,枕头上一道刀痕。 “来人。”叶孤元弘喊了一声却毫无动静。 叶孤元弘推开内室的门见那丫头还在睡着,他才感到有点不对劲。就算她偷懒上夜的时候睡觉,也不会睡这么沉吧? 叶孤元弘给她披衣服她不知道可以,算叶孤元弘动作轻。叶孤元弘走出去又走回来,来回开门数次她都不醒? 叶孤元弘刚才还喊了她一声,她一丁点反应没有,莫说她是伏案而眠,就躺床上睡也该醒了。 “醒醒。”叶孤元弘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她只是随着叶孤元弘的力道晃了晃,一点醒的意思也没有。 叶孤元弘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一盏凉茶泼到她的脸上。 “啊~”那丫头激灵一下醒了过来,睁眼见一个穿着明黄-色中衣的男子站在眼前。 除了太子还能是谁?那丫头一时惊慌的不知所措,赶紧下跪磕头认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上夜竟然睡着了?还被太子逮了个正着,天下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 更倒霉的是她慌乱的下跪碰倒了凳子,砸了自己的脚一下,好在不是很疼,好在太子装瞎。 她下意识的一回头没看到凳子倒是看到了太子爷的披风,天啦,这披风怎么会出现在?她伸手一摸这披风竟是搭在自己身上才滑落下去的。 “你是几时过来上夜的?”叶孤元弘的脸阴沉得乌云密布,让人望而生畏。 “奴奴奴,奴婢是是戌时过来的。”那丫头的脑子完全凌乱了,披风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哪个该死的害她啊? 再说这个老实睡觉的太子爷从来也没半夜醒过,是谁把他弄醒的?听说他暴戾的动辄要人命,完啦,今天算是全完了。 叶孤元弘详细的询问了她一天的作息情况,自从叶孤元弘来了她就只负责上夜,她白天基本没事做,就是睡觉。 按理说她晚上不应该困成这个样子,那么其中必是有蹊跷的。 问来问去她来上夜之前都和往前一样,来上夜之后喝过桌子上的茶。 平时她是不会喝的,因为水喝多了的话上厕所会很麻烦,万一那会儿太子爷叫人怎么办? 可是今天的晚饭菜有点咸,她就特别的渴,就悄悄的倒了盏茶喝,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分说不清。 “起来吧,好好上夜,念你是初犯本宫就饶了你这次,下回再偷懒,罚你到院子里跪断腿。” 叶孤元弘冷峻的目光吓得那小丫头心都不住的颤-抖,叶孤元弘走向内室,小丫头爬起来颠颠的跟了过去,披风被她团成一团抱在胸-前。 叶孤元弘上-床躺下,那小丫头吹了灯轻轻的退出去关上房门。 ... 第168章 刺客 ?叶孤元弘怎么睡得着?他枕着双手盯着天花板,心里想的却是‘卿卿,多亏没带你来。这里一饮一食一举一动都有生命危险,你要是来了,我得担多少惊险啊?’。 如果不是突然惊醒,怕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醒了。 第二天江南大小官员不知犯了什么病,都纷纷捧着账簿送到了总督衙门。个个都拍着胸-脯表决心,人人要求太子爷细查账目证实他们的‘清白’。 这堆的跟山似的账本要是查起来,太子爷什么事也不用做了,查完就该回京过年去了。 叶孤元弘微微一笑:“各位有心了。” 弄这么多假账不容易啊,肯定是费了很多心血的。 “听闻太子殿下要来巡视江南,我等早就准备好了。” “嗯,都拿回去吧,本宫不是来查账的,这些交给下任两江总督来查,你们都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就行了。”叶孤元弘知道他们是想用这些账本羁绊住自己,让自己腾不出手来真的去查他们。 “本宫是来安抚难民的,不是来理江南民情的,各位只要循规蹈矩本宫绝不多事。”叶孤元弘只打老虎,拍苍蝇的活留给下任两江总督来做。 所以这些苍蝇们暂时还用不着过于恐慌,聪明的趁这会儿辞职还能回老家安享富贵,贪婪的就等着下任总督新官上任那三把火吧。 “灾民大部分已经返回家乡,余下的也俱有安置,饥者有食,病者有医,真乃太子爷之功,江南百姓之福啊。” 一个个都拼了命的给叶孤元弘贺功,溜须拍马为的就是让叶孤元弘早点回京城去。 你看你还在这儿干嘛呀?所有的事都解决了,解决的无比完美,你赶紧走就行了。 叶孤元弘特别想回去,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着急。但他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安抚百姓,解决灾民们的生存问题是急事,自然到江南就刻不容缓的先办。 剿灭跑马帮、端掉往生门,彻底铲除皇后在江南的军事力量,这才是叶孤元弘舍死忘生下江南的目的。这是大事,自然要慎之重之,谋定而后动。 “是啊,本宫的事也办个差不多了,只等圣命到来,两江总督上任,本宫就可以回京复命了。”叶孤元弘不可能告诉他们‘我还要去剿匪呢’。 叶孤元弘说的也不全是虚词,他的确是在等圣命。下任的两江总督会是何人,他也不知道。徐怀远如何处置也得等皇上的态度到了再做决定。 “久闻江南山川灵秀名胜无数,难得有几日闲暇倒要好好的游览游览。”江南的风景如画,谁到了江南也不会愿意错过领略一番的机会。 叶孤元弘真的就带上三五随从出去游玩了,众人见太子没有查办他们的意思,多少松了一口气。 圣命说来也快,没几天的工夫就到了。皇上说新任两江总督半月内就会到,江南事宜由太子全权定夺。 接到圣旨当时叶孤元弘就下了一道命令,把徐怀远拉到菜市口砍头。 没有审的过程直接送到刑场解决,徐党准备了多种营救方案,一种也没用上。 假证人、假证据、假账册统统白弄了,贿赂这个贿赂那个钱都白花了,甚至还有人打算过一旦押解进京的话就在路上劫囚车,这回要劫得劫法场了。 话说有劫法场的心也准备不了这么快啊,总得审完再判,杀人最快也要秋后,基本这种砍头的大罪都要上报刑部,即使批下来也是秋后处斩。 叶孤元弘一句话就拉出去剁了,这叫一个干净利索。大家终于知道什么叫天家皇子了,想杀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根本连程序都不屑于走。 “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徐怀远欺上压下、败坏江南吏治,使得民生凋蔽、怨气冲天,其罪罄竹难书,如此误国害民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叶孤元弘没有给徐怀远加任何一条具体的罪名,下面自然有人不满,认为太子此举破坏了法律程序,严重影响到司法公正。 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徐怀远的罪过都不用细数,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叶孤元弘不耐烦走那个程序,因为程序走起来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走完的。 任何一条罪,有一诉就有一辩,其中可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 “本宫初到江南城内城外遍地灾民,个个身上无有御寒之衣、怀中无有果腹之食,而徐怀远却在高楼锦阁之中狎妓饮酒!” 叶孤元弘说到气愤处‘啪’的一下怒拍惊堂木,大堂之上所有官员皆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仅凭此一条,杀他十次百次也不足以泄民愤、慰君心。” 叶孤元弘先斩了徐怀远后命人收集整理他的罪证,刚刚还为‘程序不正’而叫嚣的‘父母官’们突然就华丽丽的变身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呈上徐怀远各种罪证,什么‘贪污**’‘索贿受贿’‘奸邪淫恶’…… 叶孤元弘对这些没兴趣,直接交给江宁知府和苏州巡抚处理了,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本来想用账本困住叶孤元弘,结果被叶孤元弘不动声色的把球踢了回来,反用这些‘罪证’困住了他们。 他们不能像叶孤元弘那样潇洒的说‘这活我不干,留给下任来干吧。’,那就真的有下任来干了。 给他们找了点不干不行、干也不出成绩的活,叶孤元弘略感开心。让他们忙起来,虽然忙的不是正事,也好过他们跟苍蝇似的围着自己。 叶孤元弘回到府衙后宅见荣锦在门口候着,便随口问了句:“有事吗?” “小事。” 叶孤元弘抬腿就进了屋,荣锦紧随其后。 “殿下,上夜的丫头没问题,是茶水里有蒙汗药。她们那天的晚饭菜确实是比往常咸,没查出来是有意为之还是偶然,厨房也没查出来是否有外人去过。” 荣锦看一眼窗户说道:“那夜的刺客是一个人行动,肯定没有离府。” ... 第169章 刺杀 ?刺客,一种游-走于江湖之中和朝堂之上的专门以刺杀为目的的职业。 刺客最常接待的客人就是江湖中某个门派的当家人,或是朝堂上某个掌握实权的高官以及皇宫里某个大人物。 几乎没有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会被刺客盯上,像这叶孤元弘这种身份又出门在外的,盯上他的刺客怕是用手指头数不过来。 “不必追查了,小心一点就是。”叶孤元弘手下的人不多,能做的事也就是有限的,他不想把人力精力都耗在追查一个刺客上。“跑马帮那边的情况摸得怎么样了?” 反正刺客有的是,他们的任务没完成就还会继续出现,等着就好了,何必追他们?他们时隐时现,不用追,只怕是甩都甩不掉。 荣锦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上面画着跑马帮的地形图,画的很粗糙,但大概的地形分布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们其实就是据守一个死岛,一面是临海的绝壁,根本就没办法上去。另一面也是绝壁,就像一座山被刀从中间劈开了,峡谷很宽,峭壁很陡,攀爬是没有可能的。他们以旗为号,出入皆靠铁索吊桥。” 叶孤元弘点点头,这些是早就知道的。“你去过军营没有?江南的兵力如何?” 荣锦叹了一口气:“殿下,向皇上求助吧,江南的兵打不了仗。” “嗯?”叶孤元弘对这个答案感到很震惊,不能打仗?那还叫兵吗?那是什么样的军营啊?没有战斗力的军队有什么用?“江南累计有二百万铁军,光是江宁也有三十万,调两万剿灭一个跑马帮还是问题吗?” 跑马帮不过就是一群山贼土匪,占的只是地利之便,喽啰不过万余。 “殿下,你看的是花名册,军营实际人数远不足半,而且多是老弱病残,即使是青壮年也只是勉强能做些苦力而已,做战根本不行,拉不开弓也上不去马,甚至跑步也不行,听不懂军号,看不懂旗语。” 叶孤元弘的脑子里都开始打闪了,这就是东陵的军队?当兵的听不懂军号、看不懂旗语?连跑步都不行? “他们都到这种地步了?” “连军服每人都只有一套,平时不穿,只是上面来人检查的时候才穿。单刀、长-枪、弓箭数量都不够,而且多是锈迹斑驳。” “他们平时不练兵吗?” “他们平时把这些兵撒出去赚钱,不管怎么来的钱,每个人每个月都要上交一定的钱。” “交钱?”叶孤元弘‘噌’一下站了起来,他真是坐不住了。“军饷呢?当兵每个月是要领军饷的,怎么还交钱?” 东陵每年大量的军饷下发,白-花花的银子啊,什么地方都可以紧,甚至皇帝过生日都不敢铺张,军饷可是从没欠过一个铜板。 “当兵的肯定没见过军饷,而且也不知道还有军饷这回事。他们都是被抓来当兵的,家里穷交不起赋税就得出人来当兵,然后赚钱上交,交够了才可以回家。” “赋税?江南的赋税年年在减。” 荣锦耸耸肩膀,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一个铜板也没贪着。 叶孤元弘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江南的官员从上到下全都砍了,一个冤死的都不会有。不过这样就没人当官了,而且会引起极大的恐慌,百分之百的会有人造反。 江南富庶,近二十年没有战乱。结果这太平岁月就养肥了一窝硕鼠,百姓反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难怪江南多暴客,这繁华的背后是百姓流离失所。这淮河里流淌的是百姓伤心的泪,是对朝廷失望的心灰。 “跑马帮的那些山贼抢的是百姓的钱,伤的是百姓的皮肉。而这帮狗官熬的是百姓的膏脂,刮的是百姓的骨头!” 太子在江南气得大发雷霆咆哮不止,皇上在京城可是心舒气畅。 时光如水不知不觉中皇后已经被送进长门宫一个月了,许多人都不再提起苗世英这个人了,她已经完全的淡出了皇宫里众嫔妃的视线。 她的死活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她过的好与不好更是无关紧要。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抛弃在红尘角落里的人,轻如尘埃般的存在竟然也能招来刺客的青睐。 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殊荣? 刺客的使命就是刺杀,刺杀的目的就是让人死。手段越残忍说明内心越恐惧,说到底采用刺杀这种手段都是出于忌惮。 忌惮被刺杀者手中的权柄,因此被杀的对象往往是些位高权重之辈。 权就是一柄利剑,剑锋闪耀自然有人惊心,这就是一根必先除之而后快的刺。 忌惮被刺杀者手中掌握的某个罪证,因此被杀的对象往往是些消息灵通之辈。 知道的太多了肯定是祸非福,做坏事的人绝不会相信别人是守信忠诚的好人,他们只对死人最放心,所以很多刺杀事件的真正目的就让对方闭嘴。 苗世英已经从皇后的位置上摔了下来,她现在的处境连阶下囚也不如,不存在位高权重之说。 至于她知道多少也得有机会往出说才行,长门宫根本是个想见人都见不着的所在。 那么刺客对她下手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是随便找个人练手? 刺客没有抓到,他也没有得手。刺客没想到苗世英沦落到每时每刻都要戴着枷的地步竟然还有隐卫保护她。 隐卫也只负责保护苗世英的安全,抓刺客的事跟隐卫无关。因此刺客虽然没有刺杀成功,却很容易的逃脱了。 谁都可以死,但苗世英绝对不行。皇上把最好的隐卫都派到她身边了,她可不能意外死亡,那就意味着皇上的身体要一直虚弱下去了。 皇上闻报怀疑是大内侍卫所为,因此把内廷所有的大内侍卫统统编入御林军调离皇宫,亲军营的侍卫全换上了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人。 “哈哈哈,天助弘儿啊。”皇上拿着一份奏报开怀大笑,静皇贵妃听到‘弘儿’两字,不由得向皇上投去问询的目光。 ... 第170章 黑色梅花镖 ?“梓童,你来看。”皇上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拿着奏报,满面笑容的看着静皇贵妃。 静皇贵妃坐在下首并没有起身过去,而是白了皇上一眼便扭过头去。管谁叫梓童呢?虽然静皇贵妃现在拿着皇后专用的金册金宝,可顶着的还是皇贵妃的位号。 皇上笑呵呵的拿着奏报走下龙椅:“喏。” 静皇贵妃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只伸手接过奏报看了起来,皇上连个眼神也没捞着。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静皇贵妃顺手就把奏报扔到了龙书案上。 苗世谨被流放丰州,两名解差押着他一路向丰州走去。 同一个人身穿紫袍、腰横玉带、足蹬朝靴、手拿笏板走向金銮殿的时候和身穿囚衣、腰系麻绳、足套草鞋、手扛长枷走向发配地的时候,无论心情还是精神状态都是完全不同的。 想当初朝房待漏五更寒,到如今披枷戴锁配边关。威赫赫的一代权臣沦落为‘配军’就是眨眼之间的事,苗世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苗世谨手上的罪恶他自己都数不清,但给他定的罪却是他真的没有做过的‘泄漏考题’。 明摆着的他是被人摆了一道,他却不知道是谁摆了他这一道。 一路走一路想,这就是因果循环吧。自己手上不知弄了多少冤假错案,最后把自己推进深渊的也是冤假错案。 想明白了也好,没想明白也罢,这时候想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苗世谨自从下狱就没受到皇后一丁点的‘关照’,他还在想皇后会不会在丰州为他做些安排,让他少遭点罪。 “我说小心着点。”一名解差小声的提醒伙伴:“你看前面那人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咱们离他远点。” 前面就一条略窄的小路,一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还戴着一个黑斗笠背对着他们站在小路中间。 “要不咱们等他走了再走吧。”另一个解差胆子更小。 苗世谨闻言也抬头向前方望去,那人的衣着明显的就是江湖中人穿的夜行衣。 眼前的路只一条,说是小路也不算特别的窄,并行三匹马是没问题的。 “各走各的路,怕什么?咱们这个情况谁会打劫?”苗世谨才不怕呢。 这黑衣人要么是个纯过路的陌生人,那怕他何来要么就是要劫他,帮他重获自由的贵人,那为什么要躲呢? 两个解差也觉得他说的对,两个解差都握紧了水火棍。如果那个黑衣人是找麻烦的,既然他都现身了,那他们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如果那个黑衣人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自然也不会多事,溜边过去就完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个解差的手心里都冒了汗。莫名的恐惧蔓上心头,直觉就告诉自己那个黑衣人有问题。 忽然那个黑衣人转过身来,他脸上蒙着黑纱,他们相距大约四米左右。 两名解差变得异常紧张,那人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布包裹着,连眼睛都看不到。 只见他身形一转,他们听到一声呜咽,然后那人就不见了。两名解差长出一口气,那个黑衣人让他们感觉太压抑了,他的消失让他们放松得身子都发软。 “欸~”一名解差伸手抓住苗世谨,苗世谨的身子重重的下沉。“你干什么你?你起来啊。” “至于吓这样吗?你怎么回事?”另一名解差也上前帮忙,忽然发现苗世谨的喉咙处镶嵌着一枚黑色梅花镖。“啊!” 苗世谨流放途中遇刺身亡,两名解差已经向当地官府报了案,并向京中发了密报。 黑色梅花镖,江湖中人人尽知这是往生门的独门暗器。往生门是个极其神秘的组织,专门做些保镖性质和刺杀性质的生意。 看起来就是个江湖门派而已,其实往生门绝不只是简单的一个江湖门派,而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 叶孤元弘下江南最大的目的就是铲除往生门,最大的难点就是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 暗中摸索他们的据点是很难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或许街边一个卖炊饼的就是往生门的人,或许坐在府衙内升堂问案的官老爷就是往生门的人。 往生门,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两种身份任意穿梭。一个转身官变匪,一个转身民变贼。 即使你抓住一个往生门的人杀了,也没人承认他是往生门的人,你杀的就只是个囚犯。 往生门不会为了一个门徒而暴露组织,被杀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往生门的人,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家人。 自己死了不要紧,出卖组织就等着被灭门。 叶孤元弘需要一个理由,可以发动官府的力量彻底调查并打击往生门的理由。 叶孤元弘之所以让荣锦冒充自己坐进下江南的銮驾,就是想引往生门出手,结果险些搭上荣锦的性命也没有抓住往生门的把柄,只是把谋害太子的线索指向了苗皇后。 去剿跑马帮为的也是引出往生门,可谁知道往生门会不会在意一个跑马帮呢?如果他们隐伏不出,下一步又该如何? “苗世谨流放途中被杀,这个理由足够了。弘儿可以在江南大张旗鼓的去查黑色梅花镖了,这岂不是天助弘儿吗?”皇上的皱纹都绽放着丝丝笑意,这一个来月是他二十年来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哼,这是天助吗?”静皇贵妃轻叹一声:“这是太子妃助弘儿一臂之力。” “哦?”皇上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会跟太子妃扯上关系。“何出此言呢?” “刑天麟去哪了?”静皇贵妃眉梢微挑,凝视着皇上。 “这个”皇上细想了想,还是不大相信。“苗世谨被流放的时候,太子妃还在天牢里,她怎么能?” 若说苗世谨被捕的消息是三皇子说的倒也说得过去,但苏若水是怎么知道苗世谨被流放了,又怎么会有让刑天麟冒充往生门的人去刺杀的想法? “你小看那个丫头了。”静皇贵妃捻着佛珠走出了御书房。 ... 第171章 无米之炊 ?皇圈圈里果然没有一个角色是简单的,就连刚嫁入东宫大半年的苏若水都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苏若水在天牢的那些日子皇上在装病,他的病也不全是装的,他并没有在意天牢里的情况。天牢一直是静皇贵妃关注着,皇上很放心。 他们在天牢里的一切都在静皇贵妃的监视中,即使他们没有一点自保能力,他们也没有一个人会真的死掉。只是多遭些罪罢了。 苏若水在监牢里的表现真是令静皇贵妃惊讶得下巴直砸脚面,她的适应力那么强,生存力那么强,能把大牢变成她表演的舞台,能把狱卒变成她的粉丝。 她很坚强也很善良,她不只让自己活的好,还照顾三皇子。听说六皇子和九皇子高烧,她在自己都是泥菩萨的情况下还绞尽脑汁的搭救他们。 如果不是静皇贵妃在看着,凭她的一双玉镯或许能弄到汤药,可怎么也弄不到太医熬的汤药。 那种环境下两天就能退烧,绝不是普通郎中开的方子,更不是普通的药材能达到的效果。 刑天麟探监自然也是逃不过静皇贵妃的眼睛,不过苏若水让刑天麟去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毕竟隐卫离的远,听不清声音。 关注刑天麟的动向绝非难事,密探报说刑天麟往丰州方向去了,静皇贵妃就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现在传来苗世谨死讯正好验证了静皇贵妃的猜测。 苏若水回到太子宫之后彻夜难眠痛哭了一场,第二天早晨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精神有点恍惚。她也不管什么琼林宴的事,根本就没进宫。 她就在家躺着,好好的养了一天。也不用御厨做饭,她亲自下厨给自己做点药膳调理身体。 三皇子回到王府以后也是寝食不安,在自己的卧房总觉得不如在牢房舒服。他宁愿挨着冷风,边听皇嫂讲故事边弹开身上的小虫子。 琼林宴不是小事,要张罗个几天才行。三天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第二天一大早三皇子就进了宫,到慧心阁找他的亲娘去了。 苏若水第一次操办这么盛大的宴会,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慧妃求教的。三皇子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堂堂正正见到皇嫂的机会,虽然他也说不清见一面能有什么用。 他的希望无情的落空了,苏若水就像是忘了琼林宴那回事,没有进宫来布置任何事宜,更没有来找慧妃。三皇子就主动的担起了操办琼林宴的任务。 苏若水真的是把琼林宴的事给忘了,她想起来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亏了三皇子把该布置的任务都布置了下去,后两天才没有特别的紧张。 三月的东陵也只有牡丹和桃花盛开,每年的琼林宴都是欣赏牡丹的盛会,因为桃花轻浮不受文人喜爱,别的花这时候也不开啊。 下人来问今年要摆多少牡丹,苏若水问了一下花要去众香苑取,摆放一天就扔了。这来来去去要浪费许多的人力物力,牡丹在众香苑开的好好的,搬过来摆上一天就扔了,实在有点可惜。 “今年不摆真花。”苏若水教宫女们用丝绢做绢花,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布头宫里多的是。 这些布头就是平时给主子们做衣裳裁下来的,皇家哪里会节省?一整匹布做一件衣裳就扔了也是常事。 苏若水却见不得浪费,把这些不能用的布头都利用起来,做成了许多别人没见过的花,比真花要鲜艳得多,而且也长久得多,这些衣料也是香气熏染过的,味道虽淡却也别致。 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用担心有人花粉过敏,参加琼林宴的人那么多,还都是权贵中的权贵,细节处做得细致点是有好处的。 琼林宴,重中之重自然是在宴字上。菜谱列出来交给苏若水定夺,苏若水是最懂做菜这回事的,御宴不能含糊,苏若水一个字也没动,就按照原来的规格批准了。 但材料采购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苏若水看他们送上来的材料采购表差点气死。 一盘美人尖要用五十只鸡,美人尖就是辣椒丝炒鸡舌。用五十只鸡取舌也正常,不正常的是接下来的凤凰于飞也就是酱鸡翅又要三只鸡…… 苏若水数了一下光是用鸡为原材料的菜二十六道,共要采购三百一十三只鸡。每一道菜用到鸡的某个部分之后,整只鸡就扔掉了。当然真扔假扔没人知道,账目上就是这么走的。 每年的大型宴会也好,每天的正常御宴也罢,御膳房的账一直是这样算的。 以前这些都是皇后负责,太监站下面捧着账本一念,念不上三五条皇后就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账也来报,去支银子吧,给本宫报个总数就行了。” 苗世英不懂看账又怕人说她不懂,她就认可多花点钱免得丢了面子。 苏若水不怕丢面子,她更怕丢银子。‘啪!’苏若水狠狠的把送上来的账册摔了下去。 “让御膳房总管重新统计,给本宫报上一份正常的采购预算。”苏若水坚决不批这个钱,这钱都流入狗奴才的腰包了。 瞪着大眼睛宰皇家的银库,拿皇家人当天下第一的大头来耍,皇家人都是傻子吗?辛苦打天下是为了养活这帮黑心烂肺的狗东西吗? “太,太子妃殿下,这,这个重做怕是来不及了。”小太监见苏若水发怒了,他有点紧张,但他知道总管也不会重做,只会难为他一顿,他还得拿着这个来找苏若水。 只好硬着头皮跟苏若水交流,琼林宴迫在眉睫,苏若水肯定着急,只要说时间上赶不出来,她就得认花钱,事后怎么找后账不关这个小太监的事啊。 “告诉他要是做不好事就别占着做事的位置。”苏若水把菜谱留下,那个采购预算让小太监拿回去找总管重做。 御膳房总管一听让他减少预算,便冷笑道:“无米之炊咱家可是做不出来,先放这儿,天黑了再去汇报。” ... 第172章 不批 ?琼林宴对苏若水来说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她现在应该是能过得去的地方都放得松点,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一切都顺利进行。 奴才们也是看准了这点,反正你不给我批钱我就不干活,到时候误了事砸的是皇上的场子,打的是皇上的脸,看你个太子妃担得起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按理说钱也不是苏若水个人的,她没必要这么死较条。查账除了得罪人以外,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皇宫也轮不到她说了算,以前的账都是皇宫批的,你查出什么来也拿奴才们没辙,责任都在苗皇后身上。 御膳房的周总管就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喝着极品龙井,四五个小太监捏胳膊捏腿儿的侍候着。 “爷们干了这么多年皇后也没说咱家个不是,太子妃一上来就挑爷们的刺儿,这是咱爷们打点的不到啊。”周总管算计着哪里不对劲,是不是谁在太子妃面前说什么了。 她一个女人才十几岁怎么能会看账呢?账本前面两页还都挺正常的,谁能翻看几页?看两眼觉得头疼直接就批了,这才是娘娘们的作风。 贵族嘛,啥事都得多花钱,同样一件事谁花的钱多谁就是贵族。苏若水一点贵族的觉悟都没有,她是精打细算的好手。 琼林宴也没有需要苏若水亲自动手的地方,大部分的事都由三皇子去安排了。 什么各级官员从哪个门进来,都需要走过哪里,离开的时候从哪个门出去。宴会的场景有哪些必须要注意的地方,宴会的流程有些什么活动等。 苏若水知道指望御膳房总管给她弄一份合理的预算出来是不可能的,她就安静的拢着菜谱,自己做出了一份预算。 涉及到鸡肉的菜共二十六道,用十四只鸡足够了,他们送过来的预算足足要了三百一十三只鸡。 那盘辣椒丝炒鸡舌直接买鸡舌,买得到就做,买不到就撤掉这盘菜。因为一盘菜扔五十只鸡,这种买卖苏若水是不干的。 不拢不知道,一拢吓一跳。何止是鸡的问题,鸡只是小得不值一提的小事。各种材料均存在同样的问题,山珍海味都是极昂贵的,在这里真是拿人参当萝卜吃,吃不了还扔。 苏若水拢好了之后直接派人照她列的单子出宫采购去了。 苏若水做出的预算连御膳房报上来的零头都没用上,她越想越觉得御膳房的问题太大了,让人把以前的月账册随便拿一本过来。 反正现在是她管着,虽然只管两天,有权就使一下吧。苏若水打开册子一看总数脑袋就嗡嗡作响。简略的看了一遍才知道食材的重复报账根本就不算什么。 调料、柴火、油这才是吃钱的三大重头戏。食材再怎么重报都得有个确切的数字,而调料、柴火、油根本就没数,区区一个月在这上面花费了两千四两白银。 要知道市面上流通的货币可是以铜钱为主的,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锭银子。 苏若水就按上面存在大量浪费的食谱来算,这三项一个月的支出也多不过三百两白银。 两千一百两白银是什么概念?足够一个百户人家的村子,所有的人吃饱饭,穿不打补丁的衣服,且所有的人都不劳动的情况下,白吃白喝的生活一年。 这仅仅是皇宫里肆意浪费的情况下,只要在账目上用点心就可以减少的开支。每天每顿饭皇家的御宴都是有标准有数量的。 皇家人吃饭不是吃多少做多少,而是做多少扔多少。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是给你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这种规矩下主子没享受着,奴才倒撑个爆。 苏若水享受的是除皇上、皇后外最高规格待遇。每天早餐的标准是两样粥、两样甜点、二十二道菜品,中午和晚上是五十六道菜。 她能吃多少?而且这些基本上就不是让人吃的。早上也就粥和甜点还有四个菜是能吃的,十八道菜是摆着看的。 午饭和晚饭这五十六道菜全是摆设,她吃的是太子宫小厨房做的菜,有时候还是她亲手做的。 这些东西虽然是摆设,但绝对不是低档货,全是山珍海味,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浪费,而在这之上皇家要花出去的钱简直无法计算。 在这个基础上随便的重复报账导致一个月皇家的伙食费支出达到了一万七千两白银,还不算酒水和甜品。 苏若水震惊之后冷静下来,这算什么?这才不过是一个御膳房而已,区区一个御膳房一年就能贪污二十余万两白银,那六部呢? 文武百官一个个查下来,这东陵的贪腐一旦揭开,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治大国若烹小鲜,苏若水是烹小鲜高手,治国不是她的理想。不过这个道理此时她倒是深刻领悟到了,不是什么事都能大刀阔斧的做。 西方战事初平,北面战局还不明朗,江南乱如泥潭,京城刚倒了苗氏一党,这时候再整出什么大动静来容易伤筋动骨。 触犯到多数贵族利益的事要慎之又慎,古来多少明君含泪斩忠臣,是非黑白不是君王心里没数,而是时机掌握不好就会被逼到墙角。 “太子妃殿下,周总管算了一整天也没算出别的数来,天都到这般时候了,您再不批怕是明天就要误事了呀。”小太监硬着头皮又跑来向苏若水汇报了。 “那就让他连夜算,这个账我批不了。”苏若水毫不客气的又把这份预算驳了回去。 “可是明天就” “你听不明白话吗?滚!” 周总管笃定苏若水一定会屈服,她一个女娃娃第一次掌权管事,想找点茬抖抖威风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事情僵到这儿了,她不批的话材料采购就来不及,琼林宴上没有菜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她承担不起责任就只能批银子。 苏若水早就采购完了,一个铜板都不会批给他。周总管一见还是没批,他倒是慌张了起来。 ... 第173章 几时几刻 ?虽说琼林宴是苏若水全权负责,出了任何差错都有苏若水承担责任。但御膳房也是责任重大,宴会上出现菜品混乱的现象谁也逃不了责罚。 苏若水怎么说都是太子妃,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周总管就不一样了,有错没错真正的重罚都得落到他身上。何况他的账目是不禁查的? 万一因为这件小事引起皇上的注意,真的要详查账目的话,他吃饭的家伙就保不住了。 猖狂了一辈子竟然在小丫头的手里栽个大跟头,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别人看这皇宫里除了皇后就数太子妃最大,在周总管眼里真没拿苏若水当回事。 她不过就是临时管这一件事而已,两天之后她就回太子宫了。 苏若水能不能当上皇后还是未知数,谁知道太子能不能平安回来。又有谁能保证太子一定能登基,太子登基一定立苏若水为皇后? 就算一切顺利,等到苏若水当上皇后周总管也早退休了。周总管再有七个月就可以回老家了,他也是想最后再多捞点银子。 普通的太监是没有退休的待遇的,只有混到三品以上的总管级才有。 他们退休虽然没有朝堂上的官员告老还乡那么荣耀却也有一点遣散费,还可以赎回自己的下半身,这是所有太监的终极理想了。 周总管越想越后悔,不该跟苏若水闹僵。那是个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疯子,惹她干什么呢? 他急急忙忙的到御膳房查点,好在即使不出去采购食材也够应付一顿琼林宴的,总算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苏若水就亲临御膳房,周总管急忙率众人出来迎接。 “奴才叩迎太子妃殿下。” “起来吧。” 苏若水走进院子里,小太监立马搬来大靠椅放到中间。苏若水并没有坐,她站得笔直给大家讲话。 就是些没营养的开场白,讲讲琼林宴的重要性,让大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的办好这场盛宴。 “周总管,食谱本宫已经批了,采购需要多少银子你算好了没有?”苏若水虽然才十几岁却有一种让人连气都不敢用力喘的威严。 这是贵族的风范,这份威压不只是来自于她高贵的身份,别的娘娘没有这么强的气场。 谁也说不清为什么,苏若水明明没有故意板着脸,偏偏就有一种让人不敢心生邪念的威严,也许是因为她出身将门? 对,她身上就是有一种将军般的气质。了解苏府里那个苏若水的人应该都知道她是不具备这种气质的。 她只是个柔弱的闺中少女罢了,有着富贵人家的傲气和千金小姐的娇气却没有铿锵的响亮和激越。 现在的苏若水身上散发出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武装特警部队培养出来的军人气质。 总之她就是一个另类,不管把她放到哪里都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存在,周围的人用不上几分钟就变成只会秀惊讶的呆瓜。 “回太子妃殿下,老奴点了一下御膳房的食材,刚好够明天用的,所以就不必采购了。” 周总管不打算管苏若水要钱了,明天的宴会用现成的食材就可以了,然后平常的御宴食材自然就不够了嘛,还是这些钱,走到日常开销里也是一样的。 日常开销苏若水是管不着的,这样麻烦就避开了,钱也没少拿,还不用跟苏若水闹得太僵。 这样一来倒显得苏若水以势欺人,周总管受了为难还深明大义的把宴会弄好了,这么好的主意周总管欣喜得都要笑出来了。 “一码是一码的,皇上命本宫操办琼林宴,这钱不能省,而且原有的食材总不如现买的新鲜。” 苏若水亲自过来,周总管以为她是着急了,其实苏若水一点都不着急。 她今天就不是为采购食材来的,而是为了立规矩,让下人们都知道跟主子对着干是什么下场。 “这,这现买也来不及了啊。” “来不来得及是另外一回事,本宫问你预算做好了没有?” “做,做,做好了。”周总管回头冲一个小太监直丢眼色,那小太监抬腿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小册子就出来了。 周总管恭恭敬敬的把小册子往上一递:“请太子妃殿下过目。” 苏若水接过来连翻都没翻,淡淡的问道:“这是你新做的吗?” “是,是老奴连夜做的。”周总管心里虽然有三分忐忑,却还有七分把握。 苏若水把原来的预算册摔给了小太监,所以她手里没有对照的,她就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旧的预算册子背下来吧?所以周总管说是新做的就是新做的。 “好,把旧的那份给本宫拿来。” “……”周总管顿时头上见汗了,苏若水竟然从这条道上杀过来了,还以为她会在内容上找刺儿,没想到她这么干。 周总管慌乱中又回头看向那个小太监,那小太监也机灵,赶紧的上前来回话。 他‘噗通’一下跪倒:“太子妃殿下恕罪,昨天晚上淑妃娘娘传夜宵,小的眼神不好一时着忙拿那小册子引火了,烧起来才知道,一下就成了灰拿不起来了。” “淑妃娘娘几时要的夜宵?” “正戌时。”小太监回答的很有底气,正戌时就是八点整的意思,这是真事,昨晚淑妃的确是要过夜宵。 “什么人来传的。” “小郭公公。” “传。”苏若水一声令下,身边的小太监立马跑去找小郭公公了,苏若水特意瞄了一眼沙漏,一刻钟之后小郭公公被带了过来。 “奴才叩见太子妃殿下。” “昨天你是几时几刻把夜宵送到淑妃娘娘那里的?” “是正戌时过半刻钟。” 苏若水派的人从御膳房走到淑妃那里,带了小郭公公过来正好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那个小太监说昨晚小郭公公是正戌时到御膳房传的夜宵,小郭公公说昨晚正戌时过半刻钟把夜宵送到淑妃娘娘那里的。 也就是说小郭公公根本没在御膳房停留过,到这儿直接拿着夜宵就走了,那么何来引火一说? ... 第174章 小惩 ?“到底是谁在说谎?给本宫个解释吧。”苏若水淡淡的看着他们。 “娘娘,奴才不敢说谎,奴才所说句句是实啊。”小郭公公见话风不大对,吓得赶紧跪下磕头,急着表白自己是诚实的。 “昨晚传的是什么夜宵?你在御膳房等了多久?”苏若水知道御膳房里面是不允许别人进的,生没生火小郭公公也看不到,但时间上总能说得清的。 “传的是桃花糕,奴才不敢耽搁,未曾停留。” 苏若水也不说话就静静的望着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苏若水这么难缠。 谁都知道他就是替周总管找个辙,这太子妃竟然较起真来了。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那小太监假意的打了自己两巴掌。“是奴才不小心烧了周总管的预算册,怕总管怪罪就推说是淑妃娘娘夜宵催得紧。小的糊涂,娘娘恕罪啊。” “你是什么时辰烧的?” “戌时。” “这么说他说的是实话?”苏若水指了指小郭公公。 “是是”那小太监不停的点头。 “那你起来吧。”苏若水把小郭公公放了起来,又问道:“现在所有人说的都是实话了吗?还有没有人说谎?” “没有了,没有了。” “没有了。” 谁会傻的站出来说自己说的是谎话? “真的没有了吗?”苏若水又问了一遍。 “没有了。”答案还是斩钉截铁的‘没有了’。 苏若水漫不经心的翻着小册子,周总管心中窃喜,你就看吧,看你能看出啥来。 大不了就是个周总管做的预算太高了,这御膳房的账一向如此,前面有的是实例比着,这可都是前皇后批过的,周总管不过是循例而为。 “这么说我手里拿着的就是周总管昨天连夜做出的预算了?” “是的。” “辛苦,周总管你是什么时候做完的。” “丑时。”周总管特意说的晚一点,显得他辛苦。 “大胆!”苏若水当时就翻了脸。“第四页上还有本宫昨天弄上去的墨点子,这是你新做出来的预算?” “这”周总管气得直咬牙,点子怎么这么背呢?一个破预算册还能让她看出来端倪。 “娘娘,是小的,小的昨晚一不心把周总管新做的预算册给烧了。” “你戌时烧的,周总管丑时才做完的预算,你烧的是新做的预算册?”苏若水一声冷笑,这小太监的智商都低到地平线以下了。 现在没办法遮掩了,必须得承认撒谎了。 “老奴昨晚确实是没有做预算,食材很充足,足够用了,我想” “本宫说的话,到你这儿都不如耳旁风,是不是?”苏若水冷冷的盯着他:“你有你的想法,你就按你的想法做了。本宫说什么你根本就没当回事儿,是不是?” “老奴不敢。”周总管赶紧的磕头,正想解释点什么,苏若水把账册摔到他的脚下。 “好好看看你做的预算,你当本宫是瞎子还是傻子?” 周总管哆哆嗦嗦的拿起账本没有翻开,他就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娘娘,老奴并非有意冒犯,借老奴十个胆子也不敢触犯凤威,老奴实在是” “来呀,给周总管搬张桌子,就在这儿做。” 小太监赶紧从屋里把桌子给抬了出来,摆上文房四宝,一个太监赶紧的磨墨,一个小太监摆正椅子然后过去搀扶周总管起来。 苏若水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把椅子拎起来,从桌子后面走到桌子前面,然后优雅的坐下,轻提凤裙微微一抖,左手扶膝,右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 远观像仙子坐在云端,近看像一副仕女图,苏若水端端正正的坐好。 周总管过来就没地儿坐了,他只好站着来了。他刚提起毛笔,苏若水右手食指和中指‘嗒、嗒’的敲击桌面。 周总管望向苏若水不知她这是何意,苏若水看着桌面拉着长调说道:“本宫怎么看不着周总管的脸啊?” 人家站着她坐着,她不抬头还低头当然看不着了。不过这个理谁敢讲?为什么金銮殿上龙椅摆那么高?有地位的人要处于高处向下俯视。 谁敢说让太子妃仰望周总管?周总管也没傻透,赶紧的屈膝跪下了。这莫说是现做预算,就是照着往下抄也得一个时辰啊。 那个替周总管撒谎的小太监赶紧过来替他求情:“娘娘,明天就是正日子了,现在还连食材都没定下来呢,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周总管吧。” “你故意替人遮掩、欺耍本宫,这个账还没算呢吧?”苏若水指指墙角:“去那边反省。” 那小太监到墙角跪着去了,苏若水指着周总管补充一句:“他什么时候算完了,你们一起起来。” 这时候有人进来汇报昨天采购的食材都送过来了,苏若水命人把所有的御厨都叫到院子里来。 御膳房里每个人做什么事本来就分工清楚,苏若水只是确认一遍什么人负责什么事,哪里出了问题由谁负责。 周总管哪有心思做什么预算,就用眼睛偷溜着苏若水,眼见着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有井有条。 连他提供的预算十分之一都不到的食材,一道菜一道菜的核对下去,办好整个琼林宴只多不少。 看苏若水走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两个小太监急忙把周总管搀扶起来,周总管气得一下把桌子推倒。 “快坐下,快坐下。”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扶周总管坐下。 “第四页根本没有墨点子,咱家上当了。”周总管翻开那个预算册就知道自己被苏若水诈了,其实这都不重要。 即使他能证明这个账册就是他新做的也没用,苏若水完全可以继续让他重做。 琼林宴就一天,苏若水并不参加,她只是在幕后分配着各项工作。 琼林宴后苏若水回到太子宫,她的好闺蜜杜玉珍又穿着一身男装上门做客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天天来找你都进不来大门。”杜玉珍头上戴着学士巾,手里拿把纸扇还真有点文弱书生的模样。 ... 第175章 小白脸 ?太子立斩徐怀远,朝堂上下早已传遍。杜玉珍听闻叶孤元弘尚在,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他没死,杜玉珍怎么也不会怂恿苏若玉在皇后面前告苏若水的状啊。 杜玉珍更想不到的是皇后与太子妃之战,皇后会输得一败涂地。 好在她和苏若水没有发生冲突,还可以借着她这个梯子向叶孤元弘身边靠拢。 苏若水没想到她还能登太子宫的门,看来她真是拿苏若水当傻子了。杜玉珍是什么样的人,苏若水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苏若水前身的死亡不得不说里面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功劳是杜玉珍的。 现在的苏若水轻易的被皇后抓住把柄先是软禁在凤阳宫,后被扔到天牢,这里面也不能抹煞杜玉珍的功劳。 她哥哥是太子侍读,跟叶孤元弘关系非常的亲近,她父亲是户部尚书掌管着东陵的财政。 这都是她任性的资本,却不能成为苏若水原谅她的理由。对于加害过自己的人,苏若水没什么胸怀可讲。 “被关在天牢里,我想回也回不来呀。”苏若水笑盈盈的看着她。 “啊?谁被关在天牢里了?”杜玉珍貌似非常震惊的样子,其实她早就知道苏若水被囚天牢的事。 苏若玉出宫就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她了,她们俩很是欢喜了一阵子,倒是苏若水平安回到太子宫才是她始料不及的。 苏若水像讲故事似的跟她聊起如何被皇后陷害的事,杜玉珍越听越气愤,直骂皇后‘恶毒’。 “看你气的,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苏若水毫不在意的喝着茶。 “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皇上早该废了她。” “皇上可不是为这事废的她,她派人暗中行刺元弘因此震怒了龙廷。” 闲谈中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就亲近了起来,杜玉珍见苏若水对她还和从前一样毫不设防,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杜玉珍几乎天天来太子宫,她们有时出去逛街游玩,有时就在太子宫里说说笑笑。一连几天形影不离,比亲姐妹还亲热得多。 一天杜玉珍又来到太子宫,宫门侍卫拦住她说:“太子妃殿下不在宫中。” 苏若水从来没有自己出去的时候,莫非她进宫了?杜玉珍随口又问了一句:“知道她去哪了吗?” 杜玉珍纯是多此一问,一个宫门侍卫能知道太子妃去哪了吗? “三殿下邀太子妃去逸仙楼了。” 这个宫门侍卫不光知道的事多,嘴还挺快。不过杜玉珍也没多想,她就奔逸仙楼去了。 逸仙楼,东陵帝都比较高档的茶楼,文人雅士们的聚集之所。逸仙楼的风格很清幽、雅致,不像青-楼、戏苑那么乌七八糟的,倒是很合三皇子和苏若水的格调。 ‘太子没死,她竟然赴三殿下的约,他俩不会真有什么吧?’杜玉珍边走边想,如果苏若水跟叶孤元历真的有私情那就太好了。 这个必须要探出实底来,这可是能直接把苏若水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的理由。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老子累死累活的做工,你把老子的钱都贴了小白脸了,是不是?” 一声怒吼打断了杜玉珍的思绪,她抬头向前方望去。只见一个黝黑的壮汉扯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街上撕打起来。 看热闹大概是人与生俱来的欲-望,一瞬间那对男女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赶上也就罢了,赶上了还能不凑上去瞧瞧?杜玉珍快走几步挤入人群。 “我没有,那钱真的是丢了。”那女人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看衣着也是个穷苦人,全身上下连一件首饰也没有,只一根木钗还被那男子拽掉了。 那女人脚踩着木钗想要弯腰捡起来,那汉子用力一推她便倒在了地上。 “我呸,你他娘的把钱看的比命都紧,还能丢了?” 那汉子见她要爬起来,上去一脚又把她踢倒,还不住的骂骂咧咧。 那女子也不敢反抗,只是呜呜咽咽的哭着,不停的说自己没有干偷汉子的事。 “算了吧,年轻人,丢钱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娘子也不像那水性杨花的人。”一个老汉上前劝阻那个男人。 “就是的,打坏了也不好。” “捉奸捉双,你没抓着人凭啥动手啊?”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劝住手的,还有劝打架的,有说好话的,还有火上浇油的,有安慰的,还有讥讽的。 那汉子上前一下把那女人揪了起来:“你说你到底偷没偷人?” “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 “啪!”狠狠的一巴掌打得那女人嘴角流血。 “你他娘的还不承认?”那汉子抓着女人用力向旁边一甩,那女子直直的朝杜玉珍身上撞去。 那女人是被抛撇出去的,根本就停不住脚步。杜玉珍也很单薄,没什么力气,她也扶不住那女人,便搂着她一起向后退了两步。 那汉子冲过来扯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后拽,还冲杜玉珍嚷道:“你作死,是不是?”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杜玉珍这会儿倒挺像个男人的,她也不是愿意管闲事,但闲事找上她了呀。 那女人也不是杜玉珍想抱的,杜玉珍是被人家撞了,现在那男人冲她吼,她能没火气吗? “不就是几个臭钱的事吗?当街打女人你也不嫌丢人?”杜玉珍看了半天,听也听明白了,这个女人必是钱对不上账了才挨的打,至于别的事有没有就没人知道了。 “唉哟,你说的挺轻巧啊。”那汉子把女人甩到身后,指着杜玉珍道:“这婆娘把铜钱都倒贴给你了吧?”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爷是偷香窃玉的主吗?”杜玉珍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带随从出来,那个粗野货连女人都打,何况她这个半男不女的? 凭力气杜玉珍是打不过人家的,只好提醒他好好看看自己,不瞎都能看出来她是女的吧? “就你这种小白脸最他娘的骚。” ... 第176章 避开了 ?像杜玉珍那种文弱书生形象,多半给人的感觉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非大富之家,否则连养活自己都难以做到还成天摆个高姿态。 女人又大多喜欢书生气十足的才子,酸溜溜两首歪诗就能迷倒一片少女。 跟狐狸精对应的大多数都是白面书生,那汉子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细瞧? 那汉子抡拳就朝杜玉珍砸了下去,杜玉珍躲避不及被他一拳打倒。 周围人的热情瞬间就上来了,竟然还有喝彩的。那女人扑过来扯住那汉子,这时六七个衙役拎着水火棍横眉咧嘴的嚷道:“闪开闪开,都闪开些。” 看热闹的人都向后退让,衙役们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拿铁链就把他们三个人都给锁上了。 “我打我婆娘怎么了?”那汉子还很不服气的冲衙役大吼。 “官爷,他是我丈夫,您放我们回家吧。”那女子泪眼婆娑的给衙役们作揖。 “喂,关我什么事啊?你们抓我干什么?”杜玉珍可不想被带到衙门去,那里熟人太多。 “少废话,你们有话到公堂上说去。”衙役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们仨给带走了。 “喂,我给你们钱,你们放了我吧,真的跟我没关系。”杜玉珍说什么也没用,衙役们又傻又聋又哑巴。 逸仙楼上苏若水掀开窗前的纱缦,看着杜玉珍的背影微笑着冲她行个注目礼。 ‘大牢里挺好玩的,你也去玩几天吧。你不是最擅长在人背后使刀吗?坑人害人冤枉人然后还装好人,我也学会了,多谢指教。’ “皇嫂。” 苏若水放下纱缦回头看时却是六皇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面前,冲自己低眉作揖。 “免礼。”苏若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他,多少有点意外。 “皇嫂,这边来。”六皇子说罢就朝里面的走廊走去,苏若水带着流风、回雪也跟了过去。 转来绕去的走得苏若水直发晕,叶孤元明看来对这里很是熟悉。 “皇嫂的恩德,小弟时刻铭怀,待皇兄归来,我必登门拜谢。”走到了尽头,前面只有一扇门了,叶孤元明站住脚又是一揖。 叔嫂之间有大防,叶孤元弘在家还好说,这个时候他不能去太子宫,有多少话也没机会说。 “一家人何必客气?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皇嫂教训的是,小弟记下了。”六皇子推开那扇门,阳光直射进来还有点晃眼。“皇嫂,早些回去吧,这条街僻静。” 原来这是逸仙楼的后门,苏若水点点头就走了出去,马车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苏若水和两丫头上了车,马车直奔太子宫而去。苏若水想了想吩咐车夫从后门回去。 老六能知道自己去了逸仙楼,那就是说别人也有可能知道。凡事小心点好,毕竟太子妃独自去逛茶楼不是什么好事。 六皇子看着苏若水的马车没有了踪迹才转身走回逸仙楼楼上的雅间。 “六哥,你干什么去了?”九王爷斜倚在一张软榻上:“派人找你都找不着。” “酒瘾上来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六皇子轻咳一声走进屋里,自有丫头赶紧的把门关上。 “娘个炮的,你就是有病,想喝就喝呗,谁不让你喝酒了?”七皇子叶孤元启瞪了他六哥一眼,把大伙都叫这儿来,然后他出去躲酒瘾去了,这叫什么人呢? “我那儿还真有几坛好酒,六弟,你真不喝啊?”五王爷叶孤元正挑恤的目光像是在诱-惑小孩子吃糖似的。 “不喝。”六皇子看老五难得露出一点调皮的样子,笑道:“五哥,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啊,我都没见过你有这么健康的时候。” 叶孤元正兴奋的蹦了两下:“我病好了,父皇给我治好的,说是静皇贵妃讨来的方子,四天就好了。” “啊?!”哥几个一下把他围了起来,都跟没见过他似的,从头上到脚下的打量个遍。 “这么大的好消息你瞒着?” “这不庆贺,行吗?” “流水席,必须的。” “嘿嘿嘿嘿”叶孤元正就是个乐,还能有人比他更开心吗?别人生病好了就是个治好了病而已,他这病一去基本上就等于是再获重生。 “摆摆摆摆,什么大事?摆一个月的。”叶孤元正忽然一脸正色的说道:“现在不能摆,摆也得等一个月以后。” “为什么?” “一个我得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好了,再一个现在正给皇侄做水陆道场,我摆流水席皇兄回来不打死我啊?” 提起那个孩子大家的心情顿时就都不好了,灵云寺做水陆道场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大街小巷随时有人议论。 他们除了五皇子以外全都亲眼目睹了那个孩子的惨状,乌黑乌黑的身体撑得锃亮。莫说那是他们的侄子,就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会觉得孩子可怜。 “皇兄要知道你好了,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的。”六皇子一提皇兄,嘴里就一股苦味。他转身到茶几上端起一盏茶轻轻的嗅了起来。 “三哥怎么还没到?”九王爷叶孤元恒跟过去问老六,大家都到了,为什么老三不到? “三哥进宫了。” 三皇子的确是进宫了,不过是在接到六皇子的邀请函之后进的宫。 杜玉珍在太子宫门口和侍卫说话恰好被六皇子听到了,他当即飞马奔向逸仙楼。果然太子妃在楼上,但三皇子并不在。他马上派人给三皇子送信,让三皇子即刻进宫探母。 这样日后有人拿这个事说事,也能证明他们没有同时出现在逸仙楼,老六同时给五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发邀请函请他们过来。 从后门送走了苏若水,尽最大可能为她避免了风言风雨。 话说杜玉珍嘴都说破了也没能打动衙役的心,她生生被带到了京城府衙。 一路上就祈祷着避开和府尹见面的杜玉珍,到了府衙算是如愿以偿了。 衙役们根本没带他们三个人上大堂,而是直接把他们扔进了大牢。 ... 第177章 府尹大人 ?杜玉珍以为她会被带到公堂之上,那样她就得直面府尹大人了,平时京城府尹都是她家的常客,这种见面方式十分的尴尬。 她就希望能先碰上推官、府院,哪怕是师爷也行啊,只要一个半大不小的官就能放了她。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莫说府尹、推官,就连个衙役的头头她都没见到,那几个衙役直接就把她扔进了大牢。 进了大牢她才明白原来跟熟人碰面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想见一个熟人都见不着。 京城府衙的大牢关押的都是一些还没判刑的犯人,都是随时等待过堂的。 大牢的环境都差不多,无论这里还是刑部大牢甚至天牢。区别是这里的犯人都是单独关押,相对来讲木笼里的空间小一点。而且这里的犯人是不允许探视的,因为还没过堂,防止串供。 杜玉珍被推进一间牢房,狱卒把牢门锁好以后转身就走了。她的左面、右面、对面都是犯人,而且都是男犯人。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杜玉珍抓着木柱扯着脖子冲过道狂喊:“让你们长官来见我!” “别喊了,不会有人理你的。”杜玉珍左面的狱友有气无力的劝她别浪费力气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赶紧放我出去!”杜玉珍就是不停的嘶吼。 “你是谁都没用。”那人见劝不动他,只好随他喊了。 杜玉珍很快就喊哑了嗓子,果然没有人理她。狱卒早就习惯了,哪个新进来的都这样。 他们心情好就无视,心情不好就拎着水火棍过来揍他们一顿。杜玉珍算运气好的,没挨揍。 她折腾了半天,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狱卒过来送饭了。她很开心的扑奔过去,结果一见牢饭就怒了。 “这什么玩意儿?这是人吃的吗?”她一脚踢翻了牢饭,被狱卒好骂了一顿。 结果当然是连牢饭也没的吃了,她坐在又硬又潮的破木板上,真难想像这就是传说中的床吗? 这什么味道又腥又臊的,搞得人直想吐。她仔细看了看,原来床边拴着一个小破桶,它传出来浓浓的尿臊气。 杜玉珍上去一脚,想把它踢得远远的,结果除脚得疼让她哭爹喊妈以外就没别的效果了。 那桶是用铁链拴在床边的木柱上的,根本就挪不走。杜玉珍正咒天怨地的大骂,忽听‘哗哗’的流水声,她抬头四下张望。 原来对面的男囚正在小解,虽然是背对着她,光线也昏暗的想看都看不清,但她还是很难接受。 她又疯了似的抓着木柱哭喊起来:“放我出去!我给你们钱!” 大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说度日如年一点都不夸张,那绝不是个谁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地方。 杜玉珍那般娇气的千金小姐尤其受不了这牢狱之苦,走在路上她还盼着不要碰到熟人,刚进牢里不到一刻钟她就大喊着要见府尹大人了。 可惜没人理她那套,见府尹大人?你想不想见万岁爷呀?在这里发疯的人多了,狱卒早就见怪不怪了。 牢饭她也抗拒不过两天,三天不到黑她看上去就和别的囚犯差不多了,区别是她更别扭,周围都是男人。 “我要去女牢,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杜玉珍每天都嚷她是女的,四天以后狱卒终于信了,把她送到了女牢,女牢除了全是女人以外,其余的跟男牢都一样。 “什么时候过堂啊?”杜玉珍无时无刻不盼着早点过堂,她一点都不怕遇上熟人了,她就怕熟人认不出来她。 “过堂?等着吧,这么多人都等着呢,等几年的都有。” “啊?”杜玉珍隔着牢门抓住狱卒:“我爹是户部尚书,你去我家捎个信,我给你钱,给你一百两银子。” “再关你两天,你爹就是玉皇大帝了。”狱卒锁好牢门就走了。 杜玉珍彻底失望了,她除了适应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盼着早点过堂,或者家里人早点找到她。 杜玉珍就没有一天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的时候,她成天的在外面野,谁知道她会去哪? 丫环向夫人报告小姐天黑了还没回府,夫人只嘱咐一句莫要声张。 她一两天不回府也是正常的,她游-走于各个高官显贵之家,跟许多的千金小姐都是好朋友,在谁家留宿都是有可能的。 两天以后还不见杜玉珍回府,夫人有些慌张了,让杜玉凯出去找找妹妹。 经询问丫环得知杜玉珍最近去的比较多的就是郁府和太子宫。杜玉凯分别去问苏若玉和苏若水,她们都说最近几天没见过杜玉珍。 杜玉凯跑了两天也没打听到妹妹的消息,无奈只好向父亲汇报了。 杜茂卿是最反对杜玉珍到处乱跑的,只是他又不常在家,家里都是夫人说了算,她纵女成骄把杜玉珍惯的像匹野马一样,根本就管不住。 现在女儿丢了,竟然过了四天才告诉自己。杜茂卿的火差点蹿出脑门把头发点着了,全府的下人都打发出去满城的溜跶,什么戏苑、茶楼、酒肆甚至妓-院凡是开门让进的地方都进去瞧瞧。 找人当然是府衙最厉害了,他们有权力到处搜啊。杜茂卿跑到京城府衙找府尹大人帮忙,府尹大人先是安慰他一顿。 说最近几天没有收到杀人、抢劫、绑架这方面的报案,小姐应该没有安全问题。 然后答应派衙役帮他搜查,他又提供不出小姐可能去的地方,只好象征性的满街转了转,过了三天依然毫无消息。 杜茂卿急得冲府尹吹胡子瞪眼的大吼:“走失人口就归你们管,连个人都找不着,你这府尹是怎么当的?” “杜仁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杜小姐是自己走失的,又不是被人抢了、绑了、拐了,我帮你找找是人情,你不能说这是我的责任啊。” 两个二品大员在京城府衙吵了个热火朝天,最后不欢而散。 “大人”一个衙役见杜茂卿走了,赶紧上前对府尹大人说道:“小的刚才听牢头说,咱们女牢里关着一人天天说她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 第178章 送行 ?府尹大人一听此言差点摔了,杜玉珍会在大牢里?她能犯什么事? “去问清楚她姓甚名谁,因为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是。” 很快衙役就跑了回来,府尹一听前后经过,额滴神呀,咋还能出这种事? 人家两口子吵架愣把杜玉珍给卷进去了,还说杜玉珍是勾-引有夫之妇的小白脸。这都哪跟哪呀?这理由说出去都荒唐。 府衙的人连男女都不分吗?见人就抓啊?刚跟杜茂卿吵得翻了天,现在说杜玉珍在府衙大牢里? “把她带到后堂。”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把她放出来,总不能一直在大牢里关着。 府尹急忙跑到后堂找夫人商量去了。不一会儿杜玉珍被带到后堂,四个小丫环侍候她到浴房洗浴更衣,收拾得干净体面之后带她去见府尹夫人。 “你也真有几分男儿气,我就喜欢你这么爽直的孩子。” 府尹大人刚迈步走进后堂就听夫人笑呵呵的夸赞杜玉珍,他一见杜玉珍还装成很惊讶的样子:“大侄女你怎么在这儿呀?” “叔父是不欢迎我来吗?”杜玉珍很调皮的看着府尹。 “不不不,哪的话?只是你爹找你好几天了,你去哪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跟秀琴去云月山玩了,这不才回来嘛。”府尹夫人笑盈盈的说道:“有什么大不了?我送侄女回去,那老东西敢说玉珍一个不是,看我不骂他个晕头转向。” 杜玉珍也不想人人都知道她被关到了大牢里,便谎说是跟府尹家的千金去云月山游玩去了。 她刚住了十多天的大牢,回到家里又被父亲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这一天她总算结束了被关押的生活,杜玉凯一大早上就跑过来说要带她出府去玩。 “不用你带,我自己会玩。”杜玉珍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了,才不愿意在他的监视下行动呢。 “今天街上人多,看再把你挤丢了。” “你才能丢呢,今天为什么人多?”杜玉珍有差不多一个月没逛街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多少新鲜事。 “今天灵云寺的水陆道场大会结束,要送那个不大点的小孩儿到城东下葬,你知道那小孩儿的墓地有多大吗?” 杜玉凯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城东的帝孙陵,杜玉珍进大牢之前有听说过水陆道场和帝孙陵的事。只是了解的不多,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能建帝孙陵必定是皇上的孙子了,即使哪个皇子的孩子夭折了,这种生下来没几天就死的孩子也不会建陵的。 除非是嫡孙,皇太孙才有资格,不过没有可能啊,苏若水就没怀过孕,杜玉珍是经常跟苏若水碰面的,她要是大了肚子肯定看得出来。 那个小人一直被供在灵云寺,谁也没机会上前看个仔细。只远远的看得到是个极小极精致的一套棺椁。 没人知道那个小人是才三个月的胎儿,这种流产的孩子是没资格下葬的,就算他是皇太孙也不行。 因为他是被害的,皇上当时真的是太心疼了,给他办个水陆大会,给他建个帝孙陵,这都是格外的恩典。 “哥,你知道死的是哪个皇子的儿子吗?”杜玉珍非常好奇,谁的孩子受到这么隆重的礼遇?这可是个信号啊,这说明皇上重视这个皇子。 杜玉珍每天出去结交官宦小姐目的可不是单纯的交朋友,那些千金都是有资格被选入宫中的人选,她要挨个了解一下,日后她们就是自己拉拢或打压的对象了。 杜玉珍完全不在乎谁当皇上,她的眼睛就瞄着皇后的位置,哪怕现在的老皇上能看上她,她都会毫不介意的扑上去。 杜玉凯摇摇头,这事真没人知道,虽然朝堂上不少的文臣武将私下里也谈论这个事,但谁也说不出这孩子是从哪来的。 “亲父母是不会为骨肉送行的,我们看看哪个皇子没去看帝孙下葬。” 一提看热闹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前冲,哪里人多往哪里冲,冲破人群组成的墙,钻到最里面才能看到核心的热闹。 可今天的热闹谁也不用乱冲乱跑,站在御街的任意一个地方都行。因为没有人少的地方,而要看的热闹也不是固定在某个位置的杂耍,而是流动着向前行进的送殡队伍。 队伍有多长?不知道。往前看看不到头,往后看还是看不到头。 东城门外杜玉凯拉着妹妹爬到树上,坐在树干上向下看。呜呜的哀乐声连绵不断,白色的纸钱像雪花一样不断的洒落。一队队的人走眼前走过,侍卫、太监、宫女、尼姑、和尚、道士、道姑、喇嘛…… “你看”杜玉凯向下一指,杜玉珍凝眸细看,皇子们的仪仗过来了。 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 “他们全来了?”杜玉珍很意外,连五皇子那个病猫都出来了,他轻易是不动的。 五皇子以前是不出府,现在他病好了,有一点屁事他就紧着参加,何况这么大的事? 他是生怕身体不一定哪一天又垮了,只要能出来运动绝不在家呆着。 “哥,你看。”杜玉珍远远的看到了太子銮驾,能出动太子銮驾的就只有苏若水一个人。 “怪了,这孩子到底谁家的?博个帝孙的封号,建了帝孙陵,而且所有的皇子都来送行了,太子不在家,太子妃都出来了。” 杜玉凯看这下葬的阵势不低于王子了,虽然是没进皇陵,却也是无上殊荣了。 这可真是哀荣感路人,连死人都倍受羡慕。 苏若水是不应该给孩子送行的,可谁也劝不住她,她一定要来。几个皇子闻报太子妃的銮驾出宫,他们全都在东城门处停住了,一时城门那里堵得难以行进。 苏若水也只是想送孩子到城门,没打算去断崖山。因此他们就在城门口聚到了一起。 皇族的仪仗之后是朝臣,文武百官也有不少来给帝孙送行的。别人都直接出城去了,唯有郁将军的夫人下轿过来跟太子妃打招呼。 ... 第179章 风筝 ?苏若玉还是上次在坤宁宫和苏若水见了一面,之后姐俩再没有过交集。 看她一拧一拧的走过来,三皇子的眼中就腾腾火起。也许没有她的举报,苗皇后一样会找别的借口收拾他和太子妃。但她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这绝对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六皇子看一眼苏若玉,又转过头一眼苏若水,姐俩长的还真不是一般像。只不过苏若水看上去更威武,多了一分英气,而苏若玉看上去则更娇柔,多了一分媚气。 为了不挡众臣子前行的路,他们的车马大轿都撤出很远。只是他们几个人带着几个随从,站在路边遥望着整个队伍。 苏若玉没有理会众皇子,直接朝苏若水走了过去。 “三妹,你穿得这样单薄,小心着了风寒。”苏若玉亲切的笑容透着浓浓的亲情,这热情的关怀却一点也暖不到人心。 “不劳郁夫人挂心,凉热本宫理会得。”苏若水是不会因为她而心情不好的,敌人对你多残忍都是正常的。 苏若水从来就没把她定位成亲人,所以她做出多对不起自己的事苏若水都不会伤心。 “哟,三妹你这是还在生姐姐的气吧?”苏若玉巧笑嫣然:“都怪我没心机,哪想得到几句闲聊能给妹妹惹麻烦啊。二姐真是没想到苗皇后包藏祸心,要不然绝不会跟她多说的。” 太子没死,苏若玉说什么都得想办法跟苏若水缓和一下关系。虽然从根本上缓和是不可能的,但起码得努力改善一下表面关系。 不能让所有人都看出来她们姐俩不和,这样对郁冬青的前程有着极大的危害。 “你说够了没有?”三皇子叶孤元历连最起码的礼貌也无法对她保持了。 “三王爷,真是对不起,那天是若玉多嘴了,我今儿是特意过来给你们赔不是的。”苏若玉说着低身一福。 “用不着。”叶孤元历强忍着没冲她动手,一来郁冬青就在不远处看着,二来怎么说她都是苏若水的二姐。 “三哥,不看僧面看佛面,郁兄可是我东陵的征西大将军呐。”六皇子叶孤元明上前一步对苏若玉笑道:“郁嫂,今日多有不便,改天我请大家到六王府热闹一下,您可一定要赏光啊。” “承蒙六王爷看得起。”苏若玉盈盈一拜秋波如水。 郁冬青的轿子也不能堵在路上太久,苏若玉在这边也没人理她,她便转身走了。 待送殡的队伍都过了城门,他们几个一起返回城里。 第二天杜玉珍跑到郁府跟苏若玉乌里哇啦的分析了一大顿,虽然她们俩都猜不出那个帝孙是哪个王爷的孩子,但有一条是肯定的。 那就是皇上非常重视帝孙,连一个夭折了的孩子都受到这样的重视,足能说皇上对帝孙的渴求之心。 苏若水成亲之后一直没有过身孕,这是非常值得利用的一点。女人若是无子,那就意味着什么都没了。 苏若水回到太子宫心情很不好,一个人闷在屋里什么也不想做,就在卧室睁着眼睛躺着。 “殿下,刑护卫求见。”回雪隔着屏风报了一声。 “让他进来吧。”苏若水起身走到外间,虽然刑天麟现在是她的隐卫,叶孤元弘也准他无召入室,但该避讳的苏若水还是尽量的避讳一点。 谁又知道这太子宫里到底有多少隐卫,挑战叶孤元弘的神经无疑是件极其冒险的不理智行为。 “属下参见太子妃殿下,娘娘千岁千千岁。”刑天麟大礼参拜。 “免礼。”苏若水淡淡的一指下方的椅子:“一路辛苦,你坐吧。” “谢娘娘,属下不敢。”刑天麟上次见苏若水还是在天牢里,现在好歹是在太子宫相见,这就很好了。 刑天麟汇报了丰州路上刺杀苗世谨的事,并带回了另一则消息。 随着苗家的倒台,往生门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往生门在京中以苗世英这个皇后为首,在江南以徐怀远为王。 皇上和太子一瞬之间两面一起动手,以迅雷之势铲除了苗、徐二党。 往生门里群龙无首,乱成了一团糟,有争夺门主之位的,也有带兄弟出去单干的。 想要争夺门主之位首先要确定苗世英已死,或者她真的已经没有翻身的能力了,因此出现了有人到冷宫刺杀苗皇后的事情。 苏若水听罢心下稍安,往生门内讧则叶孤元弘就略安全一点。 苗世谨流放途中遇刺一案皇上十分的重视,有线索指明凶手很可能是来自江南。皇上降旨一道,命新任两江总督协助太子缉拿真凶。 新任两江总督上任引起了江南极大的轰动,谁都没想到新任两江总督竟然这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叶孤元弘也没想到父皇会派苏若山来接任两江总督的位子,虽然他战功赫赫毕竟他是个武将又这么年轻。 苏若山下江南任职足以说明两件事,一塞北战事已了,不然他是绝对离不开战场的。二皇上是下决心治理江南军队了,不然不会派一位少年将军坐镇江南。 江南的大小官员和豪门富商则纷纷热议此事,前任两江总督徐怀远是苗皇后的亲表弟,现在派来的两江总督是太子妃的亲哥哥。 前后对比得出结论,这两江总督的金交椅就是国舅爷的专座啊。 这位总督大人和太子爷是郎舅关系,两个人年龄相近,性情也相投。江南上下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新官上任的头三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他们郎舅却玩了个不亦乐乎。 两个人一见面就开始比校力、比骑马、比射箭,两个人比的不过瘾了,就各带几十个人分成两组比试,比拔河、赛龙舟,甚至赛跑、跳远、跳高,反正逮什么比什么。 他们每天就挖空心思的想比什么好,实在没啥可比的了,他们开始比放风筝,各挑一百军士比谁的风筝放得高放得远。 为了能赢,两个人都高价收质量上乘的风筝。一场风筝大赛,整个江南的百姓都开始做风筝了。 ... 第180章 冲锋 ?苏远功凯旋震动了整个帝都,皇上派七皇子、九皇子率文武百官出城外五十里迎接。 北疆平定东陵已经没有大的战事了,终于迎来了天下太平。北面一直是苏家父子在镇守,西面安定又是苏家女婿郁冬青之功,苏家荣耀一时大盛。 苏远功还朝,满朝文武都挤破了头的登门庆贺。苏家最得意的当然就是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太子,一个嫁给了将军。 郁冬青当然携妻到苏府给岳丈接风兼庆功,苏若水也在太子宫闷的太久了,而且她要是不过来倒显得她飞上枝头忘了娘家。 苏家的待客厅上无论苏家的人还是前来祝贺的客人,都齐唰唰的向苏若水大礼参拜。 “臣等参拜太子妃殿下,娘娘千岁千千岁。” 论国礼这里就数苏若水的级别最高,接下来是九王爷,然后是众皇子按长幼序。 “平身。”苏若水淡淡一笑,对苏远功说道:“今天是给爹爹庆功,就不论国礼了,爹爹上坐,女儿坐在下面就好。” 苏若水又不是回来显威风的,这主位还是让给苏远功的好,来的客人也是奔苏远功来的,她坐上面算怎么回事呢? 和众人见过礼之后苏若水就躲进了后宅,后宅就专门招待诰命夫人、官家小姐等女眷。 不多时便开宴了,苏若水自然要坐在头一桌的正位上,跟她同席的自然也不能是普通人。 第一个当然就是苏府的二小姐苏若玉,人家现在三品诰命夫人,也算是荣宗耀祖的人物。而且她们姐妹从前关系虽谈不上亲密却也没红过脸。 挨着苏若玉的便是刘丞相的女儿刘彩霞,相门之女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这刘彩霞就是曾经摔倒在叶孤元弘怀里,起来后给叶孤元弘敬酒,因为指甲轻轻的划了叶孤元弘的手而触怒了太子爷,险些被叶孤元弘当众给剁了的那位。 刘彩霞之下是苏若水唯一的好闺蜜杜玉珍,户部尚书之女也算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了。 今天的杜玉珍确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好歹没穿男装。 杜玉珍下手坐的是京城府尹的千金齐秀琴,她和杜玉珍一样,父亲都是二品大员。 这一桌子人彼此都听说过对方,并不全都认识更谈不上熟悉。只有杜玉珍跟每个人都熟悉,也只有她积极的活跃着气氛。 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从衣料、首饰到化妆品,女人似乎从古到今谈论的话题都离不开这些,美丽永远是女人毕生的追求。 这种场合其实是极无聊的,要么说些特别苍白毫无营养的奉承话,要么说些十六竿子都划拉不着的八卦。 谁也不会掏心掏肺的在这里抓住个人就大谈理想、人生、价值观。更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一点有用的信息也不会有的。 苏若水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有点后悔过来了。本来是想出来散散心的,可一点散心的效果也没有。 这一桌子的莺莺燕燕个个扭捏矫情,说话拿腔拿调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做作。 虽然这副姿态她也会,也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但她真的极不喜欢。 菜还没有上齐,苏若水便推说身体不适离席而去,苏若玉紧随其后跟着她走。 不管真实的关系咋样,起码面上看要让别人都认为她们姐妹关系好着呢。 “三妹,要不回绣阁躺一会儿去?”苏若玉的关心让苏若水‘受宠若惊’,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这就回宫了,你也不须多送。” “好歹的送到门口吧。” 苏若玉笑盈盈的陪着苏若水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把苏若水送出二门,二门以外有銮驾等着。 看着苏若水上了轿子,起驾回宫了,苏若玉转过身却见一人挡在眼前。 “嫂子,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却原来是六皇子叶孤元明。 “六殿下。”苏若玉低身一福:“我送三妹回宫,不知殿下在这儿,望殿下恕罪。” “什么恕罪?嫂子,我喝醉了,你能带我找个地方歇会儿吗?” 这里是苏府,苏若玉从小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还有人比她了解这里吗? “殿下,跟我来。” 苏若玉左转右转的带着六皇子穿回廊绕花径,走了一刻钟才终于停住脚步。 “就在这儿歇息吧,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的。”苏若玉抬手推开一扇门,房间里面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佛龛,供着弥陀佛。 苏若玉轻盈的走了进去,六皇子便跟了进去。侧面墙上镶嵌着许多的木格子,不规则摆列像个博古架似的,小木格子里放着香。 苏若玉过去拿起一盒香,然后伸手在小格子里不知抠着什么,只听‘吱嘎’一声响,那佛龛转了个身,露出来一条密道。 苏若玉带着六皇子走进密室,里面没有别的就只一张床,很大的一张床。 “殿下只管放心的休息,这里绝不会有人打扰的。”苏若玉媚眼如丝的瞟了叶孤元明一眼,这娇滴滴的美人,嫩得一把都能掐出水来。 叶孤元明满意的微笑着:“嫂子,你不累吗?不如我们一起躺吧,如何?” “殿下,你喝醉了。”苏若玉不置可否,只是做出一副含羞垂颈予取予求的样儿来。 “不,本宫不是喝醉了,本宫是看到你就醉了。” 叶孤元明一下把她扑倒在床上,迅速解开她的衣扣。苏若玉轻轻的挣扎了两下:“殿下,你别,不要这样。” “那你想要哪样?”叶孤元明分开她的衣襟,‘噌’一下扯掉她的肚兜:“嫂子,你说,你想要什么样都行。” 苏若玉曾经在许多男人身下承欢,破了她处子之身的长顺,每一次都那么急切,或许是因为偷偷摸摸的关系,每一次都很短暂。 刑天麒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男性魅力的,坚-挺而又持-久的快感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郁冬青就没给过她前戏,每次都直奔主题,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 叶孤元明给了她一次完美的冲锋! ... 第181章 六弟 ?“嫂子,你太好了。”六皇子叶孤元明趴在苏若玉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叶孤元明紧紧的抱着她的头,脸重重的贴着她的脸,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呢喃着:“嫂子,嫂子,我要你。” “讨厌。”苏若玉想推他起来,却丝毫都推不开。她便轻捶了六皇子两拳,叶孤元明毫不在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她耳边喘着粗气。 他口中呼出的热浪骚动她的神经,她轻轻的呻-吟又惹火他的激-情…… “嫂子”他冲锋前必要先喊一声,似乎这两个字能给他带去无穷的力量。 “元明,别叫我嫂子,叫我玉儿。” “嗯?”叶孤元明突然停了下来,微眯的双眼射出冷冷的目光。“你叫我什么?” “元,元明啊。”苏若玉有点紧张了,难道她记错了六皇子的名字?为什么他这个时候会用如此狠毒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许你这样叫我,你要叫我六弟,懂吗?” “啊?”苏若玉懵了,这是怎么个叫法啊?论亲戚也没这么论的,真要论亲戚,六皇子应该叫她二姐。不论亲戚叫六弟也不亲热啊。 “叫啊。”叶孤元明满眼都是渴望。 “六”苏若玉气喘的匀了,强压着恐惧扯出一丝笑容:“我还是叫你六郎吧。” 六郎,听起来比六弟要亲切得多,她以为六皇子肯定会高兴的,她这么会讨好人,多招人喜欢呐。 没想到她的讨好换来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报答,叶孤元明扯腿把她翻转过来,狠狠的一巴掌把她的屁-股打得顿时肿起五个鲜红的指印。 “啊!”苏若玉连疼带怕,尖叫过后便哭了起来。 “叫我六弟。” “六弟。”挨过打之后明显变乖了。 “好,一直叫不许停。” “六弟,六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若玉感受得到她每喊一声‘六弟’,叶孤元明的兴奋度就上升一点。 她喜欢,好喜欢,这种感觉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爽,喊什么有什么要紧?她很快就忘记了挨打的事,忘记了叶孤元明目光里透出的寒冷。 她开始自然的呼唤‘六弟’,随着她的动情,六皇子回报她的激-情也越来越高涨。 直到最后一刻叶孤元明又一次深情的喊出‘嫂子’这两个字,苏若玉才如同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嫂子’‘六弟’‘六弟’‘嫂子’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苏若水的代替品吗? 她猛的睁大眼睛,发现六皇子却是紧闭双目。 如灌如注的喷射,六皇子激动的整个身子都有点微微的抽搐,本应是最享受的时刻,苏若玉却满心惊恐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苏家的庆功宴罢,三皇子叶孤元历推掉了兄弟们的邀请,哪儿也没去,直接就回三王府了。 为了避免流言蜚语,他进宫探母都避开苏若水进宫的日子。 原以为今天的庆功宴他能大大方方的跟皇嫂坐一起吃顿饭了,没想到皇嫂没有和皇族子弟坐一起,而是去了后宅跟女眷们坐在了一起。 他只在大厅上冲皇嫂拜了一拜,连看都没仔细看上一眼。掰着指头算算从天牢里出来四十七天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被皇后监禁起来之前还能收到皇嫂的歌词,从天牢出来之后便连一个字也收不到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书房,发现书案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里面插着新摘下来的鲜花。 他是最喜欢鲜花的,三王府里什么花开了,下人就赶紧去摘,然后摆到他的书房和卧室里。 早晨那种带着露水的最好,花瓶里有半瓶的水,保持花至少鲜艳一整天没问题。 以往他见到新更换的鲜花,心情就会好。要么吟首诗,要么画个画,要么弹个曲,要么吹个箫。 可是今天他非但没有一丝丝的高兴,还很是愤怒。“这是谁的主意?” “回殿下,是蕊香摘的。”倚松战战兢兢的回答。 “叫她过来。” “是。” 蕊香,三王府里的大丫头,平时就负责三皇子的书房及卧室的卫生和摆设。 “奴婢见过三殿下。”蕊香规矩的冲三皇子一福。 “这桌子上原来的绢花呢?” “奴婢收起来了。” “把这个扔了,以后不许把绢花收起来。” “是。”蕊香捧着花瓶出去了,以前三皇子是最喜欢换花的,琼林宴后从宫里带了几束绢花出来就没换过鲜花。 真花看久了他都要换,假花看着就不腻吗? 叶孤元历提起笔又不知写什么,展开画卷也不知画什么,拿起箫来还不知吹什么。 他索性走出书房,在三王府里到处转悠。王府的景致自是美好,但他看什么都不美好。 住王府远不如住天牢里感觉好,自从皇嫂闯进了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就再也无法平静。 漫无目的的走着,慢慢的回想,第一次正眼仔细的看到皇嫂就是那天在戏苑。 当时她那么得意的对皇兄说:“我还有很多想法呢。” 她是那么的调皮,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以至于叶孤元历根本没想过她会是皇嫂。 当他们夫妻回过身来,那一刻的惊讶深深的刻在了叶孤元历心里,皇嫂竟然是那么的特别。 那一段段才华横溢的唱词,那活泼的性子,完全颠覆了叶孤元历心中的皇嫂形象。 叶孤元历多次回想起那天相遇,都在心底悄悄的笑问一句‘你还能有多少想法?’。他似乎有一种探知欲,很想知道皇嫂的脑袋里还装了多少种有趣的东西。 后来发生的种种算是超额度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皇嫂像个多变女神一样,身上能折射出无数种光芒,哪一缕都足以晃瞎人的眼。 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无数次的被皇嫂粉碎重组,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的坚强、勇敢、乐观、睿智。 皇嫂就像一个迷,越走近越看不清。皇嫂就像一个泥潭,越接触陷的就越深,越挣扎还陷的越快。 三皇子正失魂落魄的向前行走,忽见一个姑娘身飘脚软的朝他走来。 ... 第182章 备战端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三王府的大丫头蕊香。刚刚叶孤元历还让她把绢花摆到书房,这会儿她怎么醉得站都站不稳了? “蕊香。”叶孤元历沉声唤了她一句,她抬起头见是三殿下站在眼前,她努力的想站直,身子却一直晃。 “奴婢见过殿下。”蕊香低身福拜,身子一软差点摔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叶孤元历家法很严,下人是不敢偷着喝酒的,尤其她个女孩子平时更是给酒都不会喝。 “奴婢没事。”蕊香努力的睁大眼睛盯着三皇子,怎么看他都有两个虚影。 “绢花放好了没有?” “放好了。” “那你又做什么了?” “我晒雄黄酒了。” 马上要到端午节了,雄黄酒是需要晒的,没有晒好的雄黄酒酒性很烈,蕊香不只晒她还尝了。 “跟我来。”叶孤元历看她醉成这个样子,要是让她自己走,说不定能走井里去。 “是。”蕊香也不记得自己要去干什么了,反正殿下让她跟着,她就摇摇摆摆的跟着他走。 叶孤元历把她带到她的房前吩咐一个小丫头照顾她,便独自回书房去了。 提笔想写点什么,脑海里忽地回想起在天牢苏若水笑着对他说:‘再有两个月就到端午节了,你要不要弄碗雄黄酒给我啊?’。 想起她直爽的笑声也想起自己那时的战栗,那会儿刚刚看到她抓住一个那么大的老鼠,她还说‘蛇是老鼠的天敌’,自己傻呆呆的竟然会去猜想她是蛇变的。 叶孤元历轻轻一笑,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他提笔写下一条家规,三王府自此端午节只许男人饮雄黄酒,女人和小孩可以蘸酒沾点额头、面颊等处。 “过节连雄黄酒都不让喝了?” “还不是蕊香那丫头偷喝雄黄酒惹殿下不高兴了。” “……” 可怜,真是躺枪小蕊香。 马上要到端午节了,粽子肯定不用苏若水亲自包。她挑了几样彩线,决定亲手绣制两个荷包。 先在纸上画出琼花的轮廓,然后把四个布片两正两反的叠放到纸的下面,用剪刀剪成四个琼花状布片,分别绣上琼花花样,两两缝合之后往里面塞满晒干了的琼花花瓣,就做成了两个漂亮的荷包。 “娘娘,敬公公来了。”回雪掀帘子走进来报事,见苏若水手中拿着两个精致的荷包。 “在何处?” “在正厅候着呢。” “好。”苏若水把荷包放到床上,站起身来。 回雪过来帮苏若水整理一下衣服,还不忘看一眼床上的荷包:“真好看。” “有什么好看?琼花这么素。”苏若水会做的荷包样式多得数不过来。 这只不过是随便弄的,因为太子喜欢琼花,她便弄了个琼花样式的。 “好看啊,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荷包。” 苏若水以为她只是会说话,笑笑就走了。敬公公也没什么大事,就传皇上一句话。 皇上说今年的琼林宴办得很好,端午节后宫也该热闹热闹,这节怎么过让苏若水做主,只要大家玩的高兴就好。 苏若水也没法推辞,只得应承了。苏若水想了想,皇上这是想讨静皇贵妃的好吧。静皇贵妃回宫后的第一个端午,皇上让她过个不一样的节日。 想是平日里静皇贵妃太过于安静了,皇上特意提了‘热闹’这么个要求。 年年岁岁宫里唯一的乐子好像就是歌舞宴会,一堆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却食不知味,然后拼谁的词汇量大,比谁能把那些吃不出什么滋味的东西夸得让人一听就流口水。 吃够了喝够了就是看大戏,上面锣鼓声声,下面就是比静坐,看谁的坐姿更秀美。 第一次参加或许新奇,几十年下来就这一套,谁不疲惫?谁还对这些有兴趣?硬逼着大家强打精神装成一派欢欣的样子,似乎这欢乐背后还有一丝残忍似的。 苏若水莫说带大家过个节,就办一场联欢会也不是问题。回想前世逢年过节单位都是怎么过的,无外乎就是带着大家做游戏,以奖品的形式给大家发点福利。 苏若水想要带大家高兴就得有个活动项目,光是坐那儿看戏、喝茶能高兴吗? 活动项目倒是好说,关键活动的魅力在于有输有赢,赢的要有彩头才好。 想想以前单位搞什么节日联欢会都发些大米、白面、豆油、被罩、高压锅、手机、u盘…… 一点借鉴的作用也没有,哪个娘娘缺生活用品? 想来想去她们也不缺真金白银,她们也不需要什么物质上的东西,她们就图一乐,给她们发火柴棍都行,就起个计数的作用,我一共赢了多少个,她一共赢了多少个,这就可以了。 苏若水床上的碎布、碎线头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两个荷包规整的放在枕头上。 “回雪,你说这荷包娘娘们能喜欢吗?”苏若水想起刚才回雪见到荷包时很惊奇,似乎这玩意儿挺讨喜的。 “能啊,一定能。”回雪掏出一个荷包给苏若水看:“我只见过这样的。” 最普通的一个布口袋,上面绣着一个福字。 苏若水好好的回想一下,以前的苏若水也做过荷包,似乎也就是那种普通的布口袋。 她的印象里有的东西未必在这世界上出现过,小小的荷包也能做得让人惊奇不已,好事啊。 苏若水召集太子宫里所有的宫女,把宫中的碎布头都利用起来。她教会大家怎么做,然后她还亲自画了许多的花样子。 很快就弄出许多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荷包,金鱼形、葫芦形、蝴蝶形、鸳鸯形……,还有八棱的看上去特别立体。 苏若水上次办琼林宴就耽误了一天,搞得手忙脚乱的,这回苏若水接到通知就开足马力,四天没停的让人赶制荷包。 “常忠,给我统计一下后宫有多少嫔妃,还有未离宫的王子、公主都算上。”苏若水生怕荷包不够分。 “嫔妃三十七位,皇子、皇女共四十三位,一共八十人。” ... 第183章 荷包 ?八十人?苏若水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了,为什么不早统计一下呢?连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先确定一下,这是有多糊涂啊。 “回雪,我们做出来多少荷包了?” “七千二百多吧。”回雪每天收工的时候计一次数,今天还有百十来个没做完的。 这回真是够用了,只多不少啊。这人力资源浪费的,躺四天也比做这么些荷包好啊。 “明天我进宫,放你们一天假,都去大街上卖荷包去,卖多少钱都归你们,卖的多就赚的多,卖不出去怨自己没本事。” 苏若水这也算是给下人发福利了,用荷包代替银子,够抠门的。 苏若水挑出来一千个,其余的全让宫女们平分了。 “娘娘,能多放奴婢半天假么?”轻云笑嘻嘻的仰着小脸向苏若水讨假。 “做什么?” “明天就过节了,谁还出来买东西啊?”轻云这个鬼丫头还真算计着要把荷包换成铜钱呢。 “好,现在就给你们放假了,都出去玩吧。”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看她们一个个欢呼雀跃的跑了,苏若水开心的笑了,大家一起劳动不只快乐还有助于团结。 苏若水回到内室,拿起针线缝制几个她已经绣好了花样的荷包。全是金黄-色祥云暗纹绸缎,裁成元宝形状,绣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福字。 一个一个缝好之后往里面塞入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等中草药,既芳气袭人又可驱虫避害。 最后一个又特别加入了朱砂、远志、冰片、薰衣草等宁神之物。 话说太子宫的姑娘们每人分到好多的荷包,可怎么拿到街上去卖呢?有人想过用一块布包上,可没个桌子直接铺地上容易脏了荷包,而且摆地上的东西就显得不值钱了。 一个小太监把几根木棍绑在一起,弄成个‘干’字形的小架子,姑娘们把荷包拴到上面,既方便好拿又能全面的把荷包展示出来。 太子宫里的小厮们一瞬间全被抓了劳工,都去绑小架子,丫头们一个个扛着架子出去卖荷包了。 这些花果形、蔬菜形、飞禽走兽形的荷包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新奇的东西最招女人的眼。 回雪和流风搭伴一起出来的,她俩走到艳芳楼门前就往路边一站,姑娘们一看就差没从楼上跳下来。 这么抢风头的饰物要是让别人把好的挑没了,不得后悔三天啊?没客人的都跑出来看荷包了,甚至有的姑娘干脆拉着客人出来买荷包。 “多少钱一个?”姑娘们眼睛都不够用了,摸了这个摸那个。 流风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做,连一声都还没吆喝呢,人就围上来了。可是多少钱一个呢?她急的看向回雪,回雪也在看她,两个人都伸出一根手指头。 意思是‘多少钱一个啊?’,姑娘们看她俩对着打手势,都伸出一根指头。 “一百文一个?贵了点吧?”第一个开口的姑娘绝对缺心眼,荷包能值一百文吗?十文都算抢劫价。 “嗬,一百文就贵了?”立马有姑娘掏出钱来塞到流风手里。“我要三个。” “什么意思嘛?谁没见过一百文钱啊?这五个我都要了。” 流风当时就有定价了,她的荷包一百文一个。她看着艳芳楼的姑娘们攀比着买荷包,她心里就在琢磨这些姑娘赚钱真是容易啊,一百文买个荷包?还一拿好几个? 一百文就是一百枚铜钱,一千枚为一吊可以兑换一两纹银。一枚铜钱是什么概念呢?这么说吧,在东陵当时去路边面摊来上一大碗面条,一文足矣。 她们用一百碗面条换一个荷包,荷包里只塞了点艾草而已。 回雪都看傻了,特么卖荷包这么赚钱啊。在太子宫连奴才带保镖的二十四小时侍候人,一个月才十五两俸银。辛辛苦苦一个月就挣了一百五十个荷包? 她正在发愣,突然一个中年男子问道:“丫头,一百文你卖吗?” “不卖!”回雪正看着流风那边发愣呢,忽然听到这句话,感觉不像人话似的。 她都没经大脑就吼了一嗓子,吼完就后悔了,人家问的是荷包,为啥不卖啊? “那多少钱卖啊?”那个男人手托着一个金鱼形状的荷包,和颜悦色的问道。 “啊,这个,这”回雪又伸出一个手指,不好意思说一百文我是卖的,没做过生意,又张不开嘴跟人家另说个价钱。 “一吊?” “呃。”回雪真要傻了,不过这次反应还算快,三秒钟就明白了,赶紧的点头。 那人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回雪接过银子赶紧塞嘴里,用力的咬了咬。 “呵呵呵”那人拿着荷包笑呵呵的走了。 回雪看着手心里的纹银,特么地高看自己了,辛苦一个月哪值一百五十个荷包啊?才值十五个。 “流风,别卖了,荷包一吊钱一个。”回雪赶紧冲流风喊,别卖了,卖亏了呀。她伸手让流风看她手里的银子,闪光的银子。 “你卖一吊钱一个?!”流风感觉这个世界疯掉了,难道钱这么不值钱了吗? “你的凭啥卖这么贵呀?”姑娘们嘴里说着贵,脚还挪到回雪这边来了。 “我的荷包”回雪也说不出来她的荷包哪值一吊钱,里面塞点艾草就值钱了?艾草满山都是。“我的荷包是太子妃亲手做的。” “太子妃亲手做的?我要!” “我也能戴上太子妃做的荷包?十吊也值啊。” “这个是我的。” “别抢,我先拿到的。” “……” 叶孤元历和叶孤元恒哥俩在御街闲逛闲聊,忽见艳芳楼门前围的全是人。 “三哥,你看那是干什么呢?” “看不到啊。” 九王爷拉着三王爷也挤进了人群,这不是流风和回雪吗?她们怎么出来卖荷包了? “皇嫂把你们赶出来了?”九王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九,九爷”回雪闻声抬头见是他们哥俩,她略显尴尬的说道:“三爷,我们没有被赶出来,就是太子妃做了好多的荷包,我们出来卖的。” ... 第184章 白拿? ?太子妃做的荷包,她们拿出来卖?三皇子叶孤元历还在消化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呢?九皇子叶孤元恒消化不了这句话,太子妃做的荷包她们敢拿出来卖? “你们偷出来的?”九王爷当即沉下脸,一声怒喝,吓得买荷包的人都向两边闪开了。 “不不不,我们哪敢呢?是娘娘让我们出来卖的。” 两个皇子对视一眼,眼中除了迷惑还是迷惑。“皇嫂缺钱?”九王爷弱弱的问了一句。 “就缺钱这能值几个?”三皇子指指荷包,卖这玩意儿还能发家吗? “不,不是的,不是缺钱。”流风赶紧的解释。“这些本来是给宫里的娘娘们做的,太子妃怕不够分,就日夜赶工,结果做多了就让奴婢出来卖掉。” “哦,那你们卖吧。”三皇子拉着老九脱离人群向前走去。 “给娘娘们做的?咱们也能戴上跟娘娘们一样的荷包了?” 姑娘的热情瞬间大涨,这不只是太子妃做的,还是给皇宫里的娘娘们做的,这待遇,这要买个荷包戴上都能找着穿凤冠霞帔坐銮驾的感觉啊。 京城里什么最多?有钱人!除了皇亲就是高官,除了豪门就是富商。 一两纹银在有钱人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什么东西贵?什么东西贱?就看买主喜不喜欢,想不想买,贵贱哪有标准? 花一两银子体验一下皇娘级别的尊贵,贵吗?花一两银子就能拿太子妃亲手做的荷包,体验一下视太子妃如奴仆的心情,贵吗? 当然这些心理层面的享受都只体现在买主的意-淫程度上。 一吊钱一个的荷包说没就没了,流风、回雪拿铜钱换银子,一千零十文换一两纹银。为什么赔十个铜板换银子呢?因为铜钱太重拿不动了。 “三哥,咱们去找皇嫂讨个荷包吧,我看那些荷包还真是很漂亮呢。”九王爷也好久没去过太子宫了,一个人去总有许多不便,不如拉着三哥,人多就好说话了。 “你刚才拿两个不就完了吗?”三皇子想去啊,荷包他也想要,但他不会像老九一样说出来。 “从丫头手里拿还有什么意思?” “就怕都被丫头们卖了,没有多余的。”三皇子其实就是想去还不敢去,毕竟他和皇嫂的传闻闹得是最厉害的,皇兄的脾气全天下人都知道。 “有没有就问一声呗,走嘛。”九王爷发挥小孩子的特长,扯着三哥晃摇。 “好。”叶孤元历也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我是为了九弟才来太子宫的。 他们才走了不远,迎面碰上五皇子和六皇子。帝都真的就这么小吗? “五哥、六哥。”老九笑呵呵跟他们打招呼:“你们要干什么去啊?” “三哥、九弟。” 三皇子笑着点点头,六皇子说道:“这不是五哥的病好了吗?他一会儿也不在家老实呆着,拉着我满街走呢。” “就是没事呗?那跟我们一起去太子宫吧,找皇嫂要荷包去。”九王爷不怕人多,反正去太子宫也不用九王府出饭钱。 “好啊。”五皇子特别好说话,去哪都行,不在家卧床就行。 他们走到太子宫门口,宫门侍卫请他们到里面的小偏厅候着,侍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侍卫来请他们去正厅。 “去七王府把老七叫过来。”六皇子直接命令太子宫的侍卫替他跑腿,他们四个都没带随从。 “是。”侍卫就是跑腿的命,敢说什么? “叫七哥干什么?他又不喜欢荷包。”九王爷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真喜欢荷包似的。 “知道的说是他没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嫂给咱们发荷包独独没有他的。” 六皇子总是想的这么周到,哥几个全来了,一个没落,谁能说出什么闲话呢?落下一个就是区别对待,为啥他特殊?人嘴就这么难侍候。 苏若水刚弄好荷包,正想派人给他们送去呢,没想到他们一起上门了。 本来没想给他们做荷包,不过她想这次全皇宫的人都有,只有他们几个搬离皇宫的皇子没有。 而苏若水说实话还就对他们几个有点感情,皇宫里那些人到现在她能叫上名字的都不超过三分之一。想了想便亲手给他们每人做了一个荷包。 既然他们来了就直接给他们吧,苏若水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五个荷包。她轻移莲步款款而行,端庄大方的走进正厅。 他们哥四个见皇嫂来了,立马分立两旁,恭恭敬敬的低头一揖:“臣弟拜见皇嫂。” “免礼。”苏若水笑着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锦服玉冠比在天牢里帅气多了啊。 苏若水慢慢的走到主位坐下:“你们怎么来的这么齐啊?” “我们是半路遇上的,就一起过来看看皇嫂。”三皇子也只望了一眼,便敛目低眉不敢看了。 “我们是来找皇嫂”九王爷话才说一半突然被身边的三皇子狠掐了一把。“呃,找皇嫂,聊天的。” “呵呵”苏若水看他们好像很拘谨的样子,便笑道:“是不是在这里不如在天牢说话畅快啊?” 在天牢里也没见他们这么放不开啊,都聚一堆挤得跟一捆柴禾似的听苏若水讲故事。 “皇嫂真会说笑话。”六皇子笑着说道:“在天牢里那段日子多亏皇嫂照应,我们这次是来恩将仇报的。” “恩将仇报的?”五皇子‘噌’的一下坐的离他远了一些。“皇嫂不关我事啊。”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苏若水不知道这帮坏小子又憋什么坏主意,敢情他们还有在太子宫打劫的想法吗? “我们是来找皇嫂要荷包的。”六皇子很坦然,就跟苏若水欠他们荷包似的。 他盯着苏若水面前茶几上的那个托盘,金黄-色的荷包闪闪发光呢,一二三四五,还好够分,不够就上去抢了。 “荷包倒是现成,不过白给你们不行。”论调皮他们捆一起也不如一个苏若水,想白拿她的东西? 那倒是老实在家等着呀,你们上门来讨,能让你们白拿走么? ... 第185章 我! ?不让白拿,那就是论价呗。九王爷赶紧抻长了脖子问:“一两银子一个?”他在大街上都见着了,流风回雪就是这个价卖的。 “把金子作生铁卖了,一两银子值得我费这么多心思吗?”苏若水才瞧不上眼那一吊钱呢,不过她以为这是九王爷顺口给定的价。 怎么也想不到丫头们真能把荷包卖出一吊钱一个的天价,这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嘛,这大概就是‘品牌’概念出炉的前兆,‘太子妃’牌荷包,荷包中的战斗包! “真没见识,皇嫂做的荷包怎么一两银子一个呢?”五皇子简直瞧不起老九,身为天家皇子你能不能出手大方点?“最起码也得一锭金子一个,是吧?皇嫂。” 苏若水先低头看看荷包,的确是金元宝形状的,还真能换来金元宝啊?又抬头看看老九和老五,他们哥俩这是讲价呢还是哄抬物价呢? “所谓黄金有价、情义无价,你们就拿那些黄白之物来衡量它的话,我还是收起来吧。”苏若水多希望不认识他们啊,那样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收他们的钱了。 现在他们给再高的价也没用啊,怎么能好意思拿他们的钱? “该!让你俩着急,没你俩的了。”六皇子笑呵呵的看着苏若水:“皇嫂,我跟三哥一人两个,你一个,咱们分了吧?” 六皇子最实在,不谈钱,咱就是来要荷包的。 “想的真美。”苏若水白了他一眼,说过不能白给就不能白给。 “皇嫂,我跟你换。”九王爷开窍很快,不谈钱就易物吧。他掏出一个纯金镂空寿纹香囊,当真是金光闪闪。光是那条金链子也价值不菲了。 “不稀罕。”上辈子要有人拿这玩意儿跟苏若水换荷包,换一卡车都行啊。这辈子还真不差钱了,金子确实不怎么动心。 “皇嫂,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们荷包啊?”三皇子知道皇嫂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用钱买用物换都达不到目的,只能是看她给划出个什么道儿了。 “嗯,倒也不难。”苏若水当然不会诚心难为他们。“就是让你们陪我玩几个游戏,都得按我规定的做,谁不听话就不给谁荷包了。” 苏若水设计了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在宫里玩,不如先拿他们试试。而且这个端午是皇帝带着嫔妃们过,他们都没有进宫的机会,不如就提前让他们在这儿玩个痛快。 “七殿下到”随着侍卫一声报,七皇子叶孤元启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来的正好。”苏若水抬头对那侍卫吩咐道:“叫十个侍卫进来。” “是。”那侍卫转身出去了。 七皇子回头看看那侍卫,又望向苏若水:“皇嫂,我怎么了?” 这怎么刚进屋就听她说‘来的正好’,然后就吩咐叫十个侍卫过来。所有的皇子都坐在这儿直盯盯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节奏? “你来晚了。”苏若水也没有起身迎他,就笑吟吟的看着他。 “来晚了?”叶孤元启挠挠头,想不明白怎么就来晚了,来晚了又怎么样呢。 “哈哈哈”看他那副憨傻的样子,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大家一笑他就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快过来吧。”九王爷冲他招招手,他愣头愣脑的走了过去。 这时那十个侍卫也过来了,苏若水看看屋里的宫女、太监、侍卫加上他们哥五个也有近三十人了。 苏若水吩咐刑天麟带着宫里的人把大厅中间收拾出来,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五个过来领荷包吧。” 他们乖乖的跟去领作业本的小学生似的走了过去,围着圈的看着苏老师。 苏若水按从小到大的顺序给他们发荷包,第一个给了九王爷,他开心的捧着荷包不停的闻。 最后一个给了三皇子,然后吩咐他们道:“回去第一件事要找御医看看,里面都有药的,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对某种药物不适应,没问题的话最好是挂到床头,能驱虫避害的。” 他们谁也没有找御医看的心,他们都信得过苏若水。只是六皇子注意点一个小细节,托盘里五个荷包只有一个荷包的穗子搭在托盘边上。 皇嫂看似随意的给他们发荷包,那个荷包在手边她都不拿,她一直留到最后把那个荷包发给了老三。 “五弟,你尤其要让御医好好检查一下荷包,知道吗?”苏若水很认真的提醒他:“这里面的药对一般人来说都没问题,但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就是闻一闻鲜花都会打喷嚏,知道吗?” “我好了,别拿我当病人。”五皇子用力的嗅了一下荷包:“没事!”他只需要向别人证明他健康,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现在是金钢不坏之躯。 “三哥,我跟你换。”六皇子递过他的荷包,要跟老三换。 “不都一样吗?”三皇子握着荷包不想跟他换,这是从皇嫂手里接过来的礼物。 “一样就换换嘛。” ‘嗖’的一下,三皇子手里的荷包被老九抽出去了。 “你干什么抢我的?还我。”叶孤元历气得直皱眉头,这疯孩子忒气人了。 叶孤元恒捧着两个荷包闻来闻去:“不一样,三哥的香气重,三哥的这个好闻。” 老六要是不说话,还没人疑心,他一说要跟老三换,老九就觉察出不一样了。 “一帮鬼灵精。”苏若水没好气的表扬他们一下:“三弟的荷包里面比你们多放了朱砂、远志、冰片和薰衣草,是宁神的,你们也夜惊吗?” “不管,我就要这个,这个香。”老九抱着就不撒手了。 “成,还谁要?”苏若水突然发现叶孤元弘的这几个弟弟都未成年啊,跟孩子一样什么都争。 “我!”不用数了,异口同声的,就没一个不要的。 苏若水命人去把药材拿过来,当面现塞,都塞成一样的。还顺手拿起一个宫女们做的荷包,掏出艾草把中草药塞了进去,然后随手递给刑天麟:“你的。” ... 第186章 撕名牌 ?说起玩游戏这些皇子们都跟弱智一样,搜索他们的记忆,拼命的回想和许多人一起做游戏的情景,只有儿时在宫里小太监跟他们玩过老鹰捉小鸡。 他们永远只演老鹰,永远都能很轻松的捉到小鸡。除此之外就是跟着父皇出去围猎,也是一帮人保护着他们,所谓的打猎就差没把猎物绑上让他们射了。 不只他们就连宫女、太监、侍卫们也都没有参与过集体游戏,让他们想也就能想出个拔河。 “第一个游戏我们玩击鼓传花。”苏若水让大家都围成圈的坐,奴才们不敢坐全都站着。 “玩游戏就必须遵守规则,否则就没有乐趣了。所有人都按我说的做,谁不听话就是犯规,犯规就要受罚。” 苏若水拿着一个金鱼形的荷包给大家讲规则:“鼓声起开始传,荷包到谁手就马上传给右边的人,鼓声停就不许传了,荷包落到谁手谁就站出来表演节目,讲笑话也行,唱歌也行,跳舞也行,什么都行,实在什么都不会就围着人群爬一圈。” “爬也不会呢?”六皇子才艺都差到连爬也不会了,这可怎么整? “俯卧撑十个。”苏若水很认真的看着他,这个不能说不会吧?在牢里你学过呀,做得还挺标准。 “啊,还好,还好我会爬。”六皇子逗得大家忍不住笑,其实他不是天生这么调皮,他是故意调皮,就想跟苏若水多说几句话,哪怕多挨句骂也舒服。 苏若水安排一个宫女背对着大家击鼓,玩游戏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击鼓传花是最容易入门的了,起码让大家先了解一下什么叫游戏,什么叫规则。 一个人表演节目之后去替换那个宫女击鼓,然后游戏继续。老九发现大家都很紧张,眼睛都只盯着荷包,支着耳朵听鼓声。 他悄悄转移到击鼓人的身后,盯着荷包要传到苏若水手里的时候他就用力碰一下击鼓人,击鼓的人一走神,鼓声就停了。 苏若水是不怕表演的,她才艺多的数不清。众皇子是最盼看苏若水表演的,大家就是冲她来的。她很大方的给大家唱了两段,然后她去击鼓。 鼓点打的很快大家都非常紧张,她直接回头看,也没人揭穿她。老九跟她背对背坐着,当然是看不到她回头的。荷包毫不意外的落到九王爷手里。 苏若水把鼓向前挪一步,让击鼓人的位置离人群远一点,老九作弊她是看到眼里的。 在心里也记下这一条,防止明天也有人作弊,女人更计较,一有作弊的事出现保准就有人怨言不止,容易生出事端。 老九表演完了去击鼓,他敲了几下便悄悄回头看。 “停!”苏若水瞪眼睛盯着他呢,他一回头马上叫停。“九弟,俯卧撑十个,你犯规了。” 老九无奈只好认罚吧,他刚往地上一趴,老六就跳了起来。 “我来数,我来数。”六王爷真行,十个数还用个人专门数,他还说数就数。:“一,二,三,二,三,四,五,五,四,五,三,四,哎哎,不够呢,才四个。” “明明是十个,好吧?”老九气得冲他六哥大喊,这是什么哥哥? “明明是四个,我数着呢。” “你数的什么玩意儿?十就是十。” “四就是四,你别玩赖。” “哈哈哈哈”所有的人都大笑不止,捂着肚子乐,九王爷让六殿下调理了,明明做了十二个,自己还说是十个。 苏若水看看时间也玩了半个时辰了,换下一个游戏吧。苏若水准备了两堆长方形的纸,大小约一巴掌,颜色分红白两种。 所有人分成红白两队,每人领一张纸,然后固定在自己后背上。固定的活基本都交给宫女做了,上面一根线,下面一根线缝上,线两头不打结。 “这个游戏是以撕掉对方背上的纸为目的,哪一队的最先全部被撕光哪一队输。规则是不可以借助工具,只能用手撕,可以搂抱撕扯,不可以击打,不能对对方造成人身伤害。” 这个游戏在苏若水前世可是非常流行的,叫做撕名牌。她很期待这个游戏的成功,当年她就特别喜欢这个游戏,她的同事都是特警,玩起这游戏尤其的激烈。 经过刚才近一小时的击鼓传花,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角色,没有了身份的障碍,这点让苏若水感到很满意。游戏还战战兢兢的参与,那就没意思了。 大家都分散开,然后每队出五个人进行互撕。大家玩的倒是很投入,撕扯很激烈,就是没人懂队伍配合,全是单兵作战,自己顾自己。 “看着点撕,撕队友的两人全被淘汰。” “小心,注意保护自己,受伤算输。” “不带咬人的!” “撕啊,你俩相面呢?游戏不分男女,冲!” “……” 苏若水最后叹息一声,摇摇头说:“明天这个游戏不能上啊。” 男男对抗没问题,男女对抗多半是男人放不开,女女对抗就没法看了,满地乱滚。组织一群妇女在地上打滚儿给皇上看? “能上,这个多好玩啊。”七皇子兴奋的满面红光“以后我哪都不去了,天天在家玩这个。” “输那个惨样,还好玩呢。”苏若水白了他一眼,东陵第一武者,撕个纸都能输。 “我有什么办法?你不让打人,他们围着我撕。” “你没有队友吗?” “我的队友都不敢上啊。”老七就是被队友坑了,他的对手也不厉害,但是团结。 团结也是因为都知道老七厉害,所以他们商量好了,全奔老七一个人去,先撕掉他说。 而老七的队友一看没人奔自己来,就先高兴了,赶紧躲一边去。 “自己带不好队伍,还怨别人,废物样。” “你不下场当然有话说了,我站这儿看着也会说风凉话。” 苏若水还就听不了这种话,以她的速度和经验,她下场只有赢。 “来来来,我让你们哥五个的。”苏若水一声令下大家都停了下来。 ... 第187章 团队赛 ?以一敌五,还是一个女人对抗五个男人?他们哥五个也知道不好意思,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团队赛还是个人赛?”苏若水没有一个人同时对抗他们的五个的想法,但逐个单挑可以。 “不明白。”六皇子永远这么天真,人家什么都不懂。 “团队赛,你们哥五个一组,我挑四个人和我一组。哪组的人先被撕光为输。个人赛就是你们一个一个来,有一个赢我的,就算你们赢了。” 如果她不是苏若水的话,换个人站他们哥五个面前说这话容易挨揍。这狂的都没边,哪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团队赛还说得过去,个人赛就是说他们哥五个一次赢她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个人赛吧。”六皇子不嫌丢人,反正道是你划的,我就挑对自己最有利的呗。 “团队赛。”九王爷人虽然小,可比老六要脸的多。个人赛不就是车轮战吗?五个人欺负皇嫂自己? “那就先团队赛,后个人赛吧。”苏若水其实是很喜欢疯的,只是没有机会让她疯个痛快。 “刑护卫、常公公,那两个丫头过来,咱们五个一组。”苏若水挑的人绝对算不上强,就一个刑天麟算是硬汉,常公公年纪大了,两个丫头跟皇子们比怎么说都是弱者。 苏若水带着她的队员退到一边快速的跟他们讲了一下战术,非常简捷的一句话:“能撕就撕,不能撕就躺。” 他们哥五个也商量了一下战术,老七负责对付刑天麟,老五对付常忠,老九对付两个宫女,剩下老三和老六对付苏若水。 两组队员面对面站好,宫女一敲鼓槌,游戏正式开始。老五直接奔常忠去了,常忠用力推开他,然后撒腿就跑。 常忠不以撕下他的纸牌为目的,直接跑到墙边,靠墙站着。这样后背就保护好了,我不撕你,你也撕不着我。 老五强扳硬拽,常忠就是死死的靠着墙跟他推搡。他们这边好歹也算在战斗,再看老九那边彻底傻掉了。 老九还没跑到宫女面前,俩宫女就地一躺,全都大字形躺下了。 “哎,我说,起来呀。”老九这也没法上手了,这俩宫女平躺,谁能撕着后背的纸牌? 老九不靠近还好,他一靠近俩宫女就四爪朝天的乱抓乱蹬。 老三和老六并肩像俩鬼子似的冲苏若水合围而去,老七和刑天麟则紧盯着对方,都慢慢的向前行进。 刑天麟和苏若水大概有两臂距离,苏若水眼睛看着那哥俩,身子左晃晃,右晃晃,怎么晃似乎都逃不过去。 刑天麟和老七,苏若水和老三、老六,彼此都在缩短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刑天麟和老七一起向前冲了一步,他们两手交缠在一起,两腿也互相较力都想把对方摔倒,因为不能击打就只有摔跤一条路了。 老三和老六对视一眼也都下定了决心,瞅准了苏若水他们饿狼扑食一般冲了上去,不管是谁只要死死抱住她,她还能有什么本事? 苏若水一直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俩就左左右右很有节奏的晃着,他们俩猛的扑了过来,却都扑了空,哥俩都闪得向前趔趄几步。 在他们发力狠冲的时候苏若水突然卧倒迅速向前翻滚,谁也没见过战术滚进,这招太新奇了。 苏若水的反应速度绝对超过他们的想像,老三和老六还没站稳脚,就听到一声撕纸的声音伴着苏若水得意的高呼:“老七淘汰!” 苏若水翻滚过去之后立即冲向七皇子,而七皇子的手脚都被刑天麟缠住了,她一把撕下老七背上的纸牌。 七皇子被淘汰下去了,刑天麟马上奔五皇子去了,可他还没到近前,就听常忠喊到:“老奴赢了!” 原来五皇子跟常忠扯拽半天也拉不动常忠,他看常忠就仗着背靠着墙,他灵机一动弯下腰抱住常忠的双-腿,一用力把他扛了起来,他想把常忠挪到不靠墙的地方就好办了,常忠那么大年纪应该好对付。 没想到常忠被他扛在肩上,不是正好撕他背后的纸牌吗? “哈哈哈哈!”苏若水都忘了比赛还没结束了,这五皇子笨的,她捂着肚子蹲地上乐。 老九也蹲着呢,他怎么都接触不到那俩宫女急的蹲下跟她们讲道理:“有没有这么赖的?你们起来啊。” 苏若水放声大笑,老九才反应过来,既然这俩宫女不起来,不如先去撕皇嫂啊。 老九从背后朝苏若手扑去,苏若水就地一滚,九王爷一下趴到地上了,苏若水回身一扑直接撕下了他的纸牌,然后就躺他身上大笑:“又淘汰一个。” “成功!”刑天麟在三皇子和六皇子一起朝常忠努力的时候,迅速撕下了六皇子的纸牌。 三皇子一个人面对苏若水的五人队伍,他一个铜板的战斗力也没有了。 “我自己来,行吗?”叶孤元历那表情都说不上是哭是笑了。 “没门,上。”苏若水一招手,刑天麟冲过去抓住了三皇子的两只手,两个宫女爬起来直接过去撕。 怎么也得证明一下这俩宫女是活物啊,苏若水的队伍五人全在,而对方的五个天家皇子全军覆没了。 团队赛苏若水大获全胜,可他们哥五个真心不服气。老五指着常忠说:“常公公靠墙不动,你说他是不是赖?” “我有说不让你靠墙吗?”苏若水讲的规则里没有不许靠墙这条,同理也没有不许躺地。 “靠墙算什么?那我呢?她俩躺地上,还有这么赖的吗?”老九指着那俩宫女咬牙,那俩宫女则得意的笑。 老七就看一眼老三和老六,在心里骂他俩一声‘废物’,俩人都没看住皇嫂一个,不然自己怎么能输给刑天麟? 苏若水看他们一个个不服气的样儿,她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 “团队赛输了不要紧,责任永远在队友身上。”苏若水双-腿微分,一个扎实的马步,拍拍她的小腰,豪情万丈的说道:“个人赛,看你们的了。” ... 第188章 兵不厌诈 ?个人赛,就是一个一个上,他们哥五个只要有一个人赢了,就算他们赢。这规则本身就是对他们哥五个的蔑视了,他们哥五个一商量坦然的接受了这份蔑视。 “老七你最后一个上,我们四个尽量多跟她折腾一会儿,耗的时间越长她输的可能越大。”六皇子这个机灵劲都用到这儿了。 苏若水远远的看着他们,老六不白在外面花天酒地,接触的人多就是有领导才能,论文他不如老三,论武他不如老七,偏偏就他能站出来指挥那哥几个。 第一个上场的当然就是三皇子了,虽然他是上一场中最后一个被淘汰的,但大家还是公认他是最弱的。 叶孤元历看着苏若水,他的眼神就出卖了他的信心。他是亲眼见过苏若水逮老鼠、斗蛇的,他哪有信心跟苏若水斗? 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耗时间嘛,多耗掉她一点耐心和体力,后面的兄弟就有赢的机会。耗当然就是防守,放弃进攻的防守。 怎么防守?前面不是有人教过吗?这还有个学不会?只听‘咚’的一声鼓响,三皇子立马消失在人们视线中了。 他毫不客气的平躺,跟那俩宫女一模一样的大字形躺好。当时全场爆发出能把房子炸掉的笑声,这个三王爷还真舍得面皮往地下摔。 苏若水的马步算是白扎了,她捂着肚子笑得浑身都没力气。 笑呗,你笑成啥样也休想诱-惑我起来,爷今儿就躺了。不知道叶孤元弘要是知道他三弟来太子宫练躺活,会有什么想法呢? 苏若水笑的笑肌都疼了,她慢慢的朝三皇子走去。 “别过来,我踢你啊。”叶孤元历既怕苏若水过来撕掉他的纸牌,又怕自己真的误伤了她。 “好,你要踢得到我,也算你赢。” 这个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三皇子反正也躺地上了,根本不需要再考虑面子问题,他干脆就学那俩宫女手刨脚蹬的。 苏若水走到叶孤元历头部的正上方突然停住脚,背对着他一个后空翻,两脚稳稳的扎在他的身侧。 “啊!”杂乱的惊叫声和三皇子错愕的眼神并不影响苏若水的进一步动作。 她深蹲之后双手从他双-腿中间穿过去,把他的双-腿扛在肩上,一屈膝身子向前滚去。 三皇子生生的被她强行翻了过来,叶孤元历一口气吸进肺里还没来得及吐出来,苏若水已经撕下了他的纸牌。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 “啊?!”足足六秒钟之后全场才暴出一片惊叫声。 叶孤元历从地上爬起来,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脸会变成红色的,结果他的脸却是惨白惨白的,还有满头的冷汗。 苏若水拍拍他的小脸,笑着安慰他道:“别怕,一个游戏而已。” 叶孤元历不是生来的胆小,而是在天牢里真的被吓着了,那只老鼠惊到了他,那条黑蛇真的吓坏了他。他没有一个夜晚是安安生生的睡一整夜的,总要惊醒两三回。 接下来上场的人是五皇子叶孤元正,老五一看他三哥躺地上都不行,他便直接选择靠墙了。 他在开始之前就先靠墙站好,其实这个是不符合规则的,起码也得站在中间,有本事跑到墙边才有靠墙站的资格。 不过苏若水没和他计较,就从侧面向他走了过去。苏若水在他身侧站好,他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四肢也紧紧的贴着墙。 他反正就是不打算动了,他不信苏若水有把他生拉硬拽走的力气。 苏若水突然出拳砸向他的眼睛,他条件反射的双手回护。苏若水当然不可能真的砸他,拳头就在离他的眼睛几毫米处停住,他双手一动,苏若水就势一个擒拿。 擒拿就是利用关节、穴位等进行反关节运动,吃疼不住自然就是想让你怎么转你就怎么转了,苏若水轻松的撕下了五皇子的纸牌。 “六哥,我能弃权吗?”老九一看这皇嫂也太生猛了,他本来就是哥几个里最小的,个子也不高,力气不大,啥优势也没有。 “不会赢还不会输?”老六一下把老九推了上去。 “拼了。”老九恶狠狠的朝苏若水冲了过去,苏若水微一侧身左手拉住他的左手向后一带,右手就撕掉了他的纸牌,一招解决战斗。 老六双手背在身后按着纸牌,双脚略微分开,身子就左右摇摆。他不进攻,进攻容易被人找到破绽。 他这样想绕到他身后动手会很难,毕竟一个转身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跑过去我就转过来了。 苏若水左右虚晃两下,他也不伸手去拦,他怕被苏若水抓住胳膊。苏若水前进他就后退,左右晃过去他就转身。 苏若水瞅准时机脚下使个绊子,他重心失衡双手自然乱舞步,苏若水趁势抓住他的胳膊一带,撕掉了他的纸牌,也防止了他被摔破相。 最后一个七皇子叶孤元启,苏若水笑吟吟的望着这个终极小> “叶孤家的荣誉就扛在你的肩上,别让我失望哦。”苏若水洋洋得意还狠狠的挑恤。 “皇嫂,我可真动手了。” “千万别客气。” “你刚才对付五弟的时候可是用了分筋错骨手。”七皇子对天下武学都有涉猎,擒拿就是分筋错骨手的一个分支。 七皇子以为不许击打就是不能用武术方面技能,但苏若水用了,所以他也会用的。 “没错,你有什么招法尽管用,只要不是恶意击打,不造成重伤都没问题。”苏若水很认真的盯着他,脚下扎了个马步。 只听一声鼓响,七皇子脚下开动一下就到了苏若水眼前。 “看那边!”苏若水向右一指,叶孤元启向右一侧头。 ‘呲’的一声苏若水已经转到他身后,扯下了纸牌。 “皇嫂!”叶孤元启气得都想跟她动手了。“你使诈!” “兵不厌诈。”苏若水摊开双手一耸肩膀,明显的在嘲笑他智商低。“我有说不让你使诈吗?” “报,二小姐求见。” 苏若玉来了! ... 第189章 晚饭 ?端午节要到了,苏若玉当然要来给太子妃妹妹送礼物了,顺便约妹妹一起回苏府陪父亲过节。 其实苏若玉是十分的不愿意登太子宫的门的,奈何形势比人强。 “让她花厅候着。”苏若水也是很不愿意见她,可她现在好歹也是郁夫人,三品外命妇,不能一点面子不给。 “是。”侍卫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宫女过来帮苏若水整理衣服,苏若水看看这衣服滚的皱巴巴的,怎么整理也没法见人了。 “算了,我去换套衣服吧。”苏若水直接选择去更衣了。 “皇嫂,你既有贵客,我们就先走了。”三皇子实在不想看到苏若玉,一想起她在坤宁宫时的嘴脸,就忍不住想揍她。 “都别走,还有很多好玩的呢,我一会儿就回来。”苏若水怕他们呆不住,说道:“你们可以先玩斗鸡,很简单就这样。” 她抬起右腿,左手抓着脚踝,右手扶着膝盖。“两个人都这样,然后对撞。手必须抓着腿,撒手的算输。被撞倒的算输,在外面玩的话可以在地上划条线,撞出线的也算输。这儿也没法划线,地上放个布条也行,你们随便玩吧。” 苏若水走了,剩下的人真就随便玩了。每个人都单腿在地上蹦,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哪里是什么斗鸡?简直就像是碰碰车大战。撞到谁都无所谓,倒了爬起来继续参战,也不知道谁输谁赢,反正所有的人都开怀大笑。 苏若水跟苏若玉根本也没什么好说的,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走了。 苏若水吩咐小厨房做饭,她亲自点了几道菜,嘱咐了几条注意事项。 她回到正厅的时候真是大开眼界,什么叫混乱?混成一团,乱成一片啊。 “咚、咚、咚、咚、咚、咚。” 苏若水一顿小鼓把大家给敲停了,她不敲鼓都没人注意到她回来了,全玩得不亦乐乎呢。 “你们干什么呢?”苏若水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她才离开十分钟,这里就发生世界大混战了。 “玩啊,不你让玩的吗?”六皇子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表示玩得很卖力。 “玩?你们这叫训练,这叫玩吗?”苏若水看看好像大家还都挺开心的。“玩得有个输赢啊,你们这么乱撞就是白挨累嘛。” 苏若水还是把人分成红、白两队,中间空出来留给两个人对战,队员各占一边对面而坐。 每队出五人参战,一对一的对撞,哪个队胜出的人数多就算哪个队赢,赢的小组五个人都可以得到一个荷包。 这样在场上比赛的人玩的认真,在场下看着的人就成了啦啦队,有人喊‘加油’才有比赛的气氛嘛。 体育竞技是最能凝聚人心的活动,很块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好像大家就是一个‘集体’,虽然他们不明白什么叫‘集体’。 “先吃饭还是接着玩?”苏若水看大家玩了这么久,都该累了。 “接着玩!” 呼声之高超出想像,而且还有大部分的奴才们跟着喊,他们完全忘了他们是奴才,竟然喊出这种让主子不吃饭陪他们做游戏的口号。 “那就接着玩,我们玩抢凳子。”苏若水让人在大厅中间放上九个凳子,然后过去十个人围着凳子,都朝一个方向成圈的站好。“都听着点鼓啊,鼓声一响就开走,鼓声一停就坐下,没有坐到凳子的那个人带着一个凳子出局。” 天色渐晚,大厅里点起灯烛亮如白昼。大家抢凳子抢的非常热闹,坐到人身上的有,坐到地上的也有。 好多人在此之前的人生里就没有过过一天如此轻松快乐的日子,这一天成为了许多人回忆终生的美好,甚至还有人把这一天的快乐讲给儿孙们听。 “传膳。”天已经黑下来了,苏若水一声令下御膳房的饮食排成长龙一样的队伍送了过来。 “御膳房送来的饭菜赐给你们了,争取吃光了啊。”苏若水很久不吃御膳房的食物了,每次送过来要么原样送回去,要么捡几样赏给下人。 这次全赏给一起做游戏的奴才们了,反正这些东西拿回去,下顿还会原样送过来,一份菜走两遍账,倒不如都吃光它。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这些奴才简直幸福的找不着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要刻到骨头上,可不能忘了啊。其实也好记,五月初四呗。 琼花殿,原本是个空闲的宫殿,因为离太子宫的小厨房近就成了苏若水用餐的地方。 一张大圆桌二十道菜,五个皇子、一个太子妃,加上常忠和刑天麟一共八个人。 所有人都坐下了,刑天麟和常忠却老实的靠边站。 刑天麟好歹也是三品官,跟普通侍卫是不同的。常忠品级再高也是太监,是标准的奴才,绝不能跟主子同桌而食的。 “坐坐,都坐,今天破个例,什么都不论。”苏若水真的不在乎,她在人人平等的社会过了二十几年,对等级概念比别人弱一些。 那几位皇子也是在别人家做客,只要能跟皇嫂坐一起,边上再加只老鼠都不嫌,何况是加俩人?刑天麟和常忠对望一眼便坐在了苏若水对面。 为什么不坐她身边?因为三皇子和六皇子占上了,他俩自动自觉的就坐在了苏若水的两边。 九王爷要跟他俩换地方,谁都没理他,这两个哥哥一样的不懂事,都不让着弟弟。 “三弟,这几道菜都是特意为你点的,养血安神的效果很好。”苏若水是不会给他夹菜的,只是提醒他多吃点那几道药膳。 “谢皇嫂。”叶孤元历心里这个舒坦,皇嫂明显的关心他啊。 “六弟、九弟,你俩多吃这几道菜,祛湿除寒的,你们有没有好好调理身体啊?湿寒不除以后会关节疼的。” “多谢皇嫂关心,我们会照顾自己的。”六皇子也很开心,皇嫂还记得他们俩在天牢里受了那么多湿寒之苦。 “七弟,这几道清肝泄火的菜最适合你了。五弟,你面前的菜全是滋补的,你多吃点。” ... 第190章 凝聚力 ?吃个饭还得面面俱到,苏若水轻轻的笑了,自己真是跟哄孩子似的。 想想他们有多幸福,不愁吃、不愁喝、不愁刮风、不愁下雨。同样是天家皇子,叶孤元弘就得在外面经风历雨,为家为国寝食难安。 也许因为坐在琼花殿的缘故,疯乐了一天的苏若水突然想起了叶孤元弘,不经意的轻轻一叹。 “皇嫂,有心事?”六皇子端着一勺汤还没送到嘴边,听到她叹气,便赶紧询问一声。 “没有。”苏若水笑道:“我就是在想二姐叫我明天回苏府过节,我要进宫,所以父亲肯定会失望了。” 苏若水也不能跟他们讲实话,随便绉一个理由搪塞一下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将军会理解的。” “是啊,你们努力点,吃的越多我就越开心。”苏若水才不关心苏府,她把话题又扯回到吃上,说吃食也好过说苏府。 “皇嫂,这药膳当真很好,常食必有好处的吧?”三皇子很少吃药膳,哪个厨子会没事找事的做药膳?哪一味药出了问题不要厨子的脑袋? 除非是主子吩咐下来的,否则正常的厨子绝不会主动做一道药膳送上去。 “药膳之引经,其食非食,药非药,务明辨而用。非食之食,食之误人;非药之药,用之误命。”苏若水可不主张乱吃药膳,药膳也是有药性的,也要讲究辩证施食。 “偶尔一顿不要紧,顿顿吃不对症的药膳,问题就大了,你们要是喜欢就让御医和御厨给你们研究方子。” 吃过晚饭他们少坐了一会儿,常忠安排车马把他们全都送了回去。 这一天下来苏若水真是有点累了,沐浴之后躺到床上很想早点入睡,结果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拿出两个琼花荷包握在手里,闻着淡淡的琼花味,将近子时她才沉沉入睡。 远在江南的叶孤元弘**窗前,听着细雨微风合奏的交响乐。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不知空寂落寞的太子宫会怎么过个节。婚后的第一个端午就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她会孤单的落泪吗? “殿下,早些安睡吧。”荣锦都觉得身上有点凉了,何况太子一直站在窗前?虽然雨点不会飘进来,但雨夜的风是很凉的。 “嗯,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好,你也下去休息吧。”叶孤元弘去床上躺着了,荣锦关了窗子就不见他的身影了。 ‘卿卿,你有没有想我?你会不会也睡不着?你要好好的,我很快就回去了,一定。’叶孤元弘放下满腹心事,渐渐的睡熟了。 端午节如约而至,无论京城还是江南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无论苏若水还是叶孤元弘面临的都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挑战,都是在娱乐中竞技。 苏若水在皇宫组织嫔妃、王子、公主们一起做游戏,叶孤元弘则在江南与苏若山赛龙舟。 当朝的太子爷与新任两江总督堪称逮什么比什么,他们岂能错过端午节这么好的日子? 为了大赛龙舟,他们出巨资打造大船。还从军营抽出精锐之士,训练了很多天。 谁会输?谁会赢?江南百姓无不好奇,为了争看龙舟竞技,一时万人空巷。 皇宫里苏若水把大部分事都交待给了常忠和几位老嬷嬷,她只负责个方向性的指导,并没有像昨天一样亲自参与其中。 还是先从击鼓传花开始让大家熟悉一下什么叫游戏,什么叫规则,让大家先感觉一下游戏的气氛。 同时苏若水让宫女们组织小王子和公主们单独聚在一起,不能脱离嫔妃和皇帝的视线。嫔妃们玩着击鼓传花,孩子们则玩着丢手绢。 令苏若水没想到的是嫔妃们击鼓传花时都盼着能让自己表演,抓着绣球都不想撒手。 “抓着绣球不往下传的算犯规直接淘汰出局,就没有玩的机会了。”苏若水当即加了一条新规定,不然都没法玩了,一个个的捧着不放,下面的人都有急眼上去抢的。 话说哪个嫔妃不是才艺了得?重要的是她们有的连见皇帝一面都困难,才艺根本没机会在皇帝面前展示。 苏若水给了她们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谁愿意错过?万一一曲动君心,万一一舞勾魂灵,万一一举夺宠-今后不就改地换天了吗? 所以苏若水的这个主意,等于是给后宫的嫔妃们造福啊。当然任何一件事都有两个方面,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众嫔妃是美得恨不得欢呼雀跃了,静皇贵妃则一脸的阴沉。 让这帮骚蹄子可够的在皇帝面前得瑟,是映衬她年迈色衰了吗?还是诚心帮这些小狐狸精勾-引皇上? “爱妃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啊?”皇上也觉得这游戏挺有意思的,不知静皇贵妃为何不去参与,反而闷闷不乐的样子。 “臣妾年纪大了,怎能跟她们一样胡闹?”静皇贵妃一句话,把‘击鼓传花’定性为了胡闹。 苏若水一听此言,心知不妙,这个好没讨成倒是讨了厌了。她赶紧叫停,接着安排嫔妃们玩抢凳子,让孩子们玩二人三足。 抢凳子比击鼓传花要热闹得多,也没有才艺表演阶段,抢到最后胜出的人不过是得一个荷包而已。 静皇贵妃看这个节目倒还有几分满意,只是自己端起了架子,现在想玩也不好意思说了,她是皇贵妃怎么能跟她们一样‘胡闹’呢? 苏若水看皇帝和静皇贵妃露出了笑模样,跟看耍猴似的坐在上面不时的笑上几声,知道这个节目还算合他们的心,便将娘娘们分成组的上去抢。 人人都要参与,这既免得有人抱怨没玩上又让皇上和静皇贵妃多看一会儿。 抢凳子结束了,苏若水安排嫔妃们开展一场包粽子比赛,这回连孩子们也参与,全都一起包粽子,比哪一组包的多包的快。 一起劳动、一起游戏,区区大半天的时间后宫就有了一种叫做凝聚力的东西体现了出来。 ... 第191章 两难 ?凝聚力离什么地方最远?首屈一指当仁不让的地方就是后宫。后宫多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来没有过什么凝聚力,没人知道团结是什么玩意儿。 皇帝最渴求的就是妻欢妾笑儿女绕膝,寻常人都有一个家,帝王没有家。 寻常人都能享受天伦之乐,帝王连全家人坐一起吃顿团圆饭的机会也没有。 即使是年夜饭,也是外廷聚着成年的儿女,内廷聚着各院嫔妃,皇帝只能是两面点个卯。 纵然把人都聚在一起,也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温暖。说几句也都是绵里藏针针锋相对。 每一个人都在盘算着怎样巧妙的说好一句话,不动声色的把另一个人推入万丈深渊。 苏若水组织着大家一起游戏,一起包粽子,没几分钟大家就都进入了状态,呈现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这是帝王连想都不敢想的温暖。 皇上微眯着又眼露出赞赏的目光,她能让后宫变得和谐起来,这是弘儿之福亦是东陵之福啊。皇上深深的知道后宫的硝烟对整个国家的影响有多大。 “太子妃还真有些奇思妙想啊。”皇上让苏若水操办琼林宴,带嫔妃过端午,就是有心想看看她的能力如何。 虽说她出身将门,但毕竟生长在深闺之中。做皇后可不是一味的端庄就行的,掌管后宫必须得有管理人员和主持事务的能力。 琼林宴办得井井有条,皇上听说大部分是慧妃和三皇子之功,苏若水在家睡了一大天,第二天才进宫。所以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也没觉得苏若水有什么大本事。 这一次皇上没给她分配助手,反正一次家宴办的好坏都无妨。皇上以为苏若水也就是张罗一桌家宴,请两个戏班,安排几场歌舞而已。 没想到她创意如此新颖,别出心裁打破了千篇一律的庆祝方式。 听皇上颇有赞赏之意,静皇贵妃只淡淡一笑:“皇上可知她操办琼林宴花了多少钱,这次又支了多少钱么?” 皇上多少年来都没见过‘家和’的气象,就这妻妾儿女团团围坐,个个笑逐颜开的分粽叶、填大枣的画面也值个千金万金了。 东陵现在与二十年前不同,虽不富庶绝不贫穷。皇上再怎么也不差后宫办这两场盛会的开销。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从小锦衣玉食也不知人间疾苦。自嫁入东宫也没掌过事,怕出错自然就只有多花钱。手大些也在情理之中,你慢慢的教导于她也就是了。” 皇上不希望静皇贵妃因为钱的事对苏若水有看法,因此大费唇舌的替她说了一车的好话。 “你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吧。”静皇贵妃冷冷的讥讽了皇上一句。 皇上倒也不恼,还陪着笑脸点头称是。“对对对,朕也不掌后宫的账,爱妃辛苦了。” “你倒是该查查这后宫的账。”静皇贵妃招过一个老嬷嬷,打发她取账册去了。 “这是何必呢?” “你看过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老嬷嬷把账册呈了上来,皇上翻开直接去看琼林宴支出总额。纹银一百一十七两?这明显是记错账了,怎么可能? 皇上好好的擦擦眼睛,瞪直了眼看还是一百一十七两。皇上赶紧从后往前翻,直接去看端午预支花费总额。 “这是多少钱啊?”皇上没见过这样的预支账目,在项目后面划一条短横线,这表示多少钱? “这是没花钱。”静皇贵妃指指挂得到处都是的彩葫芦:“这些都是宫女们做的,荷包也是用准备扔掉的布头做的,用到的东西都是宫里现成的,什么都没花钱。” 皇上真的有点震惊了,今年的端午过的比任何一次都更温馨更合皇上的意,竟然一分钱没花? 其实幸福和快乐真的很廉价,并不是花的钱多得到的快乐就多,幸福也绝不是钱能买得来的。 “你再看看往年的琼林宴、端午节花了多少钱。”静皇贵妃嘴里虽然说着钱财这种俗称铜臭的东西,神色却极寡淡就好像这俗尘之事与她无关一般。 皇上翻到三年前的琼林宴花费总额一看,七千四百三十二两纹银?!同样的琼林宴,今年并没有感觉到比往年差,而苏若水花了一百一十七两纹银?! 去年的端午节开销达到了一千六百两之多,而今年一个铜板都没花。 “现在还觉得太子妃单纯么?”静皇贵妃幽幽一叹:“苗世英有一句话说对了,娃娃亲是真的不靠谱啊。” “这又不是太子妃的错,再说难得弘儿在她身上用心。”皇上知道叶孤元弘对苏若水是很在意的,他临走之时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皇上好生照看她。 “你怎么就不想想弘儿那性子,多少年没在女人身上用过心,怎么就被她迷住了?这里面就那么单纯吗?”静皇贵妃白了皇上一眼,好像皇上是个白痴似的。“你以为光是长的漂亮就行了?” “她确实有能力,这也是好事啊。”皇上很希望苏若水有能力,那种花痴一样的美人儿莫说叶孤元弘不喜欢,就是喜欢又有什么用? 放到皇后的位置上过不上三天就让人害了,后宫可不是单纯的人能活得下去的。 “什么事都得有个度,过犹不及。” 琼林宴,苏若水查出了苗世英和周总管贪污的罪证,却没有追究下去。 虽然苗世英已经倒台了,虽然苗世英曾把她打入天牢,她依然没有选择痛打落水狗。 这是为什么?是胸怀吗?不,静皇贵妃绝不相信苏若水有这样的胸怀。 不去打击苗世英应该是出于不屑,反正她已经没有起来的可能了。 苏若水花了极少的钱办完了琼林宴,她没有把预算支出的钱做一份假账报上来,然后把银子据为己有,却实打实的报了一份真账上来。 这又是为什么?是廉洁吗?不,静皇贵妃绝不相信苏若水视金钱如无物。 她查出账目有问题却不说,只据实报了一份账上来,这分明是陷静皇贵妃于两难之地。(重庆书厂)《逆袭太子妃:高冷男神桀骜妻》仅代表作者梁弓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192章 仇? ?静皇贵妃掌管着东陵后宫,所有的账目她都应该详查细审才对。苏若水报上来这么一份的特别的账,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那么静皇贵妃发现账目异常之后又当如何处理呢?查旧账、清算苗皇后时代的贪腐? 大刀阔斧的进行反腐肃贪,若得成功或许还没什么,若是引起大乱,这全是静皇贵妃没事找事惹的祸,与苏若水无关啊。 虽然苏若水查出了账目的问题,但她并没有张扬开来。 装瞎,对这份账目视而不见?那么对后宫的贪污**恣意纵容的人就是静皇贵妃,有朝一日查出什么来,也与苏若水无关啊。 苏若水不只查出了账目的问题,还据实上报给静皇贵妃了。 苏若水要是没有治贪的心就不会报实账,报一份假账上来她能得到真金白银不说,结局也是花花轿子众人抬,相逢一笑所有人都偷着开心。 苏若水要是决心治贪就不会悄悄的报一份实账上去,而应该把账目查个门清然后报到皇上面前。 治贪,苏若水现在的确是下不了决心,东陵现在的国情应该是以求稳为主,不宜多生事端。但装瞎,苏若水还真是不甘心,军人出身的思想让她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所以她就报了一份实账上去,也只是给上面提个醒的意思。她并没有想得很深,只是希望皇上和静皇贵妃知道下面的人有多么的**。 希望他们在账目上渐渐的收紧,让**的速度慢下来,慢慢的刹住这辆碾压东陵百姓的卡车。 静皇贵妃可不是这样的想法,她觉得苏若水这是有意的把这个令人两难的烫手山芋抛给了她,因此她心里大大的不痛快。 今天她也学着苏若水的办法,把这个山芋抛给了皇上。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你去左右为难,怎么着都与静皇贵妃无关了。 静皇贵妃也没有正式打本上奏,只是悄悄的拿账目册给皇上看了,所以要不要查腐治贪都在于皇上。 皇上见静皇贵妃有点不高兴了的样子,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这个端午宫里过的很特别,宫外却和往年一样的平静。 只有苏府相比往年倒是热闹了许多,苏远功刚刚得胜还朝不久,苏若山又出任两江总督那么重要的职位,郁冬青也是前程一片大好。 苏若水的太子妃之位更是稳如磐石,叶孤元弘的生讯传来绝对是苏家最大的喜事。 半城的皇亲国戚朝臣贵族都去苏府凑热闹了,郁冬青自然也带着苏若玉去岳丈家庆贺佳节了。 众皇子大多也都在各自的王府里过节,只有五皇子根本在府里呆不住,他拉着六皇子起大早登山采艾草去了。哥俩带着四个侍卫纵马狂奔出了城,采了许多沾着露珠的艾草搭在马背上。 朝霞如火涂满东方的天空,晨风清爽野外的空气好,视野也开阔。五皇子兴奋的嗷嗷叫,简直就不想回去了。 “我们走走吧。” “好。” 哥俩翻身下马,在山脚下散步。五皇子看什么都新鲜,一朵小花,一片草叶他都摘下来闻闻。 六皇子紧了紧披风,露水浸湿了长靴,湿冷之气袭身有点发凉。 清晨露重,空气很湿润,这种湿潮之气让他想起了天牢那个阴湿潮冷的地方。 “五弟,你觉得坐牢好吗?” “坐牢?”五皇子以为他六弟脑抽了,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来?“不好。”叶孤元正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觉得什么最好?” “嗯,健康啊,健康是最好的。”五皇子最需要也最想炫耀的就是健康,健康就是无价宝。“有病就生不如死了。” “你失去过健康所以知道健康是好的。” “不,我是才得到健康,我刚刚尝到健康的滋味,这种感觉太好了,我不要放弃,我再也不想失去。” 六皇子叶孤元明看着五皇子微微勾起嘴角,嘴里不知怎么突然一股苦味。 老六也是想留住一种刚刚才尝到的滋味,那种感觉太好太好了,他也不放弃,可他只有失去。他的心事又说不出口,哥俩便无言相伴静静的在山脚下漫步。 “娘,咱们走吧,苏若玉就是个魔鬼,你知道吗?” “儿啊,在郁府好歹有吃有穿,再说二小姐已经是诰命夫人了,你还指望她嫁给你呀?对你这样就不错了。” 六皇子扯住五皇子冲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哥俩悄悄的躲到一颗大树后。循声望去不远的前方一对母子在路边争执了起来。 那个儿子肩上背着一个褡裢、手中一个包袱,那个母亲抓着包袱跟儿子撕扯着。 “娘,你受她的欺负还不够多吗?我们去哪不能活?怎么我都能养活您,您就不想我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日子吗?” “长顺,你就忍耐点吧。郁冬青不会常在家的,你还不知道当将军的一出征几年都回不来吗?他一走你们就” “别说了!”长顺双手捂着耳朵猛命的摇头,像是能把听到耳朵里的话甩出去似的。“他走不走又怎样?他在家苏若玉才需要我,他走了苏若玉会让我碰她吗?她跟我在一起什么目的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利用我。” “你个傻东西,谁利用谁啊?她要是怀上你的种,郁府不就是你的了吗?”陈嬷嬷思想倒是开放,想的也真美。 “娘,我求你了,跟我走吧。我真的不能再看见她了,我怕我会杀了她,我不想杀人,真的。”长顺抓着包袱给他娘跪下了。 长顺痛哭着给他娘磕头,陈嬷嬷手拿一把艾草轻一下重一下的抽他。 “你是不是傻?你个混蛋,混蛋!在郁府又轻闲又体面,三品诰命夫人倒贴你,你还走,你忘了上次你做工差点死了吗?要不是二小姐疼你,有你的命在?” “就算她救过我,就算我欠她一条命,我也还够她的了。”长顺直起身子抓住艾草:“现在我跟她只有仇!娘,你要非逼我回去,我一定杀了她。” 第193章 快点 ?都说情-人到最后难免做朋友,有的情-人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情-人做成敌人的还真不多。 情-人变成敌人也大多是因为思而不得,因为得不到而嫉妒,说到底还是因爱生恨。 但长顺不是,长顺与苏若玉之间是真的仇、真的恨。苏若玉想利用长顺怀上身孕,可努力了近一个月,不分日夜的交合也没能如愿。 苏若玉开始怀疑长顺的身体不行,回想她跟长顺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她就没怀上过,她就找郎中给长顺开药进补。 郁冬青回来以后只是前几天对她很有激-情,后来在房事上就不那么上心了,从一-夜数次到数夜一次,这怎么能怀得上? 郁冬青从不在外面过夜,但白天很少在家,他要么出去应酬,要么去军营。最起码他得天天上朝,一去一回就有小半天时间。 苏若玉很没节制的利用长顺,可任凭怎么努力也是怀不上。 苏若玉开始怀疑是自己身体有问题了,一面找郎中给自己把脉开药,一面安排小丫环香莲跟长顺上-床。 两个月之后香莲怀了身孕,又过了三个月香莲的小腹用手摸已经明显的微凸。 苏若玉为了确定香莲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一碗化喜汤催下了胎儿。 三天后郁府丫环香莲偷汉子怀了身孕含恨自尽的传闻已经传的满城尽知。 长顺仔细检查过香莲的遗体,面颊两侧明显的青紫印记,分明是被人强灌下的毒药。可长顺能去哪里为香莲申冤? 长顺满腔的愤恨,这时候苏若玉还来找他。他没有如她的意,她便罚陈嬷嬷头顶着坛子在院子里跪着。 还说除了长顺谁去求情都没用,长顺无奈前去求她,她竟厚颜无耻的说,什么时候把她侍候满意了就什么时候放他娘起来。 为了防止长顺逃跑,苏若玉每月都克扣他们的工钱,只要留在郁府,吃喝用度都不愁。 他们虽然比别人钱拿的少,但比别人享受得多。他们娘俩单独住一个小院,当然这也是为了大家都方便。 夫人赏给他们精米细面,每月都给他们娘俩做新衣服,屋里的摆设也相当齐全而且绝不低档。 一个茶壶都值半吊钱,小门小户的主子也不过如此。他们娘俩也不用做粗活,几乎就是闲着。 可以说只要长顺乖乖听话,他们娘俩的生活质量还是很高的,在这一点上必须承认苏若玉没有亏待他们。 “苏若玉不是皇嫂的二姐么?”五皇子小声的问六皇子。 “嗯。”六皇子点点头,这是没法否认的事实,同父异母也是姐妹。 “她怎么跟下人勾搭成奸啊?” “你问我?” “也是,你也没跟她勾搭。” “五哥,你说话真好听。” 躲在大树后听故事也听不真切,躲的时间长了,裤腿都被露水打湿。 他们整整衣服,走了出去,招过侍卫直接把他们娘俩带到了六王府。 五皇子在老六家过了一天,吃粽子还有故事听。想不到皇嫂有这么个人尽可夫的二姐,她这个二姐还有那么个人尽可夫的娘。 不过皇兄、皇嫂就狠了点,把人家娘给沉塘了不说,还把尸体给拆了个稀烂,骨头都抽的一根不剩。 五皇子这一天过的很高兴,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开开心心的回五王府去了。 六皇子提茶壶倒了一酒杯茶,酒虽然戒了,喝茶还是喜欢用酒杯。淡金色的茶水在洁白的酒杯中微微的荡漾,茶耶?酒耶? 叶孤元明也分辨不清是茶是酒,喝到嘴里只是一股苦味。按长顺和陈嬷嬷所说苏若玉和皇嫂应该是有仇,这就难怪苏若玉会在苗皇后面前告皇嫂的黑状了。 郁冬青一整天都在喝酒中度过,天彻底的黑了他才和苏若玉坐上回府的马车,在车里他就睡着了。 到了郁府苏若玉让他去洗个澡,洗清醒些也好行房。他头重脚轻哪里顾得洗浴?直接回房倒在床上就昏昏睡去了,苏若玉卸下头上的首饰,他那边呼噜都震天响了。 苏若玉知道今晚又指不上他了,便起身到浴房泡澡。坐在浴桶里越想越郁闷,自从上次在苏府跟六王爷有过一次之后对别的男人就失去了兴趣,怎么做都不过瘾。 一想起六王爷,苏若玉又觉得浑身发冷,直叫丫环加热水。六王爷的身体激-情如火,眼神却寒冷如冰,尤其那声刺人心肺的‘嫂子’,一切都来得那么讽刺。 ‘苏若水,又是苏若水!难道我永远都要活在你的影子里吗?叶孤元弘,我每次顶着你的名字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是那样的温柔,一摘掉你的名字,他就变得那么恶毒。’ 苏若玉想一想就气得胸口发疼,现在又来一个更过分的叶孤元明。跟她在床上滚的时候都要喊着‘嫂子’才有激-情,叶孤元明有几个嫂子? 三殿下未娶,五殿下那身子骨能活着就不错了。苏若玉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跟苏若水长的相像,还是该怨恨自己跟苏若水长的相像。 走出浴桶胡乱的擦干身子,披着浴巾在浴房静坐了片时,穿上中衣回到卧房,见郁冬青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被子都骑在他的身下,苏若玉推了推他,他一动也不动。 苏若玉忽觉身上一团火-热,她用力的推推郁冬青,轻轻的唤了他两声。郁冬青睡得死死的,根本推不醒。 苏若玉披上披风走了出去,夜深人静轻车熟路,她走到陈嬷嬷的院里,院中一片漆黑。 她推开长顺的房门,屋里很黑但还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微弱的月光透过纱窗,室内的家具轮廓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走到床边见一个人影背靠床头单手扶膝静坐,长顺经常失眠,没睡也是正常的。苏若玉一点也没有多想,看是看不清,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眼见着走进来一个人而镇静如斯吧? 苏若玉把披风搭到椅背上:“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今天我也不上-床了,你快点做完我就早点走。” ... 第194章 代替品 ?不上-床你干什么来了?床上那人被床边的床幔挡着,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中,他静静的望着月光下的苏若玉。 苏若玉连看也没往床上看一眼,她欲-望很高,情绪却很低,因为她对长顺的期待感很弱,她知道长顺也不会卖力气来满足她的。 她是为了求子不得已才来找长顺,长顺则是矮檐下不得已才低头。他们从一开始的两厢情愿完完全全的转换成了两不情厢又不得不凑合。 苏若玉双手握着八仙椅两边的扶手,身子向下俯弯。如水的月光恰好洒在她的娇-躯上,如梦如幻的玲珑曲线,玉般白皙滑腻的浑圆,褪到脚踝处的中裤…… ‘咔’轻轻的解开腰扣的声音,苏若玉轻挑起嘴角,今天还算顺利,不用跟他多废话,他终于恢复到不别扭了。 一件衣服又一件衣服扔到床上的声音,苏若玉回头瞟了一眼,只见他在脱靴子。 “真不嫌麻烦,脱裤子就行了,你还用得着全脱吗?”苏若玉等的着急便催了他一句,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苏若玉完事要回卧房去,他完事就睡了,他当然要脱光。 “呵。”苏若玉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想不到他今天心情还不错。 一双大手扶住她柔-软的腰肢,她刚刚洗浴过,又褪下中裤等了一会儿,所以身子有点凉凉的,后面贴过来的那团火-热就愈发显得滚烫,那热度让苏若玉有些迫不及待。 那双不安份的手上上下下的探索,轻贴慢靠撩拨得苏若玉声声娇-吟。她渴望她焦急偏偏他就不紧不慢的不着急,他俯下身紧贴着她后背的中衣贪婪的嗅着她浴后的香气。 “你磨蹭什么?快啊。”苏若玉轻轻的扭动身体,加大彼此间的摩-擦力度。 那人慢慢的抬起身,双手用力的掐着她的细腰,她感到有些疼痛,刚要跟他说轻点,谁知一张嘴就“啊!”的一声吼了出来。 破门的一瞬间似乎要将她的身体贯穿,如此猛烈的冲击她从未感受过,胀满到极致的舒爽把她的欲-望之火烧得无比旺盛,只是他一下之后便停住了。 “动啊,你在想什么?”苏若玉就像急惊风碰到了慢郎中,一想或许对他柔和一点能让他更有情绪,老是对他没有好态度也难怪他没有积极性。“你今天真好,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本宫一直这样啊,上次你觉得不好吗?” 叶孤元明的声音对苏若玉来说是深入骨髓般的记忆深刻,这一声吓得她魂飞魄散。 “啊?”苏若玉激灵一下,猛的站了起来。 “唔。”六皇子没想到她反应会是如此的激烈,她突然起身撞到了他。 苏若玉撒腿想跑,裤子像个脚镣似的直接把她绊倒在地。“啊。”她也顾不得许多慌忙爬起,提上裤子就往外跑。 六皇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回来:“你不是想要吗?外面有男人等你?” “不不,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苏若玉吓得抖出了哭腔。 “我不在这儿谁给你灭火啊?”叶孤元明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拽下她的肚兜,撩起她的中衣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苏若玉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六皇子褪掉她的中裤她都不知道。她感觉她的灵魂一直在颤-抖,她回过魂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跪在床上。 不知道他已经做了多久,她只感觉下身又酥又麻还微微的疼。这时候想逃离已经毫无意义,她索性全身心的享受起来。 忽地她想什么能最大限度的调动六皇子的激-情,于是她咬了咬牙,轻轻的呼唤:“六弟。” 叶孤元明断电般的停了下来,苏若玉呻-吟中呢喃着:“六弟。” 果然这两个字奏效,六皇子像被充满了电、加满了油一样疯狂起来。 苏若玉在白虎山上只过了九天,九天陪刑天麒睡了八晚还有两天是信期,六个晚上一共就做了十几回,苏若玉在遇到六皇子之前几乎每次和别人做都靠着那十几回的回忆和幻想支撑着。 长顺在苏府的时候跟她没名份,每次都紧张的不行。到郁府以后长顺实在是不愿意跟她做,每次自然也都是勉强去做。 郁冬青娶她就是看中了她爹,为的是前程,跟她连面都没见过,何谈感情? 如果她冰清玉洁郁冬青也能珍惜她,即使她不是完璧如果能对郁冬青诚实一点,郁冬青也能接受她。但她洞房之夜竟然用偷换白喜帕的方法欺骗郁冬青。 郁冬青是有过女人的,也逛过青-楼,对女人的反应不是一无所知的毛头小伙,不说穿为的是自己的颜面,不等于他就看不穿。 因此郁冬青对她一直没有太深的兴趣,她从郁冬青那里和长顺那里都同样的得不到满足。 只有刑天麒是真的拿她当自己的女人,她的身子虽然不干净,刑天麒一点也没嫌弃她。 他以为‘清儿’肯定是在夫家受到了极惨的虐待,才会造成失忆那么严重的伤害。 她不嫌弃自己是山匪,她从前的记忆都已经没有了,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爱惜她,不能辜负她。 结果是苏若玉心甘情愿的辜负了刑天麒,而且直到现在她也丝毫都不后悔。因为除了床上那点事,别的刑天麒都没有能力给她。 而那点‘性福’,她根本就不担心。郁冬青不行还有长顺,长顺不行还可以找别人,她跟侍卫也有过,只是偷偷摸摸的总不能尽兴。 叶孤元明跟别人不一样,他虽然也没有合情合理的名份,但他一点都不怕,根本没有偷偷摸摸的觉悟。 他可以随便上任何一个他想要的女人,只要他愿意,不知道有多少臣子会绑着自己的亲老婆送到六王府。 虽然他对苏若玉也没有一丝丝的感情,但他拿苏若玉也没当人,就当她是个‘苏若水’外形的‘充气娃娃’。所以他发泄得酣畅淋漓,侍候得苏若玉********。 ... 第195章 躲将军 ?苏若玉也真是个尤物中的极品,上一次之后还很抗拒做苏若水的代替品,这一次未完她就祈祷能永远做苏若水的代替品了。 但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叶孤元明心里清楚再怎么发泄,代替品都没有办法真的代替他心中所爱。身体上的冲击无法带给他心灵上的慰藉。 不管他多么努力,他的心里只会越来越空。他恨,为什么明明长的几乎就一模一样,她为什么就起不到代替的作用? 手感如此的真实,他还要靠幻想去找皇嫂的感觉。苏若玉怎么就这么没用?这样的话跟随便找头母猪来有什么区别? 他几乎要疯了,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声验证着运动的剧烈,暴怒式的发泄让苏若玉频频求饶。 叶孤元明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不停的变换姿式强度越来越大。 叶孤元明突然把搭在他肩上的双-腿用力的向两边压去,几乎掰成了一字马的状态。 “啊!”苏若玉惊恐万状的惨呼起来,这种肌肉拉伤的痛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耐的。 她的大-腿肌肉硬成了块,开始抽筋,苏若玉疼得满头大汗瞬间泪崩。 她的惨呼加上流泪一点也不影响叶孤元明运动,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运动得更剧烈了。 “疼!疼死我了!求,求”苏若玉喊什么都一样,反正都是被叶孤元明直接忽略掉,可她还是哑着嗓子大喊。“啊!啊呀呀,放过我吧。” 叶孤元明完全不理会她那一套,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尽情的运动到最后。 苏若玉两个大-腿的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拉伤,都在抽筋、颤动,她痛哭着弓起腿用力的揉搓。 叶孤元明扯过床幔擦了擦头上和身上的汗渍,他长出一口气,用力的做个深呼吸,真的好累。 他伸手抓起苏若玉的中衣擦了一下身上的脏东西。床幔?他嫌那布料太硬。 龙袍在哪呢?这屋里也太黑了。“啪、啪、啪。”他拍了三巴掌。‘唰!’‘唰!’‘唰!’‘唰!’不同的角度点起了四盏灯。 顿时这屋里就亮如白昼了,正鬼哭狼嚎的苏若玉好像一下就不疼了,当时就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六爷威武!” “少他-妈废话,给爷更衣。”叶孤元明微笑着坐在床边,就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似的那么自然。 “啊!”苏若玉后知后觉的惊叫了起来,怎么这屋里还有别人?她抓起床幔把自己的身子裹了起来。 一个侍卫走过来抓着床幔用力一扯,苏若玉连滚带爬的被摔到了地上。 她抬头环视一圈,这屋里竟然有八名侍卫。八个男人?她低头才警醒自己光着身子,可怜她只有两只小手,捂得了上捂不了下,顾得了前顾不了后。 那侍卫扔了床幔捡起龙袍抖了抖,一件件拿起来,然后过去跟另一名侍卫一起给六爷穿衣。 “二姐,听说你着急怀孕,六弟我连夜过来帮你,你也不道声谢?是六弟我不够卖力么?” “二,姐?”苏若玉的大脑又一次死机了,曾经经历过那么多次大波大浪,她以为这种被刺激到大脑思维停止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了,可今夜她又一次遭受了寻常人一辈子都遇不上的奇事。 “是啊,咱们不是亲戚么?我叫你二姐,有错吗?你刚才不是还在叫我六弟么?要不再叫两声?真是动听啊。” 苏若玉的眼睛瞪成了死鱼样,她拼命的回想刚才整个过程他连一声‘嫂子’都没叫过,原来是因为这屋里有别人,他在维护苏若水的名声。 “呵,呵呵呵。”苏若玉半哭半笑起来,还有更可笑的事吗?“你不就是把我当成”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怀不了孕吗?”叶孤元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头。 其实她说出来也无妨,他带过来的侍卫当然都是心腹。不过叶孤元明还是不希望有任何一点的闲话沾上苏若水这三个字。 “我是特意过来告诉你真相的,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喝乌梅酸枣汤?” “乌梅酸枣汤?”苏若玉愣愣的点点头,陈嬷嬷经常给她熬乌梅酸枣汤,不过自从陈嬷嬷带长顺离开苏府以后她就再也没喝过了。 乌梅酸枣汤能有什么事?就算是那汤的事,也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怀不上? “因为你跟打扫马厩的小厮私通,那个小厮的娘怕你怀上会暴露出她儿子的奸情,所以她就给你熬乌梅酸枣汤。那乌梅酸枣汤其实就是化喜汤里面加上乌梅、酸枣和黑糖。你喝了三年的化喜汤还能怀孕的话,那还有天理了吗?” 叶孤元明掸掸龙袍,俯下身去很暧-昧的问她:“说实话刚才有那么爽吗?干嘛叫那么**?”他勾起她的下巴,面露狰狞的警告她:“记住,得罪不起的人就别去招惹,再敢在本宫的心尖尖上动一点歪心思,我要你命。” 丢下如惊似傻瘫坐在地上的苏若玉,八名侍卫紧跟着叶孤元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若玉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哆嗦着穿上被六皇子弄脏了的中衣,披上披风又走回了浴房。 她泡进浴桶里拼命的洗啊洗啊,也不知道能洗下去什么。双-腿时不时的抽一下筋,疼得她大喊大叫。 丫环闻声急忙跑了进来,见夫人在浴桶里哭喊,她顿时慌了手脚。“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丫环揉揉眼睛,忽然想起夫人不是刚洗完走了吗?她就是夫人走了以后才睡的,这夫人睡一半又回来洗? “我腿抽筋了,疼死了。” 丫环伸手摸摸水温,水冰凉冰凉的了。“夫人,你怎么能泡冷水澡呢?冷水最容易抽筋了。” 丫环搀着她走出浴桶,擦干身体又用热毛巾敷一下大-腿。她腰上、背上、腿上、肩部、胸部到处是或青紫或粉红的印迹。 丫环顿时明白了,这将军喝了一天的酒,看来是……,怪不得夫人又回来洗个澡,大概是为了躲将军吧。 ... 第196章 锦鸡 ?苏若玉疼的轻些了,换上一套新的中衣,她看到腿上被六皇子掐得两块淤青,对丫环说道:“刚才困得迷糊,地又滑,我摔了好几跤。” 摔跤能摔伤大-腿内侧?还左右各一块淤青?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信,反正小丫环用力的点头表示相信了。 苏若玉在小丫环的搀扶下往卧房走去,她一个人真的有点走不稳,一来双-腿打颤,二来心也发颤。扶着小丫环一来借力,二来也能壮胆。 走到门口苏若玉的心莫名的急跳,卧房里亮着灯,她走的时候就点着灯的,她没有熄灯想必也没有人进去吹灯。 推开房门走进外间,小丫环解下夫人身上的披风,搭到衣架上。 “给我倒盏茶送进来。”苏若玉不知怎地,好像不敢走进内室似的,拉着小丫环似乎心里有点底。 “是。”小丫环摸摸桌上的茶壶虽然不热也不算凉,她很庆幸有上夜的丫环刚给沏了茶,她不用跑出去找热水了。 苏若玉推开内间的房门,只见郁冬青沉着脸在床边端坐。“啊”苏若玉轻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郁冬青起来解手发现她没在屋里,下人说夫人去浴房了。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便去浴房看了一眼,根本就没人。偌大的将军府要找个人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而且大半夜的总不好兴师动众的找夫人吧? 他坐在床上静候她的夫人,这一候就候了多半个时辰。 “呃,不是,我以为你睡着,没想到” “哦,我也是刚睡醒,你去哪了?” “我去洗了个澡。”苏若玉回身接过丫环手里的茶,给郁冬青递了过去。“你喝吧。” “我不渴,你喝吧。”郁冬青笑笑扯过被子就躺下了。 苏若玉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茶,把茶盏交给丫环,便也上-床扯过被子躺下了。丫环吹了灯,然后关好内室的门,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郁冬青说军营要强化训练,不知要多久,实在没有可能来回跑,于是他搬到军营去住了。 苏若玉差点去庙里烧香,这简单是神佛保佑啊。她在家请郎中又是喝中药调理身体,又是用药膏外敷大-腿。 如果不是郁冬青及时走了,光是她身上那些解释不清的‘色块’也不好遮掩啊。 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是郁冬青对她彻底灰心了的标志**件。郁冬青娶她的时候是抱着珍惜这段缘份的心的,当他发现苏若玉不贞且不诚实之后便只想跟她凑合。 如果凑合的好感情也可以升温,但是她实在是不懂得珍惜夫妻感情,在郁冬青眼皮子底下做偷汉子的事,郁冬青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智商能比她低么? 脚上的泡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她能抱怨谁呢?长顺待她是从真心开始的,她跟长顺处成了仇敌。 刑天麒待她更是从头到尾的真心加痴心,她对刑天麒下杀手,就这刑天麒都没回手报复她。 郁冬青待她虽没有天雷地火的激-情,也是抱着跟她一生一世的态度娶了她,她一步步把人心弄冷能怪谁呢? 叶孤元明是拿她当发泄的工具,但如果不是她不拒绝甚至还主动的勾-引,叶孤元明有那么容易得手么? 就是她腿上的拉伤,如果不是她主动去找长顺,叶孤元明也不会闯到她的卧房吧? 因为长顺很笃定的说郁冬青每次喝醉之后都呼呼大睡,苏若玉是一个晚上都不肯放过的,她必定会去找长顺合-欢的。 所以才有了那么刻骨铭心的安排。 苏若水自从端午之后每天都无所事事,除了杜玉珍三天两头的上门之外就连个客人都没有。她也只在太子宫招待杜玉珍,一次都没陪她上街闲逛。 苏若水有一天想出去打猎,刑天麟没同意,他说:“太子说过你不能出城。” “那好吧,你帮我弄几只野鸡。”苏若水馋病犯了,每天就研究吃什么好,天天自己做饭吃。 自从刑天麟弄来了野鸡,苏若水就不做饭了,天天拔鸡的毛,拔一把鸡毛回去研究半天,再出来拔鸡毛。 刑天麟蹲在院子里看着他弄回来的可怜的野鸡,侍卫也蹲下跟他一起看。 “刑大人,太子妃这是干什么呢?挺漂亮的锦鸡让她拔的跟鬼头疮似的。” 刑天麟要是明白就不蹲这儿看鸡了,他看看侍卫说:“大概是闲疯了吧?你说她能不能闷出病来?” “自从端午以后太子妃就没出过门。”那侍卫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是不是咱们太子妃被谁给禁足了,不敢出门吧?” “不可能。”刑天麟刚站起来,见苏若水跑了出来,还比比划划对他俩说:“抓鸡,抓鸡。” 他们俩抓着一只野鸡,苏若水开始大拔鸡毛。 “娘娘,这有什么意思啊?要不明天出去转转吧?” “不去,你们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只要岗位上有人替你,不用请假。”苏若水抓着一大把鸡毛跑回屋里去了,两个无聊的男人继续看着野鸡。 苏若水把野鸡的绒毛和羽毛分开,还以颜色分组摆放。用最细的线往上缠-绕绒毛或是羽毛,可再怎么小心也是没有成功过。 “娘娘,线就是线,毛就是毛,绞不到一起啊。” “就是啊,绞也绞不匀,根本没法当绣线用。” 丫头们都试了两天了,不停的用细线绞绒毛怎么也达不到太子妃的要求。 “可是我明明记得有人用白狐的毛做绣线绣了个屏风的,就是用白线绞狐狸毛。”苏若水前世的记忆也是不够清晰了,那明明是里杜撰的事情,现实中谁知道真有假有? 她就记成是史书中记载的,好像某个博物馆还有实物似的。 “也许狐狸毛行,野鸡毛不行。”蔽月抬头一看轻云头上全是野鸡的绒毛,她笑着说:“看你弄一头,你脑袋上的毛倒挺均匀的。” 苏若水上去拔下她一根头发,放到绒毛堆里轻轻的搓,果然绒毛均匀的挂上去了。 “嘿!成了!” ... 第197章 告状 ?苏若水兴奋的拿着绞满了一层绒毛的发丝,跑到绣架前在绣布一角绣了一针,针穿过绣布,发丝自然也穿过绣布,而绒毛则被隔离开了,一小堆绒毛像个大米粒似的宣告着苏若水的假想又一次失败了。 丫头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接连的失败让人心情很焦燥。她们都没耐心去弄了,太子妃那么高兴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肯定比她们更失落。 苏若水的表情的确有些沮丧,过了一会儿她又认真的绣了起来,把长长的一根头发全绣完了以后就静静的看着绣布。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苏若水并没有懊恼的发火,也没有不开心,还很豪爽的冲她们一挥手:“收工。” 苏若水又一次跑出房门,刑天麟和侍卫麻利的抓住野鸡,然后都直盯着她,等着她过来拔毛。 “不拔毛了,杀了它。”苏若水又指着另一只野鸡说:“还有那只毛掉的比较多的。” 哪只鸡的毛是掉的?分明是她拔的嘛。“中午请你们吃野鸡。” 说完苏若水开心的跑厨房去了,刑天麟和侍卫一人拎一只野鸡跟了过去。 苏若水脱凤裙扎围裙,还做了一副套袖和一个护士帽。“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 刑天麟和侍卫走到门口听她在唱歌就都站住了脚,想多听一会儿,苏若水看他们站着不动,就问他们:“鸡杀了没?” “还活着。” “正好,进来喝点酒。”苏若水一招手,他俩便走了进来。 侍卫接过刑天麟手里的野鸡,刑天麟看看侍卫,侍卫说道:“你去。” 论级别刑天麟比侍卫官大得多嘛,喝酒这么好的事当然他上了。 刑天麟也没说话,就走到苏若水身边。苏若水从酒坛子里舀出大半碗的酒递给刑天麟,刑天麟也不知道为嘛要喝酒,反正她让喝就喝吧。 刑天麟捧着碗‘咕噜’‘咕噜’就喝上了,苏若水刚盖上酒坛子见他喝上了,赶紧伸手拦他,可一碗酒那就是一仰脖儿的事,根本来不及了。 “你喝了干嘛呀?”苏若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酒好喝吗?用得着这么积极? 这酒其实挺好喝的,就是不上档次,俗称烧刀子,一般的山野汉子都很喜欢喝这种烈酒,苏若水用这种酒做菜。 “不是你让我喝的吗?”刑天麟也哭笑不得的,你喊我们过来喝点酒,然后给我酒,现在还怨我喝了? “我让你给鸡喝,鸡喝了好退毛。你喝了有什么用?我拿你做菜吗?” “鸡喝?”刑天麟和侍卫都大叫起来,没听说过呀。 好吧,他们俩开始给野鸡喝酒,怎么给它讲道理也没用,野鸡就是不喝。没办法,灌吧,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两只鸡灌了两碗酒,除了洒的也不知道鸡喝进去多少。 “行了吧?”侍卫问。 “不知道啊。”刑天麟也没经验:“撒手试试,走不稳就是醉了。” “好。” 这哥俩一撒手,两只野鸡就狠命的折腾翅膀,连飞带跳的满院子撒欢。他们俩本来很容易就能抓着的,这回怎么也抓不着了。 苏若水准备工作都弄的差不多了,出门一看,哟嗬,这个热闹,人鸡大战啊,好好的野鸡被他俩灌点酒变成了斗鸡了。 “干什么鸡飞狗跳的?”苏若水双手叉腰跟个农家小媳妇似的:“用网兜,有人说不让你们用工具吗?用箭射也行啊,谁让你们跟鸡比飞的?” 侍卫一听赶紧拉住刑天麟,他甩手一镖正中野鸡肚子。“刑大人,咱们不用抓活的。” 刑天麟一拍脑门,这脑子怎么了?反正是要杀的,为什么在这拼命练活捉呢? 把野鸡浸泡在温水里十秒左右捞出,迅速用温热的毛巾包裹上,然后往毛巾上淋开水,用毛巾一擦鸡毛就退掉了。 “这么神奇,我以为要一根根拔。”侍卫边擦着野鸡边感叹,原来干活也挺快乐的。 “等你拔完头发都白了,不用吃了。” 刑天麟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宫门侍卫进来了,便问道:“有事吗?” “杜小姐来了,我过来通报。” “候着。”刑天麟放下手里的野鸡,忽又想起苏若水嘱咐过这个要快速的弄,不然毛会退不掉的,便又拿起野鸡说道:“你自己进去通报吧。” 苏若水要是去见她,就得换衣服还耽误做菜,于是告诉宫门侍卫:“说我进宫去了,没找到我。” “是。” 苏若水想趁叶孤元弘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给他弄个纪念品,人的一辈子其实很难有一个大块的清闲时间。 苏若水不想让这段日子被空虚、寂-寞霸占着,每天似病酒又似悲秋的相思,独倚熏笼坐守天明对叶孤元弘来说有什么意义? 除了让自己变得抑郁就没有一点好处,倒不如开开心心的做点平时没有时间做的‘无聊事’。 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争取每一天都让自己过的充实快乐,这一辈子就没有遗憾,用快乐串起来的人生是最闪光的。 可杜玉珍有事没事的上门来闲聊,除了八卦些没营养的东西,就是出去逛街。 苏若水懒得应付她了,所以要想个办法让她没时间过来才好。怎么能让她没时间呢?要么让她有点正事忙,要么让她一身麻烦走不开。 正事,杜玉珍能有什么正事?让她相亲她也不肯啊。麻烦,杜玉珍能有什么麻烦? 苏若水想了想好像她坐大牢的事还没人知道呢,这要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她爹会不会再关她几天禁闭? 忽然之间杜玉珍的‘大牢传奇’就像雨后春笋一样,满地都是了。大臣们在朝房就八卦户部尚书和京城府尹,宫里的娘娘们也拿这事说笑,街头巷尾传的更是各种版本。 “咚、咚、咚、咚”衙门口的登闻鼓被敲响了,衙门口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啊。 那天街头打媳妇的汉子今天上京城府尹这儿击鼓告状来了,状告户部尚书公子奸-淫他的小媳妇。 ... 第198章 堂审 ?京城府尹已经请病假,三天没上朝了。登闻鼓都摘了三天了,今天刚挂上就被这个丧门星敲响了。 简直就是胡闹嘛,莫说他的媳妇相貌也就是个普通人,即使长的貌似天仙也勾搭不上户部尚书的杜公子啊。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告的是杜小姐。 可是明知道有什么用?明知道你就不能听着鼓声装聋?你能不开堂审问吗?审的话是不是必须得把被告带过来?带被告是不是就得去户部尚书家里请人? 两家的关系还有个处吗?这分明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府尹大人的头啊,顿时有锅盖那么大了,我这病假就不应该请三天,应该请三个月的。 “升堂!” “威武!” 两边的衙役喝过堂号,府尹大人“啪!”的一拍惊堂木,审案就算开始了。 大老爷坐在上面威风凛凛,左右两边摆着‘回避’‘肃静’两块牌仪。衙门口的百姓都闭上了嘴,瞪大了眼睛向内观瞧。 审案有开门审的,也有关门审的。关门审的一般都是大案、要案或是涉及到某方面机秘的。其实今天的案子就非常适合关门审,可门外的百姓实在太多了。 这时候关门怕有砸门的,这虽然注定了是一桩荒唐的小案,但这个案子的热度之高超过了东陵有史以来所有的案子。 舆论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这个案子非旦要开门审,还必须得审的非常正规,否则将是极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的。 “下跪何人?家住哪里?状告何事?”府尹大人面沉似水,极具威严的端坐在公堂之上。 “小民牛壮,家住城南牛柳庄,我告户部尚书的儿子睡我媳妇,还拿我媳妇的钱。” 那汉子跪在大堂中间,豆大的汗珠顺脸淌了下来。这大堂上的气氛跟大街上完全不一样,不需要聚光灯就让人冒汗,还是冷汗。 “哗~”只一句话,衙门口就炸开锅了。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会和一个村野农妇勾搭成奸?还是个受人倒贴的小白脸? 说这是笑话,公堂也不是个讲笑话的地方。说这不是个笑话,谁信呢? ‘啪!’齐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你说此话有何凭证?” “那天在大街上被我当场抓住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官差把我们都被关进了大牢,他家有权有势早就被放出去了,我们两口子才被放出来不几天。” “一派胡言!” “大老爷,您可得给小民做主啊!他要不是有罪,官差能抓他吗?就因为他爹是大官,抓了也白抓,根本没过堂……” 牛壮连哭带喊的,直拍地面大声吼叫着,衙门口的人听了议论纷纷,愣是说什么都有。就他这满嘴跑火车,竟然很多人都抱着同情的态度,觉得他说的对。 老百姓天性就是喜欢同情弱者,因为对方是户部尚书家,所以对方肯定就是纨绔子弟,理永远站在穷人这面。 “最忍不了的是他们不光放了户部尚书的儿子,还骗我们说他是女的,小民再没见识还看不出来男女吗?大老爷,您是青天大老爷,可不是个睁眼瞎,不能看着他们这么欺负百姓啊。” “口说无凭,你到底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我就是人证啊,我亲眼看见他俩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大胆刁民,搅闹公堂,轰了出去!”府尹大人一摆手,过去两个衙役拖起牛壮就往公堂外走。 “你个糊涂的狗官,连被告都不敢传!我上金銮殿告你的御状!” 牛壮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的骂着。 “再敢咆哮公堂,板子侍候。”齐大人气得脸色铁青。 “你断案不公,还不让人说话吗?”牛壮甩不开衙役,他就高声的吼叫。 “慢!”牛壮即将被拖出衙门,衙门口外看热闹的队伍里走出一人。 “人心如水,不平则鸣。赶人出去也得让人家心服口服才行啊。”那人羽扇纶巾相貌堂堂,个子很高身材偏瘦,潇洒的迈着方步走向府尹大人。 齐大人一看赶紧下座迎接,没想到这看热闹的人里还有五殿下。 “臣恭迎五殿下。”齐大人满脸堆笑鞠躬施礼。 “不必不必,我是来看热闹的。”五皇子一天就是闲逛,到处的乱走,脚走出泡来都不喊疼,只要不在床上躺着,不喝汤药,不连喘个气都成问题就行。 看热闹?皇子来公堂上看热闹?这可真热闹。齐大人赶紧的命人给五皇子看座。 叶孤元正坐下之后向衙门口外面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齐大人也跟着向外看,外面人太多了也看不出啥来。 “殿下,您这是?”齐大人实在没看着什么,只好开口问了。 “哦,没事没事,你接着审吧。”五殿下在找六殿下,刚才他俩还在一起了,老六把他推上来然后人就不见了。 接着审?这就是不让把人轰出去拉倒啊。 “是是是”齐大人赶紧回到主座上:“把人带回来。” 牛壮也不怎么会说话,他就是个敢说话,一见有人给他壮胆,他更是无所顾忌了,胡言乱语一通。 “你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凭证,本官何以信你?”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凭啥不信我?” “咳~”五皇子看这个笨蛋也不会往理上说,他便说道:“他一个村野农汉能说清楚什么?他说不清,这案子就不用审了吗?” “当,当然要审,要审的。”府尹就不明白五殿下过看的是什么热闹,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呢?五殿下似乎是向着这汉子的,那是不是说天家要寻个扳倒杜家的理由? 这件事再禀公而论也不怪杜家什么啊,莫非五殿下是奔着难为我来的?我也没得罪谁,也没犯什么错啊。 “你媳妇呢?为何没与你同来?” “她在家呢,她不愿意来告状。” “你们既然不愿意告状,你为何击堂鼓?准你撤诉,回家去吧。” “她不愿意告状,我得告啊,我的钱我得要回来,那小白脸拿我们家钱了。” ... 第199章 证据 ?虽然自端午后众皇子都不曾去过太子宫,但谁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太子宫,太子宫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是了如指掌。 苏若水让人四处宣扬杜玉珍坐牢的事,他们知道消息之后都在暗中推波助澜。 不然流言怎么会一时间传的又快又凶?这可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哥五个都在努力,他们哥五个有个共同的认识就是无论是非对错,只要是皇嫂想做的就坚决去做。 他们都知道苏若玉在苗皇后面前告苏若水的黑状,说苏若水和三皇子有暧-昧,这其中很多事情都是杜玉珍说出去的。 所以他们见苏若水散发风声,也不知道苏若水只是想让杜玉珍少去太子宫而已。 他们都以为苏若水是想报复杜玉珍一下,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添一把火,这火势就起来了。 有人找来牛壮怂恿他上公堂告状,有人暗中帮着收集人证、物证,以便让全城上上下下更多的人知道并热议这件事。 “齐大人,你怎么老想着赶他走啊?我好不容易出来看一次热闹,你诚心不让我看啊?”五皇子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府尹大人。 “不不不,没有,这个”府尹大人都愁了,你要看热闹?这是看热闹的地方?你怎么不去戏苑看戏呢?“他确实是无理取闹嘛,一无凭二无证,这怎么审呢?” “你不会审?”五皇子的眼睛‘噌’一下就冒光了,这回看着个大热闹,府尹不会审案,这事好办,会审的人多的是啊。 “不不不不,不是不是。”齐大人无奈只好继续审下去。“牛壮,你妻与他人通奸,你是如何知晓的?” “她钱没了呀,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被她拿去养小白脸了。” “钱没了也不能说明她就与人通奸啊。”齐大人真想告诉他一句,‘你老婆钱要是多了才有可能是与人通奸’。“或许是丢了也不一定,遗失、被盗都有可能嘛。” “那个,她看钱看得可紧了,不带丢地。” “好,你既然执意告状就回去把你媳妇一并带来,没有她的口供本官无法断案,退堂!” 府尹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公堂上坐着了,又不敢直接把他轰出去。找个理由先退堂总行的,我没说不审,人证没到嘛。 “这就完了?”叶孤元正很不满意,这算什么?搪塞谁呢? “殿下,是暂时退堂,案子还没完呢。” “没完接着审呀,这么点事还用拖多久?”五皇子殿下没看够呢,他冲外面喊了一声:“把牛壮的女人给本宫带过来。” 听着这么像强抢人妻呢? “齐大人,你这案子审的真是不痛快。”叶孤元正干脆喊了一嗓子:“凡是跟这桩案子有关的都统统给本宫带过来。” “户部尚书杜大人到!” “杜仁兄。”齐大人又下座迎接。 杜茂卿冷哼一声,用力一指袖子背对着大堂站好。“听说有人告我儿子奸-****妇,我是来听审的。” 杜玉凯和杜玉珍一左一右直溜溜的站着,杜玉凯一脸的怨气,杜玉珍则脸色微红。 “这这,这,仁兄请坐,请坐。”齐大人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有什么办法?也不是他让告的,他赶也赶不走。人家敲的登闻鼓,他又不能不审。 杜茂卿气呼呼的坐在五殿下对面,忽然发现对面怎么还坐着个小伙子呢?他手里拿的什么玩意儿? 五殿下用他的羽毛扇子把脸挡上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六弟不上来了,跟杜家人对面一坐显得自己是来看杜家笑话的似的。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杜茂卿冷冷的语调透着深深的讽刺,怪不得小小的村汉敢上公堂胡闹,后面有人给撑腰啊。 真是少不更事,也不打听打听杜某是何许人也,户部尚书可不是随便什么给都能骑到头上来的。 “杜兄,这这是五殿下。”齐大人这一脑门子汗,他哪像个审官司的,倒像是个被官司审的。 “五?五殿下?”杜茂卿赶紧站了起来,他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了,五殿下干嘛来了? “嘿嘿嘿”五皇子挪开他手中的野鸡羽毛扇:“杜大人,我就是路过,在外面站着看太累我就进来了。” 他还尴尬的抬头冲杜家兄妹眨眨眼睛,不关我事啊,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看热闹的。 “参见五殿下。”杜茂卿后知后觉的带着儿女给五殿下见礼。 “不必不必,我只是碰上了,就过来瞧瞧。” “有五殿下监审,本官就放心了,齐大人请吧。”杜茂卿冲着公堂上方做了个请的姿式。齐大人笑着冲大家点了一圈头,慢慢的走上主座。 接着案子进行的超乎寻常的顺利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排着队的涌进大堂。 “小民给大老爷叩头,小民是逸仙楼跑堂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他们在街上……” “大人,那天是我们三个抓的人,抓回来以后把他媳妇关到了女牢,他和另外一个公子分别关到了男牢,这是令签和入牢册。” “大人,小的是男牢狱卒,那几天小的当差,当时确实……,后来他总是喊他是女人,便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果然是女的就把她送到女牢了。” “啊?”五皇子跟傻似的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检查的?” “就摸”狱卒突然感觉脖子后面冒风,这要实话实说他还能有活路吗?“就摸,摸,摸摸衣服。” “来来来,你把眼睛闭上。”五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搭到那个狱卒手里。“你摸摸这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真厉害呀,摸衣服就知道男女,你给我摸出个公母来。 “不是,当时其实是看出来的,她没有喉节。” “眼神真好啊,四天才看出来?” “当时当时,大牢里光线很暗,也没人往那方面想啊。” “她不一直在喊吗?” “我们没信。” “是我提醒他的,要不他还不能信。”跪在一边的男囚特别的兴奋,没人问他话他都着急了。“我最先发现她蹲着尿尿的。” ... 第200章 求放过 ?大牢绝对不是个光明的地方,那里有太多常人难以想像的艰难,物质上的匮乏和生活环境的恶劣都只是基础。 被关押在里面的人都已经被折磨得心理扭曲,在你的心理扭曲到和周围的狱友一样之前,你会觉得你身边全是魔鬼。 杜玉珍现在就恨不得把刚才说话的那个魔鬼一脚踢死,死得不能再死。 杜茂卿则直接上去就踢了,一脚把那个囚犯踹趴下,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污我女儿的清白我杀了你。” 衙役赶紧上前拉住杜茂卿,这是公堂,不能随便的打人,这堂上坐着五殿下,堂外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好不容易才把老杜给拉扯开了,他气得面皮绛紫,红的都要发黑了。 “到底是怎么验的呀?说半天也没说明白啊。”五皇子歪着脖子瞅那个狱卒,挺大个人愣装好奇宝宝。 “就是看,看出来的嘛。”那狱卒可不像那个魔鬼那么敢说话。 那个刚挨了踹的魔鬼,一听这话茬立马忘了疼,破锣嗓子声音还特别的大,衙门外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我看着了,就摸裤裆,她裤裆空的,他们还不信呢,后来又****-子。” “嗯?”杜茂卿真是睚眦欲裂,眼眶都快挡不住眼珠子了,这一次他没有奔那个囚犯去,而瞪着杜玉珍。 杜玉珍的脸不说,整个身体都烧得烤人,扒光看就是一只大红虾了。她被父亲盯得心胆欲裂,吓得差点当堂尿了。她实在是怕极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是隔着裤子摸的。”杜玉珍捂着脸哭喊了出来,你倒是别承认啊,这打死都不能认啊,就说没这回事,你根本没进过大牢就完了。 府尹也能替你遮掩,管想什么办法当堂混过去再说呗。这一下可好,她自己喊出来了。 杜玉凯直接就奔那个狱卒去了,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男女还有个看不出来?还用得着摸吗?再说不能找个女人验身? 衙役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没等杜公子蹿到跟前他们就挡了上去。 那个狱卒也知道害怕啊,他吓得赶紧撇清自己:“我没摸,真的,我真没摸,是狗六子带头摸的,三牙子他们几个都摸了,她乱踹,我在后面抱着她了。” “对,他没摸她裤裆就撸她奶-子了,那个豁嘴还咬了呢。”那个魔鬼般的囚犯简直就兴奋的要上天,一边大声的喊一边比划,胳膊都抡圆了。 齐大人‘啪’‘啪’的拍惊堂木都震不住他,就跟那‘啪’‘啪’声是给他打节奏呢似的。 “不是光线很暗吗?你怎么看见的?”五殿下是这大堂上最冷静的人了,他老老实实听故事,其余所有的人都很激动,各种不一样的激动。 “我跟她挨着能看不见吗?”那囚犯撸起袖子伸胳膊给五殿下看:“你看这就是她咬的。” 五皇子一看确实有两排点子,像牙印。 “她可好骗了,我说我手上扎个刺让她给我看看,她就过来了,我一把攥住她,扯过来好顿摸,她奶-子可小了,她咬人劲可不小。” 五皇子一个劲的用羽毛扇遮挡自己的脸,一个是觉得尴尬,另一个是防止他口水溅过来。 “我要杀了你。”杜玉珍疯了似的朝那个囚犯扑了过去,这大堂的衙役都不够用了,全都叉着他们老杜家的人,他们杜家三口占用了六个衙役。 “我不也让你摸我了吗?你自己不摸怨谁?” 叶孤元正终于明白什么叫死囚了,就是不怕死、狂作死、但求一死的囚犯。 “拖下去!拖下去!把那个疯子给我拖下去!”齐大人也彻底的服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失控的局面。 府尹大人狂拍惊堂木,衙役硬把那个魔鬼拖出去了。他还生怕再也没机会说话,紧着大喊:“不光我一个人看着了,那一圈人都看着了。” 五皇子一直目送他出去,心里忍不住琢磨‘他这是吃啥了?怎么就兴奋成这样呢?’。 没人给他吃什么特殊的东西,他就是在里面关的时间长了,然后有人嘱咐他尽情的说实话,让那女的丢面子丢到活不起才好。 他反正也是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是连死都不怕的。杜玉珍在他旁边关押的时候他的想法很多,可杜玉珍拼命的反抗。 他也没得到多少,没得到满足自然就怨恨,杜玉珍还咬过他,他当然想报复啊。何况还有人许诺他下了公堂以后给他个女人尝尝。 其实这就是个奢望,他根本没想过会真的实现。他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他觉得离开公堂就是他的死期了,临死之前就卯足了劲得瑟呗。 没想到他回到牢里不到一刻钟就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女人,天仙下凡一样的女人。 牢门打开那个女人被推了进去,水-嫩-嫩的一朵娇花被猪拱了,让猪兴奋得想死的是这还是一朵黄花! 当这个女人走出大牢的时候,狱卒们都摇头叹息,进去的时候水水灵灵干干净净,就像瑶池仙子一般,出来的时候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如同流浪了一辈子的乞丐。 真是造孽,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那个女人目光很散就像没有灵魂似的,突然接触阳光还有点睁不开眼,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监狱的院墙。 她一咬牙低下头疯了似的朝墙面撞去! “唔!”闷哼一声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咳~” 她抬起头见一个英俊的男人靠墙站着,手捂着胸口,黑色的蟒龙袍透着皇家的威严。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惊慌恐惧。 “早有这个烈性,何来今日之辱?现在你知道错了吗?”六皇子的目光并不冷,但也谈不上温柔。他拿出一锭五两纹银扔到她的脚下。“自谋生路去吧,饶你了。” “谢六殿下。”那女人捡起银子,颤-抖着流下滚滚泪水。 六皇子转身走了,她突然朝六皇子跪倒:“求您,求您放过她吧。” ... 第201章 重审 ?六皇子站住脚慢慢的转过身,见她如同雨夜落花,匍匐在地颤-抖着替别人求情,看上去也像个善良的人。 叶孤元明苦笑一下:“你们当初有放过我吗?” 叶孤元明一步一步走向她,他的脚步很沉,他的心也很沉。“被人强暴的滋味如何?你们不是喜欢说自己被强暴了吗?我帮助你们完成心愿,不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殿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女子抬起头,她早已满面泪痕哀泣不止。 “大牢里好吗?就因为你们没骨气,我差点死在大牢里,你知道吗?”叶孤元明永远都忘不了他被扔进天牢以后高烧,冷得他骨头都痛。 “殿下,就算没有我们也有别人啊,要害你的人是苗皇后,我们没有害你的心啊。” “我知道,我不是恨你们害我,我是恨你们没骨气。如果你们宁死不屈,苗世英根本不敢让你们死在坤宁宫,她只能找别人来陷害我。” “对您来说,不是一样的吗?”素梦仰起头怯生生的看着叶孤元明半俯下来的脸。 “不一样,别人害我就不会牵连到慧妃娘娘,慧妃娘娘就不会因为我而被打入冷宫。”叶孤元明的脸变得很是恐怖甚至透着三分厉鬼般的狰狞。“我的命是我三哥救回来的,任何伤害过他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们错在连累了他娘,懂吗?” 叶孤元明直起身子就代表着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殿下!”素梦向前跪爬一步抱住了六殿下的靴子。“求你,求你放过素萍吧,我我”她双唇颤-抖了半天,眼泪泉涌而出。“我愿意替她受过。” 叶孤元明冷冷的看着她紧紧抱着自己小腿的手,嘴角斜挑一声冷哼,本想讥讽她一句‘你是不是没爽够?’,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素萍是我亲妹妹。”素梦‘哇’的一声,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肝肠寸断的味道。素梦哭的忘乎所以,天地之间似无他物,只有她和她的哭声。 素梦紧紧抱着叶孤元明的腿痛哭,叶孤元明俯下身轻轻的揽着她的后脑勺,柔柔的将她的头脸贴在自己墨色的龙袍上。素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哭着哭着就用他的衣襟擦擦。 抽抽答答的不知哭了多久,素梦像刚清醒过来似的猛的一抬头。见叶孤元明很温柔的看着他微笑,她低头一看龙袍被她弄得花了一大片。 叶孤元明蹲下来又递给她一锭十两的纹银:“带你妹妹走吧,我不罚她了。” 素梦愣愣的看着银子,过了片时她摇摇头:“不,让她留在六王府吧,她很乖巧能干,也很懂规矩,让她侍候您吧。” “你信得过我?”叶孤元明亲切的笑容就像邻家哥哥,跟刚才那个吓死人的厉鬼一点边都不沾。 “您是好人。”素梦哽咽着点头。 “我是好人?”叶孤元明自己都持着很严重的怀疑态度。 “嗯。”素梦重重的点点头。“我们在六王府也有几个月了,从没见您对下人轻浮,连给您暖了三年床的小丫头都说您很庄重。” “呵,那是她太小了,我没看上她。”叶孤元明收了笑容,正色道:“我不会再留你们的,背叛有一次也就够了。我原谅你们不代表我还能相信你们。” 叶孤元明拉着她一起站了起来,他把银子塞到她的手里,素梦推让着说:“殿下,您就给素萍一次机会吧,她不会再犯错了。” 六皇子笑了:“我说过的话收回过吗?”叶孤元明脱下长罩衫披到她的肩上:“我只是很生气,只想收回你们欠我的,可能我收的有点多了,忘掉吧,就当做个噩梦,没什么大不了的,被狗咬一口还不活了?”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叶孤元明便转身离去了。望着叶孤元明的背影,素梦紧了紧身上的蟒龙袍。 转过墙角叶孤元恒蹿到六皇子面前:“六哥,你也够了,为啥非要赶她们姐俩走啊?” “她一个人还有勇气活下去么?” 是啊,就算让她们都留在六王府,只怕安排好了素萍,素梦还是会寻死。 “其实她们挺无辜的。” “谁不无辜?”六皇子抬手搂着老九:“伤害你、三哥还有皇嫂的人我绝不放过,小人也好、恶魔也罢我去做,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话说公堂之上那个对杜玉珍来说就是魔鬼般存在的囚犯被强行带了下去,府尹大人大发雷霆,厉声咆哮着:“疯子!十足的疯子!这种疯言疯语算不得证供,撕了,赶紧给我撕了。” 府尹大人指着正在做笔录的文簿大吼大叫,文簿闻言急忙撂下笔,抓起墨迹还未干的笔录‘呲啦’撕成两半。 “你都撕了,父皇问起来,本宫怎么说啊?本宫记性可不怎么好,说差了算你们欺君?”五殿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半个公堂上的人身子发凉。 皇上还要过问?就这屁大点的事,荒唐的当笑话讲别人都觉得太扯了的荒唐案还惊动圣上了? “刚才那疯子胡言乱语,瞎掰胡扯些跟案情无关的事,实是算不得证供,现在开始重审、重记。”京城府尹点头哈腰的冲五殿下媚笑。 “啪!”府尹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抖擞精神要好好审案了,这可是审给皇上看的,有皇上撑腰还怕得罪谁? 衙役们也都各回各位站好,杜家三父子虽然有一把椅子,但谁也没坐。 “击鼓人何事上堂?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状无状?” 这是一切从头开始的征兆啊,牛壮傻呼呼的跪坐在地上揉着腿,根本不知道这是问到他了,前面净问别人了,他以为自己是看热闹的呢。 “威武!”衙役们很有节奏的用水火棍击打了地面,要是多次不回答老爷问话,这水火棍就要往身上招呼了。 牛壮东张西望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堂号不是早就吼过了吗? “大老爷问你话呢。”五皇子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下。 ... 第202章 一管箫声 ?牛壮听说是问他呢,他急忙跪好规规矩矩的回答了一遍。 “你妻现在何处?”府尹大人问了半天案也没见着牛壮的媳妇。 刚才那些证人都是自己跑上来的,也不等人传就跑上大堂,进来就开说,拦都拦不住。好好的公堂被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在家呢。”牛壮回头向外望望,只见他媳妇在人群还扭捏着向后退。他赶紧指着她大喊:“你这个臭婆娘来了不过来,想我回去******呀?” “啪!”齐大人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许放肆。” 不知什么人推了那小娘子一把,她便怯怯生生的迈着碎花步磨蹭到牛壮身边。 “民妇给大老爷叩头。”牛壮的媳妇很秀气,比牛壮斯文得多。 “嗯,下跪可是牛壮之妻?” “正是民妇牛刘氏。” “你丈夫说你与他人通奸,可有此事?” “民妇敢对天发誓绝没做过这种事。” “臭婆娘,你还不承认?”牛壮揪着她的头发向后一拽,指着杜玉珍说:“你奸夫就在这儿呢,还不承认?” “她明明个女的。”牛刘氏疼的直咧嘴。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牛壮看了杜玉珍一眼说道:“你休要帮他骗我,套件女人衣服就想装女的?刚才那个老骚包都说了她奶-子很小,女人奶-子怎么会小呢?你这么瘦,奶-子都这么大。” 牛壮一句话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牛刘氏身上去了,大,真大,衣服都快涨开了,尤其他拽着她头发向后用力,更是显得傲人啊。 “你混蛋!” “她真是女的,她下面啥也没有。”那个狱卒还在牛壮身边跪着呢,他小声的告诉牛壮。 牛壮松开了他媳妇,嗷的一嗓子吼道:“裤裆空也不一定就是女的呀,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骟了?” “那骟了还能通奸吗?”狱卒被他气的也喊了出来。 牛壮一下把他的媳妇摁倒,大骂道:“你连个阄货都倒贴?” “我没有,钱没丢。”牛刘氏在身上乱摸一气,终于摸出个青布缝的口袋上面用麻绳扎口。 牛壮抢下口袋解开麻绳扯底一倒,哗啦啦倒出一堆铜钱来。他趴地上一个一个的数了起来:“一五一十,十五,哈哈,正好十七个。” 他开心的把铜钱收了起来,对牛刘氏说道:“我就知道你看钱不会丢的。” 十七个铜板?就因为十七个铜板闹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就因为丢了十七个铜板他就动手打女人? 大家心里都在为这十七个铜板而感到震惊的时候,牛壮说了一句话:“你藏起来干嘛?那天我数了好几遍都是十四个,要不是少了三个我能打你吗?” “啪!”齐大人又一拍惊堂木:“牛壮,你的钱够数吗?” “够数够数。”牛壮紧着点头。 “你妻子跟谁通奸啊?” “没有的事,我不告了。”牛壮拉起牛刘氏就要往外走。 “站住!”府尹大人一声厉喝:“状是你想告就告,不想告就不告的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咳~”五皇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怎么告状还带强制的?不告还不行吗?” “这”府尹大人是根本就不希望有这场官司存在的,但审到这一步了,难道让牛壮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那京城府衙还有面子了吗? 这不等于是纵容别人搅闹公堂吗? “他诬告杜府小姐,这岂能” “嗯?本宫怎么听他一直说的都是他老婆跟杜公子勾搭呢?”五殿下转过头问牛壮:“你说的是小姐吗?” “不是,我老婆怎么能跟女的勾搭呢?” “就是的嘛,杜小姐的事也不是他说的嘛。”五殿下不愧是常年生病没接触过外界的人,这么大了还是一派天真的样子。 府尹大人张目结舌的看着牛壮夫妻走出大堂,五皇子抻个懒腰,久坐真的很累,他需要活动活动了,于是他摇晃着破羽毛扇子说:“没热闹看的话,我走了?” 官司不打了,衙门口的人自然也都散去了。这些人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议论这场荒唐透顶的公案,很多人还没有走到家就见街上乱了起来。 所有的衙役都冲上街头呜嗷乱叫的嚷嚷,好多的兵丁充斥着御街,四个城门都重兵把守严加审问,像是在找什么人。 连帝都唯一的一个港口都布了兵,所有的船只都被拦住检查。 “官爷,今天是不是不让出城了?”一个驼背老汉见许多兵丁拦住了渡船,便向一个差役询问。 “只是搜查。” “哦,谢官爷,那老汉等等便是了,不知谁家丢了什么宝贝,这么大的阵仗啊。” “是搜人,抓逃犯。” 所有的渡船都靠了岸,兵丁把人都赶下来,一艘一艘的上去搜查。检查完了船再一个人一个人的询问,盘查的很紧。 一阵悠扬的箫声吸引人的目光向河面望去,远远的一艘大船向岸边驶来,速度很快但船是极平稳的,从箫声中就听得出来。 “太漂亮了。” “真大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像个房子。” “箫吹的真好。” “看看看,快看,是画舫。” “谁家的公子这么潇洒?” “看船头坐着的那个吹箫的,身姿多迷-人啊。” “好像皇家的船,前檐雕的是龙头吧?” “……” 在众人的高度注视下画舫越来越近,随着画舫的靠近人们的热情也越来越高。各种欢呼声、口哨声浪潮般此起彼伏。 雕龙饰凤的画舫像移动中的楼阁,檐角垂挂着长长的红灯笼串,随风飘扬似乎还应和着箫声的韵律。 三皇子叶孤元历坐在船头,闭着眼睛忘情的吹着箫。微风轻轻撩动他的衣襟,还调皮的吹动他的发稍,却怎么也拨不动他的箫声。 他的箫声那么的固执,固执的把一切都封印在那一管箫声中。春风吹水起微澜,鳞鳞波光就像手永远无法触碰得到的伤口,而那一管箫吹出的却是大悲无泪的苦涩。 ... 第203章 出气筒 ?叶孤元历生来的俊美非常,远观还看得出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离得近了反而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他只带给人一种洁净得出尘的美。 让人忘了他的性别,让人忘了这尘世间的人还分性别。美,美的透明,美的洁净,美的高雅。 画舫很快开到了岸边,画舫停了但箫声没停。箫的音韵无疑是低调的,甚至有些压抑、喑哑、憔悴,而从心底流出的丝丝隐痛却能让整个世界都听到。 一时间嘈杂的港口,不知何时竟渐渐的静了下来,静得让人闭起眼睛就能感觉到静夜的味道,而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红日当空。 令人雌雄莫辨的三皇子一袭白色长衫,朴素、淡雅、不张扬。他随意的坐在船头闭目吹箫,任性的沉浸在无心无欲旷绝千古的禅静中。 岸边不知有多少红粉佳人被这一幕感动了一辈子,直到鬓边华发如被霜染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想起那个美得让人重喘一口气都怕惊了他的男子,心高神远的坐在影子边缘。 他的清冷与孤寂从骨子里渗出来,即使在白天遇到他你都会错觉那是在月光微凉的夜里。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一定是个心灵受过重创,在情感上有着刻骨之痛的男子。 ‘嗒嗒嗒’的马蹄声和‘骨碌碌’的车轮声打破了港口的宁静,众人都心生不悦的回头望去。一辆豪华的马车疾驰而来,两匹高头大马拉着木制厢式大轿。 “又是皇家的,快闪开点。” “漂亮啊。” “……” 这车马大轿像个小屋子似的,四周的轿板是镂空花纹的黄花梨木。大轿后面还跟着十六骑随行侍卫,车马一行来的快,眨眼之时就到了港口。 车夫一搂轿帘,大轿上下来七八个人。最后下轿的是六皇子和九皇子,六皇子一袭黑色蟒龙袍,九皇子一身红色蟒龙袍。 叶孤元历慢慢的站起身来,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三皇子就背负着双手望向对岸。留给岸边的人只有一个背影,那一身白衫还有那一管洞箫。 “三哥真能摆谱。”九皇子笑着向画舫走去。 “你还指望他下来接你?”六皇子也笑了。 他们带来的十六骑侍卫没有动,连马都没下。从轿上下来的七八个随从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头儿,怎么办?”一个兵丁看着他们马上就要船了,赶紧问一声:“搜吗?” “啪!”那个兵丁的后脑勺实实的挨了一大巴掌:“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人家穿的是龙袍?殿下的船你敢搜吗?” 画舫缓缓开动,三皇子一动也没动,就像是屹立在船头的一尊塑像。 多少姑娘抻脖子瞪眼的目送三殿下离开,真是恨不肋下生双翼,这要是变成一只蝴蝶飞过去在他肩头停上几秒钟也不虚此生了。 花痴病看来是自古有之,三皇子这样的就适合锁在深宅大院里,出门容易惹祸啊。坐马车还安全点,坐船要是投花掷果的多了,船都容易沉。 画舫之中并没有许多人想像中的欢声笑语,相反气氛倒有几分沉重。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们演的戏?”九皇子冷冷的看着跪坐在他对面的‘牛壮夫妇’。 “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收钱办事,看的就是银子。”牛壮抬起头跟九皇子的目光正好对上,不过他没有闪避。“今天五殿下出现之前,我都不知道是殿下们的安排的戏。我也没想到她能来。” 牛壮看了一眼身边的‘媳妇’,他‘媳妇’很从容平静的说道:“今天的戏我不想接的,可是他们摸透了咱们的底。” “我们要早知道这事涉及到天家,早知道那人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给多少钱我们也不敢啊。”牛壮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了。 他面露无奈的又一次说道:“我们当时接到的任务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当街闹起来,发现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过来就跟她混搅搅,直到衙门的人来把我们一起抓走。” “就是这样,杜小姐被关到了大牢里,我们根本没进大牢直接就走了。”牛壮‘媳妇’叹了口气:“我们收到了钱以后就各奔东西了,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什么人跟你们接的头?”九皇子想知道是谁最先设的局,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蒙面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没有特征,也没说过话,都是写字,而且是用水在桌子上写。” 九皇子叶孤元恒很郁闷怎么就查不到根源,他皱着眉头问六皇子:“六哥,在街上抓人的三个衙役查不出来吗?” “查出来了,根本不是衙役。前两天牢头收了贿赂,不动声色的把杜玉珍关进男牢之后那牢头就远走高飞了。” “那牢头找不到吗?” “死了,路上被劫匪杀了,劫匪确实跟他不认识。” “什么人做事这么利索?咱们都查不出来。”九皇子有点郁闷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不多吧?” 皇嫂能派人出来散布消息,说明她是知情的呀。 “不少,逸仙楼的人都知道,那天看热闹的人还真的很多。”六皇子是心知肚明的,那天苏若水不只把杜玉珍引向了逸仙楼,老六是最先过去的。 “今天上堂做证的衙役是真的假的?”五皇子用那把破羽毛扇子指了六皇子一下。 “牢里的狱卒是真的,衙役是真的衙役,但那天在街上抓人的不是他们,杜玉珍都吓傻了,哪认得出来?” “我的天,真是给钱啥事都干啊,我猜老杜能整死他们。”五皇子回想杜茂卿那暴怒的样子还有点寒栗的感觉。 “我猜老杜得先整死姓齐的。”三皇子笑了,府衙胡乱的把他女儿抓了,还丢进了男牢。今天当着半城百姓的面,把这事抖出来晾了一通,他能不恨老齐吗? 他们猜来猜去都没猜对,杜茂卿的第一个出气筒不是上堂做证的那些人,也不是齐大人,而是他的亲生女儿。 ... 第204章 头发 ?杜玉珍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杜府的,在大堂上受到的羞辱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犯一进了监房,什么人格、尊严以及贞操等等,统统都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任凭别人摆布、玩弄、奸-淫。 大牢里女囚被强-奸甚至群-奸都是家常便饭,这根本不是秘密而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只要女人进了大牢便成为狱吏、牢子们****的对象,要想保持贞节,事实上是不可能的,能清白出来的概率是千分之一,那个一就是上了年纪的,实在没人愿意上。 年幼的?曾经有七岁女童因父亲被斩受牵连入狱,都没能逃脱被奸-淫的厄运而惨死狱中。 女囚被捕后未曾走进牢房,在监押房就先会被扒光,所谓裸-体检查就是一种侮辱,说是为了防止夹带东西,其实就是供狱卒观赏并亵渎一番。 好在杜玉珍是先被送进了男牢才逃脱了监押房这关,而且府衙的大牢并不是真正的大牢,这里的犯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犯人。 狱卒对这里的犯人相对客气,因为这里的犯人都是等待过堂的,未必真的有罪。如果他们对无罪的人做了太过分的事,也是会惹上官司的。 杜玉珍被转到女牢的时候是经过了检查身体的那一关的,当然是牢婆检查的,主要是检查一下她是不是黄花闺女。 如果不是的话就会沦为狱卒们的玩物,但如果是纯洁的少女之身,他们是不敢突破底限的。 牢婆,又叫官媒婆,就是说她手下的女囚都归她给别人分配。哪个男人想要女人都得先讨好她,毕竟这里的女人是免费的,她收的钱比青-楼可便宜多了。 法律上明文规定女子只有犯奸-淫罪和杀人罪才会被正式收监,其他的罪过是由家人监管不许离城而已。 换而言之在狱中被****的也都是些本就不贞或罪大恶极的女人。 东陵人对这些是心知肚明的,而苏若水对这些却是一无所知。苏若水出身高贵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是没有一点接触的,没人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这些东西。 穿越而来的苏若水对监狱的认知跟东陵人是完全不同的,她只知监狱里的狱卒会以打骂的方式索贿,只知大牢里环境很差,牢饭很难吃。 甚至她都没想到监狱里的人会稀里糊涂的把杜玉珍给关到男牢去,她只是想把杜玉珍送进大牢里受几天‘委屈’。 她几次三番的出手,苏若水都没有反击,但苏若水绝不是个能容忍别人无限度的欺负她的主。 别人欠她的,她都会讨回来的,该讨利的时候讨利,该讨本的时候讨本。 不过现在她没有找谁讨什么的想法,她每天就在太子的画室里。早上进去夜深了才出来,哪也不去。她并不是在里面画画,而是在里面刺绣。 那天她用头发在绣布上绣了几针,发现头发的光泽绣出来比绣线要闪亮得多。为什么一定要往上面缠鸡毛呢?毛绣一定比发绣好吗? 她本来是打算把叶孤元弘画的鹰用野鸡的毛给绣出来,绣一个栩栩如生的鹰送给叶孤元弘,他一定会喜欢的。 当她发现用头发绣会更容易也更平整的时候,她又送给自己一个惊喜。那就是不只绣一只鹰了,她要把他们俩合力画的那副画全绣出来。 山水画本身就是毛笔画的,用到的线条自然只有黑色,正好头发也是黑的。整张山水画除了白色的画纸以外用到的颜色也就是浓黑和浅黑。 苏若水的头发黑如墨染正好可以用来绣绝大多数部分。一少部分需要发点灰的颜色,还有极少的一部分需要点白色,因为苏若水选择的绣布是接近宣纸色的淡黄。 白色头发好找,常忠一脑袋的白发。可是有点发灰的黑发就不好找了,她见人就观察头发的颜色。 虽然暂时没找到特别可心的,但她相信肯定找得到的,实在找不到的话,大不了用绣线代替,反正只是一少部分,不影响大局。 于是说干就干直接上手开工,剪下小指粗的一绺(音柳)头发用丝绳系好,起早贪黑的就绣上了。 这一来太子宫里的人可就闲起来了,太子妃成天就在画室里呆着,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反正不许任何人进去。 那大家侍候谁?刑天麟闲的和侍卫们在院子里‘斗鸡’,不服老的常忠先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后来也常常参与其中。 宫女们就更没事做了,轻云整理野鸡毛做了一把漂亮的羽毛扇,流风一见便也嚷着要做,可野鸡毛是有限的。为了要野鸡毛做扇子,流风杀了两只野鸡。 蔽月知道了以后便埋怨起流风来,这野鸡是太子妃养着的,她说过要等太子回来才杀。 这要是让太子妃知道流风就为了做扇子,太子没回来先把野鸡给剁了,谁知道太子妃会不会发火? 流风一听也害怕了,便去央求刑天麟抽空赶紧再去弄两只野鸡回来,最好别让太子妃看出来。 刑天麟正嫌在宫中闷呢,便嘱咐流风、回雪好生的照看太子妃,在他回来之前寸步不能离。 两个丫头自是鸡啄米似的点头,刑天麟带一个侍卫出城去打野鸡,恰遇五皇子在街上闲转。 五皇子听说刑天麟去打野鸡,他赶紧的也跟着一块去了,上山可比在城中好玩多了。 抓野鸡可不是一会儿就行的,他们在山上走了多半天,聊了好多话,五皇子得知宫女会做羽毛扇,他就来了兴趣。 本来抓两只野鸡就行了,五皇子也要扇子,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足足抓了七只野鸡。 虽然抓野鸡五皇子也出力了,但流风还是讹了他一两赤金。 当然这些事苏若水完全的不知道,她除了开开心心的绣她的大作就什么都不关心了。 越绣越觉得没有黑灰色头发就太遗憾了,头发的光泽太好了,绣线根本没法比。 有一天她进宫给静皇贵妃请安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最合适的头发,那么完美的浅黑深灰色的头发就长在皇帝的脑袋上。 ... 第205章 长门做客 ?古往今来最大的忌讳大概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最有勇气的假想大概就是虎口撩须,那么在皇帝脑瓜子上拔毛的风险会比这两样小吗? 苏若水眼巴巴地看着帝王头上的灰丝发,她要的也不多,有那么一小绺也够了。只是怎么能得到呢?若是三根五根或许可以买通给皇帝梳头的宫女,可一绺就不是小丫头能办到的了。 任何人都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能拿着剪子或是刀这种锋利的铁器靠近皇帝。 身体发肤古人看得非常之重,这都跟孝道挂勾的。现代人毫不在乎的头发,在古代是动不得的。断青丝便是割断红尘之意,更有削发代首之说。 所以晓之以理是行不通的,保护头发才是正理,为了一时兴起想要绣花玩就去割头发才是无理取闹。 动之以情更是想都别想,皇帝的头发赏给你你也得供起来,敢拿一根去绣花都是亵渎。 看来明着来是绝无可能的,只有暗地里想办法耍耍花招了。下药弄晕他,然后偷着剪?算了,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捷径。 首先药晕皇帝就不是容易做到的,其次拿着剪刀靠近皇帝,你说是剪头发有人信吗?风险之大毫不夸张的讲至少要做好被灭九族的心理准备。 硬来,直接派刺客绑架皇帝,然后实施拔毛**。这与造反何异?而且刺客真的有能力绑架皇帝的话,恐怕太子妃也没有拔毛的机会了,刺客会先拔了东陵的江山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能得到呢?近在眼前却眼看着得不到,弄得苏若水心痒难挠。她就好像是一只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眼前一片光明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哼,哼,哼!”苏若水手拿一朵鲜花站在金水桥上,没好气的又是跺脚又是揪花瓣,揪秃了一朵又一朵。 也没什么大的宏愿,就想给元弘个惊喜都做不到最好。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发色让人满意的?那么合适的头发怎么偏偏就长个皇帝脑袋上? 这可真是有钱买不着,有权没人家的大,有力使不上,有脑子也想不出来招。 她气的就差没哭了,无奈、无助、无力。蹂-躏了不知多少鲜花,桥栏上、桥面上都是碎花瓣,河面也漂着一层,看上去倒是挺有观赏性的。 她捡起光秃秃的花枝、零乱的花叶,一股脑的都抛到河里。 “芳魂艳骨顺水流,流到天边不回头。头上青丝会变色,色不娱人空自愁。”苏若水气恨恨的连拍打栏杆带踢桥柱,发泄了一大通,开始没精打采的往前走。 她也没有目的,就胡乱的走,反正后宫对她来说是没有禁-区的。她边走边想怎么能弄到皇帝的头发,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来,越想就越焦燥。 人心情焦虑的时候就喜欢挑安静的地方走,她就下意识的往人少的地方走,自己也没注意到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长门宫。 长长的院墙一个宫门,苏若水突然发现这里连个侍卫都看不到,皇宫里根本没有放眼望去没有人影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的冷清? 她抬头一看宫门上有个横匾,上书长门宫三个大字。长门宫?怎么走到冷宫来了? 苏若水望着冷宫的大门,这是个极晦气的地方。正常的情况下后宫的嫔妃能离这里多远就离这里多远。因为没有人愿意走进这扇门,她们的人生最怕的就是往这边移动。 不过苏若水是个百无禁-忌的主,她才不信什么邪呢。天牢她也进了,能怎么地? 苗世英,现在还算是东陵的皇后,虽然身居冷宫,封号还在。苏若水想起苗世英眼前一亮,她的头发能不能行?苏若水还真就没注意过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苏若水拍了拍门板,过了一会儿有个宫女打开门见苏若水穿着凤裙,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可衣服上也看得出是个品级很高的娘娘。 “奴婢参见娘娘。”小宫女很乖巧的给苏若水见礼。 苏若水没理她,直接迈步走了进去。冷宫很干净,并不是想像中那种院子里挂满蛛网,到处浮灰的样子。 苗世英脸色极度不好,惨白的有些发灰。她戴着枷斜坐在床上,见苏若水迈着莲步慢慢的走了进来,她忽地睁大双眼。 “贱人!你个贱人!”苗世英疯了一般从床上冲下来,像个斗牛似的低着头朝苏若水身上撞去。 苏若水迅速的向旁边一躲,苗世英收不住脚惯性前冲正好撞在外面跟进来的小宫女身上。 “哎哟。”小宫女疼得捂着胸口呻-吟起来,她抬腿一脚踹到苗世英的枷上。“你疯了吗?” 苗世英也疼痛难禁哀嚎起来,她的两个手腕、脖子一周以及肩膀全都磨破了。这枷从戴上开始就没摘下去过,即使下人再怎么精心的照顾也是没用的。 皮往好里说也只能说是残存了,每天流不干的黄水和脓,锁骨处都爬出活的白色小细虫,细得像根线一样。 不过这些苏若水都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就在苗世英的头发上,她的头发黑如墨染,这么多年的天山雪莲真不是白吃的。 苏若水叹了口气,太失望了。苗世英刚才又是骂她又是撞她,并不是为了骂两声出气,也不是想真的把苏若水撞死撞伤,而是想激怒她,希望她一怒能杀了自己。 死,绝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了。宫女爬起来之后,把苗世英也拉了起来。虽然她对皇后没有多好,但也不会特意虐待她,该做的事她都做得很好。 “杀了我吧,苏若水,你杀了我吧。”苗世英眼睛里全是恨意,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有着分同情。 “杀你倒也应该,你也算是恶贯满盈。不过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成全你少遭罪,我还落了个坏名声。”苏若水要不是心情太糟,回宫也静不下心来绣花,根本不会留下来跟她废话。 “你想要什么好处?本宫都能给你。” ... 第206章 国丧之喜 ?“哈哈哈!”苏若水开怀大笑,苗世英太逗了,她可真会讲笑话。也不看看她现在惨成什么样了,还说这种大话。 一个被囚冷宫成天戴着枷的人竟然敢放话说给太子妃好处,她但凡有一点能力不知道先救救自己吗? 虽然她还有个皇后的封号,却也是个无力自保的泥菩萨,说她是泥菩萨都高看她了。 “你不用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后宫,我虽然出不去也做不了任何事,但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苗世英现在只求一死,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想死都是不可能的。戴着枷想撞死根本做不到,不吃饭有人硬灌,一举一动还都有人监视。她只能痛苦且屈辱的活着。 “这个我信,可惜我实在没什么想知道的。”苏若水对这后宫不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永远不回到这后宫才好呢。 苏若水进来就想看看她头发是什么颜色的,既然用不上也就没有留下陪她闲聊的必要了。苏若水抬腿就往外走,苗世英知道苏若水是有能力杀她的,因此为了死她必须留住苏若水。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独宠-后宫二十年吗?”苗世英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这天大的诱-惑。 尤其是苏若水,她将来也是要做皇后的,她甘心让后宫的女人把叶孤元弘分得一个月在她房里不超过三天吗? 苏若水还真的停住了脚步,她想起叶孤元弘曾说过皇帝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只有到坤宁宫才好些。那么是不是她给皇帝下了什么慢性毒药? 如果她愿意说出来的话,可以解了父皇的毒也是大功德的好事。别的太子妃恨不得皇帝赶紧死了才好,苏若水则希望皇帝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叶孤元弘做太子可以只娶一个太子妃,当了皇上就必须要有三宫六院了,到时候不是他们夫妻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苏若水摆了摆手,那个宫女便退了出去。 苗世英现在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唯一的盼望就是早点结束在这人间的生活。 和她有着一样想法的人现在非杜玉珍莫属了,杜茂卿从府衙公堂回到杜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责罚杜玉珍。 她为了要抓住苏若水点把柄,先是稀里糊涂的进了大牢,后是回家又遭到禁足。原以为不管怎么样那段噩梦总算是熬过去了,没想到旧账重翻,她又稀里糊涂的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打!给我狠狠地打!”杜茂卿下令责打杜玉珍一百鞭。 当然打小姐用的鞭子和对下人执行家法用的鞭子是不同的,打别人用的是真正的鞭子,都是动物的皮制成的,而打杜玉珍用的则是布条拧成的鞭子。 这种鞭子抽上去也是很疼的,但一般情况下都抽不坏。用皮鞭肯定一鞭子下去就血肉翻飞了,而这种布条鞭子最多是抽得肿起来,很少有破皮见血的。 “珍儿!”夫人闻讯急忙赶来阻刑,见女儿被吊了起来,两个壮汉前后夹击的猛抽。 夫人跑上前去夺下鞭子,回手狠狠的抽了行刑的小厮两下。 “老爷,珍儿还小,有什么错你看在为妻的面上轻饶了她吧。”夫人还不知道杜玉珍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被抽打,她见老爷的脸色凝重,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她跪在杜茂卿身前,抱着他的腿轻轻啜泣。“怎么说她都是咱们的女儿,亲生骨肉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你问她”杜茂卿指着杜玉珍大嚷:“你问她她该不该打。” 杜玉珍哪里还能够开口说话?她就是个哭,还不敢哭得太大声。 他们爷仨东一句西一句的,夫人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到底受委屈的是我珍儿,这又不是她的错,你个老糊涂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儿呢?” 夫人当然疼自己的闺女,想办法替杜玉珍说好话。“而且这事要怪就怪姓齐的,他个瞎眼的狗官。他养的什么兵啊?男女都看不出来就乱抓人。再说了公堂上怎么能让无关的证人乱说话?是不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败坏咱们的门风。” 杜茂卿冷静下来一想,夫人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样好了,我这就去写折子,明天上朝奏他一本。” “你还嫌丢人丢的轻啊?你到金銮殿上奏这么一本,咱们家得把门砌上了。”夫人轻轻推了杜茂卿一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的人心里就只爱记着仇恨,似乎仇恨能燃起一种支撑人战斗的热血。 也有的人不爱记着仇恨,仇恨的分量真的很重,放下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画舫行进了几百里水路,终于慢慢的靠岸,一个不大的码头似乎荒弃了很久。 许多的人走下画舫,走在最前面的是‘牛壮夫妇’和大部分在公堂上做过证的证人。 “三殿下!”一个瘦弱的身影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三皇子叶孤元历的面前。 叶孤元历伸手去拉他,他不肯起来只是低下头哭泣道:“三殿下,我错了,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走。” “倚松,你要学会坚强,做人、做好人、做好男人。”叶孤元历拍了拍他削瘦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没有骨气和原则的人,我真的不敢留在身边。” 有七八个人也转身走了回来,他们跪在倚松的身后:“三殿下,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再给您磕个头吧。” 叶孤元历心里一阵酸痛,看着他们低下头,他转身回了船舱,他们抬起头时已看不到三殿下的身影了。 画舫驶回帝都便迎来了一个比画舫还要美丽的惊天好消息,苗皇后在冷宫无故暴亡了!对众皇子来说这绝对是值得欢呼的事情! 终朝每日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他们的老妖婆死了!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王府等待着宫中传唤。 国丧?太好了,又能和皇嫂见面了。 ... 第207章 游寺 ?国丧在众皇子心里竟然变成了喜事,原因简单的只是因为能够合情合理的跟皇嫂一起守灵了。 苏若水是没有想过苗世英的死有什么可高兴的,忽然听说她暴亡了,苏若水有点意外还有点不高兴。 意外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不高兴是因为国丧势必要占用她绝大多数的时间,她就不能安安心心的为元弘绣制山水图了。 苏若水刚刚知道了皇上中蛊的事,她还想在这上面做点什么文章骗皇上一绺头发呢,现在苗世英突然死了,这个蛊的事是利用不上了。 幸亏苏若水没有动这个心思,蛊是禁-忌中的禁-忌,在古代可以说是谈蛊色变。凡是懂蛊的女人一律会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处理掉,沾蛊就是魔鬼,这是宁可错杀绝不能错放的。 苏若水刚有点思路,这条路就断掉了,她感觉很是心烦。她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太子宫等待苗皇后驾薨的正式通告,她带上流风和回雪逛街去了。 闹心就该出去散心,苏若水就是这么个简单直爽的人。街上人有的是,万一碰上个头发颜色合适的呢?不管什么人总比皇上好下手得多。 她们主仆三人在街上闲走乱逛,赶上什么热闹就看一会儿。御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的繁荣,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干什么的都有。 “抽贴、算卦、测字、看相,不灵不要钱啊。”一个人身穿道士八卦衣,头戴一顶方巾,手拿一个竖幡上面写着‘铁口神算’四个大字,须发皆白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远远的就见那道士摇幡吆喝招揽生意,流风笑道:“前面有个算命先生,让他算算咱们中午吃什么。” “去你的,哪个算命先生算这个?”回雪对算命先生没兴趣。 苏若水也看到了那个算命先生,她才不信什么算卦这一套,她觉得江湖术士就是招摇撞骗的。 “驱灾辟邪、逢凶化吉、永保平安。” “把他能的,还驱灾辟邪,他会降妖除魔不?”流风就对那个老道颇感兴趣似的。 苏若水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忽地想起《白蛇传》中法海的一句台词来。‘许施主,老纳观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必定是妖孽缠身……’ “走,我们去灵云寺。”苏若水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丫头跑到灵云寺去了。 灵云寺的香火极盛,尤其办过一场水陆大会之后。灵云寺的住持苏若水是见过的,她也无心游览寺院直奔禅房。 “阿弥陀佛,不知太子妃驾到,老纳未曾远迎,罪过罪过。”老住持双手合十躬身向苏若水行礼。 “老禅师不必客气,是本宫来的冒昧。”苏若水把两个丫头留在院外,自己走进了禅房。 禅房还是老样子,很是宽阔清幽,室内整洁明净几乎是啥也没有。 “娘娘,请坐。” “老禅师,请。” 苏若水盘腿坐在上首的蒲团上,老住持自然在下首相陪。“不知娘娘今日是游玩还是进香?” “都不是,我是有事求您。”苏若水觉得跟老和尚没有拐转抹角的必要,有话直说是最省力气的交流方式。 “太子妃言重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老住持嘴上客气着,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苏若水是什么身份?能跟他平等对话不摆架子就算抬举他了,何况苏若水还谦虚的用了个‘求’字?简直是受宠若惊嘛。 做水陆道场灵云寺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可谓是名利双收。而且皇上能给一个堕掉的胎儿做这么大的水陆道场,还建帝孙陵,足以说明太子的地位之稳。 而太子宠妻的事,别人或许不知道,这老家伙可是清楚得很。就在灵云寺里太子差点跟刑天麒动手,原因仅仅是刑天麒直视苏若水了。 虽然事发当时他不在场,但发生在灵云寺的事还有他不知道的?想不知道都难啊。 苏若水开门见山的说了她的想法,老住持听罢一直干笑着。 “这,这个”老住持很为难,拒绝苏若水吧,不说得罪也是惹她不高兴啊。 起码让太子妃给他贴上个‘不能为己所用’的标签,对他是没有好处的。 不管怎么说这东陵的天下将来是叶孤元弘的,苏若水是铁定的皇后。多少人豁出死来用命往上巴结都巴结不上呢。 现在人家有事找你,就是给你面子。你不帮忙是什么意思?是不要面子,还是不给对方面子? 答应苏若水吧,这事确实是风险不小。 “老禅师,您老佛法无边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苏若水还会给人戴高帽。“您想啊,这事成了对灵云寺有多大好处?就是不成也没什么坏处。断不会有风险的,您最知道皇家多的是敬佛的人。” 静皇贵妃在延庆佛院多年,皇帝也是很尊敬佛门中人的。他是东陵第一寺院的住持,在佛门中地位超然。 没有正当的理由皇上也不会把他怎样,好歹他代表的是天下僧众,做为旗帜一样的人物就是有轻易不会倒的好处。 “唉,这事不大可真是难坏了我,对本宫来说这比登天都难啊。”苏若水可怜巴巴的冲他卖萌,看她五官都集合到一块去了也怪招人同情的。“这东陵上下也就老禅师您有这通天**,我只好来求您了。” “容我三思。”老住持总得思前想后考虑考虑再做决断。 “不用多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苏若水淡淡一笑:“苗皇后刚刚过世,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哦?皇后驾薨了?”老住持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皇上还没有正式发布消息出来。 “昨夜子丑相交之时突然七窍喷血,不到一刻钟便去了。”苏若水神秘的一笑:“老禅师定会观星的吧?现在入宫正是千载一时不容错过。” “这,太子妃驾临谁人不知?” “哪有什么太子妃?不过是来上香的信女罢了,天时不早我也得回去了,雇的马车等久了要多付钱的。” 苏若水起身走出禅房,急急赶回太子宫。 ... 第208章 灾云 ?苗皇后驾薨的事所有人都是通过各自的密探等渠道得到的消息,可宫里一直没有正式的消息发出来。 苏若水回到太子宫心里跟长草了似的,在哪都坐不住,边走边搓手。不知道那老和尚能把事办好不,不知道为什么宫里还不正式发布皇后驾薨的消息,万一苗皇后没死可坏了。 “娘娘。”常忠被苏若水逼得亲自进宫去打探消息,他回来见苏若水急的在院子里打转转呢。“老奴回来了。” “快说快说,宫里有什么信没有?”苏若水急切的眼里直闪火光。 “宫里确实是出了件大事。”常忠不紧不慢的说道:“御膳房的周总管被抓了。” 苏若水无语的看着常忠,能说点有用的不?谁关心周总管啊?人家孝顺的太子妃关心的是婆婆皇后苗世英同志。 “皇上派人查了苗皇后的账,内务府楚总管也被抓了。” “常公公,先挑紧要的说。”苏若水才不耐烦听这些呢。 “皇上很生气,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常忠正说着,苏若水转身走了。 “娘娘”常忠快走两步还追上去说。“皇上说一定要严加” “常公公!”苏若水站住脚,脸色沉了下来。常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本宫不想听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想知道的是宫里有没有大事?大事!” “这就是大事啊,皇上要废除苗皇后的封号。” “啊?”苏若水的脑袋‘嗡’的一声,当时感到一阵轰鸣。 她的理解就是苗皇后的死讯是假的,如果苗皇后死了,皇帝愿意封谁当皇后都行,又何必废除封号? 现在看来是苗皇后没死,而皇帝着急封静皇贵妃当皇后,所以才要废除苗皇后的封号。 废除苗皇后的封号理由多的是,为什么皇上偏偏用查账的方法来给她定罪名呢? 苏若水想起她给静皇贵妃的账册上开销对比那么明显,看来这个醒没白提,静皇贵妃果然把账册上报给皇帝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苗皇后没死的话,那老和尚几乎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皇上只查了三年的账,前面的都还没有查完就急着要废除苗皇后的封号。”常忠缓慢而有力的说了句:“老奴妄自揣测苗皇后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肯定是早有废后的心思,只是没有着急下手。他查账绝不是为了整治苗皇后,苗皇后已经被推到谷底了,没有再踩一脚的必要。 那么为什么不把账查完?肯定是苗皇后那边出了大事,皇上要先废除苗皇后再说。 因为封号不废就得按皇后的规格大葬,把她抬进皇陵,葬在皇后的位置上,静皇贵妃大概又要出宫去为国祈福了。 听罢常忠的分析,苏若水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蔽月失望的叹了口气:“白高兴了,还以为太子要回来了呢。” “你胡说什么?”轻云推了她一把,话怎么能乱说? 苏若水满眼疑问的看着蔽月,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呢? “死的要是皇后那就是国丧,太子爷必须得赶回来。死的要是个罪妃,太子爷当然不用理会了。” 苏若水一言未发直接去画室绣花了。 等了一天也没等来任何消息,第二天金銮上皇上提出要废除苗皇后的封号,将苗世英降位为嫔。苗家早已被连根拔起,自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傍晚时分宫里便传出苗皇后被降位受了刺激,竟服毒自杀了。皇上怜其烈性,命人以‘妃’的规格为苗世英料理后事。 妃,比贵妃还低一个层次,威赫赫的当朝皇后死后却谈不上什么哀荣,冷冷清清的灵堂,极为简单的下葬,陪葬品也只有她左臂上的那个金钏。 苏若水只过去看了一眼,给她上了柱香就走了。她以为自己算是个凉薄的人了,没想到整个后宫原来只有她去吊唁了一下。 苏若水坐上太子銮驾,带着一大队的侍卫,风风光光的去灵云寺烧香为国祈福。 住持带着四大班首出山门迎接,在住持的陪伴下苏若水烧了几柱香,当然免不了要捐些香火钱,美其名曰为皇上和静皇贵妃添福添寿。 长老拿出一个灰色长条形小盒子双手呈给苏若水:“太子妃殿下,这是老衲特为娘娘准备的守护符,必能保佑娘娘称心如意。” “多谢老禅师。”苏若水接过轻飘飘的小盒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哪还有心情在这儿跟秃驴们客气?马上启驾回宫去喽。 什么宝贝能让太子妃如此的心花怒放?当然是皇帝的头发弄到手了。她坐在轿子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老和尚果然有两下子啊。 如此完美的深灰浅黑色长发还真是难找,黑的、白色、浅灰色的人都有的是。 苏若水收集了从乌黑到纯白共七种颜色的头发,这回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其实没有皇帝的头发也能绣出相当完美的山水图,但较真到极端的苏若水一定要打造出绝对完美的山水图,一根头发丝的颜色不称心,她都不会对付的。 老住持怎么弄到皇帝的头发的?当然是苏若水的主意。她把苗皇后死了的消息透露给那个老和尚,然后让他进宫去面圣。 皇帝也是个信佛的人,对灵云寺的住持是相当尊重的。老住持主动进宫的时候不多,皇帝肯定是会接待的。 老住持对皇帝见过礼后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夜观星相忽见帝星之侧一星陨落,陨星划出一道黑云直扑帝星,此等异相不似吉兆,老衲特为化解灾云而来。” 老住持干别的不行,装个神棍还装的真像。胡言乱语说得云山雾罩的,皇上还真就十分的相信。皇上最担忧的就是苗世英死后蛊虫不死,那样他的后患就无穷了。 老和尚本来是编的虚词,却恰中皇帝心事。陨星不用说,昨夜刚死了苗世英,正是皇帝的身边人。划出黑云肯定就是蛊虫作怪了。 “灾云当如何化解?”皇帝的一块心病啊,真是良医主动上门了。 ... 第209章 封后 ?灾云化解的方法就多了去了,但不管什么方法肯定都跟头发有关,因为老和尚缺头发。 “化解灾云倒也不难,只须陛下的一绺头发,穿过舍利子供于寺中即可。”老住持闭上眼睛省得别人看穿他心底的忐忑。“阿弥陀佛,佛法无边。” 皇帝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一绺头发,在生命和健康受到威胁的时候,一绺头发算事吗? 这老和尚特意跑过来,什么好处都不提,就要一绺头发,显然他说的是真话,否则他骗一绺头发有什么好处? 皇帝把头发交给老和尚嘱咐他认真做法事,第二天竟觉得身轻气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半天时间就处理掉了以前要用一天半才能处理完的折子,青天白日的就跑到天曌宫,静妃娘娘都诧异这老家伙怎么气血还旺起来了? 这就是典型的心理作用,但是千万别小看心理作用,心理作用之巨大绝对超乎想像。 老住持此举既成全苏若水拿到了‘特殊的绣线’,又去掉了皇帝的一块心病。 一个月后皇帝下旨扩建灵云寺,老住持美得差点给太子妃画个像供起来,她给灵云寺带来的好处比菩萨还多呢。 时光如水悄然而过,一个月的时间苏若水终于把整幅山水画都绣好了。 当然那首堵心的破诗她才不会绣上去呢,这样一来这幅画似乎就少了点什么。 画上面没有字总觉得不完美,她跑到叶孤元弘的书房把他亲笔书写并挂在正堂正中正上方的‘上善若水’四个大字给抠了下来。 装裱的虽然很精美,但上面一层的浮灰。这宫里的丫头也特说不过去了,太子不在家连收拾屋子也不仔细了。 苏若水拎着大框就去画室了,她要把这四个字绣上去。想用这四个字就得先拆了大框,然后把这四个字撕下来,还要剪开重新摆摆距离,总之她绣完了之后这个作品就不复存在了。 常忠听说了以后吓得四肢发凉,赶紧闯进画室去阻拦苏若水。这幅字可是叶孤元弘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碰的,连擦都得他亲自擦。 曾经有一个宫女不知道太子的这个忌讳,擦了一次恰好被太子看到了,结果直接被扔出了太子宫,大家还为那个宫女没被杖毙感到庆幸呢。 这要是给拆了,我的天,常忠真怕太子爷回来把他拆了。 常忠推开画室的门发现那幅字已经阵亡了,一地的残骸…… 苏若水见常忠这么急的冲了进来,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他又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你有事么?”苏若水有点不高兴,声音很沉闷。 “太,太,太子妃殿下,你惹祸了。”常忠慢慢的抬起头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眼神的看着苏若水。 惹祸了?惹什么祸了?苏若水想了想她除了绣花什么事都没做啊,她都没一个月没出门了,怎么会惹祸呢?是不是什么旧事被人发现了? 难道是用皇帝的头发绣花的事?天哪,坏了坏了呀。这要是给扣上一顶‘亵渎龙头’的大帽子?塌天大祸啊。 苏若水想到这个,吓得脸都有点白了,这个没法狡辩啊,怎么办呢? 常忠看太子妃也吓得直眼了,他赶紧说道:“没关系,还来得及补救,赶紧把它重新装裱好挂上去,太子爷回来最多发现有人擦过了,就说是您擦的,太子爷一定不会发火的。” “什么?你说什么?”苏若水什么时候怕过太子爷发火?要是惹了祸然后归他处置,那就啥祸也不怕了。 “我说这个呀。”常忠指了指地下残破的碎片:“太子爷是不准别人碰的。” 原来他说的是被苏若水拆碎了的那个字框,苏若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苏若水不耐烦的指着门口赶他走。 “是是是”常忠躬着身子慢慢的向后退:“太子殿下要是怪罪下来,您可千万替老奴担待点啊。” “出去!” 苏若水准备工作都弄好了之后,命人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好。画室要保持绝对的干净,因为头发是极易沾染灰尘的。 上善若水四个字苏若水用了三天终于绣完了。如果是用绣线绣的话,一天也就绣完了,头发光泽度好的同时也比绣线滑得多。 发绣是相当的逼真,那只鹰简直呼之欲出,尤其鹰眼如同活物一般。 苏若水真感激前身留下的这一双巧手,太难以置信了,如此完美的绣品真的是出自于自己的手。 装裱师傅都惊叹不已,从未见过这种用头发绣成的作品。绣品针迹细密、色彩柔和、风格独特。绣娘用高超的技艺水平展现了不朽的艺术价值。 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艺术品,这是国宝,无价之宝啊。它贵自身的精美更贵在苏若水的身份,太子妃亲手绣的就算是个普通的荷包都能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何况这个绣品不普通。 再贵也是有价的,之所以说它无价是因为它贵在真情。一丝一线都是呕心沥血的结晶,一点一滴都是浓浓相思的凝聚。 头发是生命的一部分,用头发做礼物送给心爱的人代表着忠诚、坚贞和不离不弃,这正是结发的含义。 皇上宣布册封静皇贵妃为皇后,满朝文武齐声庆贺,不傻的都不会提出异议。 静皇贵妃正式搬到坤宁宫,虽然只是从一个宫殿搬到另一个宫殿,只是把称号从皇贵妃变成皇后,事实上没有增加一点实权,但还是要大肆的庆祝一番的。 后宫嫔妃自不必说,无论内命妇还是外命妇,在京的诰命夫人们统统都要进宫拜贺。这一来许久不曾热闹的后宫,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每天出来进去的人多得跟蚂蚁似的,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个个都忙得团团转。 “臣妾苏若玉参拜皇后娘娘。”苏若玉穿戴着三品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非常规矩的大礼参拜。 “平身。”皇后是第一次见到苏若玉,对她还是有点兴趣的。 “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 第210章 香火虑 ?别的诰命夫人进去给皇后娘娘磕个头,说两句吉利话,走个形式就完了。 倒不是不愿意多陪皇后,而是没机会,见过礼之后说不上三句话就被皇后客气的赶出来了。 苏若玉不同,她是苏若水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论起来比别人要近上一层。 皇后知道她曾在苗世英面前告过苏若水和三殿下的黑状,便额外多打量了她两眼。 她长的有八-九分神似苏若水,看上去比苏若水柔弱乖巧,比苏若水更讨人喜欢。 “坐吧,这小模样真够标致的。”皇后满面笑容,又亲切又慈祥跟苗世英的雍容不同,现在的皇后更多一层平易近人。 苗世英就好比是板起脸来用下巴看人,虽显尽高傲却显得小气。 肖静和则是笑面待人,和颜悦色中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乱动一步的威严。 “皇后娘娘夸奖了。”苏若玉慢慢的坐下,姿闲态雅从头到脚透着端庄娴静。 “苏将军真是带兵有方,养女也有方,个个都这么知书达理。” “哪里?若玉不过粗识几字,三妹才是学冠古今。父亲常常称赞她博闻强记,明于治乱、娴于辞令。” 苏若玉表面上是谦虚一下,又大力的捧赞了苏若水一番。其实不然,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苏若水推到了火上。 女子无才便是德,越是才华好越是招人诟病。‘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正是皇家最大的忌讳,后宫乱政那还了得? 治乱是皇帝的事,女人懂这个有什么用?娴于辞令,就是能说善道,口才好更是招人忌恨,乖乖听话才是皇后需要的,能狡辩是最气人的。 ‘苏家女儿还真都不简单,你也够伶牙俐齿的。’皇后早知她姐妹不和,倒也不意外她这么说话。只是心里生出一丝厌烦,就想赶她走了。 “你府上都还好吧?听说将军府你一人主事,还真是不简单。” 皇后就差没说‘你家挺忙的,赶紧回去吧。’,苏若玉那么聪明自然听得懂话中之意,明白事的自己就张罗走了,她要装糊涂,皇后就不给她留面子了。 “府上倒没什么事,就是我这身子愁人。”苏若玉轻轻的低了低头,三分幽怨又带着三分羞涩,三分春-色撩动人三分喜欢。 “本宫观你气色尚好,只是单薄了些,多多进补也就是了。若是缺什么只管开口,我宫里倒有些常年吃不着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 皇后情知她不是缺补品,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她是想求御医帮她看看,这倒也可以。 “娘娘有所不知,我苏家女儿几代下来都难生难养,我四个姑母俱都未曾有过身孕,谁料我姐妹成亲后也,啊,呸呸呸。我是说我,我说我自己。” 苏若玉慌忙站起不断的解释道:“皇后娘娘千万莫要多心,三妹她是因为妹夫不在家,她身子不会有问题的,绝不会的。” 皇后神色一丁点都没变,就那么亲切平和的望着她,她的演技还行,火候上差点,只能说是个好演员,离艺术家还有一段距离,需要练啊。 苏若玉连紧张带害怕,把自己弄得脸色绯红:“瞧我这张嘴,总是说错话。” “没什么,儿女有早有晚,这事不用着急,命里有时终须有。”皇后对苏若水能不能怀孕的事实在是不能再清楚了。 苏若玉一提这事,皇后的眼前又浮现出她亲孙子的轮廓,心头轻颤恨不得把苗世英的坟给刨了。 “谢皇后娘娘安慰。”苏若玉见皇后没有发火,心里安稳了些。 看来此计奏效,皇后也盼早点抱孙子,你不能怀孕早晚会受到冷待。 杜玉珍曾说过叶孤元弘不举,但这事不会有别人知道。而且生孩子这种事皇后只能怪女绝不能怪男,她才不愿意相信她儿子不行。 “多抓几副药调理调理,你这么年轻不用愁儿女,缘份不到强求不得。” “是药三分毒,我就担心药吃的多了,纵使怀上孩子也不会健康了。”苏若玉现在每天药喝的比饭都多,她当然想把身体调理好。 她猜苏若水怀不了肯定也着急,她也会大量的喝药的,所以她故意提这么一嘴让皇后留意她,皇后若是发现她也是个药罐子,对她还会好么? 她前面演戏也好,挑唆也罢,皇后都当看耍猴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她这一句话却似一把尖刀直插-进皇后的心窝,皇后从没想过这些,经她一提醒猛的想起苏若水中了那么深的毒,孩子都黑成个小墨袋了,现在她身体里还有没有余毒? 她还能不能再怀上了?就算怀上能不能生出个不健康的孩子?万一生出来个畸形啊,傻子啊,岂不让皇家蒙羞? “你想多了,有病总归是要吃药的。”皇后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哪还有跟她闲扯的心了?“本宫累了,你先回去吧。” “是。”苏若玉轻轻一福,转了下身却没有迈步,她转回身笑着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差点忘了说了。” “说吧。” “臣妾担心不能给郁郎传宗接代,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给郁郎纳一房妾室,只是郁郎他怎么都不肯,臣妾想请娘娘劝劝他,多为香火虑,莫怜夫妻情。” 苏若玉知道苏若水当初不想嫁给叶孤元弘就因为他是太子,苏若水在爱情上有洁癖,她最怕叶孤元弘的女人多起来。 苏若玉偏偏就故意来提这个醒,天下女人多的是,她不下蛋还有会下蛋的呢。不把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可以,多给她找几个伴还不行吗? 想办法劝皇后给太子纳妾,这还是杜玉珍给苏若玉出的主意,只是没想到苏若玉一直拖到都换了皇后了才来办这件事。 关键是肌肉拉伤的太严重了,养伤就养了差不点四十天。 “难得你不妒,这么年轻就这么懂事。” “应该的,还有什么事比给郁家开枝散叶更重要呢?” ... 第211章 纳妾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达官贵族妻妾成群乃是常态。叶孤元弘注定了要做皇帝的人,坐拥后宫只是早晚的事。 对于这个苏若水是有心理准备的,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制度。 在现代双妻是重婚罪,在东陵叶孤元弘若是拒纳妃那才是有违祖制的,虽然没人敢制裁他,那也是犯罪。 苏若水既然选择来古代旅游就得遵守古代的游戏规则,她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来的,不是抱着革命的信念来的。 苏若水并不反对叶孤元弘登基以后纳妃,她只希望在他还是太子的这段日子里能给自己一个童话般的爱情。 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每一天都用尽全力的去爱他,因为她怕这样的好日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到头了。 用头发丝绣的山水图终于装裱好了,苏若水把它挂到了叶孤元弘的书房,就是原来‘上善若水’那四个字的地方。 这幅山水发绣可比原来的四个字漂亮多了,苏若水用一块大红棉布把整个框都罩上。她要等叶孤元弘回来,让他亲手揭下红布。 六月份的天气阳光最明亮,虽然整幅画都被遮上了,苏若水望着红布心情也很明亮。她想叶孤元弘站在这里看这幅画的心情一定会是非常的激动的。 她抬着头笑得眉眼弯弯,想想叶孤元弘站在自己身边就不由自主的开心。 “娘娘,敬公公打发人来传话说明天坤宁宫议事。” “哦,知道了。” 第二天苏若水带着常忠一起进了皇宫。坤宁宫里只有皇帝、皇后、敬公公加上新进来的苏若水和常忠,苏若水给皇帝、皇后见过礼之后便端坐在下首。 苏若水一看屋里人这么少,她猜测要议的事大概只和她有关,她深居太子宫应该没犯什么错,那么是不是议苏家的事?难道苏家有人犯了什么罪吗? 她千猜万猜怎么也猜不到今天要议的竟然是给叶孤元弘纳妾的事。 本来这件事皇上是不同意的,他知道叶孤元弘的性子倔犟,即使纳妾也得他自己挑,硬塞给他是行不通的。 皇后却说:“弘儿若是个绵软的性子本宫倒是不急,就是因为他不肯听话,才只好先斩后奏,趁他不在把事情定下来再说。” 皇上知道儿子就喜欢苏若水,现在给他纳妾他也不会喜欢的。 皇后也知道叶孤元弘对苏若水有多认真。“纳妾是给他生儿子的,不是让他喜欢的。” “苏若水也不是不能生,你何必着急?”皇帝最知道身边一群自己根本就不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陛下,你就不怕苏若水体内还有余毒吗?再说多生几个孩子有什么不好?别人生也不耽误她生。” 皇后见皇帝怎么都不同意,便说道:“陛下,你想想看苏若水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手段有多强,一天的时间就能让整个后宫的人都说她好。” 皇帝不觉得人缘好有什么不好,年轻人脑子活喜欢玩闹,能想出点新花样有什么出奇的? “你说让她把精力用在对付那些女人身上好,还是让她闲得瞪眼睛盯着朝政好?她就张罗一顿饭都能查出天大的问题来,她还真是明于治乱。” 皇后幽幽一叹:“陛下你不知道吧?她在天牢住了几天,整个天牢的狱卒都愿意明着放她走。这份能力只怕你我都没有吧?” 乱政,这绝对是帝王不能容忍的事情。纳妾,根本就不算个事,皇后说纳就纳吧。 “弘儿不在家,太子宫也实在有些冷清。我想着给他纳几房妾室,你有什么想法吗?”皇后的脸色很阴沉,就像苏若水欠她八百吊没还似的。 苏若水愣了几秒,这话头提的太突然了。 “一切但凭母后做主,臣媳没有想法。”苏若水虽然有点接受不了,但理智还在,她还不糊涂。 这种事皇后是有权力直接定的,根本犯不着跟苏若水商量。也就是说苏若水同意这件事就定下来了,苏若水不同意这件事也定下来了,但会先把她休掉。 因为她要是说不同意就是‘妒’,这就犯了‘七出’,就可以有理有据的休弃她。 苏若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要给叶孤元弘纳妾,这一招果然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见招她却无法拆招,如果上面坐着的人是苗世英,那就好办了。 苏若水完全可以跟苗世英针锋相对的干,哪怕把自己拼到天牢里去,哪怕拼上性命也不愿受她的欺负,但现在上面坐着的人是叶孤元弘的亲娘。 这就让她有多少招法都得憋回去,她就是把匕首也是没用的。她的刀尖只能刺向自己而不能刺向对方,因为对方是叶孤元弘的亲娘。 这就是个无招胜有招的宿命,她也就注定了是个想哭都不能哭的结局。 皇后也没想到敢跟苗世英动手的苏若水会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难道她肚子里又装着什么弯弯绕? 不管她耍什么鬼,反正在叶孤元弘回到京城之前一定要先给他把小妾抬进太子宫。 “好,本宫在今年的秀女排单中挑了三十个比较中意的。”皇后拿起一个奏折一样的小册子递给皇上:“陛下您瞧瞧,合适的不合适的,咱们议议。” “不过纳妾而已,皇后定夺吧。”皇上连边都不想沾,他可怕担责任,儿子回来会闹的。 “妾也分高低贵贱啊,良娣、良媛、宝林、承徽、昭训、奉仪、才人。” 皇后这是诚心打击苏若水了,若只是纳妾最多也就是奉仪和才人而已,皇后连良娣的位置都给安排上人,那可是太子侧妃,弄不好随时能把苏若水拉下来。 “何必操这么多心?让弘儿自己定吧。” “做父母的怕什么操心?”皇后见皇帝执意的不看,她拿过小册子让敬公公给苏若水呈了过去。“我琢磨着留十个人吧,你看看你跟谁比较投缘。” 苏若水没接那小册子,说道:“依臣妾之见就全留下吧,三十个也不多。” ... 第212章 相思成疾 ?纳妾这回事对苏若水来根本就不是量的问题,纳一个和纳一万个是一样的。 苏若水非常大方的同意把三十个全都留下,这倒让皇后为了难。她是想留十个,如果苏若水吵闹的厉害就退一步留四五个也行。 可苏若水没吵没闹,你不是挑了三十个吗?既然都是你挑出来的,我枪毙哪个都惹你不高兴,那就全留着吧,反正太子宫也不缺粮食。 哪有纳妾一次纳三十个的?疯了吗?皇后拿起小册子掂了掂:“既然你们都没意见,这人选就本宫来定吧。” 皇上和苏若水谁也没出声,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事皇上和苏若水是一点积极性也没有,都是迫于皇后的压力勉强同意的。 回到太子宫苏若水一下轿,流风便迎了上来。“娘娘,六殿下和九殿下来了。” 苏若水心情沉闷得想哭,可他们哥俩来了总要接待。 “带路。”苏若水说话也没什么力气,这一路虽然是坐轿回来的,她却感觉疲惫得连喘气都嫌累。 流风在前面带路,苏若水没精打采的在后面跟着,走到正殿门口苏若水抬头看看天,深呼吸一下。 没关系的,天塌不下来,就算能塌也不是现在。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他们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事才来的,别因为自己的心情影响别人的事。 苏若水揉揉胸口,强扯上一丝微笑,风摆柳般款动莲足慢慢的走进正厅。 “太子妃殿下到。”宫人一声喝报,六殿下和九殿下赶紧站起身来一左一右躬身施礼。 “臣弟见过皇嫂。” “免礼。”苏若水走到正位,微笑着冲他们一摆手:“你们坐。” “谢皇嫂。” 两位王爷都端端正正低眉垂目的坐好,谁也不抬头乱看,谁也不张嘴说话。 “两位皇弟久不上门,一向可安好?”苏若水客气的跟他们打个招呼。 “有劳皇嫂挂念,臣弟贱体无恙。”六皇子多想问声‘你呢?你身体好吗?’,可他连正视一眼的胆量也没有。 这些皇子是来的人越多越放得开,单独一个人根本就不敢来,来的人少就拘谨。 “那就好,你们有事吧?” “皇嫂,我和六皇兄是来”九王爷抬头看苏若水一眼,又把头低下,他干笑两声说不出来话,急了还直挠头。 苏若水看他跟个小猴子似的,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到底什么事,不妨直说。” “皇嫂,我们想找您讨一道菜。”六皇子倒比九王爷痛快些。 “一道菜?”苏若水看看九皇子叶孤元恒,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就要一道菜吗?“想吃什么了?说吧。” “不是我们要吃,是三哥。”六皇子瞟一眼苏若水赶紧收回眼神。“三哥病了,好几天了什么都吃不下,我和九弟想着那天在皇嫂这里吃的菜很不一样,或许三哥能吃得下。” “什么症候啊?御医怎么说?” “三皇兄病了一个多月了,也没什么症候,就是神疲身懒、落落寡欢、茶饭不思。”九王爷想说这病谁都有,就或轻或重罢了。“御医说就是气血虚、心悸多疑之症。” “他就是书读多了,人都读傻了,老钻牛角尖怎能不生病?”苏若水再傻也听得出来老三是相思病,若是寻常人家女儿老三不至于相思成疾,必是得不到才思之欲狂。 若是旁人他得不到也可以求父皇指婚,就是有夫之妇也没有难度,杀夫夺妇差的也不过就是一条‘莫须有’的罪名罢了,看来他心上人是他软硬都得不到,甚至连说都不能说的。 叶孤元历曾明明白白的问过苏若水这东陵的天下她想不想要,也曾暗示过苏若水以后直接叫他元历。苏若水不是呆瓜,早知道他的心思。 苏若水以为他知道太子健在以后就会断了念想,谁料得到他自从知道太子健在的那一刻起,相思病就深入到骨髓里去了。 一道菜对叶孤元历来说能有什么用?把太子宫的厨子给他送过去也治不了他的相思病。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眼看着他饿死啊。皇嫂,您宫中的饭菜确实别致,我们兄弟实在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了。”六皇子也不找御医也不找御厨,他知道只有皇嫂能救老三。 “补气血、宁心神的菜倒是不缺,只是下人做不好。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去三王府给他做。” 苏若水轻叹一口气,得意的摇晃着小脑袋。“只可惜他病中也吃不了多少。” “我帮他吃,不会浪费的。”九王爷急切的表现让苏若水更添了三分得意。 “三哥现在一会儿都离不了我,我得去照顾他了。皇嫂恕罪,臣弟告退了。”六殿下比老九会找理由。 三殿下还离不了他?三殿下要知道苏若水明天过去给他做饭吃,他恨不得把他们哥几个剁了,消失的越干净越好。 叶孤元历瘦了很多,他每天都吃得很少,有时候一连两三天一口东西都不吃。为了求他吃饭,跪红了宫女的膝盖,磕破了太监的头。 此时他斜倚着石柱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洁白的龙袍覆盖着洁白的玉石栏杆。双目无神既不看天也不看前方,他就盯着地面,每喘一口气都像是在叹息。 他坐得很随意,整个人都松垮垮的没有精神,他懒得说话就朝七殿下一伸手。 “不给。”七殿下手拿着他的竹箫背在身后。“六哥说再也不让你吹了。” 叶孤元历也不强求,不给就不要。他坐了一会儿慢慢的放下腿,站起来连衣服也不整理一下直接就往凉亭外走。 叶孤元启一把扯住他:“又干什么去?” “我累了,回去躺会儿。” “等你这口气咽下去,有一千年一万年等着你躺呢,再想起都起不来了。” “也好。”叶孤元历的灵魂就像离体了似的,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对什么都没兴趣,看什么都是索然无味。 ... 第213章 亭中 ?叶孤元历每天除了发呆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吹箫。呜呜咽咽的箫声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嗓子已经哭哑了还在哭。 “三哥,你醒醒,别成天跟梦游似的,行不行?”七皇子叶孤元启用力的摇他两下,他竟虚弱的咳嗽起来。 “我没事,就是累了。”叶孤元历说的也是实话,他就是累,很累很累,他真想长眠地下好好的休息休息。 疲惫,身心俱疲到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呼吸都是一件很困难很沉重的事。 叶孤元启不知道他三哥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但连他那么憨直的傻瓜都看出来他三哥是心事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他特意带三皇子出来散散心,可叶孤元历的心被封住了,再毒辣的阳光都晒不到他的心。 这个孤零零的凉亭下是波光鳞鳞的一条小河,四周没有树木,没有建筑物,很是开阔。可三皇子的眼睛只是落寞的看着地面,再开阔的空间都无法扩展他的心。 给他一片天空奈何他是一只不想飞的鸟,给他一片大海奈何他是一只死守海滩的鱼。 “三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怎么了?”七皇子望望四周,这里说话是绝对安全的。除了他们俩以外目光所及之处绝不可能有活物存在。 “我怎么了?我没事啊。”三皇子知道自己的低沉和忧郁已经掩饰不住了,他也无心再去掩饰,就这样吧。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不过他不后悔,他甚至觉得这样很好。自己还能为皇嫂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不能为她而死,也不能为她而生。 但至少还能因她而死,死在对她的思念与爱恋中似乎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你这叫没事?你都快没命了。”七皇子终于按捺不住,直言相问了。“是不是因为大皇兄假死复生你才万念俱灰的?” 万念俱灰?说的对啊,三皇子的目光和凉亭下的水光一样,闪过一丝光亮,但只是一闪便消失的彻彻底底。 “你胡说什么?”叶孤元历可以死,但不可以死还牵连到皇嫂的名声。 叶孤元历的心事被老七点破,他以为七皇子看出来他是因为暗恋皇嫂而抑郁成疾的,他除了否认还是否认,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使心里再怎么知道也不能明着说出来。 “我没胡说,原本我们兄弟都没有什么想法,从小到大一直都知道这天下是大哥的。可大哥突然传出死讯,谁心里没有想法?” 老七是个直性子,他想知道老三的心事,但老三不会直言相告的。于是他选择用心跟他沟通,老三明显的是心病,只有敞开心扉才能治好他的病。 心门不是用撬棍能撬得开的,七殿下决定用自己的心当敲门砖,用心去触碰他的心,这样或许能撞出共鸣。 “你最先被苗世英抓起来,可见她最忌惮的人就是你。你、九弟、六哥你们一个个都被送进天牢,我还以为父皇是在为我清路。” 叶孤元启见老三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表现出意外也没有表现出好奇,他苦笑一下继续往下说。 “我以为苗世英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父皇的授意,当她在乾清宫门口无故的冲我发难的时候,我才猛然间警醒,娘个炮的,她根本就是想夺我叶孤家的江山,我们兄弟全都是她的挡路石。” 叶孤元启看老三心不在焉的,他推了三皇子一把:“你有听我说话吗?” “有。” “嗯,有就行。走向天牢的时候我就死心了,那时候我特别清醒的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现在这种生活,争权夺势我根本不是那块料。我只希望不管哪个兄弟坐江山,给我留条命就行了。” 他知道他等不来老三的回应,于是叹口气继续说道:“听说大哥还活着,我当时真的太激动了。多好啊,一切又到原来的样子了,我那么兴奋的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你们三个如丧考妣般的表情。那会儿我就知道你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的心不安分了,果然从那往后你们三个都变了。” “你说我们三个都变了?我们怎么变了?” 老七很意外老三还能主动搭茬说句话,他说了那么多话,老三就听着最后一句了?好吧,那就回答他最后一句。 “你们都不爱说话了,没人的时候都喜欢发呆,还无缘无故的傻笑。顽皮的老九也不再疯闹了,还总是叹气。六哥酒戒了,人却一天比一天暴躁,府里的下人都不敢靠近他。” 老七看看三殿下,他就不用形容了,都快绝食了。 “三哥,这天下本就是大哥的,咱们就做个闲散王爷多快乐啊?你们何必想那么多呢?自己折磨自己,把自己折磨的要疯要死的,何苦啊?” “是你想多了,我们都没那么多想法。”老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睁开眼睛去看别人,他没注意到老六和老九的变化。 经老七一提醒,他才开始揣摩那哥俩,他们绝不是对这江山有想法,他们难道也和自己一样吗? “没有就最好了,人这一辈子真的不长,快乐的过一辈子就行了。” 老七扶着三皇子,哥俩慢慢的走回叶孤元历的书房。书房是叶孤元历最喜欢的地方了,以前他会在书房读书、写字、画画,现在他只会在书房发呆。 叶孤元历真的很累,进了书房便躺到软榻上,走这几步路就累得浑身酸软。 他刚躺下六皇子和九皇子就欢天喜地的闯了进来,看两人的神色就像刚娶了新媳妇似的,满面红光全是喜气。 他们全然不顾三皇子病体恹恹,兴奋得恨不得蹿到天上去耍耍。 老七诧异的看着他们俩,老三没什么变化,这哥俩病好的倒快,跟脱胎换骨了似的,这精气神都满得直往外冒。 “好消息!”老九手舞足蹈的嚷道:“明天皇嫂要来给我们做好吃的!” “三哥病成这个样子,我看明天还是把皇嫂接到我那儿更合适吧?” ... 第214章 惊醒 ?皇嫂要来?而且还亲自下厨做饭?这件事似乎有点离奇,堂堂的太子妃会跑到小叔子家亲手做菜? 七皇子的脑袋还没有消化过来这个离奇的消息,更离奇的事情就出现了。 三皇子那个就差用呼吸机帮忙喘气的家伙,竟然一下子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了。 三王府的下人都不够他指挥的了,让人把大厨房彻底的清扫一遍,然后又说大厨房不合适,让人把小厨房收拾好。 光收拾厨房不行啊,正堂也需要布置一下,于是三王府翻了天了,摆了十几年的檀木桌子换掉,太陈旧了。刚买回来三天的瓷瓶换掉,太新鲜了。 “哎呀,快叫蕊香过来。”叶孤元历忘了叫人布置一下书房了。这书房有什么可布置的呢? 墙上的字画,换!叶孤元历把他的作品进行了一次大筛选,最后敲定了一幅字。“就是它了。” 蕊香无奈的看着三皇子:“殿下,这就是最开始挂的那幅,都挂了七年了。” 挂的好好的,他非让摘下来,换来换去也不满意,他亲自挑,最后又挑回来了。 “是吗?”叶孤元历哈哈大笑起来,自己怎么这么傻呢?挂了七年的字画竟然没看出来,是太兴奋了么? 皇嫂能治病吗?怎么皇嫂一句话他就像再获新生了似的?叶孤元启挠挠他的榆木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该去想的东西,难道? 我的天啊,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三哥要是觊觎皇嫂,那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嫁入东宫死活都是太子的人,被废也是废妃,除非造反夺下江山,否则万无通途。 叶孤元启猛的一回身却发现老六和老九不在屋里,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小心点,小心点。”管家好像一直在说这几个字,老七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知道又是在搬挪什么东西,外间传来很重的脚步声。 “六殿下,这是您府上的?可真漂亮。” “漂亮也不给你们,就借你们摆一天。” “六殿下,这可是好东西,搬来搬去的万一磕了碰了多可惜。”老管家还真是个贪财的主,这是明要呢?还是明要呢? 老三和老七听他们说话,便都走了出来。见一个半人高的翡翠玉雕摆在外间的正中央,是一艘非常豪华的大船,雕工之精美,玉质之晶莹,绝对是国宝级珍品。 “六弟可真大方,送我这么赏心悦目的好东西。”叶孤元历走近前好好的看看这巨型的摆件,青翠欲滴,亮得像抹了一层油似的。 “我是拿来显摆的,就给你看看,明儿我就拿走。”老六坚决的不吐口,说不给就不给。 “慢着点,稳着点。”随着总管的叮咛声,门帘一响几个小厮抬着一个黄底刻龙纹的立柱式陶瓷大鱼缸,慢慢的走了进来。 大家凑过去一看,真是累死人不偿命,里面还有大半缸的水和一群不太大的红色金鱼。 鱼和缸就不能分开拿吗?当然不能,人可以多用几个,累不死的,累死也没关系。但是九爷心疼鱼,鱼不能随便折腾,吓坏了呢? “九弟,你这是准备明天让皇嫂给你炖金鱼吗?”七皇子看他们都不太正常。 三哥也不是穷,再说皇嫂也不是外人,用得着他们俩往这儿搬东西充门面吗? “离远点,别吓着我的鱼。”老九郑重其事的声明:“这鱼可是番邦进贡来的,谁也不许打我鱼的主意。” “那你搬来干嘛?”老七白了他一眼,这么宝贝在家放着呗。 “明天皇嫂要来嘛,摆点好东西让她高兴高兴。” 原来他是为皇嫂才这么忙的,那么老六呢?他为谁?老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把他们哥仨都看得心里发毛。 ‘他们仨不会都喜欢上皇嫂了吧?’老七用力的甩了甩头‘不会不会,我怎么了?这想法也太不靠谱了。’这么邪恶的想法的确是不应该有,看来是自己太傻了,竟然想到那方面去。 老七宁愿相信他们是觊觎皇兄的太子之位,也不愿意相信他们都觊觎皇嫂的美貌。 为了明天的一顿饭,三王府准备的要冒烟了,都不知道怎么折腾好了。苏若水也没清闲着,她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 既然答应去给老三做菜,那菜肯定是明天的主角。苏若水想了几道药膳,然后把需要用到的材料都写下来,交给轻云和蔽月去采办。 她又写下了几道菜的菜谱,她总不能天天过去亲手做吧?写罢菜谱,苏若水提笔发起了呆。心病还得心药医,再好的汤药,再好的药膳也是没用的。 就算过去看他,也只能给他一天的快乐。饮鸩止渴不是治病而是添病。 苏若水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叶孤元历,也不知道该如何抚慰他的伤口。她清楚至极的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如果她不爱叶孤元弘,这个时候什么选择她都做得出来,但爱情没有如果。 那个冷情狠戾的家伙粗暴的闯进了苏若水的心里,拔都拔不出来。可是这一切现在还有意义吗?他人还没回来,太子宫就要添上许多位女主人了。 苏若水静静的流下酸涩的泪水,为什么?想守护一份纯净的爱情怎么就这么难?一遍遍的问自己,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元弘,你有没有辜负我?江南最多的就是旖旎柔情,秦淮风-流是几千年不变的格调。 成亲至今十月不足,我们分开都分开四个多月了。你有没有想我?我天天没日没夜的盼着你回来,你知道吗? 元弘,你要回来就快回来,要不回来就永远都别回来。我要你,我要完整的你,我不要别人把你分的渣都不剩,我不要残缺不全的爱情。 我可以为你守志,我可以为你殉情。我可以,我真的可以,你要不要试一试? “卿卿!”午睡的叶孤元弘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殿下,你没事吧?”貌美如花的江宁知府千金张翠萍拿着黄-色的丝绢轻轻的擦了擦他的额头。 ... 第215章 忠诚 ?叶孤元弘心呯呯的乱跳,胸口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样,他用力的喘了两口粗气。 “滚开!”叶孤元弘用力一推,张翠萍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叶孤元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扯过床幔擦了擦额头,抬腿就走了出去。 张翠萍慢慢的爬了起来,屁-股差点摔裂了。她一只手揉着屁-股,一只手揉着前胸。 这个男人太难侍候了,好歹人家也是官家小姐,他就这么不珍惜,没轻没重的也不管哪儿就这么用力推,你不疼是吧? 荣锦推门就见张翠萍领口微散,两只手一前一后捂着男人最喜欢捂的地方,身子微躬,腿也微躯。 这是什么情况?是太子爷太剧烈了么?荣锦瞟一眼床上,被子乱乱的。 太子很少可以说几乎不睡午觉的,难道真的是? 荣锦不知道的是太子爷一-夜没睡,吃过早饭才睡下,他根本不是睡午觉。 太子下江南这么久,一直在两江总督府住着。好不容易来江宁知府家借住一回,江宁知府贴心的把女儿送了过去,太子一高兴就一-夜没睡,真的没睡。 张翠萍见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当然很慌张,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这里毕竟是她家。“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荣锦没有理会她,他走过去拎起被子,床上很干净没有欢好的痕迹。 他闻了一下被子,连太子爷的味道都很淡,如果不是荣锦对太子的琼花味太熟悉了,别人都闻不出来。 荣锦冲张翠萍冷笑一声:“太子爷是穿着外衣睡的,你怎么弄这么狼狈?” 荣锦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她勾-引太子未果,惹太子爷生气了。这种戏码自到江南就一直在上演,如果是在京城不知道出多少条人命了。 太子爷在江南放不开手脚,惯的这些不知死的姑娘们前赴后继的往上冲。 “你是谁?”张翠萍俏脸飞红,这种事被人看穿还说穿,哪个姑娘脸上挂得住? “荣锦。”荣锦坐在床上看着张翠萍,小模样还真是长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江宁知府亲生的女儿,不会是买来的吧? “你出去!”张翠萍不知道荣锦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知道太子爷的隐卫叫荣锦,荣锦这两个字放出去就能代表太子爷的态度。 “你留我我也不会留下的,看你长的不错,提醒你一句,别招惹太子,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客气了。” 荣锦比叶孤元弘走的还快,说没就没了,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第二天三王府果然迎来了太子妃殿下的车马大轿,三、五、六、七、九几位殿下全都在府门口恭候着。 苏若水没想到他们摆这么大的阵势欢迎她,又不知道她什么时辰会到,竟然在府外等着。 “臣弟恭迎皇嫂。” “辛苦了。”苏若水笑着走进三王府,就像回娘家那么自然。 自从成亲以后没有大事苏若水连一次苏府都没回去过,到别人家里做客也只有九王府那一次。 叶孤元历的精气神很足,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病症。老六和老九对望一眼,都耸耸肩。没办法,这看上去就像他俩撒谎把皇嫂逛过来的似的。 今天要做的菜,该处理的部分昨天都处理好了,三王府的管家安排人带着轻云、蔽月把食材带到厨房去。 在正厅坐了一会儿,叶孤元历邀请苏若水去书房看看,苏若水也不是奔观赏三王府来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到书房坐了一会儿。 蕊香给大家上茶,苏若水忽然想起了倚松,在正厅没见到他很正常,书房怎么也不见他呢?他可是叶孤元历的贴身侍僮。 “倚松做什么去了?”苏若水闻了闻茶香,没喝又轻轻放下了。 “我让他回家了。” 回家?倚松哪有家?他是从小被卖进王府的奴才,一辈子都没机会脱奴籍,生死都是王府的人,他怎么能回家呢? “什么意思?” “我销了他的奴籍,放他自由了。” “为什么?” 叶孤元历其实也舍不得放倚松走,而且倚松太小又没有一技傍身,若不是给了他些钱,只怕他难免又要卖身为奴。不过六弟说的也有道理,不忠诚的奴才放在身边早晚是祸。 他们哥几个趁机劝苏若水把身边的丫头也处理掉,或遣散或卖掉,总比留在身边好。 “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三皇子把那些诬陷他的下人都遣散了,九皇子把那些在证词上画押指证他逼宫的下人都关进了刑部大牢,基本全都流放了。 六皇子也没有隐瞒,他把他们哥几个如何联手把杜玉珍拉上公堂,如何找人做伪证,又如何处置了素梦、素萍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们觉得自己做的对吗?”苏若水静静的听他们讲完了,中间她没有插一句嘴。 他们知道自己弄虚作假是不对的,所以谁也没有犟嘴。 “不论手段,不看结果,就说动机,你们的出发点就不对。下人有错当责当罚,但过错有大有小,责罚也有轻有重。”苏若水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他们都习惯了一切以自己的想法为准,法律就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首先他们犯错也是被逼无奈,你们只知道怪他们没骨气,你们知道骨气不是天生的吗?”苏若水当然知道人的意志力是慢慢的磨练出来的,但他们真的不知道。 “那骨气还有后长上去的吗?”六皇子从来没听说过,人还有后变得有骨气的。 “骨气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你们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身边的没骨气?怎么不怪自己没有培养出来他们的骨气?”苏若水淡定的看着他们:“不管什么事,永远不要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失败只能怪自己,是你自己做的不好,不能怨别人对你不忠诚。” 不忠诚,这是绝不可以原谅的错误。下人叛主还能得到理解?几个皇子都用一样迷惑的眼神望着苏若水。 “我来教你们如何让下人对你忠诚。” ... 第216章 动怒 ?忠诚来源于信仰,信仰催发忠诚。军人出身的苏若水最知道什么叫忠诚和信仰。 为什么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就能嗷嗷叫的冲上去,哪怕是明摆着的去送死? “军令如山,敢不去吗?”九皇子虽小也懂得服从命令,战场上谁敢脱逃? “当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还有什么能让人更恐惧?这时候士兵已经不怕什么军令了。” “违抗军令是要杀头的,不冲也难逃一死啊。”六皇子没带过兵,可也知道临战怯战是要杀头的。 “冲上去是死,留下也是死,何必跑过去死呢?被正法和被敌人杀比还能少挨点累。”苏若水正色告诉他们:“因为军士们心中有信仰,他们的生与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他们的信仰就是为东陵守国土开疆域,保护东陵百姓安享太平。” 苏若水给他们上了两个小时的思想政治课,他们深刻的记住了两个字:爱国! 可说了这么多和下人也没有关系啊,苏若水最后才把话题扯回来:“国就是一个大家,家就是一个小国。治家治军治国都是一个道理。” “到底该怎么做呢?”五皇子还是不知道如何让下人对自己忠诚,忠诚到让自己放心。 “给你的下人们灌输一种信仰,捍卫五王府的一切利益就是他们最神圣的职责。为五王爷付出是一种骄-傲,树立他们的荣誉感,付出的越多得到的荣誉就越多,能为五王爷献出生命将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苏若水看他们一个个的还是不懂,算了,对牛弹琴有什么意义?不如给牛割点草,牛更能体会到你的体贴。 “你们慢慢的想吧,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苏若水抬腿走了。 六皇子巴巴的在后面跟着:“我帮你洗菜。” “用不着,都洗好了。” “那我帮你添柴。” “我也去。”老三老九反应慢一拍,为嘛要等着吃啊?一起去做不是更好吗? 老五老七当然不会傻傻的在书房等着了,不干活也得跟过去凑热闹。 在众皇子的热情帮助下,午饭晚了两刻钟才上桌。 苏若水刚刚处理好的活鱼,用调料腌了两刻钟准备下锅的时候,可爱的七皇子非要殷勤的亲自把鱼放到锅里。 双手捧着鱼横着往下放,快贴近锅了犯了愁,手在下面鱼在上面这怎么放呢?摔?“扔里就行吧?” “不行,别扔。”苏若水真服了,锅里有油看不见吗?“油溅起来会烫伤的,竖着放,这样鱼头朝下顺着锅边一滑就好。” 苏若水还在边上好心的给他做示范,他看的倒也清楚,就是手上掌握不好,稍一用力鱼活了。 死鱼从这边滑下去,从另一面滑上去,‘噌’的一下蹿到地上了。 掉地上的鱼能给他们吃吗?重来,再腌一条。 “你这是要卖身吗?”苏若水看着六皇子头上的菜叶笑了起来,她伸手拿下菜叶。“你归我了。” “好,我以后就跟着皇嫂了,皇嫂你得管我饭啊。”老六巴不得归她了,就怕她拒收。 “管不起。”苏若水果然拒收。 “我饭量很小的。” 男人嘴里果然是没实话,苏若水准备的一大桌子菜,连一滴汤都没剩下。 五个皇子加上苏若水和刑天麟一共七个人,二十道菜吃个精光,这叫饭量小?有一个饭量小的吗?他们要是去吃自助,自助餐老板都得哭死。 吃完饭他们陪着苏若水到三王府的花-园散步,吃多了是要走走才好。 花-园里有一个大大的池塘,满塘的荷花真令人心旷神怡。这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苏若水面不更色的背诵着《爱莲说》。 三皇子看看荷花又看看苏若水,真是一样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叶孤元历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一种爱叫欣赏。 “皇嫂,你要是喜欢我把这些花全刨了给你送去,怎么样?”六皇子真大方,拿三王爷家的花送人情。 苏若水点着他说道:“此念欺心。” “本宫这叫借花献佛。”六皇子还挺会说话的,既为他拿别人家的花送情找到了借口,又奉承了苏若水一下。 可惜苏若水这尊佛不领他的人情。“别人家的花不能惦记,有机会看上一眼那是你的福份,绝不是你的缘份。” 她忽地转过身对三皇子说道:“爱花的人最懂惜花护花,绝不会把它连根刨了然后插到自己的花瓶里,是吧?” “嗯,如果这池塘不适合养它,我会给它另选地方的。” “你不是花怎知花适不适应这池塘?你看这水不清,你看这泥包泥裹,你却不知泥下有藕,藕本无心,它非旦不嫌弃泥塘还喜欢得很。” 三皇子笑道:“我岂不知泥下有藕?我还知道藕心有丝。” “有丝不乱才有这满目荷花啊。” 有丝不乱?是啊,他们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乱了丝,有丝不乱才能维护住这满目荷花的盛景。 乱了丝才绞得自己心痛难忍,乱下去还会破坏这满目荷花的景象,搅乱了池塘只怕毁了藕也葬了花。 皇后很快就定下了十个人选,她又召苏若水进宫议事。苏若水自然无有异议,她说是谁就是谁吧。皇后这次找她不是议留谁不留谁,而是要给她们定出级位高低。 “她们出身都是一品二品大员之家,倒令本宫有些为难。你看看定谁为良娣,定谁为良媛。”皇后又把名册递到苏若水面前。 “臣媳对各位小姐都不了解,实在无从比较。况且臣媳双目昏昏不会识人,一切但凭母后定夺就是。” 苏若水恨不得撕碎名册,一个都不许进太子宫才好,还让她给定个谁高谁低? “你倒会躲清闲,这是你太子宫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是你陪太子过日子还是我陪太子过日子?” 皇后沉下脸,她老人家生气了。 ... 第217章 选宫 ?苏若水淡然一笑,并没有很往心里去。她知道皇后这是心里发虚,故意用愤怒掩饰内心的慌张。 知子莫若母,她是心知肚明的知道叶孤元弘对纳妾这回事肯定持反对意见的。 皇后就是担心叶孤元弘不会接受纳妾,才趁他不在家强行把这件事定下来。 排名份也绝不是没事找事,没名份的女人是没地位的。叶孤元弘可以随便的处置,像素梦、素萍都是皇上赐下去的,结局不照样是任由六殿下蹂躏? 有了名份就大不相同,良娣的品级是正三品,即使是太子也不能轻慢她。无过则不能受罚,休弃她也必须有凭有据有正当理由。 “母后教训的是,臣媳这就排序。”苏若水做事真是有速度,说排序立马就排序。 小太监准备好文房四宝,宫女磨墨。苏若水提笔就写下了良娣、良媛、宝林、承徽、昭训、奉仪、才人,七个太子妾室的品级。 然后打开名册,从后往前看把最后面的三个人名填到才人处,倒数第四、第五往奉仪处填。 “杜玉珍?”苏若水想起三王府里他们哥几个说过的话,杜玉珍被拉上公堂遭到了巨大的羞辱,她进太子宫对太子的名声有损。 这杜玉珍竟排在倒数第五的位置上,苏若水停了一下,想想没有把她的名字写上去。 然后从名册上面开始一个一个往下抄,苏若水的想法是皇后写的名册虽然没有定下名份,她肯定是把她最中意的排在最前面,对苏若水来说谁排在哪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顺皇后的意往下排吧。 几个人名而已,很快就写完了,宫女捧着给皇后呈了过去。 “母后,臣媳把杜玉珍拿掉了,其余九人俱有排名。”苏若水微微颔首,恭立在侧。 “为何要拿掉她啊?” “她与臣媳自幼交厚,臣媳知她素有男儿一样的湖海豪情,只恐她不惯这宫中束缚。” “这杜玉珍本宫也有所耳闻,性子是野了点,不过她擅交际人缘好,这些人个个都是她的闺中蜜友。”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妾妃们都是面和心不和,须得有这么个人帮你。” 皇后也是用心良苦,叶孤元弘纳妃是早晚的事,所以她觉得对于苏若水来说早点在太子宫练练,总比突然当上皇后面对后宫嫔妃无从下手的好。 而管理后宫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她连太子宫里的十个妾室都管不好,她有什么资格做皇后? 做为一家之中的执法者必要立威,那么当你责罚了谁的时候,谁的心中都会有怨恨。 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出面替你唱红脸,杜玉珍擅长交际又是苏若水的发小,这个人选皇后是思虑了很久才定下来的。 “别的人你要撤就撤吧,杜玉珍还是留下。” 皇后说话了,苏若水只好把杜玉珍的名字添在了奉仪后面。 皇后本来想把这十个姑娘都召进宫来,当面的看看然后再定名份,就这么随便的写上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不过一想看也看不出什么来,苏若水既然这么定了,那就不折腾了,关键苏若水的定法也挺合皇后的意。 “名份既定就择日让她们住到太子宫吧,你们多在一起熟悉熟悉也利于和顺。”皇后这就想往太子宫里抬人了,她怕叶孤元弘一回来就塞不进去了吧? “母后,臣媳之意不如先让她们入宫学些宫仪,臣媳也需要点时间收拾一下太子宫,过于简陋也未免委屈了她们。” 苏若水是一点也不希望她们住进太子宫,可也没办法,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闹心的日子晚来一天是一天。 “嗯,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就这样吧。” 苏若水回到太子宫就一步一步的量起了太子宫殿到底有多大,她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走了一整天也没走完三分之一。 太子宫这是她和叶孤元弘的家,而现在她要分出十个宅院给别人住,哪个大些、哪个小些、哪个离哪个近些,要考虑到的东西真是方方面面。 按苏若水的想法干脆扯个帐篷把她们都塞进去就完了,或者弄一间屋子打造几个上下两层的木床,给她们弄个统一的宿舍。 当然这都是不可能的,她们每个人都必须有个自己的院子,至少要有正房、厢房、杂物房、下人房、小厨房…… 品级高的还得有个自己的宫殿,无论住的环境还是吃穿用度都得按品级高低调配。 转了两天苏若水还没拿定主意让谁住哪里,一想这些她就头疼,一想到太子宫的某一部分要让别人霸占了,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她们占的不只是房子,她们分走的也不只是粮食,她们得到的更不只是银子,还有人,还有叶孤元弘啊。 “娘娘,您总该先给自己挑个宫院啊。”常忠好心的提醒苏若水,这两天苏若水总是在说这里给谁住合适吗?那里给谁住合适吗? 她就没说过一句‘本宫住这里合适吗?’,看来她心里没有给自己选地方的概念。 常忠怕她把好的宫殿都划给别人了,自己到最后反而要将就,那真是太委屈了。 “我?”苏若水很震惊,她真的没有给自己另选一处的概念。 她从嫁入景阳宫开始就是和叶孤元弘住在一起的,吃、住都没分开过。到太子宫也没有跟叶孤元弘分居过,他们一直在一起的,现在她也要有个自己的寝宫了? “是啊,娘娘,其实兰芷殿就是太子殿下特意为您打造的。”常忠当然知道兰芷殿费了叶孤元弘多少心血,兰芷殿的正堂就布置得跟苏若水的闺房一模一样。 兰芷殿,规格逼近坤宁宫,仅比坤宁宫小了不到五平米。这是经过精密测量和计划的,因为超过了就是僭越。 “不,我不去兰芷殿。”苏若水不喜欢而且还有点忌讳那个地方,那是存封记忆的地方,那是叶孤元弘为苏若水的前身打造的,那里的一切都是死人留下的。 ... 第218章 城东断崖 ?苏若水特别不喜欢兰芷殿,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不喜欢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那是叶孤元弘用心为她的前身打造的。 她不希望叶孤元弘心里有别人,不管那个人是谁,哪怕是她的前身也不行。 她其实可以永远守住她是穿越而来的秘密,她之所以对叶孤元弘和盘托出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做别人的影子。 不愿意陪在叶孤元弘身边的人是她,而住进叶孤元弘心里的是另一个苏若水。 她就想要一份纯纯的爱情,可命运偏偏如此捉弄。叶孤元弘的身份注定了她得不到洁净如水的爱情。 梦太美了就容易碎,从与叶孤元弘洞房相遇的那一刻起,苏若水就沦陷在一个美丽的梦里。 在那个回忆编织成的网里全是美好,美的如虚如幻,好的如梦如电。 那是个比她想的还要完美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可美好的故事总是不会太长,到结局的时候总是破碎的让人不忍指触。 皇后的一句话就把她的‘童话梦’碎了一地,碎得拾不起也补不全。 她亲笔给那些妾室们写上编号,排出个阶梯式的品级。谁知道她每一笔落下都如同挥出一刀,毫不留情的砍在自己的心坎上。 皇后对此却很不满意,看她如此快速的排序分明是在应付自己,只是看在她没有反对纳妾的面子上才没有让她重新排序。 皇后的宽容和忍让,苏若水一点也没有体会到。她只以为自己的排序似乎是合了皇后的意,故而她算是过了一关,就跟考试一样,合格了就行,她也做不到满分。 “娘娘,兰芷殿是离这里最近的大宫殿了,万一皇后把它指给别人,您以后想见太子殿下就得绕路了。”常忠是替她着想,也是替太子着想,他知道太子爷肯定想离太子妃近一点。 两个宫殿离的近,白天有空就可以过去,离的远就够不着了,而侍寝那要多少天才轮得到一次? “我就住这里不行吗?”苏若水就没有离开内宫的打算,她一直是在这里住的,为什么要搬出去? “当然不行,这是太子殿下的寝宫,太子是破例准您住在这里,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娘娘,自然没人说什么。” 就是说以后不只是不能天天跟太子住一起,就连天天守着他的空屋子也不行了。 苏若水突然想摔耙子,不干了!不当这个太子妃了,行不行? “那,以后是不是太子在哪院里留宿就陪哪位娘娘吃早饭?”苏若水对宫里的生活真是一点不了解,她虽然在皇宫里住过一阵子,可她真是足不出户。 景阳宫也罢,太子宫也好,叶孤元弘对她都是百依百顺的,什么规矩都没有,以至于成亲快一年了,她还什么规矩都不懂。 “不是的,太子殿下应该是一个人用膳的,他可以召别的娘娘陪着,无召是不能陪太子用膳的。”常忠缓了一下,说道:“就是皇后无召也不能陪皇上用膳。” 苏若水明白了,她一直陪太子用膳在别人眼里也是特权级的破例。 原来正常的夫妻生活在皇家根本就没有,最基本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都是在叶孤元弘的恩赐下才有的‘特权’。 苏若水竟然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享受那么高级别的‘特权’,她苦笑,怎么一点优越感也没感受到呢? 当高级别的特权成了习惯,也就不知道他有多‘珍贵’了,自然也没有特意去珍惜它的想法。 苏若水想了想先给自己挑了‘琼花殿’,常忠叹口气又开口劝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琼花殿,院子里有好多的琼花树,是太子没事的时候去赏琼花的地方。 只有琼花开的最好的时候太子才去坐上一会儿,平时那里很冷清。 琼花殿其实只是个闲置的偏殿,如果不是看在那几树琼花的份上,根本不会在那个地方建个宫殿。 琼花殿很小,按品级分给太子的妾室的话最多也就配个正七品的昭训,莫说良娣、良媛就是分给一个正六品的承徽,人家都会有意见的。 “怎么了?”苏若水不在乎房子大小,关键是她很喜欢琼花殿,在那里她第一次做饭给叶孤元弘吃,那里第一次给了她家的味道。 “您要是选了琼花殿,别的娘娘都会去抢小宫殿住了,谁敢住得比您阔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还没进门呢,麻烦就这么多了,苏若水烦躁得不行。 “我就选琼花殿,大不了扩建。”苏若水长出一口气,不想再为这些事烦心了。“常忠,给这些娘娘安排宅院的事就交给你了,兰芷殿不动,其余的随便你吧。” 兰芷殿,苏若水虽然不喜欢但也舍不得给别人。 苏若水不会骑马,也没有坐轿,更没带一个随从。她穿一身便装悄悄的走出太子宫,一步一步走到东城门口。 上一次到这里来是坐着太子銮驾来给皇儿送行的。叶孤元弘南下的时候曾说过,刑天麟立下了军令状,如果苏若水出城一步便是他的死罪。 苏若水静静的走上前,混在排队出城的百姓里。她没有大张旗鼓的带着仪仗,也没有穿得很奢华。 极普通一身棉布衣裳,身上没有一点首饰。只要不惹出什么事来,应该没人会知道她出城了。 帝孙陵,在城东断崖下。苏若水徒步登山走到断崖之上,上次御马曾把她带到这座山上。 如果不是她中途离开马车,或许她那时就长眠在这断崖之下了,就不会有如今的帝孙陵了。 苏若水站在悬崖边上向下看着,下面是豪华的帝孙陵,还有许多的兵士在那里把守。 苏若水不敢走近,那样会被人发现,会暴露她的身份,她不想让人前呼后拥的围着她。 她只想卸去太子妃的身份,以一个母亲的视角远远的看上一会儿。 滚滚而落的泪水、轻轻颤-抖的肩膀、落日洒下的余晖…… 突然她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抱的那么紧,紧得她无力挣扎。 ... 第219章 述情 ?苏若水心头一惊,她双-腿分开刚要用力下蹲,后面的人轻柔的唤了一声:“若水。” 苏若水身子一僵,那人竟然是刑天麟。他这个隐卫当的还真是成功,苏若水原来一直在他的视线中。 “放开。”苏若水沉声命令他松手,可他并没松手还抱得更紧了些。 “你放开我,我不会跳的。”苏若水不耐烦的嚷了起来,她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刑天麟的出现让她很不开心。 “我知道。”刑天麟轻轻的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苏若水的心就像突然被撩动的琴弦一样,猛的一颤,猛的一击。 “天麟,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苏若水抓着他的手想要掰开,可他的力气比苏若水大得多。 “不,我们不回去了。”刑天麟知道机会不会重复出现,这是他和苏若水重逢后老天给他的第一次表白内心的机会,如果他不能把握住,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虽然他们天天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但他们连一句超越规矩的话都没机会说。 “若水,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不讨厌我。咱们走吧,天高地远去哪里都行。你弃妃位我弃官,从现在起我们只要开心快乐的过一辈子,不要高官厚禄,不要荣华富贵。” 刑天麟初见苏若水时只是很喜欢她,看到她笑自己也觉得开心。重逢之后亲眼看到苏若水经历的种种,他发现了解的多一点,他就陷的深一点。 一点一点不可自拔,他亲眼看到叶孤元弘那个冷情太子为她变得温柔无双;叶孤元历那个风-流才子为她变得如痴如傻;叶孤元明那个纨绔子弟为她变得若疯若狂;叶孤元恒那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为她变得深沉内敛。 刑天麟没有资本和任何一个天家皇子比,而苏若水举手投足间就折服了四位皇子。 他只能把所有的爱恋都深埋在心底,她是那么的闪耀而自己是那么的卑微。 皇后一下子给叶孤元弘添了十房妾室,刑天麟看着苏若水背地里红泪偷弹,他心都要疼碎了。 他终于想明白了,皇室无情,任何一个天家皇子都没办法跟他比,他是最有资格给苏若水幸福的人。 “若水,你想要什么的样日子我们就去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们可以隐居山林,一起打猎、一起钓鱼、一起砍柴、一起做饭,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要陪着我就好。” 苏若水脖颈微凉,她不舒服的侧了侧头,刑天麟的泪水都滴到了她的领口。 “我们也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买个宅子,你每天写字、画画、绣花、弹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不能给你太子妃的荣耀,但让你过上富足的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刑天麟不断给苏若水描述着各种各样的幸福生活,苏若水多么希望跟她说这些话的人是叶孤元弘。 如果他愿意放弃太子之位,苏若水会拼尽全力给他一个春天。 苏若水知道这只是个幻想,为一个女人丢弃江山,这种事叶孤元弘一定做不出来。 苏若水不是个贪心的人,她只想要一个丈夫,一个孩子,一个简单的家。 她的丈夫只不过出一趟远门,再回来就已经不只是她的丈夫了,她只是她丈夫的十一分之一。 而且这才只是个开始,皇帝每三年一次选秀,她会慢慢变成二十分之一、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她的孩子连出生的权力都被强行剥夺了,连婴儿都没有做到,只是个三个月大的胎儿就长眠于脚下了。 她的家,她的家是全天下最大的家,她却被逼得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她抬头看看昏黄的天空,热泪滔滔迷蒙了双眼,她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刑天麟不再说了,他知道苏若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松开手转到她的前面,双手搭着她的肩膀,静静的看着她嚎啕痛哭。 苏若水哭得昏天黑地,不知哭了多久,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只见刑天麟站在她眼前,两个人泪眼相对。 “若水,哭够了就忘了这一切吧。我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让你笑,但我保证不会让你再落一滴泪。” 刑天麟的双手紧紧的包裹住她的一双小手,深情的看着她:“我们走吧,天快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出宫来找我们了。” “天麟,谢谢你。”苏若水承认自己的确是不讨厌刑天麟,而且很欣赏他。 但也仅此而已,莫说现在纳妾只是皇后的意思,就算是叶孤元弘的意思,苏若水绝不会在夫妻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投入别人的怀抱。 第一段感情没有经营好,第二段感情更应该慎重。就算苏若水有选择别人的想法,她也会先处理好第一段感情,等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再去做出选择。 一冲动就和别人跑了,那绝不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那不是追求幸福的勇敢,而是放纵感情的盲目。 “我只是有点难过,谢谢你陪着我。”苏若水抽出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不!”刑天麟张开双臂挡着苏若水,他不想回去,不想再回太子宫了,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痛苦的漩涡里挣扎,而自己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 “若水,我知道你爱着太子,可是他注定不是你一个人的。他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又怎么样?可是我不一样,失去你我就失去了整个世界。”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就会发现你的世界更广阔。” 刑天麟知道苏若水对他没有爱恋,可他不想就这么回去。回去,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若水,放弃这次机会,你以后可能就没机会离开了,要知道你真正痛苦的日子还没有开始。如果你只是不愿意接受我,我们可以做兄妹。” 苏若水轻轻的摇摇头:“我不能这么一声不响的走,我一定要见到元弘,我要当面问问他。” ... 第220章 天要热了 ?纳妾是皇后的主意,不是叶孤元弘的错。苏若水痛苦是自己的心胸不够宽广,她做不到‘不妒’。 她深受现代化教育的影响,她渴望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她要问问叶孤元弘像她这样根本就做不到‘贤良淑德’的女人,他是不是还愿意像当初那样爱她? 如果他不爱了,那苏若水的心也就不痛了。如果他还那么坚定的爱,恐怕痛的就不是苏若水一个人。 只要他爱,苏若水宁愿陪他一起痛。如果他不爱了,苏若水的心一紧,如果他不爱了怎么办啊? 如果他也像皇后那样的要求自己‘不妒’,她该怎么办啊? 此情本应长相守,君若无心我便休。苏若水打定了主意,如果叶孤元弘真的欣然接受这纳妾的安排,如果叶孤元弘真的要求她做个‘不妒’的大妇,她便抛弃这太子妃的荣耀,放弃这东陵国母的竞选权。 “三哥,你快进宫问问去。”九王爷抓起三皇子的龙袍,亲自侍候他更衣了。 叶孤元历也忘了叫人帮忙,自己就穿起了衣服。 “别去了,我都问清楚了,我会骗你们吗?”六皇子阴沉着脸,用力的坐进八仙椅。 今天六皇子进宫探母,无意间听到宫女们谈论太子纳妾。他细细询问了一遍,又去母亲那里求证了一下。 果然太子纳妾是事实,都已经定下来了,现在人都在宫中学宫仪呢。 “咱俩去找皇嫂的那天,皇嫂就是进宫议这件事的。”六皇子想想就觉得心口沉闷,他们哥俩谁都没看出来皇嫂是刚议过给太子纳妾的事。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皇嫂的情绪不对,以皇嫂的性格知道三殿下病了,如果想来探病应该当时就过来的。 为什么要等一天?她肯定是心情糟透了,第二天还过来给他们做好吃的,陪他们说笑,可她的心事有人理会过吗? 苏若水不需要别人去理会她的心事,她自己悄无声息的整理起自己的心事。 自叶孤元弘走后,她为叶孤元弘制作了整册的《白蛇传》小人书,画了一幅叶孤元弘的画像,做了两个琼花状的荷包,绣出一幅国宝级的精品发绣山水图。 她还被苗世英先软禁在凤阳宫后关押到天牢,期间耽搁了一月有余什么都没法做。 一样一样东西摆在面前,哪一样不是她呕心沥血之作?哪一点一画一丝一线不是倾注了她的思念? 苏若水把东西收拾好,走出内室见流风和蔽月坐在外间一人拿个绣棚在绣花。 她们见苏若水出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给苏若水见礼。 “罢了,绣你们的吧。”苏若水也不需要人侍候,她只是想一个人在太子宫里走走。 “娘娘。”流风拿着绣棚过来向苏若水请教道:“这里绣个什么好呢?” “你想弄个什么东西呀?”苏若水见她绣了一只蜻蜓,便建议道:“在下面绣个荷花骨朵吧。” “嗯,我就是在想绣朵什么花好,我在绣团扇啊,天要热起来了。” 是啊,天要热起来了。苏若水转身又走回了内室,为他弄了那么多东西,给自己弄什么了? 苏若水也要绣个团扇送给自己,以后叶孤元弘要忙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像以前那样的爱自己?以后,不,从现在开始要学会自己疼自己了。 选好了绣布,提笔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扇面有限全诗是写不下了,从右往左自上而下二十八个字娟秀而又灵动。左侧留白处用彩色绣线绣了两只上下翻飞的蝴蝶。 拿出绣山水图剩下的头发把那二十八个字认认真真的绣了上去。 两天后精工细制的团扇做好了,象牙雕刻琼花花纹的扇柄,七彩琉璃扇坠。 苏若水对这个团扇很满意,算是她主动为自己打造的第一件奢侈品。 花钱果然能让人心情好很多,她笑吟吟的拿着团扇欣赏,纯金的扇圈、淡黄-色素绢扇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透着精致。 “娘娘,三殿下求见。”流风进来报事,苏若水随手把团扇放到床上,便跟他出去了。 叶孤元历带了张礼单过来,都是些平常的礼物,大概就是别人送给他的,着下人随便挑一份就送来了。 叶孤元历听说太子纳妾一事,便过来看看苏若水。当然表面上的说辞是过来感谢皇嫂前几天过府探病。 “久居京城也实在没什么新鲜的,臣弟想寻一依山傍水、鸟语花香、远离尘嚣之处建个别院。”叶孤元历淡淡一笑,给人的感觉很飘忽就像这个尘世离他很遥远似的。“不知皇嫂喜欢什么地方?给臣弟提点建议参考一下。” “这个我真帮不上你,不论什么地方你喜欢就好吧。”苏若水哪有心思管他在哪儿建别院?他想出去散心是好事,至于去哪儿散,那谁管得着? “光是我喜欢就没意思了,也要皇嫂喜欢才好,京城住得闷了,皇嫂也好去臣弟那里避避暑,游览休憩一番嘛。若得玉人生欢喜,何妨重建广寒宫?” 大殿很是空阔,一点都不闷热。为何苏若水忽的一身汗出?如同被扔进火炉一般燥热。 这三殿下是不要命了吗?公然跑到太子宫里来调-戏太子妃? 原来他不是要出去散心,也不是想建什么别院,他想拐太子妃跟他私奔。 他想的还真美,‘重建广寒宫’?你就建个‘凌霄宝殿’,叶孤元弘不也得给你扒了吗?不看在都是一个爹生的份上,祖坟都刨了你的。 苏若水强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扯出一丝不大自然的笑容:“天还没那么热,不至于到处避暑去。” “天说热不就热了吗?都入了伏了,谁逃得过时令啊?”叶孤元历淡淡一笑:“凡事预则立,不提前做好打算,等天热起来就来不及了。” 皇兄都纳了妾了,你以后还有什么幸福?等皇兄回来,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这都想不明白? ... 第221章 流言四起 ?叶孤元历,无数少女的梦里情郎!先天生的相貌眉眼如画,后天养的气质举止优雅,论地位是帝王血脉,论学识才冠东陵。 毫不夸张的讲如果把他看苏若水的这种柔情似水的眼神以及这淡淡亲和的笑容送给别的姑娘,足够电晕一群人的。 苏若水心里也是很感动的,这个时候他能过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的。 他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只要自己点点头,他立马就会放弃王子之尊,带着自己远走高飞。 苏若水真的相信叶孤元历会一生一世好好的呵护自己,她真的相信叶孤元历有能力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但她真的是爱而且深爱着叶孤元弘,对叶孤元历她只有感动,没有悸动。 真爱都是糊涂的,而她却无比的清醒,所以她知道自己是不爱叶孤元历的,对他只有一种欣赏的好感,希望他会过的好一点,仅此而已。 苏若水几乎能看清她身边所有的男人,唯独对叶孤元弘没有信心。她只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也知道他从前是爱着自己的。 却不知道他会爱自己多久,不知道他爱的有多深,如果能有自己爱他的一半多,苏若水就知足了。 “天有四时,地有寒暑,月有圆缺,人有悲欢。这都是正常的,人生每一天都处于变化之中。再说要不要出去避暑也得你皇兄说了算,夫妻本是同林鸟,哪有风起便孤飞?” 苏若水必须承认他们的夫妻感情遇到了第一道坎,的确面临着一种考验。 或许他们会因此而吵架,或许他们会因此而离心,或许什么可能都会有吧。 但是在考验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选择放弃,这和当逃兵有什么区别? 乌云压顶、风满西楼之时苏若水不会立马就选择离开西楼,去别人家的屋檐下准备避雨。 山雨将至,苏若水准备和叶孤元弘一起迎接。有屋一起避雨,有伞一起挡风,什么都没有就一起淋着。 苏若水不是死缠烂打的赖在叶孤元弘身上,只是她不愿意先做出放弃的选择,让她放弃这段感情唯一的理由就是叶孤元弘先放弃了。 如果叶孤元弘真的不在意她了,那么她一定会比叶孤元弘放弃的更彻底。 “是啊,皇嫂说的有理。不管什么时候皇嫂莫忘了小弟那里永远有个遮风避雨的别院随时恭候皇嫂。”三皇子站起身来冲苏若水深深一揖:“臣弟告退了。” 皇宫里十个一起学习宫仪的姑娘都是从一品二品大员的官府千金中挑选出来的。 进宫学习宫仪其实就是走个形式,哪一个宫仪都是自幼便接触的,她们都是榜上有名等待选秀的。 前几天倒也相安无事,都学的很好也都相处的很好。不知从何时起宫里关于杜玉珍街头与人争吵,被关进了府尹大牢的事又一次被传得沸沸扬扬。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版本更有噱头,上一次重点讨论的都是她在街上如何与人争吵,听说被人指认成了小白脸,这可真是够滑稽的。 而这一次的重点则放在了她被关进了男牢,那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听说牢里没有被子,睡觉会不会掀衣服?听说牢里上厕所一天就出去一次,那憋不住了怎么办?听说…… 听说,听谁说?府尹大牢的事当然去问齐秀琴啊,她可是府尹大人的千金。 各宫的宫女、小太监、老嬷嬷都各种理由各种制造机会的接近齐秀琴,有偷着打听的,有当众就直问的,齐秀琴被问得晕头转向。 原来京城府尹齐大人还帮着撒谎骗杜大人,明明杜玉珍是被在大牢里,却说她跟着齐秀琴出城玩去了,其实齐秀琴就没出过城。 其实齐秀琴就没多过嘴,她什么也没说啊,倒是来问她的人比她知道的多。 宫里跑得最快的就是消息,什么消息跑得最快?当然就是这种有滋味的八卦。 皇后听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传闻以后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之前关于杜玉珍在街上被人误当成小白脸的事,她也有些耳闻,不过没有往心里去。 这种离奇的乌龙事件皇后只当是个笑话罢了,她也不相信杜玉珍真的会被关进大牢,那能连男女都不验验就往牢里关吗? 谁想得到这件事还有幕后推手,牢头是被收买了故意稀里糊涂的把杜玉珍给关到男牢去了。 前面的事发生也就发生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怎么办?皇后怎么也想不到杜玉珍的事会瞬间闹得整得皇宫都沸腾了。 齐秀琴竟然到处肆意的宣扬,这明摆着是想整杜玉珍,而且整人的手段都放大到让人想不知道都不行的地步了。 杜玉珍在公堂丢尽了女儿家的颜面,被肮脏的男囚和狱卒猥亵的细节都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样的候门小姐能往太子宫抬?这连娼妇都不如!皇家丢不起这个脸面。 齐秀琴这个败类,杜玉珍这个祸根,她们俩把后宫都搅浑了。 其余的八个姑娘也跟着倒霉,她们都聪明的冒油,都知道该怎么办。 她们个个躲瘟疫似的躲着这种消息,这最好是不知道,当然是装不知道。 但当消息弥漫得跟雾霾似的,谁能不呼吸?她们极尽所能的在人前闭口不提这回事。 可不知为什么她个个避无可避,总是在人多广众的时候有人突然问她们一句话,肯定是关于这件事的。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刘小姐,你听说了吗?杜玉珍在大牢里奶-子都让男人咬了……’ 回身转头就是一句:‘我听刘小姐说牢子把手都伸到杜玉珍裤裆里了……’ 皇后郁闷的头发昏脑发炸,先前苏若水曾提出杜玉珍不合适,说她性子太野了。皇后当即反驳了苏若水,硬是把杜玉珍留下了。 现在传言如斯岂不是在打皇后的脸?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在说皇后有眼无珠吗? 留下杜玉珍显得皇后昏聩,连这种失节的女人都留下。拿掉杜玉珍又显得皇后朝令夕改,这不是向苏若水低头么? ... 第222章 讲故事 ?皇后真是骑虎难下了,这十个姑娘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现在闹得个个都成了长舌妇。 当娘娘是每一个女人的终极梦想,娘娘是全天下女人的表率,娘娘是全天下女人仰望的存在。 她们的素质直接被拉到村妇的水平线上,这可怎么配得上凤冠凤裙? 把她们全拿掉换人?那要得罪至少十位重量级朝臣,女儿被选入东宫是天大的荣耀,无缘无故的被退回岂不是皇后无理取闹式的羞臊朝臣? 换人,换上来的十个人她们背后的朝臣也会心生不满。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我们家的女儿?而是在别人被退回之后取而代之?我们家的女儿就是备胎级别的吗? 而且又换上来的十个家族又会被架到火上烤,谁家的孩子被退回,换上了别人,谁都会嚷里面有黑幕。 所以换人这条路是万万行不通的,那么就只有两条路了。 要么就这么坚持下去,不论好歹强行收入太子宫,是否能当个称职的娘娘以后再说,谁真的德行有亏再处理掉。 要么就取消给太子纳妾这回事,只说太子尚未回京这件事决定的有些草率。 这些姑娘学完宫仪就各自回家等待来年选秀,她们都是定下来的秀女了,只待选秀之后分宫配院。 秀女中选之后便入皇宫学习宫仪,之后绝大多数都分给皇上做嫔妃,初入宫等级一般很低。但也有一部分会被分给王爷、郡王,都是没准的事。 皇后想来想去取消纳妾肯定是不行,这次要是这么容易取消了,那下次想再给叶孤元弘纳妾会更难。 这件事必须快点定下来,换人也是不可取的。这些姑娘还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流言上。 这些姑娘进宫之时都验过身的,不管流言多凶起码她们的身子都是清白的。 流言突然之间就汹涌起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个现象不正常。那么会是谁在背后做小动作? 皇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太子妃搞的鬼,因为给太子纳妾这件事只妨碍到她一个人的利益。 对别人来说,跟谁都没有利益冲突。没有人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 皇后想给太子纳妾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怕苏若水的身体余毒尚存,怕她生的孩子不健康。 另一个是苏若水太能干了,有本事是好事,但皇后总觉得她心机太深。 心机太深肯定是不好的,尤其是把心机用到皇后身上。上次琼林宴后的账本就让皇后左右为难了一把。 这次给太子纳妃,她表面上应承,装的那么乖巧柔顺,然后来这么一手,又把皇后弄了个进退两难。 皇后越想越气闷,这个苏若水简直的不知好歹,就算你能阻挡太子纳妾,你能阻挡皇帝纳妃吗? 你现在不先适应一下这种生活,将来你会治理后宫吗?皇后的位置那么好做?没点手段你做得稳吗? 给太子纳妾是为太子着想,就不是为你着想吗?一片好心就换来你这么狼心狗肺。 皇后气闷闷的觉得胸口堵得慌,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早娶媳妇早生气’。 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是没有这些流言就好了。”说罢皇后突然精神了起来,对呀,没有这些流言不就好了吗? 皇后立马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提起那十个姑娘入宫之前的任何一件事,提一个字割舌。 流言就像被刀切了一样,‘咔嚓’一下就止住了。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坤宁宫,重重的喘着粗气:“杜杜杜” “好好说话!”皇后让他弄得神经都绷紧了,他整不出一句话来,多急人? “是是是。”他用力的喘了两口气:“杜玉珍上吊了。” 杜玉珍被这件事折磨的都快疯了,在牢里被人肆意的欺负,在家里遭了毒打还被关了禁闭。 她以为她的人生从此就算完了,没想到突然接到宫里的通知她被选为秀女要成为太子身边的人了。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只要能混到叶孤元弘身边,她相信她会越来越好的。 进了宫开始学宫仪,她心花怒放的,总算是和以前的那段黑暗彻底告别了。 没想到从前的羞辱又一遍遍袭来,她想要忘记的镜头总是被人不经意间又在她面前放大。 她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得连渣都不剩了,午睡醒来后室内无人,她忽然觉得睡着的感觉不错。 反正她已经成了东陵最大的笑柄,活着也只是个被嘲笑的笑料,不如一挂解千愁了。 皇后闻言大吃一惊,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在宫里学个宫仪还学出人命来了。 “死了没有?” “解下来了,御医已经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王嬷嬷让奴才先来禀报一声。” 皇后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杜玉珍已经缓过气来了,脖子上一道紫青色的勒痕,看来不是闹着玩的。 皇宫里的流言刹车般止住了,皇宫外的流言却涨潮般止不住了。 万里长江总有个源头,树高千尺总能寻到根。话说那一天苏若玉带着两个丫头到灵云寺进香,刚拜罢送子观音想去求支签,一转身见六皇子叶孤元明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苏若玉大白天的就打个激灵,不像是见到了六殿下倒跟见了鬼似的,吓得脸色惨白,招呼也不打,签也不抽了,抬腿就朝外跑去。 “嫂子,你想去哪儿呀?”叶孤元明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稍用力往怀里一带,苏若玉站立不稳直接抱住了六殿下。 “啊。”苏若玉吓得一尖叫,赶紧的推他。 叶孤元明松开手,掸了掸龙袍,笑道:“嫂子,你总这么热情吗?” “参,参见六殿下。”苏若玉稳稳心神,这佛门净地他不会乱来的吧?苏若玉看着他,不知怎地大-腿就有要抽筋的感觉。 “不必客气。”叶孤元明不在乎什么佛门净地,只是今天他对苏若玉没兴趣。“听说你跟杜玉珍关系不错,我特意过来给你讲个故事。” ... 第223章 太子归来 ?苏若玉当然不希望她夜钻下人房那段香-艳的故事广泛流传,因此她乖乖的到杜府把六王爷讲给她的故事说给了杜夫人。 秀女进了宫,家里人想再得到点她们的消息就难比登天了。 尽管那些高官的老婆个个都是诰命夫人,但外命妇无诏是没有机会进宫的。 苏若玉不同,她是太子妃的姐姐,她不用进宫也能知道宫里的事。所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苏若玉说的话是有权威性的。 其实太子妃还真就不知道宫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她根本没心情进宫。 正好太子宫需要给那些新的女主人们收拾房子,苏若水以此为由不进宫了,连安也不给皇后请了,皇后为此更添一缕闷气。 苏若玉虽然不知道六王爷给她讲的故事是真是假,但她必须原汁原味的复述,陪她一同进入杜府的丫环就是六王爷的人。 她是一点花招也没办法耍的,不过六王爷还真没有造谣,让她说的都是宫里发生的真事。 秀女们在一起学宫仪,本来很好,忽然之间流言四起,杜玉珍禁受不住众人羞辱,白绫悬梁欲寻自尽,幸亏发现及时解救了下来,脖子上的淤青非常严重。 皇后震怒力止流言,现在宫里总算是没人敢当面说这些事了。至于流言都说是齐秀琴传出来的,皇后也没找到证据,只好不了了之了。 皇后能不了了之,杜家能不了了之吗?杜茂卿怒冲冲到府衙找齐大人理论,说他教女无方到处乱嚼舌根毁人清誉。 齐大人一听就火冒三丈,到底谁教女无方?是谁家的女儿打扮的半男不女的,到大街上胡行乱走? 两个人吵到最后竟然动起手来,两个二品大员扭打在一起,满地乱滚,衙役和侍卫们好一顿撕扯才分开他们。 从此两个人天天上殿打本,对参对告对着揭对方的老底。两个人都把对方多年的罪证收集齐全了,皇上这回可真省力气,不用调查全都齐了。 两个人告来告去全都傻了眼,这不就是在自掘坟墓吗?两个人赶紧的对着撤诉,对着道歉对着承认错误。 皇上一看就这么两个小丑似的蠢材能当二品大员,这是对皇上智商的侮辱还是对东陵朝廷官员素质的侮辱? 京城府尹降为常山太守,从正二品降到了正五品。户部尚书降为济州知府,从正二品降到了从五品。 别人家的姑娘被选入宫中为秀女,或多或少都沾点光,他们两家闺女进了宫,自己反而遭了贬,憋气窝火还怨不着别人,都是他们自己闹的。 齐秀琴和杜玉珍从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变成了五品小官家的女儿,宫中流言闹得那么凶,皇后肯定要处罚她们。齐秀琴和杜玉珍都被降到了才人。 杜玉珍原本就只是个奉仪,降到才人也只降了一级。齐秀琴原本可是宝林,一下子降到底,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感觉。 这个黄圈子本就是这样祸福难料、瞬间起风云的地方。皇后见她们宫仪也学了二十来天了,流言也止住了,便问苏若水房子收拾的如何了。 “回母后,已经完备了。”苏若水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全都交给常忠处理了。钱也不知花了多少,反正她已经不在乎钱了。 “很好,三日后把她们抬到太子宫,你们要和睦相处,不可以争风吃醋。” “臣媳理会得。” 回到太子宫苏若水就不停的走,好日子还有明天一天了,后天这里就要迎来十个新主人了。 她不说话,走的也不快,就是不肯停下来。她要好好的享受现在的时光,现在的太子宫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好好的把现在的太子宫看到眼里,刻到心里。 天黑了下来,她提着灯笼走。身边的宫女、太监悄悄的换了一批又一批,除了刑天麟没有人能坚持陪她一直这么走的。 “殿下,您走了一整天了,回去歇息吧。”刑天麟绝不是怕累,他脚早就磨出泡来了,他知道苏若水也好不到哪去。 苏若水一言不发就继续走着,一天算什么?走一辈子多好啊。 太子宫所有的屋角都挂起了红灯笼,站在太子宫的院墙上一眼望去,那一片片红光照得人心暖烘烘的。 挂红灯必是有喜,可为什么一点喧闹的声音也没有呢?有喜事为何不摆宴庆祝? 叶孤元弘掰着手指头算算,他离家五个半月了,如果苏若水有了身孕,应该也有快六个月了,莫非是她有喜了?怀孕没生当然就挂红灯不摆筵席了。 ‘卿卿,你太棒了。’叶孤元弘跳下院墙,跟做贼似的躲着侍卫潜回他的寝宫。 太子銮驾还在三百里以外,他是偷着跑回来的,太子回朝得先上金銮殿见皇上,后去皇宫见皇后,然后才能去见母妃和太子妃。 寝宫内外两间都没人,他走进内室一切都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桌上的两个灯台燃着十根蜡烛,屋里亮如白昼。 枕头上放着两个琼花状的荷包,他拿起来闻闻好香的琼花味,里面塞着满满的琼花花瓣。 这么别致的荷包他从没见过,他轻轻的摩挲着荷包,这一针一线都透着浓浓的情味,娘子真是用心了。 抬头见桌子上摆着一柄团扇,他拿起来一看真是了不得。纯金的扇圈,细绢的扇面,象牙雕花扇柄,七彩琉璃扇坠。 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这扇子是用什么绣线绣的?怎么这么黑亮? 东陵没有这么好的绣线,这扇子应该是番邦进贡来的吧?叶孤元弘没看出来那些字是用头发绣的,不过几行诗他倒是看懂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叶孤元弘嘴角慢慢弯起,这字迹颇像苏若水的,莫非是她绣的?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些幽怨的调调,像谁抛弃她了似的。 “娘娘”流风走到屏风后唤了一声,没有应声她便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 第224章 一天的时差 ?叶孤元弘拿着扇子随意的坐在床上,流风掀帘子走进内室抬眼便愣住了。 “殿下?”流风惊讶极了,毫无征兆的太子爷就出现了。流风反应过来以后赶紧给太子爷见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嗯。”叶孤元弘清冷的音调是一点没变,脸上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咱们宫里有什么喜事啊?” 叶孤元弘见这么晚了太子妃都没上-床休息,他就有点不高兴。有身孕的人怎么可以不好好休息呢?一定是苏若水贪玩,下人们不上心。 “大喜事啊,皇后娘娘给殿下您” 外间传来脚步声,叶孤元弘一抬手示意流风先别说了。门声响动走进来好几个人,苏若水没有往里走,直接在外间坐了。 叶孤元弘刚要出去又怕流风笑他急着见老婆,论理也不该他出去迎苏若水,他指指外间让流风出去报信。 流风开心的转身走到外间,冲苏若水匆匆一福,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苏若水没精打采的看她一眼:“什么事呀?” 现在还能有什么好事值得欢天喜地的?苏若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太子殿下回来了。”流风笑得合不拢嘴,这天大的好消息总能让太子妃高兴一下吧? 谁知苏若水就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刑天麟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流风,流风点点头又说了一遍:“真的,太子殿下真的回来了,他” “出去!”苏若水没好气的吼了她一嗓子。 “娘娘,我说的”流风懵了,太子妃怎么听说太子回来了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呢? “我知道他回来了,你下去。” “哦,是。”流风被苏若水训得红了脸,低着头走了出去。 轻云倒了盏茶递给苏若水:“娘娘,喝口水吧。” 苏若水没接也没说话,只不耐烦的一摆手,轻云把茶盏放下,又劝道:“娘娘,水都备好了,沐浴吧。” 苏若水轻轻的摇摇头,忽啦一声七八个宫女全都跪下了。“请娘娘早些安睡。” “出去!你们都出去!”苏若水心里都着了火,烦燥的都想把房子点了,一个人她都不想再看到。 “娘娘,您早些休息吧。” “滚!都给我滚出去!” “是。”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只有刑天麟一直站在门口。 叶孤元弘坐在床上,脑子感觉都不够转了。不可能的,苏若水怎么听说自己回来会这么焦燥、这么愤怒?难道她不希望我回来? “刑天麟,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苏若水想一个人静静,不需要任何人陪她,这一天她都活在别人的包围圈里。 “娘娘,你早点睡吧,我不会走的。” “元弘回来了,你说我应该高兴吗?”苏若水抬头望向刑天麟,刑天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应该,你不是一直在盼他回来吗?” “是,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今天进宫母后说太子銮驾已到平州,他最快四天,最慢五天到京。” 沉默,深深的沉默。刑天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后算计好了太子的归期,提前一天把那些女人送进来,也许就是怕叶孤元弘会拒收吧。 苏若水只觉得气闷要爆炸,如果她不知道叶孤元弘只晚回来一天的话,她不会这么生气。明知道叶孤元弘马上要到家了,非要提前一天把人塞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苏若水快要气死了,根本没有一丝的睡意,她站起来往外走,刑天麟堵住门口:“干什么去?” “出去看星星。” “娘娘,再忍耐几天吧,等太子回来你别说看星星,你摘星星我都不管。” “我就要看星星。” “你正常点好吗?大半夜看什么星星?” “到底谁不正常?你认为中午出去看星星才算正常吗?” 刑天麟顿时语塞,星星还就是半夜看的,白天没有。 “娘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出去。夜风寒,夜露重,你也该为自己的身子想想,你也不希望太子殿下一回来就见到一个十分憔悴的病人吧?” 苏若水点点头看一眼桌子上的茶盏:“你给我倒杯水。” 刑天麟只要一挪身,苏若水就能蹿出去。 “娘娘,微臣不能进屋,一步也不行。” “那你去给我叫个人来,或者让开我自己去找人。” “我不会让开,你想喝水就自己想办法。”刑天麟不是三岁两岁的娃娃,智商没低到这么好骗的程度。 “你怎么这么执拗啊?” 刑天麟不说话,就这么执拗。如果不是担心四周有隐卫的存在,刑天麟会比这更过分的。 苏若水转身走到桌边拿起茶盏,比划又比划根本没心情喝。 ‘啪!’苏若水狠狠的把茶盏摔了,胸口剧烈的起伏,压抑不住的愤怒瞬间爆发出来。 她捧起茶壶摔到地上。 “小心烫着。”刑天麟站在门口不敢过去,只能是提醒她。 “气死我了。”苏若水一脚把桌子踹翻:“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说,你说她凭什么?” 刑天麟不敢说,只能是闭嘴,静静的看着她发泄。苏若水发起疯来还真是有力气,一点也不像走了一天的人,她抡起椅子去砸桌子。 “小心脚下,离碎片远些。” 苏若水砸了三两下,便蹲地上大哭起来。“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我怎么连家都守不住呢?” “娘娘,其实太子早回来两天,晚回来两天都是一样的,他真的改变不了什么。”刑天麟真想骂她一句‘活该’,谁让你不跟我走了,太子注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愿意等他,现在又哭,哭什么? “我没想改变什么,我只想跟他再过两天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元弘走的时候是我一个人送的他,他回来的时候我也想一个人去接他,你懂吗?一天的时差有时候能带给人一生的遗憾,你懂吗?” “我懂!”这句话刑天麟比她懂得深刻,刑天麟每天都问老天一遍为什么不早一天遇上苏若水? ... 第225章 看星星 ?叶孤元弘在里间听他们说话,越听越糊涂,这多半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以前的苏若水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助,她一直是自信满满的,好像天下就她一个能人似的。 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听她哭的肝肠寸断,叶孤元弘心疼得紧。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什么人能把这个家给拆了似的。 “我给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我那么用心,一点点细节我都要努力做到最好。一针一线一笔一画我都在想着这是给他做的,这是他的那也是他的,他的他的什么都是他的,千盼万盼盼到他回来,结果”苏若水双唇颤-抖着说:“他不是我的了。” 苏若水忍不住失声痛哭,叶孤元弘好像被炸雷霹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别伤心了,太子殿下还是您的,只不过陪您的时间少了些而已。” “我只希望他再陪我两天,让我再过两天独自霸占他的日子,我就知足了。” 叶孤元弘听懂了,怪不得满宫挂红灯,原来是给他纳妾了,添人进口当然是喜事,这大喜事却险些哭损了一枝娇花。 “这么好说话,两天你就知足了?”叶孤元弘笑盈盈的从里间走出来,这满屋的狼藉他都视而不见,就慢慢的走到苏若水身边:“两天以后你打算把本宫发配到哪儿去啊?” 苏若水缓缓的站起身,蹲得久了一起来身子有点晃,叶孤元弘伸手扶住她。 “殿下?”刑天麟身上一层冷汗,大脑快速的回忆刚才有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好在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这附近肯定有隐卫,所以没敢进屋一步。 既然叶孤元弘出现了,他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屋了。“臣刑天麟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刑天麟见他们夫妻团圆,心里真是半苦半甜。“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吧,臣告退了。” “嗯,我回来的事不许声张。” “是。”刑天麟转身走了。 苏若水微张着小-嘴还在愣愣的不眨眼的盯着叶孤元弘看,生怕这是梦境,怕一动就会碎了这个梦。 叶孤元弘刚才还有太多的话想问她,可这个时候他一个字都不想问了。 他轻轻的搂着她,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俯下身,柔柔的亲-吻她半张开的小-嘴。 苏若水麻木的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就任由他轻啄浅吐。叶孤元弘也并不着急,没有很粗暴的强攻硬夺,只浅浅慢慢的等待她的回应。 突然苏若水狠狠的一把推开他,整个人就像刚通上电似的。她努力的睁开肿得跟桃子一样的双眼,眼睛虽然小了很多,目光却很闪亮。 “元弘?”苏若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嗯?” 苏若水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像触感很真实。她捏捏他的双肩,没错,是他回来了,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你有没有受伤?”苏若水努力的看他,想把他的模样刻进眼睛里,可眼睛里有一层雾,让她怎么都看不清叶孤元弘的模样。 “没有。”叶孤元弘笑微微的拉着她的手,走到衣架前取下披风给她披上,帮她系好:“不是想看星星吗?我陪你看,好不好?” “嗯。”苏若水点点头,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久违的温情与宠-溺又回来了,苏若水忍不住泪如断线。 叶孤元弘抬手把她搂入怀中,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一只手轻轻的帮她擦泪。 她却越哭越凶,叶孤元弘根本擦不过来,干脆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上。 苏若水抱着他哭了个痛快,她自己也分不清这重逢的泪水有几分苦、几分甜、几分涩、几分酸。 叶孤元弘的衣服成了她擦鼻涕的抹布,直到她哭够了,不再流泪了,叶孤元弘把她打横抱起,就这样一个公主抱抱着她走出房门。 天上的星星很亮,坐在屋顶看星星尤其的亮。 “有没有想我?”叶孤元弘轻轻的搂着她,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好啊,那就罚你亲我一下,来。”叶孤元弘调皮的点着自己的面颊。 “那我要说有呢?”苏若水不想挨罚,便又改了答案。 “那就罚你亲我两下。” “以后有的是人亲你了。”苏若水其实很不想提这个话茬,甚至她刻意的在回避这个话茬。 她真的想一心一意的像以前一样和他好好的在一起享受没有别人的日子。 她也不知为什么就顺嘴说出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她心里满满的就装着这些事,满则溢说的不只是水。 “我对着星星发誓,除了你和你生的,任何人敢亲我一下我就打烂她的嘴。” “亲两下呢?” “打碎她的牙。” “三下呢?” “割了她的舌-头。” “四下呢?” “谁那么没脸?我给她磕一个。” “呵呵呵呵”苏若水想想也是,哪找这么没脸的女人去?“开玩笑的,不当真事。” “不开玩笑,就是真的。”叶孤元弘多年来的冷酷,让他形成了自然状态下就是一张冷脸,所以多数时候他看起来都很认真。 “闹着玩罢了,什么真的?” “发誓哪有闹着玩的?我要做不到的话,唔” 苏若水真是拦都拦不住他了,干脆上手捂住他的嘴。叶孤元弘抓住她的两只小手,笑道:“手是捂不住我的,想堵我的嘴就用嘴堵,不然我就说。” “说呗。” “我发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说到做到,做不到的话天” 苏若水真的向前俯身用嘴去堵他的嘴了,他松开她的手,两人抱在一起深情的拥吻。 “你看天上的星星都在笑你,主动吻男人,你羞不羞?”叶孤元弘开心的看着苏若水,这张脸让他魂牵梦绕了整整半年啊。 “你矜持、你羞涩、你保守,我饥-渴难耐,行了吧?”苏若水说罢饿虎扑食般又一次冲了上去,叶孤元弘可怜巴巴被她强吻了。 ... 第226章 初归 ?第二天他们起的很晚,前一天叶孤元弘拼尽全力的在赶路,苏若水不顾死活的在院子里练竞走,两个人都太累了。 夜里他们没做什么,只是抱着睡了。早上他俩可以说是饿醒的,所以也没做什么就起床了。 叶孤元弘拿着一个琼花状的荷包亲手系在床头,苏若水的绣工很精,叶孤元弘摸着荷包满眼的爱意,恨不得吞到肚子里珍藏。 “给我一个。”苏若水坐在梳妆镜前,回雪给她上妆,轻云给她梳头,她伸手管叶孤元弘要荷包。 “喏。”叶孤元弘把另一个荷包放到她的手心里,他坐在床上看她上妆。“我挂不也一样吗?你现在又没时间。” 叶孤元弘以为她是想亲自把荷包挂起来,五月节做的荷包,眼见着八月节了才挂起来,她不就是等着叶孤元弘回来跟他一起挂的吗? “这个不给你,这个挂到我屋里。” “你屋在哪儿?” “从明天开始我就住琼花殿了。”苏若水说这句话心里就酸的想哭,不过这一次她忍住了。 她哭的够多了,以后要勇敢面对,不能再哭鼻子了。 “哦。”叶孤元弘站起来把刚挂上去的荷包摘了下来,摸摸又揣入怀中。 “怎么摘下来了?” “你不是说要搬到琼花殿住了吗?”叶孤元弘明白她什么意思,他就是装糊涂。宫里的规矩他倒背如流,这不用谁提醒他。“别忘了把我的天眼石小葫芦也拿过去。” “不要,你留着吧。”苏若水知道那是他的心爱之物。 “你不要我要啊,你干嘛不让带?看不见它,我睡不踏实。” “所以才给你留下了嘛。” “留哪儿?我跟你一起搬啊,你住哪我就住哪。” “别说傻话了,我心情也不好,别让我再劝你。”苏若水收拾停当了,起身整了整衣服。 伸手拉着叶孤元弘两人并肩走出内室:“咱们好好的过好这一天。” “是一辈子。”叶孤元弘纠正了她一下。 “嗯。”苏若水可不想把时间用在跟他犟字眼上,她感谢老天,真是天随人愿,真的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叶孤元弘还是偷着跑回来的,偷来一天的时间陪她。 叶孤元弘好久没这么开心的吃早饭了,原来有她的日子再平常也过得开心。只要看着她,吃什么都是幸福的味道。看不到她,吃什么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你昨天不是说给我弄了好多东西的吗?到底都有些什么啊?”叶孤元弘按按胸口:“我只看到了荷包。” “吃完饭带你看,要是好的话,你就得夸我。” “没问题,不好我就取笑你。” “什么?” “呃,取过来,笑着,夸你。”叶孤元弘就是故意的,苏若水笑得眉眼弯弯。 吃过饭苏若水先带他去了画室,取出那幅画来给他看。“能看出来我画的是什么吗?” 叶孤元弘也没失忆也没傻,这还有个看不出来?那个夜晚无数次回放在叶孤元弘的梦里,那晚的风都带着甜润的味道。 “城东的长亭嘛,我们就是在这儿碰上的。”叶孤元弘指着画中的石桌说道:“还记得吗?我们就在这个位置云-雨了一场。” 叶孤元弘回头看苏若水俏脸绯红,她扭过头去不肯跟他对视。 叶孤元弘笑着拉起她的手,牵着她慢慢的走到桌边,把她的两只手按到桌面上,他从后面轻轻的环抱着她的腰,轻轻的解下她的腰带。 “昨天你哭成那个样子,我都不忍心碰你,你知道你哭灭了一场多大的火吗?”叶孤元弘摸上她绸缎般的肌肤,身体立刻就产生巨大的反应。 苏若水天生就是他的春药,在她面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抵抗力是什么东西。 叶孤元弘看一半的画就跑去跟苏若水翻云覆雨了,云收雨住之后又继续看画。 “百年世事三更梦,妾伴夫郎梦里沉。万里江山一局棋,妻乃共君对弈人。”叶孤元弘心情大好,这诗多有情份啊,先前的那首能气死活人。“改得好,啵~” 叶孤元弘发现苏若水总是带着那么点强颜欢笑的味道,好像就为了珍惜而故意珍惜,反而弄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珍惜了。 “卿卿,安安心心的啊,你就管好你的男人就行了,别的事都不用你管。”叶孤元弘捏捏她的小鼻子,感觉她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他爱不释手的玩具。 叶孤元弘摘下墙上的一幅画,把这幅画挂了上去。这是苏若水给他画的画像,卷起来怎么行呢? “还有吗?”贪心的叶孤元弘觉得一幅画两个荷包太少了。 “嗯,还记得我给你讲的《白蛇传》吗?”苏若水拿出她画的大版面的小人书。 “当然记得。”叶孤元弘一看这个,可真的有点震惊了。这要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才画得成啊? 叶孤元弘一页一页认真的看,苏若水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陪着他看。 叶孤元弘看着这图画、这文字,一笔一画字里行间,这可不是随便就弄得出来的。他知道这至少也得画一个多月,越是懂行的人越看得出里面的情意有多重。 “我一定要把它编撰成册,千秋万代流传下去。”叶孤元弘按着那些画纸,看着苏若水坚定的说:“我一定不会辜负它的。” “嗯。”苏若水笑着点点头,她相信此时的叶孤元弘是真诚的,她相信直到现在为止的叶孤元弘对自己都是真心真意的爱。 可谁知道当他身边多了十个如花似玉各种婀娜的娇娃之后,他这份真诚还能保持多久? “卿卿,对不起。”叶孤元弘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的、发自肺腑的向别人道歉。他低下头,心头一阵颤动。“孩子的事我不该瞒你。” “不,我知道你的苦心,谢谢你。” 叶孤元弘就是听说了帝孙陵的事,才星夜兼程的往回赶,他怕苏若水太伤心了。不料苏若水伤心的事不只孩子那一桩。 这半年的事还需要慢慢的说给他听。 ... 第227章 平常日子 ?叶孤元弘小心翼翼地把《白蛇传》一页一页收到锦盒之中,苏若水看他俊脸带笑从心窝里飞出的幸福洋溢得满室都是温馨。 苏若水带叶孤元弘到琼花殿,琼花殿并没有扩建,时间上来不及,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 常忠也没打算让苏若水长住琼花殿,他想太子回来肯定会安排她住兰芷殿的。 “我还真是很喜欢这里。”苏若水本来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说往太子宫里添十位小娘娘,她一点也不喜欢热闹了,倒希望在这偏殿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苏若水一刹时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肖静和执意出宫礼佛了,看到那些娘娘们苍蝇一样围着自己的男人,心里确实不怎么舒坦。 又怪不得男人对自己不忠诚,制度如此谁能有什么办法?男人若是对自己不好,自己心里还能好受点,可见皇上对肖皇后的感情也是颇深,肖皇后的心底也是深痛。 前有车,后有辙,这就是命吧。守不住一份纯净的爱情,就守着一个清静的住所,把自己封锁在回忆里。 而他随时可来,随时可走,来也没有别的女人陪着来,走也不用别的女人抢着送,这样的日子比在皇宫里掌权要惬意得多。 苏若水淡淡一笑,琼花殿虽偏却远不如延庆佛院清静,看来她这真的是才开始,以后的路谁知道呢?也许延庆佛院的下一任主人就是自己了。 这可真是报应,是自己设计把肖皇后从延庆佛院请回宫的,现在肖皇后把自己一步一步逼进延庆佛院,这也算是自己种的因,自己来收果吧。 “明天不就搬过来了吗?你急着带我过来干嘛?是不是想给我做好吃的?”叶孤元弘真没吃过几顿苏若水做的饭菜,他虽然想吃却舍不得劳累她,所以他总是口不对心的说传膳就是了。 这府里的下人没有盼着太子爷回来的,他不在家下人们顿顿吃的都是御膳房送来的御宴。 苏若水只要有时间她就亲自下厨,要说口福可便宜死刑天麟和常忠了。 苏若水做的饭菜都填了他俩的肚子,他们都习惯了顿顿跟苏若水坐一起吃饭。 现在太子回来了,他们还敢有这想法?莫说坐一起吃,站都得门外站。 苏若水知道以后想亲自下厨给他做顿饭都难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什么风声传到皇后耳朵里,这就是罪过一条。 皇娘不是民妇,是不能够下厨的,就是做饭也是做给自己吃。给皇上、王子做饭,安全怎么保证? 苏若水早早就计划好了他回来以后给他做什么,现在看来必须得抓紧了。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苏若水也就能给他做这一顿了。 “是啊,有没有兴趣看我做饭?”苏若水想多点时间跟他在一起,不要求他做事,陪在她身边就好。 “好啊。”叶孤元弘还真没看到过她做饭的样子。 叶孤元弘生平第一次踏入厨房,感觉还挺新鲜的。看苏若水扎起围裙,他手欠的上去掀掀,惊奇的问道:“这么大个肚兜?” 苏若水套上套袖,告诉他:“这叫围裙。” “别欺负我不懂,管什么裙都得裹上双-腿才能算得上是裙,裙者围穿于下体。你这套胳膊上怎么能叫围裙呢?”叶孤元弘揪着她的套袖,认真的有理有据的提出疑问。 “哈哈哈哈。”苏若水笑得肚子疼,这个傻太子什么都不懂,还这么认真的样子。 叶孤元弘让她笑的脸都红了,明明自己说的对嘛,她笑什么? “我有说错吗?《衣礼服仪》有云:上者衣,下者裳,裳即裙也,裙者围穿于下体。哪里不对了?”叶孤元弘让她笑得莫名其妙,还跟她据理力争。 苏若水就是笑个不停,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了,你说是围裙就是围裙,别笑了,笑坏了不好治。”叶孤元弘拉着她的胳膊,摸着她的套袖哄她。 不哄还好,越哄笑得还越厉害了。叶孤元弘长长叹了一口气,太无奈了,昨天她大哭,今天她大笑,无论哭笑自己都这么无能为力,只能是看着。 无论大哭还是大笑都是情绪的一种宣泄,她压抑的太深了,叶孤元弘回来让她尽情的释放出了心底的压力。 苏若水笑够了,擦擦泪告诉他胳膊上的是套袖,身上扎着的才是围裙。 “刑天麟!”苏若水着装好了到门口去喊刑天麟。 一个侍卫立马出现在苏若水眼前:“娘娘,刑护卫不在,有何吩咐小人去做。” “他干什么去了?”刑天麟就像看不见的影子似的,只要苏若水一喊随时出现,怎么太子一回来他就不见了? “他喂鸡去了。” “喂鸡?”叶孤元弘一步就蹿了过来,太子宫什么时候养鸡了?刑天麟养的宠物可真特别。 “正好,我就是想让他抓鸡的,去吧,抓两只野鸡过来。”苏若水一摆手,那侍卫应了一声就赶紧跑了。 苏若水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空气清新的沁人心脾。她身子向后靠近叶孤元弘的怀里,多美好的一天啊。 刑天麟知道他养的野鸡快没命了,他就跑去喂鸡还跟鸡说了很多的话,劝它们多吃点,上路也做个饱死鬼等等。 刑天麟和侍卫一人拎着一只野鸡走到厨房门口就听他们两个在里面说笑,不知说些什么,反正他们俩很兴奋,太子爷都快笑躺了。 “殿下,娘娘” 叶孤元弘看到刑天麟就哈哈大笑,然后端起一碗酒递给他:“来,喝。” “啊?”刑天麟低头看看手里的野鸡,再傻也明白他们笑什么了。“给它喝吧?”刑天麟掐着鸡的膀子向上提了一下。 “他那不是会抓鸡吗?”叶孤元弘听苏若水说刑天麟抓鸡,掐鸡脖子就拎过来了。 “他嘴馋啊,你问他吃了多少野鸡,还有学不会的?” “我来。”叶孤元弘觉得给鸡喝酒很有趣,他端着酒过去跟刑天麟还有那个侍卫一起给野鸡退毛去了。 ... 第228章 猜猜 ?叶孤元弘第一次参与劳动,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家一起劳动的快乐是这么的美好,虽然他的手指被野鸡咬出血了。 嘲笑别人的时候是很容易的,自己动手比别人还笨。看花永远比绣花容易。 刑天麟和常忠做梦都没想到冷酷得跟刽子手似的叶孤元弘回来了,他们还能有机会在琼花殿坐下吃饭。 他们印象中的叶孤元弘吃饭的时候屋里都静得跟没有人似的,食不言,吃饭的时候是不能出声的。 不过今天不一样,边吃边说边笑。刑天麟和常忠就老实的吃,他们不敢乱说话。那个侍卫连吃都不敢,坐这儿就跟上刑似的,浑身冒火层层出汗。 “你天天都过这么开心的日子啊?我在江南可苦了,跟谁都不敢说话,说错一个字都有人刺杀我。”叶孤元弘嘴里有食物的时候从来不说话的。 他大概真是在江南没说过话,憋坏了,就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我就说了句‘雨前龙井较明前龙井还是逊色三分’,不到一刻钟就有一盏下了毒的明前龙井送到我面前。” “活该,谁让你挑食?”苏若水怎能不知他步步维艰?若不知他在外面惊风险雨怎么会见面第一句话就问他‘有没有受伤?’。 吃过饭苏若水拉着叶孤元弘在太子宫里散步,就像带客人参观宫殿似的。 “卿卿,我不在家有没有人欺负你?” “有啊,不过都过去了。”苏若水不想跟他吐苦水,她笑着转移个话题:“我要是犯了错,你能原谅我吗?” “谈不上原谅,只要你不骗我,我保证不管什么事都让它过去,不会跟你较真的。” “不管什么事?” “嗯。” “要是特别难以接受的事呢?”苏若水三分认真、三分调皮还有三分挑恤的看着他。“要是特别难以饶恕的事呢?” “你养面首了?”叶孤元弘笑了,看她哭成那样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二心啊,那她还能犯什么错误? “比这个事大。” 叶孤元弘真有点犯难了,比这事还大,能是什么事?叶孤元弘心里就这个事最大了。 “你养了很多面首。” 苏若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养一个和养一万个有区别吗?罪不是一样大的吗?” “当然有区别,养一个是你爱上他了,养一万个那就跟爱无关了,那是天生的”叶孤元弘说不出来‘****’两个字,虽然只是说说,他也没办法把这两个字用到自己老婆身上。 “没有,我还没遇上比你更优秀的。”苏若水知道他是猜不到的了,便直接问他:“元弘,你觉得人的头发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叶孤元弘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头乃六阳之首,发聚气血精华。还有比身体发肤更重要的吗?” 果然他把头发看得很重,苏若水又试探性的问道:“那是不是应该好好珍惜?不能随便剪掉的吧?” 叶孤元弘转头直盯盯的瞪大眼睛看她的满头秀发,又黑又顺这可剪不得。怎么任性都行,出家可不行。 “你想干什么?”叶孤元弘的脸沉下来真比秋天的霜冷气更重。“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死,宫里多的是白绫,好歹落个全尸。你要敢断发,我就让你连头一块断了。” 叶孤元弘真怕她会走他娘的老路,这女人要是犟起来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他爹好歹手里还有个他,用儿子哄都哄不回来。 苏若水要狠心出家,他拿什么逼她回来?他知道她连个娘家人都没有。 “我的意思是就剪一绺,剪一小绺也不行吗?” “剪头发干什么?” “玩。”苏若水很没底气的吐出一个字,拿头发绣花玩,行吗? 叶孤元弘笑了,原来她想拿头发玩啊,那有什么大不了的?“玩行,玩剪别人的玩。” “就是剪别人的,剪我自己的我就不怕了。” “剪别人的怕什么?”叶孤元弘开心的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没受伤就行呗,把别人剪成秃尾巴公鸡都没事。“随便剪,想剪谁的剪谁的。” “普通人的用你说?我花钱买也买得来。我想剪的人身份尊贵。” 尊贵?有多尊贵?叶孤元弘满眼玩味的看着苏若水:“有话直说呗,你就说想剪我一绺头发不就完了?” “你让剪啊?” “随便你剪。”叶孤元弘长出一口气:“难为你想得周到,是应该剪一绺下来。” “为什么?”苏若水很好奇的看着他。 “咱们各剪一绺头发收存好,等老了拿出来看看,咱们也年轻过,头发也有过这么黑亮。到时候看着皇儿坐金銮殿上号令天下,咱们俩坐龙辇走遍治理了一辈子的东陵,东南西北都去看看。” 叶孤元弘真正的龙袍还没穿上,就开始畅想退休以后的事了。问题是皇帝有退休的吗?哪个不是干到咽气那天?他倒不贪,现在就想好当太上皇了。 “我倒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给你做个特别的礼物,能保存一辈子的纪念。” “头发能做什么啊?”叶孤元弘怎么也想不出头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头能做什么纪念品? “我说能,当然就能,我带你去看吧。”苏若水拉着他的手往书房走。 “卿卿,你到底给我弄了多少东西啊?”叶孤元弘以为那画册就够耗时间的了,一天画一两个时辰的话,这五个半月也没闲着。 哪里想得到苏若水是从早到晚一画一整天,根本就没休息,一口气画到完,画完就被软禁了,接着就进了天牢。 书房能有什么?跟头发有关的东西能是什么?叶孤元弘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脚:“我猜到了,我知道你给我弄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猜不到。”苏若水信心十足的摇摇头,他绝对猜不到。 “我要是猜对了,晚上你还给我做好吃的。” “行,你要是猜错了,晚饭就靠你了,怎么样?” “没问题,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不会猜错的。” ... 第229章 揭画 ?叶孤元弘对自己的智商是很有自信的,书房里无外乎文房四宝,能跟头发扯上关系的也就是毛笔了。 现代还真有用胎儿的头毛做胎毛笔的,古代人把头发看得那么重,谁会为一支毛笔剪头发啊?狼毫不好弄,羊毫还是有的是的。 “毛笔!”叶孤元弘得意洋洋的笑着:“对不对?告诉我是一支还是一套?” 苏若水也笑眯眯的看着他:“是~,不是一支也不是一套是一幅。” “一幅?”叶孤元弘皱了皱眉,哪有一幅笔?难道是一幅画?“哦,是用头发做的毛笔画了一幅画,对吧?那也得算我猜对了一半。” “晚饭靠你了。”苏若水迈开大步昂首挺胸的走了,叶孤元弘急忙跟上。 走进书房正厅,叶孤元弘第一眼就看到他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不见了。挂上一个比那幅字大上三四倍的画框,想必这就是苏若水送他的礼物。 只是上面罩块布,罩个严严实实他什么也看不到。 “卿卿,我写的字呢?”叶孤元弘四下望望没找到他的那幅字。“这里挂你的画可以,我的字挂哪儿了?” 他的字被苏若水当成绣花底样剪了,现在连渣都找不到了。 “被我拆了,彻底的烟消云散了。”苏若水知道他很在意他的那幅字,她故意说的毫不在乎。 她就要看看他的珍宝被她毁了,他能怎么样? “我不信,它又不碍你什么事,放哪儿了?” “真的拆了,框让我拆碎了,字让我撕坏了。” “你?”叶孤元弘无奈的叹口气:“就不知道珍惜点?那上面有你的名字啊。” “你还真是重物轻人,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珍惜那两个破字干什么?” “说的对。”叶孤元弘捧起她的小脸‘啵~’轻轻的亲了一下。“揭开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画的什么。” 叶孤元弘抬手一指那幅画,立马有两个小太监拿着叉杆过来。 “等等。”苏若水跑到叶孤元弘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叶孤元弘干脆把眼睛闭上,心里笑她跟个孩子一样,一幅画而已嘛。看她这么兴奋,一定要搜刮几个好词夸夸她。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跃然纸上?好像不够,再想几个,夸画画的好用什么词呢? 叶孤元弘闭着眼睛搜肠刮肚的想词儿,苏若水松开手,一拍他的肩膀:“看吧,跟毛笔有什么关系?” 看就看,叶孤元弘睁开眼睛,苏若水转到他的身侧特意盯着他的脸看他的表情。 叶孤元弘眼睛越睁越大,目光越来越亮。这幅画装裱的精美自不必说,叶孤元弘一点也没看画框。 这幅画是他和苏若水的前身合作的,鹰是他画的,山水是苏若水画的。 那首扎心的诗不见了,那个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他亲笔写下的‘上善若水’四个字,这些他都认得出来。 只是这些东西是怎么删减增添的?而且这也不是画的啊,什么绣线这么亮?这只鹰呼之欲出,鹰眼凌厉如电,这眼神跟叶孤元弘凝眸时一般无二。 叶孤元弘整个人都傻了,愣愣的看着这旷世奇珍。他喜欢他写的字只因为写的是苏若水的名字。 他喜欢苏若水送他的荷包,虽然荷包绣得精美,绣工堪称出类拔萃,但他喜欢的真正原因只是因为那是苏若水绣的。 他喜欢小人书《白蛇传》,虽然故事精彩,虽然画技颇精,虽然文辞出众,但他喜欢的原因也只因为那是苏若水的心血凝结。 他喜欢那幅他的画像,虽然画的传神,但他喜欢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幅画记录了一个令他难忘的夜晚,只是因为那幅画承载着苏若水对他的思念。 如果荷包、画册、画像这些都跟苏若水无关,他最多是多看两眼,能道声‘好’夸赞一句就算不错了,他绝不会爱若奇珍的。 但这幅绣品不同,如果这幅绣品不是苏若水绣的,如果这幅绣品绣的内容跟他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依然会爱这幅绣品,因为这是一幅有传世价值的国宝,这是一幅有生命的绣品。 这山水一见让人感觉身周有清风拂过,这苍鹰让人不敢正面直视,感觉那鹰就要往自己身上俯冲,让人一见就产生向旁边侧躲的本能反应。 这山水细腻得让人能听到流水声,这苍鹰纤毫毕现让人能听到鹰鸣。 站在这幅画面前人心里慢慢的升腾起鹰击长空的斗志,越看心胸越觉得开阔,天地山河都容入胸中。 叶孤元弘不知道这要多少工夫绣得成,不知道什么样的天仙下凡能绣出这么传神的绣品。 如果这绣的不是他极度熟悉的山水图,如果这上面没有上善若水四个他亲笔写下的字,他绝对不相信这是苏若水的作品。 也许是买来的,也许是他国进贡来的,也许是集东陵的巧匠能工特意打造的,但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独自完成的。 叶孤元弘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不像是人力所能弄出来的神品。这里面浸着多少思念、多少爱恋? 昨夜她哭着说‘我那么用心,一点点细节我都要努力做到最好。一针一线一笔一画我都在想着这是给他做的。’。 这就是千万声心底的呼唤凝结成的,这就是用心在表达。难怪她最后撕心裂肺的哭诉‘什么都是他的,结果他不是我的了。’ 她如此用心的爱着她的男人,她的男人一回来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如此辜负让她怎不感伤? 这么重的情谁辜负得起?得妻如此尚不知足,那真的是该天打雷劈。 纳妾,叶孤元弘没有主动去想过,但他一点都不拒绝。因为这是早晚的事,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他想过纳多少妾妃都不会减少对苏若水的爱,他想过每个月至少有半个月留给苏若水,整个后宫去分另半个月。甚至他也想过每个月陪她二十天,只在她信期的那几天去陪别人。 现在他才发现跟苏若水比,他根本就不懂爱。 ... 第230章 绣花写真 ?爱就是唯一的,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理由可讲。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能找到正当理由去解释,但所有的正当理由里没有一个词叫‘不得已’。 ‘不得已’不是理由,‘不得已’永远都是借口。‘不得已’就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不就是赤-裸裸的说自己的抗压力不够吗? ‘不得已’其实就是不想失去,因为不想失去某些利益而不得不放弃道义、良心、真情。 说到底不就是一种选择吗?到底想得到什么,到底不想失去什么,这些其实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叶孤元弘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他知道他想得到的东西很多,他不想失去的东西更多。此刻他清晰无比的知道自己最想得到什么,最不想失去什么。 他现在只想得到苏若水的爱,被她的爱包裹着是最幸福的事。叶孤元弘从没体会过亲情,从小就被亲娘抛弃在皇宫大内,在不见血的战场里活下来天知道他受过多少暗算。 他现在什么都可以放弃,唯一不愿失去的就是苏若水的情。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心在她身上,身体却可以毫不抗拒的接纳别人? 当他知道母后给他定了十个妾室以后,他最深的感触是怕苏若水难过,但在他内心的角落里也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和窃喜。 他一直直视着这幅绣品,目光定定的没有过一点闪烁。这只鹰的眼睛太吓人了,它的目光直指人心,叶孤元弘的心在它的面前裸露着。 叶孤元弘的心从来没有过这么的平静,像是被高高在上的神审视着一般。他默默的发誓,绝不允许再有一丝的杂念来搅乱他的爱情。 因为他真的知道了自己需要什么,自己最不能失去什么。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这份夫妻情不能不要,不能让这份感情出现一点缺口。 只要夫妻恩爱,没什么不能放弃的;只要夫妻恩爱,没什么不敢抗争的;只要夫妻恩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卿卿,这是用你的头发绣的?”叶孤元弘跟苏若水说话都不舍得移开目光,他就盯着这幅画,像是怕老鹰展翅飞了似的。 “嗯。”苏若水小鸟依人的靠进他的怀里,她头贴在他的胸口,小声的问他:“是不是有点胡闹啊?” 他紧紧的搂了她一下:“谁敢说你胡闹,我就砍了他。” “头发不是不能乱剪的吗?” “这是乱剪吗?”叶孤元弘年纪不大可也见过无数奇珍了,但没有一样能跟这幅绣品比,这幅绣品不敢说是无价之宝,要说价值连城绝对不夸张。 叶孤元弘低下头静静的注视苏若水,苏若水仰起头两个人柔情似水的对望。叶孤元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也没俯身去吻她。 苏若水见他欲言又止,便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叶孤元弘微微有点难为情似的说道:“卿卿,这个能拆下来再绣一行小字上去吗?” 已经装裱好了的成品,拆开是很容易弄坏的。叶孤元弘知道这要是弄坏了,就得靠苏若水再去补救,绣品重修是相当耗费心血的。 “你想绣什么?” “就添个落款,用我的头发绣你的名字,好吗?”叶孤元弘柔情无限的目光让人为他下油锅都心甘情愿。 “好。”苏若水大方的答应了下来,她离开叶孤元弘的怀抱,然后豪爽的笑着对他说道:“落款你写吧,我现在就弄,希望弄完能吃到太子爷做的晚饭。” “呃?”叶孤元弘冒汗了,做饭?进厨房今天才第一次,给鸡灌点酒还受伤了,他会做什么饭? 苏若水指挥小太监上去把画框拿下来,轻轻的开拆了。叶孤元弘铺开宣纸,提笔写下:“叶孤元弘妻苏氏若水赠夫山河图。” 打开束发,叶孤元弘抽出一柄匕首就要割耳边的头发。苏若水赶紧过来帮他,耳边缺一绺头发多难看?她在后面中心处分出一小绺头发用丝线扎好,拿小剪子剪了下来。 苏若水拿着发丝带着小太监奔画室去了,叶孤元弘也不用人请他,自动自觉的就跟了过去。 苏若水熟练的把画布绷好,安排好落款的位置,拈绣针穿青丝就认真的绣了起来。 叶孤元弘在侧面看着,他不敢靠近过去,一怕挡了光线,二怕打扰她分心。越看越好看,这么美的绣娘人间少有,这简直就是仙子刺绣图。 叶孤元弘铺好雪白的宣纸,自己磨墨,提笔快速的勾勒出苏若水绣花的轮廓。 苏若水知道他在画自己,绣字比绣画要容易得多,不过她也没有分心,除了手别的地方尽量保持不动,像模特一样方便他画。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两个人就各忙各的,连一句话都没说。苏若水收了最后一针,回头望他。叶孤元弘提起最后一笔,抬头刚好跟她目光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你画好了吗?” “画好了,你绣多少了?”叶孤元弘见还有很多头发没用上呢,也不知道她绣完了没有。 “我绣完了。”苏若水起身走过来看他的画,他的人物画比苏若水画的细腻饱-满,苏若水擅长画山水,她画小人书里的人物都只是个轮廓并不精细。 “好漂亮的一幅仕女图,我要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你比这漂亮。” 叶孤元弘拉着她的手走过去看那幅怎么都看不够的绣品:“这回我们的头发就都保存在一起了。” “不只我们的,这可有八个人的头发呢。”苏若水把没用完的头发束好,走到博古架前拿起一个锦盒把发束放了进去。 叶孤元弘一看锦盒里果然有八束头发:“这都谁的啊?” “这是我的,这是你的,这是常忠的,这是街上遇到的一个老汉的,这是庙里遇到的一个老婆婆的,这是一个妇女的,这是一个黄毛丫头的,这个是” 苏若水看看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她还是不太敢说。她神秘兮兮的搂过叶孤元弘在他的耳边说了句:“这个是父皇的。” ... 第231章 纳妾 ?“啊?”叶孤元弘惊呼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苏若水急忙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可不能嚷,这要传出去是塌天的祸事。 “怎么求来的?”叶孤元弘小声的问,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点,父皇要知道苏若水拿他的头发绣花,是怎么都不会给的吧? “哪敢求啊?是骗来的。”苏若水拿着锦盒走到绣品旁,指着鹰脖子处让他看。“就这里用了点,还有脚上面那块用了点。” 叶孤元弘看了看,不拿头发比着看真是看不出来。“不用它也行啊,差别不大,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个颜色太合适了,不用它过渡的地方就会有一点点断层的感觉,我要做到最好,我想给你最完美的。” 叶孤元弘搂过她一个深吻,吻着吻着就不安分起来。 “我饿了,晚饭吃什么呀?”苏若水笑盈盈的看着叶孤元弘,这个笨蛋会做什么? “我请你出去吃吧?反正晚饭我管就行呗。” “不可以,愿赌服输。” 输,叶孤元弘彻底输了,那幅绣品绝对的跟毛笔不沾边。可是做饭?实在太难为人了啊。 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的手走出画室,外面已经快黑天了。肚子虽然不至于咕咕叫,可也真的有点饿了。 几个宫女在点灯笼准备高高的挂起来,叶孤元弘看到火光忽然想起有一种吃叫用火烤熟就开吃。 叶孤元弘抓了两只野鸡,让小太监在院子里生起一堆火,他用扦子把鸡串上直接在火上烤,然后撒点盐就可以吃了。 两个小凳子,两个人在院子里烤鸡吃,也真够平民化的了。没办法,叶孤元弘实在是什么吃的都不会做,不过苏若水依然很开心。 刑天麟远远的看着他们边烤边说、边吃边笑,火光照映下那张俏脸还是那么的明艳动人。他默默的回想起跟苏若水在客栈后院烤野兔…… 第二天早饭之后叶孤元弘就又要走了,銮驾不能空着进城。苏若水今天也很忙,她要迎接十位小娘娘进太子宫。 “卿卿,我明天上午回来,你要去接我吗?”叶孤元弘回城得先上金銮殿,如果苏若水去接他,他就只能带着她一起上金銮殿,不然就是打发她先回太子宫。 “我不去了。”苏若水已经见过他了,不那么急着见他了。 前后也差不上一两个时辰,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折腾。接太子銮驾的人不会少,看热闹的都得挤满街。 “也好。”叶孤元弘见苏若水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知道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叶孤元弘捧着她的小脸,对她笑道:“安安心心的,好吗?” 苏若水只微微的笑着,她不想让叶孤元弘为她担心,也不想骗他,她现在就是安不下心来。 “啵~”叶孤元弘亲了她一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先让她们进来,就当家里招老鼠了,我保证除了粮食别的损失都不会有。” 苏若水轻笑一声,不论真假这话听着心里挺舒坦的。苏若水知道叶孤元弘现在对她是没有二心的,可他能坚持多久?太过分了也是有违祖制的,他早晚都得去陪别人。 不过苏若水也想通了,能得到他真心相待就该知足了,谁让他是太子呢? 祖制就是法律,苏若水知道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不然顺治为什么出家呢?帝王也不能想爱谁就只爱谁,不然哪来的千古遗恨马巍坡? 悄悄送走了叶孤元弘,苏若水装扮上凤冠凤裙。这一身太子妃的礼服十分的束缚人,光是凤冠就重达六公斤。衣服也是一层又一层,这大夏天的刚穿完就冒汗了。 难怪娘娘们都端庄得跟庙里的泥人似的,这真是不敢动,一动一身汗啊。 太子宫每个宫殿的房檐上都挂着一串红灯,彩绸扯得到处都是。红毡铺地,鞭炮成阵,太子侧妃的半副銮驾第一个被抬进宫中,太子良媛的凤轿随后,后面跟着八个大小规格不一的软轿。 苏若水当然不会出去迎接她们,她端坐在太子宫的正殿等着她们。 她们一个一个走上前给苏若水磕头、敬茶,就好像娶她们的人是苏若水似的。 苏若水面无表情不喜不怒的接受着她们的大礼参拜,接过一碗一碗最苦涩的茶。 “今后要好好的服侍太子殿下,开枝散叶,为皇家延续血脉。”一模一样的仪式连着重复了十遍,一模一样的话苏若水也连着说了十遍。 她们都是在皇宫里直接受过皇后册封的,册宝等物早就发给她们了。名份上她们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苏若水只需要以‘大妇’的身份说几句场面话而已。 “太子殿下这两天就要回来了,你们都先熟悉一下自己的宫院,有什么短缺只管向常公公要。” 常忠安排人带她们一个个去自己的住所休息了,虽然只是纳了十个妾室,太子宫里一下子可多添了二百多人。 每个人要配多少宫女、太监、嬷嬷都是有定数的,这个规格一点都差不得。 她们的下人有从娘家带来的也有宫里给分配的,即使是同一个娘娘手下做事的,彼此间也都还不认识。 这一来太子宫可是热闹的翻了天,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陌生人。 叶孤元弘还真是说对了,就跟家里招老鼠了似的,粮食的损失还真是巨大。 苏若水穿了一上午的礼服,把她压得气都透不过来。仪式结束了,她赶紧回到琼花殿卸下凤冠,脱掉凤裙,换上一身比较俭朴的衣服。 杜玉珍也卸下了礼服,虽然她的礼服不繁琐但也不如平常衣服随便。她穿着极其简洁,妆容也淡到几乎不着脂粉的地步了。 “若水姐姐。”杜玉珍像从前一样大大方方的走进琼花殿。“姐姐用过午饭了没有?” “还没呢,你怎么不在自己的院里歇着?”苏若水也没和她摆‘大妇’的架子。 “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再见面咱们真成了一家人了。” ... 第232章 庆贺 ?苏若水淡淡的笑着,她知道杜玉珍一直有嫁给叶孤元弘的愿望。其实苏若水误会了,杜玉珍只想嫁给皇上,只要能当皇后,嫁给哪个皇上她都不挑。 “是啊,这就是你和太子的缘份。”苏若水知道叶孤元弘不喜欢她,以前叶孤元弘就提醒过苏若水小心她点。 “我说这是咱们姐妹的缘份才对。”杜玉珍看了看这琼花殿仅比她的院子好点,这级别也不像是苏若水的宫殿啊。 杜玉珍知道叶孤元弘为苏若水打造了兰芷殿,不知道为什么苏若水搬到这儿来了。 “这里还真是雅致,我以前都没来过。”杜玉珍以前来是做客,当然不可能到处都看看了。 “以后你可以常来啊。”苏若水正说着,流风、回雪端着午饭走了进来。苏若水吩咐道:“添副碗筷,杜才人在这儿吃。” “嗯?”杜玉珍愣了一下。 “怎么你不吃?” “哦,不,不是。我是没反应过来,原来我是杜才人了。”杜玉珍呵呵笑了两声。 苏若水笑着招呼她坐:“才第一天嘛,慢慢就习惯了。” 吃过饭杜玉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只是过来探探苏若水的反应。 她从小就做着皇后的梦,她也用尽心机的朝这个方向努力着。自从入狱事件之后,三番五次受人侮辱最终她承受不住压力走向绝路,不料天不绝人她又被救活了。 活下来之后她便思量着老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要好好珍惜。命留了下来又顺利嫁入太子宫,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为了皇后梦,杜玉珍狠下心来让自己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想得到叶孤元弘的好感必须得先讨好苏若水,苏若水一句话就能把这些妾妃们捧上天或是摔下地。 什么册与宝都没用,得不到叶孤元弘的心什么都是一场空。杜玉珍最知道苏若水在叶孤元弘心里是什么份量,这对她来说便是机会。 她可以接近苏若水,就比别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叶孤元弘,她只要在叶孤元弘的心里站到苏若水之后就好。 那时只要抓住苏若水一个致命的‘错误’,或是逮住一个下手的‘时机’,除掉苏若水这太子就被她牢牢拴住了。 她最担心苏若水对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她故意过来探探风头,见苏若水一如平常,她就放心多了。 太子纳妾而且其中还有侧妃,前来庆贺的人自是不会少,在京的官员几乎全都携诰命夫人来太子宫送礼。 太子不在家,苏若水还能闭门不见客么?送礼的永远是最受欢迎的,没有人往外赶送礼的人。 五位皇子也都备礼前来庆贺,他们比外人来的要早。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直接霸占了太子宫的正殿,文武百官都由他们接待了。 苏若水则在后殿安心的招待各位诰命夫人、公主、郡主、官家小姐等女眷。 正殿的人只是豪饮畅叙,戒酒有半年之久的六殿下被他们灌得都快站不稳了。 后殿的女眷们都嚷着要见见‘新人’,苏若水让她们十个都出来招呼客人,她们站成一排走进厅中,感觉就像站成排等着让客人点似的。 苏若水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玩味,感觉自己的角色有点像经营某个娱乐场所的老板娘。 这些人真是艳光四射,个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恨不得把压箱底的首饰都掏出来挂身上。 她们都是太子宫的女主人,这些女眷也都是身份高贵的人,苏若水就让她们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祝贺,正好帮着自己招待客人。 这宴席苏若水提前好几天就计划好了,御膳房有条不紊的把一道道御宴传到太子宫。 苏若水对这次纳妾的庆祝之事真的是一点也没上心,她以为准备一顿饭就行了。 常忠也没详细提醒过,只说一句:“娘娘,太子爷纳妾百官会来庆祝的,您要提前准备好才是。” 苏若水点点头也没多问,庆祝个屁!恨不得都打死她们,还庆祝? 事到临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只听得耳边不断的听人在说‘不知道太子宫的歌舞如何?’‘我还真没见过太子宫的歌舞呢。’‘太子大婚那天我见过一回。’‘太子大婚教坊司还请了民间戏班助阵呢。’‘侧妃也不会太差吧?’‘何止侧妃?还有良媛呢,这可是一下纳十个妾妃,瞧好吧。’…… 要说拼才艺,苏若水谁都不怕。吹拉弹唱多少都会点,就是跳舞也能下场扭扭,武术表演也能对付,可是她能亲自登台献艺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没准备啊。现找教坊司派人撑场面怕是来不及了,你派人过去,那边现安排戏码,等他们赶过来菜都凉透了。 太子宫里没有歌舞伎,叶孤元弘才搬出来没多久,他平时也不爱好看歌舞,不是特意不养而是没想起来养。 “皇嫂,这边宴席差不多了吧?”七皇子悄悄的溜了过来,正厅那边正喝到兴头上,通常的经验是女人这边吃的快。 “是啊。”苏若水就为这个吃的差不多了急的直冒汗,可跟这个莽汉子说这个有什么用? “那就上歌舞吧。” “七弟,我没准备啊,怎么办?” “三哥准备了,他让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上。” “啊?”苏若水真是惊喜交加,这可救了急了。“太好了,就现在吧。” “那我告诉他去了。” “快去快去。”苏若水摆摆手,七皇子笑嘻嘻的跑了。 苏若水长出一口气,老三真细心,多亏他想的周到,不然这些小老婆刚进门第一天就让她们看笑话了。 三王府的歌舞伎全体出动都登上了太子宫的舞台,六皇子请来了京城有名的八大戏班,九皇子备下了看戏时的各种零食。 午时刚过前来庆贺的人就络绎不绝,子时已过客人还没走净,苏若水第一次操持太子宫的一件大事,险些就搞砸了。 “傻瓜,她跟三殿下根本就没事,你上哪抓她把柄去?”苏若玉拉着杜玉珍在兰芷殿外墙角说着悄悄话。 ... 第233章 喝多了 ?杜玉珍也拿不准苏若水跟三殿下到底有没有私情,她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不过她相信三人成虎,而且不管有事没事只要能传出风声,叶孤元弘是接受不了这种闲话的。 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还不用着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夹紧尾巴,先混个立足之地再说。 毕竟现在所有的人里,就数她处境最危险,她的名声已经臭得没法闻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叶孤元弘不分青红皂的把她剁了,所以她才赶紧的去讨好苏若水,关键时候苏若水一句话就能救她一条命。 她是一边盼着苏若水拉她一把,把苏若水当成她挡风的墙;一边算计着把苏若水推入地狱,把苏若水当成她挡路的石。 “你的意思是?”杜玉珍知道苏若玉跟苏若水之间化不开的仇恨,她现在跟苏若玉倒是无话不谈,她俩是一根线的两蚂蚱了。 苏若玉几次进宫下舌都是杜玉珍的主意,苏若玉自然也相信杜玉珍跟她是一条战线上的。 “她跟六殿下才不清楚,你多注意点吧。” “你有证据吗?”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到处是红灯笼,她却是找了个极黑的角落,要是不出声的话根本就看不着她们。 尽管如此苏若玉还是搂过杜玉珍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老六在床上的时候还叫着‘嫂子’,他有几个嫂子?” “你怎么知道?” “他有一次喝多了,把我当成了三妹,要不是刚好来人了,差点就让他得手了。” 杜玉珍比猴都精的人,一听就知道她是让人得手了。不过她并没有说穿,她知道苏若玉跟长顺的事,她那种人基本就是拿节操当零食。 “我记下了,你在外面也多盯着点。” 手忙脚乱中总算把客人送净了,苏若水躺到床上却没有了睡意。 明天叶孤元弘就回来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措手不及的事了吧? 想想今天真是多亏了几位皇子鼎力相助,若不是他们太子宫可就出了大笑话了。 吃完饭没有娱乐节目,难道赶客人走吗?苏若水还不只是没准备歌舞。 前殿正厅里都是朝中重臣,苏若水也没找个人去招待客人,她以为常忠和刑天麟就能撑住场面了。 什么客人什么人去招待,这个和招待能力无关,主要看的就是身份,常忠和刑天麟平时自然是人上人,可这种场面下常忠就是个奴才,刑天麟才是区区三品小官。 苏若水应该找几个王爷或是郡王出来帮忙,可她根本就没想到,她一点也没拿这个事当事,她就没上心。 三殿下曾当面向苏若水表白过心迹,苏若水直接拒绝了他。 他回府后相思病的症状就彻底不见了,整天如醉如痴如呆如病有什么用? 把自己折磨死对谁有好处?皇后执意给太子纳妾,皇嫂心里怎么能好受? 皇嫂日后难处多了,他要是好好的总还有机会帮她一把,他要是抑郁而终皇嫂就少了一个靠傍。 六殿下四处散播流言,企图破坏皇后给太子纳妾,结果没能成功。 九殿下眼睁睁看着皇后给太子纳妾,他也没有办法可想。听说日子都定下来了,他便和三哥、六哥商量准备点什么礼物来庆贺。 “皇嫂能有心情安排这喜宴吗?”九殿下唉声叹气的发愁,这种事放谁身上谁能心情好?替丈夫娶十房妾室,还得替他招待宾客。 “不安排也得安排,不然丢多大场子?”六皇子也深叹一口气,他赶紧吩咐他的隐卫去太子宫探探动静。 结果果不出所料太子宫很消停,根本没跟任何一个戏班打招呼。 六皇子果断的包下京城八大戏班,不管那天皇嫂有没有准备,多备一手总是好的。 三皇子也赶紧吩咐府上的歌舞伎排练节目,同时派人到御膳房打听情况,好在御膳房有所准备。 “女眷皇嫂能应付,到时候咱们几个替皇嫂把朝臣招待好。”叶孤元历抬头直盯着老六,戒酒半年的人你行不行? “没问题,喝死不打退堂鼓。”叶孤元明虽然是戒了酒,但他是天生的酒鬼,不喝跟不能喝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不过再能想喝也是有底限的,今天他们哥仨全都喝到极限了。回府以后就没一个能好好睡觉的,全都吐得搅海翻江的。 第二清晨他们正在酣睡,下人们又急急的叫他们的起床。折腾了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睡一会儿,谁能愿意起床?他们个个都冲下人怒吼,他们又没有工作要做,多睡会儿怎么了? 下人们也不是愿意干这不讨好的事,皇上派人传话来了,能不叫他们吗? 太子回来了,銮驾辰时到城东五十里长亭。三皇子、九皇子奉旨出城迎接。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奉旨在城门迎接。 “娘个炮的,早知道大皇兄今天回来,昨天少喝点好了。”七皇子挤到六皇子的轿子里坐着,现在他胃里还难受的很呢。 “你昨天喝的多吗?”老六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喝多了就不知道你喝多少。” “跟你比不了,那我确实尽力了。”老七不光说,还用行动证明。 他‘噌’的一下蹿了出去,扶着城墙就开吐。昨天晚上喝的,今天都快中午了,他还吐得出来,这酒量也真够呛。 “没事吧?”五皇子扶着老七走了回来。 “有事咋整?娘个炮的,今天不还得喝吗?太子宫的喜事连上了。” “喜事连上好啊。”老五拿着破羽毛扇子轻轻的摇晃着。 老六过来一把抢下老五的羽毛扇:“成天拿这么个破玩意儿,晃晃晃,有什么晃头?给我吧。” “不给。”老五伸手去抢,老六拿着就跑了。 “七哥,你帮我抢回来,那可花了我一锭金子呢。” “你脑抽啊?”老七这么傻的人都知道那几根破羽毛值不了一锭金子。 “野鸡还是我抓的,鸡归她了,扇子还要我一锭金子。” 野鸡?莫非这扇子是皇嫂做的?老六看这扇子不像野鸡毛倒像凤凰毛了。 ... 第235章 回家了 ?听封就是封官的意思,听赏就是赏钱了。所谓封赏无外乎就是升官与发财两条路,当然哪条路都是好事。 刑天麒是跟太子銮驾一起回来的,他就在殿门口候着,一声宣诏他急忙上殿面君,第一次踏金阶心里很是紧张。 皇上只是简单的问了他几句话,便开始封官了。 “太子此次南行剿匪有功,特封为京城府尹,执掌京畿政事。小事则专决,大事则禀奏。”皇上满眼期望的看着叶孤元弘,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先去当几年京城府尹,看看你是怎么治理京畿的。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管理京城,这就是在学怎么当皇帝,这个位置就是当皇帝的跳板。 这个位置多由储君或是王室中人担任,是一品官衔。若是别的臣子担任就是二品官衔。 以前是叶孤元弘年纪小,皇上不想让他涉政,现在他也不小了,该练的必须让他练了。 “谢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叶孤元弘跪倒大礼谢恩。 “起来吧,你要勤政爱民,不可懈怠。” “是。”叶孤元弘起身站立一旁。 “刑天麒,就封你做个推官吧,好生辅佐太子。”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刑天麒第一次上金殿面圣,他很紧张也没学过宫仪,就慌慌张张的跪倒磕头。 他应该回答‘吾皇万岁’而不是‘皇上万岁’,好在也没人跟他较真,皇上笑笑就放他起来了。 下了金銮殿叶孤元弘又去后宫拜见皇后,母子相见更是亲切的珠泪盈眶。 “儿臣拜见母后。”叶孤元弘双膝跪地,头还没碰到地面,皇后赶紧抬手唤他起来。 “快起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瘦了没有。”皇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绝对不是假的,除非不是亲生的。 叶孤元弘走的时候辞别的还是苗皇后,回来给他接见的就是肖皇后了。 这可是他盼了二十年的梦,他多想回宫看到的皇后是自己的亲娘,他多想唤亲娘一声‘母后’而不是‘母妃’。 他娘明明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后,就从他出生开始母亲抛弃了皇后之位远避佛院。 他不知多少次无语问苍天,叶孤元弘何罪又何辜?为何亲娘都要见弃至此? “儿臣无恙,母后凤体可安康?”叶孤元弘起身侍立在侧。 皇后拉着儿子的胳膊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儿子这玩意儿还是亲生的好啊,怎么看都顺眼。 这龙眉凤目刀削似的脸,比三皇子那半男不女的可好多了;五皇子瘦得跟个麻杆似的根本没法跟她这矫健的儿子比。 六皇子比叶孤元弘矮三公分左右,男人就得长一米八五正合适,一米八二太矮了,关键他不是肖静和生的,肯定没个漂亮。 七皇子长的太男人了,一看跟个健壮的大猩猩的,也不是野人选美赛,他直接淘汰。 九皇子还是个孩子,虽然他长的最像叶孤元弘,但是像没用啊,像就是模仿,模仿本身就低了一个层次。 肖静和真想把皇上扯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他的一群儿子都不如肖静和的一个儿子出色。 “本宫很好,皇儿不必挂念。”肖皇后留他在宫中吃晚饭,叶孤元弘欣然应允让皇后感觉心里很舒坦。 皇后也知道他还没见着太子妃,肯定着急回太子宫。他没有表现出急着要走,让皇后觉得儿子很体贴母亲思儿的心情。 其实叶孤元弘就是先回去了一趟,已经不那么想了。如果他不曾偷着回来,这会儿早急得坐立难安了。 “弘儿,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虽然娶了妻却没有纳妾,为了儿孙计,母后给你纳了十房妾室,都已经抬到太子宫了,名份也定下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们啊。” 皇后怕叶孤元弘拒绝,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人都送过去了,而且定了名份,你想休她们也得有正当理由。 叶孤元弘起身离席到正中间面向皇后跪倒,皇后紧张的一下站了起来。 “儿臣谢母后。”叶孤元弘一个头磕到地上,皇后长出一口气重重的坐下,把椅子都砸出了声。 叶孤元弘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没作用的话就不如不说。现在怎么闹也是没用的,皇后早就料到这些了,你闹她会用强权压制你。 就算能把这十个拒绝掉,还有下十个,这种事是永无止境的。 前赴后继的小三真是没办法,就算你是能烤死人的火,也挡不住有的是人愿意当飞娥。 “你能体谅母后的用心就好。”皇后松了口气的同时还多少有点失望。 原以为儿子会是个痴情的种,没想到跟他那个风-流的爹一样,空有一付痴情的表象,给他纳妾他心里还是喜欢的。 叶孤元弘回到太子宫的时候天都黑透了,除了杜玉珍别的女主人都没睡。 不过太子回宫并没有声张,他没让人进去禀报,他不想劳动苏若水跑出来接他。 他问了一下太子妃在何处,知道她在琼花殿,叶孤元弘便直接去了琼花殿。 苏若水坐在梳妆镜前卸下了所有的首饰,头发散开又黑又顺。 “卿卿?”叶孤元弘见苏若水洗净铅华如同出水的白莲般洁净清新,一时看得心神飘荡。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苏若水以为他过了午时就能回来呢,没想到竟然拖到了这般时候。 “母后留我在宫中吃饭了,你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你去洗浴吧。” 叶孤元弘不想跟她分开,就不言不语也不动,两只会说话的眼睛就宠-溺的看着苏若水。 苏若水看他那撒娇的眼神,以为他是不想洗,就劝道:“洗洗吧,一路风-尘。” “嗯。”叶孤元弘扯起她的手,拽着她就一起奔浴-室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刚刚穿好衣服,宫人就一遍一遍进来报事,原来太子回来的事昨夜就传遍了,今晨全都过来给他们俩请安来了。 十个人来了九个,唯有才人杜玉珍没有过来。 ... 第234章 听封 ?皇嫂做的扇子别说是野鸡毛的,就是家鸡毛的也值一锭金子。六殿下掏出两锭金子就扔给了五殿下:“给你金子,别说我占你便宜。” “我有说卖吗?你还我。”老五也不差钱,多少金子能怎么地?这扇子他拿了好几个月了,再说要是送给六弟没说的,卖给他算怎么回事? “你能买再买一把去,我研究研究这破玩意儿哪值一锭金子。”老六现在是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了,这野鸡尾巴是怎么长的呢?做扇子咋就这么合适?它咋就这么好看呢? “你当流风是我丫环啊?我想买她就卖吗?这要不看在是我亲自抓的野鸡,她才不给我做呢。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 五殿下嘟嘟囔囔的还没给说完呢,六殿下过来‘啪’的一下把扇子塞到他手里。 “你拿好啊,我不抢你的,熊样吧。”叶孤元明一听是流风做的,他当时就不稀罕了。 就这么个破羽毛扇子还一锭金子两锭金子,一个铜板差不多,两个铜板都没人买。 叶孤元弘在众兄弟的簇拥下慢慢的进入皇城,整条御街站的都是兵丁,百姓们都靠墙根远远的看着。太子銮驾在正中,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銮驾直奔金銮殿,速度之慢难以想像。从城外五十里长亭走到城门用了三个时辰,从城门到金銮殿十里路用了两个时辰,三步有人叩头,五步有人大礼参拜。 太子宫里也早早就传开了讯息,十个小娘娘都知道太子今天回城了。从清晨盼到天过午,从晌午盼到日落也不见太子回来。 一个个都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在盼着太子回府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们全都不停的补妆,谁都想给太子留下一个惊-艳的第一印象。 拿出太子妃不算,这十个人里谁先得到太子的宠幸可是很说明问题的。 大家纷纷猜测太子是会按品级高低顺序着来还是按自己的喜好随意的挑。 大家都觉得太子这么有性格的人,肯定会选后者,所以打扮的就更上心了。 这十一个女人里只有两个不着急的,一个是太子妃苏若水,另一个是才人杜玉珍。 她们俩最清楚太子回来第一个晚上会跟谁睡,苏若水知道今晚想推都推不出去他。 杜玉珍看天色暗了下来,直接洗洗睡了。她知道就算自己打扮成天仙,叶孤元弘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叶孤元弘到金銮殿上面圣,父子重逢皇上很激动。儿子长大了,这次下江南做成了好几件大事,皇上既有做父亲的骄-傲又有人到迟暮的感伤。 叶孤元弘抬起头第一眼则故意看看皇上的头发,他还没来得及细问苏若水是怎么把皇上头发骗到手的。这个爹真让人没法放心,连头发都能让人骗走,真是奇闻。 叶孤元弘铲除了徐党、剿灭了跑马帮、瓦解了长生门,这些事自然要简略的在金銮殿上讲讲。 铲除徐党很利索,叶孤元弘到江南见面就把徐怀远当场拿下,罪名、罪证都是后找的,圣旨一到直接就斩首示众了。 剿灭跑马帮费了些心思,苏若山到江南上任之后便天天和叶孤元弘各种较量,他们为了赛龙舟大张旗鼓的打造船只,其实他们打造的龙舟都是战船,只是弄点花哨的外形迷惑旁人。 他们为了赛风筝搞得几乎江南百姓人人弄风筝,风筝大赛筹备了好几个月,各率兵士训练放风筝。 借着赛龙舟把战船开到河面上,白天真的举行了一场龙舟大赛,晚上把船都停靠在跑马帮对面的海岸上。 同时端午的那天晚上叶孤元弘和苏若山带着兵士上山,所有的风筝都是黑色的,趁夜放起来,利用风筝碰原理点燃风筝。 着了火的风筝纷纷落在跑马帮的粮草上,风筝如火鸟从天而降,江南皆道太子请来了天神相助。 叶孤元弘心里暗笑,这天神远在京城太子宫中,这个主意还是苏若水给他出的呢。 苗世谨流放途中被暗杀,朝廷发出诏令严厉打击长生门。长生门中当即闹出好几个分支,有坚持老路的,有带人出去单干的,有主张投降朝廷的还有主张揭竿造反的。 苗世英一死长生门内部彻底乱了,当即有人带着一部人转移到跑马帮去了,正好他们赶在端午之前到达跑马帮,剿灭跑马帮时顺手解决掉了这部分人。 剩下的长生余孽主要分成两派,一派主张隐避,深山古林中潜伏不出,待羽翼丰-满再振翅高飞。 另一派则主张当即造反,夺取江南政权自立为王。 当时苏若山已经上任,他从北疆带来了十万东陵铁军。这十万军汉可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硬汉,是刚从战场下来血性十足的男子汉,个个都是能打硬仗嗷嗷叫的好兵。 他们一商量若是让长生门的人隐避起来,想找到他们就不容易了,所谓养虎为患,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时机。 线人就带头冲着朝廷发动了袭击,暴露了长生门真正的据点和实力,叶孤元弘和苏若山在线人的帮助下把江南长生门打了个落花流水。 现在长生门可以说不复存在了,余下的收尾工作由苏若山处理,叶孤元弘星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因为他听说皇上知道帝孙的事,给帝孙办了水陆道场还建了帝孙陵。 “往长生门里安插线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这个组织很神秘也很严密。弘儿,你是如何做到的?”皇上笑微微的看着叶孤元弘。 “这个主是刑护卫的功劳,是他安排他的兄长刑天麒混入长生门里,给我们做线人,为我们提供情报还在最关键的战役中立下头功。” “刑天麒?可是武状元的亲兄长么?他什么出身?” “是刑天麟的亲兄长,就是普通百姓出身,心思缜密身手很好。” 皇上点点头,看来太子对他很满意。“宣他上殿听封。” “刑天麒上殿觐见!”太监的调门是真高啊。 ps:定时发布定错月份了,导致235章和234章发布反了,对不起啊对不起,给大家带来不便了。 ... 第236章 冷 ?叶孤元弘才不会因为她们来请安耽误他和苏若水吃早饭,就让她们在殿外候着。 一想到吃完饭叶孤元弘就要出去见她们了,一想到她们一个个艳光四射各种妩媚的样儿,苏若水根本也没心思吃饭了。 叶孤元弘一直跟她说让她安安心心的,可一直也没清清楚楚的说过要如何面对这十个美女。他一直承诺的不辜负到底是如何不辜负?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她们,就和她们说明白,太子宫只是接纳她们在这里生活,别的事想都别想。 如果你愿意承认她们的身份,那就大大方方的过去好了,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怪难受的。 苏若水突然发现这个心理准备给多长时间都没用,真的到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苏若水觉得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刻了,这个话题必须要和他谈了。 苏若水摆了摆手,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元弘,你” 苏若水想问‘你真的要接纳她们吗?’,话到舌尖又退了回去,抬都抬进来了,名份也定了,她们已经是叶孤元弘的女人了,难道不许他碰吗? 叶孤元弘侧转头疑惑的看着她,有话就说呗,怎么还停住了? “你应该见见她们。”苏若水强扯一丝假笑,赶紧把头低下了,拿起勺子舀了勺粥,心又慌慌的吃不下。 “见,当然见。我总不能为了见她们饭都不吃吧?”叶孤元弘喝了口粥,见她吃饭跟咽药似的,知道她又开始担心了。 “好吧,不吃了,先见她们。”叶孤元弘坐直了身子,拿起一块丝绢擦了擦嘴。 “元弘”苏若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不想眼睁睁的失去这份爱情的纯净。 她知道叶孤元弘不会因为有了新人而冷待她,起码短时期内不会。 她知道只要她乖一点,不特别过分的欺负他的小妾,叶孤元弘还会很宠-她。 她知道跟那些女人过招并不是很难,她处于最高级别的位置,她有权在手可以随意的处罚她们。 她知道她正妻的地位是相当的稳固的,她拥有叶孤元弘最纯净的初恋。 她更知道她想要的不是叶孤元弘的爱情初始站,而是整条爱情线。 她更知道她想要的不是正妻的地位,而是做他唯一的女人。 她更知道她想要的不是在一群跟她一样孤寂的女人面前玩弄权柄,她不想惩罚任何一个跟她分男人的女人,她只想没有女人跟她分男人。 她更知道她想要的不是叶孤元弘跟别人欢娱过后面对她依然有热情,而是叶孤元弘哪怕对她拳脚相加也好,只要他不去面对别的女人。 她更知道她只想要叶孤元弘,而那些女人想要的却是太子。她们跟叶孤元弘都没有什么交集,哪来的感情? 她多希望叶孤元弘只是叶孤元弘,如果他不是太子该有多好? 她心里很清楚,她无比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一切都即将成为泡影,叶孤元弘终将走进别人的房里,揽别人入怀。 就算他承诺过他不会允许别人亲他,那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去亲别人,现在阻止他跟别人在一起甚至是一种违法行为。 这是什么社会?这是什么制度?这天杀的社会,吃人的制度,怪不得那么多的宫斗戏里面都充斥着扭曲、变-态、血淋淋的残忍,人都是被逼疯的。 苏若水一直刻意的在逃避面对这个话题,她只希望她和叶孤元弘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俩,连谈论也不要谈论到别的同属于叶孤元弘的女人。 但是现在她只想趁着叶孤元弘的视线里还没出现那群莺莺燕燕的时候,把她的想法说给他听,她知道也只是说给他听而已,他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也无力与祖制抗争。 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十位小娘娘,她们的境遇涉及到许多人甚至是许多家族的利益。 她们哪一个先得到叶孤元弘的宠-幸,她们的娘家人都会乐疯的。 如果叶孤元弘现在公开的就对她们冷待,那就是跟皇后作对。忤逆,是做儿子无法辩解也无力承担的罪过。 现在就不能做个听话的儿子,太子的位置真的是焊死了吗?有多少人在旁边等待时机,叶孤元弘不会考虑这些吗? “我们所有美好的回忆就要终止在今天了吗?”苏若水说的那么小心翼翼,呼闪呼闪的睫毛挡不住眼里的那层雾汽。 “卿卿,我跟你说的话你就不能往心里去么?”叶孤元弘不想再和她保证什么了,说了那么多次让她安安心心的,她就是不肯相信她的男人会忠诚于她。 叶孤元弘站起来整了整龙袍,回头见她还坐在桌边低着头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叶孤元弘心里悄悄的叹口气,真不知道该疼她还是该怨她。 “苏若水”叶孤元弘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冰凉凉的味道,如果这个声音在中午飘起该有多好?有解暑的功效。可惜这大早上的也不需要降温。 温馨和谐的气氛瞬间就被这三个字给冻住了。苏若水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并不凌厉,疑惑中还带着几分怯意。 叶孤元弘突然想起了他们的洞房之夜,那时候他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说的急-促了点,苏若水就像只小豹子一样怒视着他,甚至她还敢打他一个耳光,她还敢一脚把他踹下床。 如今她的桀骜怎么不见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对她宠-来宠-去反倒把她宠-得什么都怕了,这是为什么? 无欲则刚,原本她是不怕的,因为那时她还不曾拥有。现在她怕了,因为她不想失去。 苏若水的心从来没有过跳得这么急,她怕,她真的怕叶孤元弘说出让她伤心的话。他还没见到她们,他就对自己这样了吗? 叶孤元弘好像几乎是没有过连名带姓的称呼她,这才是第一天啊,苏若水眼中的疑惑惭惭变成了恐慌。 “既然你嫁给了我,就要好好做我的女人。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爷教你。” ... 第237章 壁咚 ?苏若水眨眨眼睛总算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还什么都没说,叶孤元弘就变了脸色,男人真的就是天生的凉薄吗?用得着翻脸这么快吗? 他是在警告自己要做个‘不妒’的‘大妇’,对吗?他是怕自己会恃宠而骄,给他添麻烦,对吗? 他不只是叶孤元弘,他还是太子!他不只是个丈夫还是个君! 苏若水想通了,心也不那么沉了,原来心沉到底以后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当失去真的来临了,才知道原来‘已失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怕失去’才是更痛苦的。 苏若水忽然有一种解脱了的快感,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明眸皓齿这个笑容美得就像阳光下的水晶花。笑容升起的同时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看她半疯半傻的流着泪笑,叶孤元弘承认自己败了,在她面前他永远是个败者,她一个表情就能把他的心击碎。 叶孤元弘想要张嘴安慰她一下,他还没有说出一个字,苏若水收了笑容,抬手擦了一把泪,双眼又恢复了神彩,目光就像天上的闪电般凌厉。 “你在威胁我?你凭什么?”苏若水一按桌子站了起来,她一脚把椅子踢到后边。“就因为我坐在太子妃这个位置上,是吗?” 苏若水步步紧逼一点一点走向叶孤元弘,叶孤元弘冷峻的脸一点温度也没有,没有宠溺的滚烫也没有厌恶的冰冷,他就静静的看着她。 “我告诉你,苏若水不稀罕!”苏若水想好了,她宁愿一下摔碎这份婚姻,宁愿用破碎的残生守护一份完整的回忆,回忆里全是美好。 她不愿意做行尸走肉,她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她不要克己复礼,她不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坠入花丛,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她不要成为他万千女人中的之一,她要做就做唯一。 什么大不了?她拥有的叶孤元弘是最完美的男人,像黑夜中的猎豹一样的男人。 而她们分走的是她抛弃了的太子爷,是个不值一提的凡俗种马。 “别以为我同意把她们抬进门就等于同意你纳妾,我只是不想在你回来之前跟皇后闹翻。我等的是你的态度,我是在给你机会。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想让我做个贤良淑德宽厚仁爱的太子妃是不可能的。我善妒而且我还有深度洁癖,我可以吃糠咽菜但我不吃脏东西。” 苏若水指着一桌子的早饭很认真的说道:“我宁愿自己做饭,也不愿吃别人吃剩下的御宴。不过仅仅是食物的话,我还可以忍。” 苏若水的脸上闪过一丝少有的狠毒,她冷冷的指着叶孤元弘:“但是你,你要是脏了一点,你最好先休了我,免得你太子爷脸上不好看。” “你想怎样?”叶孤元弘神色一直没变,但他心里却高兴坏了,他就喜欢他的女人嚣张,他就喜欢苏若水的桀骜不驯,他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娇花。 “我能怎样?洞房相遇我就跟你讲过,你要是纳一房小妾我就养一个男宠,你要是后宫三千我就面首无数。现在你的小妾抬进门了,你要是不在乎名声的话,我也可以继续做你的太子妃,反正也不差多你一个。” 叶孤元弘一丁点都不生气,他忍不住笑了。“是你自己找还是我帮你找?” “我悬榜招。”苏若水冷笑道:“就算你有本事抹掉正史,野史也难逃这段足以流传千古的韵事。” “你倒不在乎苏家的名声。” “苏家与我何干?我只为我自己活,你知道我跟这个世界没关系。” “我不信你能接受得了别人。” “没什么接受不了的,我宁愿去艳芳楼卖身,我也不愿在太子宫卖心。” 叶孤元弘一步一步向前走,苏若水只好一步一步向后退,直退到墙角她背靠墙无法向后退了,她依然昂着头毫不服软的跟叶孤元弘对视着。 ‘咚’的一声叶孤元弘右掌撑住墙面,他低头俯身看着苏若水,叶孤元弘的眸子像一潭湖水深不见底。 苏若水的心是有点慌的,但她的目光很坚定,倔强的望着他就是不肯动摇一点。 叶孤元弘左手掐住她的下颌,双眼微眯那精光就像那幅山水图绣品上的鹰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放肆?” 苏若水刚要说话,他手向上一抬苏若水头顶在墙上,下颌被他抬高便说不出来话了。 叶孤元弘邪魅的一笑:“不过爷喜欢。” 叶孤元弘低头去吻她,她狠命的摇头,她再也不想让他碰自己了。 叶孤元弘手势一转掐住她的面颊,把她的头固定住,她抓着叶孤元弘的手腕向外掰,她的力气还不够大,她提膝去顶叶孤元弘的小腹,叶孤元弘只好放开她,侧身闪到一边。 看她那怒气冲冲的样儿,叶孤元弘白了她一眼,不知好歹的东西。玩都不会,闹还能急眼。 “常忠。” 常忠一挑门帘走了进来,躬身一揖:“殿下。” “告诉她们一刻钟后到正殿见我,别忘了让她们带上册宝。” “是。”常忠一揖而退。 苏若水没想到叶孤元弘这么狠,直接就要赶她们走吗?册宝是嫔妃的身份证,收了册宝就是被废了。面都不见就下决定赶走?她们可是奉皇后的懿旨进来的。 苏若水愣愣的看着他,这要是惹出祸来,惹出祸来也挺好。挨打挨罚陪他一起受过就是了,要是把太子给废了那才好呢。 “不就多了几个吃闲饭的吗?你至于闹成这样吗?”叶孤元弘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你的男人你抓好了,弄丢了本宫不赔。” 叶孤元弘拉着她大步流星的往正殿走去,苏若水看看他穿的就是常服,也太随便了点。“你不换身衣服?” “她们算什么东西?值得本宫为她们打扮一个?” 正殿中他们俩并肩坐在主座的位置上,苏若水像庙里的菩萨似的正襟端坐,叶孤元弘很随意的歪坐着。 ... 第238章 挽留 ?叶孤元弘翘着二郎腿,单肘压着桌面,坐姿很是随意,说是正坐他身子歪着,说是侧坐他头还摆的挺正。 “臣妾参见殿下、娘娘。”太子良娣萧蔷带着众人对叶孤元弘大礼参拜。 “嗯,起来吧。”叶孤元弘的声音带着三分的慵懒。 她们很多人是初次见到叶孤元弘,借着见礼悄悄向上望一眼,好一对璧人愰如金童玉女,这真是菩萨嫁给了金刚,太子妃美的不可收拾,太子爷帅得一塌糊涂。 有人心中窃喜,这么帅的太子也是自己的男人。也有人自惭形秽,自己拿什么跟太子妃比? “谢殿下。” 众人刚刚平身站起来,叶孤元弘问道:“你们都是受册宝的束缚才被困在此的吧?” 这些姑娘的确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她们自幼就在宫里挂了号,选秀之前是不能配人家的,什么选她们进宫她们就得进宫,说分给谁就是分给谁。 “俗话说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本宫不想强迫你们迎合我,也不想强迫自己接受你们。”叶孤元弘高高在上沉着脸,清冷的声音清冷的话语偏偏就那么的迷-人。 叶孤元弘一摆手,边上走过来一排十个小太监,他们人人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二十块银锭,每块价值五十两。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个是留下,一个是离开。”叶孤元弘神色淡然幽幽的说道:“你们留下能得到的仅是你们手中的册宝,我是不会接纳你们的。本宫的宠幸对你们来说只有梦里能得到。” 叶孤元弘又一摆手,小太监分别走到十位姑娘面前。 “想离开的就交出册宝,本宫赐千两纹银做盘缠,是回娘家还是浪迹天涯都随便,有本宫的亲笔休书,保证没人找你们的麻烦。” 叶孤元弘连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没有一个人会交出册宝的,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这是在考验她们。谁会为了千两纹银放弃跟随在太子身边的机会? 而且真的能得到那千两纹银然后出去过自由的日子吗?怎么可能?太子的女人就是死也是太子的鬼,他不要你可以把你关起来,他不会允许别人拥有你。 所以这千两纹银谁动心谁傻瓜,在这里想过得好就必须得讨太子爷的欢心,你因为千两纹银就选择放弃陪伴太子的机会,你会被幽禁一辈子的。 她们应该做的是拼命的向太子爷表忠心,宁死不离的赤诚! 叶孤元弘是真诚的想给她们一个离开的机会,但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这份真诚就是用来浪费的,没人会相信他。 “啪。”非常清脆的一声,有人把册宝放到了银子上。 还有这样的傻瓜吗?所有人都回头望去,只见小小的才人杜玉珍把她的册宝放到了托盘上。 “哼。”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带着那么深的不屑与嘲讽。 “你,叫什么名字?”叶孤元弘在上面自然比别人看得清,他指着那个冷哼了一声的姑娘问。 “我?”那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点不敢相信太子爷竟然点着她说话,太子这是注意到她了,是吗? “嗯。”叶孤元弘点点头,那姑娘欣喜的一提罗裙盈盈拜倒:“臣妾乔凤仪。” 叶孤元弘拿起名册看了一眼,‘昭训:乔凤仪’,昭训是正七品,太子可以同时纳十六个昭训。 “你觉得她交出册宝不对?”叶孤元弘希望她们全交出册宝,赶紧的都走了才好。 杜玉珍开这个头很中叶孤元弘的意,乔凤仪这一声冷哼完全破坏了叶孤元弘的好心情。 “她辱名丧节本就不配留下,选择走是她有自知之明。我们清白人家的姑娘哪能做这见利忘节的事?臣妾是坐着宫轿堂堂正正嫁进来的,生死都不会背离太子殿下的。” 叶孤元弘还真不知道杜玉珍的故事,听她这么说颇为诧异。他看一眼杜玉珍,只见她衣着朴素也没有上妆,浑身上下连件首饰都没有。 她家也不穷为什么不打扮呢?那九个都珠光宝气的晃人眼,唯独她与众不同。这么看起来,倒是她更动人。 “她怎么不清白了?” “皇后娘娘有训:‘非礼勿能言’,她的事有伤风化,臣妾不敢说。” “恕你无罪,大胆的说。”叶孤元弘成亲之后好奇心就越来越重了,听故事尤其的上瘾。 乔凤仪小-嘴-巴巴的讲起故事来倒也绘声绘色,见没人打断她,太子爷似乎还颇有兴致,她就越说越起劲。 叶孤元弘偶尔瞟杜玉珍两眼,杜玉珍面不改色,这些流言早已没办法再让她情绪波动了,听的多了就麻木了。 乔凤仪得意洋洋的把故事从头讲到尾,这回让你拿钱走,这回让你连命都得扔了,你就等着太子打死你吧。 “杜玉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殿下”杜玉珍上前一步跪倒。“乔昭训所言实中有虚,这些事早已传得黑白难辩。嫁入太子宫并非我愿,我情愿交回册宝。” 杜玉珍抬起头直视着叶孤元弘:“我现在无家可归,请求太子爷您容留我在此暂住,这千两纹银权作我的生活费用,待我寻得良人自会离开。” 寻良人?她可真敢讲,看来她是上次没死了,这回上太子爷这寻死来了。所有人都自动自觉向后挪了两步,离死人太近了晦气。 “还有人想离开吗?”叶孤元弘不置可否,他环视一周见没人再应声了,便说道:“册宝你先收着吧,有个名份也免得别人欺你太甚。” 什么?好似一声炸雷在乔凤仪头顶炸开了。这一声炸雷震得所有人都发了懵,太子留她?太子还这么明着护着她? “谢殿下。”杜玉珍起身拿回她的册宝,脸上也不见喜悦。 “既然你们选择留下,本宫给你们讲讲家规。”叶孤元弘阴森森的一笑,这大殿上不知何处飘来一阵阴风,吹得人从骨头里发冷。 ... 第239章 家规 ?皇家最不缺的就是规矩,宫规要是一条一款的列出来足够一本书的。 这些人没有哪个是怕规矩多的,好像守规矩和巧妙的对抗规矩是她们与生俱来的本领。 “太子宫里规矩不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必须绝对服从太子妃,太子妃下的命令必须不遗余的力执行,谁不认真听太子妃的话,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叶孤元弘看看下面没有人提出异议,当然心里有想法也不敢表现出来。 “简单说两条,一,没事不必给我们请安。二,有事让下人来报。” 叶孤元弘不介意她们在太子宫里混吃等死,只要她们不打扰他和苏若水的正常生活就好。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真的没人愿意交出册宝拿钱走吗?大门就这么一次机会任你们自由走出去。” 毫无疑问的没有人珍惜这个机会,也没人把这个当成机会。无论这是考验也好,是离开的机会也罢,总之没人愿意在考验面前掉链子,也没人愿意离开,这为了进来脑袋都差点削成尖的。 叶孤元弘一摆手,小太监们捧着银子走了。 “卿卿,你跟她们说了什么没有?”叶孤元弘轻柔的一声询问,弄的苏若水面升红云。 卿卿,是夫妻间极亲密的称呼,在房里你叫便叫了,当着这么多人,你不嫌暧-昧吗? “她们都是初入宫中,我让她们先熟悉一下自己的居所,还没安排她们做什么。”苏若水就没想过安排她们做事,她连想都不愿意想起她们,她心里一直在回避跟她们有关的所有事。 “好。”叶孤元弘薄唇微挑露出一丝笑容,眼角却闪出狠戾的光芒。“你们都认真的听太子妃的话了吗?” 十个木头桩子,没一个回话的。叶孤元弘拿起名册问道:“还用我点名一个个问吗?” “回殿下,臣妾从未离开温阳殿。”太子良娣萧蔷带头回话,后面的人也都跟着附和。 “很好,知道听太子妃的话就好。希望你们没有阳奉阴违欺骗本宫。”叶孤元弘看着名册,点名道:“才人杜玉珍,你有熟悉你的居所吗?” “回殿下,贱妾简单的看了一下,并未认真熟悉。” “为什么?” “贱妾抱着客居之心,自然无意打量主人的宅院。” “嗯,住着还习惯吗?” “很好。” 叶孤元弘一摆手,杜玉珍起身到右边坐下了。 “才人许秋萍,你的住所几间房啊?” “四间。” “光有正房?厢房不是房吗?” “这”许秋萍傻了,谁没事数数院里有几间房?她才住一天,光顾着看自己住的屋子了。“这我没数啊。” 叶孤元弘一摆手,许秋萍到左面坐了。 “才人齐秀琴,你的院子从院门到正房大门有几步?” “……”齐秀琴张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苏若水转头看了叶孤元弘一眼,你这不就是找茬吗?别说她才来一天,就问常忠他也未必说得上来。 齐秀琴自然是坐到左边了。 “奉仪郭美贞,你住的屋子是什么地面?” “青砖地面。” “一共多少块青砖?” “……” 苏若水想笑还不能笑,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个要死的叶孤元弘,怎么不问问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战士都叫什么名? “奉仪徐兰英,你的窗棂有多少小格子?” “……” “昭训乔凤仪,你的院里共有几扇门?” “……” “承徽陈碧荷,” “殿下,我没有好好熟悉住所。”陈碧荷算是看出来了,太子这就是找个借口给她们下马威。 “刚才我有没有问过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蓄意欺骗本宫是何居心?” “我错了。”陈碧荷知道太子既然是找斜茬,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不如直接认错,罚也罚的轻点。 “知道错就好。”叶孤元弘一摆手让陈碧荷到右边坐了。 “宝林石月莲,你的住所有多少级台阶?” “……” “良媛刘彩霞,你的住所比相府闺房如何?”叶孤元弘还是记得她的,给她爹祝个寿差点当堂一剑劈了她。 叶孤元弘不介意她摔倒在自己怀里,但她借敬酒之机调-戏叶孤元弘,叶孤元弘最恨别人勾-引他。 “各有千秋。” “你住的是春阳宫吧?屋脊有几块瓦啊?” “殿下,您有话不妨直说,您提的问题谁能答得上来?太子妃可知道琼花殿的屋脊有几块瓦吗?” 刘彩霞出身相府之家,平素自有几分傲气。这么明摆着受人欺负,她虽然没有办法反抗,但讲讲理的胆量还是有的。 眼见怎么着都逃不过叶孤元弘的惩罚,不如拼一把,把太子妃拉上,看他能不能连太子妃一起罚,放过太子妃,刘彩霞就算逃过一劫。 “咳~”苏若水淡淡一笑:“这有何难?琼花殿上只有一块护宅的瓦。” 叶孤元弘根本没指望苏若水回话,他一沉脸这事就过去了,欺负人还需要理由?你敢跟太子妃相提并论就是罪过。 没想到苏若水这么从容的给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答案,房上可不都是护宅的瓦吗? 这种找斜茬的问话可不就得用脑筋急转弯的思路去对答吗?他不按套路出牌你按套路死答,怎么答得上?刘彩霞只好到左边坐了。 “良娣萧蔷,温阳殿有几堵墙啊?” “回殿下,温阳殿只有一堵挡风的墙。”萧蔷够机灵,一下就学会太子妃的路子了。 叶孤元弘嘴角微挑,这天下美女多,才女也不少。他一摆手萧蔷坐到了右边。 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看着左边的七个人说道:“太子妃的话你们不用心听,本宫问话你们又不说实话。念你们是初犯就不罚你们了,从现在开始都回去好好的熟悉自己的住所,没有传唤不许出门。” 叶孤元弘转过头对右边的三个人说:“你们很聪明,真聪明的话就好好的,别给本宫惹麻烦。” 叶孤元弘刚要放她们回去,侍卫进来报道:“三殿下、五殿下、六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到。” ... 第240章 他没病 ?太子回城肯定是要摆宴庆祝的,今天倒是不必像纳妾那天那么手忙脚乱的,因为今天吃的有御膳房备,歌舞也有教坊司备。 太子昨天就回来了,御膳房和教坊司也早就有人吩咐下去了。 摆宴都是下午到晚上,上午是不会摆席的。午时未到五位皇子就全都到了。 “动乐相迎。”叶孤元弘对几位弟弟倒热情,只是他一动没动。“萧蔷,带她们出去迎接几位殿下。” “是。”萧蔷轻轻一福带头走了出去,她们按品级高低纷纷跟着走了出去。 苏若水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让她们去了?” “省得咱俩走路啊。”叶孤元弘这理由真够奇葩的。 苏若水也懒得理他,这肯定不是理由。按正理她们都应该回避的,苏若水也应该回避。 “你坐着吧,我走了。”苏若水起身要走,叶孤元弘抬手把她摁坐下。 “一会儿我还要招待女眷呢,总得去准备一下。”苏若水不怕见几位皇子,但叶孤元弘在家她还是需要尽量回避的。 “女眷让她们招待,你陪我。” 五个王爷个个风-流倜傥,十个王妃个个娇艳明媚。他们进入正殿依礼参拜了太子和太子妃,王爷们左边坐了,王妃们右边坐了。 除了良娣和良媛其余的妃子根本没资格和王爷们同坐大殿,众皇子都在心里嘀咕大皇兄竟然如此娇纵她们? 太子从江南回来,他们自然要聊聊江南的风土人情。叶孤元弘说道:“我给你们带的礼物都还没到京城呢,等到了就给你们送去,不用这么急追急问的。” 叶孤元弘是带着骑兵回来的,一路上銮驾都快跑碎了。他在江南置办的礼物都装到船里走水路回京。 “问问何妨?到底给我们带什么了?”五皇子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他抱病多年,什么地方也没去过,身为皇子什么都没享受过。 就京城这么大个地方,他都天天到处的转,恨不得小胡同都钻钻,对于京城以外的世界他尤其的感兴趣。 “整整四船,我怎么记得住?不过给你肯定是带了两种很特别的茶叶,当地人说过那种茶叶润肺止咳,我当时就让荣锦” “大皇兄!”五皇子‘噌’一下站了起来,小拳头‘哐哐’的砸自己的胸膛,然后握拳向叶孤元弘显示力量。 叶孤元弘傻了,他这个五弟什么毛病?这是从哮喘改精神病了吗? “你怎么了?”叶孤元弘实在是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苏若水轻轻的笑了,老五自从病好了就最讨厌别人拿他当病人。 五皇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四位王爷一起指着他对叶孤元弘说道:“他没病!” 他这是没病?叶孤元弘不只看老五有病,这哥四个貌似也不太正常。 “哦。”叶孤元弘傻呼呼的点点头,他惹不起疯子,全都这样了,还跟他们计较什么? “哈哈哈”他们全都笑了起来,苏若水笑着告诉叶孤元弘:“他病真的好了,他现在特别健康。” 叶孤元弘满眼疑惑的看着苏若水,就算健康也不用这样吧?这不精神病吗? 五皇子一看大皇兄不相信他健康,他走到大殿中间直接趴地上就开始做俯卧撑。 “一、二、三……”那哥四个兴奋的替老五数着。 叶孤元弘看苏若水的眼睛则越瞪越大:“他怎么会的?” “我教的,他们都会。”苏若水右手食指朝地面一点,那哥四个全跳到中间开始做俯卧撑。 “他们现在都比你会的多。”苏若水冲他们下着一个又一个指令:“拳头,手指,右手,左手。” 他们齐唰唰的变幻着姿式,从掌俯卧撑到拳俯卧撑、指俯卧撑、单手俯卧撑。 叶孤元弘眼眶都瞪疼了,这辈子就没这么震惊过。他不震惊他们全会做俯卧撑,他震惊他们怎么这么听苏若水的话,她一个手势他们全都不顾王爷的面子,全趴地上做俯卧撑。 “起。”苏若水一声令下,五位王爷跟弹簧似的一起蹦了起来。 几十个俯卧撑下来,全都满面红光汗都湿透了衣背。 “都不错,今天表现最好的是老五。” 得到苏若水的表扬就是莫大的荣誉啊,老五骄-傲的跟秃尾巴公鸡似的,洋洋得意的向大皇兄梗着脖子。“我没病吧?皇嫂都夸我了。” “嗯。”叶孤元弘又傻傻的点点头,一叠连声的说:“我有病,我有病。” “哈哈哈”几个王爷高高兴兴的回去坐了。 半年没见兄弟们全疯了,这都是苏若水的成果吧? “你们?”叶孤元弘到底忍不住直接问了。“你们怎么这么听皇嫂的话?你们没感觉到你们都被她带疯了吗?” “不听话她就不带我们玩了。”七皇子叶孤元启兴高采烈的讲了苏若水带他们哥几个欢乐过端午的事。 他们哥几个私下里也沟通过了,皇嫂给他们绣荷包,带他们过端午等等这些事是没有可能瞒得住的。 与其让叶孤元弘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什么风声再悄悄调查他们,不如他们自己去把这些事说出来。 摆到明面上什么事都没事,越不见光越容易捂出事来。他们五个王爷一起,神仙也不能说他们都跟皇嫂暧-昧吧?最多说他们年轻胡闹罢了。 叶孤元弘见识了苏若水跟下属一起做饭一起吃,没想到她还能跟这些兄弟们打成一片。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回忆一个又一个快乐的场面,叶孤元弘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的快乐。 他们兄弟几个聊的正欢,一个小太监进来报事:“殿下,山河图装裱好了。” 苏若水绣的那幅山河图,绣好之后自然又要重新装裱。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叶孤元弘就把这当成天大的事。他吩咐下去这个他必须亲手挂起来,任何人不能乱碰。 “你们好生陪殿下坐着,不得失礼。”叶孤元弘吩咐那十个泥塑木雕般的美人陪客,他拉起苏若水就走。 几位王爷和那些小王妃们彼此对望一下都倍感尴尬。 ... 第241章 皇后驾到 ?“皇兄!”几个皇子纷纷追了出来,他们才不和那些小妾在大殿上坐着呢。 从进门就一直无视她们的存在,她们算个什么?最高级别的侧妃也不过就是正三品而已。如果太子妃不是苏若水的话,或许这些王爷还能给她们点面子。 “走,我带你们看国宝去。”叶孤元弘满面喜气拉着苏若水在前面走,他们哥几个紧随其后,一起来到他的书房。 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画框,画框外面裹着布,谁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样。 不过听名字也知道是幅山水画,不知道是太子画的还是古董,看太子那个兴奋的样子估计是个价值连城的名画。 除了太子也就老三对画有点兴趣,除了三殿下还有一颗鉴赏的心,那哥几个就是凑热闹的。 “只许看,不许碰,你们站远点。”叶孤元弘轻轻的掀去罩着的布。 “哇!”几个皇子惊呼不止,都纷纷上前要看个仔细。叶孤元弘张开胳膊拦着他们:“别靠的太近,碰坏了不好修。” 叶孤元历愣愣的看着这幅山水图,这个图他是认得出来的。当初苗皇后曾拿这幅图说事,叶孤元历清晰的记得上面还有一首伤情的诗。 可现在那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上善若水’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叶孤元历也熟,这就是一直挂在大皇兄书房的那四个字。 “这是什么线绣的?好亮啊。” “这也太灵动了,跟活的似的。” “吓我一跳,我刚才真躲了一下。” “这是皇嫂绣的,看落款。”五皇子指着落款让大家看,像就他一个人识字似的。 落款处一行小字:叶孤元弘妻苏氏若水赠夫山河图。这小字分明是叶孤元弘的字迹,难怪刚刚装裱好,看来这是太子回来以后才绣成的。 “是啊,这是你们皇嫂给我绣的,是用你皇嫂的头发绣的,你们说这算不算是国宝?”叶孤元弘骄-傲的向他们‘秀恩爱’,你们再听她的话也别忘了我才是她男人。 你们要深深的记住她爱的人是我,她给你们绣的荷包,我也有。她给我绣的画,你们有吗?这是用头发绣的,用头发绣的是什么意思,你们懂吗? ‘皇嫂,这才是你的心迹吗?这幅画上你不是亲笔写下‘奴非东宫梦里人’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用心的给皇兄绣这幅画?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皇兄的?你拒绝我我不怨你,我还以为你是怕连累我,难道你爱的人真的是皇兄吗?’ 三皇子叶孤元历痴愣愣的一言不发,老九见他失神了刚要拍他一下,老六那边长叹一口气。 “唉,这要不是皇嫂绣的多好啊。”老六多希望这是绣给他的,或者是别人给皇兄绣的也好。 话说出口他就知道错了,赶紧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这要是皇兄从江南带回来的,我说什么都跟皇兄讨了。” “想都别想,谁都不给。”叶孤元弘抱起画框亲自把这幅画挂了起来。“我要这幅山水陪我一辈子。” 叶孤元弘看到这幅画就什么都忘了,身周只有苏若水的柔情在包裹着他。“一辈子不够,就算我闭上眼睛看不到它,我也要它在我身边。” “常忠!”叶孤元弘兴奋得跟疯了似的喊常忠,常忠急忙过来躬身一礼。 “记下来,本宫的随葬品第一件就是这个山河图。” “殿下,您才二十岁。”常忠是要随时记录叶孤元弘的某个想法,可也不能二十岁就记录遗言吧?安排后事是不是早了点? “让你记就记。” “是。”常忠跟他犟不起,应一声便退下了。 叶孤元弘站在他们兄弟中间,他感到一股浓浓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的就想抓住苏若水,生怕被谁拉跑了。 很快客人纷纷上门庆贺太子回京,太子宫这两天礼物收得都快没地放了。 叶孤元弘无故的责骂妾妃,不到半天的工夫这件事就传遍后宫了。皇后闻讯很是生气,马上派人到太子宫打探消息。 原来苏若水搬到了琼花殿,太子回宫就在琼花殿留宿,早上妾妃们去请安,他们连见都没见,接着就无故的责骂了她们一顿。 宾客盈门众女眷竟然由她们十个刚进府的新人招待,而苏若水则一直跟太子在一起。 堂堂太子妃放着兰芷殿那样的大宫殿不住,跑去住小小的偏殿,这不是使小性子是什么?太子回宫她也不叫众人过来拜见,悄悄的把太子留在自己房里。 昨天叶孤元弘在皇宫对纳妾的事一点都不反对,早上起来就变卦了,这是什么缘故还用猜吗? 叶孤元弘连见都没过众人,直接就用钱打发她们走,这是谁的主意还用问吗? 皇后越想越生气,这个苏若水表面上看挺听话的,其中骨子里主意多得很。当面应承的很好,转过身就耍花样。她手段多本事强,长点心眼全用到对付本宫身上了。 天近黄昏太子宫正是喧嚣热闹的时候,忽听一声报:“皇后娘娘驾到!” 叶孤元弘、苏若水带着众皇子出殿迎接,半路上就遇到了皇后。 “儿臣拜见母后。”忽啦啦跪倒一片,两边倒是站着许多拿灯笼的奴才。 “都起来吧。”皇后直接去了后殿,苏若水自然跟着往后殿去了。 皇后来了太子妃没有理由还在前殿陪太子,可太子有理由去后殿陪太子妃。 叶孤元弘交待三皇子帮他照应一下前殿,快走两步就追上了苏若水。他知道皇后天都黑了还亲自跑过来,十之八-九没有好事。 皇后直奔后殿明显是奔那十个妾妃去的,叶孤元弘知道皇后肯定非常关注他是怎么对待那些妾妃的,他就形影不离的跟着苏若水,免得她又无辜的被皇后教训。 他不知道的是他对苏若水的如胶似漆,映到皇后的眼睛里才是最疼的一根刺。你护着妻子都护到了对母亲阳奉阴违的地步,这如何了得? 皇后在众人的朝拜声中坐下,慈祥温和的笑容透着那么亲切,她一个一个的对那些妾妃问长问短。 ... 第242章 谈心 ?皇后一直都很和蔼,大家都如沐春风。皇后对每一个人都很亲近,问她们可还习惯,可有什么短缺…… 她们也都像蝴蝶一样把皇后这朵鲜花团团围住,一个个嘴都像抹了蜜糖似的,说不完的恭维话、奉承话、感恩话。给人的感觉她们都掉进了福窝,浸到了蜜罐里。 “皇后娘娘,太子可体谅我们呢,免了我们的请安礼,有事叫下人去报就行,只教我们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休息。”昭训乔凤仪嘴最快,她生怕错过了机会想把自己被禁足的消息透出去都做不到了。 太子明明白白的说了不会宠幸她们,那她们的前途何在?她们怎么甘心被关起来圈养? 皇后把她们送进来就是给太子生孩子的,太子不让她们出门,也不会去她们那里过夜,更不会召她们侍寝,她们的作用如何体现? 乔凤仪看准了皇后跟她们是一条战线上的,这也是她能把握的唯一突破口。皇后一句话就可以让她轻松的爬上太子的床,只要上了床幸福不就有保障了吗? “是吗?”皇后笑吟吟的抬头看向叶孤元弘:“没想到你这么会疼人啊。” 叶孤元弘不知道那个乔凤仪是聪明还是愚蠢,当着自己的面在皇后面前告自己的状。 “儿臣只是不想她们太劳累了,家无常礼,何必计较那些虚礼?”叶孤元弘有点后悔对她们太仁慈了,早知道她们这么不知进退,敢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不如早上对她们狠点了。 俗话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不打疼她她就不知道怕。叶孤元弘本来没意识到她们的重要性,现在突然心里好不耐烦,看来她们真的是很麻烦。 不是你想好好养着她们,她们就能乖乖的让你养着。叶孤元弘要的不多,只要她们消消停停的别打扰他和苏若水的生活就好。 她们若是想走,叶孤元弘也愿意放她们走。她们若是想留,叶孤元弘也不怕损失粮食。但她们若是贪心到想要他这个人,他就没办法再突破底限了。 叶孤元弘什么都可以失去,但他不能失去苏若水。苏若水对爱情的要求有着偏执的专一,他不想冒着失去苏若水的风险去贪那一时之欢。 苏若水离了他,可以选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叶孤元弘相信她的魅力可以征服整个世界的男人。 她就像钻石一样即使是在夜里,只要有一点微弱的星光她也能发出璀璨的光芒。 而叶孤元弘离开苏若水,他只能在那些庸脂俗粉里过一辈子,再也没有可能找到苏若水这样的女人。 “她们都是东陵最出色的姑娘,你要好好疼她们,好好珍惜她们。”皇后温和的笑容透着无限的慈母情怀。 叶孤元弘也很亲和的笑着:“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好好疼她们。” “你现在住哪个殿呢?”皇后又笑眯眯的看着苏若水。 “回母后的话,臣媳现居琼花殿。”苏若水规规矩矩的回答。 “琼花殿有点偏僻,规格也忒小了些。你身为一宫之主不可太过任性,喜欢琼花殿偶尔过去小住几日无妨,那里到底不是太子妃长住的所在。” 皇后就得住坤宁宫,虽然她也不喜欢,天曌宫她再喜欢也不能长住。天曌宫虽然离皇帝的乾清宫近,但毕竟不方便管理后宫。 皇后就得和嫔妃们住一起,总不能搬出去跟皇上单过。她尚且如此,又怎能容忍苏若水随心所欲? 苏若水气的直咬牙,连选个自己喜欢的屋子都不行了。这太子宫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家? “母后说的是,儿臣也觉得她住琼花殿不合适。”叶孤元弘赶紧接起话茬:“流风、回雪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搬回去。” “是。”流风、回雪赶紧的跑了,这得快啊,搬回去了呀,搬回去就是住太子寝宫! 苏若水看着她们跑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当然是愿意搬回去的,只怕搬回去也不得长久,皇后肯定还会挑刺的,弄不好没等搬完就继续搬了。 “你怎么这么毛躁?你让她们往哪搬啊?”果然皇后张嘴就是不满意。 “当然是搬回原来的寝宫啊,住的好好的,她突然跑了,儿臣很不习惯。” “有些习惯总是要改的,老这么混住着成什么体统?” 混住?夫妻住一起算混住?苏若水感觉自己像个气球一样,整个身体都被气给充满了,胀的胸口疼。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会慢慢改过的。现在都入秋了,不宜动工,开春扩建琼花殿再让她搬出去就是。” 皇后点着他笑道:“你总有说的,前殿那么多人不需要招待了?” 皇后知道他就是在这儿护着太子妃,便直接赶他走了。 “无妨的,儿臣其实不擅长交际,三弟、六弟都比我会招待。” 皇后听他说别的皇子好,她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了。儿子就是自己的好,别人能生出好儿子吗? “你还知道自己不擅长交际?今天来的都是太子宫的客人,都是奔你来的,你躲起来对吗?” “儿臣不是想多陪母后一会儿吗?” “本宫不用你陪,这里人多也太闹了。”皇后搭着叶孤元弘的手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胳膊说:“你去招待客人吧,太子妃陪我到里间歇歇吧。” “是。”叶孤元弘没法再留下了,只好躬身一揖。 苏若水赶紧上前扶着皇后,她们轻移莲步向里间走去。叶孤元弘向外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总有点放心不下,他又转身走了回来。 苏若水扶着皇后慢慢坐下,便恭立一旁。皇后脸上没有了那么亲和的笑容,也不算阴沉,就淡淡说了一句:“你也坐吧。” “谢母后。”苏若水低头一礼,便轻轻的在下首坐了。 皇后说了几句大道理,总的意思就是既然做太子的女人就得认命,不能嫉妒如何如何的。 苏若水老老实实的听着,皇后话锋一转:“太子这个月的寝居谱你写好了没有?” ... 第243章 寝居谱 ?寝居谱,就是每天晚上在哪睡觉的计划表。通常皇帝如果自己没有想法,无所谓去哪位娘娘那里的话,都是每天晚饭后临时翻牌子,翻谁算谁。 本来这样皇帝感觉很好,他想去哪就去哪,他没想法就翻个牌子。可后宫里嫔妃众多,一有人专宠,别人就都没指望了。 因此上都纷纷要求雨露均沾,除了皇后可以多占,别人都要均分。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便出台了‘寝居谱’。 皇帝每天晚上在哪位娘娘那里过夜提前都列出表来,皇帝也得按表睡觉,不能想跟谁睡跟谁睡。 太子一般不用这个‘寝居谱’,太子一般都随心所欲的睡。可叶孤元弘实在是与众不同,他不喜女色的盛名由来已久,自成亲后皇帝总算放下一块心病,好歹他儿子对女人还是有感觉的。 皇后知道若是依着叶孤元弘,他不会去宠幸别的女人的,这些所谓的妾妃就完完全全的成了摆设。 皇后费了这么多心血才把她们塞到太子宫,难道她们就只能实现一个造粪的功能吗?皇后是让她们来造人的。 苏若水哪里会给叶孤元弘弄什么‘寝居谱’?她根本就不同意叶孤元弘去别人的房里过夜。 “不曾写好。”苏若水也拿不出来寝居谱,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这两天太子宫确实是事情太多了,明天正好是你进宫的日子,写好寝居谱给本宫看看。” “是。” 晚上苏若水也没跟叶孤元弘说什么,叶孤元弘想不过就是一个糊弄皇后的寝居谱而已,也没放在心上。 对苏若水来说写几个字算什么事?列个表也没什么难度,反正叶孤元弘是不会按寝居谱去陪别人睡觉的。 叶孤元弘觉得这些妾妃真的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他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他以为只要冷待她们就可以了。 他没想到皇后不只是把她们塞进来,还有跟进调查的过程。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困难。 想想就觉得好烦,还是只有他和他的卿卿最好,家里添了人就添了麻烦。 麻烦说来就来,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快,快到让人猝不及防。第二天苏若水进宫给皇后请安,自然要交上她提前写好了的寝居谱。 皇后只扫了一眼便‘啪’的一下把‘寝居谱’拍在了桌子上。皇后气得横眉立目,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苏若水像雨中春燕般心怀忐忑的站在下边,她不知道她又是哪里做错了。 “你是欺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是吗?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是吗?”皇后抓起苏若水写的‘寝居谱’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苏若水战战兢兢的捡起‘寝居谱’,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母后,这个哪里不合适吗?”苏若水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就列这么个表么?十个人一个月,一个人三天有什么不好规划的? “没看出来哪里不合适吗?”皇后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苏若水第一次见皇后给她撂脸子,她心里还是很慌的。 可她真的没看出来‘寝居谱’有什么不对,她拿着‘寝居谱’呆呆的扯出一丝假笑。 “太子有多少女人?”皇后提醒了她一下。 “十个。”苏若水很小心但很顺溜的回答。 “十个?”皇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长十个手指头就查不了十一个数了吗?“你不算吗?” “哦,我,我忘了。”苏若水真的就是为应付皇后而列的表,确实也是没怎么用心。她以为这是作业呢,交上去就拉倒。 皇后一摆手小太监马上准备好了文房四宝,苏若水当时提笔重新安排叶孤元弘的寝居谱。一个月从她开始每个人一天轮一圈,再轮第二圈,直到把这个月轮满。 结果不出意外的又被皇后给摔到了地上,并且还附加了一顿破口大骂。“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有没有你这么排寝居谱的?” 苏若水还真是不懂规矩,她被叶孤元弘惯的什么规矩都不知道。一直以来就是她想怎样便怎样,她根本不知道规矩是什么样。 “你一个人占十天,其余的人均分二十天,不管以后多添多少人,都是这么个分法。” “哦。”苏若水点点头,庆幸叶孤元弘有十个妾室好分,要是三十个还不够分了呢。 一万个也是这么个分法,每个月正妻都占十天,其余的二十天归别人分,这个月没分上就等下个月。 只纳一个妾?当然是正妻占二十天,三个妾以下正妻都占二十天。 苏若水从九月初一到九月初十占了,后面就每人连续两天按品级先后把人名逐个填了上去。 这一次皇后直接把‘寝居谱’摔到苏若水脸上了,皇后指着她的鼻子,手指乱颤了半天,气得咬牙骂她:“你心长哪儿了?你信期是哪天?” 信期?苏若水这个心大的家伙也没记着啊,她愁眉苦脸的挠挠头。 “你九月份信期应该是初六,你不知道吗?一共十天有五天是不能行房的,你傻吗?” 苏若水让皇后骂的直激灵,眼睛一眨一眨的。“那我从十一到二十吧,她们顺延往后蹿就是了。” “你诚心想气死我,是吧?”皇后拿起一个小册子重重的往桌子上拍了两下。“你一眼都没看过吧?” 皇后早就把她们每个人的资料给苏若水整理好了,苏若水连翻都没翻一下。 苏若水怯生生的走过去拿起小册子,翻开一看每个人的信期都在上面记录着。 苏若水提笔重新写,反正她十天,别人都是两天呗,她基本上挑每个人信期刚过便填了上去。填完她才发现大家的信期基本都串开了,看来皇后选人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些。 皇后一看她写的寝居谱气得差点昏死过去:“你给我跪下写,好好看看小册子,什么时候写对了什么时候算完。” 苏若水翻开小册子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原来信期刚过是安全期。 ... 第244章 选谁 ?苏若水身为一个女人还就对女人的这些事不懂。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这辈子算是闪婚,两辈子都没接触过这些事,也没人给她讲过这方面的知识。 上辈子虽然生活在极其开放的时代,但她从小就跟男孩子混在一起,八岁进了武术学校,十八岁进了女子特警部队,接受的都是最正规的教育,没有机会接触社会。 上辈子是孤儿院出身,这辈子从小没娘,关于这些女人的生理问题她还不如叶孤元弘懂得多。 按小册子上面说的,苏若水安排叶孤元弘在她们每个人的排卵期去她们房里留宿。 终于写出令皇后满意的寝居谱了,苏若水的膝盖早就提出了严正抗议。 皇后看了一遍,说道:“起来吧,以后做事上点心。” “是。”苏若水很高兴这回总算是交了差了。 “这个寝居谱就从九月开始执行,你回去好好劝劝弘儿,必须遵守不得任性,本宫会派起居官监督他的。” “是。”苏若水忽然觉得叶孤元弘挺可悲的,原来这种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还有人监督? 妓-女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可以拒客呢,皇上、太子都没权力选择自己跟谁睡觉。 不幸生在帝王家,苏若水此刻才体会到这句话里面包含了多深的悲凉。衣、食、住、行,没一样是可以如意随心的。偏偏还装出个高高在上,天下芸芸众生都匍匐在脚下的样子。 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宫里并不需要苏若水去操持中秋盛典。叶孤元弘刚回来,皇上不想打扰他们过节。 府里的小娘娘们也都很兴奋,中秋是个团圆的节日,她们一定有机会跟太子坐一起吃饭、赏月,全家人共庆团圆嘛。 叶孤元弘一想起家里还有十个恼人的摆设,他的心情就不好了。 中秋佳节他可不希望苏若水过的不高兴,他想起苏若水带大家过端午,去三王府给他们做饭,他的兄弟们都乐的要疯,而他只是听说而已。 “卿卿,中秋我们出去玩吧。”叶孤元弘睡醒了也不起床,他面对面的看着苏若水,跟她商量着如何过中秋。 “好。”苏若水半睡半醒的应了他一声,睁眼看看他,闭上眼睛又要接着睡。 看她这么困,叶孤元弘把她向怀里紧了紧,抱着她静静的躺着,她呼吸着叶孤元弘的味道沉沉的睡着了。 睡在他的臂弯里感觉是那么的踏实,就像婴儿睡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浓浓的亲情和安全感覆裹着自己。 叶孤元弘丝毫的睡意也无,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像只猫似的偎在自己怀里。叶孤元弘心里满满的知足,幸福从心窝里往外沁。 原来她什么都不用做,连闭上眼睛睡觉都这么的勾人心魄。叶孤元弘怕扰了她的晨睡,一动也不敢动。胳膊被她压麻了,他还觉得这是为她麻的,麻的很幸福。 叶孤元弘瞪着眼睛幸福的微笑着,原来幸福不一定是被爱,用心去爱一个人是这么的甘甜。 杜玉珍吃过早饭拿出琴来,焚香净手准备理理琴弦。叶孤元弘曾夸赞过她琴弹的好。当初她会和苏若水一起学琴也正是因为知道叶孤元弘喜欢古筝。 “才人”杜玉珍的侍女珠儿喜笑盈盈的跑了进来。“恭喜才人。” “什么事啊?”杜玉珍一点都不兴奋,她现在能有什么喜事?她只希望没人找她的事就好了。 “太子派人传话来了,后天带您去西山游玩。” “真的?”杜玉珍高兴坏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看来是苏若水的主意,叶孤元弘才不会主动带她出去玩呢,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些妾妃们肯定会对她客气一点的。 “嗯。”珠儿开心的点头。“太子只带了太子妃和您,还说让你再挑一个人同去。” “让我挑一个人?”杜玉珍可有点犯难了,这不是让她得罪人么?她挑谁?“那我就带你去好了。” “这可不行,太子殿下说了只能在妾妃里面挑一个人,除了良娣挑谁都行。”珠儿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太子只带三个女人,一个太子妃,一个杜才人,另一个人选还由杜才人定,可见杜才人的地位势必高升了。 杜玉珍也没心思弹琴了,她掰着手指头算带谁出去玩。这些人哪个不是憋足了劲争宠-?这个机会是多么的珍贵?陪太子出去游玩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谁都想要这个机会,她把这个机会给谁都会得罪其余的人。她最好就是选良娣,这样以后有良娣罩着她,她也不怕得罪了。 可太子明确说不能选良娣,杜玉珍当然不会选良媛,良媛没有良娣品级高,平时也罩不住她。而且谁也不敢去招惹良媛,这样就只有她一个人去承受别人的‘妒火’了。 宫里消息跑得比人腿快,得到了消息,人腿就闲不下来。这一次消息跑得尤其的快,因为叶孤元弘同时派人给所有的妾妃都传了话。 后天太子要带太子妃去西山游玩,陪同前去的人选由杜才人定。一下子杜玉珍的院门就关不上了,满屋子都是姐姐妹妹的说笑声。 点心、首饰、绢帕、团扇各种小玩意儿都往杜才人这里送。 “妹妹就别推辞了,出去玩没有扇子可不行,你拿着吧。” “玉珍姐姐,还记得你以前去我家总给我带这些小点心,妹妹特意命人做了给姐姐送来,留着路上吃吧。” “出门身上总要有几样拿得出手玩意儿,你收着吧。” “陪殿下出门穿这么寒酸可不行,快试试刚裁成的凤裙。” “西山风大,这披风你一定要留下。” “……” 杜玉珍感觉自己被架到火上了,谁的东西都推辞不掉,可她的名额有限,只能选一个。 每个人都盼着自己被选上,被选上到底是福是祸呢?杜玉珍心里反复的合计选谁好,一定要选个叶孤元弘不会喜欢的。回来之后那人就成了众矢之地,她又没得到太子的欢心。 ... 第245章 西山 ?苏若水化完晨妆去书房找叶孤元弘,见他正伏案疾书很认真的写着什么。 苏若水过去一看他在写请贴,桌子上摆着好几份墨迹未干的请贴。叶孤元弘邀请他的弟弟们一起去西山郊游,日期是后天。 “你不在家过中秋啊?”苏若水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大过节的他还要跑出去玩。 苏若水很想跟他一起过中秋的,他要是不在家,苏若水领着一群刺眼的女人在家过节有什么节的味道? 叶孤元弘瞪直了眼睛看着她:“你什么记性?我早上才和你说过的。” “你哪有跟我说过?”苏若水刚起床也没跟他说过话啊。 “就是睡觉的时候啊。” 苏若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我睡着的时候你跟我说的?” “你醒了,你还跟我说话了呢。” “梦话吧?”苏若水看看他写了五份请贴,五个王爷全都有份。“他们能去吗?你不在家过节,人家也不在家过节?” “爱去不去呗,反正我请了。”叶孤元弘写完最后一笔,抬起头看着她:“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好玩的,你们玩过的我都要玩。” “好啊,就我们俩和他们吗?” 叶孤元弘微微一笑:“我还叫了杜玉珍,还让她再挑一个人陪我们一起去。” 苏若水看他玩味十足的表情,就知道他的主意有问题。叫上杜玉珍很正常,以前也带她一起出去玩过。想多带个人也正常,可是让杜玉珍去定人选就不正常了。 杜玉珍有什么权力定人选?她挑谁都会得罪人,她最好是挑个能罩着她的,这样就不怕得罪了。 “你直接说想带萧蔷去就完了呗,费这么大事干嘛?”苏若水料定杜玉珍不会选别人,否则选谁就只结交了一个人,却得罪了其他人,唯有结交了萧蔷才不怕得罪别人。 叶孤元弘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卿卿是最聪明的,我说了除了萧蔷不行,其余的人她随便挑而且必须挑。” 苏若水白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你这么无聊呢?这不是让她为难吗?” 叶孤元弘不以为然的说:“本宫这是给她机会,你猜她会选谁?” “我猜啊,我猜”苏若水眼睛转来转去的思索,叶孤元弘拿起一张纸从中间撕开,递给苏若水一半。 他提起笔说道:“看咱俩谁猜得准。” “好。”苏若水提起笔到一边写下了‘乔凤仪’三个字,回来看叶孤元弘写下了‘乔昭训’三个字。 乔凤仪,是那九个妾妃里唯一一个没给杜玉珍送礼的,因为她知道她送什么杜玉珍也不会选她的。她在大殿上揭了杜玉珍的短,对她好一顿冷嘲热讽。 正因为如此杜玉珍才要选她,别人都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杜玉珍知道跟叶孤元弘接触一次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候叶孤元弘对纳妾这件事还是抵触的,最好是离他远点,越在他眼前刷存在感,他就越是厌烦。 杜玉珍敢跟叶孤元弘接触,因为她直接表白了自己的立场,她是抱着‘客居之心’留在太子宫的。 这就给了叶孤元弘一个信号,跟我走的近没事,我不会招惹你的‘卿卿’嫉妒。 杜玉珍的名声闹成了那样,她早已跟众人谈不上什么交情了,本来每个人都对她避之不及,给她的除了白眼就是欺侮。 她也不怕再多添一层嫉妒,不过这次带谁出去,谁回来就得承受众人的妒火,如果她能得到太子的青眼相待也值,如果得不到呢? 杜玉珍深深的知道太子初归,他们夫妻久别重逢正是最甘甜的时候,谁都休想在这个时候插一足进去。 乔凤仪做梦没想到杜玉珍如此不计前嫌的把这个好机会给了她,她高兴的把娘家陪送的团花金钿都拿去给了杜玉珍。 听说杜玉珍选定了乔凤仪,那些热情的姐妹又热情的来看杜玉珍,依然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休,只是换了说辞变了腔调。 “西山风大,这扇子怕是用不上了。” “点心就当是喂了狗了。” “出门东西是越少越好,这些个物件我拿回去吧,免得给才人添乱。” “有乔昭训照应哪里还用得上我这拿不出手的凤裙。” “才人出门都是坐轿,这披风也派不上用场。” “……” 一个个的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塞到杜玉珍手里的东西全都原样拿回去了,唯留下一堆酸不酸、凉不凉的废话。 “我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贱-货。”乔凤仪气的跺脚大骂:“谁管你们要了?自己巴巴的送来,又腆着脸拿回去。” “算了,别生气了。”杜玉珍反倒过来劝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送礼是想让你办事,你事没办成,人家当然把东西拿走了。跟你说好话也是有求于你,既然指不上你,人家自然就变了脸色。 “你就是太善良了,老受人家欺负,以后谁再欺负你,就和我说来。”乔凤仪人还没出门呢,就已经美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根本不用等到跟太子游玩归来,还没出发呢,人就让她得罪光了。 “我就喜欢你这爽直的性子。”杜玉珍开心的笑着,你这性子好啊,你这性子死的最快。 三皇子叶孤元历也在写请贴,他们都是搬出皇宫的皇子不能回皇宫去过中秋。 他们哥几个也只有太子成了亲,中秋一个人过有什么意思?叶孤元历请其他的几位弟弟到三王府一起过中秋。 他的贴子刚发出去就收了太子的请贴,五殿下、六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则同时收到了两位皇兄的请贴。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赴大皇兄的约,不是因为大皇兄是太子,而是因为大皇兄的请贴说了皇嫂会一起去。 皇嫂,就是开心果的代名词,有皇嫂就有快乐。三皇子自然跟他们做出同样的抉择。 西山正是枫叶最红的时候,中秋节的早晨太子宫备好了车马大轿。 这一次要去的人很多,为了安全太子宫的隐卫全都跟着去西山了。 ... 第246章 跳山羊 ?一排马车在院子里停好,等着主子们登车。一群莺莺燕燕嘴上抹蜜腹中含酸的出来送行。 “殿下,今天乃是中秋佳节可准姐妹们走动走动么?”萧蔷仪态万方的低眉一礼,替那些被禁足在院中的妾妃们求个人情。 太子良娣果然善良周到大方得体,叶孤元弘禁足她们就是怕她们打扰了他和苏若水的生活,现在他带苏若水出去玩了,这太子宫也不怕她们参观。 “准。”中秋节,万家团圆的日子,叶孤元弘带着正妻出去玩了,这些妾妃离开娘家第一个中秋就被冷落在院子里也够可怜了,准她们走动走动,聚在一起过个节也没什么。 “谢殿下。” 叶孤元弘、苏若水、荣锦、刑天麟登上最前面的车马大轿,杜玉珍、乔凤仪、常忠、刑天麒坐上后面的轿子。 在众人齐唰唰的跪拜声中,车轮转动他们踏上了郊游的路程。 别人倒没怎么激动,只有乔凤仪兴奋的像出笼的鸟儿,她扒着轿帘向外望,看众人跪在地上低头不敢抬起,她心里满满的得意。 “哼,假惺惺的样儿,殿下不发话挡住你们走了?”她放下轿帘想跟杜玉珍欢快的八卦一会儿,杜玉珍却闭目合眼的靠着轿板装睡。 “一大早上你就困了?”乔凤仪伸手推推杜玉珍。 杜玉珍缓缓的睁开眼睛说道:“能歇就多歇会儿,下车有的累呢。” “玩怎么会累呢?累就上车歇着呗。” “玩才最累人呢,上车歇着还有的玩了吗?再说你是来陪殿下的,难不成让殿下迁就你?” 西山,两天前就派人清理了。一要防止有野兽出没,二要防止有刺客出现。 大型野兽本来就极少出现在西山,至于刺客看看几位殿下带来的上万东陵铁军也就没啥想法了。 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这么多皇子出城郊游基本把各个王府里的高手全都调出来了。外围有东陵铁军护卫,中间有隐卫把守,核心处还有各自的贴身保镖。 马车坐久了很不舒服,官道虽然平整可也都是土道,不像现在的柏油马路,走起来稍快一点就很颠簸。 出城不远叶孤元弘就下了马车,他抱着苏若水两人骑着绝尘忽快忽慢的跑向西山。 几位殿下也都弃轿骑马,很快他们就聚齐了。西山跑马很是快意,湛蓝湛蓝的天,洁白的云朵,清新的空气,如火的枫叶林…… 玩,苏若水是最擅长的,无论是开场运动会还是联欢会都没问题。 玩也是他们最期待的,这些皇子从学说话就开始装正经了,从学走路就开始练四方的官步,可以说什么游戏都没见过。 他们就没有充满童真和童趣的童年,他们个个都盼着皇嫂的新花样。 苏若水根本也没准备什么,玩就是要随意,刻意的玩就没有乐趣了。 跳下马叶孤元弘就迫不及待的问苏若水玩什么,苏若水一招手大家都聚了过来。 “你们想玩什么?”苏若水很民主的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的意见很一致的表示皇嫂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那就玩跳山羊吧。”苏若水看看大家表情都差不多,好像都不知道什么是跳山羊。 他们小时候只玩过骑大马,让太监趴地上当马骑。跳山羊谁敢陪他们玩?摔着不就是罪过吗? 苏若水很满意他们迷惑的眼神,随便拿出一样小孩子的游戏就能哄得他们心花怒放。 她对叶孤元弘说:“弯腰,双手抓紧膝盖。” 叶孤元弘看看大家,然后呆萌的问道:“怎么玩的?” “你听话就是了,别乱动啊。”苏若水说着向一边走去,叶孤元弘乖乖的弯下腰,双手紧紧的抓着膝盖。 “你们闪开,看好了,一会儿轮你们做。”苏若水调整一下距离,简单的活动一下手脚,众皇子都向后闪开。 苏若水加速跑向前冲刺,双手按压叶孤元弘的后肩,腾身跃起平稳落地。 标准的跳马动作,这是部队里的训练项目之一,也是小时候常玩的游戏。 苏若水简单给他们讲了一下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叶孤元弘说他没看到,苏若水让老七当山羊,她又示范了一次。 “这个玩法有两种,一种是大家都当山羊,最后面的人跳,连着跳到最前面然后他当山羊,最后面的人接着跳。另一种是一个人当山羊,大家排队跳,谁跳不过去谁替换当羊。” 苏若水看看他们,说道:“咱们就玩第二种吧,第一种你们不行。” 还没开始就受到了严重鄙视,这些皇子全都炸庙了。 “谁不行?”连叶孤元弘在内他们哥六个全都表示极度的不服气。 “那就来第三种,咱们比赛,一人十只山羊往返跳,谁先停下谁输,谁跳的多谁赢。” 一百个军士按苏若水的要求站成十排,全都等距离弯腰当羊。他们七个人每人面对一排,其余的三排交给荣锦、刑天麒、刑天麟。 乔凤仪和杜玉珍互相当羊在一边练习,结果她们俩一个也跳不过去,就是互相踢倒互相摔。 常忠喊开始,带着大伙喊加油。苏若水一下找到了当年训练的感觉,一只又一只山羊跳过去,那动作流畅得行云流水一般。 那哥几个看她做的很容易,到自己的时候跑到跟前不敢跳。苏若水跳完十只羊了,他们才刚刚学会。 荣锦最聪明,他跑到跟前直接一个空翻过去。然后刑天麒和刑天麟也学会了。常忠也不管他们,反正玩嘛他们开心就行了。 苏若水来回跳了三十只羊,她一次都没摔,跳累了就停了,再看那哥几个摔了起来,跳两个又摔。他们摔成一片,围观的笑成一片。 苏若水走向杜玉珍:“你们是跳山羊呢还是撞山羊呢?” “不敢跳啊。”杜玉珍愁眉苦脸的,她一个都没成功。 “腿劈不开。”乔凤仪也快哭了,累要死也做不来。 苏若水一想也是,这种战士训练的项目对她们来说比登天都难。 “不玩这个了,玩个有意思的。” ... 第247章 回来了 ?苏若水完胜整个叶孤皇子队伍,他们在跳山羊运动中充分的感受到了摔摔乐的乐趣。 “停!”苏若水一声令下,他们全都停了下来,有站着喘的,有坐地上喘的,就没一个不狼狈的。 才第一个项目就都弄成这样了,苏若水感觉自己坏坏的,这不像是玩游戏,倒像是耍他们呢。 苏若水让人用青草编成环形,然后发给他们一人一个青草圈。 “两人一组,把这个草圈扣到对方头算赢,谁头上被扣了草圈就被罚下场。” 这一来可乱了套了,仗着野外天高地阔,连那些军士们也悄悄结草环互相扣了起来。 苏若水当然的和叶孤元弘一组,他们夫妻合作无往不胜。叶孤元弘个子高,身手又好。 他抓住一个,苏若水就迅速的把草圈扣上去。回身他们俩对付一个更是容易,苏若水可是会擒拿的。 苏若水让兵士们采了些野果子,又编了几个青草篓筐。让士兵坐地上双手举着青草圈,然后在这个士兵身前身后各站一人,一个人拿野果,一个人拿小筐。 拿果子的投果,拿筐的接果,当然必须要通过青草圈的才算数。依然是两人一组,哪组先接够十个哪组赢。 他们都是精力旺盛型的,怎么玩也不嫌累。可杜玉珍和乔凤仪就不行了,她俩不禁折腾,半个时辰就累的玩不动了。 到这个游戏环节的时候,大家都还很兴奋,她俩一听就决定不玩了,还不如直接吃果子的好。 大家拿的都是山桃、野杏、苹果、梨一类的,士兵高高的举着青草环,基本都没什么问题。 常忠刚要喊开始,一个士兵‘吧嗒’一下把青草环扔了,大家瞬间都把目光投了过去,一看杜玉珍抱着个大西瓜走了过来。 用西瓜砸谁受得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中午大家就地野炊,下午接着疯。一天的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都还没玩够太阳就偏西了。 满山的红枫叶,满天的红晚霞,火红火红的世界,火红火红的心情。 大家不想散又留不住夕阳,叶孤元弘笑盈盈的问大家:“想不想去众香苑?” 众香苑是皇家园林,专供皇族的人休闲娱乐的去处。不过要去得先请圣旨,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叶孤元弘既然这么问了,那就是有圣旨在手。回应他的自然是一片惊喜声。 众香苑虽好,谁也不是没去过,他们欣喜的是大家可以坐一起赏月了。每年中秋他们都是最孤独的,都是一个人赏月。 父母在那个黄圈圈里,兄弟各自守着自己的王府,同望一轮圆月,同品一样的孤寂。 今年不同,大家围坐在桂花-园中,到处是火红的灯笼。月饼、西瓜、桂花酒,一张张笑脸洋溢着幸福。多希望时间就此定格,永远留住这一刻的团圆与温馨。 远远的望着他们欢歌笑语,乔凤仪揪扯着裙角。她到屋里推起躺在榻上的杜玉珍:“咱们也过去吧,他们那边好热闹。” “赶紧睡吧,过去没好事。”杜玉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上,你越是不争叶孤元弘越是能给你机会,你越是向前他就越烦。 “这一天太子也没和咱俩说一句话。”乔凤仪还以为能和太子培养培养感情呢,结果连接近太子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众香苑太子直接把她们送到一边休息,干脆给隔离开了。 杜玉珍扯过被子翻身睡了,她理也不理乔凤仪。乔凤仪一点也不想睡觉,她端了一盘野果子自作主张的朝叶孤元弘走了过去。 刚走的近些,只听他们说‘猜不到啊。’‘到底是什么?’‘皇嫂你告诉我们吧。’,常忠就迎面走了过来。 “乔昭训,您怎么过来了?”常忠一搭拂尘不大不小的笑着。 “我来给太子殿下送点果子。”乔凤仪就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太子呗,她能有什么事? 常忠心知肚明的知道她的想法,挺好的月圆之夜,常忠不想看到有血案发生。 “您回去休息吧,殿下那里什么都不缺。”常忠好心的劝她回去。 乔凤仪都近在咫尺了,她怎么甘心回去?她踮起脚尖向前望望,太子身侧就只有一个太子妃,每个人之间都有很大的距离,她过去完全可以坐在太子身边。 “常公公,你拦着我干嘛?我给太子送点野果子。”乔凤仪特意提高了调门,怕太子听不见。 苏若水淡淡一笑:“这个野字用的好,男人都喜欢野味。” 叶孤元弘也淡然一笑,悄悄在她耳边说道:“我就没见过比你野的。” 叶孤元弘一抬手,两个侍卫过去拖起乔凤仪就走了。 他们竟然陪着中秋的圆月直到凌晨,月亮愣是让他们给赏没了。他们吟诗、弹琴、唱歌、跳舞、猜迷语、讲故事…… 不像是过中秋,倒像是一群大孩子在过儿童节。 天快亮了才去睡觉,三皇子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亲眼看到他们夫妻那么和谐、那么默契、那么开心,他总是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不是真的? ‘皇嫂你真的爱皇兄吗?你是不是故意演给我看的?’叶孤元历不愿意相信他们真的恩爱。 他既希望苏若水能过得开心幸福,又不希望他们夫妻是真的恩爱。他提起被蒙上头,矛与盾互击的交响折磨得他翻来覆去。 第二清晨杜玉珍醒来发现乔凤仪不在屋里,床上的被褥很是整齐,看来她是早起了。 昨天她俩被安排到一间房里,杜玉珍只是个才人自然到榻上睡了,床让给了乔凤仪。 她洗漱完毕,乔凤仪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抬头一看乔凤仪十分憔悴,脸色很难看。 “你怎么了?”杜玉珍看她眼睛红肿衣衫又脏又皱也不像刚起床的样子。 “别提了。”乔凤仪赶紧的更衣洗漱,没有和杜玉珍说她被关到柴房里了。 回到太子宫,萧蔷带着众妾妃、宫女、太监、侍卫呼啦啦跪了一地。“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殿下。” “都起来吧。”叶孤元弘一声令下,竟无一人起身。 ps:大家六一快乐!梁粉活动营今天竟然下起了红包雨,还有单独给我发红包的,意外,感动,谢谢你们!大家别忘了加我的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或者干脆加我个人微信号:我拉你们进梁粉活动营。 ... 第248章 绣画不见了 ?叶孤元弘目不斜视的向前走了两步,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匍匐在地。 “你们怎么不起来?”苏若水看他们跪地不起就知道不是好事,没有犯错怎么会不起来? 所有人都把头压得更低了,没有人答话,苏若水见那些妾妃中有几个瑟瑟发抖的。 “没听见太子妃在问你们话吗?”叶孤元弘转身回来站在苏若水身边,不听他的话就那么地了,不回答苏若水的话是不行的。 “臣,臣妾有罪。”萧蔷上牙直磕下牙。“昨夜太子宫走水了。” “什么?”叶孤元弘十分震惊,太子宫失火了! 失火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天火,另一种是人为的。 天火就是柴堆得久了,发酵出了易燃气体加上阳光太盛达到燃点就引了火灾。 夜里失火是天火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排除天火那就是人为的,无论是有意的纵火还是意外的失误都是不可原谅的。 水火无情,火灾一起损失是不可预计的。所谓天天防火夜夜防贼,这种事是不容大意的。 “哪里走水了?”叶孤元弘瞪大眼睛提着心,太子宫这么多的宫殿谁知道哪个宫殿着火了。 “书房走水了,所幸扑灭及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萧蔷还很庆幸只是烧了书房的外墙和一扇窗户,书房里的东西都没烧到,只是墙上挂的一幅绣品被毁了。 如果把太子爷的书籍、文章、字画以及信件、文书什么的那些重要东西烧了,恐怕就惹了大祸了。 叶孤元弘撒腿就朝书房跑去,苏若水也急忙跟着跑了过去。这些妾妃们站起来也都小跑着往书房赶,她们哪个是能迈开大步走路的? 跑不上十步就不行了,都扶着丫头快速的倒腾着小碎步。‘呯’的推开书房的门,叶孤元弘当时就傻住了。 书房收拾的干净整洁,窗子都换了新的,墙壁也粉刷一新,所有的东西都纤尘不染。 所有的东西也都保持着他习惯的样子,桌案、博古架、屏风等等一切摆设都没问题。 唯一少了的就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幅绣品,白白的墙壁一无所有,空空的就像他此时的心。 只要保住这幅绣画,整个太子宫烧了都没问题,就是烧了东陵也不能烧这幅绣画! “元弘”苏若水知道他心里难过了,苏若水知道他有多看重这幅绣品。 她缓缓的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他。“死物不值得伤心,别往心里去。” 她的头贴上他的后肩,一股暖暖的温情包裹着叶孤元弘。叶孤元弘心里一下就不那么空了,不过愧疚感却更深了一层。 他心里最大的痛就是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三番五次的受伤。先是被御马带到山崖上,后是中了毒又流了产,他南下的这段日子她更是被人丢掉了天牢里。 他发誓要好好守护她,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可是这才几天啊,才回来不到十天就把她亲手绣的国宝级的发绣给弄没了。 常忠进屋的第一眼便是望向那幅绣品的位置,见那里空空荡荡,他倒吸一口冷气,完了,人命是小事,能不能血流成河就不知道了。 常忠悄悄的捅了旁边的小太监一下,拂尘朝外一甩,递他个眼神,那小太监赶紧的撒丫子朝外跑去。 萧蔷带着众妾妃呼哧带喘的来到书房,见太子背对着房门静静的站着,太子妃紧紧的抱着太子,她重咳一声提醒苏若水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不是苏若水柔情似的水给叶孤元弘降温,这会儿叶孤元弘都要爆炸了。 萧蔷这一声咳嗽把叶孤元弘从梦中唤醒,苏若水的拥抱算是白白浪费了。 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永远让叶孤元弘保持冷静,冷静的叶孤元弘就像黑夜里的豹子。 而失去冷静的叶孤元弘就成了烈日下盯紧了猎物的豹子,他的愤怒是不可抗的力量。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而这种可怕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感觉得到。 比如常忠,他已经退到了墙角,连气都不敢大喘,存在感被他压缩到了最低。 也有不知死的,比如萧蔷,昨夜一场火灾把书房的外墙和窗户都烧得漆黑。 多亏了她能干,多半天时间就把书房收拾得焕然一新,虽然失了火却有惊无险。 “殿下”萧蔷轻移莲步慢慢的走向叶孤元弘:“昨夜火势很凶,好在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室内并没有损失,只是救火弄脏了屋子,臣妾着人打扫过了。” 虽然失了火,但没有损失啊。内墙、外墙都粉刷过了,窗户也换了,良娣还是很称职的,萧蔷笑微微的等着太子表扬她。 多亏了这场火,让太子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太子跑出去玩的时候,家里有个人主事是多么的重要啊。 叶孤元弘轻轻的分开紧扣在自己腰间的小手,慢慢的转过身来。 苏若水没有跟他犟,什么都没说,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 萧蔷见太子拂开了太子妃的手,她眉梢闪过一丝得意,虽然一闪即逝但却没能逃叶孤元弘的眼睛。 太子的脸比冻了一万年的寒冰温度更低,冷气都快把整间屋子凝固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爷最心爱的宝贝被毁掉了,萧蔷一丝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她还很得意? “没有损失,你跟我说了两遍!”叶孤元弘的目光像两道能刺穿人身体的利剑,萧蔷一对上这样的眼神顿时就知道什么叫怕了。 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身子软的几乎就要站不住。 “你跟我说了两遍,没、有、损、失!”叶孤元弘指着着墙面,直瞪着萧蔷问道:“那幅画呢?” “哦,那个被火烧了,我叫人把它扔掉了。”萧蔷当然知道这屋里挂着每幅字画都是太子爷心爱之物,不过再怎么也不过就是一幅绣画而已嘛,又不是古画。“臣妾珍藏了几幅前朝先贤的字画,不如殿下另选一幅挂上吧。” 前朝先贤的字画?那不就是古董嘛,很值钱的。 ... 第249章 祸起萧蔷 ?古董,一般情况下都意味着价值连城。古董是贵族们追捧的玩意儿,因为它既名且贵,最大的特点是不可再得。 通常一听说有古董现世,天大的事都会烟消云散。萧蔷很懂得揣摩人的心理,她认真的看过那幅绣品,绣得很精致,但落款就证明了它不值钱。 那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是苏若水绣的,也许这正是太子爷珍爱这幅绣品的原因。 那么这场意外之火烧掉它岂不是正合人意?苏若水健在,想绣还可以重绣,这就注定了这幅绣品不值钱。 即使她重绣,在没绣成的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挂上萧蔷的古画,取而代之的时日久了谁敢说太子爷一定不会‘移情别恋’呢? “前朝先贤的字画?”叶孤元弘每一个音节都是从牙齿缝里生硬的挤出来的。 现在莫说是古董就是金山摆在眼前,叶孤元弘都不稀罕,他现在就想要那幅绣品,想要那幅绣品完好无损。 “是啊。”萧蔷强扯出一脸的假笑,赶紧的说自家的画有多么的好。 叶孤元弘绝对是识货懂行的行家,如果他知道萧蔷能拿出四百年前画圣的真迹,管保满天的云彩都散了。 “画圣老仙人的真迹《云蓬山河图》。”萧蔷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打动叶孤元弘。 这幅《云蓬山河图》年代够远,又出自名家之手,天下间独一无二,而且又是叶孤元弘喜欢的山水画。 “萧家真了不起,皇家都收集不到画圣的真迹。”叶孤元弘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透出嗜血的光芒,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让人不禁直打寒战。 萧家竟然有这么好的字画,这说明什么问题?一是来路不正,二是有了好东西不交给皇家,他们私藏了。 “呃?”萧蔷眼珠一转,赶紧的解释道:“这是我萧家祖上传下来的,臣妾得以委身太子殿下乃是萧家的荣耀,家父让臣妾携《云蓬山河图》进宫便是交呈殿下之意。” “要不起,我问你那幅画呢?”叶孤元弘就想找到那幅绣品,哪怕只剩下一团灰了,他也想再看一眼。 “烧毁了,已经扔掉了。”萧蔷可不希望叶孤元弘天天看着那幅绣画,只有挂上她带来的画才能让太子殿下更多的想到她。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能因为他一时气恼就退缩,富贵险中求,想攀上太子妃的正位就得靠自己去争去夺。 扔掉了?那就是没有完全烧毁,如果全烧了直接打扫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扔? 常忠赶紧的悄悄吩咐小太监出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扔东西也就那么几个地方,小太监马上带人出去搜了。 ‘咔、咔、咔~’叶孤元弘用力的攥拳,指节青白咔咔作响。“我再问你一遍,那幅画呢?” “真的烧坏了。”萧蔷脸都吓白了,太子盛怒她如何不怕?她用力的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劝道:“殿下您不必发怒,大不过让太子妃重绣一幅就是。” 你喜欢让她再给你绣呗,反正她也没死,也没老花眼,也没什么事做,你的这幅绣画再怎么好都是可再得的,都不是独一无二的。 它的珍稀程度远不如《云蓬山河图》,太子不过是一时气恼,冷静下来就会知道哪个好了。 叶孤元弘的心猛的一紧,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了一下。‘大不过让太子妃重绣一幅就是。’这几个字在叶孤元弘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放,像复读机一样没完没了。 ‘太子妃的孩子没了,大不了让她再生一个。太子妃绣的画也没了,大不了让她再绣一个。太子妃是什么?太子妃什么都不值得珍惜,是不是?还是我叶孤元弘就不配珍惜?哪天连太子妃也弄丢了,大不了再立一个,是不是?’ 叶孤元弘越想越恨,萧蔷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可叶孤元弘连一个音节都没听到耳朵里去。 “啪!”狠狠的一记耳光直接把萧蔷打倒在地,萧蔷的脑袋一阵嗡鸣,半个头都发木了。 “啊。”众妾妃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就是没一个过去扶萧蔷一把的。 萧蔷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巴掌印,红红的像血印一样肿了起来。嘴角也被打裂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隐在一片乌青之中。 “元弘,算了。”苏若水拉起太子的右手轻轻的揉搓着,打人也不用自己动手啊,手不疼吗?“一件死物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更是不值得。” 一家人?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多了她们这些人才闹出这么不愉快的事。 “为什么会走水?”叶孤元弘好像还没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火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来。 “不,不知道啊。”萧蔷被打的满腹怨恨又不敢表现出来。 昨夜走水的时候她正和几个妾妃坐一起赏月说笑,忽然就有人过来报说走水了。 萧蔷带着众人赶到的时候,侍卫们已经把火浇灭了。这些经过都有人证,萧蔷如实的说了一遍。 “昨夜当值的侍卫、巡守的侍卫,以及所有来到救火现场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谁当值,谁巡守这都是有名册可查的。很快这些侍卫就都来到了书房中。 “谁最先发现起火了的?现场发现了什么没有?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回殿下,是小人最先发现起火的。”一个侍卫躬身回话:“小人正在巡查,见这边火光冲天,就招呼兄弟们过来救火了。当时只忙着救火没顾得上看别的,没发现什么。” “回殿下,在书房外发现了两个灯笼。”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太监急忙上前回话。“两个灯笼都烧毁了一半,不过看得出来是咱们宫里的宫制灯笼。” 宫制灯笼只有宫里的人才能有,而且就烧的火势来看只烧了一扇窗户,这也不像外人所为。 “昨夜什么人提着灯笼路过本宫的书房?” 明明屋里人多得都没有插针之地了,这一刻却寂静得如同无人的旷野。 ... 第250章 断香 ?谁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承认自己昨夜提着灯笼路过太子的书房?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昨夜我们姐妹都聚在温阳殿赏月,月莲妹妹突然不舒服提前回去了,她才走了一会儿就走水了。”良媛刘彩霞说着瞟了宝林石月莲一眼:“不知月莲妹妹看到了什么没有?” 石月莲一下慌乱了起来,她赶紧为自己辩白:“不关我的事,我昨夜是从玉石桥那边回去的,根本没有到这边来。” 苏若水轻笑一声,若真的不关她的事,她应该很愤怒,应该冲刘彩霞咆哮不止,可她却只是慌恐害怕。 “就你一人吗?”苏若水从她慌乱的眼神中就看出她在说谎。 苏若水是特警出身对审案不是很精通,但《犯罪心理学》也是必修课。最起码的判断一个人说的是不是谎话还是有点把握的。 “还有白荷。”石月莲的眼神怎么都定不住,不过在这么大的威压下,惊慌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荷,是宫里给石月莲配的侍女。很快白荷被带了过来,她一进屋就被推到太子面前。 她赶紧的跪下磕头:“奴婢给太子殿下叩头,奴婢给太子妃殿下叩头。” “说吧,昨夜的火是怎么起的?”苏若水冷面如霜,双目深凝仿佛一眼就能把人心看穿。 苏若水当然看不穿人心,她的眼睛更多的是注意到白荷身上坠着一块晶莹的玉佩,那玉一看就是上品,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该有这么奢侈的配饰。 “奴婢不知。”白荷左右转头,见石月莲被上了绑绳,嘴也被堵上了。她‘呯、呯、呯’磕头像捣蒜似的:“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昨夜她们全都在温阳殿赏月,吃着点心说说笑笑,石月莲忽然说不舒服,她浑身发痒十分不自在便辞别众人离席而去。 白荷扶着她慢慢的离开了温阳殿,石月莲要从白玉桥那边回去。白荷提议从书房绕过去,这样比较近。 昨夜隐卫都不在宫中,侍卫人手也不够。她们走到书房边上刚好没人。 “啊!”白荷忽然惊叫着狠狠的推了石月莲一把,石月莲不曾防备便被她推倒了,灯笼也离了手。 “你要死啊?”石月莲边骂着边慢慢的爬了起来。 “我我看到一个黑影。”白荷上前扶起石月莲。 “什么?”石月莲四下望望也没看到什么黑影,这中秋之夜,书房边上只有她们俩,石月莲有点害怕了。 “好像,好像是一只黑猫。”白荷掸了掸石月莲的裙子,俯身去捡她刚才扔了的灯笼。 灯笼虽然离了石月莲的手,可却正正当当的落在地上,并没有偏,烛火也很正常的亮着。 白荷拾灯笼的时候手一抖,灯笼就偏倒了。灯笼一偏自然就着了起来,白荷一脚把灯笼踢到了书房的窗户下面。 “没烧着你吧?”白荷拉着石月莲看看她的绣花鞋和裙边都没沾上火,回头看那灯笼的火也灭了。 “快走吧,这里有点不对劲。”石月莲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突然蹿出只黑猫来怎么自己就看不见呢? “灯笼灭了,我去捡回来吧。” “算了,不要了。” “宝林,让别人看到咱们的灯笼落在这里不大好吧?”白荷说着就去窗下捡那个灭了火的灯笼,她捡起灯笼抖了抖。 石月莲也没看清她是怎么搞的,火‘熥’的一下就冲天而起了。白荷扔了手里的灯笼吓得哇哇大叫,石月莲扯着她趁夜色掩映赶紧的逃离了现场。 白荷颤-抖着不停的磕头,不停说着‘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不是有意的。’。 叶孤元弘一脚把她踹倒:“太子妃问你火是怎么起的,你听不懂吗?” “是,是是。”白荷眼睛很大,一害怕就睁的更大,水灵灵的大眼睛配上怯生生的表情,真是楚楚动人,那晶莹的泪花完美的演绎着‘我见犹怜’。 “昨夜我扶着宝林回房,我说从玉石桥那边走,她偏要从书房绕路。走到书房一侧她突然就摔倒了,我扶她起来,她一脚把灯笼踢到了窗户上,我过去拿灯笼还没走到近前火就着了起来。” 石月莲左右摇晃,上下直蹦,两个小太监都快按不住她了,嘴被堵着还一个劲的‘呜呜’。 白荷才不理会她那一套,她继续说道:“我要喊人救火,宝林扯着我就走了,为了避祸还让我说昨夜是从玉石桥那边走的。” 白荷说罢就冲着叶孤元弘磕头:“殿下,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望殿下恕罪。” 苏若水一摆手,那两个小太监放开了石月莲,给她松了绑。石月莲疯了一样冲向白荷:“你个贱人,你诬陷我。” 石月莲跟白荷扭作一团,白荷抬起胳膊护着头脸,石月莲揪着她的头发撕扯。 石月莲大骂不止,白荷只坚持说她说的是实话。苏若水示意小太监把她俩分开,让石月莲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月莲实话实说了一遍,白荷自然跟她争辩,她们两个互相指证都分说不清。 “够了!”叶孤元弘心都像被滚油煎着一样,哪里受得了她们如此胡闹。“都拉出去杖毙。” 反正是她们俩放的火,谁放的有什么关系? “殿下饶命啊!”她们俩都跪下痛哭流涕的求殿下饶命。“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叶孤元弘一摆手,四个小太监拖起她们俩就往外拽。 “慢着!”苏若水一声令下,小太监便不往外拖她们了。 “卿卿,不用可怜她们,她们两条贱命还不够赔的。”叶孤元弘冷冷的目光投向萧蔷:“是你提出准她们走动的吧?她们走出火来了,你不该给本宫个交待吗?” “元弘,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苏若水扶着叶孤元弘坐下。“点一盏灯笼给白荷。” 小太监赶紧去找盏灯笼点上,苏若水则顺手拿起一支香点燃,在五分之一处掐断。“在这截香燃尽之前你把窗户给我点着。” 一支香大约会燃烧一刻钟,五分之一就是三分钟。 ... 第251章 借刀 ?石月莲与白荷的描述虽有出入,但据她们俩所述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白荷提着灯笼到窗前很快火就突然着了起来。 苏若水给她足足三分钟的时间应该比昨夜火起的时间要多很多倍。 太子宫可不是平常百姓家,平常百姓家大多用竹篾纸糊窗户,而皇家用的是特制的绢布。绝不是那种用舌-头一舔就能偷窥室内的廉价货。 窗布的确是易燃,但窗棂绝不易燃,虽然窗棂是木头的。想用一根蜡烛一张纸去点燃一根木头绝对不是一瞬间能完成的任务。 就算拿着蜡烛不动的烧烤,三分钟最多能点燃一小块木头,火不会冲天而起形成熊熊之势。 木头若是烧得火焰冲天,这书房怕是大半都被烧毁了,不可能只坏了一扇窗,只烧了一幅绣画。 白荷拿着灯笼战战兢兢的走到窗前,用灯笼怎么点窗户?她歪拿着灯笼把灯笼点燃,然后把燃烧着的灯笼按到窗户上。 她自己也怕火烧啊,灯笼快燃尽的时候她自然松了手。而窗户只有被灯笼上的竹条刺破的地方被烧坏了,一根窗棂也没点着。 窗布也只烧了一扇窗子的七八分之一的样子,窗布是慢慢的燃成灰,火苗根本不会迅速的蹿起来。 白荷吓得瑟瑟发抖,不过她反应还是极快的。“太子妃明鉴,火不是我放的,我特意点都点不着。” 苏若水冷哼一声:“你的玉佩是哪来的?” “是我给她的。”良媛刘彩霞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在宫里学宫仪的时候白荷服侍过我几天。” “你给白荷的玉佩,你揭发的石月莲,你对这件事很清楚啊。”苏若水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 刘彩霞很不在意的样子,很鄙视的一笑。“太子妃殿下未免有点借题发挥了吧?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给白荷玉佩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月莲妹妹昨夜离席而去众所周知,只不过我嘴快先提了一嘴罢了。” “我也希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窗户上的火油是谁浇的?”苏若水亲眼看到白荷根本没办法用一个灯笼点燃一扇正常的窗户。 那就是说窗户不正常,不正常就是有人动了手脚。火能一瞬间‘熥’的升起,肯定是涂了易燃的火油。 只有这样火势看起来才会很凶,而油燃烬了火不用人灭都会消下来,那幅绣画要么是离窗户太近了才被火苗燎到了,要么是有人有意为之。 刘彩霞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不用审都知道她有问题。 “把刘彩霞和白荷带下去,分别关在两个屋子里重刑审讯,什么时候口供一致了什么时候停。”苏若水一摆手,小太监扯起她们俩就往外拽。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白荷大声的嚷了起来。 刘彩霞厉声喝骂白荷:“你个浪蹄子休要诬蔑于我。”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都不发话,小太监就用力的扯拽她们。 “你不能对我动刑,我也是四品嫔妃,我爹爹是当朝宰相。”刘彩霞抓住门框拼命的喊叫。 小太监只是拉她的胳膊不敢碰她的手,所以就僵在了门口。“殿下?”小太监向叶孤元弘投去求助的眼神,这怎么办? “把她的手剁了。”叶孤元弘一句话比刀还好使,刘彩霞一下就松了手。 苏若水望向石月莲:“你昨夜是哪不舒服?” “身上特别的痒。”不是苏若水一句话,石月莲差点就被杖毙了,到现在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昨天都吃什么了?” “没有什么,就只几块点心而已。”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双双望向萧蔷,石月莲是在温阳殿吃的点心,是从温阳殿出来到的书房,她怎么都有推不掉的责任。 萧蔷慌乱的解释道:“大家吃的点心都是一样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把温阳殿和春阳宫所有接触过点心的下人都单独分开审讯。” 常忠赶紧安排人去忙了,他刚出门见小太监抬着绣画过来了,他高兴的像捡回了一条命似的,三步两步跑了进来。 “殿下,那幅绣画找到了。” 叶孤元弘腾一下站了起来,众人迅速向两边闪开,那幅绣品被四个太监小心翼翼的抬了进来。 装裱好的绣框一边被烧焦了,为了昭显皇家的大气,这个绣框很宽,而且雕着盘龙图案。 绣框被火苗燎着了,但木头的燃烧速度是很慢的,被侍卫一桶水浇上去就灭了火,可是水迹却慢慢的渗透了进去,绣布出现了斑斑水痕。 这个很明显如果当时有人迅速用干布擦拭一下,水是不会渗进去的。如果这个绣画不是被扔到了垃圾堆里,也不会有脏水渗进去的。 如果不是火灭的及时,只要有一点火星溅到绣布上,细绢是很易燃的,头发更是燎毛之易。 “是谁往这幅绣画上浇的水?”叶孤元弘看着烧得焦黑的画框,就像烧到了他的心一样,如果不是那一桶水浇得及时,这个绣画就真的从世界上消失了。 莫说它现在只是脏了,就算它残缺不全也比没了好。 “是,是小的浇的水。”一个侍卫站出来,他的裤角都直颤。 叶孤元弘一摆手,那侍卫吓得倒退一步险些摔了。 “下去领赏,纹银百两。” ‘噗通’那侍卫心力一松真的摔了。 绣画被摆放到书案上,叶孤元弘拿起一条丝绢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的脏污。 苏若水则耐心的看着送上来的一张又一张供词,真相如幕正在慢慢揭开。 “点心是萧蔷的侍女银环动了手脚。”苏若水刚说了一句,萧蔷就神色大变。 “不会,不会的。”萧蔷向前一步,想去拉叶孤元弘衣袖,只一步自己便停住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 叶孤元弘哪里会心疼她?又哪里肯相信她?她又慌乱的冲苏若水去了。 “你休要借机陷害我,我没有!”她指着苏若水大声的吼叫:“你想借太子的刀杀我,是不是?” 叶孤元弘正专心致志的擦着绣画,余光见她的手指尖尖的指着苏若水。 ... 第252章 真热闹 ?‘咔嚓!’脆脆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杀猪般的嚎叫。叶孤元弘掰断了她的右手食指,并恶狠狠的盯着她问:“还敢指着太子妃说话吗?” 萧蔷哪里还说得出话?十指连心疼得她汗泪齐流,她左手握着右手,眼中都是恨意。 “我爹是三朝元老,我是皇后册封的太子良娣,你” 叶孤元弘不屑的冷哼一声,拼爹?在东陵拼别的,叶孤元弘或许没信心,拼爹叶孤元弘信心爆棚。 好像没有谁的爹能比叶孤元弘的爹官大,太子良娣也不过就是个三品内命妇,跟太子比轻如鸿毛。 叶孤元弘已经够气人了,可是更气人的却是从他身后走出来的苏若水。 “我要杀你用不着借刀,我爹也不是土里刨食儿的,我是皇后指婚、太子亲迎的太子妃。” 苏若水一点也不可怜她,她就是个比猪都蠢还自以为聪明的废物。“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着嚷什么?” 苏若水把供词塞到叶孤元弘手里,慢慢的道出事情的原委。原来刘彩霞收买了银环,在石月莲的点心上撒了生虾粉,石月莲过敏后浑身发痒自然坐不住。 白荷也是受刘彩霞指使,故意引石月莲到书房外,白荷故意撞倒石月莲,但灯笼没有偏,她故意点着了灯笼踢到了窗户下面,灯笼又灭了。 她只好以捡灯笼为由到窗前放火,窗户上事先涂了火油,所以火势看起来很凶。 萧蔷请求准许大家过节期间走动走动也是听了银环的劝说,萧蔷本人并没有被禁足,她体贴的为众人求情显得她宅心仁厚,更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刘彩霞设计这场火灾并不是针对那幅绣画,她也根本不知道那幅绣画的存在。 走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那么太子就一定会查。有白荷的指证,石月莲百口莫辩,她就是纵火元凶。 萧蔷身为太子侧妃没有看好家,也难辞其咎。这样她就一举打倒了良娣和宝林,在有资格接近太子的高品级人物中她就突出了出来。 火起之后萧蔷带众人赶到书房时火已经灭了,她们才第一次有机会进到太子书房。 萧蔷看到那幅绣画妒意横生,太子天天看着这幅绣画心里怎么能放得进去别人? 她们进入太子宫也十来天了,还没有一个人能爬上太子的床呢。 她第一时间命人把这幅绣画摘下来扔掉,然后迅速的收拾残局,连窗户都换了新的。 她觉得这场火就是她的机会,她的善后工作做得这么好,再拿出《云蓬山河图》来替换上那幅绣画,她替换太子妃的希望也就有了。 她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别人策划好的,她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中。 如果不是苏若水够精明,今天查出火因的时候叶孤元弘就把石月莲和白荷杖毙了。 就算查出石月莲吃了有问题的点心,问题也是出在萧蔷的侍女身上,又是在温阳殿出的问题,萧蔷是难逃罪责的。 刘彩霞心计算深的,可惜她的对手不是蠢破天的萧蔷而是鬼一样刁钻的苏若水。 苏若水的办案经验是她们难以想像的,这点小算计算得了什么? 真相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揭开了,这场火灾是刘彩霞导演的。 石月莲从头到尾是被人利用的,绣画被烧是个意外,萧蔷非旦没有保护绣画还故意扔了绣画。 一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宅斗戏码,差点毁了叶孤元弘亲定的第一件随葬品,珍宝中的珍宝被弄得片片水痕,一道一道的深黄-色特别的刺眼。 刘彩霞、白荷、银环都被带了过来,一个个都血染衣衫看上去就惨不忍睹。 “拖出去杖毙。”叶孤元弘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她们在鬼哭狼嚎中被带了下去。 苏若水看她们怪可怜的,可也没办法,刘彩霞实在是玩火自-焚,纵火在什么朝代都是大罪,何况她设计烧的是太子书房? 虽然她的动机不是烧毁书房,但这丝毫不能减轻她的罪责。 “萧蔷、石月莲各赐白绫一条,即时回宫了断。”叶孤元弘完全忽略了她们的求饶声。“其余妾妃除杜玉珍、乔凤仪外全部打入地牢,监禁半年。” “啊?”众人惊呼之余倒吸一口冷气,这看热闹还看出罪来了?“太子饶命,臣妾无辜啊。” “闭嘴!”叶孤元弘的一腔怒气还没放出来呢,他都快憋死了。“你们哪个无辜?你们昨天谁没看到这幅绣画?你们有一个人把它从垃圾堆中捡出来,好生擦拭一下,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孤元弘环视她们一周,感觉就像一群毒蛇围着自己一样,每一个想要缠-绕他的女人都抱着令他窒息的欲求。 “现在让本宫怎么相信你们?你们哪个真心对我?”叶孤元弘一摆手,侍卫们拉起她们连拖带拽的往外走。 撕扯声、哀嚎声、痛哭声都随着一声喝报戛然而止。 “皇后娘娘驾到!” 叶孤元弘很意外皇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常忠怕太子把事情闹得太大了,早就派人往皇宫送信了,皇后闻讯急忙赶了过来。 一进太子宫就听说太子要杖毙刘彩霞和两个宫女,皇后赶过去阻刑,两个宫女已经被打死了,刘彩霞被按到长条凳子上,刚打了三四板子。 行刑的板子非同小可,尤其太子殿下下的是杖毙的命令,一板子都不轻,三四板子够养个三四个月了。 皇后救下了刘彩霞,命人抬她回房休养去了。皇后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赶上侍卫们往外拖众妾妃。 “够热闹的啊。” 叶孤元弘还没来得及出迎,皇后就怒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好好一个中秋不在家里过节跑出去野,在外面疯个了够,回来把家弄的鸡飞狗跳的。 皇后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常忠赶紧把椅子摆正请皇后坐下。 “儿臣参见母后。” “臣媳参见母后。” “臣妾参见母后。” 呼啦啦跪倒一片,皇后没有好脸自然没人敢起来,也没人敢多话。 过了十数个呼吸皇后才幽幽的问出一句话来:“这是干什么呢?” ... 第253章 幕有多黑? ?叶孤元弘直起身子抬头奏道:“儿臣在正家法。” “都是你的枕边人,就算有什么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干什么要杖毙刘良媛?” 皇后不知道这屋里还有两个等着上吊,五个准备坐牢的呢。 “她纵火焚宫,其罪之大恐怕杖毙还算轻的。” “笑话,她怎么会纵火焚宫?”皇后没法相信,刘彩霞又不是疯了,好端端的纵火焚宫? “此事颇为复杂,容儿臣慢慢详述。” “起来说,都起来吧。” “谢母后。” 叶孤元弘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并呈上相应的供词。皇后捏着供词:“重刑之下难免屈招,这些可信吗?” “母后,她们都是隔离审讯的,供词一致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苏若水低眉颌首小心的回话。 “哼”皇后把供词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又是这一套,你骗骗苗世英还行。戏法就在一层布上,你遮起来谁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这供词还不是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让她们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 肖静和是亲眼目睹过苏若水审清帝孙受害案的,短短两个时辰就把一百多天以前的大案审了个门清,证人、证物、证词样样俱全。 这份能力令人震惊,在东陵就是大理寺卿、刑部天官也未必有这么强的能力。 这也正是肖静和忌惮苏若水的地方,她如此强悍难免乱政。皇后安排太子纳妾就是要伤苏若水的心、耗苏若水的神、分散苏若水的精力。 “母后明鉴,臣媳根本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审讯她们,不曾授意任何人在供词上做手脚。” 苏若水躬身一礼,皇后视若无睹只长叹一声。 叶孤元弘也急忙躬身一礼:“母后多虑了,今天的事是儿臣在审,儿臣绝不曾冤屈她们。” “你不用审别人,先审审你的心是不是长歪了。”皇后按着扶手站了起来,看看桌案上脏兮兮的绣画。 那只鹰展翅高飞俯瞰大地自有一股傲视苍穹的霸气,那双鹰眼看得人心发抖,这么凌厉的气势让皇后心里很不舒服。 “刘良媛虽有些偏激,降级就是了,罪也不至死。萧良娣纵有失查之责,你也打过了,还至于一条白绫赐死吗?石宝林更是毫无过犯,你何故如此绝情?” 皇后越说越气,指着那些莺莺燕燕问道:“她们不过就是循规蹈矩罢了,你竟然要把她都关到大牢里去。她们一个个全是母后我千里挑一挑出来的,她们哪一点不好?你这样对待她们就是在打你母后的脸,你知道吗?” 叶孤元弘心里越来越觉得这些妾妃们烦了,没有她们的时候母子关系很好,夫妻关系很好,如今什么都变得这么烦。母后因为她们时常来给自己压力,若水因为她们时时提心吊胆。 “母后言重了。”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解释道:“刘彩霞阴谋算计,其心当诛。萧蔷失职无能、矫情嫉妒也当赐死。石月莲私心忒重,留之无益。” “母后,臣妾只是被人利用了,我不曾有私心啊。”石月莲真心为自己报委屈,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啊。 “你若无私心,火起之时就该呼人救火,你岂不知水火无情?你若早些叫人来救火,这绣画也不会被烧了。”叶孤元弘看绣框上焦黑一片,心疼的恨不得上去踢死石月莲,她还叫屈? “行了。”皇后‘啪’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叶孤元弘心一蹦,好在没拍到绣画上。 “说来说去你就心疼这么个东西,这有什么好?”皇后指着绣画:“因为这么一幅画,你就要把这些娘娘们杀死的杀死、关押的关押,你有多糊涂?” 叶孤元弘低头不语,他也不想顶撞皇后,说便由她说了,骂也由她骂。 皇后见他不说话,气也消了一点,缓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本宫替你处置,刘良媛降级为承徽,萧良娣、石宝林禁足一月,其余人等禁足十天,都好生思过,再生是非必不轻饶。” “谢母后。”众妾妃赶紧的磕头谢恩,这可是真正的重生啊,险些就把命送了。 叶孤元弘心中不大舒坦,可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些妾妃们知道了自己对她们没有情意,怎么也能消停一阵子了。 “嗯,都起来吧。”皇后回头又看到了那幅绣画,怎么看它那么不顺眼? 那只鹰就像能吃人似的,灵动到让人怀疑它随时能飞出来。霸气外漏的勇猛就像在向谁示威似的,一幅画都如此的跋扈。 “把它给我烧了,因为它闹得天翻地覆,搅家不和的东西绝非祥物。” 皇后这句话算说对了,这幅绣品还真的具有闹个天翻地覆、搅家不和的能量。 叶孤元弘什么都能容忍,皇后做什么他都可以默不作声,但这件事不行,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先把我烧了。”叶孤元弘笔直的站到绣画前面,没有一丁点的退让,也没有低一点头。 刀削一样的脸没有一点热度,宁折不弯的刚毅!毫不妥协的态度让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周身发凉。 太子与皇后明着杠上了,你站哪边?站哪边不是错?苏若水望着叶孤元弘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她想劝叶孤元弘算了,烧就烧吧,可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丝不甘。 也罢,闹去吧,反正是她儿子跟她闹,好了歹了母子也不隔仇。 “你个逆子。”皇后咬牙骂他一句,他也不应声。 “为了它你什么都不顾了,是不是?” “是。”叶孤元弘毫不犹豫的回答,其实他也知道这根本不用回答,但他就是要回答一下,为的是表明自己的决心。 “你是不是傻?”皇后圈点着那些妾妃:“你想过没有,你一下打死三个,关起来五个,谁最开心?十个妾妃只留下两个,一个是太子妃的朋友,另一个是太子妃朋友的朋友。平白无故会出现这么一场闹剧?这里面就没有问题吗?” ... 第254章 影子 ?萧蔷瞪大了眼睛盯着苏若水,就像看到了鬼一样的惊惧,人心若是深到这个地步那真的是比鬼都可怕了。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了苏若水,像一盏一盏聚光灯一样照得苏若水身上有一种被烘烤的感觉。 苏若水的心‘噌’‘噌’的下沉,一点一点变凉。她原来对苗世英是没有一点恭敬的,面对苗世英她虽然无力却拼尽全力的对抗。 没有叶孤元弘在身边,她依然敢跟苗世英唇枪舌箭甚至跟她动手。 现在面对肖静和,她是怀着一颗亲近之心的。她真的拿皇后当长辈,拿她当一家人。 她是叶孤元弘的亲娘,苏若水只为这一个理由百般忍耐,步步退缩之后得到的就是别人不拿她当一家人,她心像一盆火扑到人家身上,人家回她一盆冰水。 别人说出这种话来,苏若水不伤心,人心本就复杂,谁信得过谁?可肖静和如此看她,她真的伤心,她没在肖静和身上动过一丝心计,虽然她不缺心计。 皇后对叶孤元弘怒目而视,叶孤元弘的眼睛就柔和的看着苏若水,一直也没有变过。 苏若水的表情也凝固了,一丝变化都没有。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眼皮望了叶孤元弘一眼,四目相对之时两人都淡然一笑。 “是你吗?”叶孤元弘微笑着,很亲切的询问就像在打招呼说‘你好’一样的自然。 苏若水有点意外他会这么问,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目光黯淡了下来。连叶孤元弘对她都不够信任,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让我好失望。”叶孤元弘叹口气轻轻摇摇头。 除了苏若水所有的人都长出一口气,太子爷一句话就问出了真相,苏若水这就是默认的姿态啊,还真是仗着太子宠她就这么有恃无恐。 看来这次就算太子也保不住她了,皇后一定会重罚她的,太子也亲口说对她失望了,这是多好的好事啊。 这天变得还真快,这心情短短小半天之内就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玩的真是刺激。一会儿命悬一线,一会儿又柳暗花明。 “我多希望是你啊,你要是肯在她们身上用这份心思,我能乐疯。”叶孤元弘薄唇嘟起,远远的冲苏若水扮鬼脸。 苏若水只白了他一眼,苏若水没那么无聊,懒得在他那些小老婆身上动心思。 皇后气得脸都变了色,这什么混账儿子?儿子还是不娶媳妇的时候好,娶了媳妇忘了娘这真是千古名训。 叶孤元弘见苏若水不理他,他正色对皇后说道:“若水没有跟她们耍心机的必要,她只要说一句想让她们谁死,我直接就会掐死谁。这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她喜欢,她开心就行了。” 苏若水又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你娘就是觉得我抢了她儿子才看不上我,你这么说话是刺激她呢吗? 果然皇后一下就被刺激的要疯了,她指着叶孤元弘手指一个劲的颤-抖就是说不出来话。 “咳~咳咳~”皇后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叶孤元弘就站在绣画前面一动没动。 苏若水战战兢兢的过去扶她,被皇后用力的甩开了。皇后坐下还是不停的咳嗽,不一会儿脸都红了起来。 苏若水示意叶孤元弘过去看看皇后,叶孤元弘向前走了两步,唤道:“母后。” 皇后也不理他,只是咳嗽不止。常忠急忙跑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拿出一粒不知什么药丸塞到皇后口中。 苏若水命人端碗水来,常忠阻止道:“不用喝水。” 很快皇后止住了咳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满室无声静寂了好一阵,皇后缓缓的说道:“你们的事本宫也不想多管,你们好自为之吧。” 皇后气呼呼的起驾回宫了,叶孤元弘也没有再难为那些妾妃们。 书房里只剩下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两个人静静的看着那幅绣画。 “早知道我就不绣它了,无端的惹这么多麻烦。”苏若水幽幽一叹,本来是浓情蜜意的结晶现在竟然变成了麻烦的源头。 叶孤元弘看她一眼,不高兴的说:“你还不如说早知道就不嫁给我了,省多少麻烦?” 苏若水知道他心情不好,懒得和他拌嘴。这绣画的底布上水痕实在是太难看了,苏若水轻轻的拂过画面,这比在身上添道伤痕还难过。 “重新装裱一下,会好看点的。”叶孤元弘眉毛都拧成绳了还来安慰苏若水。 “元弘,如果我把它弄坏了,你能不能不生气?”苏若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叶孤元弘,还顺带陪上一张假的不再假的笑脸。“我可以再给你绣一幅,只要你肯画。” “卿卿”叶孤元弘抬手搂着她的肩膀:“不是什么都可以重来的,你想绣我们可以绣别的。重绣这幅是不可能的了,这山水不是你画得出来的,这幅绣画里面寄托了太多不可复制的感情。” 苏若水心里泛起一丝苦味,干什么非绣这幅画?她当初就相中了叶孤元弘画的鹰,却完全忘记了这山水是她前身画的。 苏若水随意抽出一张纸,提笔蘸墨照着这幅极熟悉的山水就开始勾勒轮廓。她继承了她前身的所有技能,山水画她也是会画的。 叶孤元弘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很快苏若水就画出了个雏形。 “卿卿,你看你画的山多棱,峰更尖更高,你画的水多波,江更宽更阔。”叶孤元弘平静的点评着两个苏若水不同的画风。“你掌握了她的技法,却没有她那样的心性。她兰心蕙质,你慷慨激昂。” 苏若水拿毛笔当刷子狠狠的乱涂一气,然后‘啪’的把笔摔了。她转身就走,叶孤元弘快走两步上前扯住她。 “你一直拿我当别人的影子,是不是?你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苏若水狠命的甩,叶孤元弘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松手。 “卿卿,我要是拿你当别人的影子就让老天打个雷劈了我。” ... 第255章 漂白 ?甜言蜜语说多少遍都一样的招人听,苏若水明知道这种誓言式的剖白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毕竟老天没闲工夫调查谁撒谎了然后打雷劈死。 但是苏若水依然很感动,她不再执意要走也不跟他强甩硬挣了。 叶孤元弘看她不动了,他轻轻一笑:“关键你身上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叶孤元弘拉着她慢慢的走回绣画前:“不管它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好好珍惜它的。” 叶孤元弘从这幅绣画上看到了太多的情愫,他把这幅绣画定为他的第一件随葬品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在兄弟们面前炫耀他对苏若水的感情。 叶孤元弘格外的珍惜它不是没道理的,这幅画是他和苏若水的前身画的,整幅画是苏若水绣的,‘上善若水’四个字是他的亲笔。 这幅绣画里用到了他父亲的头发,这是亲情;用到了苏若水的头发,这是爱情;用到了他自己的头发,这是本身;用到了常忠的头发,这是臣属;用到了百姓的头发,这是子民。 “卿卿,我很清楚我爱的人是你,但是她也曾经在我心里住过十几年啊。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她永远都做我的小师妹。” 苏若水不声不响摩挲着绣画,突然她眼睛一亮,笑吟吟的看着叶孤元弘:“我们给绣布换个颜色怎么样?” “换个颜色?”叶孤元弘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给绣布染色,头发不会被染上色的,这样就能把水痕遮住了,是吧?” 叶孤元弘为苏若水的聪明和自己的领悟力点个赞,这么好的方法都想得到,简直快成神仙了。 “染色?”苏若水苦笑,叶孤元弘想像力真好。给布染色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头发能禁得住折腾?三下两下就揉碎了。 “不是吗?那怎么换颜色?” “我的意思让它褪色,把它漂成白色的布。”苏若水也没漂过布,信心也不是特别的足。“就算漂花了也比现在好看吧?漂花了起码花的均匀,你说呢?” “怎么漂啊?” “漂,当然是晚上漂。” “能正经点不?我说的是布。” “呃?那你以为我说的是啥?”苏若水揪起他的耳朵问:“你想啥呢?嗯?” “没有没有,我就是听岔了。” 他俩动手拆了外框,里面绢布上的水痕已经干涸,根本没办法擦拭掉了。 缺憾也是一种美,但带有缺憾的美总有一股忧伤的味道。再美丽的缺憾也不如没有缺憾,所以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依然决定要试着弥补这个缺憾。 日落西山后,夜风微微的带着丝丝凉气。他们小心的把绣画卷好,拉着手散步在太子宫的庭院之中。 月上东山特别的明亮,他们走进花-园,寻一片平整的青草地,他们轻轻的把绣画展开,让绣画平铺在青草之上,两端有木轴压着。 “这样就可以了吗?”叶孤元弘问。 “嗯。”苏若水点点头,抬眼望向叶孤元弘见他俊美非常,不由得心中一动。 月下观郎真是不一样,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犹如清辉映美玉。 昨天月亮也很好,美男也很多,苏若水却没有认真的看谁一眼,关键是他们围在一团篝火旁,火光夺了月光的华彩。 今夜的月与长亭那夜的月也不同,那天是残月没什么光辉,而今夜的月如同白玉盘挂在天际。 苏若水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花痴,都成亲一年了还能为他的相貌心动。 想想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悸动,也正是那份悸动让自己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 叶孤元弘见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他伸手摸摸面颊。“怎么了?有草叶?” 苏若水轻轻的摇摇头,收回目光莞尔一笑。 “你好美啊。”叶孤元弘也看傻了,不由得脱口而出。苏若水大大咧咧的,少有这么妩媚的时候。 苏若水让他夸的粉面发烧,她微微扭过头去,这娇羞之态犹如怒放的罂粟,对叶孤元弘来说这就是致命的诱-惑。 草湿缘露重,情深恨月明。忽转玉桥下,唯恐风不宁。 “我们回去吧。”苏若水浑身滚烫的偎进他的怀里,心头撞小鹿,这月光实在是太明亮了,满天星光就像一双双眼睛似的。 “不,我要看着它,就陪它一晚上吧,好不好?”叶孤元弘嘴上说要看着绣画,那双饿狼似的眼睛根本不离开苏若水一分一秒。 “唔。”苏若水也没机会回答,叶孤元弘胳膊圈住她的身体,手不安分、腿不安分,嘴也不安分。 苏若水张嘴想要说话却被他的唇舌堵了个严严实实,苏若水知道她的这头小豹子发起狂来怎么都收不住。 由他便是由他,不由他又怎样?反抗只能是更深层的挑动他。 星移斗转天光渐渐放亮,叶孤元弘兴奋的一点倦意都没有,他把两件披风一前一后都裹到苏若水身上,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她,陪她一起看东方的鱼肚白。 “晨光真美,以后我们天天早点起床出来看吧。”叶孤元弘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苏若水轻轻笑着:“你肯起再说吧。” 叶孤元弘一扳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更无二话捧着她的小脸冲她水润的小-嘴上‘啵’了一下。 “你还有完没?”苏若水轻推了他一下,浅嗔薄怨更添三分撩人春-色。 “我不得喂饱你吗?” “明明是你不知靥(音燕)足,说谁呢?”苏若水小粉拳‘叮叮当当’的敲在他的胸膛上。 红日初升霞光一片,苏若水解下身前的披风给他系上。他们俩小心翼翼的揭起绣画,上面全都被露水浸透了。他们俩拈着四角把绣画抬到琼花殿的院子里。 流风和轻云把绣架拿出来,苏若水小心的把绣画绷上去。 吃过早饭他们俩就开始补眠,一觉睡醒就惊喜的发现绣布变成了纯白色。 “好在是用头发绣的,要是用绣线绣的就一起漂白了。”苏若水开心的笑了。 “用绣线绣的还漂它做甚?”叶孤元弘薄唇微抿,心里也满是得意。 ... 第256章 流水席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同一幅画能装裱三回也真是不多见。这一次装裱好与以往不同的是声势,以前装裱好直接挂上就完了。 这一次叶孤元弘大摆筵席,请帖撒遍帝都,上至天子下至百姓,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只要是活物就可以来太子宫吃席。 太子爷请客,流水席摆满一条街,大红布写的清楚只请宴不收礼。为嘛?爷高兴! 那幅绣画被悬挂在太子宫正殿的大厅中央,凡是进来的人只要不瞎想看不见都不行。 声势浩大的摆宴只为庆祝这幅绣画的‘失而复得’,叶孤元弘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幅绣画,知道这幅绣画在他心中的地位。 叶孤元弘在大殿上招待客人,六皇子和九皇子则迎来送往的频频出现在太子宫门口。 苏远功和郁冬青翁婿俩一起在太子宫门口下轿,郁冬青回身向轿内伸出一只手,苏若玉搭着他的手缓缓走出轿子。 “你去迎苏将军。”六皇子小声的冲老九说了句话,然后就满面笑容的朝郁冬青去。 “郁兄,好久不见。”六皇子叶孤元明是几个皇子中最会交际的,他跟人打招呼亲近又自然总给人一种很阳光很温暖的感觉。 “六殿下。”郁冬青简单的拱了拱手。 苏若玉一看到叶孤元明就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叶孤元明的眼睛连余光都没瞟她一眼。 “郁兄真是治军有方,现在还在军营住着呢么?”叶孤元明看似随意的一句话,苏若玉的大-腿立马就有一种要抽筋的感觉。 他打听郁冬青是不是住在军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想?苏若玉的心微微的开始抽搐。 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叶孤元明不要再跟她做那档子事了,做倒无妨,只是一字马她真的来不了,大-腿肌肉拉伤的痛不是想忍就能忍的。 “训练紧的时候就住几天。” “军营好,有时间我也去军营看看。” 六殿下和郁将军说说笑笑的往里走,迎面走来一个宫女对苏若玉一福:“夫人,女眷在后殿,请您跟奴婢来。” 苏若玉从大门走到这儿都一身的汗了,一听此话如遇大赦。她赶紧对郁冬青说:“我去后殿了。” “好。”郁冬青应了一声。 苏若玉对六殿下无声一福,起身便紧随着宫女往后殿去了。 郁冬青在六殿下的热情陪伴下很快走到了正殿,正殿里人多得只能看到晃眼的官服。 “看。”六殿下指着正中的绣画让郁冬青看。“这就是皇嫂用头发给皇兄绣的山河图。” “唉哟,真是精美啊。”郁冬青这样的汉子对绣品是无感的,但这幅绣品确实打动人。 谁都没见过发绣,发绣的确是比普通绣线绣出来的绣品要精致出好多倍,头发的质感和光泽是绣线无法比拟的。 普通绣线绣的再好看上去也就像是一幅用毛笔画出来的山水画,而用头发绣出来的细腻程度就像是用相机拍完冲洗出来的黑白照片,不只明暗层次分明、立体感强而且光亮如油。 “皇兄下江南一走五月有余,这是皇嫂的思念汇聚而成的呀。难怪皇兄为一幅绣品摆流水席,得妻如此天天摆流水席也是心甘的。” 叶孤元明难得在人前说句真心话,却没有一个人当他说的是真心话,都当成奉承话听了。 “说的是,他们龙凤和鸣羡煞多少凡夫俗子。” 六殿下陪着郁冬青与武将们坐在一起,他笑盈盈的说道:“本宫红鸾星未动,也只有羡慕的份了。郁兄何须羡慕别人?” 叶孤元明抬头望望那幅看了揪心不看心难受的绣画,继续问郁冬青:“尊夫人与太子妃是亲姐妹,素闻她心灵手巧,郁兄常不在家,想必这种东西郁府堆成山了吧?” “贱内时常也做些女红,只是远不及太子妃做的精巧。”郁冬青总不能说他老婆除了偷汉子别的事都不干吧? 郁冬青出征一走多半年,回来苏若玉莫说给他绣个这么费心血的国宝级绣品,连肚兜也没给他绣一个。 他去军营练兵,苏若玉从没派人过去请他一回,连个问候都不带捎给他的。 看郁冬青脸上隐现出伤情落寞的味道,叶孤元明心理扭曲式的开心。 伤心就大家一起伤心,多一个难受的他就高兴。他哈哈大笑的出门迎接别人去了,郁冬青心里就暗暗郁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人家摆宴是为了庆祝夫妻感情好,明着是为了一幅绣画,其实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 叶孤元弘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珍惜这幅绣画,他立志不辜负它,它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郁冬青也愿意摆流水席来秀恩爱,问题是他有恩爱可秀么?他老婆对他莫说天雷地火的爱情,就连平平淡淡的好好过日子也做不到。 这就是亲姐妹?他娶的还是个姐姐,有这样的姐姐做榜样,妹妹怎么就不一样呢? 摆宴绝不只是简单的请吃饭,各种娱乐项目花样繁出。前殿里男宾客多以歌舞饮宴为主,后殿女宾客多以看戏游玩为主。 女人吃饭时间短,看戏也坐不了一整天,难得来一次太子宫,自然要到处游览一番。 太子宫占地六公顷,约九十亩左右。光是最后面的花-园部分就有六个风格迥异的景区。 突然偶遇六皇子使得苏若玉在整个宴会过程中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她不知道六皇子和郁冬青会说些什么,以六皇子的霸道他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 就算他明着跟郁冬青讨她,郁冬青都有可能把她送给六殿下。 苏若玉也会将心比心,如果她是郁冬青她就一定会把自己的老婆送给六殿下,或明娶或暗通都无所谓,只要六殿下高兴,攀上皇家比什么都好。 那么她会变成什么?叶孤元明的玩物?六殿下肆意****的对象?****她已经不在乎了,但是肆意却是她不敢想也不能承受的。 “若玉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 ... 第257章 冷战 ?忽然听到一声呼唤,苏若玉像刚醒过来似的一激灵,抬头看是杜玉珍过来跟她说话。 “我们出去吧,外面溜” “啊?”苏若玉直接打断了杜玉珍的话,她慌里慌张的说:“不,不出去不行吗?” 杜玉珍只不过想说‘外面溜溜放松一下。’,她这是怎么地了?跟喊她进鬼门关似的,至于吓这样吗? 苏若玉听到个溜字就以为她要说的是‘外面六殿下等着呢。’,吓得她赶紧拒绝,她宁可见鬼都不想见六殿下。 “当然行了。”杜玉珍挨着她坐下。“我只是看你也吃不下什么,不如出去走走也方便咱们说话。” “哦,这样啊,那还是出去走走吧。”苏若玉也不喜欢在这里干坐着,一群的诰命夫人好像都比她品级高,公主郡主一大堆,哪个她都得罪不起。 坐这里也没有优越感,气氛看似喜庆实则压抑。苏若玉和杜玉珍刚出后殿迎面就碰上三皇子叶孤元历。 “三殿下。”她俩都急忙低身一福。 叶孤元历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们俩,他永远记得苏若玉在苗世英面前告苏若水的状,而其中很多事是杜玉珍说出去的。 如果由着他的性子来,他会一脚一个踢死她们的。但是人总有许多不得已,苏若玉怎么都是苏若水的二姐,杜玉珍现在更成了杜才人。 苏若玉三品外命妇,杜玉珍九品内命妇,见了三皇子必须得行礼。 叶孤元历就站得笔直看着她们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他不放话她们就不能起身,半蹲的姿式还不如跪下舒服。 “我们去萃锦园走走。”杜玉珍恭恭敬敬的回答。 “走走也好,秋高气爽看看庭园景致很是开怀。”三皇子极目远眺,今天天气真的是不错。 “是啊。”杜玉珍强扯一丝假笑,腰直不起来还蹲不下去,这福礼的姿式不适合长期保持,一会儿就脚酸啊。 “好久没见你穿男装了,看你穿女装还有点不习惯呢。”三皇子好像很清闲,没什么事做跟她们闲聊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怎么能再穿男装呢?”杜玉珍都开始咬牙了,苏若玉的身子也直打晃。 “此话怎讲?”叶孤元历傻掉了,完全忘记了杜玉珍已经嫁人了。 “我现在不再是杜小姐了。” “哦~”叶孤元弘一拍脑门,做愰然大悟状。“你现在是杜才人了,本宫这记性真是不好。” “三,殿下,我,我们能起来说话吗?” “嗯?”叶孤元历低头看她们俩好像都很辛苦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看本宫这记性,都忘了让你们平身了。” 他依然没有让她们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她们刚要起身,他又转了回来。“你们刚才说要去哪儿?” “我们、要、去、萃锦园。” “哦~”叶孤元历抬腿走了,杜玉珍和苏若玉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她们俩长出一口气,明知道三殿下是故意的,又有什么办法? 萃锦园的景色非常的优美,她们俩说说笑笑很快就忘掉了被三皇子刁难的不愉快。 穿过曲廊前面是一片树林,中间一架精致的秋千。苏若玉开心的跑过去坐在上面,杜玉珍用力的推她。 “杜才人。”一个宫女远远的朝杜玉珍招手。 杜玉珍扔下一句:“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去就来。”便朝那宫女走去。 苏若玉自小就擅长荡秋千,深宅大院也没什么可玩的,秋千是一件很重要的玩具了。 她站在秋千板上,双手紧紧的抓着绳索荡得很高,串串笑声伴着她飘飘荡荡的身影。 美人秋千图,这是多美的一幕啊。有人隐在树林中贪婪的看着这一幕,他是多希望这份美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 他是多希望苏若玉就是这样一个纯净的美人,像个孩子一样贪图玩耍,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善良该有多好,可是他知道他能欣赏的只是这个表相。 他太了解她了,她的无情与残酷,她的狠戾与阴险,都是他心底抹不去伤与痛。 荡秋千也是个体力活,她荡累了看看杜玉珍还没有回来,她便坐在秋千板上休息。 “清儿。” “啊!”苏若玉大中午的突然感觉到浑身冰冷,她抬头看看太阳,这么大的太阳不会有事的。 苏若玉忽的又想起上次在太子宫看到刑天麟的怪事,直到现在她都搞不清楚她那天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刑天麟。 这太子宫怪怪的,苏若水站起来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也许是自己幻听了吧,她心突突的乱跳。 她紧紧的抓着秋千绳,似乎手里抓着点什么心里能有点底。 “清儿。” 又是一声,苏若玉猛的一转身。 “啊~”苏若玉竟然看到了刑天麒!没错,就是刑天麒。“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就那么希望我死?”过了这么久刑天麒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他没有报复苏若玉的想法,他只是想亲口问问苏若玉,他只是希望苏若玉能给他道个歉,或者撒个谎骗骗他,就说那些杀手不是苏若玉派去的。 刑天麒扪心自问没有一丁点对不起苏若玉的地方,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苏若玉真的对他下死手。 “你你你,你别过来。”苏若玉战战兢兢的向后退了两步,想跑腿还发软,想叫喉咙还发紧。“不管你真死了还是假死了,都别再纠-缠我了,行吗?” “纠-缠?我有纠-缠过你?” “放过我吧,你活着我给你钱,你死了我给你烧纸。” “放过你?你放过别人了吗?二十三条人命,你还真下得去手。” 刑天麒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脚步很沉很沉。苏若玉慢慢的向后倒退,脸色很白很白。 距离越来越近,苏若玉越来越怕,终于她鼓起勇气转身就跑。 刑天麒要想杀她,真的是易如反掌。她如何能逃得掉?‘嗖’的一声,一阵凉风袭来,苏若玉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哆嗦打了个冷战。 ... 第258章 昏迷 ?苏若玉吓得魂不附体,她大叫着蹲下,捂着脸痛哭不止。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指缝间向外看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站起来望望四周,哪里有人的影子?连只苍蝇都没有啊。难道又是幻觉?秋千轻轻的晃着,树林显得很诡异。 苏若玉越想越怕,看什么都觉得怪怪的。她也不等杜玉珍了,自己就胡乱的跑开。 萃锦园很大,她又是第一次来,东拐西拐的就迷了路。她本是想离开萃锦园回到后殿去的,却稀里糊涂的走错了路。 她怎么都走不出去,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为了主人游玩方便,萃锦园里是没有侍卫的。 她一路连个活人都没遇上,想问路都没办法。越走越心慌,头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毒,一阵阵炫晕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她跌跌撞撞的看到一个角门。不管怎么说,只要走出萃锦园到处都是侍卫,无论巡查的还是站岗的,她总能让人送她回后殿。 那个角门是通往前殿的捷径,她推开角门见面前只有一条路,也无须选择,只直接向前走吧。 远远的看到有站岗的侍卫,她激动的向侍卫招手,因为距离有点远侍卫并没有过去。 她走的路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她体力差加上心慌所以有点虚脱症状。 看不到人她还能咬牙坚持,看到了人她心力一松只觉眼前发黑,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虽然离的远,但侍卫还是注意到了她。他们不敢随便脱岗,有什么事也得等她离的近了再说,尤其是女眷他们更不敢随便过去。 但是现在她晕倒了,两个侍卫便跑了过来。先把她抬到了树荫下,然后推她喊她。 “夫人,夫人,醒醒。”苏若玉穿的是便装,但从发型上看也知道她已嫁为人妇,这太子宫里无论主人还是客人都是贵妇。 侍卫又不认识,只好这么含糊的叫了,可怎么推也弄不醒她。 “兄弟,她好像是太子妃。” “啊?你没认错?” “拿不准,我在前门站岗时见过两次太子妃,很像,应该是。” “那我去前殿报告。” 这个侍卫撒腿想跑却被另一个侍卫拽住了。“你去报告我怎么办?太子过来看我抱着她对还是把她扔地上对?” 这的确是个问题,谁都想活命。私抱太子的女人是死罪,把太子妃扔地上不管也不妥当。 两侍卫把苏若玉抬起来向前走了四五百米,把她放到一个石椅上,然后一个人在旁边守着,另一个跑向前殿。 “什么事?”前殿的侍卫急忙拦住奔跑而来的侍卫,这么慌慌张张的上殿是不行的,有什么事得由他们转报。 “急事。”那侍卫还想抢头功呢,才不让他们转报。 前殿的侍卫倒也好说话,既然你说是急事,那你上去报吧。误了事谁都有责任,失了仪挨罚的是你。 那侍卫‘噔噔噔噔’跑上大殿,却没有看到太子爷。叶孤元弘出去送客了,那侍卫见大殿上人多的跟闹市似的,都不知道找谁报事了。 “你什么事?”刑天麟过来把他堵在门口,生怕他乱闯进去惊扰了旁人。 “急,急事,太子殿下呢?” “到底什么事?”叶孤元历刚好在,就随口问了一句。 “太子妃殿下晕过去了。”那侍卫为了显示他诚心着急,声调略高了点。 “在哪?”三皇子和刑天麟异口同声,众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去萃锦园的小路上。” 刑天麟直接就没有影了,三殿下推开那侍卫就跑了。众臣子是不敢乱动的,太子妃昏厥他们只敢坐在这里表达焦急的心情,他们敢急三火四的跑过去吗? 那侍卫本应该是带路的,却跟在三殿下身后跑了出去。 “呯!”九殿下摔了酒杯,推倒挡在他前面的兵部侍郎,朝殿外撒腿跑去。 六殿下‘嗖’的一下从端杯欲饮的九门提督头上跳了过去,九门提督吓得坐到了地上,他也没玩过‘跳山羊’啊。 老七过来安慰一下九门提督:“来来来,喝杯酒压压惊。” 还喝?酒都噎到嗓子眼了,差点被六殿下吓死。 老五过去安慰一下兵部侍郎,他左手端杯酒,右手还摇晃着那柄羽毛扇子:“九弟毛躁,你这身子骨好像也不怎么地呀,一推就倒呢?” 兵部侍郎怎么也不是纸糊的,还能一推就倒?关键九王爷那力道都拼了命了,还那么突然。 “意外,意外而已。”兵部侍郎只是摔了个跟头,没什么大事。 昏迷,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是病是伤是中毒?反正不管哪一样都不是好事。 他们只顾着向前跑,却没有一个人想起来传太医。听说苏若水出了意外,他们都只是想第一时间出现她身边。 当他们跑的快要吐血,累的快要续不上气的时候,却发现昏迷的人不是苏若水而是苏若玉。 看苏若玉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他们没有一人担忧,相反的脸上都露出了或深或浅的笑意。 他们不能责怪侍卫谎报,苏若玉的确是长的太像苏若水了。 他们只是庆幸昏迷的人不是苏若水,那么苏若玉也不能扔这儿不管啊,他们既然到了就得拿个章程。 “我看还是先报给郁将军知道吧。”刑天麟才不在乎她的死活,延误病情似乎还是他愿意做的事。 “传太医吧,咱们又不会治病。”九殿下说的真轻巧,你不会治病你跑过来干啥?要是苏若水晕在这儿,你能说这风凉话吗?估计这会儿你都趴上去做人工呼吸了。 “一桶冷水就好,她就是太阳晒多了。”六殿下还真是着急,如果是苏若水的话,他肯定不同意用冷水浇,他就是被冷水浇得高烧差点丢了命的。 “她应该跟杜玉珍在一起,杜玉珍哪儿去了?”三皇子是知道她们俩一起去了萃锦园的,如果是杜玉珍把苏若玉害晕了,那就太好了。 ... 第259章 受苦 ?几位皇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了起来,苏若玉就躺在冰冷的石椅上没有人管。 “你们干什么呢?”叶孤元弘闻讯跑了过来,远远的就看他们围着一圈站着,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举动。 “皇兄,莫着急。”九殿下冲叶孤元弘摆手大喊‘不用着急’,好像苏若玉的命就不是命了似的。 叶孤元弘怎么能不着急?老婆昏过去了都不着急,还有什么事需要着急? 不过看到老九略带点兴奋连比划带喊的,他倒是放慢了速度,料定是没什么大事。 到了近前才知道是侍卫认错人了,不过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瞅着啊,这也不是参观来了。 “皇兄,我们在商量呢。”老九笑嘻嘻的说道:“你来的正好,你说说先报郁将军对还是先传太医对?先浇醒她对还是先找到杜玉珍问问清楚对?” 这叫商量?等你们商量完了,太阳都睡觉了。 “先浇醒她,然后带着她去找杜玉珍,事情弄清楚了再报郁将军。”叶孤元弘说罢转身走了,他可没闲工夫陪她耗。 刑天麟也抬腿跟着太子爷走了,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不是管杂事的管家。 侍卫提来一桶冷水兜头浇下,苏若玉醒转过来,睁眼见三位皇子围着她,急忙施礼叩头。 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原来她就是自己走丢了,心急加中暑而已。 几位皇子懒得理她,都回前殿去了。一个侍卫送她到后殿,苏若水赐她一身新衣服,让下人带她沐浴更衣。 一段闹剧式的小插曲无波无折的过去了,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 苏若玉回府后却一病不起,汤药难医。总是心悸,见个人也害怕,听到点声音也害怕。 睡梦里总是惊醒,时常乱呼些个‘三郎’‘六弟’,有时候也喊‘长顺’‘郁郎’,有时喊天有时叫娘,反正就是不消停。 开始只是晚上这样,后来白天也认错人,抱着丫环喊‘郁郎救我’,扯着侍卫叫‘长顺别走’。 郁冬青请遍了城里的郎中,太医的御医也请来了,可就是治不好,越治越重越治越添病。 郁冬青带她到灵云寺,请了平安符,又找方丈给她念了一段经。 方丈告诉郁冬青:“郁将军,尊夫人不是招邪祟,她这是心病。” 心病,大概是最好治也最难治的病了。心病须得心药医,谁知道她的心药在哪里? 她已经疯得听不懂话,也说不清话了,除了胡乱的喊人,什么都不会。 叶孤元弘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还特别恩准十位妾妃的娘家人可以去她们的宅院探亲。 承徽陈碧荷的父亲找太子说陈碧荷偶染恶疾,请求回娘家休养。 恶疾,乃是七出罪之一。妃子是没有回娘家那条路的,即使被休弃也是在冷宫等死。 叶孤元弘倒没那么不近人情,直接提笔写了一封休书。 “东陵太子叶孤元弘六品妾妃承徽陈氏碧荷,不尊皇家之威,不惯皇家之规,言语冒犯、行事乖僻,今赐一纸休书,贬回娘门,永不复娶。从今后再无瓜葛,任凭改嫁立书为凭。” 红艳艳的太子印章按下去,这份休书就算生效了。陈碧荷的父亲捧着休书,叩头谢恩。 这份休书并没有指责陈碧荷有什么失德失仪之处,也没有束缚她终生守节。 陈碧荷完璧而归,有此休书另嫁他人一点问题都没有。陈母大哭,一方面高兴自己明珠复得,另一方面遗憾女儿没有做娘娘的命。 太子摆流水席庆祝绣画的失而复得,自然要给人讲讲怎么个‘失而复得’,从刘良媛设计纵火到皇后娘娘开恩大赦,传扬的东陵上下无人不知。 谁都看得出太子只恋太子妃一人,谁在他身边做妾随时有生命危险。 陈碧荷知难而退,其余的妾妃也有动摇的心,可家里都坚持‘嫁了就得认命’。 就连险些被赐死的萧蔷和石月莲,以及重伤未愈的刘彩霞都‘只能认命’。 叶孤元弘搂着苏若水给池中的金鱼撒食儿,一群群红彤彤的金鱼分波跃水,都朝他们这里游来。 “卿卿,你说他们的心是肉长的吗?” “我又不是鱼。”苏若水笑笑,她忽然想起了‘子非鱼’的典故。 叶孤元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点了她的太阳穴一下:“谁跟你说鱼了?” “我是说如果咱们的女儿在别人家做妾,受这样的冷待,就算有外孙了我也得把咱女儿抢回来。” “咱们的女儿没可能在别人家做妾。”苏若水生的女儿就是嫡公主,哪国的嫡公主能沦落到做妾的地步? “我说的是道理。” “道理就是你没他们看的远。”苏若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叶孤元弘。“还有几天就到九月了,你必须得按这个寝居谱睡觉,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真的成就了鱼水之欢,你的态度自然就变了。” “当本宫是什么?”叶孤元弘笑笑,他撕了那张破纸把碎屑撒到水里。 “你还是听话吧,要不然我的苦日子就到了。”苏若水当然不是怕皇后刁难她,什么压力她都愿意顶,大不过就是挨骂挨罚呗。 不过她也知道她顶不了多久,皇后就会直接给太子压力的。 想想那些妾妃们都能认命,她是不是也该‘认命’呢?向命运低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苏若水本身也不是个喜欢跟命运抗争的人。 但她和那些妾妃不同,人家认命是有所图的,人家为的是身家富贵。 她呢?她所图求的一直都只是叶孤元弘这个人,这个人而已。 别人认命失去的是原本就不在乎的叶孤元弘,得到的是太子爷能给她们的富贵荣华。 苏若水认命就失去了所有,荣华富贵本就是她不在意的,叶孤元弘一旦屈从,她的爱情就将变得支离破碎。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叶孤元弘趴在石栏杆上看着池中的金鱼。“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受苦的。” ... 第260章 上任 ?苏若水望着叶孤元弘,她不为自己难过倒为叶孤元弘无奈。他可怎么办呢? 她知道叶孤元弘是不愿意辜负她的,正因为如此叶孤元弘才两难。要么就跟皇后闹得更僵,要么就让自己身与心分离。 像完成任务一样去陪睡,还必须得行房,堂堂太子不会感受到一种莫大的耻辱吗? 不去,又如何能不去呢?难道买通起居官?那些妾妃能滴水不漏的替他瞒吗?弄虚作假又能骗得了皇后几天? “你还真是可怜呢。”苏若水笑着拍了拍叶孤元弘的脸。 叶孤元弘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揉搓:“你既然知道,就多疼本宫一点。” 苏若水笑得眉眼弯弯:“得便宜卖乖,是吧?把你送到红绡帐里,你还装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九月,无论你有多想拒绝,它还是不紧不慢的如约而至。九月初一白天是叶孤元弘走马上任的日子,晚上是叶孤元弘要履行寝居谱的日子。 总之从九月初一开始叶孤元弘的生活要掀开崭新的一页了,清晨苏若水为他准备了香甜可口的菊花粥。 “菊素以清瘦高洁著称,一碗薄粥愿夫君上任从清廉开始。”苏若水双手捧着粥碗轻轻的放到他的面前。 苏若水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酸,叶孤元弘只是柔和的看着她,她便红了脸。 叶孤元弘没有说话,舀起粥吹了吹便吃了起来,他吃饭很斯文也很慢,但他没有停,一口气把整碗粥都喝掉了,连一个米粒都没有剩。 “卿卿,你看。”叶孤元弘立起碗给苏若水看:“我既以清廉始必以清廉终。” “啪!”叶孤元弘毫不犹豫的把碗摔了。“我宁愿碎了饭碗也不会脏了饭碗。” 不能做清官就不能做明君,不能做明君就难逃史书上那一笔。 苏若水淡然一笑,她拿起一片大大的菜叶摊开,放上一勺米饭,撒上几段葱,又胡乱添了些佐料,把菜叶一卷递到叶孤元弘嘴边。 “君碎了饭碗,妾甘与君捧食。君脏了饭碗,妾羞与君同食。” 叶孤元弘望着苏若水许久才低头咬一口,食物在嘴里反复咀嚼竟有三分哽咽。他咽下口中食,双手握着苏若水的手开始大口的吃起来。 吃完她手心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叶孤元弘紧紧的抱着苏若水。“得卿非我一人之福,乃东陵百姓之幸。” “我没那么高尚,我只希望你活得坦荡,不做羞与人言的事,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叶孤元弘一向不苟言笑,有名的冷王来京城府衙做府尹,很多人都为此提心吊胆。好在他九月初一才上任,这个职位空悬了近三个月。 该做的账也都做好了,该换的人也都换过了,该抹去的痕迹和该创造的痕迹都弄完了。 今天也是刑天麒第一天上任的日子,他是府衙里的推官。刑天麟昨夜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要注意些什么。 山大王如今做了官,总不能让人看出他身上全是匪气。这些日子他跟着弟弟出来进去的,也接触了不少当官的人。 当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从言谈到走路都刻意的模仿了好一阵子。好在官服严实,身上的伤疤,肩上的纹青都露不出来。 整整一上午除了欢迎仪式就没什么了,这个拜那个拜,然后就是拜这个拜那个。叶孤元弘都磕了好几个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拜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司仪喊拜他就拜了。 抛开太子身份,单说京城府尹做为京畿(音机)地区的行政长官那也是很显赫的。京城府衙阶层不高,却有着跟御史台、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府等衙门几乎相等的权限。 京城府衙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虽然京城府衙管的只是京城的治安与政务,但它同时联着六部,府尹又可以直接上殿面君。 也就是说京城府尹如果有足够的能力,是可以通过皇帝影响、更改甚至全面推翻众多衙门的决议的,仅凭着一个职位的力量就能够同时插手众多中央部门的事务,而且还不算越权。 换句话说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有野心,只要悄悄培养出一支武装力量,随时有宫变的可能。 这样的职位什么人坐着合适?除了储君还能交给别人吗?以前是太子年纪小,太子今年要参政了,这个位置必须给腾出来。 前任齐府尹若是早点想明白,大概早就想好退路了,何必让杜茂卿上金殿告他,到最后还是给太子让路。 人算不如天算,说的就是上意决定一切。争来斗去到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权者,国玺在谁手,谁就赢了。 中午在府衙休息,少尹赶紧的摆了一大桌的宴席招待叶孤元弘,早听说他不喜欢女人才没敢给他叫唱曲儿的、陪宴的。 在宫里见多了一顿饭五六十道菜,看这一桌子也就二十个菜,叶孤元弘倒没觉得有什么。 他坐下,少尹就在旁边站着侍候。屋里人也不多,有七八个人全都站着看。 以前叶孤元弘是很习惯这样吃饭的,他一个人坐着,所有人都站着看。现在让苏若水给弄的,每天都有人陪他坐一起吃,突然没人陪有点不舒服。 “把荣护卫和刑推官叫过来。”叶孤元弘看了一眼少尹:“你也坐吧。” “是。”少尹急忙命人去叫荣锦和刑天麒,他就坐在叶孤元弘的下首。 很快荣锦和刑天麒就到了,他们坐一起吃饭只有少尹比较拘谨。虽然荣、刑二人都没他的官级高,但他们跟叶孤元弘更熟悉。 “爷,你上任第一天就请我们吃饭啊?”荣锦可看得出来这一桌饭值多少钱,叶孤元弘对钱没概念,他能没有吗? 请吃饭?这不是工作餐吗?叶孤元弘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了,不过他就笑着点点头,说道:“第一顿嘛,我请你们。” 吃完饭叶孤元弘很认真的让少尹报上这桌饭菜的价钱,一桌饭竟然三十四两白银。 ... 第261章 陪我去 ?三十四两白银一顿饭,到底是什么概念?叶孤元弘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一顿饭的标准应该花多少钱合适,但他也不傻。 他知道这肯定是少尹在变相的贿赂他,而这饭钱肯定会走公账,不会从他个人的腰包出。 叶孤元弘很认真的支付了三十四两白银,多余的零钱他还拿了回来。虽然他不在乎钱,但他在乎账的认真度。账目必须丁是丁、卯是卯,这个不容混淆马虎不得。 “这顿饭我请你们,以后该怎样便怎样,一切按规矩来。“叶孤元弘没有不高兴,少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下午也没什么正事就是熟悉熟悉人,熟悉熟悉环境,熟悉熟悉办案流程。每逢三、六、九放告,平时是没有人来告状的。 以前积攒下的旧案早就移交刑部了,连大牢里的人也都放空了。现在对于叶孤元弘来说他坐的就是一个崭新的衙门。 不用干给前任府尹擦屁-股的活让叶孤元弘感到很开心,不过这律法条文也够多的了,书册都要堆成山了。 做府尹就要审案,当法官不懂法律怎么行?叶孤元弘可不想当个糊涂官,没事做就选几本书出来。 府衙开衙早关衙也早,没有电灯的年代,一切行动要以太阳为准。早上卯时开衙,所谓点卯嘛,也就是早上五点钟到七点钟要点查所有人员到齐了没有。 下午大约四点钟就关衙了,叶孤元弘抽了两本书带回太子宫,这些律法要尽早的熟悉才行。 叶孤元弘回到太子宫,直接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叶孤元弘命人掌灯,他继续看书。 苏若水下厨给他做了几道精致的菜肴,也没有派人叫他来琼花殿,她亲自提着食盒给他送到书房。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里间读书,苏若水悄无声息的在外间布好饭菜,然后请他出来吃,叶孤元弘很意外,他猜到苏若水有可能给他做好吃的,但没想到她能给他送过来。 今天是叶孤元弘第一天上任,他闲散惯了的人,苏若水很担心他受不了束缚。 “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苏若水很温柔的问他在衙门呆一天有没有很别扭。 “好吃。“叶孤元弘正吃东西呢,她这么问话,谁想得到她问的是什么? “吃货。“苏若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叶孤元弘狐疑的看着苏若水,吃货?什么意思呢?貌似这不是个好词,加上苏若水很不和善的表情,叶孤元弘笃定苏若水这是骂他呢。 “你感谢你厨艺好吧,要不是看在这么多美食的份上,敢骂爷把你嘴亲肿了。“叶孤元弘就是这么恶狠狠的威胁太子妃殿下。 苏若水的小脸绷着绷着就笑了,她也是醉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她愣把一个霸道的没一点人情味的叶孤元弘变成了萌萌的柔宝。 看他吃的香甜,还有兴趣开玩笑,就知道他工作上还算适应。第一天也不可能太累,只要他没有焦燥的情绪就好。 吃过晚饭苏若水陪他读书,两个灯台十根蜡烛,五根照着叶孤元弘静静的看书,五根照着苏若水静静的刺绣。 叶孤元弘捧着法律条文一行一行的用心看,苏若水拿着绣棚一针一针的用心绣,互不打扰。 叶孤元弘时而移开书卷,偷瞄一会儿佳人,最喜欢她穿针引线时略略低下的脖颈,透出那一抹别样的温柔。 苏若水也偶尔抬头看两眼叶孤元弘,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分外的吸引人。有句话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真是很有道理。 不知不觉的夜渐渐的深了,苏若水指尖微凉,她起身拿了件披风轻轻的给叶孤元弘披上。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常忠也不是愿意进来触霉头,可是起居官都催了好几次了。 叶孤元弘放下书卷对苏若水笑道:“你们商量好的?披风刚系上就催我走。“ “那就走吧。“苏若水转身取过披风系好,叶孤元弘把书册揣到怀里。 他们手拉着手出了书房,走到岔路口苏若水想把手抽出来,叶孤元弘紧紧的抓着不松开。 “你去毓兰苑吧。“苏若水知道早晚也躲不过,他要是硬不去,起居官不敢怎样,皇后肯定又会来闹的。 不如他去和那些妾妃们说明白,让她们配合他敷衍一下起居官。或者他要是愿意的话,就真的把名份坐实了,那样苏若水也不用再成天为这些事闹心了。 他要是负了情,苏若水也就冷了心,反而倒能静心了。 “急什么?我先送你回去。“叶孤元弘直接带她奔太子寝宫去了。 起居官也不敢出声阻拦,太子又没说不过去,他只能是在后面尾随着。 到了太子寝宫,苏若水多希望再晚点走到这扇门前,可不管走多慢终有走到的一刻。 “你走吧,早睡早起,别误了明天点卯。“苏若水心里酸酸的,她听多了叶孤元弘的保证,可却没办法真的相信他的保证,他也确实够无奈的。 “怎么这道门不让我进了?“叶孤元弘推着她就走了进去:“我要看着你安安心心的睡下,我再走。“ 苏若水根本也安不下心,又哪有睡觉的意思?一想到他要去别的女人房里过夜,苏若水的心就像有一百只猫在挠似的。 起居官不敢跟进去,只能在门外等着,常忠也只好陪他等着,他们心里都在盘算这太子爷估计一晚上都不会出来了。 他们一进去,屋里的宫娥、太监们就走了出来,唯留下轻云和回雪上夜。轻云给苏若水解下披风,苏若水便去里间卸妆了。 叶孤元弘让回雪到外间门口守着,他跟进内室对苏若水说:“卿卿,你陪我一起去吧。“ “啊?“轻云都惊讶的尖叫出声了,这种事还有带老婆一起去的?就算玩多人滚也没有带正妻一起滚的呀。 苏若水也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他这是疯了吗?苏若水真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哭笑不得的问道:“我怎么陪你去啊?“ ... 第262章 怕疼吗? ?没有怎么去,只有想不想去。只要想去,办法总是有的。有句话说最笨的办法最有效,叶孤太子就想出了个最笨的办法。 苏若水不知道叶孤元弘又闹什么妖,为什么让她陪着去。不过她就不争气的选择听他的话,答应陪他去了。 叶孤元弘在外间等着,苏若水和轻云换了衣服,轻云快速的帮她梳了个宫女头。天色昏暗谁也想不到宫女会是苏若水假扮的。 苏若水就跟在他的身侧打着灯笼,静静的陪他一起走进毓兰苑。一进院子就呼啦啦一群人跪下叩头。 奉仪郭美贞在人群的正中间提罗裙跪倒在地:“臣妾恭迎太子殿下。“ “平身。“叶孤元弘的语调和夜色一样的深沉而又清冷。 “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郭美贞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郭美贞,一个八品的奉仪竟然能够成为众妾妃中第一个得到太子殿下的宠-幸的人,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虽然早就有人过来通知她今晚太子会临幸毓兰苑,她却没什么把握,不大相信太子真的会来。 她从接到消息就开始兴奋,焚香沐浴打扫房屋,连洗澡都加了一倍的花瓣。从黄昏就开始翘首期盼,频频的打发人到门外张望,天色每暗一分,她的心情就跟着暗一分。 夜越来越深,她也就越来越失望,就在她几乎都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队灯笼朝毓兰苑走来。 那可是希望的灯啊,她开心的整理衣裳检查妆容又急急的出门来迎接,生怕有一点失仪的地方。 叶孤元弘抬腿就走了进去,跨越这道门坎的时候,他的心无意间就抖了一下。原来自己也是这么的抵触啊,他低头看了一眼靴子,为什么要踏进来? 忽然间觉得这屋里的空气都是脏的,不过人已经进来了,说什么都没用,他暗暗叹口气,继续走了进去。 苏若水倒没他那么难过,但是她的心跳的可比他快多了,屋里灯明如昼,她万一被认出来,多丢人啊! 苏若水硬着头皮,咬着牙紧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都出去。“叶孤元弘的脸色很沉,没进来的时候还好,一迈进这道门,他心里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屋里所有的下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只剩叶孤元弘、郭美贞和苏若水了。郭美贞上前想要帮叶孤元弘解下披风,叶孤元弘没等她靠近直接走进了内室。 郭美贞急忙跟着走了进去,苏若水就留在了外间。苏若水看看屋里也没有别人,她就悄悄的坐下了,坐着比站着舒服。 叶孤元弘和郭美贞在里间洞房,苏若水在外间上夜,她还一点都没觉得别扭,她坐在那里十分好奇的想‘他让我来干什么呢?‘。 里外间只隔一道门,叶孤元弘还把那道门打开了。苏若水听到开门声便向里望了一眼,只见叶孤元弘连披风都没解,他就坐在门口的绣墩上。 郭美贞见他不上-床,却在地上坐了。她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这种事让她怎么好意思主动?拉男人上-床? 她好歹也是个娘娘啊,出身大家的千金小姐,这又是洞房之夜,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拉得下脸去拽他? 可是就这么坐一-夜吗?她正焦急的坐立难安,叶孤元弘慢悠悠的开了口:“你不脱衣服,让我怎么办?“ “我“郭美贞又惊又喜又羞又臊,他大大咧咧的坐那儿看着,让一个姑娘家脱?“臣妾先给殿下宽衣吧。“ 郭美贞战战兢兢的走向叶孤元弘,叶孤元弘本来的性子冷,她跟叶孤元弘见过几面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根本谈不上熟悉。 “不用。“叶孤元弘看着她,冷冰冰的说道:“你也不用全脱,脱了鞋袜就行。“ 鞋袜?光脱鞋袜就能行事?郭美贞愣愣的看着叶孤元弘,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敢问,她又想不明白。 她只好听从叶孤元弘的安排,乖乖的到床上把鞋袜脱掉了。叶孤元弘从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在灯光照映下刀锋闪闪发光。 “给你两条路选,一是用刀划破脚趾,把血滴到白喜帕上,你可以哭可以喊可以叫疼,以后本宫会按时过来在你这儿看一个时辰的书,不会吵你休息,你可以睡你的不用理会我。“ 叶孤元弘看她脸都吓的发白,似乎是不愿意选这条路。叶孤元弘冷冷一笑,他笃定郭美贞更不愿意选第二条路。 “二就是用这把刀杀我,或者自杀。“叶孤元弘说罢把匕首扔到了她的身边。 “殿下。“郭美贞哭了起来,她还没碰到匕首就已经害怕了。 她没有勇气杀人也没有勇气自杀,她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划破自己的脚趾,滴血到白喜帕上欺骗皇后。 “你哭吧,这是可以的,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等你,一个时辰之后你要还不动手,我就替你动手。“ 叶孤元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挪了挪灯烛他靠着门边静静的看书。偶尔眼睛也朝外间瞟一下,看看那个如同雷惊的鸭子般呆萌的苏若水。 苏若水咽了口口水,早知道不如她也带本书来了,这么干坐着真够无聊的。屋里倒有个给他们活跃气氛的,音调时高时低的哭泣。 “殿下。“郭美贞抽抽答答的哭了小半个时辰,丝绢都用了五六条。“就这一次,行吗?我保证,我保证不会怀孕的。“ 郭美贞以为太子是怕这些妾妃在太子妃之前怀孕,长子的地位超然,太子一定顾虑这点才不肯跟她上-床的。 “我保证划一刀不会比破身疼的。“叶孤元弘慢条斯理的,他也知道自己有点难为人,所以对她还算有耐心,没有过于强硬的逼迫她。 “我不是怕疼。“ “那就划吧。“ 苏若水扭过头去,轻轻的笑了。这对话简直的天衣无缝,叶孤元弘你是傻吗?她说不怕疼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 第263章 缓兵之计 ?叶孤元弘当然懂,就是因为懂才回答的那么干脆。郭美贞说不怕疼,就是想让叶孤元弘睡她呗。叶孤元弘告诉她‘那就划吧‘,就是最直接的拒绝,完全断了她的念想,根本不可能的事。 哀求过后是绝望的悲凉,郭美贞最终捡起匕首在左脚大脚趾外侧划了一道口子。一滴滴鲜血红得像火,红的那样鲜艳。 这一刀划下去割破的不只是皮肤,还割断了郭美贞对叶孤元弘单纯的爱恋。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奔着太子这层光环嫁进来的。 抛却太子身份,叶孤元弘论相貌、身材、气质各方面都是极优秀的。他的冷傲孤高也是很吸引人的,苏若水为此深陷不拔,别的女孩儿也不是瞎子。 闪光的金子谁不爱?三皇子那种皮相特别突出的自然是招人眼,他就像一朵圣洁的云,让人仰望又不忍亵渎,让人一见倾心忍不住浮想联翩,却不敢行动。 而猎豹般的叶孤元弘则散发着独特的男性美,这才是让女人飞蛾扑火百死无怨的偶象。叶孤元弘的魅力是让人迫不及待的想撕掉他的衣服直奔主题的那种。 一刀划下去说实在的真的没有多痛,但划之前的恐惧是痛入骨髓的。郭美贞甚至是带着三分怒气划下那一刀的,白喜帕上的滴滴鲜红就像是从心上滴下来的。 滴滴点点都是被人作弄的讽刺,点点滴滴都是遭人嫌弃的耻辱。山中常见藤缠树,世上谁见女求男? 她有名有份甚至出言相求,连孩子都不要,低三下四到唯求一次肌肤相亲,就连这他都不肯给。 叶孤元弘把书揣进怀里,终于从那个破绣墩上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郭美贞只是抱膝哭泣,连头也不抬。 叶孤元弘毫不在意她抬头还是低头,他只是过来捡起匕首插到靴子边的刀鞘里。 “一会儿起居官进来,该怎样回话还用本宫教你吗?“叶孤元弘的话,每一个字都比那把匕首更伤人。 郭美贞并没有言语,只是摇摇头。她也不是傻子,这种事就算叶孤元弘不嘱咐,她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 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撒个对大家都有好处的谎。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今夜来她房里了,然后她还是个处子之身? 叶孤元弘转身就出去了,苏若水提起灯笼在后面跟着。起居官见太子爷出来了,甚觉纳闷,便上前问道:“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 “哼。“叶孤元弘冷哼一声,板着一张臭脸拂袖而去。 第二天起居官把他的记录和白喜帕呈给皇后看,皇后也没细看,点点头嗯了一声也就算了。短短一天的工夫,宫里人说的全是太子宫太子临幸郭奉仪的事。 ‘太子对太子妃可真好,先哄她睡着然后再走,在她睡醒之前就赶回来。‘ ‘可不是吗?这哪像以前的太子啊?谁想得到太子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体贴要看对谁,对别人不还是那么冷酷吗?‘ ‘说的也是,像郭奉仪心里能好受吗?太子从进屋到走都不到一个时辰。‘ ‘……‘ 皇后知道叶孤元弘不喜欢那些妾妃,他纯是拿她们当成任务一样的完成。皇后知道自己是有些为难儿子了,可她也没办法。 总不能让叶孤元弘就那么任性下去,他能一辈子不纳妃嫔吗? “他肯去就好,不要催他。“皇后不强求叶孤元弘在妾妃那里过一整夜,也不强求他什么时候过去,毕竟这是才开始,是他逆反的最严重的时候。 过了这个阶段,只怕想拉着他不让他去都做不到了。 “是。“起居官见皇后摆了摆手,他便一揖而退了。 第二天叶孤元弘还是要去毓兰苑,这一回他去的很早,吃过晚饭就过去了。因为昨天去的太晚了,今天还要起早,他就抱着太子妃睡了,什么都没做。 苏若水说什么也不肯陪他去了,提心吊胆偷偷摸摸的感觉没什么好的。叶孤元弘就带着流风过去了,他总之必须得找个苏若水信得过的‘证明人‘。 郭美贞果然老老实实的上-床睡觉了,根本不用理会他。因为他这次连里间都没进,就坐在外间看书了。 耗了半个多时辰他就走了,回到太子寝宫见苏若水坐在床上把-玩着即将要收起来的团扇。这是一把极其精美的团扇,昂贵的材质,精巧的发绣。 叶孤元弘坐她身边调皮的夺下团扇:“你就不能再绣一柄扇子?“ 苏若水没有理会他,脱了鞋袜到床里躺下。叶孤元弘看着扇面上的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当然秋风悲画扇。那就不能有点进步吗?总跟刚见面的时候一样,永远止步不前?“ 苏若水没有陪他抬杠的心,翻过身背对着他。他回头看看苏若水好像情绪不大高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纯粹是胡说,故人心哪那么容易变?“ 叶孤元弘把扇子放到桌子上,脱了外衣躺下,扳着苏若水的肩膀摇晃:“卿卿,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不开心了?“ 苏若水一翻身滚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嗅着彼此了熟悉的味道,温情无限上升。 “元弘,你这样对付她们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母后总有一天会发现的。“苏若水也想了很久,糊弄过初一也糊弄不过十五,她的爱情早晚都是要碎掉的。 她除了劝自己慢慢的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要叶孤元弘为这么点事放弃家国天下吗?难道为了这么点事,去和祖制抗争吗? “你别想这么多,不是还有我呢吗?“叶孤元弘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母后要怪也是怪我,不会责备你的。“ 苏若水仰起头无奈的看着叶孤元弘:“我不是怕责备,我是很疲惫。“ 叶孤元弘慢慢绽放的笑容真的有点迷-人:“卿卿,你放心好了。这么简单的缓兵之计你都看不出来么?难道你认为我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陪她们周旋一辈子?“ ... 第264章 告示牌 ?缓兵之计?苏若水不明白他还能有什么后招,除了缓兵之计还能有彻底铲除病根的方法吗? 方法,叶孤元弘没有,但是想法他有。他轻轻搂着苏若水,慢慢的跟她谈自己的想法。 叶孤元弘认为他的母后不会无缘无故的无理取闹,硬逼着他纳妾,逼着他跟小妾圆房,有什么乐趣? 皇后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早点抱孙子而已。叶孤元弘猜测大抵是帝孙的陨落刺激了皇后,让她特别渴望早点见到隔辈人。 叶孤元弘不想跟母后闹得跟敌人似的,更不想委屈苏若水。叶孤元弘从小缺失母爱,对母亲有着更为执着的孝顺。 苏若水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变得五彩斑斓,她的活力就像一剂毒药注入了他的心中。他经历了那么多次惊险,那么多次险些与苏若水阴阳两隔。 从得知苏若水为拒婚绝食而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害怕失去苏若水。尽管那时候的苏若水和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人。 成亲的第二天御街之上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匹疯马从他身边把苏若水带走,直到长亭相遇之前那整整一天多的煎熬,让他深深的知道了苏若水在他心中的份量。 九王府遭遇意外,苏若水被毒得脸色铁青、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他更是刻骨铭心的记着。那个黑色的胎儿更是让他连回忆都痛得不敢呼吸,他亏欠苏若水的太多了。 苏若水刚刚养好身体没几天他就南下,半年的相思让他恨不得把苏若水贴身绑上,再也不要和她分开。 这次归来苏若水又带给他深深的震惊,背地里听到她哭的撕心裂肺,原因竟然是怕别的女人分走了他。 一样又一样心血结晶的礼物,浓浓的情份他辜负不起。 左手是母,右手是妻,哪一个他都不想伤害。叶孤元弘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和皇后讲通道理,就道理来讲他也的确不占理。 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帝王家更是三千佳丽。他执着于为苏若水守身如玉,这才是有悖常理的事。 叶孤元弘暂时只能是这样跟皇后周旋着,他并不想把这种戏码长久的演下去。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只是用这种方法尽可能的拉长表面和谐的时间。 只要苏若水怀上了,皇后就不会逼迫他跟别的妾妃同房了。只要苏若水做了母亲,皇后就当上了皇祖母,到时候哄孩子就是她生活的重心了。 只要把孩子抛给皇后,她就没有精力再来管他们夫妻的闲事了。他大可以寻各种借口把妾妃一个个废掉。 他之所以带杜玉珍和乔凤仪出去玩就是要制造一个力宠她们俩的假象,他需要一个精明的人帮他,帮他把别的妾妃处理掉,给她们按上各种罪名然后把她们送出太子宫。 显然杜玉珍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早已声名狼藉,这些人没有给她一点温暖,而且叶孤元弘早知她有攀上后位的野心。 “孩子真的能解决问题吗?“苏若水不拒绝生孩子,她很想给叶孤元弘生孩子的。尤其知道了自己因为中毒失去了一个孩子以后,她就很盼着生个健康的孩子。 “一定能,你想祖制也不过就是为了皇嗣,为了香火嘛。只要我们有儿子了,又何必拘泥于祖制?弄那么多女人干嘛?她们生的孩子也不是嫡皇子,除了吃饭能干什么?“ 皇宫里多的是寂-寞的红颜,多的是可怜的皇子皇女,除了衣食无忧,真的就什么都做不了。正妃生的皇子还有可能得到封号,有可能出宫建府,过上皇子的生活。 低级女嫔生的孩子仅比奴才好一点,不用干活罢了。帝王动辄几十个子女,各个都同样对待,皇家也养不起。 有封号的王爷早晚会有封地的,那就是一方霸主。能在外建府的皇子过的也是皇族贵胄的生活,他们的俸银都是以万为单位计算的。 “那要是生个女儿呢?“苏若水保证不了一举得男啊,生个公主恐怕皇后会催得更紧了。 “再生,三十年生不出一个儿子?“叶孤元弘其实就是顺口一说,根本都没过脑子。 苏若水一掀被子猛的坐了起来,像头母狮子似的看着叶孤元弘:“你当我是猪吗?“ “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叶孤元弘笑着也慢慢坐了起来,苏若水看他笑嘻嘻的样子特别想揍他,于是就揍他了。 他们夫妻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速战速决,没有正经的好好打过一次。这一次他们打了很久,苏若水的身体灵活性和力道都涨了好多,论功夫她还是逊叶孤元弘一筹。 生孩子,前提是母体一定要健康才行。苏若水有了要孩子的想法就开始考虑调养自己的身体了,她给自己列出了几道药膳的食谱,又制定了一个健身的计划。 叶孤元弘到府衙迎来了第一个放告日,府衙三月有余不曾有公事,今天一开衙大家都觉得诉状会雪片一样飞来。 奇怪的是一整天连一份诉状也没有接到,老百姓都习惯了这个衙门不办事,有状都去刑部的去刑部,去大理寺的去大理寺,小状也就不告了。 晚上回来苏若水问他接了几桩案子,叶孤元弘就纳闷的摇摇头:“没有人告状。“ “怎么会呢?“苏若水想了想说道:“想是百姓们都不知道衙门开始理事了,你命人写个告示牌立在门口。“ “告示牌?好主意。“叶孤元弘还想着要不要让衙役们去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喊一通,告诉百姓们衙门开始接状子了。 告示牌可以写清楚很多事又省人力,最多安排两个衙役看着就好。 吃过晚饭叶孤元弘带着回雪去了昭训乔凤仪那里,乔凤仪浓妆艳抹打扮的脂粉气特别重。叶孤元弘直接进了内室,回雪在外间守着。 乔凤仪准备了很多的点心、水果、茶、酒,她一样一样的拿给叶孤元弘食用。 ... 第265章 船头 ?乔凤仪精心准备了那么多食物,叶孤元弘看都懒得看一眼。见叶孤元弘脸色阴沉,对什么都没兴趣,乔凤仪只好识趣的放下。 叶孤元弘与前夜在郭美贞那里一样,开门见山的跟她说了该怎么做。乔凤仪见到那寒光闪闪的匕首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不。“乔凤仪上次端着野果子意图接近太子却被关进了柴房,这次是太子主动要来她房里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乔凤仪没有去捡床上的匕首,她冲上前去拉住叶孤元弘的衣袖。“殿下,我也是你的女人,我“ “滚开!“叶孤元弘不耐烦的一推,乔凤仪倒退数步撞到床边。 她磕的疼了,蹲地上忍不住痛哭起来。她满心欢喜的以为今夜将是她的洞房花烛,哪里想得到这个太子竟然绝情至此。 “除了太子妃谁都没资格做本宫的女人。“叶孤元弘冷冷的看着她。“你要么陪本宫演这场戏,要么就自裁。“ 这是一场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的戏。演,没有劳务费;不演,要赔上性命。有的时候付出不是为了得到,而是因为赔不起。 乔凤仪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配合了叶孤元弘。第二天杜玉珍过来看她,她扑到杜玉珍怀里大哭不止。 实话,乔凤仪是不会跟别人说的。她倒不是怕别耻笑她没有魅力,而是怕太子追究起来会要了她的命。 叶孤元弘的冷酷与凶残她才远远的见到冰山一角,就已经从骨子里怕得彻底屈服了。 不过对杜玉珍她是肯说实话的,自从杜玉珍选择带她去西山游玩,她就视杜玉珍如亲姐妹一般。 上次除了她和杜玉珍,其余的八个妾妃差一点全被叶孤元弘处理了。那时她才知道杜玉珍带她出去,她得到的不只是一天的玩乐,更是捡了条命般的幸运。 “傻瓜,别哭了,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得到太子爷的宠幸,连太子妃也得不到,你哭什么?“杜玉珍过来就是来探这件事的,乔凤仪根本都不用她问,直接就向她倾述了起来。 “啊?“乔凤仪抹把眼泪,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女人的八卦精神顿时满格。“怎么可能啊?“ 杜玉珍轻轻的笑了,小声的告诉她:“太子不举,所以他才装成那么痴情的样子给别人看,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有隐疾吧?“ “你怎么知道?“ “太子妃亲口告诉我的。“杜玉珍平静的看着满脸都写着好奇的乔凤仪。“你想太子妃为什么一直没怀上?“ 帝孙的事整后宫是人人尽知的,但对外面绝对是滴水不漏。这些妾妃当时都没有进宫,她们进宫以后帝孙的事早已没人谈论了。 她们只是在宫里学个宫仪,在六皇子的努力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杜玉珍和齐秀琴身上,谁还顾得上跟她们八卦别的事,都想从她们那里扒点八卦的料。 乔凤仪当时就笑逐颜开了,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太子不行,那就公平了。人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少没问题,甚至没有都没问题,只要别人的不比自己的多就平衡了。 一艘雕龙刻凤的画舫、一身金黄明亮的龙袍、一管呜咽沙哑的洞箫,一道残阳、两岸枫火、漫天彩锦、半江萧瑟。 “三哥。“六皇子从船舱走出,左手端着茶盏,右手端着酒杯。 三皇子住了箫声,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六皇子也微微一笑,递过酒杯。 “谢六弟。“叶孤元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江风有些凉,一杯水酒落肚身子便暖了起来。“你当真戒酒了?“ “早就戒了嘛。“叶孤元明陪他坐在船头,吹吹江风看看风景还真是不错。 六皇子从出了天牢,确切的说从进天牢开始就没再饮过酒,唯一的一次就是替苏若水招待那些去太子宫庆贺太子纳妾的宾客。 那天他喝了很多,也许不是他平常宴饮喝的最多的一次,却是他醉的最狠的一次。他酒量很好,有状态的时候连喝一天都不会大醉。 那一次他知道他醉了,他第一次醉得那么清醒,他清醒的知道自己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醉的哭了一-夜,醉的与酒无关。 “你为什么戒酒啊?“没有人相信叶孤元明能把酒戒了,他的酒瘾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他不喝酒比正常人不吃饭还不正常。 “喝酒误事啊,我要是不会喝酒就不会中了苗世英的算计,也就不会被扔到天牢里去了。“ 不被扔到天牢里就不会看到苏若水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乐观的给大家带去无限的快乐,不被扔到天牢里就不会受到苏若水竭尽所能的照顾。 虽然只是一个草扎的枕头,虽然只是一双草编的草鞋,虽然只是几句漫不经心的笑话,虽然她的故事、歌声、舞蹈是送给所有人的…… 如果注定了没有结局,能不能不给我开始?如果可以的话,六殿下宁愿在坤宁宫直接被苗世英杖毙。如果可以的话,六殿下宁愿自己从来就不会饮酒。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遇见皇嫂? “天牢。“叶孤元历喃喃的吐出这两个字,一提到这两个字他就失神。他缓缓的抬起手中的箫,他刚刚张嘴要吹,箫却被六殿下一把抓住了。 叶孤元明双眸深如黑潭,紧紧的凝视着的三皇子。叶孤元历有点意外,他转头见六弟很严肃的盯着自己。 六殿下面无表情的抓着竹箫,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叶孤元历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心却一阵发慌,眼睛被人直视就感觉心被打开个了窗,有一种心事被人偷窥的感觉。 “你眼睛怎么了?“六皇子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他眼中蓄泪是瞒不过人的。 “是,是风吹的。“叶孤元历眨眨眼极力的掩饰。 “三哥。“叶孤元明很深沉的语气对三皇子说道:“你觉得皇嫂用头发绣的那幅绣画传神么?“ 叶孤元历都不愿意去想那幅画,那幅画实在是太传神了。 ... 第266章 受训 ?那幅传神的绣画成了叶孤元历心里的一根刺,虽然柔-软却不忍指触,一碰到就痛得痛不欲生。 那幅画传神么?当然传神,每一处细节都生动的像摆在眼前的实物,尤其那只鹰纤毫毕现。 叶孤元历坚定的点点头,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不瞎的人都不会说那幅画不传神。“当然,那只鹰的眼神像能看穿人心似的。“ 叶孤元明也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大皇兄的眼神比那只鹰更锐利。“ 叶孤元历似惊似怕的瞪大了眼睛,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老六知道些什么?“六弟,何出此言啊?“ 六皇子笑笑,松开了竹箫:“我就是提醒你少吹箫,少出神,莫把心事变成祸事。“ 叶孤元历不由得面上一红,很不自然很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 叶孤元明抬手拍拍三皇子的左胸:“心事就藏在心里,惹出祸来会连累你的心上人,六弟也不会安宁。“ 叶孤元历一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孤苦落寞,好像命运就只捉弄他一个。 听到六皇子如此直白露骨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愣愣的抬起头仰视着俯下身来望着自己的叶孤元明。 叶孤元明面无表情的直起身,站在船头遥望夕阳。那一身墨色的龙袍下裹着的也是一颗滚烫的心么?那颗心也是被滚油煎着的么? 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三皇子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生出一丝怜悯之情。这份痛,他领悟得太深太深了。 叶孤元历慢慢的站起,和老六并肩望着渐渐下沉的夕阳。他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竹箫,这是陪了他近十年的伙伴。 忽然他用力的把竹箫抛了出去,一串轻轻的嗡鸣声中竹箫落入大江。 “哈哈哈“船舱内传出一片笑声。 三皇子和六皇子不约而同的走进船舱,只见九王爷脑门上贴了好几张纸条在地毯上爬。 “哈哈哈“老三和老六也笑了起来。 “九弟,怎么每次都输这么惨?“六皇子过去拉起老九:“重来,六哥帮你。“ “算我一个,咱们仨一组。“叶孤元历笑盈盈走过去,他还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玩,每次他都一个人去船头躲清静。 结果岸边只要有人就无法安静,他准准的引来一片的尖叫声。老九说他就是故意出去勾-引人的,老五说他就是耍帅,老七说他玩深沉,只有老六每次都给他最高级别评价:精神病一枚! 苏若水亲自设计并剪裁了一套练功服,感觉不错便推广开来,让她的八个侍女每人都照着样子做了一套,鞋子就是极普通的手工布鞋。 每天早上和晚上她带着八个侍女做健身操,一个人运动很枯燥。当然她不会什么真正的健身操,她就简化了一下太极拳再综合广播体操,虽然不伦不类,但新颖突出。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她在前面领着大家做,大家莫说肢体动作,光是这数数的口号就足够惊奇。 跟着太子妃混有无限的惊喜,总能接触到做梦都想不出的新鲜玩意。开始的时候她们都还放不开手脚扭扭捏捏的,没两天就都适应了。 先前只是她和八个侍女,偶尔有几个小太监在一边偷着看,偷着比划两下。苏若水发现以后直接叫他们大大方方的过来跟着做,这一来有许多小太监为了和宫女近距离接触,不想做操的也来学做了。 苏若水的队伍不断壮大,一个星期不到太子宫一半的宫娥、太监都加入了做操的队伍。苏若水干脆明令下去,每天早、晚凡是有时间的,无论主仆无论男女都可以跟她一起做操。 得到消息第一个蹿过来的‘主子‘就是杜玉珍,她每天早、晚都准时的过来跟着做。这是接近苏若水的机会,更是表态度的机会。 杜玉珍一过来,乔凤仪自然也跟着过来了。苏若水发明的健身操难度不大,也不太累,基本谁都能跟得下来。 叶孤元弘散衙归来,正好赶上苏若水带着好几百人在庭院里做晚操。他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刑天麟就在太子身边站着。 “殿下,您不觉得太子妃有点不正常吗?“刑天麟都觉得苏若水有点过分了,领着这么多人聚一起扭腰晃腚的得瑟? “她要是正常了,我就得疯。“叶孤元弘喜欢的就是她的‘不正常‘,‘正常‘的女人他见得多了,有什么趣味? 常忠悄悄的走到叶孤元弘身边:“殿下,太子妃进宫又受训了。“ “因为什么啊?“叶孤元弘最头疼的就是皇后总是训他的太子妃。 今天苏若水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便问起叶孤元弘每天是怎么睡觉的,有没有按寝居谱上要求的去做。 “母后放心,太子每天都照着寝居谱做的。“苏若水小心翼翼的回答,皇后张嘴就挑她的刺,她都不敢和皇后说话了。 “他有在妾妃房里过夜吗?“皇后每天都看起居官的报告,她是知道叶孤元弘去妾妃房里都没有超过一个时辰的。 苏若水低头不语,这个是无所隐瞒的事,她知道皇后这是不满意叶孤元弘夜夜陪着她睡了。 “弘儿现在做了府尹,不比从前有的是时间。他坐衙一天已经很累了,你还不让他睡个好觉吗?“皇后真会心疼儿子,也不知道是谁不让叶孤元弘好好睡觉。 苏若水不敢反驳,只有默不作声。皇后看她不说话,就更是生气。 “妾妃也是娘娘,人心都是一样的,弘儿那么来去匆匆,她们心里能好受吗?“ 嫖-妓还有包宿的呢,他是完事就走啊。如此行事,让那些妾妃的尊严往哪放? “臣媳知道了,臣媳会劝太子的。“苏若水悄悄揉揉肚子,心里暗道‘能不能争点气?早点怀上啊。‘。 “做太子的女人必须心胸豁达,平常百姓家的大妇也没有一个月占三十天男人的,**也不能索求无度。“ ... 第267章 一个人去了 ?皇后的话说的实在是太不留情面了,好像苏若水死缠烂打的揪着叶孤元弘不放手似的。 皇后这么想也没错,就算是叶孤元弘自己愿意这么做,也一定是苏若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不然叶孤元弘就算不愿意在妾妃的屋里过夜,也没必要天天吃完晚饭就过去,完事就回苏若水那里。 他这明显是赶时间的节奏,无论他怎么陪妾妃都不影响陪苏若水,最多苏若水就当他晚散衙一个时辰罢了。 或许他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向皇后表明他的态度,他摆流水席庆祝绣画的‘失而复得‘就已经触碰到了皇后的底限,现在又一次重申他对苏若水的爱恋是如何的不会动摇,这算是示威的一种吗? 不管怎么样,是叶孤元弘要这么做的,也是苏若水没有尽到‘规劝‘的义务,是苏若水要求他这么做的,那就更过分了,总之皇后教训苏若水都是振振有词的。 “……“ 苏若水根本都听不清皇后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怒从心头起真想挺起腰杆跟皇后好好辩辩是非。 ‘她是元弘的亲娘。‘一想到这个,苏若水顿时又没了底气。‘算了,忍忍吧,别让元弘为难。‘ 皇后只是训了她一顿,并没有惩罚她,她只是默默的听着,一声声‘是‘的应承着。 回来的路上,她坐在轿子里直想哭。她从来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艰难险阻,就是忍不了委屈,受不了别人欺侮。 她就是个以直报怨的性格,谁骂她她必还口,打她她必还手,让她忍着,她能憋屈死。 可是现在她面对的人是叶孤元弘的亲娘,这就注定了她没办法还击。不是因为她没有反击的能力而是没有反击的资格。 肖静和是叶孤元弘的娘,对她不敬就是对叶孤元弘的无视。说实话自从上次在太子书房,肖静和提出怀疑是她暗中操作导演了纵火焚宫事件之后,她对皇后就没办法像从前一样的发自内心的恭敬了。 但该有的礼数是不会差的,她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喜欢皇后这个人,只要皇后是叶孤元弘的亲娘,她就必须得做个好儿媳妇。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那么随便的就爱上了叶孤元弘,爱是什么?爱不只是付出,也不只是呵护,更多的时候爱体现在忍耐上。 忍耐也不只是忍耐他这个人,更多的是忍耐他至亲的人。争吵只能增添他的烦恼,加深他的无奈,除了激化矛盾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爱他就是要让他幸福,爱他就是要让他快乐。爱他就给他一个和谐的家,不能陪他指点江山,就替他守好家园。 苏若水长叹一口气,刮了刮耳朵想把皇后说的话都刮出去。权当什么都没听到吧,少去想就等于少气自己。 准备要孩子的人一定要有好心情才行,苏若水想想也没什么可难过的了,她回到太子宫该做什么做什么,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愉快。 宫里的事根本就是一点都瞒不了人的,苏若水还没回来,常忠就已经得到消息了。监视苏若水似乎是叶孤元弘的爱好,或者说是习惯。 这个习惯是从十岁就养成了的,不管他身在何方,一定有密探替他看着苏若水,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叶孤元弘汇报。 晚饭的时候苏若水一如既往的巧笑嫣然,叶孤元弘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苏若水不开心却不告诉他,使得他心里有点沉重。 叶孤元弘原来做任何事都是信心满满的,自从成亲之后他就发现有一件事他总是做不好。 他一直在努力的呵护他的太子妃,可他却总是保护不好她,短短一年的时间,丢过一次、中毒一次、被关天牢里一次。 以前的事都揭过去不算,自从他回来就没见过苏若水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大哭倒是哭的很凶。 三天两头的被皇后教训,而原因永远是围绕着他的。明明是他不够懂事惹皇后生气了,然后每次都是苏若水去受教训。 晚饭后叶孤元弘要去杜玉珍那里了,苏若水没有陪他一起去的想法。叶孤元弘笑着说:“你要不陪我,我可自己去了。“ 苏若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去吧,不回来才好呢。“ “不上你当,我必须回来。“叶孤元弘抬腿就走了,他真的是自己去了。 流风从衣架上拿下披风,上前对苏若水说:“娘娘,殿下的披风,奴婢给他送过去吧?“ 苏若水笑了,点点流风的脑门:“你这个鬼丫头,放那儿吧,看着他干什么?“ “那万一“流风简直把太子和太子妃的爱情当成神圣的童话来维护,她可不希望太子一失足让她不相信爱情了。 “他跟谁睡也不会跟杜玉珍睡的。“苏若水知道叶孤元弘从心里讨厌杜玉珍。 “可是“流风还想说些什么,苏若水转身走了。 苏若水沐浴之后坐在梳妆台前上晚妆,流风一边帮苏若水擦头发,一边不时的看向沙漏。 “每天这个时候太子都该回来了。“ “我就说去看着他吧,以前最晚一个时辰也回来了,这都过了一刻钟了。“ “唉呀。“ “怎么了?“苏若水终于受不了流风了,嘟嘟囔囔的不算,还一惊一乍的。 “太子殿下的书,他今天连书都没拿,一个人也不带。“流风比苏若水着急多了,她急得直跺脚,苏若水就平静的照着镜子。“娘娘,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他没那个心怎么都没事,他有那个心,你看得住吗?当你面做你敢怎样?“ “我“流风一时语塞,她敢怎样?她不过就是个宫女而已,仗着太子妃和气,她才过得比较嚣张。 这几天叶孤元弘经常带着她或者回雪去那些小妾的房里,她就起到个‘证明人‘的作用,她还真以为自己有看着太子爷的权力了。 “好了,你去休息吧。“苏若水收拾停当,直接就躺床上睡了。 “娘娘,太子殿下还没回来呢。“ “他一-夜不回,我还等他到天亮吗?“ ... 第268章 又是九月九 ?苏若水根本不知道叶孤元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睁开眼的时候叶孤元弘就躺在她身边。她翻身的动作很轻可还是弄醒了他,他半睡半醒的就钻进了苏若水的被子里。 叶孤元弘昨天是临近子时才回来的,在杜玉珍那里足足坐了三个时辰,还吃了一顿夜宵。 乔凤仪吃过早饭就跑去看杜玉珍,日上三竿了杜玉珍还赖床未起。别的妾妃‘侍奉‘过太子之后,第二天要么低沉的不见客,要么高调的装兴奋,杜玉珍却补眠。 这简直是最高调的炫耀啊,太子一向待她与众不同,她竟然疲劳到赖床不起了?别人可是没有一个真的得到过,她这样实在是有点刺激人了。 “听说太子昨天在你这儿呆到深夜才走?“乔凤仪有点怀疑杜玉珍前几天跟她说的话了,他怎么在你这儿呆那么久?独处三个时辰连个上夜的人都没有,你们干嘛了? “嗯,我要是不赶他,他能呆到天亮。“杜玉珍哈欠连天的,明显是没睡好。 赶他?这话有多气人啊?别人生拉硬拽都留不住的,好不好?杜玉珍竟然说赶他? “你不是说他不能人道吗?“乔凤仪心里有什么话就直接倒出来,存是存不住的。 “呃,聊天的功能他还有。“ 聊天能聊三个时辰?足足六小时,聊饿了还吃顿饭,吃完继续聊,你们聊什么了? 他们聊了很多,有的没的闲的淡的。叶孤元弘平常让人怀疑他是哑巴,至少他也口吃,不然为什么他话那么少? 可这一次不同,叶孤元弘非常的健谈,不只话多而且不走神,你说什么他都能跟上你的节奏。 叶孤元弘貌似没有主动提什么话题,都是杜玉珍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叶孤元弘印象最深的就是杜玉珍竟然问起她在京城府衙受审的事。 “你现在做了京城府尹,能不能看到以前的卷宗啊?牛壮告我勾-引他娘子的案子你看到了没?“ 这本该是杜玉珍最忌讳也最回避的问题,叶孤元弘都没提,她却主动提了起来。叶孤元弘很坦诚也很好奇的回答:“看到了,我还是特意查看的。那上面写的都是真的么?“ 杜玉珍很爽朗的笑了起来:“肯定有真的,我真的被关到大牢了。其余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若水姐姐也被关到牢里过,你问她好了。“ “她?我还真没问过,牢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吧。“叶孤元弘眉眼含笑的时候真的比三皇子更诱-人,亲切的柔和中透着阳刚的坚毅。 不得不承认天家皇子的基因都好,皇帝都是挑着美人往宫里划拉,一代一代下来想生个丑儿子都难。 叶孤元弘的脑速绝对不慢,杜玉珍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揭开自己心里最痛的伤疤,貌似无意的玩笑般与叶孤元弘谈起大牢,肯定是有目的的。 只一句话,她就轻描淡写的把话锋一转,把叶孤元弘的注意力扭转到苏若水身上。苏若水被囚天牢,和三皇子单独相处了很久,后来六皇子、九皇子也被调了过去,这期间并无外人,只有他们几个和苏若水在一起,那么他们与皇嫂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配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杜玉珍的‘大牢生活录‘,难免会引起人各种联想。叶孤元弘一下就想到了这点,他不动声色继续笑意盈盈的陪她聊天。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不太方便。“杜玉珍坐牢的确是很不方便,她的待遇和普通囚犯一样,自从被人发现她是女的,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苏若水除了不能走出天牢,基本上还是很方便的,起码她想去厕所就可以去。她睡觉虽然不脱囚衣,却有被子盖。 而杜玉珍睡觉就什么盖的东西都没有,牢里有许多的跳蚤、小虫子,睡着了肯定乱挠,衣服肯定会掀起来,那些色-狼都扒着栏杆等着瞧。 杜玉珍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则是叶孤元弘给她讲的一个道理,说许多人一起拾阶登高,想走到前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住前面的人,把前面的人拽到你的后面,你顶上前面的位置这样才快。 踏实的走多久,只要前面有人挡着你你就走不过去,你想到什么位置就该把什么位置上的人拉下来,位置空出来你才有机会。 “已经到顶点的没办法了,还在路上的就看谁能把谁拉下去了。“叶孤元弘意味深长啊。 杜玉珍也不是傻子,这都听不懂不如去死了。“何必呢?拉人有风险,万一把人摔坏了,要摊官司的。“ “摔死活该,游戏嘛,就是有输有赢。“ “是啊,太子殿下现在是府尹了,我还怕什么摊官司呢?“ “就是。“ 九月初九又到重阳佳节,叶孤元弘想带苏若水出去登山,苏若水摇摇头说不想去。既然她不想出去,就在家过节吧。 叶孤元弘想把几位兄弟请来一起过节,想了想中秋刚在一起聚过,总不能什么节都拉上他们,他们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最后就在太子宫简简单单的过了个重阳,除了刘彩霞以养伤为由躲在自己的房里,其余的妾妃第一次和太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一个小小的改变让皇后很是欢喜,这就是进步。男人没有不吃腥的,苏若水再有手段也阻止不了男人左拥右抱。 想想当年皇帝对她也算一往情深了,也曾许下过弱水三千唯取一瓢的诺言。结果呢?还不是醉卧花丛乐而忘返。 这就是命,这就是女人的宿命,尤其皇宫里的女人没有谁能逃脱跟别人共侍一夫的命运。 重阳之夜叶孤元弘的寝居谱上是许秋萍,叶孤元弘八天应付了四个女人,现在又要去应付第五个,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厌倦。 如果真的按寝居谱的安排睡觉,叶孤元弘真是享不了这艳福,两天换一个新面孔。他感觉自己连妓-女都不如,妓-女也有不想接客便拒客的时候,他拒谁?拒谁谁都要死要活的闹。 ... 第269章 做戏 ?叶孤元弘万般无奈的迈进许秋萍的屋子,和以前一样他直接走进了内室,外间只留下了回雪。 许秋萍面带三分羞涩的尾随其后走了进去,叶孤元弘只想好好的陪苏若水过个重阳,结果苏若水不愿意出去,在家里过节总不能把这些妾妃单独抛开,那就显得太说不过去了,表面文章叶孤元弘还是要做一做的。 白天就过的索然无味,晚上还要先来应付别人。这些妾妃让他越来越厌烦了,他恨不得把一颗善良的心都揪下来扔掉,干脆像从前一样把所有企图黏上他的女人都直接杀了。 叶孤元弘走进内室面向墙壁静立片时,许秋萍大着胆子走到他身后,刚要伸手从后面抱他,叶孤元弘一转身她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贱人!“叶孤元弘用力一推她的肩膀,她惊呼着倒退两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许秋萍磕疼了,不住的‘唉哟‘,她扶着床边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怎么就惹得他暴怒了? 看他一脸寒霜,许秋萍轻提罗裙跪倒叩头:“殿下恕罪,臣妾知错了。“ “啪!“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扔到了她的眼前。 “啊?“许秋萍吓得六神无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抱他一下就要赐死吗?她慌里慌张的磕头无数:“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不要你命,配合本宫演场戏。“叶孤元弘边脱外衣边跟她说了‘戏码‘,许秋萍傻愣愣的跪坐在地上。 叶孤元弘把外套扔到地上,很不耐烦的说道:“你快点动手,我要早点回去。“ 许秋萍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以为今夜会跟太子上-床,太子做完房事就会走。 因为别的妾妃都是这样说的,为什么到她这儿变成了这样?她看看地上的龙袍,这衣服是什么意思? 她颤-抖着拎起龙袍,可怜巴巴的抬头望向叶孤元弘,满眼的疑惑不解。 “上面有你的味道,太子妃会嫌弃的。“叶孤元弘算是耐着性子给了她一个解释,一个冷冰冰的解释,一个充满了讽刺的解释。 许秋萍冷笑起来,笑罢她仰着脸说道:“太子殿下,您尊贵的双手摸过臣妾了。“ 许秋萍挑恤的眼神像是在说‘有种把手也剁下来扔了‘。 “我会洗的。“叶孤元弘的腔调不只冷,还有几分怒气。 许秋萍捏着尖刀柄慢慢的站了起来:“别的姐妹也是这样演戏的吗?“ 别人还真没有一个这样问叶孤元弘的,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许秋萍释然一笑:“你能演多久?我不说你不说,别人也不说,十个妾妃几个月过去没一个怀上的,皇后不起疑心吗?“ “少啰嗦。“叶孤元弘今天尤其的没有耐心,不想听她说教。 许秋萍还就愿意说教,她倒握着匕首,慢悠悠的说道:“假戏做不长,倒不如来真的,你心既不在此,就权当逢场做戏也好。“ 叶孤元弘没有跟她做戏的想法,只想让她配合演场戏,她喋喋不休的唠叨弄得叶孤元弘心火更旺。 叶孤元弘不想听她絮叨,便走出内室递给回雪一个眼神,然后他就在外间坐了。回雪进去夺下匕首把许秋萍绑了起来,整个人大字型绑在床上。 ‘咔咔‘两下把她身上的衣服撕个稀巴烂,叶孤元弘听到一阵裂帛之声很是好奇,便走到门口向床上看了一眼。 见许秋萍被扒得几近****,雪白的肌肤,奔放的姿式,叶孤元弘小腹一团火-热,赶紧的走回去坐好。 叶孤元弘连喝了两盏凉茶,心鼓咚咚的敲,好像也不是一点兴趣没有啊。 回雪的身手很好,把许秋萍捆绑好并撕了个精光之后拿起匕首,许秋萍吓得尖声大叫,回雪拿起一团破布把她的嘴给塞上了。 回雪够狠,一刀下去血流如注。之所以说回雪狠不是因为刀划的深,而是因为刀划在了她自己的左手食指之上。 鲜红的血先淌后滴,滴的位置那叫一个正确,哪里?成年人都懂,未成年的不解释。 回雪看看这现场做得够生动了,不过想想她那不配合的样子还是很生气。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瞄准中间一捅。 “呜~“许秋萍的身子痉挛般扭动起来,再怎么挣扎也是改变不了‘破-处‘的事实了。 “你去皇后那儿告状吧。“回雪双手都沾上血了,还得意洋洋的冲许秋萍示威。 告去吧,就说太子没碰你,你其实冰清玉洁的,可干净了,就是守宫砂没了。要不干脆说你的身子是被女人破的? 叶孤元弘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是在地平线以下,回雪这法子多好?这现场弄的简直就是百口莫辩啊。 何必一个一个跟求她们似的?还动刀动剑的,多容易穿帮?看回雪这利索劲,这买卖她常干吧? 叶孤元弘只是不耐烦才让回雪动手的,他也就是想让回雪弄点血出来染红白喜帕就中,谁想得到她任务会完成的这么出色? 不到半个时辰叶孤元弘就怒容满面的走了,起居官第一次见叶孤元弘离开的这么快,他通常都是一个时辰左右才走的。 这一次也是起居官最省心的一次,根本就无需问话,这现场就说明一切问题。起居官是老太监了,这种事他侍候得多了。 “许才人,你注定是殿下的人,玩什么烈性呢?你顺从一点何苦遭这个罪?“起居官边记录边叹息还好心的劝慰许才人。 宫女们进来见这种场面个个都惊呆了,这太子爷也太疯狂了点。她们是知道许秋萍不会反抗的,为了这一-夜她好生打扮了一通呢,这太子未免太性急了些。 许秋萍平白的遭此侮辱,身心受到了巨大伤害,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裹着被子失声痛哭。 “好生照顾娘娘,初经人事“起居官看这一地的碎布条,也真可怜。“会很疼的,你们小心侍候着吧。“ 宫女捡起龙袍,跟个宝贝似的拿给许秋萍:“才人,你真棒,太子爷的衣服都留给你了。“ ... 第270章 孕事 ?这龙袍从头到脚都映着叶孤元弘对许秋萍的嫌弃,许秋萍恨不得撕碎它、烧了它,但是她不敢,龙袍是不容亵渎的,否则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都出去!“许秋萍蒙着被子大哭了起来。 叶孤元弘有始以来第一次从妾妃那里回来是带着笑容的,苏若水只以为今天是重阳,所以他才开心。 本来三、六、九是放告日,重阳放假三天,叶孤元弘心情好也是可以理解的。苏若水正在吃重阳糕,便顺口问了句:“你吃吗?“ “吃。“叶孤元弘净了手,坐下来拿起重阳糕吃了起来。 “喝口水。“苏若水递给他一盏菊花茶,他看了看对流风说道:“取菊花酒来。“ “是。“流风应了一声赶紧的去取菊花酒了。 “卿卿,陪我小酌几杯?“叶孤元弘笑盈盈的看着苏若水,苏若水酒量不大,但也能喝几杯,她就乖乖的点了点头。 流风取来了菊花酒给他们一人一盏倒上,苏若水端杯到唇边,闻了闻酒味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元弘,我不想喝。“苏若水缓缓的放下酒杯。 叶孤元弘很意外,苏若水以前不这样的,喝杯酒不算什么事儿。他脸色一僵有点担心的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不想喝。“苏若水端起茶盏:“我以茶代酒陪你过节吧。“ “好。“叶孤元弘本想劝劝她的,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白蛇传》,既然娘子不喜欢,他绝不劝娘子喝酒,菊花酒也罢,雄黄酒也罢,总之她不想喝的就不喝吧。 简单的吃了几块重阳糕,叶孤元弘喝了三盏酒,苏若水喝了两盏茶。在许秋萍那里叶孤元弘就已经动了情,三盏酒落肚他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都下去吧。“叶孤元弘一摆手,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他们从来不留人上夜,只有侍卫守在门外,那距离杀人都听不着声。 叶孤元弘打横抱起苏若水,快速的走进内室把她放到床上。哪里顾得上脱衣服,伏她身上就是一顿激吻。 边吻着边脱去她的衣裳,脑子里总是时不时闪过许秋萍那奔放姿式。“卿卿,我把你绑床上,好吗?“ “我绑你,行吗?“苏若水翻身就把他骑上了,叶孤元弘苦笑,找这么个老婆时时都得防备她逆袭。 叶孤元弘倒没反抗,任由她把自己的衣裳一层一层脱掉。两个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谁绑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孤元弘着急直奔主题。 “还记得吗?去年的重阳节咱们是在众香苑过的。“叶孤元弘呢喃着亲-吻她的耳垂。 “嗯,啊!“苏若水激灵一下推开了叶孤元弘,叶孤元弘吓得心‘噗通、噗通‘乱跳。 这是干什么呢?一惊一乍会吓死人的。叶孤元弘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轻柔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今天初九?“苏若水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多新鲜啊,提前好几天就和她商量怎么过节,她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今天过了一天的节了,重阳糕、菊花茶都进她肚了,这会儿像梦游刚醒似的大叫‘今天初九‘?这不是典型的精神病吗? 叶孤元弘彻底无语了,他一个字都没说,就呆呆的望着她,初九怎么了?求解释。 “我应该是初六的信期。“苏若水就是披了一张女人皮,根本就不像个女人,女人的这些事她从来不记得。 这还是皇后逼着她写寝居谱,她才知道自己九月的信期是初六。可是现在都初九了,她的月事并没有来呀。 “啊?“叶孤元弘掰手指头算算,好像差不多是这几天。他高兴的捧着苏若水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不过也不一定。“苏若水傻傻的笑了笑:“我是听母后说的,也许她说的不对呢。“ 叶孤元弘感觉眼前一片乌鸦飞过,这个傻媳妇,这还不会算吗?叶孤元弘都算出来了。“现在高兴是有点早,有时候会晚来几天的。“ 叶孤元弘浓浓的烈火被她用一条好消息给压下去了,他很兴奋却也只能是搂着她亲亲抱抱了。 第二天一早苏若水醒来就要起床,叶孤元弘搂过她直接按倒。“你多睡会儿,不许起来。“ 苏若水揉揉眼睛,这怎么起床还不行了?“我要做早操。“ “就是这个事不行,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做操了。“叶孤元弘深刻的知道他的萌妻在这方面有多无知,他必须比别人懂得多一点,指望苏若水自己照顾自己是指望不上的。 上次那个孩子都三个月了,她愣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次叶孤元弘就没有一点信任她的想法,早上叶孤元弘就给她列了一个单子,上面全是各种‘不准‘。 苏若水一看就头疼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失去自由了?苏若水两条眉毛都拧成了一条线,愁眉苦脸的过去问叶孤元弘:“现在就这么限制我,孩子生下来还让我活不?你心里光有孩子没有我了,是不是?“ “不可能!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最重要的。“叶孤元弘一本正经很认真很理直气壮的说:“孩子生下来,你是他娘啊,想揍他就揍他,想踢他就踢他,随便欺负他啊。“ “行,如果怀上了的话,我就忍十个月,要是没怀上,这个作废。“苏若水摇晃着手里的单子。 “嗯,先坚持几天,有结果了再说。“叶孤元弘现在可不敢跟她来硬的,必须哄着她才行。 结果,结果就是过了十天苏若水的月事还是没来。叶孤元弘美得天天出门抬头看看天都觉得眩晕。 叶孤元弘天天在府衙没事的时候也不看律法了,他时时带着御医问这问那。御医都怀疑叶孤元弘要弃江山兴医术了,专修妇科尤其是跟生产有关的。 苏若水正在吃点心,一个宫女跟忙死似的冲进来大嚷道:“娘娘不好了。“ 苏若水一下噎住了,轻云又是递水又是拍背,好半天才缓过来。 ... 第271章 闷气 ?那个宫女见苏若水噎住了,她吓得傻愣愣的也忘记了报事。轻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冲她吼道:“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那宫女急忙跪下,慌里慌张的报道:“徐奉仪摔了。” “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苏若水见她慌得不成样子,便没有训斥她。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奉仪和齐才人在萃锦园荡秋千,秋千绳断了徐奉仪就摔了下来,出了好多的血。” 这宫女看来是个不常报事的,话也说不清楚。苏若水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就不能让人省省心,玩个秋千还能玩摔了。 “徐奉仪现在何处?”既然报上来了,苏若水就不能不管。 “已经抬回房了。” “那就养着吧,报上来干什么?”轻云又瞪了那宫女一眼,她们几个大丫头特别的看不上那些妾妃。 “怎么说话呢?”苏若水慢慢站了起来,想不想去也得走走形势。“看看去。” 轻云扶着苏若水跟散步似的溜达过去瞧瞧徐兰英,一进院子就听里面闹闹吵吵的。 “太子妃驾到!”太监一声喝报,呼啦啦从里面跑出一群人。 “参见太子妃殿下。” “平身。” 苏若水走进去一看徐兰英在床上侧躺,脸上有些许的擦伤并不严重。御医在一边用青布条缠裹着她的脑袋。 “伤到哪里了?严重吗?”苏若水站一旁轻声的询问。 徐兰英也动不得,就侧躺着回答道:“没事的,劳太子妃挂念了。” 不一会儿御医缠好了布条,提笔写下药方。苏若水自然要过问一下伤情,御医说是很严重,伤到了头部和肩部,最少也得卧床将养一百天。 苏若水嘱咐御医好好给徐奉仪治伤,所有的药物都要捡最好的用,该进补的也只管开方子,御医自然俯首称是。 “你好好养着吧,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说。”苏若水又安慰了徐兰英一下,徐兰英急忙道谢。 苏若水到外间见众人比她进来时安静得多,苏若水看看人来的还算比较齐全,除了刘彩霞还赖在床里养伤,别人都到了。 苏若水在正位坐了,她心里明白秋千是这些千金小姐们从小就会玩的,一个个都能荡上天,论技术哪个都不会差的。 秋千索也不是普通的麻绳,就是普通的麻绳也没那么容易断。皇家的秋千质量会不过关吗?这里面肯定是有人为的因素。 “大家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当以诚相待、以和为贵。大家都是好姐妹,彼此之间要多照应、少计较,我不希望看到有人阴谋算计,勾心斗角的下场就是赔上自己。” 苏若水本来是擅长做思想工作的,可这会儿她不知怎么就无尽的厌烦,特别不愿意理会她们。 “秋千绳是怎么断的,谁知道详情最好主动交待,否则等本宫查出来绝不宽恕。”苏若水看看她们又说道:“徐奉仪受了伤需要静养,大家别影响徐奉仪休息。谁若是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太子那里本宫也说不上人情。” 苏若水才懒得细查细问,她说说官腔十足的场面话就回去歇着了,叶孤元弘给她下的命令就是好好休息再好好休息,什么闲事也不许管。 叶孤元弘散衙回来,苏若水把这件事说给他听。叶孤元弘才不在乎谁摔伤了,摔死都活该。 他就笑微微的看着苏若水:“你真棒,受伤就让她养着,死了就抬出去。不操那个闲心,爱怎么弄的怎么弄的,不关咱的事。” “可是不给个说法说得过去吗?怎么说她都是八品内命妇。”苏若水是不怕查案的,查这么点小事根本不费力气。她只是看她们就心烦,懒得管她们。 叶孤元弘刮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说的对,那就让杜玉珍去查吧。” 苏若水颇有深意的冷笑了两声,让杜玉珍去查?你别有用心吧?叶孤元弘也不傻,不过他毫不在意苏若水含着挖苦与讽刺的冷笑。 叶孤元弘当即传话下去,命杜玉珍查清徐兰英摔伤事件。 第二天苏若水进宫去给皇后请安,皇后问起太子宫可还安宁。苏若水知道太子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后,便实话实说道:“还好,就是昨日徐奉仪摔伤了。” “嗯。”皇后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过一个小小的奉仪不值得大惊小怪,皇后才不会为了徐兰英跑一趟太子宫,那就未免小题大作了。 “你是怎么处理的?”皇后也不关心徐兰英伤的如何,但她关心苏若水是怎么做事的。 “臣媳命太医好生诊治,安慰徐奉仪好好养伤,太子已经命杜才人负责查明原由了。” 苏若水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受伤就养着呗,太医也传了,事情也安排人去查了,还怎么样? 显然皇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肖静和脸色一沉撇了撇嘴,许久才慢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挺舒服啊。” 宫里出了这种事,苏若水应该亲自调查事情的经过。杜玉珍只是个才人,所有的妾妃里等级最低的一个,她有什么资格插手这些事情? 如果苏若水没有这个能力也罢了,皇后是亲眼见过她审案的。她明明可以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却不去查,她这是懒吗? 如果只是懒的话倒还没什么,问题她这跟懒都不挂勾,明摆着的她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就是妾妃们的事她毫不上心,她根本就是用‘无视’的姿态在跟皇后作对。这些妾妃都是皇后安排纳入太子宫的,她却拿这些妾妃当‘外人’,除了供养吃食别的都全然不在意。 “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做,你这太子妃的位置还能坐几天?”皇后很不高兴的训斥了苏若水一顿,苏若水也没有反驳,只是一直低头称是。 没来由的又填了一肚子的闷气,回到太子宫苏若水洗个澡又拿出一副笑脸来面对叶孤元弘。气就可一个人生吧,何必连累他也跟着烦恼? ... 第272章 书信 ?叶孤元弘晚饭后去温阳殿的路上,听常忠说苏若水又被皇后给训了。而苏若水却一点风声都不在他面前透,一直是笑盈盈的陪他吃饭、陪他说笑,还嘘寒问暖的关心他这一天过的好不好。 叶孤元弘无奈的坐在温阳殿里看着沙漏,也无心看书更无意去看萧蔷一眼。苏若水现在很可能是怀了身孕,快到十月了她的月事还没来。 这个时候应该让她天天开开心心的才好,本来孕妇心情就焦燥,她还成天的挨骂,受了委屈也不跟人说,这样下去只怕母子都不会好了。 萧蔷也不是第一次‘侍寝’了,现在所有的妾妃都知道太子到她们这里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关于叶孤元弘不能人道的流言在妾妃们中间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正因为这样的流言才使她们趋于和平。 彼此间谁也不争了,怪不得太子那么冷酷绝情,他是怕别人知道他不举,故意装出对太子妃痴情的假象来拒绝别人。 人生就是一场戏,一切都是靠演技。大家都很主动的配合着叶孤元弘继续演这假凤虚凰的戏码。 妾妃们渐渐的不再抱怨叶孤元弘狠戾,反而给予他越来越多的理解和同情。叶孤元弘明显能感觉到她们不吵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满意。 每天到妾妃的屋子里来看书什么的,也没那么别扭了,偶尔还会接受她们的奉茶,甚至跟她们说上几句话。 “殿下今天心情不大好啊,可是为徐奉仪担忧呢?”萧蔷扯把椅子坐在叶孤元弘的下首,她轻轻的揉揉右手食指。 上次被叶孤元弘一怒掰断之后,御医很快就给她校正了位置,虽然是接上了,但这根手指就是不大受使。 叶孤元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跟她说话。谁有那个闲心去担忧徐奉仪?摔死她才好呢,叶孤元弘现在就觉得这些妾妃是天大的麻烦,少一个是一个。 “人都得认命,殿下你也一样啊,生在这皇宫之内就免不了妻妾成群,人多事自然就多,这有什么办法呢?” 萧蔷不计前嫌的劝慰叶孤元弘,虽然云-雨之事谁都别想,但能维持住现在这样也很好,萧蔷只希望稳稳的当上皇贵妃,起码是贵妃就可以了。 以后的事都可以徐图后计,眼前还是要想尽办法跟叶孤元弘搞好关系,不能结成床-伴的关系,总要搞成知己或是朋友关系才好。 叶孤元弘抬起眼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心头一凛不知何处飘来一股风弄得浑身凉。 “割了你的舌-头,你就不唠叨了吧?”叶孤元弘正闹心的时候,哪里耐烦听她絮叨。 萧蔷一听此言紧紧的抿了抿嘴唇,再不敢开言了。这个要命的阎王,还是离他远点好,离近了得不到好处只有危险。萧蔷悄悄的站起来,悄悄的走了。 叶孤元弘看不到她的人,倒是品起了她的话。‘人多事自然就多’,说的对啊。现在最烦心的事就是人太多了,如果只有他和苏若水两个人就好了,就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不会有了。 怎么才能人不多?太子宫里这些妾妃总要慢慢的处理,一下子也赶不走啊。叶孤元弘忽然想起来府衙的内宅全空着呢,既然太子宫住的不舒服,那就换个地方呗。 叶孤元弘第二天就命人打扫府衙内宅,过了三天他把苏若水带出了太子宫,搬到府衙去住了。 皇后听说他们抛开太子宫,搬出去过了,当即大怒。一道懿旨宣他们夫妻进宫,叶孤元弘说是公务繁忙,身边没有人照料他,很多事都不方便。 他每天在太子宫和府衙之间来回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苏若水过去就是照应他的生活起居,等他完全适应了府衙生活,他们自然会回太子宫的。 “儿臣再怎么也知道哪里是家,只是眼下公务我都不够熟悉,真的没时间来回折腾。”叶孤元弘的太子宫堪称东陵第一宫殿,他建太子宫的时候是花了大量心血的。 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太子宫更合叶孤元弘的心,但是现在对于叶孤元弘来说,任何一个地方都比太子宫更具吸引力。 “一派胡言,公务再重要还能连宫都不回吗?哪个衙门没有主事的官?全住在衙门里吗?” 还真是差不多都住在衙门,因为当官都是在外地当官,不可以在自己家乡为官,外地当官肯定是要住衙门的,不然人地两生让他住哪儿? 前任齐府尹也是住在府衙里的,只不过叶孤元弘是太子,他有自己的太子宫所以才不必住在府衙而已。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过一阵子就搬回去了。”叶孤元弘不愿意跟母亲犟嘴,他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他心里美美的算计着只要孩子一出生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哪怕生个公主也是东陵的第一个嫡皇孙级别的人物。 到时候皇后就成天开心的哄孩子,他们也可以开心的过日子了,那些妾妃全都打发掉。如果这一胎是个皇子就更好了,不是的话大不了继续为下一胎努力。 反正他们夫妻很年轻,子嗣总不是问题。有了子嗣就不会有人再来难为他们了,纳妾除了解决子嗣问题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现在时日尚短,还不能确定苏若水是不是怀上了。她原来信期就不怎么准,晚来一个月的时候都有。 御医也得怀孕两个月以上才能把出喜脉,叶孤元弘不想过早的声张,免得万一惹得大家失望,恐怕皇后又要埋怨苏若水虚张生势。 “越来越不像话了,就准你在府衙住上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必须搬回去。”皇后也算是做出了让步,叶孤元弘点头称是。 好歹的算是争取来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再继续争取吧。叶孤元弘高高兴兴的带着苏若水回到府衙,刚一进门刑天麟就过来报道:“殿下,杜才人着人送信来了。” ... 第273章 授课 ?叶孤元弘接过信笺,拆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没说什么就袖了起来。杜玉珍的信写的很简洁,大意就是查清楚了徐兰英摔伤的事。 那天萃锦园里只有齐秀琴和徐兰英两位娘娘游玩,据查那几天之内都没有人去萃锦园。秋千索是被利刃割断的,当然并没有完全割断,中间处留有几丝较细的线连着。 其承受力刚好能禁得住一个人站上去,但是用力的荡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绳索断裂自然会摔伤人。 杜玉珍经多方查访,在齐秀琴的剪刀上发现了端倪。娘娘们也时常做些女红的,她们都有剪刀,剪刀的柄上都缠着丝线,因为铁柄用久了既磨手又特别的凉。 齐秀琴的剪刀柄上丝线的缝隙间夹着细细秋千索纤维,足以证明是这把剪刀剪断的秋千索。 叶孤元弘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摔伤了一个又陷害了一个。摔伤的去养伤,少说三个月不能闹腾了。被陷害的肯定要受处罚,这个理由足够驱遣她的了。 “干的漂亮!”叶孤元弘把杜玉珍的信拍到桌子上,这封信莫说一个字就连一个标点符号叶孤元弘都不信。 他一丁点都不相信杜玉珍的调查结果会是真的,但他需要这个结果是真的,所以这个结果就是真的了。 第二天叶孤元弘就回到太子宫处理了这件事。齐秀琴设计谋害徐奉仪,其心歹、其意毒,褫夺才人封号,收回册宝贬为平民,即刻逐出太子宫。 杜玉珍才干颇佳,重发册宝,破格提升为昭训,杜玉珍从九品直接变成了七品。太子宫里并未因此事掀起什么波澜,齐秀琴的父亲乃是前任府尹,早已被贬出京。 齐秀琴一个人在京城孤苦伶仃,现在被驱逐出宫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求情。她没什么话可说,并不为自己辩白。 收拾好衣物便跟着侍卫走出了太子宫,一出宫门她双目茫茫。这天高地阔她该往何处去啊? 还好叶孤元弘不算无情到底,她的细软都准她带了出来。身上有银子心里多少有点底,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行筹划吧。 她在御街上走了不远,恰巧碰到府衙的一个班头。那班头以前在她父亲手下做事,自然是认得她的,便过来跟她打个招呼。 聊了几句得知她如今的境遇如此可怜,便对她说:“可巧我要出趟公差,明天就走,正好路过老爷那里,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齐秀琴也不认识几个人,对这个班头她还是有很强的信任感的。回家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路了,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回家呢,于是便点点头。“那就仰仗大哥了。” “唉哟,您可折煞小人了。”那班头带她到一个比较大的客栈安顿下来,然后便走了。 那班头出了客栈转过一条街直奔小茶楼而去,荣锦正在里间候着他。“荣爷,都安顿好了。” “路上小心。”荣锦放桌子上一锭二十两的纹银,又留下两个侍卫吩咐道:“他们两个陪你同去。” “是,荣爷。”班头点头哈腰的看着荣锦昂首阔步的走了。 “荣爷可真是个好人。”那班头收起纹银,对那个两侍卫轻轻的感叹着。那两个侍卫就像两个塑像似的,又聋又哑谁也不出声。 在班头眼里荣锦的确是个好人,太子爷那么绝情的把齐秀琴赶出了太子宫。荣锦竟然出钱安排人送齐秀琴回家,这就是为了一丝善念而背上被太子责罚的风险啊。 叶孤元弘处理完了徐奉仪摔伤事件,满心的欢喜的回到府衙,进门就见荣锦在安排侍卫巡夜。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唰唰的下拜。 “起来吧。”叶孤元弘看着荣锦问道:“有什么事没有?” “没有。”荣锦恭恭敬敬的回答,还附带了一句:“爷交待的事都做好了。” 叶孤元弘‘嗯’了一声就进去了,苏若水没什么事就把叶孤元弘要看的书都整理了一遍。 叶孤元弘平常就是想看哪本就抽出来看,看完就一扔,反正有人收拾。给他收拾的人也就是把书收拾个整整齐齐的而已。 苏若水则细心的把这些书分门别类的归纳好,然后还建议他先看什么后看什么。看书不能一股脑的乱看,要有主次分轻重的看。 叶孤元弘坐府尹,他觉得自己最缺的就是律法知识,每天都很努力的背律条,生怕给人判刑的时候弄错了。 苏若水把《东陵律》放到了最后,这些不急着看,甚至都不必要看。苏若水给他泡好了茶,坐下陪他闲聊。 “这些律法你不用倒背如流,稍微的看看,大致熟悉一下就好。”苏若水原来不知道他一直在看律法,真觉得他白挨累。“你最主要的是学会审讯技巧和给案件定性,至于具体量刑交给少尹就好。” 叶孤元弘第一次跟苏若水聊天有了‘上课’的感觉,苏若水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都是些别人根本说不出来的道理。 像什么犯罪心理分析、什么司法程序、什么如何认定案件事实等等,许多许多的名词是叶孤元弘从未听过的。 这些理论知识让他感觉很是新奇,而且如饥似渴。他边听边给苏若水倒茶,既怕她说累了,又听不够。 坐在府尹的位置上并不容易,尤其像叶孤元弘这种被皇帝直接任命的。虽然下属对你都是毕恭毕敬的,但那只是表相。 人站到一定高度必须要用能力证明自己配站在这里,否则你就要承受相应的舆论压力。叶孤元弘是以太子之尊降级来做官的,但在别人眼里依然是靠关系上位的。 如果他只是叶孤元弘他还有坐大堂的机会吗?只怕他连科考那关都过不去吧?这就是人们的真实想法。 其实众皇子里除了老五,其余的就连老七那夯货学识都不浅,参加科考至少也能混个进士出身。 要知道上书房汇聚了全天下最顶级的教师队伍,皇家规矩大如天,皇子哪个不是早起迟眠的刻苦用功? ... 第274章 实干 ?无论你自身到底几斤几两,只要你不是走正规渠道上位的,就会遭到所有人的质疑和白眼。当然这些没有人敢当着叶孤元弘的面表现出来,但叶孤元弘心里清楚而且他也特别想用实力证明自己。 只是他很心虚,纵然他学富五车,他也没背过律条。连律条都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当好一个法官? 现在有了苏若水这个好老师,他当然要做个好学生。他认认真真的听,越听越入迷。看他听得津津有味,苏若水也是越讲越有兴致。 “做个好法官”叶孤元弘对‘法官’这个词还有点陌生,他说的有点别扭。但求知欲上来了,有问题总是要问的,他愿意按苏若水的说法交流。“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叶孤元弘有点急于求成,想讨个速成的方子。 “最重要的就是良知。”苏若水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可叶孤元弘不满意这个答案,良知?他想问的是方法,怎么能快速掌握审案的技巧,怎么能快速学会给案件定性。 苏若水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耐心的给他讲:“做一个法官首先要做到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不畏权贵,要有原则、有信仰、有良知。” 苏若水给他讲了很多很多,他很谦虚的听着。夜越来越深,常忠无奈的过来请他们回房休息。 叶孤元弘正在兴头上呢,常忠过来提醒他快到子时了。他才发觉竟然这么晚了,苏若水给他讲了四个时辰,肯定又累又饿了吧? 不想还好,一想就饿了,先来顿夜宵再说。常忠愁眉苦脸的应了一声,苏若水淡淡一笑,说道:“常公公,你下去休息吧。” 叶孤元弘真是享受惯了,这府衙不比太子宫,什么时候传膳都有人备着。苏若水拿出两盘点心:“少吃点吧。” “何必这么对付啊?”叶孤元弘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嘴上说的跟饿不行了似的,吃东西还是那么斯文。 “太晚了,下人也是人啊,不懂得体谅人怎么能爱民如子?”苏若水提壶续了杯茶,水不是很热倒正适合喝。 叶孤元弘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想到个绝佳的好主意。他两眼冒光的对苏若水说:“卿卿,以后我坐堂的时候,你就坐在屏风后面,好不好?” 苏若水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他说什么?坐屏风后面? 叶孤元弘以后苏若水没听懂,他进一步解释道:“就是听我审案,然后我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就提醒我。你要是有什么好主意,就写张纸条递给我。” 这办法好,夫妻同审唱双簧! “垂帘听政?”苏若水的平民意识是很强的,她可从来没敢跟‘老佛爷’有相提并论的心。 其实苏若水论出身比慈禧高,她是正牌的太子妃,将来要做皇后的,慈禧到死也只是个西太后。 叶孤元弘可不知道什么慈禧八喜的,垂帘听政这个词恰当,对,就是垂帘听政,垂帘听政挺好,有什么不妥当的? “嗯,就这么定了,好吧?”叶孤元弘竟然还求着苏若水垂帘听政,要知道后宫干政可是死罪,而且严重的会祸灭九族。 当然这都得用实力说话,武则天直接当皇帝了谁敢说个不字? “不好吧?”苏若水倒没考虑过什么干政不干政的,只是对审案她信心不是特别的足。“我怕误导你,给你讲讲方向性的道理还是可以的,具体的我不懂。” “你还不懂?没有人比你懂了。”叶孤元弘现在都成了苏若水的脑残粉了,什么叫崇拜?膜拜之情深铸于心啊。 “我真不行,我的专业不是当法官,我的专业是特警。”苏若水在叶孤元弘面前是百无禁-忌的。“查案审案都是捎带脚学的,只学点皮毛。” “够用了,我知道你最擅长的是抓贼,抓贼真用不上你,你那两下子差的远呢。”叶孤元弘经常听苏若水给他讲她抓贼是如何的厉害,但事实上她在叶孤元弘面前都过不去三招。 从此以后府尹大人的屏风后面就加了一张黄梨木的八仙椅,苏若水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后面听堂。 摸索中学习,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叶孤元弘的审案以证据为主,很少动刑,决断也不拖泥带水,办案效率比前任要高出一倍不止。 雷厉风行的整顿作风,三天五日有新章程出台,整个六扇门都焕然一新,大牢更是要整顿的重中之重。 牢房环境变得干净干爽,牢房是用来囚禁人的自由的,不是用来折磨人的。该透光的地方要透光,在牢里时间久了出来都不敢看太阳。 牢饭当然不会好,但起码不能是馊饭、剩饭。口味可以差,但不能让人吃出病来。 最大的变革是进牢时的搜身制度改了,不是不论男女都扒成全-裸-,而是两名牢子看着一个囚犯换囚衣。 男牢、女牢分开,女囚由牢婆监管,女牢不准任何男子跨进一步,探监也不许进去。探监有专门的房间接待,监管非常严格,女囚从此只受囚不受辱。 短短一个月不到京城上下人人交口称赞,都说新任府尹是百姓的青天。街头巷尾永远少不了闲谈政治的人,一走一过听到的都是对叶孤元弘的各种夸奖。 府衙门口的告示牌体现了巨大的作用,叶孤元弘发布的新令都在那上面公布于众。 府衙里以少尹为首的一些‘原班人马’开始对叶孤元弘发自内心的折服,太子爷年纪虽轻,却是个有真才肯实干的。 叶孤元弘的成绩被朝臣们添枝加叶的奏上金銮殿,皇帝本来还沾沾自喜,为叶孤元弘的突出表现感到高兴。 可奏上来的折子太多了,言辞也太华美了,明显的溜须拍马搞得皇帝都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了。 “弘儿真有才干假有才干,不如试上一试。”皇帝手按着雪片一样飞来的折子,意味深长的眯起了眼睛。 ... 第275章 失足落水 ?这一日叶孤元弘下朝回到府衙,见苏若水在翻看卷宗,他走过去给她讲今天上朝遇到的新鲜事。 “卿卿,今天特别有意思,武安候和风雷候在金殿上差点打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叶孤元弘过的特别开心,人也阳光了许多,不像从前那么冷面了。 他笑嘻嘻的坐到苏若水身边,苏若水放下卷宗抬头看看他,真是从心里佩服自己,那么一个冰山样的汉子愣是被她教育成了呆呆的‘萌娃’。 苏若水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他就慢慢的讲了起来。武安候和风雷候都是皇族,只领俸禄不掌实权,属于世袭的爵位。 这些皇亲贵胄都是国家出钱养着,吃闲饭的。他们既不领军也不入仕,既不务农也不经商。 没事闲的他们竟然跑到金銮殿上闹了起来,两家纷纷抱怨皇帝赏赐不公。都说对方比自己的财产丰厚。 都是一样的皇亲,同根同脉论起来也无分远近亲疏,本应领同样的俸禄,受同样的赏赐,有了厚薄自然就起了纷争。 这两位候爷年纪相当都是四十多岁,可辈份不低,皇帝都得叫他们皇叔。皇帝再三再四的声明没有偏向哪一方,都是一样的,可他们说什么也不信。 皇帝只好叫人调出逢年过节赏赐他们两家的旧账,在金殿之上命太监大声念给他们听。 “每人赏银百两,这就是不公,武安候家里人多,他得到的赏钱当然多。”风雷候当时就跳出来大叫不够公允。 “这才几个小钱?我们家人多,可是你们家宅子多。”武安候也深感不公,两人很快就吵到一块去了。 皇帝怎么调解都没有效果,无奈一怒之下把他们轰出了金銮殿,气的皇帝对他们大嚷:“你们觉得朕处事不公?那你们告朕去吧,爱哪告哪告,去吧。” 金阶告御状都被轰出来了,还上哪告去?朝臣们哈哈一笑,就当看了场闹剧,皇帝也没心思议政了,直接散朝。 叶孤元弘觉得这件事特别好玩,两个候爷竟然为了钱的事跑到金銮殿上去闹。苏若水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人为财死,这不是很正常吗?”苏若水见他故事讲完了,便又拿起卷宗。 叶孤元弘抢下卷宗放到桌子上,他是需要苏若水帮他,但他不想把苏若水变成工作狂。苏若水只帮他把把关,出出主意就好,这些卷宗他自己会处理。 “他们缺钱吗?”叶孤元弘觉得他们就是吃多了,纯粹的没事找事。 “他们也没说自己缺钱啊,他们上金殿也不是去求帮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懂不懂?他们是嫉妒对方比自己更富有。” “嗯,嫉妒也没用,别人有是别人的,还能抢吗?”叶孤元弘不在意别人的财物,也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他最关心的就是苏若水的身体:“这几天有没有头晕?” 苏若水摇摇头,笑道:“没有啊,就是不敢抬头看天,看天会晕。” “谁看天都晕。”叶孤元弘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今天已经是十月初七了,苏若水的月事整整延后了一个月都没有来。以前她最多也就是延一个月,再有几天不来应该就能确定了。 “元弘,后天我要回宫,你有什么事吗?” “回宫干什么?”叶孤元弘想想跟皇后约定的一月之期还差几天呢,而且到了也不用搬回去,再找借口呗。 “初十是进宫给母后请安的日子,这里离皇宫有点远。” 苏若水临走之前交待了厨房这两天每顿饭的食谱,留下了轻云、蔽月两个丫头照顾叶孤元弘的起居。 初九那天陪叶孤元弘吃过午饭,她便回太子宫去了。杜玉珍特意跑过来叽哩哇啦的陪她聊了一个多时辰才走。 一想起明天要进宫见皇后,苏若水就从心里厌烦,她真是越来越不想去见皇后了。回想起当初第一次陪叶孤元弘去延庆佛院,那时的静贵妃慈祥、宁静、安和、端庄,虽然第一次见面苏若水却有一种异常的亲切感。 苏若水上辈子在孤儿院长大,亲情完全是空白页。穿越到这里一睁眼就遇上个想要谋杀她的继母二夫人,亲爹也只不过把她当成工具来培养。 静贵妃给了她一丝来自长辈的亲情,她们讲经书论佛法还很谈得来。苏若水从心里尊敬她,真的拿她当自己的亲娘一样看待。 她听闻自己曾经流产掉一个孩子的时候,静皇贵妃曾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力量。面对那个黑色的小人,同样的悲痛迅速接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苏若水为自己庆幸,不管失去多少她拥有的都是最多最美好的感情。她有个爱她如珍的丈夫,还有个惜她如宝的婆婆。 不知因为什么,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个温情柔和的婆婆就变了,变得处处针对她。苏若水无数次的自省,就是找不到原因。 皇后每一次理直气壮的教训她都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和无所适从。苏若水在想明天皇后一定会催他们早点搬回太子宫,继续过那种演戏的生活吧。 “报!”一个太监高声喝报,打断了苏若水的思绪。 “进来吧。”苏若水刚想卸妆休息就有人来报事,她本来的心烦就更添了三分不耐烦。 那太监可顾不得苏若水心烦不心烦,他一路跑了进来,也不等气息平稳就急着报道:“娘娘,乔昭训失足落水。” “啊?”苏若水腾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在哪里?救上来没有?” “在御水桥,奴才来的时候正在捞,不知道现在救上来没有。” 苏若水一听此言就知道凶多吉少了,落水救上来的早还能活,晚了就够呛了。苏若水赶到御水桥的时候,乔凤仪已经被捞了上来,气绝多时早已身亡。 苏若水命人通知叶孤元弘,家里出了人命怎么也得让他知道。 “先找仵作检验她身上有伤无伤。”苏若水又命人给乔家送信,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 第276章 皇后心事 ?叶孤元弘闻讯连夜赶回太子宫,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最着急的还是担心苏若水会害怕。 苏若水哪里会害怕?莫说死个人,就是让她杀个人,她也不眨眼。她的心理素质比普通的男人要强很多,她敢抓蛇还敢生吃,三皇子就看着都吓得夜惊。 叶孤元弘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安慰苏若水:“别怕,没事的。” “我没事,仵作正在验尸,已经给乔家送信了。”苏若水见叶孤元弘回来的这样快,想是他很心急,便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处理结果。 叶孤元弘哪里关心这些?他解下披风给苏若水披上:“小心着凉,你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闲事?太子宫里死人了,死的是七品妾妃这叫闲事?太子妃连这都不过问吗?叶孤元弘刚要带苏若水离开御水桥,仵作过来报说乔昭训身上无伤,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叶孤元弘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仵作退下,苏若水命人给乔昭训穿衣,尸首搭到乔昭训的院子里,人既然死了,就得料理后事。 “元弘,她这个要按什么规格发丧啊?”苏若水没操办过丧事,对这些规矩很是茫然。 “发什么丧?不用你管。”叶孤元弘才不让苏若水来操持这些事呢,苏若水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苏若水也不是操心有瘾,可是上次徐兰英摔伤的事她没有管,就被皇后教训了一顿。 这次她要是再不管恐怕会受到更严厉的教训,再说太子宫也不能任人胡作非为,虽然苏若水懒得管,可她毕竟是太子妃,懒得管不等于就可以不管。 在其位必须要谋其政,这太子宫要是不好好管管真的就要变得乌烟瘴气了。好好的荡个秋千就能摔个半死,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失足落水? 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一次重伤一次人命难道就这么纵容下去吗? “元弘,乔昭训绝不是意外落水,这件事我来查吧。” “不准。”叶孤元弘眉头一皱:“你怎么分不清轻重呢?” “这也不是小事,而且” “我也没说不管啊。”叶孤元弘拉起苏若水坐上软轿回寝宫去了。叶孤元弘一句话又把这乱摊子扔给了杜玉珍。 第二天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一起进宫去给皇后请安,皇后清早听说乔昭训落水淹死了,心中颇为不快。 宫里的人个个机警,任何一件意外都不会被人看成是意外。更何况太子不喜妾妃人尽皆知,而且太子宫里的意外也实在是太多了。 从书房失火到苏若玉昏迷,从徐兰英摔伤到乔凤仪落水,哪一桩哪一件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书房失火八个妾妃险些被杀被囚,皇后就怀疑是苏若水布下的迷阵。苏若玉昏迷最大的亮点是:一声误报三位王爷完全不顾仪态的飞奔过去,皇嫂昏迷皇叔不当回避么? 徐兰英摔伤,太子妃只说几句场面话就置之不理,杜玉珍调查之后又把齐秀琴明正言顺的赶出了太子宫。 这一次乔昭训落水身亡又十分蹊跷,黄昏时分乔凤仪为什么要去御水桥?又怎么会失足落水? 前前后后哪一次事件的最终受益者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人,皇后的心也急骤下沉,深深的失望像块大石一样压-在胸口。 曾经她是多喜欢那个端庄、娴静的太子妃,第一次见到她就打心眼里喜欢。谁料得到她竟然是面如桃李心如蛇蝎的人,她和苗世英又有什么区别? 肖静和也知道苏若水心里对纳妾是有着极强烈的反感的,她也曾经历过,皇帝面对后宫佳丽的时候,她也心如油煎。 熬不住那份疼痛她最多是选择逃避,躲到延庆佛院落得个眼不见为净。她也不是没有心机,她也不是没有君-宠-。 如果她愿意后宫的嫔妃她可以随意的处置,皇帝绝不会介意她拿嫔妃的性命取乐。但是她没有那份恶毒的心肠,谁不是父精母血骨肉生成的? 纵然她厌恶那些妃嫔们到极点,做梦都梦到生撕了她们,醒来之后也还是继续着煎熬与苦痛,她并没有做有失良知的事。 苏若水呢?表面上唯唯喏喏什么都顺着应承,暗地里翻云覆雨显尽手段,视人命如草芥。 皇后一次次训戒她是想教会她如何成长,教会她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皇后。给太子纳妾是为太子好,是为皇家的子嗣着想,难道就不是为了让她早点适应后宫生活吗? 她能力强,皇后担心她会干政,把妾妃早一点送进太子宫,也是为了扭转她的注意力,让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到和她们周旋上。 皇后是想让她学会如何调节人际关系,如何识穿那些妾妃们的‘心计’,如何防范别人,如何保护自己。 没想到她不去调节人际关系,任由妾妃们自由胡闹。她无须防范任何人,因为她就是最毒的那条蛇。 皇后从前无论对她有多唠叨,给她多大的压力,都只是想去改变她,让她更快更好的适应皇后应该过的生活。 现在皇后深刻的明白苏若水是不可改变的,而且她这种人已经根本就没有改变的必要了。 德不正,能力越强就越是祸害。皇后不再想如何教化她了,皇后现在想的是如何废了她。 要废掉太子妃只有三条路,一是太子对她嫌弃已极,二是太子妃有大错,三是太子妃的娘家人造反。 这三条路看起来都很难,但都不是一点可能没有。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用心总能找到苏若水的短板。 太子现在看起来是很痴情,但男人能是靠谱的动物吗?只能说现在他还没遇上比苏若水更有诱-惑力的女人。而且人都是有底限的,男人的底限尤其的明显。 苏若水再怎么滑,狐狸的尾巴终是藏不住的,老猎手不会输给嫩狐狸。只要她真的做了杀人害命的事,证据总找得到的。 第三条路最直接的就是栽脏,不过代价太大,实在是犯不着。 ... 第277章 好巧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二人坐着软轿走向坤宁宫,路上叶孤元弘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一起来坤宁宫时在轿子里打闹,把轿子都掀翻了。 叶孤元弘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卿卿,这次不会再翻了轿子吧?” 苏若水现在可没有跟他打闹的心,回想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相比判若两人,短短一年的时间苏若水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都说天堂的媳妇不如地狱的女儿,可真是。自从嫁为人妇,她的欢乐一天比一天少,抑郁一天比一天深。 叶孤元弘现在更不敢跟她打闹,惊了胎气还了得吗?他见苏若水眉间锁愁,知道她又担心会被皇后骂了。 “给你讲笑话都不笑一下。”叶孤元弘抓起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紧紧的攥着,苏若水无奈的扯个笑容。 “比哭还难看。”叶孤元弘很不满意的扭过头,苏若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闭起眼睛休息,趁着还没到地方,能安宁一会儿也是好的。 轿子在坤宁宫的院子里落下,叶孤元弘下了轿子回身拉了苏若水一把。两人并肩走进坤宁宫,皇后坐在桌边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儿臣参见母后。” “臣媳参见母后。” 肖静和看着他们,儿子似乎比以前气色好了很多,越看越顺眼。苏若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做戏,假情假意看着就觉得恶心。 他们哪里般配?肖静和越看越后悔,定什么娃娃亲根本就不靠谱。肖静和又一次从心里认同了苗世英的看法。 “都起来吧。” “谢母后。” 皇后一摆手,他们规规矩矩的在下面坐了。 “你怎么不去上朝,跑这儿来做什么?”皇后心知肚明的知道他这是来保护媳妇的,就像谁能把太子妃给吃了似的。 皇后不怪她儿子护妻,只恨苏若水忒会迷惑人,把她儿子的魂灵都勾走了。堂堂太子对她言听计从,被一个小小女子驯服还心甘情愿。 “儿臣久不问安,心里惦念母后,刚好若水今日进宫,我便与她一同来了。” “嗯,公务最近可还顺心?” 叶孤元弘一听皇后问公务的事,他急忙摇头:“不好,焦头烂额的,我每天都读书到深夜。” 皇后其实就是随口一问,听他这么说才愰然大悟。他这是怕逼他们搬回宫去住啊,怪不得好心过来看望,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皇后瞟了苏若水一眼,心里暗骂‘还真是有心机,竟然鼓动弘儿提前来说。’。皇后淡淡一笑:“如此辛苦,这府尹不做也罢。” “为父皇分忧不敢报辛苦,不过我还真的不喜欢做官。”叶孤元弘才不怕呢,不就是一个府尹吗?不做就不做,吓唬谁呢? 莫说这小小的京城府尹,就算褫夺他太子的封号他也不在乎。叶孤元弘倒很愿意做个闲散王爷,在自己的封地上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 “不喜欢做官就不做,东陵也不缺当官的人。”皇后不觉得叶孤元弘做个府尹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她儿子是要做皇帝的。 肖静和对政治是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做皇帝也是要学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东陵之所以设京城府衙就是用来锻炼太子的。 京城府衙表面上看就只是个管理京畿事务的衙门,其实它连着六部通着上书房,可以说只要府尹够硬,完全就是个小朝廷。 任命叶孤元弘的时候皇帝就说过‘大事奏,小事决。’,试问什么事是大事?什么事又是小事? 大事就是叶孤元弘感觉到心慌难以决断的事,那么他背后还站着个皇帝随时准备着替他收拾烂摊子。 小事就是叶孤元弘愿意拍板的事,即使出了错,也还有皇帝在后面指正。但是如果他一步到位坐到金銮殿上,他出了错就只能自己承担后果,谁去辅导他?谁去帮助他? 天子注定是孤独,没人敢指责他不代表他就不需要别人的指引。自己披荆斩棘的去摸索经验和有人扶上马再送一程能一样吗? “母后说的是,只是儿臣又岂敢因懒躲闲?”叶孤元弘在府衙过的很好,他可不想回到太子宫过憋屈的日子。 虽然当不当官无所谓,但他也不愿意什么原因都没有就辞官。这让别人怎么看他呢?当府尹是闹着玩吗?想干就干两天,不想干就回家了? “太子宫可还安宁?”皇后也不是想夺叶孤元弘的官,她关心的重点是在太子宫上。 “昨日乔昭训落水身亡,原因儿臣尚未查清,别的都还好。”叶孤元弘知道皇后因徐兰英摔伤训斥过苏若水。 这也是他今天跟着一起进宫的原因,有什么事他去抗,挨骂也是他去挨。他以为这样就最好了,既满足了他娘想骂人的欲-望,又保护了他妻不会挨骂。 人上了年纪喜欢唠叨,很多事都看不过眼,这都是正常的。叶孤元弘来听她唠叨,只要她不去烦苏若水,这样岂不就两全其美了? 叶孤元弘一番好心,只惹得两个人都觉得他想得挺美。苏若水理解叶孤元弘的想法,但是她不赞同叶孤元弘的做法。 他这样做只能更深的加重皇后对自己的成见,皇后会认为是自己搬叶孤元弘过来做挡箭牌的。 皇后也一眼就看穿了叶孤元弘的想法,还说什么来看望我,分明你就是来跟我做对的。 “什么时候的事?”皇后不动声色的询问。 “黄昏时分。”叶孤元弘如实回答。 “太子妃是什么时候回太子宫的?”皇后转头看向苏若水,她进宫来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臣媳是昨日午后回宫的。”苏若水恭恭敬敬的回答。 “好巧。”皇后面沉似水,不冷不热的吐出这么两个字。 苏若水心里激灵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每次出了问题,皇后从来不去调查前因后果,直接就怀疑是她做的? 如果她证据确凿,哪怕像苗世英一样找个‘有人上告’的借口也行,起码证明她是就事论事,那么现在说她不是针对人,她是针对什么? ps:六点还有一章,今天滴血花神打赏了10000书币,特别加更一章以示感谢。 ... 第278章 没有生气 ?苏若水心都颤颤的发抖,她双手交叠端坐在黄花梨木八仙椅上,右手拇指用力的掐着左手中指,指甲硬生生的把中指掐破,她一直没松手,血也没有流出来。 叶孤元弘瞟了苏若水一眼,见她低头端坐不动不摇也不出声。他知道苏若水是动了真气,他赶紧的冲皇后说道:“是啊,早知道昨天就不让她回去了,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都吓坏了。” 苏若水倒没吓坏,他这一句话可把皇后气坏了。你缺心眼吗?你怎么就不怀疑是她干的?还心疼她,怕她吓坏了?你要这么-宠-她,她早晚把你的妾妃都害死。 “你太小看太子妃了,她怎么能吓坏呢?敢吃老鼠敢抓蛇的人胆子大着呢。”皇后诚心想废了苏若水,故意说这些话给叶孤元弘听,一个人面对老鼠都有吃的想法该是多么的恶心?多么的招人嫌? 叶孤元弘可不知道苏若水敢吃老鼠敢抓蛇,苏若水在天牢的生活他没有细致的去了解,苏若水也没有详细的跟他说。 天牢,叶孤元弘没去过,但他想那是专门关押凤子龙孙的地方肯定与府衙的大牢不同,环境不会差到离谱,应该只是限制自由而已。 他以为苏若水提出的改造府衙大牢的建议就是依照天牢的模式来的,叶孤元弘当初也没想到苏若水会被下到天牢里,所以他没有在天牢安插密探。 叶孤元弘下意识的看了苏若水一眼,吃老鼠?抓蛇?这种事怎么可能跟她有一丁点的关联?叶孤元弘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些事是发生在天牢里的,难道她没事闲的上山抓老鼠、抓蛇? 苏若水泥塑木雕般一动没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她根本就没听到皇后说了句什么。 但她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叶孤元历不会把这件事随便的说给别人听,毕竟对他没有好处,对自己也只有负面的影响。以三皇子对她的感情,是不会散播对她不利的言辞的。 苏若水在天牢里抓蛇这是皇宫内人所共知的事情,但苏若水抓老鼠并有吃的想法就没多少人知道了。 当时天牢里只有她和叶孤元历两个人,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如果叶孤元历也没有说出去过,那么就证明当时天牢里是有密探存在的。 而且就算他说,他也不会对皇后说。如果他无意间说出去过也是说给他亲娘或者别人,皇后若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应该早就传扬的人尽皆知了。 看来天牢里确实是有密探的,而且是直接受命于肖静和的。苏若水并不为此心慌,毕竟即使是在天牢里,只有她和叶孤元历两个人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说过不该说的话,也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 皇后看苏若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就是无视她的态度,不由得心里窝火。她怎么就这么有恃无恐?她大概以为勾住了叶孤元弘就什么都无所畏惧了,皇后蔑视的白了她一眼。 皇后相信叶孤元弘只是不够了解苏若水,如果他完全的看清了苏若水,不用别人要求,他自己就会主动废了她。 “胆子再大突然家里出了这种事都会心慌的,儿臣也是担心她处理不好,所以闻讯就赶回来了。” 叶孤元弘有什么话他知道背后去问,他不会当着皇后的面指责苏若水不顾皇家体统出去抓蛇玩。 他的理解就是苏若水肯定是带着下人出去疯玩了,或许是无意中碰到了蛇鼠,她或许就是一时兴奋,逞能去抓了。在野外抓动物烤着吃也是正常的,中秋的时候他们在西山也抓了好几只山鸡、野兔。 “这点小事她会处理不好?指点江山她都不在话下。”皇后最不喜欢的就是苏若水太有能力,叶孤元弘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见苏若水的心机之深、手段之高,在叶孤元弘面前她是有多能装啊?皇后一定要一点一点的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叶孤元弘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有儿臣在还轮不到她去逞能,乔昭训的事儿臣会查办清楚的。”叶孤元弘只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每次听说苏若水挨训,也没人敢把原话学给他听,只是说一下是因为什么事情。 他亲自过来才知道苏若水每次来请安要承受着怎样的压力,皇后根本就是找斜茬,任何事完全的是针对人而不是针对事。 而且皇后说话一直都是冷嘲热讽的口气,就像跟苏若水有什么仇怨一样。苏若水则一直是默默的忍受,无论皇后说什么,她都尽可能的不说话。 如果是将军府里长大的那个苏若水,叶孤元弘会习惯她的顺从,可这个苏若水根本就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 同是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放在别人身上是一种习惯,而放在苏若水身上是一种折磨。 叶孤元弘的心感到一点点的抽疼,他知道苏若水在极力的忍耐着,这种忍耐是极度的伤身又伤心的。 “是要好好查查,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查。”皇后端起茶盏轻轻的吹了吹。“家里那么多事等着呢,你们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叶孤元弘起身深深一揖。 “臣媳告退。”苏若水站起来深深一福。 走出坤宁宫,宫女打起轿帘,叶孤元弘坐了进去,然后伸手想要拉她一把。苏若水没有理他,一弯腰便坐了进去。 叶孤元弘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宫女眼瞎似的放下轿帘,回头跟旁边的小太监对视一眼,无声的绽放出取笑太子爷的表情。 叶孤元弘讪讪的放下手,他知道苏若水此时的心情糟透了。他抬左手把她搂在怀里,苏若水的头乖乖的伏在他的肩上。 “起轿!”小太监一声高喝,轿子被稳稳的抬起,慢慢的走向宫门。 “不准生气。”叶孤元弘的右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 苏若水一脸倦容,轻轻的闭上眼睛,说了句:“没有生气。” ps:感谢滴血花神打赏了一个舵主,特此加更一章。 ... 第279章 名份 ?出了宫门他们坐上车马大轿赶往太子宫,一路上苏若水很安静,叶孤元弘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叶孤元弘的手无意的搭在苏若水的膝盖上,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也许是马车摇晃得人发困,他渐渐的有些迷糊,他闭上眼睛靠着车板养养神。 不知不觉中叶孤元弘猛的一激灵,手从苏若水的膝盖上滑落,他才惊觉自己是睡着了。 “你没事吧?”苏若水关切的看着他,因为心情很沉闷也没有注意到他竟然睡着了。 “没事。”叶孤元弘就是吓了一跳,刚才他手滑落的时候抻了苏若水的裙子一下,他的目光无意的扫过苏若水的凤裙,她的裙子中央闪着点点红星。 哪来的血啊?那位置?不会是动了胎气吧?还是来了月事?所谓关心是乱,就算是来了月事或是动了胎气,血也应该出在后面,怎么会在前面? 叶孤元弘抻着她的裙子伏过去仔细的看,指甲那么大的血点两三个。“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苏若水低头看去原来是血染到了裙子上,她镇静的说道:“没事,是手出的血。” “手?”叶孤元弘拉起她的手,右手上血迹斑斑,左手心一摊血。“怎么搞的?” 叶孤元弘一秒钟都没离开她啊,她的手是怎么受的伤? “不知道在哪划了一下,怕你着急就没说。”苏若水心情真的很不好,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他,语气也淡淡的有气无力。 叶孤元弘抽出一条丝绢想要帮她包扎,苏若水拿过丝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好好的一条金色丝绢变成了红色。 “你是不是傻?受伤了要先处理伤口,这都不知道吗?”叶孤元弘又拿出一条丝绢来轻轻的把她的手指缠上然后打了个结。 苏若水看他这么不专业的包扎手法轻轻的笑了,他也是没照顾过人,这样就算是极限了。 苏若水心里涌起一层幸福感,人有的时候真的不是要求对方做得多好,谁能做出几件完美的事呢?只要感受到对方的用心就足够了,虽然叶孤元弘不会包扎,但是他努力了,他的真诚就是最暖心的包扎。 回到太子宫苏若水先换了身衣服,然后用酒清洗了一下伤口。洒上一层红伤药,垫上一小块纱布,用一条彩色丝带花式缠-绕了一圈,打个蝴蝶结剪断线头。 生气归生气,还是要对自己好点。苏若水努力的安慰着、劝慰着自己,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 叶孤元弘看她包扎个伤口都弄得这么完美,这么优秀的人天下有几个啊?叶孤元弘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在欣赏着什么。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母后就是不满意呢?叶孤元弘不明白皇后怎么就对苏若水有这么深的成见。 娃娃亲也是她定的,苏若水循规蹈矩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难道婆媳怨是千年打不破的诅咒? 乔家的人在乔凤仪的院子里哭祭,叶孤元弘和苏若水走进院子,小太监高声喝报:“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殿下驾到!” 众人呼啦啦跪倒一群,齐唰唰的参拜。 他们看了一会儿,乔家的人一个个都在哭着抱怨乔凤仪没福,没有做娘娘的命。苏若水悄悄的叹口气,人都死了,亲人们没一个出来向太子讨说法的,也没一个询问一句出事的前因后果的,更没人敢指责太子。 想来她也和乔凤仪一样,如果现在枉死宫中的人是她,苏远功想必也不会为她出头。苏家也只有苏若山真心待她,如今他远在江南,失了塞北那一片天地,他还有能力‘乱他江山’吗? 人就是要靠自己,否则被人欺负死,连个替你说句话的人也不会有。人生在世能指望上谁?人不自强,天难助也。 当忍耐演变成习惯,这习惯该更改还是该颠覆?一味的忍耐能换来什么?苏若水从一开始就对皇后百般忍耐,她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和睦,退一步、让一步都没什么。 可是她委屈求全的结果就是助长了皇后的气焰,她对别人的尊重只换来了别人对她的轻视。 当爱演变成放纵,这爱该收敛还是该摒弃?苏若水真心的拿皇后当长辈一样的爱戴,结果呢?她的爱有人在意吗?有人珍惜吗? 苏若水按压不住心中的怒怨,不想再隐忍下去了。她侧头看了一眼叶孤元弘,顿时刚鼓起来的勇气都泄了气。 他是那么的爱自己,爱的那么真诚,爱的那么深,苏若水怎么忍心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如果她和皇后真的吵到冰火不同炉,他该有多难过?让他怎么办? 苏若水悄悄的摸摸肚子,很有可能是已经怀上了,只希望肚子争点气,一举得男吧。或许元弘说的对,生了小皇子皇后就不会闹了吧。 叶孤元弘见苏若水的脸色很不好看,神情十分的倦怠。面对灵棚又哭又喊的,苏若水本就沉郁的心情怎么能好起来? “卿卿,身体不舒服就回房歇着吧。”叶孤元弘悄悄的劝苏若水去休息,苏若水点点头,回雪扶着她走了。 叶孤元弘到杜玉珍那里问问她查办的结果,杜玉珍说乔凤仪是从御水桥前面的曲桥跌落水中的。 曲桥的栏杆被人锯断了,乔凤仪一倚栏杆便掉了下去。栏杆是什么人锯的,杜玉珍正在明查暗访,略有一点眉目还没有证据。 “嗯,很好,这些你快点查。现在最急的事情是要给乔凤仪定个名份,向外发仆告。你知道的,她根本是有名无实的昭训,所以” 叶孤元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杜玉珍反应绝对够快,她点点头说道:“乔昭训夜奔曲桥其实是与人有约?” 杜玉珍疑惑的望向叶孤元弘,这个理由似乎对他的名声不利,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了。 “我怎么知道?”叶孤元弘起身向外走:“你快些查,我在灵棚等你回复。” “臣妾知道了。”杜玉珍躬身一礼。 待他走的远了,杜玉珍吐了吐舌-头:“真有病,舍得名声往地下摔,人都死了给个名份能怎么地?” ps:说好的书评呢?打赏呢?推荐呢?月票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更新如此稳定不值得亲奖励一下么? ... 第280章 贬回娘门 ?叶孤元弘坐在灵棚前看着乔家人哀哀哭泣,有资格到太子宫里来哭祭的都是有官位的,或是有品级的命妇。 乔凤仪的父母坐在前面,她的哥嫂坐在下首,侍奉她的几个丫头跪在中间。她的亲属与其说是来吊唁,不如说是来听封的。 人停在这里,太子怎么也得给个说法,不管什么原因总要加级封位的。死人争这个品级有用吗? 当然有用,不同品级的命妇死后娘家拿到的钱是不一样多的。除了钱以外,荣耀也是一方面,家谱上会留下光彩的一笔,乔家曾出过娘娘的。 “常忠,乔昭训温良贤德,晋升为宝林。着人拟份仆告,拿来我看。”叶孤元弘吩咐常忠去准备仆告。 “儿啊,太子殿下多疼你呀,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福命啊。” “……” 乔家的人心里高兴又不能笑,顿时哭声大作。他们以为能晋升一级为承徽就不错了,没想到一下子升了两级。 叶孤元弘看他们虚情假意的样子很是不耐烦,就像这女儿不是亲生的似的。女儿当然是亲生的,只是女儿不有的是吗? 女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妻妾成群又不搞计划生育。连皇帝的龙子龙孙都有多少过着半囚禁的生活,他们的女儿算得了什么? “殿下。”荣锦躬身递上一个折子。 “什么?”叶孤元弘没接,只是询问了一声。 “乔昭训死因已经查明。” 荣锦一句话,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来等着听结果。 “念!”叶孤元弘脸色很沉,荣锦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这个,您还是自己看吧。” “念!”叶孤元弘心里明明白白的,他就要让荣锦念给所有人听。 折子写得很简短,但意思很清楚。乔凤仪夜奔曲桥且不带侍女,她的目的是前去赴某个侍卫的约。 证据是仵作尸检的时候在乔凤仪身上搜出一个蜡丸,里面有张字条,虽沾染了些许水渍,字迹尚还清楚,另外还有一只鸳鸯玉扇坠。 曲桥栏杆被人锯断虚掩其上,乔凤仪不知情一倚坠河。锯木人初步怀疑是刘彩霞,证据是在刘彩霞的房里搜出了一把小巧的短锯,还有一双鞋底沾着木屑的绣花鞋,正是刘彩霞平时常穿的鞋子。 叶孤元弘的脸黑的就快要滴出水来,乔家人也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乔凤仪与侍卫私通,这可是大罪。叶孤元弘那暴戾的性子,只怕乔家免不了要罢职丢官了。 “太子殿下明鉴,我儿分明是被人陷害而死,她绝不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啊。” 乔父急忙跪倒,乔凤仪若真的做了那等事,太子是不会轻饶乔家的,乔父此时真的后悔送女儿到太子宫来了。本想靠她一飞冲天,没想到她反而给乔家带来了祸事。 “算了,此事不宜宣扬。”叶孤元弘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乔昭训不服管教有失妇德被降为才人,一时气恼寻了短见。现废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废妃,念在旧情份上准其家人抬回安葬。” “谢太子殿下!”乔家人跪成一排千恩万谢。 叶孤元弘只摆摆手,让他们起来,并传刘彩霞前来问话。刘彩霞拒不承认,杜玉珍派人从她房中取出证物,她依然暴跳如雷坚决不认罪。 叶孤元弘把刘丞相请入太子宫,乔父揪住刘丞相向他讨说法,乱哄哄撕扯成一团。有了上次刘彩霞设计火焚太子书房陷害石月莲的事件比着,这次她说什么也是没人信了。 “刘丞相,说令爱设计杀人,只有物证没有人证,说令爱没有设计杀人,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宫想出两条颇为折中的法子,既不致冤杀了令爱,也不失公允,您看选哪一条合适。” 刘丞相也不知女儿是被冤枉的还是确实做了这种事被识穿了,反正他已经被逼得浑身是汗了。“愿闻其详。” “依我之见要么将刘彩霞贬入长门宫,幽禁终身不得出,要么贬回娘门永远不准进宫。”叶孤元弘的态度很明白,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刘彩霞干的,反正刘彩霞我是坚决不要了,你要么领回去,要么我就把她关起来。 “老臣愿领女回去严加管教。”刘丞相也死了心了,女儿已经两次险些死在叶孤元弘的手里,她再留下也培养不出什么好的感情,说不定什么时候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乔家与刘家同时领女回府,区别是一个是抬回去的,呃,另一个也是抬回去的。应该说区别是一个用棺材抬,一个用轿子抬。 杜玉珍又一次因功晋升,被封为六品承徽。十个的妾妃里原本她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个个都冰清玉洁唯有她声名狼藉。 现在看看只有她混得风生水起连连升级,陈碧荷请了一纸休书直接回娘家了,乔凤仪丢了性命,齐秀琴被贬出宫去,刘彩霞被退回娘家。 不算正在养伤的徐玉英,彻底离开太子宫的妾妃足足有四个,她们八月份进的太子宫,现在才十月中旬啊。 皇后得知这个处理结果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好个苏若水真是手段通天,她就这么毫不顾忌、大刀阔斧、明目张胆的干了。 这些妾妃都是皇后塞进太子宫的,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被赶的被赶,这不就是在打皇后的脸吗? 皇后又寻不到苏若水什么不是,所有的决定都是太子下的,查办的过程苏若水表面上是一手指头都没沾。 越是这样皇后就越是有所不甘,越想就越生气,这个苏若水太难办了,狡猾、奸诈、自专,擅于阴谋算计而且滴水不漏。 在太子宫住了三天,十月十二下午叶孤元弘带着苏若水又回到了府衙,十三是放告日叶孤元弘家事处理完了,不想误了公事。 “报”一个衙役匆匆忙忙的跑进后宅:“殿下,五位殿下到!” “出迎。”叶孤元弘整整衣襟,迈着方步出去迎接他的五个皇弟。 ps:读者:作者你脑抽吗?什么叫一个是抬回去的,另一个也是抬回去的?你就说都抬回去了,不行吗? 作者:呃~骂的我冷汗横流,君可知抬法各不同~ ... 第281章 狂笑 ?五位殿下第一次来府衙,还是约好了一起来的,而且是天近黄昏时分。叶孤元弘不明白他们这是闹什么妖。 叶孤元弘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后宅,反正他们跟苏若水都够熟悉,也没必要避什么嫌疑。大家也的确都很随意,简单的见过礼之后再没什么拘谨的,都开心的有说有笑。 “皇兄,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在呀?”五皇子叶孤元正终于空着手说话了,那柄羽毛扇子实在没办法拿出来摇晃了,十月中旬已近深秋实在是天冷了。 “家里出了点事,怎么你来找我了?”叶孤元弘宫中死了个小妾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也无意声张,这几个皇子还真是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这几天好热闹啊,你都不出来看戏。” 众皇子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这几天京城确实闹得很欢。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武安候和风雷候到处告状的事。 “两个皇爷爷打起来了,哈哈哈,皇兄你是不知道啊,吏部天官当堂就抽了,那羊角疯抽的叫一个及时。”七皇子一边说一边捶大-腿,捶得老九在边上直眨眼睛,跟捶他腿上了似的。 “抽了有什么新鲜的?大理寺正卿当时死个爹,立马回家奔丧去了。”老六笑的前仰后合,肠子都快疼断了。 这帮傻孩子一样的王爷个个乐得涕泪横出,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有这么好笑吗? “刑部侍郎更绝,直接告老还乡,回去颐养天年了。”老九高兴得就跟这位置腾出来能让他坐上似的。 五个皇子齐唰唰的跑过来,就为了个幸灾乐祸?他们一个个笑得就快躺地下打滚儿了。 “笑什么呀?”叶孤元弘第一次知道他的五个皇弟原来全是精神病。 “就笑他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啊。”三皇子倒比他们四个笑的收敛一点,也是笑得笑肌发酸。 “黄鼠狼放屁,溜的不光彩。”叶孤元弘给了他们一个好评价,他们兄弟几个更是笑的不成样子。 “元弘。”苏若水轻轻的扯扯叶孤元弘,她看这帮小子笑的不怀好意,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我去安排晚饭了,叫花鸡你想吃吗?” “嗯。”叶孤元弘根本不知道啥是叫花鸡,反正他就点头了。 “皇嫂,我还没吃饭呢。”六皇子叶孤元明赶紧表态,他要在这儿吃,千万别不带他那份,他先打个招呼。 “多嘴,还能不让你吃?”五皇子得意洋洋的看着苏若水,皇嫂肯定会给我们做好吃的嘛,五皇子非常有信心。 “西湖醋鱼,有人想吃吗?”苏若水拿腔拿调的诱-惑他们。 “有!”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一起举手,叶孤元弘一看他们真是训练有素啊,都会举手了。 “还有我!”老七总是慢半拍,他也赶紧把手举起来。他还四处望望:“六哥,你不吃啊?” “我报备过了,我要在这儿吃,所有的我都吃。”老六不参与单独挑菜了,所有的人家都要求有一份。 “那蟹粉狮子头、龙井虾仁、聚八仙呢?” “哇!” “要,要啊!” 几个皇子急得直跳脚,口水快流出来了。叶孤元弘眉头都皱出了个‘山’字,丢人不?他们是没长大的孩子还是没吃过好东西? “想吃饭,实话换。说!你们干什么来了?”苏若水绷起小脸,严肃的从他们身上一个个看过去。 “来看皇嫂。”七皇子最实在,实话‘嗖’一下就蹿出来了。 “不对,来看皇兄。”九皇子纠正老七一下,咱们怎么能是来看皇嫂的呢? “来看看皇兄皇嫂啊。”会说话还得是六殿下,看人能就可一个人看吗?多让人挑礼? “好吧,那你们就看吧。”苏若水袅袅婷婷的挨着叶孤元弘轻轻的坐下了。“一顿饭不吃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饿,元弘,你饿吗?” 叶孤元弘有点懵,应该饿还是不饿?一秒钟他就反应过来了,赶紧的摇摇头。“我不饿。” 几个皇子面面相觑,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皇嫂,我们说的真是实话。”老五满脸陪笑的看着苏若水,苏若水就一拧头,歪歪个脖子。 “好吧,好吧,说实话就说实话呗。”老六非常仗义的站出来,一扯三皇子把他往前一推:“你说。” “凭什么我说?”三皇子感觉自己被老六卖了。 “你最大嘛。” 为了吃他们也真是蛮拼的,商量了小半天的计划就这么交待了。原来他们得到消息两位候爷明天要来府衙告状,他们就故意过来笑话那些当‘逃兵’的官。 目的就是让叶孤元弘明天左右为难,接状不好审,不接又难堪。今天他自己都说别人溜的不光彩了,那他怎么好意思溜?不溜他怎么审两位皇爷爷的案子? 这根本就是胡搅搅的案子,面疙瘩掉进浆糊盆谁能分得清是非?都说对方比自己富裕了,就算是,对方就比你富裕了,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行。这就证明皇帝偏心了,都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公平待遇,从金銮殿上闹到刑部、吏部、大理寺,这又要到府衙来告状了。 别人都还好说,叶孤元弘怎么接这状子?又怎么退这状子?两个爷爷辈的上孙子这来告状,这叫什么事? “皇兄,就这些,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就想看你个笑话。” “是的,皇兄,我们就等着明天取笑你一下。” “皇兄,别生气啊,我们都是好兄弟,不会笑话你的。”老六又很仗义的站出来,说:“实在不行明天我就坐大堂上跟你风雨同舟了。” 他这是想坐大堂上看叶孤元弘的笑话啊,生怕错过细节吧?叶孤元弘明白他们这是来给他报信的,不过他们这嘴也太损了点吧? “卿卿,不用准备晚饭了,让他们说的我一点心情都没了,送客吧。”叶孤元弘没别的办法治他们,总有不给他们吃的权力吧? ... 第282章 展示 ?叶孤元弘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苏若水极配合的站起来对几位皇子说道:“请吧。” 几个皇子互相望望,没一个真的动身的。一个个奴颜婢膝的朝他们夫妻陪着笑脸,一个劲的说好话。 “皇兄,皇嫂,小弟真的饿了,饿惨了呀。”六皇子捂着胃坐下,要赶我就把我抬出去,反正我是动不了了,饿的不能动了。 “皇兄,别生气嘛,我们是来给你出主意的。”老九笑嘻嘻的凑到叶孤元弘面前,然后突然一下拿走了茶几上的桔子。 就像生怕谁不让他吃似的,拿到手里赶紧扒皮,抠一瓣塞嘴里。“唔,这么酸。” “哈哈哈”叶孤元弘很少这么开怀大笑,老九的表情萌化人心啊。叶孤元弘连一口都不敢吃这桔子,酸的受不了啊。 “有那么酸吗?”苏若水觉得老九的表情太夸张了,这桔子她每天都吃好几个,没遇上特别酸的呀。 “你尝尝。”老九满嘴都是酸水,把手里又酸又涩的桔子递给苏若水。 苏若水接过来面不改色的就全吃掉了,这到底是他们叔嫂两个谁在演戏啊?看苏若水的表情这桔子不酸啊,看九王爷那表情跟喝了醋似的。 “皇兄,家有喜事?”六皇子最先反应过来,女人对酸东西不过敏这是怀孕的征兆啊。 他皇兄家有丧事,不过他皇兄满面笑容绝对是家有喜事的表情。叶孤元弘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差不多吧,还不确定。” 苏若水吩咐厨房备宴,大家坐一起高高兴兴的吃了顿晚饭。 “皇兄,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商量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分别去两个皇爷爷家做客,缠他们一天让他们出不了门。”九皇子边吃边向叶孤元弘透露他们的计划。 这件事确实挺难心的,两个候爷无理取闹,哪个衙门口都不敢接状,皇帝可以把他们赶出金銮殿,下面的官员哪个敢得罪他们? 更何况这摆明了是个没有结局的案子,判哪一方的财产多都是在指责皇帝处事不公。判他们的财产一样多,那是可能的吗? 同样的一本账,算法各不同。奥运会那么透明的一场竞技盛会,到最后有的国家说金牌总数他们第一,有的国家说奖牌总数他们第一,有的国家说人均获奖总数他们第一。 那么哪个国家才是赢家?每个国家都想说自己是最棒的。 两个候爷府,谁敢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清点他们的财产,更何况即使是真实的账册摆在眼前也说不清谁多谁少。 银子是有数的,宅子是有价的,玉器呢?古董呢?太多太多无法给出准确价位的东西了。而且即使算出来两家的财产一样多,还是解决不了矛盾。 两家的人口不一样多,钱一样多不就是说有一家的人均财产显得少了吗? “嗯,不能有事,我们两头劝劝,争取让他们别再闹了。”六皇子比较擅长交际,他的人缘好,可以多找些人帮着两头和和稀泥。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们不再告了,能让叶孤元弘不头疼的出路就是他们不来府衙告状。 “那最好了。”叶孤元弘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兄弟们能想到这一步也算是为他尽心了,他也觉得这法子可行,起码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 “你们消消停停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衙门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就这么看不起你们大皇兄吗?” 苏若水不赞成他们的做法,人家要是想告怎么都能告,告状也不一定亲自到府衙来递状子。人家完全可以一边招待众皇子,一边打发下人来递状。 再说他们这么做,不也等同是变相的让叶孤元弘当了逃兵吗?逃兵不光彩,而且也无处可逃。 他们能缠住候爷几次?他们既然已经闹起来了,就没打算善罢甘休。不争出个子丑寅卯来,他们绝不会就这么偃旗息鼓的。 “当然不是,我们真的是想帮帮大皇兄。”五皇子赶紧的解释,皇嫂这话说的像是在怪他们,他们确实是没有恶意啊。 “路都得靠自己走,他既然坐在府尹的位置上就得担当起府尹的责任,如果他没有调解民怨的能力就该让贤。” “鱼可真好吃。”六皇子就像耳朵塞上了似的,夹起鱼肉连皮带刺的就按到了七皇子碗里。 “吃你自己的,你想扎死我吗?”老七碗里都是好吃的,他弄块鱼放到上面,关键是有很多的鱼刺,烦人不? 兄弟几个说说笑笑岔开了话题,皇嫂神经绷的有点紧,说话总像上政治课似的,老六轻而易举的把这份沉重给化解掉了。 几位皇子走了之后,叶孤元弘真的有点心里不踏实。明天两位候爷要是真的跑到府衙来闹,可怎么办啊? 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这是个没有结论的公案。如何结案都是错误的,不管怎么做都没办法平息两位候爷的怨气,这是一个怎么费力都讨不到好的活。 而且他还没办法往外推,他不接诉状?他能找到什么理由溜之大吉?越想就越觉得愁人,愁的他长吁短叹。 苏若水淡淡一笑:“怎么了?怕别人取笑你?” “不是。”叶孤元弘很违心的吐出这两个字,要是正经的案件他还可以向苏若水请教一下,这种糊涂案苏若水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就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早点休息吧。” “嗯。”苏若水拉着他一起回房睡觉,他们虽然只能是睡觉,却也不愿意分开。“这件事其实很容易解决,你只要按我说的一步一步去审就好了。” 苏若水把她的想法详细的说给叶孤元弘听,叶孤元弘兴奋的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巴不得马上派人去两个候爷府把人抓过来,你们来告状,快来呀。 叶孤元弘从害怕他们来府衙闹,到期盼他们快点来,他现在就生怕明天两位候爷不过来,他这一肚子现学来的才华该没机会展示了。 ... 第283章 告状人 ?十月十三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叶孤元弘早早的就起床了。练了一趟拳神清气爽的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天。 这么好的天多适合告状啊,叶孤元弘命人把鼓架好,把大堂收拾干净。其实大堂哪天不干净呢?他就是表达一下兴奋的心情。 苏若水晨起却没有他那么舒爽,心跳的频率略微有些快,指尖有些发凉,很没力气也很没精神。 叶孤元弘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叫常忠过来给她看看。常忠给她把过脉之后,说道:“没什么事,多休息就好了。” 苏若水点点头,头一动还有点晕。叶孤元弘很高兴她有头晕的症状,上次怀孕她就有头晕的,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是怀上了。 “你好好歇着,我去点卯,一会儿回来陪你。”叶孤元弘吃过早饭就要到前衙去工作了,早上必须要点卯,然后就没什么必须要紧急处理的事情了,没人击鼓告状的话,他就可以躲到后宅享清静了。 “不用陪我,我也没什么事。你好好处理公务,别总想着往后堂跑,人言可畏。”苏若水可不想让人说太子爷工作上心不在焉,总是惦记着太子妃。 叶孤元弘怎么做都是没错的,没有人会去责怪他。皇后肯定又会说太子妃在府衙不能起到照顾太子的作用,反而拖太子的后腿。 太子陪她的时间多了,就是她缠着太子。太子陪她的时间少了,就是她不关心太子。反正无论她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苏若水叹口气,没精打采的回后堂休息去了。 “殿下,太子妃气血亏虚、肝气郁结,长此以往人会不好的,她现在很可能怀了身孕,又不敢用药。” 常忠忧心的皱起眉头,苏若水的病就是气出来的。气大最伤身,她那么个活泼欢快的性子,竟然抑郁成疾,她心里憋了多少委屈啊。 “那怎么办呢?”叶孤元弘最在意的就是苏若水的身体,抛开孩子不谈他也是最关心苏若水的健康的。 “别让她再生气了。”常忠知道叶孤元弘是不会惹苏若水生气的,苏若水的气都是在皇后身上生的。 常忠想了想,还是作死的劝了一句:“尽量别让她再进宫了。” 常忠的话是犯禁的,这是极大的忌讳。他的意思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这不就是在说太子妃进宫就会生气吗? 这是‘诽谤’皇家,这是‘造谣生事’,太子妃进宫无外乎就是给皇后请安,他这是在说皇后与太子妃不睦啊。 即使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也是不能宣之以口的,皇家的事向来说不得。叶孤元弘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宫规如此,太子妃怎么能不进宫给皇后请安呢? “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叶孤元弘貌似很愤怒的样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常忠弯弯的勾起唇角,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太了解叶孤元弘了。正因为了解他才敢直言,不过这一次真的不是为叶孤元弘而是为苏若水。 他从来没见过苏若水这样的人,不拿他们当奴才。下人在她面前只受使不受辱,她只和下人讲道理,从不无故的漫骂、责打。 常忠第一次在主子面前感受到了他从不知道的一个词叫‘尊重’,太子妃曾经给他敬过酒,还对他说:“您为元弘劳苦半生,做为他的妻子我应该感谢您,和他一样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您。” 有时候收买人真的不需要金山银山,也许你不经意却真诚的一句话就触碰到了人心底最软弱的那根神经。 是苏若水带着他跟王爷们一起做游戏,还亲自做饭跟他同桌而食。这种平等的待遇哪个下人敢去奢望一下?就是一秒钟的平等对视也是不敢奢望的。 叶孤元弘点过卯之后就坐在大堂上,倒不是等着候爷们来告状,而是他没有心思理会别的工作。 他原来还在想等过一个月能把出喜脉了,公布苏若水怀孕了的喜讯,一切都就会缓和起来的。 现在看来苏若水怀孕的事还是不宜宣扬,因为太子妃有了身孕是要回皇宫里养胎的。如果她们婆媳见面就是互相生气,那还养什么胎? 叶孤元弘想来想去决定找个机会跟皇后好好谈谈,看看她到底为什么看不上太子妃,只有从根源上把问题解决了才能让苏若水真的开心起来。 他提起笔写了封短信,大意就是询问一下皇后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陪皇后去众香园玩两天。封好信笺派人送往宫中,他起身走向后宅。 叶孤元弘才走到一半忽听鼓声响起,他赶紧又折了回去。整整衣襟,正正官帽,迈着四方步走进公堂。 吼过堂威,带告状人上堂。叶孤元弘以为不是候爷就是候爷派来的人,结果是一个开面馆的汉子。 他言说他的小面馆被一个女人给砸了,那婆娘疯言疯语进屋就开砸。跟她也说不清道理,又不知道她的家人在哪里,把她叉出去她还返回来。 无奈只好让家人先控制住那个女人,他跑来告状,求大老爷做主帮他解决问题,他的生意都没法做了,客人都跑光了不说,物什也被她砸坏了不少。 这倒是桩毫无难度的案子,只要把那疯女人抓到官府暂时监管,找到她的家人把她送回家,并让她家人赔偿一下面馆的损失就行了。 刑天麒带领四个衙役跟着那汉子到他的面馆。只见街前围着很多的人,他们走过去,众人都纷纷让路。 面馆里很是冷清,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店小二在收拾店铺,桌椅都摆得很整齐。碎了的碗、盘、碟都被扫了墙角,刑天麒环视一周问道:“人呢?” “那疯子呢?”告状的那汉子过去问店小二,并向他介绍道:“这位官爷是来抓人的。” “哦。”店小二有点怯官,刑天麒官不大,只是个七品推官,但官服就是气派,百姓见了就有畏惧之心。 “在后面。”店小二指了指后宅。 ... 第284章 疯子 ?刑天麒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向后宅,后宅还很安静没有什么声响。那个去告状的汉子纳闷的自言自语道:“那个疯子怎么不嚷嚷了呢?” 当然不嚷嚷了,谁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嘴里都塞上破布条还能嚷嚷?店小二推开房门,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绑得严严实实扔在地上。 乱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衣服也被撕的破了几个口子,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闪着无辜又恐惧的光。 “你们?你们绑她干什么呀?我不是去告状了吗?”面馆掌柜的急得直冒汗,本来有理的事,官爷都带人来了,把她抓走就完了呗。 这把人绑上,明显的还有人打那个疯女人了,有理的事整没理了。这要是官爷追究起来,囚打智力不正常的人是重罪。莫说找她家人要赔偿,只怕是要倒赔人家了。 “绑她怎么了?你看看她把我挠的。”一个穿得并不华丽但很花哨的中年妇女指着腮帮子大声的吼叫。 她的脸上长长的一道血痕,破了皮看样子出了不少血,边上还有几道浅些的印子也都肿了起来。 屋里的人乱嘈嘈的闹成一团,刑天麒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只盯着地上的女人发愣。人生还可以重复?有多少事情可以重来? 当初那个落魄如乞丐、浑身脏污、满脸菜色、失却了记忆的姑娘,和眼前这个狼狈如弃犬、茫然无知、衣衫破烂、到处乱闯祸的疯子,渐渐的重合到一起。 刑天麒的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是苦是甜?是痛是欢?她流落到这个地步,是老天给她的报应还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 “官爷,官爷?”面馆掌柜的唤了刑天麒一声,他竟毫无反应。掌柜的大着胆子推了他一把。 “哦。”刑天麒没有理会他们,回身对四个衙役说:“你们回去吧,就说这人我认识,我送她回家了。” “是。”四个衙役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刑天麒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大约有三四百枚的样子。这小面馆的损失不过就是几个盘子几个碗,有二十个铜板足够全给他换成新的。 那婆娘脸上的伤根本不用治疗,就算买点药膏擦上,一个铜板就够了。 “够补偿你们的吗?” “够,够了,可,可用不了这么多。”面馆的老板还算是个实诚人,这眼瞅着有将近半吊钱呢。 刑天麒抖了抖钱串:“去府衙销了状,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小人这就去。” “等等,回来的时候雇一乘轿子。”刑天麒把钱串放到桌子上,又摸出十个铜板给他。 “不,不用了,这都足够了。”那面馆掌柜的撒腿就跑了。 刑天麒掂了掂那十个铜板,看屋里有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便对她说道:“这位小姐,在下央你给她买套衣衫可使得吗?” “嗯,好。”那姑娘点了点头,刑天麒把铜板放到桌子上。 那姑娘还没走到桌旁,那个脸被抓花了的女人就冲过去一把把十个铜板收了起来。“我去买吧,她会买个什么?” 那女人拿着钱就跑了,从里到外一套女人的衣服,若是质地一般的也就三四个铜板,她还有一多半的剩余呢。 刑天麒也没说什么,反正就是一套对付着穿的衣服,也没必要计较。刑天麒扶起还躺在地上的苏若玉,刚取出她嘴里的破布,她就叫了一声:“三郎。” 三郎?刑天麒都快忘了这两个字了,他激动的差点哭了。刑天麒捧着她的小脸蛋,轻声问:“你认识我?” “三郎,嘻嘻嘻嘻。”苏若玉傻笑起来,那迷茫的眼神告诉刑天麒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上一次刑天麒不知道她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这一次刑天麒知道她是真疯了。郁冬青给她请了许多的郎中都没治好她,满京城的达官显贵都知道苏若玉疯了。 军营有事郁冬青不能总在家陪她,而且她成天的胡言乱语早就冷了郁冬青的心。再傻的人也听得出她喊的都是她情-夫的名字,郁冬青当然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看到她。 借着军务繁忙,他把苏若玉暂时送到苏府,请求苏家人照看一段日子,郁府没有主事的人,苏家也不好推托。 一日关着苏若玉的房门夜间忘了上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溜出了苏府,苏远功第二天早起就去上朝了,回来才得知苏若玉走丢了。 大张旗鼓的到处张贴画像悬赏寻人,郁府、苏府连太子宫都派出下人寻找了好几天,一个疯妇哪那么容易找? 过了七八天没有找到也就作罢了,人是在苏府丢的,苏远功也没办法指责郁冬青,郁冬青不找他要人就不错了。 大家都快要忘掉这件事了,刑天麒这么突然的就遇上了她。那个大姑娘简单的帮苏若水梳洗了一番,那个脸上有伤的女人买了一套粗布衣裳回来。 苏若玉换好了衣裳,那个掌柜的也雇了一乘轿子过来。刑天麒带着她去了刑府,刑府原本是皇上赐给刑天麟的宅子,只是他常在太子身边,多数时候都在太子宫或府衙里住。 刑天麒官职小,俸钱也不多就没有另置房产,一直住在刑天麟的家里。刑府人不多只有一个管家,二三十个下人。 他们哥俩都没有成亲,家里是有人的时候少,空着的时候多。他们常不在家,也就没有人过来做客,刑府一向清静。 刑天麒让管家调一个嬷嬷两个丫头过来照顾苏若玉,当然他不会告诉别人她叫苏若玉。 “管家,记住了不管发生事都不能让她离开宅子,一定要看住她,清儿现在神智不清,走丢了会有危险。”刑天麒想了想又补充一条:“也不能让别人看到她,她相貌清秀人又糊涂,别让外人知道的好。” “是。”管家不是个多事的人,你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呗。 刑天麒赶回府衙的时候,衙门口被百姓们堵的水泄不通,他都进不去了。 ... 第285章 开审 ?刑天麒看看真的是挤不过去了,他随便拉一个看热闹的问问这是怎么了。那人一见刑天麒穿着官服,竟然跟他一样站这么远,感觉很是意外。 “里面在打官司啊。”那人兴奋得跟这官司跟他有多大关系似的,他拼命拉长脖子也是看不到里面。 “是不是候爷来告状了?”刑天麒当然知道里面是在打官司,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天候爷有可能过来打官司,他今天就不赶回来了。 “对呀。”那人急的直蹦高,反正也看不到不如跟刑天麒聊聊,回头说跟官爷闲聊过几句也挺长脸的。“还是咱们太子爷有魄力,二话没说直接把状子接下了。” 刑天麒哪有工夫听他闲扯?高喝一声:“闪开!” 百姓们回头一看刑天麒手拿着一块令牌,身穿着官衣,都赶紧的向两边挤挤,给刑天麒让出条路来。 刑天麒穿过人群,并没有直接去大堂上,跨过头道门他就转弯绕到后面去了。大堂可不是随便闯的,他回到推官房里等待传唤。 叶孤元弘绷着脸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堂上,他本来的冷面,不用特意绷脸都够吓人的了,这一来更显得威武了许多。 大堂下面左右两个宽背大靠椅,上面俱都铺着龙纹锦绣的绸缎。两位候爷都挑着眉毛,斜着眼睛,撇撇着嘴,没一个好好坐着的,他们俩就像是在进行翘二郎腿比赛似的。 “啪!”叶孤元弘用力的一拍惊堂木,孙子吓唬爷爷呢,他自己都暗咬舌尖防止自己笑出来。 “威~武~” “咚咚咚咚~” 三班衙役分列两旁,高声喝过堂号,水火棍‘咚咚咚’的一顿乱杵。两个候爷都不屑的斜勾起唇角,这一套好吓唬百姓罢了,他们在乎这个? 水火棍再凶不敢朝他们比划也是枉然,莫说衙役就连叶孤元弘在他们眼里也如同摆设。行国礼给他鞠个躬罢了,行家礼他得下来磕头。 叶孤元弘每次升堂心里最有底的事是屏风后有个苏若水给他坐阵,他一想起苏若水就什么都不怕,反正出了错她会及时纠正。 可这一次屏风后没有苏若水,她身体不舒服在后宅歇着呢。但这一次却是叶孤元弘心里最有底气的一次,因为每次都是坐到大堂现审现问才知道人家告的是什么状,如何解决也是临时想办法。 而这一次提前就知道他们告的状是什么内容了,怎么解决苏若水也提前告诉了他方法。他只要像个魔术师一样,假模假样的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叶孤元弘抬头目光投向远方,见衙门口都被人给堵死了,他很是满意,他就怕观众太少了。 “咳~” “嘘~” 屏风后突然传出了声音,叶孤元弘以为是苏若水跑来听堂了,怎么两个人的声音?好在衙役们正在怼水火棍,大堂声音噪得很,除了他没人能听到屏风那微弱的两声。 叶孤元弘看了一眼少尹,少尹跑上来对叶孤元弘附耳说道:“是五位殿下,他们非要在后面听着。” “嗯。”叶孤元弘端直坐好,少尹退到了下面。 坐堂的、站班的、记录的,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叶孤元弘一想到屏风后的五个臭小子,他顿时找到一种打了鸡血的兴奋感。 他们昨天特意跑过来取笑别人,虽然有给他报信并愿意为他出力的想法,但也深深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 他们肯替他想好出路,分明就是不相信他能解决好事情嘛。当然在苏若水指导他之前,他自己也没有信心。 “两位皇叔祖,公堂之上恕孙儿公事公办了。”叶孤元弘开审之前得先跟两位打个招呼,公事是公事的,私下里人家都是你爷爷辈上的人物,你得注意点礼貌不是? “好,就是要公事公办。”武安候竖起大拇指。 “弘儿放心,只要办的公允,皇叔祖绝不难为于你。”风雷候眯着双眼向后靠了一下,言外之意你要是办的不够公允,我是不会消停的。 叶孤元弘正色道:“为官但凭公正二字尔,我若有不公之处自请辞官。” 客套话说完了,态度也表明了,该进入正常的审案程序了。 “两位候爷可有诉状?” 两位候爷跟两只斗鸡似的对望着,谁也不出声。 “啪!”叶孤元弘突然一拍惊堂木,两位候爷吓一哆嗦,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告状就呈上诉状,不告就请回。”叶孤元弘面沉似水,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形象。 “嗯。”武安候从怀里掏出一纸诉状,单手向叶孤元弘一递。 “喏。”风雷候也掏出一纸诉状,也一样的单手递向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也没长那么长的胳膊,直线距离不说,还有好高的台阶呢。叶孤元弘一摆手,两个衙役过去收了诉状,分别走过来呈递给叶孤元弘。 “念。”叶孤元弘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一前一后把两张诉状念了一遍。 两份状子大抵相同,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叶孤元弘听罢,说道:“两位候爷所述乃是同一桩事,两份状纸本官同时接下,一并审理。也免得两位候爷因一桩公案两次到堂,省些奔波劳累之苦。” 两个候爷都装聋作哑,接状纸也是有学问的,一堂只能审一桩案子。你接谁状,不接谁的状,这里面就有个选择了。 一样的状子,同样的身份又是同时送来的,你驳谁的状子就是看不起谁嘛。就递状这一关,吏部天官当堂就抽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接谁的?没办法赶紧的犯病吧,羊角疯说抽就抽了。 叶孤元弘同时接下,反正就是这么一件事,我给你们解决就行了,你们也不用犟谁是原告,谁是被告了,你们要不同意就走,爱哪告哪告去吧。 告状,人都有一个惯性思维,好像原告就是好人,被告就低了一级,官司赢了的就是好人,输了的就丢面子。 “两位候爷若无意见,本官当堂审理。若有意见,谁想撤诉就提出来。” ... 第286章 满意不? ?叶孤元弘给他们挖了个坑,要么同意就这么审,要么就撤诉。撤诉就意味着你将变成被告了,除非是两个人都撤了诉。 很显然谁也不会先去撤诉,宁愿同时既是原告又是被告,也比变成单纯的被告要好。两个人对着哼了一声,谁也没有撤诉的意思,谁也没有说话。 “既然两位候爷没有异议,现在就开始审理此案。”叶孤元弘没有跌倒在接状这个门坎上,后面听堂的五位殿下略略松了口气。 他们都在想大皇兄会选择得罪哪位皇爷爷,先接谁的状,没想到他同时接下了。一堂审两桩案子从来没有过,但两个原告告状内容一样也从来没有过。 这就叫特事特办吧,反正这挑不出什么不合理之处。但接下来要如何审理,这五位殿下又替大皇兄暗暗捏了一把汗。 “据两位候爷状上所述,皆因对方财产过于雄厚而深感天恩不公,为此想要讨个说法。”叶孤元弘真想大骂他们一句‘都吃饱了撑的,国家拿钱白养活你们,你们还来事了,就应该让你们自己挣吃穿,就都老实了。’,可是他不敢,皇族就有这么白吃白喝的特权。 “两位候爷,可是如此么?”叶孤元弘跟他们说话,目光直视前方,谁他都没有看上一眼。 “正是。” “然。” 两位候爷都坦然的点了头,这就是他们来告状的目的。 “本官再问一遍,你们可是真的觉得对方比自己财力雄厚啊?” “那当然,他们家的红珊瑚高达九尺,那可是价值连城啊。”武安候大声的嚷了起来。 “你们家的羊脂玉屏风可是价值五斗真金啊。”风雷候绝不让份,嚷算什么本事?光你会吗? 他们两个好像对对方的财产都了如指掌,拉开架式就要进行记忆力大比拼。 “啪!”叶孤元弘重重一拍惊堂木。“本官没问的话,不要乱说。”叶孤元弘年纪不大,堂威还很足。 “你?”武安候指着叶孤元弘,想要骂他两声,你个孙子辈的这么嚣张。一想既然来这里告状就得服从这里的堂规,算了,不跟他计较。 武安候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风雷候也冲叶孤元弘瞪了一下眼睛,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叶孤元弘看他们安静下来了,继续问道:“如果你们自己的财力比对方雄厚的话,是不是就感觉平衡了?” 两位候爷有点没听懂叶孤元弘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呢?两个人都没有接话,叶孤元弘这个无奈,跟他俩说话好像每句话都得说两遍,这可真是一堂双审,审两桩案子的力气啊,一点没省下。 “本官在问话,现在你们都认为对方的财产雄厚,如果本官让你们比对方的财产雄厚了,你们是不是就满意了?” 屏风后的五个殿下有瞪眼的,有伸舌-头的,有咧嘴的,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懂大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出钱平事? 拆了太子宫给他们两家分,只怕也分不明白。这事本身就是钱多闹的,你给他们多少钱他们能认为自己的财产已经比对方多了? 大皇兄这不是急傻了吗?这办法可是行不得的呀。眼下尚未定论,他们也不敢出声,就悄悄的在后面继续听堂。 “嗯。”武安候想了半天,这句话浅显易懂,反正不管他咋办,他说的结果是令自己满意的。 “嗯。”风雷候也点了点头,叶孤元弘这话说的让人没法不点头。 你是因为对方比你钱多而不平衡的,人家让你比对方钱多,你还说不满意?那除了‘无理取闹’就只有‘欠揍’一个词儿能用来形容你了。 “明确回答我,是不是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叶孤元弘又问了一遍,这个‘嗯’字岐义颇大,不能代表就是肯定答复。 “是。” “是。” 叶孤元弘看了一眼记笔录的,嘴解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现在听本官宣判。” “什么?”武安候‘噌’一下站了起来,宣判?你审了吗?你调查了吗?你知道我们两家都有多少钱,是怎么个情况吗?你直接就宣判了? “宣判?”风雷候也瞪圆了眼睛,你小子倒有个利索劲啊,上来就宣判,你这是闹着玩呢吗?当我们两个是来哄孙子的? 屏风后的哥五个也非常意外,就问了这么两句话就要宣判了?这个案子父皇铁定是要过问的,你这堂审过程也忒草草了吧? 不管别人有多少疑惑,这大堂上是叶孤元弘的天下,他说审便审,他说判便判。不过他没有来硬的,既然两位候爷有疑问,他就回答一下。 “是的,宣判。你们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吗?不宣判怎么解决?”叶孤元弘说的有理,来告状都是奔着宣判这个结果来的。没有宣判的官司谁来打? “好,本候爷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宣判法。”武安候一甩袍襟威风凛凛的坐下了。 “你若判的不公,本候爷可是要上金殿告你的。”风雷候抬脚踩上椅子面,单手扶着椅背,怒目圆瞪的盯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又不怕人瞪,他‘啪’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清冷冷的声音飘满大堂:“本官就武安候与风雷候因财产薄厚不均而心生不悦一案宣判如下:两位候爷都认为对方财产雄厚,自家财产过少。为使两位候爷心理平衡,特判两位候爷互换府邸,交换一切财产。” 叶孤元弘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继续说道:“交换方法如下:两位候爷除府中血亲外只许携正妻一人参与换府,所有人皆除去一切衣饰,由本府衙出青布七尺裹身,双方家中一切财产原封不动,交换过后不得再行争执。” “好!”“绝!”“棒!”“帅!”“神!” 五个殿下差点就欢呼而出,在屏风后面激动的红光满面,握拳相示。这个大皇兄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能想出这么个点子。 不是都说对方财产多吗?那你们换吧。财产都不动,人扒溜光的交换,这回满意了吧? ... 第287章 撤诉 ?换?换吗?换个球球啊!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谁愿意跑别人家住去?更何况哪个候爷住的不是真正的金窝? 再说财产也就罢了,连小妾都不让带,这谁受得了?论又论不出理去,小妾本身就没有人权,是附属于主子的财产而已。 两个候爷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又瞠目结舌说不出什么道理来。索性两个人都甩袖离去,做出一副震怒的样子。 叶孤元弘一个手势,衙役们架起水火棍拦住了两位候爷的路。想走没那么容易啊,这是府衙大堂,不是候府的后花-园。 “两位候爷,若觉得本官判的公道,签字画押之后马上进行交换。”叶孤元弘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府衙不是你们想来闹就随便闹的地方,你们来讨说法,我给你们说法了,现在你们也得给我个说法。 “公道个屁!”风雷候指着叶孤元弘破口大骂:“你纯粹是胡闹。” “从古到今你见过谁互换财产?”武安候也冲叶孤元弘咆哮不止。 “胡闹的人确有,但不是我叶孤元弘。从古到今我也没见过因为别人家有钱就到公堂上告状的。”叶孤元弘冷冷的继续说道:“两位候爷若觉得本官判的不公道,也请签字画押,先撤了诉状再上金殿告我。” 我接了状,你们就得给我个结果,服不服从我的宣判你们都得表个态,签字画押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莫说他们只是空有爵位的候爷,就是手握实权的王爷也得服从东陵律法。金銮殿上你们可以来去自如,不代表这府衙大堂也让你们当菜市场一样闲逛。 签字画押没什么难度,但像普通人一样的走正常程序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他们都是有特权的人物,从来不会亲自签写些什么,好像天底下就没有配留下他们墨宝的纸。 他们不愿意签,交换财产是不可能的,撤诉他们也不想签字画押,他们只想抬腿就走。可是叶孤元弘强硬的让衙役拦着他们,他们硬走又走不了。 他们冲叶孤元弘咆哩哇啦的咆哮一通,叶孤元弘就泥塑木雕般端坐在大堂之上,他们说不出什么理来,叶孤元弘也不能陪他们骂街。 “你敢拦我?”武安候大步向前指着叶孤元弘嚷道:“金銮殿上本候爷想走也没人敢拦,你这是犯上,你知道吗?” “啪!”叶孤元弘重重的一拍惊堂木,他沉着脸说道:“你这是咆哮公堂,你懂吗?” “公堂?我呸!”风雷候拎起椅子向前重重的一撴(音吨),他踩着椅子面吼道:“你竟然在我们面前摆起架子了,耍威风也不看看冲谁。” “你们是来告状的,我是府尹,开堂之初我就有言在先,咱们今天要公事公办,二位都同意了的。”叶孤元弘不经意的一句话都是在给他们挖坑下套,现在他们早已被牢牢套紧,根本就跳不出坑去了。 万般无奈他们两位候爷只好是低头让一步,各自愤愤不平的签了字、画了押,撤回了诉状。叶孤元弘也没有留他们吃饭的心,就放他们走了。 闹闹嚷嚷轰动了整个帝京的一桩难案被叶孤元弘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一时间太子断案的故事跟长了腿似的跑遍大江南北。 口口相传难免添枝加叶,传来传去就传的越来越神奇了,传奇大抵都是这样诞生的。 皇帝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结果,御书房里传出哈哈的大笑声。两位候爷吃了瘪自然脸色不会好看,都向皇帝吐着怨气。 “两位皇叔辛苦辛苦了。”皇帝倒是和颜悦色,甚至还有点低三下四的向两位候爷陪着笑脸。 “弘儿这招想的也忒损了,当着那么多人啊,我这老脸”武安候重重的叹口气,叶孤元弘的确是没给他留面子。 “就是的,给我们个台阶下也行啊。我都冲他丢眼色了,他愣装看不着,这个猴崽子,真是的。”风雷候也直敲桌子。 “等他进宫,朕一定好好训教,两位皇叔不必认真,不必认真。”皇帝说话就是轻巧,不必认真?你去大堂丢一圈人试试,看你动肝火不。 “那倒不必,弘儿确是奇才,我们特意胡搅他都能理顺清楚,正案想必更是迎刃而解了。”武安候转了风向,开始夸赞起叶孤元弘了。 “嗯,弘儿确实名不虚传,社稷之福,东陵之幸啊。”风雷候看起来也没那么暴戾嘛,还是很通情理的。 要说欢歌笑语当属京城府衙之内,上上下下欢呼声一片,每个人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刑部、吏部、大理寺连接都不敢接的案子,到府衙没有二话立马解决了。 集体荣誉感很重要啊,感觉出门走路腰杆都比平时挺得直了。‘俺在府衙当差’说出这句话似乎很骄-傲。 府衙内宅一群皇子大聚会,单纯的皇子聚会,皇嫂没有出席。他们哥五个兴奋的击掌大叫,大皇兄真是太长脸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发现皇嫂没出来,六皇子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问了一句:“皇嫂怎么不见?” “她不舒服。”叶孤元弘没有他们那么兴奋,这桩公案的结果一点都不出乎意料。他更担忧的是苏若水的身体,让她开心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得知苏若水只是孕早期头晕,众皇子才放下心来,纷纷向叶孤元弘道贺,叶孤元弘嘱咐他们不要声张,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苏若水回皇宫去养胎。 刑天麒通常都在府衙住下,可是今天散了衙他立马就回家去了。一路上策马扬鞭很心急的样子。 苏若玉只是胡乱叫着人名,没人惹她的话她并不发疯。她饿了知道抓起食物往嘴里塞,谁要是不让她吃她就乱砸东西。 嬷嬷和丫头也试图跟她交流,可她根本听不懂话,你跟她说话她都不知道看着你,就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 第288章 游园 ?刑天麒每天散衙都回家,三五天刑天麟就觉查出不对劲了。家里也没有亲人,府衙也没放长假,他根本没必要回家的。 以前散了衙刑天麟没事的情况下都和他一起吃晚饭,接连几天找不到他的人影,他心里便疑惑起来。 刑天麟向太子告了个假,他也回家去了。一千个想不到,一万个想不到,做梦他也想不到刑天麒竟然把苏若玉找到了,而且还养在刑府。 “哥,你疯了吗?”刑天麟从心里是恨苏若玉的,苏若玉不只三番五次的伤害苏若水,而且对刑天麒也下过死手。 刑天麒只是淡然的看着苏若玉孩童般的拿着糕饼大一口小一口的吃着,边吃边笑一脸幸福的满足。 “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刑天麒在看到苏若玉被人捆绑欺负的一瞬间,根本是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下了决定的。 事后他确实想了许多,但他就是想不出一条能够劝自己不去管她的理由。她做错了事,是,她做了很多错事,那又怎样? 她身份显赫,是,她是正三品诰命夫人,郁冬青的妻子、苏远功的女儿、太子妃的姐姐,那又怎样? 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她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不够吗?再多的罪孽,她也受过惩罚了,难道非要置她于死地么? 身份再显赫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哪一个亲人会站出来拿她当亲人一样的看待?唯有刑天麒,唯有刑天麒会把她当成当初的清儿一样看待。 刑天麒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好起来,会不会恢复记忆,其实他不奢望甚至他不希望苏若玉好起来。 曾经的过往都是痛苦,忘掉了或许是福。就这样吧,这样不是很好?每天都能看到她纯真的笑脸,可以毫无顾忌的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刑天麒知足了。 “哥,你看到的都是假相,她疯了才会这样的,她一旦清醒过来还会和从前一样。”刑天麟宁愿相信树上能结出鸡蛋,他都不相信苏若玉会变好。 “那就等她醒来再说,起码现在她还睡着。”刑天麒笑微微的看着苏若玉朝他跑了过来,苏若玉吃了一半的糕饼,弄得衣服上全是碎渣,嘴角也全是饼沫。 苏若玉傻笑着把她吃剩的半个糕饼往刑天麒嘴里送,她神智不清吃东西常流口水,那饼让她吃的跟用水泡了似的。 刑天麒笑呵呵的就着她的手吃她剩下的糕饼,刑天麟转过身去,简直的不忍直视,他都快气哭了。 “哥,我告诉你,她就是一条冬眠的毒蛇。以前她也咬过你,没死了是你命大,你现在要是不醒悟的话,她醒过来不会对你留情的。” 刑天麟气呼呼的抬腿向外走,刑天麒连头也没回,只是喊了一句:“你要是我亲兄弟,就替我保守秘密。” 光阴如水十多天就那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转眼到了十月底秋冬相交的时候天气骤然变凉。 众香园里也没有什么花可赏了,不过皇后还是很开心的。太子最近政务上成绩很是突出,皇帝总是喜笑颜开的表扬他。 太子早就请求过要跟皇后一起游园,皇后终于答应了。叶孤元弘搀扶着皇后走在亭廊水榭之间,皇后身穿凤裙系着狐狸毛的斗篷,显得年轻了许多。 “你最近很忙吧?多久没回太子宫了?”皇后明知故问,表面上是在询问,事实上就是在责备。 “自上次之后尚未回去过。”叶孤元弘实话实说,这也瞒不住。 “那些妾妃就一点都入不了你的眼吗?她们个个都是母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你莫要辜负了母后的心。”皇后这次出来也是想好好劝劝叶孤元弘,妾妃们进宫三个多月了,一个怀孕的没有,倒是死的死、伤的伤、赶走的赶走。 “儿臣有-宠-幸她们啊。”叶孤元弘心虚说话也没什么底气,不过皇后倒是不疑有它,只以为他是尴尬而已。 “你最喜欢谁呀?” 最喜欢?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苏若水啊,不过叶孤元弘不傻,他知道皇后问的是妾妃里最喜欢谁。 “杜玉珍。”叶孤元弘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最喜欢杜玉珍,没错,杜玉珍最聪明,最能体贴他的意思,也最能帮他做事。 “本宫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多喜欢她啊?”皇后才不相信了他的鬼话,他连太子宫都不回,他喜欢谁? “确实很喜欢,她升的还不够快吗?”叶孤元弘的确给杜玉珍升了两次品级,升级待遇就会好,她住的院子会大,侍候她的人会多,她拿到的俸禄也会多。 “喜欢就好好-宠-着。”皇后也不屑于跟他犟这些,她的目的是劝叶孤元弘看清苏若水,远离苏若水才是正经的。“府衙也不是没地方,你可以调几个妾妃过去跟你同住嘛。” 叶孤元弘可不敢调她们过去同住,他现在天天小心翼翼的陪着苏若水,生怕哪句话说不对了惹她不高兴。 要是把妾妃们调到府衙同住,苏若水天天看着她们就闹心,那还了得?不说为孩子着想,也不能让苏若水抑郁加深啊。 常忠可是提醒过他,苏若水现在是特别怕生气的,肝气郁结也不是小事。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讲,-乳-腺癌和肝癌都是长时间生气、郁闷造成的。 “不必了,我现在忙的要冒烟,她们过去也只是添乱。”叶孤元弘不想谈论妾妃的事,他约皇后出来是要谈苏若水的事。“有太子妃照顾我就很好了。” 皇后重叹一声拧过头去,她这么不喜欢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呢? “母后,怎么一提她,您就不开心?她到底哪里不好啊?”叶孤元弘就想问这句话,想从根源上了解她们婆媳矛盾到底出自哪里。 “她除了长的好,还有哪点好?”皇后历数起苏若水的缺点,嘴都跟打了马赛克似的,感觉汉字成堆的从她嘴里喷出来,这工作效率简直就是流水线一样啊。 叶孤元弘听得一愣一愣的,皇后说的人确定是苏若水吗? ... 第289章 沟通 ?皇后娘娘也不嫌外面风大,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叶孤元弘不用听皇后说的内容,光是看她说话的神情和语速以及流畅度就知道这里面的积怨有多深了。 叶孤元弘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替苏若水辩解,皇后说的事都是实事,并没有一件捕风捉影的事。而这里面太多的事是发生在叶孤元弘南下期间,他根本就不够了解情况。 苏若水没有向他吐过苦水,没有很详细的跟他说过那半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只是听常忠说了个大概,常忠敢事无巨细的乱报给他听吗? 皇帝命苏若水操办琼林宴,只有三天时间她竟然白白的耽误了一天,就在太子宫里睡大觉,不出来操办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三皇子和慧妃娘娘在替她做,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人炫耀三天时间太多了吗?以她的才干两天足够,是这意思吗?还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跟三皇子交情深厚? 从这一点上就看得出她不顾大体,而且琼林宴年年都是用鲜花装点会场的,她叫宫女们用破布头扎假花来应付,皇家至于如此寒酸吗? 她只负责操办一场琼林宴而已,竟然跑到御膳房抓住周总管不放,大肆教训了周总管一通。这摆明是让人看她查清了周总管的账目有问题,然后她又不上报。 她把琼林宴的花销如实添到账册上交给皇后,她是怎么个意思?故意让皇后左右为难,是吗? 琼林宴之后就是端午,苏若水带着后宫的嫔妃们跟疯子似的一起做游戏,不分高低贵贱连宫女、太监都混一起跟主子嬉戏,这成何体统? 她平时与众皇子素不避嫌,甚至她还跑到三王府去看望叶孤元历,一去一整天这是太子妃应该做的事吗? …… 皇后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看来往事幕幕她都铭记于心啊。叶孤元弘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苏若水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大多数事件他都能理解,但他无力说服皇后也去理解。 “母后,上次你说她敢吃老鼠是什么意思啊?”叶孤元弘一直没有问苏若水,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皇后。 苏若水现在有点抑郁,对什么都特别敏-感,一句问话问不好她也会多心的,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学会了把心事埋在心里,她多心了也不会说出来。 以前她的性子很直,心里怎么想就照直说,现在她心里怎么想和嘴上怎么说完全是两回事了。她基本就是不说,什么事也不会主动说,问到她头上她也只是一笑一摇头。 “那是在天牢里的事,她了不起得很呢。”皇后想起她在天牢的事更是心里添堵,她竟然有鼓动狱卒造反的能耐,这还了得吗? 天牢里的事?在天牢怎么会有老鼠和蛇让她抓呢?叶孤元弘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他凝眸细听皇后的下文。 皇后详细的给叶孤元弘讲了许多苏若水在天牢里的事,她在天牢竟然歌舞娱乐,把所有的狱卒都聚到一起听她讲故事。 她挑唆狱卒把老六、老九调到老三的牢房里,还能贿赂狱卒给老六、老九买药,在天牢里她都混得风生水起,适应环境如此之强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叶孤元弘没有觉得苏若水很可怕,只觉得苏若水很可怜。原来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受了那么多的罪,她却一个字的口风都不透。 为了等他回来,她真的付出了太多,难怪他初归的那一-夜她会哭得那么惨烈。那么凄惨的哭声也只有偷听才听得到,当着他的面苏若水都是尽力的给他笑脸。 “她跟三殿下之间你还是多留意一些吧,流言虽不可信,无风也不起浪。” “母后放心,她跟三弟什么都没有,否则她何必费尽心力的把六弟、九弟调过去呢?她不知道两个人比四个人方便吗?”叶孤元弘不傻也不瞎,他看得出老三、老六、老九甚至老五、老七都对苏若水亲切得过了线。 他很清楚老三眼中敛藏不住的痴,老六心里割舍不断的恋,老九朦胧莫名的亲,老五和老七则是一种单纯的崇拜。 苏若水的确是跟他们关系好,但好的很有分寸。他们曾经一起欢乐,一起坐牢,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比自己和苏若水经历过的还要多。 能怪苏若水太优秀吗?能怪皇弟们眼睛不瞎吗?叶孤元弘知道该怎么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明白唯有经营好自己的爱情,不让它出现缺口才能防止别人趁危而入。 这就不是用强硬措施能解决的问题,就算把众皇子都杀了,还有刑天麟。如果自己不够优秀那么就有杀不完的情敌。 叶孤元弘庆幸两岁就跟苏家千金定下了娃娃亲,让他有了先人一步的优势。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竞争得过这么多优秀的人。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她说什么你都信,母后说的话你都不往心里去。”皇后慢慢的走着,说话也不快。“她父兄都是领兵掌权的人,她又野性难驯,你多防着她点没什么不好。儿女情长事小,江山社稷事大。” “儿臣理会得。”叶孤元弘跟皇后交流了一顿,弄得他头晕脑胀比原来更乱套了。 皇后是从头到脚的看不上苏若水,从出身到性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没有对的地方。叶孤元弘听了个一头雾水,苏若水怎么就不好了呢? 琼林宴办得很成功,苏若水却弄了一身不是,她只是据实报了个账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别有用心了呢? 端午节明明她带大家过得很开心,连皇帝也夸赞她办得好,怎么就变成不顾体统有伤风化了呢? 天牢里捕鼠抓蛇那得把她逼到什么地步啊?她只是为了活着,为了生存都要拼到那种程度。叶孤元弘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母后,天牢里的事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天牢里有本宫的密探啊。” “那出现蛇的时候密探在干什么?” ... 第290章 没钱了 ?密探不只有暗中监视的作用,更有保护主人的职责。天牢里出现了蛇,三皇子一介书生,苏若水是个女娃,这种情况下密探在看笑话,这说什么问题? “他们又没到生死关头,密探当然不会出手。”皇后当时下的命令是若有紧急情况力保他们不死,所以密探轻易是不会出手的。 他们吓疯吓傻都不关密探的事,只要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哪怕是残疾了密探都不会管。那天蛇最多是咬住了苏若水的手,如果蛇把苏若水缠起来,密探肯定会出手的。 一缕凉风迎面而来,直吹入了叶孤元弘的心里,他冷得一哆嗦。天变冷了,叶孤元弘的脸也很冷,但更冷的是叶孤元弘的心。 原来母后给密探下的命令和他给密探下的命令是不一样的,他要求密探务必保护好太子妃的安全,而母后只是让密探监视她,不到生死一线便坐视不理。 叶孤元弘知道他一走苗世英就会对苏若水动手,他临走之前唯一拜托皇帝的事就是好生照看苏若水。 皇帝把这个责任交给了静皇贵妃,而静皇贵妃的底限是活着就行。活着就行,这就是好生照料,叶孤元弘的心沽沽的往外冒苦水。 早知如此不如带她一起南下,千难万险总好过委屈无限,叶孤元弘忽然间没了游园的兴致,他只想马上回到苏若水身边,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唯有他亲自照顾他才能放心,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皇帝,天子,一国之君,答应自己亲儿子的事就是这么办的。皇后,国母,凤临天下,对自己的儿媳就是这么的无限猜忌,无底限的‘照料’。 刑天麟,三品带刀侍卫,准他无诏入室,竟然眼睁睁看着苏若水身陷天牢,他还有什么用?给他多大的权柄,多深的信任他能保护好苏若水? 三皇弟,能陪皇嫂一起吃苦却不能救皇嫂出苦海,难道苏若水就缺个陪她坐牢的人吗?即使坐牢也是苏若水照顾他。 六皇弟,懂得把真情隐藏得很深,你藏得再深又如何?真情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根本就藏不住。一声谎报你从九门提督头上蹦过去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是多么紧张皇嫂。 九皇弟,拼命的为帝孙申冤,你可知道把这件事揭出来对你皇嫂伤害有多大? 苏家?跟苏若水唯一的关系就是都姓苏。 叶孤元弘越想越坚定的认为老天把苏若水送到他身边是有道理的,只有他能不顾一切的保护她,他也必须不顾一切的保护她,不然就会丢掉保护她的资格。 “母后,既然太子妃有这么多的不是,我回去好好管教她。在她学会温柔乖顺之前这段日子里就不让她去给母后请安了,免得您看着她就生气。” 叶孤元弘打定了主意,不能让苏若水进皇宫养胎,皇后的态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正得过来的,等她转变想法苏若水气都气死了。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苏若水进宫,不见面就不生气。皇后一听这话,差点就给他一巴掌,这是什么混话? “宫规宫仪岂能轻废?你怎么越来越混了?” “母后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回去我就关她禁闭,不许她出去走动了。”叶孤元弘不愠不火的说道:“母后不是说她野性难驯吗?我就是要扳扳她的性子。” “嗯,她那性子是要收收才好,你冷待她些时日也免得她不知上下。”皇后想想又补充一句:“你有时间也回宫去看看你的妾妃们,一个个可怜的都跟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似的。” “母后说的是,儿臣这就回去看她们。”叶孤元弘深深一揖,就准备拜别了。 “诶?”皇后有点着急了,这人怎么听风就是雨的,顺口一说他还真要走啊。“你不是说陪母后三天的吗?这才半天你就要走啊?” “母后不是说让我好好-宠-宠-她们吗?再说我突然想起来府衙里有很重要的公务没办呢,儿臣这就告退了。” 叶孤元弘说走就走,皇后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已经转身走了。他还真是直接回了太子宫。 太子爷今天心情非常之好,要带她们出去逛街。带的人多了呢,太乱。带的人少了呢,没意思。 带谁去呢?叶孤元弘只钦定了一个杜玉珍,让她随便再挑两个人。杜玉珍选了奉仪郭美贞和才人许秋萍。 选两个品级比自己低的,她们若是得了好处也会感激自己,她们不可能逛趟街一下就爬到自己头上去。 若是选两个品级比自己高的,她们得了好处也不会感激自己,只要炫耀并打压自己,不过逛趟街而已,她们也不可能因此倒什么大霉。 脱了龙袍、凤裙,他们都是一身比较华贵的绸缎衣服。叶孤元弘带着三个娇艳如花的美妾逛街去了。 他们实在是太养眼了,惹得路人纷纷侧目。御街之上他们四个人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的。 “母后说让本宫好好的-宠-你,本宫连府衙都没回,直接就带你来逛街了,开心了吗?”叶孤元弘笑意盈盈的看着杜玉珍。 杜玉珍美得神魂飘荡,特么地,老天如此偏心,叶孤元弘生来就是太子有权势有地位也就罢了,他还文采、武功样样出众,都这么优秀了总该让他长得丑点吧?他竟然俊美如谪仙,这是怎么贿赂的皇天菩萨呀? “走两步路有什么开心的?你给我买东西我才开心呢。”杜玉珍知道叶孤元弘不喜欢只会一味称是的乖巧,也不喜欢动辄谢恩不止的识理,他更喜欢有血有肉有个性的人。 “好,你喜欢什么爷都给你买。”叶孤元弘带着她们开始在御街上扫货,真是见什么买什么。 买了小半天,杜玉珍见街角有个卖烤红薯的,她一指喊道:“我要吃。” 叶孤元弘笑笑说道:“爷没钱了,不过你既然想吃那就吃吧。” ... 第291章 卖妾 ?没钱还想吃就吃?说的这么仗义,难道堂堂太子爷因为一个红薯要吃霸王餐吗?杜玉珍可不管他有钱没钱,反正他说让吃了。 “怎么卖的?”杜玉珍走过去询问卖红薯的老汉。 “一个铜板两个。”老汉环视他们一圈,四个人应该能买四个吧。 “我要两个。”杜玉珍自己就要两个,她回头问郭美贞和许秋萍要不要,她俩都摇摇头。 街边的东西能吃吗?那烤地瓜一看就不上档次,这是贫民级别的食物。虽然她们品级不高也是一向以娘娘身份自居的。 老汉急忙拿出两个烤地瓜递给杜玉珍,杜玉珍伸手接过来一个,她回头看看:“你们谁帮我拿一个。” 光是拿着她拿两个没问题,问题是她要边走边吃,拿两个就不方便了。郭美贞扭过头去,她才不要拿那看上去就不怎么干净的烤地瓜。 许秋萍的级别最低,她自然没的推脱,只好走过去接了地瓜。杜玉珍习惯性的道了声谢,便剥掉地瓜的外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吃的倒是挺欢,完全没有考虑叶孤元弘说的那句‘没钱了’。区区一个铜板,谁会拿不出来? 老汉看看他们四个都穿得很华贵,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有付账的意思。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无奈只好向杜玉珍说道:“还没付钱呢。” 杜玉珍回头看着叶孤元弘说:“爷,给钱啊。” “没钱了。”叶孤元弘神色淡然,大大方方的说他付不起账了。只是一个铜板而已,他竟然说他拿不出来了。 当然他身上通常都没有铜板,这也是实情。 “这”老汉看看他们,谁相信他们四个人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位爷真是说笑了,老汉做的小本生意,只一个铜板而已,你们至少有一个人有钱吧?” “真没钱了。”叶孤元弘就是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没钱就是没钱,哪给你弄一个铜板去? 郭美贞从腰里摸出一个铜板来,刚要递给老汉却被叶孤元弘一句话给拦了回去。 “爷的女人吃东西还轮不到别人结账。”叶孤元弘的声音很清冷,比秋天的空气还凛冽。 老汉一看这就是诚心的不想给钱啊,做小本生意的也不敢得罪人,尤其看起来就像是有钱有势的人。 “既然公子忘带钱了,这两个地瓜就送给姑娘了,无妨的无妨的。”老汉被人硬赖了两个地瓜,还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 叶孤元弘忽然间觉得小民也艰难啊,不只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成天忧苦,百姓为衣食劳碌更是可怜。 “爷不是赖账的人,岂能平白的要你两个地瓜?”叶孤元弘还是很讲道理的,他慢条斯理的说道:“钱我今天是拿不出来了,就以物抵债吧。” 老汉也没多说什么,就睁着有点混浊的眼睛看着叶孤元弘,想看看他能掏出个什么物件来。反正他随便拿点什么出来,老汉都做好了同意的心理准备。 区区一个铜板而已,有必要那么较真吗?达官贵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可不能因为两个地瓜给自己惹上祸事。 叶孤元弘一招手过来两个侍卫,他吩咐他们取笔墨来。许秋萍和郭美贞都用疑惑的眼神的望着叶孤元弘。 取笔墨做什么?还用得着给那老汉打个欠条吗?那老头也不可能因为两个地瓜的事跑到府衙找府尹大人讨账吧? 欠条当然不能打,打欠条那不就是欺负百姓吗?跟明抢也没区别了,多少官府的白条到最后都只是一张白条了。 叶孤元弘把纸铺到一个侍卫后背上,提笔当街开始展示太子爷的书法。‘唰唰唰’龙飞凤舞文不加点的写了下去,然后拿出府尹印章、太子印章按上。 “念。”叶孤元弘知道那老汉不可能识字,让侍卫念给他听。 “是。”侍卫拿起纸张大声的念了起来。“东陵太子京城府尹叶”那侍卫闭了嘴,抬头看向叶孤元弘,这名字是忌讳,他念还是不念? “念。”叶孤元弘毫不在意,名字老也没人叫不就没意义了吗? “叶孤元弘欠老丈两个烤红薯,总价共计一文。因无钱还账,今情愿以八品妾妃郭氏美贞抵债。从此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侍卫读完之后看了一眼面无血色浑身发抖的郭美贞,见这如花美貌竟卖与了一个垂垂老朽,他不由得暗自叹息。才一文,怎么不给我个机会呢?卖谁不是卖? 杜玉珍捧着地瓜都忘了吃了,她看看手里的地瓜,这地瓜有点贵啊,两个地瓜吃没一口人。 许秋萍瞪大了眼睛连嘴都闭不上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郭美贞也没做错什么,就这么把她送给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了? 她手上的地瓜传来阵阵滚烫的热度,她的心却嗖嗖的冒凉气。太子是真的下决心要把她们这些妾妃处理掉啊,实在没办法他都这么无赖的往外送了。 郭美贞当时就石化在原地了,根本消化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太子要把她送给那么个糟老头子呢?须发皆白躬腰驼背,论年纪可以当她爷爷了。 那老汉也懵了,他都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感觉侍卫像在读圣旨似的,大红的印章让他心生敬畏。 平常百姓是很少见到红章的,红章就是印啊,做官的人才会有印。他不过就是卖个红薯怎么就惹上官司了呢? “官爷饶命,小老儿一生良善没做过坑人害人的事啊。”那老汉吓得跪地磕头,地瓜可以不要了,你们可别抓人啊。他看到侍卫、官印,就吓得不知所以了。 “不!”郭美贞像才醒过来似的,后知后觉的朝叶孤元弘跪倒,失声痛哭:“殿下,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叶孤元弘理她那套?哭你的去吧。他就对侍卫说道:“老丈没听明白,你给他解释一下。” “是。” “爷,真把她卖了?”杜玉珍捧着半个地瓜还有点醒不过味来。 “嗯,谁让她不帮你拿着了?母后让我好好-宠-你,走吧。” ... 第292章 佛缘 ?叶孤元弘这理解力还真不是盖的,皇后不过是随口一句‘喜欢就好好-宠-着。’,他便铭记于心了,-宠-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吧? 许秋萍捧着地瓜双手直颤,郭美贞被卖掉只是因为没替杜玉珍拿地瓜?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伸手帮杜玉珍拿地瓜了呢? 侥幸一次还能侥幸两次吗?许秋萍默默的回想进宫以后的这些意外,从太子书房的那场火起,妾妃们就一个个沦入地狱。 好好的秋千索无故的断了,摔伤了徐兰英,赶走了齐秀琴;好好的栏杆也断了,淹死了乔凤仪,赶走了刘彩霞;好好的逛个街,卖掉了郭美贞,得到的仅是两个地瓜。 许秋萍悄悄的摇了摇头,默默的叹了口气,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么多的伤害真的只是意外。她连今天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太子宫,心里都没数。 “阿弥陀佛,施主,结个善缘吧。” 许秋萍正满怀心事的低头走路,忽然被一个老尼姑拦住了。她抬头一看那老尼姑僧衣僧帽,单掌直立冲她行着佛家起手礼,另一只手捻着串佛珠。 许秋萍见叶孤元弘和杜玉珍都停住了脚步在等她,她心底莫名有点紧张,这老尼姑干什么非拦她呀?不会是有人设的套吧? 她耽搁了太子爷的时间,扰了杜玉珍的兴致,这比郭美贞没替杜玉珍拿地瓜的罪名要大点,她是不是也会被卖掉? 她快速的从腰里摸出七八个铜板递给老尼姑,趁着叶孤元弘还没发火赶紧的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莫让太子爷等她。 那老尼姑却摇摇头没有接她手中的钱,还慢条斯理的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受钱财。施主,只把你手中的红薯布施于贫尼便好。” 老尼姑还真不贪财,不要钱她要地瓜,许秋萍惊愕的望向叶孤元弘,怎么办?不给就是心无善念,给就是不把杜玉珍放在眼里。 许秋萍急的就差没哭出来,不给的话,太子肯定会以‘不修仁德’为名休弃了她,给的话,太子肯定会说杜玉珍的地瓜不够吃了,回头再买一个地瓜还是没钱,顺理成章的把她也卖了。 叶孤元弘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遇上个‘讨饭’的尼姑吗?这么点事有什么难解决的?想给就给,不想给就走呗,她愣着干什么? 许秋萍一咬牙,罢了,左右太子爷对这些妾妃也是下狠心要解决掉的,再怎么小心谨慎委屈求全也换不来消消停停的日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太子爷心情一好根本不必‘有辞’,妾妃也不必‘有罪’,刚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阿弥陀佛。”许秋萍也念了声佛号,大着胆子把地瓜送了出去。 “善有善报,佛祖会保佑你的。”老尼姑接过地瓜,低头一礼便走了。 许秋萍忐忑不安的冲他们扯出一个假生生的笑容,杜玉珍随口说了句:“你还挺有佛缘的。” 废话,就她手中有个地瓜,老尼姑不朝她要朝谁要?难道要杜玉珍手里的半个吗?这跟佛缘有个大头鬼的关系? 许秋萍干笑两声,回头望望那老尼姑的背影,看得出来她吃上了。许秋萍一刹时觉得出家也不错,总算是给自己找条出路。 总好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场意外,谁知道自己会是枉死的那一个,还是被陷害的那一个? “也许我真的是有佛缘吧。”许秋萍暗暗咬了咬牙,装作无意的说道:“若得机缘我倒愿意事佛。” “你想出家啊?”杜玉珍吃也堵不上嘴,说话声音还很大,她生怕叶孤元弘听不见。她在提醒叶孤元弘有人要出家,你赶紧成全一下啊,这多省劲儿?又解决一个。 “嗯,我倒愿意入佛门,只怕是红尘难断。”许秋萍也想让叶孤元弘听到,她宁可出家了,放我一条生路就好。 “是啊,你这么漂亮只怕是爷舍不得。”杜玉珍望了叶孤元弘一眼,见叶孤元弘没什么反应,她颠颠的转过去仰着脖子问道:“爷,许才人想遁入佛门呢,你舍得么?” “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叶孤元弘神情寡淡,他不在意谁出家,只要苏若水不出家就行。 却说郭美贞被两个侍卫在街边拉住,另一个侍卫拿着太子爷的亲笔,给那卖红薯的老汉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说了好几遍那老汉总算是听明白了,他吓得要死,直给侍卫磕头:“饶命啊,饶了俺老汉吧,俺哪敢把皇娘领家养着啊?俺家穷的连一点油腥都没有,哪养得起娘娘啊?” 侍卫简直想一脚踢死他,多美的美事你特么还推三阻四?谁让你领家当娘娘养着了?你就拿她当劳动力使唤也行啊。 郭美贞送不出去他们就交不了差,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妥,回去还有个不挨骂?老汉直磕头,郭美贞跳脚哭,侍卫都麻了爪了。 “交给我吧。”荣锦伸手拿过侍卫手中的‘卖妾文书’,对三个侍卫说道:“你们回宫去吧。” “是。”三个侍卫如释重负,都长出一口气,撒腿就跑了。 荣锦摸出十个铜板扔到地上说道:“你的地瓜钱,没你什么事了。” 十个铜板?这可是老汉通常一天左右的收入啊,他急忙一个个捡起来。“谢大爷,谢大爷。”他还千恩万谢的感谢荣锦。 “跟我来。”荣锦看郭美贞一眼,抬腿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她并没有跟上来,还站在原地呜咽不止。 荣锦走回去推了她一把:“你不跟我走,是想跟这老丈走吗?” “荣”郭美贞刚想叫‘荣护卫’,忽想起自己已经没资格叫他‘荣护卫’了,慌忙改口叫道:“荣爷。” “走吧。”荣锦带她走过两条街,前面一辆简易的马车,好歹有个车蓬,前面有个棉布帘子,也算是个遮挡的比较严实了。 郭美贞跟着荣锦坐马车出了东陵城,荣锦拿出二十两黄金连同‘卖妾文书’放到她手里:“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想去哪就去哪吧,回家也可以。” ps:荣锦哥哥好有爱哦~~ ... 第293章 巧遇 ?郭美贞握着手里的文书和金子,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手心蔓延到全身。她眼睛早已哭的红肿,她侧头望向荣锦。 虽然他只个三品侍卫,地位远不及太子尊贵,但他才是个有热血有担当的汉子。太子实在是太阴冷了,洞房之夜逼她用刀划破脚趾,从那一刻起她对太子就只有恨怨无有爱恋了。 “我”郭美贞只说了一个字,眼中蓄泪声哽咽喉就说不下去了。 “你自由了。”荣锦说罢跺跺脚,车夫一扯丝缰停住了马车。 荣锦刚要下车,郭美贞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眼里的泪珠一颗一颗‘啪’‘啪’的往下砸。荣锦也没有跟她硬挣,只是平和的问了句:“还有事吗?” 郭美贞嘴唇颤-抖了半天,说道:“天涯路远,愿、与、君、从。” 荣锦轻笑一声,轻轻的拂开她的手:“你想多了,钱是太子殿下给你的,自由也是太子殿下给你的。我荣锦平生不修善果,不会干这么柔情的事。” 郭美贞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荣锦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抬头荣锦早已不见。 苏若水在府衙里也没什么事做,忽然想给孩子绣个肚兜,不知男女也拿不准绣龙绣凤。 算算日子孩子应该在夏天出生,她决定绣荷花,这样男孩女孩都能穿。画好了绣样,又觉得绣线不够,绿色的线只有九种,从浅绿到墨绿若要层次分明颜色是越多越好。 “流风,准备一下,本宫带你出去转转。”苏若水要亲自出去买绣线,其实绣线也不少,她就是特别计较,一定要完美到极致。 “是。”流风高兴极了,她都很久没出过府门了。这府衙又小,不及太子宫二十分之一,她都闷坏了。 出门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衣服穿齐整了把钱带上就行呗。府衙比太子宫唯一好的地方就是离御街近,逛街不用坐轿。 七秀坊,东陵城最大的绣庄。宫里不少娘娘在这个绣庄里买绣品,官太太官小姐们更是趋之若鹜。 这个绣庄生意做得大,不只有一批自己的绣娘,而且还把一些散活向外发。有闲工夫且手艺好的就可以来接些活计回去做。 苏若水和流风在绣庄挑绣线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一个绣娘过来交活儿,她抱着一个蓝青色的包袱走了进来,把包袱放到柜台上跟伙计算工钱。 伙计检查了一下她的绣品,绣的都很好,质量过了关就按件算钱。“一共是七十六个铜板,对吧?” “对的。”那绣娘点了点头,苏若水循声望去看她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绣坊的伙计拿出一两纹银递给她,她接过银子说道:“给我结清了吧,我这半个月不来接活儿了。” “你绣的挺好,怎么不接了呢?”在这里接活儿是要交押金的,伙计知道她这是想连押金一并拿回去。 “我妹妹要成亲了,我得给她赶几件嫁装。” 那伙计摸摸腰包,说道:“没有零钱,你先把银子给我,我去换了零钱一并给你结清。” “好。”绣娘把那锭银子还给了伙计,小伙计拿着银子走了。 苏若水挑好了绣线,结了账刚要走,那小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对绣娘说道:“押金是五十个铜板,绣工是七十六个铜板,我刚给了你一两银子,再给你二十六个铜板就对了,是吧?” “不对,那一两银子我还给你了,你应该给我一百二十六文钱。”那绣娘听小伙计这么说,她顿时就有点慌张了,一两银子对她来说也不算小数,真怕小伙计赖了她的。 “不可能啊,我应该给你一两银子零二十六文钱,没零钱我才去换钱的,一两银子是整数,你还我干嘛?” “我确实还你了,你管我要的。” 那小伙计冲正在收拾绣线的伙计嚷道:“她刚才拿我的银子了没有?” “我也有客人要招待啊,谁盯着你瞅?你数数钱不就知道了?” “我昨天就没拢账,我的钱没数啊。” 那绣娘急的直拽衣襟:“我身就没有一两银子,我真的还给你了。” “我真是记不清了,要不”那小伙计看向苏若水和流风:“要不两位姑娘能不能帮忙搜搜她啊?” “不用搜,她确实还你了,我看到了。”苏若水觉得那女子有点眼熟,所以多少留意了一点,正好看到她把银子还给伙计了。 那小伙计上下打量了苏若水一番,见她贵气逼人是个有来头的,不会因为一两银子撒谎,便说道:“既然姑娘如此说,我就信了。” 小伙计数好了银钱递给绣娘,那绣娘忘了接钱,只是直盯盯的望着苏若水。苏若水笑盈盈的问道:“你认识我?” 那绣娘意识到自己出了神,急忙低下头深深一福:“奴婢是从慧心阁出来的。” “哦。”苏若水一下想起来了,她就是慧妃身边的丫头,受苗世英胁迫陷害六皇子入狱,后来皇帝把她赏给了六皇子。 苏若水知道老六是怎么打发那两个丫头的,听她说她妹妹要成亲了,那她就是被老六扔到府衙大牢惨遭蹂-躏的姐姐了。 往事不堪提,苏若水也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简单跟她寒喧了两句就要走了,还没走到门口就望见街上过来好多的熟人。 巧极了,今儿真是巧啊。明明应该在太子宫里老实呆着的杜玉珍和许秋萍竟然能出现在御街之上,明明应该在众香苑里陪皇后的叶孤元弘竟然陪在她们身边。 “你看,他们?”流风指着叶孤元弘让苏若水看,苏若水早就看到了。 杜玉珍捧着地瓜边走边吃边说边笑,许秋萍跟在身旁不言不语,这一活泼一文静一左一右的相陪,叶孤元弘还挺会挑人的嘛。 苏若水摸摸肚子算来有两个月没让叶孤元弘开荤了,想不到他竟然会撒谎骗她说陪皇后去众香苑住三天。 流风迈步就要冲到街上去,苏若水拉她一把摇了摇头。待他们走远了,苏若水才带着流风回到府衙。 ps:闹误会喽,搬凳子,坐等围观他们小夫妻吵架,吼吼~~ ... 第294章 解释 ?堂堂太子爷回宫-宠-幸个妾妃还偷偷摸摸的,撒谎是不是代表着对太子妃的‘在意’?这是‘爱’的一种表现吧?是一种善意的‘保护’,对吗? 苏若水只知道欺骗就是欺骗,无论披上多么华美的外衣都改变不了欺骗的本质。不管出于多么善意的动机,欺骗带来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欺骗源于不信任,夫妻之间连信任都不坚实了那还有什么可谈的?苏若水不愿意怀疑叶孤元弘,但也没办法怀疑自己的眼睛。 流风生气为什么不上去问问他,苏若水淡淡一笑:“有话不能在家说吗?” 街上人来人往若是争执起来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更何况太子带妾妃逛个街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去问人家什么? 真要上前去理论,任谁也不会指责太子的做法有错,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太子妃善妒。 苏若水也承认自己的确是善妒,她就是做不到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她甚至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不在嫁期之前逃跑,狗屁的婚约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奇害死猫,她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从来没有设想过皇宫里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又觉得叶孤元弘皮相不错,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了过来。 她以为她玩够了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游戏才刚开始她就沦陷到爱情的沼泽地里,动了真心就更加的容纳不了别人的加入。 回到府衙苏若水不急着整理绣线,不去想绣花的事,倒扎起围裙下了厨房。给自己做两样可口的菜,没人珍惜你的时候要学会自己珍惜自己。 叶孤元弘还真是个有口福的,苏若水刚把饭菜弄好,流风、回雪刚把菜肴摆到桌子上,他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一向冷面的太子殿下,今天春风满面的。他为又送走了一个妾妃开心,等到把所有的妾妃都送出去了,苏若水就不用每个月给她们排什么寝居谱了,不用看着她们心烦了。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唰唰的下拜,该有的礼数是不能少的。 “都起来吧。”叶孤元弘扯把椅子就坐下了。 “添付碗筷。”苏若水递个眼神给流风,这么不懂事呢?这也用告诉? 流风见太子爷喜上眉梢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苏若水平静无波的吩咐她给太子殿下拿付碗筷。她一跺脚冷哼一声就走了,叶孤元弘非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态度明显的不对啊,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她竟然敢给太子脸子看?脾气说到底就是惯出来的。 叶孤元弘皱了皱眉,看来是苏若水最近心情不好,整个人都懒惫,把下人都惯坏了。 不一会儿流风拿着碗筷,冷着一张脸走过来,虽然不敢太用力,但也只是把碗筷就那么一放,连句话也没说。 叶孤元弘刚要张嘴,苏若水抢先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苏若水一摆手把屋里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了,叶孤元弘看看桌子上只有四盘菜,便问道:“怎么这么少?” “不知道你回来呀,我一个人能吃多少?”虽然在街上看到他了,但苏若水真的不确定他会回来吃晚饭。 苏若水以为他会去太子宫,过两天再回府衙呢。他早上走的时候说过大概三天以后才能回来。 安安静静的一顿饭,两个人各顾各的吃,谁也没说话。吃完饭苏若水直接拿出绣布、绣线、绣棚和花样,坐床上准备绣花。 叶孤元弘走过笑微微的说:“出去走走吧,刚吃完饭就坐着。” 苏若水看都没他一眼,就继续弄自己的。虽然苏若水不确定叶孤元弘一定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叶孤元弘不管怎么说都是欺骗她了,明明他说要去众香苑陪皇后的,他却带着小妾去逛街。 没冲他发火不等于苏若水就不介意,生皇后的气苏若水可以忍气吞声,甚至还可以强颜欢笑,但生叶孤元弘的气她就没必要再装得和颜悦色了。 “你想绣就白天绣嘛,天都快黑了,点灯绣累眼睛。”叶孤元弘说的话就像空气一样,引不起一点反应。 叶孤元弘也不知道哪里不对,怎么一回来这气氛有点异常呢?他说了两句话都被苏若水直接无视了,看样子她是在生气,谁惹她了? “是不是不想动啊?就当陪我,陪我走走,好吗?”叶孤元弘耐着性子没皮没脸的说第三句话,这次苏若水抬了抬眼皮。 也只是望了他一眼而已,苏若水想问问他‘你缺人陪你走吗?’,想想又把这句话咽回去了,她还是想听他主动解释。 叶孤元弘再傻也看得出来苏若水这是在生他的气,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惹了她了。一天没在家也能招惹到她? “卿卿,生什么气呢?是嫌我回来早了?” 苏若水白他一眼,精神病逻辑,哪有老婆嫌丈夫回家早的?叶孤元弘见她实在没有起来走动的意思,他便挨着她坐下了。 “好吧,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自己说了。”叶孤元弘也不知道自己哪不对,反正他走的时候苏若水还好好的,他就把他离开家门以后直到回来这段时间的行程全都说了一遍。 苏若水听罢心里顿时舒坦多了,这个腹黑的坏东西,原来他故意跑回太子宫带她们逛街,就是想处理掉一个妾妃。 “母后刚和你说过让你好好待她们,你就这么干,母后会生气的。”苏若水高兴的同时还有些许担忧,只怕皇后又要往她脑袋上扣罪名了。 “我正是听母后的话才带她们逛街的,这不是对她们好呢吗?那我身上没钱,杜玉珍想吃,我不得-宠-她吗?母后让我-宠-她的。” 叶孤元弘就是故意跟皇后对着干,他就要摆个态度给皇后看。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进太子宫当妾不会有好下场。 叶孤元弘孩子气十足的样子,逗得苏若水笑个不停。为了哄苏若水开心,叶孤元弘就差没趴地上打滚儿了。 ps:唉,没吵起来,把凳子搬回去吧,失望~~~叶孤太子太不给力了,这么矫情的老婆还不一巴掌上去? ... 第295章 唱本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梨园阁,东陵最大的戏苑。三皇子叶孤元历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那里聚集着最多的文人才子,最好的名伶艺人,上演着最新的戏码。 自从苏若水为艺人们写了几段唱词之后,众人纷纷的向三皇子讨新段子,那是谁唱谁火,谁唱谁红啊。 叶孤元历也不好总向苏若水讨新段子,好像他以此为由去见皇嫂似的。而且都是些比较短的段子,一个人登台唱过之后,别人立马学唱。 本戏苑的唱过,别处的也学着唱,艺人之间、戏班之间因此常闹些摩-擦。叶孤元历想来想去就萌生一个念头,不如写个长戏排练出来。 长戏排的时间长,别人不易模仿。而且长戏需要更多的演员参与,一出戏有时候整个戏班的人都不够,这样艺人之间就是合作关系而非竞争关系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叶孤元历最主要的就是想把苏若水辛辛苦苦画的《白蛇传》排成剧本,让艺人们代代相传的唱下去。 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苏若水不在了,叶孤元历也不在了,但有一样东西在,那就是苏若水撰写的、叶孤元历编排的《白蛇传》,这个经典的神话故事永远流传。 也许没有人知道这是苏若水写的,也没有人知道这是叶孤元历排的,但叶孤元历知足了。他不需要别人知道,他自己知道就好。 因此他动笔把《白蛇传》写成了剧本,然后拿给苏若水看。苏若水上辈子对戏曲还是有点了解的,《白蛇传》的经典唱词也记得一部分。 她没想到叶孤元历这么用心的把《白蛇传》改成了剧本,她帮着添了几段,改了几段。修改好了以后派人到三王府请他过来看稿,叶孤元历捧着看得食不知味。 “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你忍心将我诳,才对双星盟誓愿,又随法海入禅堂。你忍心叫我断肠,平日恩情且不讲,不念我腹中怀有小儿郎。你忍心见我败亡,可怜我与神将刀对枪,只杀得云愁雾散、波翻浪滚、战鼓连天响,你袖手旁观在山岗。” 苏若水身怀六甲不敢卖力的唱,她小声的哼着更添柔情几许。叶孤元弘就坐在她身边笑微微的看着,这媳妇真好,什么都会。 “太好了,这唱词绝妙!”叶孤元历兴奋的脸都红了,苏若水让他夸的也红了脸。 叶孤元弘知道苏若水这肯定又是从‘前世记忆’里盗来的唱词,他悄悄的拉拉她的手:“能记得住也是好本事,能用得恰便是大学问,这没什么可害羞的吧?” 叶孤元历见大皇兄跟皇嫂说悄悄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这不是打扰人家嘛。不过他就喜欢打扰,他指着苏若水刚哼过的那段唱词对大皇兄说:“这样的男人该骂,男儿不护妻嫁他何用?” 苏若水经常挨皇后的骂,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叶孤元历进宫探母总是听慧妃提起太子妃又被训了,太子妃又挨骂了,太子妃又被罚了。 动不动就让太子妃抄什么佛经,还得跪在佛像前抄以示虔诚。这分明就是欺负人,有事没事都能挑出点不是来。 叶孤元历就是借着唱词在骂他大皇兄,还是当面骂。他不敢指着大皇兄的鼻子骂,他指着唱本看着大皇兄的眼睛骂。 “三弟说的对,骂的好。”叶孤元弘陪他一起骂,还笑着骂。 “胡说什么呢?事不兼听妄下论断。”苏若水沉下脸,她不爱听这样的话,叶孤元弘够无奈的了,难道逼他跟母亲反目吗? “在说戏啊,许仙不该骂吗?”叶孤元历刚要振振有词的骂个痛快,苏若水赶紧接过话茬。 “他一介书生能怎么样?再说后来他不是醒悟了吗?”苏若水一把抢下唱本,直接翻到后面,找到最后法海到许仙家收妖镇塔的那段。“你看,许仙的唱词:法海不必笑呵呵,你是带着屠刀念弥陀。纵然你罩下黄金钵,我夫妻****永不磨。他不明白吗?” 苏若水把唱本摔到桌子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皇嫂说的是,我骂的是不知醒悟的许仙。”叶孤元历就是个犟,他一肚子气也发不出来,有劲也使不上,不是他老婆他想护也护不着,瞅着就是干生气。 来来回回的修改校正,大约三四天总算把整个剧本确定下来了。叶孤元历开始组织戏苑的人分角色、润唱腔,热火朝天的排练了起来。 “老三怎么想着要排戏了呢?”叶孤元弘以前只知道他喜欢听戏,不知道他还喜欢排戏。 “说是为了给九弟过生日。”苏若水对这个理由也是半信而已,不过叶孤元历是这么说的,她只好也这么说了。 叶孤元弘忙得都忘了时间,一算日子九王爷的生日不到一个月了,老三要把这戏排出来可不得抓紧嘛。“时间过的真快啊。” 想起九王爷的生日叶孤元弘情绪就点低落,去年就是那一天苏若水中了毒,差那么一点就一尸二命了。 叶孤元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若水的肚子,还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手摸能摸得出来小肚微凸。 那个孩子小年的时候是三个半月左右,这个孩子到小年也差不多是三四个月的样子,叶孤元弘悄悄的勾起嘴角。‘皇儿,是你回来了吗?我一定加倍疼你。’ “是啊,有一个多月没去给母后问安了,母后会不会生气啊?”苏若水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进皇宫给皇后请安,但这是规矩,她这么久没去虽然皇后没有派人来说什么,她心里总是有点忐忑。 “不会,母后说让你好好歇着的,你可别没事找事了。进宫来来回回的折腾,你万一累着了,我跟你没完。”叶孤元弘还没告诉苏若水,其实她早就已经被禁足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不禁足又能去哪儿?而且苏若水偶尔出去逛逛也不会有人巴巴的跑去告诉皇后。 ps:敲锣打鼓唱大戏喽~~~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296章 当铺 ?腊月初三正是放告日,登闻鼓响起的时候叶孤元弘正在后宅跟苏若水闲聊。苏若水现在头已经不晕了,抑郁也好了一些,偶尔还是会心跳加速、手脚冰凉。 “有人击鼓,你陪我过去吗?”叶孤元弘抓起纱帽笑吟吟的问。 苏若水很久没有过去听堂了,前一阵子她身体不适,现在完全没问题了,而且一个人在后宅也确实是闷,她便点了点头。 叶孤元弘先在屏风后面给她加了个暖炉,然后才到前面坐堂。其实大堂并不冷,只是叶孤元弘过于小心了。 苏若水坐在后面烤着暖炉,心里满满的幸福。一个暖炉不值什么,难得他这么细心。 苏若水在屏风后坐着,叶孤元弘尽量的不拍惊堂木,他知道苏若水害怕突然的声音。 皇后悄悄来到京城府衙,没有到大堂上去看叶孤元弘怎么审案,从后门进入直接奔了后宅。 皇后对大堂的事没有兴趣,那些都是叶孤元弘的工作内容,她关心的是儿子生活方面的事。 令她十分震惊的是她到了后宅竟然没有见到苏若水,叶孤元弘对她说把苏若水给禁足了,连进宫给她请安都不行,那现在人去哪了? 皇后一巴掌打翻了流风递上来的茶盏:“太子妃做什么去了?” “皇后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流风一搂罗裙慌忙跪倒,只是不停的磕头。 下人们不想说却也不敢不说,这根本也是瞒不住的事,一会儿退了堂太子和太子妃肯定一起过来,直接就撞上。 听说苏若水在大堂的屏风后面听堂,皇后差点晕倒了。这是典型的干政啊,她有什么资格听堂?她竟然有胆子听堂?叶孤元弘竟然纵容她听堂? 回雪见皇后怒气冲冲不像是好兆头,她悄悄的溜到前面给苏若水报了个信。 苏若水一听皇后来了,还知道自己在听堂。她一定会来抓现行的,苏若水带着回雪从角门溜出了府衙。 苏若水刚走出去不到半分钟,皇后就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到屏风后面扑了空,没见到苏若水只见到少尹拿本书坐在那里。 事发突然连把椅子和暖炉拿走都来不及,少尹只好一屁-股坐下装成他在后面听堂的样子。 “府尹大人命小人在后面提点律法。”少尹小心翼翼的向皇后解释。 皇后没抓到苏若水,前面审案的事她也不想听,就直接回转后宅了。细细的雪花在空中飘舞,远看若有若无,落到身上瞬即化去,丝丝凉意冰的人有些不舒服。 皇后也不嫌天气不好,就在后宅的院子里居摆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候着叶孤元弘。 下人们忙成了一团,后面给皇后撑着伞,左右两边各安放一个暖炉。宫娥、太监分列两侧,好一似露-天的公堂。 苏若水和回雪跑出府衙,天就飘起了小雪。她们俩连件披风也没有,哪像是出来逛街的? 她们跑到七秀坊挑了两件上乘的斗蓬,起码看起来不那么像逃出来的了。斗蓬是挑好了,两个人谁身上也没带钱。 苏若玉拔下头上的凤钗想跟他们交换,或者做个抵押物也行。七秀坊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小伙计建议她们到当铺去典当,然后用钱来买。 “当铺有死当有活当,死当给的钱多,但以后不能赎了。活当给的钱少,在一定期限内可以赎回。” 小伙计也不知道苏若水的凤钗值多少钱,不过这种做法对他来说是最保险的。虽然他也估计苏若水的凤钗更贵一些,但他一个伙计也不敢做主。 回雪拿起凤钗看着苏若水:“我去当,死当还是活当?” “看给多少钱呗,活当钱要是够就活当,不够就死当吧。”苏若水也不在乎一支凤钗,便宜当铺就便宜当铺吧。 回雪身手好,跑起来也很快,一转角冷不防的就撞到了别人身上。“对不住了。”她连头也没抬,草草的一鞠躬撒腿就跑。 “干什么急三火四的?”叶孤元明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怎么就慌成这样?被赶出来的? 回雪抬头一看是六殿下,她愣了一秒赶紧给六殿下见礼:“六,六,六爷好。” “嗯,你干什么去?” “当,当”回雪小脸‘唰’一下就红了,她身为太子妃的近侍丫头竟然要跑去当一支钗,感觉有点难以启齿。她扭过头小声的说道:“当东西。” “为什么?”六皇子做梦也联想不到她会去当东西,她出来买东西肯定先支银子的,她至于当东西? “出门走的急,忘带钱了。” “那就回去拿啊。”六皇子看看这里离府衙也不算远。 “不敢啊。”回雪简单快速的把她们的境况说了一遍。 六皇子想了想便决定带着回雪去当铺,回雪还以为六殿下能给她点钱呢,没想到他抠到这种地步,去当铺用你陪?我找不到路吗? “不用了六爷,我自己去就行。”回雪手里握着凤钗,心里一肚子的气。 “走吧。”叶孤元明想去岂是回雪挡得住的?“你们挑的斗蓬多少钱?” “七十九两。”回雪看看这凤钗宝石耀眼,少说也值几百两。 到了当铺回雪把凤钗放到柜台上,当铺的伙计只瞄了一眼便冲后堂嚷道:“师傅,师傅快来。” 伙计看得出来这绝非凡品,他不敢随便给价,叫来老师傅和掌柜的,他便退到了一边。 两个老家伙轮番的看了一气,掌柜的问道:“你想当多少钱?” “能当多少钱啊?”回雪想说要一万两,你能给吗? “活当三十两,死当六十两。” “你识货不?你抢劫啊?你知不知道这上面的宝石值多少钱?”回雪气的要发疯,什么狗屁当铺这就是个黑店。 “当铺嘛,我们也是风险的,这样活当给你三十五两,死当七十两,不能再多了,当不当随你。” “我不当了。”回雪一把抢回凤钗,反正当了钱也是不够,不如直接管六殿下要钱,一百两银子他好意思不给? ... 第297章 决心 ?一百两银子对六殿下来说当然不算事,但他真的不会给。他从回雪手里拿过凤钗,慢慢的走向柜台。 “死当,八十两,写。”叶孤元明的话很简洁,当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身上放射出一股摄人的威压,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退。 老师傅和掌柜的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个狠角色,写就写吧,反正八十两死当这支凤钗他们也是大有赚头的。 “写,快写。”掌柜的吩咐伙计写,伙计赶紧的写了一张八十两的当票。 六殿下拿起当票看了看,吹干了墨迹便折起来揣进怀里,连同凤钗也揣进了怀里。 当铺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张张嘴谁也没敢出声。掌柜的鼓起勇气刚要跟他理论,六殿下扔到柜台上二十两银子。 “三日后,三百两赎这支钗,写。” “啊?”掌柜的愣了两秒,赶紧点点头:“写,快写。” 小伙计唰唰又写了一张赎单,日期写的是腊月初六。六殿下拿起赎单,慢悠悠的问道:“有人来查这件事,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那老掌柜的赶紧的说:“初三一位姑娘过来当了钗,死当八十两。初六一位公子赎了钗,赎金三百两。” “嗯。”六殿下转身走了,出了当铺他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连同那张当票一并交给回雪。“别说遇见我了,皇后要查起来又无端添事。” “谢六爷。”回雪怕苏若水等急了,撒腿就跑了。 叶孤元明看着回雪背影,心里重重的一叹。皇后又抓住苏若水一条大罪,恐怕她今天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他抬腿就奔府衙去了,一直走到地方他也没想出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他没事跑府衙来做什么? ‘我就找大皇兄来喝两杯不行吗?我见大皇兄需要什么理由?’六殿下安慰自己一下就朝衙门口走了过去,貌似他戒酒多半年了,他竟然完全忘记了。 进了两道门,他从侧面绕道而行,跑到屏风后面等着叶孤元弘。平时他或许会直接去后宅,今天他是绝不会闯到后宅的。 让皇后发现叶孤元弘在公堂审案的时候,别的皇子悄入后宅,那岂不是天大的‘说不清’。 叶孤元弘一上午接了四桩案子,别说喝水连上厕所的工夫都没有,一直就在公堂上坐着了。 直到午时都过了,他才擦擦额头上的汗宣布退堂。不退不行了,都快坐不住了。又饿又心焦,一扇屏风之隔,后面发生些什么事,他心里清清楚楚。 他走下公堂,六殿下便从屏风后绕了过来。 “大皇兄。”叶孤元明简单的行了个拱手礼。 “六弟。”叶孤元弘很疲惫的问了句:“有事么?” “没事,就是路过来看看大皇兄。” “好。”叶孤元弘拉起六殿下,哥俩并肩有说有笑的向后院走去。刚走了几步,有下人来报说皇后在后院等候多时了。 叶孤元弘佯怒道:“何不早报?”装的就跟他才知道似的,下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答话,他们哥俩快走几步奔向后院。 后院院门大开,远远的就看到皇后摆出偌大的阵势跟刑场似的。哥俩心里都很不高兴,她这威风分明就是冲苏若水抖的。 “儿臣参见母后。”两个皇子双双跪倒,大礼参拜。 皇后没想到六皇子也在,当着外人的面她总不好刁难儿媳妇。一国之后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这也正是六殿下来府衙的目的,他只要跟叶孤元弘在一起,皇后说话就得斟酌一二,毕竟六殿下的母亲也是贵妃,身居后宫的人最怕有闲话,行事必须得注意分寸。 “平身。”皇后的语气很不善,两个皇子站起来恭立一边。 “母后因何不入室内?这雪景虽好,毕竟天寒,终不宜久赏。”叶孤元弘真是会说话,他妈这是在院子里赏雪景呢? 只一句话把皇后气得有如烈火烧心,这是什么儿子?这是什么态度?他是看不出来母后在生气,还是装傻充愣? “久闻太子妃被禁足府中,本宫特来探望,不料室内无人,不敢擅入啊。” “母后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小小府衙之中,哪有母后不能擅入之所在?”叶孤元弘也不等皇后开口说话,他便继续说道:“天已过午,不知母后用过膳没有?” 皇后气得生生说不出话来,叶孤元弘这智商还能当府尹?他连话都听不明白啊,皇后的话重点是‘不敢擅入’吗?皇后的话重点是‘室内无人’,被禁足的人呢? “用膳?你不等太子妃一起用膳吗?”皇后冷冷的冷笑,比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更凉,刺激得人心直打哆嗦。 “她难得出去一次,怕是不会回来的太早。儿臣会吩咐厨下给她热着的,母后不必挂念。” 挂念?叶孤元弘这理解力强大到超出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了。有皇后这样一脸冷笑的挂念人的吗? 皇后真的被叶孤元弘搞得无语了,你还给她热着?你可真够孝顺的,怎么没见你对你老娘有这么细心呢? 叶孤元弘根本不顾皇后横眉怒目的那一套,他直接吩咐下人备宴。别人饿不饿他不知道,反正他是饿了。 “母后,您是进去用膳还是继续赏雪景?” 皇后气得指着叶孤元弘手尖直颤,抖了半天说句:“摆驾回宫!” “送母后。”两兄弟异口同声的礼貌。 “哼。”皇后狠狠的一甩袖子,搭着太监的手,快步离开了。 叶孤元弘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皇后气走了。他就想让皇后早点走,不管怎么说这场气是从他身上惹起来的,总不关太子妃的事。 大不了他进宫去赔罪罢了,现在可不能让苏若水再受委屈了。 皇后坐在轿子里,气得直掉眼泪。今天就是六皇子在,不然她非挑开了质问叶孤元弘,这是怎么禁的足,又怎么能纵容她听堂? 如果说上次皇后有了要废除太子妃的想法,此时她便下定了决心。 ps:叶孤大太子把亲娘气哭了,该打~ ... 第298章 拒绝庆生 ?进了腊月就开始有了年味,第一缕年味当从腊八粥开始。腊八那天早晨突然降温,真是格外的冷。 苏若水腊月初七的晚上就开始忙碌起来,吩咐丫头们洗米、泡果、剥皮、去核、精拣,然后在半夜时分开始煮,再用微火炖,一直炖到第二天的清晨,腊八粥才算熬好了。 腊八粥要先供佛、后赠亲友,叶孤元弘命人先盛出一碗粥来送到延庆佛院。虽然皇后不在延庆佛院了,但延庆佛院依旧是皇家家庙。 过了半个时辰命人给各个王府都送一份腊八粥去,当然他也收到了别人送来的腊八粥。 这种送来送去的粥多半都赏给下人,或是倒掉,没有人真的吃。一来怕不安全,二来也不合胃口。东陵就这么个风俗,送也就是个形式。 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却是与众不同,他们从早上起来就不吃饭,眼巴巴的等着大皇兄给送腊八粥,结果粥在巳时才送过来,他们倒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皇族亲戚多如牛毛,家家都做出所有人家的份,互相送了一遍,然后家家都一堆粥没地儿放。 “渴时一杯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苏若水看着府里迅速堆出一座粥山,应个节气却浪费了许多粮食。 “元弘,这天寒地冻的不如给百姓们送点温暖,这些粥吃是吃不完了,扔了也是可惜,不如送与贫苦百姓多积些阴德也好。” 苏若水的建议十之有十叶孤元弘是准的,这次也不例外,他‘嗯嗯’着点点头,就什么也不管了。 苏若水也不用亲自出去忙,就吩咐几句话的事,下人们纷纷到街上开展送粥行动。 不到半个时辰其他五个王府的粥也都送了出来,众皇子御街赠粥,百姓们奔走相告。下午的时候连许多的候爷、高官、富商们也纷纷出来送粥了。 苏若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偶尔的一个念头,在东陵形成了腊八节赠粥于民的风俗。文武百官纷纷上书夸赞太子和众皇子善心爱民,既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各种美誉雪片一样往御房飞。 皇帝开心的挑出几个折子拿给皇后看,儿子越来越优秀了,她应该会很欣慰很开心的吧?结果皇后只略扫了几眼,便沉下脸。 不用调查她都知道这又是那个‘小贱人’出的妖蛾子,叶孤元弘才想不到把粥送给老百姓呢。 “陛下,说你老糊涂了好像我骂你,你还真拿这些当好话听呢?”皇后把折子不轻不重的摔到桌子上。“过节互相送碗粥,礼轻情意重。你就再不稀罕还能扔到街上去吗?都是皇家御食,送给那些阿猫阿狗一样的贱民吃,分明是瞧不起人。百官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换种说法给你透个信,这是告状呢。” 皇帝拿起折子翻看翻看,也没看出来告状的味道啊。虽然有些言过其实的‘拍马’嫌疑,但确实没有体现出谁因此而不愉快啊。 “元恒快过生日了,朕着人打造了一艘画舫,比元历的那个大得多。” “大冬天的河面都结了冰,上哪划船去?” “这”皇帝一时语塞,这季节是没法划船。“是朕考虑的不够周全,朕只是听说他们喜欢坐画舫游玩,就想着送他一艘好的。” “好的你舍得给他?”皇后扭过头去,又吊起了脸。 “梓童,元恒可是东陵皇子里唯一的亲王,朕对他不够好吗?” “多赏几两银子就算好了?”皇后拿出当时皇帝假装病危时留下的遗诏。“关键时候江山还不是留给你三儿子?说到底这坤宁宫就不如慧心阁得圣宠-,当年苗世英做慧妃,一步登上后位,现在的慧妃差一步就当上了皇太后。” “梓童,你说这话多伤朕心,你知道吗?别人不清楚,你心里清楚元弘当时就在江南,而且手握重兵。朕若是宾天,江山只能留给元历,元恒还小,掌不起政事,而且元弘挟一天风雷归来的时候,必然血洗帝都,他能眼看着帝位让给别人吗?别人也不能容忍他这个太子活着,你愿意看他们亲兄弟互相厮杀?” 皇后转身走了,皇帝拿起那份遗诏撕了个稀碎。 腊月二十到正月二十,府衙整整放一个月的年假。叶孤元弘和苏若水腊月二十上午回到太子宫,中午就收到三皇子的请贴,邀请他们夫妇到梨园阁去看戏。 《白蛇传》排练的差不多了,想请他们过去先看第一眼。腊月二十三是九皇子泰亲王的生日,那天看戏的人太多,根本看不清也听不真。 叶孤元历不光请了他们,还有其他几位皇子。整个梨园阁上下两层楼,就他们连侍卫加一起不到二十人。 七皇子叶孤元启搬一把大椅子放到锣鼓附近,抓起老九把他摁到椅子上。“你就坐这儿吧,这离的近听得真切、看的清楚。这可是三哥特意为你编排的,忙了一个月呢。” 九王爷才不坐这儿呢,除了锣鼓还能听着啥呀?他抓起椅子就砸向老七:“我让你坏,你想震死我,是吧?” 他们一个跑,一个追,跟两个顽童似的闹了起来。 “别闹!”叶孤元弘一嗓子他们俩全都站住脚,不再打闹了。 “好好看戏吧,快开锣了。”苏若水笑微微的一句话,他们俩都消停的坐下了。 九王爷扭过头问道:“三哥,真是给我排的吗?” “嗯,为了给你庆生特意排的。”叶孤元历点点头,说道:“本想过两天在你府上首演,我怕到时候演砸了,请大家过来先看一遍,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来得及改一下。” 庆生?九王爷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咚、锵!’台上响起了锣鼓点,大戏即将开台,九王爷突然站了起来。 叶孤元恒面向他们大家郑重其事的宣布:“各位皇兄、皇嫂,我今年不过生日,明年也不过生日,以后有生之年都不再过生日了,你们都好好在家过年,谁也不用给我过生日。” ps:小年生日就不过生日了,那俺腊月二十九的生日是不是也不能过生日了? ... 第299章 拒礼抗旨 ?九皇子泰亲王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回去他就在九王府门外立了个一人多高的大牌子,一张大告示写的分明。 因为生日与小年赶到了一天,为了不影响别人在家过小年,九王爷今生不再过生日,一切庆祝活动取消,不接受任何人的礼赠。 九王爷的生辰,这一天能收多少礼物是难以想象的,说能堆起一座金山也不算夸张。文武百官哪有敢不来巴结九王爷的? 九王爷可是东陵唯一的一个真正的王爷,人家注定了最惨的命运也是一方霸主,早晚会有自己的封地,区别就是看叶孤元弘的心情,给他封到什么地方而已。 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是最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送礼的机会,谁不懂得把握?九王爷从此不过生日了,损失可不只是这一次,而是一辈子。 每年一次狂聚钱财的机会他放弃了,每年一次大开张的聚宝盆他砸了。这总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一下的。 他给不出理由,只一句:“生日是我的,过不过我说了算,不想过就是不想过。” 皇后闻讯还特意召他入宫,劝他道:“孩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你不当任性,不为自己也当为你娘庆贺。” “母后说的是,只是儿臣亲娘早已亡故不需庆贺。儿臣记得母妃生性淡漠不喜欢热闹,因此本王这辈子不再庆生。” 叶孤元恒后悔这个决定下晚了,早下一年的话皇嫂就不会在九王府中毒,皇侄现在也该会爬了。 皇后也劝不动他,便只好放他回去了,过与不过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可以不摆宴席,可以不请戏班,可以不招待宾客,他挡得住别人送礼吗? 腊月二十三日清晨九王府的门口就被堵得寸步难行了。九王爷下令九王府一天不开大门,前门后门所有的门都封死。 不到巳时半条御街都交通瘫痪了,各个方向通往九王府的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挑担的、赶车的、坐轿的,各种送礼的人都在门外候着,谁也叫不开九王府的门。 连前来宣旨的敬公公都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完平时不到一刻钟的路程。 “圣旨下!”这一嗓子喊出来真是群情雀跃,圣旨到了,看他开不开门,他只要接下皇上的礼单,就没法拒绝候爷的,接了候爷的就没法拒绝丞相的…… ‘吱~嘎~’ “门开了,门开了。” “开门了,开门了。” “……” 九王府的大门是关上了,也不是焊上了,开个门引得无数人大惊小怪、吱哇乱叫的。叶孤元恒看着大门缓缓打开,门口全都是人,视线完全被堵住了。站在最前方的敬公公额头上都见了汗。 “九王爷,咱家是前来宣旨的。”敬公公笑着迈步要往前走,九王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挡得敬公公没法向前。 “敬公公,就在这儿宣吧。”叶孤元恒不打算让他进府,他进了府就拦不住别人了。 “这,这岂是宣旨的所在?” “那您请回吧,明天再来宣。”叶孤元恒不怕谁告他抗旨,他抗旨也就是个没听爹的话,挨顿骂就到头了,何况这只是个送礼的,也没什么正事。 敬公公无奈只好在门外读了圣旨,大意就是祝贺九皇子生日,几句祝福加勉励,另赐了许多礼物。 叶孤元恒磕了头,听了圣旨,站起来并未接圣旨。而是对敬公公说道:“父皇之意我已悉知,烦请敬公公代为回禀圣上,圣旨与礼单元恒不受,本王说过从此不庆生。” 叶孤元恒转身回府,一声令下:“关门!” 对开的木门,两边各六名兵丁快速的关上,外面的人竟然疯狂的涌上来撞门。门关到一半愣是关不上了。 “王府岂是撒野之处?长-枪刺、木棍敲。” 王爷发了话,兵丁可不管谁疼谁痒,长-枪刺向外面的人,当然不会奔要害处刺,除了胳膊就是腿,好不容易才把大门关上。 送礼太积极了也受伤,这可真是新鲜事。九王府拒收礼,搞得府外比府内还热闹。 太子宫也很热闹,太子妃身怀六甲对外界是保秘,但对太子宫不保秘。众妾妃听说纷纷前来道喜,或多或少也都送了一份心意。 太子宫里的妾妃也没有多少了,只有良娣萧蔷、宝林石月莲、承徽杜玉珍和奉仪徐兰英四个人了。 才人许秋萍自从上次逛街郭美贞被卖了之后,就心灰意冷,情愿终身事佛。叶孤元弘给了她一纸休书,准她随时还俗。她带着休书到延庆佛院过青灯黄卷的日子去了。 太子良娣萧蔷弄了许多的烟花,说是专门特制的,比往年的烟花好看而且气味芳香。她给每个娘娘都送了好几箱的烟花,连太子宫里等级比较高的下人都有份。 叶孤元弘觉得她有点笼络人心的意思,不过也没说什么。年关将近了,叶孤元弘也想喜乐祥和的过个年,不想再闹出点什么事来。 去年他们年就没过好,什么也没玩着,什么也没吃上,就躲在寝宫里养病养了四十多天。今年叶孤元弘一定要苏若水开开心心的过个快乐年,把去年的遗憾全都补上。 流风和蔽月整理着萧蔷送过来的烟花,她们迫不及待的放个试试新鲜。虽然白天看不真切,她们俩还是乐得够呛。 苏若水笑着说道:“好在硝烟味不浓,不那么呛,可以多看些烟花了。”她现在怀有身孕处处都要小心,本来还担心烟花的硝烟味太呛对胎儿不利,现在看来这特制的烟花还真是不错。 “刑护卫。”蔽月轻轻一福,许久没见刑天麟到这里来了。 自从太子从江南回来刑天麟的职责就从保护太子妃变成了保护太子,后殿他基本就不过来了。 “嗯。”刑天麟点点头,直奔苏若水走了过来:“参见太子妃殿下。” “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臣想请常公公到刑府做客半日,求娘娘恩准。”刑天麟继续补充道:“太子殿下让臣来请娘娘示下的。” ps:咋没这么多人给我送礼呢?亲们,有这想法的请直接打赏。 ... 第300章 病治还是不治? ?正三品大员请太监到自己家里过小年,这事多少有点稀奇。太监轻易是不出宫的,出宫办事也是奉命而去,办完即回。 既然是叶孤元弘让他来问苏若水的意见,就是说他已经准了,只是担心苏若水有什么用得着常忠的地方。 只不过半日而已,苏若水有什么非得用常忠的地方?她想也没想就准了。刑天麟道了声谢就走了。 苏若玉的疯病一天比一天重了,原来只要给她吃喝她就不疯闹。最多就是说几句胡话,不过就是乱喊些什么‘三郎’‘六弟’‘长顺’‘郁郎’反反复复十来个人名而已。 现在被刑天麒给诱-惑的只会喊‘三郎’了,喊别的名字就只能看着好吃的,吃不到嘴,只有喊‘三郎’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刑天麒哄她吃、陪她喝、给她洗澡、抱她睡觉,她不懂得羞涩,但她懂得喜欢。她喜欢刑天麒离她近,喜欢被他抱着。她就越来越黏人,刑天麒从开始的散衙就回家到衙里不忙就请假。 现在几乎是分秒不离的跟苏若玉在一起,他一离开苏若玉就大哭大闹,时间略长一点她就发疯的乱砸东西。 她一开始会把亲-吻理解成是喂东西,刑天麒被她咬伤过,三四天吃不了饭。现在她已经知道索吻了,不管有人没人她想起来就跑过去冲刑天麒伸舌-头,像夏天的小狗一样逗得刑天麒不停的笑。她还萌呆呆的保证:“不咬不咬。” 刑天麒只是担心她晚上会着凉才陪她睡,毕竟她神智不清刑天麒没有冒犯她的想法。可天天在一张床上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难免有的时候就想抚-摸她。 苏若玉虽然什么都不明白,但她感知是存在的,她没有正常人的羞耻心,她只知道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喜欢被刑天麒摸,他不摸她就往他怀里钻,拉着他摸。当他缓缓的侵入她的身体,意外的发现她竟然懂得回应,比当年他们在白虎山上更加的水乳交融。 刑天麒从此严命她的院子里不许男人进入,侍卫、小厮甚至管家都只能在院外走动。苏若玉的一切都由丫头和嬷嬷照顾。 苏若玉对丫头和嬷嬷一点好感没有,她只喜欢刑天麒一个人,成天‘三郎’‘三郎’的叫个不停,看不到‘三郎’就哭闹不止。 刑天麒因此想要辞官,带着苏若玉远走高飞,从此远离帝都也免得她被人发现。刑天麟差点气死,为那么个水性杨花、蛇蝎心肠的女人抛官帽弃前程,值吗? 而且她现在还是个神智不清的疯子,一旦她清醒过来说不定就会狠狠的反咬你一口。 “就算她人尽可夫,奈何我义无返顾?”刑天麒下定了决心,过完年就带苏若玉走。 刑天麟见他心意已决怎么都劝不动他,便问他:“你有没有胆子接受她醒过来?” “你什么意思?”刑天麒也请了很多郎中给苏若玉看病,可都没什么起色。听他这么说,难道他有把握治好苏若玉的病? 郁冬青待苏若玉虽谈不上真心的好,却也没少给她请医问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常忠的医术天下无双,或许他有办法,我一定让你看清楚苏若玉是什么样的人。”刑天麟倒不是为苏若玉好,他坚定的相信苏若玉一旦清醒就会奔荣华富贵去,就会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对刑天麒她一定不惜再下杀手。 到了刑府打发掉下人,刑天麟才慢慢的向常忠说了实话。常忠答应无论治不治得好都会尽力,而且一定给他们保秘。 常忠搭过脉之后,给苏若玉施了针,几十根银针刺下去,刑天麒一直拉着她的双手,不然她会拔下来的。 “刑护卫、刑推官,咱家真的尽力了,苏小姐的病在东陵只有皇后一人能治。”常忠说起北夷国有个专治疯颠之症的神医。 他治好了很多患者,像苏若玉这种程度的真的不算什么。那神医怪癖颇多,治病从来不准人看。 静和公主听说之后便将那神医收入公主府听从差遣,后来他和常忠一样被静和公主从北夷带到了东陵,他们都算是静和公主的‘陪嫁’。 想要找他看病唯一的渠道就是通过皇后,否则谁也见不到他。好在以苏若玉的身份还是有机会求皇后的,毕竟她是苏远功的女儿、郁冬青的妻子、太子妃的姐姐,不管这些对皇后来说有没有利,但皇后总得顾及一下。 刑天麒的心就像被谁攥住了在荡秋千一样,又紧又摇的不得安生,又疼又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送苏若玉到皇宫,无论病治不治得好,她都没可能再回到刑府了,她又要去做郁冬青的妻子了。 不送苏若玉去皇宫,她的病就治不好了,因为自己的一念之私让她疯一辈子,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 “哥,你来回走也没用啊,天快黑了我得送常公公回去了,你赶紧拿个主意吧。”刑天麟看他哥在地上来回的画圈,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深深的知道爱一个人,爱一个不该的人有多么无奈,有多么难过,有多么痛苦。如果把苏若玉换成是苏若水,刑天麟也是一样的难以决断。 “常公公,谢谢你。”刑天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他就对常忠说道:“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让我跟她过个年,求您替我保秘。”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常忠没有泄漏这个秘密的必要,这个事摆到明面上不是小事。但不摆到明面上,其实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苏家不在乎苏若玉,苏远功亲自下令赐死过苏若玉,郁家也不在乎苏若玉,郁冬青不愁再结良缘,而且苏若玉给他扣了一脑袋的绿帽子,说实话郁冬青恨不得掐死她。 太子妃更不在乎苏若玉,她们名为姐妹实为仇敌。总的来说苏若玉的消失对谁来说都只是少了个麻烦。 “烟花真美。”太子宫里烟花腾空,整个夜空都炫美至极。 ps:美的不是烟花,而是和你一起看烟花的心情。 ... 第301章 红包 ?去年错过了的烟花,叶孤元弘要在今年双倍的给苏若水补上。刚好萧蔷弄来了这么多气味芳香的烟花。 叶孤元弘裹着貂毛大氅,给苏若水紧紧她的狐狸毛斗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仰望夜空,宫女、太监们更是卖力的来回点着烟花。 天上璀璨的星光都被炫美的烟花遮掩了,画楼飞檐挂着长长的红灯笼串。琼花树上还有迷离梦幻的冰挂和雪挂。 “你冷吗?”叶孤元弘紧紧的搂着苏若水,苏若水轻笑着偎进他的怀里。她会冷吗?她的斗蓬虽轻从头到尾都是狐狸毛的。 叶孤元弘低下头恰好对上她仰望的目光,烟花一明一暗的升腾着,映得她脸上七彩迷离,许久没有过的冲动涨潮的海水般涌上心头。两个人的唇都有一点点凉,凉的刚刚好。 “夜深了,我们回房吧。”叶孤元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有多温柔。他只知道他的一双眼睛跟得了馋痨似的,目光一秒钟都不舍得从她的俏脸上移开。 两个人贴得很近,叶孤元弘急-促的喘吸呼出的热浪扑到苏若水的脖颈之间,逗弄得她心酥身痒。 “嗯。”苏若水小鸟依人的靠着他的胸膛。 叶孤元弘把她打横抱起,一路走进内室。轻轻的把她放下来,先帮她解下斗蓬后解下自己的大氅。 叶孤元弘把外衣挂到外间的衣架上,回到内室的时候苏若水正坐在梳妆镜前卸头上的首饰。他过去从后面环抱着她,一粒一粒的解开她的衣扣。 待到她把钗环卸净,叶孤元弘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别紧张,御医说现在行的。” “轻些。”苏若水不拒绝他,但担心伤到胎气。 “晓得。”叶孤元弘比谁都在意这个孩子,不需要别人嘱咐他自己就知道小心。 轻轻缓缓的进入,温柔到极致的呵护。不到一刻钟,叶孤元弘双手抓着床单紧紧的攥着,他的身子一动不动的撑着。虽然他没动,苏若水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蓬勃。 “怎么了?”苏若水见他突然停下来,脸都涨红了。 “卿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叶孤元弘心跳得很快,说话的气息也不够平稳。 “没有啊。” “我特别想用力,忍不住的想用力。” “是太久没有过的原因吧,我也很想要。” “不是,一定不是。”叶孤元弘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抽出一条丝绢先帮她擦拭干净,盖好被子,然后擦了擦自己的身体。“我去洗个澡。” “元弘”苏若水拉着他的手,坐了起来。“别去洗澡,很伤身的。” 叶孤元弘抚-摸着她的秀发,刚要说‘没事的’,她的头突然埋向他的腰间,一刹时叶孤元弘飘飘欲仙。 “卿卿,我愿意为你死。”叶孤元弘也不管什么年节,什么忌讳,他就脱口而出。实在是美-妙到让人想不出别的词汇,就是爽到愿意为她去死。 苏若水说不了话,只紧紧的搂了他一下。 一-夜不长可也不短,苏若水帮他渡过了难忍难捱的时光,当欲-火泄尽他的理智又占了上风。 第二天清晨先让常忠给苏若水把了脉,常忠说气血运行略有点急,没有大碍。叶孤元弘又唤了几个太子宫里的御医,都说没什么事他才放下心来。 大家还是不动声色的过年,叶孤元弘暗地里把回宫这几天接触过他们食物的人都调查了一遍。吃的、喝的甚至杯碗器具都严格的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查出来。 苏若水几次三番的中毒,对吃的东西格外的留心。任何一个环节都是极可靠的人在负责,叶孤元弘一整天查下来的结果就是食物绝对的安全。 那为什么昨晚会控制不住呢?如果不是他中途停了下来,他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怎样激烈的对抗。孕妇虽然在三个月以后可以行房,但绝对的承受不了他那么强劲的欲-火。 他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他听说过有的嫔妃怀了身孕,而皇帝被人下了药,最后导致一场床战一条人命,甚至严重的还有两条人命的。 以东陵的医疗水平,孕妇大出血就等于死。叶孤元弘不能允许任何人在苏若水、孩子和他身上动这种恶毒的心思。 他不相信昨晚的动情是正常的,他就觉得有药物催发的成分。他认认真真的想,想来想去想到去年苏若水中毒的时候,那个御医用燃烧药丸的方法给苏若水治病。 叶孤元弘立马把他们房间里的香薰炉检查了一遍,让御医仔细的验一下这香有没有问题,结果御医的答复依然是没问题。 奇怪了,吃的没问题,香也没问题,这几天又没出门,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想了?叶孤元弘实在查不出来问题的根源,只好作罢,嘱咐所有人都倍加小心就是了。 过年离不开的就是新衣服、糖果、红包和烟花,新衣服连皇宫里发的加上自己宫里新裁的,谁都有好几套没上身的新衣服,苏若水各式新衣共有四十多套。 糖果平时也不是稀罕物,烟花萧蔷弄的就算整天整夜的放也足够放到元宵节后了,叶孤元弘想了想就在红包上动动心思吧。 他特意跑到灵云寺在佛像前跪了一个时辰,虔诚的求了个平安符用红包包好,里面再添几张应时令的银票,算是他给苏若水准备的红包。 过年要拜祭的实在是太多了,祭祖拜佛的没完没了。苏若水怀孕的事又没有声张,她必须到宫里去陪着皇后拜这个拜那个,好在叶孤元弘暗地里安排人照应着,倒也没让她多跪。 正月初一的早晨叶孤元弘郑重其事给苏若水发了个红包,苏若水开心的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给我发什么红包呢?” “你就是我最-宠的宝贝啊。”叶孤元弘温柔的让任何人都无法把他和‘冷情太子’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苏若水把平安符拿出来往床头上挂,叶孤元弘赶紧的接过去挂好。平安符,平安是福。 ps:平安是福,愿好人一生平安!好人就是正正当当做人,起码要正版阅读才算是堂堂正正的好人。 ... 第302章 催眠 ?正月初三刑天麟忽然带着苏若玉进了太子宫,谁都没想到大过年的刑天麟竟然在街上偶遇苏二小姐,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缘份这回事还真是难说啊。 “殿下。”刑天麟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苏若玉的手腕,不敢稍有松动,万一她跑丢了,刑天麒能跟他玩命。 叶孤元弘无奈的撇撇嘴,把她领回来干什么?装瞎不会么?遇上就当没遇上多好。“送她回苏府,路上小心。” “是。”刑天麟拽着苏若玉刚要走,苏若玉就开始大闹起来,不停的捶打刑天麟,还嚷着:“你坏,你坏。” 刑天麟跟疯子说不清,他直接拽着她往外拖,她连哭带叫的喊:“三郎,三郎救我。” 他们走到门口刚好碰到常忠往里走,常忠假意上下打量了苏若玉一番:“这不是郁夫人吗?” “正是,我在街上碰到的,就把她带回来了。”刑天麟也不能说是从他家领来的。 “看样子病还没治好,得空儿咱家跟皇后提一嘴,治好了也是苏家的福气。” “公公说的有理,我这就送她回苏府了。” “慢走。” 叶孤元弘懒得理会苏若玉的事,她病好不好又怎样?常忠和刑天麟愿意多管闲事他也不拦着,反正对太子宫没有影响就行了。 机会这东西真是捉摸不定,有的时候可能盼一辈子都盼不来,有的时候说来它就来了。常忠进屋向叶孤元弘汇报了几件宫里的事,叶孤元弘就让他进宫去给皇后送东西。 苏若水在七秀坊定做了一件奢华的貂毛披风,内里都是极精美的刺绣。新年了苏若水总得有件像样的东西孝敬皇后。 常忠去送衣服的时候顺带就提了一嘴苏若玉的事,皇后听说苏若玉找到了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她这么不在意的样子,常忠心里凉了一半,看来这病皇后不能给治。没想到他提出苏家人拜托他求皇后给苏若玉治病,皇后沉吟了片时就答应了。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四苏若玉就奉旨进宫接受治疗了。治疗疯颠之症最保守的手段就是针灸,病的轻的会有效果,病的重的就很难说了。其次是中药调理,这个过程也是很漫长的,有没有效也不一定。 皇后身边的那个神医用的方法是催眠,这是非常有效的办法。百分之六七十的机率能够治好,但若是治不好很可能加深病情甚至会猝死。 苏若玉属于那种没人疼的患者,没有人会考虑治不好的后果。苏家也好,郁家也罢,其实早都已经没了给她治疗的心。 医生没有心理负担对治病的帮助是很大的,皇后私藏这个神医的用处也是很大的。当然她绝不是为了多治几个疯子,而是看中了他的催眠术。 人在被催眠的状态下,问什么就说什么,只会说实话不会撒谎,但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吓唬患者,否则容易使其更加疯颠,受刺激严重的会猝死。 虽然被催眠以后不懂得撒谎但也有弊端,就是说话不像清醒时那么有条理,只会回答简单直接的问话。 所以多数情况下肖静和都是用催眠的手段先诱出点供词,然后人清醒之后再继续诈供或者干脆交给常忠用银针之法折磨得人生死两难。 前皇后苗世英身边的刘嬷嬷、喜公公俱是这样被骗出的供词。 皇后这么痛快的答应替苏若玉治病,也是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对苏若水不利的证词。苏若玉被催眠之后就进入了类似半睡眠的状态。 问她什么,只要她记忆里有的,她都照实说。目光呆滞看上去就像是神游的状态,傻呵呵的回答着别人的问题。 她回忆到痛苦的事情会抱头大哭,这时候要给她足够的耐性和时间,不能催促她不能打断她,否则她就永远的疯了,也就不能再问出任何问题了。 皇后很震惊,苏若水竟然恶毒的设计杀害了自己的继母。关于二夫人的事,苏若玉这个当事人当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后来才慢慢调查出个大概。 苏若玉平静的给别人讲着她如何偷汉子,都跟谁在什么情况下做过。皇后虽然不想听这些破事,但也没有打断她。 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一旦被打断了,可能会失忆,再也没办法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听着听着又一件令皇后震惊的事出现了,苏若玉竟然跟六皇子有染? “他就是把我当成三妹,他最爽的时候就会喊‘嫂子’,我一叫他‘六弟’他就变得特别冲动……” 皇后的大脑被刺激得死机了,还有这种事?皇后现在已经不想怎么废掉苏若水了,她一定要赐死苏若水,弘儿一定不能蒙受这种耻辱。 这种事宜遮不宜扬,更何况说到底六皇子只是跟苏若玉有染,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跟苏若水有不正当关系。 至于在床上胡乱叫些什么,这算不得证据。而且郁冬青比六皇子大十几岁,六皇子叫苏若玉‘嫂子’也合情理,苏若玉叫他‘六弟’更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整天的问话,苏若玉直接累得晕了过去。她一直处于精力高度集中状态,努力的回忆着每一件事,累到一定程度就睡着了。 皇后知道了三条重要的信息,苏若水出嫁前确实曾提出过悔婚,苏若水阴谋算计害死了二夫人,苏若水是六皇子心中的女神。 皇后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天都黑了依然没有一点食欲。她浑身无力的斜倚在软榻上,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苏若水竟然腐化到这种程度。 害死抚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继母,逼得亲姐姐走投无路,勾-引小叔生出不轨之心。虽然没有证据不敢说他们铁定有奸情,但她若不勾-引,六皇子怎能心动?这种事都是双向的,先有风吹后有草动,无风不起浪。 最痛心的是叶孤元弘被她勾得神魂飘荡,一颗心都在她身上。现在想办她,叶孤元弘倒成了她挡风的墙。 ps:试问:谁不需要一堵挡风的墙? ... 第303章 严审 ?正月初七,太子叶孤元弘携太子妃苏若水及四名妾妃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初七所有的皇子凡有妻室者,必须带上所有有名分的女人过来拜见皇后。 皇后自然是早有准备,大家行过礼之后共处一堂。上上下下一派欢声笑语,气氛很是温馨。皇后面上带笑,心里是难过的。 中秋之前送入太子宫十位妾妃,现在就只剩下四位了。可见苏若水心肠之歹毒,手段之阴险。 皇后笑微微的问寒问暖,不过是些虚礼上的客套。叶孤元弘起身要去乾清宫拜见父皇,皇后破天荒的笑道:“带太子妃一块过去吧。” “是,谢母后。”叶孤元弘正想带苏若水一块过去呢,省得她一会儿还得自己过去。只是怕皇后不准,才没敢提的,没想到皇后今天如此的开明。 叶孤元弘高高兴兴的带苏若水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妾妃陪皇后闲聊。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你们入宫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肚子都没动静呢?” 萧蔷羞涩的扭过头,没有搭言;杜玉珍跟傻瓜似的,抓着零食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徐兰英也低头不语;石月莲尴尬的扯出一脸假笑。 皇后对她们还是很了解的,在挑选她们的时候就调查过,这几月的观察也看得出来她都是什么品性。 所有的妾妃里就数石月莲胆小怕事,还缺心眼特别容易被利用。这样的人往往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都不好意思说啊?”皇后笑了起来:“一个一个说就好说了。”皇后摆摆手宫娥、太监都退了出去,妾妃们也退了出去,只留萧蔷一个人。 皇后和萧蔷也没说什么,随意的聊了几句就让她出去了。徐兰英进来也没说什么,杜玉珍就更没说什么了,最后一个叫的人是石月莲。 她们出去都被分别带到了四个房间,她只能看到过道上三个妾妃出去又回来,至于都聊了些什么,她们是无法沟通的。 石月莲走进坤宁宫,只见皇后的脸阴沉得厉害。她没来由的身体就直哆嗦,屋内的气氛异常紧张。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无声一福竟不敢说话。 ‘啪!’皇后重重的一捶桌子,石月莲吓得‘噗通’就跪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就慌忙的叩头。心吓得直抖,腿也直抖,一阵尿意袭来,她夹紧双-腿打哆嗦。 “太子到底怎么跟你行房的?”皇后咬牙切齿的样子很是狰狞,其实皇后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她只是猜测叶孤元弘可能在房事上采取了避孕措失,比如体外射,或者逼她们喝冲喜汤。 石月莲一看皇后如此震怒,想必是知道了详情。她吓得眼泪都淌下来了:“我说我说。”她抬头看一眼皇后,慌忙低下头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谁都没跟太子圆过房,有的是划破脚趾染红白喜帕,有的是……” 什么?竟然没有一个妾妃跟太子圆过房?叶孤元弘逼她们演戏糊弄皇后?那皇后成什么了?傻子吗?还是逼他吃人的老妖婆? 皇帝留叶孤元弘一起吃午饭,叶孤元弘有点为难。太子妃是不能陪皇帝一起用餐的,上次在乾清宫院子里用餐,是所有后宫的嫔妃一起,而皇帝是在屋里吃的饭。 皇帝也觉得单独把苏若水隔开不太好,正想说那你们去坤宁宫吧,叶孤元弘可以在坤宁宫吃饭。 坤宁宫的侍女刚好这时候就过来请苏若水,说是皇后叫她过去吃饭,还说晚上让她和那些妾妃们一起回太子宫。 皇帝一听特别高兴,这样他就能和儿子多呆一会儿了。叶孤元弘嘱咐苏若水吃东西要注意,不能吃的不要乱吃。 苏若水偷偷的掐他,不让他乱说话,苏若水又不是小孩子,还是懂得照顾自己的。叶孤元弘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她一转身他就觉得恋恋不舍的。 可能是该死的御医说这个时间段可以行房了,搅得叶孤元弘老是容易动情。从那天晚上之后,叶孤元弘逼着自己在榻上睡,都不敢碰她了,甚至多看她两眼都不行。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跟精虫上脑似的,折磨得自己死去活来。他强忍到苏若水睡着,偷着去洗澡,用被子蒙头,用枕头压头都抑制不住的感觉。 都说年轻好,年轻也真特么的折磨人。他空有四房妾妃,一个也不用。他就不信自己挺不住,非要在老婆心理最空虚最缺人陪的时候出去偷-欢?他觉得男人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背叛是罪不可赦的。 叶孤元弘跟皇帝还真有话聊,家国天下一路聊下来,聊了半个上午、一个下午外加半个晚上,宫门关了半个时辰他才发觉自己忘了回家,于是乎父子俩秉烛夜话畅谈到将近亥时。 叶孤元弘就在景阳宫住下了,也不知是说了一天话太累了,还是苏若水不在身边没人诱-惑他了,他今晚倒是一-夜安睡。 苏若水被叫到坤宁宫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室内除了皇后就只有两个陌生的嬷嬷和两个没见过的太监。 皇后严审太子与妾妃行房的事,皇后已经清清楚楚一条一款的说了出来,苏若水自然无从抵赖。皇后问是不是她的主意,是不是她逼太子这么做的。 她心中暗笑,若是太子对妾妃们有意,她怎么逼得了太子?她不想把责任都推到太子身上,她也不想无端的被人冤枉。她干脆闭口不言,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说。 她不开口惹得皇后暴怒,下令责打。四个奴才恶狠狠的走向她,她猛然警醒自己腹中还有四个月的胎儿,受不得责打。 “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苏若水慌忙的求饶,现在没有比保住孩子更重要的事,她宁愿低头,承认什么罪名都行,只要捱到叶孤元弘找到她,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还算你识相,说吧。”皇后坐到大梨花木的太师椅上,苏若水则跪在冷冰冰硬绑绑的青石地面上。 ps:说吧说吧,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 ... 第304章 静静心 ?苏若水心里一声悲叹,她真的不知道皇后为什么就这么处处的跟她过不去,她莫非天生的跟‘皇后’这个位置犯冲? 苗世英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横不对鼻子、竖不对眼的,肖静和没当上皇后之前对她是和蔼的,到什么时候苏若水都承认那时候的静贵妃,以及后来的静皇贵妃对她是不错的,可以说很好,她非常的知足。 自从静皇贵妃为成了皇后,苏若水的感觉就是苗世英又回来了。而且这还是个怎么欺负她,她都只能受着,不能反击的皇后。 “母后,其实这件事臣媳真的说不清啊。这是太子和她们之间的事,您应该问太子和她们才对,我怎么能知道详情呢?”苏若水盼着皇后赶紧把叶孤元弘叫过来,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皇后冷笑一声,想的倒美,让我问太子?太子一过来你就没事了,是吧?“你不用跟我耍小聪明,别以为太子就能护着你。我告诉你太子是我生的,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他亲娘。” 苏若水低着头不敢跟她犟嘴,心里默默骂道‘我特么也没跟你抢儿子,就你会生儿子,别人生出来的都叫爹了?’。 皇后看她不说话更是来气,她慢慢的走向苏若水:“你是不是觉得太子-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苏若水一直没抬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影晃动。皇后抬脚朝她的肩膀上踹去,苏若水感觉一股风奔自己的肩头袭来,下意识的侧身一滚便躲开了。 因为她心里没有反击意识才采取了保守的躲避,否则以她的本能应该是抬肘护头,抓住皇后的脚顺势一带皇后肯定就是一个倒摔。 那样的话非摔皇后个半死不可,不过即使是她侧身躲开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对皇后来说也是一场狼狈。 皇后一脚踹空又收不住劲,右脚向前一个大跨步,裙子缠-绕得紧步子又抻不大。‘咯吱!’凤裙开裂,‘啪!’皇后右脚刚着地,右腿被绊倒,双手自然前伸,结结实实的摔趴到地上。 “皇后!”四个奴才惊呼出声,都疯了似的扑了过来。 “母后?”苏若水这个后悔,不如不躲了,她那点力量踹到肩膀上也没什么事,这一躲岂不是惹了大祸? 苏若水爬起来真的第一时间就过去扶皇后了,可她比四个奴才都慢了一拍。毕竟人家都是直接跑过去的,而她要先爬起来。 “母后,我,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若水五官都聚到一起了,她真是百口莫辩。 “啪!”狠狠的一记耳光搧到了苏若水的右脸,打得苏若水脑袋都‘嗡嗡’作响,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脸像吹气球一样胀了起来,不是明显而是立体的一个巴掌印从她的脸上凸显出来。 嘴角硌破牙龈出血,一道鲜红的血从右嘴角流了下来。苏若水真想还手,她分分钟就能掐死打她的嬷嬷。 她拳头攥得指节发白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她心都气得要吐出来了,不过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她还是逼着自己向皇后低头认错。 “母后,请原谅臣媳无心之过。”苏若水上辈子没给活人磕过头,这辈子跪了无数次,莫说长辈就连叶孤元弘她都跪拜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有这么强的屈辱感。 苏若水的膝盖就像上了锈似的,一点点向下的曲弯使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臣媳真的只是没反应过来,真的” 苏若水话还没说完头发又被人狠狠的揪了起来,不是打她的那个,而是另一个嬷嬷用力的上提她的头发。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摔皇后?” 苏若水被迫抬头仰望她的脸,说实话她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眉眼也还算端正。偏偏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恨不得生撕了苏若水的样子让人怀疑她跟苏若水有八百辈子的宿仇。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苏若水被她扯得呲牙咧嘴,可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也没有。 苏若水话还没说完,她松开头发,抬腿就朝苏若水的小腹上踹来。她若是打别的地方,苏若水也就忍了。 但是冲她的孩子下手,她是万万不能忍的。苏若水抓她的脚借力使力顺势朝后一拽,她就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而且是后脑先着地的。 这青石地面没摔死她,也真算她命大了,躺地上一刻钟一动没敢动,根本起不来。皇后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气息还没顺过来她这么一摔皇后更是气上加气,捂着胸口大喘不止。 皇后想了想一条有证据能赐死她的罪名也找不着。她干政,上次没抓着她在屏风后面听堂,而且就算坐实这件事,叶孤元弘也会替她说话,把责任都揽过去的。 她阴谋算计弄死二夫人的事,苏家不会承认的,根本找不出来证据指证她,而且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她是太子妃弄死个连诰命夫人都不是的女人不算大罪。 她勾-引六皇子?没证据不说,她跟三皇子闹的满城风雨皇帝一句话就风消云散了,有叶孤元弘护着就更定不成这个罪了。 她善妒?她逼着妾妃不侍寝?这好像不成立。她逼着太子不许跟妾妃行房?这好像也说不通。 她忤逆?她是害得皇后摔了一跤,那又怎样?她现在一脸的伤,而且七皇子也当众暴打过苗世英,皇帝一句闹着玩就把什么都揭过去了,谁敢保证皇帝不会也偏袒她一次? 皇后真是急得心如猫抓,她这个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狐狸精,明明尾巴就在外面露着,就是抓不着。 即使什么罪名都找不到,皇后就不信收拾不了她了,皇后怎么还不比太子妃权大?在她跟前丢面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罢了,不过是找你问句话,弄这么鸡飞狗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娘俩打起来了呢。”皇后站起来整整衣襟:“年轻气盛没什么好处,你就留在这里多抄几卷佛经静静心,磨磨性子。” ps:磨吧磨吧,磨掉的不是性子,而是人心。祝大家端午安康! ... 第305章 知道吗? ?苏若水被罚抄了一整夜的佛经,还是跪着抄的。虽然垫了两个蒲团,跪一-夜膝盖也是吃不消的。 不只是疼,不只是麻,不只是肿,不只是破皮,而是又疼又麻又红肿又破了皮。血把膝盖、裤子、蒲团都粘连到了一起。 看着她的人为防困倦一个时辰一换岗,她一直坚持着,一盏油灯熏得眼睛干涩,眨一下眼睛都生疼生疼的,流几滴泪就算是享受了。 写着写着头也昏沉,眼也发花,手一抖涂黑了两三个字。‘啪!’狠狠的一鞭子抽到后背上。 “认真写,竟然沾污了皇后亲赐的御纸。” 尼玛呀,上坟烧的破黄纸还特么宝贝起来了,皇后让人用这玩意儿抄佛经就不怕沾污了佛祖吗? 她又不是没有好纸,用这连擦屁-股都没人用的糟纸抄佛经是折磨苏若水呢,还是佛家经典不配用好纸? 苏若水忽然喉咙里像着了火似的,不过她知道不会有人给她水喝的。她就硬挺着,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 她相信再坚持一会儿就好,叶孤元弘会找来的,她相信叶孤元弘一定会找来的。叶孤元弘一-夜好睡,清晨陪皇帝一起用的早餐。 然后他到坤宁宫给皇后请早安,他要回太子宫理应和皇后打个招呼的。皇后见他没什么异常,倒觉得有点意外,一问原来他昨夜没回太子宫,便不动声色的应付道:“嗯,回去吧。” 叶孤元弘回到太子宫才知道苏若水一-夜未归,而其他妾妃昨天下午全都回来了。叶孤元弘把她们四个全都叫过来,问她们昨天在坤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苏若水没有回来。 萧蔷、徐兰英、杜玉珍只说皇后分别跟她们闲聊几句就放她们回来了。至于苏若水怎么回事她们就不知道了。 石月莲心里慌张,说话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不用审也知道她有问题。叶孤元弘怒目而视,她越发的说不清了。 叶孤元弘心里都着了火,她还在这装‘如怯春寒’?谁管她真怕假怕还是矫情,叶孤元弘上前一巴掌,打得她直接扑倒在地,满嘴是血,嘴角开裂,大牙也松动了,牙龈大量出血。 叶孤元弘可没工夫可怜她,她哪受伤了都不重要。叶孤元弘一脚踹到肩头上,把她踢翻过来,抬脚踩上她的胸部:“说!昨天跟皇后说了些什么?” 叶孤元弘的眼睛里迸射出能杀死人的光芒,如果说刚才的石月莲是害怕,现在则是真正的恐惧。 “我,我”她嘴唇颤了颤,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叶孤元弘不耐烦的脚上加了一层力气,石月莲侧头把嘴里的血吐了出去。赶紧的张嘴说话,不然她相信叶孤元弘绝对会一脚踩死她的。 石月莲这次很痛快的实话实说了,她对皇后说了太子没有真的跟她们圆房之后,皇后很愤怒的打发人去请苏若水,然后就放她回来了。 叶孤元弘撒腿就朝外跑了,根本没来得及在她身上多浪费一丁点的力气。叶孤元弘骑上绝尘,横冲直撞一路狂奔到坤宁宫。 坤宁宫门口侍卫想要阻拦,他一扬鞭就冲了过去。侍卫躲闪不及向后摔去,幸亏小太监手快扶了一把。 “母后,太子妃何在?本宫是来接她回家的。”叶孤元弘拎着马鞭就走了进去,也没给皇后见礼,就直溜的站着。 “弘儿,你这是怎么跟母后说话呢?”皇后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了,那个狐狸精把你迷的都要六亲不认了,是吧? “太子妃身子单薄,一-夜未归儿臣挂念得很,母后早些让我们夫妻团圆,儿臣也早些有心情母慈子孝。”叶孤元弘久违的阴冷今又重现。 “你大胆!”皇后重重的一拍桌子,气势威严。 “没错。”叶孤元弘为了苏若水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胆子属实是不小的。“太子妃在哪?”叶孤元弘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去的。 “你个畜生!”皇后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生的。”叶孤元弘斜挑剑眉,针锋相对。 “孽障!”皇后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直颤。 “你养的。”叶孤元弘冷面如冰,毫不退让。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我在和一个知道太子妃下落的人说话,我只想知道太子妃在哪。” 皇后气极反笑,冷笑了一阵过后无赖的说了句:“我不知道,本宫没见过什么太子妃。” 叶孤元弘一闻此言果然是一句话都不跟皇后说了,他随手扯过一个宫女。手掐她的脖子问道:“你知不知道太子妃在哪?” 当然叶孤元弘的手此时并没有用力,那宫女是能说话也能摇头点头的。可是她任何反应都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的确是好看,不过此时绝对不是欣赏他的皮相的最佳时机。“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的手稍稍的用了一点力,那宫女摇摇头说:“不知道。” ‘咔嚓’一声脆响,那宫女双眼凸出嘴-巴张得大大的。叶孤元弘一撒手,她应声倒地。 “啊!”满屋子的尖叫声,都听说过叶孤元弘冷血嗜杀,最近一年多以来叶孤元弘逐渐变得温和,人们都忘了他是‘冷情太子’了。突然间掐死个宫女,大家好像有点不适应。 “你想造反吗?”皇后冲叶孤元弘大声的咆哮,叶孤元弘就当她是空气,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叶孤元弘随便的又拉住一个宫女,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问话,那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只说了个:“我不,不”。她其实想说‘我不敢说’,可是叶孤元弘真的没那个耐心听她结巴。 ‘咔嚓’又一声脆响,叶孤元弘伸手就又抓过一个宫女。 “我知道,我知道。”那宫女根本就不等叶孤元弘问话,赶紧的连点头带说‘知道’。 “走。”叶孤元弘用力把她甩出门口,她赶紧的在前面带路。 ps:好像太子爷生气了,闪~ ... 第306章 恐怕什么? ?宫女心里慌忙,脚下却慢。出了门口叶孤元弘展臂把她夹在腰间,快走两步把她放到马背上,那宫女心‘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出胸腔的感觉。 “哪边?”叶孤元弘坐在她的身后一扯丝缰,她颤-抖着抬手指了个方向。绝尘纵蹄狂奔,叶孤元弘左手抓着丝缰,右手扬鞭打马。 跑动中两个人难免贴贴靠靠,叶孤元弘心里眼里都冒着火,根本感觉不到胸-前有个女人。可那宫女未曾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男人,紧张得战栗不止。 “那里。”宫女声音也发颤,她抬手指向一排宫殿,叶孤元弘拨转马头急奔过去。 “哪间?” “那间,第四间。” 声落人已经到了,叶孤元弘翻身下马三步两步蹿上台阶‘哐’的一脚把门踹开。 大片的阳光洒了进来,苏若水回头望去,见叶孤元弘天神一般站在门口,阳光在他身后,显得他的脸色愈发的暗了。 苏若水瞪大了眼睛却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一道细长的黑影,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齐涌心头,就像被人欺负了的孩子突然见到了家长,她哽咽的发不出声,两行热泪先声而出。 叶孤元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带着血迹微微结痂的嘴角和肿得皮肤都半透明了的脸。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心疼得就像是被撕裂。 看守苏若水的两个太监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不知道自己看守的人是谁,只以为是太子的某个妾妃。他们也不认识太子,但看叶孤元弘身穿龙袍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猜也猜得到了。 叶孤元弘刚向前一步,两个太监便迎上来:“殿下,您不能进来。” 叶孤元弘一脚踹飞了一个,那小太监直撞到墙上才滑落下来。另一小太监吓得直往后退,嘴里还嘟囔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是皇后” “啪!”叶孤元弘一记皮鞭抽了他个皮开肉绽。 “元弘。”苏若水搭着他的手想要站起来,可跪了一-夜的腿有些吃不上力,膝盖也疼的厉害。 叶孤元弘抬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要抱她起来,苏若水呻-吟一声:“元弘,我后背有伤。” 叶孤元弘急忙看她的后背,衣衫被抽破了,血迹不多,不细看看不出来。很明显的鞭伤,叶孤元弘鹰一样的眼神扫过两个小太监,发现被他抽了的那个手里攥着一条皮鞭,被他踹飞的那个虽然空着手,桌腿处却扔着一条皮鞭。 叶孤元弘怒火冲天,快要把自己燃烧起来了。他用力握了一下马鞭,‘啪、啪、啪、啪!’一顿鞭花狂风暴雨般抽了下去。 另一个小太监悄悄的溜着边往门口逃,想要趁机跑出去。他刚溜到门口被叶孤元弘一鞭子缠住脚腕,向后一带便被拉摔在地上。 两个太监都被叶孤元弘抽得体无完肤,苏若水按桌子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来,裤子和蒲团都粘到一块了,这一起来牵动伤口又出了很多的血。 叶孤元弘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苏若水按着他的肩慢慢的朝他靠近,调整好位置伏趴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搂着他的脖子。 叶孤元弘背着她稳稳的走出房间,那个宫女才从马上折腾下来,她跳不敢跳,蹦不敢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马背下爬下来。 “殿下”那宫女伏地叩首:“殿下求求您,能不能连我一块带走?” 她心里清楚她背叛了皇后,回到坤宁宫只有死路一条了,如果太子愿意带她走,或许她还能逃出一条命。 叶孤元弘放下苏若水,扶着她上了马。他也翻身上马从后面环抱着苏若水,他整理一下丝缰对那宫女说道:“牵马。” 呃?那宫女微微愣了一下,牵马?“是!”她惊喜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的接过丝缰,牵着马她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苏若水双手扶着马鞍,她后背有伤,叶孤元弘也不敢往前靠,马若是跑起来,苏若水肯定是吃不消的。 那宫女牵着马,叶孤元弘指路,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回到了太子宫。一入宫门马上换了软轿,苏若水总算放松了一下。 折磨了一整夜,骑马也很辛苦,虽然马走得很慢很稳,但她腿上背上都有伤又浑身酸软,也是要用很大力气支撑着的。 苏若水将头伏在叶孤元弘的肩膀上,叶孤元弘闭上眼睛,心一跳一跳的揪疼。两个人都不说话,一路上也没说一个字。 皇后知道叶孤元弘一定会带苏若水回太子宫,她也无心拦阻他们。命人把那两个宫女搭出去,四个太监抬着两个宫女刚走出坤宁宫没几步,两个宫女相继醒转。太监吓得把宫女扔到地上,胆大的撒腿跑回去报信了,胆小的直接坐地上起不来了。 两个宫女都喊‘脖子疼’,都转不了头。叶孤元弘虽然盛怒却没有动杀心,她们只是关节错位,一时昏迷而已。 常忠给苏若水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膝盖上的伤弄好以后用干净的纱布缠了几圈,后背的伤不严重,躺着睡觉还是没问题的。 脸上涂了药膏,立马就凉丝丝的,不那么疼了,消肿肯定需要几天的。叶孤元弘知道这些外伤没什么大事,还是很小心的让常忠处理完伤口之后给她把把脉。 常忠把脉竟然足足把了半个时辰,左手一刻钟,右手一刻钟,然后不言不语的继续左手一刻钟再右手一刻钟。 沙漏流动的声音就像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心脏滴血的声音一样,他们焦急、恐慌,常忠就没完没了的把脉也不说话。他们又不敢打扰常忠,生怕误诊。 “殿下。”常忠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哀伤,他示意出去跟叶孤元弘说。叶孤元弘点点头,起身要跟他走,苏若水一把扯住他,看着常忠说:“我要听,在这儿说。” “在这儿说吧。”叶孤元弘下意识的握紧了苏若水的手。 “脉象上看太子妃的胎气大乱,恐怕” ... 第307章 麝香 ?恐怕什么?叶孤元弘和苏若水连气都不喘了,全直勾勾的盯着常忠。明知道后半句话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他能说出一句‘母子平安’来。 常忠深皱着眉毛,重重的叹了口气:“恐怕皇子难保了。” 叶孤元弘的手心里忽的一下降了温,苏若水的手变得冰凉,凉得入骨疼。叶孤元弘低头看向苏若水,他赶紧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手凉到这种程度该有多疼啊? “不怕,不怕,不一定的,只是怀疑而已。”叶孤元弘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自己的心也骤然下沉。他抬起头眼中充斥着慌乱、惊恐、疑惑、祈求,他望了常忠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不好说,孩子要是平安大人也就平安,孩子要流了,要看流的顺不顺利。” 叶孤元弘知道孩子是没有平安的可能了,不然以常忠的保守是不会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的。孩子要是流的不顺利,小产也会大出血的意思。 “孩子不要了,拿化喜汤来。”叶孤元弘明白了,对苏若水来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主动放弃孩子,这样小产的安全性最高。 “不!”苏若水拼命的大喊,她一下把手抽回来,狠狠的推开叶孤元弘,好像叶孤元弘是要杀她孩子的凶手似的。 “我的孩子是健康的,我保证。”苏若水是受了很多辛苦,但她也一直很注意,在自己身体能承受得住的范围内忍受。 她身上受了伤,肚子没受到一点伤害。她不相信这点皮外伤就能导致她流产,她坚决的不同意喝化喜汤。 “别激动,太子妃你越激动就越危险。”常忠也相信自己的医术,他一生酷爱岐黄之道,这种化了胎的脉是极容易把得出来的,他有十分之十的把握苏若水的孩子正在化成一滩血水。 常忠的话比圣旨还管用,苏若水一秒钟情绪就稳定下来了。前一秒还像要爆炸的火药,后一秒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叶孤元弘见她为了孩子情绪转化如此之快,不由得鼻子发酸。他转过身去仰起头努力的眨眼睛。 一天无风无波的就过去了,只是苏若水坐在床上下不了地,膝盖被纱布绑直了极不方便。无论吃的、喝的,凡是别人送来的,她一律拒绝。 在寝宫内室临时搭了个小炉子,所有的食材都保持最原始的状态拿过来,所有的环节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她亲眼看着才放心。 叶孤元弘想喂她吃饭,她坚决的拒绝了,谁知道他身上什么地方会藏着毒药?他要害孩子,苏若水不让他靠近。 叶孤元弘只好跟她保持距离,老老实实的在软榻上呆了一天,他要是跟哪样食材接近,苏若水就让人扔了那食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什么人又放起了烟花,‘噼啪’的响声、炫美的花朵、芳香的气味…… 叶孤元弘现在有什么心情看烟花?太子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受了这么多的伤,连孩子很可能都保不住了,竟然还有人放烟花? “看看谁在放烟花,杖毙!”叶孤元弘的脸都阴了一天了,下人们大气都不敢乱喘,这还有不知死的放烟花玩。 “是。”流风应了一声就要向外走。 “慢着。”苏若水叫住了她。“大过年的放放烟花也图个吉庆,那么多烟花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出去放着玩吧。” 苏若水比谁的心情都糟糕,若是因为自己不好就让整个太子宫都跟着沉闷下来,岂不是心情就更难好起来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让别人快乐,别人也会把快乐的情绪传染给你。一个人受伤全府人低沉,这不是苏若水想要的。 看叶孤元弘那张脸一天都没笑过了,苏若水强打精神对他撒娇:“元弘,我想出去看烟花,你背我。” “看什么烟花?”叶孤元弘当然不介意背她,但她一身的伤,理应好好养着,为了看个烟花折腾,裂了伤口得不偿失。 “哼。”苏若水嘟起小-嘴,扭过头去,假装生气等着他哄。“要看烟花,就要看烟花,就要看烟花。”她边说边砸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砸着。 忽然身边一道阴影,叶孤元弘背向她蹲在床边,她小心的挪着身体,一点点趴到她的背上。 下人们在院子里摆好椅子,椅子上铺着厚厚垫子,披风盖到腿上,斗蓬轻轻的系好。宫娥、太监们纷纷点起烟花,苏若水哪有什么心情欣赏,只坐了一刻钟便又折腾回房里。 叶孤元弘帮苏若水换一天中的最后一次药,腿上还是很严重,背部没什么事了。扶着她轻轻的躺下,脸还是很肿,看着就让人无限心疼。 心还丝丝连连的疼,一股难抑的激-情又涌了上来。叶孤元弘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他自己现在明明没有那个心情,身体却起了反应。 哪里不对呢?食物、水源都查了很多遍了,都没有问题的。甚至连香薰和床头挂的各种香袋都查过了,全都没问题。 叶孤元弘哄了苏若水一会儿,看她渐渐安睡,他走了出去,到书房翻看一些草药方面的典籍。看了许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悄悄的往回走,心情不好他也没带随从,也没提灯笼,就跟个幽灵似的慢慢的走着。 院子里两个宫女在清扫烟花残骸,只听一个宫女叹息道:“皇家真是奢侈,这么多的麝香用来做烟花,真是淌金流银啊。” 麝香?烟花里有麝香?叶孤元弘停住脚步,隐身到墙角暗暗的偷听。麝香,普通人很少会知道,大富之家多半是清楚的,这是一种极昂贵的香料。 书香门弟的书香指的就是墨香,墨原本是有些臭气的,何来香?原来富贵人家往墨里掺了少许的麝香,麝香不是味香而且持-久。 叶孤元弘知道麝香可不只是香料,还是一种名贵的药材。麝香燃烧之后有催情之功,最可怕的是还有化胎之效。 ... 第308章 夜审 ?叶孤元弘掐着自己的额头,无尽悔恨。怎么就这么笨?一点都没想到问题会出在烟花上。 烟花,叶孤元弘闭上眼睛心口沉闷闷的痛。怎么就这么笨啊?萧蔷会那么好心的掏钱包给整个太子宫采办烟花?每个宫院连下人都有份。 她是那么平和的人吗?笼络人心也犯不着这么大手笔的给所有人都发烟花,这样谁还能特殊领她的情?都觉得是人人有份的东西,每个人都认为是应得的,她还能笼络到谁? 诚所谓百密一疏,由于上一个孩子失之交臂,这一个孩子从一开始叶孤元弘就小心在意,处处提防着。 连皇宫都不敢让苏若水去,生怕在那里养不好胎。结果区区几支烟花又一次夺走他和苏若水的孩子。 “你懂的可真多,这么好看又香的烟花肯定是花大价钱来的。”另一个宫女喜滋滋的说道:“良娣为了讨好太子殿下可舍得花钱呢,上次良娣要送给太子殿下一幅古画,太子殿下没要,听说那画价值连城,卖了够咱们吃好几辈子的。” “呵呵”先前说话的宫女轻轻的笑了。“这回怕不是为了讨好太子,而是为了吃掉太子。” “啊?吃掉太子?” “嗯,麝香遇火会有催情的作用,太子妃一个人承受不住,太子不就得找侧妃解决吗?” “去你的,没正经,我还以为是煮了吃呢。” “我说的是”那宫女突然扔了手中的扫帚,慌忙跪下:“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另一个宫女也慌忙下拜,叶孤元弘站住脚看了她们两个一会儿,淡淡的说道:“跟我来。” 叶孤元弘把她们俩带到旁边的偏殿,问道:“怎么看出烟花里混有麝香的?” “回殿下,麝香遇火香气浓烈四溢,燃烧后油点似珠,灰烬呈灰白色。奴婢自幼学习调香,故而对香料很熟悉。”那个宫女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回答。 叶孤元弘打量了她几眼,原来是刚从坤宁宫带过来的那个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夕离,夕阳的夕,离别的离。” “这个你可识得?”叶孤元弘拿出一个平安符扔给她,很普通的一个木制平安符。 夕离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这不是东陵之木,此木产于南方的朱岩国,是一种淡香型的香料,床边悬挂或随身佩戴有避孕的功效。” 叶孤元弘刚去书房看到这块平安符,鬼使神差就揣进了怀里。或许是因为两个孩子接连失去,让他对怀孕这回事有了恐惧感吧。 “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贴身服侍太子妃。” “是。”夕离深深一礼。 叶孤元弘到房中看看苏若水,她睡得很沉,昨夜她一秒钟都没休息过,今天白天也没办法躺着,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叶孤元弘叫来流风和回雪,让她们在外间上夜,侍候太子妃。他则走了出去,夜幕深沉群星闪烁。 ‘若水,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要让你看到太子宫是干净的。’叶孤元弘叫来刑天麟和荣锦,连夜把四个妾妃都抓到了府衙的大牢。 别人除了惊慌就没有别的想法了,杜玉珍倒是感慨这牢房环境居然好了许多。牢里谈不上窗明几净,光线却也很足。 以前的大牢白天都没有这么多光亮,现在夜晚在过道上每隔三五步就挂着一个灯笼。 她们四个人被分开关押,彼此之间都见不到面。叶孤元弘不辞劳苦的夜审妾妃,萧蔷还没等动刑就全招了。 她听说太子妃有了身孕便去质问杜玉珍,既然太子不举太子妃何来身孕?杜玉珍只搪塞说或许太子的病治好了也不一定。 她们生怕太子妃诞下麟儿,终朝每日的聚在一起想办法。她们一致的想法是要么让太子妃的孩子生不下来,要么让太子-宠幸她们。 后来杜玉珍就想出了个法子说:“主意我倒有,只怕你们没胆子,我空有主意又没能力又没钱。” 萧蔷有钱,萧家有的是钱。于是她便接话道:“有主意不妨说来听听,若真的有用,钱不是问题,能得到太子的-宠幸还有什么事不值得做?” 杜玉珍便提出谁若能弄到麝香送到太子寝宫点燃,这样苏若水果有身孕也会化胎,就算药效不足以化胎,也会有催情的作用,太子一激动胎儿依旧不保。 退一万步说,就算苏若水没怀孕,就算胎儿怎么都化不掉,苏若水一个人满足不了太子了,大家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太子寝宫看守太严密,她们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何谈往里送东西?徐兰英就说道:“要是能做成烟花,满宫的放起来就好了,麝香的气味经久不散,太子肯定受不住。” 于是萧蔷出钱买了大量的麝香,石月莲出钱买了大量的烟花,徐兰英出钱找了许多的手工艺人,杜玉珍教艺人们把这两样东西混到一起。 叶孤元弘听罢只觉得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他强忍着想往下咽。结果还是咽不下去,脸涨得发紫,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和苏若水都躲到府衙里来了,整座太子宫让给她们。足足六万平方米的太子宫,花-园就有四个,什么样的好日子她们过不得? 萧蔷是良娣,石月莲是宝林,这个级别的内命妇是轻易不会被驱逐的,给她们降级或是逐出都要有凭有据,皇宫里要备案,朝臣有的也会过问。 杜玉珍是众妾妃里最得-宠的一个,唯一一个一路高升的红人。叶孤元弘没打算把她-宠到多高,但也真的没打算处理掉她,毕竟她为叶孤元弘做了不少的事。 徐兰英从秋千上摔下来没摔出谨慎,倒摔出胆量了。只要她不惹麻烦,叶孤元弘也没打算再清理谁。有四个摆设放着也不算多,全处理没了,皇后肯定还会往里塞。 叶孤元弘的妾妃们倒是真团结,她们四个竟然联起手来对付苏若水了。一个孩子给她们带来的威胁就这么大吗? ... 第309章 表白 ?萧蔷的口供招认的最快,让她签字画押她却不肯。她根本没拿公堂当回事,公堂上面坐着的是叶孤元弘,她就当是换个地方和丈夫说话而已。 即使叶孤元弘知道了真相再生气,也挽回不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依然是一家人。苏若水孩子没了,就没办法再母凭子贵。 她的身体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将养,叶孤元弘的生理问题只能找妾妃们解决。与其废掉她们,不如原谅她们。 另娶别人也未必比她们更好,萧蔷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发现叶孤元弘其实对她也不错的。留在宫内的没有束缚她们的自由,被打发出宫的也都有安置。 叶孤元弘只是在气头上的时候会发火,过后并不找后账,掰断她手指也只是关节错位而已。 刘彩霞那么阴毒的算计,纵火焚烧太子书房嫁祸给石月莲,当时气得叶孤元弘要杖毙她,被皇后救下来也就救下来了,过后也没怎么样。 萧蔷想着他在气头上的时候不去招惹他就好,他问什么就告诉他什么。只要他消了气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白了就是太子以前对她们还是太仁慈了,导致她们觉得惹多大的祸都不会有事。叶孤元弘的确对她们并不狠绝,都是花季少女,都是被迫嫁入太子宫中。 叶孤元弘知道无奈的不只是他和苏若水,这些妾妃也未必都是心甘情愿的。他只想解除和她们的‘夫妻’关系,并不想把她们真正的赶尽杀绝。 没想到她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直接把他逼上了绝路。最可笑的是萧蔷竟然天真的以为叶孤元弘会原谅她们。 “殿下。”萧蔷抬头望一眼叶孤元弘,那张脸反正笑的时候少,这个阴冷的表情她都看惯了,也不觉得特别害怕。“妾身也是一时糊涂,您大人大量就饶恕妾身这一次吧。” 饶恕?这两个字她是怎么说出来的?这次叶孤元弘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饶恕自己,又如何饶恕她们呢? 她们又饶恕过谁?一个孕于腹中的胎儿她们都处心积虑的害他死于非命,人能饶恕她们,天能饶恕她们吗? 叶孤元弘坐在公堂之上,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公’字的力量。公堂就是一个以天下为公的地方,公堂就是讲公理良心的地方,公堂就是讨公道的地方。 如果他不能为自己的老婆孩子讨个公道,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公堂之上?他紧咬牙关,微眯着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 叶孤元弘强迫自己冷静,硬是压抑着想要杀人碎尸的冲动。握着惊堂木的手不停的颤,全身都在轻轻的颤,每一次呼吸都火烧一样的疼痛。 萧蔷跪得久了,膝盖疼了起来,她微微的挪了挪身子,这公堂上青石地面也没个坐垫给她垫着。 见叶孤元弘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她知道太子现在很生气,不过太子没有她想像的那样‘勃然大怒’,看来太子这次比以前生的气要小。 毕竟苏若水嫁过来也一年半了,叶孤元弘再宠-她,也有腻的时候。这么多的莺莺燕燕就不信他能一直不动心,下手处理掉了那么多,叶孤元弘心里未必不后悔专宠-苏若水。 现在她失了龙种,完全可以给她加上一条不重视龙裔的罪名,起码褫夺她的妃位。众妾妃之中萧蔷是地位最高的侧妃,而且她有才有貌,家世又好,萧家位高权重太子最懂得衡量利弊。 越想越高兴,萧蔷继续开口说道:“殿下,再怎么说这些都是家事,咱们回去说吧。” 叶孤元弘的瞳孔慢慢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外星生物一般,她想什么呢?家事?咱们?回家说?她还有回家的想法? 多可笑啊,叶孤元弘的公堂被人家看成‘游乐场’了,来玩一通就回家呀。叶孤元弘真想大笑一顿,可他却连勾一下嘴角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叶孤元弘悲凉感到他真的是失去了开心起来的理由,这么好笑的笑话他都笑不出来。他强迫自己笑一下,就一下就好,他扯扯嘴角就是无法上翘,却差点哭出来。 “啪!”他狠狠的一拍惊堂木,这一下也不是为了震慑谁,就像是在发泄内心的愤怒。“签字画押。” 萧蔷一看他真的要让自己签字画押,她一提罗裙站了起来。 向前走了两步,对叶孤元弘冷冷的一笑:“别以为我不懂,我要是签了字画了押,你就可以到金殿告我了。我一片诚心待你,你就这么绝情?苏若水那张脸蛋有多漂亮?你好好看看我也不比她丑。床上那点事谁都会,孩子我也会生。我是弄掉了她的孩子,那是她没本事。” 萧蔷开始掏心掏肺的向叶孤元弘表白,所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相信她是能说得动叶孤元弘回心转意,对她另眼相看的。苏若水的性子不就是桀骜吗?既然他喜欢蛮横的,谁不会呢? “我要是你就定她个不知爱护子嗣之罪。好好想想吧,她真的适合做太子妃吗?看看太子宫让她管成什么样了?她那种口是心非的人也就唬弄你吧。”萧蔷气势逼人,十分的嚣张跋扈,她看准了叶孤元弘不喜欢柔柔弱弱的。 不然他为什么独宠-杜玉珍?不就因为杜玉珍喜欢穿男装,像男人一样放得开吗?撇开大家闺秀的‘端庄范儿’,学不会气宇轩昂还学不会撒泼放刁? “你说什么?”叶孤元弘怀疑自己身体某个部位出问题了,是神经还是听力?萧蔷这时候竟然在说苏若水的不是? “她本来就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嘛,我们进宫的时候她装模作样的跟我们说‘要好好的为太子开枝散叶。’。结果呢?你哪次进我们房里,她不派心腹丫头看着你?连床都不上,不行房怎么开枝散叶?” 叶孤元弘点点头,终于明白她一肚的怨恨从何而来了。“你之所以要害她流产就是因为这个吗?” ... 第310章 悔恨交加 ?萧蔷听叶孤元弘的语气倒也和善,不过公堂上毕竟不只他们两个人。这种事她也不好大大方方的说是,她就含羞一笑低头不语。 看她妩媚万千的姿态叶孤元弘恶心的无法忍受,什么叫贱?叶孤元弘对她们无意,到她们房里只是迫于皇后的压力。 只要她们好好配合演戏,叶孤元弘不忍心伤害她们。想着她们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太子宫,早晚会另嫁人,所以尽其可能的给她们留下清白的身子。 如果不是为她们着想,叶孤元弘真的不介意拿她们当玩物一样的发泄。谁想得到她们不自重也不自爱,她们愿意给叶孤元弘当玩物。 叶孤元弘珍惜她们,反而惹得她们怨恨了,最终招来这场塌天的祸事。究其根源还是出在纳妾上,不让她们进太子宫就没有后面这许多的麻烦了。 叶孤元弘此时真的是悔恨交加,明明他赶回来的时候这些妾妃还没有进门。明明老天给了他拒绝的机会,他偏偏没有珍惜那个机会,就让两天的时间平白的溜走,就让她们一个一个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 “好,好!”叶孤元弘的脸色已经发黑了,胸腔一阵闷痛。“就想尝尝跟男人上-床什么滋味,是吧?我成全你。” 萧蔷一听这话抬起头惊喜交加的望着叶孤元弘,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许诺绝不会反悔的吧? “把她带下去,让她好好的尝尝男人是什么滋味。”叶孤元弘看了一眼笔录:“她不签字画押就不许停。” “什么?”萧蔷懵了,叶孤元弘是疯了吗?“你什么意思?” “是。”两个衙役扯着萧蔷就往外拖,萧蔷连喊带叫的大哭。 萧蔷被带到签押房,十几个男人围成圈的盯着她,个个眼睛都直冒绿光。她吓得捂着脸大叫,那帮壮汉拽过她直接就撕衣服,衣服还没有完全的撕光她就拼命的喊着:“我签字我画押。” 五分钟没到叶孤元弘就拿到了萧蔷签字画押的供状。 “爷,她只是衣服撕坏了,没人动她。” “嗯,带下一个。”叶孤元弘连件衣服都没舍得赏她,她就那么一身的寸缕被人带着走到牢房,然后就挂着一身的布条蹲在牢房里等待天明。 石月莲和徐兰英的供招来的相对容易,叶孤元弘先让她们看了萧蔷的供状,她也就无从抵赖了。 只有杜玉珍拒不承认自己参与其中。“殿下明鉴,她们与我向来不和,她们怎么会和我商量这种大事?我不可能给她们出这种主意,整个过程跟我都没关系,而且我也真的不知道,否则我一定会告诉若水姐姐的。害谁我也不可能害若水姐姐啊,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遭罪,替她死我都心甘情愿,我怎么能害她呢?” 杜玉珍清楚叶孤元弘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苏若水,谁对苏若水好,他就对谁好。谁害苏若水,谁就是他的仇人。 杜玉珍一再的强调她的立场,强调她和苏若水与众不同的亲近关系。果然叶孤元弘开始犹豫了,她们三个事先串过口供合起来拉杜玉珍下水是有可能的。 叶孤元弘就按杜玉珍的说法让她签字画押了,没有逼她跟别人的口供一致。把她们四个依旧送回大牢严加看守,天也快亮了。 坐上回太子宫的马车叶孤元弘就睡着了,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做梦总是惊醒。几分钟睡一觉,折磨得他神疲力乏。 “爷,你坚持一下,回到宫里再睡吧。”荣锦看他睡也睡不好,醒也醒不过来,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似的。 “荣锦。”叶孤元弘躺在车里,闭着眼睛吩咐道:“去查萧家、石家、徐家,不管什么罪证越多越好,实在没有加也给他加点料出来。” “爷,百官之中就没有干净的,真查实究全够杀头的。” “杀头不行,我要灭族。”叶孤元弘忽然睁开眼睛,两道利剑一样的寒光迸射而出。 “爷,这恐怕”荣锦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徐家好说,萧家与石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叶孤元弘成便成,不成怕是最轻也得丢掉太子的封号。 “你怕了吗?” “我是爷手里的刀,你能挥出去我就能伤人。” 叶孤元弘疲乏的闭上眼睛,车厢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荣锦不知什么时候已溶入夜色中了。 回到太子宫天色泛白,苏若水还没有醒来。叶孤元弘看她脸上的伤肿消了一些,还是红得很厉害,可见那一巴掌打的够重。 叶孤元弘悄悄的躺到软榻上,苏若水醒了以后见他脸色很是不好,知道他夜里肯定是没睡好,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苏若水的腿不宜回弯,也就没下床。流风、回雪侍候她漱了口,擦擦脸又洗洗手,就在床上梳洗了一番。 她不想吃饭,轻云还是固执的端了碗粥进来,想劝劝她吃一点。苏若水一来没有食欲,二来她想等叶孤元弘醒了以后一起吃。 苏若水微笑着摇摇头,摆手示意轻云先端出去。轻云见她精神状态还好,就端着粥轻轻的走了出云。 苏若水当然谈不上开心,但她也并不难过。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挨了打吗?不就是被罚跪了一-夜吗?没事的,这都不算什么。 她知道她的情绪直接影响孩子的安危,她才不会因为这些事让自己产生负面的情绪。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皇后不会再有机会伤害自己了,她相信叶孤元弘会保护好她的。 她相信她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在现代社会那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那么多专家会诊还会出错,谁能保证常忠一定不会误诊? 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老天不会让她失去第二个孩子的。她相信自己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老天不会惩罚善良的人。 她一直受人欺压,一直在忍耐,她觉得她应该得到上天的-宠-爱,她一定会生个健康的孩子,快快乐乐的在她身边长大。 ... 第311章 心没力气 ?苏若水静静的坐在床上,眼睛温柔的看着叶孤元弘,手轻轻的揉摸着肚子。心里甜美美的畅想着未来,想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慢慢的会翻身、会爬、会叫人、会走路…… 忽然小腹猛的收缩了两下,痛得她感觉肚子就像痉挛了一样。“唉呀,疼。”苏若水眉毛紧皱,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娘娘,怎么了?”流风正在整理梳妆台上的饰品,听苏若水惊呼她急忙回身奔床边去了。 离床只有两步之遥的流风竟然没有在软榻上睡觉的叶孤元弘速度快,叶孤元弘抓着苏若水的手,焦急的看着她:“没事没事,不怕的。” 苏若水很疼,于是很用力的握紧他的手,同时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目光。 “太医,太医快来。”流风着急的大呼小叫,太医一直就在门口候着,闻讯赶紧跑了进来。 “殿下,您到外间候着吧。”流风意识到苏若水可能是要小产,丈夫都是外面等着的。 “我就在这儿!”叶孤元弘才不回避呢,上次就是他一个人处理的。他不能替她受罪,但他至少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能陪在她边给她力量。 “不怕,什么都不用怕。”叶孤元弘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安慰苏若水还在安慰自己。 “殿下,您?”御医进来见叶孤元弘在这里,这种事他在这里不方便啊。 “我什么我?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御医让叶孤元弘吼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摸被子。叶孤元弘一把抓起被子扔到地上,流风抱起被子先放到软榻上。 苏若水的睡裤已经被血泡上了,叶孤元弘搂着苏若水慢慢的把她放平。“躺下,不然血会涌得更凶。” 苏若水刚刚躺下,肚子又剧烈的收缩起来,她疼的弓起双-腿,人也要往起坐的样子。叶孤元弘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的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往下掉。回雪拿着丝绢不停的给她擦汗,苏若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御医颤-抖着双手要去扒苏若水的裤子,苏若水一脚把御医踢倒在地。“滚!”苏若水虽然折腾得厉害,但神智很清楚,她才不要被别的男人看光。 “卿卿。”叶孤元弘看下面褥子上的血开始向床下流,心里慌得无法形容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和苏若水说句什么。 “太子妃殿下,现在情况危急,您可不要”御医爬起来还得继续给苏若水看病啊,他不敢硬来,只好先做一下苏若水的思想工作。 “滚!我不用你看!”苏若水大声的嚷了起来,似乎喊出声来能解一点疼。 “卿卿,三堂不避,他是御医啊。” “不用!给我找个女医生来。” “嗯?”叶孤元弘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意思,她这是想要什么? “女郎中。” 女郎中?这时候哪里去找女郎中?叶孤元弘想要劝劝苏若水,苏若水情绪很是激动。 “殿下,小女精通医术,只是”御医的女儿没有受过皇封,没有品级的人是没有资格出来给皇家的人行医的。 “只是个屁!赶紧叫过来!”叶孤元弘要不是离的远,肯定一脚踹过去了。 “是,是是。”御医慌忙的退了出去。 没有女郎中,但有的是手脚利索的嬷嬷、稳婆。宫女们脚不沾地的跑来跑去,有往里送东西的,有往外扔东西的。 “娘娘,用力啊。”嬷嬷按压着苏若水的肚子,突然用力向下一压。血水像喷泉一样涌出,胎衣却始终不见。 苏若水这个时候没有了任何一丁点的侥幸心理,整个人从惊恐到接受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孩子没了,孩子是真的没了,说没就没,甚至连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胎儿仅有的轮廓根本看不出男女,皮肤也大面积缺失。 本来这个孩子比上一个胎儿要大上半个月左右的,可是这个孩子已经化了,虽然没有完全化成一滩血水,却也不完整了。 苏若水以为自己会哭得比上一次更凄惨,可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就好像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被人抽走了一样。 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求生的欲-望都低到了冰点以下。肚子每隔一会儿就要收缩一次,阵阵疼痛再也引不起她的在意。任由它作死的疼,她只是麻木了神经。 “卿卿,你疼就喊出来,疼就咬我,好不好?”叶孤元弘什么都不在乎了,这个胎儿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摆摆手让人扔掉。 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苏若水了,苏若水这万念俱灰的状态让他的心又疼又慌。任凭他怎么抓她的手,怎么摇晃她的肩,她都没有一点回应。 血已经不那么汹涌了,胎儿也早已挽出,半个时辰过去了,胎衣迟迟不见。稳婆和老嬷嬷都清楚这是娘娘没有力气了,她不使劲别人也没有办法。 大家轮流的上前去劝说,可苏若水就是充耳不闻。苏若水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她连想点什么的力气也没有了。 叶孤元弘并没有很紧张,上一次苏若水在昏迷的状态下依然能完整的排出胎衣。这一次血虽然没止住,却也没有大出血,胎衣过一会儿就会出来的。 所有的病患家属都一样的习惯于一厢情愿的把病情往好的方向去想,无论穷人富人无论平民高官,面对疾病和死亡都是一样的平等。 御医带着他的女儿匆匆赶来,在外间他站住脚步,轻云带着她走进里间。一进去就是浓浓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民女任”任瑀婷面向叶孤元弘微微一福,话才说了半句就被打断了。 “少废话,快看病。”叶孤元弘哪有心情听她废话? 任瑀婷看了看苏若水的气色,脸很是苍白,看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知道苏若水现在是胎衣未下,人却没了力气。 “她不是人没力气而是心没力气,她自己就没有用力的心。” ... 第312章 清儿醒了 ?人没力气?心没力气?叶孤元弘看上去挺正常的,其实他思维已经处于停滞状态了。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心没力气,他就这样劝苏若水道:“好好休息,没力气就歇着。” 任瑀婷看向叶孤元弘,知道他这是不懂。太子妃现在没有求生的欲-望,她不肯主动用力。本来指望太子劝劝她,太子劝她休息。 看来从做思想工作这块入手是很难的,任瑀婷悄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蔽月端着一盆冰冷冰冷的凉水走了进来,趁人不备突然朝苏若水的头上泼了过去。 叶孤元弘感到有什么不对,回身一挡挡住了盆却挡不住水。苏若水突然受激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叶孤元弘夺下盆扔到地上,刚要伸手去掐蔽月,蔽月指着苏若水喊道:“快看娘娘。” 叶孤元弘回头看苏若水跟个落汤鸡似的,又狼狈又痛苦的样子。他赶紧过去拿起丝绢帮她先擦擦脸上的水。 蔽月差点吓死,她相信刚才叶孤元弘肯定能一下掐死她。苏若水被冷水激面,子宫猛的收缩一下将胎衣排出体外。 任瑀婷在一边指挥着稳婆、嬷嬷们,抽空还向叶孤元弘解释一下,用冷水激面是治难产的方法。 苏若水现在必须早些取出胎衣,排净脏血,不然很容易引起产后血崩。叶孤元弘也不是不知好歹,自然不会为难蔽月。 大家手忙脚乱的处理着残局,稳婆把床上的脏东西往下撤,嬷嬷把脏东西往外间送,外间的丫头拿出去交给粗使丫头们洗的洗、扔的扔。 “德公公到!” 太子寝宫里忙的要翻天了,忽然一声喝报皇后身边的主事总管德公公到了。叶孤元弘一声冷哼:“不见。” 不见?流风愣了一下,德公公来了竟然不见? “原话去回。”叶孤元弘冷冷的又补充了一句。 “是。”流风一福退下,不见已经很不礼貌了,毕竟德公公代表的是皇后。叶孤元弘让流风原话去回,就是直接告诉德公公太子不见,连个借口都不找。 编个理由绝不是难事,不肯编造理由就是一种态度,一种绝对够生冷且强硬的态度。德公公还没遇到过这种直面相拒的情况,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退下了。 回到坤宁宫德公公并没有如实的向皇后汇报,而是找了个借口说:“太子殿下在会客,听说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来,奴才就先回来了。” “嗯。”皇后心情很不好,太子把太子妃带走之后整整一整天没有给她一点消息。 就算不亲自过来,起码也得派个人过来给她道个歉吧?难道以后不见面了?还是等皇后向他们低头呢? 任何事情无关是非对错,只要是子女与长辈发生了矛盾冲突,子女必须得向长辈认错。说白了就是得先把台阶铺好让长辈有面子的走下来,太子那么嚣张的带走了太子妃,他们夫妻必须检讨自己的过错请求皇后原谅。 皇后知道叶孤元弘上午是不会过来的,她便去催眠苏若玉了,苏若玉也没说出什么她想听的事来。 中午催眠师给苏若玉针灸了一遍,苏若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催眠师说苏若玉的病能不能治好等她醒过来就见分晓了。 整整一下午叶孤元弘也没过来,皇后有点沉不住气了。天色渐晚看来今天叶孤元弘是不打算给她赔礼了。 苏若玉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她好像是做了很久的梦,从她小时候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事都在梦里重演了一遍。 她清晰的记得她在太子宫里做客,跟杜玉珍去后花-园游玩,她看到了刑天麒,之后,之后的事? 她忽然头疼欲裂,她抱着头蒙起被子,保持着磕头的姿式似乎能好受一些。过了一会儿,脑海里涌上来许多陌生的记忆。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痴呆,只会傻呵呵乱喊几个人名。郁冬青找来了很多的郎中,轮番的给她开着苦药,给她扎针。 苏远功过来看她,郁冬青说什么‘无论如何都要把若玉的病治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家里有人的时候郁冬青总是说着类似的话,他总是请来许多的郎中给她灌苦药,扎她。 家里没人的时候,郁冬青也会给她灌苦药、扎她。灌就是真的灌,狠狠的揪着她的头发,药倒得她满脸满身都是,有时候还很烫。 扎也是真的扎,用的就是针灸的银针。有的时候隔着衣服,不管哪里就狠狠的刺上一通。有的时候扒光衣服,多数都扎在私-处。 她会说的话越来越少,恐惧越来越多,以至于她有时候连大小便都失-禁了。郁冬青好几天没有扎过她了,她身上的针眼都看不出来了,还给她涂了好多的药,身上的青紫也不见了。 郁冬青给她穿上上好的衣服,把她送到了苏家。苏家的人只有苏远功在家的时候对她客气,平时对她打骂不休,她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对苏远功说‘二小姐又摔伤了,都是小的没看住,小的没用……’。 苏远功只是叹气:“以后多上点心,她毕竟是二小姐。” 她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她逃到了外面,她只知道逮什么吃什么,什么都不懂。她被一个无赖锁到家里,不只做了他的发泄工具,他还拿她赚钱。 她没有觉得羞耻,也没有觉得痛苦,只是很累很疲劳。那个无赖打伤了人被官府抓了,她也没人管了,饿急了就自己到处的流浪。 直到有一天她到一个面馆里抢面吃,面馆掌柜的报了官。来的官爷竟然是刑天麒,他把自己带回了刑府…… “清儿,我该怎么办啊?我想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可是你愿意吗?” “清儿,我舍不得你,你病好了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清儿,不是三郎狠心,我不能让你疯一辈子,你明明有机会治好病的,我不能这么自私。” “清儿,你永远是我的好清儿,我永远等着你。” ... 第313章 人心险恶 ?苏若玉的头不疼了,记忆越来越清晰。原来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原来不是一场梦,她躺到床上静静的回想着。 她被刑天麟带到了太子宫,又送到了苏家,然后进了皇宫。有个人和皇后一起问了她许多问题,她都照实说了。 苏若玉慢慢的理清了头绪,她现在的疯病这是治好了。她的病治好了,她是不是又要被送到郁府了?她的病没好也要被送到郁府的。 她病若是好了,她就是将军之妻,三品诰命夫人,这个身份到死她都摆脱不了。她病若是没好,她就是个疯子,只要逃出府门就天高地阔。 苏若玉想起那个在她最穷、最落魄连个清白的身世都没有的时候,毅然把她带到白虎山上,像模像样的跟她拜了堂的三郎。即使她不是黄花闺女,他也没有一点的嫌弃。 想起那个在她最惨、最狼狈连个正常人的神智都没有的情况下,毅然把她带回家,爱若奇珍般的呵护的三郎。 即使她曾经对他下过杀手,他也没有一点的怨恨和报复。即使她早已另嫁他人,他也没有一点的介意。 “就算她人尽可夫,奈何我义无反顾。”这是苏若玉听到过的最动人心肠的表白,比一千句一万句‘我爱你’要感人得多。 回到郁府她依然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风光贵妇生活,有个位高权重的爹,有个身穿凤裙的妹妹,有个威武雄健的丈夫。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呼奴唤婢一生衣食无忧。 “参见皇后娘娘。” 苏若玉闭上眼睛装睡,门声响动皇后带着催眠师走了进来。 “她怎么还没醒?”皇后掐着时间过来的,结果来早了。 “按理也该醒了,再等等吧。”催眠师也没有能力保证病人一定在什么时辰醒,只能给出个大概的时间,有误差是正常的。 “她一定会好吗?” “不一定,有七八成的可能会好,也有二三成的可能会痴呆,不好或者疯得更重那就是意料之外的万一了。” 过了一会儿苏若玉醒了过来,皇后问了她几个问题,她根本不懂回答。她不吵不闹但目光涣散,很明显的不疯了,但也不正常,看来她是痴呆了。 等了一天叶孤元弘也没有半点给她道歉的意思,皇后看他如此倔强,母子间何必争出个长短?皇后今天便派德公公过去告知苏若玉的治疗结果,皇后这也算是先给他台阶下了。 没想到叶孤元弘根本不需要这个台阶,连德公公的面都没见。德公公在寝宫门外见到下人们抱着血淋淋的床单等物往外走,于是上前打听了一番。 叶孤元弘并没有下令保秘,宫里的人便对德公公实话实说了。流风出来对他说‘太子不见’,他十分理解太子的心情。 太子妃在坤宁宫受了皇后的责罚,回来便小产了,这也难怪太子盛怒,换谁谁也没有好心情。 德公公替太子爷找了个借口,随后他想苏若水小产的事应该告诉皇后,让皇后心里有数也免得跟太子间误会越来越深。 太子失了小皇子,肯定心都疼裂了,这时候皇后应该去安慰他,而不是拿腔作势的等着他过来道歉。 “皇后娘娘,奴才听说了一件事。”德公公小心翼翼的探着皇后的口风。 “说吧。”皇后懒洋洋的拉着长音。 “娘娘莫要心惊,奴才看到太子宫的使女抱着带血的衣物从宫内出来,便上前询问了一嘴。”德公公抬眼皮望向皇后,眼中充满了忐忑不安的惶恐。见皇后很平静,他收回眼神继续说道:“听说是太子妃殿下,小、产、了。” “什么?”皇后一下蹦了起来,这简直是太震惊了。“小产了?她什么时候怀上的?” “快四个月了。” 皇后慌了,她来来回回的在地上走。‘咣!’她一脚踹翻了茶几,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气死人了,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铁定的龙颜大怒。 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不能慌,一慌就乱了阵脚。她四个月前就怀孕了,怀孕为何不报备?怀孕为什么不进皇宫安胎? 她必是心怀鬼胎不敢进皇宫安胎,这孩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她只不过是借着挨罚了,抓住这个时机把孩子打掉,这样做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让叶孤元弘和自己产生隔阂。 苏若水怀孕了为什么不说?肯定是这孩子见不得光,说不定这孩子不是叶孤元弘的。她跟几个皇子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跟下属也多不避嫌。 苏若玉是那样一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人,她的妹子能好到哪儿?这件事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绝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再去一趟太子宫,好好的查一下太子宫这两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皇后吩咐德公公仔细的调查一下。 皇后认定苏若水的流产肯定是一场阴谋,她只是罚她跪着抄一晚上的佛经而已,即使动了胎气,也不至于流产。 谁也不是没怀过孕,想流产哪有这么容易?她若是因受罚而流产也不会回到太子宫一天之后才流,她必是回到太子宫吃了堕胎药,这样时间就对上了。 皇后越想越觉得苏若水阴毒,这招苦肉计实在是太狠辣了些。不只能使叶孤元弘跟自己反目,连皇帝都会跟自己生份的。 皇帝?皇后猛的想起苗世英被打入冷宫的罪名就是害苏若水的孩子流产,那么苏若水的上一个孩子真的是苗世英害的吗? 回想苏若水从‘知道’自己流了一个孩子开始到审明整桩案子,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那么复杂的案子,她审的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的完美。 越是完美就越不真实,她怀孕三月流了产,自己真的不知道?皇后叹口气,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太轻敌了,这个苏若水不只城府深心肠狠,而且会演戏,难缠得很啊。 她能算计死二夫人,能逼苗世英走进冷宫,有什么理由对自己百般忍让呢?一直以来的假相都是为了这一次爆发吧? ... 第314章 墨色蟒龙袍 ?很快德公公就回来了,说是太子带太子妃回去之后一直陪着她,直到晚上她睡着了,太子把太子宫内仅存的四位妾妃全都送到了府衙大牢。 太子连夜审讯,究竟审了些什么无从知晓,府衙内的事打听不出来。早上太子刚回来不久,太子妃就小产了。 好手段,一举把所有的妾妃连根铲除,使太子和皇后之间亲情断裂,她只牺牲掉一个胎儿就能换来这么大的成果,她现在就能坐在府衙的屏风后听堂,将来顺理成章的就能坐在金銮殿后听政。 皇后越想越怕,这东陵的天下十年二十年以后会不会姓苏啊?这么恶毒的女人一定要除掉,这么大的风险谁也担不起。 不为私怨,为江山社稷也要除掉苏若水! 七秀坊,苏若水曾多次去买过绣线的地方,还曾在这里买过两个披风,连送给皇后的貂毛披风也是在这里定做的。 六皇子叶孤元明有事没事就有意的路过一下,站在路边端详一会儿‘七秀坊’的招牌也觉得很开心。 ‘皇嫂在这里买过东西。’叶孤元明刚要勾起的嘴唇角又无奈的下滑,皇嫂是为了躲皇后才跑出来的,买两件披风还要当掉凤钗。 叶孤元明从怀里拿出凤钗看了一会儿,皇嫂这日子过得真是憋屈死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皇嫂这次对上的人是皇后,连太子都只能隐忍,他又能怎么样? 他收起凤钗刚要转身离去,忽听里面传出哭喊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就走了进去,见一个女子在柜台前哭泣,两个伙计站在她身边大吼还不时的推拽她两下。 “我说过我会赔的。”那女子不停的擦抹着眼泪,六殿下远远的只看到她的背影,还被两个伙计遮挡了一半。 “光说有什么用?拿钱来呀。” “就是,你也没少接活,这点钱你会没有吗?” 两个伙计都很急很凶的吼她,她只是哭着解释:“真的没有,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 “骗谁呀?你五天前才结了账,足足七两银子,这才一两不到,你干什么花了?” “没花,我和以前攒下的银子一起换成了十两的银票,结果”那女子痛苦的大声哭了起来。“都被火烧了。” “你也够倒霉的,着火也不知道把钱拿出来。”一个伙计叹了口气,另一个伙计气哼哼的接着说道:“你倒是把绣品拿出来啊,现在让我们拿什么交货?” “我们就是信着你了,这回可好,全完了。” “当时也来不及啊,我是被烟呛醒的,连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借来的,什么也没来得及拿。”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青蓝花布的枕头,眼睛早就红肿的不像样子了。 “过后进去家里烧的什么都没了,只搜出来这么点银子,我就先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这次的绣品交不上差了,该赔多少钱我赔,容我点时间,行吗?” 叶孤元明听来听去有点听明白了,这是个在这里接绣活做的女子,她家着了火把绣品给烧了,她是过来跟绣庄的人打声招呼的。她完全可以拿着一两散碎银子远走他乡的啊,她不过来谁能找得到她? 看来她还是个讲诚信有担当的姑娘,这姑娘不错。六殿下想要帮帮她,刚向前一步就见小伙计抢过姑娘怀里的枕头。 “你这里包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那姑娘慌张的一个劲摇头:“就是个枕头而已。” 她若是不这么急切,伙计还不疑心。房子着了火,她连衣服都没顾上拿,却把枕头抱了出来,谁相信这枕头不值钱? “拆开看看到底裹了什么宝贝,说不定够赔我们的。” “不!”那姑娘一把抓住枕头,死命的跟伙计争抢。“我当时只来得及把它拿出来,现在是它是我唯一的一个念想了。枕头也不值钱,里面只是些荞麦皮而已。” “那你紧张什么?”伙计一只手抓着枕头不放,另一只手捏了捏枕头,里面果然是有荞麦皮,但绝不只是荞麦皮,中间有东西。 那伙计一把推开她,拿起柜台上的剪刀剪了个口子,就‘呲’的下撕开了枕头,撒了一地的荞麦皮。 “还给我。”那姑娘扑上去抢,一个伙计拦着她,另一伙计抖着枕头,从中间拿出一个小包袱。 “还说没东西?”那伙计拿着包袱晃了晃,缝得密密的封口证明里面的东西很珍贵。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不信你摸,没有银子也没有银票。” “我干什么摸?我不会看吗?”那伙计又拿起剪刀,那姑娘疯了似的甩开了抓着她的伙计,她要上前去夺剪子,那个被她甩开的伙计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 叶孤元明看这女子十分的面熟,一时有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他好好想想他就没和民女打过交道,应该是她长的像某个人吧,像谁呢? 任凭那女子如何的挣扎,包袱还是被伙计给剪开了。他伸手从包袱里面拽出一件墨色的蟒龙袍,顿时他们三个人的脸都吓白了。 蟒龙袍?皇子才能穿的,这是怎么个情况? “你敢私制龙袍?”小伙计的声音都发了抖,这可是灭门的大罪。 “没有。”那姑娘上前抢过龙袍,三下两下叠了个平平整整,然后塞进那个包袱里。“这不是我绣的,这是宫制的。” 宫制的龙袍跟民间的衣服是不一样的,他们开绣坊的当然懂。 “你手里怎么会有龙袍?” “你亵渎龙袍就不怕掉脑袋吗?” “你们知道这么多,有好处吗?”那姑娘忽然间镇定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包袱:“你们要信得过我,我过几天给你们送钱来,你们要信不过我,我就留在这儿给你们绣活,绣到还够你们的钱。” 龙袍这件事还真的是谁都不去提的好,全都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就最好了。那姑娘和两个小伙计在这个问题上一下就达成了共识,可他们一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屋里多了一个人。 ... 第315章 故交 ?屋里多一个人情况就复杂了起来,如果只是他们三个人这件事还可以保秘,现在谁能保证那个人也替他们保秘? 而且知情不报也是大罪,两个伙计想都没想的齐声说道:“不可能。” “私自藏匿龙袍是重罪,我们可不能替你遮掩。” “就是,钱还不还的好说,龙袍的事我们现在必须报官。” 两个伙计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屋里多出来的那个人,他们看那个姑娘直盯盯看着那个人。猜想她大概也是吓傻了,他们倒没有更多的催促她。 六皇子终于跟那个姑娘正面相对了,原来是素梦,怪不得眼熟得紧。素梦愣了片时便上前轻轻一福:“奴婢见过六爷。” “嗯,发生了什么事?跟六爷说说。” 伙计们看那人一身黑衣,锦缎光亮如油,华美非常,一看就是出身豪贵之家,倒也没敢上前插话。 “奴婢在城外租了一间房舍,平时来这里接些绣活。前天刚接了十七件绣品,昨天夜里邻居家失了火连带的烧倒了三家的房子,我因此欠了绣庄的钱。” “你接绣活不交押金的吗?绣品没了押金赔他们就是了。” “平时是交的,前天一次给了我十七件绣品都是比较大的床幔和衣服,我没带那么多钱,老板信得着我就没收我的押金。” 六殿下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赔他们钱就是了。“我可以帮你,你需要多少钱?” “您替我重买一份材料吧,我把绣品绣出来不要工钱就够了,欠您的钱可能要三四个月以后还了。” 叶孤元明没想到素梦的要求这么低,她明明可以直接要求用钱解决问题的。只要给绣计足够的赔偿金就是了,反正钱也不用她出。 “还跟着爷吧,跟以前一样,以后不用再绣了。” “不。”素梦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 “嗯?” “啊,不,不是。”素梦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跟着爷,我是要把这份活绣完。掌柜的连押金都没要我的,只说这份活很重要,赶的很急。我不能丢下银子就走,他们绣坊里没有人会蜀绣,这份活是指定要蜀绣的。” 叶孤元明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没想到小小宫女出身的素梦还有这样的胸怀。自己连衣服都是借来的了,还在为别人着想。 六殿下忽想起那日在大牢之外,素梦都选择撞墙自尽了,还哭着跪求他放过素萍,甚至宁愿代她受过。一次都逼得她寻死了,她还愿意为妹妹再来一次。 六爷左胸口处有个什么东西似乎软了一下,他伸手拿过包袱,丢了包袱皮,把龙袍抖了抖,披在身上。 “还这么合身,看来我没胖也没瘦。”六殿下走向柜台,素梦跟在他的后面。 就按素梦说的六殿下出钱又买了一套材料,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都配齐了。并补交了一份押金。 两个伙计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可以给掌柜的一个交待了。现在就算素梦不来交绣品,他们绣坊也不亏了。 叶孤元明带着素梦回到六王府,他说是跟以前一样,其实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素梦和素萍虽然是皇帝赏下来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优越性。 她们姐妹在慧心阁都是大丫头,到了六王府却是做粗使丫头,每天干的是最重最脏的活,拿到的工钱却是最少的。 这次回到六王府她直接做了叶孤元明的贴身侍女,叶孤元明单独指了一个小院子给她住,还分给她两个丫头使唤。 顶着侍女的身份,俨然是姨娘的派头。六殿下还没有一个有名分的女人,全府上下自然对素梦另眼相看。 “你先赶紧这批绣活吧,等这些交了工就不许再做了。”六殿下吩咐下去谁也不许打扰她绣花,下人们只是按时按点的请她出来吃个饭,平时都不敢进屋。 素梦真跟做梦似的,突然之间起床都有人侍候了,还有点不适应。以前都是她侍候别人的,现在她不也只是个侍女吗? 想想六殿下说的话,大概是交了这批绣活之后她就该回到‘侍女’的正轨上来了。她因此也加快了速度,每天早起迟眠的绣。 两个灯台十根蜡烛照得屋里亮如白昼,六殿下在院门外静静的看着窗上映出的人影。按理她只晚了两天而已,她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赶工吧?按绣坊的要求,这个交工时间完全来得及,她何苦这么拼? 叶孤元明悄悄的走了进去,素梦只顾着绣花,没有抬头看,她以为是丫头进来了,便开口说道:“你早些睡吧,不用管我。” “这么晚了还绣,眼睛受得了吗?” “啊?”素梦手一抖刺破了指尖,一滴鲜血滴到了雪白的绢布上。她急忙低下头用舌-头舔净绢布上的血迹,用棉花蘸水轻轻的点压绢布,上下都用白色的棉布吸干水份。 忙完了这些才起身福拜:“殿下,恕奴婢” “是我惊了你。”叶孤元明没有生气,只是很好奇她何必这么卖力气的绣。她以后又不缺钱用,交货日期也来得及,她着什么急? 事倒真的是这么回事,不过话不能这么说。素梦低着头乖巧的说:“是奴婢失了礼。” 叶孤元弘环视一圈,看了看她的房间。绣架还不错,其他的摆设都简朴得过份。也没什么摆设,一张略显陈旧的桌子,两把普通的椅子,还有两个柜子。 柜子里装的全是七绣坊的绣片活计,连一套她的衣服都没有。她穿的还是邻居借给她的那身粗布衣裳。 床上的被褥倒还洁净,是全新的棉被,粗纱的床幔用一根布条简单的拢着。叶孤元明走到床边坐下,笑问:“你何必这么赶工啊?” “做完这些也好早点做府里的事。” “府里有什么事急等着你做?” “我该侍奉殿下的,现在每天还被人侍候着,奴婢惶恐。” “噢~”叶孤元明轻轻的笑了:“原来你是着急侍奉本宫啊。” ... 第316章 请旨 ?素梦觉得六殿下这话说的似乎有点不对劲,又挑不出哪里不对。她现在是叶孤元明的贴身侍女,工作内容就是照料他的衣食住行,说是侍奉他一点错也没有。 “过来。”叶孤元明在烛光的映照下脸上的线条显得很柔和,不喜不嗔的语调听起来也没那么高不可攀。 素梦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静静的等着他吩咐。叶孤元明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番,陈旧泛白的衣料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长的算不得倾国倾城,也谈不上花容月貌。只能说是很清秀,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没有苏若水那么细嫩白皙的皮肤,也没有苏若水那双勾人心魄的大眼睛,只有小小的嘴-巴有一点像苏若水。 叶孤元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苏若水,为什么每一次动情脑子里都先浮现苏若水那张俏脸?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他说一个字,素梦慢慢的抬起头,恰好叶孤元明此时睁开眼睛,两个人的目光直直的对接到了一起。 素梦从六爷的眼睛里看到一层光,一层热烈的欲-火放出的光,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叶孤元明揽住她的腰,一个旋转就把她压倒在床上。 她慌乱的挣扎,他忘情的亲-吻,她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她牙关紧咬,他几次努力都探不进去。 他左手撑着床面平静的看着她,她发丝凌乱眼中带雾。叶孤元明抬右手拂了一下她额有的乱发,她吓的浑身发抖,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愿意?”他呼吸有点急-促,但语气很温柔,没有一丝的恐吓。 素梦非常紧张也非常害怕,她不敢触怒六殿下。至于愿不愿意她自己也不清楚,这种事她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这么突然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以前她是宫女的时候是没有人权和自由的,她的身体连生命都是主人的。她被六殿下驱逐之后,恢复了平民的自由身。现在她也还没有签‘卖身契’,不算是奴隶,她是有权力说‘不愿意’的。 素梦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一层,不然六殿下何必问她愿不愿意?一定是因为她现在还是平民的身份吧。她就没想想六殿下会尊重一个平民身份吗? 叶孤元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迷茫、恐惧和慌乱,等了半天她也没说愿不愿意。他便又说了一次:“我想要你,你愿意给吗?” 叶孤元明咽了口口水又补充道:“我不会娶你,也不会给你任何好处。我想要的时候就要你,不想要的时候你不能缠我,就这样,你愿意给吗?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我绝不强迫你。” 素梦咬了咬下嘴唇,两行热泪滚滚而出,她的身子就在他的身下轻轻的战栗。他抬手帮她擦了一下眼泪:“何必哭呢?不愿意就算了。” 叶孤元明轻轻的起身,素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的心突然就漏掉了一拍,她是什么意思? 叶孤元明转过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她哭了好一会儿,还是带着颤音:“六爷,你知道我,我” “你怎么了?” “我不干净。”她说罢就松了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叶孤元明拿块丝绢塞到她手里,坐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哭了个痛快。待到她气息平稳了下来,他望着烛台淡淡的说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你脏,唯独我没资格。” 素梦没有出声,乖乖的躺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他就像一个恶魔把自己推进了无边地狱,他又像一个天神帮自己渡过了难关。 叶孤元明转过身平和的看着她:“你恨我吗?” 素梦摇摇头,她曾经恨过他,在她遭受凌-辱的时候她恨不得生食其肉。可是在他救了自己一命之后,又答应放过素萍的时候她就没理由再恨他了。 他也是伤痕累累的人,是自己陷害他在先的。以他的身份和手段,没将自己碎尸万段都算是仁慈的了。 无辜?就像六爷说的‘谁不无辜?’。莫说她们姐妹确实有错,就算什么错都没有,他要拿你出气你也得受着,还得恭恭敬敬的说那是做奴才的荣幸。 “爷也不干净,你嫌吗?” 素梦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东西叫‘认真’,他会用这么‘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真的是受-宠若惊。 自己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丫头而已,还是个被那么肮脏的狗东西糟蹋过的,有什么资格对六爷说‘嫌’这个字眼? 素梦呆愣愣的摇了摇头,她还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她就疼的惊叫了一声,不是掐的疼,而是左手指有个很深的针眼。 叶孤元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笑道:“没事。” “那你愿意吗?”六殿下问了三次了。 素梦点了点头,刹时间满室旖旎,床幔外只剩下烛影摇红。 言而无信的六殿下,说好了的没有名份,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巴巴的进宫请旨去了。说好了的没有好处,第二天素梦就换了宅院,搬到离他寝宫最近的兰馨苑。 皇帝刚刚下早朝就听说六皇子进宫来了,在乾清宫门口候着呢。六皇子进宫的时候真是不多,没有事想让他进宫都得下召去请。 换句话说他进宫肯定就是有事,皇帝最近心情很好,国事没有大的祸患,家事也一派和睦。六皇子带来的也算是个好消息,他要纳妾了。 皇子纳妾不算大事,但必须得请旨,要在皇宫备案。出身不必高贵,但必须清白,贱民籍肯定不行。素梦是自幼在宫里长大的,身份没有问题。 “当初赐给你的时候还推三阻四,现在又要纳她为妾,多费一遍手续好玩吗?”皇帝笑吟吟的看着六皇子,自己的儿子真是十个指头一样,谁轻谁重?让他看真是哪一个都很出色。 “嘿嘿”叶孤元明傻笑着,问道:“父皇,素梦她还用进宫检验么?” ... 第317章 赐死 ?按宫规皇子娶妻、纳妾都是要进宫检验的,主要就是查一下有没有重大疾病,尤其是生育方面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项不足为外人道的检查,身子不清白的是不行的。一般经过这道程序之后的女子,在成亲之前就没有机会接近任何男人了。 这也是为防止有个别姑娘新婚之夜不落红,到时候分说不清。这道程序可以完美的证明不落红也是清白的。 “还是查一下吧,免得贻人口实。将来你要想将她扶正,没有这道程序是很难的。”皇帝看六殿下那个表情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便瞪了他一眼:“疾病由御医院查,身子由六王府的嬷嬷查。” “谢父皇。”叶孤元明顿时喜笑颜开,有个开明的爹真好,原本以为会被暴骂一顿的。 六殿下心情特别的好,笑嘻嘻的跟父亲撒娇:“父皇,素梦是您赐给我的,这嫁装得您出吧?她又没有娘家人。” 六殿下当然不差一份嫁装钱,但这是素梦的脸。皇帝给送嫁装跟自己做套嫁衣就上轿能一样吗? “你是真会算,纳个妾还要嫁装?”皇帝摸摸腰,他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六皇子脸上满满的幸福,看样子他是真喜欢上素梦了。“钱我是没有,赏个封号吧。她是慧心阁出去的就慧贞夫人,如何?” “好!”叶孤元明哈哈大笑起来,好开心啊。他纳个妾,皇帝就赐了个封号,很多皇叔的正妻都没有封号呢。 封号不值钱,就一句话的事,但是这绝对是每个女人做梦都想要的荣耀。赐夫人封号,这是一品诰命夫人了,素梦还只是个妾就当上了一品内命妇。 一品内命妇每月的俸银和正一品官员相同,叶孤元明以后可以靠他的小老婆过日子了。 “皇后驾到!”小太监尖着嗓子在外面一声高呼,叶孤元明赶紧站起来准备出去迎接皇后。 皇帝指指书架让他先躲到后面去,叶孤元明也不是愿意见皇后,便乖乖的躲到书架后面去了。 没有人出去迎接,也没个‘请’字,皇后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见皇帝在批奏折,她过去轻轻一福:“臣妾见过陛下。” 皇帝头不抬眼不睁的批折子,一句话也没有说。皇后扯过一把椅子重重的往地上一墩,然后就气呼呼的坐下了。她看看这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门口有两个小太监。 “去外面守着。”皇后一摆手,两个小太监应了声‘是’,就朝外走了。 当小太监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屋里就静得只偶尔有毛笔摩-擦纸面的声音。这份安静坚持了有差不多一刻钟,六殿下在书架后站得都冒汗了,你们两口子参禅呢吗? 叶孤元弘带苏若水离开皇宫不一会儿,皇帝就知道了皇后把太子妃扣留在坤宁宫罚跪了一整夜的事,因此很不高兴,跟皇后大吵了一顿。 一整天谁也没理谁,第二天皇后派德公公去太子宫,知道了苏若水小产的事。她坐立不宁,一定要在皇帝知道之前先入为主的揭开苏若水的真面目。 “陛下,苏若水绝不简单,留着她就是东陵之患。” 皇后轻飘飘的一句话,六皇子身上的汗都变成了冷汗。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跟皇嫂之间已经闹到了‘要命’的地步了吗? “她叛国了?她投敌了?她弑君了还是造反了?” “她有篡位之心。”皇后无比坚定的语气就像她掌握了什么铁证一样,说的不容置疑。 皇帝冷笑两声:“她告诉你的?” 皇后重重的叹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信,她在府衙屏风后听堂协审。府衙发出的公文多数曾经她批阅,整顿吏治、修整大牢、设公示牌等等举措都出于她手。” “不错,弄的很好,百官交口称赞。” “你?”皇后气得指着皇帝,就是不敢开骂,气得干憋了半天。“你就糊涂吧,上次皇叔闹府,你真以为是弘儿的主意?那是苏若水给支的招。” 皇帝很夸张的‘哦’了一声,表示很惊奇。“她还有这本事?有这么个贤内助真是弘儿之福。” 皇后上前抢下奏折‘啪’的一下给扔到了一边,皇帝笑微微的看着她:“你这算不算干政啊?奏折也是你该抢的吗?” “我在和你说正事!”皇后气得吼了起来。 “我说的也不是闲事!”皇帝收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训斥她:“身为国母应该这么气急败坏的吗?当婆婆的有这么对儿媳妇鸡蛋里挑骨头的吗?弘儿的亲事是你定的,苗世英枕边风吹了十七年,我都没换,你真不知道吗?” “这件事苗世英说的对。”肖静和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这门亲事定的太窝心了。“我当初是看苏远功有点本事,能替东陵守住北大门,才去拉拢苏家的。苏家大娘为人也谦和有礼,谁料得到她能生出这么个混账女儿来?” “东陵守得住是我的福气,守不住是我无能。朕从来没想过用儿女换江山稳固,当初国危难保,你看中苏家。现在东陵兵多将广了,用不着苏家了,是吗?” “胡说!”皇后真的是觉得苏家对东陵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重要了。但这不是她要赐死苏若水的主要原因。“万事不讲,她总得给能生能养吧?” “儿女自有命数,这是急得来的吗?她又不是不能生,再说你不是给弘儿纳了十房妾室呢吗?” “十房妾室现在一个留在太子宫的都没有,全被苏若水给处理掉了,你还是一直以为她有多善良,她不动声色的就能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皇帝听闻此言倒是皱了皱眉,那些妾室的事皇帝一点也不知道。那都是太子的私事,皇帝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叶孤元弘不喜欢她们,如此而已。 “现在弘儿对我恨之入骨,还不都是拜她所赐?”皇后想起苏若水就恨得牙痒痒。“陛下,这回本宫是一定要赐死她了,我不能因为她失去弘儿。” ... 第318章 七出 ?皇帝白了她一眼,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你怕失去弘儿要赐死苏若水?你要赐死苏若水才是永远的失去了弘儿。 什么叫爱屋及乌都不懂吗?唯有对苏若水好,才能更多的得到叶孤元弘的感情。说起来就这一点来讲,皇后远不如杜玉珍看的透彻。 “饭可以混吃,话不能混说。什么大事动不动就死啊活啊的,你怎么比年轻人还毛躁了?”皇帝倒了杯茶递给她:“你少去管孩子们的闲事,多享享清福不好吗?” 皇后现在哪有心思享清福,她生怕皇帝知道苏若水因为受了她的责罚而第二次流产。流产,谁都知道流的次数多了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那就生不了孩子了。 可是这件事纸里包不住火,皇帝早晚会知道,而且晚也晚不过一两天。皇后决定还是由她来说,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主动。 “我早就说过她上次中了毒,身体肯定不行。就怕她生不了孩子才让弘儿纳了妾,结果她不让弘儿跟妾妃圆房。”皇后跟皇帝说了叶孤元弘是如何制造假的白喜帕蒙混过关的。 无论是叶孤元弘的方法还是回雪的手段都够冷血的,六殿下一听就知道不是苏若水的主意。苏若水最多是拦着皇兄,不让皇兄过去。皇兄若执意过去,苏若水不会干涉到房中的。 “弘儿不愿意就不愿意,你这么逼他有意思吗?”皇帝受够被人逼着去跟不爱的人圆房,他-宠遍后宫最后只觉得对这种事麻木了,只是定期定时按规定去交作业。 皇帝真不知道到底享受的人是谁,到底幸福的人是哪个,反正自己什么感觉都找不到了。明明不想还必须,明明很想还不许,这就是皇帝要过的生活。 皇帝真心希望叶孤元弘多过几年太子的生活,可以随意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被束缚的日子晚一天来就多一天幸福。皇后偏偏提前把这份束缚送到了太子宫,不只叶孤元弘不愿意接受,皇帝看着也难过。 “我逼他?明明是他们骗我,你竟然说是我的不对?”皇后简直无语了,这个什么事都不懂,光知道护犊子的老东西真让她抓狂。“我要跟你说的是苏若水善妒!” “她怎么了?就弘儿没跟妾妃圆房就能证明她善妒?”皇帝倒希望女人都不善妒,那是可能的吗?妒也有个度,她没有做出伤害妾妃的事就不构成七出之一的善妒。 “十个妾妃,现在太子宫里一个都没剩,她不善妒吗?”皇后扯过椅子坐下如数家珍般的数起苏若水的过错。 七出之罪苏若水至少占了六条,七出只要占上一条就可以逐妻。 第一条,不顺父母。苏若水曾因躲避皇后的踢踹而致使皇后摔了一跤,此为逆德。当然皇后不会说是她踢人没踢着摔的。 第二条,无子。这条皇后最是心虚,苏若水嫁给叶孤元弘不足三年,即使从未怀过身孕也不能算无子。 苏若水第一胎流了,大家都知道。第二胎又流了,皇后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臣妾刚刚得到消息,她又小产了。她怀了身孕却瞒而不报,明显的她心里清楚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或者不能生下来。” 晴空一道霹雳砸了下来,皇帝觉得头晕耳鸣的,皇后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清。六殿下也险些从后面跑出来,他用力的按着心口,心跳的又快又急。 皇嫂第二个孩子没保住?皇嫂第二个孩子没保住!他用力的抓着书架,用力的靠在墙壁上,生怕自己会倒下去。 “她的身体怕是就生不了孩子,无子便是绝世,这岂有不休弃她的道理?”皇后振振有词的大吼大叫。 皇帝只虚弱无力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皇后说的很是心虚,不过好在跟她罚苏若水的时间隔了一整天,她还好抵赖一些。 “你?”皇帝指着皇后手尖直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为了掩盖太子妃被你惩罚导致小产的真相,竟然不惜颠倒是非,想要赐死太子妃。你?你二十年的佛经都读到哪里去了?” 皇帝用力的把桌子上所有的奏折都拂到了地上,皇后吓得步步后退,直退到身靠着书架。皇后稳住身子,也稳住了心神,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是这么回事,你不要被她蒙蔽了。这都是她设计好的,她就要制造这样的假相迷惑你们。”皇后早就想好了说辞,她慢慢的有条有理的讲了起来。 苏若水隐瞒怀孕了的事肯定是有目的的,要么是她早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不能生,要么是她的孩子来路不正不敢生。 皇帝都感觉皇后有点神经错乱,苏若水要是身体不行,她不知道传太医?她不知道把病先治好?难道也治病也需要偷偷摸摸的吗?堂堂太子妃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还忍着?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她的孩子来路不正?若说她是七月底八月初怀上的,还有这种可能,毕竟谁也不能全天候的监视她,她究竟做没做不该做的事谁都没法保证。 她是在叶孤元弘回来将近两个月才怀上的,她疯了吗?在叶孤元弘眼皮子底下作死?叶孤元弘什么时候跟她分开过?除了进宫给皇后请安,所有的时间都在叶孤元弘的掌控中度过。 皇帝没有跟她犟,看她跟要疯了似的,便顺着她说道:“好,你往下说吧,你觉得她有多少不好,全都说出来。” 第三条,-淫-。这绝对是不可原谅的大错,只是这条皇后拿不出证据来。皇后便说了给苏若玉治病的事,她说出苏若玉与六皇子有染,六皇子的心脏突然停住了,有六七秒没有跳动。 皇帝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却也没打断皇后,让她继续说。 第四条,妒。府中妾妃全数逐出,还有死伤者。 第五条,有恶疾。两度流产必有恶疾。 第六条,口多言,为其离亲也。叶孤元弘对皇后态度生冷,必是受她挑唆。 唯有第七条,窃盗,实在是赖不上了。 ... 第319章 皇上驾到 ?皇帝耐着性子听她一条一款的说完,然后冷笑着说道:“第七条,窃盗。她干政乱朝,有窃国之心。这样就完整了,七出之罪她一条不差。” 皇后见皇帝这个样子,心一下就凉了。虽然皇帝貌似在帮她说话,她知道皇帝这个神情就是她说的话他连一个字都没信。 皇后靠着书架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皇帝看得出来她是知道自己惹了祸,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你回去休息吧。”皇帝很不耐烦的语气,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皇后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走了。她其实就在用愤怒掩盖她的心慌,她特别害怕皇帝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苏若水的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她没想到苏若水这么狠,竟然使出这么毒辣的招术。 趁着皇帝没有对她大光其火,她赶紧的溜掉了。虽然这次到乾清宫没有达成让皇帝同意赐死苏若水的目的,但也算逃过了一劫。皇帝已经知道了苏若水小产,并没有把她怎么样的意思,就是有护着她的心。 皇后走了,六殿下从书架后慢慢的走了出来。地上乱乱的,全是皇帝拂掉的折子。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龙书案前面静静的站着。 “你怎么就这么混呢?”皇帝气的指着他骂,能不能争点气?三番两次的被人抓住同样的把柄。女人不有的是吗?苏若玉哪儿出奇? 叶孤元明抬起头委屈的望了一眼皇帝,见皇帝脸色很是不好,他屈膝跪下,不敢言语。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勾-引我。” “你能有点担当不?这种事你怨女人?” “是真的,我跟她就两次。第一次在苏府,我喝多了,刚好碰到她,我就央她带我去休息一下,结果她把我带到苏家的一个密室,进屋她就那个。父皇,要不是她有勾-引我的心,为什么把我带到密室啊?” 皇帝没说话,就沉着脸。叶孤元明只好继续说:“第二次是在郁府,那天是端午节早上我和五哥上山刚好遇上一对母子……,我过去就是想告诉她她怀不了身孕的原因,她不停的找男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没想得到,她进屋就脱裤子,我哪忍得了?后来就没有过了。” “她勾-引你?你怎么不说她强迫你呢?” “是儿臣糊涂,是儿臣不检点。” “你喜欢她吗?” “不,我就是一时酒醉,一时没控制住,我对她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会对她冲动?莫非真的是因为她长的跟太子妃相像?皇帝真是头疼,老三跟太子妃闹得风言风语刚消停下来,老六再卷起一股邪风,这太子妃真是没有容身之地了。 “元明,你们哥几个里,朕对你是最放心的,你一直是最懂事的。有些话还用父皇告诉你吗?” 叶孤元明当然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赶紧表决心:“父皇放心,儿臣万死不敢欺心。” “嗯,你皇兄那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刚想抱怨‘也不跟我说一声。’,忽一想当着六儿子抱怨大儿子似乎有点不妥,便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你跟我过去看看。” “是。” 太子宫里忙得人仰马翻,下人们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光是粥都端进去二十多回了,苏若水根本没有心情吃。 太子熬得精疲力尽,就是不肯睡。他执意的坐在苏若水身边也不说话,就拉着她的手静静的坐着。 太子妃折腾得脸色苍白,就是不肯吃。小米粥、小米红枣粥轮番的送进来又端出去,红糖水、乌鸡蛋,苏若水连看都不看。 “殿下,您不吃也劝娘娘吃点吧,娘娘现在身体虚弱的厉害。”流风端着一碗粥,她实在是劝不动苏若水,苏若水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了。除了略微有点起伏的胸口还带着活人的气息以外,她基本就跟一具尸体差不多少了。 叶孤元弘抿了抿嘴唇,没有劝苏若水,反而对流风说道:“拿下去吧,她不想吃。” 流风无奈只好端着粥出去了,叶孤元弘见苏若水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出血量不那么大了,他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不少。 “你们都出去吧,任何人不许进来。”叶孤元弘真的累了,他从坤宁宫把苏若水接回来直到现在,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合过眼。 下人们纷纷退了出去,叶孤元弘扯过一床被子轻轻的躺在苏若水身边。他以为自己沾着枕头就能睡着,没想到根本就闭不上眼睛。 屋里有人的时候嫌闹的心烦,没人了又嫌静的心慌。心就没有一会儿好受的时候,丝丝连连的疼,疼得人不敢用力呼吸。 “卿卿,对不起。”叶孤元弘生平第一次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他是望着床顶说的。 不是没有诚意,而是不敢面对她幽怨的目光。每一个字他都是带着颤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还是一把不锋利的尖刀,钝钝的扎在心上。 一直在出神的苏若水,听到了这三个字。她嘴唇颤了颤,说了句:“是我对不起你。”说罢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叶孤元弘扶她坐了起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的哭声直达他的心脏。 苏若水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喊声犹如猿啼般悲凉。 “卿卿,别这么用力哭对身体不好的。”叶孤元弘忍着眼中的泪不让它流下来,忍着心里的巨痛劝慰着怀里的人。 苏若水靠在叶孤元弘的怀里痛哭不止,虽然没有了怒吼般的哀嚎,可哭声却一直不断,她哭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哭得头晕目炫,声嘶气短。 “卿卿,哭一会儿就好,哭久了眼睛会疼,歇会儿再哭,好吗?”叶孤元弘自来也不是个会哄人会劝人的主,他用尽全力的劝说一丁点效果也没有。 “皇上驾到!六殿下驾到!”小太监在院门外高声喝报,消息一层一层往里递。 ... 第320章 赔礼 ?“殿下、娘娘,皇上和六殿下过来了。”常忠小心翼翼的进去报事。 苏若水正偎在叶孤元弘怀里轻轻的抽泣,叶孤元弘拿块丝绢点压着她娇嫩的小脸,那红红的巴掌印像火一样的燃烧着叶孤元弘的愤怒。 叶孤元弘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怒火,他不知道他还能压抑多久,感觉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苏若水没有力气,整个人都软软的。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她的心脏有节奏的抽动,哽咽的哭声像柄锉在人心里不停的摩-擦。 “你去接待一下,就说太子妃病了,我离不开。” 常忠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退了出去。比对皇后客气点,起码有个理由。不过这和说不见有区别吗? 常忠虽然很为难,还得硬着头皮上前去迎驾。“老奴参见” “起来吧。”皇后和六殿下大步流星的走进太子寝宫,他们就在外间坐下了。 “陛下,六殿下,请移步正殿吧,太子妃病了,这里有些污-秽。”常忠不敢说太子妃在坐小月子,毕竟苏若水怀孕没有向皇宫报备。 “太子妃小产,为何不报?”皇帝的语气不算生硬,调门也不高,常忠依然吓得六魂无主。 他慌忙跪倒嗑头:“事,事发突然,还没,没来得及。” “太子妃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好。” 皇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答案?什么叫还好?六皇子有些急切的目光透露了他的焦灼。 “到底怎么样,实话实说。” “脉象平稳,气血虚亏,情绪低落,不肯进食。” 皇帝抬了抬手,常忠站起来恭立一旁。 “谁遇上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好好保重身体,不吃饭是不行的。” “三殿下到!” “九王爷到!” 远远的喝报声,声声递近。皇帝吩咐常忠:“你出去迎迎,元正和元启也快到了,别让他们大呼小叫的。” “是。”常忠一揖而退。 皇帝在来之前就派人给几个皇子送了信,命他们全都过来看望一下。老三和老九闻讯连衣服都没换,一身常服骑快马狂奔而来,当然比老五和老七快一些。 走进房门他们没想到老六比他们还快,他竟然先到了,六王府离这儿也不近啊。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帝一摆手,老三和老九站起身,挨着老六并肩站好。 “你们母后不知太子妃身怀有孕,劳累她多抄了几卷佛经,不料惊了胎气。这也是朕无福,连累你们皇嫂受罪。”皇帝重重的叹口气:“现在太子妃伤心过度,没有食欲。你们身为皇子就替父皇母后给你们皇嫂赔个礼,劝慰她好生将养身体。” 皇帝真是脑速够快,他老婆惹了祸,他立马叫他儿子过来给圆场。皇帝也好,皇后也罢,做下天大的错事也没有向别人认错的道理,尤其面对的还是自己的儿女。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何况帝后?但这件事摆在眼前,皇后哪有一丝一毫占理的地方?他们不能向太子妃赔礼,但他们的儿子可以替父母向太子妃道歉。 刚好他的这几个儿子跟太子妃私交都很厚,就算看在这几个皇子的面子上太子妃也会顺着台阶下台的。一家人终归是以和为贵,皇帝做事比皇后是要有分寸得多。 道歉第一点就得有诚意,诚意的第一条就是个诚字,首先皇帝开口就承认了皇后的过失。如果文过饰非的讲话,那就没什么诚意可言了。连事实都不承认,还说什么呢? 第二条就是意字,你光承认事实不行,你道歉就得有行为体现。皇帝直接把在外建府的所有皇子都叫了过来,这么多皇子给你赔礼,诚意总不能说浅了吧? “是。”三位皇子齐齐应声。 皇帝也不方便久留,他站起来看看他们又看看里面,叶孤元弘始终没出一声,就像不知道外面有人似的。“朕先回去了,有任何事随时进宫去报。” “是。”三位皇子见皇帝动身向外走了,又一起行礼道:“儿臣恭送父皇。” 他们也不方便进入内室,全都面对屏风跪成一排。 “臣弟替母后向皇嫂赔罪,请皇嫂消怨气、多保重。”三皇子叶孤元历多希望这屏风是透明的,他多想看一眼苏若水,她此时一定很憔悴吧? “臣弟恭请皇嫂保重身体,不吃饭怎么受得了呢?”九皇子叶孤元恒还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皇嫂又一次流产,又是新年期间,连他都要受不了了,皇嫂会是什么心情? “皇嫂,你只管养好身子,别的事都不要多想。父皇、皇兄都会为皇嫂做主,我们兄弟五个都愿为皇嫂祈福。”六皇子知道苏若水现在最痛的伤在心里,不只是失去一个孩子这么简单,还有皇后的步步紧逼。 “娘娘,殿下们都在后面跪着呢,您就把这碗粥喝了吧。”流风端着粥眼巴巴的看着苏若水,不到一天的工夫,下巴都尖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是苍白的。 “让他们起来吧。”苏若水有气无力的靠在叶孤元弘怀里,闭上眼睛她真的很想睡了。 流风走到屏风边上,对三位皇子说:“娘娘请殿下们起来呢。” 他们三个望向流风,流风悄悄的摆手。告诉他们千万别起来,她既然心疼你们,你们就再坚持一会儿吧,胜利在望了。 “皇嫂不吃饭,我就不起来。”九王爷会意的最快,嘴也最快。 “皇嫂不消气,臣弟跪断腿也不起来。”三皇子膝盖疼得火-辣辣,心里似乎反而舒服了一点,身体上的疼痛如果能抵消心里的疼痛,他愿意让身体疼。 “臣弟奉父皇旨意劝慰皇嫂,皇嫂不开怀,臣弟不敢起。”六皇子现在都不敢往个人感情上扯了,皇后的话给他敲了重重的一记警钟。 叶孤元弘拿过勺子轻轻的劝苏若水:“吃点吧,就当可怜他们。”苏若水无奈的点点头,虽然吃的很慢,总算是把一碗粥吃了下去。 ... 第321章 荣锦归来 ?流风捧着空碗出来,笑着冲三位皇子竖起大拇指。他们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只跪了这么一刻钟,地上还铺着地毯,他们都疼得倒吸一口气。 虽然膝盖疼得紧,他们心里都舒服了许多,总算是为皇嫂做过一点什么了吧。让他们最不平衡的就是,他们刚刚站起来老五和老七就到了。 “你们都进来。”叶孤元弘一句话,他们五个皇子都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进内室。 他们前几天还一起祭祖,几天不见苏若水花容憔悴得让人一见心酸,脸色苍白的吓人,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们每个人都急切的向床上望了一眼,然后都一样的低头敛目不敢再看。只有老九盯着苏若水目不转睛,他都快哭了。 “近前来,都过来。”叶孤元弘把他们叫到床前,他们并成一排的站好,床上的光线顿时就没了。 叶孤元弘撩起苏若水刚放下来特意挡脸的长发,红艳艳的掌印映入他们的眼中,就像狠狠的一巴掌击在了他们的心上。 “谁干的?”七皇子化掌成拳,额头上的筋都暴了起来。堂堂太子妃被人掌掴?叶孤元启性情暴躁,又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帝传话叫他们过来,只说一句‘太子妃小产,速到太子宫看望。’,太监只说皇帝在太子宫等着,没说太子妃因何小产。 一看她脸上明显的掌印,看来太子妃是被人打了才导致小产的。这是何等大罪?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 “你们看这像是抄佛经累的吗?”叶孤元弘轻轻的掐住她的下颌略向上一抬:“她现在喝粥都得用小号的勺子,嘴角裂伤也是抄佛经抄的吗?” 叶孤元弘拨转苏若水,苏若水执意的转过来。 “没事。”叶孤元弘稍用一点力捏了捏她的肩膀,把她拨转过去。苏若水抱着被子紧紧的攥好,叶孤元弘轻轻的把她的中衣向上掀起来,露出她后背上的鞭伤。“隔着棉衣,这得是多大的力度?” 叶孤元弘放下她的中衣,扶她躺下。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们,老五一脸的难以置信,老七一脸的愤怒,老九一脸的心疼。 老三垂下眼睑,看不出喜怒。他不敢睁眼,他怕别人看到他眼里有雾。老六一脸的平静,他暗暗的在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慢吸气慢呼气。 “你们都看到了,是我没保护好她,也没照顾好她。现在我要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不能让她再添新伤了。这些旧伤已经揭不下去了,这笔账算还是不算,这口气忍还是不忍,都在于你们了。” “是皇后吗?”七皇子眼中冒火,他连‘母后’都不叫了。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去查吧,我是在坤宁宫接她回来的。” 七皇子叶孤元启转身就往外走,九皇子叶孤元恒紧随其后:“我也去。” “回来!”三皇子叶孤元启极少用这种命令中夹杂着火气的腔调跟弟弟们说话。老七和老九同时停住脚步,回身不解的看向他。 平时他对皇嫂的心意是最明显的,这个时候他却表现的这么无动于衷,他不管也就罢了,还阻止别人? “你们要去坤宁宫胡闹吗?你们能把母后怎样?害她婆媳失和到头来受苦的人还是皇嫂,你们师出无名本身就是给皇嫂添罪。”叶孤元历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口气必须忍,这笔账不能算。” “这”七皇子气得直跺脚:“这怎么忍?这忍了觉都睡不着。” “不管,我要去问清楚,一定要给皇嫂讨个公道。”老九也忍不下,若是别的事他不会这么冲动,可涉及到孩子他就受不了了,上一个孩子让他内疚得连生日都不过了,同样的创伤又来了一次,他不敢想像此时的皇兄、皇嫂心有多疼。 “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别给皇嫂惹祸就好。”叶孤元历转过身来深深一揖:“皇嫂不要多想,好生将养身体,你说过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 叶孤元历最抑郁最消沉的那段时光茶饭不思,苏若水曾亲自过府给他做饭,劝过他只要太阳升起来就该好好面对生活。 “谢谢你,谢谢你们,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苏若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她侧一下头,肿了的脸蹭到枕头疼得她皱了一下眉。 “皇兄、皇嫂,没什么事的话臣弟告退了。”叶孤元历看到她浑身是伤,心疼的快要碎掉了,他不能在这里太久,他怕自己忍不住暴露出什么。 “嗯。”叶孤元弘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众皇子应了一声还没有退下,刚好常忠进来报事。 “殿下,荣护卫有事要见您,他在书房候着呢。”常忠觉得荣锦有点奇怪,他要见殿下直接过来就好了,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通报。 而且怎么着也是应该他过来见殿下,没有让殿下过去见他的道理啊。荣锦,说好听点他是皮痒了,说难点他这不就是作死呢吗? 皇帝过来只一道屏风之隔,太子都没见,指望太子跑书房去拜见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三弟,替我照顾你皇嫂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寸步不能离。”叶孤元弘穿好靴子,站起来抓过叶孤元启把他按到床边坐好。“记住她双腿不能动因为膝盖有伤,不能躺太久因为后背有伤,不能让她说太多话因为嘴角有伤,别盯着她看因为脸上有伤,别惹她情绪激动,因为心里有伤。” 叶孤元弘数不清苏若水有多少伤,他抬腿向外走,六皇子跟着他一起出去了。走到门外叶孤元弘站住脚,老六跟他出来肯定是有事的。 “皇兄,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能找个说话的地方吗?” 叶孤元弘心里惦念着荣锦,便对常忠说道:“带六殿下去画室等我。” “是。”常忠看一眼叶孤元明,低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式:“六殿下,这边请。” 太子书房里只有荣锦一个人,他面对着那幅发绣的山河图,坐在八仙椅上,椅腿边一滩血迹红中泛黑。 ... 第322章 不许死 ?叶孤元弘走进书房看到的只是荣锦的背影,荣锦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头。他一直凝视着那幅山河图中的鹰,如此鲜活的绣品堪称国宝。 “你伤的重不重?”叶孤元弘见他坐在那里不动没有起身给他见礼,就知道他一定是受伤了。 “殿下,荣锦恐怕不能再跟随您了,不过这次总算不辱使命,萧、石两家在劫难逃了。”荣锦敲了敲太子爷的桌子,叶孤元弘才注意以桌子上有一张纸。 荣锦回到太子宫直奔书房,因为书房里写字最方便,他怕自己撑不到太子过来,怕说不清事情,便趁太子没赶过来的间隙把重要的事情简明的写了下来。 叶孤元弘也没细看,只看墨迹已经干了,便把纸张折叠两下揣到怀里。 “你哪里”叶孤元弘想问他哪里受了伤,正面相对时竟发现他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明显的中毒已深的症状。 叶孤元弘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划破手指就往他的嘴里灌血,他的血是有解毒的功效的。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他曾划破十个指头,看来一到新年他就有血光之灾啊。 荣锦还真不知道太子的血能解毒,他惊恐的看着叶孤元弘。喝人血?他不大喜欢。叶孤元弘掐着他的面颊强迫他喝:“我的血能化解毒气,你别浪费了。” 荣锦想说话,可被他掐着说不出来,强迫性的喝感觉很不好却无力拒绝。一个指头流的血也就半碗左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爷,我的毒肯定是解不了的,我中毒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这样了,什么解药能来得及?”荣锦笑笑,他这条命也算够大的了,死里逃生不下百回,他是随时准备跟死神打交道的人,对死亡的恐惧感早就麻木了。 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毒发全身了,就算有药现在开始熬也得熬小半个时辰,他的毒又会加深到什么程度? “别胡说,你伤在什么地方?” “左腿。” 叶孤元弘目光向下才发现地上的血迹,荣锦的腿肿得很厉害,裤子都绷得紧紧的。叶孤元弘把他的裤角划破一个口子,顺势撕开见左小腿外侧一个黑色的窟窿大约有拇指那么大的面积。 血不怎么流了,肉都是黑色的。叶孤元弘用匕首把黑色的肉剜掉,露出来一小块白色的骨头,挤了半天终于看到红色的血。 “还好,骨头没事,血也是红的,你不用担心能治好的。”叶孤元弘扯下一条布先把伤口缠上。 “没那么容易,我一点知觉都没有。” 叶孤元弘才发现他鼓捣这么半天荣锦一声没吭,再坚强也得有个咬牙的动作吧?疼肯定会见汗啊,这就跟割别人肉似的,可见这毒麻痹神经。 “我说没事就没事。”叶孤元弘抱起荣锦,把他放到内室的软榻上。叶孤元弘把地面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就走了。 画室内挂着叶孤元弘画的苏若水刺绣写真图,六皇子一眼就看出来画中人是谁了,他定定的瞧着画出神,叶孤元弘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浑然不知。 “我画的好吗?”叶孤元弘清冷的声调吓了六皇子一跳。 他转过身见叶孤元弘面色阴沉,他开口叫道:“皇兄。” “嗯,你有解毒的圣药吗?” “啊?”叶孤元明从来不知道他大皇兄思维跳跃的如此之快,解毒圣药?谁中毒了?“荣护卫中毒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 “我没有,五哥有。” “你确定?” “他有天山雪莲,至少三株。” 叶孤元弘突然就不见了,叶孤元明眨眨眼,难道刚才是幻觉?他转过身看那幅绣女图还在,他四处望望室内只有他自己。 幻觉能这么真实吗?不是幻觉大皇兄快到一眨眼就没影了?七弟也没这么快呀,叶孤元明摸摸脑袋,大概是幻觉吧。 叶孤元弘回到寝宫一进门就听五皇子叶孤元正在说:“皇嫂,我没病,你看。” 是啊,常年有病的人备的药最全。三皇子轻声的训斥他:“别逗皇嫂笑。” “元正,你出来。”叶孤元弘没有进去,五皇子闻听赶紧走了出来。叶孤元弘直接向外走,五皇子自然跟着出去了。 “五弟,我需要解毒药,你有吗?” “有。”叶孤元正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有两粒黑色的药丸。“不管什么毒,至少能保三个时辰没事。一般的毒直接就化掉了,除非是要命的毒。” “你随身带着解毒药?”叶孤元弘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成天标榜自己没病的人。 “我怕被蛇咬啊,遭冷箭啊,吃错东西啊,我好不容易才没病的,我得好好活着。”叶孤元正说着拿出一粒药,把小盒子一扣。递给叶孤元弘一粒药说:“给你一个,我得留一个。” 叶孤元弘第一次见着这么惜命的人,一粒药丸可满足不了叶孤元弘。“我还要天山雪莲,你还有什么解毒的好药都给我拿点。” 叶孤元弘扯过缰绳递给五皇子,话却是说给马听的:“绝尘听话,快去快回。” “这么急?”五皇子翻身上马,一抖丝缰绝尘四蹄如飞。 太子书房内常忠银针如花的扎在荣锦身上,腿上的伤口也重新处理过了。荣锦面色晦暗,嘴唇紫的有些发黑了,毒发的速度真的太快。 “殿下,老奴尽力了。荣护卫怕是”常忠一头的汗,他真的束手无策了,太子宫里没有天山雪莲那种好药了,就算有也来不及熬。 “吃了它。”叶孤元弘扶起荣锦就把药丸塞到他的嘴里,常忠急忙端过一碗水。 荣锦吃了药,对太子笑笑。他心里对这药是不抱一丁点希望的,他只是不想辜负太子的一番好心,临死前不想跟他犟。 叶孤元弘也对他笑笑:“这个药能保你三个时辰不死,毒只能减轻不能再加深了。天山雪莲半个时辰必到,你说你想死有那么容易吗?” “给你卖命,连死都不行啊?” ... 第323章 饿了 ?叶孤元弘微笑着点点头:“你说对了,你的命只有我能要,别人不能。” 虽然不能确定荣锦中的是什么毒,但有了天山雪莲希望就特别的大。常忠兴奋的老眼睛都直冒光:“有天山雪莲就太好了,就算毒清不净,也有时间慢慢清了。” 荣锦突然一翻身吐了起来,吐的都是有点发黑的水,吐了好半天终于止住了,常忠地面还没收拾完,他又开始流鼻血,血都是黑黑的。叶孤元弘就不停的给他擦,根本擦不过来,只好把丝绢叠起来捂在人中处,浸透了再换。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消停了下来。脸色没那么乌青了,倒是苍白了许多。常忠笑呵呵的看着荣锦,毒已经消了一半了,这命算是捡回来一半了。 五殿下赶回来,直接到了书房。常忠就在书房把药熬了,叶孤元弘一直看着他把药喝进去。留下常忠照顾他,叶孤元弘和五皇子走出书房天都黑了。 “五弟,是天黑了还是我眼前发黑?”叶孤元弘紧紧的攥住五皇子的手,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有点站不住似的。 “是天黑了,你没事吧?” “好晕。” “你这个病好治,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五皇子挣开他的手,挽着他的胳膊扶着他慢慢的走到院门口,吩咐人备轿并带些点心过来。 叶孤元弘算一下,从接苏若水回来陪了她一天,晚上审四个妾妃,今天早上苏若水小产,下午荣锦重伤,他已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也没有进食了。 坐轿子里吃两块糕点,叶孤元弘真的不那么晕了,有了点力气忽想起六弟还在画室候着,便让五皇子先去寝宫。 “你又干什么去?回去好好吃顿饭,赶紧睡一觉不行吗?”五皇子看他都快熬不住了,还这么拼命的忙,事情有忙完的时候吗? “你回去吩咐备宴,我马上过去跟你们一起吃。”叶孤元弘下了轿子奔画室去了。 叶孤元明一个人在画室坐了一下午,早知道大皇兄这么不靠谱不如在寝宫看着皇嫂了,在这里看画看了半天多亏? 肚子都饿了,也没个人过来,他就跟被关禁闭了似的。好在画室里的画很多,时间倒好打发一些。 叶孤元弘进屋扯把椅子就坐下了,脸上的表情很阴沉,一句话也没说。六皇子见他这么冷峻,心里倒忐忑了起来。 叶孤元明规规矩矩的给他见了一礼,他只‘嗯’了一声。叶孤元弘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他太累了而且饿得头晕眼花。 叶孤元明见他这么大架子,更加的紧张了。“皇兄,我” “有话快说。”叶孤元弘着急赶紧回去吃饭,叶孤元明见他这么不耐烦只好长话短说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皇兄,母后和皇嫂已经不是简单的婆媳失和了,母后意在赐死或是废除太子妃。” “嗯?你在离间我们母子关系?”皇后好与不好,叶孤元弘都不能容许别人当他的面议论。 叶孤元明知道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但为了让叶孤元弘心里明白她们婆媳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他必须冒这个险。如果叶孤元弘不拿出个态度来,继续像以前一样的听之任之,苏若水不是皇后的对手,性命都会在不经意间丢掉的。 “臣弟不敢。”叶孤元明屈膝直跪,低头禀道:“臣弟今早进宫见父皇……” 叶孤元明一五一十的说了今天早上乾清宫里的事,皇后的话绝大部分他都是学的原话。就连他和苏若玉之间的事他都实话实说了,既然皇后把这件事挑开说了,就难保叶孤元弘也有知道的一天。 那就不如他自己说的好,他还可以为自己解释一番,若是别人说出来就不一定是什么味道了。 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之后就等着叶孤元弘暴骂他一顿,结果叶孤元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我是来叫你吃饭的。” 他们弟兄六人就在寝宫的外间吃了一顿晚饭,他们吃饭的时候苏若水在里间睡着了。叶孤元弘像讲故事似的跟他们讲了苏若水为什么会在坤宁宫受到惩罚,以及苏若水是如何中了烟花的毒。 苏若水当然知道是石月莲泄漏了太子没有跟妾妃圆房的事,皇后一怒惩罚了自己。但她还不知道她小产的原因出在烟花上,刚好叶孤元弘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她醒了。 内室只有回雪在,她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却没有盯着苏若水看,她无聊的看着屏风,专心的听着外面他们几位皇子谈话。 苏若水醒过来见只有她在,忽听叶孤元弘说到‘萧蔷置办的烟花里混有麝香’,她把眼睛又闭上,静静的偷听他们说话。 苏若水还以为是自己跪了一-夜动了胎气,就算动了胎气养胎也就是了,怎么就流产了呢?而且流产也不至于化胎,孩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了。 原来是中了萧蔷那贱人的算计,苏若水真被自己蠢哭了。自己还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去的知识女性呢,人家动动小指头就把你算计得死去活来了。 这才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对待畜生就不能讲人道,对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面对禽-兽只有厮杀,面对敌人只有征服。 苏若水终于明白自己无下限的忍让只能换来别人无底限的加害。保护自己这是生存的前提,这个黄圈圈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不,这已经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了。 软弱无能只能让自己屡屡受伤,结果就是亲我者痛、仇我者快。苏若水感觉自己的心被打开了另一扇门,所有的悲苦愤怨等负面情绪都从那扇门跑了出去。 突然间有一种斗志昂扬的感觉,激-情澎湃的直想唱国歌。 “我饿了。”苏若水知道保护自己的第一关就是要让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保养自己不能靠别人。 “哦”回雪听到苏若水说饿了,她好生欢喜,赶紧的把粥和鸡蛋拿过来。 ... 第324章 谁去迎驾 ?回雪的欢喜没保持多久,在苏若水一口气吃了三碗粥外加七个鸡蛋之后仍然喊饿的时候,回雪就愁眉苦脸了。 当然不是愁太子宫里缺粮食,而是她吃了这么多还要吃,万一撑坏了也不好,不给她吃好像也不好。 回雪干脆捧着空碗到外间找她的男人拿主意:“殿下,太子妃还要吃。” 六个天家皇子,十二只眼睛来回对视。这么大的一件大事谁都做不了主了,他们就地开会讨论。 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的意见是:先别吃了,食物又不缺,想吃歇会儿再吃。六皇子、七皇子和叶孤元弘觉得想吃就应该让她吃,毕竟别人不知道她吃多少合适,她自己应该知道饱没饱。 回雪一看三比三平,这主意难道还得她拿么?她回头望向苏若水:“娘娘,要不” “我饿!”苏若水一声怒吼,六个皇子齐声说道:“吃。” 撑着不好,饿着也不好啊,再说不给吃就要怒了,生气更不好。 接下来的这几天苏若水变得事特别多,不过下人们可开心坏了。因为这样的主子才好侍候,最怕的就是她事不多。 她不言不语谁知道她需要什么?现在根本不用问‘娘娘喝水吗?’‘娘娘吃点东西吧?’,她自己就会说‘我要换药。’‘我要吃饭。’‘我要躺下。’…… 她突然变得自己会照顾自己了,叶孤元弘很意外也很高兴,他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完全不用像呵护婴儿一样的操心,苏若水还能反过来照顾他呢。 正月十二苏若水的外伤差不多都好了,轻云扶着她在地上慢慢的走几步,敢动了心情大好。 她正开心的在地上溜来溜去,叶孤元弘回来一看她竟然在地上晃,赶紧的抱起她就把她放到了床上:“你不可以下床,知道不?” “没关系,我都没什么事了。”苏若水脱胎换骨了一般,天天喜气盈盈的,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事情已经发生了,像祥林嫂一样见人就说‘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有意义吗? 苏若水才不会纠结于过去的伤口,不停的回想就是不断的在撕扯伤口,那样只会使伤口越来越痛,而且永远长不好。 只有忘记过去,而且就连忘记也不是刻意的,这样伤口才会顺其自然的慢慢愈合,如果保养得当连疤痕也会很浅。 人生重要的是向前看,太阳升起就是新的一天。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逝者如斯夫。没来的还没有到来,明天的太阳一定会升起,但谁也不保证你一定能够看得到。 所以苏若水只珍惜当下,拥有的才是最实际的,‘已失去’和‘未得到’都不是自己的。 “不行,必须好好养着。走多了,以后会脚疼。”叶孤元弘要不是惦记荣锦,他肯定分秒不离的看着她,下人根本管不住她。 “嗯,他怎么样了?”苏若水也知道了荣锦的事,但一般都不明说。 “比你欢实。”叶孤元弘想起荣锦就不由得笑了,离死不远的人了还那么能得瑟。先只是交给叶孤元弘一份周密的计划,现在非要自己去实施。 没办法叶孤元弘只好跟他交手试试功夫,他连三招都走不过去,自己都控制不好自己的腿,还想出去杀人放火呢。 叶孤元弘搂着苏若水躺床上休息,他没有苏若水那么容易想得开。不过看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了不少。 ‘卿卿,你知道吗?上次你坐空月子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对你说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赔命给你。没想到老天这么喜欢跟我较真,说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惜命。’ 叶孤元弘长出一口气,拂开她额头的乱发,轻轻的亲了她一下,又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我不能死,我活着才能保护你,我死了你又要被下大牢,又要受欺负。卿卿,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这次赔你几百上千条人命。萧家、石家、徐家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苏若水躺床上也没有困意,她眨巴着大眼睛算计怎么把叶孤元弘推出去,然后自己好自由自在的运动运动。 有的时候老天就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主意都不用自己想,机会说来就来了。小太监在院子里尖着嗓子一声喝报:“皇后娘娘驾到!” 苏若水的心里一下乐开了花,哈哈,你亲娘来了,你出去迎接吧,我反正是病号一枚,总不能让我出去迎接吧?你走了我就可以随便溜了。 叶孤元弘把苏若水往怀里紧了紧,闭上眼睛装没听见,还回手把床幔扯了下来。这是什么态度? 苏若水小声的在他耳边吹气:“你不出去迎驾,在这儿装死就能躲过去呀?” 叶孤元弘被她呼出的热浪吹的直缩脖子,他掐着她的下颌把她的头拧正。“别挑战爷的底限,不可怜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就把你吃干净。” “还不知道谁吃谁呢,吃人的来喽。”苏若水调皮的就像在‘小红帽’的故事,好像皇后就是大灰狼似的。 “吃也是吃我,你怕个什么?” “放心吧,我现在是一块铁板,谁咬我我就硌碎谁的牙。” 叶孤元弘看苏若水一直笑容满面的,不像以前一提皇后除了愁眉苦脸就是战战兢兢的,这点让他很满意。 起码苏若水不再怕皇后了,她不想委屈自己就没人能够给她委屈,叶孤元弘知道她一直都是为了自己而自愿的承受了太多委屈。 “皇后驾到!”喝报声层层递近。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外室传来丫头们叩拜的声音。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两个人脸对脸的轻笑,越凑越近到后来两唇相接,叶孤元弘忍不住就吻了上去。 “太子和太子妃呢?本宫来了,连个迎驾的人都没有么?”皇后的语气很是傲慢,呼出的气都带着火星,下人们伏地叩头,没人应声。 ... 第325章 皇后生气了 ?皇后知道他们两个就在内室里躲着不肯出来,她怒气冲冲的对蔽月说道:“去把太子给我请出来。” 皇后特别强调那个‘请’字,说得咬牙切齿的。蔽月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然后巴巴到里屋给她请太子,而是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不敢。” 蔽月不肯进去叫太子,皇后气得自己冲着屏风喊:“叶孤元弘,你给我出来!” 叶孤元弘揉捏着苏若水的小耳垂,鼻尖轻蹭她鼻尖,笑意盈盈的看着苏若水的大眼睛,这红帩帐暖谁愿意出去? “元弘,外面怎么那么吵?你出去看看。”苏若水轻轻的推推他的肩膀,他懒懒的说:“不去。” 苏若水用力的亲了自己的手背一下,‘啵~’!然后娇滴滴的声音飘入叶孤元弘的耳朵:“别讨厌了,快去。” 叶孤元弘眼睛瞪得比嘴大,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惊呆呆的表情定格了足足三秒钟,他才回过神来。 “不行,再亲一个。”叶孤元弘点指着自己的面颊,这何必造假?你坐实它不行吗? 苏若水一下红了脸,她转身背向他。叶孤元弘岂肯放她逃离自己的臂弯?他用力的往回搂她,她执意不肯,努力的躲闪。 叶孤元弘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去亲她的额头,温热的嘴唇刚刚触碰到她的眉心,‘嘭!’的一声巨响,叶孤元弘下意识的捂住了她的两只耳朵。 紫檀百合纹雕花屏风被皇后踹倒了,皇后怒目圆睁,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薄如蝉翼的白纱床幔后一对男女上下交叠,床幔微摆更衬得画面多了几许迷离的色彩。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切都静止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皇后也一动不动,下人们更是屏息敛气的注视着一切。 “啵~”还是叶孤元弘轻轻浅浅的亲了太子妃的红-唇一下,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们?”皇后指着他们这对小夫妻,手直打哆嗦,脸色铁青。她真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行径,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人他们都视而不见。 叶孤元弘恋恋不舍的从苏若水的身上爬下来,轻轻的挑起床幔,慢条斯理的把床幔系好,把靴子套上站起来又去系另一边的床幔。 全都弄好了才回过身来看了皇后一眼,也没给她见礼,很是懒散的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母后来了?坐。”叶孤元弘随意的一摆手,也不知道这卧室里哪有能坐的地方,就一个绣墩还被屏风给砸在后面了。 除非是不顾形象的坐到软榻上,软榻坐着倒也舒服,只是不够端庄。叶孤元弘也不管皇后坐不坐,反正他是坐了,他就坐在床边。 “你们还要不要点脸?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皇后近乎于吼的咆哮着。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闺房乐事本就是我们该享受的,这有什么有失体统的呢?”叶孤元弘萌呆呆的做恍然大悟状,解释道:“母后您忘了儿臣现在是在休年假,不用去府衙忙公务,可以在家陪她。” 叶孤元弘亲老婆也好,抱老婆也好,人家没耽误工作,所以嘛,您老人家不用生气。 “本宫过来你们不出去迎驾,连个礼也不见么?” “家无常礼,哪那么多啰嗦?”叶孤元弘满不在乎的补充了一句:“您又不是庙里的泥胎,又不是祠堂里的灵牌,见一次拜一次,您不觉得烦吗?” “你?”皇后身前身后的看来看去,也没找到什么顺手的东西,这么多下人没个有眼力的,这工夫给皇后递上个鸡毛掸子肯定能得到小红花一枚。 “你给我跪下!”皇后指着叶孤元弘一声怒吼。 叶孤元弘回身看看苏若水:“母后让我跪下,跪吗?” “滚!你给我滚!”苏若水抬腿踹他,还不停的骂:“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净惹母后生气,赶紧滚!” 叶孤元弘倒不生气,他笑呵呵的站起来向皇后讨主意:“母后,她让我滚,滚吗?” “滚!”皇后一声暴喝,叶孤元弘哈哈大笑的滚了。 皇后浑身颤-抖,嘴唇发紫站立不稳,她直招手,蔽月看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去搬椅子。皇后带来的宫女先她一步把椅子给摆好,皇后坐下死死的抓着扶手,胸口剧烈的起伏。 苏若水一掀被子坐了起来,蔽月拿件外衣过去,苏若水披上衣服也没有下床的意思。看皇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急忙开口相劝。 “母后,莫要动气。以后元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管跟我说,我会替您教训他的,好歹的我说话他还听。”如此善解人意的儿媳妇真是天下难找,这么体贴婆婆,婆婆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呢? 教训儿子都得靠她替了?她有什么资格教训太子?什么叫‘好歹的我说话他还听’?就是说皇后说话他已经不听了,是吗? 是,是的,刚才叶孤元弘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点。皇后听到苏若水这句话,更是怒火攻心。看来叶孤元弘已经完完全全被她征服了,这个儿子算是彻底的背离自己了。 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这个魔咒看来真的是打不破。皇后喘息了一会儿,抬起眼睛冷冰冰的怒视着苏若水。 “哼。”皇后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蔑视。治不了叶孤元弘还治不了你?你得意个什么?“你刚才说谁有娘养没娘教呢?” “说叶孤元弘啊,就是你儿子。”苏若水的大眼睛水水灵灵的,清澈的像一泓泉水。眨巴眨巴透着孩童般的天真纯净。“他那么不礼貌,我当然要骂他了,母后你要是不解气的话,等他回来我揍他。” 揍他?苏若水真是刷新了皇后的认知。夫字大于天,哪个女人敢对自己的男人不敬?她不光敢骂他,还敢说揍他。 皇后的心一紧一紧的,自己养的儿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爹娘把他送上太子的位置,尊享天下臣民的敬仰,怎么就被她这个狐狸精给治住了! ... 第326章 元宵节 ?皇后说什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打骂太子?” 苏若水疑惑的看着皇后,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刚才骂他你不是听见了吗?我踹他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做都做了,你还问什么敢不敢,母后,你有病吧?” 如此直接干脆的回击,皇后被震得五脏都要碎了。苏若水前面说的话,基本都被风吹散了,就后面的那句‘母后,你有病吧?’像风车一样在皇后的脑子转呀转呀转。 皇后猛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苏若水大吼:“你怎么跟本宫说话呢?” 苏若水又像小白兔一样萌呆呆的看着皇后:“当然是张嘴跟您说话呢,这都看不出来了?母后,您病的不轻哎。” 皇后回头四处望望,的确抓不到什么能打人的东西。不过打人也不一定要用东西,用人也可以。 “给我打!”皇后一声令下,她带来的八个宫女两个嬷嬷就朝苏若水走了过去。 皇后实在是气昏头了,她明明是来看望苏若水的,苏若水小产四五天了,她一次都不过来也怕冷了儿子的心。 结果她这一过来就搞得鸡飞狗跳的,叶孤元弘和苏若水没有出去迎她,她非要摆架子,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皇帝就比她会拉拢人心的多,皇帝过来叶孤元弘也没出来迎驾,人家就在屏风后面该做什么做什么,该说的该交待的都办好了,人家自己就走了。 叶孤元弘自然领他的情,事情过去以后叶孤元弘也知道去给父皇赔礼。可皇后就不懂得在人家心里着火的时候忍耐一步,她还火上浇油。 流风和回雪迅速的站到床前替苏若水挡着那些人,苏若水轻轻的躺下,盖好被子,她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杀无赦。”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流风和回雪听清,那些人还在向前慢慢的行进,边走还边劝着:“太子妃,您就给皇后认个错吧。” “太子妃,您执意倔强,奴才们可就对不住了。” “太子妃,您何苦呢?跟皇后过不去有你什么好?” 她们吵杂的声音盖过了苏若水的话,她们就不知死活的向前走着。离流风和回雪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一个嬷嬷阴险的冲两个丫头冷笑着说:“你们两个是自己让开呢还是等我们动手呢?” 十个人对付两个人胜算占到十成了吧?苏若水是个在坐小月的人,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何况她在床上躺着呢。 流风和回雪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都静静的看着她们,只要再向前两步,她们就可以动手了。 这时一个宫女回头向皇后报道:“皇后娘娘,那两个宫女不让开。” “一起打!”皇后都快气死了,后悔怎么没让她们一人带两个棒槌过来,敲死她们都不解恨。 “你们再向前一步我们就要动手了,否则惊了凤驾我们担待不起。”流风这算是鸣枪警告吗?反正她提醒了她们一句。 结果她的提醒就换来一片的讥讽声、耻笑声,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怕了,才放大话吓人给自己壮壮胆的。 一步只不过不到半秒的时间,流风和回雪双双动起手来,她们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柄尖刀,又短又锋利。 十个人只发出了不到五声尖叫,瞬息之间全被割喉而亡。血喷溅的到处都是,流风和回雪的头脸全被鲜血涂得犹如厉鬼。 床幔上也染了大量的血,苏若水提被子把头蒙住了,因此血只染了床、被子,她的身上没有沾染到血。 皇后惊恐的心都要裂开了,她带来的十个人在五秒之内全被杀死了,现场如此恐怖。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五秒之前她还是气得发抖,此时她却是吓得抖成了一团。 “母后不必惊怕,刺客已经都解决掉了。”苏若水又坐了起来,笑盈盈的就像看不到眼前是怎样一番景象似的。 刺客?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这些人定性为刺客了?的确这些算不上是刺客,甚至她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女人。 但是她们仗着皇后撑腰,想要在太子宫里撒野。苏若水不管她们是强壮的汉子还是柔弱的女子,只要是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只要是来伤害自己的,她都一概的不再忍耐,成倍的还击,对伤害自己的人绝不再有一星半点的仁慈。 皇后被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人也回不过魂来,就愣愣的呼吸着血腥味十足的空气,每吸进去一口都刺激得肺像炸开一样的疼。 “把这些刺客搭出去,送到坤宁宫,交给皇后处置。”苏若水淡淡的吩咐一声,小太监们赶紧的进来往外抬尸首。 “啊?不!不要送到坤宁宫。”皇后慌了起来,她可不要把这些尸首抬到坤宁宫去。“不,不关我的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皇后跌跌撞撞的小跑了出去,苏若水吩咐一句:“着人送皇后回去,路上别出什么差错。”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叶孤元弘的亲娘,苏若水不能真的伤害到她。今日的威吓只怕她也得养上些日子才能缓过来吧,不过也好,总算能消停的过几天好日子了。 很快尸首都被抬走了,下人们开始收拾房间。屏风彻底砸坏了,抬出去换扇新的。屋里到处是血迹,下人用清水慢慢的擦洗,床幔、被子都要换新的,连软榻上的都得换。 苏若水背靠着床头,长出一口气。她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一室的凌乱,也没有了下床走动的闲心。 脸上没有欢喜之色,也没有消沉的哀怨,死了这么多人怎么都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 “干得漂亮!”叶孤元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苏若水睁开眼冲他笑笑。 “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卿卿。”他又像块蜜糖一样黏到苏若水身上,没完没了的小动作,苏若水闪都闪不开。 正月十五,又是一年的上元佳节。皇帝宴请百官,后宫嫔以上的妃子以及在宫外建府的皇子们全都参加,这在东陵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 第327章 皇帝怒了 ?今年的百官、群妃、众皇子的大聚会好生热闹,帝后二人肯定是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左侧是各院嫔妃,右侧是六位皇子,群臣在下面排了好几排。 太子妃在坐小月子,虽然她有要求却被叶孤元弘给驳了回去。“你要是自己太孤单的话,我就在家陪你,咱都不去,好吧?” 苏若水只是想出去走走,看看热闹什么的。他既然执意不准,那就不去了。“你去吧,我又不喜欢应酬,我自己在家挺好的。” 叶孤元弘把刑天麟留下,让他寸步不离的看着苏若水。 “孩子刚没五六天,别看她表面高兴,只怕她是故意麻痹我们,千万不能疏忽,万一她想不开,你就要了我的命了。”叶孤元弘拍拍刑天麟的肩膀,把苏若水交给他照顾叶孤元弘是最放心的了。 自己分身无术的时候一定要把她交给真心待她的人,叶孤元弘相信刑天麟在危急时刻宁可自己死都不会让苏若水有危险的。 “臣遵命。”刑天麟浑身冒火,他知道太子那双眼睛早就洞穿了他的心。他平时尽其可能的不跟太子妃打照面,他都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一而再的把近距离接触太子妃的机会交给自己。 “她很不听话,她要下地走就让她少走几步,走多了不行,劝不动就直接把她抱床上去。有时候不能一味的让着她,不然就管不住她。” “臣,不敢。”刑天麟也不是作死有瘾,抱也不能让你知道啊,你明知道的情况下谁敢抱?抱一下搭几条人命? “必须敢,不敢你就看不住她,她都能跑外面去。” “臣尽力。” “不能让她乱吃东西,馋死也得忍着。还有不能通风,受风以后就不好治了。还有” “咳~咳咳~”荣锦忍不住咳嗽起来,本来他在暗处隐着,这一来他只好现身了。 “你身体不好就养着,别跟我去了。”叶孤元弘不想带他,他非说自己没问题,现在又一个劲的咳嗽。 “我没有身体不好,我就是吓着了。” 叶孤元弘和刑天麟一起转头看着荣锦,虽然他长的还挺斯文的,但谁不知道他是刀枪丛里滚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能吓着? “我从没见过这么啰嗦的太子,吓死我了。” 叶孤元弘冷冷的目光扫过去,荣锦就嘻皮笑脸的,刑天麟紧咬牙关不敢笑出来,不一会儿脸都憋红了。 “走!”这回不啰嗦,利利索索的就一个字,叶孤元弘抬腿走了,刑天麟和荣锦无声的笑了一下,荣锦赶紧的跟上。 上元佳节就是喜庆欢闹的节日,中间的歌舞不断。群臣与众皇子来回敬酒,荣锦跟在太子身后走来走去,在百官中转了个遍。 石松涛,石月莲的生父,官居督察院左督御史是从一品大员。他虽不知道女儿被关入大牢,但也知道女儿至少是被监禁起来了。 石月莲通过她父亲买了许多的麝香,从那时起石松涛的心就一直悬着。为了女儿能当上皇后,只好拼了,所谓富贵险中求。现在传出消息说太子妃小产了,他知道一定是他女儿的计谋得逞了 但却一直没有得到女儿的好消息,他心里难免七上八下。尤其是太子妃小产的那天,府里出了一件怪事。 青天白日的府里发现一个黑衣蒙面人,说他是刺客他没有刺杀任何一个人,说他是盗贼也没发现丢什么东西,也许他是没来得及也不一定。 府里的保镖护院根本连他的衣襟也碰不着,刚好那天郁冬青在他府上做客,郁冬青连同他带来的五个侍卫,六人合攻也没能生擒那个黑衣人,最后干脆下了死手,郁冬青发出一枚淬了剧毒的柳叶镖,正中那人的左脚踝。 那人竟然带着毒镖逃离了石府,在石府院外拔下毒镖回手射杀了追杀他的侍卫。大白天的那人身中剧毒还是逃掉了,众人追到太子宫附近就找不到人了。 有个侍卫说那人的身手好像太子影卫荣大人,郁冬青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石大人是太子的岳父之一,荣护卫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呢? 石松涛表面上和郁冬青一样表达着不信,心里却有八分相信。如果太子发现了什么端倪是有可能会派荣锦到石府查探麝香的事的。 那人中了剧毒,郁冬青说过那人活不到第二天。现在荣锦面色红润喜笑盈盈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莫非那天的人真的不是荣锦?若是荣锦就算不死,也得在太子宫养伤才是。 石松涛有意无意的眼光向下去看荣锦的左脚,荣锦走路生风根本看不出来有伤。石松涛端起酒杯跟太子喝了一杯酒,然后假装没有站稳身子向一边倾倒,脚向荣锦的左脚踝踢了过去。 荣锦明知道他是有意的,荣锦背对着他,正在和别人说话,便一动没动装做没看到石松涛摔倒,任由他来踢自己的伤口。 就差那么一点点,荣锦都感觉到脚踝处的风劲了,石松涛的脚向上高挑,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倒摔了下去。 荣锦回身一看左督御史石大人真是斯文扫地,一个大字形仰摔,这也太不雅观了。却原来是叶孤元弘抬腿踢了他一脚,叶孤元弘怎么能看着荣锦伤上加伤? “石大人,你没事吧?看你没站稳,我本来是想扶你的,结果脚下一滑帮了倒忙。”叶孤元弘还冲他解释一个,算是给他天大个脸了。 “没事没事。”石松涛被人给扶了起来,他整整衣襟,端起酒走向荣锦:“荣护卫,老夫敬你一杯,一定要赏老夫这个脸啊。” 护卫是不能喝酒的,护卫都醉了,谁保护主人?不过荣锦一点不矫情的端起酒杯:“哪里哪里,荣某敬您才对。” 荣锦毫不含糊的把一杯清冽的‘秋露白’吞了下去,石松涛一看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绝不是荣锦,否则他不敢喝酒,酒催毒性会立毙的。 “啪!”皇帝重重的摔了杯子,引得众人都向前望去。 ... 第328章 算算账 ?杯子碎片洒了一地,三皇子缓缓的跪下,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歌舞全都撤去,宴饮全都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三皇子叶孤元历身上,刚才实在是太吵了,很少有人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大过节的,你跟父皇开玩笑么?”皇帝面色铁青,脸上的五官都抽到一块去了。 “儿臣是经过熟虑的,儿臣心意已定,决不玩笑。”三皇子脸上写满了认真,不知道什么事要下这么大的决心,不知道什么事惹得龙颜大怒。 皇帝手里抖着很大的一张白纸,突然狠狠的把那张纸拍到桌子上,桌子上的杯盏都跳了起来。 “不准!”皇帝大吼,群臣都吓得离席,个个匍匐在地,高呼:“陛下息怒!” 众嫔妃也都纷纷跪倒:“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扭过头,侧对着下面的人,看得出来皇帝生了很大的气。 叶孤元弘悄悄的问七皇子发生了什么事,别人的嘴都严,就老七憋不住实话。果然老七毫不犹豫的就告诉了叶孤元弘:“三哥要退亲,还说这辈子终生不娶妻也不纳妾。” 几位皇子除了老五,他们的亲事都已经定下了,今年夏天就要给三皇子成亲了,今年秋冬就是六皇子,老七和老九还要等两年。 老三的亲事已经在筹备中了,他突然提出退亲,退亲也罢了,他竟然还立誓不成亲了,不只不成亲还连妾都不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是不顾人伦大礼。 叶孤元弘心里一沉,他知道老三的心思,没想到他用情这么深。如果他爱的人不是苏若水该有多好,无论是哪个妾妃,叶孤元弘都愿意让给他。 叶孤元弘正在沉吟,六皇子叶孤元明站起身走到三皇子身边跪倒:“儿臣有本启奏。”叶孤元明从怀里掏出一个奏折,敬公公为难的看一眼皇帝,皇帝没有表情,他便小心翼翼接过奏折给皇帝拿了过去。 皇帝打开奏折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啪!’狠狠的朝六皇子头上砸去。‘咣!’皇帝抬腿一脚把桌踹翻,两个皇子顿时变得跟刚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似的。 叶孤元弘走过去捡起奏折,看了一遍。大意就是他要退掉亲事,今生只纳妾不娶正妻。 叶孤元弘在六皇子身边不顾脏污的跪下,既然让父皇生一回气,那就一块都生了吧,省得一个一个来。 “父皇,儿臣也有话要禀。儿臣早就下定决心今生只娶一人,永不纳妾。望父皇全儿臣之志,儿臣只想和若水一生一世一双人。”叶孤元弘是认真的,他真的想好了要跟父皇说这件事。 只是他说的晚了点,他没想到老三和老六比他还积极。叶孤家看来是不缺精神病,精神病家族。 “放屁!”皇帝踹的都没啥可踹的了,就指着他们哥仨暴骂。“你们说话都动不动脑子?你永、不、纳、妾?你能当一辈子太子吗?” “我可以不当太子!”叶孤元弘高傲的抬起头,来吧,趁着你怒气未息撤了我的太子封号吧,我不稀罕。 皇帝指着他的手指突然变得冰冷,好像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拿什么威胁他了。他连太子都不愿意当了,太子的下一步是什么他不知道吗? 江山与美人,他做出了选择。 “混账!太子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吗?”皇帝办这场御宴就是想用喜庆的气氛来冲淡一下心里的难过。 苏若水第二次流产皇帝心里异常悲痛,第一个孙子失去了,第二个孙子又夭折。第一次是被苗世英算计,第二次是肖静和失误。 “父皇息怒,儿臣以为太子之位理当立贤而非立嫡。儿臣才德不如众皇弟,太子之位交给他们必能兴家国、安社稷、固江山、定太平。” 皇帝听罢一声冷笑:“那你倒说说交给谁合适?” 叶孤元弘可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爱交给谁交给谁呗。他离六殿下最近就看了六皇子一眼,叶孤元明摇摇头:“皇兄,我立誓不娶,合适吗?” 他又看向三皇子,叶孤元历也摇摇头,这是个连妾都不纳的,更不合适了。叶孤元弘看看老五,老五耸耸肩。他连字都认不全,他行吗? “儿臣以为七弟最合适。”叶孤元弘就没有把太子之位让给老九的想法,大家都不愿意,那就给老七。 “我不干!”七皇子叶孤元启一个高就蹦了出来:“兄弟几个数我最傻,我不要当太子,我只要兄友弟恭,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玩乐几年就行了,长大了就四散分离,不管把我发配到哪,我再也不回来了。” 太子这个位置老七是动过心的,自从他走进天牢那一刻时这个念头就彻底破灭了。虽然那一次他只是到天牢走了个过场,但他真的看到了权力之争的残酷性。 不争就不会受伤,争起来就是你死我活,明明都是手兄相连的好兄弟,明明都是血脉相传的亲兄弟,人生就短短的几个春秋,何必斗个头破血流? “你们有什么事就给朕明说,这种混蛋表章、折子,朕是不会准的。娶妻生子天经地义,人伦也是轻废的吗?” “父皇,儿臣话已出口绝不收回。”叶孤元历白皙的俊脸比女人也不遑多让,只是目光之坚毅令人心寒。 “为什么?好端端的你闹什么?” “儿臣不是闹,儿臣那日奉父皇之命劝慰皇嫂,见皇嫂遍体鳞伤。脸肿起有一指半高,皮肤胀得透明。嘴角裂开进食困难,后背鞭伤有尺许长,最可怜双-腿膝盖处没有一点皮肤,黄亮亮的一层油。” 叶孤元历说着忍不住滴下泪来,老六悄悄的掐了他一把,再心疼也得忍着。老三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他今天就没打算好好收场,他一定要把皇后对皇嫂造成的伤害公布于众。 那天他劝大家忍这口气,不算这笔账,就是要把这机会留给他自己,他要亲自为皇嫂讨这笔账。 ... 第329章 对女人没兴趣 ?没有能力护花就不要去折花,有时候远远的观望才是真爱。拿在手里却不懂珍惜那不叫爱,那是摧残。 “儿臣生性懦弱,自知不如大皇兄刚毅。皇嫂容、言、德、工四德俱佳,我叶孤元历纵然有福又能娶到什么样完美的女子?皇嫂头上只有一个母后,而我若娶妻母后之外还有个母妃,我护妻是为不孝,不护妻实为不义。既然左右都是为难,索性就不孝一次,不义一次,儿臣退却姻缘永不娶妻不纳妾,情愿梅妻鹤子伴终老。” 叶孤元历说罢伏地叩首,六皇子伸手拂开他身前的杯盏碎片。叶孤元历的脸算是保住了,叶孤元明的手血淋淋的了。 叶孤元弘向怀里一摸,他身上没带丝绢,拿什么给六弟包扎?他一眼看到六皇子的怀里露出一角白色丝绢,他直接把手伸到了叶孤元明怀里,六皇子慌忙去抓他的手腕却晚了一点。 叶孤元弘也不介意他抓了自己一手腕的血,反正这身龙袍也脏得没法再脏了。只是他抽出的丝绢里裹着一支凤钗,他一拽凤钗从他怀里滚落,他手疾眼快抓住了凤钗没让它掉到地上。 叶孤元明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叶孤元弘看他惊恐的样子十分可笑。不就身上带支钗嘛,有什么难为情的?莫不是怕我赖了你的? 他把钗向前一递想要还给叶孤元明,好眼熟啊,这分明是苏若水的凤钗!叶孤元弘脑子里一声轰鸣,他是那么的相信苏若水和他的兄弟们,他是明知道他们对苏若水情根深种还一而再的容忍。 苏若水告诉他说凤钗当了,他连想都没想就信了。现在回想她为什么不去赎回来?自己是不是蠢破天了? “你是我亲弟弟,我当你是我亲弟弟,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叶孤元弘盯着凤钗,眼睛里冒出的火光几乎快把凤钗融化了。 “这是我在当铺买的。”叶孤元明不知道怎么说能让他相信,他血淋淋的手若是伸进怀里就什么都解释不清了。“皇兄,你翻,我身上有当票的。” 叶孤元弘真的伸进去翻,把他怀里的东西全掏了出来,果然有一张当铺开的赎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日期腊月初六,赎金三百两。 苏若水说是凤钗当了二百两,他三百两赎的倒也可能。只是他没事跑到当铺去买东西?他随身带着凤钗还带着赎金票?他不是有意为了遮掩做的假吧? “说实话什么事都不会有,否则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日期不对,是腊月初三,我在街边遇到了回雪……我没敢直接给她钱,我怕引起别人误会。这凤钗便宜了当铺岂不可惜?我就赎了出来,我想过还给皇嫂,可是我” “送你了。”叶孤元弘把凤钗塞给他,用丝绢帮他包扎了一下手。 大皇兄就这么好沟通,实话实说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兄弟俩嘀咕了半天,没有人插一句嘴,但所有人都集中精力的听着。 后宫的嫔妃也罢,朝堂的文武百官也罢,谁都喜欢扒点皇家的料回去八卦。皇帝听了半天,半明白半糊涂,怎么太子妃把凤钗当了?太子妃为什么要当凤钗?她缺钱到这个地步了吗? 皇帝便细问了起来,叶孤元弘倒也实在,他就直说了。“那天我正在升堂审案,母后突然到府衙来了,太子妃听说母后来了就吓得躲了出去,结果外面下起了雪,她冷了就当了凤钗换件披风。” 皇后这是吃人啊,直接把太子妃给吓得连家都不敢回了。皇帝深深感觉到皇后与太子妃之间积怨颇深,已经不是简单的婆媳失和了。 众皇子这都是要为太子妃讨个公道,老三不惜赔上一生的幸福,老六也宁愿终生不娶,元弘更是连太子之位都轻抛了。 红颜祸水也就祸害一个人,这苏若水至少祸害了他三个儿子。这三个跪着的肯定是拼了,那三个坐着的也难说得很。 “你们先下去换换衣服。”皇帝看这三个儿子一身的污-秽就浑身不自在,堂堂皇子弄的比叫花子还惨。 他在气头上踹了桌子,然后怪皇子们没有躲开。 “是。”三个皇子站起来一起向后面走去。 他们三个简单的冲了个澡,都换上新的龙袍。御医给六皇子重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我就想给皇嫂讨个公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三皇子一本正经的训斥老六。 “谁凑热闹?”老六疼的直咧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早就想好了,我折子都写了,你以为我临时起意啊?” 老六说着就想起了大皇兄,他回头冲叶孤元弘说道:“你凑什么热闹啊?” 老三上了表章,老六递了折子,叶孤元弘就张嘴说的,明显他是没有准备的。 “我怎么是凑热闹?那些妾妃联合起来害我妻儿,我早就想好了不再纳妾,你们是怎么回事?万一弄假成真,你们真一辈子不娶妻呀?尤其老三,你连妾都不纳,你干脆直接找宁公公解决一下得了呗。” 叶孤元弘是大哥,从来只有他训他们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训他了? “哪个宁公公?”老六怎么不记得哪有个宁公公? “敬事房的宁总管。”老三白了老六一眼。 “哦,我跟敬事房的人不熟,我一般不找他们办事。” “我说我不娶妻、不纳妾,我没说我不逛青-楼,基本的人生权利我还不想放弃。”叶孤元历宁愿当和尚,也不能当太监啊。 “行了,一会儿过去给父皇认个错,你们两个别犟了,万一父皇一怒准了,你们哭死。”叶孤元弘知道他们其实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分是认真的,但他不希望他们真的孤苦一生。 “准不准我这辈子也是不娶妻不纳妾的了,我对女人没兴趣。”三皇子真找了个好理由,而且还有理论支撑。“女人对我太有兴趣了,我腻了。” “我也不会娶妻了,有妾不一样吗?” ... 第330章 烟花又起 ?好好的一场君臣同欢的御宴,蹦出来俩要退亲的皇子,无端的得罪两家大臣。谁家女儿大过年的无缘无故被退亲,谁心里能不堵得慌? 当然谁也没有皇帝心里堵得厉害,皇后还在一边悄悄的煽风点火。“看出来没?都要跟我拼命了。我早说过老三和老六跟她关系不正常,你还不信。” 皇帝可不想让她当着众人唠叨这些琐碎,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百官举杯欢庆佳节。不一会儿安排唱戏,把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戏台上。 皇帝私下里跟老五、老七、老九沟通了一下,主要是询问那天苏若水伤势究竟如何。结果他们仨情绪比那哥仨还激动。 “娘个炮的那天要不是三哥拉着我,我非闯到坤宁宫找母后讨个说法不可。”七皇子现在想起来还气愤得不行。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皇嫂一身的伤,孩子也没了,人一点精神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样啊。”五皇子也摇头叹息,直为苏若水报不平。 皇帝看一眼老九,老九无奈的笑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明说嘛。”皇帝看老九的笑里有着无奈与愤怨,他小小年纪应该是嘴最快的时候,他竟然连话都懒得说了。 “没什么意思,大皇兄都快憋屈死了,以前我特别羡慕别人有娘,现在我真庆幸没娘,我要有那么个娘我宁可撞死。” 年纪最小的九王爷眼底的忧郁最深,怅然若失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 “什么混话?”皇帝很严厉的训斥了老九一句,他的心底不知什么地方抽疼了一下,继而就有一种慌张感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 皇后对苏若水一个人不好,惹得所有皇子都对她怨恨有加,连九子元恒的心都冷到了这种程度。这究竟是皇后犯的错,还是苏若水惹的祸? 不管怎么说苏若水现在如此得人心,是轻易动不得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只是受了点伤,受了点委屈,众皇子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 若是重办她,众皇子只怕会有更过激的行动。不能从她这里下手,就只能想办法改变皇后对她的态度。 或许皇后对她好起来,一切都会缓和下来。 “儿臣知错了。”老九很应付的敷衍了皇帝了一句,根本没往心里去。 皇帝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劝说皇后为好,怎样才能减少她对苏若水的成见。忽然戏台上锣鼓声断,好几个侍卫蹿到戏台上抓捕艺人。 一时间乱哄哄台上台下惊叫声四起,这可真是元宵节,过的这叫一个热闹。皇帝彻底被闹懵了,这是什么人胆敢搅皇帝的场子? 皇帝安排的戏班,谁敢不让唱?还上去乱抓人?台下看戏的可都是跺一脚京城乱颤的大人物,这回可让人家看着好戏了。皇帝的面子被人狠狠的踩了,这戏码多精彩? “住手!”皇帝一声暴喝,台上台下同时安静了。“怎么回事?谁让你们上去抓人的?” 侍卫们赶紧跪下:“回皇上的话,是” “是本宫让他们抓人的。”皇后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满场寂静堪称鸦雀无声。只听皇后慢慢的说道:“这出戏是太子妃与三殿下合作编排而成的,专为诽谤本宫而编排的。他们借戏子之口辱骂本宫,整出戏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本宫岂能容它?” 皇帝也没有认真的去看去听,也不知道是出什么戏。不管怎样,只要没指名道姓的骂你,都应该先忍下来,现在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怎么收场吧? “梓童,你想是吃醉了酒,戏就是戏,怎么会是骂人的呢?”皇帝一挥手:“你们都退下,该怎么唱怎么唱,该怎么演怎么演。” 一切又恢复了,皇帝这次挨着皇后坐着,没有乱跑。他开始认真的听戏看戏,不明白的地方还问问皇后。 原来这出戏名叫《白蛇传》,讲的是爱情故事。皇后非说里面的法海就是她,那些骂法海的话,就是骂她的。 皇后还说白素贞就是苏若水,许仙就是叶孤元弘。原因很简单,许仙一开始是相信法海的,后来就被蛇妖给迷惑了,明知她是蛇妖还跟她亲,反而跟法海疏远了。 这不就是在说叶孤元弘明知道苏若水有多么不好,还是选择跟她亲,反而对亲娘疏远了吗?尤其是那句‘法海不必笑呵呵,你是带着屠刀念弥陀。’,这不就是明显的讽刺皇后念佛经的事吗? “梓童,你太紧张了,这说法多牵强啊。太子妃哪有白素贞那么神通广大?再说那法海依朕说,他属实是多管闲事。人家夫妻过的好好的,是人是妖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治病救人是行善积德,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擒的是什么妖?” 皇帝试图劝说皇后不要再多管太子宫的闲事,他们夫妻过的好比什么都好,你非拆散他们对你有好处吗?惹得儿子冷了心,到头来后悔的人是你自己。 “她神通大着呢,你就掉以轻心吧,等到江山变色的一天,你才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皇后再一次提醒皇帝:“她可是有指点江山的大神通,弘儿的大堂她都在幕后指手画脚。”。 皇帝沉默不语,一个苏若水把他的心搅得片刻不得安宁。她有能力,本来是好事,但能力大到一定程度就是威胁。 她有人缘,这本来也是好事,但人缘好到一定程度也是一种威胁。皇帝最不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无疑就是威胁。 虽然不算喜庆但绝对够热闹的一天,不管人们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金乌降、玉兔升,今晚注定是月亮与烟花的盛大约会。 一朵又一朵炫美至极的烟花升上天空,引得无数臣民仰目观看。唏嘘声一片,赞叹声此起彼伏。很快浓浓的硝烟味弥漫了整个世界,叶孤元弘在这硝烟的味道中闻出了血腥的味道。 好一轮圆月,今天是个好日子! ... 第331章 花灯 ?烟花是那么的炫美,引得万众嘱目,城楼上下人声鼎沸。可偏偏有人不看烟花,转向寂静的一角去看星星。 这样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六个,有五个是皇子,另一个则是痴痴呆呆的苏若玉。 皇子们都知道苏若水这次小产的罪魁祸首就是烟花,他们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烟花,于是他们走向比较僻静的城楼一角,背对着繁华似锦的喧嚣,仰望苍穹满天的星星闪着银色寒光。 苏若玉平时在坤宁宫里有两个宫女轮流看着她,她不吵不闹也不惹祸,给她吃她便吃,让她睡她便睡。也没人禁锢她的自由,不乱跑就行了。 今天宫里忙得人手都不够使,哪有人有心思专门看管她?她也是想趁乱逃出宫门,于是她悄悄的摸到城楼。 挑个僻静的地儿溜了过去,那里又黑又没有人固定看守,躲开巡逻的侍卫就能登上城楼,或许能找到出去的机会,反正自己是个傻子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能想得到她千辛万苦才登上城楼,一上城楼就和五位皇子迎面撞上?他们不去看烟花,不去和百官应酬,都躲在这里密谋什么玩意儿呢? 三皇子叶孤元历见到她,先是一阵冷笑,想不到还有和她对面相逢的时候。叶孤元历最恨的人就是她和杜玉珍,她们合谋在苗世英面前告苏若水的状,说苏若水和三皇子之间暧-昧不清。 那时候的三皇子跟苏若水都没见过几面,叶孤元历最恨的就是苏若玉竟然能红口白牙陷害自己的妹妹。 “郁夫人,苏小姐,别来无恙啊?”叶孤元历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朝她走过去。 苏若玉做梦也没想到能遇上他们,一时真是又惊又怕。不过她脑速很快,她现在是个痴呆,这些天家皇子再怎么也不会跟个傻子过不去的。 她就保持着惊恐交加的表情,大大的眼睛跟苏若水的一模一样,紧紧的抿着樱桃小-嘴,俏生生的小鼻子那么直挺,螓首蛾眉天生的肌白如瓷,如此美人世间少有。 叶孤元历掐着她的脖子向后推,直到她的背重重的撞上城墙。“啊”疼得她叫出声来,接着她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呆萌萌的望着三皇子。 “嗯?”叶孤元历看她这大白兔一样的神情很是疑惑,她脑子不正常吗?叶孤元历听说她被皇后调到宫里治病,她都能跑到城楼上来了,应该是治好了吧? “别跟我装疯卖傻,你是疯是傻我不想放过你的话你都一样是死。”叶孤元历实在是长的太俊美了,多狠戾绝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染上一层温柔。 苏若玉眨巴眨巴眼睛,一点也不害怕,还左转右转的乱看。说实话她真的不怕叶孤元历,她最怕的人是叶孤元明。 怕什么来什么,叶孤元明起身缓缓的走了过来。 “放开她。”六皇子声音很小,三皇子很听话的松了手,还向后退了一步。 六皇子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弯下腰跟她平视着,很温柔的问道:“认识我么?” 苏若玉的心跳得要吐出来了,她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频率,紧咬牙关不发一言,她怕颤-抖的声音出卖自己的恐惧。 叶孤元明的目光很柔和,语气也极轻柔。苏若玉的恐惧感却升到了极限,一层冷汗浸透了中衣,中衣贴在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夜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六皇子也拿不准她真痴呆还是假痴呆,她就只一个表情东看看西看看,偶尔跟你对视也只是一副如怯春寒的样子。 “好算计,好心机,好狠毒。”叶孤元明重重的拍了她的肩膀一巴掌,拍得她身子一斜,她愣愣的瞪大眼睛盯着他,眼中除了怕还是怕。 “无论你真疯假疯,我都佩服你的胆量,你这次差点害死爷。”叶孤元明抓起她放到城楼的墙垛上,只要轻轻一推,她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啊?啊,啊。”苏若玉狠命的摇头,双手紧紧的抓着墙垛,双-腿也紧紧的勾着,她生怕叶孤元明真的把她推下去。 叶孤元明紧抓着她的衣襟向后一推,‘啊!’苏若玉吓得尖叫起来,叶孤元明又向回一拉把她拽了回来。 “爷饶了你,不跟你计较了,你走吧。”六皇子估计她不是真傻也是真哑了,不然刚才那么害怕怎么不喊‘救命’?连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苏若玉被放了下来,她却没有走。一来她根本走不了了,腿软得跟面条似的,站着都得扶墙。二来她想她既然是傻子应该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他让走就走岂不是暴露了她智商正常? 苏若玉索性坐到地上,一会儿抬头看看天,一会儿低头看看地,直到心跳平稳下来,腿也不那么抖了,她刚要悄悄的离去,却见两三个小太监跑了过来。 小太监自然是来请几位殿下的,见苏若玉在这里也一并带了过去。皇帝就想好好的乐一天,结果这一天过的,这辈子都没这么堵心过。 晚上放烟花几个儿子又都跑一边躲清净去了,老年人还知道热闹热闹,他们除了吃喝玩乐还有啥事?他们真是闲出病来了,家国天下都不用他们操心,他们还愁得柔肠寸断。 烟花放过之后,花灯开始陆陆续续的登场。猜灯迷可是三殿下的强项,皇帝想着让他在人前炫耀一番也开开心,便派人四处寻找他们。 猜灯迷是有彩头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乐趣就在你争我夺之中。三皇子哪有什么心情去猜灯迷,他就在站一边看着别人猜。 看他提不起兴致,皇帝都后悔去叫他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皇后刚想问问皇帝怎么了,宫女带着苏若玉走了过来。 皇后看到苏若玉那张脸就想起了苏若水,她眉头深皱都要烦死了,带她过来干什么?皇后一侧头见叶孤元弘跟荣锦指着花灯说说笑笑,便吩咐道:“送她到太子身边,让太子看护她。” ps:把我也送到太子身边吧,求看护~ ... 第332章 灭门大案 ?皇后知道苏若水跟苏若玉之间的恩怨,她们名为姐妹实为仇敌。现在苏若玉痴呆了,她把苏若玉送到太子宫去让她照顾。 天天看着自己心里最讨厌的人肯定心情不会好吧?如果苏若水有虐待苏若玉的地方被皇后抓到把柄的话,她就是心肠歹毒的恶妇。 总之好好的养着苏若玉,苏若水就会不舒服。不好好养着苏若玉,苏若水就是不顾亲情。不能把她怎么样,给她添点堵也是好的。 皇后立刻命人拟了一道懿旨,让苏若水照顾苏若玉半年,理由是郁将军军务繁忙,苏府曾弄丢过苏若玉,唯有她这个妹妹照顾姐姐最合适。 叶孤元弘倒不抵触,不就是添个人嘛,只要不逼他纳妾,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荣锦,你先送她回太子宫吧。” “是。”荣锦看着这花灯的海洋,询问了一句:“我还用回来吗?” “速回。” “爷” “没商量。” 荣锦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拉起苏若玉就下了城楼。叶孤元弘看着花灯,大部分都是红色的,少许的金色、黄-色、绿色、白色。 过了约半个时辰荣锦赶了回来,叶孤元弘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很好。”荣锦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要不是他受了伤,今晚上的任务就是他去了,哪里轮得到刑天麒? 荣锦是典型的喜欢杀人放火,别人‘习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图的都是高官厚禄,他图的就是个惊险刺激。 因此他没有选择做将军,而是选择了做护卫,还是个影卫。如果他没有做太子护卫的话,他会选择做个镖师或者占山为王,反正有架打,在能刀光剑影里度生涯他就知足。 叶孤元弘回到太子宫已过了子时,刑天麟坐在床边的绣墩上静静的看着熟睡的苏若水,软榻上睡着轻云,外间坐着流风和蔽月,回雪则伏在床边睡着了。 叶孤元弘摆摆手,刑天麟拍醒了回雪,他们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叶孤元弘放下床幔,脱了靴子就和衣而卧,在苏若水身边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叶孤元弘早早的就起床了,收拾得干净清爽,早饭也没吃就上朝去了。正月十六的月亮据说比十五的圆,叶孤元弘抬头看看,哦,这个是太阳。 叶孤元弘的年假到正月二十,他可以不上朝的,不过正月十六是年后皇帝第一天上朝,文武百官都很重视,这一天只要能来的尽可能的都来。 虽然昨天过的不算愉快,但今天早上皇帝还是神清气爽的走上金銮殿。一年中的第一次上朝,基本上不会有人报什么糟心的事,都是来唱喜歌、拍马屁、歌功颂德的。皇帝也是很官方的说几句鼓励大家好好干的话而已。 怪事年年有,今年是特别多。今年好像是个破例年,什么事都有站出来破例的。昨天那么个欢庆的宴会,蹦出来一堆添堵的皇子。 今天这么个一团和气的早朝,又蹦出来个连哭带嚎的徐大人。话说徐大人昨天还好好的,跟众官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今天怎么就精神病大爆发了呢? 昨夜的花灯过后百官纷纷回府,徐大人来参加宴会只带了一个随从,回去除了一个随从就只有徐府的四个轿夫。 轿夫抬轿到徐府门口,随从前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随从踹了两脚发现门在里面插死了,费了好大的劲两个轿夫才从墙头翻了进去。 结果他们不来开大门,就在院子里尖声大叫。徐大人和随从在院外呼,轿夫在院里喊。过了半天他们才打开大门,原来守门的两个家丁被人杀了。 徐大人毕竟是朝中大员,家里许是遭了贼。抬头看房檐屋角都挂着红灯,徐府还是一派喜庆。也不见有人乱行乱走,想必没什么大事。 随从打着灯笼,轿夫抬起空轿,徐大人步行着向内宅走去。走了很远都没碰上一队巡逻的家丁,徐大人的心里越来越慌了。 推开正厅的大门,徐大人直接就昏了过去。满屋的血都流成了小河,一室的尸首横七竖八的保持着各种奇怪的姿式,唯一相同的就是惊惧的表情。 徐府上上下下六百余口,如今就只剩下徐大人和一个随从加四个轿夫了。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主仆宾客统统携手黄泉路上。 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谁能受得了?谁还顾得上什么?徐大人的这口气就留着上金殿告御状用的,不然他昨晚就自尽了。 皇帝听罢勃然大怒,天子脚下帝都城中怎么能容许发生这种令人发指的大案?刑部、吏部、大理寺,皇帝一个个看过去,全都缩着脖子。 这桩大案谁愿意接?能推都想往外推。皇帝一个个问过去,他们果然一个推一个。最后他们三个把矛头一起指向了叶孤元弘。 府衙就是负责京城治安的,这事正归他管。叶孤元弘不屑的白了他们一眼,到底是年轻人有魄力,毫不犹豫不皱眉头的把案子接了下来。 皇帝怎么能把这么重的案子丢给叶孤元弘一个人?“兹事体大,此案就由府衙主理,大理寺协审,尽快查清案情、缉拿真凶,以正国法。” “儿臣遵命。”叶孤元弘深深一揖。 “臣遵命。”大理寺正卿深深一揖。 案子接到了手,立马就得展开调查,这不能等年假结束了。叶孤元弘和大理寺正卿当即调来人手,一同赶往徐大人的家。 首先清点尸首共计六百一十七具,徐家人悉数在此,除徐大人外只有嫁入太子宫的四小姐徐兰英侥幸逃难。 其次清点徐府财物,依照徐府的账册一样一样的清点,这个很是耗费时间。徐大人就坐在那里看着,眼神很是空洞。 大理寺正卿和叶孤元弘坐在一边喝着茶水,等着清点结果。“殿下,这案子审不审都没意义了,光是财产这块,老徐就够抄家的罪了。” “他才是个正三品。”叶孤元弘饶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他可是正一品,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跟太子闲聊了。 ... 第333章 玉佩 ?“就算他罪有应得,这些人死也当死在法刀之下,不该死于强人之手。”叶孤元弘一腔正气,满面威严的端坐,一丝不苟的认真,不带丝毫玩笑的样子。 “那是那是。”大理寺正卿一叠连声的附和。 叶孤元弘说的确实是正理,如果坏人、罪人就可以随便杀的话,天下不就乱套了吗?到监狱里抓出一个死囚,随便谁都可以杀了他,那愿意过杀人瘾的人可多了去了。 “报!”一个衙役过来报道:“大人,徐老夫人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 “带路。”叶孤元弘心里一沉,不管怎么说都得过去看看。 大理寺正卿跟在叶孤元弘身后,他们一起走了过去。徐老夫人的手像枯树枝似的,紧紧的攥着一块玉佩,玉佩上面的丝线很明显是硬扯断的。 “这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这是很重要的物证。”大理寺卿的智商真高,这都推断得出来。 “嗯。”叶孤元弘也无力反驳,这很明显是老太太临死前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玉佩,她紧紧的攥着又压于胸-前趴在地上,就算凶手发现玉佩不见了,这么多死人他大概也不知道玉佩被谁扯掉或者是遗失在哪里了。 “把玉佩取出来。”叶孤元弘说的真容易,死人手里的东西哪那么好拿出来? 手指怎么也掰不开,人都死了再断人家手指似乎有点残忍。尤其她还是个老人,对于老人对于死人,人们都是怀着尊敬的心的。 叶孤元弘命人取来清油倒到徐老夫人的手上,然后用木棍捅,捅得玉佩松动,一点点从虎口处滑了出来。 衙役拿着玉佩仔细的观瞧了一下,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油,然后呈递给叶孤元弘:“大人,好像刑推官有一块这样的玉佩,问问他在什么地方买的,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好心的衙役一点不觉得自己多嘴,得意洋洋的等着叶孤元弘表扬他。 “好像府尹的位置你比我更合适?”叶孤元弘冷冷的斜了他一眼,谁让你废话这么多的?你一句话不要紧,上牙一碰下牙就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一句话能送人下地狱? “小的胡说,小的胡说。”衙役笑嘻嘻的假装抽自己的嘴-巴,他不知道叶孤元弘多想抽死他。 “这个放你那儿吧。”叶孤元弘把玉佩递向大理寺正卿。 “我不过就是协审,物证当由府衙收存。”大理寺正卿才不接呢,你是主审,给我干嘛?要真是刑推官干的,你爱怎么换物证就怎么换,我装瞎就得了。 你是太子爷,江山都是你的,你想咋就咋,我可不当绊脚石。 “送到府衙物证司。”叶孤元弘派人把玉佩送到府衙,他们又继续等待财物的统计结果。 苏若水一觉睡醒发现床上空荡荡的,以为叶孤元弘一-夜未归。吃过早饭回雪告诉她昨夜太子回来了,早起去上朝了。 等到午饭时候他还没有回来,苏若水不明白这年假期间的人怎么还这么忙? “娘娘,昨天皇后把苏二小姐送过来了,说是让咱们照顾她。今早她就和翠儿一起吃的饭,午饭安排她在哪儿吃?”轻云过来报这个事,就是请示一下以后如何对待苏若玉。 是跟下人一样,还是跟主子一样,这个区别大大滴。 跟下人一样就不只是吃与住的条件差着一等,而且平时没人拿她当回事,换句话说就是可以随便欺负她。 跟主子一样,就算她是傻子,下人也得恭恭敬敬的侍候她。 “她现在怎么样?病好了没有?”苏若水很久没见过她了,最后一次还是叶孤元弘设宴庆祝发绣的‘失而复得’的那次宴会上。 “不疯了,有点痴呆,傻傻的,不说话也不惹祸。” “嗯,分六个丫头侍候她,就住兰芷殿吧。”苏若水倒不是对她有多好,把兰芷殿分给她住,主要是因为那里跟苏府苏若水的闺房最像。 也许这样能勾起苏若玉的某些记忆,苏若水希望她的病能好起来。苏若水不会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还不至于像皇后想的那样,看到苏若玉就会心里堵得慌。 苏若水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人,她对苏若玉也没有太多的恨,苏若玉恨她是真的,她其实对苏若玉更多的是烦,只是跟她性格不太合,有点烦她而已。 苏若玉以为苏若水会趁着她痴呆寄居于此的机会狠狠的虐待她,没想到她把太子宫里最大的宫殿给她居住,还派人照顾她。 竟然是真的照顾,而不是‘特别照顾’,让她感到很意外。她尝试的往殿外走,也没有人阻拦,丫头们只是跟着她,防止不慎跌入井里什么的,偶尔扶一扶她而已。 “饿,我饿。”苏若玉傻呆呆的坐在石椅上喊饿,宫娥立马捧着点心过来喂她吃。 她跑到花-园里去玩,想要荡秋千,宫娥赶紧过去先检查一下秋千索是否结实,然后慢慢的推着她荡了半天。 秋千的速度并不快,她故意的一松手从秋千上滑下来,摔破了膝盖,扭伤了脚。宫娥吓得大呼小叫,先扶她起来,后叫人把她背了出去。 受了伤的苏若玉被带到了太子寝宫,蔽月给她上药,用药酒帮她揉肿起来的脚踝。苏若水严厉的训斥了看护她的两个丫头:“你们平时散漫也就罢了,照顾一个病人能不能上点心?” 苏若水看得出来苏若玉伤的不重,但下人也的确是不够精心,能让她从秋千上摔下来,明显的是没拿她当正经主子对待。“双手抱头,蹲起一百个,停顿一下就重头开数。” “是。”两个丫头眼泪汪汪的到墙角双手抱头,做一百深蹲去了。 蹲下起来说的很容易,做一个两个也不是事儿,做十几二十个就喘得像狗了,做三十个心跳的就到嗓子眼了,四十个感觉腿都抖得不像自己的,一百个对她们俩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啊。 “报!”衙役拿着徐府的账册过来向叶孤元弘报事。 ps:做蹲起,俺能做三十多个,亲们,你们能做多少啊? ... 第334章 物证 ?徐府账册上的东西虽然还没有清点完,但有一样东西可以肯定是不见了。一个长约二尺的羊脂玉精雕佛手摆件找不到了。 那是徐大人刚收的新年礼物,徐大人正月初三那天还拿出来给宾客们看过,大概是初六还是初七左右他才把它放到书房的密室里藏着。 之后就一直没进去查看过,那么大的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呢?想必是昨夜被人盗走了。叶孤元弘问他有多少人见过那个佛手,徐大人想想很多人都知道他有这个佛手。 初三那天至少有七殿下、郁冬青、石松涛、刘丞相、萧太傅、九门提督等十几个人,徐大人还信心十足的保证说这些人肯定都是没问题的。 “有没有问题该查都得查,查过也好证明他们清白,或者他们能提供点线索也不一定。” 叶孤元弘立刻组织人手分头去调查,这是刻不容缓的大案,绝不能坐失良机。 叶孤元弘写下‘搜查令’和大理寺正卿共同加印之后由府衙和大理寺各出一人带领兵丁前去。 叶孤元弘写了十几张‘搜查令’,同时派人出去分头调查每一家,这样既节省时间又防止有人听到风声提前做准备。 荣锦拿着‘搜查令’带人直奔石府,石松涛见两位一身官服带着兵丁俨然一副抄家的姿态,他很是不高兴。 “荣护卫、张捕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石松涛闻报荣锦来了,他还乐呵呵的亲自出迎,到门口一看这阵势分明是来者不善啊。 “石大人莫惊,我们是例行公事。”荣锦拿出‘搜查令’递给石松涛。“要搜查的不只石府,连七殿下、刘丞相、萧太傅家都搜,就是走走形式。” “这”石松涛一看‘搜查令’,这要是不让搜可以按抗旨论处,荣锦是有权直接处决他的。“里面请。” 石松涛心里七上八下的,谁家的家产不怕查啊?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套荣、张二人的话。“怎么突然要入府搜查了呢?还一次性搜这么多家,你们可是要辛苦了。” “是这样的,徐大人家昨夜惨遭灭门,经查点丢失了一个羊脂玉精雕佛手摆件,我们只要搜不出来徐家的东西就走了,别的与我们无干。”荣锦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番,他听罢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只要不是查贪腐就好,徐家的什么摆件谁稀罕?石松涛无限惋惜的说道:“真是人为财死,徐大人的那个摆件老夫见到过,洁白细腻晶莹得很。” 荣锦和张捕头谁也没有接他的话茬,你见过才查你呢。个个高官的府宅都相当的大,要藏个二尺左右的玉摆件,没有半个月彻底的清查根本别想找出来。 所以所谓的搜查其实真的就只起到个‘打草惊蛇’和‘走形式’的作用罢了,也没人卖力的挖地三尺的去搜查。 他们就到石府正宅的客厅和书房转了转,然后打开石府的珍宝阁。荣锦和张捕头只是站在门口往里看看,里面的箱子什么的都由石府的下人打开,衙役和兵丁跟在后面看上一眼。 石松涛见他们俩连进都不进去,心里踏实了好多。箱子里究竟有多少好东西,那些衙役、兵丁草草的瞄上一眼倒没什么,让荣锦知道就不那么好了,毕竟财产过巨自己也说不清来源。 “荣大人,搜查完毕,没有。”衙役过来报告。 “头儿,好东西很多,真开眼了,没有咱要找的。”大理寺的捕快也过来报告。 “没有就走吧。”张捕头转身就要走。 “那我们就走了,打扰了石大人。”荣锦冲石松涛一抱拳。 石松涛笑呵呵的回了个报拳礼。“两位既有公务在身,老夫也不敢强留。改日” 他话还没说完,荣锦一扯张捕头,指着珍宝阁的墙角说:“发现什么没有?” 张捕头也是有多年办案经验的人,荣锦都给他指方向了,他仔细一看说道:“如此整洁的阁楼,墙角为何堆放那么多的枯草啊?” “哦,是一个算命先生说,那个墙角放些枯草招财。”石松涛笑盈盈的向他们解释,并说:“整间屋子都查了,一蓬枯草不妨掀开看看。” 荣锦一个手势,衙役们真的走过去掀开了枯草。 “你看我就说”石松涛话说一半,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洁白如雪、细腻如瓷、晶莹夺目的羊脂玉精雕佛手,就这么意外的闪亮登场了。张捕头一下蹿了过去,捧起佛手好好的看了一番。 虽然他没见过,但这跟徐大人的描述一般无二。光是石大人那惊愕的表情就能证明这是徐府的东西了。 荣锦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佛手,直接出手把石松涛给摁住了。“上绑。” 衙役们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石松涛给绑成了个粽子,石松涛瞠目结舌的大呼冤枉。 荣锦押着石松涛,张捕头抱着羊脂玉的佛手,他们可不管谁冤枉谁清白,有话你去大堂上跟老爷说吧。 六扇门的不理民词,只管抓人。我们看到的就是物证,不管别的。 毫无疑问石大人顺利的走进了府衙大牢,其余几家自然就不用继续搜了。这么一桩大案绝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审出头的,徐府财产清点工作还得继续,审石松涛今天也是不可能的了。 叶孤元弘回到太子宫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刚走进院子就听屋里乐翻天了。听到苏若水的笑声,他一身的疲惫都减去大半。 他摆摆手,侍卫们便没有出声参拜。他悄悄的走进屋里从屏风一侧偷着往里观瞧,见刑天麟在地上爬,背上还背着轻云,苏若水坐床上捂着肚子大笑。 叶孤元弘怕突然出现吓着苏若水,他悄悄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放重脚步,还咳嗽一声走了过去。 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他们赶紧站起来,都好好整理一下衣服。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臣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叶孤元弘笑吟吟的看着大家。“你们玩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ps:带他吗?这么大人了还贪玩,过分啊~ ... 第335章 传家宝 ?叶孤元弘进屋里才发现苏若玉坐在软榻上,他见苏若水不排斥她便也没说什么。他本来只是想随便划个院子给她,再分几个丫头照顾她。 就当多养一只笼中鸟罢了,他知道皇后的用意就是给苏若水添堵。那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呗,不过苏若水不介意的话这样也挺好。 晚饭叶孤元弘是在外间吃的,他吃饭时常忠进来交给他一件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送到府衙的那块玉佩。 饭后下人们纷纷退下,屋里只有刑天麟、苏若玉和他们夫妻俩了。叶孤元弘拿出玉佩让刑天麟看,刑天麟一眼就认出是刑天麒的东西。 苏若玉直直的盯着那块玉佩,她也很熟悉那块玉佩,刑天麒经常带着的。 “徐兰英的娘家昨天晚上被人灭门了,她奶奶的手里就紧紧攥着这块玉佩,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叶孤元弘捏着玉佩看着刑天麟。 刑天麟一下叫了起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兄长一直在家里,从不离府,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一直在家里?你在家了吗?”叶孤元弘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看他激动的样子估计大脑也不会运转了。“你去买一块跟它接近的玉佩,然后告诉他绝不承认这块玉佩是他的,就没事了。” 刑天麟怔怔的看着叶孤元弘,整个人都傻掉了,比苏若玉傻的还彻底。 “天麟?”苏若水唤了他一声,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叶孤元弘拍了他一巴掌:“你怎么地了?” 刑天麟简直都快哭了,不是感动的,而是愁的。“这是黑青玉,东陵根本没有。它来自西方的万晋国,是我刑家祖传的传家之宝。” “这样啊,这还真不好办了,今天当时就有人认出来这是刑推官的玉佩,到时候只怕大理寺会盯着这个事。”叶孤元弘一时愁锁眉尖,怎么也不能牺牲刑天麒啊。得想个办法,只是伪造一块玉佩难度实在有点大。 苏若水觉得这事情颇多蹊跷之处,徐家突然被灭了门,好端端的把刑天麒牵涉其中,前几天荣锦无缘无故的受了伤,这些事都发生在她从坤宁宫回来之后。 “你今天去查这个案子了?进展如何?”苏若水不动声色的询问。 “徐家丢了一个白玉佛手,徐大人说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有白玉佛手,我派人去那几家搜了一下,结果在石松涛府里搜到了白玉佛手,石松涛已经下狱了。” “谁去石家搜的?” “荣锦。” 苏若水笑了起来:“是荣锦放的吧?” “嗯?” “我就在这屋里藏个摆件,你没有两天工夫也休想搜得出来。从昨晚上到现在也不到一天,荣锦一下就搜着了,说明什么?”苏若水略停顿一下,继续往下说。 “说明他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而且石松涛不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东西是他放的。否则藏着这么要命的东西的地方石松涛能带他们去搜吗?石松涛不带他们去搜,诺大的石府得多少人力能搜得过来?有多少东西转移不没?” 叶孤元弘干笑两声,在查案方面苏若水不愧是他的老师。就坐床上听个只言片语比他亲临现场分析的还透彻。 “别傻笑了,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想给咱们的孩子报仇。”叶孤元弘好像是落下病根了,不能提孩子,一提到孩子这两个字心就一钝一钝的疼,疼得他直吸气。 “不用这么费事吧,公事公办她们都活不了,她们的娘家也会受到牵连,全都得罢职丢官。” “我要的是抄家灭族,她们那几条贱命不够赔我们的。” 苏若水淡淡的一笑:“那你倒是和我商量一下呀,智商是你的短板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叶孤元弘很认真的回答还挠挠头,听不懂了,短板是什么意思? 苏若水笑得在床上打滚,笑得眼泪汪汪的,她抓起枕头砸他。“我早晚死你手里,笑也笑死了。” 苏若水给叶孤元弘解释了一下什么叫短板,叶孤元弘冷冷的凝视着她:“要不看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活打死你。” “嘿嘿,吓唬谁呀?反正都打算打死了,还管我身体好不好干嘛?”苏若水就喜欢气他,看他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特别的有趣。 说过笑过还得谈正事,苏若水略显得认真一点说道:“你灭了徐家,栽脏给石家,这手法太弱智了吧?杜玉珍教你的?” 叶孤元弘的确是没算计过谁,虽然他经常被算计。自己智商不如人,也只能任人取笑了。他还毕恭毕敬的向苏若水请教:“你就说现在怎么能把天麒摘干净吧。” “摘不净了,谁让他笨呢?杀人的时候这么明显的标志性的东西还能带在身上。现在只有牺牲他了,让他招认他是受石家的指使才做的。这样勉强可以判他秋后处斩,等大事尘埃落定了,从牢里把他放出来,改名易姓远遁江湖吧。” 刑天麟急得直搓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苏若水摇摇头:“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了,起码在咱们的大牢里不会受罪。” 叶孤元弘点了点头:“也只能先委屈刑推官了。” 苏若玉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算按苏若水的办法去做,刑天麒在牢里不会受罪,然后也能安全的出来。 但是他前程尽毁啊,他好不容易从山贼变成了官,虽然只是个小官,但他做得很快乐。一下子再变成不能见光的逃犯,他心里会多难过? “你今天都搜了哪家?肯定要在萧家也搜点什么出来吧?”苏若水调皮的笑了,叶孤元弘放过谁也不可能放过萧蔷一家,她才是害死孩子的主谋。 “荣锦放了东西的,那帮笨蛋没搜出来,明天我派荣锦过去搜。”叶孤元弘接着回答苏若水的问题:“搜了老七家、郁冬青家、刘丞相家还有九门提督府,都是做做样子。没办法老徐说他们都看到过他家的那个佛手。” ... 第336章 毒蛇醒了 ?郁冬青家?苏若玉眼睛一亮,真是天赐良机。苏若玉想起她疯了之后郁冬青是怎样对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钢针给扎成了刺猬一样。 “玉。”苏若玉呆萌萌傻呵呵的伸手去抓那块能够指认刑天麒是凶手的玉佩,还不停的念叨着:“玉,郁郎的玉。” “你说什么?”苏若水真的有点怀疑这玉佩是郁冬青的了,不然她个痴呆怎么会认得? 叶孤元弘和刑天麟也跟着高兴了一下,只是几秒钟就高兴不起来了。她个傻子说什么也没人信啊,何况他们明知道这是刑天麒的,苏若玉根本就是在胡说。 她若是智商正常还能帮上忙,她一个傻子能靠谱吗?万一她到大堂上翻了供、犯了病,岂不是弄巧成拙? “我认得,这是郁郎的,郁郎的玉。”苏若玉一面要装傻,一面要让他们相信她会坚定的指认这是郁冬青的,这个对演技要求颇高。 “你认错了,这是你三郎的。”刑天麟没好气的推开她,刑天麟都恨死她了。刑天麒能不记前嫌,他却忘不了苏若玉曾对刑天麒下过杀手。 苏若玉曾经上过白虎山,刑天麒对她一往情深,这些事叶孤元弘和苏若水都是知道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 苏若玉曾在刑府受到刑天麒细微的照料,这些事就没人知道了。 “我说它是郁冬青的,它就是郁冬青的,郁冬青与石家一向交厚,石松涛曾送给郁冬青一把宽背金丝绣绒刀,郁冬青视为奇珍藏于密室之中,我能找到。” 苏若玉眨眨眼睛,双目清澈如水,神态自若仿佛从来不曾病过。她实在不能再装下去了,再装傻刑天麒就得进大牢了。 不用问,也不用解释,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没病,原来她一直在装。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是疯子你的话就不能成为供词,如果你没疯郁冬青犯下这桩大案,你也会受到诛连。”叶孤元弘担心她到时候翻供,那样的话还不如趁早放弃她这颗棋子。 “能拉他一起下地狱,我赚了。”苏若玉的语气很冷,目光却是无比坚定。 此时此刻苏若玉终于明白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是郁冬青而不是苏若水,一直以来她对苏若水的仇视,根源都在二夫人的死上。 她早就知道二夫人偷-情的事,很多年以前就知道,其实二夫人被沉塘怪不得苏若水,苏若玉一直以来也是逼着自己去恨苏若水的。 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有错,都拼尽所有力气的把错误归结到别人头上。一个团队作战失利,永远都怪队友不给力。 苏若玉也是够悲惨的,她跟长顺是真心的,可长顺不管怎么说都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背离了她。那时她就对男人冷了心,跟刑天麒上白虎山只是为了衣食有靠。 如果不是荣锦带走了她,也许她就那么认命的跟刑天麒过一辈子了。后来她装失忆回到苏家继续做千金小姐,嫁给大她二十岁的郁冬青。 婚后谈不上幸福也还算和谐,她不停的换男人只是为了保住她郁夫人的位置,为了怀上孩子而已。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郁冬青,郁冬青打她、骂她、杀她她都没话可说,但郁冬青不。郁冬青表面上对她极好,然后暗地里折磨她、羞辱她。 哪怕像苏远功一样直接把二夫人沉塘也算他是个男人,他偏偏如此的阴险恶毒,他才是最可恨的小人。 “好。”苏若水点点头:“这个办法绝妙,你处理掉郁冬青的话,会树立极大的威信。郁冬青的血涂刷了你一心秉正、六亲不认的光辉形象。” 郁冬青,太子连襟,是有资格躺到龙头铡下的人物了。 叶孤元弘怎么品怎么觉得苏若水这话不对味,这实在不像是在夸他。“你挖苦我呢还是讽刺我呢?” “都不是,政治的本质就是这样的。惩恶除奸有时候难免要用一些不见光的手段,治国安民有时候也难免要做出巨大的牺牲,壮士解腕的痛不是小民能理解的。” 苏若水心里装着五千多年的历史,里面有多少悲壮的、凄惨的、动人的、激荡的故事。她经历的不多,但她读过的书不少。 叶孤元弘嘴角噙着丝丝笑意,静静的注视着苏若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说实话他下决心要灭掉萧、石、徐三个家族的时候,虽然心里恨意冲天,但他还是有点心虚,毕竟他用的手段不光明。 他不怕事情败露丢了官,不怕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纵死也是无怨无悔的。但他怕苏若水会因此而看轻他,为了一己私仇而血腥屠杀绝不是苏若水喜欢的那种光明磊落的大丈夫。 苏若水多次跟他讲做人的根本,他怕自己的私心和渺小暴露在苏若水面前,他怕苏若水会厌恶他,他怕苏若水会嫌弃他。 因为爱,所以在意。因为深爱,才想在她面前让自己更完美。不懂爱的人总在是寻找一个完美的另一半,看谁都不够好,好像找不到一个能配得上自己的人。 懂爱的人努力把自己做到最完美,生怕自己有一点点的不好配不起对方。懂爱的人从不要求对方做到最好,只怕自己没有把最好的自己的献给对方。 “我替家兄谢谢你了。”刑天麟第一次恭恭敬敬的对苏若玉行了个深揖礼。 不管苏若玉怎么想的,她能救刑天麒,刑天麟就感激不尽了。 苏若玉撇撇嘴,不凉不热不酸不辣的说了句:“放心,我就是条毒蛇也先咬郁冬青。” “呃。”刑天麟不只一次的说过她就是一条睡着了的毒蛇,她一醒来就会忘恩负义的咬刑天麒的。 刑天麟倍感尴尬的抬起头来,脸色红白交替的变换。“我错了,请原谅我一时口无遮拦。” 刑天麟又是一揖,心里不住的嘀咕:她什么时候好的?还是一直就在装? 苏若玉没吭声,她不喜欢刑天麟,刑天麟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ps:大家票票要给力哦,今天加更一章,加的一章18点发布。今天是一号,一号哎,别忘了去微信群抢红包。我的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我个人微信号:> ... 第337章 谁干的? ?第二天早朝皇帝问起徐府灭门案的侦破进程,叶孤元弘简单的说了他是如何调查的以及石松涛被捕入狱的事。 大理寺正卿只是附和了太子几句,并没有多话,皇帝听罢皱了皱眉头,只说了句:“这是桩大案,不要急要慎重。” “是。”叶孤元弘应了一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接下来意想不到的是雪花一样的奏折、表章,一本接一本的往上递,其内容一律的全是揭发,全是实名举报! 皇帝一下子被震懵了,谁有这么大的能量鼓动满朝文武都来告状?被检举人分别是萧家、石家、徐家和杜家,太子的四个妾妃背后的娘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苏远功也懵了,扪心自问他远远没有这个能力。可这朝堂之上大部分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他茫然的左顾右盼发现连郁冬青都被人盯上了。 更奇怪的是叶孤元弘也是一脸的茫然,看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毫不知情。这是什么人在背后推动的这场风浪呢? 徐家已经只剩下徐大人和徐娘娘父女两个人了,还被人告了上来,可见这件事是早就预谋好了的,绝不是今天才想要告的。 正月十六是一年中第一次早朝都不说什么正事,正月十七才是一年中真正开始理政办事的第一天。 所有的人都瞄准了这一天把折子、表章一股脑的堆上来,这是要一举置他们四家于死地啊。最起码也是伤筋动骨,想要一举打残他们。 什么人对他们下如此重手?目的何在?是为了削弱太子的羽翼?皇子倒有这个能量,如果真是某个皇子所为,那就是觊觎太子之位。 皇帝现在如此康健,太子当朝而且身任京城府尹之职,这也不是谋取太子之位的好时机啊。去年皇帝病危、太子离京,众皇子尚且无一人能争到太子之位,现在来争岂不就是拿着鸡蛋磕石头? 老徐同志今天根本就没来上朝,他家里的事他都没能力料理了,那么多的尸首一具一具整理出来都是不小的工作量,他家里没有活人了,他只能用银子现雇劳动力来帮忙。 石松涛人已经在府衙大牢里了,上朝他这辈子就不用再指望了。杜茂卿早就被贬离京了,今天的四个被告只有萧大人自己在朝堂上站着。 萧大人从一开始的愤怒咆哮到后来惊恐交加再到最后匍匐哭诉,皇帝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失控的一出戏。 不管怎么样,有人把一些事情给挑到了明处,就不得不查。现在就算皇帝想把这件事压下来也是做不到的了。 罪名之五花八门几乎囊括了律典上所有的处决以上罪刑,徐、杜两家大多是贪腐、渎职为主,而萧、石两家则以通敌叛国、蓄意谋反为主。 非常明显这就是要灭掉萧、石两个家族,徐、杜罢职丢官杀一两个人也就差不多了。皇帝瞳孔紧紧的收缩,心‘噗通、噗通’的急跳。 还真是太掉以轻心了,皇后说的对啊。苏若水果真不简单,除了她还有谁这么痛恨四个妾妃?弘儿都把她们关进大牢了,她还不满意,非要斩草除根到这种地步。 十个妾妃死的死、伤的伤、逐出的逐出,最后的四个她竟然要抄家灭族的清算,从古到今天下间的妒妇她居第二谁敢称第一? 难怪弘儿宁愿太子不做都不想再纳妾了,她的手段够强硬、能力够强大。只是性子急躁了些,现在下手不是太早了吗? 这么早暴露出自己有什么好处?她只要再隐忍几年,做到皇后以后再这么雷厉风行,只怕江山真的就是她的了。 皇帝不声不响的眯起眼睛看着下面的百官,有的还在拿着奏折大声的念。有的四处张望互相在观察别人的神色。 叶孤元弘最开始听到有人参奏他们的时候脸上浮现过一丝的惊喜,后来就是疑惑占了上风。看样子他也不知情,苏若水推动这么大一场风浪会不通过他吗? 皇帝转过来又换了一个角度去思考,从利害关系上看这件事最得利的人是苏若水,她无疑是最恨太子妾妃的人,但这么做也无异于是削弱了太子的势力,她想做皇后必须得保住太子,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吗? 这件事一出最可疑的始作俑者肯定是苏若水,那么谁最希望皇帝怀疑苏若水呢?皇帝的眼睛越眯越紧,几乎只剩下一条缝了,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皇后做的,但似乎这件事是皇后做的可能性比苏若水还要大。 皇后比苏若水有能量,而且苏若水现在正在养身体,一个坐月子的人能接触几个外人?不通过叶孤元弘的话,她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叶孤元弘除非是真的不想当太子了,否则怎么会把自己的羽翼都折断?如果说这件事是皇后做的,那就情通理顺了。 这样既可以让皇帝坚定废除太子妃的决心,又可以打压太子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有妾妃的好处,即使你对妾妃不十分-宠爱,妾妃身后也还站着多么庞大的力量支撑着你。 皇后与太子妃,到底谁才是幕后推手?皇帝心烦意乱,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试上一试,看看这两个女人到底什么性情。 皇帝看着龙书案上的折子,东陵战事初定,今年是近二十年来最和平的一年,去年秋才停了征战,现在四海之内没有硝烟。 也到了好好整顿吏治的时刻了,借着这股风好好的清算一下这些年来养肥了的硕鼠也是好事。本来今年工作的重点就是反腐倡廉,是要狠打几头大老虎了。 顺水推舟的查下去,让天下臣民看看皇帝打击贪腐的决心!皇帝一声令下把老萧扔进了刑部大牢,责令从严从重处理。 皇帝没有把这件事交给叶孤元弘,徐家的事够他忙的了。皇帝不想让这些妾妃的家人都死在叶孤元弘手里,那以后他真的不好纳妃了,谁敢把自家的女儿敢嫁给死神啊? ... 第338章 别有居心 ?下了朝叶孤元弘直接回了太子宫,苏若水和苏若玉正在密谋一些事情。苏若水觉得说郁冬青受石松涛的指使灭了徐家满门不合情理。 石松涛明显是被陷害的,这种说法太假。哪怕没人追究,做戏也得做的像才行。不如说郁冬青是受萧家指使灭了徐家,目的是陷害石家,这样就合情理了。 这样也能顺理成章的把萧家拉下水,总好过叶孤元弘那么直接的派人到萧家去搜出点什么来,那简直跟找茬差不多。 现在最难办的是郁冬青不会承认是他出手灭了徐家,那就得拿出萧家给过他大好处的证据。苏若玉的意思是让刑天麟去萧家偷点什么出来,然后放进郁府。 苏若水笑笑,这么做倒是可行,只是太假了些。萧家也不是傻,怎么会拿人人都知道是萧家的宝贝送人,那不是等着让人抓证据呢嘛。 苏若水命人准备二十箱金元宝,这是最直接的钱而且没有标志,说是谁给的就是谁给的。找个时机说苏若玉的病好了,然后送她去郁府就行了。 苏若玉不想回郁府,她不愿意面对郁冬青。苏若水想想那也好办,只要偷偷把金子埋进郁府就好。 叶孤元弘觉得她们想的确实比他周全,不过现在用不上了。他跟她们说了今天早朝的事,萧家已经不差一条两条杀人害命的罪了。 也没必要一定把郁冬青搭上,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刑部那边。这边完全可以稀里糊涂的结案,只要刑天麒说他的玉佩曾经丢过,或者赌输给谁了,随便找只替罪羊就行了。 “既然随便找谁都行,为什么郁冬青不行?”苏若玉非常积极的把郁冬青往火坑里推。“谁都不如郁冬青合适,我可以做证让他百口莫辩,买通别人招供来的太容易反而假了。” “怎么说你们都夫妻一场,他对你也不错,你怎么”叶孤元弘大概以为天下的夫妻都是恩深情浓的。 “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别人看着再好看,都不会知道鞋子究竟是大是小是宽是窄。”苏若水虽然不知道郁冬青待苏若玉到底如何,但她懂得什么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郁冬青真的对苏若玉很好的话,苏若玉不会放着荣华富贵不要,甚至宁愿把命搭上也要拉他下地狱。 别人也就罢了,苏若玉绝对是那种认甜不认苦的人。不把她伤到一定程度,只要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是可以放弃幸福和尊严的。 苏若玉正要开口跟叶孤元弘解释,其实郁冬青对她并不好,苏若水抢先说了话,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郁冬青的不好,郁冬青从来没在人前说过她一句重话。想说郁冬青对她不好,根本拿不出证据来。 苏若水的话真的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郁冬青就是一双看起来很华美的鞋子,但穿起来又夹脚又磨脚,内里都是尖刺让人痛不欲生,外表却鲜艳亮丽。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只因为一句话就或近或远。 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愫就是知己,所谓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能听到一句贴心贴肺的话,那份至诚会在心里形成很久的感动。 叶孤元弘跟郁冬青没打过太多的交道,他是不在乎多搭上一个郁冬青。就同意朝她们说的方向努力。 “卿卿,你说这次的事会是谁做的?”叶孤元弘越来越懒了,不只当苏若水是他的百科全书,还当苏若水是他的电脑,任何事只要抛给苏若水去分析就行了,他直接等结果。 “明知何必故问?”苏若水白了他一眼:“你明示加暗示的指示过谁?” 苏若水可是亲耳听到叶孤元弘跟几位皇子说过烟花有毒的事,他让众皇子看苏若水身上的累累伤痕,还对他们说‘这笔账算不算,这口气忍不忍都在于你们了。’。 几位皇子本就跟苏若水情谊很深,加上太子的默许与纵容,他们会没有行动吗?对皇后,他们没有办法,也不敢怎样。 但对萧、石、徐、杜四家他们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了,而且苏若水受到的最大的伤害就是孩子流掉了,皇后的责罚只造成了一些皮外伤。 “我也没让他们出手这么重啊。”叶孤元弘只是想让几位皇子找找他们的麻烦,没想到他们这么卖力。 要知道酝酿这么大的一场风浪绝非易事,这需要强大的人脉与财力。皇子找人办事也得动用真金白银才行。 “出鞘的刀很容易失控,以后记得小心些。”苏若水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风浪,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她觉得有点累了,扯过被子就躺下。 皇帝下了朝直接奔坤宁宫去了,皇后刚念完经就见皇帝走了进来,她急忙上前施礼。 “梓童不必多礼。”皇帝坐下饮了一杯茶,跟皇后闲聊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今天早朝上的事,皇帝没夹杂什么个人情绪就平淡的说了一下事情的起末。 皇后听罢立即变了脸色,很激动的说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我早说过苏若水神通广大着呢。” “在我这儿受了那么一丁点的委屈,回去弘儿就把四个妾妃都扔到大牢里去了。” “那么多皇子玩命的替她告状,就像我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现在又发动满朝文武,气势汹汹的要把这四个家族给灭了。” “陛下,这肯定是她干的,而且她这次流产绝对是阴谋。” “我就罚她跪一-夜不至于流产,她一定是吃了打胎的药故意陷害我,她杀了孩子让弘儿心疼,弘儿一怒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皇帝摇摇头,苏若水绝不可能吃打胎药,对她来说把孩子生下来利大于弊。母凭子贵,她的身份尤其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地位。 皇后几次三番的这么说,她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别有居心? ... 第339章 坐堂 ?皇帝话很少,基本就是一直在听。皇后说的话也都是以前说过很多遍的话,不断的在强调这件事一定是苏若水所为,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梓童,就算这件事是太子妃所为,该怎么办呢?”皇帝平静的抬起目光注视着皇后。 皇后毫不犹豫的表态说:“当然是废了她,这种狠毒的女人千刀万剐都便宜她了。” “只怕弘儿不肯。” “圣旨一下,由得他肯不肯么?”皇后笃定叶孤元弘还没有抗旨的胆子。“婚姻自来由父母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他自专了?” “前日他当着百官说宁可不当太子,永不纳妾。若是逼他废妃,他真的不再续娶,如何是好?” 皇后重重的一捶桌子,大骂声‘逆子’。那天的事皇后历历在目,叶孤元弘的话就像一块块竹板狠狠的在抽皇后的脸。 太子的妾妃全是皇后亲自挑选送进宫中的,太子立誓永不纳妾,这不就是在打皇后的脸么? “弘儿如此不知驯顺,他若是执意不肯悔改,坚持执迷不悟的话,不如就废了他,立元恒为太子更好。” 皇帝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皇后果有换太子的心,那么这场风雨到底谁才是司雨大龙神? 扳倒那四个家族,削弱了太子的势力,借机立九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叶孤元弘如果不是太子了,苏若水有天大的神通也使不出来。 两个儿子谁当太子对皇后来说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不喜欢苏若水,不能废掉太子妃就废掉太子。 她这是拿国事当儿戏呢吗?太子岂是随便换着玩的?这么多年皇帝是一心一意的把叶孤元弘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家事倒比国事累人。 刑部可接了个大活,第一件事先把大牢腾出来。凡是轻罪能放的都放了,小罪全都从轻处理。能流放的尽量的也都赶快流放,重罪非杀不可的经两次审核之后立即处决,不能等秋后了。 大牢不够大了,得把萧、石两家的人全都装进去才行。徐家就一个人了,不怎么占地方。杜家不在京城,直接令地方官处理就行了。 审案过程异常的顺利,根本不需要口供,物证、人证充足得不能再充足了。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萧、石两个人到后来也不为自己辩白了,反正光是实罪已经够满门抄斩的了。 干脆人家说他们犯了什么罪他们就认什么罪,这样少遭罪直接等死就行了。通敌的书信、私制的龙袍……,五花八门的罪证应有尽有,看得叶孤元弘都目瞪口呆。 甚至在萧家还搜出一枚真的玉玺,皇帝有二十多方玉玺用于不同的文件,直到搜出萧家的这枚玉玺才发现皇宫里玉玺失窃了。 皇帝震惊得下巴都要砸到脚面了,玉玺失窃?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讲笑话的才说当官丢了印,这当皇帝丢了玉玺算不算是笑话中的极品? 刑部不到十天就把萧、石两家抄家灭族的罪就定了下来,光罪名就写满了一张纸。皇帝看罢点点头,朱笔一勾千余条人命就被判了死刑。 叶孤元弘也要开始审理徐家一案了,整理徐家财产,安置徐家的那些尸首,调查取证等等前期工作足足耗了一个多月。 不是工作量繁重也不是工作难度大,而是一定要等苏若水的身体养好。苏若水坚持要亲自到大堂上看着审案,叶孤元弘就一拖再拖直到刑部的案子都结了。 叶孤元弘坐在府尹正位,左下首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后坐着大理寺正卿。右下首少了一张桌子,却有两把椅子上面坐着苏若水和苏若玉。 喝过堂号叶孤元弘一声令下:“带原告!” 原告徐大人披枷戴锁的被带了上来,他早已被判了死刑。人颓废得都要认不出来他了,经这么大的变故任谁也受不了。 徐大人跪在大堂中间,简单的诉状就一句话:“罪臣正月十五日金殿伴君,深夜归家发现全家被屠无一幸免,望大人明察秋毫为罪臣一家伸冤报仇。” 叶孤元弘让人拿出佛手给徐大人看:“这可是你家中之物?” “正是。” “带石松涛!” 石松涛也一般的披枷戴锁,也一般的颓废。“罪臣叩见大人。”石松涛也早被判了死刑,对什么都没感觉了,多一条两条罪,减一条两条罪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这佛手你可认得?” “认得,这是徐大人家中之宝。” “因何从你宅中搜出?” “是罪臣贪财起意一时糊涂。”石松涛根本没有辩解的心了,你说我有罪就有罪吧,就算澄清了这条也是死路一条,何必费那个唇舌?搞不好还是给自己找罪受。 “你只为这么一个块玉就杀徐家一满门?” “原只想盗玉,不料失手被人发现,只好杀人灭口。” 哟嗬,石大人还真是配合,灭口灭几个就是了,还能灭六百多口?你偷东西能被六百多人发现?明抢吗? 石松涛这么大方的承认了罪行,就跪在他身边的徐大人竟然没有一点激动。老徐心里清楚,石松涛绝对是被冤枉的。 老徐虽然不能断定是谁杀了他一家,却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上意,他们几家谁都逃不了的命运是注定的,他们的命运肯定和他们家的女儿有关系,四个妾妃必是惹了大祸。 太子妃小产闹得满城风雨,石松涛心里了然如镜,必是女儿弄麝香之事败露了,其余的三个家族也是受了他们家的牵连。 萧家更是清楚,制造烟花用到的麝香百分之九十是萧蔷买的,石月莲才买了不足百分之十,她们只是为了有事一起担,防止有人反水揭发她们,才每个人都出点力,这样全都参与其中了,也就算是拴到一条绳上了。 如此容易就认罪了,好像可以结案了。大理寺正卿直直腰觉得可以下班回家了,这还有什么好继续审的? 叶孤元弘又拿出那块黑青玉,问道:“你们认得此玉吗?” ... 第340章 公堂重逢 ?徐大人一看此玉心里顿时涌起万丈波涛,这正是他母亲拼死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物证。这块玉的主人才是杀他全家的真正凶手,即使还有幕后真凶,这个人也是直接刽子手。 “我认得,这是”徐大人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盯着那块玉,他话未说完只见另一个人比他还激动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若玉。她上前一步指着那块玉说道:“这是我家之物,郁郎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这公堂之上?” “哦?”大理寺正卿知道这次东陵的法刀之下注定要血流成河的了,但他没想到还有人抢着往法刀下挤。 这玉是随便认的吗?大理寺正卿当然知道这玉是在徐大人的母亲手里拿过来的物证,他更知道苏若玉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太子妃同父异母的姐姐。 苏若玉又一直住在太子宫,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这玉是怎么回事?还是故意拖郁冬青下水?谋杀亲夫对她有什么好?莫非太子看上了她们姐妹花? “二姐,这是公堂,不可造次。我们旁观就是,莫要多话。”苏若水假意的劝说一句。 “这确是我郁郎之物,我不会认错的。”苏若玉振振有词的说道:“这是黑青玉,出自西方的万晋国,东陵根本不出产这种玉,我郁郎征西时带回此玉。” 苏若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来:“郁郎姓郁,我的名字也有个玉字,因此郁郎命人雕了这对鱼纹玉佩,鱼儿玉儿如此而已。” “你认准了这是郁冬青之物?”叶孤元弘很严肃的问话。 “我夫妻是对佩,一验便知真假。”苏若玉把手中的玉佩向前一递,过来个衙役接了过去,呈到叶孤元弘面前。 叶孤元弘一手一块玉佩拎起来,无论材质、形状、图纹都天衣无缝的契合,两块玉佩一阴一阳,一块边缘上下有两个凸起的小钮,一块边缘上下有两个凹进去的小坑。 两块玉佩合则二为一,分则一为二,果然是难得的夫妻对佩。 叶孤元弘扔下一道令签:“请郁将军,说徐府搜出郁家之物请将军过来认领。” “是。”荣锦和刑天麟拿起令签也没带衙役就走出了大堂。 “给我就行了。”苏若玉呆萌的朝叶孤元弘伸手。 叶孤元弘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请坐。” 苏若玉看叶孤元弘没理会她,她便讪讪的坐了回去。 “传刑推官。”叶孤元弘一声令下,大理寺正卿抬起头怔怔的看了叶孤元弘一眼。 他以为叶孤元弘不会再提刑天麒这个茬了呢,这玉佩都有人认了,刑天麒注定没有事了,何必把他牵扯进来。 叶孤元弘也侧头看了大理寺正卿一眼,心里道‘看什么看?就是作戏给你看的。’那天大理寺正卿可是亲耳听到那个傻呼呼的衙役提到了刑天麒。 刑天麒大步走进公堂:“臣刑天麒叩见大人。” “你可识得此物?”叶孤元弘拎起一块玉佩让刑天麒看。 刑天麒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此乃黑青玉,产自西方,东陵罕见。” “你为何识得?” “臣来自万晋国,刑家传家之物便是黑青玉佩,故而认得。” “你玉佩何在?” “随身佩戴不敢稍离。”刑天麒解下腰间佩玉,呈了上去。 叶孤元弘看了一眼,复又还给他。“下去吧。” “是。”刑天麒见苏氏姐妹双双坐在大堂之上,他朝她们一揖借机看了一眼苏若玉便退了下去。 刑天麒的玉佩真的是他自己的那块,是刑天麟交给他的。刑天麟只嘱咐他说咬定玉佩不曾离身就行了,其他的事他全然不知。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跑一趟万晋国了,着人打造一对玉佩没什么难度。 刑天麒自从送苏若玉入宫治病,直到今天才又一次见到了她。见她毫无表情的坐在公堂之上,连一眼都没有望向自己,他不知道他的清儿是不是又一次失去了记忆。 不管怎么说看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公堂上,很明显的是病已经治好了。无论怎样这都是个好消息,她终于恢复了健康,即使她忘了自己也没关系。 刑天麒退到外面就在外堂站着,只见郁冬青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荣锦和刑天麟。他悄悄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郁冬青是来接清儿的吗?他们又要在一起过幸福的生活了吧?他一向待清儿很好,清儿一定会幸福的。 弄丢了清儿的那段日子他一定难过的要疯了吧?刑天麒心底泛起一股微疼的酸,自己和清儿过的那段幸福时光其实是从人家手里偷来的。 郁冬青当然知道今天公堂上审的是哪桩案子,听说让他来认领郁府之物,他想大概就是平时礼上往来送的什么礼物吧。 “郁冬青拜见大人。” “你可识得此物?”叶孤元弘拎起玉佩让他看。 郁冬青没见过这样乌青色的玉佩,便说道:“不认得。” “你是堂堂的征西将军不认得黑青玉?” 黑青玉在万晋国也是很稀有的,玉本身就是名贵之物,黑青玉更是贵中之宝,宝中之珍,贵族中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郁冬青征西也没去人家国里闲逛,他就在战场呆了几个月,他见到的人都是盔甲加身大刀长矛,谁会把玉佩露在外面? “臣属实是不认得。”郁冬青本来没见过黑青玉嘛,不认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郁郎,这明明是咱们家的东西,你为何不肯认啊?”苏若玉理直气壮的指着玉佩质问郁冬青。 “玉儿?”郁冬青上大堂目不斜视没看到苏若玉,突然发现她出现在大堂上,特别的吃惊。见她神态端庄,双目有神,说话也利索,明显是不疯了。“你病好了?怎么不回府啊?” “皇后娘娘让我照顾三妹些时日,这不今天三妹才好了些,我打算明天回去呢。” “也该给我通个消息才是,为夫惦记死你了。” ... 第341章 解释吧 ?苏若玉可不是听两句好话就晕头的小丫头了,她心里一声冷笑‘你是惦记死我了,还是惦记我死啊?’,不过面上她却不动声色。 “啪!”叶孤元弘用力的一拍惊堂木。“这公堂之上不是你们夫妻闲话家常的所在。” 叶孤元弘直接命人把苏若玉刚才在公堂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些都是有人专门记录的,只要把笔录读一遍就好。 郁冬青一听这明明就是胡说八道啊,苏若玉为什么咬定这玉佩是他的呢?她出身将门之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妇。绝不可能为贪图一块玉佩的便宜而在公堂上说谎,何况她还拿出一块玉佩来。 即然玉佩是一对,说不定是她和她某个情-夫的。她执意如此说必是陷害我,难道是她的情-夫杀了人? 不管怎么说这玉佩绝非祥物,公堂上的东西肯定是物证,认了就是认罪。郁冬青虽是武将,脑子却不笨,他一下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大人,您也知道玉儿有些疯癫之症,她的话是不能信的。这玉佩我确实不曾见过,玉儿走丢了那么久,有些什么遭遇谁都说不清。” 郁冬青拿不准苏若玉是否保留了她疯癫时的记忆,如果她记着她疯了以后的事情,她肯定是恨他的,说不定她就是故意要害自己。 而且苏若玉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也说不定她跟什么人勾搭上了,跟奸夫全谋害他也是有可能的。 “郁郎,你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说我疯?你看我疯吗?”苏若玉站起来气愤非常的跟他质辩:“我是病了一阵子,但是皇后把我治好了,我的病都好了一个多月了。” “皇后驾到!” 这皇后不能提啊,一提就到了,这速度堪比曹操。 叶孤元弘急忙走下位,大理寺正卿也急忙跟在叶孤元弘身后,他们两个走到大堂门口深深一揖迎接凤驾。 “儿臣参见母后。” “臣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 皇后很关心今天的案子,她听说苏若水跑到公堂上坐着了,她便也摆驾过来了。好像坐公堂上就等于是主审官一样。 皇后移凤步缓缓的向里面走,两旁的衙役纷纷下跪叩拜。 “叩见皇后娘娘。”皇后走过之后他们纷纷站了起来,皇后是不屑于对他们说话的。 “臣媳参见母后。”苏若水深深一福。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苏若玉也深深一福。 皇后停住脚步,定定的看了她们两姐妹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平身。” “谢母后。” “谢娘娘。” 苏氏姐妹双双站好,早有人在苏若水的前面摆了一张椅子给皇后。 “母后请坐。”苏若水大大方方的请皇后坐,自从太子宫一别,今日是她们婆媳第一次见面。 上一次在太子宫苏若水轻飘飘的三个字‘杀无赦’,就弄得满室血光。那件事明明是苏若水出手太过狠辣,皇后却不敢逮着她这个不是去告状。 儿媳妇正在坐小月子,她过去一句安慰的话没有,还下令让奴才动手打太子妃,她敢跟皇帝提么? 皇后本就看苏若水不顺眼,经那件事后更是又添恨意又添惊惧。 “你身子养好了么?就跑到公堂上坐着,你倒是勤政啊。”皇后嘴角噙着冷笑,眼中迸出的寒意犹如两柄利剑,她多想用目光直接把苏若水杀死。 “多谢母后挂念,臣媳贱体无恙,还能为母后抄录经卷。”苏若水从今后不再对她低眉敛目,也不再忍气吞声了。“今日是开堂公审人人都可以旁观,母后您不也来了么?” 叶孤元弘刚好走到皇后身边,皇后一侧身对他说道:“你媳妇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叶孤元弘赶紧低头一礼:“回母后的话,儿臣听到了。” 看他如此恭敬,皇后骄-傲的挺直了腰板。苏若水当众对自己不敬,叶孤元弘怎么着都得给个说法,哪怕是装样子也得教训她一顿。 “她说的对,您也可以旁观,坐吧。”叶孤元弘连看都没看一眼苏若水,他再也不会帮着皇后给苏若水委屈了。 说罢叶孤元弘就大摇大摆的走上了主位,皇后气得直咬牙。苏若玉过去笑着扶皇后坐下,然后她就挨着皇后坐了。 “你病好了?”皇后看苏若玉眼神也不发呆了,表情也不僵硬了,人还特别的精神。 “母后,我正要感谢你呢,治好了我二姐,还送她到太子宫照顾了我一月有余。”苏若水冷冷的笑道:“您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婆母。” “她不是在太子宫治好的?”皇后根本都不知道她的病好了。 “母后,你要不是把她治好了怎么会送她去太子宫呢?我正在坐小月子,你送个痴傻的人过去是给我添乱呢还是给我添堵呢?” “呃。”皇后就是这个意思,就想送个傻子过去专门恶心苏若水的。但这话摆到明面上似乎就不怎么合适了。 苏若水灿烂的笑容像朵花一样,这笑容映到皇后眼睛里只觉得刺得眼球生疼。“母后月持斋、年诵经的人最是仁德,恐我病榻难捱特意送姐姐过来照顾我,真是虑事周全。” 皇后气得五脏都要抽筋,又说不过她。苏若水自从第二个孩子流了之后就跟脱胎换骨了一般,皇后怎么都治不住她了。她竟然敢跟皇后明着叫板,敢向皇后开明火了。 “郁冬青,这玉佩你为何执意不认?”叶孤元弘捏着玉佩一本正经的问话。 “不是我的东西我如何能认?” “尊夫人的话你如何解释?这方玉佩又如何解释?”叶孤元弘拿起另一块玉佩,两块玉佩合一起明显是对佩。 郁冬青转向苏若玉:“玉儿,你欠我一个解释吧?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郁冬青顾不得颜面不颜面了,丢面子总比丢命的好,丢命也不能替她的情-夫背黑锅,那死得有多窝囊? “郁郎,你怎么了?这是你征西回来时送给我的呀,你还说咱们都要贴身戴着,永远不分离,你都忘了吗?” ... 第342章 认罪 ?贴身戴着还永远不分离,真够有情有义的。可惜这玉佩不是郁冬青给她的,这话也不是郁冬青对她说的。 “玉儿,你记错了,我从没给过你这样的东西也没说过这样的话。”郁冬青说的都是实话,可让人怎么听都有种‘矢口否认’的味道。 “玉儿,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记恨我?你闹脾气也分个场所,使性子也不能在公堂上使。回家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公堂上说谎话是要受刑罚的。” 郁冬青怎么对待苏若玉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因此他也心虚得很。若是苏若玉铁了心咬死他,他真是大难临头了。 “郁郎你说哪里话?满京城里谁不知道你我伉俪情深?那玉佩本是你贴身佩戴之物,我就是剜去眼睛都不会认错的,你为何不敢承认?莫说公堂,便是到金銮殿上,我也实话实说,本就是咱的东西为什么不敢要?” 苏若玉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英气,站起来慢慢的朝叶孤元弘走了几步。手指着叶孤元弘,话却是对郁冬青说的。 “他是太子又如何?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瞪着眼睛赖人家的东西吧?” 郁冬青看苏若玉现在的状态真的是疯了,她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拼命也要把他拉进火坑。 “玉儿,你执意如此会害死我的,我死不足惜只怕会连累到你。我是真心待你的,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么?”郁冬青见这公堂之上都是苏若玉的亲戚,这圈套怕是早已套牢,他今天脱身无望了。 苏若玉可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哄得住的小女孩儿,真心?如果她没有碰到刑天麒,她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真心待人的男人。 从长顺背离她的那一刻起,她对男人就已经死了心。她对男人不再奢望什么情与爱,她只想从男人身上得到,得到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她想要的感官刺激。 “玉儿,你今天只要摸着良心说句实话,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要荣华我给你富贵,你要恩爱我给你真情,你要自由我给你休书,你何必处心积虑的诬陷我?” 说的真好,可惜苏若玉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就算他说的是真心话,也来得太晚了。当伤害已成事实,苏若玉不接受‘对不起’。 “郁郎,你说什么呢?不就是一块玉佩吗?你不想要咱不要了就是。”苏若玉大方的对叶孤元弘说道:“玉佩我们不要了,你收着吧。” 苏若玉说罢又回到皇后身边坐下,高傲的就像她赏赐给太子爷一块玉佩似的。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坐在那里等着看好戏。 “郁冬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叶孤元弘不急不燥的注视着他,有苏若玉的口供和那块玉佩为证,他根本就无从辩解。 “这玉佩确非下官之物,我从未见过。”郁冬青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承认,无奈他只好揭穿苏若玉不贞的事。“她的情-夫很多,我也不知道这是谁送她的。” “郁冬青!你不说人话,是不是?”苏若玉指着他一声暴喝,虽然她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段又一段不堪回首的水性杨花的历史,她也不能容忍他在公堂上揭出来。 “是你不敢承认。”郁冬青既然下决心跟她撕破脸了,就不再顾忌什么了。“你三郎、六弟到底是什么人?长顺被你藏到哪了?还有” 郁冬青说着顿了一下,还有几个郁府的侍卫都被郁冬青处理了。这要是追究起来,郁冬青也有个枉杀下人的罪。 侍卫与小厮不同,侍卫虽是下人也是平民籍,是有人权的。而小厮与宫女是没有人权的贱民籍。 “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郁冬青及时的把话换了个方向。 “长顺母子私逃出府与我有什么关系?三郎就是你郁冬青,你自己在家中行几你不知道吗?六弟是苏若石,你不会怀疑我跟小我九岁的亲弟弟也有一腿吧?” 苏若玉万分的庆幸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只会呼三郎、六弟,而从未喊过刑天麒和叶孤元明的大名。 郁冬青有口难辩,只是一味的强调那玉佩不是他的。公堂之上拿不出证据,光是表决心、下保证有什么用? “摘掉他的乌纱,脱去他的官服,上绑。”叶孤元弘一声令下衙役们上前把郁冬青摁倒,摘了官帽,脱了官服,五花大绑的把他捆了起来。 郁冬青空有一身功夫,他敢反抗吗?反抗就是抗法,抗法如同造反,荣锦和刑天麟加上三班衙役足可以当场将他正法。 徐大人一家均死于刀下,全是长刀留下的伤痕。郁冬青管着军营,东陵铁军的标配就是长刀与长矛。 桩桩件件都指向郁冬青就是杀人凶手,郁冬青知道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与徐大人素无恩怨,我何故做下如此令人发指的大案?”郁冬青根本没有犯罪动机啊,他杀六百多口人难道就为了过瘾吗? 战场上六千人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六百多人对他来说还不够过一回瘾的。 “本官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叶孤元弘看向石松涛:“石大人,你应该能给本官个解释吧?” 石松涛上来就承认了他贪财起意杀了徐大人全家,现在他还在乎多拉一个郁冬青下地狱吗?他只求临死前少遭点罪的人了。 “是罪臣央求郁将军出的手。”石松涛非常的识时务,马上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样的话。 “你?”郁冬青真有生撕了他的心,这么当面扯谎把人把死路上推,让人如何不恨? 石松涛与郁冬青还是有点私交的,他也无奈得很,就算他不咬郁冬青,郁冬青也是在劫难逃,他不过就是多遭点罪罢了,他也保不住郁冬青。 “郁将军,时也命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石松涛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劝他认命吧,挣扎除了让自己身上的绳索更紧一点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郁冬青想想也是,他对着苏若玉冷冷一笑。抬起头昂然说道:“此案确系郁某所为。” ... 第343章 宣判 ?郁冬青毫不含糊的认了罪,他杀了六百多良民固然是死罪,他的妻子难道就能堂而皇之的逍遥法外吗? 石松涛与郁冬青都认了罪,这桩案子已经没有其他疑点了,谁也没想到吵吵嚷嚷了这么久的大案,竟然只审了这么一堂就可以结案了。 所有的人都集中精力的等着听叶孤元弘宣判,郁冬青是他的连襟,石、徐虽说都是他的岳父之一,可也早在刑部判过死刑了。 所以大家都在等着看叶孤元弘如何对待郁冬青和苏若玉,苏若玉可是太子妃的亲姐姐,别说异不异母,旧社会同父就是亲的。 叶孤元弘让他们签字画押之后,便开始宣判:“石松涛贪财起念,买通郁冬青杀人夺宝,犯罪事实清楚、物证齐全,一干人等均有口供记录在案,现宣判如下” 叶孤元弘向下望了一眼,宣判什么?石松涛已经是等死的人了,难道判杀他两回?众人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郁冬青则眯起眼睛,紧咬牙关的死盯着苏若玉,他就想听听叶孤元弘是如何发落苏若玉的。 郁冬青并不知道苏若玉与苏若水之间关系究竟如何,苏若玉需要借太子的势,当然要在人前装出跟三妹关系很好的样子。 她和郁冬青又不交心,她明知道郁冬青娶的就是她苏二小姐的身份,她怎么能让郁冬青知道她和苏若水其实水火不容? “此案石松涛系主谋,诛其三族以正国法。郁冬青是直接凶手,判”叶孤元弘看一眼苏若玉,长叹一声。“判满门抄斩,以伸民冤、昭正义。” 苏若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叶孤元弘嚷道:“杀人的是他又不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犯罪的是姓郁的,不是姓苏的。” “元弘。”苏若水也站了起来:“法理不外乎人情,好歹她是妾身的二姐姐。” 苏若水在叶孤元弘心里的地位所有人都清楚,刚才为了苏若水他可是连皇后的面子都没给。 “弘儿,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国法岂能儿戏?”皇后倒不在乎苏若玉死活,也不是跟苏若玉有仇,而是因为苏若水给她求情了,所以她就一定要和苏若水作对。 “主谋是石松涛,郁将军不过是受人唆使,这样判法本身就些重了。”苏若水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替苏若玉求情。 “怎么判法是你说了算的吗?”皇后可算逮着一个呛白苏若水的机会。 “元弘。”苏若水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开始打感情牌了。 “弘儿!”皇后也拿出做母亲的威严。 叶孤元弘‘啪’的一拍惊堂木,义正辞严的说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把苏若玉押入女牢,严加看管,与郁冬青同日处斩。一干人等暂且收监,待圣上御批之后同赴刑场。” 随着一声“退堂!”衙役们全都行动起来,徐、石、郁三人都被带了下去,苏若玉也被人绑了双手牵着往女牢走去。 “哼!”苏若水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甩袖离去。 皇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叶孤元弘,一个劲的夸赞他做得对。 走出府衙苏若水并没有回太子宫,很久没有一个人逛街了。她就在御街上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庞记宝材门口,她仰望着门上的匾额。 ‘庞记宝材’四个字苍劲有力,漆的是暗金色配上黑色的底木,透着一股诡异的庄严。苏若水看了一会儿抬腿走了进去。 掌柜的阴沉着脸见她进门来,便一指街头说道:“姑娘想是走错路了,卖胭脂花粉的在前头。” 苏若水也不理会他,就自顾自的在屋子里慢慢的转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棺材规规整整的排列着,苏若水挨个的摸过去。 掌柜的看她神色悲凉,以为是生意上门了。便上前搭讪道:“姑娘是给朋友家帮忙么?” 苏若水抬起头平和的望着掌柜的,淡淡的问道:“你还认得我么?” “小的眼拙不认人,一年多以前有位姑娘在我这儿买了只画眉鸟,那姑娘与您神似。”掌柜的分明一眼就认出了苏若水,只是开棺材铺的人习惯了对人冷漠疏离,这也不是拉回头客的买卖,干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对人热情。 苏若水轻轻的点点头:“是我。” 眼望着墙边立着的纸人,这里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苏若水竖起左右手的两根食指,相距约三寸左右,颤了颤嘴唇,鼻头一酸滴下两行泪来:“两个,两个全给自己用上了。” 掌柜的怔了怔,那两个小棺材里面装了两个布偶,她明显是拿去诅咒人的,莫不是把自己诅咒了? 掌柜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苏若水。 苏若水买的两个小棺材当然早就不知所踪了,她只是胡联系,觉得自己买了两个棺材,所以才搭上了两个孩子的命。 “姑娘想多了,人各有命,很多事冥冥中早有注定,非人力所能左右。太阳落山才有皓月当空,群星退去才有旭日东升。” 苏若水擦擦泪水,对掌柜的说道:“多备点料吧,你生意要兴隆了。” “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救人急难,给人帮忙罢了,不求生意兴隆但求世人平安。” “没跟你开玩笑,今年东陵要血洗法场了,千余口棺材怕是不够。” 苏若水说完抬腿就走了出去,掌柜的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走了,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干这行的来客不迎,走人不送。 苏若水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是随便逛,走到七绣坊她忽然想起老六前几天央她给素梦做个盖头。 六皇子当然怎么也不差一块盖头,他就想要一样苏若水亲手绣的东西,盖头又不算大也不会累着她。 苏若水又怎么好意思真的只给一块盖头?她进去选了些最上乘的锦缎,准备给素梦做几套衣裳,光是颜色就挑了红、黄、黑、蓝、白五种。 她又挑了些绣线,一并付了钱,七绣坊自然安排人把东西送到太子宫。 ... 第344章 你不配 ?苏若水刚回到太子宫,苏远功就到了。听说郁冬青和苏若玉双双入狱,郁府被查封,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苏远功第一反应当然就是向苏若水求救。 苏远功把这个女儿嫁入东宫,真的没借到什么光。当然间接的好处是无法拒绝的,只要苏若水顶着太子妃的名号,对苏家的势力就有一种巩固和保护的作用。 郁家也是苏家的一股势力所在,所以苏远功还是要力保郁冬青的。苏远功也不明白这股邪风是怎么刮起来的。 这股风浪来的又急又凶,搞得东陵上下人心惶惶。几乎跟太子沾边的势力全都搂倒,连苏远功心里都开始忐忑不安了。 “爹,您明日早朝跟皇上求求情吧,元弘那里是行不通的。我亲到公堂都没用,还说什么能行?”苏若水直接把苏远功打发走了,走后门这种事有一回就有两回,小事毁人必须防微杜渐。 皇后回到宫中听密探汇报苏若水离开府衙后去了一趟棺材铺,很快就出来了,看样子哭过。接着又去了一趟七绣坊,买了许多最上乘的锦缎,然后就回太子宫去了。 “好,下去领赏吧。” “谢皇后娘娘。”密探一揖而退。 皇后听罢心情大好,她去棺材铺看来是给苏若玉选棺材去了,又买了些锦缎想是给苏若玉做寿衣吧。 这一次叶孤元弘一点面子也没给她,让皇后深深得意。 其实苏若水完全可以不去大堂上坐着,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她之所以去公堂坐着,就是为了给苏若玉求情。 当然她求情的目的不是真的求情,而为了给叶孤元弘树立一个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形象。苏若水求情都没有用,以后再有什么案子什么人求情能有用? 苏若水拿出绣棚、绣线,静静的绣着大红盖头,最柔-软的红色绸缎中间绣上金黄-色的龙凤呈祥图,象征着夫妻恩爱;四角点缀着兰、荷、菊、梅四个季节的花象征着四季和顺。 叶孤元弘回来见她还在点灯熬油的绣花,有点心疼便想让她歇会儿。 苏若水见他回来了便抬头跟他打个招呼。 “你怎么”两个人竟然一起开口,说了同样的三个字又同时停住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又一起说道:“你先说。”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罢苏若水说道:“你先说吧。” “说什么说?吃饭去。”叶孤元弘抢下绣棚放到一边,拉起她两个人一起吃饭去了。 一边吃饭苏若水一边和他商量六皇子纳妾的事:“元弘,我给素梦绣了个盖头,另外让丫头们赶着做四十套衣裳,我在七绣坊还给她订了八十套,凑够四季衣裳各三十套。首饰就送两顶凤冠、两套团花缨络,金镯、玉镯各十对。你看行吗?” 叶孤元弘一边喝汤一边听她说话,这些东西倒无所谓,只是这也不像是贺礼啊。“你这是聘礼啊?还是嫁装啊?你给的东西,一样元明能用的都没有,你是娘家人啊?” “六弟的东西太多人给他张罗了。”苏若水一点都没想过要给叶孤元明置办点什么东西,只是他央求苏若水给新娘子绣个盖头,苏若水才想到多给新娘子置办点东西。 “好吧,这些东西就由你送,六弟的东西我给备。” “你给他备什么?” “银票。” 还有十天六皇子就要大办婚礼了,他多次对外宣称今生绝不娶妻,这是他第一次纳妾自然会办的比较隆重。 文武百官都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六殿下立誓不娶正妻,听说她是宫女出身,想是出身太低坐不到正位。 素梦真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做梦也不敢想自己真的有一天一步就坐到了六殿下侧妃的位置上。 叶孤元明坐在寝宫里手拎着酒葫芦,里面装着清水,他倒不嫌水味清淡,就像饮酒一般的往嘴里倒。 “殿下,您要是想喝就喝点酒吧,水是凉东西喝多了伤身。”素梦右手提着酒壶,左手拿着酒杯,缓缓的斟了一杯‘秋露白’递向叶孤元明。 叶孤元明如呆似傻的坐着也不接酒杯,素梦继续劝道:“这初春时节最难将息,需防倒春寒。”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六殿下话是对素梦说的,眼睛却没有看她,声音也不大,少有的低沉中还带着一丝哀伤。 素梦把酒杯往回缩了缩,她怎么好意思张嘴说愿意?她就低头不语。嫁给叶孤元明对她来说可以说绝对是飞上枝头做凤凰,而且她心里也确实对叶孤元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火灾起时她连件外衣都没顾上穿,唯一拿出来的东西就是那个缝着六殿下龙袍的枕头。她以为自己只是感激六殿下,而这份感动并不是从七秀坊重逢开始的。 她撞墙寻死是六殿下挡在她身前承受了她拼死一击,在她的乞求下六殿下答应放过她的妹妹,给她银子还脱下龙袍给她披上,不然她身上那难以蔽体的布条都让她寸步难行。 六殿下把素萍赶出了六王府,她为了妹妹才咬牙活了下去,否则这世上哪还有素梦这个人了? 六殿下给了她难以抹去的耻辱和伤痛,也给了她重生的勇气和希望。爱恨交织在一起,魔也是他,佛也是他。 自从二人有了床笫(音紫)之欢,素梦的心也就定了。那时的她根本也不敢想六殿下会给她什么名份,哪怕就是个丫头,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她也认了,她也是愿意的。 得君一刻真心便不枉此生,只凭他没有对自己用强的,只因他问了那一句‘你愿意吗?’,那一份沉甸甸的尊重让素梦有了飞蛾扑火的勇气。 “我一辈子不娶妻,不是说着玩的。我可以对你好,但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妾,不要把自己当成是我的女人,因为你不配。” 叶孤元明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实实在在的实话,可这话听得让人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的疼。 ... 第345章 早朝 ?素梦紧紧的握着酒杯,用力的抓着酒壶,指节突出节节泛白,指甲也完全变成了白色,牙关咬得牙槽酸疼。 宫中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这时候她应该恭恭敬敬的回上一句:“奴婢不敢有妄想之心,奴婢一定谨守本份。”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口,她倔强的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奴颜婢膝。她知道她就是个奴婢而已,也知道她能成为他的妾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并不是有妄想之心,她不想争什么正妻的地位,但她需要尊重,她不敢想跟他平等,但她希望他能把她当成有尊严的人看待。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他几天-宠,就变得骄纵了。反正她就任性的没有说话,虽然不敢发泄心中的不满,却也没有顺着他说违心的话。 叶孤元明也不爱听那么官方的应付之词,也没有非要等她回答的意思。 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我以后也许还会纳妾,也许会在秦楼楚馆之间流连忘返,也许会随便跟别的什么女人上-床。你可以吃醋,可以用任何手段去阻止我,就算你把别的女人都杀光我也不会怪你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素梦呆愣愣的听着。哪个皇子候爷不是这样呢?他能给自己一个妾的身份已经是恩典了,竟然还纵容自己做个‘妒妇’,这简直就是比正妻还要嚣张的权力啊。 “我可以-宠你,但是你不要以为我对你的-宠是无底线的。我心里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你必须牢牢记住。” 叶孤元明很认真的拿过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一双草鞋。“这是我从天牢带出来的,是皇嫂给我编的。” 他又指着床头悬挂的荷包说:“那个荷包也一样,也是皇嫂给我做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凤钗:“这是皇嫂戴过的,我从回雪手里搞到的。” 素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点不敢相信。他皇嫂可是太子妃啊,谁敢有僭越的念头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这些东西都是不允许任何人碰的,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叶孤元明终于舍得把目光转移到素梦身上了,不过这目光有点冷。 “你要是真的愿意嫁给我,你就给我发誓。用你的妹妹,你自己的生命还有你未来的骨肉发誓,‘无论如何只要是对皇嫂不利的事,死也不会做;只要是对皇嫂有利的事,死也要做到。’” 素梦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就算是发誓也该发誓一辈子忠诚于他吧?嫁给他关太子妃什么事?为什么要发这么荒唐的誓?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你就是杀了我、砍了我、剁碎我我也毫无怨言,但你要是敢做一丁点对不起皇嫂的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孤元明其实没必要跟她说这么多,他只是防患于未燃。他不再娶妻,素梦在府中就是女主人一样的存在。 没有什么秘密是能守得住一辈子的,更何况深情永远都在明面上摆着。想藏也藏不住,叶孤元明从不奢望纸能包得住火。 倒不如事先把话说个明白,你能接受便接受,不能接受便不接受。 素梦想起那天在大牢门外时叶孤元明说过的话,他说他的命是三哥、九弟和皇嫂救回来的,他不允许任何伤害他们。 他之所以报复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陷害了他,使他被囚天牢,而是因为自己的没骨气连累了慧妃,而慧妃是三殿下的娘。 “我知道了,三殿下、九王爷、太子妃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素梦小心的抬起头,向他投入探询的目光。 他嘴角微挑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他轻轻的摇摇头:“不一样的,最重要自然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嫂。” “你”素梦想说什么又没敢说。 叶孤元明定定的看着她,她低下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有话就说,今天说什么都可以。” “你正妻的位置就是给她留着的?”素梦说的声音很小,心跳得很急,她怕六殿下会突然暴怒。 出乎意料的是六殿下跟没听见一样异常的平静,就在素梦以为他真的是没听清或者即使听清了也不会回她的话的时候,叶孤元明轻叹一声。 “不是为她而留,只是因她而空。”叶孤元明身上散发出的寂-寞牵扯得素梦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疼,不是忌恨的疼,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她心疼他这样一个痴情的人竟然情根错种,这是一场永远圆不上的痴梦。他宁愿沉在梦里不愿醒,而这个梦又是那么的易碎,一不小心就会碎得粉身碎骨。 ‘不是为她而留,只是因她而空。’叶孤元明看得很透彻,他并不奢望,他只想守望。 三皇子则不同,他不娶妻不纳妾就是‘为她而留’,他看上去比任何一个皇子性格都软弱些,但他却比任何一个皇子都大胆。 他敢暗示苏若水别再叫他三弟,他敢跑到太子宫去明示苏若水他愿带她私逃。只不过苏若水每一次都明确的回绝了他,回绝的干干脆脆。 徐府灭门案朝堂上下真的没多少人特别关心,吵吵嚷嚷了那么久,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明显的杀人嫁祸,替罪羊肯定是石松涛,结局已定没有什么新鲜的料可扒自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 开堂审后竟然意外的把郁冬青牵扯了进去,这倒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第二天早朝苏远功上奏折替郁冬青求情。 他要求重新审理,‘满门抄斩’这判的实在是太重了,毕竟郁冬青征西有功,为官这一年多并无过犯。 皇帝也没看到卷宗,也不知道判的重不重,便问叶孤元弘卷宗为什么没有呈报上来。 “昨天没有整理完,今天一定能呈上来。”叶孤元弘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卷宗哪里需要整理?就是当堂记的笔录而已。 “好,此案关系重大,朕看过卷宗以后再议。” ... 第346章 实招 ?下了早朝回到府衙叶孤元弘连口水都没喝,直接就升堂问案。府衙三六九日放告,并不是说只有三六九日工作,而是只有三六九日接状子。 没有状子的人想告状就只能等三六九日去府衙击鼓,这样可以当堂口述不用写状。 平时府衙还是要升堂问案的,今天问的案子不是公审,不允许百姓观看,是关上府衙大门密审的。 审的也不是什么新案子,而是那四个妾妃密谋杀害皇嗣一案。她们都已经招过一次供了,这次再审一丁点难度也没有。 上次虽然是在府衙审的,但也一样是私审,根本不能拿到明面上走正常的程序。这次就是补个程序,萧蔷、石月莲、徐兰英的口供与之前一致,杜玉珍依然不承认参与其中。 叶孤元弘查得清楚,杜玉珍确实是没有钱,她没有买烟花也没有买麝香。如果她真的没有参与这次的谋害胎儿事件,叶孤元弘就准备放过她了。 “啪!”叶孤元弘狠狠的一拍惊堂木,吓得她们的四个都打哆嗦。“当堂对质竟然还敢当面扯谎,到底是谁没说实话?” “殿下,杜玉珍是主谋,我就是听了她的话才会办下这么糊涂的事。”萧蔷现在才知道后悔,真是晚了太多了。 “主意就是她出的,而且怎么把麝香混到烟花里也是她教下人们弄的,只要找到一个亲手制造烟花的人就能知道是她在扯谎。” 徐兰英已经知道自己全家都被灭门了,她只靠一腔恨意支撑着才没有疯,她就是死也得多拉几个陪葬的,尤其杜玉珍真是主谋,不是她就没有这场塌天祸事。 “殿下,我们都已经认罪了,如果她真的没参与,我们何必非要攀扯她呢?”石月莲也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事已至此能怪谁?“而且我们与太子妃并无交往,她才是最恨太子妃的人。” 她们的确是成功了,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在苏若水流产之前就知道了真相,她们还没有一个人爬上太子的床,不然也能说自己的肚子里有皇子逃过一难。 如今劫难难逃了,她们谁能愿意让杜玉珍把自己抖个干净? “你胡说!你们都是胡说!”杜玉珍急忙向叶孤元弘解释道:“我与若水姐姐情同手足,殿下你是知道的呀。我怎么会做伤害若水姐姐的事?” “不必多言。”叶孤元弘一声令下:“带手工艺人上堂指认。” 萧、石、徐三人都昂起头恨恨的盯着杜玉珍,杜玉珍则变了脸色,她向前跪爬两步一个劲的磕头。 “殿下明鉴,我只是让她们把香料和烟花混一起,我并不知道那就是麝香啊,是她们害我,是她们害我的。” 叶孤元弘忍不住一阵冷笑:“杜玉珍啊杜玉珍,你就不能镇静点么?手工艺人早被打发的一个都找不到了,你慌什么?” 杜玉珍突然发现自己被诈了,她心猛的向下一沉,可她不甘放弃,谁不想做垂死挣扎? 她继续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被她们骗了。殿下,我要有害若水姐姐的心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的事?我只要把她跟” 杜玉珍说一半便不说了,全告诉你你该没兴趣了,想听故事就得留下我的命,这也算《一千零一-夜》的另一个版本吧。 叶孤元弘嘴角噙着冷冷的笑:“你若想说就把话说完,若不想说怕是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叶孤元弘不喜欢被人威胁、受人拿捏的感觉,你爱说就说,不说就算了,他也不愿意听别人说苏若水的坏话。 “我只想说我知道太多她的秘密,随时都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我只是为了保护她才替她瞒下大罪过。我又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呢?” 杜玉珍见叶孤元弘冷冷的盯着她不言不语,明显的是没相信她的话,她继续说道:“你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为难若水姐姐,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杜玉珍可真是善良,自己都泥菩萨了还替别人求情呢,问题是你真善良你不说不就好了吗? “她跟六殿下有私情。”杜玉珍抬起头一直盯着叶孤元弘,叶孤元弘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丝毫不觉得意外,也不愤怒,这让杜玉珍很是不解,这反应不正常啊。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是苏若玉告诉我的,有一次六殿下酒醉错把苏若玉当成了太子妃……” “带苏若玉!”叶孤元弘早就知道了老六跟苏若玉之间的事,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或许就是老六一时酒醉,或许老六心里有些杂念但毕竟他没有对苏若水采取任何行动。 苏若玉?杜玉珍怎么也想不到苏若玉也在牢房里,说带就能带上来。苏若玉又怎么会承认她跟六殿下之间的事? 她上来就直接否定了杜玉珍的说法,杜玉珍疯了一样的跟她对质:“明明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我只是说六殿下有一次认错人了,喊了我一声‘皇嫂’,我哪有说别的?”苏若玉现在生与死都在苏若水一念之间,她可不敢做一点对不起苏若水的事。 杜玉珍要不是被逼到了死角也绝不会明目张胆的控诉苏若水,她更知道要想保命只有让叶孤元弘以为她是对苏若水好的。 那三个妾妃众口一词的指证她是主谋,她没办法维持她跟苏若水交厚的假相了,只好破釜沉舟的赌一把,彻底毁掉苏若水在叶孤元弘心中的地位。 杜玉珍见苏若玉一身的罪衣罪裙,便劝她道:“你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不知道公堂之上唯有实招一条出路吗?” 杜玉珍猜她必是被苏若水设计扔进大牢的,她应该恨苏若水才对,她一直视苏若水如仇敌的。 “实招?”苏若玉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说道:“好,我就实招。” 杜玉珍知道她疯过,见她大笑以为又犯病了呢,她忽然又很正经的说‘实招’让杜玉珍放心了不少,她要是实招应该会说六殿下确实跟苏若水有暧-昧吧,她当初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 第347章 恨 ?苏若玉说实招还真的就实招了,她实招了京城上下遍传太子銮驾被焚之后杜玉珍是如何天天往郁府跑,如何跟自己密谋陷害苏若水的。 杜玉珍吓得浑身哆嗦、脸色发白,苏若玉招了这个还不算,她继续往前招,招了杜玉珍这么多年是怎么跟二夫人合谋算计苏若水的。 连纵火焚楼的事都招了出来,那就是杜玉珍的主意,二夫人命人月夜烧楼,结果火被太子派去的密探给灭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个疯子。”杜玉珍急火火的冲叶孤元弘嚷:“她就是疯了,她真的是疯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杜玉珍的焦急一点都打动不了旁人,所有的人都镇定得跟打了镇定剂似的,唯独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苏若玉很诧异的看着杜玉珍,苏若玉忽然阴惨惨的一笑,杜玉珍吓得头皮发麻。这个笑容怎么那么吓人? “我在说你干的好事,端的都是好计谋、好算计,可为什么你每次都失败呢?要有一次成功的,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苏若玉怒不可遏的说出一件事来:“杜玉珍对三妹说太子喜好男风,见女人就烦。无论女人怎么热情都休想在太子身边讨到一丝喜爱,他只喜欢离他远一点的女人。” “你别说了,你纯属胡说八道。”杜玉珍越来越慌张,苏若玉却镇静得跟讲故事一样。 “难道这都不是你说的?不是你给三妹出主意说‘如果你有胆拒婚,一定能搏得他另眼相看。’的吗?”苏若玉定定的盯着杜玉珍,杜玉珍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她干什么扯出苏若玉来啊? 苏若玉转过头对叶孤元弘说道:“她劝三妹拒婚又劝三妹绝食,她说‘现在婚期在即,木已成舟根本就退不了婚,你只要闹到太子听说你拒婚这件事就足以引起他的注意,惹他生气他才会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你才有机会吸引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杜玉珍不信苏若水会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苏若玉听。 “哈哈哈哈,我怎么知道的?”苏若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不知道吧?那天听你说话的人就是我,三妹根本不在闺房,她偷跑出去让我替她躺床上装病,一层床幔你就认错了人。” “可是,可是她,是你把这些话转给她的?”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拒婚又绝食了,不过你存着害她的心是昭然若揭的,你回过头去就给我娘出主意,借着她假绝食的机会让她真的接触不到食物。若不是红儿、翠儿拼死的报假消息说三妹气绝了,只怕三妹就真的饿死了。” 苏若玉当然想不到苏若水其实真的饿死了,她以为苏若水饿晕了,丫头们递出消息来说三小姐气绝,引起了苏远功的注意,苏若水才有机会吃东西活了下来。 叶孤元弘早知道杜玉珍心怀不轨,但没想到她恶毒到这种地步。原来他用心保护了十几年的小师妹是杜玉珍害死的。 杜玉珍害死了一个苏家的嫡三小姐,又害死了叶孤元弘的嫡子。叶孤元弘听着听着也笑了起来,他笑自己无能。 他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讨这个公道,剐了她也难消心头之恨,这可怎么办? “我没有要害她,我没有。”杜玉珍急急的为自己辩解:“我当时劝她也是好意,我只是希望她和太子爷夫妻和顺而已,要害她的人是你娘,跟我没关系,我没有给她出主意。” 叶孤元弘拿出一块平安符:“杜玉珍,这是何物?” “这是我给若水姐姐求的平安符。”杜玉珍的头都胀得疼了,她知道叶孤元弘这时候拿出它来绝无好意,说不定他已经知道这平安符的功效了。 “是保平安的还是避孕的?” 叶孤元弘一句话问出来,杜玉珍当时瘫倒在地。说再多都没用了,叶孤元弘果然已经知道这平安符是避孕的了,单凭这一条她就是死罪。 叶孤元弘端端正正一本正经的当众审起了杜玉珍,太子宫里那些妾妃到底是怎么伤的,是怎么死的,是怎么被陷害的。 “是你授意我做的。”杜玉珍总算痛痛快快的说了句实话,她指着叶孤元弘大声的问:“你敢说不是吗?” 叶孤元弘点点头:“我承认啊,我是跟你说过让你帮我把妾妃们赶出太子宫,但我有让你杀人吗?” “那是意外,我只是锯了曲桥上的栏杆,谁过去谁就掉下去。白天肯定会有人救的,那水并不深。谁知道她天黑了去那里干嘛?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透了,怪谁?” 怪谁?谁也不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只能怪乔凤仪命短吧。 记笔录的当然不会把‘太子授意’这部分记进去,她们签了字画了押之后叶孤元弘开始宣判,毫无疑问的四个人都是死刑。 “赐萧蔷、石月莲、徐兰英毒酒一盏,杜玉珍鱼鳞剐。”叶孤元弘实在没有更残忍的办法了,东陵律里鱼鳞剐就是最重的刑罚了。 百姓们常常骂人‘挨千刀的’,‘挨千刀’指的就是鱼鳞剐,用网兜一样的东西把人紧紧的箍住,皮肤从网眼里凸出,然后一刀一刀的把肉削下来,直到第一千刀才结束受刑人的生命。 杜玉珍伏在地上身子软得像面条一样,听到‘鱼鳞剐’三个字,她突然之间好像有了万钧之力,猛的站了起来低头朝叶孤元弘的书案撞去。 宁愿撞死在公堂也好过到刑场上去挨千刀,可惜事与愿违,两边的衙役伸出水火棍朝她腿上一打,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她歇斯底里的一声哀嚎,却没有搏来任何一个人的同情。 三个妾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都扑上去对她撕、挠、扯、打,一切祸都是从她身上引起来的,现在三个妾妃所有的家人都被她害死了,她们有多恨她? ... 第348章 皇帝的智慧 ?宣判并不是立即执行,这么重要的大案必须得上报给皇帝,皇帝御批之后才能确定到底是否执行叶孤元弘的判决。 叶孤元弘把今天审四个妾妃的记录和昨天审徐府灭门案的记录放到了一起,然后派人送到御书房。 皇帝也很纳闷好好的徐府灭门案是怎么把郁冬青给卷进去的,郁冬青没有理由杀害徐家人啊。今天早朝他也没有细问,就等着卷宗到来细细的看呢。 皇帝翻开一看竟然不是徐府灭门案,而是…… 皇帝只翻开封面看到第一页就完全的碉堡了,第一页只有几个字,清清楚楚的几个字:谋杀皇嗣案卷宗。 谋、杀、皇、嗣? 谋、杀、皇、嗣! 叶孤元弘之所以昨天没把徐府灭门案卷宗送到御书房,就是想把这两个卷宗一起送到皇帝面前。 单纯的一桩徐府灭门案,漏洞百出不说,就算皇帝看不出来漏洞也的确是判罚的过重了。 关于刑部对萧、石、杜三家的判决,皇帝都一直犹豫未决,在朝堂上也探讨过两次,叶孤元弘一直没表态。 皇帝明知那些人证、物证里有虚假成分,也知道他们实罪肯定也很重。但怎么说他们都是老臣、重臣,皇帝有整顿吏治的决心,但也有个人感情啊,总有给他们轻判一点的心思。 叶孤元弘递上谋杀皇嗣案的卷宗就是让皇帝知道他为什么会判得这么重,当然皇帝也就会知道这场风暴幕后的推手是太子。 虽然那些参四大朝臣的折子不是太子找人呈上来的,但也不算冤枉他。是他跟几位皇子说了苏若水流产的原因,才导致了这场风暴的出现。 至于风暴为什么会出现的这么凶,调查一下几位皇子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就了然了。 三皇子攒了几年的钱寻了个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要在那里建个别院,现在都建了一半了,他却说不喜欢那地方愣是廉价的卖掉了。 六皇子马上就要成婚了,他宣称终生不娶妻,第一次纳妾却不铺张,他说‘只不过纳个妾嘛,没必要张罗。’。是没必要还是没钱? 老五、老七、老九则成天的跟老六猜拳押宝,输的快把宅子当了,钱都被老六搬走了。老六是他们中人脉最广的,也是办事能力最强的,他们也只能出钱,出钱还不能明出。 老七最后输的没办法偷了皇帝的玉玺顶账,哥几个都笑躺了,不愧是东陵第一武者,这也能弄到手。 “七哥,你怎么偷来的?”九王爷再小也知道玉玺有多难接触到,放玉玺的地方比铜墙铁壁还结实。 “这偷得出来吗?”老七得意的笑,玉玺真的不是想偷就能偷到的,大内侍卫不是白吃饭的,机关重重也不是摆设。 “到底怎么弄来的?”老五急的跟个猴子似的,这事确实有点离奇。 “玉玺偷不出来,金令还偷不出来吗?”老七盗了他老子的纯金令牌,大摇大摆的冒充太监过去把玉玺给提了出来。 宫里的人实在太多,换岗也太频,谁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见金令就毫不起疑的把玉玺交了出去。 老七用一枚私刻的假玉玺调了包,然后又装模作样的送了回去。真的玉玺还是老七亲自出手赠送给了萧家。 老七偷的玉玺并不重要,二十五方玉玺重要的也就三四枚。但这是个脸面问题,皇帝的玉玺丢了这是多大的笑话?皇帝丢了面子,天子一怒就会血流成河了。 这件事叶孤元弘问了荣锦好多次,当时荣锦伤还没有完全好,根本也没离开过太子宫。叶孤元弘就是不相信除了他荣锦还有谁能偷出玉玺来,就算有那个能力也不会把玉玺送到萧家。 荣锦最后被他问的,只要他嘴唇一动不等发出音来,荣锦立马说:“我干的。” 皇帝真的以为是皇后责罚苏若水误使其流产,看到卷宗才恍然。原来竟是那四个小贱人合谋杀害了太子的亲骨肉,怪不得弘儿要把他们四个家族连根拔了。 东、陵、帝、孙!皇帝的眼前又浮现那个黑黑的小人,他是被苗世英害死的。皇帝把苗家彻底的铲除了。 这第二个胎儿他连见都没有见到,据说血肉模糊。原来是被麝香化了胎,这个孩子比上一个更惨,死的更痛苦。 皇帝在御书房坐了一整夜,五鼓天明时敬公公似见皇帝鬓角又添白发。皇帝早饭也没吃,直接就上朝去了。 前几天皇帝议论萧、石、徐、杜四个家族时,还询问刑部物证可确凿?人证可牢靠?分明有为其减刑的意思,但满朝文武都没有替他们四家说话的,皇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早朝离的近的大臣明显能看得出来皇帝比往常憔悴,皇帝习惯性的眯着眼睛注视着下方。 “昨天苏将军说郁冬青的罪过判得有些重了,朕看过卷宗之后觉得确实是判重了。”皇帝这一次直接用的肯定句,没有询问和征求任何人意见的成分。 下面的人也没有敢出声反驳的,叶孤元弘也没有任何表情。 皇帝仔细的看过卷宗,郁冬青的罪定的很牵强,物证仅一块玉佩,郁冬青一直不承认玉佩是他的,指认玉佩的人是苏若玉。 从后面的记录中可以看出他们夫妻关系早已破裂,郁冬青当众指出她有许多情-夫,无论她怎样辩解,皇帝都清楚她的水性杨花是实。 最起码她和六皇子的两次交合是肯定存在的,一个贞洁烈妇两次被人奸污早就要死要活的了,她根本没反应。据六皇子所说她在苏府时就与下人私通,郁冬青所说并非望风捕影。 郁冬青肯定是被冤枉的,因为元宵节那天他也在陪王伴驾,根本没有作案时间。皇帝都为郁冬青的智商感到悲哀。 皇帝细想了想叶孤元弘能够帮着苏若玉冤枉郁冬青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徐府灭门案就是他做下的。 能调动军士的人是有数的,死者身上全是长刀留下的伤口,这是很好查的。 ... 第349章 女牢 ?皇帝当然不会去细查,反正不管是谁灭了徐家,徐家都死有余辜。谋、杀、皇、嗣,这四个字像四根针一样刺进皇帝的心里。 郁冬青被人冤枉这件事还是要管的,不能任由太子无法无天。家事、国事、私事一定要分开,不论郁冬青个人品行如何,他治军确实是一把好手,是个难得的好将军。 “郁冬青受人胁迫出手伤人,虽有罪过却并非出于他的本心,如此量刑有些重了。”皇帝没有重审的意思,既然他认罪了这么着吧,细查细究起来不一定把谁卷坑里去。 皇帝沉思一下,说道“撤消郁冬青骠骑将军之职,降为云麾使。” 正三品的骠骑将军被降为了从四品的云麾使,表面看是降了三级。骠骑将军是随时会出征的将军,而云麾使则是负责皇宫銮驾等仪仗工作的首领,每天不离皇帝左右。 离皇帝近代表着的是机会多,而且云麾使不用去战场舍死忘生的拼命,只要管管各种仪式好。工作内容轻松了,风险也小了。 只是少拿一点俸银而已,谁在乎俸银一天收的红包大概半年的俸银多了。 皇帝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意思,开口是定论。看来今天皇帝不是来跟大臣们探讨问题的,是来向大臣们宣布结果的。 郁冬青的事皇帝一句话给拍板定论了,接下来皇帝要说的是萧、石、徐、杜四个家族的命运问题了。 “揭发检举萧、石、徐、杜的折子堆得像山一样,到现在朕也还没有全都看完。”皇帝根本也没看几本,全都送到刑部去了。“据刑部交来的卷宗看,这四家的罪过个个都堪称是罄竹难书。” 又是肯定句,皇帝今天连个疑问句都不说。众大臣都搭不话茬,只能是静静的听着皇帝说。 看皇帝这么镇定自若的,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迹象,大家心里都在想,皇帝这应该是决心已定,对四个家族要杀要剐要给个明确的说法了吧 果然皇帝再一次开口是给他们四个家族定性的“他们之间互相勾结,盘根错杂,还真是生死相依、荣辱以共。” 皇帝冷冷的一笑,众大臣没有几个敢大声喘气的。 “朕念他们是老臣、重臣,每每怀揣着一颗想要给他们减刑的心,跟你们一起探讨。结果呢他们犯的不是小偷小摸的过错,他们偷的是玉玺,是玉玺” 皇帝狠狠的一拍桌子,满朝武都跪了下去。齐声高呼“万岁息怒” “息怒你们告诉朕,朕应该怎么息怒”皇帝没有息怒,而是近乎于暴怒。“通敌叛国、蓄意谋反、贪脏枉法、草菅人命,哪条哪款能轻饶他们” 皇帝从龙书案抓起一个卷宗,手都一个劲的颤抖。“知道这是什么吗他们竟然利用自家女儿是太子妾妃的身份而密谋杀害皇嗣” 皇帝把两桩案子揉到一起说了,四个妾妃合谋与四个妾妃的娘家合谋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刑部判将这四个家族满门抄斩,是抄他们在京城的家,没收他们在京城的所有财产,斩也是斩他们在京城的所有亲人。 “将萧、石、徐、杜四家诛灭九族” 灭九族是说无论离多远,只要跟他们沾亲的都一律死罪,而刑部与叶孤元弘判的满门抄斩只是灭三族而已。 刑部不够狠,叶孤元弘也不够狠,皇帝才是真的狠。皇帝还觉得自己不够狠,应该把他们家的祖坟都扒了,把他们家的老祖宗都拽出来挨个的锉骨扬灰。 下了早朝,叶孤元弘回到府衙,第一件事是让刑天麟去大牢把郁冬青和他的家人放出来。 “放了”刑天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前天才大张旗鼓的把郁府的人抓进大牢,今天放了 “嗯,郁冬青被降为云麾使了。”叶孤元弘跟郁冬青没什么恩怨,只是苏若玉执意要把郁冬青拉下地狱,他才抓了郁冬青,现在皇帝下了圣旨,他总不能为了给苏若玉出气去抗旨吧 “这”刑天麟刚和刑天麒说过苏若玉入狱的事儿,还跟他保证一定能从牢里把苏若玉调包出来。现在怎么办 叶孤元弘看他有话又不能说的样子,便一挥手把衙役们都赶了下去。 “苏若玉又要回郁府了么”刑天麟虽然不喜欢苏若玉,但想起刑天麒那个样子,他不忍心。 “她没有理由不回去。”叶孤元弘看刑天麟那个表情,又转了口风。“太子妃身子不大好,让她再护理一段时日吧。” “谢殿下”刑天麟抬腿跑向女牢,他得先把苏若玉送到太子宫再去放郁冬青。 到时候郁冬青想要苏若玉得去太子宫要人,不然刑天麟没有一点理由和权力扣着苏若玉不放行。人家的妻子不许人家带回家么 叶孤元弘特意把四个妾妃安排在一间较宽绰的囚室里,生命进入倒计时了,让她们团结齐心的四姐妹多聚聚。 叶孤元弘是恨杜玉珍,对别人只是一重恨,恨她们害了苏若水的孩子。对杜玉珍却是三重恨,她不只害了苏若水的孩子,还害过前后两个苏若水。 两个苏若水都是叶孤元弘心里不容触碰的宝,一个是童年的玩伴,是他认定了的妻,他痴守了十几年被杜玉珍给害死了。 一个是他大红花轿亲迎亲娶的正妻,是他永生都难以忘怀的深爱,一次又一次的被杜玉珍算计。 如果不是现在的苏若水以前那个苏若水机灵,怕是早遭了她的毒手。现在的苏若水从一开始对杜玉珍有防范之心,所以她很难得手。 一进女牢刑天麟听到凄厉的惨叫,好像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在牢婆的带领下,他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 女牢与男牢一样通常都见不到什么人的,突然有人走进来,她们每个人都以为是自己的家人来探监了,都扑到牢门张望。 ... 第350章 去请旨 ?有的囚犯穿着罪衣罪裙,有的囚犯就是平常衣服。最近抓进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有那么多的衣服给她们换。 刑天麟走着走着见一间比较宽绰的牢房里面有四个人,这里的人大多是单独关押的。这四个人一间的情况很少见,远远的刑天麟看不太清楚,只觉得有一个人好像是萧蔷。 “那间关着的是太子妾妃么?”刑天麟指着牢房问了一句。 “是啊,就是那里我不敢一个人过去,才劳动大人您跟我进来的。”牢婆子手里捏着一大串的钥匙躬身回话。 刑天麟不解的看了一眼牢婆子,在这里她最大,她有什么不敢过去的? “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牢婆子嘴角向下扯,五官都聚到一块了。 这表情也看不出来她是害怕、惊悚还是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了,反正是不大好看,刑天麟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是从她们那里发出来的,离她们越近就听得越清晰了。 “刑天麟。”石月莲最先看到了刑天麟,她跑到墙角处抱臂蹲了起来,还把头埋得低低的。 随着石月莲的一声提醒,萧蔷和徐兰英也都退到了墙角。只有杜玉珍在地上趴着,她艰难的向牢门方向爬。 走到近前牢婆子溜到刑天麟身侧不敢稍离,刑天麟向她们牢房里望了一眼。杜玉珍突然站了起来,向牢门方向张牙舞爪的,嘴里嚷着:“放我出去!” 杜玉珍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一般,披头散发身上几乎没有遮掩的布条了,但绝对看不出眼前呈现的是个女人的身体。 她的头皮都掉了数块,身上被那三个女人挠得体无完肤,还被咬掉了几块肉,浑身是血和肉丝,眼睛也被她们抠瞎了…… 叶孤元弘有令无论如何不能让杜玉珍死掉,如果在临刑前杜玉珍死了,那么她的剐刑就由她们三个来受。 她们三个分秒不离的在‘保护’杜玉珍,绝不能让她死掉。 刑天麟倒吸一口冷气,头发都竖了起来。牢婆子突然抓住刑天麟的衣襟头紧紧的低着,小声说道:“快走吧,刑大人。” “哦,好。”刑天麟抬腿继续向前走了。 苏若玉被关在最里面,走到大牢的尽头才找到她。牢婆子打开牢门,又解下她身上的锁链。 刑天麟解下披风罩到苏若玉的头上,苏若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她也没有多问,罩上就罩上吧。 其实没什么道理,也没什么说法,刑天麟就是不想让她看见杜玉珍那只厉鬼,他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苏若玉看了怕是又得靠吃药安神了。 郁冬青出了大牢听说苏若玉去了太子宫,他便直接回府了。郁府大门上的封条已经被先回来的下人给撕掉了,还没撕干净,有两个小厮正在用湿抹布往下擦残留的纸屑。 郁冬青走进院子,看上去还很整洁干净,没有想像中的破败景象。从郁府抄走的财物还没有清点完就开始一样一样的往回送了。 郁冬青洗洗澡换身衣服就命人备好车马大轿,他亲自到太子宫接苏若玉去了。苏若水听说郁冬青来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以礼接待。 夕离给郁冬青上了茶之后便侍立在苏若水身边,苏若水小声的吩咐她去取个什么东西,她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苏若水跟郁冬青客气了几句,郁冬青便坦言他是来接苏若玉回家的。苏若水没有扣留苏若玉的想法,她跟苏若玉之间很是说不清到底是亲是仇。 说是亲人,并不亲近;说是仇人,也并不憎恨;说是陌生人,彼此都熟悉到骨子里了;说是知己,根本就是扯淡。 “按理你来接夫人回府,本宫不当阻拦。”苏若水淡然的看着郁冬青:“只是这件事让本宫有些为难。” 苏若水当然不会让郁冬青把苏若玉接走,苏若水不在乎苏若玉的感受,但这是刑天麟第一次开口拜托她办事。刑天麟的情意苏若水很清楚,没有心动没有情动还是有感动的。 “这从何说起呢?”郁冬青想不出她能有什么理由不放苏若玉,郁冬青差点被苏若玉给推到黄泉路上,还要搭上他全家的性命。 郁冬青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爱护’他的娇-妻?他一定要接苏若玉回家,唯有把她接到家才能名正言顺的‘爱护’她。 他现在虽降了品级却依然是京官,他比以前更需要苏家和太子的势力,他为了前程也得维持和苏若玉之间的夫妻关系。 “你也知道她是个有疯颠之症的人,特别需要照顾。” “是啊,所以我才急着来接她。我自会好好的照顾她的,而且她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 “哪有那么容易好?好了怎么会在公堂上说疯话?” “呵呵”郁冬青尴尬的笑了笑,公堂上他也没说什么好话。“疯话、气话过去就算了,夫妻哪有不吵不闹的?我来接她就是给她赔个不是,接她回去是要好好疼她的,太子妃不必忧虑。” 太子妃才没空为她忧虑呢,不过你说什么也没用,太子妃今天就是没打算放人。夕离拿着一卷黄绸走了过来,苏若水朝郁冬青一抬手,夕离便给郁冬青送过去了。 郁冬青打开黄绸一看里面包着的是圣旨,他慌忙站了起来。圣旨可不是随随便便打开就能看的,那得跪迎,读之前要焚香的。 “直接看吧,不必麻烦。”太子妃这里政策很宽松,赶紧看就得了,折腾个什么劲儿? 郁冬青没敢坐下,就站着慢慢的展开圣旨。原来不是圣旨而是一道懿旨,是皇后下给太子妃的。 内容很简洁,就说让太子妃照顾苏若玉半年,日期刚好是正月十五发的。元宵节到现在才一个月多一点,离半年还差将近五个月呢。 “本宫也不敢抗旨,如果你敢的话就带她走吧,本宫绝不拦着。” “这”郁冬青敢么? “太子宫也不是粮食多的没人吃,你真想接她就先去皇宫请旨吧。” ... 第351章 帝后交心 ?皇宫,郁冬青倒是去了。只不过无论皇帝还是皇后他都一样的没见到,帝后不是谁想什么时候见就能见的。 皇帝正在坤宁宫中给皇后讲苏若水流产的真相,皇后听罢暴跳如雷。雷?是的。那么雷点在哪呢? 雷点就在于皇后的愤怒不是冲着那四个害死了她亲孙子的妾妃,而是怀上了她亲孙子的太子妃! “终于真相大白了吧?”皇后气得拍案而起,愤怒的咆哮起来。“我怎么能故意让她流产呢?我的孙子我比谁不心疼?” 皇帝也心疼啊,看皇后这么激动他刚想开口劝慰她一番,皇后又盯着皇帝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愤怨。 “那个狐狸精抓住这件事挑拨弘儿跟我作对,多亏弘儿睿智查清了原委。”皇后满心的怒气都化成了得意。“这回我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这到底是在说谁呢?”皇帝都被她给说懵了,难道他和皇后不是处于同一个位面上?她怎么驴唇不对马嘴的? 就是骂也应该骂那四个妾妃不是吗?怎么听她的话茬好像是在骂苏若水啊,苏若水从头到尾都是个受害者才对吧? “还能是谁?当然是苏若水那个小贱人。”皇后提起‘苏若水’这三个字就歪歪嘴,直接一个白眼送上。 “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嚣张,跟我说话比跟下人说话气势还足,她公然顶撞我都不是一回两回了。”皇后被苏若水噎得上不来下不去的确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过她真的没向皇帝说起过,因为每一次都是她没理。她知道皇帝是不会帮着她的,除非她能占住理。 “她敢顶撞你?”皇帝轻轻的笑了,他是真不信。“那你为什么不反驳她呢?” 皇后不想反驳么?“我怎么说得过她?那贱人天生的伶牙俐齿。” 皇帝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到底不还是你没理么?有理为什么讲不过她?” “我?”皇后冷哼一声重重的坐下了,椅子都发出了吱吱响的声音。 皇帝知道了真相以后心里倒比从前舒服了很多,他一直以为是皇后误伤了苏若水导致孩子没了。他一面有些怪皇后做事不讲究方法,一面又担心皇后过于内疚。 现在知道伤害是别人造成的,他出手把萧、石、徐、杜四家都定死了灭九族,总算是给孩子报了仇。 他急忙过来告诉皇后事情的真相,就是想让她不要太内疚。没想到她的思维和他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同路不同辙。 皇后对太子妃成见如此之深可不好,于家不和于国则不利。皇帝也不懂得如何调解婆媳关系,他能做到的只是劝劝皇后,至于太子妃皇帝只能跟叶孤元弘谈,让叶孤元弘也私下里劝劝太子妃。 皇帝想了想决定跟皇后好好的谈谈心,做为长辈对小辈要多一些包容,少一些挑剔。皇后哪里听得进去这样的话?她又一次提起了七出,她坚持认为她说的都对,苏若水就不配做太子妃。 “梓童,你遇事不能三思而后行吗?”皇帝慢慢的一条一款的说给皇后听。 第一条,不顺父母。皇帝觉得苏若水知书达理,大事小事都没有差迟。做父母的也该时常自查,自己是不是有为老不尊的嫌疑? 第二条,无子。现在还言之过早,再说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苏若水真的无子也不影响她当皇后。苗世英也无子,照样独-宠后宫十几年。 第三条,-淫-。这绝对是不能乱说的罪,证据确凿这绝不能饶恕。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造谣,皇娘要自重,不能做长舌妇。 苏若玉和六皇子,有其事也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把太子妃扯进来不是太牵强了吗?何况你怎么能宁可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也不给孩子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第四条,妒。这件事有待慢慢调查,即使太子妃真的善妒也当以劝教为主。只要不是特别过份也不当因此论罪逐出。 叶孤元弘递上来的卷宗写的清楚,那些死伤以及被驱逐的妾妃都是被杜玉珍算计的,这一次处理四个妾妃是因为她们谋害皇嗣。 第五条,有恶疾。就算真的有什么毛病,也应该先以治病为主。不能说因为她身体不好就把她贬回娘家。 她虽然两次流产,也不能说她的身体不行,谁中了毒谁也保不住孩子。 第六条,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皇帝无奈的叹口气:“梓童,你再这样闹下去,莫说弘儿,连我都要受不了了。” 皇后被训的哑口无言,不过好歹的皇帝没有暴走,她也就放心了不少。皇帝看她不说话,以为她都听到心里去了。 “你好好想想吧,凭心而论太子妃还是不错的。”皇帝为了让她冷静冷静便抬腿走了,留下她自己让她好好的思考一下该如何缓解婆媳间的矛盾。 皇后见皇帝严肃又严厉的训了她一顿便起身离去了,心中不免恨怨更深。这个苏若水不只挑拨得叶孤元弘跟她母子生疏,连皇帝对她都淡了。 还真是不能小瞧她啊,这个祸害实在是不能留了。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虽是一闪即逝也足够阴冷。 苏若水只是在太子宫里老老实实的绣着大红盖头,怎么就成了祸害了呢?她浑然不知自己得了这么个雅号。 叶孤元弘走进屋的时候刚好苏若水绣完了最后一针,苏若水笑着去掉绣棚,拿给叶孤元弘看。“看看怎么样?” 苏若水的绣工还是极佳的,叶孤元弘也没细看,只见中间是龙凤呈祥的圆形图案,四角都绣上了不同的花。“好极了,卿卿的巧手弄什么都精致。” 苏若水开心的笑了,虽然他是敷衍的夸赞,但能让他敷衍一下也是很幸福的。苏若水只以为他对女工不在意,才不得已的敷衍自己。 她哪里会知道叶孤元弘在心里腹诽她。‘自己的盖头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就一块大红布光秃秃的。’ 叶孤元弘忽然想起了洞房之夜掀她盖头时的那份忐忑。 ... 第352章 慧妃生辰 ?叶孤元弘吃过晚饭就捉‘摸’着想再看一次苏若水顶着盖头的样子,‘洞’房那会儿他都不敢确定新娘一定是她。[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新好快。 刚绣成的这块盖头是肯定不能用的,而且叶孤元弘也不愿意把苏若水顶过的盖头送人。他就假意说去书房处理点公务,到了书房他便命常忠把苏若水结婚时用的那块盖头拿过来。 很快红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盖头叠得平平整整的摆在托盘里。叶孤元弘捏着一角把盖头提了起来。 光秃秃的一块红绸缎,叶孤元弘看着这块盖头平滑的缎面,心里就有几分不平。人家的盖头中间有盘龙团凤,这个就什么都没有。 人家的盖头四角还有四季的‘花’呢,叶孤元弘拎起来这块盖头只见四角坠着四个简单的红线流苏小坠子。 空长一双巧手专为别人做嫁衣,他捏着布角想要好好的看看极其平常的小坠子,指尖的触感清晰的告诉他布角不够平滑。 他仔细的看去惊喜的发现原来这块盖头上是有绣‘花’的,他急忙的把四个布角都看了一遍。棉花糖全是一模一样的并蒂莲,只不过都是红线绣的。 红布上绣红‘花’又是在烛光照映下,什么眼神能看得到? 叶孤元弘笑道:“这不白耽误工夫么?红布绣红‘花’给谁看?” 红儿在一旁边应声接道:“太子妃说:‘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都是假相,真相从来都不是用眼睛看的,要用心才能感悟到。’” 红儿竟然牢牢记着苏若水当时随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话,苏若水当初绣这个盖头不过是想试试手,因为她从没‘摸’过针线所以才好奇,绣这个就想看看‘苏若水’会的技能她还能掌握不。 叶孤元弘听罢却陷入了沉思,摆在明面上的永远都是表相,那个盖头是给别人绣的,再‘精’美都只是人情。这个盖头才是给自己绣的,真心实意何须‘花’哨? 四对并蒂莲相依相靠紧紧的偎在一起,同根连枝亲密无间。叶孤元弘心底涌起一阵幸福感,他一直都知道苏若水是爱着他的,但他不知道苏若水爱的这么深沉。 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自己爱的人恰好也爱着自己,叶孤元弘忽然之间感觉上天待他真的是恩德非浅,给了他太子的显赫又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爱人。 虽然失去了两个孩子,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也许正因为给他的幸福太多了才给他一点伤痛,让他更好的珍惜幸福吧。 孩子,叶孤元弘‘摸’‘摸’怀里的平安符,淡漠的勾了一下‘唇’角。 他回到寝宫时苏若水刚好去洗澡了,他把下人全都赶了出去,把那块平安符塞进了‘床’头的琼‘花’荷包里,这回不用担心再有人害他们的孩子了。 叶孤元弘把盖头放到‘床’上,他便去浴房洗澡了。苏若水回来的时候寝宫里空无一人,她坐在梳妆镜前,回雪给她梳头,夕离给她上着晚妆。 “娘娘,再有三天就是六殿下纳妾的日子了,几位殿下又能聚一起好好的热闹热闹了。”回雪觉得苏若水这阵子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强撑出来的笑脸总是那么的勉强。 跟几位殿下在一起说笑疯闹是最开心的事了,她盼着几位殿下能给太子妃带来更多的快乐。 “是啊,他们又能热闹一番了。”苏若水就没有去参加婚礼的打算。 “娘娘不去吗?” “我去也不能和他们在一起,跟一群王妃、夫人们应酬还不如不去。” 回雪刚要说什么,叶孤元弘走了进来,她赶紧闭了嘴,冲叶孤元弘轻轻一福。夕离也急忙向叶孤元弘福拜。 叶孤元弘一摆手她们两个便退了出去,苏若水也站了起来笑微微的看着他。他一天到晚公务繁忙,每一天都过得又疲倦又心烦。 苏若水每天都给他最温柔可亲的笑脸,不想他苦了一天、累了一天,回来还要面对一个怨‘妇’。 叶孤元弘伸手把她揽入怀中,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便拥推着她坐到‘床’上。叶孤元弘拿起盖头笑盈盈的看着苏若水:“再盖一次让我看看。” 苏若水伸手扯过盖头扔到桌子上:“这是‘混’盖的吗?” “就盖一次呗,上次我都不知道是你。”叶孤元弘当时心思都用在猜盖头下面的人是不是苏若水了,而且他心里的答案是偏向于否定的,所以忐忑占了绝对上风。 他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的感受一下满心爱意的新郎应该是什么心情,他要重新感受一次。其实他不知道忐忑才是最美的心情,所有充满爱意的新郎在掀盖头时都一样的会忐忑。 “你不知道你娶的人是谁,我可是知道我嫁的人是谁。”苏若水是明明白白的嫁,叶孤元弘是稀里糊涂的娶。 苏若水笑问:“你是不是对自己不太负责啊?” “我不知道我娶的人是谁,但我知道我娶对了,我不后悔。”叶孤元弘不纠结于一个块盖头了,夫妻恩爱比什么都好。 第二天苏若水清点一遍给素梦准备的东西,然后派人送到六王府。正忙碌着流风过来报事:“娘娘,太子殿下传话来说明天慧妃娘娘生辰,让您准备一下明天进宫庆贺。” “慧妃?”苏若水吩咐常忠备办一份礼物。 慧妃是三皇子叶孤元历的娘,平常宫里的娘娘们过生辰是很低调的,只在宫里几个‘交’好的娘娘过来凑个热闹就完事了。 今年慧妃怎么会邀请太子进宫呢?慧妃一向安宁从不招摇,这一次为什么如此高调?苏若水想起进宫就很不耐烦,她特别的不愿意进宫,进宫就难免要先去给皇后请安。 苏若水现在能不见皇后就不见,一想起她就没有好心情。“常忠,去皇宫打听一下慧妃娘娘这次的生辰是谁主张‘操’办的。” “是。”常忠应了一声,赶紧的退下奔皇宫去了。 苏若水担心是皇后布下的局,那她就更得多加小心了。她现在防皇后都跟防敌人似的,皇后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其不意的发出个招。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3章 请贴 ?苏若水想着进宫也就是走走形势,大不了过去见个礼就回来。[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少接触就少生气,不共事就是减少矛盾。 她现在进宫给皇后请安真的就是请安,有时候象征性的坐一会儿也不说话,更多的时候是请过安就走。 以前她再怎么不愿意答理皇后,也不会表现出来。现在礼貌也只是不得不维持,说到底皇后总是叶孤元弘的亲娘,苏若水不在乎婆媳结怨,但她在乎夫妻疏远。 对于皇后她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真的像敌人一样的针锋相对她真的是做不到,那样有悖人伦大礼,莫说她是婆婆,就是陌生的老人苏若水也是有尊老爱幼的心的。 拿她当长辈真心的去孝敬,现在苏若水也做不到了。从前她是真心实意的拿皇后当亲娘一样的,可人心经不起一伤再伤。 人都是血肉之躯,谁能够做到伤而不痛?苏若水对皇后原本是心像一盆火,皇后待她却是冷水泡着冰,她那团火也早就被浇灭了。 “娘娘,这次的生辰宴是三殿下张罗的,慧妃娘娘说不宜铺张,三殿下便只邀请了几位皇子和娘娘。”常忠很快就从皇宫回来了,这个消息并不难打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哦,这么说只是一顿小宴,你把礼物备好就行了。”苏若水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叶孤元历张罗的应该不会有歹意,苏若水对他还是信任的。不过他这做法似乎不大妥当,老六后天就成亲了,明天哪有时间给他娘庆生?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而且皇娘的生辰本就不是众皇子该去庆贺的,他们这种在宫外建府的皇子想要回皇宫都得请旨。 唯有进宫探母是每月规定的日子可以去,自从他们从天牢出来得到了皇帝的特批之后,他们才可以随便的进出皇宫。 虽然他们有了随便进出皇宫的特权,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没有谁会真的随便出入皇宫,进皇宫也只是给皇后请安和探望自己的娘亲。 三殿下这次公开的邀请大家,让众皇子齐聚慧心阁,这绝对是开天辟地的壮举。这对慧心阁来说实在是一场招人眼球的盛大聚会。 苏若水正在想着,轻云拿着一个请柬走了进来。“娘娘,三殿下着人送来的贴子。” 苏若水打开一看是叶孤元历亲笔书写的邀请贴。“来人可有什么话说么?” “没说什么,只是递上贴子,人在外面候着呢,要叫进来么?” “不必了,赏一吊钱让他回去吧。”苏若水静静的看着叶孤元历的字,他的字与叶孤元弘的一点都不一样。 “是。”轻云一福而退,太子妃收下了贴子就是会去的意思,若不去会把贴子退回。 叶孤元弘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跟他的人一样苍劲有力透着野性的张狂。叶孤元历的字也跟他的人一样,美得无可挑剔。 苏若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人写的,现在若不是处于古代,她绝对怀疑这是印刷版的正楷字帖。 都说字如其人还真是有点道理,苏若水看着请贴,心里不禁叹道:‘字写的这么中规中矩,这要有多强的自制力啊。’。 想想三皇子其人,看上去也永远是那么的中规中矩不越雷池一步。可他真的是中规中举么? ‘这天下你想要吗?’ ‘你以后就叫我元历吧。’ ‘但得玉人生欢喜,何妨重建广寒宫?’ ‘不管什么时候小弟那里永远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别院随时恭候皇嫂。’ 这些都是他曾经说过的话,苏若水回想起来这些皇子中最胆大的也就数他了。如此想来敢把众皇子聚到慧心阁给母亲庆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他这请贴送的有点晚,叶孤元弘都传话过来半天了,常忠进宫探事都回来了,他的请帖才到。估计他是先给叶孤元弘送了请贴,没打算给自己单独下请贴吧,估计是后补的请贴。 苏若水怎么也想不到叶孤元历送给她的请贴是头一份,所有人的都排在后面。叶孤元历提笔当然先给她写请贴,而且写完就送了出来。 苏若水更想不到的是这请贴不是从三王府送出来的,而是从府衙送出来的。 为慧妃庆生的事也根本不是叶孤元历的主意,叶孤元历只是在街上偶遇叶孤元弘,叶孤元弘提议明天兄弟们聚一场,叶孤元历便说了明天要进宫给母亲庆生的事。 叶孤元弘就提出了大家去慧心阁给慧妃娘娘庆贺生辰的主意,叶孤元历当然的不同意。慧妃一向不喜欢张扬,这么做实在是有哗众取-宠之嫌,把皇帝的儿子都聚到自己身边,是在昭显什么? 叶孤元弘很容易的就说服了叶孤元历,叶孤元历就在府衙写起了请贴。很快送请贴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不出意料的所有人都收下了请贴。 叶孤元弘昨天听到了苏若水和回雪说的话,知道她为不能和几个兄弟一起相聚而遗憾,便想着找个机会把大家聚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乐一天。 苏若水每天都是一样的温婉和顺,尽管天天脸上都挂着甜美的笑容,叶孤元弘知道她心里并不快乐。 她从前是个想哭就哇哇大哭,想笑就哈哈大笑的性子。而现在她更多的是不悲不喜的柔和。 看着她心底有伤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心中无喜却强逼着自己弯起嘴角,叶孤元弘心里很不是滋味。 让女人坚强起来的男人罪不可恕,他多希望他的卿卿越来越天真,越来越像个孩子一样的依赖着他。 可苏若水却在他的呵护下变得一天比一天安静、一天比一天成熟、一天比一天懂事。 多少男人抱怨女人成天的喋喋不休,他们不知道当一个女人不吵了也不闹了,说明她的心冷了。 因为在乎所以争执,什么都不在乎了,谁还去争辩?当你是良人才跟你吵架,当你是路人真的就只剩下懒得跟你说话了。 叶孤元弘明白苏若水的心并没有冷,只是她给心套上了一个壳。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4章 舔吧 ?苏若水的心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她必须给自己套个壳加以保护。:///-..-首发她对什么都有那么一点淡淡的疏离,不是冷漠只是不想再受伤了。 两次怀孕两次被毒害,一年零两个月丢了两个胎儿,这样的打击如果在一个‘女’人身连点痕迹都留不下,那么这个‘女’人不是疯子是金钢不坏之躯。 显然苏若水既不是疯子也不是神仙,她是个血‘肉’之躯的正常人。她怎能不苦?怎能不伤?怎能不痛? 她深深的知道这份伤痛有多么的锥心刻骨,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让叶孤元弘跟她一起沉-沦在这份伤痛里。她深藏苦水强扯欢颜,为的是让叶孤元弘心情好一些。 苦,她愿意一个人咽。伤,她愿意一个人受。痛,她愿意一个人忍。 苏若水苦水浸着心还把最甜的笑容送给叶孤元弘,只为减少他心里的苦。她自己已经遍体鳞伤,还去抚慰叶孤元弘的伤口。她痛得不敢呼吸还装作若无其事,只为不给叶孤元弘的痛加痛。 她努力的伪装,结果却只骗过了她自己。叶孤元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眼看透了她的心里。 苏若水装作很快乐,叶孤元弘装作真的以为她很快乐。 苏若水装作很洒脱,刑天麟装作真的以为她很洒脱。 苏若水装作无所谓,众皇子装作真的以为她无所谓。 有些事不是你想让它过去能过去,有些伤只有时间能治愈。(棉、花‘糖’小‘说’) 有些安慰只能起到往伤口撒盐的作用,有些冷漠恰恰是因为内心足够火-热。 苏若水身边的人很多,对她好的人尤其的多,但她第二次流产之后竟然没有人安慰过她,连一句贴心的慰藉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忘了这件事,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份伤不是用语言能安慰得了的,最好的安慰是淡化这件事。 第二天叶孤元弘吃早饭的时候跟苏若水说公务繁杂,一天到晚愁烦的要命,难得有机会兄弟们聚聚,要好好的放松一天才行。 “卿卿,你主意最多,有什么好玩的,不许掖着藏着。”叶孤元弘哪里是给慧妃庆贺生辰,他想找个机会让苏若水尽情的释放自己。叶孤元弘抓起一个大馒头递给她“多吃点,不然哪有力气玩?” “玩什么?不是去送个礼吗?最多吃顿饭。”苏若水舀起一小勺粥慢慢的送进嘴里,没有接他的馒头。“你吃吧,我不想吃。” 叶孤元弘真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苏若水看他一眼,他还吃噎了。苏若水赶紧的把汤递过去,又给他拍拍背。 “你不习惯这么吃慢慢吃嘛,急个什么?”苏若水现在都很少这么吃饭了,大多时候都很安静很斯的吃。 叶孤元弘知道她是心情沉闷才这样的,苏若水现在饭量都不如从前的一半多。吃饭跟走过场似的,点个卯算是吃过了。 “好怀念你以前这么吃饭的样子。”叶孤元弘开始换路子了,既然苏若水爱他,那么他的心愿是她的目标。他直接告诉她他喜欢什么,他渴望她会为了他而改变。 叶孤元弘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捏着馒头低着头。苏若水的心突地漏掉了一拍,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感‘性’的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抬起头深情的望向她,四目相对苏若水的心跳的又快又急。结婚这么久了,她竟然初见他时更紧张,她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目光。 躲来躲去自己愣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总是会瞟过去看他,每一次看他都看到他定定的目光根本没有挪开过半点。 “你,看、我干什么?”苏若水让他看的浑身燥热,很不自在几乎要撒‘腿’逃跑了,可脚却像长根了似的定在地。 叶孤元弘没有回答她,直到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他的轨道,苏若水意外的发现叶孤元弘脸红了。 “卿卿,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叶孤元弘不擅长跟人进行走心的沟通,他紧张所以脸红了。“是‘洞’房的时候” 叶孤元弘话刚说一半苏若水的脸‘唰’一下红了,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啐!”苏若水一跺脚跑了,这个‘混’账什么‘混’话都说得出口。 “哎~”叶孤元弘见她跑了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脸红了,叶孤元弘急得冲她大喊“我说的是‘洞’房的时候,不是圆房的时候。你这么流-氓呢?” 谁流-氓?苏若水转身回来了,非跟他理论清楚不可,他满嘴‘混’话说谁流-氓? 苏若水听到他的那句‘好怀念你以前这么吃饭的样子。’,知道他喜欢从前的自己,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本‘色’出演’。 苏若水脸烧得发烫但气势很凶,她瞪着两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叶孤元弘,双手叉腰怒问“你说谁呢?” “说你不对吗?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其实是想说”叶孤元弘手里拿着馒头还冲她划划的说话,苏若水一把抢下馒头,连看都没看狠狠的朝桌子一扔。 ‘嘭~’真够寸的,不偏不倚的砸进了汤碗里。 叶孤元弘的龙袍这回可真的是油亮油亮的了,他看看身的汤汁,不怀好意的一笑“来吧。” “嗯?”苏若水也没想到这么巧啊,更想不通他说的‘来吧’是什么意思,来什么? “嗯什么嗯?”叶孤元弘明明是想装生气的,可他是笑了起来。“当初谁让我‘舔’干净的?” “啊?”苏若水都忘了,他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当初是让他‘舔’来着,不过好像是他占了便宜呀,他竟然还好意思提一个。 “啊什么啊?”叶孤元弘站直了身子,肩头、‘胸’-前都是汤汁。“给我‘舔’干净!” 苏若水愣了六七秒钟,才傻傻的问了句“你让我给你‘舔’干净?” “嗯。”叶孤元弘志得意满的点点头。 “好。”苏若水慢慢的朝他走过去。 叶孤元弘准备着趁她靠近便搂她入怀,哪能真的让她‘舔’呢?谁知她却另有打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5章 进宫 ?苏若水离他还有一米半左右的时候突然抄起桌子上的一个汤碗,毫不犹豫的朝叶孤元弘泼了过去。(好看的棉花糖,最新章节访问:.。 叶孤元弘只来得及一侧身,却完全躲不过被泼的命运。大半碗的莲藕汤全都浇到了太子爷的龙袍上,叶孤元弘深深一皱眉。 “啊呀!”苏若水‘啪’的一下把碗摔到了桌子上,急火火的问道:“烫着了没有?” 叶孤元弘故意板起脸,气呼呼的表情,但声调并不高:“泼我的时候想什么了?泼完了问我烫不烫。” 苏若水鼻头一酸,眼中的泪珠扑漱漱的就掉了下来。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想,现在真的是后悔了,万一烫伤了他可怎么办啊。 当然她是看得出来叶孤元弘没有烫到的,可万一刚才的那碗汤是滚烫的岂不就悔之晚矣了? 她知道刚才就算是一碗滚油她也一样毫不犹豫的就泼出去了,所以她才后悔兼后怕的哭了。 她就是恨自己笨,恨自己怎么那么缺心眼?怎么一冲动就昏了头?万一真的烫坏了他,现在还有后悔‘药’吃么? 她眼泪一落下来,叶孤元弘当时就不知所措了。 “别哭,别哭啊。”叶孤元弘心里着急,嘴上又不知该说什么。他也恨自己笨,怎么就连哄人都不会?明明是想逗她开心的,怎么一句玩笑话反而把她招哭了? “不准哭!”叶孤元弘声‘色’俱厉的下命令了,苏若水只愣了一秒钟又哇哇的哭了起来。 叶孤元弘急的直打转转,他不明白苏若水为什么哭。明明被汤泼了的人是他,明明是他吃亏了,为什么她哭得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想抱着她,可是自己一身的油污。叶孤元弘拉起她的手,她‘抽’出手边哭边擦泪。 “我话说重了我收回,我没有想说你,真的。”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怎么见人啊?” “卿卿,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要哭了,好吗?” 叶孤元弘不理她,她还消停点。叶孤元弘一劝她她倒哭的更凶了,感觉到叶孤元弘的关心,她就觉得自己更对不起他了,他被浇成这样都不生气还来劝她,她怎么就不能多替他想想? 一点小事按理说她不至于哭起来没完,她只是一时心疼便哭了出来,一哭出来就收不住了。 压抑了这么久的负面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随着泪水的涌出心底的‘阴’郁也跟着倾泄而出。 叶孤元弘实在是没办法了,也顾不得一身的汤汁直接把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是不是怕了?”叶孤元弘知道她怕突然的声音,这还是被皇后给憋屈出来的病,气血虚弱心悸易惊。 “都是我不好,我特意压低了声音没敢吼你,没想到还是惊着你了。对不起,卿卿。” 苏若水紧紧的抱住他失声大哭起来,他竟然都细心到这种程度了,自己却粗心得用汤去泼他,也不知道先试一下温度。 相比之下感觉亏欠了他好多,苏若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在爱情中她也不想输给叶孤元弘,不就是比谁为对方付出的更多吗? 你胜一个回合不算什么,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你赌呢。 “卿”叶孤元弘刚要唤她,她轻轻的推开叶孤元弘,抬起头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苏若水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算是补偿你的。” “满足我一个愿望?”叶孤元弘的思维跳的没这么快,这‘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前一秒还哭得昏天黑地,后一秒就笑靥如‘花’了。 看着苏若水认真的眼神,叶孤元弘深吸一口气也貌似认真的想了一下,他决定要跟上她的节奏。她哭他就哄,她闹他就笑,她提出问题他就要回答。 “我想要一个怒了就‘抽’我耳光,生气了就踹我下‘床’,吃饭狼吞虎咽,做事雷厉风行,心里从来不装心事只装着我的娘子。” “你确定受得了?”苏若水心里从没有过这么畅快,好像所有的风雨都走远了,远得就像从没有来过。 叶孤元弘笑而不语慢慢的低下头向她靠近,柔柔缓缓的贴上她的‘唇’,强势霸道的闯入她的阵地。 长长的‘激’‘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贪婪的为肺部掠夺氧气,大脑都要缺氧了。 “洗个澡换身衣裳吧,你脏死了。”苏若水现在也不干净,早被他蹭的一身油了。可是她长眼睛就是看叶孤元弘的,自己脏也看不见。 “一起,好吗?”叶孤元弘想和她一起洗澡,这个要求都提过不下一百次了,她就没答应过。 今天难得苏若水大方且豪气的说了个:“走!” 说走就走,不然什么叫雷厉风行?太子妃大人转身就走,然后,然后直接就撞桌子上了。 “哈哈哈”叶孤元弘实在忍不住笑了,这苏若水简直就是个百变‘女’神,忧郁起来跟个深闺怨‘妇’似的,直爽起来跟个直肠子的汉子似的。 走路不带眼睛的苏若水抬起‘腿’来,一脚踹翻了饭桌子,还骂骂咧咧的冲桌子吼了句:“挡姑‘奶’‘奶’的道,灭你九族。” “哈哈哈”叶孤元弘开心的笑了,苏若水的本‘色’今又重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桩大喜事。 鸳鸯浴,此处略去三千字。 太‘子’宫离皇宫很近,他们换好衣裳叶孤元弘就要过去,苏若水还说:“有点早吧?”。叶孤元弘拉着她就上了车马大轿,早去一会儿有什么不好? 进了宫‘门’就换了宫里的轿子,依然是双人的大轿只不过换成了人抬的。叶孤元弘吩咐直接去慧心阁,苏若水轻声的劝道:“先去坤宁宫见个礼吧。” “今天又不是请安的日子,也没人规定我们进宫必须得报备。”叶孤元弘知道苏若水一见皇后准心烦,所以干脆就不过去了。 “总归是一家人,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朝着和的方向努力。” “你说的对,不过少请一次安而已,母后不会计较的。” 苏若水没有再说什么,她静静的靠近叶孤元弘的怀里,心里一声冷笑‘你那个娘要是能不计较,我连苏都不姓了。’。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6章 唱歌 ?他们进了皇宫就直奔慧心阁,在院‘门’外下了轿,小太监尖着嗓子喝报。(好看的.访问:.。他们也没等别人出来迎接,就挽着手慢慢的往里走。 慧妃带着众皇子走出来相迎,叶孤元弘一看大家全都到了,他侧头轻问:“咱们来的早么?” 苏若水真没想到大家这么积极,老三的号召力还真是强啊。其实众皇子连叶孤元历都算上哪个都不是因给慧妃庆生而积极的。 看他们走进来了,大家慌忙的大礼参拜。论国礼除了皇帝和皇后任何人见了他们夫妻都得大礼参拜。 国礼罢,叶孤元弘深深一揖,苏若水深深一福,齐道:“儿臣、臣媳,关慧妃娘娘寿辰,愿娘娘福寿康宁千岁千千岁。” 慧妃‘激’动的满面红光,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太子与太子妃是不必拜任何人的,虽说按家礼他们是晚辈,他们可不是对谁都有心情行家礼的。 他们这是给三皇子面子,这次能够顺利除掉萧、石、徐、杜四个家族,几位皇子功不可没,他们都破费了。 慧妃赶紧的迎他们进屋,华屋广厦自是美伦美奂。慧妃笑着接过他们递上来的礼单,难免要说上几句客气话。 坤宁宫内的气氛就没那么祥和了,皇后听宫人来报说太子携太子妃进宫之后直接去了慧心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现在竟然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这还了得吗?皇后越想越恨,这个苏若水完完全全的把叶孤元弘给征服了,她这个儿子算是给苏若水养的。 无论如何她都要除掉苏若水,不能再纵容她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了。[热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可是自从她流产之后就有恃无恐了,好像因为这件事她受了点委屈就拿捏住了叶孤元弘。 她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客气,叶孤元弘不止听之任之,还帮着她说话。几番叫阵都败得一榻糊涂,皇后除了当众丢面子什么目的也达不到。 这一次皇后不打算过去跟她逞口舌之争了,这皇宫之内到处都说不清有谁的眼线。一举一动都跟住在玻璃房里似的。 皇帝也不喜欢皇后老是刁难太子妃,让皇帝知道皇后又去找苏若水的茬,肯定又会生气。上次被皇帝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从那之后皇后果然收敛了很多,这个形象要保持。 慧心阁没有外人,大家倒也不拘束,坐一起都很开心的说笑。没一会儿殿下们都跟孩子似的缠着苏若水要玩游戏。 “今天咱们是给娘娘庆贺生辰来的,要玩就玩个喜庆热闹的吧。”苏若水倒是会省事,也没想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就把击鼓传‘花’和抢凳子合二为一了。 安排一个宫‘女’背对大家击鼓,六个皇子五个板凳围成圈的等着抢,苏若水和慧妃另加上四个宫‘女’围成圈坐准备传绣球。 鼓声一响两边一起行动,鼓声停时手拿着绣球的人和没抢到板凳的人要给大家演节目,演完节目继续第二轮击鼓,谁也不会被淘汰就是娱乐为主没有输赢。 第一轮下来是慧妃和七皇子,演节目可以两个人合作也可以单独分开演。慧妃和叶孤元启实在没啥能共同表演的。 慧妃给大家唱了一段,叶孤元启给大家耍了几趟棍‘花’。 第二轮则是苏若水和三皇子,叶孤元历笑‘吟’‘吟’的看着苏若水:“皇嫂,咱们给大家演点什么?” 他们俩能演一个月的戏码不重复,吹、拉、弹、唱、琴、棋、书、画两个人是样样‘精’通。 为了当个好太子妃苏家‘花’大力气严格的训练了苏若水十几年,叶孤元历更是风‘花’雪月中渡生涯的纨绔子弟。 “我唱歌,你跳舞。”苏若水根本不和他商量,直接就安排了。 “皇嫂唱歌我弹琴吧,你唱什么?”叶孤元历跳舞倒不打怵,只是歌舞配怎么也不如一唱一弹来得惬意。 “我唱的歌你不会弹。”苏若水信心爆棚,她会的歌绝对是他们谁都没听过的。 叶孤元历自信心也爆棚,再不会弹的歌,边听边配着弹他也能顺得下来。“不会才有意思,弹熟了的他们谁喜欢听?” 慧妃的琴是叶孤元历极熟悉的,他拿过琴轻轻拨一下试试音,便问道:“起个什么调子?” “好,我哼段节奏你试弹。”苏若水轻轻的哼了一段,不光叶孤元历,他们所有的人都跟着敛气屏息的仔细听,都觉得很新奇。 叶孤元历弹了两遍前奏,苏若水点点头,他悟‘性’的确是高,不愧是东陵第一才子,虽然不可能很标准但也差不太多了。 苏若水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唱了一首《笑红尘》,从头到尾苏若水就只看着叶孤元历一个人,边唱边跳就像在为他一个人表演。 叶孤元历也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精’致的容颜、曼妙的身姿、甜润的声音,最撩人处是她清澈的目光。 宛如一朵白莲‘花’,让人远观近瞧不舍得移目又生不起指触之心。 老六急的头上都见汗了,他死盯着三殿下,想给他递个眼神,别这么盯着皇嫂看啊。可惜叶孤元历根本就没错开过眼珠儿,老六捕捉不到他的目光想丢眼‘色’给他都做不到。 叶孤元弘则一直盯着苏若水看,看她这么开心他也开心的笑了。早上还哭得梨‘花’带雨,这一会儿就好了。 老九则看一眼老六又看一眼叶孤元弘,他连歌都没听清紧张得光看他们俩了。老五是消消停停的欣赏了整首歌,老七也提心吊胆的观察着老三、老六、老九。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叶孤元历把字字句句都刻到了骨子里,这字字句句都唱进了他的心窝。他感觉、他相信、他笃定这就是苏若水专‘门’为他唱的。 这般曲调这般情,就算一曲终了被皇兄杖毙他也觉得值了。所以他就无所顾忌的专心把琴弹好,一定要跟皇嫂配合到天衣无缝。 苏若水唱罢还是叶孤元弘带头给她鼓掌,别人都傻掉了。苏若水微微一笑吩咐宫‘女’敲鼓,游戏继续。 “慢着。”叶孤元弘吐出两个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他。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7章 沧海一声笑 ?叶孤元弘再傻也知道苏若水是专为叶孤元历一个人唱的这首歌,他们深情相对旁若无人。(无弹窗广告)-..- 叶孤元弘明白老三是一往情深,而苏若水是为了开导他,她希望他能快乐起来。叶孤元弘心里酸酸的,要说不嫉妒绝对是骗鬼的。 苏若水自己的心情还没有好起来,她就去关心别人了,让叶孤元弘怎么不嫉妒?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叶孤元弘的脸上,只有叶孤元历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苏若水的脸。 叶孤元历笑盈盈的望着苏若水,眼中的浓情能把人心烫化了。皇兄你怒吧,什么样的怒火我都愿意承受,是打是罚我都甘之若怡。 叶孤元弘歪着脖子,挑衅的看了苏若水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这是给三弟一个人唱的。” “嗯。”苏若水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所有的人都暗自替他们俩捏了一把汗,慧妃的汗直接就流下来了。想替他们求情愣是没人敢出声,室内一下子降温了有十度。 冷得让人禁不住想打个冷战,可是又没人敢动一丝一毫,想打个哆嗦都没人敢。安静得让人心跳都放慢了速度。 最淡定从容的就是苏若水和叶孤元弘他们两个人,其余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除了叶孤元历。 叶孤元历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很兴奋,‘激’动得面颊都泛起了红晕。他笑意更深了,根本就收不起一张笑容。 皇嫂竟然坦坦‘荡’‘荡’的承认了这首歌是为他一个人唱的,虽然只是一首歌,虽然一首歌代表不了什么,但他就是开心。[超多好] 开心得宁愿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死在这个时刻大概就是幸福的事了,这个愿望要靠皇兄替他来实现了。 叶孤元弘的脸‘色’真的很沉,气氛真的很压抑,压得人们几乎都要透不气来了。足足有半分多钟,整间屋子就像被消声了一样。 看着叶孤元历兴奋的样子,叶孤元弘真的想踹他一顿。美什么呀?不就给你唱首歌吗?值得这么骄-傲吗?我让你得瑟,我非打破你的‘唯一’。 “那我们呢?”叶孤元弘跟个争糖吃的孩子似的,理直气壮的跟苏若水抗议,绝不能忍受这种不公平待遇。“我要你给我们也一人唱首歌,一样是兄弟,怎么能厚此薄彼?” 人人都有,见者有份,这回叶孤元历就没什么可炫耀的了吧?让你得意!让你臭美!让你自作多情! “你想听什么时候不能听?你争什么?”苏若水不介意给他唱首歌,但他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干什么? 搞得大家都如临深渊似的,这是军事演习么? 其实这也不怪叶孤元弘,他也没怎么样,都是各自心怀鬼胎才惴(音坠)惴不安。 “凭什么啊?”叶孤元弘不乐意了,你喜欢出风头,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领情还拒绝?你这么伤我面子,真的好吗?“给他唱就当着这么多人唱,给我唱就得偷偷‘摸’‘摸’的?我见不得光吗?” 苏若水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叶孤元弘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当着这么多人他也好意思这么矫情。 叶孤元弘就是要宣布一下关于苏若水的主权问题,让大家都正视一下这个问题。你们再怎么亲近都要知道尺度在哪里,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好吧,你们谁想听,我给你们唱。”苏若水肚子里的流行歌曲不算太多,也有个几百首,应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六弟”叶孤元弘扭过头去看向叶孤元明,叶孤元明吓得失神,愣愣的‘啊’了一声。叶孤元弘马上转过来又看着叶孤元恒喊了一声:“九弟。” “我?”叶孤元恒也像没睡醒似的。 叶孤元弘立刻又问老五和老七:“你们呢?” 老七本身反应就慢,老五机灵的跳了起来:“我想” “他们都不想听,就我吧。”叶孤元弘这辈子都没嘴这么快过,这几个字几乎是在两秒钟之内说完的。 “大皇兄,我说我”老五必须要和他理论一下,谁说不想听了? “你坐下!”叶孤元弘声‘色’俱厉的一声命令,老五猛的就坐了下去,结果只坐到了凳子边缘,一下把凳子坐翻了,惹得满屋人哈哈大笑。 苏若水指着叶孤元弘颤了颤手指,送给他两个字:“无耻。” 叶孤元弘也不反驳,无耻就无耻呗,不在乎。“按顺序也是我排前面啊,我比他们都大。” 苏若水走到叶孤元历身边:“琴借我一用。” “我弹吧。”叶孤元历不在乎她给谁唱,能给她伴奏就很幸福。 “你用鼓给我打节奏就行,我点头你就拍一下。”苏若水坐下试了试琴音,叶孤元历拿过小鼓拍了两下。 苏若水伸手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可以了,让他做好准备。‘咚、咚、咚’叶孤元历拍了三下,然后抬头问道:“要连拍三下吗?” “啊?”苏若水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拍三下? “你刚才不是让我拍三下么?”叶孤元历也比划了一下ok的手势,这不是三的意思吗? “噢,不是拍三下的意思,是可以开始了的意思。”苏若水没法跟他们解释这个由来,便随口说了句:“小时候跟丫头们玩捉‘迷’藏定的暗号,用习惯了。” 苏若水挑琴弦弹了起来,前奏一起就有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一曲《沧海一声笑》,弹的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唱得‘荡’气回肠。他们都只听过戏曲,歌曲也就是些民间小调,以前苏若水给叶孤元历写过许多歌词在戏苑间流传。 那些也都是苏若水从前世的戏曲和诗词曲赋中整理出来的,都是极严格的讲究格律和韵味的高雅之作,虽然听起来更有味道但绝对不如流行歌曲接地气。 流行歌曲对他们来说是绝对的新鲜事物,这个吸引力之大超过了地球的引力。这一曲终了掌声雷动。上一曲虽然好听可有心思听的人太少了,这一次气氛真的热烈了起来。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8章 手语 ?苏若水注定了今天要开场个人演唱会,她毫不扭捏非常大方的给大家每人一首歌献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按顺序该给老五唱了,苏若水选了一首《真心英雄》。 前面的两首歌都太激烈了,《真心英雄》调不高唱起来省力气,也更亲和一些。‘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五皇子回想起他从前病魔缠身的时光,所以他现在更懂得‘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更懂得‘把握生命里的每一次感动’。 ‘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这真的是叶孤元正的心里话,真心感谢皇嫂的那句‘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老五之后就是老六,叶孤元明连一个音都还没听到就开始兴奋了,心不由自主的猛跳。他终于理解了三哥为什么刚才那么忘我的盯着皇嫂,这种感觉真的是死也愿意。 苏若水站起来整整衣襟,走到大厅的正中央,她弃琴不用了。叶孤元弘跑过去抢着把琴占上,他也要给苏若水弹琴相和。 叶孤元历抿了抿唇,用力的摩挲了一下小鼓。能给皇嫂打个鼓点也不错,一张琴也抢,真没个当哥哥的样儿。 苏若水一点也没注意到那两个别扭的男人,她准备好了见叶孤元弘坐在琴后面,知道他要给自己弹琴,便对着他哼了一段前奏,他点了点头。(好看的 叶孤元弘起了前奏,苏若水忘情的唱了起来:“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恨苍天你都不明了。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随风飘地任逍遥……”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让我醉也好,让我睡也好,把愁情烦事都忘掉……” “让我对也好,让我错也好……” 叶孤元明一直以来都以为喜欢皇嫂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永远都不会得到皇嫂的回应,甚至皇嫂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意。 听到这首歌他觉得自己一切都值了,为她悲苦、为她痴醉、为她疯狂原来都不是独角戏,她是清清楚楚的,她明了自己的内心,那么今生还有什么遗憾? 不止得到了她的回应,而且她的回应并不是冰冷的拒绝。不是义正辞严的怒骂,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绝决,不是暗通款曲的龌龊,不是轻许来生的虚渺而是理解。 是感于我心出自她口的契合,又没有半点纤尘可供人指指点点。这就是知己的情愫,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 苏若水命人搬来一面鼓,比击鼓传花那个小鼓要大上一些。她拿起两个小鼓槌敲了两下,咚咚的很有力量感。 说实话老七对歌曲不怎么感兴趣,只是皇嫂唱的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才吸引了他的好奇心。现在看皇嫂弄出一面鼓来,他的好奇心就更盛了。 “大河如龙,群山如虎,长啸仰天,长歌当哭,龙盘虎踞,有钟有鼓,龙腾虎跃,有文有武。” 鼓的节奏感是最强的,叶孤元弘的琴音就显得弱了下去。这首《藏龙卧虎》让苏若水唱得热血沸腾。 “立身堂堂男子汉,壮怀凛凛大丈夫。日月沉浮风云吐,好个中华民族藏龙卧虎。举目江山山无数,放眼流光光飞渡……” 七皇子直接跳出来,连蹦带舞的打着节拍,这旋律让人根本就坐不住。苏若水唱罢也觉得这种歌唱的过瘾。 不禁心中暗自感叹,上辈子要生的这么倾国倾城,再配上这么好的嗓子,谁特么当特警?当也是当文艺兵,又是明星又是兵,多过瘾! 叶孤元启第一次从一首歌里感受到了什么叫慷慨激昂,他就喜欢这种激荡情怀的东西。在这之前他就没接触过这样激人奋进的歌曲,不知道唱歌也能调动人体内的热血。 一首歌结束就有一个皇子兴奋的按捺不住期待,九皇子才不管别人有没有时间回味,他要听他的那首,他要知道皇嫂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歌曲。 “皇嫂,该我了。”叶孤元恒蹿到苏若水面前,好像他能挡住别人的耳朵似的,霸道想要一个人独自的听。 叶孤元恒嘻皮笑脸的站到苏若水眼前,苏若水突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叶孤元弘的影子,刹那间有一丝恍惚(音呼)。 苏若水眨了眨眼睛,晃晃头定睛仔细的看看他。他长的跟叶孤元弘如此相近,这相似度丝毫不亚于她和苏若玉。 只是叶孤元弘成天的阴沉着脸,叶孤元恒还是笑的时候比较多。叶孤元弘身上总是有股冷戾的味道,而九王爷稚气未脱还是个半大孩子,以至于很难发现他们俩长的酷像。 叶孤元弘成亲之后性子越来越柔,笑的时候越来越多,叶孤元恒出了天牢以后明显的沉稳了许多,所以现在他们俩看起来就更是相像了。 宫里人都知道九王爷是太子带大的,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极度相近,苏若水却是刚刚才发现的。 “好,嫂子给你唱个最好听的。”苏若水倒不知道九王爷心里也是仰慕她的,她只当他是个小孩子,只当他是叶孤元弘最亲的兄弟,所以有点哄他的味道。“你先坐回去,这里鼓声太震了。” “噢~”叶孤元恒欢欢喜喜的回到凳子上坐好,等着听苏若水给他唱歌。 苏若水又对着叶孤元弘哼了一段前奏,叶孤元弘试弹了两下,伸手冲她打了个ok的手势。 苏若水立马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太搞笑了。他肯定是第一次打这个手语,他观察也不够仔细,苏若水打的是‘ok’,他打的是纯纯的‘三’,‘o’到他那儿变成实心的了。 苏若水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在努力的跟随自己的节奏。其实什么金山银海、什么王权富贵真的很无所谓,就是他的这份用心,他肯为自己真心付出让苏若水无比的感动。 “德公公到!”门外的太监一声喝报,打断了叶孤元弘的前奏。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59章 要发财的节奏 ?德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慧妃急忙出去迎接,德公公并没有在院里等着,他直接就走了进来。[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一屋子的皇子,德公公躬身一揖:“老奴给各位殿下见礼了。” “免。”叶孤元弘冷着脸,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 德公公直起身对慧妃说道:“咱家是奉皇后之命前来给娘娘送生辰贺礼的。”说罢德公公呈上一张礼单。 “多谢皇后娘娘。”慧妃接过礼单又说道:“劳烦公公了,喝杯茶吧。” “改日吧,老奴还得回去复命。”德公公说罢又是一揖:“恭祝娘娘福寿如山。” “多谢了。”慧妃客客气气的把德公公送出了‘门’。 叶孤元弘重又弹了一遍前奏,苏若水手拿鼓槌着鼓面,冲叶孤元历点点头,他的小鼓也跟着打起了的节奏。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雄心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良妃娘娘到!”一声喝报又一次打断了苏若水。 良妃也是过来送礼物的,她并不是‘交’上礼单就走而是找个位置坐下了。大家也不在乎多一个观众,继续也不好接,便又从头开始,这次苏若水还没有唱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淑妃娘娘又到了。棉花糖 慧妃一向低调,每年过生日也没有人给她送礼物。倒不是别人冷漠而是她自己不张罗,谁能天天记着谁的生日?除非是你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亲人或是朋友。 这个黄圈圈里的妃子只有皇帝和自己生的孩子是亲人,朋友就更谈不上了。 今天有几位皇子过来给她庆生,连皇后都给她送了礼物,接二连三的各院的嫔妃们都到慧心阁来凑热闹,一个个生怕来晚了落下什么便宜似的,前脚接后脚连成线的往屋里钻。 歌是肯定唱不下去了,游戏也肯定是玩不下去了,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七八个皇娘,光是虚套就够应付个半天了。 皇娘越聚越多,皇子就越来越不方便了。有的皇娘比皇子年纪还小,最小的一个嫔才十三岁。 众皇子悄悄商议了一下,不如都去太‘子’宫玩吧。太‘子’宫离皇宫比较近,想玩什么也更方便。 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众皇娘把太子妃给包围了,都扯着她聊天聊地的。有问这问那的,有递吃递喝的,这架式搞的就像苏若水是被相亲的姑娘似的。 皇子想留不能留,这实在是太尴尬了。太子妃想走不能走,都快被抢零碎了,怎么好‘抽’身? “贤妃娘娘到!” 七皇子叶孤元启闻报一下子就蹿了出去,贤妃刚刚走到台阶下面就见叶孤元启迎了出来。 “儿臣参见母妃。”叶孤元启大礼参拜,贤妃急忙说道:“平身。” 这青石地面你跪下干什么?见礼不能在屋里等着?好歹屋里有地毯。 “母妃,儿臣上次跟您说的事,你想好了么?”叶孤元启扯着贤妃就往殿角处走去,贤妃让他问的一愣,什么事呀? 走到僻静无人处,贤妃刚要问他怎么回事,他抢先问道:“母妃,您怎么来了?” “给慧妃娘娘送礼啊。” “慧妃有邀请你吗?” “没有,皇后派人传话让我过来给慧妃庆贺生辰。” 七殿下四处望望没有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后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哦,还说太子妃刚流了孩子心情不好,让我好好陪陪她,劝她在皇宫多住几天。” “没安好心的老妖婆。”七皇子没头没脑的甩下这么一句话就独自跑回屋里去了,贤妃看着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真是哭笑不得,总这么虎头虎脑的愣。 七皇子进屋悄悄的跟老六说了,老六也跑去找亲娘问询了一番,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老五和老九都是没娘的孩子,看他们一个个的往亲娘身边跑,心里难免有点难过。 几位皇子本想着今天跟苏若水一起高高兴兴的过一天,结果被皇后给搅了。皇后就是诚心搅他们的,不能把苏若水怎么样,能给她添点堵也行。 她不就是喜欢跟皇子们在一起疯闹吗?她不就是喜欢显摆她会的才艺多吗?皇后偏偏就打断她,让她玩也不尽兴。 老六把他打听到的消息跟九王爷说了,他不敢直接跟叶孤元弘说,毕竟皇后是他这个太子爷的亲娘。 但是九王爷敢说,叶孤元恒跟他的关系与别人不同,叶孤元恒是他最亲最近最信任的兄弟,什么话他去说起码不会惹火他。 叶孤元弘知道这些皇妃娘娘都是皇后派过来的,就知道了皇后的用意。他悄悄的把苏若水拉到一边,告诉了她这些人来的用意。 叶孤元弘带着众皇子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留下苏若水跟慧妃一起相陪这些娘娘们。 苏若水回到众人中间谈笑风生,良妃娘娘问:“太子妃身上可好利索了?” “哪那么容易好啊?御医说让我天天吃燕窝,太‘子’宫的血燕早就没有了,想找母后讨些,又怕母后太过担心,那些御医总是大惊小怪的。” 苏若水吃不起血燕?她倒好意思哭穷。那些皇娘可有的是钱,什么补品都不是事儿,巴结好太子妃可是大事,难得她主动开口要东西,想送还不知道她稀罕啥呢。 于是乎大家纷纷的拿出各种大补之物抢着送给苏若水,苏若水这叫一个盛情难却。她是不好意思驳任何一个人的面子,给啥要啥啥都照单全收。 “太子妃的碧玺戒指可真漂亮。”淑妃眉眼弯弯的夸赞苏若水,‘女’人都喜欢被人夸漂亮,无论是夸人漂亮还是夸她的东西漂亮。 “我倒更喜欢你的碧玺吊坠珍珠项链,要不咱俩换吧?”苏若水真不嫌弃,别人戴着的东西她也想要,还说换,拿戒指换项链? 苏若水说着就把戒指撸了下来,很热情的递了过来。淑妃哪能要她的戒指?她急忙把项链摘下来还亲自给她戴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0章 魅惑君心 ?苏若水并不喜欢太夸张的首饰,今天也只戴了一条短细的黄金颈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淑妃又给她戴上了一条碧玺珍珠项链,她也不嫌戴两条项链别扭就欢欢喜喜的向淑妃道谢。 太子妃是什么?是未来的皇后啊。她们这些皇妃总有一天会变成太妃,而那一天是说来就来,皇帝已经是花甲之年了。 这些皇妃娘娘中更有几个有皇子的,她们的儿子何去何从太子妃是能说上话的。尤其是身边带着未成年的皇子的娘娘更需要巴结太子妃,她们的儿子是会出宫开宅建府还是永远囚禁于皇宫大内,都是苏若水一句话的事。 “淑妃姐姐的项链戴太子妃身上更显华彩啊。”良妃急忙抢着夸赞。 “是啊,还是淑妃姐姐有好东西,我这只有一支海棠滴翠碧玉簪,虽不如淑妃姐姐的碧玺华贵,好歹也是番邦进贡来的。”德妃直接拔下头上的发簪向苏若水递了过去,苏若水笑意盈盈的朝她侧了侧头。 德妃开心的把发簪插到苏若水头上,那表情不像是送出去个发簪倒像抢来十个发簪似的。 德妃开了个好头,大家都有样学样。数不清的金银珠翠朝苏若水猛砸,苏若水实在戴不下的,她就用手拿着,拿不下的就交给宫女收着,反正没有她不要的。 苏若水赚了个盒满钵满,众皇娘也闹了个皆大欢喜。(好看的满堂的喜庆祥和,只是大家似乎都忘了她们是来给慧妃庆生的,慧妃倒被冷落得跟没事人似的。 再怎么着这儿都是慧心阁,既然大家都来了并且都没有走的打算,慧妃只好吩咐备宴,午饭自然很丰盛,也都吃的很开心。 都围着苏若水说不完的奉承话,苏若水一直表现得很开心。吃完饭也没人表示想走,都纷纷的邀请苏若水到自己的院子里小住几天,苏若水也不会分身,答应谁又拒绝谁? “今天是慧妃娘娘的生辰,母后送了礼物,姨娘们都过来了,殿下们也过来了,唯独父皇不见人也不见物,不如我把父皇请过来共同欢聚,可好?” 苏若水知道这些皇娘平时想见皇帝有多难,如果她能请来皇帝就等于给她们创造了机会,自然个个都是同意的。 “听怕陛下国事繁忙,不要打扰他了吧。”慧妃觉得今天实在是隆重到极点了,以后她会成为宫里的焦点的。 虽然她也明白没有谁是真心给她庆生的,但肯定有人拿这事当话说。宫里就是这么回事,许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可谁也不会实事求是的说话。有一点影子甚至连影都没有的事都能被人当事来说。 “来与不来都在于父皇,请与不请可就在于我们了。”苏若水说罢就命慧心阁的丫头去乾清宫请皇帝了。 苏若水就趁着这段时间教众皇娘如何魅惑君心,皇帝每天国事如麻,心里时刻的焦燥愁烦。回到后宫他只想放松,一定要让他身心愉悦才好。 平时娘娘们都是比端庄,个个见了皇帝都像泥塑木雕的一般。皇帝愿意看后宫死气沉沉的么? “所谓家无常礼,姨娘们都是太拘束了。见了父皇不要坐到他身边,你坐到他身边他就看不到你了。”苏若水认真的指教她们,要活的真实一点,适度的‘放肆’只会抓住皇帝的眼球,不会惹祸上身。 难得她也懂得‘放肆’要适度,把汤泼太子殿下一身算适度么? “要尽可能多的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要尽可能多的绽放你们的光彩给他看,把自己最擅长的才艺展示给他看,你是珍珠埋在土里也是没用的,你是金子用布盖上也别指望皇帝会伸手掀开布看到你的华美。” “皇帝从来不缺女人,不懂得在他面前绽放鲜艳的人活该被淘汰。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和时间去探索一个女人,除非你有把握他深爱着你,你们谁有这个把握?” 没有,没一个人敢说有。皇帝深爱的女人不会到今天才只是个妃位,连贵妃都没攀上去,哪来的底气说皇帝爱着自己? “虽然宫里女人很多,但谁也不用灰心。选你们的时候都是皇帝亲自定下来的,能被他选中就是有他中意的地方,好好想想他喜欢你的哪一点,然后尽可能的把这个点夸大给他看。” “为了争-宠有的时候是要花点小心思的,比如为了讨好皇帝而特意换上他会喜欢的衣服,比如特意撒个娇装装可爱,这些都是可以的,但使用不光明手段打压别的姐妹是绝对不可以的。太子宫里的萧、石、徐、杜四位妾妃就是榜样。”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尖的声调让众皇娘的眼中都添了一抹了兴奋的神彩。 没想到苏若水真的把皇帝给请来了,刚刚上的课这就有机会实践了,检验一下听课的成果。 “切记今天是给慧妃娘娘庆生,各位姨娘要卖点力气给慧妃娘献歌、献舞啊。”苏若水最后嘱咐了一句,便跟大家一起出去迎驾了。 皇帝早就听说了众皇子进宫给慧妃庆生,后又听说皇后送了贺礼,各宫的娘娘也都过去了,他本也想着抽空过去看看,可巧苏若水就派人过来请他了。 皇帝一进院子就见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见皇帝进院立马呼啦啦跪了一地。见过礼皇帝带着大家走进屋里,刚刚坐好贤妃的头晕病就犯了,苏若水扶着她回贤云阁去了。 贤妃哪里是真的头晕?出了慧心阁她就没事了。是苏若水悄悄的嘱咐她装头晕,避开那一场是非的漩涡源头,毕竟她是六殿下的生母,苏若水总要照顾她一点。 贤妃自己回贤云阁去了,苏若水也直奔坤宁宫去了。 叶孤元弘带着弟弟们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午饭也都是在坤宁宫里吃的。皇后很高兴的摆宴招待他们,跟儿子坐一起吃饭的机会是极难得的。 “太子妃驾到!”响亮亮的一声喝报,皇后正扬着的嘴角顿时僵了一僵。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1章 喜欢哪支? ?皇后当然的不喜欢苏若水,但是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棉花糖)-..-太子妃驾到她也没必要出迎,来就来了呗。叶孤元弘也不好出去迎媳‘妇’,他只好静坐不语。 叶孤元历站起来说道:“皇嫂来了,我出去迎一下。”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他并不是征求谁的意见,只是起身就走不大礼貌,不得不说句话而已。五、六、七、九殿下也跟着起身,紧随其后到院子里迎接苏若水去了。 “还懂不懂点礼术?”皇后气的咬牙,她指了指三殿下气恨恨的看着叶孤元弘。这你都不说句话? “正是懂礼术才出去的嘛。”叶孤元弘的眼中看不到一点‘波’澜,尽管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几个皇弟的心思,他最忌惮的其实不是老三,倒是老六用情更深。“长嫂如母,他们该出去接的,论尊卑长幼他们做的都对。” “你是傻吗?”皇后直接冲他吼上了,你看不出来他们见苏若水有多积极?这是长嫂如母?他们见娘也没这么亲。 “儿臣自幼愚钝。”叶孤元弘无所谓,你说我傻我就傻吧。 叶孤元弘想的很开,虽然他的卿卿有点太招风,但也正说明他命好。没人争没人抢的‘女’人多的是,难道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一个安全级别高的就幸福了? 爱情,也是一场战役。叶孤元弘不怕对手多也不怕对手强,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棉花糖 叶孤元弘知道别人有多爱他的卿卿,也就知道自己该多付出多少才能战胜别人。他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名份上他是正主,感情上苏若水深爱的是他。论个人素质所幸他自我感觉良好,似乎并不比别人差。 他庆幸这二十年的时光他没有虚度,刻苦的修文习武让他有了好的体质,有了好的修养,有了好的才艺。 如果他不能在众多竞争者中做到最优秀,他甘愿退出,不能把最好的自己‘交’给对方,就把最好的情敌‘交’给对方。 只要他深爱的人能得到幸福,他不在乎她做谁的卿。但这场战役他是宁愿战死绝不投降,他一定要把自己锤炼到最好,一定要比任何人都璀璨,这样才配得上他的卿卿。 他不只自己努力提高,他还要带着他的‘情敌’一起提高,他不屑于跟凡夫俗子争苏若水,如果你的敌人高度不够只能说明你太弱。 “哼。”皇后一拍椅子扶手,跟叶孤元弘沟通不了。他都承认自己傻了,跟傻子还能讲通什么道理? “臣媳参见母后。”苏若水走到屋里端端正正的冲皇后深深一福。 皇后拉着长声说道:“免了。” “谢母后。”苏若水特意用一种小‘女’孩儿撒娇的腔调说话,然后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 皇子们都各就各位坐好了,按理皇后应该叫人在叶孤元弘身边加张椅子。刚才皇子们按顺序就坐自然没有苏若水的位置,现在苏若水只能去最下面的空位置上坐了。 叶孤元弘刚要冲她伸手邀请她到自己身边来,苏若水扫了一眼便笑呵呵的朝他走了过去,边走边扬起脖子说:“元弘,我的项链好看吗?” 一起戴三条项链能好看到哪儿?叶孤元弘一看就愣了,这什么打扮?满脑袋的珠钗凤簪,往下再看腰间坠着六七条‘玉’佩。 咱就是出去卖首饰也不能用活人当货架子吧?这是上哪打劫去了?‘弄’这么一身珠光宝气的。 叶孤元弘先是愣了愣,后来实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让他们看看好看不。” “嗯。”苏若水呆萌呆萌的点点头,笑嘻嘻的就奔皇后去了。 “母后,您看臣妾好看么?”苏若水站也不好好站,她摇头晃脑的得瑟。还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个是良妃娘娘赏的,说是西域进贡来的,父皇只给她一个人了呢。” “这个是淑妃娘娘赐的,这可了不得了,说是什么玳瑁龟的,前皇后想要父皇都没给。” “还有这个是德妃娘娘从娘家带进宫的,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 苏若水不厌其烦的献宝,她根本就看不到皇后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娘娘们可和气了呢,她们都特别喜欢我,她们说是母后让她们去看我的,谢谢母后啊。”苏若水说着冲皇后随意的福了一福,又欢天喜地的问道:“母后,这么多好东西,有您喜欢的吗?想要就说,我不在乎,反正也是白来的。” 皇后气的手直哆嗦,颤颤的指着她:“你,你” “哦,你要这个啊。”苏若水抬手‘抽’下一支发簪,递了上去:“算我孝敬您的,拿着吧。” “滚!”皇后什么也不顾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爆粗。 “不是这个啊?”苏若水抬手又把发簪‘插’到头上,还贱兮兮的凑上去问:“母后,我到底好看不啊?” 皇后真是被她气昏头了,好不容易保持了那么久的形象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她扬起手一巴掌朝苏若水打了下去。 苏若水笑‘吟’‘吟’的看似极其随意的一抬右手抓住皇后的手腕:“母后你想要哪支我给你摘,小心扎了您的手。” 苏若水左手又从头上拔下一支钗,眉眼弯弯的笑问:“是这支吗?”说着右手指用力一掐皇后的内关‘穴’,皇后整条胳膊都麻的受不了了。 “是不是呀?”苏若水甜甜的笑容映到皇后眼里就像一条美丽的响尾蛇在冲她吐舌信子。如果皇后现在手里有刀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捅她。 “是,是呀。”皇后心里再恨,奈何胳膊受不了啊,她总不能明着喊‘你掐的我胳膊发麻’吧?那是不是太掉面子了? “好,我帮您戴上。”苏若水十分热情百分亲切的把发簪‘插’到了皇后的头上。 皇后感觉心里像有一百条虫子在爬,她从没有过这么讨厌一个人,也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厌恶、嫌弃过一根发簪。 “你们看母后好看吗?”苏若水退后两步让大伙看。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363章喜欢哪支?)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2章 反抗 ?众皇子只瞄了皇后一眼,没人发表看法,都互相看来看去,谁都一样的没有表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访问:.。首发地址、反着念↘↙因为想笑还不敢笑,所以都很严肃的绷着脸。 苏若水还好意思问大伙‘母后好看吗?’,发簪确实是‘挺’好看的,皇后也不丑,但是再好看的发簪要是竖直的‘插’脑袋,跟把利剑穿过头颅似的,能好看吗? “好像有点别扭啊。”苏若水迅速的去一把拔下了发簪“母后,你戴这个不合适。” 苏若水一根发簪也舍不得给,她消遣够了拿着发簪走向叶孤元弘。叶孤元弘伸手把她拉入怀,她坐到叶孤元弘‘腿’,谁让他身边没椅子呢? 皇后是有意的没有叫人加椅子,她想把苏若水赶到最下面去坐。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她恬不知耻的坐到男人‘腿’了。 “你们?”皇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要点脸不?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我们在‘床’的时候你都闯进去过,这算什么呢?”苏若水笑着往叶孤元弘怀里靠了靠“母后不给臣妾看坐,不是让我们知道夫妻该同甘共苦的意思吗?” “你?”皇后说不过她,她的伶牙俐齿能把人撕碎。 “不是吗?”苏若水呆萌呆萌的分析道“母后的意思不是指教我们有两张椅子的时候挨着坐,只有一张椅子的时候一起坐吗?那难道是让我自己找个离太子远远的地方坐?为了一张椅子的利益夫妻分离,这才是母后要教导我们的内容吗?” “弘儿!”皇后说不过苏若水,她总可以教训叶孤元弘吧?“你弟弟们都看着你呢,你给他们做的是什么榜样?” 叶孤元弘把苏若水往怀里紧了紧,慢悠悠的问道“儿臣哪里做错了?母后因何动怒?” 因何动怒?皇后真是不知从何处说起了,她本来是派那些皇妃过去搅局的。[棉花糖]诚心不想让苏若水快乐,想给她找点麻烦、给她添点堵。 结果那些皇妃把家底都倒腾出来送给苏若水了,让她赚了个够不说,她还跑过来显摆一下。 现在被搅得天翻地覆的不是慧心阁倒是坤宁宫,被堵得心里一点缝都没有的人不是苏若水倒是她肖静和。 她不给苏若水看坐,是想憋屈苏若水一下,结果苏若水这么不顾体统的坐到了她儿子‘腿’,反而让她心里无憋屈。 “母后不开心么?”苏若水貌似根本不知道‘智商’为何物,她竟然能问出这句话来,皇后听罢一阵冷笑。 “慧妃娘娘那里可喜庆了,连父皇都过去了。现在歌舞正盛呢,娘娘们个个才艺了得。”苏若水开心的从叶孤元弘身蹦下来,笑盈盈的对皇后说道“她们今天是过不来了,母后不开心我唱支歌给您听吧,刚才给九弟唱的歌还没唱完呢。” 给叶孤元恒唱的是《男儿当自强》,叶孤元恒正遗憾皇嫂给自己唱的歌没有唱完呢。他赶紧的说道“没有鼓和琴啊,要不咱们去我家吧。” 坤宁宫要什么没有?不过苏若水不会张嘴跟皇后讨的,没有伴奏还不唱歌了?苏若水笑道“去你家唱母后能听到吗?” “嘿嘿”叶孤元恒满是童真的憨笑让人心里暖暖的,他尴尬的挠挠头,完全忘了皇后的存在,他以为皇嫂是给他一个人唱歌呢。 “不用鼓,有桌子也一样,你们用手给我打节拍行。”苏若水完全忽视了这里是坤宁宫,当皇后不存在。 苏若水站到桌子后面,双手当鼓槌拍着桌面唱了起来“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啪!”皇后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吼道“谁让你唱的?” “母后不爱听啊?那换一首吧。”苏若水微笑着向众皇子说道“你们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过的孙悟空吗?” “记得!”老三、老六、老九‘激’动的眼睛都冒光,老九一下子忘了听歌的事,他兴奋的要求“皇嫂,接着讲啊。” “讲到哪了接着讲啊?”苏若水是想给他们唱个《西游记》里的歌,他们奔故事去了。 “车迟国斗法!”三、六、九殿下异口同声,看来都够刻骨铭心的啊。 苏若水真被他们这异口同声的五个字给震住了,这都是多久的事了?他们竟然都清晰的记着故事讲到了车迟国斗法,是故事太吸引人了吗? 苏若水环视一周,另外的三位殿下都用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也要听,从头讲。”叶孤元弘说出了他们仨的心声。 “接着讲,讲完再给他们补开头。”九殿下眼巴巴的等着往下讲,苏若水耸耸肩。 “故事太长,有时间再给你们讲,我先给你们唱歌吧,是给孙悟空写的歌。” 皇后刚要发作,忽见叶孤元恒开心的直拍巴掌大声的叫嚷着“好啊,好啊。” 叶孤元弘从小跟没娘似的,但他好歹知道自己有娘。叶孤元恒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娘,这孩子也够苦的了,皇后心疼小儿子强忍了一口怒气没有说什么,只是‘阴’沉个脸不去看苏若水。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它这么多?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这么多?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难也遇过、苦也吃过,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 苏若水唱歌的时候非常的忘我,跟个疯子似的。歌倒是唱得‘激’-情澎湃非常的有气势,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反正她自己玩了个过瘾。 唱歌极易调动人的情绪,他们全都开心的又唱又跳,没有人去看皇后一眼,坤宁宫变成了他们的> 皇后容忍她唱一首歌已经是压着怒气了,怎么能容忍他们无度的疯闹?把坤宁宫搞得‘鸡’飞狗跳的成什么体统? “放肆!”皇后一声怒喝给他们的热情浇一盆冰水。“坤宁宫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都给我出去!” “母后,您肝火有点旺啊,臣媳不回去了,留下陪伴您几天,不是您传话让皇妃娘娘们留我在皇宫小住的么?” 苏若水现在可不怕留在皇宫里,只要她愿意反抗哪里都一样的拿她没办法。没有反抗的心是住在九重天也一样受人欺负,敢于反抗烈火地狱也能重生。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3章 母子相争 ?皇后是说过这个话,留苏若水在皇宫小住不过是为了隔断她和太子,是想让叶孤元弘疏远她。(好看的 现在看来留她小住十天半个月根本没用,叶孤元弘已经-宠她-宠到无理可讲了。把她留在皇宫也未必能难为得到她,反而是给自己找气生。 皇后现在是一点留她的心也没有,莫说留她在皇宫,就是留她在太子宫都觉得牙疼。皇后下决心要废掉她,只是抓不到她的把柄,她再怎么过分都抵不过叶孤元弘装瞎。 “我可不敢用你陪。”皇后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媳告退。”苏若水像是怕皇后后悔似的,急忙冲皇后草草一福然后转身就走。 “儿臣告退。”众皇子齐齐的一揖,然后纷纷转身。 “弘儿,你留下。” “母后,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我还要陪太子妃一起回宫呢。”叶孤元弘可不想跟苏若水分开,怎么说现在都还在皇宫里,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叶孤元弘是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皇后。六殿下曾经告诉过他母后有赐死苏若水的心,父皇坚决不同意才把事情压下来的。 苏若水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了,忽然皇后喊住了叶孤元弘。她回身笑道:“你留下吧,他们送我回去。” 这么多皇子陪着她,她要还能出危险的话除非是天灾,不是打雷劈死的就是大地震。[超多好] 叶孤元弘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了,刚要点头答应,苏若水转身走了,根本就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她只是通知他一声。 “哎~”叶孤元弘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我要吃万福肉。” 叶孤元弘坏坏的,他生怕苏若水带皇子们回去吹拉弹唱或者嬉戏疯闹,他倒不介意他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玩个痛快,但他不想错过快乐,他只希望他们快乐的时候别抛弃他。 他就给众皇子指了条道走,苏若水厨艺精湛,他们肯定想吃。苏若水把时间用到做饭上就没时间陪他们玩乐了。饭做好了,他也该回去吃了。 苏若水倒不介意给他们做好吃的,便大方的又问了句:“还有吗?” “还有荷香鸭。”叶孤元弘一点不客气,荷香鸭特别复杂做好得一个多时辰。 苏若水冲他打了个ok的手势,叶孤元弘惊奇的问道:“现在就能吃了?” 苏若水懵了,谁说现在就能吃了?看着苏若水惊愕兼迷惑的眼神,叶孤元弘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个不是‘可以开始了’的意思吗?” 苏若水又绽放了一个幸福的笑容:“这是‘没问题’、‘准备好了’、‘事情办妥了’的意思。” 刚要转身离去苏若水又打了个ok的手势对他说:“是这样的。”然后又做了个‘三’的手势:“这样不对。” 叶孤元弘不傻不笨不呆,这点小事一下就懂了,他立马做了个标准的‘ok’手势。 苏若水笑着转身离去:“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看着她像只小精灵一样蹿蹿跳跳的走了,叶孤元弘控制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他知道无论早上停不下来的痛哭,还是这一整天疯狂的演唱,都是一种宣泄。 她心底郁着厚厚的一层闷气,这层闷气散净的时候从前的苏若水就彻底的回来了。叶孤元弘看着她走的远了,才收了笑容转过身来面对皇后。 “母后,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叶孤元弘清冷寡淡的样子,语气还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皇后见他对着苏若水如一盆火,对着自己就如一块冰,心里不禁怨气横生,突然间什么话都不想对他说了,只感觉很失望。 “没事,你走吧。”皇后也很不耐烦,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皇后不用说,叶孤元弘猜也猜得到她无非就是想说苏若水的坏话,想让自己怎么怎么‘管教’太子妃而已。 她没话说,叶孤元弘却有话说。没事你把我扣下,消遣我玩呢吗?就算我是你生的,我也不是玩物。 “母后,儿臣倒有几句话想说给母后听听。”叶孤元弘直来直去毫不留情面的向皇后开了口。“我只是想借着慧妃娘娘过生日带她进宫来玩乐一天,您就装不知道不行吗?少过来请一次安能怎么地?您少闹一次我们不知道感激您吗?一定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不遗余力的给她添堵吗?” 皇后没想到叶孤元弘会这么对她讲话,今天她已经受够了苏若水的气,现在叶孤元弘竟然摆出这副嘴脸来给她看,身为人子竟然用教训和指责的口气跟娘说话,这还了得? “你个小畜生,好大的胆子。”皇后气得指着他破口大骂。“她是怎么捉弄我的,你没看到吗?” “她都被你气出病来了,你知道吗?你憋屈了她多少回,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她是你的女儿,如果你的女儿在婆家受这么多的委屈,就她今天这点小调皮算事儿吗?”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是皇家公主遭受了和苏若水一样的待遇,如果这个公主是肖静和生的,肖静和绝对眼都不眨的举起屠刀,没几条人命是平不了心中的怨恨的。 哪怕夫家是别国的君主,她都有发动战争的决心。但是婆婆就是婆婆,妈就是妈,肝到什么时候跟肉都是两回事。 皇后可没有换位思考的心,她只知道她受了委屈,她只知道她比谁都憋屈。叶孤元弘说什么?小调皮? 肖静和一下就想起了皇帝说苗世英的话,苗世英被老七打得浑身是伤,皇帝就云淡风轻的一句‘你跟他闹什么?’,这父子俩包庇的功力倒是一般无二。 “混账东西!”皇后抡圆了胳膊卖力的朝叶孤元弘的脸上抽了下去,叶孤元弘抬手搪了一下,硌得皇后手腕生疼,因为她用力太猛所以反弹的力也非常大。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叶孤元弘冷冷的阴沉着脸质问她:“我小的时候你在哪儿?”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4章 选择一个立场 ?皇后气得心突突乱跳,浑身都颤-抖着打哆嗦,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叶孤元弘刚出生就被她抛弃了,连一口奶都没吃过她的。 叶孤元弘四岁那年,皇帝把他叫到御书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弘儿,以后元恒就跟着你了,你九弟没有娘,你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稚气正浓的叶孤元弘呆萌的问:“他娘也事佛去了吗?” 皇帝笑着摇摇头:“他娘死了,你要保护他,你做得到吗?” “嗯。”叶孤元弘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孩子还不会说太多的豪言壮语,就简单至极的一个‘嗯’,叶孤元弘立誓要保护九弟一辈子,只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刚出生就被娘抛弃了的苦命人。 区别还是有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起码九弟的娘跟他是死别,生死不是谁能左右的,他的娘未必不爱他,只是无奈罢了。 或者说他的娘是深爱他的,他的娘是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的,可以说他的娘是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他,这难道不正是人间最深最浓的爱吗? 叶孤元弘羡慕啊,他虽然有娘,但他娘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他,他是被亲娘抛弃的孩子。虽然没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但这样的想法是伴随着他整个童年的。 叶孤元弘觉得他的娘跟他生离比死别更让人难堪,生离里更添杂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嫌弃和厌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襁褓之中的时候没见过娘的身影,牙牙学语的时候没见过娘的身影,读书学字的时候没见过娘的身影。 叶孤元弘从小就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受了委屈从不告状,因为他没娘,他不能把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告到父皇那里。 他摔得多疼都不会哭,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心疼,没有人会哄他。他再怎么哭也只能招来御医和跪一地只知道磕头的奴才,绝对不会有人抱着他柔声细语的哄。 人心生来都是热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东陵上下无人不知的冷情太子?因为他的心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保护啊。 再热的心也禁不起-裸-在外面承受风吹雨打,多少次他险遭毒手,多少次他死里逃生,多少次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只有常忠和荣锦陪在身边,那时候他只想看一眼娘。 娘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叶孤元弘不懂。把娘接回皇宫,成了他心底偏执的信念。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为这件事做出努力,苏若水就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 他南下还未曾归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他真的兴奋了好几天。他偷偷潜回太子宫听到苏若水撕心裂肺的痛哭,他心疼的都要碎了,可是他依然只是安慰了苏若水一顿而已,他没有拒绝让那些妾妃进门,因为那是他娘安排的。 太多事他不愿意接受也还是接受了,在他娘和苏若水之间他必须承认他是偏心的。对他娘他一直是顺从的,对苏若水他一直是明劝暗求的用尽了手段让她一忍再忍。 苏若水心疼他、理解他、不想让他为难,委屈求全、忍气吞声、逆来顺受,苏若水一退再退换来的就是皇后的变本加厉、步步紧逼。 叶孤元弘亲眼看着活泼好动的苏若水变得话都不说了,成天的宅在屋子里什么事也不做,规规矩矩的去皇宫请安,每次都有不同的刁难等着她,她咬牙坚持着挺过一关又一关,直到病倒都没有抱怨过。 如果不是皇后太过分,常忠不会劝自己说让太子妃少进宫吧。常忠是皇后从北夷国带过来的旧人,他一向是忠于皇后的,照顾太子只是奉皇后的命令行事。连他都这样说,叶孤元弘的心也不是铁打的。 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人心伤透也不是一件事造成的伤害。 苏若水的第二胎虽然不是皇后害的,但是如果她不是那么过分的把婆媳关系推到了冰火不同炉的地步,叶孤元弘会不让苏若水进宫安胎么? 这件事苏若水没有怪过皇后,人前背后没有说过皇后一个字的不是。反倒是皇后经常拿这件事说事,一会儿说苏若水利用这件事陷害她,一会儿说苏若水利用这件事离间她们母子关系。 苏若水想陷害她方法多的是,想离间她们母子关系也不难,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孩子。不过这件事倒真的改变了叶孤元弘,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终于知道有些事不是稀里糊涂就能过去的。 两面讨好的结果只能是两面都不得好,在皇后与太子妃之间他必须明确一个立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苏若水。 皇后被他气得头一炸一炸的疼,胸腔里一团怒火燃烧着五脏六腑。她能怎么办?真要跟叶孤元弘计较,忤逆是大罪,他根本担不起。 最轻也要废除他的太子封号,重的话可能会贬为庶民。这样的结果不是皇后想要的,不跟他计较就只能是自己生气。 轻点罚不行吗?当然不行,计较起来就不是家事而是国法。而且事情要是不够大,皇后根本也没有赢的机会,皇帝是个护犊子护到不可理喻的家伙。 事情闹大了连皇帝也左右不了,皇后还是知道轻重的,叶孤元弘再不懂事都是她的亲生子。 世上只有狠心儿女哪有狠心爹娘?提起从前也是皇后心底最深的痛,正是从前亏欠他的太多,现在才更纵容他。 叶孤元弘面对皇后,心中只是无尽的疲倦和厌烦。只要皇后多那么一点点宽容就能换来一个和谐温馨的家,可她偏偏就得寸进尺。 叶孤元弘今天也是拼着太子不做站出来替苏若水说话的,他不是冲动而是豁出去了。 母子两个四目相对,对峙多时最终还是皇后先放弃了。“你完全被她给迷惑住了,娘在你心里已经不是娘了,你走吧,我只当二十年前不曾生你。” 皇后转身向里间走去,两行心酸泪像是从心头流出的,流得心又酸又疼。 “母后,您要执意针对她的话,在夫妻反目和母子成仇之间,我肯定选择后者。”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5章 劫难 ?皇后听到叶孤元弘的话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一僵,只是轻轻的顿了一下便继续向内室走去。[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叶孤元弘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朗了,她还有什么话可对他说的呢?深深的失望沉沉的向下坠。 跟苏若水的这场婆媳之战,皇后算是彻彻底底的败了,败的溃不成军,败的丢盔弃甲。尽管败的很不甘心,可败就是败了。不管有多不愿意面对,有多不愿意承认,事实就那么无情的摆在眼前。 苏若水带着众皇子回到太子宫未时刚过,按理下午三点钟就开始准备晚饭是有点早,可叶孤元弘那个坏蛋要吃荷香鸭,那得把鸭子收拾好然后先汆后炸,再用卤料泡半个时辰,最后上锅蒸。 一只鸭子弄好得一个多时辰,苏若水就直奔琼花殿了。把众皇子带到琼花殿,她就准备去厨房忙了。 “你们自己照顾自己,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苏若水认为他们肯定都欢呼雀乐的高兴,他们都很爱吃她做的菜,每次都让她觉得做少了,他们一个个的恨不得连盘子都吞了。 可是这一次却没人表现出高兴,倒是一致的表示要跟她一起去厨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自从那次在三王府大家一起做了一顿饭之后,他们发现干活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不过苏若水一想起他们上次的表现,就不想带他们了。她实在是不缺帮倒忙的,他们能把摘好的芹菜扔了,给她送去一大盆的芹菜叶。腌好的死鱼都能在锅里打个出溜蹦到地上去,他们捣乱的工夫真是天下第一。 “你们还是玩游戏吧,轻云、蔽月、流风陪殿下们做游戏,回雪、夕离跟我走。”苏若水不想带着他们下厨房,好好的皇子弄一身的烟火味,关键他们的确是帮不上忙。 叶孤元弘也只晚了不到一刻钟而已,他回到琼花殿见老五、老七、老九在跟三个丫头嬉戏,老六站一边看着老三写字。 叶孤元历提笔把苏若水唱给他的歌记录了下来,他喜欢游戏但他只喜欢跟苏若水一起做游戏。老六更没心情去玩,他明天就要纳妾了,他好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静静的看着老三写字。 “你们就等着吃啊?不能搭把手,帮帮你们皇嫂吗?”叶孤元弘还装不乐意,老九抹把头上的汗,说道:“是皇嫂不用我们的。” 她说不用好用吗?太子宫里是太子爷说了算,叶孤元弘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走!”,就把众皇子都带到厨房去了。 只有最想过去的三皇子和六皇子没有过去,叶孤元历殿下字还没写完,叶孤元明也不好意思扔下他抬腿就走。 待到叶孤元历搁下笔,哥俩相视一笑转身正要走出琼花殿,见苏若玉提罗裙迈门坎喜笑盈盈的往里走。 他们没想到会撞到苏若玉,苏若玉也没想到会碰上他们,一时间三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僵硬。他们哥俩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苏若玉。 苏若玉先回过神来,冲他们俩福身一拜:“参见三殿下、六殿下。” 连个自称也没有,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身份自称。他们也没人在乎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他们只知道她是苏若玉这就足够了。 叶孤元历从来没有原谅过她,她出卖苏若水、算计苏若水,苏若水可以不计较,叶孤元历却无法忘记也无法宽容。 上次城楼相遇,因为她疯了,所以叶孤元历放过了她。可这一次她正常得很,又住在太子宫里,叶孤元历不敢想像她的皮相之下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她就是安放在苏若水身边的一把暗刀。 叶孤元明只是利用她找一下感觉,结果两次试过两次失望。对她根本没有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丝感情。 他也曾警告过苏若玉别往他的心尖尖上捅刀,结果她全当耳旁风刮过。依旧算计苏若水,甚至连他们之间的事她都说给杜玉珍听,只为了帮助杜玉珍找苏若水的把柄。 以前好歹她住在郁府,她有什么想法也得通过别人来实现。现在她住进了太子宫,那么苏若水的潜在危险要上升几颗星? “好久不见啊。”叶孤元历的眼睛微眯就像在看着什么危险的生物,把她当成毒蛇美人的可不只刑天麟一个人啊。 苏若玉直起身子下意识的四处望望,这大殿内竟然只有他们三个人。苏若玉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心跳突然加速,她忽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你是不是想我了?”叶孤元明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他向前一步,苏若玉向后退了三步,靠在一根红柱子上。 “殿,殿殿殿下,我”苏若玉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战战兢兢语无伦次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元宵节那天她装疯卖傻逃过一劫,正因为那天她的表演太出色了,骗过了所有的皇子,今天她才没办法继续演下去。 她说什么都没用了,无论她说出什么话都会被两位皇子过滤掉,她留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扭转得了的。 以前顾忌到她是苏若水的姐姐,他们对她总有几分客气。可这一路走来,她做过一件对苏若水有情味的事吗? 如今的苏若水伤痕累累,那些妾妃都处理干净了,能伤害到她的人皇宫里有个皇后,皇宫外就只有一个苏若玉了。 为了给苏若水报仇,为了保障苏若水的安全,他们几个皇子合力把萧、石、徐、杜四大家族连根铲除,手起刀落数千条人命扔进去了,还差多一个苏若玉吗? 他们是宁可错杀绝不错放,若是一时失察让她得了手,他们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出了殿门往东不远有口井,是吧?”三皇子语气很温和的向六皇子说道。 叶孤元明略作思索状,才慢慢悠悠的接着说道:“嗯,月光照水很容易让人分不清孰真孰幻。” “原本就有些疯癫之症的人尤其看不准吧?”叶孤元历笑着冲苏若玉一伸手:“劳烦你带个路,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ps:井水那么深,我想去看看。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6章 是谁护着她? ?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对苏若玉恨之入骨,抛开苏若水那层不说,三皇子会被苗世英囚禁而后扔进天牢,苏若玉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超多好] 六皇子更是后怕的紧,她招认了跟六皇子私通的事,若不是皇帝护短,六皇子最起码也是身败名裂了。 苏若玉吓得骨软筋麻,她知道他们俩这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两位殿下饶命啊,我保证不会再犯错了。” 两位皇子长得都不错,挺俊俏的脸庞却都阴冷的吓人,两个人都目露凶光。两个大男人同时对一个弱女人表达着浓浓的恨意。 “你不会有再犯错的机会了。”六皇子不能容许她继续编织罪恶的网去罩苏若水,苏若水受到的伤害太多了,她身边的一切不利因素都要趁早铲除。 “先清了旧账再说以后的事。”三皇子更缺乏包容的心,要说包容他大概只能包容苏若水一个人。 城楼相遇,因为那天是元宵节皇帝还在城楼上与民同欢,他们不敢闹出人命来,怕的是惊了圣驾。 但是今天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了,虽然是在太子宫里,他们要杀个人还不是问题。苏家不会为苏若玉讨什么说法的,郁冬青更是求之不得,她死了对郁冬青来说就是喜事。 她死了郁冬青完全可以再娶正妻,另攀高门不是难事,她活着就是挡郁冬青的道。郁冬青不能休她,因为那样就是跟苏家决裂了。 两位皇子就没有一个人想想叶孤元弘也不是傻子,如果苏若玉对苏若水有威胁的话,他会留着她么? 叶孤元弘从没想过苏若玉还有没有害苏若水的心,但他清楚在太子宫里苏若玉没有害苏若水的能力。棉花糖 留她在太子宫是看刑天麟的面子,刑天麟是看他哥一往情深才拖延苏若玉回郁府的时间,至于如何成全他们这是个难解的结。 苏若玉虽然是个没人疼也没人在乎的人,但她身份显赫,想要脱离郁夫人的身份真的难比登天。 郁冬青不会无故休妻,有故也不能承认,他坚决不会休妻的,他娶苏若玉也不是冲她这个人,他相中的是苏家的势力。 只要苏若玉还姓苏,只要太子妃还是她的亲妹妹,她对郁冬青来说就是有价值的。郁冬青不会轻易放手。 刑天麒更开不出能让郁冬青放手的价码,他才是个七品推官,他有什么能力和将军争女人?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还好说,苏若玉是郁冬青的正妻,这绝没有相让的道理。 “是皇后让我在这儿住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三妹也难逃个看护不利的罪名。”苏若玉反应非常的快,她急忙搬出苏若水做挡箭牌。 她知道皇子们都听苏若水的话,对苏若水不利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为了活命,她只好直言了。 “呵呵呵”叶孤元历一阵冷笑,她果然心机够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想得出保自己活命的理由。“皇嫂不是托我看护你呢吗?看护不利的罪名我去承担,你就不用费心了。” 叶孤元历也好,叶孤元明也罢,他们怕什么罪名?有个至高无上且一味护短的爹,再厚道老实的好孩子也变成为所欲为的恶霸了。 “是你自己走过去,还是等我掐死你?”六皇子给她两条道儿让她选:“你跳井就是无意跌落,我掐死你就是你触怒殿下,你挑一个吧。” 挑哪个?苏若玉不想挑死法,她想挑‘不死’,她知道跟他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一咬牙转身就跑。 她心慌腿软的能跑多快?被六皇子一把扯住:“何必这么心急呢?慢慢走过去就好。” 叶孤元明的手跟钳子似的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生拉硬拽的扯着她往东走。苏若玉拼力的挣扎,叶孤元历过来抓住她的另一边胳膊,哥俩拖着她走。 眼见着离井只有五十来米距离了,苏若玉哭喊着求饶,他们俩就跟聋子似的。 “两位殿下。”刑天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接跑到他们前面躬身一揖:“太子殿下叫你们快些过去呢。” “她说井里有金蟾要带我们过去看看,我们看过再去。”六皇子不打算放过她,直接弄死她就省心了。 “六殿下,井里没有什么金蟾,是她病糊涂了乱说的。下官正是奉太子妃殿下的命令过来带她下去吃药的。” 刑天麟的出现给苏若玉带来了一线生机,苏若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眨巴着一双雾汽朦朦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向刑天麟。 太子妃的命令?这句话让两位皇子清醒了一些。太子妃既然把她留在太子宫并且没有禁锢她的自由,就是眷恋手足之情。 他们不在乎苏若玉的死活,但他们在乎苏若水的心情。苏若水不想让她死,他们也就有放过她的心。但是正因为苏若水顾念姐妹之情,苏若玉才更有机会害人。 “病人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刑护卫可要仔细些。”三皇子松开了苏若玉。 就算给她一次警告罢了,这太子宫里想动什么手脚也不是很容易,提醒大皇兄多经点心比动手杀掉一个苏若玉要强。 六皇子见老三放弃了,他也不好过于坚持。现在杀苏若玉似乎时机也不大好,苏若玉现在毕竟是在太子宫,她死在太子宫怎么说都是给皇嫂添麻烦。 “既然是皇嫂的意思,你带她去吧。”叶孤元明把苏若玉朝前一推,苏若玉向前两步扑倒在地上。 刑天麟没扶她也没多看她一眼,只是对两位皇子一揖道:“下官退下了。” 苏若玉赶紧爬起来寸步不敢相离的跟着刑天麟,刑天麟走得很快,她一路小碎步加上惊吓过度,没多远就走一身汗。 “皇嫂为什么护着她?”三皇子想不明白这种人留着干什么?她不就是一个祸害么? “我怀疑是刑天麟护着她。”六皇子知道就算苏若水没有除掉苏若玉的心,至少也不该有护着她的心,怎么会细心到派刑天麟暗中保护她?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368.第368章是谁护着她?)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7章 宴会 ?刑天麟是皇帝钦封的三品带刀‘侍’卫,是太子的贴身保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苏若‘玉’有什么资格受他的保护?苏若水就算对她好,最多也就是分几个丫头照顾她罢了。 那么刑天麟的及时出现只能说明是刑天麟有暗中相助于她的心,刑天麟为什么要帮助她呢?难道他们两个之间也有‘私’情? 六皇子知道苏若‘玉’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个男人她就不拒绝。如果说她和刑天麟之间有什么的话,六皇子绝对相信是苏若‘玉’勾-引的刑天麟。 “刑天麟?”叶孤元历眉头深皱,刑天麟要是跟苏若‘玉’一条心,那该是多危险的事情啊?他出入宫‘门’是可以带刀的,而且他那一身功夫神出鬼没。 “看来咱们该上点心了。”六殿下抬‘腿’就奔厨房去了,叶孤元历愣了两秒才赶紧跟上。 他们走到厨房一看主子们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干活,下人们都在一边站着看热闹。他们俩也赶紧的把龙袍往腰里一掖,加入帮倒忙的行列之中。 “皇嫂!”老九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刚褪完‘毛’的整只‘鸡’。他急匆匆的给苏若水送去,结果脚下一滑白条‘鸡’就飞了起来。 苏若水正在调制腌料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正拿着筷子尝凉菜的七殿下纵身而起,叉住了白条‘鸡’,还得意洋洋的炫耀:“皇嫂,看我接住了,我厉害吧?” “你娘个‘腿’的!”老九趴地上暴骂老七:“你有本事接它,不知道接我一把?你个‘混’蛋!”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他不骂还好,这一骂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超多好]他脚下打滑扔了‘鸡’,人自然就一个前扑结结实实的摔地上了。 “你自己笨,怪着谁来?”老七笑得肚子都疼,他把白条‘鸡’放到苏若水的案板上,一回身不小心打翻了一盆的凉菜…… “没事没事,这个容易。”七殿下也不知道安慰谁呢,他毫不愧疚的指挥丫头们:“轻云、蔽月把这些收拾了,回雪、流风切黄瓜。” “是。”丫头们笑着过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五殿下走过去抢下流风手里的菜刀递给老七:“谁惹的祸谁自己担着,让谁切呢?” “我切!你们都闪开。”七殿下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切个菜算什么事? 闪开就闪开,必须得闪开。七殿下的刀抡起来道道光影,听那声音的节奏感超强。一段酷、炫、狂、霸、拽的刀工表演过后,大家凑过去看成果只见案板上一团的黄瓜泥。 他的刀劲力道太大,黄瓜切丝能用多大力气?他每一刀都足以砍掉一颗人头,黄瓜能承受得住吗? 承受不住的不只是黄瓜还有案板,好好的案板让他砍的木屑横飞,黄瓜泥里夹杂着点点金星似的木屑。 老七挠挠头,只好让人连案板一起撤下去了。他还不停的抱怨老九,要不是他滑倒了,惹得他一个劲笑,他也不会兴奋的把凉菜摔一地。 老九比他还生气呢,怎么能受得了他抱怨:“怪我了?我愿意摔吗?谁‘弄’的一地水?” 谁‘弄’的?大家齐齐的望向叶孤元弘,叶孤元弘刮个鱼鳞‘弄’得满地是水。他刮一刀用水冲一下,不然不知道哪片鱼鳞已经被刮掉了。 叶孤元弘尴尬的笑笑,对老九说道:“你不是会游泳么?” 看来他水洒的还是太少了,这连脚面都没不过去,会游泳有什么用? “叶、孤、元、弘!”苏若水一声怒吼,所有人不敢出声了,全愣眉愣眼的望着她,好好的这怎么还急眼了呢? 苏若水双手叉腰,气呼呼的嚷道:“把你这群笨弟弟给我带走!” 叶孤元弘撇撇嘴,虽然大家是笨了点,但也是一片好心嘛。就祸害点食材能怎么地?就当哄他们玩了,不行吗? 叶孤元历一脸的委屈,低头看看手里捧着的小坛子,必是他拿错了东西才惹得苏若水大光其火。 “这不是盐么?”叶孤元历小心翼翼的嘟囔了一声。 “连盐和碱都分不出来!”苏若水都被他气笑了,看苏若水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大家全都笑了。 “盐来了。”六殿下随手拿过一个小坛子,一看里面装的是白-‘花’-‘花’的粉末肯定是盐了。他刚要给苏若水送过去,苏若水一指他他立马站住了脚。 “放回去,那是糖。” 糖?六殿下尝了一下果然是甜的,他赶紧放下这个小坛子,又拿起一个尝尝。“这回是盐了。” 在众皇子齐心合力的帮助下,三点钟就开始准备的晚宴果然到了晚上才吃上。也许是因为自己亲自参与了劳动,也许是因为‘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这顿饭吃的格外的你争我夺兼狼吞虎咽。 第二天六皇子纳妾,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是众皇子中除太子外第一个像模像样的成亲的。 皇族的亲戚自然是多如牛‘毛’,虽然六殿下没有大肆‘操’办,但前来庆贺的人也堪称‘车如流水马如龙’。 叶孤元弘带领着众皇子替六殿下招呼宾客,纳妾跟娶妻不同,仪式是很简单的。素梦一个月前就进宫检查身体兼修宫仪了,今天用宫轿抬进六王府就直接跟六殿下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接下来素梦就一个人坐在‘洞’房等着,六殿下出来接受宾客们的祝贺。通常新郎都会喝醉,倒不是谁故意使坏,主要是人多,一人一口也醉得云里雾里的。 所以大多数人的‘洞’房夜都会错过最不该错过的一场闺房秘戏,六爷倒是不担心,他早就戒了酒,纵然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他照样喝的是水。 “圣旨到!”太监一声高喝,觥筹‘交’错宴会立马就寂静了下来。也不用出去迎接,敬公公走到前台面向众人站好,所有人都跪地恭拜。 敬公公展开圣旨便开始宣读,主要意思就是封素梦为慧贞夫人,后面又附带了几句关和勉励的话。 皇宫里众嫔妃也多向贤妃祝贺,贤妃只是笑着接受了并不停的遗憾昨天头晕病犯了,错过了跟大家一起在慧心阁欢乐。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8章 生气不好 ?慧心阁昨天是够欢乐的,但是今天境况就大不相同了。所有的人都奔贤妃去了,慧妃这里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皇后昨天被叶孤元弘气得浑身无力,整整躺了一下午,晚上也没有睡好。今天强打精神梳妆之后,听闻众嫔妃都聚到贤妃那里了。 皇后心里没来由的怒气横生,都是苏若水那个小贱人,在她的撺掇下嫔妃们喜欢上聚堆儿了。以前都是各过各的,不年不节的谁也不会乱走动。 现在可倒好,过个生日也聚会,贤妃的儿子纳个妾也过去庆贺。生日谁没有?谁还没点私事?三日一大聚,五日一小聚的这还了得吗? 给慧妃庆生本是叶孤元弘的主意,众嫔妃过去庆贺也是皇后派人叫过去的,现在她把账都算到了苏若水头上。 皇后吃过早饭便顺轿去了慧心阁,慧妃正切着洋葱弄得眼睛红红的,眼泪哗哗的,忽听皇后驾到,她急忙出去迎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慧妃规规矩矩的跪拜。 “平身。”皇后并无一点亲切,她很生气昨天慧妃那么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宴,让那些妾妃卯足了劲的在皇帝面前得瑟。 她完全忘了那些妾妃都是她叫过来的,只不过苏若水小小的点拨了她们一下,让她们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了些。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慧妃慢慢站起。棉花糖 皇后见她满面泪痕顿时心里的火气都消去了大半,女人说到底是感性的动物。祥林嫂反反复复几句可怜的话就赚了许多女人同情的眼泪。 院子里也不方便说话,皇后与慧妃一前一后走进屋子里。说了几句客套话,皇后便问她何事落泪,慧妃先只说没什么事。 后见皇后一再的问,便说道:“都是元历不懂事……” 慧妃抱怨三皇子不该叫众皇子过来给她庆生,搞得各院皇妃都过来送贺礼,让大家破费了。礼尚往来,这些有来有回也是正常的。 慧妃最生气的就是那些皇妃娘娘们原来个个都是有备而来,唯独她一个人闹了个措手不及。她们都有大把的礼物送给太子妃,显得她这个主人反倒没有准备。 后来她们又各种才艺在皇帝面前尽情的展示,只有她被冷落到一边。“她们能歌擅舞侍候陛下开心本是好事,只是未免太不拿慧心阁为重了。” 皇后本来也是为这个事生气,不过看到慧妃先生气了,她就不生气了。皇后还安慰了她一顿然后就走了。 “太子妃真是料事如神啊。”慧心阁的丫头看着皇后的背影哑然失笑。 “多嘴!”慧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只是悄悄的把洋葱收拾收拾扔掉了。 苏若水太了解皇后了,她肯定会来慧心阁找麻烦的。她昨天就悄悄叮嘱过慧妃要小心一些,还让丫头准备下洋葱让慧妃从早上就开始切,一直切到皇后驾临。 皇后才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去贤妃那里凑热闹,但她一定会派人过去打探点消息。得知她今天虽然接受着众人的恭贺,却并不快乐。 贤妃为昨天没能在皇帝面前献艺而深深的遗憾,皇后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也没把她怎么样。 皇宫里的其他妾妃则全部被皇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无外乎就是警告她们没事不要乱走,要多注意影响,要谨守宫规不得肆意胡为等等。 皇后本想处罚她们的,可她真的是被叶孤元弘给气到了,身体不好也就不愿意折腾了。苏若水以为她会借机在宫里搞点大动作,没想到就这么消停下来了,倒是她有点失算了。 昨天皇帝在慧心阁的确是过的非常舒心,今天六皇子纳妾他派人过去宣读了圣旨,不过是给六儿子加一份荣耀。 听说叶孤元弘在帮六弟招待百官,皇帝很是欣慰。以前这些皇子谁去谁家都是做客而已,自从太子南下之后他们倒是有些兄弟的样子了。 宫外他们兄弟和睦了,宫内皇娘们也一团和气,每个人都喜形于色。这样的日子是皇帝一辈子的心愿,他都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这么一天。 皇子们不再是形式上的走动,相逢便是以礼相待,回身就形同陌路。皇妃们都互相排挤争着抢着往皇帝身边凑,张嘴说的都是些半甜半酸的话。 这一切改变都离不开太子妃的功劳,还记得太子妃带着后宫嫔妃们过端午,那天是皇帝第一次见到众嫔妃开心的笑起来。 皇子们更是以皇嫂为核心的团结在一起,能旺家的人才能兴国。皇帝对太子妃是越来越满意了。 想起昨天大家聚一起欢乐唯独少了皇后,皇帝今天特意去坤宁宫看望皇后。皇后被气得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身子倦怠也懒得说话。 皇帝兴冲冲而来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在使小性子,不由得心里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你就说,你这样是做什么?” 皇后其实并不是特意摆脸子给他看,只是心里无边的怨气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便对皇帝说了昨天苏若水和叶孤元弘他们夫妻两个是如何的过分。 “弘儿也是左右为难,你逼得他太狠了。太子妃是有些胆量和手段的,你现在要是生气就该知道她想气你有的是办法,以前是她一直在忍着你。你以后对他们宽容些,他们也不是不懂道理。” 皇后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如此的过分,皇帝还是向着他们说话。皇后明白跟皇帝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和叶孤元弘一样被苏若水洗脑了。 皇后心里对苏若水的恨又添了三分,一个苏若水搞得她夫妻嫌隙、母子离心,长此以往真的就离夫妻反目、母子成仇不远了。 “好,好,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皇后摆摆手,赶皇帝走了,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内室走去。 “梓童,你好好休息,朕会说他们的。”皇帝见皇后没有答理他的意思,也只好先走了。 ps:朕也有话说:票票呢?书评呢?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69章 家事 ?叶孤元弘正在府衙处理公务,忽闻报‘皇上驾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叶孤元弘急急忙忙出府迎接,皇帝今天竟然还是微服前来的,到府门才着人向内通报一声,一路上就只一乘小轿。 自从叶孤元弘当上这个京城府尹,皇帝还是第一次过来。他来看看儿子工作的环境,四处转了转。 府衙大体上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许多细节之处都做了修改,工作效率比以前会高一些,其实简单的调整一下办公室的位置就能省下不少的时间。 叶孤元弘陪着皇帝到处视察了一遍,皇帝大多数时候都是笑而不语,偶尔会问点问题,不管叶孤元弘怎么回答,他都不置可否的微笑。 叶孤元弘上任以后颁布了许多的条例条令,有对府衙内部执行的制度,也有对京城百姓执行法规。当然这些都上报过,都是皇帝批了之后才能颁布和执行的。 皇帝看到那些新令有时候便问问他是如何想到的,叶孤元弘只说是体察民情之后想到的,他才不会傻到说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苏若水提点他的。 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后宅,xt下载提起前几天给慧妃庆生的事,便对他说道:“你该进宫给你母后赔个不是,你怎么能对你母后不恭敬呢?” “不去,我没错。”叶孤元弘想起他娘就觉得头疼,跟她根本都讲不通道理。 “父皇有说你错吗?”皇帝端起一杯茶轻轻的饮了一口,语重心长的说道:“弘儿,你还是不够成熟,家事国事都分不清。” 皇帝并不严厉,很和善的跟他长谈了一番,国事一定要明辩是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任性胡为。 叶孤元弘因个人好恶而冤枉郁冬青这绝对是不行的,不管郁冬青私德是否有亏,论公他是个好将军,而且他确实没有做杀害徐家满门的事,这就必须秉公而办。 的确东陵不在乎一个郁冬青,但这么做的后果是会让朝臣寒心,谁还肯为国效命?都争相巴结权贵以求自保了。 家事一定不能黑白分明,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公堂才是讲理的地方,公堂之上不能讲情。同样的家里也不能讲理,哪有那么多的真可较? 国事要明察秋毫,讲究公正廉明,一丝不苟中求个明镜高悬。家事要得过且过,睁一眼闭一眼,糊涂中求个和谐为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不去。”叶孤元弘每次去坤宁宫皇后都不会让他开心的,时间久了谁还愿意过去?“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少接触矛盾就少,母后见我就生气。” “你怎么不说你惹她生气呢?”皇帝不穿龙袍的时候看上去随和多了。“接触的越少,距离就越远。” 皇帝笑着品了口茶,说道:“难得今年国泰民安,下个月去春猎。散散心就好了,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春猎?”叶孤元弘两只眼睛直放光,春猎好,可有几年不曾春猎了。皇帝的身体近几年很差,所以也没有组织春猎。 自从铲除了苗皇后,皇帝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皇帝春秋已高,能出去玩的次数也就屈指可数了,所以皇帝今年决定出去春猎,并且带上后宫嫔妃和众皇子。 苏若水听说皇后病了,不知是真是假便派常忠进宫看看。常忠回来说皇后确实是病了,近几天胃口不大好,话也懒得说。 “顺轿,进宫。”皇后若是装病,苏若水肯定不理她。但她真病了,苏若水也不能装不知道。 苏若水带着常忠到坤宁宫去看望皇后,皇后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也没什么好言语给她。苏若水也不急不恼,只是微微笑着。 苏若水从丫头手里接过药碗、药匙,想侍奉她吃药,她却一巴掌打翻了药碗,大骂苏若水假仁假义,说她就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的,她的目的就是想迷惑皇帝和太子的眼睛,她根本就是来气自己的。 “母后,你要骂人也得养好身体才有力气骂啊,看你现在骂人气势都不足。”苏若水知道自己跟她说什么好话都是没用的,便对她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你好起来,但是没办法啊,做人家儿媳妇该走的形式还得走,反正我来看过你了,你好与不好都跟我没关系,知道吗?” 苏若水坐在床边小声的跟皇后说话,说完她站起来又俯下身去补充了一句:“想跟我斗,躺在病床上是不行的。你要是病死了,叶孤元弘就是我手里的风车,我想让他怎么转他就得怎么转。” 苏若水跟皇后说了些什么是没人知道的,但人们都知道太子妃跟皇后说了两句话之后皇后的病就好了起来。 皇后不只积极治疗,端起药碗咕咚咕咚的喝,而且每天都精神饱-满像打了鸡血似的。这皇后怎么突然间就返老还童了呢? 叶孤元弘真的进宫给皇后赔礼去了,奇怪的是皇后一点也没怪他,好像完全忘了他那天的忤逆。倒弄得叶孤元弘挺内疚的,到底是亲娘,孩子再不懂事娘都能原谅。 皇后留他在坤宁宫吃了一顿饭,席间母子甚是欢畅。话题有意的避开了苏若水,皇后没有跟叶孤元弘提苏若水一个字。叶孤元弘不指望她能说苏若水好,不说坏话就知足得找不着北了。 叶孤元弘试着缓和她们婆媳关系,便对苏若水说起皇后的变化,他几次进宫皇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意思说呢,母后都让你气病了,你知道吗?”苏若水当然清楚皇后的事,皇后现在是振奋精神准备跟她斗争到底呢。 “什么时候的事?”叶孤元弘还真的不知道。 苏若水就跟他说了皇后病倒之后不爱吃药也不爱吃饭,她进宫去探望,先是好言好语好声好气的劝她,可是没有效果。后来她就对皇后冷言冷语的讥讽挑恤,结果效果非常之明显。 “啊?还有这么劝人的?”叶孤元弘脑袋里直发木,这婆媳关系还有个缓和了吗? ps:开小号写了一本新书,大家去支持下。作者名:梁凡书名:强娶豪夺:金主霸上位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0章 头发哪弄的? ?苏若水笑着摇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化开三尺寒冰也非一日之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婆媳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要缓和谈何易? “总要朝化开的方向努力吧?”叶孤元弘再怎么也不希望她们真的闹到‘成仇’的地步,能缓和起来还是好的。 “现在我再怎么对她好,她都觉得我虚伪,我只有对她不好她才觉得真实。她大概就是闲的无聊想找个人斗斗,那就陪她斗吧,权当陪她玩游戏了。人老了有时候就跟小孩儿一样,给个糖球吃是哄,打打闹闹也是哄。” 苏若水也想明白了,只要你心里不把她看得太重了,她就没办法伤害你。你用尊敬的心态去面对别人,别人轻视你的时候你自然伤心。 你用应付的心态去面对别人,别人怎样在你心里也留不下痕迹,何谈伤害?任何事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一味的责怪别人。 别人永远都是别人,没有人有义务必须对你好。有时候不是别人伤害了你,是你太拿别人当回事了。 “我不会切实的伤害她,她总不至于对我下死手。不管怎样,她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好多了?”苏若水笑笑,对叶孤元弘说道:“你不要在母后面前说我的好话,这样只能让她越来越恨我。” 叶孤元弘沉思不语,缓和关系不就是两头说好话吗?难道说坏话能缓和关系?那不是挑拨关系吗? “你对我好,母后就生气,我要受气说不定她还同情我呢。[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苏若水觉得皇后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毕竟念了二十年的佛经,还是有颗善心的,只是婆媳这种关系自古难以相处吧。 都说日久见人心,对她忍耐了那么久也没暖过来她的心。她对自己的成见一天比一天深,苏若水现在连解释的心都没了,她爱怎么想就让她怎么想好了。 “别委屈自己就好,大不了就由她生气吧。”叶孤元弘怕苏若水再变成以前那副样子,那还不如不去缓和这个关系了。 苏若水笑着点点头,她才不会委屈自己了。人生在世对自己最忠诚的人就是自己了,别人对你再好,你生病的时候别人也不能替你遭罪。 所以善待自己就是保养身体的第一步,如果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值得珍惜了,那还指望谁来珍惜你呢? 以前的苏若水是太拿别人当回事,又太不拿自己回事了。为了别人一再的委屈自己,还委屈得毫无怨言,结果换来的就是给自己添了一身的病,对别人有什么影响? “报,六王妃求见。” “请去琼‘花’殿吧。”苏若水倒不寂-寞,六王妃三天两头的过来。 素梦也没什么事,过来就是闲聊,偶尔探讨一下绣‘花’的技法。她是在皇宫里长大的,非常擅于跟皇妃们打‘交’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是烂熟于心的。 接触几天苏若水发现她特别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跟什么人都能谈得来。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该说一个字都不少。 怪不得她能得到六殿下的青睐,他们夫妻都是‘交’际上的好手。夫妻之间要有共同语言才能相处得融洽。 “皇嫂,我听六殿下说您用头发给太子爷绣过一幅山河图?”素梦知道六殿下羡慕得要死要活的,头发不是什么新奇物,绣‘花’也没有难度,只是第一个用头发绣‘花’的人是天才,第一万个用头发绣‘花’的就是庸才了。 素梦没见过发绣,也不会画山水,但是‘花’样她会画。她想看看发绣的效果是什么样的,老六说起那副发绣的时候满脸都是嫉妒。 “也没什么,就是闲的无聊打发时间‘弄’的,你想看我带你去看。” “谢皇嫂。” 素梦跟着苏若水到太子书房亲眼目睹了那幅发绣,难怪太子爷为一幅绣品大摆筵席,这绝对是国宝级的珍品。 太子书房不是素梦能够久留的地方,看过绣品便走了出来。苏若水带她到画室看叶孤元弘和她画的许多的画卷。 素梦对画是一点也不懂,只能凭个人喜好看看好不好看。她倒是对苏若水的绣架很感兴趣,仔细的看了一番。 过了几天素梦又来太‘子’宫,她带来一幅画让苏若水看。是一幅墨荷,好大的荷园一望无际。这是一幅横版的画,画面很大但是上半部分很空。 “这画怎么样?”素梦笑着期待苏若水的夸赞。 这画确实画得不错,画功非常的高超。绝对是行家里手之作,素梦一个宫‘女’出身她是万万画不出来的。这不是瞧不起人,真正的素质与内涵是离不开教育的,没钱怎么请得起一流的老师? 穷苦人疲于奔命,哪有闲工夫培养情‘操’?琴棋书画里的高手都出于官宦之‘门’或是豪富之家,当然什么事都有例外,比如秦楼楚馆那些风月之地也出才‘女’。 说实话那些高素质的妓-‘女’也是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没钱拿什么谈情怀?世界那么大,谁都想去看看,钱包那么瘪,不是想走就能走。 “画技‘精’湛,是六殿下画的吧?”苏若水看得出来这画中的大气,绝不是‘女’人能有的‘胸’怀。 “是他画的,他画了三天呢。”素梦笑起来鼻子皱皱的,透着俏皮与可爱,倒与她一向的沉稳有些脱钩。 “三天?画的还‘挺’快的。” “皇嫂,他想求您给题个词,就是慧妃娘娘庆生那天皇嫂唱的歌词。”素梦笑着抚了抚画面:“他不敢说,就央我来求。” “磨墨。”苏若水铺平画卷,根据上面留白的位置选了个大小合适的‘毛’笔。一首歌词而已,老六有什么不能说的? 素梦赶紧的磨墨,苏若水提笔就写,一气呵成的写下整首《任逍遥》。上面是字,下面是图,配合起来整个画面就生动得多了。 待以墨迹干透,素梦把画卷了起来系好。“皇嫂,您绣的那幅山河图一点绣线也没用吗?” “没有,全是用头发绣的。” “那白‘色’和灰‘色’的头发哪‘弄’的?”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372章头发哪弄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1章 乌蓬船 ?头发可真是哪‘弄’的都有,苏若水当然不会什么实话都跟她说。(棉、花‘糖’小‘说’)-..-.“府里那么多人,看谁的合适剪一绺呗,我那会儿站街看,发现颜‘色’合适的用钱买。” “哦。”素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甜甜的一笑“皇嫂,你的头发那么黑亮,送我一绺呗,一小绺够了。” 苏若水的头发都不用现剪,绣山河图剩下的还在小盒子里收着呢。但是苏若水是没给她,青丝不是随便赠人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惹得他们兄弟分心。 “休想,一根我也不给。你的头发不黑还是不亮?省自己的,用我的,没‘门’。”苏若水又直接又干脆的拒绝了她。 苏若水明知道她这是替老六求的,能给的东西可以给,不能给的东西坚决不给。苏若水待他也不是纯粹的叔嫂情,更多的是友情,或者说是更近一层的兄弟情,但必须止步于此,再突破一点踏入雷池了。 叶孤元弘脾气好,但不代表没有底线。叶孤元弘肯包容,那是因为苏若水懂得掌握尺度。她要是像苏若‘玉’一样,叶孤元弘绝对做不到像郁冬青一样,相之下还是郁冬青更宽容。 “皇嫂,刑护卫最近很忙吗?我怎么很少遇见他呀?”素梦这说的完全是废话,刑天麟是太子的保镖,不是太子妃的保镖,他在太‘子’宫的时候本来的不多。更何况他还是个隐卫,在你附近你也看不着他。 “他当然忙,你找他有事吗?”苏若水知道她是不会无缘无故的闲话刑天麟的,她既然提起来了必是有用意。 “不,我是随便说说,他好像不是京城的人,不知他祖籍何处啊?”素梦说罢又像掩饰什么似的,解释道“天南海北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了,他的口音我倒是听不出来,所以有点好。” 好?苏若水也好,她好素梦怎么对刑天麟有兴趣了?要是别人说的,苏若水还相信只是八卦而已。素梦说一句话都不知道在肚子里转几圈了,她可不会无的放矢的‘乱’说话。 “他到底怎么了?”苏若水也不跟她兜圈子,想说什么痛快的说。“他要是做了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好了。” “没有,只是听说苏二小姐在刑府住过一阵子。”素梦甜甜的笑着,缓和尴尬似的说道“罢了,看我这个多嘴,没什么没什么的。” “这件事我知道的,确实没什么。”苏若水有点不高兴了,苏若‘玉’在刑府住过这件事知道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 素梦能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无意的‘听说’,肯定是有意的调查。她当然没这个能力,那是说老六在调查刑天麟。 刑天麟是太‘子’宫的护卫,是核心的核心,调查他跟调查太子也有没太大的区别了。不过苏若水绝对相信老六没有恶意,如果他是心怀鬼胎的话绝对不会让素梦知道这件事。 算素梦知道也不会说给苏若水听,她特意说出来明显的是在提醒苏若水什么。苏若水知道他们是好心,但刑天麟也是苏若水绝对信任的人。 叶孤元明怀疑刑天麟,苏若水心里自然不大舒服。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苏若水对刑天麟没有疑心,也不希望别人来搅‘乱’这份信任。 对身边的人起疑心绝对是大祸,曹‘操’经常犯这样的错误,错杀了多少对自己忠心的人,往往刀一落后悔了。 三月旬的江水还有些清冷的气息,但两岸的芳草正是‘诱’-人的新绿。三皇子的画舫缓缓行进,叶孤元历站在船头负手而立,初‘春’的风吹动他白‘色’的龙袍。 远远的望去好似天的仙家子降临人间,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很快画舫驶离了码头,大江两岸荒无人烟。 一艘小小的乌蓬船从画舫放入江,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稳稳的从画舫走进乌蓬船。画舫原地停住,九皇子‘操’纵着乌蓬船疾驰而去。 “呜~”叶孤元恒兴奋的大喊大叫,叶孤元历和叶孤元明则安静的对坐着,一人一个酒盅对饮对酌。 画面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只是仔细看都有点那么说不出的怪异。叶孤元恒把小船开得飞快,在寻求速度带来的刺‘激’。 叶孤元历玩‘弄’酒盅的姿态语言描绘不出的优雅,叶孤元明样子装的很豪爽,可喝的却是清水而已。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老九疯吼了半天发现两位皇兄实在是太安静了,他们竟然一言不发。 这出来玩不是玩个高兴吗?玩沉闷何必成帮结队的出来玩?在家闷着多好,还没人打扰。 “你过来坐。”叶孤元历抬手给他倒了一盏酒,他过来坐下,任由小船在江面随意的晃悠。 江风不算大,清冷还透着一点温柔。青天高远,长水无边,两岸苍茫,小小的乌蓬船里除却三位皇子再无他人。 这绝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密谋什么大事都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除了天飞的鸟、水里游的鱼、两岸站岗的‘花’草没有别的东西能接近了们了。 老九毫不犹豫的一仰脖饮尽了杯酒,被江风吹得有点冷的身体顿时暖了起来。他看看老六,说道“你也喝酒吧,喝水不越喝越冷?” “好,喝酒喝酒,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叶孤元明提起酒壶先给九王爷把酒斟满。 “你不是戒了吗?”老九很意外,过年的时候父皇赐的酒他都没喝,他到底想提什么要求呢? “什么戒不能破?”老六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你先喝,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九弟,君子一言,可不许反悔。”叶孤元历还刷一下存在感,话外的意思是他在监督这个诺言。 九王爷拍拍‘胸’-脯,豪情万丈的说道“刀山下火海,我死而无怨。” “好!”叶孤元明一口把杯酒倒进了咽喉,好像连咽的动作都没有,酒泼了进去。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2章 求情 ?豪言壮语总是很容易脱口而出,但动真章没那么容易了。(好看的,最新章节访问:.。敬请记住我们的址小說://。六殿下非常干脆的把一杯酒喝了,现在轮到九殿下履行他的诺言了。 “你有什么要求?说吧。”叶孤元恒很大方的一扬手,船舱里顿时有股豪气干云的味道。 叶孤元明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提了个要求“借我三千御林军。” 叶孤元历紧盯着叶孤元恒,你刚刚可是说过‘刀山下火海都死而无怨’的,现在你六哥张嘴了,你借不借? “啊?”叶孤元恒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借我三千御林军。”六殿下原封不动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没有一丝的玩笑,满脸的认真。 “啊。”叶孤元恒点点头,确认了一下他没有听错。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借。” 借兵是小事吗?叶孤元恒也不是傻子,兵还能随便借?众皇子里只有他是亲王,也只有他能调动三千御林军。 除了他只有太子叶孤元弘能调动兵,太子可以调动两万铁军。而其他的皇子只能有护院,不能有卫军。 大内‘侍’卫除皇宫外也只出现在太‘子’宫和九王府,其他的皇子是没有的,他们的保镖数量都是有限制的。 连护院带护卫所有能调动的武装人数不能超过三百,超过三百算违制必须得减到三百以下,超过五百则是有罪,要受到惩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不借我‘私’募,你看着办。”六殿下又倒了一杯酒,晃晃酒杯一饮而尽。 一股冷风吹过,船舱里多了一股萧萧之气,刚刚的友好气氛全都风扫而净。每个人的脸‘色’和心头都被这股风给吹凉了,江水呜咽更添悲凉。 ‘私’自招募勇者为兵,这个罪名如同造反。尤其是皇子,皇子是绝不能沾这条的,这是要命的勾当。 “你们要干什么?”九王爷虽然不想借兵给他们,但他想知道他们有什么想法。 “你借不借吧?”三皇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老九的眼睛,老九的目光里全是疑虑。 叶孤元恒抿了抿嘴‘唇’,目光很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说“不借。” “你怀疑什么?我们会造反吗?”叶孤元历的语气带着三分的愤怒“造反的话三千御林军能干什么?” “别跟他说了,不借算了。”叶孤元明也没有办法,兵也不带硬抢的,只能是在感情孤立老九,让他主动借兵。 “不借。”叶孤元恒这点主意还是有的,借什么都行,兵绝对不能借。兵者凶器,不用为。他们借兵肯定是要开杀路,不管杀谁都不正当,否则他们何必亲自出手? “你刚才还说死而无怨,这么一会儿变卦了。”三皇子叶孤元历是想再‘激’他一下,故意拿话噎他。 “你们连干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敢借吗?” …… 九王府里夜调兵,三千御林军黑压压一片,齐齐整整的军士们站成一望无边的方阵。叶孤元恒掂了掂手里的虎符,一狠心把虎符扣到叶孤元明的掌心。 “六哥,我可是把命都‘交’到你手里了,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叶孤元恒真是拼了,虎符离手跟把命‘交’出去也不差啥了。 “最多三个月,一定还你。”叶孤元明拍拍老九的手背。 苏若水进宫给皇后请安,风吹轿帘不时的‘露’出一条缝。苏若水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好像是郁冬青,她扒开轿帘定睛细看果然是郁冬青在调度内廷‘侍’卫。 郁冬青现在每天在皇帝身边转,随时有机会向皇帝求情,万一他真的请下圣旨或懿旨苏若水只能乖乖的把苏若‘玉’送到郁府了。 苏若水倒不在乎苏若‘玉’回不回郁府,可刑天麟很想成全他哥的姻缘。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也只有多拖延些时日了。 这次给皇后请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行个礼走,苏若水起身后笑盈盈的坐下了。皇后皱了一下眉头,看她端端正正坐下了知道她又没安好心,准是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来气她。 “母后,臣媳有件事情和您相商。”苏若水跟她也不必扯什么客套的虚词了,有什么事直接说事好了,谁都懒得跟对方客套。“郁将军多次来太‘子’宫接夫人,臣媳也不想阻挡人家夫妻团圆。我二姐现在也没什么病症了,您看是不是该送她回郁府去了?” 皇后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冷哼“怎么本宫的话到你那儿连个屁都不如了吗?” 送苏若‘玉’去太‘子’宫的目的是给苏若水添堵的,这才两个多月她果然受不了了。懿旨如山,顶不住你也得顶着,忍不了你也得忍着。 皇后才不在乎苏若‘玉’在哪儿,但是皇后在乎苏若‘玉’能让苏若水不开心。让苏若水不开心是皇后最开心的事。 “母后您这么说话可不讲道理了,欺压我没用,郁将军若是请下圣旨来,只怕懿旨也得让路。”苏若水起身冷着一脸,甩袖离去。 “啪!”皇后用力一拍桌子,茶盏都颤了两颤。“这个贱蹄子敢拿皇来压本宫。来人,摆驾乾清宫。” 皇后在乾清宫‘门’口遇到了郁冬青,郁冬青给皇后见礼罢,还多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臣妻苏氏在太‘子’宫将养两月有余,现在身体已然痊愈,臣想接她回府” “不必说了,懿旨是闹着玩的吗?”皇后正为这件事生气呢,郁冬青算是逮了个绝佳的时机。皇后不为别的,光为不称苏若水的心也不能答应收回懿旨。 郁冬青见皇后大怒,他自然不敢再出声了。他也不是真的要接苏若‘玉’回家,他只是做做样子给世人看的,让人们都知道他是爱妻的,这样有利于他借重苏家和太子的势力。 皇帝见皇后过来颇觉意外,皇后已经很久不来乾清宫了。皇帝喜气盈盈的问道“梓童,今天怎么有心情过来走动啊?” 皇后勉强应付了他一个不得已的笑容,皇帝发现她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ps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个人微信号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3章 郁冬青荣辱 ?“陛下,吴尚书来了。。更新好快。”敬公公手搭拂尘,低头报事。 “让他回去吧。”皇帝今天不想理国事了,难得皇后过来看他,虽然皇后脸‘色’不大好,但也不来的好。 “是。”敬公公出去把在外面排队的大臣们都劝了回去,眼见着今天皇帝没心情理他们,进去报事也是白跑‘腿’。 皇后不大高兴可也没给皇帝撂脸子,‘挺’和谐的闲聊了几句皇后便扯正题。皇后在公堂亲眼目睹了苏若‘玉’和郁冬青互咬,他们夫妻早已反目成仇。 若是还让他们继续维持夫妻关系只怕日后闹出大事来,会使苏、郁两家失了和气,朝堂本来的官多、武将少,到时候苏、郁搞起党派之争岂不是给国家添‘乱’? 皇后有意把二公主下嫁给郁冬青,让他休了苏若‘玉’。这样郁冬青是驸马了,到什么时候他都是皇家的人,驸马不能掌实权,正好防范苏郁两家把兵权集起来。 有了战事只要一道圣旨郁冬青照样驰骋疆场,也不‘浪’费他的才华。至于苏若‘玉’她已嫁之‘女’也不方便再回苏‘门’,既然她在太‘子’宫养病养的‘挺’好,不如一直养下去吧。 皇帝只是静静的听着,一直也没言语。他心里暗暗的想这肖静和是怎么回事,是在佛院住的太久了的缘故?怎么专‘门’愿意干‘棒’打鸳鸯的事呢?看不得别人夫妻团圆,难怪她说戏里的法海是影‘射’她,果然是做贼心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不过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细想想皇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起这些来,想必是另有缘由。 “难得梓童想的周到,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颇多周折,待朕思之。”皇帝没有答应她也没有一口回绝她。 皇后感觉有几分希望便也没有过分强求,她知道越‘逼’得紧皇帝越起疑。既然他答应考虑,给他一点时间。 皇后在乾清宫坐了半日,陪皇帝用过午膳才回坤宁宫。皇帝急忙派人打听情况,很快他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来皇后的目的是把苏若‘玉’留在太‘子’宫,好给苏若水添堵。皇帝又派人到太‘子’宫打探一番,得知苏若水并不是很讨厌苏若‘玉’,苏若‘玉’在太‘子’宫过的还不错。 皇帝想了想顺着皇后的意也不会伤害到苏氏姐妹,还能让皇后开心一回。至于郁冬青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他们夫妻既无感情断不会为了苏若‘玉’拒绝二公主的。 “宣苏远功进宫议事。”皇帝得跟苏远功沟通一下,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苏家的颜面,抓住一个郁冬青,得罪一个苏远功赔大劲了。 苏远功哪里会因苏若‘玉’而对皇帝说‘不’?说实话他都不知道有多后悔当初没把苏若‘玉’直接打死。苏若‘玉’给他惹的‘乱’子真是数也数不清,做下的丢人事更是掩都掩不住。 既然苏远功没意见这事好办了,皇帝只需要一个时机可以跟郁冬青提了。总不能啥事都没有去问郁冬青“把二公主嫁给你,你要不要?” 皇帝得给郁冬青安排一个立功的机会,郁冬青立了功可以借机联姻了,苏若‘玉’的疯癫之症人所共知,这属于恶疾,休弃她是天经地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皇帝想了想把这次‘春’猎的安保工作‘交’给了郁冬青,‘春’猎虽然不是年年都去,但也是有旧例可循的,基本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皇族的骨干基本全都过去,安全问题是绝不可能出问题的,所以负责这个工作绝对是个美差。说起来责任重大之极,所以事后封功便是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做起来这有什么难度?提前派兵士过去把附近的山头都扫‘荡’一遍,把凶猛的野兽都赶走,然后拉起只要保证老虎、狮子、猎豹等大型动物闯不到里好了。 小动物还要留给大家打猎用呢,像麋鹿那种虽大不凶的动物都可以留下。只要把环境‘弄’得万无一失了,没什么了。 ‘春’猎的地点是固定的,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因为进去以后是深山。回来还是从这个入口回,山的另一面是断崖,没有出去的路。 只要派足够的铁军把守住入口,不放可疑的人进去,安全问题算是解决了。一万铁军完全够用,而‘春’猎至少会派三万铁军出去的。 郁冬青接到这个任务自然心高兴,他虽然是明降暗升,却也郁闷得很。毕竟是降了品级,而且被苏若‘玉’闹得他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每天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见谁都只是打个招呼便急急的走开。论事业他好好的骠骑将军无缘无故的没了,论家业他老婆偷人都传遍帝都了。 街头巷尾时常的听到百姓们议论他家的那点闲事,郁冬青不聋也不瞎,他心情能好得了吗?今天有了个立功的机会,他总算盼来了一希望。 只要事业能向走,别的他都不在乎,能立功有封赏,能向一步是有前进的希望。郁冬青本也不是个在‘女’人身多用心的人,他的心在事业。 出了宫‘门’郁冬青一脸的喜气,御街和散衙的叶孤元弘走了对头碰。平常他们不是骑马是坐轿,可巧今天他们都是步行。 “参见太子殿下。”郁冬青撩衣襟要大礼参拜。 “少礼。”叶孤元弘伸手虚扶了他一下,手离胳膊有二尺远,郁冬青像是被他扶起来的一般站了起来。“气‘色’不错,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郁冬青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事,今天遇到了皇后娘娘,我前请旨接若‘玉’回家,虽然途被敬公公打扰了,但话总算是说出去了,娘娘过几天会下旨让若‘玉’回家了。” 郁冬青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叶孤元弘跟苏若‘玉’有一‘腿’,不然为什么会扣留苏若‘玉’呢?他特意这么说是想刺‘激’叶孤元弘一下。 叶孤元弘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担心尊夫人在太‘子’宫会受委屈么?” ps:请加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个人号微信群不知道怎么加,你们加我个人号我拉你们进群,微信群经常发红包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4章 三皇子遇刺 ?郁冬青的话倒是刺‘激’不着叶孤元弘什么,他早点把老婆接走对叶孤元弘来说非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呢,起码给太‘子’宫省份口粮。[棉花糖].访问:.。(閱讀最新章節首发) 不过跟在叶孤元弘身边的刑天麒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他一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他想直接把苏若‘玉’从太‘子’宫里掠走,可刑天麟死活不同意。 苏若‘玉’现在是奉指在太‘子’宫里养病,苏若水有监管她的职责。苏若‘玉’要是从太‘子’宫里蒸发了,苏若水肯定没好果子吃。 皇后本来时刻的在找苏若水的茬,而把苏若‘玉’塞进太‘子’宫最直接的目的是给苏若水找麻烦。所以刑天麟绝不同意把苏若‘玉’从太‘子’宫偷偷的‘弄’走。 刑天麒得知苏若‘玉’的病治好了以后曾为她高兴过,自己的放手终于得到了回报。无论如何让她重新拥有了健康是自己的送她去治病的初衷。 刑天麒也没指望苏若‘玉’会记得他的好,更没敢奢望苏若‘玉’会有回头找他的心。他只希望苏若‘玉’从此以后岁月静好,她能过幸福的生活他也此生无憾了。 公堂他们夫妻互撕的那一幕刑天麒错过了,但事后这件事传扬得帝都下无人不知,何况他身处公‘门’?每一个细节他都没办法不知道。 他们夫妻已经决裂到能共死不能共存的地步了,他都不敢想像苏若‘玉’回郁府跟下地狱有多大区别。棉花糖 苏若‘玉’病的时候郁冬青是怎么虐待她的,刑天麒并不知晓。虽然苏若‘玉’在刑府住了一段日子,但那时的苏若‘玉’是真的疯了,她根本说不出超过五个字的话,说的话也没有逻辑‘性’。 其实苏若‘玉’只要在刑府继续住下去,病慢慢的会养好了。她开始的时候都不认人,只认识食物,后来都知道谁是三郎了,知道三郎在没人欺负她,知道刑天麟是‘坏人’。 刑天麒也正是看出她的病情有好转的希望才送她进宫去治病,她若是怎么都不见好,刑天麒也那么养她一辈子了。 那时几乎人人都知道郁冬青是爱妻模范,苏若‘玉’病得疯疯癫癫他到处延医请‘药’,御医都请到了将军府,苏若‘玉’走失郁冬青的寻人榜都撒遍了帝都的每个角落,连外城的村镇都撒到了。 刑天麒以为苏若‘玉’病好了可以过锦衣‘玉’食夫妻和顺的日子,没想到她病好和郁冬青翻了脸。 他不能看着苏若‘玉’被推入火坑,如果别人不能给她幸福,那他坚决要把苏若‘玉’抢回来。不管那人有多大的权势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她名义的正主。 不惧艰难险阻也不怕道德的束缚,只为给她幸福值得他义无返顾。 刑府很久没有过两兄弟坐在一起的情景了,今天刑天麟特意请假赶了回来。 “天麟”刑天麒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等了他很久,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了去。 “兄长,出什么事了?”刑天麟是收到他的字条才回来的,他说是有急事相商。 “进屋说。” 刑天麒也没说什么大事,只是央求刑天麟把苏若‘玉’带出来,他想见见苏若‘玉’。刑天麟一听差点气死,他急如风火的跑回来,他这么点事。 “你想见她有什么难的?你到太‘子’宫找我是了。”刑天麟接着又补充一句“见可以,怎么着都可以,带走不行。” 太‘子’宫里刑天麟的权力还是很大的,莫说安排他和苏若‘玉’见面说说话,是安排他跟苏若‘玉’住一起也办得到。 “我只想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哪里走?你哪有机会带她走?”刑天麟不会让皇后在这件事抓住苏若水的把柄的,苏若水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 “很快要去‘春’猎了,她不会去的吧?太子妃只要把她‘交’给苏家照看,我有机会带她走。” 刑天麟真是很无奈,他哥那颗不开窍的脑袋是执‘迷’不悟。他其实一直也不同意他哥跟苏若‘玉’结成夫‘妇’,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通途。 人都是看别人的时候清醒,刑天麟自己也是一样的守着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恋不肯自拔。 “哥,你不能忘了她吗?她现在病好了,也过的很好,你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行吗?”刑天麟明知道白说,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刑天麒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他了,什么叫她过的很好?她随时有可能会回到郁冬青身边去,刑天麒怎么相信郁冬青会对她好? 苏若‘玉’这次公堂跟郁冬青叫板,最大的受益者是刑天麒。尽管刑天麟一再的跟他说苏若‘玉’只是利用这件事报复郁冬青,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刑天麒还是觉得苏若‘玉’其实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不然苏若‘玉’悄无声息的回到郁府或许会有更多的机会报复郁冬青。 “天麟,你真的想在东陵过一辈子吗?不如我们一起走吧。”刑天麒说着拽下随身带着的‘玉’佩,递给刑天麟。 “我在东陵长大的,我是东陵人,我吃的是东陵的米,喝的是东陵的水,我死了也葬在东陵的土地里。” 刑天麟没接他的‘玉’佩,他直接走了,走到‘门’口头也没回只留给他一句“想见她随时到太‘子’宫找我。” 苏若水在太子书房陪叶孤元弘处理一些公务,叶孤元弘经常把一些棘手的问题带回来跟苏若水一起商讨。 苏若水提笔正写着什么,常忠忽然来报说三皇子长街遇刺。苏若水手一抖全都白写了。苏若水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三皇子静静的坐在她面前的样子,那么美的一个‘玉’人连碰一下都怕‘弄’脏了他,他只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浪’子而已,谁会对他下手? “他怎么样了?”叶孤元弘急问,他前几天才拟了个折子想让父皇给三弟安排点事情做,他满腹章号称东陵第一才子,那么闲着实在是‘浪’费。 “还不清楚,街‘乱’得很。三殿下好像被护送回府了,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把绝尘带过来。”叶孤元弘拉起苏若水“走!”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5章 苦肉计? ?街上果然很‘乱’,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两个人骑着绝尘冲到御街上的时候,府衙的衙役们正在疏散看热闹的百姓。[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 叶孤元弘也没做一点停留,抖丝缰直奔三王府狂奔而去。三王府大‘门’紧闭,‘门’外连个站岗的‘侍’卫都没有,这显然是不待客的节奏。 叶孤元弘跳下马来,回身扶着苏若水也下了马。苏若水拉着缰绳在台阶下面候着,叶孤元弘上前拍‘门’,许久也没人应声。 “‘门’口就没留人,怎么办啊?”叶孤元弘从‘门’缝向里望望根本看不到人影,正常进去是不可能了,硬闯的话除了砸‘门’就只有跳墙一条路了。 看来叶孤元历是诚心不想让别人进府打扰,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有许多人会过来‘秀关心’。现在正是府里忙得冒烟的时候,的确是不宜打扰。 可是这生死不明让人心里不落底啊,也不知现在是在抢救还是怎样了。 叶孤元弘没了主意,苏若水抬头看看院墙大约两米多高,跳过去应该没问题,只是这青天白日的让人看着他们跳墙似乎不太好看。 苏若水刚想说让叶孤元弘跳进去然后把‘门’打开,忽见七皇子骑着马带着一队人疾奔而来。很快他就跑到了王府‘门’口,下马简单的打个招呼之后了解了一下状况。 叶孤元启上前去踹了两脚,木板‘门’毫无变化。棉花糖叶孤元启回手从随从的腰间‘抽’出一柄长刀,把长刀‘插’进‘门’缝慢慢的向上提。 ‘门’的确是在里面上了栓,但是并没有落锁。老七很容易的就把大‘门’给打开了,他们都急匆匆的走进三王府。 “你们都在这儿候着,不管什么人来了能退的就退,能赶走的就赶走。”七皇子把他带来的人留下做‘门’童了。 叶孤元历在他的卧房里冻得直打哆嗦,他中衣外面就是一身单薄的长衫,中间没有棉衣服,这三月的东陵正是冬天的尾巴,一年中最难将养的时节。 正常人应该穿得比冬天更暖一些才对,他不只穿的少还不停的吃冰块。他也不想把自己冻死,可他没办法啊,六殿下一块接一块的往他嘴里塞,他吃不进去还给他冷水往下灌。 叶孤元历冻得脸‘色’白中泛着青,舌头都冰得完全没有知觉了。 “不,不要了。”叶孤元历摇头往外推六殿下送过来的冰块,六殿下就‘阴’冷的跟个刽子手似的硬把冰块塞进他的嘴里。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七殿下到!”‘门’外的太监高声喝报,三殿下和六殿下却没有一个人肯出去接一下。 六殿下抓起一个冰块又塞到叶孤元历口中,叶孤元历想吐出来,六殿下一瞪眼他又忍住了。 “我说不了话了。”叶孤元历这几个说的含糊不清,嘴里的冰块有点大。 “你不用说话。”六殿下又给他塞了一块冰,然后推他到‘床’上躺着。蕊香赶紧把装着冰块的碗端走了。 叶孤元弘他们三人闯进内室的时候,屋里几乎没什么人。和他们想像中的‘混’‘乱’完全不同,里面安静得跟个空屋子一样。 叶孤元明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握着叶孤元历的一只手,叶孤元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他本就是个肌白如‘玉’的人,今天的肤‘色’格外的不健康。 叶孤元明还没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就都围了过来。 “没事吧?”苏若水急切的望向叶孤元历。 “你怎么样了?”叶孤元弘也急切的询问叶孤元历。 “谁干的?”叶孤元启一脸的焦急和愤怒。 “我”叶孤元历双手抓着老六借力半坐了起来,老六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把他推倒:“你躺着吧。” 叶孤元弘点点头,说道:“你好好养着就行了,别‘乱’动。” “他伤到哪里了?”苏若水转头看向叶孤元明。 “他没事,没伤着,就是吓的。” “吓的?”叶孤元启上前一步定定的盯着三皇子看了一会儿,满脸不可思议状。“‘挺’大个男人你就这点小胆?” “他本来胆小,安神‘药’又要吃上一阵子了。”苏若水看他这个可怜的样子,一下就想到了天牢里被黑蛇吓得三魂离体的般的叶孤元历。 他一介书生过惯了舒适安逸的生活,突然面对刀光剑影难免心惊胆战的。苏若水满是疼爱与怜惜的目光,让叶孤元历的眼底顿时升腾起一股雾气,看上去越发的像只被吓坏了的小白兔。 “怎么回事?”知道他没受伤叶孤元弘就放心了,才有心情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街上走着突然就被一围人群攻了,那些人都是平常百姓的装扮,根本没提防他们,要不是丘护卫拼死一战,我们可能真的要受伤了。”六殿下满是懊悔的一叹:“也怪我没防备,一个护卫都没带。” “传过御医了没有?”苏若水还是更关心叶孤元历的身体状况,至于这场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自然有叶孤元弘这个府尹大人去查。 “传过了,刚吃过‘药’。”六殿下说着充满爱心的帮叶孤元历好好盖了一下被子,叶孤元历嘴里的冰块化了很多,他咽一口冰水冻得嘴‘唇’本能的抖动了一下。 叶孤元明看他冻的如此可怜,忍不住要笑,他只好转过脸对着墙,背身对着大家稳定情绪。叶孤元历看他这个表情,恨得直得想踢他。 叶孤元明终于收住了笑容,还抬手擦擦眼角硬憋出来的一丝湿润。 “九王爷到!” “你出去迎迎。”叶孤元弘打发老七出去了。 “你没什么事,他怎么吓成这样?”叶孤元弘从来也不知道三弟胆子这么小,看一场打架就吓出病来了? 这还没打着他,要是伤了他,他能不能直接吓死?叶孤元弘印象中的叶孤元历虽儒雅却不懦弱,他看上去随和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这样的人一般胆子都不会特别的小。 “他是在天牢里吓坏了,落下了病根容易受惊。”苏若水想起天牢里的日子,他们这几个皇子真是受了太多的苦。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377章苦肉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6章 安全感 ?老九还没进‘门’,老五又到了。[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不一会儿的工夫兄弟们都聚齐了,看来大家消息都够灵通的。宫是不会派人过来的,因为他们第一时间就把派人把消息送进宫了,皇帝知道皇子没事也就不会兴师动众了。 “三哥,你要是想请大家吃饭就直接下帖子,不用这么惊天动地的吧?”五皇子叶孤元正坐绣墩上翘起二郎‘腿’,很悠闲的样子。 吓着算什么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叶孤元正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叶孤元明则严肃又认真的强调吓着也是病,而且还是很难治好的大病。 苏若水也同意六殿下的观点,吓最严重的能直接吓死,比较重的有吓疯的,像叶孤元历这样算是轻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吓着属于心理疾病,是最好治也最难治的。杯弓蛇影、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等等太多成语都跟受到惊吓有关。 这个需要吃些安神的‘药’,也需要有人经常陪伴他、鼓励他,心理开导的作用也是很大的。说到底他就是没有安全感,要想给他一颗‘定心丸’才好。 可什么才是他的‘定心丸’呢?三王府犹如铜墙铁壁,安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他能一辈子囚于府中吗? 那就只有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贴身的跟着他,三王府不缺护卫,但是三王府没有绝顶的高手。(好看的 “殿下,太医走了,丘护卫没有‘性’命之忧,但伤势很重,至少要卧‘床’将养百余日。”蕊香进来向叶孤元历报事。 叶孤元历听罢摆摆手,蕊香福了一福便退下了。叶孤元历闭上眼睛,很难过的样子。丘护卫是三殿下的贴身保镖,三殿下只有这么一个能担当隐卫之职的护卫。 “三哥,你不用担心,明天我把我的护卫调十个过来让你随便挑,全给你都行。”九殿下出手还真大方,问题的关键是叶孤元历缺的是高手,不是普通的护卫。 “护卫谁没有?关键得是忠心可靠又身手高强的才行。”六殿下看向叶孤元弘:“咱们东陵最好的护卫非荣锦莫属,大皇兄现在又有武状元出身的刑护卫傍身,不如借三哥一个,最迟待丘护卫好转也就奉还了。” “不”叶孤元历急忙摆摆手。 “你不愿意?” “不是,不要让大皇兄为难,我大不了百余天不出‘门’也就是了。”叶孤元历这句话说的真是让人不好意思拒绝了。 叶孤元弘想了想,借他个护卫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能策反护卫回头弑主?这么干的风险有多大?还不如直接雇凶杀人来的痛快。 “好,就让刑天麟到三王府听命吧。”叶孤元弘清楚荣锦的‘性’子,让他服‘侍’别人,他是不会听话的,他那个人太拧巴。 刑天麟就好说话得多了,他不管什么任务都会一声不吭的去完成。相对于荣锦,刑天麟更忠厚一些。 “谢皇兄。”叶孤元历倒一点没客气,生怕叶孤元弘反悔似的急忙道谢。 “你们兄弟聊着,我去安排几道‘药’膳给三弟调养,也给你们解馋。”苏若水说罢转身就出去了,走的那么急生怕谁跟上去一样。 她实在是受够了那些捣蛋鬼,出了叶孤元历的卧房,便在宫‘女’的带领下直奔厨房。苏若水这一次并没有亲手给他们做饭,只是定了几道‘药’膳,点了几道菜,亲自在厨房看着御厨们做。 苏若水只是想甩开那些皇子们,自己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她看御厨们都按部就班的忙开了,她便离开了厨房,独自一个人在三王府里游览了起来。 六殿下一提起刑天麟,苏若水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前几天素梦还在她面前有意的提起过刑天麟,还说过苏若‘玉’在刑府住过一阵子的话。 素梦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要多多留心刑天麟,现在他们又提出要让刑天麟离开太‘子’宫到三王府做事,他们到底居心何在? 老三、老六现在很明显的是穿一条‘裤’子,按理说他们都不应该有什么恶意才对。苏若水实在是不愿意怀疑他们,但他们做的事疑点又实在是太多。 好好的怎么就会在御街遇刺?杀他们的人都是普通百姓装束,那么都用的是什么兵刃?那些杀手若是有备而来,老三和老六是怎么全身而退的?那些杀手若是临时起意,怎么就那么巧合的把目标定位到他们身上? 既然是以他们为目标的刺杀,为什么会选择在御街动手?一不方便施展,二容易招来官兵。 若只是看他们衣着光鲜,为钱财而临时起意,那也该尾随他们,入室抢劫不比在御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下手的好? 若说那些杀手是专业的,乔装成百姓只是为了掩盖他们真实身份的话,他们如此‘精’心的密谋且不说目的何在,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暴‘露’自己的组织? 这次行动他们应该是无功而返,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这像是专业有策划的军事力量吗? 若说那些人不是杀手,真的只是百姓的话,就更说不通了。百姓哪来的默契一起打架?百姓只能默契的一起看热闹,不能默契的干任何一件无人策划的事。 综合结果来看,若说这是一次刺杀行动,没有一个主子受伤。若说这是一次谋财害命的举动,又没有什么财产损失。与其说这是一个事件,倒不如说这是一个闹剧。 苏若水认为这极有可能是三皇子和六皇子自导自演的闹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完美的没有漏‘洞’了,只是还缺一个动机。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扮可怜跟叶孤元弘讨刑天麟?为了讨刑天麟,他们就如此的大费周章? 刑天麟有什么出奇的?他又不是什么国宝,他也没有超强的人脉。他能给三殿下带去什么好处呢? 反过来再想太‘子’宫离了刑天麟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苏若水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做这费力不讨好,既不损人也不利己的事呢?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7章 高烧 ?传说有一个古老诅咒存在于这人世之上,从来没人能打得破这个诅咒。(棉花糖).访问:.。这个诅咒就是撒谎可以用任何理由,唯独不能谎称自己病了,否则真的会招来病。 三皇子躺在‘床’上装虚弱尽量的不说话,皇嫂走了这些兄弟们聊天他也没兴趣听便闭起眼睛,不知不觉的他渐渐睡着了。 要开饭的时候六殿下拍拍他,他呢喃了一句什么也没人听清,他翻身又睡。叶孤元明笑了笑,以前只听说过他失眠,没听说过他嗜睡啊。 六殿下又推了推他:“三皇兄,该用膳了。” 叶孤元历只是低声的呻‘吟’不曾醒来,叶孤元明拍拍他的脸,才发觉他烫得惊人,跟个小火炉似的。这还了得?他竟然高烧了。 “传御医!”叶孤元明真的急了,此时他才悔恨‘交’加,这忽冷忽热的季节本就不好将养,他还‘逼’他吃冰块,硬把他冻出病来了。 “他怎么了?”苏若水怀疑他是装病,若是装病他目的也达到了,叶孤元弘答应让刑天麟过来了,他应该不必再装了。 “他很烫。”叶孤元明都快哭了,他最知道高烧是什么滋味。 苏若水‘摸’了‘摸’叶孤元历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烧了起来,他这是急‘性’风寒,必须赶紧的驱寒散热,不然容易烧坏脑子。 “取冷水来。”苏若水命人取冷水,叶孤元明就慌了神,他知道三皇子这病就是从冷水上来的。 “皇嫂,三哥这么热受得了冷水么?”叶孤元明担心冷水会使病情加重。(好看的 “你的高烧是怎么退的,你忘了吗?”苏若水‘抽’出丝绢浸入冷水中,拧了一下之后敷在叶孤元历的额头上。“在御医过来之前不停的给他换,别让丝绢热了。” 苏若水说罢转身就走,她一转身叶孤元明就像失了主心骨似的,急唤:“皇嫂,你干什么去?” “我去给他烧碗汤,也许不用吃‘药’就能好。”苏若水突然站住脚转过身来对六皇子说:“你可以给他按摩大椎‘穴’、十宣‘穴’、曲池‘穴’、合谷‘穴’、外关‘穴’,你不会行针不要‘乱’扎,按‘揉’就好。” “噢。”六殿下和九王爷一起点点头,他俩高烧的时候三皇子就给他俩按过。事后叶孤元历还抱怨说按得手指都酸疼。 真是一报还一报,这就有机会让他俩按回去了。‘穴’位还是老七找得准,他过去把叶孤元历扶起来,让他半靠着自己坐,发觉他的身子都滚烫,而且他穿得很单薄。 “娘个炮的,穿这么少咋没冻死你呢?”叶孤元启一边骂着一边给他按着大椎‘穴’,十宣‘穴’就是十个指头尖,老六和老九一人扯住一只手不停的‘揉’。 冷敷加按摩没两分钟叶孤元历就醒了过来,见兄弟们都围着自己连捏带‘揉’的,搞的他浑身都疼。 “你们干什么把我‘弄’这么难受?”叶孤元历这是没良心呢还是没良心呢? “谁愿意管你啊?不是皇嫂让我们按,我们才不管你呢,烧死你得了。”老九就这么会说话。 “我是高烧了吗?我怎么浑身疼啊?” “高烧可不就浑身疼?骨头都疼。”老六最忘不了也最害怕的事就是高烧,‘阴’冷‘潮’湿的天牢里,听着外面风声如鬼嚎,自己感觉要冻死了,浑身都疼,呼出一口气就像喷出条火龙似的,烧得嗓子都要冒烟。 御医来了,众皇子都离开了‘床’。御医‘摸’了‘摸’额头,看了看嗓子和舌苔,然后开始把脉。脉还没把完,苏若水便端着一汤走了进来。 御医其实用不着把脉,看也看出来他是受了风寒,开些驱寒散热的方子就是了。但御医与普通郎中不同,普通郎中可以看出来是什么病就开方子。 御医必须把程序做全套的,一切都有详细记录,出一点差错就是掉脑袋的事,皇族得了急病就是瞎耽误工夫。 御医宁可把你耽误死,也不敢草草的开方子,否则就是对皇族不尽心了。 苏若水没理会御医,直接把‘药’碗递给叶孤元明:“给他灌进去,加‘床’被子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因为是苏若水端来的汤,御医也不敢多嘴,只是闻着味道很好,里面有生姜、有红糖好像还有葱。御医抻脖子望了一眼汤碗,没有绿‘色’看来只有葱白,便放心的缩回了脖子。 灌?叶孤元历一听到这个字眼就觉得这汤肯定超级难喝,他可怜巴巴的望向叶孤元明,你真的灌我? 叶孤元明面无表情的向他靠近,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叶孤元明不做皇子的话绝对是个好刽子手。 “我自己喝。”叶孤元历抬起手去接碗才发觉自己的手很无力,不过接一碗汤还是能坚持的。 叶孤元明把汤碗递给他,还嘱咐了一声:“小心烫。” “趁热喝,快喝。”苏若水只嫌他这里离厨房有点远,汤端过来就已不是特别烫的了,喝慢了就没效果了。 叶孤元历带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喝了一小口,然后抬头环视一周,坏坏的笑了起来,咕咚咕咚把一碗汤喝了下去:“还有吗?” “有!”苏若水没好气的吼他一声,还白了他一眼,喝个‘药’还贪。“两个时辰以后还有一碗等着你呢。” 御医见太子妃给他熬了驱寒散热的汤,便没有给他开‘药’。取银针在大椎‘穴’上放出三滴血来,然后让他躺下在十宣‘穴’、曲池‘穴’、合谷‘穴’、外关‘穴’处施了针。 “太子妃殿下的汤您喝两碗病就好了,下官的银针只是缓解一下疼痛。”御医很谦虚的把功劳都推给苏若水了,其实银针也是有退烧作用的。 不一会儿叶孤元历的头上就渗出了密密匝匝的细汗珠,蕊香用干爽的丝绢轻轻的沾。叶孤元历很快又睡着了,这一次他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均匀。 “让他折腾的,饭都凉了。”老六推着老九往外走,让他自己睡吧,不用守着了。 “他不吃吗?他都病了还让他饿着?”老九觉得不应该让他睡,应该让他吃饱了再睡。 “病人吃什么?就是个饿养。”老五的神‘色’暗了下来,幽幽一叹,病,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字眼。 ps:这两天的书评和推荐都多了起来,我爱你们!小号新书也盼支持,作者名:梁凡书名:强娶豪夺:金主霸上位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8章 万晋皇子 ?离开三王府叶孤元弘直接去了府衙,他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苏若水则回了太‘子’宫,她也要找刑天麟问问清楚。 太‘子’宫里能说话的屋子数不胜数,可是苏若水一个也没选。她就带着刑天麟走进了太‘子’宫的‘花’-园,初‘春’时节也没多少‘花’可赏,只有金黄-‘色’的迎‘春’‘花’一片一片的显‘露’着娇嫩。 这个‘花’-园的中间有个赏‘花’的小凉亭,亭子不大却很别致,四个藤编的吊椅围着一张石质的圆桌。 苏若水随意的坐在吊椅上晃悠,刑天麟则离她两三米远静静的站着。离的远了不行,万一她从吊椅上摔下来就来不及救她了。 离的近了更不行,这四周虽然绝对没有能藏得住人的地方,但不代表远处就没有人盯着这里。 “你坐吧,这里没有别人。”苏若水慢慢的‘荡’着很悠闲的样子。 “臣不敢。”刑天麟在太‘子’宫里从来不说不该说的话,也从来不做一丁点逾越规矩的事。[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没关系,我说没人就是没人。”苏若水也不去看他,他爱坐不坐吧。“天麟,我也不跟你绕来绕去的,有话我就直问了,你不要瞒我。” “臣不敢。”又是这句,苏若水不屑的‘切’了一声,他不敢?谁在断崖放胆抱我?谁说要带我‘私’奔?你还有什么事不敢? “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刑天麟愣了一下,他想想他除了任务和工作内容以外几乎都没有‘私’人时间了,论‘私’‘交’跟谁都差不多。若说得罪,让他从何处去想? “应该没有吧,就算有也是无心得罪,我不曾与他人结怨。” “几位殿下跟你有什么‘私’‘交’?你有没有做什么跟他们利益相关的事?” “哪位殿下啊?”刑天麟实在也想不起他得罪过哪位殿下。“没有,我每天都在太‘子’宫,没怎么出去过能得罪谁?” 苏若水也觉得他应该没有得罪他们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调查他呢?是什么事让他们起了疑心呢?他们又在疑心什么? 打破苏若水的头她也想不到,仅仅是因为刑天麟阻止了老三和老六杀害苏若‘玉’,他们哥俩就起了疑心,他们不疑心别的,只怕苏若‘玉’和刑天麟勾结起来做出对苏若水不利的事。 因此老三和老六分头派人暗中调查刑天麟,不查也就那么地了,一查差点吓死两位殿下。刑天麟和刑天麒兄弟俩很有可能不是东陵人,有线索指向他们是来自西方万晋国的。 万晋国不比东陵小,算是个大国。而‘刑’在万晋国不是普通姓氏,万晋国国主姓刑,刑姓在万晋国全是贵族。 刑国主建国不足七十载,大肆意分封同族人,天下多半权柄在刑氏家族手中掌着。为的就是江山倾倒之日,有能力谋国的人也只能是刑氏中人。无论谁做天子,天下都是还是刑家的。 大约十五年前万晋国国主暴病驾崩,据说当时比较大的皇子都在外疆封地,太子年幼不能临朝,皇权落到了当时的皇叔手里,而宫中发生了些什么就没人知晓了。 叶孤元历和叶孤元明掌握的线索太少,只找到了刑天麟义父的墓地,开棺检验发现清贫得很,只是一口薄棺,连件随葬品都没有。 最大的疑点是他的义父竟然是太监,太监在民间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哪有太监能随便出宫的? 但也不排除有逃出宫去的太监,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净身的。这不能做为直接证据证明刑天麟一定是万晋国皇子。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刑天麒的‘玉’佩,那是万晋国贵族才有的东西,而他的‘玉’佩符纹与万晋国的贵族还有些不同。 单凭材质不能判断什么,或许他捡了一块‘玉’找人雕成‘玉’佩也是有可能的。或者祖上传下来的,再或者‘花’钱买的,谁也不能说谁从生下来就是穷人,能买得起一块上好‘玉’佩的人还是多如牛‘毛’的。 更何况刑天麒做过土匪,说不定是抢来的。三殿下和六殿下讨论了很久,觉得凭一块‘玉’佩真的说明不了什么。 巧合加巧合就不再是巧合,偶然加偶然其中必有必然。两位殿下虽然不能确定刑氏兄弟身份一有问题,但这个疑点绝对是他们不能放过的。 如果说单单是苏若‘玉’想害皇嫂而勾结刑天麟的话,这还算是小事。万一他们兄弟真的是万晋国皇族,他们接近太子的目的怕就是谋国了。 东陵也有刑姓,虽然刑姓的人不是特别多,但也有几万的。按理这么大的事应该抱着宁错杀不错过的态度,直接把刑氏兄弟抓起来砍了就除掉了心腹之患。 叶孤元历不想错杀无辜,叶孤元明也不想打草惊蛇。但他们都担心刑天麟在太‘子’宫会成为皇嫂身边的隐患。 所以他们兄弟定下苦‘肉’计,先把刑天麟调离太‘子’宫。叶孤元明已经派人带着三千御林军奔赴万晋国打探消息去了,等到确切的消息回来再做下一步打算。 苏若水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来,干脆就不多想了。嘱咐他到三王府要多留点心眼,进退留意,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就回来。 说着说着苏若水忽然想起前几天素梦提过刑天麟祖籍的话茬,她便问道:“天麟,你家只有你们兄弟两个人吗?你祖籍何处啊?没有族人么?” 刑天麟心里一抖,他最怕别人盘问他根源问题。进京参加武举,他都以孤儿的身份报的名。 “我家现在就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了,我也不知自己祖籍何处,没有族人可寻。”刑天麟不敢抬头看苏若水,他就低头回话。 “你们兄弟怎么失散的呢?” 刑天麟停顿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我们有两个义父带着我们兄弟俩,我们除了名字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义父说要搬家,切开一枚铜钱分给我们一人一半,说是万一分散了,以后就凭此物相认。路上遇到一伙强人,两个义父分别带着我们俩逃命。后来义父过世了,我就进京赶考,直到跟家兄相认才知道他落草为寇了。”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79章 准备 ?刑天麟无端成了三王府的护卫统领,主要职责就是保护三皇子,二十四小时跟三皇子在一起。(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访问:.。 叶孤元历待他倒不薄,一张桌子上吃饭,一间卧房里睡觉。特意在卧房里加了一张软榻给刑天麟用。 三皇子不像叶孤元弘那么忙,刑天麟也不必东跑西颠的。叶孤元历一天到晚就是风‘花’雪月的消遣,刑天麟陪着他倒也悠闲。 看着他画画、写字,听着他弹琴、吹曲,陪着他坐看云起,伴着他浸风望月。开始的时候刑天麟真的羡慕他,他的生活如此惬意、‘浪’漫。 时间久了他多多少少的也看得懂画、听得懂曲了,三皇子每天翻来覆云能玩的东西就这么几样,实在是乏味得很。 细想想他这一生有什么意义?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其实就如同困鸟一般。注定的铁富贵或许是来的太容易故而显得很轻,锦衣‘玉’食谁在乎? 每天就在招‘花’逗草‘吟’风赏月中消磨,他潇洒的背后是深深的悲凉。刑天麟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起码自己能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虽然是以下属的身份。 而叶孤元历放眼家国不容他染指,唯求一人也不能如他所愿,连远远的观望他都观望不了几天,太子一旦登基他就得被发配到封地上去,想守护都没机会。 刑天麟被调到三王府起码还有个理由,刑天麒则是莫名其妙的被升为了正六品的大理寺寺丞,从府衙调到了大理寺。(无弹窗广告)在府衙做推官虽然官小俸少但工作内容也不多,相对清闲一些。 调到大理寺之后才知道什么叫脚打后脑勺的忙,他做山贼的出身,不惯忙碌只喜懒散,突然间把他忙得直发懵。 连个假期都没有从天亮忙到天黑,他就不明白他一个小小的寺丞每天要做的事怎么比丞相还多?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开心,虽然充实的有点过度。毕竟许多人都在羡慕他,从正七品越过从六品直接升到正六品可是连升两级啊,这种跳升是多难得的啊。 升官没有人会不开心,唯一让刑天麒有点不开心的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找苏若‘玉’了。这还不是因为他升了官太忙碌,而是因为刑天麟被调离了太‘子’宫。 若是永远的调离,刑天麒就另想办法了,偏偏只是借调,刑天麒想想没有人比亲弟弟更可靠,他还是再忍耐忍耐吧。 好在最近没见郁冬青有什么动静,好像他对接苏若‘玉’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 郁冬青哪有闲心去想苏若‘玉’的事,他一‘门’心思都在布置‘春’猎的防卫工作上。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虽然有旧例可循,但一样来不得半点疏忽,出一丁点差错都是掉脑袋的事。 苏若水也为这次‘春’猎做着准备,她为叶孤元弘绣了个加宽的肚围。猎苑早晚温差很大,经常穿衣、脱衣来回折腾,天气不正常再加上运动很容易出汗,带个肚围可以防止着凉。 素梦见苏若水给太子绣肚围,她也急忙的选了个‘花’样给六殿下也绣了一个。苏若水绣得是琼‘花’,素梦绣了个牡丹盛开。 苏若水看素梦给老六准备,突然想到老三大病初愈、老五身子单薄、老七莽撞好动、老九年纪最小,他们都没有知近的人给准备。这种贴身的衣物她也不好包办,毕竟嫂子不是娘子。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你们一人绣一个肚围分别送给三殿下、五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苏若水直接把任务发了下去。 “啊?”几个丫头都没给男人绣过东西,还是这种贴着皮‘肉’的近身之物。 “啊什么啊?两天之内必须绣好。”苏若水情知自己有点难为人了,但谁能承认自己理亏?她板起脸来装生气掩盖她的心虚。 “是。”丫头们只有从命的份,能说什么?绣就绣吧。 姑娘们都喜欢‘花’,轻云绣了芍‘药’,蔽月绣了菊‘花’,流风绣了牡丹、回雪绣的是雪‘花’。肚围绣好了并没有给他们送去,而是请他们到太‘子’宫来。 一个肚围不值什么,苏若水不希望谁再自作多情的误会,所以把他们都叫过来,让他们明白这个东西是丫头们绣的,而且是人人有份。 苏若水把四个丫头叫出来,让她们都捧着自己的绣品站成一排,然后她玩心颇重的说:“撞天婚了,撞着谁就是谁的。” 当然不会真的让他们‘乱’撞,四个殿下一起向前,只有老五最积极一下蹿到流风面前拿走了牡丹‘花’的肚围。 叶孤元弘倒没为‘春’猎准备什么,一切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有常忠给他备好了,他根本不用‘操’心。 “殿下,别忘了把软甲穿上,狩猎有风险。”荣锦的任务自然就是保护太子,太子的安危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知道了。”叶孤元弘马上命人把金丝软甲找出来,不是荣锦提醒他真的就忘了这件宝贝。 这还是他们在江南得来的,是抄江南两江总督徐怀远家的时候抄出来的。这金丝软甲非丝非‘毛’,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背心,触之柔软轻盈却刀枪不入。 叶孤元弘摩挲着软甲,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给最好的人用,叶孤元弘喜滋滋的拿着软甲奔寝宫去了。 ‘春’天不是打猎的季节,这次‘春’猎主要是以旅游为主的。要去的围场便是皇家猎苑,占地面积达一万多平方千米。 这里有浩瀚的林海、广袤的草原、清澈的高原湖泊,根据地形和禽-兽的分布,划分为72个围区。每次狩猎开始,先由管围大臣率领骑兵,按预先选定的范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并逐渐缩小。 头戴鹿角面具的兵士,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起木制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雌鹿闻声寻偶而来,雄鹿为夺偶而至,其他野兽则为食鹿而聚拢。 等包围圈缩得不能再小了,野兽密集起来时,大臣就奏请皇上首‘射’,皇子、皇孙随‘射’,然后其他王公贵族骑‘射’,最后是大规模的围‘射’。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0章 神箭 ?跑马‘射’箭当然是男人的事,‘女’人才不会跟着一起去打猎呢。[超多好]-..-皇后带着后宫嫔妃、太子妃还有两个公主守着帐篷。 当然不会有人老老实实的在帐篷里守着,这些娘娘、公主们平时都在那个黄圈圈里闷得要发疯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领略一下野外风光。 她们所处的位置正是森林、草原、湖泊的中间,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湖泊是人工开出来的。 每个帐篷之间距离都有十米左右,‘门’口有两个兵士把守。娘娘们三三两两的到草原上去采些‘花’‘花’草草。 素梦也拉着苏若水一起去摘‘花’,苏若水把草和一些小野‘花’编成一个漂亮的环扣到素梦的脑袋上。 “皇嫂,你手真巧,听说你会编草鞋,能教我吗?”素梦知道六殿下的最宝贝的宝贝就有一双皇嫂编的草鞋。 “给谁穿啊?”苏若水笑起来眉眼弯弯连素梦看得都有点愰神,洁白的牙齿像一排‘玉’米粒一样整齐。 “就是觉得好玩呗。”素梦随手薅了一把草:“先学编这个吧。” 苏若水教她编草环,她们俩边走边聊,随走随处薅草不知不觉的编了好多的草环。她们拿回去送给娘娘、公主们,大家都很高兴。 唯有皇后见苏若水拿几根破草也能收买人心,她感到非常的不爽。只丢下一句:“上不得台面的烂东西。”便甩袖回到帐篷里去了。 苏若水不知道她这句话是说草环呢还是说人呢,她讪讪的笑笑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超多好]出来玩是为了散心的,结果这才第一个早晨就‘弄’的这么堵心。 围场内的气氛比这边要热烈得多,皇帝带着皇族与王公大臣们策马狂奔,男人的热血尽情的释放。 皇帝首‘射’第一箭就命中一头雄鹿的脖颈,皇子们兴奋的高呼:“父皇神武!” 当然他们谁也不知道皇帝其实瞄得是雄鹿的眼睛,皇帝年轻的时候箭术奇‘精’,如今人老眼‘花’,血力也衰了。皇帝只是哈哈大笑,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射’歪了。 接下来皇子们开箭,第一箭毫无疑问要由太子来开。叶孤元弘箭术一般,臂力够,姿式也正确,就是练习的少。 为了不丢人,他不敢瞄太小的动物,他也找了一头雄鹿瞄着,拉开弓稳稳的瞄着雄鹿的肚子,这个目标大,距离也不算太远。 ‘嗖’的一箭‘射’了出来,箭离弦如飞,可是飞也是需要时间的,尽管时间很短但足够雄鹿向前一蹿的。 叶孤元弘眉头一皱,心里暗骂‘鹿死谁手不是死?你干嘛非要丢我的人?’。那利箭带着风的呼啸从鹿尾巴下面‘射’了过去。 一箭‘射’空倒也没什么,丢点面子罢了。皇帝呵呵笑着:“弘儿,你还是不行啊,还不如‘花’甲老人。” “儿臣岂敢与父皇并论?”叶孤元弘尴尬的笑笑。 “太子爷神箭!”军士一声大喊叶孤元弘真想踢死他,他这不是讥讽人吗? 只见一名军汉抓起叶孤元弘‘射’出去的那个利箭举了起来,箭正正当当的‘射’穿了后面草地上的一条灰‘色’‘花’斑蛇的头,那蛇不算大也就是一米来长而且很细,蛇头也就两指宽。 莫说那蛇潜伏在草丛里,就是挂树上‘射’能正中蛇头也是神箭手了。叶孤元弘一看脸都红了,这箭法谁都看出来是老天眷顾了,纯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过人们都擅于锦上添‘花’,谁去戳穿这个真相?全都争先恐后的把最好的赞誉之词奉上。 把叶孤元弘夸得都快坐不住了,他忽然想起了苏若水每次借用她那个世界里的诗词被人一夸赞就脸红,这种心虚的感觉确实特么‘挺’心虚的。 “这也行?”五皇子叶孤元正笑得那么欠揍,叶孤元弘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刚好看七皇子叶孤元启正望着自己。 “好箭法!”叶孤元启冲太子爷竖起大拇指,笑得比五皇子更欠揍。 “本来不错。”叶孤元弘骄-傲的昂起头,就不承认是运气了。命中率在这儿呢,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服你来来。” “呵呵呵,我来来?”叶孤元启伸手从箭壶里抓出一把箭:“我没你那么好的准头,我多用几支箭,总有一支能中的吧?” 叶孤元启左手抓着弓,手腕一翻把弓倒背于背上,身子一滑侧身伏于马的左面,只有左脚踩着马蹬,右‘腿’提膝骑着马背,右手从后面把七支箭搭在弦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七支箭依次‘射’出如同连珠,就算无一命中,光是这酷炫的造型表演也足够燃烧人们的眼球了,可偏偏箭落之处都伴随着一惨嚎。 军士们纷纷上前去捡,七样战利品被高高举起,四只兔子、两只野‘鸡’、一只大雁。 “哈哈哈哈”皇帝放怀大笑,傻儿子也有长脸的时候。别看老七‘性’情憨直、粗鲁莽撞,论工夫绝对是东陵第一武者。 “唉,我本来想‘射’那只鹿给大皇兄的,那么大个目标我都没‘射’着,遗憾啊。”老七得意洋洋的向叶孤元弘示威。众人疯了似的夸他,他就臭不要脸的用极不谦虚的声调还斜视着叶孤元弘说:“运气,运气。” 叶孤元弘一副牙疼的表情的盯着他,最后恨恨的用马鞭指着他说:“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叶孤元启摇头晃脑的气他:“我等着,我等着,你说比什么?” 叶孤元弘的箭术实在没法跟他比,想想这打猎肯定是赢不了他,于是换个路子:“你敢跟我比跑马么?” 叶孤元弘骑术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东陵最好的马就是绝尘,没有之一。叶孤元启的马不差,骑术也‘精’湛,他毫不含糊的应战。 “好,你们两个去跑马吧,赢的父皇有赏。”皇帝最喜欢看到他们兄弟和睦,皇帝这次带大家出来玩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团结的像一家人似的。 父子兄弟一起围猎,‘女’人们一起架锅生火,这是多好的画面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1章 高兴一下 ?皇娘们驻扎的帐篷离他们打猎的围场很近,不断的有他们打到的猎物被送过来,还能从兵丁的口中得知他们打猎的零星片断。:/// 大家看着猎物,讲着刚听来的故事,人人都喜笑颜开的。在这里最方便的吃法就是火锅与烧烤两种,都是很简单易行又极美味的。 收拾猎物肯定是不用皇娘们亲自动手的,随行的御厨把猎物拿到一边去处理了。苏若水用棉布包裹了一枚铜钱,从铜钱孔中抽出布头,然后把野鸡毛插-进铜钱的孔中,最后用线扎紧,做了个五彩斑斓的毽子。 苏若水在帐篷外面试踢了两脚,感觉还不错。素梦的眼睛好像就是专门盯着她用的,一看又有新奇玩意儿了,赶紧的过来讨要:“皇嫂,这个太漂亮了,给我吧。” 苏若水愁眉苦脸的望着她:“一个毽子你也要?” “好看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踺子。”素梦看着这毽子的目光就像这个毽子是用凤凰毛做的似的。 “给你吧。”苏若水把毽子递给她,素梦开心的接了过去,用丝绢小心的包了起来。 苏若水疑惑的问道:“毽子是踢的,你包起来干什么?” “太漂亮了,踢坏了怎么办呢?”素梦一脸的兴奋,苏若水不解的干笑了两声,再漂亮也是踢的,收藏它也不升值。 素梦还就有个收藏的爱好,不收别的,专收苏若水的手工制品,一切跟苏若水有关的东西她都感兴趣,凡是能讨来的绝不放过。(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 野鸡有的是,野鸡毛更是多如野鸡毛。苏若水知道这回要多做几个了,那些皇娘、那两个公主甚至那些皇子都会喜欢的。 苏若水也不愿意当劳工,她叫过两个兵丁让他们做毽子,她只亲手做了一个,不一会儿就有一筐的毽子横空出世了。 有野鸡毛的、有大雁毛的还有兔毛的,各种各样的毽子放一起像小杂摊似的。苏若水这回不挨个的给送了,省得还被人骂。 她命人把筐放到各个帐篷中间,然后招呼一声谁喜欢谁就自己拿。有爱运动的就过来拿了,不爱运动的就远远的看着。 素梦那个贪心鬼也跑过去拿了两个毽子,然后跟苏若水玩了起来。苏若水毽子踢的不是特别的好,会的花样也不多。 素梦却是个高手,盘、磕、拐、蹦踢得非常好看,毽子就像贴她身上了似的,围着她蹿来跳去的,跟有生命的小精灵一般。 苏若水只能简单的踢上二十来个,还只会用右脚踢,素梦左脚右脚来回换着踢。苏若水跟她一比就太逊色了。 “好!”苏若水开心的直叫好,众皇娘也都齐声喝彩。 素梦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小宫女了,六殿下的侧妃还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这些皇娘有很多都没她的品级高。 她在她们面前虽不高傲却也不必拘谨了,有人喝彩她跳的更是起劲。皇后听外面掌声雷动,喝彩不断以为苏若水又在出什么风头了,她走出帐篷发现是素梦在踢毽子,而苏若水则傻呆呆的在一旁傻笑。 苏若水拿起毽子学着素梦的一个动作却总是做不好,试了六七次全都失败。苏若水捡起落地的毽子,刚要走过去向素梦讨教,却听皇后冷哼一声。 “笨拙。”皇后白了她一眼,复又走回帐篷。 苏若水向前两步想要问问皇后她会不会踢,走两步又停下了。算了,出来玩一次不容易,才第一天就闹得不像样子,后面还怎么玩? 苏若水也没了兴致,便朝自己的帐篷走去,走到门口又不想进去。凭什么一个人进去生闷气?她一句话我就生气? 皇后不就是故意气人吗?苏若水偏偏不让自己生气,哪怕装也装出高兴的样子来给她看。苏若水转身想去湖边,走了两步又不走了,去湖边皇后还以为自己偷着哭去了呢。 苏若水用力的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逼着自己弯起嘴角。要笑,就要笑,就要让她听到我在笑。 “教教我怎么踢的。”苏若水温和的笑着向素梦讨教。 “挺容易的,就这样。”素梦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给苏若水讲解了起来。 苏若水本来悟性不错,身体柔韧度也好。她就顶着大太阳苦练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她已经学会了好几个动作。 无论跳的好与不好,毽子一落地她就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够了拾起毽子继续跳,她体力好禁得住折腾。 皇后透过帐篷门口的珠帘看到苏若水灵活的身影,听到苏若水夸张的笑声,心里堵得透不过气来。 气得皇后把茶水都泼了,连茶碗都一起摔了出去,好在这不是青石地面茶碗并没有被摔坏。 苏若水越踢越开心,踢得浑身是汗,还越踢离皇后的帐篷越近。皇后明知道她这就是故意的,又无可奈何。 皇帝说过这次出来就是带大家来开心的,想怎么玩怎么玩,什么规矩都不用管。苏若水只是踢个毽子,也没犯什么错,她只能是干生气。 苏若水自己踢还不算,她还拉上两个公主,几位年轻的皇妃也加入其中,慢慢的连年纪稍大的贤妃、慧妃、德妃也靠边悄悄的踢了起来。 “年轻人嘛,就该释放活力。”苏若水的声音很大,这声音传到皇后耳朵里尤其的刺耳。 其实苏若水带大家运动运动是好事,常年的不运动身体都不会太好。虽然山珍海味的往肚子里塞,但不一定就健康。 生命在于运动,这是有科学道理的。而且运动的累了,饥饿感才强,才更有吃东西的欲-望。这份人类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这些皇宫里的贵族们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是一次接近大自然的行动,也是一次荡涤人心、恢复纯净的行动。一起运动很快就把人心拉得很近,共同快乐使得人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因子开始涌动。 但是不快乐的人心里涌动的就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种情绪了。 ps:手里有推荐票和月票的朋友砸下来吧!书评呢?不要停,不要停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2章 篝火 ?皇后越看越生气,越想越绝望。。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这个苏若水完全的占据了叶孤元弘的心,无论她怎么过分叶孤元弘都站在她那边。 皇帝又是个一味护短的主,护短护的远近亲疏都不分了。儿子、儿媳是一回事吗?他简直把苏若水当成公主了。 想想叶孤元弘自从成亲之后的变化,皇后想起他真觉得灰心。不过儿子嘛,怎么着都是好的,都是苏若水把她的儿子带坏了。 皇后的眼睛越眯越小,目光越聚越冷。看来这个苏若水真的是留不得了,她已嚣张得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如此纵容下去还了得? 现在就把自己‘逼’得躲在一个小帐篷里生闷气,她要是掌了权柄皇宫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么? 东风压不倒西风,西风就要压东风。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皇后狠狠的抿了抿嘴‘唇’,终于决心下定。 皇帝率领皇子们披着一身夕阳的金‘色’光芒纵马归来,皇后带着众嫔妃上前迎驾。男‘女’老少个个都面生欢喜,简单的见个礼之后都各归营帐。 “累了吧?”苏若水解下叶孤元弘的披风,顺手掸了掸他身上的灰尘。她回身把披风挂好,叶孤元弘回了句‘不累’,抬手倒了一碗茶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不凉不热的正合适,渴死我了。”叶孤元弘在马上跑了一小天,汗出的多当然会渴。带的水肯定是够喝,只是疯起来哪顾得喝水? “我估算着你这个时候回来,特意给你晾的。[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苏若水笑着推他坐下,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起来。 苏若水虽然不会正规的推拿,但简单的‘揉’捏捶打总是会的。叶孤元弘一身的疲惫立马就风扫而净了,这份舒爽从皮‘肉’直渗入到骨子里,心都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落山的速度太快,天说黑就黑了下来。帐篷之内点起了蜡烛,帐篷之外点起了火把。 一堆堆篝火旁围着乐了一天的人们,歌舞弹奏把这个夜晚映衬着好不热闹。烤得金黄酥嫩的食物冒着油光,一坛坛御酒飘着奇香。 “六哥,给。”九王爷端起一盏酒递给叶孤元明,吃烤‘肉’喝凉水岂不是闹肚子的节奏? “不,我喝水就好。”六爷坚决不饮酒,说戒了就是戒了。虽然戒是可破的,但要有足够的理由。 “水有什么滋味?酒也不‘药’人,喝吧喝吧。” “真不喝。”叶孤元明摇摇头,说什么也不接。 九王爷也只好自己喝了,然后劝他一句:“那你多吃点吧,少喝水。” “嗯。”六殿下虽然戒了酒,却一直用酒器喝水。 “六弟,你因何戒酒啊?”苏若水把他们哥俩刚才的情景完全收入眼中,老六的落寞与老九的失望都是苏若水不想看到的。 “皇嫂。”叶孤元明下意识的往边上躲了一下,恭敬的低下头。“从天牢出来我就戒酒了,也不为什么。” “哦。”苏若水点点头,他的确是从天牢出来就戒了酒。“我说话你肯听吗?” “皇嫂有事只管吩咐,臣弟万死不辞。” “呵呵,出来玩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苏若水莞尔一笑,火光照映下的笑容瞬间定格在叶孤元明的心里。 她一笑就能带来整个‘春’天,叶孤元明幸福得就算死在这一时刻都无所怨尤。 “我只是想劝你一句,戒醉莫戒酒,不知你做不做得到?”苏若水抬起目光发现他直直的盯着自己发起了呆。 叶孤元明赶紧的低下头:“臣弟记住了。” “这比戒酒要难得多,敢不敢挑战自己一次?”苏若水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然后很豪爽的走了。 叶孤元明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见她走到了三殿下身边挨着他坐下,两个人说说笑笑也不知在谈些什么。 “皇嫂跟你说什么了?”九王爷又跑了回来,他轻轻的撞了叶孤元明一下,六皇子才回过神来。 “没说什么。”六殿下把他酒壶里的水‘哗哗’的倒了个干干净净,伸手摘下九王爷腰间的酒壶,把酒倒进自己的酒壶里。 叶孤元恒跟看不明白似的,满是疑‘惑’的盯着老六。直到他把空酒壶又挂到自己的腰间才反应过来六殿下是把他的酒给抢了。 九王爷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什么,他就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好酒。”六爷太久没这么畅快的喝酒了,这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爽。 “你没事吧?”刚刚还在劝六殿下喝酒的九殿下看到六殿下真的喝起了酒反倒觉得不可思议了。 “哈哈哈哈”叶孤元明大笑的走了,留下个‘摸’不着头脑的九王爷还呆愣在原地。 一阵箫声传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三皇子身上,不是这阵箫声响起,大家真的没注意到原来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三殿下吹-箫了。 苏若水知道叶孤元历最喜欢的乐器就是箫,也知道他为什么断了箫。但有些事是不方便说破的,难得有这么个能略随意的聊聊天的机会,苏若水便过去劝他重拾旧趣。 “三弟,许久没听过你吹-箫了,吹一曲何妨?”苏若水笑‘吟’‘吟’的坐在他身旁,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箫被我弃了,我今生不再吹-箫了。”叶孤元历抬起头想看看月亮,结果被火光晃的什么都看不清。“箫音悲慽,御医说我不适合吹。” “悲慽的不是箫音而是人心。箫本无罪,何故弃之?”苏若水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做人要洒脱,一切故意的执着都是矫情。” “皇嫂教训得是。”叶孤元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很矫情,明明只是人世间的一枚弃子,偏要装出是自己抛弃了整个世界的样子。 “我倒有支箫不会吹,可惜会吹的人不稀罕。”苏若水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紫竹箫来,横在她与叶孤元历之间。 叶孤元历看看箫又抬头看看苏若水,他微微一笑伸手抓住紫竹箫。也不知是火光照的,还是他太兴奋,他竟然脸红了。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3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七皇子叶孤元启正和太子殿下叶孤元弘在玩摔跤,两个较了一天的劲,现在天都黑了还是互相不服。(棉花糖).访问:.。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七皇子把叶孤元弘一个过肩摔,摔到草地,他哈哈笑着伸手想要拉起大皇兄,叶孤元弘抓着他的手借力使力坐了起来。 叶孤元启此抬头正好看到太子妃和三殿下在篝火旁肩并肩的坐着,两人共执一管紫箫、四目相对,虽然离的有远依然能看得出来他们笑得很开心。 叶孤元弘刚坐起来,叶孤元启一个虎扑又把他扑倒在地。七殿下很不优雅的骑坐在太子爷的身,他用肘部顶着叶孤元弘的脖子“想起来没那么容易。” “这算摔跤吗?”叶孤元弘一点都没防备他,摔跤在站起来之前是不能动手的。 这当然不算摔跤,叶孤元启只不想让他看到老三和皇嫂亲密的样子。“不管算什么,反正你服不服吧?” “你看那边”叶孤元弘眼神向右一飘,叶孤元启真的望向右边。 叶孤元弘扯着他的手腕一个翻滚把他压-在了下面,还是跟刚才一样的姿式,只是下调动了一下。 “你?你怎么跟皇嫂一样无耻?”叶孤元启以前也过苏若水的这个当,一走神被苏若水撕了名牌。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怎么光吃亏不长记‘性’?承不承认自己猪脑子?”叶孤元弘得了便宜还欺负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突然一阵箫声响起,叶孤元弘松开老七,他们都向老三望去。三皇子还是保持着刚才那样的坐姿,一身洁白的蟒龙袍被晚风吹得衣襟飘动。 只是随意的一坐,只是随意的吹个曲子,能‘弄’出颠倒众生的味道。这叶孤元历真是天的-宠儿,有着稀世的容貌、旷世的才华,也这样的人才配享这世间顶级的富贵与清闲吧。 叶孤元弘轻轻的摇摇头“真羡慕他啊。”叶孤元历的风‘浪’倜傥是谁也不了的,莫说‘女’人见了他如痴如狂,男人定力差的都容易生出飞蛾扑火的心。 “他有什么好羡慕的?”七皇子很不以为然,三皇子有的他全有,三皇子会的他全不稀罕。 “也羡慕你,一生一世无忧无虑。”叶孤元弘注定是‘操’劳的命,他们注定是闲散的命。 一个是天腾飞的龙,一个困守在金丝笼里的米虫,他们同宗同源却不同命,彼此羡慕吧,这是没办法的事。 “谁无忧无虑啊?我愁事多着呢。”叶孤元启想数数自己的愁事,却一样也说不出来。 “心智不全的人哪来的愁事?”叶孤元弘让他欺负一天了,什么都赢不了他,可逮着个机会抢白他一下。 苏若水已经不在三皇子的身边了,她走向了素梦。苏若水和素梦拿着叉子扎盘子里的烤‘肉’,边吃边聊很是开心。 苏若水这边走走那边走走,跟这个说说,跟那个聊聊,像只翩然于‘花’间的蝴蝶一样穿梭于众人之间。 皇后最看不的人是苏若水,皇后的眼睛还愿意往苏若水身飘。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她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她跟谁都很亲近,她人缘好得很。不管她跟谁聊些什么,皇后都觉得她是在说些跟自己有关的坏话,皇后总觉得她在是尽力的使所有人都疏远她。 皇帝以及皇子们的帐篷和‘女’人帐篷是分开的,当然皇帝和太子可以住在皇后和太子妃的帐篷里。 玩一天对皇帝来说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在马跑了一小天,晚歌舞畅饮又闹了小半夜。 皇帝半躺在软榻浑身酸疼,岁月这把杀猪刀真是无情,无论天子还是平民都一样的被它一刀一刀的划个伤痕累累。 “不服老真是不行啊,皇儿们个个生龙活虎,朕气力远不如从前了。”皇帝也难免迟暮之哀,时不我待的忧愁谁都没有解‘药’。 “是啊,今天看太子妃她们踢毽子,本宫真的只有看着的份了。” “她们正是好时候,你年轻的时候不也身轻如燕么?朕还记得第一次看你跳舞。”皇帝回想起从前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现在是跳不动了,岁月不饶人啊。” “真想再年轻一回。”皇帝目光灼灼的望着皇后“再重来一回朕是拼着皇帝不做,也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纳兰的名句。在东陵当然是苏若水最先说出这句话的,还是在天牢里的时候苏若水给叶孤元历讲许多才子的命运,给他讲过李煜也讲过纳兰和柳屯田……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那时候起成了叶孤元历心里最清晰的梦。叶孤元弘是从江南回来以后才听苏若水说过这句话的。 “太子我可以不做,我只愿和若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元宵节那天叶孤元弘当着武百官的面昂然出口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七个字深深的刻进了皇帝的骨血里。 七个字里有三个一,其实才四个字而已,简简单单的连在一起成了多少痴情-人追求一生的梦。 谁不想跟自己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又有几个人真的做得到?要么爱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爱的,要么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 彼此相爱又因其他许许多多的外力阻挠而不能在一起的更是只能望月兴叹。两个相爱的人幸福的走到一起之后又有多少人因为不懂珍惜而亲手碎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后轻轻的呢喃着这七个字,这是多美的七个字啊。皇帝发觉她有点失神,便笑道“你还记得吧?这是元宵节那天弘儿说的话。” “哦?”皇后眼闪过一丝慌‘乱’,是弘儿说的?她当时是在场的,却没有在意这句话。回想起那天她能记住的是她当时很生气,差点被叶孤元弘的固执给气死。 现在重新品味这七个字才发觉苏若水在叶孤元弘心里已经重到了什么地步,失去苏若水他会很难过的吧?皇后扒开‘门’口的珠帘向苏若水的帐篷望去,一片星光与火光,什么也看不清。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4章 报告 ?天上银白‘色’的星光与帐篷前桔红‘色’的火光就像皇后此时的心情一样,一半是高远的清亮,一半是燃烧的炽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梓童,夜里风大别站在‘门’口。”皇帝只以为她是太感‘性’了才到‘门’口去看星星。 “哦。”皇后放下垂帘,一摆手‘门’口的‘侍’卫把帐篷的‘门’轻轻的关好。 什么伤痛是过不去的?长痛总不如短痛,苏若水实在是不配做国母,让苏若水做皇后于国是祸、于家非福,不能由着叶孤元弘任‘性’下去。 皇后‘摸’了‘摸’桌子上的汤碗已经不烫了,她端起汤碗对皇帝说:“吃了一天腥腻,喝口汤吧。” 皇帝笑着拿过汤匙就着皇后的手喝了几口,皇后随手把汤碗放到榻边的方几上,扶着皇帝到‘床’上安歇了。 “卿卿,你今天玩的开心吗?”叶孤元弘解下外衣搭在软榻上,看苏若水正在卸下头上的首饰,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 “还好吧,母后又让我惹生气了。”苏若水不知道怎么做能惹不到皇后。 她在帐篷里不出去,皇后说她摆架子不合群。她出去老实的呆着,皇后说她装清高。她活泼起来,皇后说她得瑟。 “别往心里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孤元弘也很无奈,她这个母后实在是个极品,往东东有错,往西西不对。 “嗯。”苏若水卸完了首饰,脱去外面的罩衫。(好看的她刚走到‘床’边就被叶孤元弘一把扯入怀中,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刚滚到‘床’上忽听帐篷外面一声喝报。 “报!” “进来。”他们赶紧的坐好,整整衣衫。 一个兵卒打开帐篷的‘门’就在珠帘之外跪地报道:“皇上请太子殿下到前帐议事。” 他们对望一眼,这也没法说不去。叶孤元弘恋恋不舍的看着苏若水:“我去去就回。” 苏若水拿起外衣递给他,又取下披风替他系好:“太晚就别回来了,风寒‘露’重不必折腾。” “知道了,你好生休息,不用等我。” 互相对望一眼,都送给对方一个甜美的微笑,叶孤元弘走到‘门’口无端的心慌,又回头嘱咐她:“早些睡吧。” “嗯。”苏若水笑着轻轻的点点头。 前帐离后帐有点远,叶孤元弘走出帐篷发现已经备好了一辆车马大轿,他坐进轿子里马夫扬鞭将马车驶入无边的夜‘色’之中。 原以为叶孤元弘会在这里留宿,苏若水把丫头们都打发了。现在叶孤元弘一走帐篷里空空‘荡’‘荡’的全是寂-寞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了,苏若水也没脱衣服就在‘床’上抱膝坐着,反正也没有困意,就等他一会儿,他不回来再睡也不迟。 “嘶~”“嘶~”“嘶~”“嘶~”…… 突然传声声马嘶,群马齐啸声震云霄。苏若水被马叫声惊醒,才发觉自己坐着睡着了。她急忙穿上皮靴,外套也没顾得穿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苏若水四下望望许多人都走出了帐篷,但没人走远。每个帐篷前都有四到六个兵丁在火把下保护着主子。 “回太子妃殿下,现在还不清楚状况,可能是来了野马惊了战马。”‘门’口的兵士躬身回话。 苏若水想了想,说道:“不可能。”若是白天还有可能有野马跑过来,晚上是安保工作最严密的时刻,远远的四周拉网,一匹马也过不来。 “殿下不用担心,马啸是正常的。”荣锦不知从地方冒了出来,苏若水一看到他可真是有点心惊了。 “你怎么不跟着太子?” “太子让我保护您的,刑护卫在三殿下那边,所以我” “别说了,你快去皇后那边守着,我这里没事。” “我不能走,我只受命于太子。”荣锦果然够拧巴,明明白白的告诉苏若水,她是没权力指挥他的。 皇后的帐篷离苏若水的帐篷最远,因为帐篷的分配是皇后说了算的,她最不喜欢的人就是苏若水,当然要离她远点。 “少废话!惊了凤驾你担得起?”苏若水怒目横眉,她没工夫给荣锦讲什么道理了,这野外可不比皇宫,有点风吹草动都得谨慎对待,万一有人趁‘乱’做些什么,后果就是不堪设想的。 不管怎么说皇后都是叶孤元弘的亲娘,生母是独一无二的,真要有危险苏若水宁愿自己死也不会牺牲皇后的。 夫妻感情再好都可以续弦,母子再疏远也是骨血相连,永远没有人能够替代。苏若水上辈子在孤儿院长大,最渴望的就是亲情,这辈子也没见过亲娘。她知道娘是什么概念,尤其知道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的人心中的娘是什么概念。 “自然有人担着,与荣锦无关。”荣锦才不爱多管闲事,皇后自有皇后的护卫。 “大胆!”苏若水第一次知道荣锦原来这么不听话,叶孤元弘身边的人怎么这么执拗?当然执拗,叶孤元弘也是这样的人,这叫臭味相投。“你不过去,我要是受了伤看你怎么向太子‘交’待。” 苏若水再不济故意受伤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她实在拿荣锦没办法连耍赖的招术都使上了。荣锦望向马嘶的方向,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离开一会儿应该也不能出事,他知道太子妃身上也有点工夫,这周围还有很多的兵丁以及巡逻的卫士。 “好,荣锦遵命。”荣锦说罢就朝皇后的帐篷走去,这一路都有火把照明,苏若水一直看着他走到大概慧妃的帐篷那里,再远就看不清了。 荣锦没有应付苏若水,他真的到了皇后的帐篷处,他身形一闪就没入了夜‘色’之中。他当然不会隐身法,他只是伏在了皇后的帐篷上面。 “报!”一个兵丁举着‘报’字三-角旗,急匆匆的朝苏若水这边跑来,边跑边喊着:“报告太子妃殿下。”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的断断续续。苏若水让他‘弄’的平添三分焦急,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报,报,报告,太,太子他”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5章 刺客 ?荣锦在皇后的帐篷伏耳细听里面的动静,外面战马群嘶几乎所有的娘娘都出来打听情况了。(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更新好快。····蛧·首·发有的现在还在带着‘侍’‘女’在‘门’口说着什么,有的出来看看又回去了,而皇后一直没出去过。 按理年纪大的人睡眠更轻,皇后不会真的遭遇不测了吧?荣锦不敢贸然进去,便用手捂住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贴到帐篷凝神细听。 荣锦到皇帝的呼吸声绵长均匀,偶尔还有鼾声传来,应该是睡得很熟。却听不到皇后的声息,外面的杂声太吵了,荣锦用手指深深的堵住面的耳朵。 ‘吱~’‘床’板发出很轻的一道声音,或许是皇帝翻了个身?皇帝的呼吸声还是很正常,不一会儿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荣锦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皇后睡不着在地来回走什么?外面这么吵她怎么不出来看看? 皇帝、皇后?坏了!荣锦跳下帐篷完全不管周围有多少眼睛看着,他疯了似的朝苏若水那边跑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刚有人传话把太子叫走,说是皇帝请他到前帐议事,皇帝分明在后帐睡觉。这是多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 荣锦恨自己恨得牙疼,刚才听出来是皇帝的声音应该想到这层的,还傻乎乎的细听了半天,太子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对得起太子的信任? 苏若水被那个报事的兵丁‘弄’得心急火燎的,偏偏他还说不清楚话。 “太子怎么了?”苏若水急得向前一步,那个兵丁把三-角令旗往地一‘插’,单‘腿’跪下。 “太,太子他”那个兵丁左手向后一挥,苏若水顺着他的手向前望去。那个兵丁突然蹿了起来,右手握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朝苏若水的左‘胸’处狠狠的刺了过去。 太快,太快了,任何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连苏若水都没反应过来。那人一刺之后便‘欲’‘抽’身逃走,苏若水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腕,那人没想到苏若水有这么迅捷的身手。 他一个闪身没走成,苏若水扣住他的脉用力一掐,他手发麻握不住刀,匕首掉到了地。苏若水很利索的一个擒拿把他的手反剪在背后“说!谁派你来的?” ‘门’口的兵士急忙过来捆绑,可是已经用不着捆绑了,那人的头一歪便栽倒在地。刺客只能是一击命,一击之后无论成与不成都立马撤退。 他没有撤退成功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他的牙齿间早留有备用的毒‘药’,手腕被扣住的一刹那他服毒了。 “啊!”“啊!”“啊!” 一切都结束了,惊叫声才从各个帐篷‘门’口传了出来,许多人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谁都没来得及做什么,连惊叫都来得晚了一些。 “皇嫂,你没事吧?”素梦是从看到那个兵丁突然跃起开始朝这边跑的,她跑到近前的时候那人都死透了。 苏若水的衣服被风一吹跟身挂着的都是破布片似的,左侧横‘胸’一刀衣服被划得层层断裂,看去凄惨无。 听到素梦的询问,苏若水‘摸’‘摸’‘胸’口,隐隐泛疼,刀没有刺到皮‘肉’,但那股冲击力着实不轻,不过还好,除了后怕没什么别的伤害。 “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苏若水知道这火把之下现在是极危险的所在,便拉着她往帐篷里走去。 素梦还和苏若水谦虚着想让她先进‘门’,苏若水可没闲心考虑这些没用的礼节,推着她把她先推进了帐篷。 苏若水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后背受到重重一击,人猛的向前一扑把素梦扑倒在地。素梦‘啊!’的一声惊叫,‘门’外的兵士才反应过来,只见太子妃趴在六殿下侧妃身。 “怎么回事?” “太子妃殿下?” 兵士也都懵住了,太子妃是摔倒了么?怎么不起来?他们不敢前,只能在‘门’外询问。苏若水的突然摔倒又引得众皇妃尖叫起来。 荣锦分开兵士把苏若水拉了起来,苏若水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坐在地紧咬牙关抵挡着一阵阵翻涌的血气。 素梦爬起来,回身看向苏若水“皇嫂,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有刺客,快加强戒备,保护皇后。”苏若水头的汗像水浇似的往下淌,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最重要的是皇后不能出事。 “传御医!”荣锦才不管什么戒备,先传御医再说。他弯腰打横抱起苏若水把她放到了‘床’,然后才拿出一个木哨到‘门’外吹了起来。 荣锦在‘门’外安排增加兵力保护皇亲,素梦在屋里照顾苏若水。苏若水后心疼的厉害肯定是躺不下了,她紧紧抓着被子,呼吸也不敢用力。 “皇嫂”素梦急的哭了,她光着急也不知能做什么,她拿块丝绢帮苏若水擦擦汗。“换换衣服吧。” 苏若水轻轻的摇摇头,一点都不敢动,哪里能换得了衣服?苏若水缓了一会儿,硬撑着说了句“搜搜这屋子,刚才有个硬东西砸我后背了。” “哦”素梦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挡着风,弯腰仔细的搜寻地面。 “哎唷”外面正在集合士兵,帐篷‘门’口的守卫突然脚下踩着一个硬物,他弯腰拾起来一看,是一支箭,一支与众不同的铁羽铁杆箭。 “荣护卫”那个守卫赶紧的把手的箭‘交’给了荣锦,荣锦一看眉头深皱“何处得来?” “在‘门’口。” 荣锦一摆手他退回自己的岗位去了,通常的箭矢都是由箭头、箭杆、箭尾三部分组成。箭头多用铁制,箭杆以竹或木为主,箭尾多用禽类的羽‘毛’。 像这种从头到尾都是用铁打造的箭并不实用,铁尾不易掌握平衡,而且自身过重导致瞄准的‘精’度降低,这无形提高了使用的难度,唯一的好处是足够凶狠。 使这种箭的人多是常年隐居在深山苦练箭法的刺客,这种箭不会多‘射’,只一发便决定成与败,成则生、败则死。 荣锦忽然想到今晚出现的刺客至少已经有两个了,他们的目标真的只是太子妃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6章 闯营 ?荣锦想想是一身冷汗,他急匆匆的布置了这些帐篷的防卫工作,便去向太子妃汇报,天大的事他也得跟太子妃打个招呼再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苏若水帐篷的‘门’没关,一层珠帘隔着。苏若水坐在‘床’,身子弯成了弓形,她后背疼得不敢直起身子。 御医跪在‘床’边低头把脉,没有用什么红线之类的,只是在手腕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丝绢。素梦紧张的站在御医身边,不时的看看苏若水又看看御医。 荣锦掀珠帘直接走了进去,苏若水抬头看了他一眼,连个表情也没给又低下了头,她实在是疼的要忍不住了,笑一下的力气也没了。 荣锦见她满脸是汗,知道她伤的不轻。荣锦把铁箭‘交’给素梦,对苏若水说道“兵士在‘门’口拾到这支箭,殿下您是不是箭了?” 苏若水轻轻的点点头,荣锦则脸‘色’大变。这种箭多用于‘射’杀猛兽,‘射’人更是如同用屠龙刀切西瓜,而苏若水竟然身连个窟窿都没有,很显然太子把金丝软甲给她穿了,那太子不更危险了吗? 素梦握着手里箭颤颤发抖,箭了?这么凶狠的箭?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素梦的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苏若水要是出了意外六殿下会不会疯? 苏若水见荣锦变了脸‘色’,以为他是为自己担心了。便小声的说道“我没事,没有‘射’穿皮‘肉’。” “陛下现在在皇后那里,太子殿下是被人骗走的,我想去找太子” “快去!”苏若水动了一下疼得她要死要活,她还是咬着牙坚持把话说出来“先别让父皇、母后知道,多带些兵去找。[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是。”荣锦赶紧的走了,这夜幕如墨该到哪里去找?荣锦点起六千铁军分头去找,他牵出一匹战马,独自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御医来回的把脉是不开口,缓了好大一会儿苏若水才能说出话来,她也没问御医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她对素梦说道“快去通知几位殿下,千万注意安全,别让他们遭了毒手。” “那你这里?”素梦一走苏若水身边没有人照顾了。 “无妨,快去!” 素梦走了,御医也把完了脉。苏若水呼吸的速度都放到了最慢,稍用一点力疼的受不了。 “太子妃殿下,您伤得不轻,要好好休养才行。”御医打开‘药’箱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流风、回雪两个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苏若水拄着‘床’边低头慢喘她们急忙奔了过去。 “两位姑娘”御医赶紧唤住了她们“太子妃殿下身有伤,莫要轻动。” “娘娘伤到哪里了?” “伤的重不重?” 她们两个都站住了脚,焦灼的目光都望向了御医。 “内脏没事,有些皮外伤,筋骨间错位严重。”御医说罢继续写着‘药’方。 “筋骨错位?”流风见苏若水忍疼忍得脸‘色’苍白,不由得冲御医怒道“那你不给娘娘正骨,开什么方子?” “我一个人正不了,已经派人去传高御医了。” 过来围猎自然要做好受伤的准备,尤其是正骨方面的御医更是必不可少。但能出现骨头错位这种症状的应该都是去打猎的男人,所以高御医这种骨科高手被安置到了前帐。 素梦跑出帐篷之后便命人备轿,群马嘶鸣没人敢去马舍套车,所以只好给她备了个两人抬的小轿。 素梦坐进轿子总是嫌轿夫太慢,后来干脆让轿夫跑了起来。她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双手紧紧的抓着轿子两边的小窗口,惨叫一声连一声的还是催他们再快点。 跑到前帐刚一停轿素梦吐了起来,前帐当然不能‘乱’闯。素梦虽然是六皇子的侧妃却也不够资格夜闯前帐。 她来的紧急也没跟苏若水讨个令牌,她的身份令牌守‘门’的‘侍’卫根本不放在眼里。 “娘娘请回吧,别难为小人,小人不敢放行。” “我有急事大事,你少给我废话。”素梦着急只好硬闯了,她脾气‘挺’大,可力气很小,她拼命的推搡了两下,守‘门’的兵士不敢跟她动手,人家‘挺’着让她推总行的,她根本也推不动。 素梦四下望望,她只带了两个轿夫,管什么用?这‘门’口离帐篷还远得很,她吼破嗓子也没人听得到。 素梦‘唰’的一下‘抽’出了兵士腰间的长刀,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张牙舞爪的‘乱’挥起来“闪开!都给我闪开!” 都是血‘肉’之躯,谁能迎着刀刃?兵士们不敢跟她来硬的,只好躲开。素梦一看有效果更来劲了,抡着大刀闯了进去。 “娘娘,您小心着些。” “娘娘,小的给您通报,您稍等,稍等片刻。” 兵士们一看这个娘娘疯了,也没人敢拦了,素梦也抡不了几下,长刀‘挺’沉的。她抡不动了也不松手,拖着刀往里走。她怕刀离手没人怕她了,她会被拖出去的。 素梦平时也不运动,再着急脚下也走不快。好几个军汉撒‘腿’跑向几位殿下的帐篷,急报六王妃闯营。 叶孤元明一听素梦深夜闯营,心‘咯噔’一下,肯定是太子妃或贤妃出了大事。她能跑过来说明她没事,要是皇帝或者皇后出了事自有别人来报。 皇子们闻讯都快速的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赶了出来。深夜闯营肯定是急事大事,非同小可的事,否则素梦不疯不颠的怎么会半夜过来? 素梦才跑到一半,只见前面各个方向都有人朝她这边赶来,一盏盏灯笼、一只只火把,明显的好多人。 “什么事这么急?”六殿下最先赶到,其他几位殿下也没落下几步远,他的问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有,有刺客。”素梦扔了长刀,人已经喘得不行了。 素梦心都要蹦出‘胸’腔了,她从来也没跑过步。“太子妃,箭了,” “什么?”众皇子异口同声的。 “伤势如何?” “御医在把脉,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啪!”六殿下一巴掌把素梦打倒在地“皇嫂生死不明,你跑开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7章 吃多了? ?素梦摔得不重,只是突然挨了一巴掌吓了一跳,脸上火-辣辣的疼也顾不得了,她得把苏若水告诉她的话赶紧说出来:“皇嫂让我来通知你们多加小心,皇嫂怕你们遭人暗算,我才急着赶来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哼!”叶孤元明懒得理她,直接吩咐一声:“备马!” 五皇子推了七皇子一把,七皇子伸手把素梦搀了起来:“六皇嫂,你没事吧?” “我没事。”素梦趁着马匹还没牵过来,跟大家讲了后帐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太子被人骗走了,然后太子妃瞬息之间两次遇刺。 众皇子心里都觉得这件事有点复杂,把太子调离直接行刺太子妃,那么多的皇妃都没事,这目的性很明显就是冲太子妃去的。 什么人想要皇嫂的命?众皇子无从去想,太子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加上他们这些皇子平素的高傲,有心的无意的得罪了多少人根本无法统计。 最要命的是苏若水跟他们每一个人关系都好,他们无论谁得罪了什么小人,都有可能会报复到她的身上。 想不出来但一定查得出来,不管什么人敢对皇嫂下杀手就等于是已经踏上黄泉路一只脚了。对!不管什么人,哪怕是天上的玉皇也跟他拼了。 高御医来的很快,正骨看上去很简单,但对手法的要求是极高的。正的不好很容易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像苏若水这种脊柱骨错位一个失误就会造成终生瘫痪。[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皇妃娘娘们几度惊呼过后,见场面逐渐平静了下来,心才慢慢放下,一个一个过来看望太子妃。 流风和回雪守着门一个人也不放进:“太子妃伤势沉重不宜见客,各位娘娘请回吧。” 毫不留情面的把各位娘娘都堵在了门外,太子妃正在正骨不容打扰,你们的好心未免来得有点晚了。流风和回雪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时候,苏若水身边只有一个御医。 重伤在床,只有烛光相伴是多么的凄凉? “啊!” 帐篷里不时的传出苏若水的惨叫声,正骨就是突然一下把移位的骨头按回原位,‘咔嚓’一声脆响听起来像骨头断了似的。 疼这一下过后要缓很久才有第二下,至于很久是多久就只有御医知道了,他可以缓上半个钟头,也可以连着就来第二下。总之不能让你知道什么时候下手就是了,只有在你最放松的时候动手才有最好的效果。 正完骨苏若水的骨头就恢复了原位,当时她就可以下地走动了。现在的疼痛只是受到撞击之后留下的皮肉之伤,骨头和内脏都没出事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若是没有那件金丝软甲,身上至少也有两个透亮的窟窿了。苏若水这么一会儿工夫又和死神擦肩而过了两次。 苏若水每次劫后余生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复,而这次她根本都没心思去想报复这两个字,连是谁干的她都懒得去分析。 她心里就两件事,一个是尽快的找到太子,不要让他出意外。一个是保护好皇帝、皇后,不要让他回来以后抱憾终生。 众皇子赶到的时候见许多皇娘围着苏若水的帐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们一到就没人说话了,纷纷闪开给他们让路。 他们从马上跃下也没顾得跟自己的亲娘见个礼,都急匆匆的奔苏若水的帐篷门去了。皇妃们嘴上不说话,眼睛都瞄着门口。 看他们畅行无阻的走了进去,这些皇娘又开始冒着酸气的说话。只有慧妃和贤妃离众人略远一点。 “禀报几次了?”贤妃的眼睛没有看向苏若水那边,她望着皇后的帐篷。 “好像第七次了吧。”慧妃轻叹一声。 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向皇帝、皇后禀报,皇后帐篷前的侍卫就是不肯给通报,七次前去报告的人都被赶了回来,皇后有命不得打扰皇帝休息。 皇帝跑了一天马肯定是累了,可再累外面群马嘶鸣他也能睡得着?年过花甲的人应该睡眠质量没这么好吧? 贤妃和慧妃一起走向苏若水这里,流风和回雪已经不堵着门了。看她们俩也进去了,众皇妃便争先恐后的挤了进去。 见苏若水的状况比他们想像的要好,众皇子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点点。话才说了没五句,众人纷纷的上前秀关心,把他们给弄的靠不上前了。 “儿臣见过母妃。”三皇子走到慧妃面前轻轻一礼。 “罢了。”慧妃看着叶孤元历说道:“这泼天的大事情该早报你父皇母后知晓才是。” “没人去报么?” 德妃叹了口气:“谁进得去啊?侍卫死拦着。” 九王爷闻听此言,袍袖一甩转身离去。七皇子紧随其后,他们一起奔皇后的帐篷去了。外面启明星闪烁,东方微微发白,这催命的黑夜即将落幕了。 素梦也是骑马回来的,但她不懂骑术,只能坐在马背上由马僮牵着马慢慢的走。尽管这样,她还是被颠吐了。 先前坐轿子已被颠吐了一回,这一回基本就吐了些黄水。吐过之后她感觉非常非常的饿,回到后帐她并没有急着去看苏若水,她知道现在苏若水最不缺的就是有人看。 素梦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又累又饿又困。她让丫头给她端过来两盘点心,一口气全吃光了。吃饱了便躺床上休息,她想睡一会儿,可刚躺下肚子又疼了起来。 她想大概是来回颠簸,肚子里灌进了冷风,刚才过于饥饿吃东西太急了,吃的又有点多,这些原因加一起足够解释肚子疼了。 丫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喝了几口无济于事,肚子越来越疼了。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传御医啊?” “肚子疼传什么御医?”在素梦的想法中肚子疼就不是病,要传也是传官房,传什么御医? 素梦真的就传了官房,可是她根本没有便意,空坐了一会儿肚子还是疼。 “娘娘,是不是昨晚的烤肉吃多了,不好消化。” 素梦摇摇头,烤肉看上去是不错,很有食欲的样子,可一闻起来就特别恶心,素梦只吃了两三块应付一下苏若水而已,哪里有吃多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389.第389章吃多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8章 夜里安宁否? ?腹中一阵绞痛,素梦疼的脸色苍白。[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丫头们也慌了神,苏若水那里御医成群,离的并不算远,有个丫头悄悄的跑过去请了一个御医。 御医把过脉之后,提笔开了个药方交给丫头,让她快快照方煎药,并嘱咐素梦道:“娘娘要好生休息,不能下床走动。” “娘娘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着了凉?”一个丫头急切的询问御医。 御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娘娘是动了胎气,下官开的是安胎的方子,你们要精心些。”这丫头竟然连娘娘怀了身孕都不知道,也忒粗心了。 “胎气?”小丫头喜气盈面,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孩子没事吧?”素梦摸摸肚子,当时就忘了疼痛。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这一晚上坐轿骑马受尽了颠簸,回想起来只觉得后怕。 “娘娘受到了惊吓,所以”御医停顿了一下,说道:“娘娘不要忧心,好生将养,三日之内不见红就没事。” 惊吓?这么惊险的一-夜谁能不惊不吓?尤其是六殿下甩她那一巴掌,她真的没料到,当时吓得心一抖。 皇后门前的侍卫拦得住各位娘娘,却拦不住两位皇子。两位殿下就昂首挺胸直直的向前走,一句话也不说,别人说的话全都听不见。 没人敢挡他们的路,只好向两边退让。到了最后一层,侍卫离帐篷的门只有两米远了。“两位殿下别难我们,皇后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休息。[棉花糖]” 九王爷站住脚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七殿下叶孤元启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侍卫。那侍卫倒飞着撞到了帐篷上,另一个侍卫撒腿就跑了。 皇帝刚刚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昨晚睡得很沉,休息得很好。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皇帝见皇后早起身了。 香炉里燃着三支清香,皇后捻着佛珠、闭着眼睛盘坐在一个厚厚的方垫上默诵经文。皇帝掀被子坐了起来,刚要叫人侍候他洗漱、更衣,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帐篷晃了晃。 皇帝吓了一跳,心‘嗵、嗵’的乱蹦还没有稳定下来,又听有人敲门‘咚、咚、咚’。这是什么情况?一大早晨的出什么事了? “进来吧。”皇帝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九王爷推开门并没有进去,他们哥俩就在珠帘外跪下行了礼、请了早安。 “父皇,昨夜有刺客行刺皇嫂。”七殿下的语气也不喜不怒不带波澜,仿佛他奏报的就是一件极普通的小事一样。 “什么?”皇帝一下站了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赤足站在地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无法接受了。 “刺客?”皇后也转过身来,满是疑惑的看了看皇帝。 皇后的脑子飞速的转,‘昨夜有刺客行刺皇嫂。’就是说刺客动了手,有没有刺到苏若水他说的并不明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苏若水还活着。 否则他就应该说‘昨夜皇嫂遇刺。’,现在看来刺客并没有成功,这个苏若水命还真是大。皇后想到这儿,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虽然一闪而逝但却被九王爷给捕捉到了。 那短促却摄人的阴冷光芒,透着浓浓的嗜杀的味道。九王爷心底泛起两个字‘狠毒’,没有任何凭证,只凭直觉叶孤元恒便认定了‘主谋’。 “大皇兄也不知所踪。”九王爷报事没有像老七那样低下头,他就直视着皇后,或者说是逼视着皇后的眼睛。 大皇兄叶孤元弘是皇后的亲生子,他失踪了皇后应该担心到发狂吧? “啊?”皇帝抬腿就向外走,任何话都不想问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这个消息像枚炸弹突然炸开了一样。 皇帝瞬间失去了知觉,思维停滞到什么都不会想了。他只是本能就想要冲出去,冲出去查询案情还是冲出去找儿子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想往外跑。 “陛下”皇后一把扯住了皇帝,因为皇帝向前的力道太大,皇后被扯了一个趔趄。“你还没穿鞋呢。” 皇后一提醒,皇帝才低头看看,自己果然是赤着脚的。“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来报?”皇帝愤怒的咆哮,宫娥太监急忙进去给皇帝更衣。 父皇有几十个儿子尚且急的发了懵,母后只有大皇兄一个儿子竟然冷静得还能提醒父皇没有穿鞋,可见皇兄没有危险。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九王爷怒目横眉的盯着皇后:“母后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父皇休息,报事的人都被拦在了外面,我们也是硬闯过来的。” 黄圈圈里面全是人精,太多事不用说话就能表达得很清楚。九王爷的神情已经能和一纸诉状起到一样的作用了。 “本宫只是想让陛下休息的好点而已,都是奴才们迂腐,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报?”皇后的确是够冷静,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为自己辩白,她就不愿意做出一副关心太子妃的样子,她也总该关心一下太子吧? 皇帝垂下眼帘,微缩的瞳孔隐藏在睫毛后面,没人能看到皇帝眼中的精芒。更没人能看到皇帝心中的波涛如何的翻涌。 皇后与太子妃之间若只是婆媳不和,互相嫌隙倒也没什么。若是真的到了生死抉择不能共存的地步就太可怕了。 皇帝这次带大家过来春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皇后和太子妃多一些共处,在这野生态的大自然环境里,人的心胸应该会更开阔些。 在这里旅游没有任何一点正事可言,怎么开心怎么来,只要玩的高兴就好。皇帝苦心的给她们制造这样一个氛围,让她们在一起多一些接触,多一些快乐时光,多一些融合。 皇帝也想过她们或许会互相较劲,但春猎要二十多天呢,开始较几天劲也没什么,慢慢会好起来的。 “父皇,昨夜群马狂啸皇娘们全都吓得跑出了帐篷,您和母后睡的可还安宁么?”九王爷认定了皇后有问题,就觉得处处都是疑点。即使没人禀报,所有人都出去看热闹了,独独他们二人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ps:感谢ann的打赏和全订,昨天有事欠了大家一章,今天忙了一天事情总算办完了,原计划今天再欠一章,现在我也不好意思欠了,俺这就开码,争取今天还有一章,昨天欠的俺也会找时间补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390.第390章夜里安宁否?)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89章 你在哪儿? ?“嗯。(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皇帝只是沉着脸‘嗯’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帐篷。莫说暗示就是明着告状,皇帝现在也不会理会的。 事有轻重缓急,追究责任永远没有弥补损失来的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找到太子,尽力抢救太子妃,其余的事都得等这两件事有了准信再说。 皇帝和皇后离苏若水的帐篷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层层喝报声便传了进去。众皇妃纷纷出来迎驾,苏若水也在流风和回雪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远远的看到苏若水迈着步子从门里走出来,皇后的心脏瞬间膨胀,一颗心都胀得有两颗心大了,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气体充斥进了心脏里,心里满满的全是气。 “好好的,就这么大惊小怪。”皇后阴阳怪气的嘟囔了一句。 皇帝连句话也没回,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大惊小怪不算什么,xt下载 皇帝走到近前并没有进去,就在门外询问苏若水昨夜遇刺的情况。苏若水实话实说了一遍,然后把匕首和铁箭都交了上去。 皇后一看众皇子来的真齐,数一数唯有六殿下不在。“深更半夜的听个马叫也出来看热闹,还能被报事的小卒子刺伤,你离他远点不好吗?” 皇后这句话真是太损了,前半句说苏若水不够端庄,太子妃就应该‘珍重芳姿自掩门’,不能听点动静就往门外跑。 太子宫也罢了,出门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想看到个侍卫都难。这里不同,门口站着的就是侍卫,门外都是男人你跑出来干嘛? 后半句说苏若水不知自重,主仆贵贱都分不清,见男人就往上靠,离的近了有什么好处?被刀扎了吧?该! “母后,此话过于偏颇了吧?”三皇子昂首挺胸的跟皇后平视:“昨夜马啸声震云天,所有的皇娘以及两位皇妹都出来了,独皇嫂不能出来么?报事的人是刺客装扮而成的,让皇嫂如何防范?难道您认为不是刺客冲上来的,而是皇嫂迎着刀尖扑上去的吗?” 叶、孤、元、历!如果收缩的瞳孔能把人挤压至死,叶孤元历现在早已被皇后挤压成灰千百次了。 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维护苏若水,他要不要命姑且不说,他还要点脸不?他还知不知道苏若水是他嫂子?皇后恨不得咬死他,长的半男不女的,什么玩意儿? “还真是牙尖嘴利。”皇后不动声色的说道:“看来本宫说不得她了。” 皇后的这句话更是恶毒的无以复加,这明明是在指责叶孤元历越俎代庖。叶孤元历又有什么资格护着苏若水呢? “母后圣明,不该说的话的确是不说的好。”九王爷又站了出来。 老九是最让皇后头疼的一个,皇后一心想对他好,他却偏偏和那些傻小子一样处处维护苏若水。 皇帝一直静静的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皇后似乎心情并不坏,她没有很着急,还卖力的跟皇子们斗嘴。儿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还有心情在这儿矫情,这说明什么? 皇子们个个面色阴沉,昨夜的刺杀事件让他们惊心了。甚至都撕掉了应避的嫌疑,明着站出来维护太子妃。 太子妃完全无视周围发生了些什么,她愣愣的有点走神。看来她伤的不重,心事却很重。 她在想什么?这到底是谁的棋局?到底谁是谁的棋子?皇帝的心被搅成了一团乱线,怎么理也理不顺,到处是疙瘩纠结的让人肠子都要疼断了。 “出去找太子的人有没有消息传回来?”皇帝一句话中断了皇后与皇子间的口舌之争。 当然有消息传回来,而且很快,一个时辰之内至少有四条消息回来,但内容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无非就是‘某某围场已搜完,未发现太子殿下。’、‘某某处已搜完,未发现太子殿下。’诸如此类。 这皇家猎苑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找一辆马车一个人真的就是大海捞针,投入再多的人力都是没用的。 皇帝并没有加派人手去搜寻,只是嘱咐大家小心在意,有了太子的消息即刻报给他知道,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的回到皇后的帐篷里用起了早膳。 皇帝饭吃的很自然,皇后却十分的忐忑。皇子们个个都针对她,她怎能不心虚?好在皇帝只是静静的吃,一句话也没有说。 吃完饭他又率领着殿下们以及臣子们去打猎,倒是几位殿下不肯前去。有要求带兵去搜寻太子殿下的,有要求留在后帐保护苏若水的,不管什么理由皇帝一律的没批。 这些殿下们都‘心怀鬼胎’不情不愿的翻身上马,三心二意的跟着打猎去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太子,倒不如跟着出去留点心,或许能发现点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苏若水咬着牙坚持在地上走几圈就直冒汗,疼的还是很销魂。那一箭的力量着实是不小,虽然没有造成骨折,却也不容忽视。 御医过来重新把脉,又调整了一下方子。苏若水很配合,果然没有做剧烈的运动,伤势在好转,才半天的时间已经能感受出明显的不同了。 配合?苏若水当然配合,身体是自己的,没有好身体一切都是虚的。“太医,给我开点此疼药。” “是。”御医见苏若水脉象稳定了,便给她留下了两盒止疼药丸,并嘱咐她不可一次多吃。 脉象不稳的时候不敢给她止疼药,她不知道疼了就会影响御医治病。疼是最直接的信号,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体哪里出了毛病,不知道疼就会误诊。 苏若水吃了一颗止疼丸,很快就不疼了,她还特意做了几个在部队里天天的都练的动作,以前也没觉得生活有多美好,现在突然间就一个后背不疼了,苏若水都幸福够呛。 苏若水摸摸怀里的止疼药,看看天都快中午了,叶孤元弘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他到底在哪儿? ps:不好意思,紧赶慢赶还是把这一篇赶到了十二点以后。别人周末都能多码点字,因为时间充足,我每到周末码字的时间都会少,因为调皮鬼放假。今天的更新又不能定时了,因为没底稿,我去睡了,睡醒码字,码完就发,更新时间不定。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391.第391章你在哪儿?)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0章 沟通 ?苏若水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连流风、回雪两个丫头也被打发出去找太子了。[超多好]天将近午还是没有太子的消息,她心急似火焚又没有一点办法。 这猎苑之大,纵使撒进去百万雄兵想找一个人也是难比登天。苏若水只恨自己没有兵权,她不明白皇帝和皇后为什么不派兵搜山呢? 皇后是一个人躲在帐篷里不出来,除了念经不管别的事,一副为儿子祈福的样子。皇帝哪里是不派兵搜山?郁冬青奉命把带来的三万兵士都撒了进去,分别守住所有能离开猎苑的地方,无论是正常的出口还是悬崖、森林、河岸。 驻扎在京口的四十万大军悉数向猎苑行进,驻扎在京北的三十万大军已经从外围向内缩拢了。 皇帝之所以不动声色的去打猎,只是为了把所有的皇子都聚在自己身边,防止有人暗中搞什么小动作而已。 苏若水正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出去找叶孤元弘的时候,叶孤元弘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她听得珠帘响动回头一看竟然是叶孤元弘走了进来。 “元弘?”苏若水惊喜交加,扑到他身上紧紧的抱着他,止不住的热泪夺眶而出。明珠复得的欣喜夹杂着深深的后怕。“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呵呵”叶孤元弘拍拍苏若水的后背:“怕我丢了?” 苏若水可没有心思跟他玩笑,苏若水从头上到脚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还是昨天那身衣服,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没受伤吧?”苏若水看一遍也还是不放心,叶孤元弘笑着摇摇头,张嘴对她说了句:“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你是怎么回来的?”相比给他讲故事,苏若水更想知道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和这一上午他是怎么渡过的。 叶孤元弘的经历一点也不惊险也不精彩,他坐上马车之后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睡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堆满了杂物的帐篷里。 他走出帐篷辨识了一下方向,原来他还在后帐,离苏若水的帐篷并不太远,他就回来了。他猜自己是被什么药物熏晕了,这也只能靠冷静分析,他的感受就是睡着了。 “没人对你下手就好。”苏若水不嫌故事单调,只要叶孤元弘没受伤就比什么都好。苏若水急忙吩咐点起信号烟,让出去的人都知道太子回来了。 叶孤元弘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苏若水的事说起来就复杂一些了。苏若水尽可能说的轻描淡写,叶孤元弘却听得冷汗层出。 他掀开苏若水的衣服看她身上的伤,前胸后背都有很严重的黑色的淤伤。叶孤元弘醒来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冒着天大的风险把他弄晕扔到杂物室会没有目的吗? 但当他听说苏若水遇刺了的时候心还是紧紧的揪在了一起,虽然苏若水看上去好好的坐在他面前给讲事情的经过。 当他看到苏若水身上的伤时,抑制不住的悲愤与后怕差点把他逼疯。他都数不过苏若水嫁给他以后受了多少次伤,经历了多少生与死的惊险。 怎么连保护一个女人都做不到?一次次让她到鬼门关前旅游,她的男人还有什么用?叶孤元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分析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把他调离又没有伤害他,然后对苏若水下死手,谁会做这样的事?能大大方方的过来报事,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怀疑,那么报事的人肯定有令牌。 不然是没有可能走到苏若水的帐篷前一路都没遇上阻拦的。既然说是父皇叫他去议事,拿的肯定是龙凤牌。 “卿卿,陪我躺会儿。”叶孤元弘轻轻的把苏若水放倒,他扯过被子把他们两个人连头蒙住。 “你干什么?”苏若水不介意陪他躺,但大白天的把头蒙上多难受?她一把掀开被子。 “别闹。”叶孤元弘按住她的小手,提起被子又蒙上,小声的说:“这样说话最安全。” 苏若水看他如此谨慎料是有大事要说,便不再乱动了。叶孤元弘搂着她在她耳边小声的问:“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苏若水一愣,事情发生这么久了,她竟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在想的就是叶孤元弘在哪?她一直在为叶孤元弘担心,心中设想过千万种情景,一种比一种凶险。 没想到他无惊无险的回来了,更没想到他原来一直在自己附近。这可真是千里之外都搜遍了,自己家屋里没找。 叶孤元弘突然问她,她一时也回答不上来。只好实话实说:“我想不出来。” “会不会是”叶孤元弘拉起苏若水的手在她的手心划了两道,苏若水抽出手还打了他两下。 “你打我干什么?”叶孤元弘跟她讲正事呢,她这时候调皮让人很费解。 “谁让你坏了,挠我干什么?”苏若水搓搓手心,让他弄的怪痒的。 “我在写字。” “这么小声谁听得到啊?” “万一床底下有人呢?我觉得我们俩身边连空气都不安全了。” 万一床底下有人?苏若水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对味呢?“你干脆直接说我偷人算了,床底下还能有人?” “别妄想了,就你这模样都残花败柳了,谁愿意冒这么大风险跟你?你倒贴都没人要了。”叶孤元弘一定要把她的自信打击成灰。 苏若水才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对自己没自信呢,没镜子也能借水照照影,这小模样拉到现代社会十足的明星范儿。 苏若水也懒得跟他斗嘴,乖乖的伸出手来让他写。叶孤元弘写下两个字,苏若水连想都没想,就肯定的说:“不可能!” “有可能,极有可能。”叶孤元弘觉得这种沟通法不好,盖着被子太闷了。“你能走路不?” “跳山羊都没问题。” “咱们出去找个说话的地方。”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走出帐篷,四处望望林子里最适合藏人,草原的草也够高,谁知道什么地方藏个人?就湖面广阔而且藏不了人。 ps:今天没什么事,就是卡文了~让大家久等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1章 游湖 ?一叶扁舟在湖心荡漾,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对面而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午后的阳光很明媚,给这个春天更添了一抹亮色。 湖面波光鳞鳞,微风拂过透着丝丝凉意。苏若水伤痕未好,疼还在身上,她就忘乎所以的高兴起来了。 “雨过天晴湖山如洗,微风习习透罗衣。”苏若水开心的唱了起来,相比流行歌曲,京剧节奏要慢上许多。 有乐器相伴与清唱的味道更是不同,叶孤元弘浅淡的笑着,对面的人不像是昨夜才遭人暗算,经历两番生死一线,倒像是昨夜有喜,兴奋劲还没过去似的。 看到叶孤元弘平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苏若水什么都不计较了。她变了,她变得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只要自己和叶孤元弘都还安康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别人她连想都懒得去想。 以前苏若水被人暗算过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出暗算她的人报复回去,现在她都不去想是谁在暗算她了。她只怪自己防范的不到位,还能怪别人出手狠辣么? 无论是谁做的,如果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就不会有问题。苏若水知道她这一生注定了要在层出不穷的暗算中度日,她不想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和别人较劲上。 她要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让自己过的更好上,她的人生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折磨的。 对于向她出手的人,谈不上原谅更不可能放过,但查案这种事自有该负责的人去做,苏若水没必要把自己锻炼成侦探。(好看的 算计她的人在暗处,而她在明处,这本身她就落了下风。在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用疑邻偷斧的心态把身边的人都当成敌人来看待。 苏若水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快乐,笑容就是打击敌人最有利的武器。从内心最深处迸发出的快乐是敌人最忍受不了的刺激。 笑容,就是亲人最喜欢看到的,也是敌人最不愿意看到的表情。因此苏若水觉得除了让自己快乐之外,就没什么正事可言了。 叶孤元弘却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忘掉一切,在这湖光山色中放怀。他被人暗算过多少次,多少次与死神擦肩,他自己也数不过来了。 他恨过他也怕过,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深的触碰到他脆弱的神经。他自己被毒蛇咬伤、被毒茶药倒,常忠把他从死神手里硬夺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像这次这么怕。 甚至两次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被人暗算,两次丧子之痛都没有这次让他这么恨。恨与怕的根源其实是同一个,那就是他对苏若水的爱。 他自己受伤他不怕,但他怕苏若水受伤。他自己被人暗算他不恨,但他恨暗算苏若水的人。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处理掉那些妾妃也是担心将来她们都成为暗算苏若水的人。 这一次虽然看起来苏若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这一次给叶孤元弘敲的警钟却是震耳发聩(音愧)的。 这就是想要置苏若水于死地,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既不为争权也不为夺利,只为了除掉苏若水。 如果是奔着别的什么利益,至少绑架叶孤元弘是更好的选择。都已经把叶孤元弘控制起来了,却丝毫不曾伤害他,可见动手的人对叶孤元弘是无所求的。 他们需要的就是拿走苏若水的命,目的就是这么的直接,这么的明确。能把手伸到皇家中心来的人绝对不是外人,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几乎都没什么心机和技巧可言。 但真的有能力实施到这一步的人屈指可数,不是皇妃就是皇子,退一万步说至少也得是敬公公、德公公、常忠、荣锦这样的核心人物。 排查下来有作案动机的人呼之欲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叶孤元弘是知道皇后曾向皇帝提出过赐死苏若水的,这种话是不能随便出口的,这绝不是可以用来开玩笑的话题。 苏若水不知道这件事,叶孤元弘也好,叶孤元明也罢,他们谁也没向苏若水提起过。因为他们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现在除了苏若水几乎所有的皇族人都在怀疑这件事是皇后做的,但谁也拿不出证据。这样的大事想拿到实证是很难的,看似没什么玄机的刺杀活动,天知道筹划了多久。 刺客最大的特点就是没动手之前先想好退路,不能全身而退立马就选择自杀。他们干的就这样的买卖,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不能给买主留下麻烦。当然成功得到的报酬也是普通人一生都赚不到的价码。 叶孤元弘在苏若水手心里写下的就是‘母后’两个字,苏若水虽然跟皇后从‘合心合意’到‘面和心不和’再到现在的连面都和了,但她从心里还是拿她当长辈的,她绝不相信她的亲婆婆能对她起杀心。 叶孤元弘跟苏若水在湖心游船四处空旷,一切尽在眼底,但说到关键的字眼,他还是用手指蘸水在他们中间的小桌子上写字。 写完很快就干了,阳光帮他把不该出现的字眼擦掉。苏若水坚定的摇了摇头:“绝无可能,连你都这样想,可见这样想的人很多。谁也不是傻子,谁会做下这样的事然后让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自己?” “你是说有人故意误导?” “不排除这种可能啊,或许策划这件事的人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制造这样的局面,让我们一家人互相猜忌,然后从中取利也说不定。”苏若水淡然的望着叶孤元弘,微微一笑:“元弘,到什么时候血都浓于水,不能对亲人起疑心。” “不是我愿意这样想,但我们这个家太特殊了。竹篱茅舍食不果腹的人能把救命的馍馍留给自己的父母妻儿,玉堂金马锦衣玉食的人却为了登上皇位自断手足甚至弑父弑君。” “那也要看什么事啊,为争大宝流血断头也说得过去。孩子淘气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你见过谁因为孩子不听话就摔死的?” ps:云起后台抽了,说什么都传不上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2章 太子爷的底限 ?苏若水把自己定位在‘孩子’的位置上,她知道在皇后的眼里她是个不听话、很淘气、非常让人头疼的‘孩子’。[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她以前也努力的做过‘乖孩子’,可怎么逆来顺受也讨不来皇后的欢心。她干脆就做回自己,尽情释放自己的个性,反正怎么她也是不喜欢,倒不如让自己舒坦点。 “所谓闲极生事,母后就是太闲了,没事做才想找个人当对头,故意看我不顺眼的。其实我哪有那么讨厌?”苏若水的自信都把叶孤元弘逗笑了,你再招人喜欢奈何人家就是看不上你啊。 苏若水才不管他在笑什么,她就自顾自的说:“当初有苗世英在的时候母后对我可好了,那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自从苗世英死了,母后就把我当成对手了。” 看苏若水的表情好像很怀念苗世英的样子,是啊,她是挺怀念的,怀念那段日子里肖静和对她默默无声的照顾。 事后她知道其实她在天牢能过的那么快乐,是因为肖静和暗中的帮助。自从六殿下和九王爷高烧之后就再没人暗害过他们,不是苗世英没动手,而肖静和把危机给挡在了天牢之外。棉花糖 六殿下和九王爷喝的药,表面上是苏若水用翡翠镯子换来的,其实药是常忠亲自熬的,安排个御医扮成郎中卖给狱卒的。 苏若水对皇后的百般退让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感恩,苏若水一直记得肖静和对她的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肖静和送她的那串佛珠失落在马车里,后来她派人仔细搜寻,一寸一寸的排查,最后在断崖下找到了。 谁不盼着家庭和睦,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过日子?可是太多事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成功的,婆媳间更是难以调和。 但是再怎么针锋相对,苏若水也只是把这些当成家长里短。亲人与敌人不同,再不喜欢也不能有仇视心理。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因为婆媳不和就把这么大的罪硬往皇后头上扣,平民百姓也不可以随意冤枉,何况是当朝国母?陌生人也不能随意的猜忌,何况是自己的长辈? “你说的对,是我有点着急了。”叶孤元弘多希望事情真的就像苏若水说的那样,真的是别人做的该有多好,真的是有人故意布下疑阵陷害母后的该有多好,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的笃定自己猜测的才是真相。 “不要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一家人要齐心才好。家里不和外人欺,你要是和母后闹的僵了,就给更多的小人制造了更多的可趁之机。”苏若水想想自己对皇后也是有点过份,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懒得维持,难怪她出了点事所有人都怀疑到皇后身上了。 今天皇子们一个个跟皇后横眉冷对,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些小事都是隐患,谁知道将来的哪一天,皇后会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到他们谁的娘身上?矛盾就是越攒越多,越来越激化。 “嗯。”叶孤元弘笑着点点头,也嘱咐她一句:“你也要多加小心,不管跟谁都多留个心眼的好,防人不为过。” “我知道的,以后我们都对母后好点,尽量缓和一下关系。一家人嘛,彼此让一步没什么过不去的。” “好。”叶孤元弘点点头,心里泛起酸酸的疼。苏若水是这么的天真,这么的善良,叶孤元弘都不忍心告诉她皇后其实早就有赐死她的心。 以前不告诉她,是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叶孤元弘总希望有一天母后能看清苏若水的为人,能改变她的态度。 叶孤元弘怕真的伤到苏若水的心,那么她们婆媳之间就没有和好的可能了。谁能跟一个对自己有杀心的人真心相对? 现在不告诉她是不忍心破坏她心中的梦,原来心存侥幸的人并不是叶孤元弘一个,苏若水也在盼着皇后能回心转意。 “我们尽力就好,你不要特意迁就别人。”叶孤元弘可不希望她再委屈自己,以前不希望她逆来顺受是怕她身体不好,承受不住太多的压力。 现在不希望她委屈求全,是因为不值得。就算对方是自己的亲娘也好,做人不能太偏心,不能因为她是娘就逼媳妇去死吧?她都不顾亲情了,她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了,你还为她委屈自己? “那要看值不值得啊,如果迁就能换回来和谐我愿意的啊,如果换不回来,我才不做亏本的买卖。”苏若水调皮的样子逗笑了满腹愁情的太子爷。 查案本就是叶孤元弘理该负责的事,涉及到苏若水的生命安全的大事,他更是不会轻言放弃。表面上他和以前一样的去给皇后请安,陪皇帝打猎,暗中他却紧锣密鼓的调查着这件事。 不管他有多着急,也不管他有多渴望破案,这桩案子的线索就是特别的少,而且查到哪里哪里断线。 不只他在查,皇帝也在查,众皇子也在查,只是彼此之间不懂得资源共享,都是各查各的,表面上却是没人在查这件事。 素梦将养了几天没有见红,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经过几天的休养苏若水的身体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不用喝药了她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们两个在外面打坐聊天,小公主跑过来缠着她要踢毽子。素梦现在可是不敢踢了,想想前几天她还尽情的踢了小半天的毽子,现在都觉得后怕。 素梦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这小家伙也挺禁折腾的。踢毽子累的浑身是汗,见苏若水遇刺惊的魂飞魄散,又坐小轿子飞奔,骑马回来,好人也受不了啊,何况她身怀有孕? 好在只是肚子疼了一阵儿,虽是动了胎气却也没有大碍。十来个御医看过了,都说没问题。 苏若水伤虽然好了却也不敢陪小公主踢,让叶孤元弘知道了一准的发脾气。想起那天叶孤元弘发脾气的样子,苏若水到现在还噤若寒蝉,可不敢再挑战他的底限了。 ps:新的一周了,推荐票、月票,砸下来啊,有的朋友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投票,投就知道了嘛,有就投,没有也没办法。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3章 采蘑菇 ?叶孤元弘当然不是对苏若水发脾气,而是对荣锦。(棉花糖)苏若水两次遇刺荣锦都没在身边,如果他在但是没保护好苏若水,叶孤元弘不会对他大光其火。 没保护好的原因太多了,意外谁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排除,谁也不是神仙,能力都是有限的,刺客出手的角度、速度、时机,太多因素会影响到刺杀的成功率了。 但是他没在,没在是什么意思?他听苏若水的话保护皇后去了。这完完全全就是态度问题,这跟能力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这还不算什么,当刺杀事件发生以后荣锦没有留在苏若水身边保护她,而是出去寻找叶孤元弘了。 明明知道有人要取苏若水的性命,虽然没有成功,但谁能保证没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这种情况下他走了,这是什么态度? 这就是弃苏若水于不顾,他心中只有太子,没有太子妃。叶孤元弘最怕的就是荣锦关键时候会犯这个病,结果恰恰他就犯了。 苏若水不敢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去踢毽子,万一抻着了遭殃的不一定是谁。苏若水是不怕叶孤元弘,但苏若水也不想连累别人挨罚,那个狠戾的家伙太绝情了。 “我这腰不敢动,万一让你大皇兄知道了,连你都会挨骂的。”苏若水把刚用青草编的一个小老鼠送给小公主,哄她自己玩去了。 “皇嫂,你这几天气色好了许多,听大皇兄的话还是对的。[超多好]”素梦扔了她刚编的小老鼠,一点也不像特别的丑。 “娘娘,六爷传话来说让您收拾东西准备回京。”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先冲苏若水福了一福,然后才向素梦报事。 “回京?”苏若水和素梦都很吃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京?出什么事了吗?春猎怎么也得二十多天,这才不到十天他回去干什么? “六爷还说什么了?”素梦担心六殿下是不是打猎的时候受了伤,小丫头摇摇头说:“没说什么,就这一句话。” 苏若水陪着素梦一起过去收拾东西,也不用她们动手,就吩咐一下什么东西带走,什么东西不要了。 黄昏时分皇帝又带着众皇子满载而归,叶孤元明向皇帝提出他要回京去了,理由是素梦怀了身孕,他要送她回去养胎。 皇帝点点头同意了,大家纷纷举杯给六殿下践行。叶孤元明开了酒戒却也不多饮,他绝不允许自己喝醉,这是皇嫂对他提出的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要求。 “你到底为什么要走啊?”苏若水终于逮着一个机会,赶紧的凑上去问问叶孤元明。 “就是为了送素梦回去养胎,她要没什么事的话我还回来。”叶孤元明笑着端起酒杯:“皇嫂你也想跟我喝一杯践行酒么?” “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事你前几天怎么不走?” “就是实话,前几天她不是刚惊了胎气么,不宜赶路。” “哦。”苏若水端起酒杯:“陪你喝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第二天清晨大家一起送了六殿下一段路,然后才去打猎。叶孤元明和素梦同坐一辆车马大轿,出了出口以后叶孤元明就自己骑着快马先回京城去了。 他当然不是为了给素梦养胎才回京城的,他是收到了消息说去万晋国的人回来了。他急着知道刑氏兄弟的身份才跑回来的。 苏若水遇刺事件大家都怀疑是皇后所为,但老三和老六对刑天麟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叶孤元明回到东陵都城连六王府都没去,直接去见了密探。 果不出所料刑氏兄弟正是万晋皇子,而且刑天麒还是万晋太子。当年宫变皇位被他们的亲叔叔篡夺。他和刑天麟被护卫救出,一路逃亡跑到东陵。 刑天麒的玉佩就是万晋老皇留下的遗物,是太子身份的象征。叶孤元明彻底的凌乱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个消息确切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很慌。 怎么办?他国的皇子在东陵为官,这个笑话太不真实了。刑天麟现在在三皇子身边,随时可以拿下他。刑天麒现在在大理寺,叶孤元明顺轿去了大理寺。 叶孤元明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把刑天麒调出来,轿子已经到了大理寺。大不了就直接说他要回围场,护卫不够借用刑天麒几天。 听说六殿下到,大理寺卿动乐相迎。结果叶孤元明完全白跑了一趟,刑天麒五天前就被调走了,是太子派人来调走的,调哪去了就没人知道了。 据说刑天麒的身手比刑天麟还好,刑天麒是万晋第一护卫亲手教出来的,而刑天麟则是万晋的大总管带大的,师父就是有差距的。 刑天麒被太子调走了?调哪去了?不会调到围场去了吧,那荒郊野外的对谁下手机会都比平时多。 叶孤元明跨上雕鞍原路折回,素梦还没到六王府呢,他已经往围场赶了。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空气清新了好多。皇帝选好了围区又带着皇子们打猎去了,他们每天去的地方都不固定,都是皇帝临时选的。 苏若水深呼吸一下感觉很是舒爽,她正要去湖边玩,皇后召集大家都过去。她便也朝皇后走去,这几天她特意对皇后态度好了许多,皇后也不像以前那样除了冷嘲就是热讽了,只是淡淡的不怎么跟她说话。 “昨晚雨下的正好,今天林子里一定有很多蘑菇,本宫想去采些蘑菇,你们有没有兴致一起去啊?”皇后笑盈盈的样子很是可亲,难得她今天心情不错啊。 谁能说不去?一来采蘑菇也挺有趣的,二来在皇宫混能不给皇后面子么?于是纷纷兴高采烈的附和。 苏若水也挺想去的,不过一想皇后不怎么待见她,她还是不去给皇后添堵了。她默默的转身准备离去,皇后却开口叫住了她。 “太子妃,你不愿意陪本宫去吗?” 苏若水一听皇后要带她去,她心里一喜,看来这几天的缓和有效。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4章 稍坐 ?苏若水笑盈盈的转过身对皇后说道:“臣媳愿意陪母后去,臣媳换身衣服。[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嗯。”皇后点了点头,大家都需要换换衣服,凤冠霞帔的去采蘑菇确实不方便。 苏若水穿了一条粗布的马‘裤’,还打起了绑‘腿’。绑‘腿’是自古就有的,只不过就是一条结实布条而已,一端是平头,另一端分叉成两条绳就可以了。 绑‘腿’可以防止山虫蚂蝗顺着‘裤’管爬进去咬吸,且有效防止荆棘树枝的刺扎与牵挂。绑‘腿’的布条很宽,可以用来包扎伤口还能起到固定骨骼的作用。 打绑‘腿’还是需要一点技术的,但这对苏若水来说不叫个事。在部队训练的时候都要绑,武警部队的战士个个都是绳艺高手,他们打的绳结令人拍案叫绝。 虽然只是去林子里采个蘑菇,苏若水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靴筒里‘插’着两把锋利的匕首,小手臂也像绑‘腿’一样的缠了一圈布条,缠的很漂亮。 当然漂亮不是目的,苏若水的目的是多带点绳子、布条。(好看的苏若水左手缠的其实是三-角巾,右手缠的是结实的绳子。 苏若水出来见皇后也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头上还包着一块青‘色’的包头巾。苏若水‘摸’‘摸’自己的头上光秃秃的,她转身又回到屋里拿起三根特制的发簪‘插’到头上。 发簪看起来就像黑‘色’的铁筷子似的,其实也差不多,只是头部比筷子要尖锐很多。可以用它来扎一些什么东西。 皇后提着一个竹条编的小筐,一身农‘妇’装扮看上去倒比凤衣凤裙显得亲切。皇后看苏若水脚上一双鹿皮靴,‘腿’上是马‘裤’,上身是紧身短打扮,胳膊上、‘腿’上都绑得一道一道的,头发就简单的挽个云天髻。 三分剽悍、七分华丽的造型怎么看怎么不像太子妃,倒像是哪个山头上的压寨夫人。不过皇后也没说什么,丝毫没有挑剔她打扮的怪异。 看看大家都准备好了,便三人一组,两人一队的奔林子去了。皇后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着实不错。 离帐篷三百米外就是原始森林,昨夜刚下了雨蘑菇肯定是多得采不过来。皇后没有和那些皇妃们一起,她就跟苏若水两个人搭伴。 “母后拿筐多沉啊,也装不多少,拿布袋子就行了。”苏若水晃了晃手中的布口袋,比麻袋小点不多。 皇后笑道:“布袋子装的是多,你背着拽着几下蘑菇就碎了。” “哦。”苏若水挠了挠头,她的生活经验还是太少。光装的多把蘑菇都‘揉’碎了也是没用的啊。“筐也可以背着嘛,拎着多不方便。” 磨刀不误砍柴的功,苏若水不着急钻到林子里去。她命人找来一个比较大的背篓,她背上背篓笑嘻嘻的跟皇后朝林子走去。 “这样就好了,摘完了都扔进去,我背着就行了。”苏若水感觉皇后今天特别的有耐心,也特别的宽容。 她知道皇后对她的成见有多深,想让她改变-态度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看来皇后也在试着跟自己好好相处。 苏若水从心眼里感到高兴,终于看到了婆媳合好的希望。人与人之间本就是将心比心,将心换心才能两好换一好。 心里一高兴,嘴上的话也多了起来。苏若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大多讲着山里林中的事,什么样的‘花’草能吃她也知道,‘迷’路了怎么辨识方向她也清楚,还吹嘘说她什么都不带能在里面生存三个月。 “你能认路就好,咱娘俩远点走,不耽误用午膳就行。”皇后亲和的笑着,她两手空空筐也没拿。“我还没去过林子深处呢。” “好,您要走累了就说一声,我背您。”苏若水自豪的说:“我背个人在山上也能走一天。” “呵呵”皇后真被她逗笑了:“你不是背着筐呢吗?” “筐可以挪到前面来嘛。”苏若水抬手拂开挡在眼前的树枝让皇后先走过去,原始森林里根本没有正常的路。 苏若水说说笑笑的跟皇后一直朝北面走,不知不觉的走了半个多时辰。苏若水是健步如飞,皇后气喘吁吁有点跟不上了。 苏若水解下背篓倒扣在地上,又把那个大布口袋铺在上面。“母后,您坐下歇会儿吧。” 皇后真是累了,便坐在背篓上休息。这附近有几株果树,开着白‘色’的‘花’,一阵阵香风拂面。 “秋天来的话,这里就全是野果子了。”苏若水看着一树一树的‘花’,想着硕果累累的样子。“母后,你饿不饿?” 皇后刚吃过早饭半个时辰就饿?她笑道:“饿你有什么办法?” 苏若水往怀里‘摸’‘摸’,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块点心。“我有准备的,给。” 皇后接过来看了看并没有吃,她刚要还给苏若水,抬头见苏若水拿出一粒丸‘药’放到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了。 “你吃的什么?”皇后很纳闷她怎么好端端吃起‘药’来了。 “止疼‘药’。”苏若水苦得五官都聚到一起了,她带了水,可是舍不得喝。皇后要走远路,她怕水不够。 看皇后满眼的疑‘惑’,苏若水笑笑:“其实我背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有‘药’顶着就不知道疼了,反正慢慢就能养好,别让元弘知道,他那臭脾气差点把荣锦打死。” “有伤治伤,何必瞒着?” “这种伤没法治,就靠时间慢慢恢复,养好得三个多月,他要知道我伤没好,我就啥也不用干了。”苏若水吐吐舌-头,黑漆漆的中‘药’‘色’,她调皮的满不在乎。 皇后皱了皱眉,这哪有一点‘女’‘性’的娇柔?‘女’人没病也应该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才好,她倒好,一身的伤还生龙活虎的。 ‘女’人吃‘药’那得搓成芝麻粒大的小颗粒,用蜜饯哄着、糖水喂着,一颗丸‘药’得吃个半刻钟能吃下去就不错了。 她这吃法简直跟个野人似的,就这素质叶孤元弘喜欢她什么呢?就喜欢她反其道而行之?别人没病装病的撒娇,她有病用‘药’顶着逞能。 “啊!” 苏若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皇后,皇后吓得惊呼一声,头发都直竖起来。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5章 母后? ?这山深林密周围连个人都没有,苏若水突然发动皇后如何不怕?她对苏若水可没有一丁点的信任。[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 “母后莫怕,一条小蛇而已。”苏若水从皇后身边抓起一条大约三十来公分长的小蛇,只有小指粗细,苏若水掐着小蛇的头和尾,双手用力向前一抛把小蛇扔了出去。“‘春’天是放生的季节,算俺又积点德。” 苏若水冲那小蛇爬走的方向嘿嘿的笑着,心情好真是看什么都好。回头看皇后惊魂未定的样子,她笑着安慰道:“母后不用担惊受怕,这林子外围都拉着网,没有凶猛的野兽,这一带也绝对没有毒蛇、毒蜘蛛什么的,安全着呢。” 皇后点点头没有言语,安全?安全没有绝对的。绝对安全带你来干嘛?采蘑菇么?过了好半天皇后还手捂着‘胸’口,苏若水真的吓了她一跳,那条小蛇也着实惊了她一下。 皇后坐在那里静静的休息,苏若水爬到树上挑了一根直径两指粗的小树枝,用匕首在枝条根部狠狠的划了几刀,砍了几下也‘弄’不断,她用绳子绑住树枝,然后抓着绳子向下一跳。 树枝没有断,苏若水被吊在半空中,她跳下来把绳子绕过树干利用杠杆原理使劲拽绳子把树枝给‘弄’断了。 苏若水用匕首削了削细枝,砍掉前面比较细的部分,简单的制作了一根带‘毛’‘毛’刺的哨‘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皇后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苏若水在‘哨‘棒’’顶部缠了一圈的布条,然后‘交’给皇后:“多少可以借点力。” 原来她给皇后‘弄’了个简易的‘拐杖’,她没想到皇后要走这么远,不然这东西还不用亲手做,没有标准的‘龙头拐’,总还有根光滑的棍子吧? 皇后这辈子收到过多少礼物那真是数也数不清,哪怕以‘千’为单位皇后自己也报不出个接近的数字。 这根‘拐杖’绝对可以算是最特别的一件,皇后拿着这根‘拐杖’心里涌起阵阵‘波’澜。一股温情脉脉的情愫沿着‘拐杖’穿透经脉拂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血液都变得温热起来。 原来苏若水最打动人心的地方就是她的质朴和纯真,如果不是真心对一个人好,绝对想不到也不会亲自去折树枝来做这根‘拐杖’。 皇后想起从前苏若水对自己也曾经是百依百顺的,婆媳两个怎么就走到了生死仇敌的地步了呢? 苏若水抖了抖布口袋把它扔进背篓里,背上背篓笑嘻嘻的看着皇后:“走吧。” “嗯,好。”皇后虽然歇了好一会儿,又得了一根拐杖却走的比刚才慢了很多。 苏若水见皇后有点走不动,便把水馕递了过去:“母后喝口水吧。” “我不渴。”皇后没接她的水馕,刚要说‘就在这儿采点蘑菇得了’,苏若水拔下头上的发簪‘嗖’的朝前面投掷过去。 一只大白兔应声倒地,蹬了几下‘腿’小命就‘交’待了。苏若水过去捡起兔子,从它身上‘抽’出发簪在兔‘毛’上擦了擦血迹,抬手又‘插’到了头上。 “还‘挺’‘肥’的,回去让元弘看看,他不带我打猎我也能‘弄’到猎物。”苏若水得意洋洋的把兔子扔进了背篓里。 皇后见她这手功夫真是震撼,她若要想取自己的‘性’命不就是一甩手的事吗?皇帝和众皇子都在紧锣密鼓的调查刺客事件,一旦消息泄漏…… 皇后想想就觉得浑身冒冷汗,诚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皇后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拐杖,岂能因一根破木头就动摇本心? 苏若水知道是谁刺杀她的话,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么?皇后无法想像得是什么‘胸’怀的人才能原谅想要杀死自己的仇人。 反正她是做不到,所以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一不做,二不休。开弓哪有回头的箭?不能因为一念之仁,坏了悉心布署的计划。 皇后做了个深呼吸,脚下生风一般走的快了起来。苏若水也不知道皇后要去哪里,反正跟着走就对了。 苏若水看到什么就说说什么,那种‘花’‘挺’好看的,那颗树长的‘挺’特别的,那个松鼠‘挺’有意思的…… 皇后一直也没怎么说话,有时候‘嗯’一声表示她听到了。皇后只是越走越快,像是不知道累似的,最后快的苏若水都没办法说话了,急匆匆的跟着她赶路。 苏若水不明白皇后怎么了,就采个蘑菇而已用得着这么急吗?家里等蘑菇下锅还是怎么地?主要不是为了出来玩吗?竞走好玩? 走的上气不接下气,苏若水懂了。皇后肯定是嫌她太吵了,不想听她说话所以才走这么急的,苏若水暗暗的吐了吐舌-头。 皇后刚给了个好脸,自己就兴奋的不知所以了。苏若水也不说话了,不再叽叽喳喳的招人烦了。 “诶?”苏若水忽然发现前面的树很特别,她指着树林想说什么,忽又闭了嘴,还是不要说话了吧,省得又惹皇后心烦。 只是前方的树确实不一样,也不知道是枫树还是桦树,反正树干都是白‘色’的,跟她们走过的这片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突然发现点新鲜的东西让人感觉很兴奋,苏若水恨不得一步蹿进去,皇后却站住了脚。 “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这儿采吧。”皇后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擦汗,的确是很累的样子。 苏若水看看前面的树林离这里也就二百来米,好吧,就在这儿采吧,采一会儿就走过去了。她把背篓又一次倒扣在地上,铺上布口袋让皇后坐着。 她开始蹲下采蘑菇,用衣襟兜着蘑菇,采一些就倒到皇后脚下,走的时候再装起来就好了。皇后坐了一会儿,也起来开始采蘑菇了。 两个人本来离的很近,但采着采着人就随着蘑菇走了,看哪儿蘑菇多就奔哪儿去了。苏若水采了三簇蘑菇再回头竟然看不到皇后了。 “母后!”苏若水站起来四下张望,哪里也没有皇后的影子,只有那个背篓还在原地没动。 “母后?母后!”任凭苏若水怎样呼喊就是没有一点回声。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397章母后?)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6章 虎口可有余生? ?苏若水真的急了,这把皇后‘弄’丢了还了得?苏若水没有‘乱’走,不知道方向的‘乱’走只会使情况越来越糟。(棉花糖)-..- 背篓还在那里,她刚才也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皇后应该还没有走远,即使是有刺客控制住了皇后也不可能这么快转移。 苏若水迅速的爬到一颗大树上,站得高望得远。她认真的搜索着附近的树叉没有人影,又看看地上,草实在太高了,大部分草都及膝。 苏若水什么都没看到,她‘摸’出一支信号香点燃,蓝‘色’的气体直飘上空,这是遇到危险的信号。就是烟‘花’的一种,只是‘色’彩更浓而且长时间不散。可以让别人知道她大概在什么位置遇到危险,附近的军士会快速赶过来。 苏若水非常冷静的从树上爬下来,她捡起那根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两下,听声音确实是坚实的地面。 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她又不会隐身又不会飞。虽然林子很密,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休想逃到视线以外的距离。 没在高处也没在林中,那就是在地下,肯定是什么地方有地‘洞’。要么皇后是不慎跌落,要么皇后被人劫持拽入地‘洞’了。 她就用当年在部队排雷训练时方法,以背篓为中心向所有的方向一寸一寸的进行百步‘摸’排。用木棍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敲一遍,然后向前走一步继续敲,大约朝一个方向走一百五十步左右,然后向左移动几步再敲回背篓处。[超多好] 苏若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边敲边走,边走边敲了两个刻钟突然‘嗵’的一声,苏若水欣喜若狂,这一棍子敲到了空处,苏若水用力的敲了两下,又传来两声空响。 苏若水用棍子撅两下空响处的土,原来是块木板上面撒上土,土上面是和其他地方一模一样的草,这是部队里侦察兵常用的隐藏手段。 既然这里是空的,那出入口应该就在附近,苏若水趴下冲下面喊话:“母后!母后你在下面吗?” 下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苏若水继续喊:“母后,你别害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苏若水拿不准皇后一定在下面,但她至少要把这个地方标记出来。她努力的拔草撅土,先把这里‘弄’秃一块再说。 “母后,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苏若水趴下冲着木板缝隙大声的喊,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下面的人听着,只要保护好皇后,你们就有救架的功,要什么都能得到,伤了皇后就是灭九族的罪,你们别犯糊涂。” “嗷~”一声虎啸,林中风起。 苏若水吓得‘噗通’一下坐到了木板上,她四处张望从那片白树林里走出一只斑斓猛虎,她刚才在树上明明什么都没看到,这么大一只老虎她都没看到,是眼瞎么? “母后!”苏若水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唤,她真是怕了,这么强壮的一只成年虎。“母后,你听得到吗?有老虎,你千万别出来,我把老虎引开,很快就有人过来了,你别怕。” “嗷~”那只老虎很悠闲,慢慢的像散步似的朝苏若水这边晃悠着。苏若水拄着木棍站了起来,她双手握棍高高举起,大概是想学学武松打虎,可脚才向前挪了一步就‘啪嚓’一下摔倒在地。 她实在是吓得浑身发软,但她知道她必须得起来,趴这儿肯定就是喂老虎了,而且老虎还有可能会伤害到皇后。 她就是死也得把老虎引开,不能把危险留在这里。她‘摸’到那根棍子再一次拄着它站了起来,手发抖‘腿’也发颤。 苏若水用力的咬着牙,不然牙也打架。深呼吸又深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老虎。老虎这种动物胆子特别的小,它最怕别人直视它,它会感觉很危险,然后就会拼命的攻击。 眼见着老虎身子低伏作势‘欲’起,苏若水横下心来不再怕了。怕也是死,不怕还不一定死。老虎猛的向前一个漂亮的虎扑,苏若水撒手把棍子朝老虎扔了出去,迅速向侧面逃跑。 她自知以她那点力气若是握着棍子打虎,一招下去她就被老虎摁倒了。老虎向前扑了个空,马上朝她追去。 苏若水只跑出三步远就挑颗树向上爬,苏若水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快的爬树速度。三秒钟她爬上去有六七米高,不过她没有时间得意,因为老虎追上来了。 谁说老虎不会爬树?它不只会,还很快。快到让苏若水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了,六七米老虎两下就蹿到了,苏若水只好拼了命的往树枝上跑。 树枝不如树干结实,又轻又软苏若水心慌胆怯的跑上去就跟走钢丝一样的,脚下一滑人往下坠,苏若水本能伸出手‘乱’抓,可巧就抓住了树枝。 苏若水半吊在树梢努力的双手握着树梢企图再爬回去,毕竟向下望去足有七八米高,苏若水不想把自己摔成‘肉’饼。 说时迟那时快老虎见苏若水奔树枝去了,它想也不想的朝她扑了上去。苏若水吓得直接松了手,老虎被弹回来的树枝‘抽’了一下也没能改变坠-落的命运。 一人一虎双双从树上跌落下来,好在青草地足够柔-软,好在一人一虎摔落的地点有些个差距,好在苏若水有止疼‘药’顶着不知道疼。 不知道疼可知道跑,苏若水什么都不顾了,爬起来就跑。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能引开一点是一点,这就是苏若水坚持的源动力。 老虎大概是摔晕了,放苏若水跑了一百多米才后知后觉的追了上去。苏若水听得脑后生风知道是老虎扑上来了,眼前黑暗的影子就像死神的‘阴’影一样笼罩在头上。 苏若水主动卧倒然后向前翻滚,这是战术滚进可以迅速向前突行一段距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老虎扑空之后马上就腾空跃起,别看老虎身躯庞大却比猫都灵活。它一下就按住了苏若水的后背,苏若水拔下头上的一枝发簪猛的翻身一刺,正迎上张得如同血盆般的虎口……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398章虎口可有余生?)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7章 来生再见 ?苏若水娇嫩-嫩的小手握着筷子一样的发簪直直的送进了虎嘴里,老虎只要一闭嘴苏若水的小手就会齐腕而断。(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最新章节访问:.。 苏若水下意识的想要把手缩回来,哪里来得及呢?老虎不可能张着嘴等着她把手‘抽’回去,老虎一闭嘴苏若水吓得大叫一声,向后一拉手,直刺出去的发簪被立了起来。 “嗷~”老虎一闭嘴上鄂被刺中了,疼痛难忍老虎疯狂的甩头,突然直立起来。 苏若水身上一松,她立马就地开滚。跟老虎拉开一段距离,苏若水撒‘腿’就跑,边跑边拔下头上的另两根发簪,头发松动了些却还不至于散开。 这三根发簪都是后‘插’上去的,根本就是摆设,起不到固定发髻的作用。老虎嚎叫着‘乱’抓‘乱’挠终于把发簪从嘴里给‘弄’了出去。 老虎满嘴的淌血,嚎叫着朝苏若水追了过去,苏若水跑半天不及老虎两蹿的。:///眼见着又要被老虎追上了,苏若水‘嗖’‘嗖’接连两支发簪朝老虎投掷过去。 ‘嗖’第一支撇歪了。 ‘嗖’第二支没扎着。 老虎纵身一跃,苏若水向后一仰身,老虎从她的身上扑了过去。老虎回身又朝苏若水再次扑来,苏若水蹲下哆哆嗦嗦的从靴子里‘抽’出两柄匕首。 说不害怕,怎么能真的不害怕?跟老虎近战已经不是怕死不怕死的事了。就算是死刑犯面对老虎也做不到坦然接受。 老虎探前爪来抓苏若水,苏若水反手握着匕首横‘胸’一划。老虎的爪子抓到了苏若水的肩膀,苏若水的匕首也划到了老虎的侧前‘胸’。 ‘呲啦~’苏若水的上衣被挠出三条长长的口子‘露’出那个金丝软铠的背心。 ‘噗~’一股滚烫的鲜血喷了苏若水满脸,整个上半身都被鲜血给淋了。 “嗷~”老虎暴怒了。 “啊!”苏若水拼命了。 老虎猛挥两只前爪,苏若水又挨了几下拍、打、撕、挠,每一下都带着打断骨头的力道。 苏若水眯起眼睛,因为睫‘毛’上挂着血珠看什么都模糊得一片通红。她看不清就只好‘乱’挥匕首,老虎又被划了深深浅浅几道伤口。 逮着一个时机苏若水又逃了出去,她知道自己跑不过老虎,便又挑颗树往上爬。老虎跟着就往树上爬去追她。 眼见着快咬到苏若水了,苏若水从树上跳下来又奔另一颗树去了。老虎跳下来再去追就慢了一些,老虎毕竟身体太沉。 苏若水的体力更是有限,折腾了两三颗树她就再也爬不动了。逃没力气逃,战没力气战,等死还不甘心。 只有硬着头皮跟老虎背水一战了,苏若水满头大汗、浑身血淋淋的喘着粗气,手握着两柄匕首直颤。 手中虽有寸铁,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老虎的力量太大了,随便碰她一下都是她无法承受的撞击。 跑,肯定是跑不了了,苏若水知道自己已经没体力跑了。那就只有拼这一条路了,看来这里就是自己葬身虎口的地方了。 老虎被摔了几次,加上身上的伤口让它流了很多血,它也有点晕有点眼‘花’。苏若水这一次没有选择逃命,而是选择了送命。 她咽了口口水,握紧了匕首,紧盯着老虎一步一步朝它走去,突然,老虎蹿了起来,苏若水也跳了起来。 老虎狠狠的朝她身上扑去,苏若水狠狠的向老虎身上刺去。 老虎抓伤了苏若水的胳膊,没有抓到她的头,却也把她的胳膊抓出了深可见骨的伤,顿时皮翻‘肉’卷鲜血瞬间成河。 苏若水这一刺也没有击中老虎的心脏,而是把匕首扎进了老虎的肩窝处。人虎相撞苏若水立马被弹飞了,两把匕首全都脱了手。 倒地的苏若水依然倔强的想要站起来,可她挣扎又挣扎就是起不来。尽管她吃了止疼‘药’,被老虎拍、打、撕、挠、撞了多次早已伤筋动骨,不知道疼也没用,硬撑也是撑得住,撑不住的时候心再有余也是没用的。 老虎被一个‘女’人伤到这个地步也够丢虎的了,不过它并没有‘兽中之王’的觉悟,也没有什么自尊心。但它有仇恨心,对苏若水无边的仇恨。 “嗷~”老虎咆哮着,以一种几近疯颠的状态朝苏若水狂奔而来,苏若水用力蹬‘腿’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无济于事,刚才那一撞她实在摔狠了。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虎把自己吃掉吗?苏若水此时真羡慕那些牙里藏着毒‘药’的刺客,自己嘴里要也有那么烈的毒‘药’该有多好啊。 都说死亡并不可怕,等死才最可怕。但等死的可怕也是分级别的,在刑场上等待刽子手那一刀的恐惧远不如苏若水现在的恐惧来得凶猛。 手脚都还能动,就是身子起不来。苏若水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老虎还没有扑到自己身上正式开餐之前,把眼睛闭上并用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头。 “嗷~”老虎吼出的风已经撩动了苏若水的衣襟,苏若水的心早已沉入地狱。 ‘元弘’苏若水在心里呼唤着叶孤元弘的名字,不争气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流到了胳膊上的伤口里,血水泪水真的是无从分辨了。 苏若水知道她的这场古代之旅至此结束了,她来的那么兴致盎然,走的却是这么的苦不堪言。她不想走啊,真的不想,这个签证该到哪里办延期? 当死亡真的牵住你的手的时候,你的恐惧就走到了最低点,再怎么走都没有更深的恐惧了。苏若水的心里一丝怕意也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人影,无比清晰! 她分明看到了那个一身墨‘色’蟒龙袍的人,脸似刀削般棱角分明,站在炎炎烈日之下目光清冷的望着她。 苏若水弯起嘴角,脸上挂着苦苦涩涩的笑。想不到她临死之前脑海竟会浮现出和叶孤元弘在苏府祠堂前初遇的画面,带着这幅画面走她知足了。 她不敢想却偏偏又去想叶孤元弘看到自己血‘肉’模糊、尸骨无存时心会多痛。‘元弘,好好保重,来生再见!’。 ps:妈蛋,写着写着又哭了,你家作者泪点太低了,是不是?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8章 重伤 ?“嗷呜~”老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苏若水拿开胳膊睁眼去看,眼前一片模糊,血水泪水‘迷’‘蒙’了双眼,只能看到老虎庞大的身躯向地上倒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 苏若水抬手擦擦眼睛,发现老虎的肚子上‘插’着一杆长-枪,枪身上的‘花’纹苏若水很熟悉。元璃槊!这是刑天麟的元璃槊! “天麟?”苏若水的眼睛从来没瞪过这么大,她四处张望着却没有找到刑天麟,林子太密了,她也有些眼‘花’。 躺地上视线被野草挡住了一半,她看不到刑天麟在哪里,不过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元璃槊,心‘花’怒放的苏若水喜极而泣。 “天麟!”苏若水大声的呼喊着,却没有人应声。 “嗖!”一支利箭从苏若水面前‘射’了过去,苏若水顺着箭的方向望去。 老虎的腹部‘插’着元璃槊,依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它身上‘毛’皮破了数处,浑身都是血,看上去除了威猛之外更添了一层凶残的味道。 老虎判断不出来是谁扎了它一枪,它也不可能去判断,它就认准了苏若水,苏若水是它绝不能放过的仇人兼口粮。 它刚走到苏若水身边,一支利箭‘射’穿了它的脖颈。它声嘶力竭的怒吼听起来有一种悲凉愤怨的哀伤。 它奋力的朝苏若水的方向爬行,两只前爪把地上的草都刨得连根带起。苏若水看着老虎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身体却一点也挪动不了。(好看的 这时候已经谈不上害怕了,她只是很着急。箭‘射’过来说明人离的还很远,老虎却是近在一臂之间了。 老虎的腹部还‘插’着长长的元璃槊,苏若水用尽全力的让自己的身体稍作扭转。老虎的上鄂被苏若水用发簪刺伤了,它一张嘴鲜血滴答到了苏若水的脸上。 老虎抬起前爪朝苏若水的‘胸’口按了下去,张开虎口去咬苏若水的脖子。苏若水咬牙闭眼猛的一勾脚,狠狠的拨了元璃槊一下。 “嗷~”老虎受痛身体本能的直立起来,又‘呯’的一声向后摔倒,老虎也实在是重伤将亡了,它挣扎着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若水大口的喘着粗气,她侧过头睁开眼睛看了看躺在自己不远处的老虎。人起不来了,虎也动不了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人或兽过来干扰的话,他们一人一虎的这场战斗是不是要持续到黄泉路上?苏若水微笑着勾起‘唇’角,不知道老虎有没有帮凶,反正她的帮凶肯定是来了。 她的确是在发现老虎之后,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没想到人会这么快赶过来,她和皇后从帐篷那里走到这儿还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刑天麟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 “噗!”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紧接一股红‘色’的液体冲天而起,苏若水还没来得及感叹‘好漂亮的血雾’,就被落下的血液血洗了全身。 “殿下,你没事吧?” 苏若水右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抬左手抹了一把脸,微红的画面里‘露’出一张脸。不是刑天麟,而是刑天麒。 “我”苏若水想说‘没事’,可也太假了,都这样了还能算是‘没事’么?她转了转头四处望了望,抬手指了一方向:“快去救皇后。” “在哪里?”刑天麒知道她和皇后一起进林子里采蘑菇的,却没见到皇后。 “那边有个背篓,你站在背篓那里往北看,就能看到有一块秃了的草地,那下面是空的,我不确定皇后一定在,而且皇后有可能是被人劫持了,你小心。”苏若水指个方向都坚持不了太久,她实在是连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人劫持?大约多少人?”刑天麒看苏若水全身都被血泡上了,也不知道她哪里受了伤。“你伤到什么地方了?我先给你包扎。” “我没见到人,我就是猜的。”苏若水胳膊上的伤太重了,血流失的太多了,她有点头晕眼‘花’了。“我没受伤,都是老虎血,你快去!” “好,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刑天麒撒‘腿’就跑了,救人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苏若水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养神,这一闭上好像特别的困倦,一下就睡着了。她是被人摇醒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都疼,疼的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有个声音很聒噪,一直在喊:“若水,若水。” 若水?什么,什么若水?苏若水记忆中好像有个词叫‘上善若水’,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上善’两个字了,就听那人不停的呼唤‘若水,若水。’。 喊得她好不心烦,感觉就像是上课时被老师提问,而自己怎么也想不出答案。她着急,急的不知怎么好。 那人开始絮絮叨叨的在她耳边絮叨起来:“若水,你醒醒啊,若水,你别吓我。” “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我走呢?现在跟我走吧,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了。” “从此往后生生死死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跟你在一起。” ‘吧嗒’‘吧嗒’一滴接一滴的液体砸到苏若水的脸上,苏若水懵懵懂懂中感觉好像是下雨了,可为什么雨滴只往脸上落? 是不是屋檐滴水?难道自己躺在屋檐下?一定是的,浓浓的阳光的味道。晒太阳的感觉好舒服,可身上怎么这么的‘潮’湿?还有血腥的味道有点恶心。 “我们永远永远也不分开,永远永远”声音越来越哽咽,‘抽’‘抽’答答的像蚊子一样惹人心烦。 苏若水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想睁开眼睛都抗拒不了眼皮的沉重,她简直拼了命的在努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还什么都没看到,‘嗒’的一滴泪水砸到了她的眼睛上,砸得她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开始不停的眨眼睛。 好难受,只听说过泪往外流,没听说过泪还能往眼睛里砸的。 “若水?若水,你是不是醒了?”刑天麟抹一把眼泪,发现苏若水在眨眼,他一脸泪痕的笑了起来:“若水,你睁开眼看看我。”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399章 守护 ?苏若水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刑天麟那张阳光的笑脸,只是眼睛很红很肿满面的泪痕。(棉花糖)苏若水好像还没从梦境中醒过来似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朝那个老虎的方向看了一眼,老虎还躺在那里,已经死透了。她明明记得是刑天麒杀了老虎,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刑天麟? “天麟?”苏若水的声音很弱,不过刑天麟听得异常清晰,没有比这个声音更动听的声音了。 “嗯。”刑天麟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我。” “是你救的我?”苏若水还有点迷糊,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刑天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赶到的时候就发现老虎死了,苏若水比老虎多口气而已。 刑天麒跑开的时候抽出了元璃槊,老虎身上只留下了枪扎的窟窿和一支来历不明的箭,显然箭不是苏若水射的,那肯定是有人暗中相助了。 刑天麟是奉三殿下的命令暗中保护苏若水的,自从苏若水遇刺叶孤元历就后悔把刑天麟调开了。 不管刑天麟是什么身份,他都做了那么久的太子宫隐卫,他要想对苏若水下手那机会太多了。 叶孤元历自己没办法保护苏若水,就让刑天麟在暗中照应着。刑天麟对这件事自然是上心的,今天皇娘们都进林子里采蘑菇,刑天麟留了心,一直在暗中跟着。(棉、花‘糖’小‘说’) 可跟的近了怕被人发现,跟的远了又容易跟丢。森林里枝繁叶茂最方便隐藏也最难观察别人。 刑天麟跟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她们跟丢了,根据她们一路向北的原则,刑天麟一路向北搜寻。直到苏若水发出求救信号,他才知道自己跑过头了,他又折回来,偌大的林子他不停脚的奔跑总算找到了她,可是太晚了。 刑天麒是奉太子爷的命令暗中保护苏若水的,太子嘱咐过凡是对太子妃不利的人可以就地正法,杀无赦。 刑天麒听说太子之所以派人星夜兼程的调他来围场保护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刚刚遇刺,刺客出手非常狠辣。 他便把刑天麟的元璃槊带了出来,元璃槊是他们父皇的遗物,他们兄弟俩枪法都非常的好。 刑天麒也是在暗中跟随着她们,她们在林子里走的路太远了,跟踪一会儿还好,时间久了难度特别的大,树木并不规排列,想看住两个人实在不容易。 刑天麒也跟丢了,他也不知道天上突然出现的蓝烟是什么信号,这都是权力核心的人才看得懂的。 刑天麒是听到了虎啸才朝这边赶的,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了。 “皇后救出来了没有?”苏若水还惦记着皇后的安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人劫持了。 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受这等惊吓也真是够可怜的。都怪自己大意,总以为自己有两下子,总以为自己野外生存能力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没有本事保护皇后,就不该逞能陪皇后走这么远,如果只在帐篷附近采点蘑菇,绝不会遇上这么危险的事。 刑天麟微笑着摇摇头,苏若水顿时着急了:“你快去,快去救皇后啊,我在这儿没事的。” “傻瓜。”刑天麟微微的笑着:“忘了所有的人吧,从此以后这天地间就只有你我,别人都和咱们没关系了。” “什么?”苏若水没明白刑天麟这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别人都怎么了? “我决定了,我要带你走,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不能再看到你受伤了。”刑天麟不想在她面前哭的,可眼泪就那么没有预兆的流了出来。 “天麟,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别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我身上,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爱的人是元弘,我真的爱他,我不会离开他的。” “若水!别傻了,他心里装着的是东陵,是江山社稷不是儿女情长。你哪次受伤他在?他是怎么保护你的?光孩子死了两个,刺客遇上两回,这次”刑天麟指着老虎的尸体说道:“谁能给我保证这一定是意外?” “这么大的猎苑放出一只虎来太正常了,我们来这里是临时起意,你说不是意外,谁能知道我们一定到这里来呢?” “好,就算是意外,我再也不想你出意外了。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能保护你了,我必须带你走,你愿意我们就做夫妻,你不愿意就当我是你亲哥,我在心里叫你娘子。” 刑天麟很满意这里的地形,山深林密连他特意跟踪的情况都能把人跟丢,谁能找得到他们? 刑天麟轻轻的扶她坐了起来,慢慢的剥去她的外衣,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一件血衣了。她胳膊上的伤令人不忍直视,刑天麟用清水冲洗了一下。 才看清了伤口有多深,有多惨烈。皮翻肉卷、白骨-裸-露,长长的一条肉已经掉了下来,只有尾端一点点连着。 刑天麟把自己的中衣撕成了布条,小心的给她包扎。普通的地方用布条先缠上就好,那条掉下来的肉就不好处理了。 苏若水让他用刀割掉,他又怎么能下得去手?他把肉条按原样按好,希望能再重新长好。 “这样不行,会溃烂发炎的。必须剪掉,没有剪子就用刀,实在不行咬也得咬下来。”苏若水正和刑天麟争辩伤口的处理问题,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先缠上再说,有人来了。”刑天麟急匆匆的把伤口缠上,抱起苏若水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天麟,你放下我,我们不能这么走。” “你别出声,我不想打晕你。”刑天麟打定了主意,之所以刚才没有趁她昏迷的时候抱她走,是因为刑天麟不确定她能不能醒过来。 如果她醒不过来,刑天麟不想她死了还被人诟病,他不想坏她的名声。他宁愿悄悄的陪她死,死的没名没份也好,但求不打扰,用退出的方式给她最后的一次守护。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0章 殿下来了 ?苏若水忽地想了刑天麒,他去救皇后怎么一去未回?“天麟,我昏‘迷’了多久?” “我找到你至少有半个时辰了。(好看的棉花糖-..-·中·文·蛧·首·发”刑天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他找她的时候她就昏‘迷’了。 苏若水很焦急的皱起了眉头:“天麟,你快去看看你大哥,他去救皇后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别骗我,我大哥在大理寺怎么会来这里?”刑天麟知道苏若水不愿意跟他走,肯定是在骗他离开,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一旦被人发现他们想走就难比登天了。 “是真的,不信你查看一下老虎身上的伤,是元璃槊重创了老虎。” 元璃槊?苏若水就算是骗他,也想不到提起元璃槊。因为没人知道他把元璃槊留给了刑天麒,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刑天麟想了想叹口气,说道:“人各有命,我顾不得他了。” “你既知人各有命,何故强求?” “若水,我就强求你这一次,我实在不能再看到你受伤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杀了我吧,我死了就不知道心痛了。” 一句话说得苏若水心里好痛,又是一份她辜负不起的深情。可这份深情她也应答不起,她不能违心的骗他,给不起就别给人家留念想。 “天麟,你想我死于非命吗?” 刑天麟心头一颤,差点松了手,苏若水呻-‘吟’了一声他赶紧泵。他头上的汗顺着脸往下淌,可他却冷得像被冻住了一样。(无弹窗广告) 许久才颤着声音说:“你死也不想跟我走吗?我真的只想好好保护你,没有非分之想,我说过我只强求这一次,就这一次,别的都由你。” “你真的想保护我就继续做我的护卫,做好你份内的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带我到哪儿?离开这座山已经是极限了,你跑得了吗?就算逃得出去,你怎么给我治伤?就算你有钱,你敢堂堂正正给我请最好的郎中吗?你想没想过我还能坚持多久?我要是伤的不重会昏‘迷’吗?” 刑天麟只需要躲一个下午,他有把握天一黑下来就能带苏若水逃出这片森林。但他真的没想过怎么给苏若水治伤,胳膊上的外伤倒是好治,但若是发炎引起高烧就难了。她身上肯定还有内伤,留在皇宫她有一个太医院的御医可用,跟他逃难岂不是死路一条? 刑天麟带苏若水走是为她好,如果走的后果是害了她,刑天麟当然不会再坚持带她走了。机会不是常有的,上次在断崖他尊重她的选择,放弃了一次。这次在猎苑,他不能让她背上失去‘性’命的风险,他只好再次放弃。 “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光想着照顾别人,你总有‘操’不完的心,谁你都装在心里,唯独忘了自己。”刑天麟今天的眼泪特别的多,说着说着泪珠就滚落下来。 苏若水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放心吧,我不会再受伤的。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要哭了。” “嗯。”刑天麟眨眨眼转身向来路走去,边走边和她聊天:“你以为我很爱哭啊?我长这么大不算在你面前哭,就只哭过三次。我爹下世的时候我哭了,跟家兄分散时我哭了,义父下葬时我哭了。” 苏若水刚要张嘴跟他说什么,忽听一声急唤:“皇嫂!”原来来人不是叶孤元弘,他们俩谁都没听出来是哪位殿下。 “皇嫂!皇嫂你在哪儿啊?” 听声音很是沙哑,看来他是喊了一路,嗓子早已水肿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苏若水没有力气应答,说话还可以,大喊根本不行。 “天麟,替我喊他过来。” “嗯。”刑天麟抱着苏若水找个较平整的地方把她放下,然后大喊道:“太子妃在这边!殿下,太子妃在这里!” 马蹄声止,一声急-促的呼喊传来:“哪边?” “上树。”苏若水指指大树,刑天麟点点头迅速的爬到一颗大树上,站得高望得远,他环视一周,对苏若水说道:“好像是六殿下。”苏若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殿下!我们在你右边!”刑天麟用力摇动树枝:“右前方,对了。” 他们离的并不算远,但林子里找人就是很困难。叶孤元明拨转马头向右前方跑去,这一片密间竟然有那么不算太大的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上最醒目的就是有只死老虎躺在地上,这里的草很高,大片大片被压得东倒西歪的草保留着明显的战斗过的痕迹。 血到处都是,红‘色’、绿‘色’‘交’相辉映,鲜‘艳’到能把眼球燃爆的‘色’彩。叶孤元明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顺着血迹向前他水躺在地上,就像个血人一样的躺在地上。 “皇嫂!”叶孤元明跑了几步竟然摔倒了,也许是骑马骑久了‘腿’有些麻,也许是太着急了‘腿’有些颤,他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皇嫂。”叶孤元明跑到苏若水身边伸手就想抱起她,苏若水摆了摆手,他便停住了。“皇嫂,我来晚了。” 叶孤元明的眼泪噼哩啪啦的砸落下来,苏若水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我还没死呢。” 男子汉们啊,受伤的还没哭呢。 “臣刑天麟参见六殿下。”刑天麟规规矩矩的给叶孤元明见礼,叶孤元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朝他摆了摆手,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规矩? “天麟,快去救皇后,在那边”苏若水艰难的辨识一下方向,然后指给他。 “三殿下命臣全力保护太子妃,臣不敢擅离。”刑天麟不动地方,连亲哥也不管了。他相信以刑天麒的身手就算救不出来皇后也不至于把自己搭上,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逃命了。 “这里有六殿下呢,我不会有危险。” “不,刑护卫要留下,这荒郊野外我们叔嫂独处会招来闲话的。”叶孤元明不放刑天麟去救皇后,他不管皇后现在是什么情况,死活都无所谓,死了更好。 六殿下调查的结果上次行刺苏若水的人皇后的嫌疑最大,只是苦苦找不到直接证据,查什么什么就不见了,查一步一断线。 小說网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1章 纵虎 ?“六弟,母后有危险。:///。更新好快。”苏若水是跟皇后一起来的,没有保护好皇后她很内疚。她一直责怪自己太逞强了,若是多带点人手跟着就不会出事了。 她的确是把野外生活看得太轻松了,以为外围有网又有士兵把守肯定不会有事情。她前世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部队经常野外拉练,她以为她什么都应付得了。 其实部队的野外拉练才是真的安全,部队最珍惜的就是战士,看似残酷的训练背后有着万全的安全措施。 而这里看似铜墙铁壁,其实网也有网不住的地方,士兵分布开来根本就像抓把沙子扬进大海里,能有什么作用呢? 更何况凶险的从来不是环境而是人心,苏若水死都不肯相信皇后会真的有置她于死地的心,而皇后真的没有害她的心么? 正如刑天麟所说谁能保证这只老虎的出现真的是意外?猎苑的范围相当的大,别说老虎就是狮子、猎豹这些凶猛的野兽都是有的。 但野兽并不是满山遍野到处都是,野兽的分布也是有规律可循的。他们驻扎地附近是就连平时也基本不会有大型凶猛的野兽出没的。 为了这次‘春’猎郁冬青更是尽心尽力的派人把这片区域搜索一遍,野兽都驱逐了三四遍,然后外围拉网、驻兵。 老虎能在这里出现的概率几乎是零,那么这只老虎是从何而来的呢?它就是从白树林的南部边源处出现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当然这是废话,苏若水就是在这里和老虎搏斗的嘛。 为什么从这里出现呢?因为这片白树林很显眼,与南边的林子形成鲜明的界线,这个地方不用特殊做标记,比较好找,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更容易的把人带到这里来。 苏若水发现的那个空‘洞’的地方就是老虎之前的住所,当然老虎绝不是‘穴’居动物,那个地‘洞’也不会是老虎挖的。 谁挖的?我也不认识那几个士兵,据说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挖的。老虎在地‘洞’里被关了三四天,一点食物也没有。 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老虎不饿的情况下几乎不伤人,但它饿了的情况下凡是出现在它视线范围里的活物就都危险了。 皇后坐在背篓上休息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采点蘑菇就回去吧,放苏若水一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站起来去采蘑菇碰倒了背篓,‘露’出来下面罩着的死兔子。皇后的目光凝聚起来,苏若水一扬手就刺死了一只野兔。 她要是想杀死自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请安的时候扬手一枚毒针就能让自己死于无形。今天放过她,来日她能放过你吗? 已经走到这儿了,现在犹豫岂不就是前功尽弃?皇后一狠心便拿定了主意,她先是假意的去采蘑菇,然后趁苏若水不注意悄悄的躲进了另一个地‘洞’里。 就在那个背篓正后面的第四颗树下有个入口,边上一堆碎石为标记,没有碎石的地‘洞’是进不得的。 皇后悄悄的走进地‘洞’,里面有人接应着。地‘洞’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大约两米来深不算特别危险,但凭皇后一己之力是没有办法上去的。 皇后进了地‘洞’之后,里面的人就悄悄的爬了上去并‘抽’走了软梯,还用‘乱’草伪装了一下‘洞’口,老虎也得有人放才出得来。 皇后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地‘洞’里,手捻着佛珠,心慌的要吐出来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默念的到底是什么经,前言不搭后语的张冠李戴式背佛经。 ‘若水,你别怪母后心狠,我也是无奈。要怪就怪你太有本事了,你这样一个干政‘乱’朝的祸水说什么都不能留,你会害了弘儿,会害了东陵,会‘乱’了天下的。’ ‘除魔就是行善,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人的命天注定,谁也不能怪谁,今番你若能虎口脱难,往后我再不难为于你。只当这次是探询天意吧,菩萨保佑。’ 地‘洞’里几乎是没有光线的,就‘洞’口处有一点点光透进来,即使站到光束下也什么都看不清。皇后一坐就坐了小半天,又黑又闷还好说,难忍难耐的是饥肠辘辘。 饿也没东西可吃,只能等皇帝派人搜山找到她她才能出去。明知道没东西可吃,人还是习惯‘性’的在饿了的时候会搜搜自己身上有没有食物。 没想到,一搜有惊喜,皇后从怀里搜出几块点心来。也顾不得许多,既然有吃的赶紧往嘴里填是正经。 皇后吃了火柴盒那么大一块点心,心里稳当点了,不像刚才饿的那么心慌了。这点心还真是好吃,看不清是什么,吃到嘴里淡淡的绿豆的味道,应该是绿豆糕吧。 还剩下三四块的点心,皇后不是不想吃,而是有点噎得慌,这里没有水啊。皇后只好先把那几块点揣到怀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饿受不了再吃吧。 点心是哪来的?皇后明明没有准备点心啊,她手在衣襟上搓搓,仔细的回想一下。哦~,皇后想起来了,在林子里苏若水送给她的。 苏若水,点心,点心,苏若水。皇后不由得老泪,一时间悔恨‘交’加起来。她吃着苏若水的点心充饥,苏若水这会儿成了老虎的点心了吧? “若水!你下来,这里安全。”皇后站在‘洞’口向上喊了一阵儿,完全没有应声。 这里的确是安全,‘洞’口仅够一个人出入的,老虎根本掉不下来。可惜她喊的时候苏若水已经引着老虎跑远了。为了不把安全隐患留给皇后,苏若水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跑开,跑远一点再死。 苏若水告诉六殿下皇后现在有危险,叶孤元明只淡淡一笑:“我知道了。”然后就没了然后。 “知道了还这么无动于衷,快去救人啊。”苏若水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就算平时对皇后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在人命关天的时候选择无视皇后的危险啊。 “会有人去的,你能动吗?我先带你回去。”叶孤元明才不在意皇后怎么样了,他不屑于去争那个头功。 ps:有脸吃呢,是不是应该噎死那个老不死的皇后?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2章 寻人 ?苏若水现在的确是一动都动不了,如果不是她吃的止疼药还有效果,她现在就是疼也疼晕过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现在动不了,还是等等吧。你们过去看看,就算不能救人也得个准信啊。”苏若水惦记皇后也惦记刑天麒。 “病情不容延误,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带你回去要紧。”六殿下也没什么办法可想,现有的条件就是他们两个男人加一匹马。“你能骑马么?或者我们背着你?” 苏若水摇摇头,背着抱着骑马这些方法都不妥当,她现在不知道疼,内脏是不是受损还不清楚,反正颠簸肯定是对身体不好的。 “你们找两根长点粗点的木棍过来。”苏若水详细的补充道:“长度要比我的身高长一些,粗细大约就是两指到三指宽的直径。” 在森林里找木棍实在是没有难度,虽然没有斧子,但刑天麟身上配着腰刀。他们两个配合着很快搞到了两根符合要求的木棍。 把多余的枝叉都处理掉,两根不太光滑却很结实的木棍摆到苏若水身边。苏若水又指挥他们俩脱掉她的靴子。 “把我的绑腿解下来。”苏若水就躺着动动嘴,什么活都由他们俩干了。 刑天麟和叶孤元明一人捧着苏若水一条腿开始往下解绑腿,刑天麟还好,起码他也打过绑腿。 叶孤元明就吃力得多了,绑腿是很长的布条,他又怕弄疼了苏若水,从来没侍候过人的六殿下显得笨手笨脚的,但他很认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 有句话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这句话是真的。苏若水头枕着刑天麟的外套卷成的枕头,静静的看着他们俩。 刑天麟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阳光,像邻家哥哥一样亲切又温暖。叶孤元明的侧脸多少有点像叶孤元弘,都透着一股子刚毅。 他们解下了绑腿,苏若水开始教他们如何把布条缠-绕到两根木棍上,做成简易的担架。当然一副绑腿是不够用的,苏若水让他们把她脱掉的那件血衣撕成条。 叶孤元明直接把他的蟒龙袍撕了,那件血衣虽然被老虎挠的不成样子了,但他还是没有动。那件衣服记录着苏若水遭遇了怎样惨烈的一场战斗,那是血淋淋的罪证。 抬担架是需要一定技巧的,但一切技巧都抵不过两个字‘用心’。他们谁都没抬过担架,也没沟通过如何抬担架。 担架做好了之后他们小心翼翼的把苏若水放到担架上,就那么自然的把担架抬了起来。刑天麟在前,叶孤元明在后,合作的那么默契就像是两个专业的救护员似的。 苏若水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了,他们俩更加小心更加平稳的走着。他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大批的兵士涌进了林子。 他们俩的手都磨出了血泡,但并没有让兵士来替他们抬担架。只是两边各加了三名士兵抓着木棍,这一来他们俩就轻松了许多,也不用担心走歪一步把苏若水滑落下去了。 苏若水燃起蓝烟求救时皇帝正带着众人追逐一群麋鹿,见到蓝烟升空即刻带人速速折返。蓝烟是一级警报了,信号烟有好多种颜色,哪种表示什么信息则是临时定的。 这次春猎定蓝烟为最紧急讯号,下次秋猎也许就只是个烟花了。皇帝今天选的却是个离驻扎地很远的围场,他们再着急也是赶不过来的。 最先闯进林子的就是在林子外围拉网驻扎的士兵,他们也不确定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他们从外围向内搜寻。 遇上他们的士兵分出一部分护送他们回去,其余的继续向中心搜索。刑天麟告诉他们皇后还没有找到,并且详细的跟他们说了出事的地理位置。 他们也不是很明白,反正就是再往北有一片白树林,在交界处有一只死老虎,有一个背篓,算是标志性的物件,而皇后应该离背篓不远。 皇帝带着众皇子向驻扎地进发,蓝烟升起叶孤元弘就策马回奔,有资格动用蓝烟的人现在除了皇后就是苏若水了。 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正妻,哪一个他都损失不起,也顾不得谁先谁后他就狂奔而回。绝尘是东陵最好的马,叶孤元弘也是第一个赶到驻扎地的。 驻扎地只有一群皇妃,皇后和苏若水都不在。他们在围场只能判断出蓝烟的大概方位,根本不知道出事地点在哪里。 经询问才知道她们娘俩一大早晨进了林子,天已过午还没有回来。叶孤元弘看一眼这原始森林顿觉心如火烧,这么大的林子莫说刺客,就是来场军事演习都绰绰有余。 这冲进去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什么时候能找到人?叶孤元弘转马头刚要冲进森林,忽见一道黄烟冲天而起。 叶孤元弘舒展眉头,黄烟报喜讯,看来人已经找到了,并且没有大事。红烟就是找到了人,但却重伤。 刑天麒是暗中保护苏若水的,他救了苏若水之后便去找皇后了,他也不知道放信号烟的事。刑天麟一心想带苏若水走,怎么会放信号烟让别人找到他们? 六殿下是从京城一路跑到这里又马不停蹄的冲进林子里找苏若水的,他看到苏若水整个人都被血浸透了,他心里除了疼还是疼,哪里想得到通知别人? 皇后就在地洞里,想出也出不去。听到外面有声音,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喊着‘皇后娘娘’,她走到洞口下面向上望着,有人动上面的草,细细的一丝光线照了下来。 皇后赶紧躺到地上,这么多人一定有人能发现这个地洞,她若是清醒难免要回答别人问这问那,她对外面的事并不清楚,她最保守的做法就是先装昏迷。 士兵们把皇后弄上去之后,马上就燃起信号烟。 叶孤元弘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受伤,但遭遇了意外总要找御医看过才放心。他也不确定是谁受了伤,便两头做准备。 命人把所有的御医都叫过来,把皇后和苏若水的帐篷都收拾出来,无论谁受了伤都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3章 担架 ?御医们悉数被调了过来,帐篷的珠帘都被卷起,所有人都站成两排,完全以一副迎接重伤员的姿态准备好,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超多好] 叶孤元弘紧提着的心越来越慌,没有大事不会放蓝烟。而他又只能等着,他若是进了林子很容易跟回来的人错开。 当一切都准备好,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的时候,皇帝带着皇子以及朝中重臣纷纷赶了回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七嘴八舌的也说不清楚。 “报!”两个骑兵举着报事旗,飞马跑了过来,在距离皇帝也就三十米远的地方翻身下马,快速跑到近前。“报!太子妃重伤,六殿下命小人来报,请速速准备医药。” “人在哪里?”叶孤元弘上前一把提起说话的士兵。 那士兵就知道报这种信不是好事,可总得有人来报,长官让你跑这趟腿,你敢不来吗?“马上就到了,快准备好御医和药材吧。林子那么大又没有路,我现在回去也找不到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叶孤元弘松了手,医与药都准备好了,只盼着苏若水伤的不要太重就好。 “皇后没和太子妃一起回来吗?”皇帝最关心的还是皇后的安危。 “太子妃伤在何处?” “太子妃伤势如何?” 三殿下和九王爷也一起发问,报事的兵都被问傻了,先回答谁?那个报事的被叶孤元弘揪一边去了,他就长一张嘴,当然先回答皇帝的话了。(好看的棉花糖“我们是半路遇上太子妃的,据说皇后还在林中。” “陛下,刚才老奴看到了黄烟,应该是皇后发出的。”敬公公怕皇帝着急,急忙上前提醒。 “嗯。”皇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快说!太子妃怎么样了?”叶孤元弘见那个人没回答老三和老九的话,他便狠狠的一推眼前的士兵。 两个报事的对望一眼双双跪倒,其中一个开口说道:“没看清。” 叶孤元弘长出一口气,没看清还好,那就是伤口不明显。料得她也不会伤的太重,有金丝软铠护体刀剑不入,他们没看到伤口就是没有重创,最多就是摔一下她应该没问题的。 “混帐!”老九上去一脚踹倒一个:“好好说,到底哪里有伤?” “太,太,太子妃浑身都是血,小人也没有靠近前,真的没看清啊。” “什么?”叶孤元弘身子一晃,眼前直发花,她怎么能浑身都是血呢?叶孤元弘愣愣的愣在原地。 三皇子叶孤元历根本也不往下问了,他撒腿就往林子那边跑。九王爷叶孤元恒一把揪起那个报事的兵:“皇嫂怎么受的伤?” “我不,不知道啊。”那个士兵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他也不敢乱说。 “刑护卫说林中有虎。”另一个士兵补充了一句。 叶孤元弘一个口哨绝尘狂奔而来,他翻身上马抖丝缰向林子跑去,半路抓住叶孤元历一提把他带到马背上。 “林中有,虎?”七皇子叶孤元启瞪大了眼睛,身上一阵发冷。让他只身对虎恐怕也未必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皇嫂一介女流吓也吓死了,她这重伤怕是报事的不敢把话说绝吧? “走!”五皇子叶孤元正也翻身上马紧追了上去。 “你不去看看吗?”老七看老九在原地呆呆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老九在想事情,林中有虎、皇嫂重伤、母后安然无恙,这是什么意思?老九没理会老七,他转身奔那些皇妃们去了。 老七看他不去,他便独自纵马追皇兄们去了。 “各位皇姨娘,你们谁知道皇后和皇嫂去林子里做什么?”九王爷连‘母后’都不说了,‘皇后’是多官方的称呼。 九王爷是亲王,论品级比她们任何一个都高,论家礼她们是长辈,论国礼他完全有资格以审问的姿态面对她们。 “采蘑菇。” “采蘑菇是谁的主意?” “皇后娘娘的主意。”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们都离的不远,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皇后和太子妃要走的远一些,不准别人跟随。” “元恒”皇帝听他的问话颇有用意,便故意过来打断了他。“你皇嫂受了伤,你带人备车马大轿到林子边上去迎迎。” “是。”叶孤元恒也不想再问什么了,他转身吩咐人准备车马大轿。忽一想车马太颠簸,让人再备上人抬小轿。怕皇嫂不能坐着,连忙又吩咐人准备一张床板铺上厚厚的褥子抬过去。 皇子们急火火的冲到林子边,全都发了懵。这么大的一片树林,谁知道该从哪个位置进去?万一跟他们错开了,那进去是为了躲着不见苏若水吗? 九王爷赶到的时候,他那帮明显患了选择困难症的皇兄们还在林子边上打转转。 “皇兄”三皇子叶孤元历对太子爷说道:“派兵分队进去寻找,哪队找到了就发个信号,我们就再过去。” 叶孤元弘的脑子都不会转了,听他一说便急忙派人分队进入森林。七皇子站在马背上向林子里望也看不到什么,他纵身跳到树杈上,迅速的向上方爬,爬到高处四下里张望。 “皇兄,在那边。”叶孤元启看到了一队人在朝他们这边走,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好在他们人多目标够明显。 确定了大概方向大家一起纵马冲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前面开路的士兵见各们殿下到了,纷纷停住脚步给他们见礼。 皇子们纷纷跳下马背朝担架跑了过去,刑天麟和六殿下没动,两侧的士兵瞬间被皇子们代替了。 “卿卿!”叶孤元弘跑到近前伸手就要抱苏若水的头,却被三皇子一把扯住。 “皇兄。”叶孤元历把叶孤元弘拉开。“皇嫂伤势不明,不要乱动。” “皇嫂!”几位皇子冲过去抓着担架呼喊。 “皇嫂急需救治,你们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别耽误赶路,行吗?”六殿下手心的肉都磨掉了一块,脚下也没停过一步,他们一来把担架给拽住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4章 纠结的皇后 ?叶孤元明的话说的很难听,但没一个人反驳。(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大家齐心协力的抓起担架,步调一致的向前方赶路,这皇子队倒比战士队走的更稳更快。 苏若水刚刚昏睡过去的时候六殿下心里还有一丝欣慰,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这样她的痛苦会少一点。 可苏若水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时辰,到现在也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六殿下的心就越来越慌了。昏‘迷’的时间长肯定不是好事,她浑身是伤哪里能睡得如此安稳? 苏若水看起来睡的是够安稳的,皇后此时就睡的不那么安稳了。皇后被人救上来之后双目紧闭,兵士探一下鼻息,呼吸正常,又简单的看了看她身上无伤,可以确定为是昏‘迷’而已。 放了黄烟信号,皇后被人背起向驻扎地走去。皇后想问问太子妃死了没有,又不敢问。她怕知道答案,太子妃真的死了她也感觉不到想像中的快意,倒是很内疚还有点心疼。 此时想想苏若水也并不是那么的十恶不赦,不知为什么皇后这会儿想起苏若水专往她的好处想。 万一苏若水真的没死,皇后更是连想都不敢想。想想她要是活着,皇后就看到苏若水把她碎尸万段的画面。想到苏若水把她抓起来塞进虎‘穴’,然后看着老虎一口一口的吞食自己,皇后不由得冷汗横流,发根都竖了起来。 这些士兵背着‘昏‘迷’’的皇后赶路,自然不会闭着嘴走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谈的最多的就是围场上他们见到的事情,没有人一个谈起苏若水的下落。 这些士兵都是在外围驻扎的,见到蓝烟便向中间冲。有个士兵发现了地‘洞’,大家把皇后救了出来,至于苏若水他们连知道都不知道,怎么会谈起? 皇后也就听不到一点关于苏若水的消息,她想知道又怕知道,正是焦急的时候又一队兵士迎面冲了上来。 两队兵士碰面互相打个招呼,互通信息。往山上走的士兵知道他们把皇后救了出来,往山下走的士兵知道太子妃受了重伤,他们上山除了救皇后还要寻找死老虎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苏若水果然没死!她没死意味着什么?他们上山寻虎干什么?难道差这一只‘猎物’舍不得扔吗?很显然死虎就是证据,她找证据干什么?肯定是查纵虎的事,上次的行刺事件已经打草惊蛇了,本来众皇子都对皇后疑心不消。 这次苏若水又是跟皇后一起进的林子,皇后百分之百的又会成为众矢之地。天下只有不想查的案子,没有查不清的案子,苏若水本身就是个查案高手。 怎么办?这个苏若水是什么命?刺客杀不死她,老虎也‘弄’不死她。怎么办?上次的事还抖利索,这次又没能斩草除根,万一真相大白了就是万劫不复。 皇后心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背着她的士兵放缓了脚步,轻轻的问身边的同伴:“皇后娘娘是不是醒了?” 边上的士兵看一眼皇后,皇后双眼紧闭,不过面部表情有些紧绷,眼球也偶尔转动。 “没有,不过好像快醒了。”那士兵摆摆手示意大家别聊天了,惊醒了皇后说不定要挨骂的。 皇后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想来想去暂时也只能一口咬定自己跌落深坑便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都跟她无关,她完全不知情。 众皇子很快把苏若水抬出了树林,叶孤元弘把她从担架上抱到‘床’板上。十几名士兵抬着‘床’板又快又稳的跑向帐篷。 这里离帐篷只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几位皇子都没有上轿也没有骑马,全都跟在后面一路跑了过去。 御医们站在苏若水的帐篷外,远远的看到兵士们抬着‘床’板朝这面飞奔,就知道苏若水伤的很重,连车马大轿都没敢用,说明特别的害怕颠簸。 御医拿了几个长条板凳搭在帐篷中央,四周的东西全都撤掉,留出最大的空间以方便检查伤势。 兵士们抬着‘床’板直接进了帐篷,把‘床’板稳稳的摆到板凳上,然后全都快速退下。众皇子都在帐篷‘门’外停住脚步,只有叶孤元弘一个人冲了进去。 检查伤势肯定要剥除衣服的,皇子们虽然心急却也没人敢踏进一步。帐篷里只有七八个御医和一个太子,帐篷外有皇帝、皇子和嫔妃、公主,朝臣都退到后帐去了。 苏若水的脸被刑天麟用清水简单的擦拭过了,所以血迹不多看得出面‘色’惨白,连嘴‘唇’也发白。 身上的伤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全身都被血浸了,大部分的血已经凝固了,浑身黑红看起来凄厉得很。 只有右臂有明显的包扎过的迹象,御医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了,先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然后两个御医过去分别给苏若水把脉。 皇帝坐在院子里心焦的望望树林的方向又望望苏若水的帐篷,这次‘春’猎真是太失败了。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在这次‘春’猎上了。 他指望通过这次‘春’猎让她们婆媳多些机会接触,一起游玩没有任何的利益之争,总能增进感情。没想到给了她们接触的机会,她们没有增进感情反而‘激’化了矛盾。 他指望通过这次‘春’猎让郁冬青立功,好把二公主指给他,把苏若‘玉’休掉,然后按皇后的意思让苏若‘玉’在太‘子’宫长住。结果先是刺客后是遇虎,这都是郁冬青铁定的罪过了。 御医每次把脉时间都很长,这次又要检查伤情肯定会更慢。众皇子都有心理准备,至少两刻钟之内是不会有准信传出来的。 没想到一刻钟没到就有两个御医连滚带爬的被太子爷给踢出来了,他们赶紧的围过去询问太子妃的情况如何。 两个御医都极狼狈,一个嘴角带血,一个眼眶青紫,他们看看几位殿下没敢回话。他们直奔皇帝去了,‘噗通’一下跪倒双双颤-抖,一个头磕下去就不敢再抬起来了。 “皇上,还是先给太子妃预备下吧,冲一冲或许”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5章 天意如此 ?御医的话还没说完,九皇子拎着他的后脖领子就把他给提了起来:“你说什么?” 御医最怕遇到皇家人生命垂危,尤其这种年纪轻轻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你没事到林子里跟老虎玩搏击,然后让御医保你的命,这不是难为人吗? “太子妃五脏俱有受损,气虚血弱只怕是撑不过三天。”御医说话从来都留余地,他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明他有把握苏若水撑不过一两天了。 九皇子紧握的拳头突然之间变得软绵绵的,他无力的松开了手。御医吓得退后三步老老实实的保持鞠躬状。 “不会的!”六殿下疯了一样的开始打转转,嘴里不停的说着:“不会的,她还和我说话了,她明明很好的。” 叶孤元历一把抓住老六:“她跟你说什么了?”三皇子眼里冒着热切的火光,他连多听一句皇嫂说过的话都觉得是奢侈的幸福。“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没事,她说让我去救母后。”叶孤元明已经不会思考了,他在听到御医的那句‘只怕是撑不过三天’时,一瞬间心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似的。 三皇子问他话,他便想也不想的实话实说了。皇帝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苏若水让他去救皇后,那就是说苏若水知道皇后有危险,那么皇后是不是也重伤将亡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救你母后?”皇帝当时暴怒,冲着叶孤元明一声怒吼。(好看的 为什么?因为叶孤元明恨不得皇后死了才好,她死了就少个害苏若水的。叶孤元明被皇帝吼的回过了三分神,他还没傻到把心里话直嘣出来。 “陛下息怒,当时情况危急六殿下也没办法去救皇后。”刑天麟先他一步上前回话道:“臣赶到的时候太子妃殿下已经昏‘迷’了,她右臂的骨头都‘裸’‘露’在外。她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臣去救皇后,而那里一片平坦根本看不到皇后在哪儿。六殿下赶到以后太子妃很快就再度昏‘迷’,我们就先把太子妃抬回来了。” 皇帝知道皇后一定没有太子妃伤的重,否则报信的人不敢放黄烟。他也是一时心急情绪有点失控了。 冷静下来的皇帝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元明,你不是回京城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叶孤元明的确是回京城去了,可他连自己的家‘门’都没进就回来了。因为他得到了准消息刑氏兄弟就是万晋皇子,他担心他们兄弟俩会对东陵皇族不利就赶回来了。 回到这里听说苏若水跟皇后进了森林,他又担心皇后会对苏若水下手,便想都没想的冲进了林子里。 可这些实话哪句能够实说?叶孤元明稳了稳心神躬身答道:“儿臣把素梦送回府便返回来了,因在路上见到蓝烟故而直接追了过去。” 其实他根本都没看到蓝烟,不过这个说法倒也糊‘弄’得过去。皇帝也没有继续追问,这时一个御医跑出来嚷道:“太子妃醒了,太子请殿下们进去。” 殿下们速度可真快,御医话音未落帐篷外已经一个殿下都看不到了。殿下产鱼贯而入,进到帐篷里面脚步都放得很轻,没有人急呼大喊也没有人狂奔向前,都慢慢的轻轻的走了过去。 苏若水在地中央的‘床’板上躺着,头枕着一个糖果枕,身上盖着一条锦被,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 叶孤元弘蹲在地上拉着她的左手,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臂弯处,抖动的双肩出卖了他的脆弱。 三皇子叶孤元历走到苏若水‘床’边直直的跪了下去:“皇嫂。”心里装了三千句话,四目相对时就只剩下一句称呼。 苏若水的表情极其痛苦,咬牙皱眉的扯动一下嘴角,想给他一个笑容却给的那么艰难那么苦涩。 皇子们纷纷无声跪倒,他们的眼睛有的直盯着苏若水的脸,有的直接去看苏若水的右臂。御医们都站在一边个个束手无策,只有两个御医在右边轻轻的用高度酒浸着苏若水右臂上的包扎带。 因为血都干了,所以布条很难往下拆,他们也不敢猛拽,只好一点点浸透一点点拆开。 苏若水右臂无知觉,他们看着‘挺’惨烈的,她还就右臂感觉不到疼,浑身都疼得要‘挺’不住了,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撑不住了。 她现在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被皇后给害了,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询问皇后救出来了没有。叶孤元弘告诉她皇后还没回来,但已经看到黄烟升空了。 既然皇后安然无恙,她那么喊怎么就没有应声?她那么找怎么就没找到?先是皇后失踪,后是猛虎出现,老虎死了皇后便被找到了,这未免太巧了些。 皇后若是被人劫持,没这么容易救下来。而且不能只放黄烟,会有紫烟相伴,因为发现了刺客。皇后若是自己掉进了‘诱’捕猎物的陷坑,她跌落的瞬间会不发声吗?惊呼应该是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后是有意的躲起来的,而且躲的地方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皇后能够无声无息的躲起来说明她计划周密,她不会为了和苏若水玩捉‘迷’藏而躲起来。 老虎的出现也正如刑天麟所说绝非偶然,苏若水是那么的相信环境是安全的,因为猎苑安全措施的可靠‘性’是不容置疑的。 郁冬青也盼着升官发财,他也不想脑袋搬家,这种事他敢不上心吗?出现意外的机率是何等的小? 纵使百密一疏真的有老虎在林子里,怎么能把时间赶的这么巧,刚刚好苏若水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出现。 巧合加巧合就等于算计,偶然加偶然就等于必然。这个道理不用任何人讲给苏若水听,她比谁都懂得更深刻。 “元弘,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母后也没保护好自己,又让你担心了。”苏若水‘性’命都在两可之间了,她不想再给叶孤元弘压力,不想她人都死了还充当他们母子不和的那根刺。“这就是一场意外,天意如此,你别往心里去。”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6章 该来的会来 ?叶孤元弘不是傻子,别人都能想到的事他一样也能想到。[棉花糖]-..-说什么天意如此,分明是又一次落入了别人有心的算计之中。 叶孤元弘不是没防,他把金丝软铠穿到苏若水身上就是防冷箭的。他明着调离了刑天麟又打发了荣锦,然后暗地里派刑天麒保护她。 都知道她身边没有了隐卫,对她下手也不必太过于狠绝,而暗中有刑天麒这个并不比刑天麟和荣锦差的护卫,苏若水自身还会点功夫,对付一般的刺杀应该是没问题的。 千防万防叶孤元弘力气都用到了防人上,哪里想得到会有人纵虎行凶?一个人独自面对老虎,那下场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人力怎么跟虎力较劲? 一拳能挥出二百斤力量的算是人中的大力士,而老虎一巴掌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两千公斤,老虎的力量比人大二十倍不止,只需要正面对抗一下,人的骨头就会化成齑(音基)粉。 幸运的是苏若水连一次正面的对抗都没有,她只被老虎挠到了右臂,右臂最惨重的伤就是一条长达二十余公分的伤口,整条‘肉’被挠了下来,最深处‘露’出了骨头。边上还有两条略浅略短的伤口。 唯一的一次跟老虎正面冲撞,还是在半空中,她把匕首‘插’-进了老虎的肩窝,自己被反弹回去摔到了地上,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进攻。 这一摔她就再也没有起来过,如果不是她穿着金丝软铠,如果不是那一下她没有跟老虎直接撞上,她现在早已经成了‘肉’饼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即使如此她伤的也不轻,不只是伤筋动骨,内脏都受到了震‘荡’。她之所以会昏‘迷’,绝不只是疼痛的原因,还有失血过多以及内脏出血造成的。 苏若水知道她要是死了,几个皇子里说不定有人会做出过‘激’的事来,甚至连刑天麟都有可能会铤而走险。 她不希望有人为了她赔上‘性’命的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就算除掉皇后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她受到的伤害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 死一个皇后,于国对东陵无利,于家对谁也没有好处。少一个太子妃又算得了什么?太子再娶谁都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伤痛都是暂时的,过去便是过去了。她只是来古代旅游的,临走之前还能给她个机会跟大家告个别,她已经知足了。 “把几位皇弟叫进来,让我见见他们。”苏若水唯一能为叶孤元弘做的,就是安抚几位皇子的情绪,别给太子惹麻烦。 殿下们进来谁也没有说话,都听苏若水一个人说。她一再强调这只是一场意外,让大家随缘认命,谁也别在这件事计较。 有句话说强调等于提醒,越是强调越是等于在提醒大家思考问题的方向。叶孤元历离苏若水最近,他珠泪盈眶的望苏若水,虽不发一言眼中流尽了世间最珍贵的真情。 “三弟,心宽则天地宽,不计较就是给自己添福,懂吗?” 叶孤元历重重的一点头,两滴硕大的泪滴砸向地面。苏若水心里泛起浓浓的酸痛,自己真的惨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了吗? 这些汉子平日里个个都骄-傲得如在云端,或冷漠或清高或阳光或刚毅,今天全都哭得稀里哗啦。 ‘我懂,我什么道理都懂。可是没有了你,我还需要天地宽么?天地再宽也没了我容身之地,我还给自己添什么福?我活着只为给你报仇,我死也只为追随你的脚步。’叶孤元历不想让苏若水心里不安,他心里的话也只能藏在心里。 老六知道苏若水张嘴也只会说些类似的话,他主动开口:“皇嫂放心,我们都知道惜福养福,不会做糊涂事的。” 叶孤元明虽然时而如佛、时而如魔,看起来做事随心所‘欲’毫无章程,其实他做任何事都不是冲动,每一件事他都是想好了才做的,他真的从来不做糊涂事。 他知道什么事做了会后悔,他更知道什么事不去做会后悔。他什么事都做,但绝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敢在郁府跟苏若‘玉’欢好,他敢挑动宫娥使得杜‘玉’珍公堂丢人的流言瞬间弥漫后宫,他敢跟老九借兵奔赴万晋国,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啊。”御医终于把苏若水右臂上的布条全都拆了下来,见多了伤口的高御医都倒吸一口冷气,边上的洪御医更是直接惊呼出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若水的右臂上,从肩头到肘部约一指宽的一条‘肉’完全垂了下来。伤口有的地方泛了白,有的地方还没止住血,有的地方还丝丝连连的连着…… 叶孤元历伸手捂住了苏若水的眼睛,大颗的泪珠‘啪-啪-啪啪’的下落,砸到他的手背上。他缩缩脖子在自己胳膊上擦擦眼泪,可擦有什么用?决堤一样的泪水滚滚而出,根本止不住。 “三弟,我早就看过了,我不怕。”苏若水真的不怕,比这更惨的伤口她也见过。做警察的见的最多的就是伤口,见的多了就适应了,适应适应就习惯了,习惯久了就麻木了。 叶孤元历颤-抖的手离开苏若水的眼睛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转过身去,他实在不想面对着苏若水哭,也不想再看那么吓人的伤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疼的要裂开。 苏若水看他们难过,她心里也不好过。“你们都出去吧,吃点安神的‘药’膳,调养好身体是正经。” 这些身娇‘肉’贵的皇子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苏若水怕吓坏了他们,尤其老三严重的神经衰弱才治好没多久。 平素那么听话的皇子,此时一个动脚的都没有,都不想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离去。虽然做不了什么,默默的陪伴也好过缺席。 “报!”一个报事的兵士走了进来,面向众人跪地报道:“皇后娘娘回来了,皇上命九王爷前去迎接。” 老九一个字没说,转身就出去了。苏若水用力的握了握叶孤元弘的手:“去迎接母后。” “该来的会来,怕是躲都躲不掉,急个什么?”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7章 凤驾来临 ?叶孤元弘跟皇后之间,就像苏若水胳膊上的垂着的那条肉与她的胳膊一样。[超多好]原本是一体的血脉相通,现在突然一下被撕裂了,只剩下一点点皮肉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相连,可也马上就要被硬生生的剪掉了。 御医认真仔细的一点点的清洗着苏若水的伤口,清洗的医生都觉得手发软。这些看着的人无不落泪,倒是苏若水一脸的轻松。 “都哭什么?多亏是被老虎抓了一下,要是被它咬上这条胳膊就没了,你们该为我庆幸,不是吗?”苏若水倒是想得开,还胳膊没了,要是被老虎咬上只怕光是心理阴影都够覆盖你一辈子的。 九皇子叶孤元恒走出帐篷都没看皇帝一眼,直接走向车马大轿,他没上轿却把马夫赶了下去,他亲自驾车直奔林带。 皇后背人背着走了小半个时辰也不是很舒服,她便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转。反正她也没把握在御医面前装昏迷,不如在路上醒过来还能走几步,总是一个姿式趴人后背上累的胯骨都酸了。 皇后醒转之后自然要装模作样的打听太子妃的情况,听说太子妃遇虎重伤,她先是惊讶后是着急,催着大家快些走,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着她走,走累了便着人背着她。 叶孤元恒见前头带路的士兵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抖丝缰朝他们狂奔过去。马势如龙一道烟的跑到近前,皇后刚出林带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皇后知道这是来迎凤驾的,虽然马跑得很快她倒也没有在意,很从容的迈着凤步。虽是一身农妇装扮却丝毫不失国母风范。 叶孤元恒纵马狂奔根本没有收势的苗头,士兵在前拦阻,九王爷就横冲直撞的向前跑,士兵也是血肉之躯,谁跟他玩命?一见他真不停车便都纷纷向两边闪开。 马车冲到皇后面前叶孤元恒一提丝缰,马扬起前蹄长嘶不止总算是没撞上皇后。不过皇后也吓得花容失色,倒退了三五步若不是有人扶着就摔倒了。 “你?”皇后左手捂着心口,心都快跳出来了,右手打着颤的指着九皇子:“你大胆!” 叶孤元恒跳下马车,不容分说的冲上去揪起皇后就往车上拖,硬把皇后给塞进了轿子里,然后扬鞭打马飞奔而回。 皇后被他狠狠的推倒在轿子里,还没等爬起来马便跑了起来,跑的那么的快,道路又不平整,把皇后给颠得长一声短一声的叫唤。 车马大轿呼啸而回,皇帝坐在正中等着皇后下轿,却见马车跑得飞快直奔苏若水的帐篷,跑到帐篷门口才一个急刹马车戛然而止。 皇帝离轿子也就二十米左右,叶孤元恒掀起轿帘伸手把皇后从轿子里给扯了出来,用力之大把皇后直接拽了个趔趄。 皇帝深深的一皱眉,这动作未免太粗鲁了点。他大模大样的等着九皇子陪皇后过来给他见礼,他沉着脸预备好好的训斥老九几句。 叶孤元恒连瞄都没瞄皇帝一眼,抓着皇后的手腕大步走进苏若水的帐篷,皇后被他拉得几欲摔倒,磕磕绊绊很是狼狈的被硬扯了进去。 “皇后?驾到!”门里的小太监从没见过皇后这么驾到,报事的声音都颤了起来。 除了叶孤元弘那几个皇子刚好都面向外面与皇后正面相逢,却没有一个向她行礼的,全都冷着一张脸,若不是苏若水还清醒着,他们都还记着苏若水的叮咛,这会儿可能至少有人会冲上去暴骂她一顿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正在给苏若水处理伤口的两个御医,其余的御医全都跪下给皇后见礼。 而皇后却一点端庄的架子也摆不出来了,她被叶孤元恒扯着不停脚的向前走,连句‘平身’也没机会说。 叶孤元恒扯着皇后绕过众皇子,走到那些跪着的御医身边,叶孤元恒用力一推,皇后直接趴到了一个御医的身上,摔得她大声惊叫。 若不是担心她摔到苏若水床上会把床撞翻,叶孤元恒一准把她甩到床边。 皇后被人扶着慢慢站起,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便又‘啊’的一声惊呼再次摔倒了。这回可没人推她,她是看到了苏若水的右臂吓的。 “母后,你没事吧?”整间屋里除了御医不得已的见礼,还是苏若水第一个开口跟皇后说了句话。 皇后真的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伤口,那长长的一条肉搭在床边,胳膊上皮翻肉卷的-裸露着鲜血与白骨。 皇后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微微的战栗也说不出话来。叶孤元恒一把掐住了皇后的后脑,摆正她的视线正对着苏若水的胳膊:“皇嫂跟您打招呼呢,您有事没事啊?” “老九!”苏若水眉头皱成了川字,想怒喝他一声,声音却微弱得几不可闻。 声音虽小但威势不小,叶孤元恒连忙松了手还吞吞吐吐的狡辩道:“是母后急着要来看你的。” 皇后看苏若水这么惨,她也没感觉到想当然的快意,除了伤口让她觉得恐怖外加恶心以外,就是这压死人的气场让她觉得如坠冰窟(音哭)。 皇子们的恨意几乎快要凝结成肉眼可见的冰块了,冷意森森透着随时能要人命的寒气。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倒是被她害的连半条命都不剩了的苏若水。 只有苏若水的眼中没有恨意,因为她的恨意都在心里。对皇后谈不上宽容,更扯不上原谅,只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了。“都是我不好,让母后受了惊吓,您先回去吧,待臣媳身子好转再给您请安。” “好,好。”皇后撒腿就想跑,这里她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母后。”叶孤元弘缓缓的站了起来,深邃的眸子不带一点温度,清冽的声线带着冷冷的磁性,刀削斧凿过一般硬朗的脸部轮廓透着浓浓的凄悲。 皇后脚步一顿,她有些怕跟叶孤元弘正面相对,但她强迫自己把恐慌的情绪藏起来,故作镇静的望向叶孤元弘。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8章 帮我一下 ?叶孤元弘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小的时候看着别人都有娘,他就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棉花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他的伤口没人心疼,多少苦、多少痛他都自己默默承受。 长街遇刺苏若水险些坠崖,叶孤元弘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受多少伤都不痛,最痛的是失去苏若水。 九王府里苏若水中毒,叶孤元弘亲手给她灌下冲喜汤,虽然那个孩子早已胎死腹中,他还是充满了深深的负罪感,他发誓要好好的保护苏若水一生一世。 太‘子’宫中烟‘花’生祸,叶孤元弘亲眼目睹第二个孩子流逝,他一怒之下血洗帝都,千余颗人头落地,他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伤能让他痛了。 这一次他都不知道什么叫痛了,痛到麻木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如果说前几次疼碎了他的心,这一次生生痛断了他的魂。 他‘阴’冷的眼神看得皇后一阵阵心虚,皇后咬牙撑出一副镇静自如的模样。叶孤元弘绕过苏若水一步一步的走到皇后身边。 “母后,内伤看不到,外伤不处理好,你能放心吗?”叶孤元弘指着苏若水惨的无可名状的胳膊,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叶孤元弘‘啪’的一巴掌拍到皇后的肩膀上:“是老虎抓的。” 皇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叶孤元弘的那一巴掌用力不大,但是太突然了。:///叶孤元弘的手指屈成虎爪的形状,在皇后面前比划,嘴-巴凑到皇后耳边:“老虎就这样扑上去,生生把那条‘肉’撕下来的。” 皇后浑身冰冷,冒出一层的冷汗,她肩头一矮赶紧向侧面躲开。哆哆嗦嗦的嘟囔着:“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这四个字像四刀尖刀搅动叶孤元弘的心脏,他最恨什么?他最恨他的娘妆台不傍去傍莲台,否则他不会有娘跟无娘一样被苗世英屡屡算计。 礼佛也罢,念经也罢,修成正果了么?最后不还是脱下僧衣回转皇宫了吗?修成什么济世救人的好心肠了么?把人往虎口里送就是菩萨教给她的善念? 怪不得她说苏若水写的《白蛇传》影‘射’她,她果然和法海一样为了拆人姻缘,带着屠刀念弥陀。 ‘呲~’御医把剪子在火上烤过之后,把高度的烧刀子酒浇了上去。苏若水的那条‘肉’必须要剪掉,不然会溃烂发炎。 叶孤元弘一把从御医手里夺过剪子,举到皇后面前:“母后有佛祖保佑自然法力无边,救死扶伤更是佛‘门’中人当仁不让之举。” 叶孤元弘一下把皇后扯到苏若水身边:“御医说这几条‘肉’要剪下来,你来。” 皇后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她哪里敢面对这么血淋淋的景象?更别说去接剪刀,她可以下令让刺客去行刺,她却没有胆量亲自动手。 “胡闹!”过了好久皇后才缓过神来,叶孤元弘这分明是吓唬她,这种事能让皇后亲自动手么?“治伤岂是小事?这得御医动手。” “御医没那狠心,御医下不去手。”叶孤元弘突然把剪刀对准了皇后的心脏,皇后的心一下停住了,生生漏掉了两拍。 叶孤元弘当然没有向里扎,只是重重的抵住。“都说儿是娘的心头‘肉’,若水闭上眼睛这块‘肉’就会掉下来。” “元弘!”苏若水很想吼他,可却没有力气,再怎么声音也大不起来。不过叶孤元弘很听话的撤了手,皇后‘蹬、蹬、蹬’向后退,到底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身边不是没有人,只是没有人伸手扶皇后一下,直到皇后摔了,御医们才后知后觉的把皇后拉了起来。 叶孤元弘拿起烧刀子酒一遍一遍的冲洗剪刀,酒往下浇,泪往下飘,这实在是不忍直视,又不能拦阻。 “你们都出去吧,有事我叫你们。”苏若水怕吓坏了殿下们,他们都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外伤。 叶孤元历带着弟弟们慢慢的走向苏若水,他们谁也不肯离开,走到‘床’边唰啦啦跪倒一排。 “皇嫂,别赶我走,我保证不怕。”叶孤元历像给自己打气似的,他双手轻轻的搭着苏若水的左肩,希望能给她点力量。 苏若水看他们一个个满面泪痕,她也难过得很,再看叶孤元弘倔强的非要亲自动手来处理这个伤口。 哪个她也劝不动,只好由着他们了。“都起来,坐着陪我。羊肠线准备好了吗?”苏若水醒来便吩咐御医去准备羊肠线了,那两个被叶孤元弘打出去的御医就是负责这个事的。 羊肠线其实是用牛肠子的绒‘毛’膜制成的,在东陵还没有外科手术这个说法,也没人用针线缝合伤口。无论伤口大小都靠自然愈合,愈合不了的就形成翻卷凸起形疤痕。 大的伤口若不缝合感染的机率要大上十几倍,感染跟着的就是高烧,高烧基本就是表示半条命悬起来了。 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羊肠线,苏若水详细的给御医讲了如何利用牛肠制作羊肠线。明明是用牛肠做的,为什么叫羊肠线?有人疑‘惑’却没人敢问,这不是求知的好时机。 原因很简单,最初的羊肠线就是用羊肠做的嘛,后来就叫习惯了。苏若水是现代人当然保留着现代人的叫法,这个对东陵人就没法解释了。 很快羊肠线就送了进来,针就是普通的绣‘花’针在火上烤过之后又泡进酒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叶孤元弘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抓着右手,虽然颤的不能自已,他就是不肯把剪刀‘交’给御医。 皇后见众人都敛气屏息的盯着苏若水,她趁机溜边想要悄悄的离开,才走了几步就被九王爷一把扯了回来。 “母后,你不关心皇嫂的死活吗?不亲眼看着你回去能放心吗?”叶孤元恒这话说的真是大逆至极,这明显的在说皇后有害死太子妃的心。 皇后此时已经顾不上跟谁计较什么了,苏若水也没心思去管她的闲事,只对叶孤元弘说了句:“帮我一下。”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09章 缝合 ?叶孤元弘蹲在苏若水身边,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脸上挂着比哭略难看点的微笑。(好看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轻声的问道:“你要什么?” “帮我把胳膊拿到上面来。”苏若水的右臂丝毫知觉都没有,想用左手把右臂拽上来又没那么大的力气。 苏若水都不知道治这个外伤有什么意义,她心跳速度越来越慢,气息也越来越弱。她一阵阵炫晕,眼前时而发黑,时而发白。 她清楚自己这次真的未必能撑得过去了,治这个外伤最大的意义或许就是让大家了解一下伤口缝合术吧,亦或者让尸体看起来更完美一点? “好。”叶孤元弘虽然不知道她用意何在,但他很听话的抓住她的右手腕,托起右肘,御医轻轻的托着那条垂着的‘肉’条,轻轻的把她的胳膊放到她的‘胸’前。 “把羊肠线穿过针眼。”苏若水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只学过简单的外伤处理,她担心‘肉’剪掉了,针线却没准备好,她必须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再动手。 “我来。”叶孤元明想抓住一个能最后为她做点什么的机会,其实他们留下不走的原因就是担心转身就是一辈子。 苏若水面无血‘色’气息奄奄,他们连眨眼都不敢的盯着,生怕哪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 叶孤元明伸手管御医要那个托盘,苏若水提醒道:“先用酒把手洗净。” “好。”御医端来半盆的烧刀子酒,东陵没有纯纯的酒‘精’只能用高度酒代替。棉花糖叶孤元明毫不犹豫的把双手泡进盆里,他深深的一皱眉,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也引起了他人的怀疑。 酒洗手不会疼的,他为什么咬牙?老五抓起他的手一看,他手上的血泡都破了,手心处还掉了一块‘肉’。“六弟,你,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手吧。” 叶孤元明一点不领情还瞪了老五一眼,没好气的嚷道:“我没事。” “你手怎么了?”苏若水轻轻的问了一声。 “木头磨的,破了块皮而已。”老六知道瞒不过她,便实话实说了。 “不告诉你用布条把手缠上吗?”苏若水知道他当时肯定是着急就没顾自己:“好好包扎一下,手不养好怎么做事?” “嗯。”叶孤元明想不想包扎也得包扎了,御医一看马上就过来给他包扎了。 几位皇子全都用酒洗了手,他们个个手上都有血泡,只不过有的破了,有的没破而已。一来担架比较粗糙,二来他们个个手上都没有硬茧,皮肤比较娇嫩。 多烧几根针,他们一起穿线,这种线本身就比普通的线难穿,他们手又笨心又抖,仗着人多总算有穿上的。 “我看看剪子。”苏若水伸手跟叶孤元弘要剪子,叶孤元弘以为她要检查剪子是不是需要再消消毒,便把剪子递给她。 苏若水开合几下,对御医说:“‘肉’条有多长?你抻起来我看看。” 御医轻轻的向上抬起‘肉’条,苏若水看着长长的一条‘肉’:“元弘,看看他们穿好几根线了。” “哦”叶孤元弘抬头向对面望去。 ‘喀嚓。’苏若水一下剪掉了最长的那根‘肉’条,而所有的皇子都没有看到这个动作,全都以为是苏若水又一次开合剪刀而已。 皇子们都在努力的穿线,叶孤元弘在看他们穿线。 “啊!”皇后失声惊叫起来,大家才把目光拉回到苏若水身上。 苏若水已经动了两剪子,把两根需要剪除的‘肉’条都剪掉了,正在聚‘精’汇神的修剪‘肉’茬,看她的神情就像在剪纸一样,好像在剪一张漂亮的窗‘花’。 御医都捂着嘴流下泪来,他们行医多年见惯了各种伤口,却没见过这么刚毅的人,莫说‘女’人,男人也没有。 “卿、卿”叶孤元弘的‘唇’上下颤抖着,他想上前却被御医拉到了后面。 御医急忙上前给苏若水止血,再次清洗伤口,最后在苏若水的指引下把伤口认真的缝合起来。 浅的伤口只缝皮肤就可以,深的伤口是要分层的缝合的,苏若水并不知道该怎么缝,她只是说给御医听,御医的领悟力相当的好,高御医毕竟是外科神医,一听就懂了。 苏若水胳膊上的外伤处理的还算完美,即使在现代也只能是这么处理。还没有缝完苏若水就再度昏‘迷’了。 帐篷里顿时一片哭声,吓得皇帝扑到帐篷‘门’口差点闯进去。而刑天麟则一把抓起皇帝甩了出去,他实在忍不住便蹿进了屋里。 进屋才知道苏若水只是昏‘迷’,还有口气在。皇子们怎么哭也都还控制着自己尽量的不要出声,因为他们怕苏若水会难过。而她一闭上眼,他们一来害怕二来再也没必要委屈自己硬憋着了。 高御医坚持着把伤口完美的缝合好,这是他在医术上的一大突破,更是对苏若水的敬佩,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到最好。 外伤处理完毕叶孤元弘要把苏若水抱到‘床’上去,这地中央搭块板给人的感觉很不吉利。高御医挡了叶孤元一下:“殿下不能轻动,太子妃这里骨头断了。” 苏若水的右侧锁骨骨折,所以她的右臂才一点都动不了的。骨折要做的自然就是固定骨头的位置。 几位皇子自动自觉的退了出去,太子妃昏‘迷’了,他们留下也说不了话,而固定肩窝处的骨骼,肯定是要脱衣服的。 刑天麟深情的望了苏若水一眼,对叶孤元弘躲身一揖:“臣告退。”刑天麟刚才把皇帝给扔到一边去了,皇帝没派人进来抓他算是给面子了,他出去大概就没什么活路了。 “天麟,骑上绝尘去出口迎迎荣锦,常忠早点到她就还有希望。” “殿下,您送我一程吧,只怕陛下不能让我走,我刚才” “走。”叶孤元弘听到了刚才‘门’口发生的事,不需要他解释。 走出帐篷叶孤元弘一个口哨,绝尘便跑了过来。叶孤元弘拉过缰绳塞到刑天麟手里,又拿出一块太子令牌‘交’给刑天麟:“若遇拦阻,杀无赦!”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0章 常忠 ?荣锦,堪称东陵最倒霉护卫,好好的被太子爷一顿暴打然后从猎苑赶回太‘子’宫去了。[超多好]-..-骂是真的骂了,打也是真的打了,只是这赶走里面另有玄机。 荣锦是奉命回去接常忠的,这次‘春’猎没有带常忠过来。那么多的随行御医,太‘子’宫也需要个可靠的人支撑着,常忠不只是太子的医生更是太‘子’宫的管家。 苏若水遇刺之后叶孤元弘意识到只有常忠在他心里才有底,这次是行刺,下次会不会是下毒?苏若水可不只一次中毒了,有常忠在解毒还是有把握的。 叶孤元弘不怕别人暗算苏若水,苏若水身边有人保护,她自身也不傻不呆,功夫还不错。但他怕是皇后对苏若水出手,苏若水对皇后没有防范的心而且皇后很容易把手伸到最核心处,御医也是不可靠的。 刑天麟还没走到猎苑入口就看到了太‘子’宫的车马大轿,两匹马拉着豪华的厢式大轿缓缓的向前行走。 荣锦和常忠都不知道苏若水这么快就出了事,他们不着急自然不会拼命的赶路。刑天麟抖丝缰一道烟的跑到近前,刑天麟跳下马一把掀起轿帘,呼哧带喘的说道:“太子妃命悬一线,常公公快,快去。” 常忠骑着绝尘扬鞭打马飞奔而去,刑天麟钻进轿子里催促马夫快着些。 “太子妃怎么了?”荣锦走的时候太子妃刚刚遇刺,荣锦回来就听说太子妃命悬一线,这才几天啊?太子妃频遭毒手,看来对方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无弹窗广告) 刑天麟一五一十的对荣锦讲了事情的经过,荣锦听得出他深深的自责,荣锦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点慰藉,他轻哼了一声。 荣锦翻过他的手一看,手掌多处磨破了。荣锦用清水给他冲洗一下,上了点刀伤‘药’,用干净的布条简单的捆吧捆吧就算是包扎了。 常忠赶到的时候,苏若水还在昏‘迷’中,所有的外伤都处理好了。错位的骨节都正了过来,除了右侧锁骨,左小‘腿’也有骨折。御医都用木板把骨头的位置固定好了,作用类似于现代的打石膏。 内伤问题才是最严重的,致命的伤就是内伤,心、肝、脾、肺、肾五脏全都受损。御医给开了‘药’,却不知道苏若水能不能醒过来,她外伤太多,锁骨又有骨折,不宜来来回回的扶起来再放下,所以灌‘药’是个大问题。 即使灌了‘药’也没人敢保证她能撑几天,按御医的判断苏若水能撑两天就不错了。 皇帝、皇后都没在院子里,御医给皇后把过脉之后开了安神的方子,皇帝看着皇后喝‘药’,叮咛她好好休息,命人严加看护之后便去前帐了。 常忠急匆匆的闯进帐篷,苏若水‘腿’上夹着夹板,‘胸’-前夹着夹板,脸‘色’白的像纸,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 屋里一个外人也没有,太子爷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双目无神的盯着苏若水。三、五、六、七、九,五位殿下站在太子爷身后同样用送别的眼神注视着苏若水。 常忠直接跑了过去,也没给任何人见什么礼。他拉起苏若水的左手腕就开始把脉,六殿下亲自搬了个绣墩放到他身边,还客气的说了句:“常公公,坐。” 常忠没客气真的坐下了,一边把脉一边问:“出了什么事?怎么伤的这么重?” “林中遇虎。”叶孤元弘很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一个二十岁的‘女’人独自面对一只成年的猛虎,只要想一想这种局面,哪怕没有血腥的厮杀的画面也够残忍的。 “去林子里做什么?”常忠知道太子妃好动,但也不至于独自跑到森林里去吧?她不知道带人吗? “陪皇后采蘑菇。”九王爷满肚子是气,若不是苏若水千叮咛万嘱咐,他都有找皇后拼命的心了。 “皇后怎么样了?”常忠瞪大了眼睛,十分急切的询问。 “毫发无损。”叶孤元弘觉得这四个字充满了讽刺的味道,苏若水的命都快没了,人差点被撕碎,皇后毫发无损,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哦”常忠长出一口气。 叶孤元弘的心‘悠’的一下沉到了底,常忠是皇后从北萧国带来的,说到底他是皇后的人啊。叶孤元弘十分清楚现在的苏若水不用特意害她,只要不去救她她就活不成了。 “常叔。”叶孤元弘‘噗通’一下跪到他面前:“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常忠一只手给苏若水把脉,另一只手去拉他。“我当然救她,这是我的本分。你这样我怎么把脉?” 叶孤元弘执意的不肯起来:“常叔,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她要是活过来,我可以废了她,我保证她不会挡任何人的路了。” “你想多了,这就是太子妃的命,意外谁都难免。”常忠说着去把苏若水的右手,才看到她右手臂上的伤,皮肤竟然用线缝了起来。 长长的两道缝合过的痕迹,可以想像之前有多惨烈。当然想像的惨烈远不如亲眼目睹来的触目惊心。 叶孤元弘没有起来,五个殿下又齐唰唰的跪在他的身后。常忠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苏若水身上的伤,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哪有好地方了? 常忠深深一叹,翻开苏若水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把头贴到她‘胸’-前听了听心跳和呼吸。 “我会尽力的,只怕是”常忠摇了摇头,这条命想保住太难了。“准备鹿茸血一碗,快去。” “我去。”叶孤元明爬起来就往外跑。 “老六。”叶孤元弘郑重其事的嘱咐道:“不许任何人沾手。” “放心。”叶孤元明撒‘腿’跑了,老七说句‘我去帮他’便也跑了出去。 叶孤元弘带着大家都站了起来,常忠拿过御医们的‘药’方看了一下。都是些中规中矩的方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已。 “老奴能保太子妃五日无虞(音鱼),五日之内若是能找到救命的仙草或有一线生机。”常忠看看苏若水真是够可怜的,可他也不是神仙,华佗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抢得过死神。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1章 刑天麒 ?五天,时间不算松也不算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从猎苑到都城再回来四天足够了,皇宫里什么‘药’材没有?只要苏若水有救,别的都不是问题。 “什么‘药’我都有,到底要用什么,你快说。”五殿下叶孤元正一下冲到常忠面前,常忠本能的向后一闪。 叶孤元正一脸的急切,常忠则一下想起了在太‘子’宫里玩撕名牌的情景,当时他玩赖的靠着墙,五殿下就是这么急切的看着他,左扳右拽的也没赢了他。 想起往事,太子妃给过他多少快乐,多少尊重,多少温情。常忠不由得湿了眼眶,浊泪‘蒙’眼心头涌上一阵酸涩的悲凄之苦。 “要赤芝,伞盖大的赤芝。” 赤芝,红‘色’的灵芝,灵芝之王。伞盖大的赤芝绝对是稀世珍品,东陵的皇宫里真的没有。五殿下抿了抿嘴‘唇’,不是舍不得,是没的舍。 “紫芝行吗?我有好多。”叶孤元正知道紫芝也是灵芝中的上品,莫是伞盖就车**的紫芝他也是有的。 而赤芝就不大好找了,叶孤元正有赤芝,但只有杯盖大小,最大的也就有小碗口那么大而已。 灵芝大多生长在森林里,或是悬崖峭壁上。森林里野兽颇多、人迹罕迹的地方最容易出赤芝,因为赤芝昂贵,所以人们只要发现赤芝都会不顾一切的去采摘,也只有人不敢去或去不了的地方才能保存下赤芝。 伞盖大的赤芝怕是森林里都没有,野兽有意无意的啃咬、踩踏对赤芝来说都是灾难。想要寻找赤芝,五天的时间怕是不够。 常忠轻轻的摇摇头:“紫芝‘药’效太差,小的赤芝也不行。”常忠对‘药’材的分布还是很了解的,他对众皇子说道:“皇宫里也没有那么大的赤芝,其实想找赤芝最好的地方就是猎苑。” 猎苑,皇家打猎、旅游、避暑的地方,即使皇帝不来猎苑,猎苑四周也一样是驻兵看守的,绝不允许百姓擅入。 没有人进入的森林是赤芝最大的产地,这猎苑以断崖为屏,悬崖上是赤芝最好的家,没有******的觊觎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生长。 灵芝一般生长在湿度高且光线昏暗的山林中,主要生长在腐树或是其树木的根部,悬崖上若有赤芝必是有树才行,就是说悬崖上有树未必有赤芝,有赤芝一定有树。 伞盖大的灵芝大约要生长个几十年,号称千年灵草又叫还魂草的便是赤芝。灵芝是上天赐给世人的福音,野生灵芝可以全面提高人体免疫力,对五脏六腑均有补益而无丝毫损害。 别的‘药’物都遵循着相生相克之理,补一样则对另一样有损,唯有灵芝全面的进补又不剧烈,最适宜虚弱的人用。 金丝软铠已经刷洗干净了,叶孤元弘抖抖便穿了起来,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争取。寻‘药’这件事他不能再让别人去做了,赤芝是可以造假的,用白芝或是紫芝染‘色’真假难辨。 重赏之下只怕会有人心生不轨,而且纵使是真的赤芝谁能保证上面没有动过手脚?叶孤元弘没办法也没胆量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夕离,不管发生什么事,任何时刻你们至少要有两个人在太子妃身边‘侍’候。” “是。” “太子妃入口的一切东西至少有三个人尝过才行。” “我来。”叶孤元历知道自己不能出去给皇嫂找‘药’,他出去就给大家添个累赘。论体质他连个大头兵都远远不如。“皇兄,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一直守在这儿,无论吃食还是‘药’物,我都先尝一遍。” “还有我,我们一定守护好皇嫂。”老六也是坚定的不会离去的。 “还有我。”老九也坚定的站了出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皇嫂的。” 叶孤元弘真的感谢他们,有他们在他就无比的放心。他知道他们对苏若水都是真心实意的,让他们用命去换苏若水的命,他们也不会眨眼的。 说什么嫉妒不嫉妒,现在只要苏若水能活下去叶孤元弘什么都能放下,哪怕离婚都行。他只想救苏若水活命,活着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们轮着休息,不能一起熬着,必须保证她身边有人才行。”叶孤元弘转身看看荣锦和刑天麟,刑天麟刚得罪了皇帝,皇帝虽然暂时没理会他,但不代表他就没事了。 “荣锦你留下,你要再擅离我就死给你看。”叶孤元弘真是拿他没办法,跟缺心眼似的,不是去救皇后就是去找太子,他总也记不住他的职责是保护太子妃。 “不敢了。”荣锦已经知道害太子妃的人是皇后了,他自然不会再傻乎乎的去保护皇后了。刑天麟虽然只是委婉的暗示了他一下,但他的智商并没有缺陷,一下就听懂了。 叶孤元弘一声令下,两万东陵铁军冲进猎苑的森林,开始竭尽全力的搜寻红‘色’的灵芝。两万东陵铁军是叶孤元弘的太子令能调动的最高限度军事力量,当年断崖寻妻他调过一次,如今又是两万铁军面临的依然是林带与悬崖。 叶孤元弘没有时间感慨什么,他带着叶孤元启和刑天麟骑马跑到林带边缘,各定一个方向向前搜寻。 “以两天半为限,找不到就马上回头寻找。”来回就是五天的时间,再远找到也没意义了。 “是。” 他们刚刚散开就见林子里一队人马跑了出来,他们以为有人找到赤芝了,兴奋的拨转马头围过来。 “报,在林中找到此人。”一个士兵上前给叶孤元弘施礼,叶孤元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刑天麒被他们放到马背上,还五‘花’大绑的捆着。 “因何上绑?” “问他什么都不说。” 刑天麒这次身上任何一点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带,他被士兵发现以后也不说自己是太子的人,就装哑巴任由他们捆绑而来。 “松绑。”叶孤元弘正惦记他呢,而且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2章 帝皇之忧 ?刑天麒按苏若水的指示跑过去救皇后,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背篓的位置,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一下就找到了那块有些秃的草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用元璃槊敲敲果然是空空的声音,他伏地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是空的。人即使是昏‘迷’状态也是需要呼吸的,不会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这个地‘洞’是空的,刑天麒也必须进去探查一番,万一皇后死在里面了,也是需要把尸体‘弄’出来的。 刑天麒是山匪出身,对这些地‘洞’还是很了解的,没用多少时间他就找到了地‘洞’的入口。入口处有老虎的足迹,刑天麒以为皇后误入虎‘穴’已遭不测。 老虎是刑天麒亲手杀死的,而且他刚听过地‘洞’中没有任何声息。他自然无所顾忌的继续向里面走去,不料地‘洞’入口向内走不远便有个转弯。 转弯处有个大大的栅栏倒在地上,刑天麒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栅栏上面有一道横栓,横栓上面系着粗粗的麻绳。 很显然这绳子是用来‘操’控栅栏的,只要提起绳子就会放倒栅栏。换而言之这就证明老虎是有人故意关在这里,故意放出去的。 故意?刑天麒冒出一身的冷汗,什么人会故意纵虎?目的肯定是杀死皇后和太子妃,太子妃果然受到了重创,而皇后下落不明。 皇后会不会被纵虎的人给绑架了?刑天麒顺着绳子‘摸’到了外面,在一颗树上找到了绳结,按时间推算纵虎的人应该离的不远。(无弹窗广告) 刑天麒爬到大树的最顶端,发现有夜行衣搭在不远处的树上,他追过去见到两个身穿东陵铁军服饰的人正往林子深处走。 兵丁没有一个两个出来走动的,从他们走路带起的尘土来看他们身上的功夫也不低,这么好的身手不会只是个大头兵。 刑天麒看他们两个可疑便上前查问,他们也不答话直接动手。三人战成一团,倒也难分胜负,不料他们身上带有‘迷’烟,刑天麒被呛的几‘欲’晕倒,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伤害他,只是趁机逃走了。 刑天麒被熏得浑身酸软,人虽然清醒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直到被进林搜寻死老虎和苏若水散落的匕首、发簪等物的兵丁找到。 刑天麒能够确定老虎是那两个人故意放出去的,能够确定皇后没在他们手上,但没法确定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也就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太子妃下手。 面对兵丁他只能是装哑巴,不敢‘乱’说话,这么‘乱’的情形下谁知道谁是谁的人?他只有见到叶孤元弘才能开口说话。 现在他只能确定他是太子的人,他亲弟弟就是太子的人,苏若‘玉’也在太‘子’宫,他也一直在太子手下做事,虽然被调到了大理寺,他也没做过对不起太子的事,他相信太子是会信任他的。 刑天麒简单的把那些经过说了一下,叶孤元弘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攥碎了一样的疼。他早料到是皇后纵虎伤人,但没有证据的时候还可以骗骗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或许真的就只是个意外。 有了刑天麒的供诉,就有了人证和物证,起码能证明是有人恶意纵虎,虽然没抓到那两个人,但时间上的巧合都让人有口难辩了。皇后先跌入仅容一人出入的坑中,接着老虎就出来了? “你去保护太子妃,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几位殿下,切记不能让常忠离开帐篷,也不能让任何人跟常忠接触。”叶孤元弘最担心的就是皇后从常忠那里下手,常忠是皇后的人,而现在能救苏若水的也只有常忠了。 “是”刑天麒奉命走向帐篷,叶孤元弘一行人冲进了林子里。 皇后回到自己帐篷以后就心神不宁,虽然喝了安神‘药’,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坐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站着像烈火焚身,躺着如滚针毡,在地上转来转去心慌得要吐出来。 皇帝回到前帐也没有处理什么事务,只是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发呆。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矛盾已经‘激’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本来皇帝是为了化解矛盾才组织了这场‘春’猎,没想到适得其反。无论谁是谁非,皇帝通过这件事看清了皇后要除掉苏若水的决心。 早知道她的态度如此坚决,除掉苏若水又有何难?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明,现在几个皇儿全都心知肚明了。 如今皇后的处境十分尴尬,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敌意。苏若水把皇后推到了火上,皇帝用力的掐了掐眉心。 二十年前皇后能惹得满朝文武上本要求废后,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给‘逼’到庙里去了。皇帝那么力排众议,给足了她面子她就不肯回宫,到底‘弄’假成真把苗世英给推上了后位。 二十年后又能惹得所有皇子都以她为仇,连叶孤元弘看她的眼神都恨意滔天的。现在苏若水要是真的死了,这些皇子跟皇后的仇就算结下了。 最要命的是苏远功率三十万重兵就在猎苑外围驻守,他的‘女’儿要是死于非命,他会不会拼命? 一个苏若水搅浑了东陵的天,她还真是个祸水。皇帝真是后悔没早听苗世英的话,给叶孤元弘另结亲事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思来想去还是皇后做的不对,既然跟苏若水走到了生死难容的地步为何不跟自己明说?她这一辈子走过来,到今天还是对自己不够信任。 皇帝越想越是悲怨,愤怒、伤心、失望、郁闷、焦虑……,好像人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慢慢的只觉身体沉重、神情倦怠,坐一会儿都累得似有汗出。皇帝躺到‘床’上闭目休息,大脑却歇不下来,越想事情心就越累,最后头昏沉沉的疼,疼着疼着就睡着了。 皇后在帐篷里怎么都不舒服,焦燥得一会儿口渴,一会儿想哭,闹心得扯断了两串佛珠。整整一个下午皇帝没有过来,也没派个人过来看看她,她更是心慌难抑。 “本宫病了,传常忠来见。”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3章 添乱的皇后 ?苏若水的帐篷外围了六七层的士兵,任何人都休想直接走进去,戒备之严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除了皇子身份任何人想进帐篷都得层层检查,帐篷外又罩上一个大帐篷隔成了里外两层,‘药’就在外层熬,殿下们轮流看守苏若水,‘药’物也是殿下们亲自看着熬。 现在熬的大多是膏‘药’,用来外敷消肿散瘀(音愚)的。喝的‘药’一天只需要一碗就够了,是常忠亲自熬,五殿下在边上盯着。 苏若水昏‘迷’中,锁骨又有骨折不能坐起来,喂‘药’就是鼻饲。把芦苇管从鼻扎‘插’到胃里,然后由人一点点把‘药’吹进去。 ‘药’必须多熬,少了不够尝的。三殿下、六殿下、九殿下一人一口之后‘交’给夕离,夕离一口一口的把‘药’吹进苏若水的胃里。 ‘药’虽然只有一碗,鹿血酒却一天三碗也是一样的喂法。天‘色’昏暗下来,屋内的蜡烛都是仔细检查过才能点燃的。 “报!”一个兵士在‘门’外报道:“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过来,说是皇后娘娘病了,请常公公过去。” “太子妃尚未苏醒,常公公离不开,这种话以后不必来报,直接回了。”叶孤元历连头也没回,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就在苏若水身边守着。 “是。” 过了片时只听帐外吵吵嚷嚷,又一兵丁到‘门’口报道:“报!皇后又派人来请常公公,小的抵挡不住只好来报,不然来人要硬闯。棉花糖” “硬闯?”叶孤元明冷哼一声:“刀阵‘侍’候,杀无赦!” “是。” 外面响起齐唰唰的长刀挥动的响声,只一声外面就安静了。过了不一会儿,皇后又派人前来,这次是来宣懿旨的。 “报!皇后娘娘懿旨到,请殿下们出去迎接。” 叶孤元历感觉‘胸’膛有股火在燃烧,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叶孤元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别冲动,我们不能离开。” “嗯。”叶孤元历慢慢的又坐下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皇嫂,这张‘床’必须亲自守着。“太子妃病重,我们离不开,告诉皇后有事就直接说,没事别过来打扰。” “是”当兵的不管那么多,上面怎么‘交’待的他们就怎么说。 五殿下和九殿下在外层帐篷的软榻上睡觉,他们要轮流看守皇嫂,不困也‘逼’着自己睡会儿。当差的出来进去的早吵醒了他们,九殿下见这皇后三番两次的没完没了,他蹦起来就蹿了出去。 宣旨的太监也不是非宣旨不可,反正就是个跑‘腿’的活,这边不接旨他就回去好了,他也不必管太多,只要把这边的话原封传回去就是了。 他刚刚转身,就听九王爷一声大喝:“懿旨何在?” “九殿下。”太监赶紧走过来深深一躬,双手高高的把懿旨举了起来。 叶孤元恒一把抓过懿旨,展开后连一眼都没扫,直接就‘咔咔’两把把它撕成了破布条,然后摔到那太监的头上:“告诉那老妖婆给我消停点,九爷可没娘在后宫里供她要挟。” 那太监哆哆嗦嗦的表演怎么‘抽’羊角疯,上牙直打下牙,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叶孤元恒气不过上去给他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原话去回。” 皇后气得把帐篷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下人们也都被她骂的大气都不敢出。皇后心里慌‘乱’得跟长了一蓬‘乱’草似的。 她怕苏若水死了大家都会找她算账,她更怕苏若水不死,她都无法想像苏若水会怎么报复她,苏若水自身的本领以及她的人缘都让她深深的忌惮。 她放出话去说她病了,可皇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显而易见的皇帝也对她冷了心,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风吹草动说她有点不舒服,皇帝肯定就什么都能放下,马上过来看她。 现在她都派人到苏若水那边闹了三次了,皇帝就装不知道,这不就是不在乎她了吗?其实皇帝还真不是装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皇帝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曾经发话不准任何人进帐打扰,所以后帐的事也没人往皇帝那边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皇后摆驾到前帐去找皇帝。她想好了她就咬定了这件事是场意外,反正谁也没有证据。 苏若水中间有醒来过,殿下们都骗她说叶孤元弘睡觉呢。苏若水估计叶孤元弘也是太累了,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她也没找叶孤元弘。 苏若水被木板给固定得都动不了了,她悄悄的努力一下发觉右手指能动,她又抬一下胳膊,虽然动的幅度不大但还是能动。 “还好,我胳膊没废,你们看我能动呢。”苏若水尽可能的让他们少担心一点,她只要清醒就保持着特别的积极乐观的态度。 “好,别‘乱’动了。”六殿下笑盈盈的劝她,还骗她说:“御医说十来天就能下‘床’走动了,伤筋动骨要养足百日,不过这么难受的日子也就几天。” “其实躺着也‘挺’好的,你们不用这么守着我,我没什么事,别把你们熬坏了。”苏若水说不上几句话就又昏昏睡去。 皇子们都知道她的外伤并不致命,她这个昏‘迷’才是可怕的。就算命抢回来,不养个多半年也恢复不了元气。 叶孤元弘、叶孤元启、刑天麟他们三个人直接奔断崖而去,普通的山林由士兵们搜索,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悬崖之上。 常忠说过悬崖上是容易有大型赤芝的,因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所以才能安全的生长,才有机会长的大。 他们跑了半天就到悬崖下面,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分三条路走的,到目的地也是分别出现在三个点,彼此距离相当遥远谁也看不到谁。 从下往上看山崖高-耸入云,断层几乎是直的,根本就没法攀爬,偏偏天又下起了雨。火把也点不起来,只有闪电划过时才有一瞬的光亮。 夜风呼啸天雷雷滚滚,雨点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冰雹,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冰雹。叶孤元弘在风雨与夜幕的掩映下终于卸下所有的伪装放声痛哭了一场。 绝尘似乎听懂了他的绝望与悲凉,体贴到了他的无助与恐慌,一声长嘶之后撒开蹄子在断崖下狂奔起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4章 蝙蝠 ?绝尘也不知是被雷惊着了还是风雨中太冷了,它就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叶孤元弘也不知道哪里会有赤芝,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 跑到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撞大运,所以他也没有特意控制绝尘,信马由缰有时候跟扔硬币做决定是一样的,当希望渺茫到零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给自己个安慰而已。 叶孤元弘现在就是这样的想法,他根本就没指望能找到赤芝,他只是想为苏若水做点什么。守在她身边是好的,但他心焦的如同油煎,再怎么坚强的人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他真的承受不起了。 他看着苏若水浑身上下都是伤,完全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惨样,心痛得无法形容。看她一眼如同凌迟自己一遍。他宁愿出来以为她寻‘药’之名,行躲避伤痛之事。 他不盼着或者说不敢盼着真的找到赤芝,他只希望找到一株两株悬崖上的树木,然后他就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攀爬。 哪怕因此而坠崖他也可以欺骗自己说自己是为她而死的,这样死也死得甘甜些,总好过现在这样背着根本就背不动的负罪感活着。 从小就立誓要好好保护她,尽管那时候的她还不是现在的这个苏若水。那个苏若水在他的保护之下被人算计死了,老天够-宠爱他,又送了他这个更合他心意的苏若水。[超多好] 这个苏若水在他的保护之下,被人车轮战式的算计,一次又一次。从苗世英到萧蔷,从苏若‘玉’到杜‘玉’珍,再到他的亲娘肖静和,出手一次比一次狠。 从中毒到流产,从坐牢到刺杀,从牢内放蛇到林中纵虎,苏若水到底跟他享过什么福?苏若水是欠了他什么,穿越千年而来给了他那么多的快乐和温暖,给了他那么多的震撼和感动,他呢? 他给过苏若水什么?他为苏若水做过什么?叶孤元弘心里满满的自责,苏若水一次又一次被甩到鬼‘门’关前,他就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她受伤。 绝尘终于停了下来,它喘着粗气打了个响鼻。 “卿卿!”叶孤元弘仰天长啸,撕心裂肺的吼声淹没在滚滚沉雷之中,接着三四道闪电划破夜空。 电光火石之间叶孤元弘竟然发现对面的悬崖上有一颗树,而且是一颗死树。那么亮的闪电,他不会看错,那是只有树枝却没有树叶的树。 常忠说过赤芝生长在腐树的根部,所以能发现一颗悬崖上的死树证明希望还是很大的。谁说不抱希望?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不抱希望,但凡有一丝光亮也要做扑火的飞蛾。 叶孤元弘朝那死树的方向‘摸’索着前进,时刻盼着再来一道闪电,然后就可以‘精’确的纠正一下位置。 他终于走到了那颗死树的正下方,只要往上爬就可以了,足足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好事啊。 叶孤元弘在寒风冷雨中‘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从绝尘的背上跳下。不顾一切的‘摸’着石头就往上爬,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一点也不怕。 手只要拽住点东西,脚就努力的往上蹬。脚踩实了,手就继续向上伸,不管抓住了什么,或者‘摸’到个石头缝也好,手能抠得住脚就向上移。 他很努力的爬上去有两米多高,脚下一滑人便摔了下来。他穿着金丝软铠,身上没有太严重的伤,‘腿’却滑破了多处。 困难还不只是天黑,这山崖过于陡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崖壁上全是苔藓,特别的滑。 蛮干不是办法,但当你毫无办法的时候除了蛮干又能怎样?叶孤元弘毫不犹豫的爬起来继续,爬了两三米最多是三四米肯定还会摔下来,反反复复六七次,叶孤元弘的手都磨得破了皮,‘腿’上、胳膊上也多处划伤。 雨下个不停,想发出信号多叫点人过来也做不到。叶孤元弘只有锲而不舍的坚持,撕毁龙袍把手缠上,然后继续爬。 也许是老天垂怜,也许是摔得多了技术越来娴熟,这一次他竟然爬了上去,离那颗死树越来越近,他爬的不快但很稳。 他已经能看到那颗死树了,内心里真的是欣喜若狂,可他不敢有一丝的大意,经过前面的摔打,他深深的懂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稍微一个不谨慎立马就会前功尽弃,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呼了出去。雨渐渐的小了,雷声也息隐了,没有闪电的帮忙,叶孤元弘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色’。 那颗死树就像灯塔一样矗立在峭壁之上,叶孤元弘就像夜归的小船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望着灯塔的方向前进。 那片黑乎乎的影子就是叶孤元弘心中的最重的希望,风雨声中不断摇动的树影实在是有几分诡异的恐怖,叶孤元弘眼中那迎风招摇的枝条就是生命的曙光。 这个夜晚实在是太黑了,莫说月亮连星星也没有,有的只是满天的乌云和风雨。叶孤元弘唯有爬到树下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赤芝,如果没有闪电的帮助他就只能靠‘摸’来判断了。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叶孤元弘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和疲惫。徒手在风雨之夜爬到将近七层楼高的悬崖峭壁之上,这是何等的毅力与坚韧? 他根本没有一点为自己骄-傲与自豪的心,他只盼着这颗腐树能够带给他惊喜。吃多少辛苦他都不在乎,他愿意为苏若水再爬十次、百次,他只求这次能发现赤芝,他要早点把赤芝带回去才能救苏若水活命。 只要能救苏若水活命,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他都甘之若怡。叶孤元弘马上就能‘摸’到那颗死树了,他心里紧张得比‘洞’房之夜还要忐忑十倍不止。 终于他扯住了死树的一根枝条,拽了拽还算结实,他双脚用力一点,整个人朝那颗树扑了过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熊抱没有感动这颗死树,倒是惊扰了以树‘洞’为家的生灵们。呼啦啦几百上千只蝙蝠飞了起来。 “啊!”叶孤元弘一声尖叫坠向崖底。 一道闪电,亮白的瞬间叶孤元弘看到树底大片的鲜红……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5章 希望 ?红彤彤的太阳洒下一层温柔的晨光,百鸟争鸣的叽叽喳喳声渲染出林间诗意。棉花糖,最新章节访问:.。复制网址访问绝尘的鼻孔喷出温热的气息,它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拱着它的主人。 昨夜的雨并没有让山崖下积住太多的水,地面被雨水浸的很柔-软,草都湿漉漉的。叶孤元弘衣襟带血的躺在地上,青草的芳香丝丝缕缕钻入他的肺腑,好清新的空气。 绝尘打了个喷鼻‘弄’得叶孤元弘很难受,他缓缓的睁开眼。原来自己还活着,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活着就还有希望,他都没来得及为自己苏醒欣喜,就向悬崖上的枯树望去,由于距离高远,他只能看到蘑菇大小的鲜红。 够了,只要是红‘色’就值得他拼命。他清晰的记得昨夜那一道闪电之下,他看到的那片红绝对有伞盖大小。 心有余和力有余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叶孤元弘心像一盆火,现实却兜头浇了他一盆冰水。他怎么也动不了,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绝尘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拱着他的腰,他伸手去抓缰绳,抓了好几次才抓到。“绝尘,带我起来。” 叶孤元弘双手抓着缰绳,脚也用力的蹬,企图把身体直立起来,他努力得一身汗,抬手擦擦脖颈竟然沾了一手的血。 绝尘似乎是明白了它主人的想法,绝尘突然仰头长嘶把叶孤元弘拖起来一点。叶孤元弘死死抓着缰绳:“好,再高点。[超多好]” 绝尘扬起前蹄,叶孤元弘双手用力下拽终于把身体拉了起来,他扳住了马鞍。叶孤元弘伏在绝尘身上双-‘腿’发软,他努力的拆开马鞍。 马鞍里有没被雨浇到的火石和报信烟‘花’,叶孤元弘迅速的把信号放出去。就算他撑不住了,也会有人赶过来的。 叶孤元弘伏在绝尘身上站了很久,双-‘腿’渐渐有了一点力气。他取下挂在马脖子上的搭裢,拿出水馕冲了一下手上的泥和血。 有阳光的感觉真好,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就不那么没底了。从搭裢中取出干净的布条把手缠上,又吃了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他浑身都疼但扭动一下身体还是可以行动的,庆幸半山腰的藤蔓拦了他一下,庆幸昨夜的雨水把地面泡得一层稀泥,不然他这条小命就‘交’待到这儿了。 叶孤元弘仔细的观察一下这悬崖峭壁,上面有很多的藤蔓垂了下来,昨夜他也抓过好几次,只是他是‘摸’黑随便抓的,不管是石头还是藤蔓逮什么抓什么,一个抓不牢踩不实就摔下来。 他走过去扯住一根藤蔓双脚离地把自己吊起来,藤蔓非常的结实完全能承受得住他的重量。他跳下来好好的看看藤蔓的分布情况,选个最佳位置开始向上攀爬。 这一次的条件比昨晚不知要强上多少,可他的体力相较于昨晚也不知要差上多少。真是‘欲’速则不达,如果昨夜他不固执的向上爬而是好好的在崖下休息,现在他一定可以一鼓作气的爬到上面。 后悔‘药’没处买去,他也不后悔。如果他昨夜没有向上爬他会鄙视自己一辈子,他就不配‘叶孤元弘’这四个字了。 叶孤元弘,是苏若水的男人,所以叶孤元弘必须比任何男人都更男人。叶孤元弘每向上一点都是靠着在心里呼唤‘卿卿’迸发的力量支持的。 疼痛只有切身的去感受才知道这般滋味是多么的剧烈,叶孤元弘都没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也没管自己到底哪里摔伤了,就一味的向上攀爬。 手掌虽然缠着布条但那种连心之痛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不疼,但松开手后再第二次、第三次去抓的时候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汗水、泥巴、血包裹下的叶孤元弘从一开始的匀速上升到后来的慢速上升,现在基本就是不动了,他才爬了三分之一不到,眼前就已经阵阵炫晕了。 他不只是体力消耗的大,最重要的是他的伤口都没处理,伤口虽然不深,血还是在流,血流失的越来越多,他自然越来越晕。 皇帝是被皇后叫醒的,皇帝醒来后询问太子妃的伤势如何。皇后也不清楚太子妃的伤治到什么程度了,一想起苏若水动剪子把自己身上的‘肉’剪掉的镜头,皇后就颤栗的浑身难受。 苏若水太不像个‘女’人了,皇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女’人生活在皇宫里简直的无法想像。难怪她能虎口余生,她比雄狮猛虎更凶残,她要是发起狠来绝对会把人间变成炼狱。 皇后真的是被苏若水给吓坏了,以前她只是想给叶孤元弘换个媳‘妇’,所以才想除掉她。现在她是完全的不敢跟苏若水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忌惮,深深的忌惮,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哪里知道她怎么样了?”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她那里被你的儿子们围得跟铜墙铁壁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问问御医不行吗?”皇帝也明白皇后现在最好是离苏若水的帐篷远点,几个皇子都动了真气,她去看望也得不到什么好,不如不去打扰的好。 “谁见得着御医啊?我病得浑身发冷想找常忠给我看看,第一次把人给我赶了回来,第二次直接动刀了,第三次连懿旨都被撕了,我敢怎么样?” 皇帝一听又是一股闷气郁进心中,这个皇后怎么就笨成这样?这个时候她竟然去火上浇油,有什么事不能放一放?有多少账不能后算? 刑天麟直接冲皇帝出手了,皇帝都隐忍了下来,这个时候不能招惹太子的人,叶孤元弘的心情估计都快疯了。 现在是他们最需要安慰和安静的时候,所以皇帝一声没吭的回了前帐,皇后却接二连三的去撩拨他们脆弱的神经。 “全都围着那个小贱人,谁拿我当母后来问过一声?”皇后说着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积压了一肚子的恐慌、忐忑、无措瞬间暴发出来,皇后拿块丝绢大哭了起来。 ps:想个标题比写一篇正文都难,话说月底了,谁手里有月票快砸下来吧,别留了。弓弓拜月票,跪谢啦!!!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6章 竹哨 ?皇帝见皇后哭了,便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带你们出来玩,指望都开开心心的好,你非闹成这个样子。,最新章节访问:.。复制网址访问” 皇后听皇帝责怪于她,立刻反‘唇’相讥“是我闹成这样的吗?那遇老虎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掉坑里了呢,我差点摔死有人关心我一下吗?” “猎苑百余年来还是第一次在驻扎区出现老虎让你们娘俩碰了,可真是巧啊。”皇帝的脸冷得发青,皇后的心猛的一紧,连皇帝也怀疑到她了吗? “那老虎还能是我放的?” “你嚷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么?” “你什么意思?”皇后虽然心里很怕,但语气很硬。她必须撑住,气势一旦弱下来什么都没有了,在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够充足之前绝不能承认。 “我的意思是你太笨了,下这么明的手你怎么挽回弘儿的心?” 弘儿?皇后对他彻底心冷了,他用剪刀指着自己的时候眼神像条‘阴’冷的毒蛇一样,他一点都不顾念母子情了,苏若水要是那会儿断了气,说不定他真的能把剪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皇帝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根本不是置疑而是肯定。皇后是了解皇帝的,他这个态度是他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你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什么证据都用不着,他只相信他的判断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皇后没有跟他争辩什么,只是哭着说“弘儿?你知不知道他有多伤我的心?” “是你先伤了他,你伤透了他,你知不知道?”皇帝气得直拍桌子,皇后丝绢掩面大哭不止。 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皇帝有多少火冲她都发不出来。她是皇帝用心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她做的任何事都不能用是非对错去评判,皇帝看待跟她有关的任何事都只有‘让她开心’和‘让她不开心’两种结果。 凡是‘让她开心’的事是值得的,凡是‘让她不开心’的事是不该发生的。皇帝轻轻的扶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安慰她道“梓童,朕让你经着风雨了,是朕没保护好你。朕说过惹你不开心的人没资格活着。” 皇后的哭声渐渐的弱了,只要皇帝还在意她,她什么都不用怕。这可真是老公在手,天下我有。人家男人是一国之主,这注定了任何站在她对立面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眼下必须全力救治太子妃,不能再伤弘儿的心了。”皇帝轻捏了一下皇后的肩膀“一切待回京以后再说。” 皇后晚饭在皇帝这儿吃的,晚也没回后帐。第二天清晨刚刚起‘床’,早饭还没吃听帐篷外面闹闹吵吵。 “报!”一个士兵闯到帐篷前大声喝报,吓得敬公公赶紧出来喝止他“作死呢?跑这儿来鬼吼鬼叫的,惊着圣驾要你的脑袋。” “太,太子殿下遇险。”报事的兵声音都发颤,报这种消息是等着挨揍。 “放屁!”果然敬公公先来一脚“太子殿下守着太子妃能遇什么险?” “太子殿下在断崖遇险,刚升起的烽火烟。” 敬公公慌忙领着报事的兵丁跑进大帐,皇帝闻讯大惊。报事的人也只是看到了烽火烟知道是太子在断崖遇险,别的事他并不清楚。 皇帝立即派秦将军率一万铁军奔赴断崖,务必把太子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往往命令里带‘务必’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心里最没底的时候。 皇帝带着皇后急奔苏若水的帐篷,到帐篷前照样被兵丁挡住。当然没有哪个兵丁敢跟皇帝硬来,他们只是人海战术,呼啦跪了一地,全都手拉手形成坚不可摧的人墙。 想要过去除非是把他们全砍了,皇帝也不生气也不硬闯。又不是敌对阵营用得着这么剑拔弩张的吗? “去报一声,朕在这儿候着。”皇帝话说的很客气,按理也应该太子出迎的。只是特殊情况下,皇帝不愿意跟孩子们计较罢了。 几位殿下听说皇帝皇后一起过来了,这实在不能不出迎。叶孤元恒想大概是昨天他撕了懿旨,今天皇后请皇帝过来兴师问罪的,便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守着皇嫂,不要轻动。” 叶孤元恒正正衣冠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见皇帝皇后带的人并不多也没有硬闯,估计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叶孤元恒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罢了,你大皇兄何在?”皇帝是来找太子的,太子急难的信号不是随便放的,皇帝相信太子一定是在断崖遇到了危险,那么太子走为什么没人通报一声? “大皇兄出去散步了,父皇有什么事吩咐儿臣去做也是一样的。” 皇帝被小儿子给气笑了,他大皇兄出去散步了?心可真不小,还有闲心散步呢?“到断崖散步?”皇帝冷了脸,气场马不一样了,天子之威压抑得人们抬不起头来。“你大皇兄断崖遇险,你知不知道?什么大事都敢瞒,说!你大皇兄干什么去了?” 叶孤元恒抬起头愣愣的盯着皇帝看了几秒钟,他站起身来急问道“在哪儿?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朕已经派秦将军过去了。”皇帝看他着了急,便先安慰他一下,继续问道“你大皇兄什么时候走的?为何出走?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父皇?” 叶孤元恒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他的,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七皇兄呢?有没有七皇兄的消息?” “什么?”皇帝感觉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像隔了一个世纪似的,怎么儿子跑出去他都不知道了?“你七皇兄也走了?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们散心去了,父皇不必担心。”六殿下从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九王爷的肩膀嘱咐道“皇嫂醒来说我回六王府了。” “嗯。”叶孤元恒从怀里掏出他的虎符塞到六殿下手里,叶孤元明推还给了他。 六殿下拿出一支短小的竹哨吹了长长的一声,六王府的三十二护卫在大约三分钟之内全部赶到。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7章 采草 ?叶孤元弘遇险,没人知道是他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还是遇到了猛兽或者刺客。[棉花糖]。更新好快。叶孤元明知道如果大皇兄真的遭遇了不测,最难过的人就是皇嫂。 皇嫂身边守护的人够多了,少他一个不算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障太子的安全,而皇帝派出的秦将军到底是去救人的还是去害人的,谁心里都没有准谱。 皇后对太子妃下死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皇帝一丁点反应也没有。叶孤元明不怀疑皇帝会对太子下手,但他怀疑皇帝会对赤芝下手。 六王府的三十二护卫,是叶孤元明最核心的保护力量。虽然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像荣锦那么出‘色’的,但个个都像荣锦一样的忠诚。 “带马,陪爷去散心。”叶孤元明一声令下,三十二个护卫都朝马棚跑去。 “你要去哪儿?”皇帝怒喝一声,他未免太不像话了,皇帝和皇后在他眼中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把他们夫妻彻彻底底的无视掉了。 “林中跑马散散心而已。”叶孤元明说着就向前走。 “不准。”皇帝只吐出两个字,身后的御林军就架起长-枪拦阻六殿下。 叶孤元明就迎着长-枪向前,没有哪一个士兵真的敢用枪尖接触六殿下的蟒龙袍,他们自然是步步后退。 护卫们把六殿下的马带了过来,叶孤元明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皇帝心脏有一种膨胀的感觉,胀的气闷,胀得生疼。 皇后急的直跳脚,总是想张嘴斥责老六,总是被皇帝的沉默给压制得不敢说话。她不明白他怎么就护犊子到这种地步,任由皇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无礼。 “常忠何在?”皇帝知道太子妃的内伤是常忠给治的,这里只留下了高御医,高御医是专‘门’治外伤的。 “常忠在给皇嫂熬‘药’,实在不能出来见驾。”叶孤元恒坚定的守在帐篷外面,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接近常忠。 常忠就算是皇后的人,他得不到皇后的命令也不会对太子妃下手的。他们几个皇子就这样把常忠和外界隔离了起来,在里面他们对常忠非常的客气,客气到恭敬,恭敬到唯命是从。 “恒儿,父皇只是想问问你皇嫂的伤势如何。”皇帝见他的儿子们明显的跟他划清了界线,心里一阵悲凉。两天之前还是父慈子孝的欢乐场面,现在就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皇嫂很好,有大事自然会报的,父皇母后不必心急。”叶孤元恒这话说的就太难听了,他毕竟年纪小,心里压不住事,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苏若水已经昏‘迷’不醒了,还什么叫大事?这就是明着说人死了会通知你们的,你们着什么急呢? 皇帝明白今天想问什么都是问不出来的,谁要硬闯他们就拼命。一个苏若水把他的儿子全都带疯了,皇帝暗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进去照顾你皇嫂吧,没事了。” “儿臣送父皇、母后。”叶孤元恒膝盖点地,人跪了下去,皇帝却抛过来一句话:“不必了,朕和你母后就在这儿坐着等你大皇兄的消息。” 原来他们不走啊,那外面这些守卫的兵丁哪里抵挡得住?他们一句话就能调开兵士,叶孤元恒站起来说道:“儿臣愿陪父皇、母后一起等。” 两把大靠背的八仙椅摆在地中央,皇帝和皇后分坐两旁,上有大大的伞盖,后有宫人执扇。叶孤元恒就命人搬了个绣墩摆在帐篷‘门’口,他坐在‘门’口死守。 一家人就这么奇怪的呈‘品’字形在院子里干坐着,皇帝和皇后偶尔说上几句话,九王爷则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们。 叶孤元弘抓着藤蔓的手紧紧的攥着,胳膊却不停的打颤,抬脚想向上挪一步‘腿’也哆嗦得跟打摆子似的。 他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了那一片红,死也得把它摘下来安全的送回去。还有二分之一的征程,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叶孤元弘踩住一块凸起的石头,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肩窝。叶孤元弘闷哼一声,只有重重的钝痛感,没有刺痛感。 他忘了他穿着金丝软铠,匕首根本就刺不透。这一时的钝痛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赶紧的把匕首‘插’回去继续向上攀爬,没爬多远又没了力气。 叶孤元弘再次‘抽’出匕首,‘噗’利刃入‘肉’,匕首拔出来的时候叶孤元弘左臂一道鲜红的喷泉喷‘射’而出。 他在以毒攻毒,当身体疼的连动都快动不了的时候,只有用新鲜的疼痛刺‘激’自己,重新恢复行动的能力。这就是狠,他要是不狠就没办法继续向上爬,他要是不能向上爬就会延误给苏若水治病。 其实从根本上说他就是想亲自为苏若水付出点什么,他能找到赤芝已经是大缘法了,他放出了信号,只要等着,怎么也不会超过一天肯定会有人赶过来的。 就算他骑马跑回去找人,时间应该也还是够的,他完全没必要逞能的亲自爬上去。但他不想每一次苏若水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的永远是别人。 开始的时候是怕疼痛用布条把手缠上,现在他是怕不疼故意把布条拆了下去。他每向上挪一点都是用剧痛换来的,每次抓藤蔓的感觉都足够酸爽。 本来了就是因为失血而犯晕,现在他又用失血的方法来刺‘激’自己的痛感神经以换片时的清醒。 胳膊无力他就用刀刺,‘腿’无力他就故意往岩石上撞,就这样在救援的人到来之前他终于爬到了枯树上,他已经知道里面有蝙蝠了,所以这一次蝙蝠没有成功的把他吓得坠崖。 蝙蝠倒是都被他吓得四散飞去,偶有几只往他身上扑的,都被他划伤刺落了。很快蝙蝠就跑光了,他长出一口气坐在枯树根部小心的把硕大的赤芝采摘下来。 叶孤元弘用破碎的龙袍把赤芝包裹好,这样即使他再次摔下去赤芝也不会被摔得收不起来,再怎么碎都在衣服里包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8章 太子重伤 ?秦将军带着人冲向断崖,断崖可不是一座山,是许多座山峰绵延相连形成的断崖。[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新好快。人工总不如天工巧,这一带的断崖就像是仙人凭空一剑斩断的一般,长达数千里的断崖还不是规则的一条线,而是有着无法用数字去统计的岔道。 秦将军只知道去断崖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也不知道叶孤元弘来断崖的目的。只把命人分散开,每条路都要有人去找,就这样他带着兵士像大海里捞针一样的闯进断崖群。 叶孤元明虽然比他出发的时间略晚一点,但他知道叶孤元弘是奔断崖上的赤芝去的。搭眼一望断崖上没有树木存在的就不必过去了。 也许是兄弟连心,叶孤元明真就走对了路,可是他还是晚了一点,他到的时候绝尘已经驼着叶孤元弘慢慢的往回走了。 叶孤元弘把赤芝包裹好了之后并没有急着下去,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没办法一点一点爬下去了。 他把赤芝拴到腰间,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他只想靠着枯树歇一会儿,缓缓力气再往下爬。 山崖间的树可不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大树而是一颗死树,死了很久的枯树,上面还有个大大的树‘洞’,里面曾住着几百只蝙蝠。 叶孤元弘实实在在的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喀嚓’一声枯树断裂,坐在上面的叶孤元弘第二次从七层楼的高度摔了下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抱着一段死掉的枯树枝,作用大概就是加大重量加快下坠的速度吧。 有人说垃圾也是摆错了位置的宝贝,枯树也有枯树的价值。坠-落就是一瞬间的事,叶孤元弘只觉得心往下一沉,什么都来不及想。 枯树坠到半山腰枝杈和藤蔓纠-缠到了一起,叶孤元弘只是下意识的紧紧抱着枯树,跟个树袋熊一样的抱着枯树,当他被吓飞了的灵魂回归‘肉’-体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是崖间枯树与山中老藤的缘分救了他的小命。 不过眼下他的境遇也没好到哪里,枯树挂的并不安稳,他随时有可能掉下去,向下至少还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向上也差不多,关键是他摇摇晃晃中不停的飘动,他想抓住一根藤蔓,这样就可以试着向下爬了。 他试着抓了两次都没抓到,他的左臂被他刺的知觉都很弱了。在半空中吊着能吊多久?这枯木不断的‘咔咔’作响,叶孤元弘只好拼了。 他用力的又一次去藤蔓,倒霉的又一次抓空了,然后他就进行自由落体运动了。慌‘乱’中他双手依然在空中‘乱’抓,真的抓住了一根藤蔓,藤蔓如刀把他的手勒得鲜血横流。 终于在离地面还有不到三米的时候他停住了下滑的势头,他依然是悬在空中的,他竟然碰不到石壁,脚踩不到实地。 距离不算特别的高,若是平时再高点他也敢跳。可现在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好的地方了,他的体力也消耗的‘精’光了。 ‘嗒、嗒、嗒’绝尘颠颠的跑了过来,抬头看看叶孤元弘还调整了一下位置。 叶孤元弘这辈子最得意的宝贝就是绝尘,从不让他失望。绝尘是东陵最好的宝马,没有之一。叶孤元弘一咬牙朝着绝尘跳了过去,他的落点找的不是很准,好歹也落到了绝尘的背上。 也许是流血太多了,也许是太放松了,也许是累了,反正他刚坐好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他伏在马背上,绝尘慢慢的向来路走着,走的很慢很稳生怕他掉下去。 “大皇兄,大皇兄。”叶孤元明连推带摇的呼喊,叶孤元弘紧闭双目没有一点反应。 叶孤元明把他从马上抱下来,拿出水馕把他胳膊上、‘腿’上的伤口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用干净的布条缠-绕一圈。 “你们继续往里找,找找七殿下和刑护卫。”叶孤元明看到了赤芝,这深山古杰不安全,早点把他们召回来是正经。 “是。”二十个护卫骑马继续往前搜寻。 叶孤元明把大皇兄放到自己的马上,他坐后面抱着他疾驰而回。他一来一回并没有耽误时间,他回到帐篷前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午时。 他走的时候皇帝、皇后和九王爷如同两个敌对的阵营般对峙着,他回来的时候皇帝、皇后和九王爷像是在比坐禅般对着坐着。 他携太子归来,一下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叶孤元恒直接朝他撒‘腿’跑了过去,皇帝、皇后也坐不安稳都慢慢的站了起来向他那边望去。 “六哥。”老九边跑边喊,跑到近前见大皇兄昏‘迷’不醒,他急切的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伤的不轻。”老六勒住丝缰,护卫过来把叶孤元弘接了下去。叶孤元明下马抱起叶孤元弘,吩咐护卫们:“你们在外面守着,有闯帐者杀无赦。” “是。” 叶孤元明抱着叶孤元弘往帐内走,就和离开时一样的无视皇帝与皇后的存在。 “弘儿”皇后见叶孤元弘完全一副假死的状态,到底是母子连心,刹那间忘了叶孤元弘对她如何无礼的事了,她冲上前去想要看看叶孤元弘。 “太子伤势沉重,送到前帐救治。”皇帝知道这一进去若不撕破脸,他想看都看不到了。 只是太子妃受伤还没什么,现在他们夫妻都昏‘迷’,要‘弄’死他们简直太容易了,皇家最大的敌人就是兄弟,皇帝也没办法相信他的儿子们。 六殿下脚步不停的往里走,九殿下在后面倒着走,边向后退着走边说道:“父皇说的对,大皇兄伤势沉重,不宜远行,理当就近救治。” 叶孤元明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帐篷,叶孤元恒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不许别人打扰。帐篷里只是苏若水的话,皇帝可以在外面看着。现在叶孤元弘也一样的生死难料,他是怎么也没办法在外面看着了。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大大方方的走向帐篷‘门’口,九皇子一摆手两排的兵丁跪在路上挡道,皇帝微眯的眼睛‘射’出两道‘阴’冷的光芒。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19章 看着 ?帝后径直的向前走,又有哪一个兵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谁敢沾一点龙袍立马就会钢刀加颈,帝后走过之处兵丁自然向两边散开。[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叶孤元恒的心也‘突突’的‘乱’跳,不能怪那些兵丁连摆设都不如,面对帝后谁有胆量和底气?九王爷的尊耀也是皇帝给的,皇帝一句话叶孤元恒是王、是候、是君、是臣、是民、是官甚至是生是死都在一线之间。 叶孤元恒咬牙‘抽’出佩剑横在‘胸’-前,只是皇帝什么都好说,对皇后他是半点信任也没有了。他生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兄皇嫂不能出事。 帝后视若无睹的向前走,仅有五步距离时叶孤元恒手腕一转把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父皇向前一寸,儿臣血溅五步。” 皇帝果然站住了脚,没想到他坚决到这个地步,宁死都毫不退让。“无恒,把剑放下,父皇只当你是调皮。” 叶孤元恒没有放下剑,但他心里很感动,从小到大他是最受-宠的皇子,即使现在他拔剑威胁父皇退步,父皇也没有很严厉的责怪他。 但他已经不再是个只知道听话的孩子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信念。 他有了自己的坚持,他知道什么事是他想做的,什么事是他不想做的,知道自己要想什么,知道自己愿意舍弃什么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父皇”叶孤元恒眼里根本就没有皇后的存在,他屈膝跪下但手中的剑丝毫不移。“恕儿臣不孝,儿臣自幼失母,是大皇兄把我带大的,大皇兄待我宽厚仁爱,虽是手足义却胜似父子情,我不能为皇兄守好这道‘门’,我愿以命相捐。儿臣虽死亦无所怨尤,唯求父皇护佑皇兄皇嫂,莫再教他们受‘奸’人陷害。” “元恒,你多虑了,父皇只是进去看望你皇兄皇嫂,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父皇,您若是一人入内,儿臣绝不拦阻。”叶孤元恒剑都按脖子上了,还怕什么?他防的就是皇后,不妨明言,也免得皇帝总是装糊涂。 “你?”皇后指着他,手颤了半天最终说了句:“你大皇兄是我亲生子。” “否则你哪有机会对皇嫂下手?”叶孤元恒冷冷的斜视了她一眼。 “元恒,你误会了。”皇帝想想这才一个老九,屋里那么多皇子个个对皇后都是一样的态度,她还是不进去的好,便对皇后说道:“梓童,你在这儿候着吧,朕进去看看就出来。” 叶孤元恒向旁边挪了一步,皇帝抬脚走了进去。叶孤元恒站起来紧跟着也进去了,只留下皇后一个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外面。 没有人理会皇后的尴尬,除了苏若水的贴身‘侍’‘女’所有的人都围在叶孤元弘周围。论伤势都不轻,新伤员受到的关注度总是高一些。毕竟苏若水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了,而叶孤元弘让人心里更没底。 见过了苏若水那么惨烈的外伤之后,大家都觉得任何外伤都不会带给自己震惊的感觉了。叶孤元弘的伤口连血都还没有止住,所以拆布条是很容易的,根本不用浸酒。 当布条一圈一圈的被拆除,人们的心也越揪越紧。他的左臂被扎了好几个‘洞’,整条胳膊血淋淋的。‘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骨折,皮‘肉’就没法看了,肿的、青的、黑的、紫的、破皮的,简直就是各种伤情展览。 最不忍直视的是他的双手,两个手掌都血‘肉’模糊,找不到一丁点好的皮肤了。高御医行医这么多年昨天第一次见识了‘外伤集锦’的苏若水,今天又一次见识了‘体无完肤’的叶孤元弘。 高御医都感觉无从下手了,常忠按着叶孤元弘的手腕把脉,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叶孤元弘内伤比苏若水一点也不轻,大抵差不太多。 苏若水是被老虎撞飞摔伤的,撞的力量比较大,摔的略轻。而叶孤元弘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 虽然中间被藤蔓拦了一下,虽然地上的泥水很松软,但摔的伤远比苏若水重。他们都多亏了穿着救命的金丝软铠,不然九条命也摔没了。 两个人一样的摔伤,一样的外伤,一样的内伤,一样的失血过多,所以两个人的‘药’也是一样一样的,这倒给‘侍’候他们的人省了一半的力气。 常忠给太子把过脉之后,简单的说了一下叶孤元弘的情况,就拿着赤芝去配‘药’熬‘药’了。三皇子、五皇子急忙跟过去‘打下手’,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虽然太子这边主子都半死不活的了,下人们却比往常更轻松了。凡是殿下们能做的事,都不用下人沾手了。 皇帝也跟过去看着他们熬‘药’,这‘药’可是关系到太子生死的大事。皇帝突然间恨自己为什么不懂医术,他好像谁都信不过了。 他又没有办法,不依靠常忠也得依靠御医,哪个才是可靠的?常忠好歹是皇后的人,这些皇子不沾手‘药’材,只是看着而已。 每个人都帮不上忙,每个人都不肯离开,全都在这看着,到底在看什么?在学熬‘药’么?显然不是。在监督常忠么?也不全是。 说到底‘看’最核心的实质就是皇子们在看着皇帝,皇帝也在看着皇子们。彼此都担心对方会在‘药’里动手脚,彼此心里都时刻准备着为叶孤元弘跟对方撕破脸。 父子情、君臣义在这一时刻承受着重大考验,同是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是不同的。太子高于所有皇子之和,谁敢在太子身上动手脚,皇帝绝不会顾及到对方也是皇子而留情的。 皇子们也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皇帝,如果皇帝有一点明示暗示要对太子夫妻不利,他们也做好了撕裂父子情、君臣义的打算。 什么都抵不过手足情深?错!他们顾念的不是或者说不只是兄弟情。老三、老六包括老九都是为苏若水守护着这个帐篷,而叶孤元弘重伤归来,他们夫妻间的这份伉俪情深也感染了几位皇子。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0章 守护 ?叶孤家盛产痴情种,几位殿下都是重感情的人。-..-因为心中有爱才更懂得如何爱,因为心里都有一份执着的爱恋,才更懂得拆散鸳鸯是多大的罪孽。 叶孤元弘为取赤芝把命都舍了,比白素贞的仙山盗草有过之无不及,他们怎么忍心让大皇兄这份深情化为乌有? 同是真心人,才更懂其中味,叶孤元弘一直以来对他们的包容终于换来了他们的理解与呵护。佛曰: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其实无非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罢了。 熬‘药’的过程中皇帝和皇子们聊了起来,父子间只要心平气和的开口说话,气氛很快就缓和了许多。 皇帝知道了叶孤元弘的伤从何而来,原来是为了给苏若水找‘药’才差点丢了命,这个苏若水还真是来祸害他的。 “你们为什么不报一声?多派些人手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去悬崖上采‘药’?”皇帝一声令下效率肯定比他们要高出十倍百倍,皇帝可以调动几十万的铁军过去搜寻,他们只有太子能调动两万铁军。 叶孤元恒的虎符只能调三千御林军,在这猎苑中也未必能调集得起来。皇子们当然知道报给皇帝找到赤芝的可能‘性’会被放大几十倍,但危机也会增加几十倍。 叶孤元弘找来的赤芝,他们验都不验就放进罐子里熬。[超多好]别人带回来的赤芝光是检验就是一项复杂的工作,若是用别的灵芝造假想验出真假也得几天工夫。 皇后已经成了他们的敌人,皇帝他们还能信任吗?他们宁愿救活苏若水的机率低点,也不愿意增加苏若水再次被害的风险。 皇帝的问话没有人回答,还好六皇子高喊了一声‘皇兄,你醒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才使得气氛没有那么尴尬。 三皇子和常忠继续看着‘药’罐子,皇帝和五皇子急忙奔叶孤元弘去了。叶孤元弘身上没有骨折的情况,他一醒来就可以坐着了。 叶孤元弘睁开眼确认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的之后,便向苏若水的‘床’上望去。苏若水还没有醒过来,叶孤元弘发现她鼻孔里‘插’着一根芦苇管儿很是纳闷。 他指了指苏若水问道:“她醒过吗?” “醒过,我告诉她你在睡觉,皇嫂的‘精’神头很足,你放心好了。”叶孤元明知道他这安慰人的话实在太过苍白,苏若水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是命悬一线,叶孤元弘也好不了多少。 “辛苦你们了。”叶孤元弘知道他这几个弟弟都尽足了心,看老六的黑眼圈也知道他睡好。 “我的命是皇嫂救回来的,皇兄待我的恩,九死难报。”扪心自问如果叶孤元明和叶孤元弘的身份处境换过来,他做不到叶孤元弘那么包容。 明知道他对苏若水情深不移丝毫没有责怪他,也没有做一点小动作,甚至比从前对他还更像亲兄弟。 “你记得这些就好,万一我不中用了,你要拼尽全力护佑她一世安好。”叶孤元弘紧紧握住他的手,气息很微弱,目光很坚定的看着叶孤元明。“助她离开皇宫,天高地阔随心就好。” 叶孤元明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由得眼中蓄泪。“常忠说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大皇兄,你不要多想。” 叶孤元弘想要再说句什么皇帝和五皇子走了过来,他只好靠在软榻上休息不再说话了。 回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碗鹿血酒,五皇子拿起碗尝了一匙然后递给老六,老六尝过之后开始喂叶孤元弘喝。 叶孤元弘躲了一下:“我自己喝吧。”他右手还能动,他端着碗一口气就喝光了。这东西他很熟,苏若水第一个胎儿被毒害的时候,他就陪苏若水坐月子喝了很多的鹿血酒。 往事似乎又一次重演,他又陪苏若水养伤,而且这次两个人喝的‘药’都是一样的。第二碗鹿血酒则是叶孤元弘先尝过然后‘交’给老六,老五尝完‘交’给回雪,回雪把一碗鹿血酒吹进芦苇管儿。 叶孤元弘见苏若水要如此喝‘药’,心里难受极了。她这连坐都坐不起来,饭怕是也吃不了。他问了一下,果然苏若水只能靠这样的方法喝鹿‘奶’。 很快‘药’熬好了,两碗‘药’分别经老三、老六、老九尝过然后‘交’给夕离喂给苏若水,老三、老六、老九尝过然后‘交’给叶孤元弘,他自己就喝了。 ‘药’都是一个罐子里出来的,尝两遍是为了检验器皿的安全‘性’。“我的‘药’不用尝,她的‘药’我来尝吧。”叶孤元弘见他们这些没病的一天到晚陪着喝苦‘药’,真是很过意不去。 他们虽然只是照顾两个病人,叶孤元弘心里清楚他们身上背着多大的风险,现在若是出一点纰漏,他和苏若水有一个死于非命的,这些皇子根本就分说不清。 而这几位殿下也感‘激’叶孤元弘对他们的信任,肯让他们来照顾,就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了他们的手里。 皇帝想把叶孤元弘调到前帐去将养身体,叶孤元弘执意不肯:“我们在一起将养很方便,父皇请回吧。” 叶孤元弘连生死都不一定了,太子之位他也不在意了,至于父皇,是父也是皇,但父不是他一个人的父,皇更不是他一个人的皇。 皇帝感觉得到叶孤元弘对他疏远冷淡了许多,心里暗暗的又添了一股闷气。这个苏若水真是搅得他快要众叛亲离了。 “你们要好生照顾皇兄皇嫂,不得大意疏忽。”皇帝带不走叶孤元弘,只好警告别的皇子,别搞小动作,不作不会死。 “父皇放心,若是皇兄皇嫂有什么差池,儿臣以死谢罪。”三皇子叶孤元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风神俊秀,只是目光少了几分神采。 他一直守在苏若水身边,与其说他是在照顾苏若水,倒不如他是在守护苏若水,就是看一眼少一眼,守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他甚至对苏若水能好起来都不抱希望。 他一颗心都在苏若水身上,她好他便也好,她不好他就好不起来,她若是死了,他根本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1章 将军擂 ?皇帝走出帐篷没有看到皇后,皇后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皇帝出来,她便回自己的帐篷里休息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复制网址访问 皇帝想着她还在惦记叶孤元弘的伤情,便没有回前帐直接去了皇后那边。告诉她叶孤元弘情况还好,醒了过来还说了几句话,常忠说不会有大事的。 皇后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也提不起什么‘精’神。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人的尊重,皇后的威仪甚至长辈的庄严都丢的一点不剩了。 叶孤元弘的伤虽然跟皇后没有直接关系,也有着间接关系。不是为了给苏若水找‘药’,叶孤元弘再贪玩也不会爬悬崖逗蝙蝠玩。 所谓切‘肉’不离皮,伤了苏若水就伤了叶孤元弘,伤了叶孤元弘皇后心里真的会好过吗?她跪在佛像面前轻轻的敲打着木鱼,心却没有身体看起来那么平稳安静。 回想起跟苏若水接触以来的种种,苏若水也曾带给过她欢乐、温暖、真诚,她也曾看苏若水怎么都好,她貌美才高心‘胸’也宽广,她活泼灵动待人也和善。 后来是自己先看她不顺眼的,她也隐忍了很久,直到第二个胎儿流产了之后她才变了‘性’情。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就是在太‘子’宫的卧房,虽然她下令杀了十几个奴仆,还是派人送她坤宁宫了。 后来她对自己也只是不礼貌而已,并没有对自己动过手。[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皇后对她动了两次手,可以说都成功了。 刺杀事件虽然没有达成刺死的结果,但刺杀的过程很完美,谁也料不到她身上有护体的软铠,还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绝品。 纵虎事件虽然死的是老虎,但老虎被准确无误的送到了苏若水面前,人虎也的确进行了一场生死战,谁也想不到苏若水的灵活与勇敢竟然与老虎战了个平分秋‘色’,关键时刻刑天麒又赶到了。 皇后最大的失策是没有把刺杀与纵虎结合起来,如果纵虎的同时再派出刺客,苏若水一定就在劫难逃了。 不过皇后此时并不后悔计划不周,现在苏若水已经是处于濒(音宾)死状态了,她心里真的快意么? 从头到尾的想想哪一次为难苏若水之后,她真的得到满足与快乐了?就因为得不到心理上的慰藉,才一次次变本加厉,当她使出浑身解(音谢)术之后,发现心里的空虚、恐慌、失落感越来越强,快乐、踏实、幸福感离自己越来越远。 马到崖前已勒不住缰绳,船到江心该怎么补漏?皇后默默的一声哀叹,事已至此,婆媳间注定了再无亲和之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不一定能对苏若水视若己出,但一定能对她宽厚仁爱。可是如果永远只是如果,没人能倒推岁月的车轮。再美好的假想也只能是假想,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皇后在心里默默的诉念‘往事不可追,无论杀掉还是废掉,说什么都不能让苏若水继续做太子妃了。弘儿若执意护着她,不如就让恒儿继承大统。’。 抬头见佛相霞光万道,皇后闭上眼睛捻着佛珠,在佛前悄悄的祷告:“佛祖保佑,只要除去苏若水,我再不管皇儿的闲事了,无论弘儿还是恒儿谁做太子都好。” 太子重伤‘春’猎自然就结束了,过了五天叶孤元弘和苏若水的情况都大大好转,皇帝下令回京。 叶孤元弘可以坐车马大轿但苏若水受不得颠簸,他们便坐六十四人抬的龙凤大轿。这是来猎苑时皇帝与皇后在御街上乘坐的,主要就起到个排场的作用,平时赶路人抬的轿子总不如马拉的快。 这场‘春’猎算是不欢而散,所有去‘春’猎的人没有人感受到快乐。皇帝、皇后、皇子、皇妃以及随行的百官,要么受伤要么戴罪要么伤心要么没尽兴,倒是没有机会去参加‘春’猎的苏若‘玉’和半路回京的素梦更快乐些。 太‘子’宫、郁府、苏府的骨干人员都去猎苑了,苏若‘玉’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郁府她是绝不会去的,苏府她也不喜欢,但逛逛街出去游玩还是很不错的。 平时她担心遇上郁府的人,也不愿意遇上苏府的人,现在不用担心了,她每天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去玩。 素梦回王府养胎自然什么事也没有,闲的无聊便带着丫头们到御街走走。她是做下人出身的,不像那些生来就是贵族的王妃那么娇气,人也随和得多。 自从御街上一次偶遇之后,她们就常相互约着出来玩。一个晴和的好天气,两个贵‘妇’并肩游逛。 “有人打擂了。” “去看打擂啊。” “将军擂么?看看去。” 御街上纷纷‘乱’嚷,百姓们都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将军擂,素梦还是有点耳闻的,大概六七年之前有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御街的擂台上称霸十几天,一直没人能赢得了他。 适时校场点兵,皇帝听说了御街擂的事,便将那少年召到校场。那少年艺压群雄,刀法、枪法、剑法俱‘精’,百步穿杨箭‘射’铜钱落地喝彩声高呼入云。 皇帝亲口御封那少年为‘少将军’,赐一方将军印悬挂‘胸’前,骑御马夸官三日,比状元游街还来得威风。 只因那少年年纪过小没有准他入朝为官,命他回家苦读兵书,十八岁即入兵营为帅。御街上的自由擂台也因出了一位少年将军而更名为‘将军擂’。 “自从出了少年将军,这将军擂倒是热闹了几年啊。”素梦笑盈盈的看着苏若‘玉’:“你家将军最多,你可认识那位少年将军么?” 苏若‘玉’‘呵呵呵’傻笑了几声,然后干瘪瘪的吐出两个字:“认识。” “太好了,你给我讲讲呗。”素梦的兴奋点真低,一下就‘激’动的两眼冒光了。“当年在宫里听人家说起那少年将军的时候,就觉得他一定是天下最帅的少年郎,他到底是谁家的?长的什么样啊?” 素梦心里也有个英雄梦啊,哪个少‘女’不爱威武的少年将军?小乔配周郎才是流传千古的佳话。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2章 六弟 ?“他长的”苏若‘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就转过来跟素梦正面相对的说:“看我。(无弹窗广告)-..-”苏若‘玉’用手把额前的刘海搂了起来,双手捂着头比划成帽子形状:“我换上男装就跟他差不多了。” 素梦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知是惊讶还是‘艳’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你生得天姿国‘色’,男人长成这样不得比三皇兄还” “不一样,比三殿下威武多了。”苏若‘玉’刹那间豪情万丈的,就像那少年将军就是她一样。“他黑一点,个子也比三殿下高。不像我这么瘦,身上的‘肉’特别结实。” “你跟他很熟吗?”素梦扯着苏若‘玉’的胳膊,恨不得让她把那少年将军的事一股脑的倒出来给她听,素梦的八卦‘精’神在这一刻迸发得淋漓尽致。 “他叫苏若山,你说我熟吗?” “是他呀。”素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神秘感没了,那‘少年将军’一下被苏若‘玉’从幻想王国给拉到了现实世界。 素梦也只见过苏若山两次,苏若山长的确实不错,但见过就和想像的感觉不一样。苏若山长的不黑,但晒的严重,北方严寒酷暑的摧残之下皮肤变得黑红黑红的,眉梢眼角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狠,让人望而生畏。 素梦想像中的少年将军则是风流倜傥,干净白皙有如仙家子一般的人物。世上有谁能像画中人一样的妩媚多姿?也就叶孤元历有那个条件保持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好看的棉花糖 “真是了不得。” “赢了六天了。” “这个娃娃才十三岁,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街上人人争议将军擂的事,想听不到都不行。素梦七年前在宫里不自由,这一次有机会目睹新一代的少年英雄,她怎么能错过? “好。”苏若‘玉’反正是出来玩的,看什么不是看?她们俩都带了丫头和护卫,怕什么? 将军擂只是换了个名字,‘性’质上还是自由擂,自由擂就是随便打怎么打都行。只要对战双方同意,就可以开战。单手对器械,一对多,只要双方认可就可以。 有人掉下擂台就算结束,不可以继续追打,有人认输也必须停手,当然愿意负刑事责任的随意。 对战中途不可以加人,不可以在擂台下帮暗手。这个有人看着的,登擂要‘交’钱,擂台是有人经营的。 擂台很高,大约有两米左右的高度,这样离的远一点也可以看清,反倒是离的近了看不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擂台这么招人的地方当然就商机无限。有人在擂台的对面建了个‘观擂台’,‘观擂台’是百姓们习惯‘性’的叫法,‘观擂台’其实是个茶楼,主要卖些茶水、点心、蜜饯之类的。 素梦和苏若‘玉’远远的望去擂台前人山人海,她们当然不会往人堆里挤,便吩咐人提前去‘观擂台’定个位置。 打擂这回事,刀枪无眼很容易就结个仇怨,谁也不想给自己的家人招来麻烦。所以登台打擂的都不会报自己的真名实姓的,随便写个代号就可以打擂。 最近几天引起大家关注的那个少年娃娃的牌子上写了个‘石如心’,素梦和苏若‘玉’走上‘观擂台’的二楼,这里没有窗,就像个大阳台一样,边缘处是及腰的栏杆,紧挨着栏杆摆着一排的小桌。 她们两个隔桌坐好,立马有人把点心、茶水、瓜籽、蜜饯等物一样一样摆了上来。素梦一摆手把这些吃食都赏给了随行的丫头,她是不会在外面‘乱’吃东西的,她深深的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第一要注意的就是饮食。 苏若‘玉’搭栏杆向擂台上望去,这个角度是看的最清楚的。只见擂台上一个半大小子正张牙舞爪的得意,台下人声鼎沸,好半天都没人敢上擂。 “石如心?”素梦先看了一眼高悬的名号牌,又问向苏若‘玉’:“这能是真名字吗?” “不能。”苏若‘玉’说的无比坚决。 “你怎么知道不能?你认识他?” “呵呵呵”苏若‘玉’又一次傻笑了起来,连他都不认识除非是苏若‘玉’失忆了。她以为现在她可以出来闲逛就‘挺’自由了呢,没想到有比她更大胆更自由的。 苏若石竟然敢从府里跑出来到这擂台上来胡闹,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苏府会翻天的。苏家除了嫡长子苏若山、嫡‘女’苏若水之外最受器重的就是苏若石了。 “他是我”苏若‘玉’转过头见叶孤元明走了过来,后面的话直接蹦了单字:“六、弟。” 素梦见苏若‘玉’表情很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是叶孤元明回来了,她笑着站了起来。“妾身参见殿下。” 叶孤元明伸手扶住了她:“怎么到处‘乱’跑?”虽然是嗔怪的话,语气里却全是温柔的关怀。 素梦嫣然一笑:“府里有些闷的慌,就出来走走。” 苏若‘玉’赶紧的站起来,冲叶孤元明深深一福:“拜见六殿下。” “不必多礼。”叶孤元明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很平静的看着苏若‘玉’:“本宫刚好从猎苑带回了些野味,正‘欲’相请不期巧遇,车马俱已备好,我们同回府中小酌几杯吧。” 拨‘浪’鼓什么样没见过?看苏若‘玉’的脑袋,晃得比拨‘浪’鼓都欢。叶孤元明对她能有什么好意?在城楼上差点把她推下城墙,在太‘子’宫又差点把她扔井里去,现在邀请她去六王府,她敢去? “不不不,我还有事,我得赶紧走了。”苏若‘玉’说要走却不动身,她生怕她一下楼就被绑到六王府去,她紧紧抓着栏杆心里在祈祷叶孤元明赶紧走。 叶孤元明淡淡的望着恐慌到几乎快要跳楼了的苏若‘玉’:“二姐,这么不赏脸么?” 素梦见叶孤元明把气氛搞的如此压抑,她忙笑着招呼苏若‘玉’:“二姐,就过府小坐一会儿吧,我正有几个‘花’样想给你瞧瞧。” 瞧什么‘花’样?你男人一肚子‘花’样,一字马你练好了吗?苏若水脸都憋紫了,她知道说什么都是推辞不掉的了,她冲着擂台声嘶力竭的大喊:“六弟!”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3章 寿山石 ?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好歹苏若石都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棉花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复制网址访问虽然二夫人没什么人缘,苏府里几乎没人念她一声好,但说实在的苏若‘玉’在苏府也没做过什么恶事。 苏若石正在擂台耀武扬威的臭美,忽听有人几乎喊破嗓子的气势吼了一声‘六弟’,他抬头环视一周发现苏若‘玉’在对面紧盯着他,那脸‘色’跟谁要杀她似的。 坏了,让二姐发现了。不是都去猎苑了吗?她怎么来了?看苏若‘玉’声‘色’俱厉的样子,苏若石不免心虚了起来。 万一苏若‘玉’到老爷子跟前告他的状,逃得掉一顿皮鞭也逃不掉一顿板子。三十六计走为上,溜吧。 苏若石认可押金不要了,威风也不显摆了,跳下擂台撒‘腿’就没影了。反正没跟你正面打招呼,到时候就来个死不承认,我可没离开过苏府。 “苏若石!你个王八蛋!”苏若‘玉’拍着栏杆大骂,这个熊孩子忒坑人了。 虽然苏若石还只是个孩子,但他至少是苏府的公子,有他在叶孤元明总会有点顾忌。谁想得到他只望了自己一眼就跟见鬼了似的逃了。 其实苏若石走不走都一样,他根本帮不了苏若‘玉’什么。叶孤元明顾忌过谁?在郁府都敢跟她玩一字马,在太‘子’宫敢拎着她往井里扔,他会顾忌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 苏若‘玉’虽然带了丫头和护卫,可是在六爷面前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说软的没用,来硬的不敢,她也只好怀里揣着一百二十只兔子跟着素梦下楼,坐上抬往六王府的轿子跟坐在滚油锅里似的。棉花糖 叶孤元明对她倒也没有歹意,许多往事随着时间的走远也都走远了。六爷不是个纠缠过去与奢望未来的人,叶孤元明最注重当下,只有眼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过去他只是不强迫自己忘记却不会像三皇子一样刻意铭记,对于未来他从不奢望,来的不拒绝,走的不挽留。他的心只是因皇嫂而空,却不会像三皇子一样为皇嫂而守。 叶孤元明懂得过好自己的日子,只是默默的关注着皇嫂,在皇嫂需要的时候坚决的出手,他只做对皇嫂有利的事,不会做让皇嫂为难的事,他的心藏在海底,从不指望皇嫂能看到。 而叶孤元历不同,离了皇嫂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他宁愿沉醉在自己的痴梦里,哪怕梦里相守也好。 他的相思溢满京华,眼底眉尖箫音笛韵到处挥洒着浓浓相思。他敢于向皇嫂剖白心迹,他渴望能感动皇嫂,他痴痴等待他那没有可能的‘春’天。不能陪她共度一生,就为她等待一生。 叶孤元明把苏若‘玉’请到六王府还真是以客相待,除了不许出六王府别的倒也没难为她。叶孤元明只是让她离开太‘子’宫,离苏若水远点而已。 苏若水回到太‘子’宫养伤,叶孤元明最不放心的就是苏若‘玉’在太‘子’宫。经过苏若水遇虎一事之后,叶孤元明发现刑天麟对太子妃非旦没有恶意还有好意,甚至不比自己和老三的情意浅。 苏若水昏‘迷’帐篷内忽起哭声,他竟然伸手把皇帝给甩到一边去了。情急到连命都不考虑了,是一般的护卫应该有的正常反应么? 叶孤元明不关心什么大是大非,他只在意对皇嫂有利有害。他不管刑天麟什么身份,能做太子妃的好护卫就行。 苏若水最紧急的关头是刑天麒及时赶到救了她的命,叶孤元明知道刑氏兄弟对太‘子’宫无害也就放下了高悬着的心。 刑氏兄弟对苏若‘玉’也是呵护有加,叶孤元明知道苏若‘玉’在刑府住过一段日子,也知道那段日子的苏若‘玉’并不清醒,只是个疯子。 疯子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若是‘交’出苏若‘玉’还是有好处的,起码郁冬青和苏远功都得象征‘性’的感谢他们兄弟俩一下。藏匿苏若‘玉’只能惹来祸事,最后他们‘交’出苏若‘玉’竟然没通过郁府和苏府,而是直接送到皇宫给她治病。 皇后又不会因苏若‘玉’而嘉奖他们,他们这么做后果无非就是两种,要么苏若‘玉’的病会治好,要么治不好。 治好对苏若‘玉’来说是好事,治不好也坏不到哪去,起码把她推到了明面上,至少谁都不会明着害她。但是治好治不好跟他们有什么利害关系? 叶孤元明为探出真相下贴子宴请刑天麒,刑天麒有几分意外,但六殿下的面子不敢不给,他只好应下。 去六王府赴宴总不好空着手去,刑天麒到御街走走,他也不会买什么礼物。想着皇亲国戚家里无外乎就是些金银珠宝,他看到一家‘玉’器行便走了进去。 “客爷,选点什么?”店铺的伙计年纪不大,小眼睛透着‘精’明的光。不停嘴的给刑天麒介绍各种‘玉’器,刑天麒也不是什么风雅之人,对这些东西唯一懂得就是‘贵的好点吧’。 “别说了,我听不懂。”刑天麒很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他是个外行。‘玉’这东西本来就没有个准价,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要是不懂行的话那就只剩下当冤大头一条路了。“我就这么多钱,你给我选个好点的,我送人。” 刑天麒掏出两锭金子‘交’给伙计,伙计一看这可真是人傻钱多眼瞎。伙计满脸堆笑的把金子揣了起来,转身捧着一个二尺高的寿山石给他送了过来。 “客爷,看您这么爽快,小的绝不能让您吃亏。这个寿山石若是旁人来买至少得再给我加二十两银子……” “谢了。”刑天麒知道他肯定赚了一大笔,自己也不在乎,反正拿去送人的,看得过眼就行了。看个头这么大,刑天麒就知足了。反正叶孤元明也不会验一下他送来的东西值多少钱,看一眼礼单‘寿山石一块’就入了库了。 刑天麒抱着寿山石迈步走出‘玉’器行,那伙计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的转身从柜台里‘抽’出账簿,提笔写下:“寿山石:纹银二十两。” ‘摸’‘摸’怀里的二十两金子,小伙计感觉天都在转,人走时运钱自己就打滚的往身贴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4章 酒具 ?刑天麒刚走出‘玉’器行没有十步,迎面一个小‘毛’孩子慌慌张张的撞到他身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倒是没什么事,寿山石摔碎了。 刑天麒回头看一眼,这是一步二两黄金路啊,二十两赤金他就走出十步远。 “你怎么不拿稳点?”那孩子没跑,反而怒目圆睁的吼了刑天麒一嗓子。 刑天麒看他是孩子,料他也拿不出二十两金子,难为他也没什么意义,本打算就这么算了的。 没想到他还是个贵族,仔细看去他一身华服贵气‘逼’人,说话完全是训斥别人的口气,不知是谁家的公子惯成了这样。 “小公子,你撞了人不该道歉么?你摔了我的东西不该赔偿吗?”他要是跑了,刑天麒也没打算追,他不跑还怒气冲冲的,刑天麒虽然不欺负小孩子,道理总是可以讲讲的。 “凭什么道歉?你还吓我一跳呢。”那小孩子踢了一脚地上的寿山石,这么大的寿山石估计也不便宜。看刑天麒没有气急败坏的揪住自己不放,看来他也是个讲道理的人。“罢了,算我倒霉。” 那少年掏出二十两的雪‘花’白银,手心托着两个银锭递给刑天麒:“拿去吧。” 刑天麒苦笑:“够么?” “那要多少?” “你自己进去问。”刑天麒指了指身后的‘玉’器行。 店里的小伙计当时感觉浑身冒火。当着刑天麒的面他敢说那个寿山石最多值二十两纹银?他要是说那寿山石值二十两黄金,万一这事闹到公堂上,他有欺诈之罪啊。[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少年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店伙计心里忐忑脸上还是挂着有点过火的亲切笑容。那少年也不是进来买东西的,开‘门’见山的问道:“他那块破石头‘花’多少钱买的?” “二,二十两赤金。”走一步算一步吧,店伙计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了。他要是说二十两白银,刑天麒还不得拿那块寿山石把他脑袋砸开‘花’? “这么贵呀。”那少年回身见刑天麒也走了进来,屋外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他也不想耍赖皮,便说道:“我没带这么多钱,你跟我回家取吧。” “好。”二十两金子不是小数,他肯赔刑天麒当然不会拒绝跟他走一趟。刑天麒也是在朝为官的人,不怕他个小孩子耍什么‘阴’谋。 “你给什么人送礼啊?‘花’这么多钱。”那少年一边走一边跟刑天麒聊了起来,刑天麒看他的步伐知道他身上工夫也不错,习武的人大多‘性’子豪爽。 “六王府。”刑天麒倒也实在,也不问问那少年跟六王府有亲还是有仇,反正他跟六殿下也没什么‘交’情。 “你给六殿下送礼竟然去买‘玉’?”那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刑天麒不知道买‘玉’有什么不对,难道六殿下对‘玉’有忌讳? 他就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那少年,直到他不笑了才开口问道:“买‘玉’有何不妥?” “也没什么不妥,就是你买什么‘玉’也讨不到他的好。他有个‘玉’船价值连城,再好的‘玉’也入不了他的眼了。”那少年抬头看着刑天麒:“给他买东西你都想不到去买酒吗?” 酒?对呀,六千岁是有名的酒鬼。刑天麒确实是没用心,根本就没想过什么投其所好,‘花’点钱走个过场而已。 “哪里有好酒?”刑天麒看这少年颇有见识,似乎对达官贵人的圈子很熟,但直接向他讨主意了。 “好酒有的是,不过你能买到的他都不稀罕。”那少年指着前方说道:“到我家了,家父有点古板,成天的一张死人脸,你莫理会他就是了。” 刑天麒站住脚不往前走了,怔怔的看着前面高大的‘门’楼,‘门’上一块匾,匾上只有两个字‘苏府’。 “走啊。”那少年见他不动了,便唤了他一声。 “公子,你是苏府的人?令尊可是苏远功将军么?” “是啊,你认识我爹?” “你是?” “苏若石。” 刑天麒差点石化了。“原来是六公子,失敬失敬。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刑天麒说罢转身就走,他怎么也不能管苏若石要钱啊。 “诶”苏若石绕到他前面拦着他:“钱你不要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要了。” “好!既然钱你不要了,我就送你一坛好酒,保证那个酒鬼乖乖听你的话。” 刑天麒简直哭笑不得,什么酒值二十两金子?再说什么酒能让叶孤元明乖乖听话?这孩子比他两个姐姐都有趣。 苏若石左右看看,凑上前神秘兮兮的说道:“二十年前的御酒,难得吧?” 刑天麒点点头,御酒对叶孤元明来说不算什么,但二十年前的就珍贵了。酒好酿,但要保存的久就难了。 “你要拿出来也不容易吧?”刑天麒知道苏府一定有御酒,但肯定不是随便能动的。苏若石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他是没这个权力的。 “拿是拿不出来,可以偷嘛。”苏若石满不在乎的样子,信誓旦旦的说道:“今夜子时你在这儿等我就行了。” 刑天麒笑了,给六殿下送个礼还至于偷东西?“算了,我随便买点什么吧。” “那”苏若石总想补偿他点什么,毕竟他把人家二十两黄金摔了一声响。“你叫什么啊?我去哪儿找你?” “以后会知道的,你也不用找我。”刑天麒走了,经苏若石点拨他想着给六殿下买套酒具也好。 于是刑天麒奔御街的银器坊去了,虽是银器坊卖的也不全是银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茶具、酒具、餐具,刑天麒相中一套琉璃酒具,掌柜的要价三十两黄金。 刑天麒‘交’了钱,掌柜的仔细的把酒具一件一件包装好。刑天麒很高兴,虽然多‘花’了点钱,不过服务比那‘玉’器行的好多了,光是这么‘精’美的包装看上去就赏心悦目。 “客爷,您拿好。”店里的伙计拿一个很讲究的盒子,把包装好的酒具一件一件摆了进去。 “多谢。”刑天麒拎着盒子走出‘门’,脚刚沾到正街的边缘,一辆马车疾奔过来,那马明显是受了惊,在街上横冲‘乱’踏。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5章 强盗 ?街上的百姓纷纷躲避,许多街边的摊子都被马车给撞翻了。:///,最新章节访问:.。复制网址访问刑天麒见情形如此‘混’‘乱’,马车再这么跑下去势必伤人。 他转身把手中的琉璃酒具‘交’给店伙计,纵身而起跃上马车,扯住缰绳用力向后一拽,那马扬起前蹄长嘶不止。咆哮了一会儿那马挣脱不得便安静了下来。 刑天麒控制住了马车,百姓们才敢陆陆续续的走上街头。马车上空无一人,也不知是被甩了下去还是怎样。 惊马‘乱’蹿早有人报给了府衙,班头带着衙役们冲上御街,见刑天麒把马拉住了,急忙上前跟他打招呼,刑天麒原本就是府衙的推官,大家都很熟悉。 刑天麒把马车‘交’给衙役并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这马车是从南城‘门’跑进来的,进来的时候就是空车。” “没出南城看看么?” “府尹大人一直没来府衙,小的们哪敢多事?” 府尹大人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来府衙了,这些事府衙可管可不管,当差的自然就选择不管了。马不是轻易就失控的动物,这件事有些蹊跷。 刑天麒也不想多事,他现在虽然是大理寺的人,查案在情理之中,不查也没什么不对,上头发下任务来再去做事也不晚。 跟衙役们闲聊几句正‘欲’转身离去,见两个衙役带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赶了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我家的,是我家的。”那老者远远的指着马车喊,看来是他是马车的主人,刑天麒也想听听怎么回事,便停住了脚步。 那老者原来是个管家,他带着他们家夫人、小姐、小少爷进城,走到南郊遇上两个强盗强行登车。 那强盗不要钱,只要抢他们的马车。把他们的人赶了下去,东西也都扔下了车。他家的小少爷气不过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的朝马砸了过去,马被打惊了就一跃蹿出往城里跑。 那两个强盗是要出城的,他们好像不会御马术,控制不住马,便双双跳下了车,一怒之下把他以及他们家夫人、小姐、小少爷都给绑了,只是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然后那两个强盗就气呼呼的走了。 “那二人有些什么特征?”刑天麒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奇怪,不会御马又身手好的人不多,崇武之人哪有不学御马术的?而且打家劫舍的人是不在乎出杀手的,既然把他们都绑了,为什么不杀? “都很高很瘦,有一个这儿有道疤。”那老者比划了一下耳朵下面到下颌之间的位置。 刑天麒眼睛一亮,那里有道疤?他赶紧的往下解马:“快,帮我把车卸掉。” 衙役们一起上手,三下两下就把马车卸掉了。刑天麒翻身上马:“此马暂时征用了,明天去衙‘门’领吧。” 刑天麒纵马狂奔出了南城‘门’一路向南追了下去,追了六十多里地终于看到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听到马蹄声,很警觉的向后望。 见刑天麒只是一人一马倒也没放在心上,只到离的有些近了,他们看来人有点眼熟,才离开官道向荒甸子上跑去。 刑天麒追到近前也不搭话下马就开打,那两个人也很默契的回手。三人打的难解难分,突然一阵烟起,白‘蒙’‘蒙’一片甚是呛人。 刑天麒早有准备,倒在地上向远处滚开。他起身再看那两个人跑出了一段距离,他上马开追。 三个人打打退退谁也赢不了谁,那两个人只想逃,却甩不掉刑天麒。刑天麒也不想杀他们,只想抓他们。 “吁~”一个少年郎在官道上勒住马朝他们这边望望。“有架打哎。”那少年纵马追了上来,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刑天麒一个人在和两个人打。 他跳下马就加入了战斗,刑天麒见是苏若石颇感意外,却也没机会跟他说话。本来他们两个人对付刑天麒一个都勉强才是个平手,加上一个实力不弱的苏若石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要死的要活的?”苏若石是越战越爽,他父兄姐夫都是将军,他给自己的人生就定位在将军上,他一定要比苏若山更强,苏若山就是他的榜样、他的偶像。 “活的!”刑天麒要想杀他们的话,早就结束战斗了。 费了不劲但终于得偿所愿,生擒了两个强盗。刑天麒用布条把他们的嘴勒上,防止他们自杀,其实他们就没准备,不然早死了。 牙齿间藏毒‘药’是极危险的一件事,他们也只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准备。平时是不会随时都在嘴藏点要命的东西的。 把他们捆好拴到马后,刑天麒才有机会和苏若石说话。“你怎么出城了?” “偷”苏若石嘿嘿一笑:“给你偷酒去嘛。” “去哪儿偷啊?”刑天麒以为他就在苏府偷呢,没想到还要出城。 “南郊老宅,我三姐埋的。” 他三姐不就是苏若水吗?苏若水在南郊埋了御酒? 刑天麒笑笑:“不必了,我买了套酒具。咱们一起回城吧,你帮我看着他们点。” “好吧,那就让它再多埋几天,其实是我自己想尝尝。”苏若石跟刑天麒慢慢的骑马赶路,那两个人在马后一溜的快走。 “这回你立功了,御酒肯定有的是,不用偷了。” “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反正你三姐差点死他们手里。” “啊?”苏若石回手一鞭子,顿时‘抽’得马后的那人皮开‘肉’绽。他又转而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我叫刑天麒,苏将军认识我。” “刑天麟是?” “是舍弟。” “哦,天麟哥哥人很好,我去太‘子’宫就喜欢找他玩。” “我这就带你找他玩去。” 苏若石还不知道他三姐命都差点扔到猎苑,他还纳闷这次老爷子回来怎么管他不严,成天的不在府里,他总有机会跑出去。 进了城刑天麒先去了府衙,把马‘交’给衙役,并让他们帮忙雇了一辆轿子,把那两个人塞进轿子里抬到太‘子’宫‘门’前。 刑天麒递上名贴,很快报事的就让他们进去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6章 才睡稳么? ?刑天麒知道太子妃这次被虎所伤不是意外,而幕后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无弹窗广告)。更新好快。这两个纵虎的人就是最有力的人证,所以他们不适宜出现在明处。 刑天麒没有把他们送进府衙大牢,怕的就是他们‘露’在明面上会被人暗杀掉。他直接把他们送进太‘子’宫,皇族家事要怎么处理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知道苏若‘玉’在太‘子’宫生活的很好,他感‘激’太子妃所以他才出手去抓这两个纵虎的犯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你对我好,我便对得起你,如此而已。 虽然他是万晋太子,却没有一点的贵族觉悟,他倒有许多的草莽之气。从万晋逃出来的时候他和刑天麟都还小,他们只有个悲催的皇子身份,却没享受过皇子的待遇除了被追杀。 苏若水和叶孤元弘现在是最痛苦的时候,伤口有的地方开始发炎了,有的地方开始结痂了,疼还好忍,痒难忍啊。 皇子们轮流的看守,想尽办法转移他俩的注意力。苏若水身上打着夹板不能‘乱’动,相对比较老实。叶孤元弘就忍不住老想抓伤口,他的弟弟们就一面一个抓着他的手陪他聊天。 刑天麒进来一看五殿下在外间守着,他赶紧的见礼:“下官刑天麒见过五殿下。” “平身,什么事?”五殿下随意的斜躺在软榻上,他们几个三五天回一次自己家,大多时候都在太‘子’宫过了,也没有正经的找个宫殿休息,就在外间添了几张软榻。好好的太子寝宫‘弄’得跟大学宿舍似的。 “带来两位故人,不知如何处置。” “什么人?” “太子妃遇虎之日,臣在林中相遇之人。” 叶孤元正‘噌’的一下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向前走两步又转身走向内室。绕过屏风见苏若水和叶孤元弘都在睡觉,三殿下和九殿下坐在‘床’边的绣墩上静静的看着苏若水,六殿下半伏在叶孤元弘的‘床’边也睡着了,老七在叶孤元弘的另一边拉着他的手无聊的干坐着。 叶孤元正轻轻的拍醒了老六,摆摆手把他们全都叫了出来。这两个人是审是关还是‘交’给皇帝处置? 大家商量一下一致的意见是审,先审明白了再说。这两个人倒也不算难审,突击了两天三夜终于审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是‘崇阳教’的人,‘崇阳教’是个邪教,人数不算多是个新兴的教派。他们的教义是‘不妄语、不杀生、不回头’。 他们宁愿不说话,张嘴就只说实话。他们什么事都做,唯独杀生害命的事不做,他们可以把人吊起来活活饿死,不会直接一刀把人杀了。只要他们答应做的事就绝不回头,死也要做下去。 因为他们的教义如此,所以他们能接到的生意很多。不管什么活他们都接,然后发给教员去做。 刑天麒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当时询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句话不说直接动手了。其实他们已经穿上了铁军的衣服,只要说自己是奉命进林子搜寻的士兵就能糊‘弄’过去,他们遵守教义所以不说话。 他们纵虎出来却不趁机杀害苏若水,他们把刑天麒‘药’晕也不补刀,他们气急了把人绑上打一顿也不杀,都是因为遵守教义。 这教义不错,审他们也容易很多,他们被邪教洗了脑,张嘴只说实话。他们是奉教主之命出来做事的,他们只负责抓虎、关虎、放虎。而以‘乱’石为标记的坑另有人看守,皇后进去以后看守的人放出信号,他们便放虎。 他们趁苏若水熟睡把审讯结果拿起叶孤元弘看,叶孤元弘看罢毫无表情。这个结果实在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这件事要是拿到朝堂上公事公办,皇后犯的是‘不睦罪’,‘不睦罪’指亲族内部人员互相侵害的行为。 谋杀缌麻以内尊长,造成伤害或实际杀死的,死罪。尊长谋杀缌麻以内卑幼亲属已伤者,流放;已杀者,死罪。 皇后对太子妃出手,太子妃重伤未亡,按律皇后当处以‘流放’之刑。但皇后身份特殊,绝没有‘流放’的可能,最多就是废掉皇后封号并打入冷宫。 以叶孤元弘对皇帝的了解,这件事公开的结果撑破天也就是给皇后降级,皇后变成静皇贵妃或静贵妃,然后皇后的位置空出来,实权还是在肖静和手中。 折腾个天翻地覆最后什么实际的赔偿也不会有,连口气都出不了,除了让天下百姓文武百官以及外国看笑话还有什么意义? 叶孤元弘把审讯结果随意的放到一边:“我睡着的时候拿给她看吧,她想怎样便怎样。” “大皇兄,皇嫂都这样了,你不能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吗?”九皇子也知道怎么折腾也不可能真的伤到皇后,不会有伤筋动骨的处罚,最多就是皇帝教训皇后几句,降个级用不上几天找个由头又升回去了。 但起码让别人都看清皇后是怎么个为人吧?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受了多少委屈,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公开这件事,说什么皇后也难逃史官那一笔。 没有人想要皇后的命,但都想替苏若水要个说法。把人害到这个地步,总得道个歉吧?装没事就行了?装不是她干的,就行了? “我只是尊重她的想法,她想要什么样的说法都由她。从前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没管,现在她要反击我也不拦。”叶孤元弘眼中是淡漠的冷,冷的像穿过了千百年沧桑的冰川。 苏若水要想反击用不着任何证据,明杀暗杀都比皇后杀她更有优势,她甚至有亲自动手的能力。 “大皇兄,别再委屈皇嫂了,让她快快乐乐的活在你的护佑中吧。”六殿下轻轻的拾起那份供词折了起来,他刚要揣起来见苏若水的睫‘毛’动了动。 叶孤元明的眉眼都带上了一抹柔情,语调轻轻的带着微微笑意:“皇嫂醒了。” 叶孤元弘自觉的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沉睡中,老九则竖起食指小心的说道:“轻声些,大皇兄才睡稳。”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428.第428章才睡稳么?)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7章 俯卧撑一千 ?苏若水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醒过来身边至少有三个皇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她怎么劝他们他们都不肯离开,个个都执意要守着她。 这一次醒来她转了转头看看人还真齐,所有的皇子都在,只有叶孤元弘是睡眠状态,别的人都围在她身边。 “你们不休息啊?我什么时候睁眼你们什么时候在。”苏若水真恨不得把自己剁碎,让他们分而食之算了。 这么深的情意沉重得她都有点背不起,久病床前尚且无孝子,何况小叔子?他们哪个也不欠她什么,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守在病床边,要说不感动那除非心是铅石灌的。 她和叶孤元弘一醒来,他们就有说有笑,弹琴唱曲无比的欢乐。她和叶孤元弘一睡着,不管屋里有多少人都静得跟没人似的。 “皇嫂,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叶孤元明手里捏着那份审讯结果,小心翼翼的看着苏若水。 “你分明是想说,那就说吧。”苏若水笑了,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说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说错什么话,苏若水也不会怪罪他们的。 “你自己看吧。”叶孤元明把供词展开轻轻的递了上去,苏若水伸手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苏若水的脸,想从她的脸上解读出某种情绪。令大家失望的是苏若水的表情一直没变,沉静得古井无波,就像老师在看学生的作文一样,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从头到尾把供词看完了,看完以后就跟叶孤元弘一样随意的往旁边一扔。(好看的 “鬼话连篇,荒唐可笑,其心当诛。”苏若水的评语就是这么十二个字,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下文,室内就这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了一分多钟。 最后还是九王爷沉不住气的问道:“皇嫂,你想怎么办?” “杀!”苏若水毫不犹豫,执着而又绝决。 “杀?”九王爷嘴唇颤了颤,小心的问了句:“杀谁呀?” “谁招的供就杀谁。”苏若水的语速很慢,但语气相当的坚决:“胡说八道、诋毁皇亲,这种叛逆不道的人能留吗?” “他们说的未必是假,也许真相” “真相有人比我清楚吗?”苏若水的脸色越来越白,这件事没人提也就罢了,提起来最后怕、最难过、最伤心、最激动的人永远是苏若水。 感同身受和亲身经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语,不亲身经历一下谁都没办法真的做到感同身受。 “母后跟我有什么怨?什么仇?这分明是有人故布疑阵,意在乱我东陵,你们身为皇子肩挑着家国重任,怎么能相信外人胡说,反而怀疑自家人呢?” 苏若水知道自己再怎么拼命的跟皇后清算这笔烂账,就算把这些皇子都拉上,也拧不过皇帝一个人,根本没有可能一举打倒皇后。 皇宫里拼的是什么?皇-宠!皇帝的心在谁那里,谁就是注定的赢家,想输都没有可能。 既然出手也是枉然,又何必挥重拳打虚影?折腾起来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这场官司掀起来,先不论输赢,太子妃状告皇后,这一条就已经够把太子拉下台的了。 就算让皇子替她出头,结果也好不到哪去,哪个皇子露头就先罩上了一顶大不孝、大不敬、忤逆的罪名。 苏若水经了这么大的创伤,还能不长记性?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拼不过就保存实力。拼个鱼死网破又有什么意义?鱼死就是真的死了,网破人家还能补上。 “皇嫂,事关重大不如交与父皇处置吧。”六殿下又捡起那份供词:“刚好我明日进宫,我跟父皇说吧。” 叶孤元明故意把事情往轻松里说,这是小事吗?这供词递上去就是对皇后的控诉,皇子告国母,皇帝一句话他至少先挨顿板子。 下告上,本来就是先动刑后开堂的。有踏刀阵的,有打板子的,有打军棍的,有滚针板的,花样繁多反正都是考验人的胆量的,基本上有挺不住的直接就打死了,挺得住也是先没了半条命才换来个开堂审理而已。 为给苏若水申冤,为给苏若水出这口气,叶孤元明就是拼了。 “混账!”苏若水丝毫不留情面的训斥了六殿下:“父皇日理万机,你不能为父分忧,还拿些鸡毛蒜皮、捕风捉影的事去添乱吗?” “皇嫂,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去跟父皇说,反正我了无牵挂。”叶孤元历立誓一生一世不娶妻也不纳妾的人,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苏若水,为苏若水舍命对他来说是幸福的甘甜。 叶孤元明好歹有个妾氏,素梦现在又是有孕之身,三皇子以为苏若水是担心素梦娘俩没人照料。 苏若水气得想坐起来打他,向上一使劲没起来又躺了回去,可能是抻到什么地方了,疼的紧紧皱眉。 “皇嫂”他们几个都紧张的望向苏若水,苏若水咬牙摆了摆手,缓了一会儿她长出一口气,大家多少放下心来。 “俯卧撑一千,做吧。” “皇嫂”叶孤元明知道老三是逃不掉了,他要不做苏若水肯定就一直绷着脸生气,饭也不会吃,药也不会喝了。“我替他做一半吧。” “你不用替他,你陪他,一千。” 叶孤元明像噎着了一样重重的咽了口口水,这价讲的,还搭上一个。 “皇嫂,他们也”老九又张开了嘴。 “你别说话了,一千就够玩的了,你别惹皇嫂再给我加码。”老六可是吃过这种亏的,嫌罚的多跟皇嫂求情,结果一张嘴就成倍的往上翻。 叶孤元历和叶孤元明趴地上就开始做俯卧撑,他俩谁也不能连着做一千个,不过一百个为一组,分组来还是可以的。 “他俩不是精力旺盛吗?在我这折腾总好过出去惹事生非。”苏若水异样坚决的吩咐下去:“把那两个妖言惑众的邪教徒砍了,不论什么人再提起这个话茬,杀无赦。” “这两个人是刑大人” “刑天麒要是坚持这么说的话,连他也砍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8章 苏小姐 ?刑天麒是不会多这个事的,苏若水也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让几位皇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 这两个人证不能留,因为他们威胁到了皇后的利益。如果你给皇后造成一种错觉,就是你手里有皇后的把柄,那么对你来说是福是祸? “皇嫂,总要等大皇兄醒来,跟他商量一下吧?”五皇子叶孤元正看了一眼假装睡觉的叶孤元弘。 “没必要,一点小事就别让他烦心了。”苏若水轻描淡写的就像在说‘晚饭随便’一样的自然。 苏若水绝不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她对皇后永远都谈不上原谅。她没办法原谅一个对自己三番两次下杀手的人,她只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反击而已。 她要是对皇后动手让叶孤元弘如何自处?苏若水多么渴望叶孤元弘不是皇后亲生的,那样她就可以放手去干了。 如果叶孤元弘没有为她攀崖取‘药’,或许现在她还能坚定报复皇后的决心。但是叶孤元弘为了给她取‘药’两次坠崖,看看叶孤元弘比自己一点都不轻,伤的那么重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苏若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她也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体养好,没有好的身体一切都是虚无的。 他们都答应不会声张这件事之后,苏若水便又昏昏睡去了。这一次睡的格外的沉,也许是皇后暗害她的事有了实证刺‘激’xt下载 她早就知道了是皇后暗中加害她,刺客暗杀她的时候她怎么都不相信会是皇后下的手,她还和叶孤元弘犟过这个问题。 直到她遇虎之后听说皇后安然无恙的掉进了深坑,她才恍然掉进坑里的不是皇后而是她苏若水,原来别人一直在给她挖坑,而她觉醒的太晚了。 虽然心知肚明,但当证据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希望所有的证据都是假的多好。苏若水从心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哪里就令人生厌到这种地步了? 有句话说我不怕敌人把我千刀万剐,只怕我爱的人握着刺杀我的刀把。皇后再怎么也是苏若水的亲婆婆,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呢? 苏若水躺在病‘床’上,浑身是伤苦不堪言的时候还是下不了决心跟她生死对决。想起那只斑斓猛虎,苏若水梦中都吓得颤-抖,一时恨涌‘胸’怀,她真的想把皇后碎尸万段。 想起叶孤元弘那张清冷俊美的脸,苏若水万千愤恨都化成了满天星晨挥洒着无奈的光辉。 一面恨皇后恨得心如火焚,一面爱太子爱得刻骨铭心。苏若水忍过、让过、乖过也据理力争过,无论她怎么做都得不到她要的结局,‘和’字笔划并不多,想得到却比登天都难。 得不到的东西就不再强求,苏若水至此再没有了求‘和’的心。她只想保护好自己,再也不允许别人肆意的伤害自己了。 叶孤元弘心里‘波’翻‘浪’涌,脸上却如冰封的河面一样沉静。苏若水的选择在意料之中,出乎情理之外。 她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意外,她只是自愿放弃了讨伐皇后的权力。她是为谁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叶孤元弘比谁都清楚。 这么大的伤害任谁也做不到一笔勾销,这个说法她不愿去讨是怕叶孤元弘为难。这口气她不往外出,却硬生生的往下咽,这份隐忍带来的闷痛不比身上的外伤轻。 叶孤元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把这件事扩大化,闹到朝堂上去,他可以站在苏若水这边,但除了向天下人表达一下他爱妻的决心之外又有什么用? 真的把皇后杀掉或是流放根本就办不到,而且就算办得到,叶孤元弘会是第一个为皇后求情的人。 实质‘性’的说法叶孤元弘没能力替苏若水讨,就算这页掀过去,谁能保证下一页就没有刀光剑影?这个保证叶孤元弘也没有能力下。 “皇兄”叶孤元启急忙扶住突然坐起来差点摔下去的叶孤元弘,叶孤元弘‘胸’口闷痛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皇兄”几个皇子全都围了过来手忙脚‘乱’的给叶孤元弘擦着嘴角、拍着后背。 “叫常忠,快!” 叶孤元弘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妻子,一直想让她活在自己的护佑中,她却一直在自己的羽翼下受伤,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的虚弱了下去。 常忠就在外间候着,迅速的过来搭叶孤元弘的脉。“殿下,您要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不要劳神。” 常忠也不是神仙,他熬的‘药’能治伤患,却怎么也治不了心病。只能是好言好语的劝慰他:“您五脏皆损经不得风‘浪’,喜、怒、哀、乐、忧、思、恐哪一样都不能太过。您早些好起来,娘娘的病也好的快些。” 叶孤元弘点点头,现在除了养病也真的做不了什么。常忠退了出去又给叶孤元弘多熬了一副‘药’。 “叫荣锦进来。”叶孤元弘挣扎着坐起,靠着软榻脸‘色’惨白,气息特别的弱。 荣锦进来见叶孤元弘气‘色’这么差,心里真的很难过。“殿下”荣锦静静的站立‘床’前,等待他的吩咐。 “把那两个人秘密关押,彻底铲除‘崇阳教’,抓到他们教主以及在坑里接应皇后的人。” “是。” “别调京城的兵,需要用人去找苏若山。” “是。” “遇到阻挡一律杀无赦,不用顾忌对方是什么人。” “是。” “无论成功失败,务必活着回来。” “是。” 叶孤元弘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荣锦看了他三秒钟,也没跟他告别就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苏若‘玉’被请到六王府转眼半个月了,偶尔能跟素梦说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屋里,除了不能出府以外倒也自在。 “苏小姐。”一个丫头推‘门’进来冲她福拜:“殿下请您过去。” 苏小姐?多久没人这么称呼她了?在六王府里的这段日子,下人们也一直称呼她‘郁夫人’的,今天怎么改成了‘苏小姐’?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29章 我可以帮你 ?称呼是很重要的一个信号,尤其‘郁夫人’与‘苏小姐’之间,给人的感觉一个是嫁为人‘妇’,一个是待字闺中。[超多好]。更新好快。 这半个月来一直叫她‘郁夫人’,下人们待她也很恭敬,叶孤元明更是她想见都见不着。她很享受这样的好日子,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一辈子都别再看见叶孤元明。 眼睛倒不拒绝叶孤元明那张凝霜了似的脸,只是大‘腿’受不了,看到他‘腿’就要‘抽’筋,这个印象太深刻了。 今天突然称呼变成了‘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苏若‘玉’越想越怕,大‘腿’不自觉的发抖。他不会是天天守着苏若水,守得心里冒火,现在回来找自己出火的吧? 从疯病治好算起这四个多月苏若‘玉’还没经过房事,自己被多少男人压倒过,她自己也数不清。按理她是不在乎多陪叶孤元明一次的,不过这一次她格外的不想应承。 她这四个多月回想最多的就是在刑府的那段岁月,虽然她跟刑天麒没有机会碰面,却也听说了不少他的事。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听到别人讲跟他有关的事,心里就很幸福。 她知道自己跟刑天麒是万无可能的,她摆脱不了‘郁夫人’这个身份,她是诰命夫人没有可能跟别人‘私’奔。 可是想到‘床’上那回事,她就只愿意回想跟刑天麒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有名份没名份她都只愿跟刑天麒重温那份美好,她想都不愿意想到别人。 如今六殿下召她过去,她每走一步都像光脚踩在荆棘地里似的。棉花糖不,不!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苏若‘玉’走到一半突然转身就向后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反正她不要去见六殿下。 “哎!”小丫头正领路呢,她疯跑了起来,小丫头急的冲她喊:“苏小姐!” 苏若‘玉’管她喊不喊,撒丫子就开跑。小丫头赶紧喊院子里的‘侍’卫动手:“快拦住她,拦住她。” ‘侍’卫们冲过去三下两下就抓住了她,小丫头也跑得直喘:“苏小姐,你跑什么呀?” 苏若‘玉’冷静了下来,她能跑到哪去?在这里她‘插’翅难飞。“没什么,六殿下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啊?” “你过去就知道了。”小丫头被她闹出了火气,懒得回答她。 走一步算一步吧,苏若‘玉’深呼吸一下,过去见过再说。大不了当面得罪他,他一个皇子又不缺‘女’人,给他张冷脸想必他就没兴趣了。 苏若‘玉’不挣扎表现得很正常,‘侍’卫也就松开了手。苏若‘玉’跟着小丫头慢慢的向前走去,王府多的是房子,走过一间又一间,最后小丫头把她带进了‘花’园。 ‘春’暖‘花’开的季节,‘春’草嫩绿各种颜‘色’的‘花’争奇斗‘艳’。走过了假山、亭廊,前面一条河,河面上一座美丽的木栏桥,桥上还有一间木屋。木屋有前后两个‘门’对着桥栏,通向河的两岸。 “苏小姐,你自己过去吧,殿下在里面等你。”小丫头指了指木屋,转身便走了。 苏若‘玉’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又快又急,低头看看自己的‘裤’角都在哆嗦。咬咬牙横下一条心,提起罗裙一步一步踏上木桥。 ‘叮叮咚咚’的流水声,雕‘花’砌‘玉’的小桥,在她眼中尤如忘川水、奈何桥。走到‘门’前苏若‘玉’哆嗦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苏若‘玉’慢慢抬起头见叶孤元明一袭黑衫负手而立,他背对着苏若‘玉’,静静的向窗外望着。 “参见六殿下。”苏若‘玉’声音不大,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声音平稳。 “嗯。”叶孤元明慢慢的转过身来,阳光正好打到他的脸上,浓郁的忧伤似乎被阳光暖化了一点,看起来并没有很吓人的冰冷。 屋子里只有一张八仙桌,两把八仙椅。桌上的酒菜看起来很勾人的食‘欲’,叶孤元明没有坐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苏若‘玉’被他看得有几分拘谨,便低下了头,只是人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也没有关‘门’,像是随时准备跑似的。 “你很想要个孩子,是吧?”叶孤元明的音调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这句话却调动了苏若‘玉’的情绪。 苏若‘玉’是曾经很想要个孩子,她要用孩子保住她‘郁夫人’的身份地位,说到底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 她是庶出的小姐,在苏府就没什么地位。即使二夫人在苏府一手遮天,她苏若‘玉’也比不上没娘苏若水有地位。 她一直以来就只想做人上人,虽然当初年幼无知的爱上了马夫长顺,也盼着他有了军功再成亲。 嫁给郁冬青以后虽然没有爱情,夫妻感情也就是逢场作戏般的虚应,她还是享受到了将军正妻的威望。 为了抓紧手里的权势和财富,她做了许多的错事,甚至对刑天麒下过杀手,一切都只为了保住‘郁夫人’这个称呼。 造化‘弄’人,谁知顷刻间她的愿意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现在她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也不想要了,尤其想丢掉‘郁夫人’这个称呼。 苏若‘玉’愣愣的看着叶孤元明,慌慌张张的摇了摇头。她现在莫说身体状况能不能要得了孩子,她跟谁要孩子? 郁冬青?苏若‘玉’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冷笑,她要是生下郁冬青的孩子,她有可能会亲手把孩子掐死。她恨郁冬青,恨得恨不得生食其‘肉’,她要真的怀上郁冬青的孩子,尽管是她的骨‘肉’,她也会视为仇敌的。 除了郁冬青她就没有名份上的男人了,跟别人生岂不就是个杂种?她再不要脸也丢不起这么大的人,她现在哪还有要孩子的想法? 而且苏若‘玉’想的也不是要孩子的结果,而是要孩子的过程,孩子能从天上掉下来吗?叶孤元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想帮她要孩子,陪她无休无止的进行要孩子的过程。而她是不会有怀上孩子的结果的,就算有又有什么意义?她敢生下来么?或者说叶孤元明能承认吗? 叶孤元明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我可以帮你。” ...q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0章 助人为乐 ?受到别人帮助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而苏若‘玉’听到叶孤元明嘴里吐出的那句‘我可以帮你’,却吓得魂飞魄散,‘腿’软得都要站不住了。[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背后的阳光也不知有多毒,照得苏若‘玉’浑身像是在火上烤似的。她想跑,‘腿’又不听使唤,她又能跑哪去呢?她想喊,嘴也张不开,喊什么有用呢? 叶孤元明掏出来一个小圆盒轻轻的放到桌子上:“房事之前涂到肚脐上,之后若是肚内生风、凉意盛,就别再涂了,那就是没作用。若是腹内暖流涌动微微发热,就坚持涂到怀上为止。” 苏若‘玉’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他是送自己治病的‘药’!他有这么好心?苏若‘玉’愣愣的盯着叶孤元明,差点脱口而出:‘你想让我给谁生孩子?’。 叶孤元明淡漠的神‘色’看不出悲喜,他也没理会苏若‘玉’的惊讶,继续说道:“一会儿刑天麒会过来,你要愿意就跟他走吧,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了。六王府会一直养着你,太子妃病好以后你就可以回太‘子’宫了。” 叶孤元明定定的看着她,她也定定的看着叶孤元明。跟刑天麒走???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吗?苏若‘玉’怔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我”苏若‘玉’心跳的更急了,但却没有了惧意,这一次是欣喜的‘激’动。“我要是走了,皇后会放过三妹吗?” “太子妃伤重无力照顾你,本宫接你过府疗养,不料你旧病复发烧了宅院自己也葬身火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母后最多是责怪本宫,不会怪罪皇嫂的。” 苏若‘玉’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心底‘花’瞬间绽放。 “谢殿下成全。”苏若‘玉’一搂罗裙双膝点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以前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都不要挂怀就好。” 苏若‘玉’此时完全忘了叶孤元明从前的不好,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恩,这个魔鬼突然就变成了佛。 “六爷的恩德,苏若‘玉’没齿不忘。”苏若‘玉’忽然一下想起了什么,她站起来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喜悦的泪。“六爷,你喜欢酒,是吧?” “嗯。”叶孤元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酒,叶孤元明有的是啊。 苏若‘玉’毫不避讳的走到他的身边,笑盈盈的对他耳语:“南郊苏家旧宅,兰芷院桃‘花’树下埋着二十年前的御酒,是三妹定亲的时候皇上赏下来的。” “家都搬了,酒怎么不拿走?” “没人知道啊,当时有二十坛御酒,是大娘负责掌管的,一滴都不肯拿出来让人喝。后来大娘去世了,我娘就拿出来给我爹喝,其中一坛被我偷偷藏起来了,七年前我把它埋到了三妹的院子里。” 二十年前的御酒的确是好东西,叶孤元明很喜欢,但他不差一坛酒,三十年前的御酒他也是有的。 “我虽然好酒,却也不愿夺人所爱,你自己留着吧。”叶孤元明说罢就向外走,他回府也就换身衣服,看一眼素梦说不上几句话就赶紧回太‘子’宫去。 “六爷!”苏若‘玉’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蟒龙袍,他轻轻的‘抽’了出来倒也没说什么。 “我有个除疤的‘药’方不知道真假,你大可以找人试试。”苏若‘玉’稍稍犹豫了一下:“这个方子有些毒辣,要用人油熬‘药’。” “用人心也有,你说。”叶孤元明对别的东西没兴趣,但对除疤的‘药’方兴趣极大,让他拿命换他都愿意。 “桃叶、茯苓、守宫砂,砒霜、蛇信、蝎尾巴,人油、蟹足、狗皮熬,世间不见丑伤疤。”苏若‘玉’说罢又叮嘱道:“‘乱’葬岗有许多死尸,最好挑新死之人的。” “活人扔锅里熬都不是事儿,谢了。” 叶孤元明走下木桥,苏若‘玉’看着他的背影,刹那间觉得他又像个魔鬼了,这个六殿下真让人捉‘摸’不透。 苏若‘玉’也没心思捉‘摸’他,她就抻长了脖子向外望着,不是说刑天麒会来的吗?怎么看不到他的影子? ‘嘎吱’身后的‘门’被人拉开了,苏若‘玉’回头见刑天麒迈步走了进来,她欣喜向的前一步,刑天麒笑着说道:“把‘门’关上啊。” 苏若‘玉’急忙回身把‘门’带上,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刑天麒拦腰抱住,她刚转过身就见一团黑影压了上来,他‘唇’有些凉,他的‘吻’很热烈、很强势、很霸道。 “清儿,我的好清儿,你愿意跟我走,是不是?”刑天麒‘激’动的用力抱着她,紧得她都上不来气。 一桌子的酒菜香气‘诱’-人,却没人动过,桌上只少了那盒‘药’。 “三郎,六殿下怎么会成全我们的?”苏若‘玉’幸福的靠进刑天麒的怀里,刑天麒紧了紧缰绳,抱着她两个人共乘一匹马慢慢的走在荒郊外。 “前几天他邀我到六王府,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了一回。” 刑天麒擒住那两个纵虎的人送到太‘子’宫的第二天便应邀去了六王府,叶孤元明看他抓住了纵虎的人,觉得他对太‘子’宫确实是有功无过,对他也就没有过多的戒心了。 “本宫是个粗人有话就直说了。”叶孤元明没有跟他绕弯子,真的就是实话直说:“您贵为万晋太子,为何不回万晋复国夺位,留在我东陵有何用意啊?” 刑天麒一听这话,当时浑身冰凉。他的身份暴‘露’了,他在东陵为官身份却是万晋太子,现在称不上什么太子了,但血统也还是皇族。 他的身份浮出水面对他来说就是灾难,万晋的人在追杀他,东陵的人也不会容留他的,不只不能在朝为官,连做个平常百姓都不行。 如果东陵把他绑起来跟万晋谈条件,万晋表面上肯定是要迎他回国的,东陵是可以得到一点好处的,然后他会被万晋的人暗杀。 “您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清楚我的处境,我早已忘了我是万晋的人。” “苏若‘玉’在刑府住了不少日子吧?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刑天麒犹豫了一下,反正现在的情形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于是他就坦诚相告了,没想到叶孤元明看在他曾救过苏若水的份上,愿意相助于他。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1章 嗜睡症 ?“三皇兄,去外面睡会儿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五殿下拍拍昏昏‘欲’睡的三皇子,叶孤元历守在苏若水‘床’边整整十六个时辰没挪地方了。 “皇嫂醒过没有?”叶孤元历一直没睡着,只是困得‘挺’不住了频繁的点头。苏若水睡了十八个时辰还没有醒过来,皇子们轮流的换了好几班,只有叶孤元历一直坚守阵地,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叶孤元正摇摇头:“还没有,你先去睡会儿吧,皇嫂醒了我一定叫你。” “嗯。”叶孤元历搭着老五的手站了起来,身子直打晃,坐的太久了小‘腿’和脚都很严重的浮肿。 老五扶着他到外间的软榻躺下,伸手扯过薄被还没来得及给他盖上,他已经睡着了。老五轻轻的把薄被搭到他的身上,看着他深陷的眼窝不由得泛起一丝心疼。 皇兄、皇嫂的这场伤病把几个皇子都拖累得够呛,尤其是老三整个人都瘦的快脱相了。他就痴痴的死守着皇嫂,一天只睡两个多时辰。 皇帝每天都派人过来询问一下太子夫妻的情况,太‘子’宫的补品堆满了好几间库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几位皇子都在太‘子’宫里过日子,皇帝知道他们都熬得很凶,源源不断的补品往太‘子’宫里送,却一丝一毫都滋润不了皇子们受伤的心灵。 皇后从猎苑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坤宁宫静养,说是在猎苑受到了惊吓。后宫嫔妃三天五日频频的前去探望,宫外的皇子们却一个进宫的都没有,连每月两次的请安都没有人过去。 皇帝有意向皇子们透个风,想让他们进宫走走形式,他们要么装聋作哑,要么直言相拒,没有人肯给皇后那个面子,谁也不向她低头。 皇帝偶尔派人以皇后之名向太‘子’宫送些补品,全都被原封退了回来。一样的东西再以皇帝之名送过去就收下了。 想要弥补皇后和皇子之间的裂缝,皇帝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效果,哪条路都行不通。皇子们态度很强硬,说什么也不妥协。就算他以皇后之名向他们示好,也会被他们冰冷的拒绝。 而皇后就装病避居,根本没有一点积极主动的去缓和关系的意思。皇帝的身体最近真的差了很多,国事如麻,家也闹得支离破碎的。 “陛下,六殿下的折子。”敬公公深深的弯着腰,双手呈上一个奏折。 听说是六殿下的折子皇帝的眉头舒展了一点,皇子们久不进宫,连个纸条都没有。六殿下肯上折子,说明父子间的沟通之路还没有完全堵死。 皇帝拿过奏折打开一看,竟然是毫无营养的一个‘请罪’的折子。上面说他擅作主张把苏若‘玉’接到了六王府,苏若‘玉’疯病复发烧了两间宅子并且葬身火海。 这算个什么事?皇帝下令厚葬苏若‘玉’,给苏家和郁家各发一份安慰金,郁冬青因猎苑失职被降为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这次苏若‘玉’突发意外,又给他提了一级封为了从五品的归德将军。 五天过去了苏若水还是没有醒过来,她身上的夹板已经撤掉了,人也没有高烧就是一直在睡,睡得还很安稳。 看守她的人就没办法安稳了,御医跟走马灯似的转,谁也把不出来她的脉象有什么问题。 “六哥有几天没过来了?”七殿下叶孤元启看向九殿下,老六以前跟老三一样的,几乎寸步不离皇嫂左右,怎么这次回府就没了消息? “七天了。”九殿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老六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来。“是不是六王府出了什么事?” “不会是六皇嫂也出了问题吧?”老七赶紧的派人到六王府打听消息。 叶孤元弘已经可以下地慢慢的走动了,回雪端来两碗‘药’,老五和老七尝过之后‘交’给叶孤元弘,他没有喝却坐在苏若水身边。 夕离把芦苇管儿从苏若水的鼻孔轻轻的‘插’-进去,叶孤元弘坚持亲自喂苏若水喝‘药’,喂完了苏若水他才喝‘药’。 “大皇兄,你身子也需要将养,这些事让丫头们做吧。”五殿下是最注重保养身体的人,现在他都熬得要受不了了。 “我能动了就该亲自照料她,以后喂她吃饭喝‘药’就由我自己来。”叶孤元弘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为她做多少都觉得不够,为她舍了命还是觉得欠她的。 苏若水昏‘迷’不醒什么意识都没有,身体需要要经常翻动、按摩以防生褥疮,日常照料都不成问题,就是她一直睡觉这个不好办。 常忠怎么把脉都觉得苏若水没有理由这么睡着,各个脏器都能正常运转,虽然都很虚弱却也不至于昏‘迷’。 “殿下,皇后身边有一奇人,擅用催眠术,能跟梦里的人沟通,或许他能唤醒太子妃。”常忠无奈也只好出这么个主意了,苏若‘玉’的病就是那人治好的。 众皇子齐唰唰的转头,都望向太子。叶孤元弘‘阴’沉的脸百年不变:“太子妃就是困了,睡好了自然就醒过来了。” 叶孤元弘对皇后没有一丝丝的信任,让杀人凶手派人过来给苏若水治病,谁能保证是治病还是要命? 众皇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宁愿让苏若水就这么睡着,睡一辈子也比被小人有心算计了的好。苏若水睡的这么安稳的时候真的不多,她总是疼醒或者是痒醒。 看她睡的这么香甜,大家心里除了着急之外还多一丝的安慰。其实就这么守着她,岂不也是岁月静好? 常忠见他们不同意让那人来给苏若水治病,也没有深劝。他悄悄派人进宫跟那人联系,把苏若水的情况说给那人听,问问那个催眠师苏若水的这种状况该怎么办。 那个催眠师很快就回了消息,以他的经验判断苏若水的这个‘睡不醒’不是身上的硬伤造成的,是心理疾病的一种。 她这就是‘嗜睡症’,是比较严重的‘嗜睡症’,病因是对自己生存环境或所处境遇的强烈不满。 说白了就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她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她有意的在用睡觉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2章 试药 ?苏若水已经睡了十天了,还是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天气渐渐的热了,轻云打开窗一缕阳光洒了进来。 长长的睫‘毛’象柄扇子一样还微微上翘,这八天也许她并没有感受到伤口带来的疼痛,表情一直都很平静,脸‘色’也略略好了一些。 常忠把那位催眠师的话说给几位殿下听,他们想一想苏若水是从看过那两个纵虎人的供词后沉睡不醒的,或许那催眠师说的对。 看来那份供词还是刺‘激’到她了,虽然当时她表现的‘波’澜不惊,她心里还受到了巨大的震痛。叶孤元弘都气得吐血,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几位皇子早已疼到麻木的心又一次泛起了疼。现在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她要睡多久,甚至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 “让那人过来试试能不能唤醒皇嫂。”五殿下觉得那人既然知道这种怪病,或许他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就别忌讳太多了,这么多人看着想必他做不了什么手脚。 “让皇嫂睡吧。”三皇子叶孤元历还真的不希望苏若水醒过来,她睡一天他就可以守她一天,睡一年就可以守她一年,睡一辈子他岂不就可以这样陪她共度一生了? 这样的日子多好啊,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守着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可以极近距离的坐在她的‘床’边,甚至有时候还可以伏在她身边睡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没了!还有什么奢求的?没了!还有什么遗憾的?没了! “三哥,你在说什么?难道让皇嫂一直睡下去吗?”五殿下还是很清醒的,这种睡法能睡多久?人的身体机能会越来越下降,吃不了饭,只是喝种‘奶’能补充多少体力?人只睡着不运动,光靠人工的翻身和按摩,早晚肌‘肉’会萎缩。 “睡着也‘挺’好的,起码不疼了。”三皇子轻柔的语调、颤-抖的喉结,让人闻声落泪。 “大皇兄,我们要想办法把皇嫂唤醒才是啊。”叶孤元正觉得老三也是病了,他痴心成魔几乎快疯了。叶孤元弘总算比他清醒点,而且皇嫂的事也是大皇兄说了算。 “别‘逼’她了,她不愿意醒就让她睡吧。”叶孤元弘拿块丝绢轻轻点压着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叶孤元弘真想钻到她的梦里去,陪她一起睡。 叶孤元弘也想逃,如果害苏若水的人不是皇后该有多好,只要不是父皇和母后,换了任何人叶孤元弘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和对方血战到底。 可现在他有刀举不起来,有拳挥不出去,‘胸’口一团炽热的闷气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如果他能睡得着,他也不愿意醒过来。 “皇兄,既然皇后的人有办法,那就是说还有人会有办法的,难道那人是神仙?他的医术是哪来的?追根寻源或许我们能找别的郎中唤醒皇嫂。”老七也不愿意用皇后的人,风险实在是大到了让人承受不起,但救皇嫂的心还是有的,总可以绕路想想办法。 “谁都不用找,她会醒过来的。她舍不得我们,再大的痛苦她也会忍下来回头找我们的。”叶孤元弘声哽咽喉,停顿了好久,泪水蓄满眼眶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倒流了回去。 “她梦中还会记得我们吗?”九王爷珠泪盈眶:“她会不会把我们忘了?” “她要是不记得我们就不用纠结了,不痛苦就不用逃避了。”叶孤元弘眼中闪着泪‘花’依然对苏若水微笑着,无论她睁眼还是闭眼,他都想用笑脸去面对她。 叶孤元弘自认不如苏若水坚强,他俩的伤都差不多,他能做到清醒的时候闷不吭声,天知道他忍得多难受。 可苏若水只要醒着就是一副笑容,叶孤元弘忍疼都忍得很焦燥,恨不得抓个人过来打的时候,苏若水还轻声的哼着歌曲。 叶孤元历拿出苏若水送他的箫轻轻的吹了起来,曲调很舒缓并不悲凉。六殿下就是踏着这箫声走进来的。 叶孤元明在大家的视线里已经消失了很久,派人去六王府找他,他只传了句话回来,说他没事,过两天来太‘子’宫。 “皇嫂醒了没有?”叶孤元明知道苏若水一直昏‘迷’着,进来便直接走到苏若水的‘床’边。五皇子和七皇子都摇了摇头,叶孤元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很投入的吹着箫。 “还好,没醒就最好了。”叶孤元明还真不希望苏若水现在是清醒的,他一句话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这话肯定不是随便说的,全都等着他的下文,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子,满面欣喜的笑道:“神‘药’终于熬成了。” “什么‘药’?”三皇子也不吹箫了,抬头盯着他的脸看。 叶孤元明兴奋的一脸喜气,环视他们一圈:“你们手上、身上多少都有点伤疤吧?” 皇子们身上还真没有伤疤,就是抬苏若水的时候被磨破了手,御医处理得及时,留下点小伤疤根本不严重。 叶孤元明可不管他严不严重,有个疤就行。他扯过叶孤元历的手,看看他的手掌有块不太清楚的小伤疤。他拧开‘药’盒用小木片把‘药’膏涂到叶孤元历手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把他的手缠好。 “千万不能动,会很难受很难受的,不过明天这个时候你的疤就没了。”叶孤元明很严肃的指指‘药’膏:“里面有砒霜,小心别噌嘴里去,烧得慌。” 叶孤元历只觉得手掌凉丝丝的,感觉还好,便问道:“你尝了?你怎么知道烧得慌?” 叶孤元明扎开十指在他面前晃着双手:“没疤了吧?我试过了,一不小心噌嘴上了,一直用冷水冲还烧得受不了呢。” 叶孤元明的手比他们几个伤的重一点,他抬单架的时间最长,不只破了皮,还掉了块‘肉’。叶孤元明熬这个‘药’膏,失败了很多次,过程之惨烈不容想像。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试验成功了,他熬了很多。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3章 她一定是饿了 ?叶孤元历正和老六说笑,突然手上传来钻心的灼烧感。(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访问:.。他开始甩手,越甩越狠,后来干脆跳了起来。 “烫、烫、烫烫烫!”他想拆掉布条却被老六抓住手腕,笑着把他推了出去。 “忍忍吧,一天疤痕就不见了。”老六把他带到偏殿,安排四个武士看着他。“你就在这儿使劲喊吧,反正没人会救你的,替皇嫂试‘药’是你的荣幸。” 老六笑嘻嘻的走了,留下叶孤元历手似火烧般的疼,而且这火还越来越热。他真是拼命的喊,也真是没人理他。只有他想用手拍打什么、‘乱’抓什么的时候会有两个武士理会他,会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让他什么也干不了。 两个武士只能任由他吼骂,任由他踢踹,反正不能让他的手‘乱’动。叶孤元历先是喊叫,后是挣扎,最后连折腾都不折腾了,一边呻-‘吟’一边哭。 两个武士还得给他擦汗、擦泪,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他。他算是伤疤比较小的,只是他从没遭过罪,身子娇贵才这么折腾。 刑天麟手上、身上的伤痕多的就数不清了,光是苏若水在九王府中毒那次他去劫苗世英的天山雪莲被长生‘门’的人追杀,身上就添了七十多处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也被六殿下送到这个偏殿来涂‘药’,涂完之后六殿下吩咐武士:“他实在受不了就把他绑起来。” 刑天麟坐在‘床’上看着叶孤元历哭得那么可怜,他就微微的笑。[棉花糖]叶孤元历最疼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现在好上一些了。他看刑天麟笑话他,他就不哭了,还兴灾乐祸的看着刑天麟:“有你好受的,等会儿看你怎么哭,疼死你。” “哈哈哈哈”刑天麟忍不住笑了:“我好像没因为疼哭过。” “嘴硬吧,是不是觉得凉丝丝的‘挺’舒服啊?”叶孤元历一下就忘了自己手上的疼了,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刑天麟,坏坏的笑着:“一会儿你就热了。” 果然叶孤元历话音刚落刑天麟就感觉到了灼烧感,灼烧感来的很快也很强烈,就像真的被火烧一样。 刑天麟就是忍着不出声,豆大的汗珠‘啪啪’往下砸。叶孤元历摇头晃脑的看着他,等着看他痛苦的连哭带喊的折腾。 刑天麟直眉瞪眼的用力咬牙,脸憋得通红,头上青筋暴起,汗水连成线‘哗哗’的流了下来。 “别忍了,我不会笑话你的。”叶孤元历说罢就‘嘿嘿’的‘奸’笑起来,看来刑天麟也快忍不住了。 “啊!”刑天麟真的是忍不住了,用力的嚎叫了一声,一声之后便继续咬牙忍着。 “喊吧喊吧,你‘挺’不住的。”叶孤元历就在他面前极尽其能的讨人厌,突然他的手痒了起来,痒得恨不得把‘肉’挠烂了都不解痒。 叶孤元历又开始拼命的甩手,这次他主动的就喊武士了。“快抓着我,快快抓着我。”他也很想忍啊,他也学刑天麟那样咬牙忍着,忍了没两分钟他就放弃了所有的坚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 叶孤元明是谁都不放过,凡是身上有伤疤的他都给涂上‘药’,然后发配到一边去慢慢享受这个消-魂的过程。 苏若水的屋子里除了十来个贴身丫头,就只有他和叶孤元弘两个人了。 “大皇兄,这‘药’很霸道,你身体还虚弱等几天再用吧。”叶孤元历不知找了多少人试‘药’,但受伤时间以及身体虚弱程度跟苏若水最接近的人无疑非叶孤元弘莫属。 “一天就好了吗?” “要难受十个时辰左右,一天就可以看到效果了,大约三天基本就完全好了,陈年的旧伤会有点印迹,新伤根本看不出来。”叶孤元明伸手让大皇兄看,他亲自试过的,他的手现在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现在就试吧,我好了就给她用,趁着她没醒痛苦会少点。”叶孤元弘转身就走了,这太‘子’宫现在就是铜墙铁壁,莫说有老六在这守着,就一个人没有,也没人闯得进来。 他放心的到兰芷殿治疤去了,叶孤元明开心的享受一个人独守皇嫂的一天。 轻云端来一盆温水给太子妃擦手、擦脸,叶孤元明接过丝绢:“我来吧。”平时这些事都是丫头们做的,他们这些皇子只是守护着,擦洗是不用他们的,换衣服他们自然也要回避。 今天没人了,他可以悄悄享受一次近距离接触,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呵护什么奇珍异宝,他擦得很慢也很细,连苏若水的眉‘毛’他都轻轻的擦了两三次。 回雪端来一碗鹿‘奶’,这就是苏若水的饭了。叶孤元明尝了一口,回雪开始准备芦苇管儿。 “等等。”叶孤元明又喝了一小口。 回雪以为‘奶’有什么问题紧张的看着六殿下:“味道不对吗?” 叶孤元明轻轻的摇摇头,嘴里的‘奶’并没有咽下去,他俯下身一手扶着苏若水的头顶,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嘴里的鹿‘奶’缓缓的传到她的嘴里。 嘴里许久没有过食物的苏若水下意识的咽了下去,叶孤元明舒心的笑了。“她会咽,快去‘弄’碗蛋羹来,光喝‘奶’身体怎么受得了?” 回雪小脸通红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手里的碗直颤,她哪里见过这个?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活‘春’-宫’。 而且这要是让太子知道了,这屋里的人都活不成了吧?她紧张的没有回答六殿下的话,也没动地方。 叶孤元明接过她手里的碗,又吩咐一声:“快去。” “哦”回雪赶紧的走了,这事,这事也好办,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只要不‘乱’说,太子就不会知道。 短短一上午叶孤元明喂了苏若水一碗鹿‘奶’、一碗蛋羹、一碗中‘药’,叶孤元明满嘴‘药’味用茶漱口之后说道:“太子妃会不会渴?拿碗水来吧。” 蔽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殿下,太子妃不会渴的,她都灌一肚子水了。” “是啊,那她一定饿了,快去拿碗‘精’米糊糊粥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4章 梦话 ?一天的时间,众皇子哭天喊地的过来的,一个个觉得这一天比一个世纪更漫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而叶孤元明怎么觉得这一天不足十二个时辰呢?好像才一刻钟而已,一天就过完了。 要不要给苏若水用这个除疤的‘药’?他们都刚从地狱里出来,都知道那是怎样的煎熬。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大家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的意见是用。 过程虽然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结果真的是好啊。而且也许剧烈的灼烧感和巨痒能唤醒她也不一定。 所有人都退到外间候着,叶孤元弘和丫头们仔细的给苏若水涂上‘药’膏,然后用干净的白布条把她缠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苏若水浑浑噩噩中觉得身周很是凉爽,好像置身于秋风之中。她开始好像是在荒野之中散步,后来突然荒野就变成了战场,她伏在地上望着前面敌人的炮楼。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名战士,现在的任务就是隐蔽在草丛中不能‘乱’动。不一会儿浑身燥热,她感觉自己身边的草被敌人的炮火点燃了。 灼烧感很强烈,她被烤得口干舌燥。不能动,绝对不能动,一动就会暴‘露’目标,身边的战友也会被敌人消灭的。 灼烧感越来越真实,甚至她都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忍不住了,真的想打个滚儿,打个滚儿就能压灭烈火。 不能动,宁死也不能连累战友,不能破坏整个战局。[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首长,记住我叫苏若水,别让后代子孙忘了我。’苏若水心里默念着,她似乎看到小学的教科书上多了一篇‘‘女’版邱少云’的文章。 苏若水头上的汗很快浸湿了枕头,流风拿着丝绢轻轻的点压她的额头,丝绢一下就湿透了。 “很热吧?疼吗?”叶孤元弘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他就很轻柔的问了她一声。 她听到了,听到很轻柔的一句关心。她弯起嘴角,原来身边还有战友。她小声的回了一句:“师兄,我被烧着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动的。” 震惊!她竟然说话了! 惊喜!她竟然说话了! 兴奋!她竟然说话了! 他们互相望望,有的人都‘激’动的眼中蓄泪。叶孤元弘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声音太杂了怕吵得她心烦。 “嗯,千万别动,一定要忍住。”叶孤元弘说着声哽咽喉,光说忍住,忍得住吗?哪个大老爷们不是喊叫连天的?一天的时间谁的嗓子没肿? “放心,咱们是铁打的连队、铁打的兵。为国生,为民死,我死而无憾。”多么伟大的爱国主义情怀,这就是解放军战士最基本的素质。 苏若水‘迷’‘迷’糊糊中又把自己当成了战士,刻骨铭心的信念就是‘为国生,为民死。’。死是一种骄-傲,死是一种光荣,因为她是有信仰的解放军战士。 她的这句话让叶孤元弘搭不上茬,叶孤元弘的眼睛越瞪越大,从心底泛起深深的恐惧。他知道苏若水的前世是名战士,从这句话判断她应该是回到了从前的连队,她彻底抛弃了这个世界? 叶孤元弘的嘴‘唇’颤了颤还没有发出声响,苏若水又说了一句:“师兄,替我报仇。” 报仇?她心心念念的还惦记着报仇,叶孤元弘想也没想的应了句:“好。”其实苏若水就是在梦中叮嘱身边的战友,要奋勇杀敌赢取最后的胜利。 看看香炉中的香,算算时间现在该是苏若水烧得最热,疼的最剧烈的时候了。叶孤元弘昨天这个时候被铁链拴着吊在半空中,因为他身上伤口太多,只有吊起来哪都碰不到。 叶孤元弘一直没吭声,冷漠的人似乎都比较能忍伤痛,直到这个时刻他才吼了起来。他知道苏若水现在也到了根本没有可能忍得住的时刻,大家都凝神屏息的盯着苏若水,随时准备冲上去按住她。 她一动都没动,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用力的咬着牙,汗像水一样流淌。 “疼的受不了就喊出来。”叶孤元弘不知道她梦里是不是也会疼,但看她的表情似乎痛苦得不轻。 “瞧不起人。”苏若水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流风给她擦汗,丝绢在她脸上划过,她以为是秋草被风吹的拂面。 “你疼不疼?”叶孤元历忍不住轻声询问了一句。 “火烧你身上,你试试疼不疼?”苏若水疼得狠了,也没什么好话了。 “皇嫂,你清醒吗?”老九又过来搭话,他觉得苏若水说的话他有点听不懂似的。 “黄嫂?这附近有百姓吗?”苏若水睡梦中脑子也转得很快,从老九那句话里解读出了很大的信息量。他问‘黄嫂,你清醒吗?’,就是说发现了一个普通‘妇’人,而且那‘妇’人可能已经昏‘迷’了。 “师兄,报告首长战区有百姓,可能被战火熏晕了。”苏若水清楚这种执行隐蔽任务的都不能动,有意外情况就只能口口相传,把消息这样传给首长。 所有人都明白了,苏若水一直在说胡话。只有叶孤元弘越来越慌了,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战场上的事?她真的回去了吗? “若水,你还好吗?”叶孤元弘一眨眼一滴泪砸了下来。 “师兄,你认识我?你叫什么啊?” “叶孤元弘。” “好怪的名字……师兄……我就快变成灰烬了……我的‘腿’和胳膊快烧没了。”苏若水断断续续的嘟囔着,有个人陪着聊天,忍痛也容易些。 她不记得叶孤元弘了,她真的不记得了,她说叶孤元弘这个名字好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会的,你不用怕,一会儿就不热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我不怕,还好我是个孤儿,我死了也没人伤心。”苏若水羡慕别人有亲人,羡慕了十几年,此时她却庆幸自己没亲人。“师兄,你能记着我么?我叫苏若水,记着我来过这个世界。” “叶孤元弘永远记着苏若水,永远记着苏若水来过这个世界。” 苏若水的眼角流出一滴泪,也许是幸福,也许是酸楚。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5章 苏醒 ?苏若水很快又睡得很沉了,呼吸很均匀,怎么再和她说话,她也不搭腔了。[超多好]--复制网址访问她安安稳稳的睡了有三个时辰又开始呢喃起来。 没人能听清她嘟囔些什么,反正就是哼哼唧唧个不停。奇痒无比的她梦见自己浑身是疮,正在渐渐腐烂。 她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她身上都缠着布条关节都被绑直了。她梦见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烈日之下她的疮口都在化脓。 好煎熬,这个受刑的过程无比的漫长,她被晒得像打了卷的叶子,没有半点‘精’神可言。天知道过了多久,她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这一天对所有的皇子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的,比他们亲身经历的前一天也好过不了多少。前一天是身体上的折磨,这一天是心灵上的折磨。 是对一件事没有丝毫把握的忐忑,没人知道苏若水还会不会醒过来了。或者说他们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他们已经相信又不肯承认的事实就是苏若水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么剧烈的痛感刺‘激’她都没有醒过来,还有希望唤醒她吗?叶孤元弘的担忧则更多了一层,就算她醒过来,她还是那个苏若水吗? 苏若水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死过去了一般。她醒来的时候感觉骨头都睡软了,睡得头直发懵。她微微的睁开眼,见叶孤元历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单手支着‘床’沿打盹。 她轻轻的转了转头,见叶孤元弘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睡觉,屋里没有宫‘女’和太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她很虚弱却很不想躺着,她想起来一动之下发现自己的左臂不大受使。 她用右手轻轻的掀起被角,发现整条胳膊都被布条缠上了,缠的还很丑,一点不专业。她捏了一下微微的有点痒痛,她记得自己的左臂已经好了,伤口早就结了痂,为什么又缠上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刚起了一半身子发虚又向后摔去,幸好叶孤元历被她惊醒,急忙一下搂住了她。 “皇嫂,你没事吧?”叶孤元历又惊又怕,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别动,我有点晕。”苏若水刚才用了一股猛劲,突然坐起来头晕得厉害。 叶孤元历才不愿意动呢,搂一辈子都行。苏若水闭上眼睛往他怀里偎了一下,叶孤元历搂的紧了些:“皇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闭眼睛我害怕。” “我累。”苏若水静静的靠着他,缓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不那么晕了。她坐了起来,叶孤元历把枕头、靠垫横七竖八的放到她身后。 “皇嫂”叶孤元历兴奋的想跟苏若水说点什么,苏若水抢先开了口:“我饿了。” “呃?”叶孤元历转身就跑,饿了就是要吃的,能坐着就什么都能吃,他去拿桌子上的点心和水果,结果一脚绊绣墩上了。 绣墩被他踢得滚出去老远,他向前抢了好几步最终按住了叶孤元弘的软榻才没有摔倒,苏若水被他逗得‘咯咯’的笑,叶孤元弘被他吓得一声惊叫。 叶孤元弘没看到苏若水醒了,只看到叶孤元历趴自己软榻边上。“你怎么了?”叶孤元弘伸手扶他才发现苏若水坐在‘床’上笑呢。 叶孤元弘‘嗖’的一下甩开了叶孤元历,鞋子也顾不得穿就跑了过去。叶孤元历回头看一眼大皇兄,真是手兄情深啊,就这么对待兄弟。 “卿卿”叶孤元弘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苏若水,生怕一眨眼把眨她没了。“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苏若水忘了梦里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快半个月了。叶孤元弘问她这么傻的问题,她哪能正经回答他? 叶孤元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还不是一根针,是一万根。苏若水看他那表情离哭不远了,感觉特别好笑,于是她便笑了。 叶孤元弘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苏若水了,这不是苏若水该有的反应。苏若水要看他这么难过,一定会安慰他的,她反而笑了,而且是取笑。 “你,你是谁?”叶孤元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怕她是原来的苏若水,他更怕连原来的苏若水都不是。 “你疯了吗?”苏若水看他的神情很是痛苦,非常的认真不像闹着玩。“我没失忆,我什么都记着。” 叶孤元历捧着托盘跑了过来,托盘上一盏茶,一盒点心。他把托盘放到‘床’边,拿起一块点心,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苏若水。 “茶。”苏若水没接点心,叶孤元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她。 “给我换份新的行吗?我不吃剩的。”苏若水当然记着大家轮着替她尝‘药’的事,但是现在她好了,她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所以她才跑到琼‘花’殿去住,为的就是自己做饭吃,不吃太监尝过的。 “不行。”叶孤元历很坚持的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没人尝过的你不能吃。” “元弘”苏若水只好向叶孤元弘求助了,自己不能动处处都受制于人啊。 叶孤元弘现在觉得她像苏若水了,苏若水没什么特别矫情的地方,就是不爱吃别人动过的食物。叶孤元弘端起茶盏他也尝了一口,然后递给她。 “喝就是这盏茶,不喝就算了。”叶孤元弘看她不接,就这么回答她。 ‘咕噜咕噜’响的肚子‘逼’着她向‘恶势力’低头,无奈她只好接过茶盏,仰脖往嘴里猛倒,然后她用力的漱口。 叶孤元历赶紧弯腰去拿‘床’下的茶盂,苏若水却突然一下把水吐了出来,吐得不偏不倚,全吐他们哥俩靴子上了。 然后洋洋得意的抓起点心开吃,摇头晃脑的样子分明在向他们俩示威。病还没好利索,刚能坐着就这么得瑟。 叶孤元历拿着茶盂,一脸的无可奈何:“就不能等一下吗?” 叶孤元弘跺跺脚指着叶孤元历开嚷:“你嫂子‘弄’脏的,你给我洗干净。” 叶孤元历换上更无奈的表情愣愣的看着叶孤元弘,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这两口子忒欺负人了吧? 这还不算什么,苏若水笑盈盈的补上一刀:“你应该让他‘舔’干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6章 明挑 ?‘呯!’叶孤元历摔了茶盂,怒气冲冲的冲叶孤元弘吼道:“当本宫好欺负,是吧?‘侍’候你们有罪啊?” 外间的小太监赶紧把众皇子都叫醒,他们一听里间吵起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有热闹不看能对得起自己吗?呼啦啦一群皇子鱼贯而入。 苏若水的醒来让整个太‘子’宫都笼罩了一层喜庆,拆下布条之后完美无瑕的肌肤更是带给了苏若水莫大的惊喜。 虽然她身上的伤疤都可以用衣服遮住,但能遮住和没有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你们太‘棒’了,你们的力量可拯救全宇宙!” 集体石化!皇嫂你到底说的是神马? 苏若水那么长时间的睡眠使她变得没多少力气,但好处也是大大的,静养的很彻底,因为没有负面情绪的影响,五脏对‘药’物的吸收都达到了最佳状态。 为了恢复力气,也为了让自己开心起来,苏若水能动了就不会全天的在屋子里闷着。‘春’末夏初的天气很是宜人,她经常在太‘子’宫的‘花’-园里游来逛去。 皇子们不再死守太‘子’宫,都回了自己的王府,也还是会经常过来看她。她会带着大家各种欢乐,唱唱歌、跳跳舞、做做游戏。 光‘阴’如水转眼间端午佳节又要到了,皇帝的身体一直也不大好,皇后也摆出一副‘世外人’的态度。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众皇子一直不向她低头,她知道叶孤元弘和苏若水的伤早就好了,可他们一直也没进宫给她请过安。[超多好] 皇后连个台阶都找不到,她渐渐的对叶孤元弘冷了心,看来这个儿子是指不上了。他完完全全的站到了苏若水一边。 就算自己有天大的不对总还是他娘,是他亲娘!可他就是这么个态度,下人犯错也有原谅的时候,怎么对自己的娘就没有一点容忍度? 这个不孝子算是白养了,皇后一开始对苏若水还有那么一点的愧疚,现在恨意完全占了上风,她这个矫情的贱人把皇后的儿子给拐坏了,把她千刀万剐都难赎她的罪孽。 去年端午是苏若水带着后宫的皇娘们过的,是历年以来‘花’费最少但最和谐欢乐的一个端午。她做了许多的荷包当奖品,带着大家玩游戏,整个端午都充满了笑声。 皇帝看皇后整天都是恹恹不悦之‘色’,便有意还让苏若水主持今年的端午。太子夫妻成天的在太‘子’宫里闭‘门’不出,也不是长久之计。 叶孤元弘伤既然好了,应该回到府衙去。太子妃也应该多来皇宫走动,总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皇帝跟皇后提了一下这个想法,皇后当时就怒了,这皇宫什么时候轮到她苏若水说了算了?不就是一个端午吗?煮几个粽子就算过完了。她不愿意进宫就当她不存在好了,她无视皇后,皇后也无视她。 “梓童,你总是这么直率,有什么心事让人一眼就看穿。”皇帝叹了口气,皇后头发都白了,心计还是欠缺的要命。“你不让她做事,怎么能揪住她的错?你不跟她接触,怎么能找到她的弱点?出手就要一招毙命,不然就别出手。” 皇后想想也对,皇帝就是这么对待苗世英的,足足隐忍了她二十年,到出手的时候一举把苗家连根铲除。 皇后终于明白皇帝是站在她这边的,心里顿时欣喜了起来,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就好办了。 皇后应允了,皇帝便诏令叶孤元弘进宫议事。叶孤元弘接诏也只好进宫,皇帝和颜悦‘色’跟他聊了聊天,从头到尾是用商量的语气征求他的意见。 皇帝建议他节后到府衙去理事,问他由苏若水主持皇宫的端午事宜是否妥当。这些事皇帝完全可以直接下旨,跟他商量就是哄他的意思,这是放低姿态在拉近关系,皇帝求的一家人和气,叶孤元弘懂的,但有的事真的不能稀里胡涂的过去。 “父皇如此器重太子妃,是她的福气。不过她的身体能不能行还不知道,儿臣回去问问御医,看她能否禁得起‘操’劳,再行定夺不迟。” 叶孤元弘必须得跟苏若水商量过后才能决定,他会尊重她的想法,不会替她做这个主。 “说的是,需要些什么只管开口,皇宫里有的是‘药’材、补品。” “谢父皇关爱。” 叶孤元弘回去跟苏若水照实说了,苏若水挠挠头,很多事是躲不过的,该面对的早晚都得面对。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就这么办吧。我明天进宫征求一下母后的意见,还有慧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大家一起想主意的好。” 叶孤元弘沉默了好久,他不是问苏若水怎么办端午节,他是在问苏若水以后怎么面对皇宫那个黄圈圈。 “你的意思是以后”叶孤元弘看苏若水的意思以后大概就和从前一样的过了,这样她心里得有多压抑?“以前的事就算了吗?”叶孤元弘直接挑破了他们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那层纸。 “以前有什么事?”苏若水脸的不自然一闪而过,微怔了一下之后她笑着说:“你是说我病好了以后一直没进宫的事?明天我会跟母后解释的,想必母后也” “卿卿!”叶孤元弘不允许她再这么装疯卖傻、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了,骗得过吗?伤疤揭掉了,往事就揭掉了吗? 如果这伤疤是皇后给揭掉的或许还有一丝缓和的机会,但她在苏若水生死一线的时候做过什么?连亲自过府探望一次都没有。 “我查过了你猎苑遇刺、林中遇虎都不是偶然,是有人有意为之。证据虽然没有收集得很充分,但起码,起码我们可以不跟皇宫里的人来往。” 叶孤元弘做不到跟皇后对簿公堂,也做不到跟皇后刀光剑影,但他能做到远离皇后。总不能她伤害了人连句话都没有,然后还要求苏若水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元弘,你认为可能吗?你身为太子,能永远不理政务躲在太‘子’宫里吗?我身为太子妃能永远不见皇后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7章 什么是幸福?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逃避的确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任何问题都只有面对。 无论想不想面对,到最后也只有面对这一条路。这世上就没有能逃避得掉的问题,要么解决问题要么被问题解决。 过去的事苏若水不会忘记,她不是不计较而不能计较,进一步家会乱,国也会乱,乱中变数就太大了。 退一步也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苏若水除了放弃太子妃位之外怕也没什么可退的了。 苏若水只有睁着眼睛装瞎,以后的路加倍小心的往下走。她不想报复皇后,只求自保而已。她不会再委屈自己去迎合谁,也不会再从内心里对谁真的恭敬,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就好。 叶孤元弘现在都不愿意去面对皇后,发生了猎苑事件之后还怎么能做到心无芥蒂?向对自己下杀手的人施礼朝拜会是什么心情? 叶孤元弘不想这么委屈苏若水,他没有能力替她讨个公道,又怎么忍心让她若无其事的应对宫里事务? “只说身体不好,再将养些时日,暂时不要进宫吧。”叶孤元弘想拖延一段时日,晚一天去面对,就多一天的快乐。 “早晚都要面对,还不是一样?而且现在顺理成章的不去面对,非要拖到双方都下不来台再去面对么?”苏若水不是愿意去看皇后那张老脸,而是不得已,既然逃不过就主动点好了。 “卿卿,其实人生不过就是那么几十年,最重要的就是要过得幸福,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是不是?”叶孤元弘经过这么多事之后,终于明白自己心里最大的需求就是跟苏若水好好的过一辈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天苏若水梦中跟他说的话,让他一刹那间觉得自己可能永远的失去她了。当时他恨不得钻到她的梦里去,不管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 原来失去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叶孤元弘忽然间厌倦了皇宫生活,朝堂上的烽火硝烟,后宫里的刀光剑影,一切都那么的索然无味。 苏若水淡然一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如果我只是叶孤元弘不是太子,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累?”叶孤元弘想放开所有的纷纷扰扰,单纯的去过两个人的日子。 女人可以为了感情飞蛾扑火,女人可以为了感情不管不顾,男人的肩头上是有责任的。尤其是当朝太子,叶孤元弘肩负着家国天下。苏若水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而放弃江山社稷? 为红颜弃天下,叶孤元弘会成为东陵皇族的耻辱。 “只要换个太子妃就可以了,母后对你还是满意的。”苏若水沉静的眼眸不起一丝涟漪。“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怕你不肯。想要家和国安其实很简单,只要废除我的太子妃封号,母后就不会再和我针锋相对了。” 凭什么?好好的正妻什么过犯都没有,反而无缘无故的受了一身的伤,到头来还要被贬为侧妃甚至妾妃? 不过叶孤元弘没有跟她犟什么,只是默默的沉思了一会儿。“就是说我不能给你太子妃的封号,你还是愿意做我的女人?” 废除一个封号不难,只要一道折子递上去,叶孤元弘都有连夜批下来的信心。皇帝肯定是维护皇后的,如果太子妃能主动让出太子妃的封号岂不正合上意? 叶孤元弘担心的是废除了太子妃的封号,苏若水会不会抛弃他。 苏若水轻轻的点了点头:“两心相依又何必在意一个封号?两心相离又何必苦守一个封号?” 苏若水知道太多帝王的爱情不在皇后身上,-宠惯六宫的杨贵妃也只是个贵妃,顺治帝心尖上的董鄂妃也只是个妃。 从前给叶孤元弘纳妾苏若水都受不了,恨不得抓着叶孤元弘逃开才好。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了,不管给叶孤元弘强加多少女人都动摇不了他们的爱情。 太子妃,这三个字曾经带给苏若水最大的感触就是好奇。她真的不在意这个封号,在意这个封号的人是苏远功。 她很清楚她爱的是叶孤元弘而不是太子,做不做太子妃,做不做皇后真的很无所谓。而且皇宫里真正决定胜负的因素永远是君-宠,只要叶孤元弘待她的心不变,正妻的位置就是为她设的,坐上去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非要摆出一副跟别人争的姿态,岂不是把自己的东西送到了人人有份的平台上?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苏若水的心态很平和,叶孤元弘再一次确定一下苏若水的态度:“你真的不介意废除封号?” 苏若水点点头:“没关系的,你上表吧。” “你不会离我而去?” “除非你赶我走。” “好,你走吧。”叶孤元弘开心的合不拢嘴,苏若水转身就走了,他抬腿紧紧跟上。 “你跟着我干什么?”苏若水笑问,既然你赶人走了,又何必穷追不舍? “你走哪我跟哪。”叶孤元弘第一次发现原来做人赖皮一点很开心。 天色渐昏皇帝望着落日余晖,迟暮之伤漫上心间。这东陵的天下很快就要交给叶孤元弘了,叶孤元弘执政没有大的问题,朝政他是放心的。 不赶紧把苏若水处理掉,一旦太子登基,皇后的处境堪忧。现在太子妃和皇后已经不是暗流涌动了,都到了明刀明枪起明火的地步了。 凭心而论苏若水能力远超皇后,论计谋广远、手腕强硬、刚柔并济,皇后样样不如苏若水。皇后善妒却没有大才,在皇帝的护佑下她可以任性。离开皇帝的护佑,她根本无力自保。 “咳~”皇帝咳嗽了两声,敬公公急忙上前深搭一躬:“陛下,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去吧。” 端午,皇帝抬头看看天,谁知端午是阴是晴?端午风云必定又急又凶。 ... 第438章 龙颜大怒 ?皇帝转身走进乾清宫,刚刚坐下便有人来送奏折。[棉花糖]--皇帝捏捏眉心,敬公公一摆手宫‘女’们急忙掌灯。天虽然还不算黑,屋内已是烛火辉煌。 皇帝提起御笔一道折子一道折子的批了起来,敬公公远远的在一边站着低头垂目呼吸均匀几乎快要睡着了。 突然‘啪!’的一声吓得敬公公一个‘激’灵差点扔了手上的拂尘,抬头一看皇帝把一个折子重重的摔了,摔了折子也不解气,皇帝又把桌子上的那一堆的奏折都推到了地上。 皇帝发脾气不是没有过,但逮什么砸什么的情况就不多见了。皇帝一向沉稳如山,尤其最近身体弱了下来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强的气势了。 年过‘花’甲的人也不会轻易这么急燥的,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敬公公慌忙向前劝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 “要紧个屁,他这是成心想气死我。”皇帝抓起笔架狠狠的摔到地上。 敬公公悄悄向身后摆摆手,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皇帝火大了,得赶紧请皇后前来灭火。关键时刻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皇后才是皇帝的灭火器。 以前皇帝生气就去延庆佛院静心,甚至有时候为了静心特别找点气生,要不是静心静的次数太频了,哪来的九王爷? 传说中九王爷的亲娘是肖静和身边的‘侍’‘女’,肖静和去了延庆佛院之后,那‘侍’‘女’自然是留在坤宁宫中,当时坤宁宫里没有皇后,而皇帝经常去坤宁宫小坐。[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再后来那‘侍’‘女’的肚子就一天天大了起来,皇帝给她补上册,随便赐了个名份。那‘侍’‘女’都快生了还任‘性’的要去佛院为皇子祈福,结果在路上生下了九皇子,因为身边没有随行御医,据说就那么大出血而死了。 听说皇帝大怒皇后急匆匆的赶往乾清宫,下了轿子快步走上台阶,进屋以后则是宁静优雅的缓缓走到皇帝面前。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给皇帝见了一礼,皇帝只是一摆手没有说话。 皇后起身挨着皇帝坐下,看看这一室狼藉:“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啊?”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他沉默不语使得气氛更加的压抑。过了好大一会儿,皇帝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他亲自在那一堆零‘乱’的奏折中挑出一个来递给皇后。 皇后展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叶孤元弘递上来的折子。上面罗列了一堆的废话,什么他于国不能勤政,于家不能兴族。 还说‘春’猎之行他没能保护好母后和太子妃,也没能陪父皇尽兴。条条款款列了十多项罪名,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自请辞朝。 东陵太子他不当了,这回苏若水铁定当不成太子妃了,更没有可能成为皇后。从今往后就看父皇以及将来登基的皇弟给多大的恩典了,封他个王位,他就和现在的九王爷一样,苏若水最多是个王妃。 若是不封王的话,他就是个普通的皇子,严格来论连王爷都不是,苏若水最多被尊称一句‘娘娘’,得了诰封能当个诰命夫人,得不到就什么也没有。 再退一步说把他贬出京城的话,他就带苏若水到封地上去生活,也许是烟雨江南,也许是苦寒之地,都任凭在位者发配。 就算降到底,剥夺他皇族身份,他就跟苏若水做东陵百姓。他想着怎么也不会为衣食犯愁,好歹的他也曾经是太子,随随便便带点什么出去也够做一辈子富人的吧? 其实真的被降为庶民的话,还梦想拿走太‘子’宫的财物?连衣服都不准穿走一件,就一块青布裹身扔出去。 皇帝现在是真想把他们青布裹身扔出去,实在是太气人了。就算他们受了点委屈,皇帝也是一直在哄着他们,天天给他们送补品,一天两三遍派人过去安慰他们,时刻关心他们的伤情。 皇帝不就求个家庭和美吗?向他们让步到什么程度了?劝叶孤元弘过完节去府衙理事,他不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晚一阵子去。让苏若水主持后宫节庆事宜,明明是抬举她,她不愿意也可以推辞。 不管皇帝心里有什么打算,总还没对她出手。她倒先人一步,让叶孤元弘上这种折子,以辞朝相威胁。 她这是什么意思?想废除她只有废太子这一条道,是吗?未免太自大了吧?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强大的自信心? 叶孤元弘不可能真的想辞朝,他就是想将皇帝一军,就是在‘逼’皇帝对猎苑事件给个说法。他就是在替苏若水出气,他为了给苏若水撑腰不惜拿太子印来拼。 皇帝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把苏若水给砍了。叶孤元弘都变成她手中的傀儡了,长此以往东陵要易主了。 皇后倒是很沉稳,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呢?准奏就是。” 平常都是皇后跳脚,皇帝安稳,今天完全倒了过来。皇帝狠狠的白了皇后一眼:“准什么奏?太子是随便换的吗?” 皇帝从叶孤元弘出生的那天起就拿他当太子培养,叶孤元弘也很争气,方方面面都令皇帝很满意。几十个皇子中只有叶孤元弘最带政治家的范儿,喜怒不形于‘色’,杀伐果断,最具政治远见和政治才干。 皇帝从来没动摇过要把江山‘交’给叶孤元弘的决心,废太子是没有可能的,不只因为叶孤元弘是肖静和的亲生子,皇帝培养他二十年,这份心血是没有可能重来的。 “牛不饮水强摁头总是行不通的,他既然不愿意做,何必难为他呢?”皇后对叶孤元弘冷透了心,叶孤元弘把剪刀按到她的‘胸’口的一刹那,她真的怕了,从那时起她就彻底不拿他当亲生子看待了。 “你信是他不愿意做吗?这绝对不是他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一样,现在他还有自己的意思吗?”皇后幽幽一叹:“还好恒儿年小,不像那几个皇子主意都正了。” 皇后现在只想把叶孤元恒推到太子的位置上,小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对两个儿子都不曾尽过母亲的义务,但她亏欠小儿子的更多,毕竟叶孤元弘有个堂堂正正的名份。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39章 端午将近 ?皇帝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是再怎么生气,他还没被气到糊涂。[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的换太子,如果他还年轻也许他会考虑换叶孤元恒做太子,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从头培养一个太子了。 叶孤元弘知道他自请辞朝一定会惹得龙颜大怒,他老老实实的在太‘子’宫里等着帝王宣诏。就算被皇帝召过去大骂一顿,他也还是要坚决的辞朝。 他不是太子,苏若水就不必去面对皇后了。他打算带着苏若水天南海北的去游玩,远离皇宫,最好永远也不回来。 皇后当年能心安理得的把他抛弃在皇宫里,他如今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把皇后抛弃在皇宫里? 反正心安的理由都是一样的:皇宫里有的人是‘侍’候你嘛。 叶孤元弘巴巴的等了一天也没等来皇帝的宣诏,他有点意外还有点失落的跟苏若水说:“父皇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也许父皇觉得废妃的理由不够充分,怕苏家有意见吧。你打探一下苏府的情况,看父皇有没有召老苏进宫。” “噗~”叶孤元弘真不应该在和苏若水说话的时候喝茶,呛得茶水从鼻孔喷了出去。苏若水笑着递给他丝绢,轻轻帮他拍拍背。 叶孤元弘难受得把鼻子都‘揉’红了:“哪有管亲爹叫老苏的?” “又不是我亲爹。(无弹窗广告)”苏若水满不在乎的样子,叶孤元弘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别胡说。” “报!五位殿下到。” “请。”叶孤元弘‘抽’‘抽’鼻子:“算了,去迎迎他们吧。” 自从他们俩的伤养好了,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他们几个过来也不直接进‘门’了,依然在宫‘门’处的‘门’房里候着,静等通报结果。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牵着手慢慢的走出来,外面的天气很好,空气也格外的新鲜。“你说以后他们中有一个人当上了太子,咱俩是不是也得大礼参拜啊?” 当上太子?太子是独一无二的,还能随便再立一个吗?苏若水惊讶的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我上表递了辞呈,不当太子了。”叶孤元弘说是不在意太子这个位置,那是因为他还是太子,还没有真的失去。此时他谈不上留恋,反正心里已经有点空落落的了。 人在监狱住久了,走的时候还有留恋之情呢,何况这天下间最辉煌的太‘子’宫? “你?”苏若水一下甩开了他的手,脸‘色’当时就是沉了下来。她的确是不在乎太子妃这个封号,但她不想连累叶孤元弘背上千古骂名。 为了‘女’人弃太子之位,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世人会如何评说太子妃?一张俏脸蛋,毁我大东陵啊。史官一笔落下,后人如何分得清是非曲直?苏若水就是祸水,这顶铁帽子是摘不掉了。 “你不是说你不稀罕太子妃这个名号的吗?你不是说不当太子妃也不会抛弃我的吗?”叶孤元弘赖皮赖脸的贴上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还费劲巴力的掰开她的手指,非要指指相扣。 “你做梦吧,你的折子一万年都批不下来。”苏若水早看透了皇帝的心思,皇帝一直对她很好,好到无可挑剔。难道皇帝是拿她当亲闺‘女’了吗?那纯是做白日梦呢,皇帝是在暖叶孤元弘的心,皇帝在意的是叶孤元弘。 皇帝对叶孤元弘的器重与期望绝不是假的,皇帝再怎么想废太子妃,他都不想废太子。他要有废太子的想法,不必对苏若水假情假意的哄着来。 一道圣旨废了太子,苏若水自然就什么都不是了。就是因为不想废太子才一直迁就她,皇帝对苏若水的感情,用苏若水的话说那就是‘投鼠忌器’。 “不管,反正我就不干了,无官一身轻。”叶孤元弘才当了几个月的官,说实话他干的还不错,帝都上下一片赞誉声。真的给百姓干了几件实事,也办了几桩大案。 他正干的热火朝天的,甚至今年一整年的工作计划他都‘弄’好了,他还是非常喜欢做府尹的,府衙就像一个小朝廷,方方面面都接触得到,那是个学做皇帝的最佳试练场。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要做太子,现在就得面对皇后,那个时时惦记着算计苏若水的人。将来就要做皇帝,‘弄’一后宫的‘女’人来气苏若水。 放下吧,有失才有得,叶孤元弘只能舍大家顾小家了。自‘私’?对!就想自‘私’一回。任‘性’?对!就是要任‘性’一回。取与舍都在叶孤元弘一念之间,如何抉择都是叶孤元弘说了算,至于别人的意见,用叶孤元弘的话说就是四个字‘干卿底事?’。 见他们夫妻携手出迎,几位皇子多少有点意外,他们齐唰唰的大礼参拜:“臣弟拜见皇兄、皇嫂。” 叶孤元弘就站在原地不动,直直的看着他们,苏若水撞他一下,他也没反应。几个殿下就跪着连头都不抬,听不到声音谁敢‘乱’动? 叶孤元弘就想多享受一会儿当太子的尊耀,以后他们当上太子了,他也得这么拜了,只不过说的话变成了‘臣拜见太子殿下。’,不能自称‘臣兄’就是了。 “都起来吧。”苏若水见叶孤元弘傻了,她便开了口。 “谢皇兄、皇嫂。”几个殿下平身站起。 “皇兄、皇嫂,怎么亲自走过来了?”五殿下叶孤元正笑‘吟’‘吟’的询问道。 “有些闷倦便出来走走。”苏若水捏了叶孤元弘一下,有多少心事放心里就好,你发什么呆? “是啊,天气这么好,走走很好的。”叶孤元弘手被捏疼了,嘴也张得开了。 他们从猎苑回来之后,叶孤元弘只进了一次宫,苏若水还没出过太‘子’宫的大‘门’呢。再美的风景看多也就没趣了,成天在家里关着当然闷。 “宫里怎么着都是闷,我们来找皇兄、皇嫂就是想出去散散心的。”六皇子叶孤元明边走边说着他们的端午游玩计划。“端午将近,皇兄、皇嫂可有什么主张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0章 掷笔 ?端午,他们还真没什么想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叶孤元弘就在想端午之前皇帝能不能给个明确的答复。大好天气屋子里多少有些闷倦,太子带着他们直接去了‘花’-园。 一行人游园逛景说说笑笑,回忆起去年端午前一天苏若水带他们在大殿上尽情疯闹的情节,还都有着说不完的笑话讲。 虽然之后苏若水也经常带他们做做游戏,可总没有第一次带来的感觉震撼。说起撕名牌,躺地上耍赖的有之,靠墙边不动的有之,现在回想起来大家还笑个不休。 “皇嫂,今年端午我们还一起过吧。”老九笑嘻嘻的凑到苏若水身边跟个讨糖吃的孩子似的。 “父皇让我进宫主持后宫的端午事宜,你皇兄已经上表说我身体不适了,不知道父皇什么能不能准呢。”苏若水看老九的眉头拧了起来,便笑道:“要不还去年一样,咱们提前一天过吧。” “管那么多事呢,平时不想着你,用着人了想起你来了,后宫没有当家人吗?”九王爷是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看不上皇后,当着叶孤元弘的面就不好意思直接骂她‘老妖婆’就是了。 “皇嫂,真的别进宫了,我们画舫都准备好了,端午那天一起出去游船吧。”叶孤元历命人把画舫粉饰一新,刚刚刷完一层红漆,所有的饰物都换了新的,他们几个商量好了想请大皇兄和皇嫂一起出去玩几天。 端午本身就是龙舟开动的日子,天气也正是游玩的好时节,太子夫妻重伤初愈也应该出来散散晦气。棉花糖 “这是我说了算的吗?”苏若水也愿意跟他们出去玩,陪他们总比陪皇帝的大小老婆们快乐得多。 君命难违,谁能抗得过圣旨?皇帝一句话,苏若水就必须得进宫。至于身体完全就是个虚词,那么多御医不是摆设,装病是装不过的。而且也没必要装病,那就是故意‘激’化矛盾。 “皇嫂去年端午确实办得好,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去年母后才回宫不久,对宫中事务不甚熟悉,今年理当母后‘操’持才对。”六皇子叶孤元明环视一周,提议道:“不如我们联名上奏,父皇会同意我们一起出去游玩的。” “附议!” 就在‘花’-园之中叶孤元历执笔写下一篇文辞华美的奏章,先是问候皇帝、皇后的身体可好,后说自皇后回宫以来整个皇宫比从前大不相同,如何的景景有条,如何的一团和气,最后说皇兄皇嫂久病初愈,他们兄弟几个想借端午之机请太子夫妻出去游玩。 奏章写得文才绝‘艳’、字迹端庄,叶孤元弘赞道:“天天批这样的折子真是赏心悦目的享受啊。” “大皇兄你登基以后就让三皇兄做你的秉笔之臣吧。”五殿下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再说都摔你脸上。”叶孤元历举着‘毛’笔吓唬他,五皇子笑‘吟’‘吟’的捂起嘴-巴不说话了。 “当就当呗,反正你也不娶媳‘妇’。”老七比老五直接多了,秉笔之臣就是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权力很大的,这个岗位的竞争异常‘激’烈。 没点‘门’路的哪那么容易就当上啊?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握一下?字写的不好的,‘花’多少钱都当不上,你这么有才华可别埋没了。 叶孤元历毫不犹豫的把‘毛’笔投向了老七,叶孤元启闪身一躲,‘毛’笔扔到了河里。河面立即浮起一朵黑云。 “哇,连砚台一起扔下去吧,这不就是黑水河了吗?”老五看着河面那支‘毛’笔被水冲得向下游飘去。 “诶”苏若水招手唤过刑天麟:“悄悄跟着这支御笔,看看是什么人第一个发现它,把它捡起来,带那人来见我。” ‘毛’笔是竹子做的并不沉底,在河面上很快速的向下游飘。 “做什么?”叶孤元历好奇的问苏若水。 “昔日曾有宫‘女’红叶题诗飘于宫外,被一才子拾着。后来宫‘女’被放出宫配夫,新婚之夜发现她题过诗的红叶恰好被她的夫君拾得,一段良缘传为佳话。” 苏若水肚子里有的是故事,他们不禁叹道:“竟有这般奇巧之事。” “是啊,所以我想掷笔结缘也算得一段佳话啊,万一是年轻美貌的‘女’子拾了便赏给三弟。”太‘子’宫里除‘侍’卫、太监剩下的就是宫‘女’、嬷嬷了,所以这笔被宫‘女’拾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不要。”叶孤元历早知道苏若水有这么稀奇的想法,他宁可把那支笔吃了也不往河里扔,这要被个太监或者老嬷嬷捡去,等让几个皇子笑死。 “看是什么人捡了再说,男人赏你为奴,若是年轻‘女’子就做个‘女’伴,给不给名份都是在于你,你府里也不差多养一口人。” 刑天麟远远的看着那支‘毛’笔,他沿河边慢慢的走着,左右能看到‘毛’笔就行。走着走着见一个‘女’子在河边洗鞋,不知怎么一下脱了手,一只绣‘花’鞋在水面打了个转就往下游飘,那‘女’子提着罗裙追鞋。 绣‘花’鞋被水草缠住,就在河中央晃悠。那‘女’子明显的够不到鞋子,河水不深也过膝,她当然不想进水里,附近又没有什么东西,她踩着一块石头使劲的够鞋子,还差十来公分。 正焦急的当口,河面飘来一支‘毛’笔,恰恰就朝她的方向飘了过来,她大喜过望静静的等着,‘毛’笔游到她眼前她一把抓住,然后用‘毛’笔勾起了鞋子。 小心翼翼的退回到岸边,她就着清澈的河水涮了涮‘毛’笔,见还不错便揣了起来。坐在河沿的石头上把绣‘花’鞋洗了洗,拧了拧放在身边晒着,又脱下袜子洗了洗,拧吧拧吧,虽然湿却还是坚持穿到脚上。 “姑娘”刑天麟走到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唤了她一声,闻声她显然是吓了一跳,她慌忙站起。 “刑护卫。”夕离轻轻一福,只不过穿着湿袜子的形象有点滑稽。 “太子妃殿下说谁拾起河中的御笔要即刻前去领赏。”刑天麟看一眼她的湿袜子和湿湿的绣‘花’鞋,虽同情她却也不敢耽误时间,只好说了句:“走吧。”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1章 互赠礼物 ?苏若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大丫头夕离捡到了‘毛’笔,细看看夕离相貌清秀,擅长调香倒也适合给老三调理身体。[超多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夕离,你是怎么捡到这支御笔的?”苏若水见她‘裤’‘腿’都是水,绣鞋也湿了,尤其右脚的绣鞋湿得特别彻底,看来右脚是掉河里了。 “奴婢走路不小心踩进了泥洼,脏了绣鞋,于是就着河水洗洗……” 缘份大抵就是如此吧,苏若水一句话把夕离赏给了三殿下,名份上就是奴婢,叶孤元历也没有拒绝。 夕离自然也是满心欢喜,近‘侍’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懂的,莫说三皇子的显赫身份,光是三皇子这个人就没有‘女’人有勇气说拒绝。 “皇嫂,我也要。”五殿下见苏若水把夕离赏给了三皇兄,他也向前讨要。 “要什么?”苏若水懵了。 “要,要”老五说着脸就红了起来:“要你身边的丫头” “要哪个呀?”苏若水十三个近‘侍’丫头,走了一个夕离还有十二个。 “要流风呗。”老六一下就想起了老五的那柄野‘鸡’‘毛’的破扇子,一直拿到天都飘起小雪了才收起来。 “不是!”老五一下跳了起来:“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想要,要那个” “哪个?你就说呗,这么费劲呢?”老七都着急了。 “我是说天,天都热了。我想要流风再给我做把扇子,扇子。”叶孤元正连脖子都红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他这是要扇子? “噢~”苏若水恍然大悟状:“我懂了,不就一把扇子吗?我让她给你做。” “嗯,你一定让她、让她亲手做。” “对,我一定让她用手做。”苏若水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关键是用脚做怕她也没那个技术。” “噗~” “哈哈哈哈” 他们在一起欢欢乐乐的过了大半天,吃完晚饭夕离跟着叶孤元历去了三王府,从此就是三王府的人了。 流风跟着叶孤元正去了五王府,她是去做扇子的,对,就是去做扇子的,做多久能做完就不知道了,听说小扇子得十个月才能孕育好。 前天傍晚皇帝接到叶孤元弘的奏折气得一-夜没睡,昨天才稍微缓过点‘精’神来,今天天刚过午又收了五位皇子的联名折子。 皇帝气的心都发抖,这个苏若水能量真不小,竟然调动所有在外建府的皇子联名上奏,就为了不来主持端午庆典。 这是在向皇帝示威吗?皇帝不是没‘胸’怀的人,他很宽容也很包容,什么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威胁。 第二天太‘子’宫就接到了圣旨,皇帝的圣旨说的倒还客气。安慰叶孤元弘身体不好可以慢慢养,猎苑的事都是意外不必挂怀,事没做好可以重来,有错误不要紧,只要及时改正就好。 总之太子还是叶孤元弘的,也没有批评他。接下来就是苏若水必须得进宫去‘操’持端午庆典,一是皇后年纪大了不宜‘操’劳,二是苏若水早晚是后宫之主,理当多加磨练。 不必多想也不必计划出去玩了,一道圣旨所有的事都板上钉钉成了定局。众皇子失望,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也无奈。 叶孤元弘执意要再上奏章坚决的辞朝,苏若水拦了下来。捋虎须的事干一次已经够凶险的了,皇帝容忍你一回,你得知道进退,一而再再而三的顶风上,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皇帝要是真的动了气,你还是想不想做太子的事吗?宗人府是干嘛的?就是专‘门’给不听话的凤子龙孙预备的。 第二天苏若水带着轻云和回雪进宫去了,叶孤元弘紧随其后也进了宫‘门’。叶孤元弘自然先去了乾清宫,苏若水自然先去坤宁宫。 苏若水坐着宫轿到坤宁宫‘门’口,远远的小太监就看到了太子妃的仪仗,声声传报到宫里,皇后一身正装端坐在正厅,好歹给了一个‘请’字。 苏若水也是一身正装,轻云扶着她端端正正的走进坤宁宫,见皇后坐在那里摆着国母的架子,苏若水依礼规规矩矩的参拜。 “臣媳参见母后。” “平身。” 苏若水站起来,皇后摆了摆手道:“坐吧。” “谢母后。”轻云扶着苏若水慢慢的坐下,皇后宫里的宫‘女’、嬷嬷们过来冲苏若水一礼:“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 “都起来吧。”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整套的虚礼过后才进入正题,所谓正题也不能开‘门’见山,必须还得经过一整套的‘嘘寒问暖’才行。 “你身子可大好了?”皇后谈不上和蔼却也面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论形象绝对是最标准的皇后范儿。 “谢母后关心,已无大碍了。听说母后也受了惊吓,可好些了么?”苏若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配上一身太子妃的正装越发显得娇‘艳’明媚。 “人上了年纪难免有些个老病,不算什么。”皇后抬手一个手势,旁边闪过一个宫‘女’捧着一个锦盒走了上来。“你总是多灾多难不得消停,本宫赐你一柄‘玉’如意,不值什么,图个吉利罢了。” 那宫‘女’将锦盒呈递到苏若水面前,轻云接了过去。苏若水急忙站起冲皇后施了一礼:“多谢母后关爱。” “不必客气。” 苏若水坐下之后便开口说道:“臣媳也给母后备了一份礼物。” 苏若水一招手,回雪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走了上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大大的锦盒上,锦盒之大回雪的小手根本捧不住,她是用前小臂托着的。 这是什么东西?给皇后送礼无外乎金‘玉’之物,或以‘精’巧取胜,或以金贵讨喜,送大件的太少见了,往往越大的东西越不值钱。 这体积是真够引人注目的,难道太子妃送给皇后一‘床’被子?那可真够暖心的,就是显得太子妃有点缺心眼。 皇后也有点好奇这么大的盒子里装的能是什么东西,她料想苏若水不想明目张胆的送给她什么对人体有伤害的物什。 “打开让皇后瞧瞧。”苏若水温柔的一声令下,轻云走上前打开锦盒把东西拿了出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2章 送给皇后的厚礼 ?轻云打开锦盒,只把里面的东西拽出来一半,皇后就‘啊’的一声惊叫,继而满室惊呼。[热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新好快。 苏若水淡定得跟聋似的,只到室内的人自然安静了下来,她才慢悠悠的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母后竟然如此惊喜,臣媳颇感欣慰。” “这,这”皇后指着轻云和回雪一人各扯一半的虎皮,硬生生的说不出话来。苏若水也不给她机会说话。 “母后,这虎皮是臣媳在猎苑林中亲手杀死的老虎,臣媳想着虎乃山中之王颇多威武之气,可以镇宅祛邪必能保母后心宁。虎皮又可以防风祛寒,母后用来做个被褥或是垫子都是极好的。” 苏若水说还不算,她突然蹿了过去吓皇后一跳,她大叫着抱头以为苏若水要对她动手呢。她早就在屋里安排了许多暗卫,只是苏若水没有对她出手,暗卫自然也不会出现。 苏若水只是蹿到了虎皮前面,轻云和回雪抻着‘露’出来的只是多半张虎皮,苏若水直接把虎头提了起来,她们三个把整张虎皮展开。 “哇!”惊叹声暴棚,这张虎皮漂亮极了,说实话这么有纪念意义的虎皮,叶孤元弘都舍不得送人,虽然这只老虎差点要了苏若水的命,但叶孤元弘能去恨老虎吗? 老虎饿了自然要觅食,虎伤人能说是虎的错吗?佛说众生平等,真的把良心放正了的话,论起来这只老虎才是被算计的最惨也死得最冤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苏若水现在拎着虎头心都直打颤,要说不怕纯是骗人的,她也是血‘肉’之躯,她为什么不怕?没经历过或许不怕,差点葬身虎腹的人会不怕老虎? 心头恨意翻涌,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她笑意盈盈的望向皇后,只见皇后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 “母后,这只是一张虎皮而已,看上去还够鲜活吧?”苏若水抚-‘摸’着虎头:“你不知道它活着的时候力气可大了呢。” 虎皮是整张的,四个爪子剁了下去,虎头还保留着,当然里面的骨‘肉’都处理过了,只有后颈处与整张虎皮相连。 虎眼用一种特制的扣子替代的,看起来跟真的一样,虎头特别的‘逼’真。苏若水伸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它的虎牙有这么长。” 苏若水说话的时候特意往皇后身前突然挪了一步,皇后吓得又是一声惊呼,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呵呵”苏若水冷笑两声:“不过还好,它没咬着我,费尽力气想‘弄’死我,最后还不是死在我手里了?” 皇后已经控制不住的上牙打下牙了,她想反驳却无力反驳,苏若水说的是老虎,有什么不对? 苏若水送给皇后的虎皮绝对是好东西,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够高档,成年虎的虎皮即使在皇家也不是烂大街的物件,尤其连虎头都保持的这么完整的更是上品。 够诚意,这是太子妃亲手杀死的老虎,哪个儿媳‘妇’能亲手杀只老虎扒虎皮送给婆婆?莫说整个东陵,这绝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基本上也就后无来者了。 苏若水用力一甩把虎头摔进锦盒里:“给皇后收好。” “是。”轻云和回雪赶紧的把虎皮叠好放进锦盒里,‘交’给皇后身边的嬷嬷。 皇后勉强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形象,身上冷汗频出,脑子里嗡嗡作响,只一句‘费尽力气想‘弄’死我,最后还不是死在我手里了?’反反复复的跟复读机似的在脑子里转。 苏若水就是故意的,一来出一口恶气,二来先吓懵她再商量什么事也容易得多。 “母后,这次端午该如何庆祝,您心里可有盘算吗?”苏若水温柔而又谦恭的向皇后讨主意。 皇后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她本就对端午的事没怎么上心,反正说是让苏若水‘弄’,那就让她‘操’心好了。 再加上被苏若水这一通闹,她早就三魂看家七窍出走了,还能说什么来? “本宫多年不理俗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皇后大撒手什么都不管了。 苏若水淡淡一笑:“不如请各宫娘娘过来一起商议吧,我也不好一个人做主。” “随你的便,你要跟谁商量都行,本宫有些累了,就不参与这些事了。”皇后的确是被吓得不轻,也的确是不想沾手端午的事,她若是沾了手出了什么问题她岂不就是第一个人负责的? “好吧,那我就去问问各宫娘娘的意思,把大家的想法都收集上来由母后定夺。” “也好。” “如此臣媳告退了。” “嗯。”皇后下巴向外指了指‘门’口道:“送太子妃。” 还算客气,皇后派宫‘女’把苏若水送出坤宁宫。苏若水把几个品级较高的皇妃都请到了景仁宫,大家一起商议如何过好这个端午节。 景仁宫,俗称东宫,是叶孤元弘从小住到大的宫殿,他搬出去之后这个宫殿也一直为他留着。 苏若水一旦怀孕还要回到景仁宫安胎,叶孤元弘登基以后景仁宫将是太子的宫殿,所以这个宫殿始终是叶孤元弘的。 苏若水想想自己有宫殿,为什么不用呢?何苦借别的皇妃小院使唤,用谁的不用谁的都会被分析出个长短来。 德妃、慧妃、贤妃、容妃、淑妃、良妃等等十多名皇娘齐聚在景仁宫中,她们也说不出什么好的意见来,一致觉得去年过的就不错,一切都听从太子妃的安排。 苏若水也就沿着去年的路子,敲定几个游戏项目。其中细化各个皇娘的才艺表演部分,更有利于她们展现自己的特长。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若水把整个庆典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环节都安排了专人负责。 德妃负责瓜果的安全,当然不是看着瓜果防盗,而是必须保证瓜果无毒。同理慧妃负责粽子的安全,贤妃负责器皿的安全,容妃负责茶水的安全,淑妃负责酒品的安全,良妃负责桌椅等物什的安全…… 饭菜?那自然由御膳房负责,传送也是御膳房的事,摆盘、斟酒等事都有主子各自的丫头负责。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3章 栏杆 ?今年端午与去年不同,去年只是一个白天而今年多加了一个夜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更多‘精’彩请访问皇帝这一生都没有过一次把所有的妻儿都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皇宫不允许成年皇子逗留,他们只能是按时徇例进宫,先去皇后处报备,然后去看望亲娘,仅此而已。 自从苗世英一案之后皇帝特准在外建府的皇子们可以随时进宫,而且不必去皇后处报备,但也只是进宫而已,在宫里吃饭的时候很少,即使吃也是陪皇帝吃或者陪亲娘吃。 所有的嫔妃聚在一起,成年的皇子必须回避。今年皇帝大开特例,他要把所有的妻妾以及儿‘女’都聚在一起吃顿饭,所以这场夜宴其实白天的庆典更隆重。 苏若水统计一下人数,场地选在坤宁宫前面的广场。这里非常的空旷,而且一目了然没有遮挡之物,没有能藏得住人的地方。 苏若水给各宫院的丫头们分配任务,每人要做几支绢‘花’,绢‘花’的做法多数人都是知道的。去年的琼林宴用的都是现做的绢‘花’,材料用的都是宫里裁衣服剩下的边角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些边角料可都是质量最乘的绫罗绸缎,‘色’彩足够饱-满‘艳’丽,做出来的绢‘花’自然也是光彩夺目。 这些绢‘花’都被绑到栏杆,点缀得坤宁宫前庭异常漂亮。夜晚自然要挂灯,皇宫大内总不能点火把吧? 苏若水把破布条搓成彩绳,彩绳之均匀的系各种形状的绢‘花’,把彩绳从这个屋檐系到那个屋檐,像蜘蛛一样一点点的在整个庭院的空连出一张布满绢‘花’的大来。 红‘色’的宫灯分别系在那张大,绳子是柔-软的,宫灯高低不定更显得错落有致,白天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夜晚更别提有多瑰丽了。 以前也在庭院摆过御宴,但都是太监们高举着灯笼照着自家的主子。一来每个人身后站两个举灯笼的人,显得人又多又‘乱’,而能打起的灯笼也是有限的,不能把整个庭院照亮,人少还可以,人多稍远点的看不清楚了。 苏若水的这个办法节省了大量的人力,而且满天的灯笼把整个庭院都照得亮如白昼,再也不用向以前一样哪个主子起身见个礼、斟个酒身后都得跟打灯笼的人。 苏若水很少回皇宫里来,但她每次‘操’持事务,只要一出手赢得‘交’口称赞。光是夜宴场景的布置令各宫皇娘惊叹不已。 尽管绢‘花’去年她们见识过了,可能想到在偌大的广场空架起一张大挂灯笼,而且大不仅不粗鄙还为场景增‘色’,这太了不起了。 更了不起的是这么大的手笔竟然几乎是零‘花’费的,都是废料再利用,人工是各院的丫头们,虽然要做的‘花’和要搓成的线量很大,但出力的人多,分配下来每个人只做三五朵绢‘花’而已,根本不需要因为这点事给她们另付工钱。 而且她们绝大多数都在抱怨没有做够,刚‘弄’几个还没过瘾呢没有了。她们不只没人提工钱的事,还挖空心思托关系走后‘门’的打听还有没有好玩的活计了。 苏若水听说之后不由得笑了,笑过之后心里忽的一阵悲凉。笑是觉得她们太可爱了,干活还没干够,笑过之后才体会到她们的寂-寞有多深,有一点点新鲜的东西都让她们兴奋不已。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多少宫‘女’从十来岁进宫到死都没机会出一次宫‘门’,这高高的宫墙困锁她们一生,青‘春’凋逝生命飘零。 苏若水本来是打算让太‘子’宫的人准备荷包的,既然皇宫里的人更需要做活计,便把这些都分配给各宫的丫头们了。 不只丫头连嫔妃们也忍不住拿起针线缝几个自己喜欢的荷包,苏若水做荷包的方法简单又特别,她们平时的‘花’样都可以拿出来利用,做出的荷包各式各样往年千篇一律的荷包好不知多少倍。 苏若水今年可没有兴致亲手做什么荷包了,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她每天都在想念着叶孤元弘,思念充斥了她所有的时间。 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的心态坚韧了许多,这一年过得像场大电影,跌宕起伏险象环生,人都折磨得没了青‘春’的棱角,心境越来越像老年人了。 太累了,什么也不想争,真的不想跟任何人斗下去了。苏若水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伤害,她现在只想自保,但自保进攻要难许多。 进攻可以不管不顾的往前拼,而自保要把自己防得密不透风,时刻提防别人的明刀暗箭。谁能知道谁什么时候会从什么角度向自己进攻? 这个皇圈圈简直是一部无形的绞‘肉’机,掉进来注定要粉身碎骨。 夜宴的场景布置好了,庆典的场景也需要布置。端午庆典地点选在御‘花’-园,有凉亭假山、小桥流水,有‘花’有草较空阔的一块地方。 苏若水让人特意做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串成串挂在树梢,一串串金‘色’的小元宝、红‘色’的小辣椒、黄-‘色’的小金鱼……,下面都缀一个小铃铛,风一过便叮咚作响。 各种颜‘色’的彩纸折成葫芦挂的到处都是,节日也是过个气氛。根本不需要‘花’大价钱修个景观,或者把屋里的东西都折腾一遍‘弄’得金碧辉煌。 快乐永远是廉价的,一个鲜‘艳’的‘色’彩瞬间能让人的心情明亮起来。一句伤人的恶语顿时能让人如坠冰窟。 苏若水站在御水桥望着河里的小鱼游来游去,它们看起来是多么的自由和快乐啊。它们的世界里没有明争暗斗吧? 拍拍栏杆,这木栏杆年头久了有些许的裂缝。苏若水忽然想起太‘子’宫里杜‘玉’珍是怎么收拾那些妾妃的了,栏杆必须彻底检查一遍。 万一有人倚栏杆掉到河里去这是事故,看看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苏若水亲自检查了一下这个桥的栏杆,‘喀嚓’一根横栏稍微一触便掉落河。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4章 小酸枣 ?苏若水纵身跳到河沿,向下游追了几步把栏杆捞了起来。(棉、花‘糖’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小說阅读最新章节栏杆两端齐唰唰的断口,明显是锯断的。 这么简单的方法竟然频频有人用,看来越是简单的办法越是有效。苏若水站到桥向下观察着水面,里面有许多的小鱼游来游去,看去很是喜人。 这里的水并不深掉下去也不会怎么样,而且端午那天没有哪个主子会一个人过来。何况那天的‘侍’卫会格外多加一倍,有意跳下去不会有事,无意掉下去也不会出事。 苏若水把栏杆依样放回原处,不动声‘色’的离开。很快她命人带着锛、凿、斧、锯等物以及几根木料来到这片空地,指挥匠人在这里搭一个木架子。 木架子搭成梯形用来摆放许多造型各异的布偶,然后让小王子、小公主们用沙包远掷,谁砸哪个便可以得到哪个。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若水悄悄的把栏杆修好了,所有的栏杆都在接头处进行了加固,连木板搭成的桥面都在下面悄悄的加固了一遍。 到时候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什么人特意接近那根断了的栏杆,也知道是谁想给自己找麻烦了,那栏杆断口明显是新锯出来的,而苏若水在这里布置场景,这么大的御‘花’-园竟然一个‘侍’卫都看不到。 真要有人出了意外,苏若水岂不是百口莫辩?这世的事到底哪件是好事,哪件是坏事,真的很难说,一切都在变化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本来受人器重应该是好事,但是看看郁冬青的下场,受人器重一定是福不是祸么?皇帝一片好意指派他去负责猎苑的安全事宜,为的是回来给以后给他加官进爵并将二公主指给他,结果他无端的被刺客与纵虎事件连累,留住一条命在已经是万幸了。 失去理智变成疯子肯定是坏事,可苏若‘玉’若不是疯了一回怎么能看清人心?她若不是疯了,怎么能知道她的丈夫会那么恶毒的对待她?她还一心一意的拼尽全力的想要给他生个孩子。又怎么能知道刑天麒会那么细致的照料她?她还曾经那么狠的伤过他的心,甚至她还对他下过杀手。 修好了木桥,苏若水四处望望还有什么发生危险的地方没想到?她又仔细的检查一遍假山,看看有没有松动的石头,会不会在哪个小王子攀爬的时候滚落。 苏若水‘弄’了大量的雄黄洒到假山,防止谁在什么缝隙处悄悄放几条毒蛇。苏若水不敢不谨慎啊,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脚下是否有别人挖好的坑。 端午如约而至,天还没亮苏若水把叶孤元弘给踢了起来。叶孤元弘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洗漱。 苏若水穿了一身极简洁的练功服,头发只扎了个高高的马尾。那形象像是早起去公园练太极的一样,叶孤元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若水,感觉眼前一亮。 非常的特别,说实话还很别扭,但真的不丑。若是从前叶孤元弘肯定不会同意她穿成这样出‘门’,但现在他根本没有发表一点不同意见的意识。苏若水穿多怪他都只觉得新,反正什么样都是好。 这么久了苏若水一直没有学会骑马,叶孤元弘环着她两人骑着绝尘向城外飞奔而去,天还没亮城‘门’自然也没有开,他们在城‘门’下候着。 当然他们绝不是在等开城‘门’,而是在等其他的几位殿下。马蹄声由远而近几位殿下先后来到,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登山采艾草。 东方一抹鱼肚白,天刚亮他们纵马狂奔出城而去。清晨放马本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他们把马拴在山脚下,一起向山走去,边采艾草边说说笑笑。 他们采了很多的艾草,苏若水手编着草环还高兴的唱起了歌。叶孤元历展开双臂感受这清晨的风,嗅着青草的芳香。 清冷的晨风、芳香的青草、晶莹的‘露’珠、甜润的歌声,叶孤元历多想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啊,满满的都是幸福。 “皇嫂,这个能吃吗?”叶孤元明采了一把红‘色’的野果子,果实不大,颜‘色’火红。 “多采点,拿回去给素梦吃。”苏若水一口没尝满嘴里冒酸水。 “好吃吗?你尝尝。”叶孤元明采果子是为了讨好苏若水的,素梦应该还在睡觉呢。 “我不吃,你吃吧。”苏若水一向不喜欢酸东西,六殿下采的是小酸枣,想一想流酸水,看一眼牙都要倒了,她才不要吃。 叶孤元明兴冲冲的采来的野果子,苏若水不肯吃。他拿起一粒在袖子擦了擦“替你尝那么久的‘药’,你连粒野果子都不替我尝。” “这也用尝?” “我”叶孤元明想让她吃一个,哪怕吃一个也不白采一回啊。“我不敢吃。” “还有点什么用?”苏若水一把抢下他手里的小酸枣,不一颗酸枣吗?酸一下也死不了人。扔嘴里嚼吧嚼吧把核(音胡)吐了出去,很意外竟然不酸啊,有点酸味但真的不是想像那么强烈的酸。 难道东陵的小酸枣是不酸?苏若水把他手里的酸枣都抢了过来,随手塞给老三几颗。苏若水又吃了两颗还是觉得不怎么酸,再看叶孤元历一个劲的吐酸水,恨不得把舌-头和牙都吐出去才好。 “六弟你采去吧,酸死我了,这东西也孕‘妇’受得了。”叶孤元历把他手里的小酸枣都塞给了叶孤元明。 叶孤元明看看手里的小酸枣,他也不知道是酸的啊,他以为能‘挺’甜呢,这么火红火红的多‘诱’-人啊。他扔嘴里一颗,刚咬一口立马吐了。 抬头看看苏若水跟嚼黄瓜似的一颗一颗往嘴里填,叶孤元明看一眼叶孤元历,叶孤元历也望了苏若水一眼,他们俩对视一眼都朝叶孤元弘跑了过去。 苏若水见他们都跑了,小酸枣也没几颗都让她吃光了,抬头看枣树不远,她亲自爬到树杈拿根棍子晃果树,‘弄’了一地的枣,后悔没带个褡裢,她爬下来用草地编了两个小草筐。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5章 节目开始 ?苏若水编筐,七殿下跑过来拿起棍子不停的打枣,他身手又好在树上蹿来蹿去的打,不一会儿就打了一地的小酸枣。(无弹窗广告) 五皇子三下两下就装满了一筐,他抬头向上喊道:“够了,别打了,装不下。” “让皇嫂多编几个筐呗。”老七打的挺有瘾的呢,到底又多打了一会儿。 叶孤元弘采了许多的艾草,一捆一捆的捆扎起来。他从来也没亲自采过艾草,他也不认识艾草,他采的草里面肯定是有艾草就是了。 他正兴致勃勃的弯着腰薅草,耳边传来‘扑腾、扑腾’的沉重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两个宝贝弟弟一前一后的朝他跑来。 叶孤元明和叶孤元历都跑得气喘吁吁的,叶孤元弘笑道:“你们被狼撵了?” “大皇兄,大皇兄” “大皇兄” “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话。”叶孤元弘站直了才觉得腰有点酸,这天才放亮,有啥急事跑这么快? “皇嫂怀孕了。”叶孤元明抢着先把话说了出来。 “皇嫂可能是怀孕了,她特别能吃酸东西。”叶孤元历说的更清楚些。 叶孤元弘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变成塑像了,这怎么可能呢?床头一直挂着琼花荷包的,为了这事叶孤元弘都没在别的地方跟她做过。 而且他们身上的伤刚好,中药才断了二十几天,直到现在也是顿顿药膳的补着。身子如此虚弱适合怀孕么? “大皇兄?”叶孤元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打开了三殿下的手。[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大皇兄,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叶孤元明以为他能很兴奋,连着两胎都没保住,突然听说来了第三胎为什么不激动?他有什么想法? “不,不可能啊。”叶孤元弘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第一胎被人害了,苏若水差点丢了性命。第二胎被人害了,苏若水痛不欲生。第三胎在婆媳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来了? “有什么不可能?你们的伤都好了快一个月了,这不很正常吗?”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状况是瞒不过几个殿下的,虽然现在也没有完全的痊愈,但房事早在一个月前应该就可以进行了,他要说他没做过,老六敢揍他。 “我们”叶孤元弘仔细的回想一下:“受伤以后一共就四次,我都很轻很小心的。” “这跟轻重有什么关系?赶对时候一次就怀上了。”叶孤元明怎么觉得叶孤元弘像是不愿意承认这孩子的存在似的? 她怀上了?叶孤元弘没有兴奋,只有焦虑。进宫安胎绝对是不可能的,就是在太子宫他都觉得不安全。 第三胎如果真的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苏若水再出一丁点意外了。只要苏若水母子平安,哪怕竹篱茅舍也能快乐的过一辈子。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承受任何一点风险了,叶孤元弘简直有带着自己的正妻私奔的冲动,好像只有远离这个黄圈圈才有安全感。 原计划苏若水白天进宫操持端午庆典,晚上皇子们才进宫参加夜宴,叶孤元弘也不例外,但是现在叶孤元弘就死皮赖脸的跟着老婆进宫了。 叶孤元弘带着刑天麟,苏若水带着回雪,他们四个人形影不离莫说暗杀就是明杀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次的端午庆典苏若水基本就按联欢会的模式弄的,各宫的皇娘纷纷登场表演,各种节目都是经过精心排练的,几乎每个人的节目苏若水都有亲自指导。 节目各个精彩纷呈,又都有新颖之处,所有的皇妃都使足了力气把自己最大的特长发挥出来,在苏若水的点拨下她们的节目都有闪光的亮点。 皇帝一直笑声不断,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精彩的、好玩的、逗乐的节目。他看的最多的也就是些歌舞曲艺类的,偶尔看几次杂耍、戏法就算别开生面了。 苏若水组织所有的嫔妃除了皇后全都参与其中共同表演的‘服装秀’,让皇帝目不暇接,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爱妃们各个都是如此的鲜活,人人都是千面美女啊。 这些嫔妃们哪有长相差的?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美人中的美人。只不过平时过于注重端庄而故意板着脸装菩萨罢了。 这一次苏若水给她们设计的服装本身就是亮点,虽然没有暴露的,但款式绝对够新奇。加上有三分像样的模特步,晃瞎了皇帝那双老花眼。 他哪见过女人走路拧腰晃腚的?胸-脯还挺得老高,再配上浓妆和各种首饰,皇帝简直有冲过去挨个抱抱的冲动。 这样的节目是最刺激皇后的眼球的,好好的皇娘本来都只会正襟危坐,连眼神都不敢轻飘一下。这回让苏若水把她们给弄成了妖精,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在皇帝面前表演‘骚、浪、贱’。 如此不能体统皇帝非旦不加以斥责,反而眼冒绿光,六十多岁的人了,身为一国之君也不顾儿子、儿媳妇还在现场,就这么一副‘色里馋痨’的模样。 皇后在心里狠狠的‘呸’了皇帝一顿,更是狠狠的诅咒了苏若水那小贱人一顿。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气,根本就坐不住。 皇后带着两个宫女悄悄离席,皇帝也没有注意她离开了,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花枝招展的嫔妃们。 苏若水的注意力倒是一直在皇后身上,见她起身走下高位便对叶孤元弘耳语说:“母后一定是要去御水桥了,你信不信?” 叶孤元弘不明所以,但知道这里面必有玄机,不然苏若水不会这么笃定。皇后下来可能会去的地方实在是多得数不清,她怎么知道会去御水桥? “有什么事吗?”叶孤元弘也不跟她猜迷,就直接问结果了。 苏若水跟他讲了御水桥上栏杆被锯断的事:“断的就是第三个横栏。” “你昨晚有没有派人看守?” “没有啊,不过我早就修好了,没事的。” “这么大的事不早和我说。”叶孤元弘也起身离席了,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淡定的坐下看节目。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6章 给你生头猪 ?皇后带着两个宫‘女’慢慢的朝御水桥方向走去,离御水桥还有四米远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宫‘女’一前一后嘻笑连天的从桥的另一端迎面跑上了御水桥。(好看的,最新章节访问:.。 “你往哪儿跑?” “你追不上我。” 两个丫头衣带飘飘跑得香汗淋漓,前面的丫头看到了皇后,正跑着脚下一顿看样子是想要给皇后见礼,谁知脚下一歪整个人就朝桥上的栏杆扑了过去,恰恰就扑在那根被苏若水悄悄修好了的断栏杆上。 那栏杆丝毫的阻力都没有,完全就形同虚设,那个宫‘女’惊叫着一头栽了下去。另一个宫‘女’大叫:“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皇后完全的愣住了,怎么就这么巧?想出个意外都能被人抢了先?桥上的宫‘女’不停的大喊,桥下的宫‘女’不停的扑腾。 很快跑过来几个‘侍’卫下水把那宫‘女’拖了上来,现在桥上的栏杆没有了,皇后要是再掉下去,那只能说她是在玩高台跳水了。 御水桥离节目现场并不远,宫‘女’高声的嚷那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出了意外总要问个经过的,皇帝闻听有人落水,眉梢嘴角微微一动随即对敬公公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有人落水了?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敬公公急忙朝御水走去。 不一会儿敬公公回来报道:“是两个丫头疯闹,撞断了栏杆失足落水,人已经救上来了,没有大碍。[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撞断了栏杆?两个丫头有多大力气,撞得断栏杆?去仔细查查。”皇帝都不问那两个宫‘女’是哪院的,也不治她们惊扰圣驾之罪,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栏杆的问题上。 叶孤元弘轻抿薄‘唇’,冷哼一声,看来父皇和母后的态度已经高度一致了。敬公公刚吐出一个‘是’字,腰还没有直起来,叶孤元弘就站了起来,冲着皇帝义正严辞的开了腔。 “父皇,御水桥上栏杆的事务必彻查到底。”叶孤元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皇帝会怎么想,他就把苏若水发现栏杆被人锯断然后便将其修好的事说了出来。 “父皇说的对,一个丫头就算拼命往上撞也不足以撞断栏杆,可见栏杆又一次被人锯断。刚才若不是那丫头莽撞,现在落水的人恐怕就是母后了吧?” “这么大的场地从若水负责布置开始就没见过有‘侍’卫在此,母后若是出了意外,谁能说得清栏杆是谁锯断的?第一个要站出来负责的人应该就是太子妃了吧?” 皇帝见叶孤元弘没完没了的样子,态度很明显是要把这件事完全的揭开。皇帝急忙接过话头:“是要彻查,一定要查出来是什么人心机如此之深,竟然胆敢挑拨皇后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 皇帝一句话就把皇后给摘了个干干净净,叶孤元弘偏一针见血的刺破了皇帝有意扯出的遮掩真相的布。 “只怕未必是挑拨,不管什么人锯断了栏杆都没办法保证母后一定会过去。”叶孤元弘看一眼众嫔妃:“整个后宫都在陪父皇共度佳节,这么‘精’彩的节目不看,母后去御水桥做什么?莫非她预知会有热闹看吗?” “你?”皇帝被气得哑口无言,是啊,就算你说所有的事都是太‘子’宫的人自导自演的,他们自己锯了栏杆又派自己人跳了下去,那么他们是如何控制皇后走过去的? 如果皇后不过去,他们演戏是为了给端午助兴吗? “我安排那两个丫头抢在母后之前去撞那根栏杆的,否则现在母后落了水,龙颜一怒我们恐怕什么都说不清了。” 抢在母后之前?就是说那两个丫头不撞的话,皇后就一定会去撞呗?这话未免说的太明白了些吧? “你胡说些什么?这分明是场意外,好在没有人出事,你别胡思‘乱’想了。”皇帝大度的什么都不计较了,一个小‘插’曲而已,掀过去就算了。大家继续演节目、看节目,欢庆端午才是正事。 “父皇言之有理,儿臣也愿意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只希望意外不要太多才好。”叶孤元弘说罢就冷着一张脸坐下了。 苏若水转头看向他,他悄悄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攥着。 接下来十一岁的小公主登台,苏若水给她设计了一身蓬蓬裙,没有婚纱那种面料,用竹子做骨撑外面罩上一层白‘色’丝绢,上半身是古典的斜襟绣凤衣,下面就是黄-‘色’百褶裙套在竹撑上。 一层一层像蛋糕似的,五颜六‘色’的绢‘花’一圈一圈的形成‘花’的阶梯。苏若水给她剪了个厚厚的齐刘海,头发后面是丫头给梳的,盘得很漂亮‘插’一脑袋的凤簪。 如此亮眼的着装一登台就引起雷鸣般的掌声,皇帝此时看小公主只觉得像个小怪物了,但他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这是你们那个世界的衣服吗?”叶孤元弘没见过这种衣服,当然谁都没见过,现代人也没见过。 “结合版的。”苏若水笑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叶孤元弘能理解她所有的与众不同,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来的。 “真漂亮。”可能是早上听说苏若水有可能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叶孤元弘忽然间对孩子有了兴趣。“你也给我生个闺‘女’吧,也给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好不好?” 苏若水用力的拧了他一把:“能不能要点脸?” 叶孤元弘一本正经的往她身上贴了过去:“要闺‘女’。”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坐好。 苏若水没有再答理他,他又想起老三和老六说苏若水特别能吃酸的,都说酸儿辣‘女’,他说要闺‘女’,到时候生了儿子她不会难过吧? 苏若水的心刚稳定下来,叶孤元弘又贴了过来:“儿子也要。”苏若水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了,没敢答理他,怕答理起来没完。 叶孤元弘看她没反应以为她生气了,想了想自己说的话,又要闺‘女’又要儿子是有点难为人啊。他又贴过去:“你给我生个啥都行,啥我都喜欢。” “我给你生头猪,公猪母猪一窝猪。”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7章 鸡蛋 ?苏若水不知道叶孤元弘为什么这么兴奋,就因为刚才跟父皇顶了两句嘴?叶孤元弘兴奋当然是因为怀疑她怀了身孕。[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早上采了艾草之后本打算兄弟们聚一起吃早饭的,可叶孤元弘哪有那份心情了?急匆匆的赶回去直奔寝宫,见‘床’头还挂着那两个琼‘花’荷包,他伸手一捏里面的平安符没了。 苏若水换好了衣服派人叫他过来吃早饭,他若无其事的问道:“‘床’头荷包里的那块平安符怎么不见了?” “你放进去的?”苏若水把那块平安符送给苗世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两个月前蔽月洗荷包,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苏若水才发现了它。 那平安符是杜‘玉’珍送给她的,她并不知道它有避孕的功效。只是想起杜‘玉’珍也死的怪惨的,苏若水觉得她的东西有点不吉利,就让人把它送到兰芷殿去了,那是个储存记忆的地方。 “是啊。”叶孤元弘痛痛快快的承认了,她要是深问他就告诉她实话,结果苏若水没有再问,只是告诉他那块平安符是她让人送到兰芷殿去的。 如果让叶孤元弘选择,他不会选择现在跟苏若水要孩子。他肯定选择在他登上大宝或者带她远离尘嚣之后再考虑要孩子的事,但现在孩子既然来了就不能说他来的不是时候,而是要努力保护他,让他平安降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苏若水失去过两胎,这一胎就是拼上叶孤元弘的命,他都不眨眼了。所以今天他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苏若水说话,是非不能再由人颠倒,不管是谁威胁到苏若水一丝一毫也不行。 从前苏若水被苗世英欺负,关禁闭扔天牢,肖静和袖手旁观视而不见,叶孤元弘没有计较。皇后‘逼’苏若水给太子纳妾,叶孤元弘默许了。 皇后屡屡给苏若水小脚鞋穿,一年不到苏若水已经被憋屈出了抑郁症,气血衰弱、心悸易哭、失眠多梦,叶孤元弘再怎么心疼也没跟皇后说过一句硬话。 直到苏若水在坤宁宫受刑,第二次流产之后,母子间算是撒破了脸。可也只是态度上的转变,只是不像从前那么恭敬而已,也没有对她动过什么心思。 苏若水猎苑遇刺真的触痛了叶孤元弘的神经,可苏若水死活不相信刺客会是皇后派出的。叶孤元弘以为她们婆媳间还有一线缓和之机,抱着侥幸心理又一次没有计较。 皇后居然纵虎伤人,叶孤元弘痛得肝胆‘欲’裂。可他也只是下定决心为苏若水而死,他只坚定了苏若水活不下来,他也不再活了的信念,对皇后他还是下不去手。 做儿子的心该有多偏啊,叶孤元弘静静的想一想如果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倒过来的话,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光是媳‘妇’对娘不够恭敬这一条至少两个耳光甩过去了,如果是媳‘妇’这样对待娘,一千一万个媳‘妇’也早就打杀了呀。 苏若水的第三胎坚定了叶孤元弘保护她的决心,这一次他不再顾忌任何事情了。不管是谁都不能再伤害他的妻儿,凡是对他妻儿下手的一律是他的仇人。 说什么血浓于水,跟皇后是母子没错,苏若水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叶孤元弘的亲生。你若不顾婆媳义,我便也没有母子情。 一整天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除了宫‘女’落水那个小‘插’曲之外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整个后宫的人玩的很嗨也很累。 所有的节目都是宫里人自己出的,嫔妃、皇子、公主、品级较高的太监和宫‘女’,没有一个外来人员,什么手脚也做不了。环境空阔清幽,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附近除了御水桥上的栏杆能做点文章,也就是假山能搞点小动作。 但叶孤元弘的眼睛就盯着这些人呢,他直接下令禁止任何人靠近假山,明着提醒大家假山年久失修极有可能有山石滑落。 这样谁要还是义无返顾的冲过去被石块砸一下的话,只能说他够勇敢,为验证石块滚落的重力到底多大做出了伟大贡献。 联欢会散场到夜宴开始之间有两个时辰休息,回太‘子’宫是来不及了,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就去了景仁宫。 回到宫里叶孤元弘就劝苏若水躺着,苏若水没觉得有多累,可拗不过他只好到‘床’上躺着去了。 虽然现在还没上脉,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叶孤元弘都要小心翼翼的看护她,怀了要‘精’心,没怀多关心点又有什么不好? “殿下,慧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打发人过来送粽子和‘鸡’蛋。”回雪低身一福向叶孤元弘报事,苏若水在内室睡觉不能打扰。 “什么大事?你收下就是了。” “两位娘娘说务必要‘交’到娘娘手中,尤其是‘鸡’蛋必须趁热吃才好。” “拿过来吧。” 回雪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引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那宫‘女’把食盒打开拿出一盘粽子,一盘煮‘鸡’蛋摆到桌子上,然后就退下了。 叶孤元弘猜两位皇娘不会没事闲的送这些东西过来,这里面必有玄机。既然娘娘提到了‘鸡’蛋,问题就出在‘鸡’蛋上。 他捏起一个‘鸡’蛋果然是热的,他轻轻的在桌子上撴了一下,蛋壳碎裂是颗煮熟了的‘鸡’蛋。 “你吃吧。”叶孤元弘把这颗‘鸡’蛋赏给了回雪,他端着盘子到里面去了。挨个把‘鸡’蛋拿起来一下,拿到第七个手向上一提,抬起来老高。这竟然是颗空蛋,叶孤元弘捏碎蛋壳里面有张纸条。 ‘夜宴戏班有刺客,多加小心。’叶孤元弘把纸条‘揉’碎,确定别的蛋都没有问题了之后,随便剥了两颗‘鸡’蛋吃了。 苏若水说是不累,躺下就睡着了。叶孤元弘出来派人过去给两位娘娘回话:“就说本宫刚好饿了,这些东西送的及时。” 夜宴戏班有刺客,刺客会冲谁下手?叶孤元弘派人去查今晚会登台的戏班,结果发现夜宴跟白天不同,夜宴上出现的节目没有宫里的主子们演的,全是教坊司和京城戏班的人物。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8章 戏班 ?教坊司那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理论上讲是绝对的安全可靠。不过现在叶孤元弘可不敢相信哪里有绝对的可靠了。 叶孤元弘命人取来晚上要登台演出的剧目表,教坊司的节目都是些以喜庆祥和为主的。没有武打戏,只有一出‘天女散花’表演的是长长的水袖舞。 谁都知道想舞起长水袖,水袖上必须得有两段短管,短管上或许可以做做文章,暗藏个判官笔或是袖箭一类的兵刃没有问题。 叶孤元弘亲自前往教坊司检查所有艺人的道具,结果水袖就是普通的水袖没有玄机。所有的艺人也都是进宫数年的老人,没有一个新人。 查过了教坊司自然要查民间戏班,民间戏班向鱼龙混杂本就是该严管严防的。太子来查这些也是合情合理之举,八大戏班全都到齐,每个班主都表态说自己的人没问题,每个演员都是京城红角,根本没有冒充的可能。 曲目上有一出《白蛇传》的折子戏‘断桥重逢’,其中的小青手执双剑。剑自然是木剑刷的银漆,所有的道具都严格的检查了一遍,全都没有问题。 为安全起见叶孤元弘想要拿掉这出戏,不过转念一想这《白蛇传》是苏若水写出来的,是老三费了好大力气编排而成的,既然道具没问题,这出戏应该不会有问题。 伶人们已经开始上装了,无论是剧目还是道具都没查出什么来,至于人无论登台的不登台的凡是一会儿要进宫的都一一对照了一遍。棉花糖 叶孤元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演小青的那个艺人,是梨园阁的名角叫四石(音蛋),因初次登台一曲四石粮而闻名。叶孤元弘是见过他的,他妆还没有上完,叶孤元弘见他没有问题便走了。 “太子爷可真够谨慎的。”四石身边的侍童见叶孤元弘走远了,便和四石闲聊。 “这么大的事能不慎重么?查一查是应该的。” “是啊,四爷您润润喉吧。”侍童递上茶盏,四石接过来喝了半盏。很快四石上完了妆,侍童陪他到一边的角房休息。 侍童殷勤的给四石打扇、递水,四石却不怎么喝。一来天气并不炎热,二来一会儿进宫水喝多了也是麻烦。 虽然没查出什么毛病来,叶孤元弘还是在暗中多布了一些侍卫。无论刺客的目标是谁都不能让他成功,无论是谁想杀谁,叶孤元弘都不希望有人成功。都是骨肉相连的关系,剁哪块肉不疼? 叶孤元弘拿出金丝软铠让苏若水穿在里面,他自己也在衣服里面多加了一层软铠,虽然质量远不如金丝软铠,但总算是多一层保护。 刑天麟带刀随行,叶孤元弘命他手不离刀柄、人不离苏若水,回雪也备了两柄短刀藏在衣袖里。 几位殿下都提前了一个时辰进宫,给皇帝见过礼之后全都到景仁宫开会来了。五殿下带着流风过来的,回雪悄悄的嘱咐流风多备一手。 夜宴苏若水只负责布置了一下场景,其余的事都各自有专人负责,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能找到责任人,所以苏若水感觉会比白天轻松一些,毕竟不用担心有人捅出什么篓子来陷害她了。 离夜宴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提前进宫去了,他们要去拜见自己的亲娘。慧妃自然提醒叶孤元历留意点戏班的动向,今天有两个宫女无意中听到点风声,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事,在这多事之秋还是多加防备的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两个宫女去坤宁宫给皇后送端午粽子,就是走个形式的事,两个宫女出来的时候听到坤宁宫的宫女闲聊着什么跟戏有关的话题。 一个说戏里有真情,另一个说了句‘戏里有杀机还差不多’,本是一句平常的玩笑话,宫女却异常紧张的止住了话题‘别胡说,不要脑袋啦?’。 慧妃和贤妃想了想说不定戏里真的有杀机,就给叶孤元弘透了个信,反正谨慎点没什么不好。 叶孤元历对戏班是最熟悉的,他过去跟教坊司的人打个招呼。还看了一下晚上要演的剧目,嘱咐他们卖点力气争取多拿点赏钱。 然后就朝八大戏班走去,他一过去那些人就跟炸锅了似的。 “三爷!” “三爷你怎么来了?” “三爷?” 喊叫了半天才发现三爷穿的蟒龙袍,原来三爷就是三殿下!在一起厮混了好几年竟然不知道跟自己呼朋唤友的三爷竟然是皇子,妈蛋,咱也认识皇亲啊。 “还不快给殿下磕头?”不知谁头喊了一嗓子,众人呼啦啦的下跪,穿什么服饰的人都有,有的着装真的不方便下跪。 “算了算了,都起来吧。”叶孤元历笑呵呵的一抬手,大家便纷纷站起身。 叶孤元历很随和跟他们说说笑笑,哪个戏班的人都抢着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他也不嫌烦也不恼,挨个戏班的走一圈。 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全是熟人没有外来的人。他把剧本表看了一遍,大部分的戏都是干唱的,夜晚本来对动作上的表演就看不清。 只有‘天女散花’和‘断桥重逢’是动作比较且携带道具的戏,他看一下‘天女散花’无论是人还是道具都没问题。 ‘断桥重逢’主要演员有三个,许仙、白素贞和小青,这三个人他一个也没见着。他叫来梨园阁的班主,说是他们三个在一边排练,生怕一会儿出差错。 叶孤元历疑心顿时,这三个演员都是京城名角,这出戏也演过几百遍了,还用临阵磨枪?他过去一看小青临时换了新演员,眼生得很。 四石是从小在戏班长大的,侍童却是新来的。检查只检查了戏子却没有检查随行的人,因为侍童是在这边侍候角儿,进宫是不允许带侍童的。 至于道具,也只是检查了道具而已,却没有人去注意道具箱,箱子底下粘着一柄精钢铸造的鸳鸯剑。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49章 舞剑 ?“四石如何不见?他没来么?”叶孤元历亲自排的戏,他当然知道什么人最擅长什么人物,四石的戏份不重,但也不是谁都能替换他的,这么大的场子谁不抢着上?四石没有可能主动把戏让给一个生人。[超多好],最新章节访问:.。 “原是来的了,马上要进宫了他突然昏厥,怎么都叫不醒,只好临时让他顶替一下。这出戏小青没几句词,就跟着走个过场,他没问题的。” 梨园阁的班头紧着向叶孤元历解释,八大戏班齐聚于此,谁都想多上一出戏,不知上头是有意安排还是赶巧了,这次八大戏班各有两出戏可以上。 如果叶孤元历把这出戏给拿掉,那八大戏班里可就只有梨园阁上了一出戏,原本是最聚光环的第一戏班,如今岂不成了笑料? “这出戏拿掉,生人怎么能面圣?”叶孤元历可不管戏班的甜处苦处,安全第一绝不能留下隐患。 “三爷,三爷您也是咱梨园阁的人啊,您想想”班头真会说话,三爷什么时候成梨园阁的人了?你这是给他脸上抹黑呢吗?皇子跟戏子‘交’朋友已经是偷偷‘摸’‘摸’的事了,你当众嚷出来真的好么? “今天正好是端午,要唱也该唱劝雄黄那段。” “好咧,谢三爷!”只要戏能上就行,班头欢天喜地的给叶孤元历鞠躬。 ‘劝雄黄’是白素贞和许仙的对手戏,没有小青什么事。叶孤元历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实在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走了。[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夜宴虽然是以宴为主的,但绝不是来了就吃,吃完就走。这里面的程序复杂着呢,光是上场就很麻烦。 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九王爷、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他们五个在宫外建府的皇子,再后面是按品级排列的嫔妃、皇子、公主…… 呼啦啦数百人黑压压的一片等着皇帝和皇后慢慢的走上正位,然后集体跪倒大礼参拜。跪下、磕头、起来,再跪下、磕头、起来,反反复复的折腾好几遍,三跪九叩之后依次入席。 从进入场地到屁-股沾着凳子两刻钟过去了,皇帝、皇后的座位下面加了木垫,显得高高在上。其余的人分列两排,左起是太子和太子妃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九殿下和三殿下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再往下是五殿下和六殿下…… 右起是陈贵妃、李贵妃、德妃、贤妃、慧妃……,品级较低的嫔妃、皇子、公主都分别在他们的后面陈桌就座。 正中空出来相当大的一片场地是给歌舞准备的,夜幕刚刚拉开,头顶的灯笼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照得广场上亮如白昼。 还没人见过这么多灯在上空形成光网,这么明亮的夜晚是第一次见到,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很多人兴奋的了。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是两个果盘,装着些果脯、瓜籽、水果、点心一类的,正餐还早着呢,皇帝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歌舞上来夜宴算是开始。 每张桌子后面都是两个人,桌子与桌子之间距离半米左右,所以聊天还是很方便的,跟同桌的聊跟邻桌的聊都听得到。所以现在场很快就变得嘈杂起来。 皇帝和皇后是没办法和下面的人聊天的,因为离的太远。大家聊的无外乎就是歌舞如何,或是拿某个节目跟某个节目对比一下,拿某个艺人跟某个艺人对比一下。 最先上场的是教坊司的歌舞,几十个舞‘女’穿着同样的仙‘女’装,衣袂如云身姿百变。上来就赢得了个满堂彩,然后退下领赏去了。 ‘精’彩纷呈却千篇一律的节目大多数人早就看腻了,只是索然无味的坐着。教坊司的节目和戏班的节目轮换着上场。 大概过了六七个节目轮到了梨园阁的‘白蛇传折子戏劝雄黄’,白素贞和许仙登台献艺,都是名动京城的角儿,唱功自是了得。 叶孤元弘皱了皱眉,他不记得有这出戏啊,他记得是‘断桥重逢’,他还很认真的检查了小青的剑,还和四石说了两句话。 叶孤元弘虽然有点疑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戏。皇后却有些不大高兴了,他们唱完便召他们进前回话。 “下午本宫看到的戏单上明明不是这出戏,谁让你们临时改戏的?”皇后倒是认真得很,那么多正事她一手不沾,对戏单如此上心,几十个节目难为她记得清楚。 “这”他们俩对视一眼,也不敢说是三殿下让改的。 “母后,是儿臣让他们改戏的。”叶孤元历站起来,走到中央低头回话。“他们原来的戏码是‘断桥重逢’,只因饰演青蛇的四石突发急病没有进宫,儿臣才让他们改了戏。” “这戏还非得指定一个戏子唱么?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没人能替了?”皇后的意思是换人不换戏,而叶孤元历的意思是换戏不换人。 “仓促之间哪里找人来替?只怕新人登台扰了雅兴反而不美。” “重逢是喜事,这大过节的吓死一个还喜庆了吗?” “儿臣以为劫后余生乃是大喜。” “好了。”皇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一出戏而已,有何争竞?” 叶孤元历一揖而退,两个戏子也叩头退下了。 “臣妾就是喜欢看舞剑而已。” “有什么难的?”皇帝吩咐敬公公:“下去着人安排一出舞剑上来。” “是。”敬公公急忙下去了。 叶孤元弘当时就明白了,慧妃、贤妃能给他透信,肯定也会给老三和老六透信,看来老三去查了,那个四石大概是有问题,只是自己没看出来。 叶孤元弘正在想要不要通知几位殿下小心点一会儿的舞剑,剑不一定指向谁啊。他刚要跟苏若水说话,苏若水恰巧也转过来跟他说话。 “老六提醒咱们小心舞剑的人。”苏若水小声的跟他耳语着,还把一颗小酸枣塞进他的嘴里,酸得他扶着桌角都吐了出去。 才过了两三个节目舞剑就开始了,登台的正是四石的那个‘侍’童手执两把明晃晃银亮亮的宝剑。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0章 敬百茶 ?那‘侍’童年还是青蛇的打扮,穿着墨绿‘色’的戏服站在中间开始表演舞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剑乃兵中君子,最是风-流潇洒,双剑尤其的好看。 银光流淌的剑身,火红的剑穗,墨绿‘色’的衣裙,仿若妖‘精’般柔-软的腰身,无处不美。 “好啊。” “好看。” “真漂亮。” 赞叹声此起彼伏,正是舞者尽兴看者尽欢的当口,忽然有人‘嘭!’的一脚踹飞了桌子,桌子直奔那舞者扑面而去。 且不说桌面上的果盘坠地摔碎杂物‘乱’滚,只见那舞者挥双剑本能的朝桌面一砍,双剑‘唰’的一下砍进去有尺余深,这一来剑嵌在了桌面上,拔也拔不下来。 “啪、啪、啪!”清晰入耳的鼓掌声,节奏非常缓慢有力。 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叶孤元历,他笑‘吟’‘吟’的赞道:“好锋利的剑!” 带‘精’钢铸造的利刃上场为皇族舞剑?你是玩行为艺术的吗?你这是玩命!刑天麟迅速的冲了上去,钢刀压颈,回雪、流风也冲了上去,迅速的把那‘侍’童双手倒背着捆绑了起来。 呼啦啦八个金甲武士走上前去,左右各一人按压着那‘侍’童的肩膀让他面向皇帝直跪。皇帝眉头深皱,眼睛眯得几乎就快闭上了。 “为何带利刃登场?”皇帝的脸‘色’‘阴’沉,声音也低沉得使整个广场的气场都变得压抑了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我,我,小人该死。”那‘侍’童努力的做出磕头的动作,双手反剪着被绑上,肩膀还被人按着,想磕头也不容易。“小人不知道哪里有错,舞剑不能带剑么?小人自幼练的便是这双剑啊。” 那‘侍’童还什么都没做,他决定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你是哪个戏班的?” “小人是梨园阁的。” “为何这般不懂规矩?” “小人才入戏苑不久,没有人告诉过小人有什么规矩。” “带下去问个清楚明白,若果是新人也就罢了,大喜的日子不必细作追究了。”皇帝说罢望向叶孤元启:“皇儿何故突然发难啊?” 踹翻桌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叶孤元启。他站起来走到中央深深一揖:“回父皇的话,儿臣见他手舞‘精’钢利刃恐有不测故而一试。” “嗯。”皇帝点点头,总不能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吧?叶孤元启是东陵第一武者连剑是钢的还是木头的都看不出来么?说实话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叶孤元启是也心怀疑问,冒着被降罪的危险拼死一试的。 皇帝摆摆手:“回去坐吧。” “谢父皇。”叶孤元启深深一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眼角余光看到皇后似乎在咬牙,腮帮子上的肌‘肉’很是紧绷。 明里暗里过了两招,明里暗里吃了两亏。先是安排这‘侍’童‘药’倒四石取而代之,结果被叶孤元历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后是安排这‘侍’童直接上场舞剑,又被叶孤元启明着揭穿了。 苏若水还没有出手,麻烦就在出现之前被消灭了。她的帮手实在是太多了,难怪皇后气得直咬牙,只是再咬牙有什么用呢?她的牙口能比老虎还好吗? 苏若水倒是神‘色’淡然的在看戏,戏中戏真是‘精’彩得很。灯光辉映她离主座又近,皇后稍一侧头便见她笑靥如‘花’的在和叶孤元弘窃窃‘私’语。 当众秀恩爱?真不要脸! 各种节目表演了一个半时辰才结束,八大戏班的人纷纷撤出皇宫。教坊司也只留下几个乐手,以供夜宴时在一旁弹奏,其余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出了宫。 节目结束皇帝、皇后到坤宁宫歇息、更衣,广场上‘侍’者们急匆匆的开始重新摆桌子。皇帝、皇后自然还是高高在上的,上面一张大的长方形桌子只坐他们两个人。 下面则是大的方桌,一横排有四桌,一列列数清的往后排。一张桌子坐八个人,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前与后是不坐人的。 这样所有人都是侧身对着皇帝皇后,前面坐人岂不是给皇帝、皇后个后脑勺?后面坐人就和皇帝皇后脸对脸了,这都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 开宴之前自然是参拜皇帝皇后,坐好之后马上还要站起来集体的众口一辞的恭祝皇帝皇后节日快乐。 说是参加夜宴,要不是提前打了牙祭,从进场等到可以吃东西早就饿得没有食‘欲’了。不过今天苏若水的食‘欲’倒还不错,他们这桌没有外人就是几位殿下,所以她很放得开。 他们每个人都自备了一套银制餐具,他们都自觉的把自己面前好吃的先扒出一份来送到苏若水面前,苏若水一点不客气,头不抬眼不睁的吃。 所有的皇子都没怎么吃,都在为她服务,她就是个吃、吃、吃。 “哼”皇后一会儿白她一眼,一会儿瞪她一眼,她根本不抬头,也没人告诉她。 “就知道吃。”皇后看她吃就来气,一肚子气什么也吃不下。 “敬百茶!”敬公公一声高呼,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宴席开始后不久就要敬百茶,参加宴席的人理应都先敬皇帝皇后的,但若每人敬一杯,皇帝直接就可以进皇陵了。 所以有个规矩叫‘敬百茶’,宴会上的男人每桌出一个品级最高的敬皇帝一杯茶,说是茶也可以用酒,皇帝象征‘性’的喝或抿一口,同理‘女’人去敬皇后。 第一杯当然是太子去敬皇帝,这个茶或酒早有御膳房备好,敬公公一声令下之后就有人悄悄的端着托盘走过来,静静的站立在各桌前面最方便的位置。 托盘上银盏是酒,‘玉’盏是茶。叶孤元弘起身端起银盏走上前,跪倒后双手高举银盏:“儿臣恭祝父皇母后端午安康。” 说是父皇母后,酒却只是敬给皇帝一人的,这是规矩没人挑这个礼,皇帝皇后都微微一笑。敬公公带着小太监走了下去,小太监双手托着一个空的托盘,敬公公把银盏接过来放到托盘上。 皇帝真不客气,第一盏酒他直接干了。小太监接下空盏,‘敬百茶’轮到下一桌继续。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1章 茶水有毒 ?敬完了皇帝就轮到了敬皇后,吃饱喝足了的苏若水也该起身运动运动了。[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中·文·网·首·发她想都没想的端起茶盏走到前面,机械的跟拜菩萨似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臣媳恭祝父皇母后端午安康。”苏若水高举着茶盏跪在地中央,心里暗自轻松最后一个动作了,起来就可以回去继续吃到散席就完事了。哦,散席前还得再拜一次,不过是集体的一拜而已。 敬公公接过茶盏放到小太监的托盘上,小太监端着托盘走到皇后身边往前一递。敬公公把茶盏放到皇后面前的桌子上。 苏若水抬起头向上仰视着,按理她不该抬头看的,但是她就想看看皇后是‘咕咚’来一口,还是小抿一下,还是连碰都不碰。这虽然是极小的细节,却代表着大态度。 苏若水猜度皇后定然冷哼一声,不会碰茶盏的,除非是一下把茶盏扫落在地,然后挑剔自己的不是,大骂一顿。 不过这样做其实是有失她做皇后的威仪的,没事找茬不能找得太明显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想必她最多是不喝,然后说句:“好了,下一个吧。”。下一个的时候她会很热情的喝上一口以此来对比对苏若水的冷淡。 皇后并没有像苏若水想的那样,而是面带温和的浅笑轻轻的端起茶盏。[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哟嗬,还真给面子,苏若水确实没想到。想想也是,皇族内眷都在这儿呢,她装也得装出个好婆婆的样儿来。 茶盏就是三才碗,下面是个碟子,中间是茶盏,上面有个盖子。皇后左手端着小碟子,右手掀开盖子。苏不清,只看到皇后的中指、无名指、小指都戴着长长的指套,就跟慈禧戴的那东西是一样的。 不别扭吗?苏若水也有,陪嫁里好几十根呢,她一次也没戴过。皇后平时也不戴,想是今天人多故意隆重了些。 皇后捏起盖子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苏若水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忽然见她无名指上的指套伸进了茶水里,貌似还搅了一下,很快就拿了出来,皇后捏着盖子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想是为了抖掉刚沾上的水。 奇怪,就算她想挑出片茶叶,也不必把指套伸进水里啊,多脏。苏若水忽觉背后一凉,坏了,她的指套有问题,她这是要陷害人。 皇后不动声‘色’的刮了两下水面,淡淡的问了句:“这是什么茶啊?怎么闻着一股苦参的味道?” “回母后的话,臣媳不知,这是御膳房备的茶,臣媳不曾过问。”苏若水宁可背上不负责任的罪名也要把茶的事推个干净。 失察和投毒的罪可是不一样的,苏若水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能挑个轻罪她也知足了。 “嗯。”皇后没有多说什么,端起茶盏‘欲’饮,茶盏离‘唇’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皇后突然打了个喷嚏,茶盏本已是倾斜状了,手一抖茶水溢了出来。 皇后急忙把茶盏放到桌子上,小太监‘抽’出丝绢帮皇后擦衣襟。 “无妨,无妨。”皇后说着又抬手去端茶盏,手抬到一半忽地停住,突然间冷了脸:“苏若水!你好大的胆子。” 苏若水心知肚明皇后在演戏,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被人家这个阳谋明着算计了。千防万防未防她来这一手,毒源就是她的指套上,而且毒已经溶进水里了,谁说得清? “梓童!”皇帝沉声喝斥皇后:“太子妃好意给你敬茶,喝也在你,不喝也在你,你这是闹哪样?” “茶里有毒!”皇后举起手腕上的银镯,一大片的乌黑足以证明茶水里‘混’有砒霜。 毒,真的是太毒了,不管心里有多明白,谁能拿证据来为苏若水洗刷冤屈?有什么办法能证明毒不是苏若水下的? “太子妃,你可有话说?”皇帝的语气并不严厉,给人的感觉没有任何一点的威压,真的就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甚至还有袒护苏若水的意思,像是故意在给她辩解的机会。 可是苏若水该从哪方面开始辩解?说她亲眼看见毒是皇后当面下的? “臣媳”苏若水才吐出两个字,就听耳边传来一句:“毒是我下的。” 苏若水愕然的转过头,叶孤元弘直直的站了起来,直直的朝她走了过来。他是疯了吗?苏若水知道真相只是苦于抓不住证据,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跟叶孤元弘肯定没关系,叶孤元弘就是在替苏若水背黑锅。 叶孤元弘走过来一把将苏若水提了起来:“回去坐吧,没你事了。” “元弘!”苏若水怎么肯走?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欺君是大罪,下毒的事跟你没关系。” 叶孤元弘回头望一眼,回雪和流风过来一边一个把苏若水硬拉了回去。 “元弘,你别胡说。”苏若水被两个丫头硬生生的扯了回去。 “皇嫂,莫要着急,事情会水落石出的。”叶孤元历扶着她坐下,老三和老九一边一个看着她。 “皇嫂,别动气,要冷静。”叶孤元历怕她动了胎气,不断的劝慰她。“皇兄不会‘乱’说的,他一定有办法。” 要冷静,对,一定要冷静,不冷静叶孤元弘命都快扔进去了。苏若水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明知道结果的事还能找不到证据?虽然没干过刑侦,特警也是警啊,咱也上过几堂课的,冷静的找找破绽。 “父皇、母后,毒真的是我下的。儿臣没有要害母后的想法,儿臣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辞朝的罪名,刚才母后若不是及时停了手,儿臣也会阻止母后的。” 叶孤元弘直直的站着,连跪也没有跪。反正也是大罪加身了,跪能减刑么? 皇帝和皇后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间他们夫妻倒有三分不知所措。 “你让朕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叶孤元弘摇了摇头,事发突然他也没有准备啊,哪找什么证据去?“父皇信便信,罢黜儿臣就是,父皇不信便不信,赐死儿臣好了。” 小說网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2章 休书 ?叶孤元弘太清楚孰是孰非根本无关紧要,一切都要看上意。[棉花糖],最新章节访问:.。复制网址访问他之所以不动脑子过来承认毒是他下的,他就赌高高在上的那二位舍不得他去死。 他们是想‘弄’死苏若水的,所以这件事被扣到苏若水的头上,她就难逃一死,说不定会被当场赐死甚至直接杖毙。 而这件事揽到他的身上就未必是死罪,打也好、罚也好,他们若还拿他当亲生子,就不会伤筋动骨。 家事无关是非只在于情,这是皇帝教给他的。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这也是皇帝教给他的。 他现在就在‘混’淆是非赌一把情,骨、血、亲、情! “‘混’账!”皇帝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盏都一跳。“你还能‘混’到什么地步?朕只听说过为夺江山杀父弑君屠兄鸩弟的,还没听说过为了不当太子毒母欺君的……” 皇帝指着叶孤元弘劈头盖脸的一顿暴骂,骂得吐沫星子横飞。叶孤元弘也不低头也不昂首,就淡然的平视着皇帝。 皇帝越骂越来气,血直往脑子里冲,他怎么就能为了护着苏若水而站出来承认自己给亲娘投毒呢? 毒是不是他下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站出来把这个黑锅背上,就注定了他很难再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了。 这是态度问题啊,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不孝子,至少说明他不重孝道,换而言之他不怕别人骂他不孝,那就是不在意世人如何评论于他。[超多好] 于‘私’这叫不顾颜面也就是俗称的不要脸,于公而言这是不顾体统会丢尽礼义廉耻最终使得这个国家道德沦丧,败坏礼教就是败坏朝纲。 “你真以为我东陵除了你叶孤元弘就立不得第二个太子了么?你自己睁开眼睛瞅瞅,不算宫里你的兄弟有多少,就是宫外历练的这几位殿下,论文你不及元历,论武你不及元启,论世故你不如元明,论沉稳你都不如你九弟!” 皇帝骂叶孤元弘,叶孤元弘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五殿下心情颇为复杂,父皇挨个夸了一遍,就他百无一用啊。本来嘛,他一直是病殃子,到现在字才认了个差不多,要写还写不全呢。 “父皇多的是龙子龙孙,何愁无人承继大统?我叶孤元弘但求一叶浮萍归大海,太子莫说在他们几个当中选,父皇就是立我二皇兄,叶孤元弘也甘为子民。” “你?”皇帝抄起桌上的一个空碗朝叶孤元弘砸了下去,离的那么近,叶孤元弘又是站着又一点没躲,实实在在的砸到了额头上,血顺着发丝就流了下来,流得满脸是血看起来特别的恐怖。 皇帝已经‘花’甲之年了,叶孤元弘才二十一岁怎么可能是他的长子?只不过前面的皇子都不是皇后生的,都被他圈养在皇宫里了,身份不尴不尬的,名为皇子实际上就仅供衣食,吃的管饱不管好,穿的管好不管够,有一件算一件都是极奢华的,但一年到头就不到十件新衣裳。 放着别人叶孤元弘不提,偏提他二皇兄,因为大皇兄死了,现在二皇兄最大,也因为他二皇兄天生的智障。今天所有跟皇帝能扯上关系的人都来了,唯有他二皇兄没来,因为他一张嘴就流口水,话也不会说。 叶孤元弘之后的几位皇子小时候也是和那些皇子一样的养法,直到九子降生,皇帝因可怜他娘难产而死,封了九子泰亲王。 然后从叶孤元弘开始直到叶孤元恒之间,一共九位皇子都得到了皇帝的正式诰封。总不能封老大为太子,封小儿子为王爷,中间的连皇子身份都不给吧? 结果没几年的工夫就剩他们几个了,二皇子出了天‘花’七岁就死了,四皇子十三岁时溺亡,八皇子才七个月襁褓中就丧了命。 叶孤元弘彻底‘激’怒了皇帝,连皇后都有点害怕了,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降低了身周的温度。 “还不快给你父皇认个错?”皇后急了,此时忘了叶孤元弘有多不听话,有多气人了,此时也顾不得废了他太子封号,在生死关头皇后还是要保叶孤元弘‘性’命的。 二皇子是个禁-忌,没人敢提的禁-忌,真正的二皇子是痴呆,皇封的二殿下又死于天‘花’,那是天灾啊,天意专‘门’针对东陵二皇子。 叶孤元弘是故意的,他就想惹怒父皇,然后一怒之下废了他,他就自由了。他相信皇后会在关键时刻救他不死的,他就仗着他们夫妻舍不得让他死。 他就认准了他怎么作都行,作到最后最悲惨的结局就是他最称心的结局,自己被废除了太封号就可以带苏若水远走高飞了,那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安全。 为了保护苏若水的第三胎,叶孤元弘拼了,拿‘性’命当筹码的拼了。 “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治儿臣的罪。”叶孤元弘跪地请罪。 “治你的罪?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整个太‘子’宫的人都要受你的牵连,现在你太‘子’宫里还有没罪的人吗?”皇帝这是在明示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苏若水怎么都是有罪的,他保不了苏若水,明着不判死刑,暗里也有的机会让她死在牢里。 “父皇就是血洗太‘子’宫儿臣也不敢有一字怨言,但请父皇莫要连累无辜。” “谁无辜?”皇帝明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却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说苏若水无辜,苏若水有什么理由不受牵连? 叶孤元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回头看向刑天麟。刑天麟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纸绢书,走上前呈递给敬公公,敬公公拿过来‘交’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纸休书,是叶孤元弘亲笔写下的休书,上面太子公章、叶孤元弘名章、手印、签名一应俱全。 皇帝看看日期是一个月之前,叶孤元弘开口道:“她的册、宝、符、印俱在儿臣书房,早已收缴。” 苏若水从没在意过这些东西,一直是叶孤元弘替她收着。休书他是什么时候写的?又怎么会在刑天麟身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3章 黑锅谁背 ?一纸休书震惊了所有人,谁都知道叶孤元弘为了苏若水连命都不要,孤身夜攀绝壁给她采‘药’,两度坠崖已经不是置生死于度外而是舍死忘生的飞蛾扑火了。.访问:.。 他怎么可能休弃苏若水?而且这休书不是现写的,他是什么时候写下休书的?他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休书千真万确是一个月前就写下的,今天他是特意嘱咐刑天麟要把休书带来的。因为他不能预期会有什么样的暗算在等着苏若水,但他想好了无论什么事他都替她去抗,无论谁用什么罪名去陷害她,他都会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为了不让‘负罪’的自己牵连到她,他才让刑天麟把休书带来的。现在他大罪就在眼前,如何定罪全凭皇帝心意,往大里说抄家灭‘门’不为过,往小里说母子嬉戏不过一场玩闹。他不在乎大罪小罪,他只求不连累。 一个月前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到行动自如,他便悄悄写下了休书,而且不只一份。刑天麟身上有一份,以备意外发生的时候让刑天麟带着苏若水亡命天涯。 有休书保着他们短期内没人敢以请‘太子妃’之名抓他们回宫,一瞬之机足够他们逃出城‘门’的了。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叶孤元弘也没办法保他们一辈子,助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好看的棉花糖 叶孤元明身上也有一份,关键时候若是用得着他可以利用他的人脉以及皇子身份为苏若水行个方便。真要到了明刀明枪的地步,叶孤元弘只能助苏若水逃离这个黄圈圈了,如果他做不到,那就拜托老六了。 老六敢在太‘子’宫里喂苏若水喝‘药’喝汤,他放肆的那么心安理得的原因就是他怀里揣着太子爷的亲笔休书,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但他总算是找到了个借口给了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 叶孤元历没有休书也不知道休书的事,因为叶孤元弘对他不是很放心。他对皇嫂的情谊是最深的,叶孤元弘相信他有为苏若水赴汤蹈火的心,却不相信他有保苏若水毫发无损的能力。 老三是个心中只有情的人,他爱的最深最真也最累人。他的爱太沉重了,别说苏若水就是金甲大力神也背不动。 老六知道怎么做是真的对皇嫂好,他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去做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事。而老三只知道痴痴的守着他的爱恋,他只想着不顾一切的为心上人付出,却不去想他的付出是不是一种伤害。 叶孤元弘写休书的时候设想过许多种休书会浮出水面的可能,也许是自己的伤复发不治身亡了,也许是自己被暗杀或出了什么别的意外死掉了,也许是也许吧,反正众多也许里没有自己被治罪怕连累她而拿出休书。 “她早已不是太子妃了,只因为我暂时不想公开这个消息,她受我胁迫陪我演戏罢了。今天的事跟她也没有一点关系,父皇就算屠尽太‘子’宫,‘鸡’犬不留也不当把她个弃‘妇’算在其中吧?” 叶孤元弘忽然心底涌起一股轻松之感,什么都不用怕了,他已经把苏若水摘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那还怕什么?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了,他相信老六一定能保护苏若水离开的。只要苏若水母子平安,叶孤元弘死又何妨? 皇帝紧紧攥着休书,气得浑身颤-抖。多么简单的伎俩,一眼就看得穿他是早为苏若水铺好了后路,可有什么办法? 皇帝‘咔咔’几下把休书扯了个稀烂然后摔到他的头上,有几丝碎片还粘在了他的脸上。 苏若水的双手被老三和老九一边一个紧紧的攥着,她‘抽’‘抽’手,他们两个都不肯松手。“你们放开我,我很冷静。” 他们看苏若水似乎真的很冷静,便都松了手。苏若水比那些真的事不关己的人看起来还更淡漠,那些人还抻长了脖子,屏着呼吸一脸急切的等着看热闹呢。 苏若水则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的没什么表情,她回身吩咐回雪两句话便转过身来继续看热闹了。 “皇嫂,你不用着急,大皇兄不会有事的,我担保,我用‘性’命担保绝不会有事的。”老六怕苏若水急出个好歹来,一个劲的安慰她。 苏若水淡淡一笑:“你拿什么担保都没用,我不会允许他有事的。” 过了一会儿回雪带了几个人过来,苏若水又吩咐回雪去问了几句话,回雪问过之后悄悄回复了苏若水,苏若水点点头又继续看‘戏’去了。 “大胆奴才!”皇帝好像除了暴骂都不会别的了。“废黜太子妃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吗?你当她是民‘妇’吗?一纸休书有什么用?废黜太子妃是国事,没有经过廷议、朝议,你随随便便就能休弃她吗?” 风向不对了,好像事情的核心不是谁给皇后投了毒,而变成了叶孤元弘休妻是否合法了。 苏若水坐得久了,屁-股生疼怪难受的,她就站起来走动走动,今天夜宴她打扮得很隆重,凤冠霞帔走起路来裙带飘飘,她有意走得很优雅,又慢又稳的步伐恍如仙子漫步云端。 大家视线的核心自然是皇帝、皇后与叶孤元弘他们一家三口,苏若水如此美丽自然要往最聚光的地方走了。 她施施然的走到叶孤元弘身边蹲下,笑盈盈的抬手替他把脸上粘着的布条条拿下,然后站起来冲帝后一福。 “父皇母后不必动怒,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弄’清楚母后的那盏茶是何人投的毒,而不是追究太子的过失,话说太子本无过失。” 苏若水的语速极慢极缓,语气极温极柔,却给人一种‘阴’险莫测冷意森森的感觉。在视觉世界里苏若水美貌如同仙子,给人一种温和柔润的舒适感;在听觉世界里苏若水妖气如同‘精’怪,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你此话何意?”皇帝倒是对苏若水有三分满意,他猜测苏若水是下定了决心过来替叶孤元弘揭黑锅的,这黑锅怎么揭?当然是替他背上,叶孤元弘为了她把这死罪揽在自己身上,她对叶孤元弘若是真心肯定也会把黑锅拿过来自己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4章 什么叫怒? ?皇帝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苏若水的确是过来替叶孤元弘揭黑锅的,但她绝不是来替叶孤元弘背黑锅的。 “想必父皇心里也清楚,这毒绝不可能是太子下的。” “哦?那你说是谁下的?”皇帝几十年来坐金銮殿的经验在这一刻全都化为灰烬了,这也未免太急切了吧?毒是谁下的要苏若水来说?你还不如明告诉她‘你赶紧承认是你下的,我把你打死,我们一家都省心了。’。 苏若水冷笑不止,笑够了问道:“父皇您在跟儿媳讲笑话吗?我东陵满堂文武人才济济难道查不清这么个小案子?凤子龙孙齐聚于此难道个个眼瞎?是谁下的毒还要下毒的人自己跳出来承认吗?” 苏若水把皇帝的面子彻底的蹂-躏碎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皇帝说话,从来没有!因为没有人被‘逼’到生死两难,没有人被‘逼’到进退无路,没有人被‘逼’到让人当面陷害然后就只能背着黑锅,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还不能喊冤。 “你敢胆如此顶撞陛下,目无君主、不知礼仪”皇后指着苏若水开骂,这点她是擅长的,她经常跟个泼‘妇’似的对着苏若水骂大街。 “够了!”苏若水一声厉喝硬生生的把她的话给噎回了脖子里。“你又想给我安个什么罪名?扣顶帽子下来砸我?” 苏若水直接撕掉了所有面具,当众对皇后说出最真心的实话:“你以前对我种种矫情我都忍了,我一直在让步,你一直得寸进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别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一手遮天,别以为你是叶孤元弘的亲娘,我就得让你一辈子。现在我不是他妻子了,休书你看到了的,你满意了吗?” 皇后想不到苏若水会跟个疯子似的说出这种疯话,一时间怔愣住了,竟无言以辩,苏若水也不给她辩的机会。 “肖静和!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东陵的国法能不能饶你,我也不管叶孤家族的家法能不能纵容你,反正我苏若水绝不允许你再随便诬陷于我了。” 苏若水回身冲回雪一声令下:“带容妃!” 回雪扶着容妃向前走去,容妃早已吓‘花’容失‘色’,站都站不稳了,没人扶着根本走不了路,从皇后说出茶水有毒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容妃光是‘尿’都‘尿’了四次了。 茶水是容妃负责的,这次夜宴任何一个环节都能找到负责人,苏若水除了布置环境其余的事一手没沾。 “你大胆!敢直呼本宫名讳?来人!把她给我杖毙!”皇后怒了或者说怕了,苏若水的气势远远压过了帝后之和。 “收起你的凤威,你吓不着我。我知道天子一怒血可飘橹,你也要知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动手试试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苏若水说着拔下头上的一根水滴型发簪,皇后偌大年纪竟然以比林中兔子还快的速度一下躲到了皇帝身后。苏若水挽了挽头发,重又把发簪‘插’了进去。 “臣妾参参参参见陛下、皇后。”容妃哆哆嗦嗦的跪下磕头。 “容妃娘娘,茶水是你负责的,对吧?”苏若水对容妃态度很是温和,她不想把容妃吓得语无伦次,把她吓疯了就说不清了。 “是,是贱妾负责的。”容妃上牙都打下牙了,怎么这么倒霉啊,负责个茶水还能出这么大的事。 “这茶水是御膳房备的还是你备的?” “御膳房备的。” “带御膳房茶水司总管!”苏若水冷冷的看着刚从皇帝身后挪出来的皇后,你就作死吧,明知道我审案快捷明了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御膳房的管理制度严格到无可挑剔,任何一个环节都没有可能出错。皇家的御膳房要能整出投毒事件来,这皇族离灭族还有多远? 御膳房茶水司的总管没有丝毫惧意,堂堂正正的讲述了茶水从井里到茶盏中的全过程,御膳房一直负责到把茶水端到这广场上来,然后转‘交’给容妃的人,转‘交’过程也是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可能做一丁点的手脚。 “很好,御膳房茶水司可以证明茶水在到这里之前以及转‘交’之后是安全的,皇后娘娘你质疑哪一点只管问他。”苏若水指了指茶水司的总管大太监。 皇后的心还没稳定下来,脸‘色’惨白她意在陷害苏若水也不是跟御膳房过不去,她便没有难为茶水司的总管。 “容妃,你接手茶盏之后是如何安排的,可有人掀起过茶盖么?” 谁敢掀茶盖?这是可能的事吗? “所有人都站成排在那边候着,没有人掀开茶盖。”容妃指了一下那些端着托盘的宫‘女’们,她们都整整齐齐的站成排候着呢。 “她们谁给哪位主子递茶可是事先定好的?” “不是,是临时决定的。”容妃也不是缺心眼,她能事先定好哪个宫‘女’给哪个主子送茶吗?那不是在加大投毒的风险? “怎么个临时决定?” “每桌都有一块名牌,名牌由陈公公掌管,御膳房把茶水送来她们随便站队去接,她们站好排以后,陈公公把所有的名牌倒扣在托盘里,由三名小太监上前抚‘乱’三次,然后随便拿一块名牌倒扣在她们的托盘上,谁分到哪块就‘侍’候哪桌的主子。” 苏若水淡然一笑:“好!如此说来若想指定给皇后投毒唯有所有的茶盏里都投上毒,或者买通所有的丫头了?” 事先没有人知道谁会把哪盏茶送到哪个主子身边,这样就没办法‘精’准投毒,不能‘精’准投毒,要投毒就得全覆盖的。 “来呀,验还有哪盏茶水里有毒。” 御医都不用着,但必须得御医动手这叫资质问题。御医们纷纷拿银针开始验,结果瞬间就出来了,其余的茶水俱无毒。 “从御膳房出来到本宫呈上茶这期间没有人掀开过茶盏盖子,御膳房和容妃也能证明这期间的茶水是无毒的,那么毒就是从茶盏盖子被掀开之后才有的。” “你?你胡说!”皇后这次没有任何一点气势,声息很弱,有的只是无尽的慌张。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456.第456章什么叫怒?)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5章 宫变? ?苏若水才不理会皇后是不是慌张,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冷静下来绝对比潜伏的野狼还要冷静。棉花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掀开茶盏盖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苏若水盯着皇后的眼睛,皇后却不敢跟她对视,皇后转过去看向皇帝。 “她胡说,她一派胡言。”皇后慌张的向皇帝求助,皇帝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她顿时安静了下来,有皇帝撑腰她怕什么?何必慌张? “而毒不会只因掀开盖子就染到茶水里,我亲眼看见皇后右手无名指上的指套曾在茶水搅动,当时我还在纳闷皇后这是什么习惯,指套沾水难道北夷的风俗?” 苏若水紧紧盯着皇后,皇后的脸从白到青就是一刹那的事。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皇后是在给自己投毒,为了陷害我你也真是拼了。”苏若水话既已出口,不说个痛快怎么肯罢休?“你没想到叶孤元弘会站出来替我背黑锅吧?可你也装得太不像样了,从头到尾你没怪过叶孤元弘一句,还替他求了情,试问一个对你动杀手的儿子,你连骂一声的冲动都没有吗?” “不!不是这回事,不是!”皇后说不出别的,只是一直在否认,却否认得苍白无力。 苏若水冲她邪魅的一笑,突然就消失在她眼前了,她下意识的一转头苏若水已经站到了她身边,她恐慌的抬起手想要‘乱’抓却被苏若水一把抓住了手腕,‘嗖’的一下拔走了她右手无名指的指套。[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皇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苏若水又回到了叶孤元弘身边。 “来呀,拿盏确认无毒的茶水来。”苏若水举着皇后的指套,嘴角勾起‘露’出冷森森的冷笑。 御医急忙端着茶盏走了上来,苏若水看着茶盏问:“你确认无毒吗?” 御医拿开茶盏盖,回雪接过茶盏盖,御医用银针当面搅了一下,然后拿出银针给大家看。 “你喝一口。”苏若水声音冷淡得像从远古飘来的一样。 御医仰脖喝了一大口,皇帝、皇后、以及离的近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咕咚’一声。苏若水左手抓过茶盏,右手拿着皇后的指套在茶水里用力的搅了搅。 搅够了她用力的把指套掷在地上,然后举着茶盏问皇后:“你说这杯水现在有没有毒?” 皇后不会说话了,她愣愣的摇头。苏若水气冲云霄,她紧紧攥着茶盏一步一步走向皇后:“你说有没有毒?有没有?” 皇后吓得颤-抖,苏若水跟个厉鬼似的‘逼’近她:“你喝!你敢喝一口,今天灭苏家满‘门’我亲自动手!” 皇后敢喝吗?她当然的不敢。苏若水都不能笃定这盏茶一定有毒,因为毒已经溶进那盏茶里了。她就是气势上凶,她必须撑住,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你喝呀!”苏若水厉声问她:“你不是说毒不是你投的吗?你不怕你喝呀!” 御医拿根破银针颠颠的跑到苏若水身边:“用银针验毒就好。” 苏若水已经走到了皇后身边,她拿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抬脚就把御医踹飞了,这有你什么事? “你是喝还是灌?”苏若水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按到了皇后的肩上。苏若水的眼睛完全的红了,全是血丝没有一丁点的黑与白。 皇帝也怕了,这时候什么‘侍’卫都来不及了,一旦有人威胁到苏若水安全,她绝对有时间先掐死皇后。 “太子妃,你太冲动了,既然毒不是你们夫妻下的,朕绝不会冤枉你们的。”皇帝赶紧的哄着她来,先让她跟皇后拉开点距离再说。 “你喝不喝?”苏若水恨意已极,一刹那间什么理智都不复存在了。她一直以来就因为爱叶孤元弘才一忍再忍,现在叶孤元弘当众休妻,她还为谁委屈求全?她今天反正也没打算活到天亮,她的爱情就被这个老‘女’人生生给毁了,她的一切美好都被这个老东西给毁了。 苏若水手腕一翻掐住了皇后的下颌,皇后想闭嘴也闭不上了,苏若水拿着茶盏就要往下倒,茶盏一下被人攥住了。 苏若水回头见是跟个血娃娃似的叶孤元弘,叶孤元弘说过无论苏若水怎么反击他都不会管的,可事到临头他还是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娘被苏若水给毒死。 而且苏若水要是真的把皇后毒死了,她没有可能走下这个台阶,立马就会被‘乱’刃分尸的。叶孤元弘抓着茶盏,苏若水一时间心‘乱’如麻。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四周多了二十几个‘侍’卫长-枪齐唰唰的对着苏若水,甚至有两三杆枪尖已经抵到了苏若水的背上,不过他们还是距离太远,苏若水正掐着皇后,让她死就是一翻手腕的事。 原本和皇后肩并肩的皇帝被‘侍’卫拉开了,皇后此时已是面如死灰。 “别伤了皇后!”皇帝冲‘侍’卫咆哮,问题是想伤皇后的人不是‘侍’卫啊。 叶孤元弘缓缓的缓缓的冲着苏若水跪下,他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是皇后要置她于死地的,不只是想法,动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叶孤元弘就轻轻的摇了摇头。 “大皇兄,你真‘混’!”九王爷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半个时辰之前还被皇帝夸沉稳的泰亲王,撒‘腿’就往前跑却在一半处被‘侍’卫钢刀架颈的拦住了。 “皇嫂,杀了她!杀了她!大不过咱们一起死!我陪你死!我陪你死,你杀了她!”叶孤元恒冲苏若水跳着脚大喊,事到如今苏若水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事了,临死前为什么不拉她陪葬? “元恒!”皇帝怒喝九王爷,他回头望去才发现刑天麟刀已出鞘,不知他会选择站在哪一边,是忠君还是忠主? 回雪、流风也都亮出了兵刃,几位殿下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的护卫,老六手里多了一柄铁扇,老七手里多了一杆银枪。 “我陪你死,这个世界就算了吧,什么都跟咱们没关系了。”叶孤元弘恨自己到底不如老九,他还是懦弱得让自己都看不起。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457.第457章宫变?)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6章 裁决 ?皇后的脑子乱成了浆糊,最打击她的不是苏若水血红的双眼以及掐着她的一双手,而是叶孤元恒声嘶力竭的怒吼。[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她一心想废了叶孤元弘,扶叶孤元恒上位。而现在的局面就像一个大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待见的大儿子宁死也要在死前为她求生,她一心疼爱的小儿子宁死也要拉她下地狱,本来这里没有他的事,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偏偏舍出命来也要跳出来弄死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咱们?”苏若水冷冷的苦笑:“你有求于我了,是吗?你不觉得咱们这个字眼太讽刺吗?” 苏若水知道自己把皇后逼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是死罪难逃了,叶孤元弘不愿意连累她,她又怎么忍心连累他呢? “写休书的时候没想过咱们这个词吧?你娘生死在即你想起了咱们,我差点喂老虎的时候你想没想过咱们?你有替我说过一句话吗?你的良心摆正过吗?我死我活今天都是我的事,你再别想咱们这两个字了。一纸休书前缘断,来世相逢陌路人!” “皇嫂且慢!”六殿下叶孤元明伸手阻挡一下,当然距离有六七米远,他是碰不到什么的,不过苏若水真的没有动手,在等他说话。 叶孤元明不怕死,陪苏若水死他更是死而无怨。(好看的但如果能活着,他还是不愿意死的。他知道苏若水现在最需要的是救她活的人,而不是陪她死的人,所以他要朝救她的方向努力。 现在好比箭在弦上,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苏若水一冲动真的把皇后弄死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趁着皇后没死,趁着苏若水有控制皇后生死的能力,还是有条件跟皇帝谈上一谈的。 “皇嫂与母后是亲非仇,今日也不过是为争个是非罢了。究其源头只因茶水有毒,这毒到底从何而来,谁是谁非父皇你该给个公断吧?” 叶孤元明在给皇帝机会,给皇帝一个救皇后的机会。皇后性命被悬在生死一线之间,皇帝一时情急智商趁机离家出走了,六殿下这句话把皇帝的智商又给招回来了。 这时候不能再玩硬的了,低头让步是必须的,只要能保住皇后什么都是值得的。 “父皇,你说皇嫂手中的茶到底有毒没毒?”叶孤元明打开铁骨折扇还轻轻的扇了起来,大半夜的他热了。 皇帝当然知道他的铁扇绝不只是扇子,他能拿出铁扇就表示他拼了。没人知道老六会功夫,但这瞒不了皇帝,他的功夫是皇帝找人教的,他的武器就是铁扇。每一根扇骨都暗藏毒针,扇柄上有机关,这把扇子就是个小弩一样的暗器。 茶到底有毒没毒?有毒就说明皇后自己下毒陷害太子妃,没毒苏若水就会逼皇后喝下去。判死刑也还有一线生机总比就地正法好。 “有毒。”皇帝是金口啊,他说有毒那就一定有毒。 “有毒?”苏若水望向皇帝:“既然有毒父皇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都退下!”皇帝的心‘咕咚’一下就落了地了,苏若水在跟他谈条件,有条件谈就是好事,他现什么都愿意让,就是让叶孤元弘马上登基都行,他只要皇后平安。 忽啦啦一圈的侍卫全都收了长-枪,撤得无影无踪了。这些侍卫大刀出鞘长-枪对着苏若水,搞得气氛剑拔弩张的,侍卫一撤气氛似乎轻松了些。 “大胆肖氏!你身为国母皇后,竟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诬枉太子妃。”皇帝一句话字数不多,但信息量很大。 首先他承认了皇后的罪行,其次他称呼苏若水为太子妃。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得低头,连皇帝也不例外啊。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逼上绝路,苏若水也想找个台阶下,毕竟她也不愿意死。而且她今天若是死在这儿,肯定会连累很多人,会有很多人为她拼命的。 老九都跳出来表态了,那几个干坐着的皇子真的会一直那么平静的坐着吗?苏若水淡淡的扫一眼就知道他们全都做好了玩命的准备。 这种局面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也是被逼无奈,她不这么强硬的话就揭不开真相。她手里的那盏凉茶到底有没有毒现在她的心里都没底,不然她为什么把御医踹飞了? 她就怕指套上的毒已经完全溶进先前的那盏茶里了,银针一旦不变色,她就败得一塌糊涂了。 皇帝这么说了,苏若水便松开了皇后,理也没理还在地上跪着的叶孤元弘,她端着那半盏凉茶走向她原来坐着的地方。 “弘儿”皇后现在知道叶孤元弘对她的心始终都是热的了,她劫后余惊声音颤得让人听不清她唤了句什么,老泪纵横的扑向叶孤元弘,叶孤元弘站起来用力甩开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皇后一下摔倒在地。 叶孤元弘也没有理她,直接尾随苏若水而去。不是他非得跟苏若水形影不离,而是这短短的一段路危机太大。 只要皇帝一个眼神就会有冷箭朝苏若水射去,虽然她穿着软铠也一样会受伤,轻伤也是伤啊,他跟在后面可以替她挡一下弓箭手的视线。 皇帝走回正位,宫女扶起了皇后。皇帝一摆手,宫女把皇后扶了下去,上面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皇后浑身乱颤的走了下去,扶着宫女站在地中央,等待皇帝给她最后的判决。 “皇后肖氏心胸狭隘,心机歹毒责令禁足三月,俸银全免,衣食用度俱皆减半。”皇帝这算是当面庇护了,皇后做出这样的事至少也得摘凤冠除凤衣了,皇后的封号是必须撤的,起码也应该是个暂留,可他连提都没提封号的事。 皇后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就只是个停薪留职。衣食用度减半就是听起来似乎是罚了,其实呢?皇后一顿饭按律制是一百二十八道菜,减半对她来说少享受什么了?除了摆谱的气度。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7章 拦轿 ?苏若水也不在乎皇帝是严惩皇后还是纵容皇后,反正今天不治她和太子的罪,不牵连众皇子获罪,不牵连苏家获罪她也就知足了。[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 至于以后也只能是兵来将挡、见招拆招了,火烧眉‘毛’顾得了眼前就不错了,还想什么以后?能平安回去甚至回不去只要不牵累无辜就谢天谢地了。 苏若水只要不被治罪,哪怕被暗杀也是无所谓的。太子妃被暗杀起码明面上是要安抚苏家的,太子妃若是获罪苏家必受牵连。 现在几位殿下都做好拼命的准备了,她必须把自己的罪名摘掉,把自己的危机解除,不然的话谁也说不准能出多大的事。 一场突然的宫变足以翻了东陵的天,到时候时局动‘荡’,说不定会起兵患。二十年战‘乱’才刚刚安享了半年太平的东陵经不起折腾。 天下不安生灵涂炭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事,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句话给彼此一个和谈的机会就是力挽狂澜啊,这份功劳无疑非叶孤元明莫属。 叶孤元明虽然于家国天下做了一件大有利的事,他的出发点却与家国天下无关,他只是想救皇嫂,想为苏若水谋条生路而已。[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太子重情义顾大局却有失体恤君上之心,当仁不可让,据理应力争。替人顶罪其心虽善,却易‘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糊涂之至。”皇帝本也对叶孤元弘有些心冷,但看到叶孤元恒的态度,他又坚定了不能换太子的决心。 皇帝不轻不重的教训了叶孤元弘一顿,还是没提撤太子封号的事,只是说:“回去好生思过,吸取教训莫要急燥。” “儿臣记下了。”叶孤元弘深深一揖,便退了回来。 “太子妃机警睿智、明察秋毫、忠勇耿直,不愧是将‘门’之‘女’,当真不让须眉。”皇帝表面上是在夸赞苏若水,其实暗里是在提醒她,别忘了苏家人还在朝为官。“皇后被禁足,六宫无首,就由太子妃暂管后宫吧。” 暂管,就是暂时代管,这可是完完全全的实权。暂管与协管不同,协理后宫是分走皇后的部分权力,让你协同管理某些事务。暂管就是你全权负责整个后宫,皇后所有的权力都归你暂时使用。 可是管理后宫就必须得搬回皇宫里来了,没有在宫外遥控指挥的。搬回来到底是福是祸,谁知道这皇宫是人间富贵地还是世上虎狼窝? 好意也罢,歹意也罢,苏若水没有拒绝的权力,得寸不能进尺,皇帝肯给你脸,你得知道珍惜。 苏若水上前一福,刚要说‘谢父皇’,忽地想起她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陛下,我来暂管后宫似乎不妥,我已经是被太子休弃的人了。” “都是太子不知好歹,你莫要往心里去,废黜太子妃须经朝议,他一人说了不算。何况休书已毁,没有朕的话谁也动不了你太子妃的封号。” “如此但凭父皇做主,谢父皇。”苏若水其实没把那休书放在心上,但这种事必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不然她回太‘子’宫还是回苏家? “及早搬回景仁宫,以免后宫‘混’‘乱’。” “是。” 这场夜宴真是够热闹,教坊司加上八大戏班合力演出都不如皇家人自导自演的‘精’彩。太子及几位殿下和入宫时一样有秩序的纷纷出宫而去。 出了宫‘门’不远几位殿下横轿街头,拦住太子的銮驾。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并肩坐着,这一路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他们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这场闹剧看似已完美结局。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只是刚刚拉开序幕,他们比任何时刻都清醒,清醒到什么都不想说,因为说什么都已经没必要了。 谁也休想用善意的谎言去欺骗一下谁,谁也休想用美好的设想去安慰一下谁。这时候说一切都只是场误会,还有人信吗?这时候说一切都只是场意外,还有信服力吗?这时候说父皇母后冷静下来就会对太子妃好的,莫说信不信,这种话还说得出口吗? 轿子走着走着忽然减缓了速度,慢慢的停了下来,刑天麟过来报道:“几位殿下拦路。” “让他们过来吧。”叶孤元弘的声音懒懒的,心力‘交’瘁到没什么力气了。皇后为了整死太子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阴’谋、阳谋、暗杀什么都试过了。 如果肖静和不是他的亲娘,早被他碎尸千万遍了。今天大家都看明白了,就算皇后恶事做绝,叶孤元弘还是为她求情。 叶孤元弘头上的伤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脸也洗得很干净。可心上的伤却是无法包扎的,灵魂上的污垢也洗不净。他的心就是偏着长的,他想为自己辩解却连一个字的理由都找不到。 苏若水经这一场夜宴也彻底看清了所有人面具后的表情,无论皇后怎样她身后永远站着皇帝和叶孤元弘。 苏若水没有怪谁的心,她理解叶孤元弘,也只剩下了理解而已。理解不等同于其他任何一种情愫,比如接受、比如不难过、比如欣慰。 几位殿下让她很感动也很担忧,老七是个沉不气的煤直接亮出了银枪,老六的扇子也大有问题,谁会深更半夜的拿出把扇子来扇?尤其他是在和皇帝说话的时候拿出来的。 老九干脆跳出来大呼要杀了皇后,大逆不道的话他当庭广众之下宣之以口,这简直就是‘花’样作死。 几位殿下的隐卫统统都现身了,隐卫现身相当于利刃出鞘,这就是亮剑啊。事情压了下去,他们自然都可以说亮剑是为了保护君王,为了保护自己。 但事情若真的闹大了,他们的刀尖会指向谁?苏若水还是有几分把握相信他们是会为保护自己而出手的。 “臣弟参见皇兄、皇嫂,请皇兄、皇嫂下轿一叙。”几位殿下过来齐唰唰的在銮驾前请他们下轿。 “夜深了,有什么话就捡紧要的说,别耽误回宫休息。”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8章 逃么? ?叶孤元弘没有下轿,苏若水更是连一个字的都没说。(好看的。更新好快。几位殿下再三再四恳请,他们都无动于衷。 “皇嫂,你真的还回太‘子’宫吗?你真的要进宫去吗?”九殿下见他们执意不肯下轿,便在轿外冲苏若水嚷了起来。“你还看不明白吗?大皇兄怎样都不会有事的,你却被架在火上烤。进宫有你什么好?想走就趁此时,过了今夜你‘插’翅难逃!” 逃?苏若水现在没有逃的心了,她若是逃走苏家会因她获罪。虽然她对苏家没什么感情,但她也真的不想连累到苏家。 她若是逃走叶孤元弘怎么办?一起逃?还是抛弃他?一起逃根本逃不脱,东陵逃了个太子妃没什么,一面发令寻找,一面再立她人。 若是逃了个太子那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能逃到哪里?就算逃天罗也逃不出地网,就算逃得成功,也是一辈子隐居山野不敢‘露’头。 偷活于世不是他们的理想,苏若水也不觉得逃亡的日子有多‘浪’漫,逃亡其实比被捕来得更可怕。她曾抓过许多的逃犯,他们落网的那一刻不是慌张而是轻松,总算不用躲躲藏藏了。 抛弃叶孤元弘,苏若水就算没有几位殿下的帮助也有能力逃出皇城,甚至逃出东陵。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初到东陵的那个苏若水了,不是为了领略古代一世游而来的苏若水了。[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叶孤元弘已经在她心里扎下根发了芽,拔也拔不出,除也除不掉。抛弃他的话,自己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再嫁是没有可能的,苏若水知道她心里容不下别人了。她除了‘性’命上能够得以保全之外就没有任何一点能让她快乐起来的理由了。 逃?其实她已经逃的太久。一直以来她都在忍耐、在欺骗自己,她忍耐就是盼着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总是欺骗自己说‘将心比心,人心总能换来人心。’。 她总以为人心终究不是铁石,铁石尚且焐得热,她总想用她的委屈求全换取和和美美。事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委屈根本求不来全。 她一直在回避,一直不肯相信皇后会对她下死手。其实她就是在逃,她不愿意面对像今夜这样的局面。 现在她已经没法再逃了,想要活着就能只能抗争,逃只会让自己被动。当一山不能容二虎的时候,哪只虎选择后退就会变成对方嘴里的食物。 苏若水已经够被动的了,不能再逃了。现在她还有太子妃的名号在,没人敢无理由的明着跟她动手。 她摘下凤冠就成了没有牙齿的虎,那样才是把自己‘逼’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与其逃出皇城被人追杀,倒不如在皇城内与之搏杀。 被追杀,于名不正,她成了逃犯,别人怎么对待她都是合理合法的。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对抗不过王法,就算她打得退十名、百名壮汉,她打得过上千上万军士吗?就算她躲得过十支、百支冷箭,她躲得过雕翎如雨吗? 搏杀好歹还讲点规则,明着没人敢直接动手,起码没人敢调动军队冲她动手。暗里也得冲破重重防线才能对她下手。 无论明里暗里总还有的防范有的回击,战死也好过死在逃亡的路上。苏若水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就像睡着了一样,她暗下决心再也不逃了。 同为山中虎,何故避锋芒?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来吧。一山之中想要二虎相安,现在看来就只打服这一条路了,敲掉它的牙,剁去它的爪。 苏若水知道叶孤元弘的底线在哪里了,她只要不置皇后于死地叶孤元弘就不会阻止的。虽然叶孤元弘为母一跪让苏若水很是心酸,但心凉的失望过后还是理解占了上风。 任凭九王爷怎么呼喊轿内就像没人一样没有回应,叶孤元弘不说话,他在等苏若水做出选择。如果苏若水想走,他便跟着一起走。 他情愿放弃太子之位跟苏若水逍遥一世,但他从没想过跟苏若水一起做逃犯。他想着就算不能给苏若水一世荣华,他总能给她一生富贵。 如果现在就这么逃出去的话,他们这一辈子只能找没有人的地方过穷苦的生活,有钱也不敢去闹市‘花’。 “皇嫂,你别糊涂!凤冠龙袍有什么好?我跟你一起走,痛痛快快的活一天也好过向那老妖婆低头。”叶孤元恒知道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虽然今夜父皇没有理会他,但以后也会从别的地方找后账的。 痛快?把敌人打败才痛快,夹着尾巴溜走有什么可痛快的? “九弟!”叶孤元明拉住想要爬上銮驾的老九,对着轿内说道:“皇嫂不必多虑,我们只是觉得皇嫂进宫以后相聚之日就越来越少了,趁此星月尚好,想请皇嫂过府小酌两杯而已。” 一群殿下在轿外候着,轿内就安静得一点声息都没有。过了有一刻钟叶孤元弘轻轻的问了句:“走吗?” “嗯。”苏若水睁开眼睛,吩咐一声:“起轿!” 起轿?叶孤元弘是问她要不要逃走,她起轿这是回宫的节奏啊。太子妃一声令下轿夫们赶紧的把轿子抬了起来。 “皇嫂!”殿下们齐齐拦在轿子前,回宫容易想走就难了。 “太‘子’宫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操’心,夜深了你们都回去吧。”苏若水接着又是一声令下:“有阻轿者以劫驾罪处,胡言‘乱’语以犯上罪处。” 几位皇子什么罪都不在乎,但见苏若水决心已定也都尊重她的选择。他们也都知道走并非上策,只是留的风险太大。 宫外他们可以帮忙,宫内他们有力也使不上。因此他们才想要帮助苏若水逃出城去,苏若水就是想逃也不会用他们帮的,那岂不是把他们全都连累了? 回到太‘子’宫天都快亮了,叶孤元弘沐浴后回到寝宫才知道苏若水去琼‘花’殿住了。他想苏若水这是不愿意理他,便多派了一班的‘侍’卫过去。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460.第460章逃么?)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59章 厨房 ?苏若水的确是不想面对叶孤元弘,与皇后的这场正面交锋对苏若水的打击是很大的。(棉花糖)以前苏若水在皇后那里受多少委屈都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叶孤元弘扯个笑脸。 现在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强颜欢笑了,那个明明自己很委屈、明明自己很生气还要对他欢颜以对的苏若水一去不复返了。 苏若水再也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委屈自己了,她也不会再用‘假相’去面对叶孤元弘了。生气了便是生气了,不想理你便不理你,自己真实起来对方才更能看清自己,爱与不爱都应该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 从前是自己太擅于伪装了,以至于叶孤元弘做出错误的判断,他或许以为苏若水的抗压能力强大到三座大山都压不倒吧,不然为什么不替她分担一点? 他或许以为苏若水没心没肺不会生气、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吧,不然为什么不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 苏若水再也不会勉强自己强撑着了,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她不希望别人拿她当怪物,以为她被老虎抓伤都不知道疼、不知道怕。她也是血肉之躯,她也只是个女人,她也会使小性子。 她不是圣僧,没有唾面自干的高尚觉悟;她不是观世音,没有包容众生的广大胸怀。 婆媳之间注定了媳妇是弱者,母子之间又何尝不是?叶孤元弘没有努力过吗?有的。叶孤元弘也曾对皇后阳奉阴违,他顺从的纳了妾却没有行房。[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也曾试图跟皇后好好的沟通过,他带皇后去皇家御苑游玩散心就是想替苏若水说几句好话,结果母子俩没说几句就闹了个不欢而散。 他也跟皇后对抗过,他把太子宫扔给妾妃,带苏若水住府衙就是给皇后一个明显的态度。 他甚至也对皇后强硬过,剪刀都抵到了皇后的胸口,难道非逼他真的捅进去吗?皇后软的不吃,硬的不怕,讲理不清,讲情不通,叶孤元弘的无奈比苏若水更深,苏若水可以跟皇后反目成仇,可以跟皇后生死搏杀,他能么? 叶孤元弘一个人坐在寝宫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到处都是苏若水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都那么清晰。 床头还挂着她去年绣的琼花荷包,叶孤元弘摩挲着荷包脑子里定格着苏若水怒扼皇后的镜头。她眼中的恨意是那样的浓,一双血目暴射出杀人的光芒。 叶孤元弘无心入眠,回到宫里天也快亮了,他就一直坐在床上直到常忠过来请他去用早膳。叶孤元弘洗漱之后到餐厅一看空有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苏若水没过来。 “太子妃如何不见?” “回殿下的话,太子妃还未起身。” “为何不请?”叶孤元弘看看时候也不早了,就算困乏也该吃过早饭再睡。 “太子妃交待的不许叫醒她。” 叶孤元弘食不知味的对付了几口,吃完饭他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苏若水不许打扰,他就又返回寝宫,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 苏若水睡得着,一觉睡醒已经到了午时了,揉揉眼睛再揉揉肚子,有点饿。苏若水让轻云端盆冷水过来,她很久没有用冷水洗过脸了,感觉很清爽。 去掉所有的发饰仅用一条红绸子扎一个高高的马尾,不施脂粉看起来特别的清纯,也显得很青春阳光,像个朝气蓬勃的高中生。 穿一身练功服,腿上扎着绑腿,袖口也用彩绳绑上七八公分左右扎个蝴蝶结,脚穿一双薄底矮靴。 “本宫这身打扮如何?”苏若水还挺满意的对着铜镜臭美,轻云只笑道:“像个道姑。” “道姑做饭你别吃。”苏若水重重的点了她的脑门一下,便亲自下厨去了。 虽然她很饿,但她还是把下人准备好的早饭赏给了下人。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活一天快乐一天,什么规矩都去他-妈的。 扎上围裙,带上套袖就忙了起来,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不用考虑食材的事,她一声令下需要什么都有下人去准备。 “殿下,太子妃醒了。”太子爷吩咐常忠派人看着,苏若水一醒立马过来汇报。 “哦?才醒啊。”叶孤元弘听说苏若水醒了好像生活一下就明亮了起来,没有苏若水的时间他的世界是灰暗的,他只有茫然、无聊、无奈、无助。“她在做什么?” “她在下厨。” 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呢吧?叶孤元弘抬腿就奔厨房去了,他刚到琼花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 “殿下请止步,太子妃有命不许您进来。” 不许进?叶孤元弘忽然意识到苏若水这是还没消气呢,他要真的转身就走那夫妻关系什么时候能缓和? “哼!”叶孤元弘抬腿就往里走,侍卫只好让开,也不敢硬拦。 他知道苏若水在厨房,于是直接奔厨房去了,走到小院门口再次被拦住:“殿下请止步,太子妃有命任何人不得擅闯。” 不得擅闯?那就是得通报一声呗?小样儿,她还摆个谱,行,给她个面子。“去通报一声,本宫在这儿候着。” 不一会儿侍卫回来报道:“殿下您请回吧,太子妃不见。” “告诉她我要吃糖醋排骨、香酥凤翅还有百子莲心。” 侍卫跑回来说道:“殿下,太子妃让您把想吃的东西写下来。” 写下来?没问题,给做就行,给做就证明不生气了。叶孤元弘提笔把菜名写了下来交给侍卫,侍卫捧着纸条就往外跑。 “站住!”叶孤元弘一看他方向不对啊,怎么往外跑?“你干什么去?” “送到御膳房。” 送到御膳房?叶孤元弘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侍卫哭笑不得的一脸尴尬,他是谁也得罪不起啊,就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不用送了。”叶孤元弘直接往院里走,侍卫好说歹说都等于没说,叶孤元弘推开侍卫就进了院子。 往前走到厨房大门前又一次被侍卫拦住,这一次侍卫架起了刀阵。虽然侍卫不敢跟叶孤元弘动手,但叶孤元弘也明白这是苏若水的态度。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0章 麻辣小龙虾 ?叶孤元弘不能硬闯,那就跟苏若水闹僵了。[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叶孤元弘不能后退,那就没法再来了。叶孤元弘只好停住脚让侍卫进去通报:“去通报叶孤元弘求见。” 侍卫摇摇头:“小的不敢。”长多大的胆子敢直呼太子爷的名讳? “去报!”叶孤元弘沉声一喝,那侍卫吓得一溜烟就钻了进去。 “太子妃说不见。”侍卫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不过叶孤元弘听清了。 “为什么?”叶孤元弘倒是没有动气,侍卫又跑了进去。 “太子妃说做饭需要好心情。” “就说我饿了。” “太子妃请您去餐厅等着吃。” “我不吃御膳房做的。” “太子妃说她做的饭您可以吃,不可以挑食。” “行。” “那您去餐厅等着吧。” “我要进去。” 侍卫撇撇嘴,这两口子说话动动嘴,他在中间来回跑腿。 “太子妃说她不需要刮个鱼鳞制造一场水灾的……笨、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叶孤元弘满脑门冒黑线,不麻烦侍卫往里跑了。苏若水的耳根也终于清静了,她在厨房里欢天喜地的忙着,一边唱着小曲一边侍弄着食材,话说做饭绝对是最实惠的艺术。 叶孤元弘并没有走,他就在院子里坐着,身左一大筐的鱼,身右一个空筐,身前放着一个大盆,里面有半盆的水,他坐在小板凳上拿把小刀不停的刮着鱼鳞。 这有什么难的?因为刮不好鱼鳞让她这么鄙视,叶孤元弘就不信自己做不好这点小事,他就在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忙着。 “娘娘,太子爷都刮了七条鱼了。”蔽月一直在门口偷看,叶孤元弘顶着大太阳不停的刮鱼也够辛苦的,那么多侍卫看着他在练刮鱼,也够能放下身段的了。 “嗯,把鱼拿进来。” “娘娘”蔽月忍不住替叶孤元弘求个人情:“让太子爷进来吧。” 苏若水没出声,跟没听见似的。蔽月只好出去把叶孤元弘刮好的鱼装到她的小篓里,顺带的悄悄对叶孤元弘说了句:“加油,娘娘看着呢。” 叶孤元弘一听刮的就更起劲了,其实娘娘哪有心思看着他?娘娘看鱼倒是看得挺认真,她做了一道剁椒鱼头。 不管怎么说叶孤元弘总算是争取到了和苏若水共进午餐的机会,当然不只他们两个人,还有轻云、蔽月、回雪、常忠、刑天麟。 苏若水没有给他脸子看,也没有特别殷勤的侍候他。叶孤元弘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不得不赞叹她那一双巧手,能写会画、擅理丝弦、精于刺绣还做得出御厨都自叹不如的菜肴,这已经够让人叹为观止的了,她竟然上山敢搏虎、入林能捕蛇。 叶孤元弘知道她是身兼两个苏若水的才华,她眉宇间英气逼人,面如桃花千娇百媚,这样的才能与美貌堪称天上少、有人间绝无。 为什么这样完美的人都得不到皇后的喜爱?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中皇后的意?皇后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做生死仇敌? 叶孤元弘越想就越恨,怪不得昨天苏若水情绪失控,换了他他未必能够停手。‘母后啊母后,希望你知错能改,就此停手,再有一次我不敢保证我还能选择救你。不是做儿子的心狠,你儿媳妇也只有一条命,她经不起一次又一次被推到生死线上。’。 苏若水没他那么多的心事,吃饭就是吃饭,她不会把她不喜欢的人和事时刻放在心上,因为放了会让自己不愉快,那不等于是帮着敌人折磨自己吗? 刑天麟剥了一碟子的虾仁悄悄放到叶孤元弘的碗边,叶孤元弘明白他是给苏若水剥的,便直接转给了苏若水。 苏若水不管是谁剥的,反正她吃的是虾仁。看轻云笨的半天都剥不好一个虾仁,苏若水舀起两个倒到她的碟子里。 轻云幸福的夹起一个,她刚塞进嘴里就想吐出来,可是这是不可以的呀,她赶紧嚼吧两下吞了下去,然后就转过身一个劲的吐舌-头。 “什么你都敢吃,辣吧?”蔽月笑着递给她一盏茶。 叶孤元弘看轻云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像是装的。再看苏若水半点反应也没有,他上去抢了一个。 我的天,虾仁怎么会是辣的呀?“水水水水水”叶孤元弘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只剥虾仁,没人吃虾仁了。不是大家客气,是太辣。 刑天麟笑着拿了盏凉茶,苏若水抢先一步把酸梅塞进了叶孤元弘嘴里。酸能解辣,比水来的快,这还是在九王府里苏若水跟叶孤元弘学的。 “我特别爱吃麻辣小龙虾,只不过你吃不了辣的,以前没做过。”苏若水自己把一大盘子暴辣的小龙虾都吃了。 呸,你爱吃辣的?你是怀孕了才爱吃辣的吧?叶孤元弘仔细观察一下桌子上的菜品,除了酸的就是辣的,正常的都没几个。人都说酸儿辣女,你不会是怀了一对龙凤胎吧? 叶孤元弘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苏若水头一次知道原来吃颗虾仁还能得精神病。 吃过午饭苏若水就命常忠进宫去收拾一下景仁宫,让大家准备东西明早就搬过去。叶孤元弘没想到苏若水积极性这么高,皇帝说及早过去,起码三五天是没问题的。 早也是过去,晚也是过去,磨蹭个什么劲?苏若水非常高调的启动全副的太子仪仗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参加夜宴的只有皇帝的女人和孩子,没有皇族外亲也没有朝臣,加上严格的封锁消息,夜宴上的闹剧并没有传到皇宫以外。 满京城的人只见到苏若水威风八面的进了皇宫,所有的朝臣都以为苏若水操持皇族家宴有功,更兼皇后一心事佛不愿意打理后宫,才提前召太子、太子妃回宫去了。 这一来苏家借了很大的势,所有人的风向都往苏家偏。人人知道皇后与太子妃之间一直在明争暗斗,所以尽管苏若水还是太子妃,但她能不能做上皇后还是未知数。 这一次苏若水拿到了执掌后宫的实权,坚实的奠定了苏家的地位。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1章 御膳房之难 ?苏若水走进景仁宫刚坐稳,便有人来报说各院的娘娘前来拜见。[热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这些虚礼实在是折腾人,来拜的人其实很厌烦,谁愿意来?被拜见的人也很不耐烦,有什么意思?说着说过千百遍的话,连动作都是程式化的。 “不是都见过了?”苏若水从宫门走到景仁宫用了一个半时辰,所有的皇娘、王子、公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聚齐了在宫门口迎接,凡是有点地位的都得上前报上名号拜一遍。 “那是迎接礼,是必须走的形式,这是私下的拜见” “也是形式。”苏若水坐小半个上午的轿子都累了,才不要见她们。“放话出去所有拜见都免了,有事来报,单单只是请安问候的就不必来了。” “是。”宫女深深一福,转身便走。 “等等,不只今天,以后请安礼都免了。” 苏若水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明明免了请安礼是给所有人省事,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偏偏就有人不喜欢享受‘不折腾’的待遇,取消了请安礼还了得? 我大东陵的当朝国母必要接受众妃嫔的叩拜才能彰显出一国之后的威仪!苏若水连理都不理,没工夫跟她们掰扯,给她们那些满脑子铜锈的傻女人讲道理纯是浪费吐沫星子。 我说免就是免了,你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有些人把这件事报到了御书房,太子妃刚一进宫就对祖制礼法动起了手脚,有悖纲常、无视礼教…… 皇帝微微一笑置之不理,让她折腾去吧,折腾个民怨沸腾才好。 苏若水有权就用啊,绝不当摆设,第一天就让人把所有的账册都搬到景仁宫来。她大致的翻了一下,然后下令大刀阔斧的整改。 御膳房不再管皇贵妃品级以下的人饭了,也就是说御膳房以后只给皇帝、皇后以及太子、太子妃做饭了。 御膳房离乾清宫、坤宁宫、景仁宫都不太远,这是在设计之初就有考虑的,这样饭菜送过来不会太凉。而其他的宫殿只是名誉上享受着御膳房的饮食,其实根本都吃不到,全是凉的了。 反正就是个走形式,何必浪费人力物力财力?苏若水都给免掉了,其他宫殿的小厨房也要一并整改,几个离的近的宫殿共用一个厨房,不能像以前那么乱套了。 以前是品级高的霸占一个厨房,品级低的没有厨房就只能吃御膳房送过来的冷食。有些坏良心的专挑上面主子摆了几天没动的给送过来,基本都是在可扔可留的界线之内的了。 堂堂皇族凭什么吃的东西就跟猪食似的?既不合口又冰凉而且还保证不了新鲜,剩的也就罢了,甚至都快坏了。 其实皇族的生活真的没有想像的那么美好,品级低的也就认命了。品级高如叶孤元弘还是苏若水第一次亲手给他做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他吃的也都是些温热的食物而已。 当然这一个是厨房离吃饭的地儿远,皇族的房子多,不一定在哪儿吃饭也是个问题。另一个讳而不言的原因是刚出锅的热饭菜不能给主子吃,主子万一说句烫,下人就得背上掉脑袋的风险。 苏若水进入景仁宫第一天免了‘请安礼’,免得只是别人对她的‘请安礼’,跟皇后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皇后是处于‘禁足’之中,解禁之后还是照样享受‘请安礼’的。 第三天就发布命令明确了哪些宫殿的饮食由哪个厨房负责,不仅如此还削减了菜式的数量。按礼制帝后每顿饭一百二十八道菜,太子、太子妃每顿饭五十六道菜,皇贵妃是四十八道,贵妃是三十六道、嫔妃三十二道…… 苏若水给帝后定的是三十二道菜,皇帝说过皇后现在衣食用度减半,所以现在皇后那边是十六道菜了。太子、太子妃直接就是十四道菜,皇贵妃是十道,贵妃是八道,嫔妃是六道…… 以前最低等级也是十道菜,现在最低级只有四道菜了。数量虽然减了,但质量提上来了。苏若水给出的标准极其简单,就是两个字‘能吃’。 “本宫的要求不高,所有的饭菜必须能吃。”苏若水说的很简单,但具体起来这个‘能吃’的标准一点也不低。 品级高的必须保证荤、素、凉、热、汤、羹、果品俱全,品级低的哪怕只有四个菜也得有荤有素且色香味俱佳,绝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对付。 每一顿饭的每一道菜都必须是现做的,不允许再拿以前那种摆着着的‘看物’来糊弄,饭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上供的,摆摆撤下去不如挂幅画来得赏心悦目。 苏若水的这道命令下达之后已经不什么轩然大波能形容得了的了,而是翻天覆地般的惊涛骇浪。 这一举使得御膳房淌金流银的岁月就此止步了,他们再也报不了虚账,再也不能一道菜重复上账了。 这一举使得品级高的人摆不起谱,端不起臭架子,走起路来一步三拧腰的幅度都变小了,目高于顶的声势一下弱了许多。 这一举使得原本品级低下得跟奴才差不多的‘下贱胚子们’吃上了好饭,这让欺压-在她们头上的主子们如何能忍? 御膳房的工作量被减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们直接涉及到采办食材、佐料、柴禾等物,后面数不清的富商、官商之家都受到了牵累。所以这一次闹得特别凶,不只是皇宫内院的人不满,朝堂上都有官员递折子参太子妃了。 苏若水头上的帽子种类繁多花样百出,连皇帝的口粮都给‘断’了,这岂不是有谋逆之心?克减皇族膳食分明就是虎口捋须,帝王家事便是国事绝不能轻视…… 雪片一样的折子飞上金殿銮,皇帝只是顾左右而言它:“此事再议,众位爱卿对江南水患可有什么好的防范措施?” 苏若水正在查看衣帽司的账簿,回雪小跑着进来报事:“娘娘,御膳房罢工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2章 平息风波 ?御膳房罢工这绝对是旷古绝今的笑话,苏若水淡淡一笑:“告诉御膳房景仁宫传膳,半个时辰要是传不上来的话,今天当值的御厨全部斩立绝,一、个、不、留!总管罚去云香宫打扫官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 “是!”回雪转身下去传话了,太子妃出手真重啊,当值的厨子也就罢了,御膳房的大总管谁不得给三分面子?就是皇帝也是经常嘉赏,从不责骂的,谁能惹得起掌管自己饮食的人? 云香宫就是皇宫里放马桶的地方,宫里的主子上厕所就叫传官房,打扫官房就是刷马桶意思,是最底层的小太监和宫女们做的事。 哪里用得了半个时辰?两刻钟未满饭菜就传了上来,苏若水直接把饭菜赏给下人们吃了,她知道没人敢下毒,但加没加别的料就不好说了。 厨子之所以没人敢惹就是因为他们最容易使暗坏,苏若水在饮食上又是个有洁癖的人,不管有没有脏东西她反正不动就是了,在厨子心情好起来之前她完全可以自己做饭吃。 “传御膳房总管。” 很快御膳房的总管就过来了,规规矩矩的给苏若水见了礼之后就弯腰低头等着苏若水问话。棉花糖 “本宫听说御膳房要罢工?” “回太子妃殿下的话,没有的事啊。殿下,您可不能听小人造谣啊。” “嗯,本宫猜想也不会有人这么干的,御膳房虽然活计比以前少了,但并不会裁员。所有的人只要好好干都还可以留在御膳房,月俸也不会减少一个铜板的。” “谢太子妃殿下。”御膳房总管心里没有一丝的高兴,谁在乎那几个工资? 他们之所以说罢工又不罢工了,是因为太子妃才刚回宫,能不能站稳脚很难说,看她这么作死估计长不了,皇后一解禁就没有苏若水什么事了,所以大家决定再忍忍。 “以前你们贪了多少你们心里有数,本宫就不追究了,以后都收敛些,一旦被本宫查出来严惩不贷。” “是是是。” 苏若水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御厨必须有好的厨艺,平时活又不多都精点心练练手艺,每个月都会进行一场厨艺大赛,逐级评选出木牌、铁牌、玉牌、银牌、金牌御厨,每一级都有不同的奖励。” “是。” 苏若水不想让闲下来的御厨成天的无所事事,后宫里的皇娘们更是闲的发疯,没事组织点活动提高御厨的技艺就是改善自己的饮食啊。 苏若水对这些生活在皇宫里的人多少抱有一点同情心,大家都是被囚在一个院子里的人,何苦还拼个你死我活的?想办法让大家都过的开心一点,不好吗? 御膳房都不用做那么多饭了,还留那么多人干什么呢?皇家的气度不能减,平时不做那么多饭了,年节呢?有点什么事皇帝要摆桌御宴还现去外面招厨子吗? 有些闲人是必须要养的,而且不能让他们手生了,苏若水每个月有定数的拨款给他们练习厨艺用,他们可以拿公款给自己做好吃的。 宫里的众皇妃也是意见不一,下层的本就没有发言权,这次又得了好处,以前虽然有十道菜却都是难以下咽之物,皇帝对她们那些品级低的女人和皇子、皇女本就是‘抛弃’的态度,饮食上的原则就是管饱不管好。 现在四个菜都是实实在在能吃且好吃的,不只能吃饱还能吃好,她们当然就没话可说了。 品级高的则有着各种各样的怨气,只有慧妃、贤妃等这些有皇子在宫外建府的娘娘说苏若水的好话。 “左右饿不着咱们就是了,再说这几天的饭菜本宫倒觉得更合胃口些,咱们以前吃的也就是小厨房的饭菜,御膳房传过来的有谁动过筷子?” 除了她们大多都是持反对意见的,只不过有的敢怒不敢言,有的敢怒也敢言罢了。没到三天就有十几个娘娘联合起来到景仁宫闹去了。 “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小厨房,若是宴请个姐妹们,那几盘子菜够吃吗?” “你们哪个人没有月例银?宴请当然是自己掏钱才叫请,花公中的钱用你请?”苏若水一针见血,半点好脸色也没给她们。“自己花钱请御膳房的人做一万道菜本宫都管不着,御膳房要是忙不过来,本宫厨艺也还不错,你们出钱我做,怎样?” “怎么说我也是嫔位的跟贵人一样待遇,这公平吗?连常在、答应也只比我少两道菜而已,这嫔位还有什么意思了?”十六岁的小皇娘气呼呼的嘟起了嘴-巴,显然她是被人几句奉承的话给挑动了,别人都不出头,拿她当枪使,她就站出来了。 “嫣嫔,你要是对自己的品级不满意的话,本宫可以代笔替你写个折子递到御书房去,你刚才说你羡慕贵人还是常在?好像是答应,对吧?” 苏若水一摆手,立马有人把文房四宝给摆到了桌子上。嫣嫔一见就着了忙,赶紧的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苏若水虽然论辈分低于她,但论品级除了皇帝、皇后以外没人比她高了,叶孤元弘也跟她是平级,夫妇在礼制上一切平等。 “除了坤宁宫里的那位,本宫觉得你们没人有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本宫下的令你们只有遵守和上告两条路,遵守就老老实实的遵守,上告请去乾清宫闹。”苏若水一挥手,回雪就开始送客了。 皇宫内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下来,这些皇娘有再多的怨言也是没用,大权在苏若水手里,她们只有能见着皇帝的有机会吹吹枕边风,见不着皇帝的就干生气呗。 朝堂上那些对苏若水‘缩减御膳’的举动持反对意见的官员都被几位殿下轮流的请到王府做客去了。 殿下们不涉朝政,但他们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他们邀请谁过府喝杯酒,谁都还不敢不给面子。 贴子撒出去就效果,六王府立马就门庭若市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3章 彻查 ?六王府宴客以往都是极其隆重的,皇子气派自然与众不同。(棉花糖)而这一次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六王府依然是六王府,恢弘的建筑依然透着皇家的大气与辉煌,陈设之物却焕然一新。 洁净而简朴颇有贫女净梳头的风雅,整座王府由内而外的透着洗尽铅华的素净。中堂之上挂着一个横匾,‘俭以养德’四个金色大字是三皇子叶孤元历亲笔所书。 熙熙攘攘上百官员齐聚,六王府大宴群臣,一排排圆桌等距离排列得井然有序,招呼大家入坐之后,很快酒宴就开始了。 宫女们像穿梭在花丛中的蝴蝶一样开始传菜,平日王府里的丫头俱都是绫罗绸缎加身,珠钗耀眼环佩叮咚,今天宫娥们个个布衣素颜,齐整整的丫环头,都是丝线编发不见首饰。 叶孤元明还是一身墨色的蟒龙袍,还是似笑非笑的从容淡定。他携手六王妃共同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素梦身孕已显,简单的发髻也只用了一支木钗轻轻挽上,身上穿的也是极普通的罗纱单衣,莫说与在座的官员女眷相比,就是跟人家的丫头比也逊色三分。 很快酒菜上齐,叶孤元明举起酒杯表示宴席正式开始了。叶孤元明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类似‘吃好喝好’就完事了。 这些官员看看这桌上只有八道菜,数一数他们坐了十个人。菜品荤素凉热搭配的极其合理,道道菜都是实实在在能入口开吃的美味,没有那些入口无味仅用于彰显奢华的名菜。[热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可以这桌菜就是用来吃的,典型的家常饭。叶孤元明什么也没说,他是皇子自然不会在明处跟别人谈‘政治’,闲话家常倒是可以的。 当官的哪个不精?个个都是滚油锅里炼过的,这一顿饭他们就明白六殿下是什么意思了,他这是在告诉大家他坚定的站在苏若水那边。 不只宫内,连宫外的皇子之家都开始过简朴的日子了,你们还有什么可叫嚣的? 出了六王府接着就去三王府,大抵也差不多。三王府的匾额上写的是‘淡泊明志’,整个王府的布局、陈设,宴席的规模、菜品的种类跟六王府如出一辙。 九王府、七王府、五王府,一座座王府观光下来朝臣们都悄悄的回去重新布置自己的宅院了,这是信号啊,朝廷现在要主抓廉政建设了。 皇帝非常意外本来天天参苏若水的折子跟涨潮了似的泛滥,怎么突然之间就都消声匿迹了?谁有这么大的力量,瞬息之间就退潮了? 查过了御膳房,解决了饮食上巨大浪费的问题,接着就是衣料、首饰、脂粉的定量与采买。 苏若水一样一样的查了下去,真是不查不知道,查过才震惊。皇家的钱啊,流失的太多也太冤了。 苏若水把那些腐烂的毒瘤一个一个的挖除,彻底的清理了一遍依附在皇族身上的寄生虫。 宫里闲置的宫殿特别多,根本没有人住,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人去一次的宫殿竟然年年拨款修葺、装饰,还频繁的更换屋内的陈设。 苏若水直接把这些款项关闭了,那些闲置的宫殿就发一把锁头,外加一个打更的老太监。 短短一个月皇帝发现皇宫没什么可支出的款项了,而这个月支出的款项早就批下来了,钱已经拨过来了,苏若水把花销的路都给断掉了,这些钱她会怎么处理? 皇帝就等着月报上来查她的账,看她贪了多少。这可不是个小数,到时候足可以降她的妃位了。 “陛下,太子妃的账册送来了。”敬公公捧着账册弯腰等着皇帝,皇帝没有作声,把手头的折子批完才说了句:“放下吧。” “太子妃这个月做了不少事,倒要看看省了多少钱下来。”皇帝笑着放下御笔,拿过账册翻了起来,他直接翻到最后看总数就是了。 前面不管记的是什么,肯定是跟后面的总数能对得上的,哪怕是做假账也得对上。皇帝预计苏若水这个月的花销超不过一百万两白银,她把那么多款项都禁了,根本没什么花销了。 如果超过一百万两她必有贪墨,这个月的花销内务府共拨了八百余万两白银,她贪个百十来万根本不显山不露水。 皇帝还记得去年端午肖静和曾拿着账本让皇帝查看苏若水办琼林宴和端午庆典的开销,当时皇帝看完账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苗世英办一场琼林宴花销七千四百三十二两纹银,而苏若水只花了一百一十七两纹银。苗世英办一次端午庆典花费一千六百两,而苏若水一两银子都没花。 这个月除了端午就没有重大事件了,所以苏若水接手以后皇帝拨了八百多万两银子给她,预计足够支应一个月的了,因为知道她比较擅长省钱。没想到她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场改革,皇帝面上什么都不说,暗里却在悄悄的算着苏若水的账。 皇帝盯着账册看了许久,敬公公不敢出声的盯着皇帝,好好的皇帝怎么变成雕塑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轻轻的唤皇帝一声,皇帝突然有了动作。 皇帝不停的揉眼睛,揉了又揉,这账册上面写的什么?五月后宫总开销,从五月初七到月底共计七万九千八百一十五两纹银? 七、万、九、千、八、百、一、十、五、两?在民间谁家二十天花这么多钱绝对是土豪,这是天文数字了。在官宦之家这真算不了什么,虽然一品大员月俸也不过才二百两纹银,但哪个当官靠月俸过日子?那还不得饿死? 皇帝的心理预期是百万,可苏若水连十万都没花到,这个数字你还有脸说人家贪污么?而且这其中还有近四万两是用来支应后宫所有人的月例钱的,这是没法减的,无论皇娘还是宫女、太监、侍卫、杂工都是有工资拿的。 “这不可能。”皇帝把账册一摔,这不是拿他当傻子糊弄呢吗?“彻查!一项一项的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4章 喜事 ?这个账好查,账册前面都清清楚楚的写着每一项事务的开销。(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只要对照着账册一项一项的查下去就行了。 仅半天的工夫账就查完了,皇帝从来没见过他们办事这么有效率,半天能查完二十多天的账?那么多的款项啊,一条一条的看也看个半天。 “陛下,所有账目都特别清楚,而且都有凭据。” 皇帝懵了,凭据?比如买菜就一手钱一手货的事,不找卖菜的人问一下怎么知道真假?还能有凭据? 当然有,苏若水接手后宫事宜以后,所有的开销都得有个收据,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一式两份的,以做对照。 大东陵就没人知道世上还有‘收据’这回事,谁懂什么叫‘存根’?反正说什么都没用,在账目上是找不到人家任何一点毛病了,这一个月的默许纵容算是白忍了。 六月也是比较平淡的一个月,除了天气热了起来都要添置几件单薄的衣裳也没有特殊的开销。 整个六月想来也就六月十九是个特别的日子,六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的成道日,皇帝想着以这个由头提前解禁皇后。 现在才是六月初一,皇帝也没有急着提出来,现在说出来大家一议自然有反对意见出现,不如到时候皇帝一句话直接定了的好。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一切都相安无事,朝堂上没人闹,后宫里也没人吵。皇帝正准备批完眼前这些折子去坤宁宫看看皇后,让她三天后去延庆佛院上柱香,闷了这么久出去散散心总是好的。 “陛下,太子妃的折子。”敬公公递上,皇帝接了过去。 太子妃跟皇后不一样,皇后有事可以找皇帝面谈,太子妃有事只能是递折子。皇帝对她的折子倒是从来不压,随到随解决。 无巧不巧的苏若水上折子也是请求出宫的,而且她要去的也是延庆佛院,并且日子刚好是六月十九,原因也是观世音菩萨的成道****要去拜庙烧香,末了一句慧妃请求陪她同去。 批还是不批?批了皇后怎么办?她去了,皇后肯定就不能去了,现在还指望她们婆媳携手同行么?皇帝还想借这个由头解禁皇后呢。 不批也得有个理由啊,去皇室家庙拜拜菩萨也是人之常情。以前只听说过她去灵云寺,现在她却要求去延庆佛院,还专挑这么个日子,是料到什么了? 那也太神了吧,皇帝的想法可没对任何人提起过,除了他自己就没有人知道了。苏若水要是能料到这一层那比神仙还可怕了。 慧妃跟她同去?那就到慧妃那里探探风声吧。皇帝把折子放下没说什么,批完别的折子,便摆驾慧心阁了。 皇帝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慧妃也没有准备,刚好到了饭时,才摆上饭菜还没有坐下便匆忙出去接驾。 皇帝笑吟吟的走了进去,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他走过去坐下。慧妃倒有点过意不去,以前好歹的有三十六道菜,现在只有六个菜了,虽然她自己吃挺好的,但皇帝在这儿显得有点没诚意了。 “吩咐厨下”慧妃急忙的命丫头再布几道菜上来。 “不必了,坐吧。”皇帝也不是奔吃来的,以前菜虽多说实话能吃的也不足十道,其实把虚浮没用的去掉,实际生活水准没降还升了。 皇帝从那场夜宴之后还没到任何一个妃子的房里来呢,也一直都在吃御膳房送去的饭菜,小厨房的饭菜今天是第一次接触。 以前皇帝当然也吃过她们小厨房的菜,只不过现在小厨房被苏若水给整顿了一遍,每个厨房的人员配备都做了调整。 “嗯,还不错。”皇帝没想到她们小厨房的菜比御膳房的好吃,她们小厨房离的近,饭菜比较热比较新鲜,而且她们是想吃什么就可以点什么,皇帝哪里能点菜吃?让人知道皇帝这顿饭吃什么还了得吗?皇帝得是人家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是啊,自从太子妃进宫,臣妾都吃胖了。”慧妃自然是替苏若水说好话的。 皇帝不禁笑了:“以前亏待你了?” “那倒不是,御膳房做的东西好自是好,只是太过精美了反而无味,小灶做的才体己。” 慧妃殷勤的侍候皇帝用膳:“这个绵软得入口就化。”“这个要趁热吃,小心烫。”“还有这个,尝过一次就忘不了。”“……” 这一顿饭下来皇帝吃撑了,比平常两顿饭吃的还多,倒不是有多好吃,只是慧妃侍候的勤。 “听说你要去延庆佛院?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烧香了?”酒足饭饱了,皇帝开始打听正事了。 “还不是历儿不让人省心?我去烧注香求菩萨保佑快给他扯根红线吧,哪怕乡下丫头我也认了。” 叶孤元历跟叶孤元弘同年,生日只差两个月,本来定好了今年给他结亲,他死活的不同意,还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愣逼着人家退亲了。 说起这个事,皇帝暗叹一口气,又是那个苏若水给搅的。就是傻子加瞎子再聋子也知道叶孤元历为啥不娶妻不纳妾。 “嗯,选个好姑娘直接指婚,求菩萨有什么用?”皇帝也看明白了,想让叶孤元历自愿除非把苏若水指给他,不然就可一辈子等吧,干脆硬塞给他一个,这种事本也是父母做主的。 “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别逼他了,我就是有点着急,六王妃都快生了,太子也” “嗯?”皇帝正听到兴头上,慧妃突然闭嘴了。 慧妃笑笑,凑到皇帝身边小声的说:“太子妃好像怀了,已经上脉了,就是日子还短有点拿不准。她要去上柱香求个平安,我正好也跟着去给历儿求个姻缘。” “这等喜事,如何不报?”皇帝顿时精神百倍,太子妃怀孕可是大喜,这个好消息足够大赦天下的,解禁个皇后算什么? 而且皇帝盼孙子盼的眼睛都绿了,苏若水连着损失两胎,皇帝想起来也跟着心痛万分,孙子、孙子、孙子啊!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5章 寂灭师太 ?太子妃怀孕当然是喜事,也是大事,不能确定是否怀上了的时候谁敢‘乱’报?皇帝听闻这个消息心情大好,病体都轻了三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访问:.。 延庆佛院当然得让苏若水和慧妃去,皇后就在皇宫呆着吧。不过太子妃走了,后宫也不能没有人管,借此时机给皇后解了禁。 后宫的实权还是在苏若水手里,皇后只是不再被禁足了,‘肉’眼能看到的优待就是一顿饭给她三十二道菜了。 虽然两盘菜她也吃不了,但十六道菜真的让她觉得噎脖子,光摔盘子她都摔了七回,最后饿的受不了还是得吃。 这次夜宴闹得皇后威风扫地、颜面无存,解了禁她也没有欣喜,反而是怨气冲天。众嫔妃前去坤宁拜见,她闭‘门’不见把人全都轰走了。 苏若水本打算去灵云寺的,叶孤元弘嫌路远死活的不同意。苏若水也担心自己真的是怀上了,还是慎重点好,颠簸不是好事。 她已经掉了两胎了,再出事她真的没有勇气接受现实了,所以她自己也是格外的小心。按理说她不应该相信烧香能求得神佛保佑,可她是从阎罗殿上明明白白的借尸还魂来的,她没办法再坚持无神论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前两胎让她对怀孕都产生了恐惧,她不知道谁能保护得了她了,她也是病急投医的心态,反正烧柱香就算没好处也不会有坏处就是了。 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同坐銮驾,不是为了摆谱,而是銮驾最安全,全副依仗出行。出宫前就先派禁-卫军出去把所经之路全都禁了,不许闲杂人等在街上出现。 皇帝知道苏若水有了身孕之后更是暗中加派人手保护他们,听说他们要去延庆佛院,几位殿下也都撒出隐卫或远或近的盯着。 现在这形势莫说有人想暗杀,就是苏若水想自杀成功率都是负数。进了佛院苏若水和慧妃到观音堂去上香。 叶孤元弘和刑天麟在院子里候着,‘门’窗大开里面一目了然,他们也没必要形影不离。关键她们上香的流程很复杂,不是点柱香磕几个头就完事的。尼姑们又是念经,又是拿碗水朝她们脑‘门’上点水,啰哩啰嗦很是麻烦。 “殿下。” 叶孤元弘一回头,满眼都是惊喜。竟然是荣锦,荣锦回来了。 “臣荣锦参见殿下。”荣锦屈膝一礼,叶孤元弘抬手把他搀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进城就听说您来这儿了,我就过来了。” 刑天麟抬头看看天,看了一圈这连鸟都飞不进来的大院,荣锦难道真的会隐身吗?刑天麟对这附近的排兵列队是熟悉的,他应该也能进得来,但如果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守兵,什么地方有流动的哨兵,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孤元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显然他很健康,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没有面上能看得出来的伤。叶孤元弘想起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嘴角立即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老六的‘药’膏是真有效啊,不让他享受享受能对得起他么? 荣锦很少见太子‘露’出这么‘阴’险的笑,怎么几个月没见太子变化这么大呢?对别人‘阴’险也就罢了,对他不至于用这么吓人的表情吧? “好,本宫一定好好赏你。”叶孤元弘的神情越发得意了起来。 “殿下,我事情可是都办成了,您不会赏我个杀人灭口吧?” “既然事情都办成了”叶孤元弘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那眼神分明在说‘那还留你有什么用了?’。 荣锦走的太久了,叶孤元弘真是有点想他了,从小到大荣锦就像是他的影子,几乎是没分开过。 “其实事情还没办完。”荣锦笑嘻嘻的补充说:“是真的没办完,还有个线索就在这个院子里。” “嗯?”叶孤元弘下意识往屋里望去,这里有什么线索?莫不是说这里有潜在的危机? 荣锦伏耳密报:“皇后跟崇阳教之间的联系人就在这个庙里,是一个法号叫寂灭的尼姑。” “她是崇阳教的人还是?” “她是皇后的人。” “其余的人呢?” “九王府地牢。” 叶孤元弘点点头,荣锦永远是最靠谱的。没给他一兵一卒一个铜板,只给他一句命令,他就毫无怨言的走了,然后大获全胜而回。 “就是说现在直接抓人就可以了?”既然所有人都解决了,还跟她有什么可客气的? 荣锦点了点头,叶孤元弘看看他又看看刑天麟:“那你们等什么呢?” 刑天麟不知道什么事,就茫然的看着他们俩。荣锦笑‘吟’‘吟’的说:“不认识呀。” 叶孤元弘看一眼正在听经的苏若水,转过来对荣锦说:“一会儿给我严肃点,不许笑。” 荣锦立马收了笑容换上一张扑克脸,叶孤元弘对这张脸很满意。他们三个在院子天高地阔的闲聊了起来,天将过午苏若水和慧妃娘娘才走了出来。 “上柱香跟做场法事似的,搞这么半天,我都饿了。”叶孤元弘一看到苏若水,他立马年轻十五岁,直接变成孩子了。 “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回去吧。” “还得等一会儿。”叶孤元弘拦住她不让走,笑嘻嘻的说道:“荣锦回来了,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哦?”苏若水才注意到荣锦回来了,荣锦冲她见了一礼,她笑着问道:“什么事啊?” “荣锦查访到他娘的消息了,说在就在这庙里出家为尼,法号寂灭。”叶孤元弘非常善解人意的继续说道:“尼姑生子不好相认,他娘不肯见他,想请你帮忙把他娘找出来,他在暗处看上一眼就知足了。” 好机智的太子爷,荣锦那张脸快憋绿了,连刑天麟都转过身去偷笑。找尼姑这事太子办不了,太子妃就轻而易举了。 “这有何难?”苏若水回身拉上慧妃:“咱们去云房坐会儿吧。” 云房就是尼姑休息的卧室,通常香客是不可以去的,不过她们是哪都可以去的。进了一间比较宽敞的云房,苏若水开‘门’见山的问道:“这院中可有位法号寂灭的师太么?”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6章 寂灭师太 ?寂灭师太在延庆佛院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从不‘插’手这佛院中的任何事务,什么事也不管,似乎没什么权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但又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她不敬,除了肖皇后她几乎不屑于跟任何人说话。她自己幽居一室,深居简出不跟任何人来往。 除了这院中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寂灭师太的存在,就是这院中真的见过寂灭师太的人也是少数的十来个核心人物而已,但都是知道她这个人的。 “回娘娘的话,有的。” “请来一叙。”苏若水考虑她是荣锦的娘,话说的很客气。荣锦是暗卫出身,他自然知道挑个合适的地方躲起来看着。 小尼姑赶紧的出去找寂灭师太了,很快一个中年的尼姑在两个小尼姑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贫尼见过太子妃殿下。”那尼姑单掌直立冲苏若水和慧妃鞠了一躬。 “久仰师太大名,不知师太是自幼出家还是半路出家的?”苏若水也不知道荣锦在哪个方位,能不能看清,她就找些话题多耽搁点时间。棉花糖 “贫尼是半路出家。” “哦,在这院中过了多少‘春’秋了?” “整整十六‘春’了。” 十六年?荣锦二十多了,看来她是先生子后出家的。 “当初是因何入了佛‘门’?” “只因一心向佛故而许身佛‘门’。” 从进‘门’她便是低头进来的,一直都是低头回话,苏若水和慧妃坐在上位离她有些个距离,看不清她的样貌。 “不必拘谨,抬起头来讲话。” “遵命。”寂灭师太缓缓的抬起头,只与苏若水平视了不足十秒钟又微微的低下头。 “啊!”慧妃看到寂灭师太突然惊呼了一声,接着便指着她问道:“你?你是?” 寂灭师太猛的又抬起头看向慧妃,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显现出了极度的慌张,几‘欲’逃走的慌张,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虽然只是短暂的惊惶失措却也没能逃过苏若水的眼睛,她必是个有故事的人。难道慧妃也认识荣锦的娘? “贫尼与娘娘初次相逢,娘娘想必是认错人了。”寂灭师太的声音平稳,情绪恢复的速度真是相当的快。 “哦”慧妃的恢复速度也慢不了多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你与本宫的一位故人长的太像了,我那位故人早已西去,是我一时失神,还望师太勿怪。” “娘娘客气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慧妃看向苏若水,在征求她的意见。 “好。”苏若水的任务就是找出谁是寂灭师太,至于荣锦能不能成功认母就靠他自己了。 回到皇宫苏若水总觉得慧妃并不是认错人了,否则那个寂灭师太不会突然间变了脸‘色’,两个人都一样的惊恐‘交’加,然后又都一样的矢口否认。 “蔽月,去请慧妃过来,说我做了叫‘花’‘鸡’请她尝尝。”苏若水这次应该真的是怀孕了,她特别的馋,每天绞尽脑汁的想什么东西好吃。 苏若水还对叶孤元弘说:“真要是怀上了的话,咱皇儿肯定是个馋鬼。”叶孤元弘笑笑:“没事儿,吃还供得起。” 为了安全连御膳房的食物都不吃了,顿顿饭都亲自安排。当然她不会亲自下厨了,只是看着别人做。 慧妃自然明白苏若水找她不会是单纯请她吃东西,不过也没什么可瞒她的。苏若水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慧妃便直接告诉她那个寂灭师太原本也是宫里的人。 她是坤宁宫的‘侍’‘女’,肖皇后去了延庆佛院之后,皇帝多次去坤宁宫,她得到了皇帝的-宠幸并且怀了身孕,即将临盆还任‘性’的非要去延庆佛院为皇儿祈福,结果在路上生下了九皇子,后来就只有皇子回宫,传闻她难产而亡了。 宫外的事宫里的人毕竟无从了解,当时也有许多人心存疑虑,却只是‘私’下里说说罢了。皇帝说她死了便是死了,谁敢多说什么? 没想到她真的还活着,虽然十几年没见,成年人的容貌并没有太多改变,慧妃坚信自己没有认错人。“她眉梢的红痣瞒不了人,她一定是九王爷的亲娘,不然她也不会认得我。看来是陛下不想让她回宫,特意安排她在佛院出家的。” 九王爷的亲娘?她不是荣锦的娘吗?苏若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慧妃不会说谎的,说谎也没必要编这样的故事。 那就是叶孤元弘在说谎,他在查九王爷的亲娘而不是在找荣锦的娘。老九要是知道他的娘还活着,必定很开心。 叶孤元弘在不能确定寂灭师太一定就是老九亲娘的时候当然也不会‘乱’说,他随意扯句谎让苏若水帮他找出寂灭师太也在情理之中。 送走了慧妃,苏若水便找叶孤元弘理论去了。查案她是能帮上忙的,起码可以帮着分析一下,不一定正确但多个思路总是好事,何必瞒着她呢? 叶孤元弘现在不去府衙理事,也不上朝听政,整天的就在景仁宫里陪着苏若水。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了,在太‘子’宫或许还能放点心,在这里叶孤元弘只有寸步不离才能放心。 他正认真的画着一副仕‘女’图,图中的‘女’子自然就是他的太子妃,他画的是苏若水正斜倚栏杆向桥下洒着‘花’瓣,他画得很细腻,苏若水浅笑盈盈,身前‘花’瓣翻飞,裙裾飘摇,很有几分仙姿,特别的娴静。 这时苏若水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咣’的一撴椅子,然后大刀金刀的坐下了,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张嘴就问:“那个寂灭师太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叶孤元弘抬头看看她,又低头看看画,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么?叶孤元弘现在可不敢惹她,她一生气就是天大的事。 叶孤元弘笑着放下笔:“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动这么大肝火?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都知道了,你休想骗我。”苏若水得意的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怎么办,人已经送到九王府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7章 疑点重重 ?人都送到九王府了,还说没想好怎么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复制网址访问苏若水‘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元弘,你说老九能认吗?” “呃?”叶孤元弘懵了,只是借九王府地牢一用而已,让老九认什么?“你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认娘啊。”苏若水饶有兴致的看着叶孤元弘,不是你帮老九找到亲娘的吗?不过看来这件事并不简单,公开的相认太难,皇帝不会同意的。 ‘私’下里相认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别宣扬,不以母子之名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只怕老九不会同意,他肯定会坚持给自己母亲讨个名份的。 “认娘?”叶孤元弘两条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装什么糊涂?寂灭师太就是老九的亲娘,慧妃娘娘都告诉我了。” “啊?”叶孤元弘真的不知道啊,这干的叫什么事?把老九的娘扔到老九的地牢里去了。“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苏若水看他是真不像是装糊涂,便问道:“那你把她送到老九那儿干什么?” 叶孤元弘和她讲了实话,苏若水也告诉了她实情。原来叶孤元弘派荣锦去查皇后纵虎行凶的实证去了,他还骗苏若水说荣锦告假回乡了。 叶孤元弘惊闻寂灭师太竟然是老九的亲娘,赶紧的派人传话要善待寂灭师太。(好看的他派的人还没赶到九王府,九王府派的人就赶到了太‘子’宫,寂灭师太已经死了。 是自杀,在地牢中自缢身亡。没有拿到她的任何的口供,老九觉得有点对不起大皇兄和皇嫂,每次失误都出在他身上,他总是帮倒忙。 人死了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尸检,尸检的结果也没什么,就是个上吊自杀而已。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亲自赶到九王府,他们更觉得对不起老九。 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告诉他?这么多年他都这么过来了,或许不知道对他来说更好一点。突然知道自己有了娘,而娘死在了自己的地牢里,这不是凭白的送给他一个打击么? 可是不告诉算不算是欺骗?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这无可折辩。 尸首停在地上,盖着一层白布。叶孤元弘和苏若水心里都很难过,面上也特别的沉重。老九看他们如此的不开心,他也满心内疚,这么点事他都没办好,大皇兄就‘交’待他看守几个犯人而已,他都给搞砸了。 苏若水慢慢蹲下伸手去揭那块白布,九王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皇嫂,你别看。” 吊死的死相特别吓人,苏若水现在身怀有孕,叶孤元恒怕她受到惊吓。苏若水也没有坚持,只是问了句:“检查过了吗?身上有伤无伤?” “查过了,身上无伤。”叶孤元恒扶着苏若水站了起来。 尸首总这么停着也不是事儿,叶孤元恒摆摆手:“搭出去。” “慢。”苏若水不能让他就这么把亲娘扔到‘乱’葬岗去,不管他知不知道实情都不可以。“备口好棺材,寻个青山绿水之地安葬。” 老九有点诧异,一个老尼姑而且是皇兄送来的囚犯,不该有这种待遇的。不过他也没多嘴,就顺了她的意,吩咐下人去置办棺材了。 ‘她要不是老九的娘该有多好。’苏若水忽然间脑子里就冒出这么个念头,但她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慧妃不会‘乱’说的,她说没认错就一定是没认错,而且苏若水也看得出来寂灭师太的惊慌不是装的。 “她身上可有妊娠纹?”苏若水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微愣了一下。 死的人是个尼姑,尼姑身上怎么会有妊娠纹呢?这问话本身就有点荒唐,但谁敢指责太子妃荒唐?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的问话。 “回太子妃殿下的话,没有。” “没有?”苏若水和叶孤元弘眼中一亮,没有就说明她没生过孩子,那她就只是皇后的人,只是皇后与崇阳教联系的人证而已。 “没有。” 这次连老九都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们夫妻俩了,竟然怀疑尼姑身上有妊娠纹,太异想天开了吧?除非是半路出家的,生过孩子还去出家的‘女’人也确实不多见。 “仔细的再查一遍。” 尸检的过程他们三个都回避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确实没有妊娠纹,而且她还是处子之身。” 既然确定她没有生过孩子,那就绝不是九王爷的生母了。叶孤元弘和苏若水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了,叶孤元恒留他们在九王府用膳,他们拒绝了。 回宫的路上他们两个人悄悄的说起这桩怪事,慧妃说那个寂灭师太就是当年的宫‘女’,而她却是个处-‘女’。 要么是慧妃认错人了,要么当年的宫‘女’根本没得到皇帝的-宠幸。第一种可能‘性’不大,苏若水特别相信她的直觉。 而且若是判定是慧妃认错了人,就没有继续分析的必要了,以第一种为准事情到此就结束了,这个尼姑就只是个皇后比较信任的尼姑而已。 苏若水以第二种为结论继续推理,如果当年的宫‘女’没有破身,那她就是一直在配合皇帝演戏,她临盆还坚持要出宫也就有了合理‘性’,因为真正怀孕的人在宫外。 “不,不可能。”叶孤元弘想都不想直接就否掉了这个论断,因为这样推下去他就和叶孤元恒是同父同母的了。 他不愿意相信他的娘会在佛院生子,谁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叶孤元弘宁愿承认他的母亲‘阴’险狠毒、卑鄙狡诈甚至弱智无脑都不愿意承认他的母亲会在佛院生下他的弟弟。 堂堂的国母皇后不做,跑到佛院去已经够矫情的了,在佛院理佛理出个孩子来就更加的荒唐了。 “所有皇子里除了你以外父皇对谁最好?”苏若水很认真的看着叶孤元弘。 “九弟。”这是没法否认的,只有他有封号,只有他有兵,也正因为他的出生才顺带承认了其他的皇子,不然大东陵就只有叶孤元弘一个皇子。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8章 真相如何揭 ?皇帝对九皇子的偏心是人所共知的,而且连皇后对九王爷也是无底线的纵容。[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无论老九怎么针对皇后,他都没受到过一点处罚,就连上次夜宴他大吼着让苏若水杀了皇后,事后都没人训斥他一句。 “父皇那么多皇子,你又不是长子,父皇为何执意立你为太子?”苏若水一针见血的道破东陵帝王家的实质:“你是子凭母贵,那老九又凭什么得到父皇的偏爱?” “别说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信。”叶孤元弘快疯了,他不是不信,是不敢接受。 苏若水也闭了嘴,不再刺‘激’他了。话可以不说,心不能不想。叶孤元恒素有小太子之称,众多皇子中唯有他长的最像叶孤元弘,细细想来男儿肖母,他们俩都很像皇后啊。 叶孤元恒不只长的像就连脾气禀‘性’都极像叶孤元弘,原因真的只是他是在叶孤元弘身边长大的吗? 当年北夷国‘乱’之际皇后一怒离宫,两年后北夷安定下来,皇帝册封叶孤元弘为太子,与北夷重建国‘交’。 那时正是肖皇后回宫的最佳时机,她却没有把握机会,一味的矫情说什么也不肯回宫。(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皇帝好话说尽也没有用,一气之下当众下了限期,逾期不回则废除她的皇后封号。 她仗着叶孤元弘已被封为太子,非跟皇帝置气。她执意不回宫,皇帝便册封苗世英为后,一时‘弄’假成了真。 肖静和被降为静贵妃,她失去了皇后的权柄与尊荣更加的不愿回宫,但她的内心也开始了恐慌。原以为雷打不动的君-宠,得与失只在一念之间。 失了皇后的封号不要紧,失了君-宠就什么都没了。肖静和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柔顺起来,不再跟皇帝硬碰硬的赌气。 两年后九子降生,这期间又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曲折?宫外抱回的皇子是最容易受人诟病的,而且九皇子的生母只是个宫‘女’出身,他应该是最不招人待见的才对。 事实上九皇子的地位仅低于太子叶孤元弘,皇帝对叶孤元弘更严苛一些,对九皇子倒是更纵容一些。 那个寂灭师太说她出家十六年,刚好叶孤元恒十六岁,她进入佛院的时间刚好和那宫‘女’难产身亡的时间相符。 苏若水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怎么想怎么觉得皇后更像叶孤元恒的生母。再怎么相信自己的推断也不等于自己的推断一定就是对的,想知道对不对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证据。 唯有客观的证据才能揭开事实的真相,这个真相对老九来说很重要,毕竟每个人都希望知道自己的亲娘到底是谁,这是生命源头的追寻啊。 但这个真相对苏若水来说重要么?跟她有个屁的关系?错了,重要,非常重要啊。苏若水如果能证明这个诊断是真实的,那么皇后就有个天大的把柄被她握在了手中。 皇后再怎么也没脸承认叶孤元恒是她亲生的,因为叶孤元恒的年龄就指认他出生的时候皇后正好是在延庆佛院穿着僧衣吃斋念佛呢。 虽然没有真的剃度,虽然她还有个贵妃的封号,虽然那个男人是皇帝,但是即使真的是受皇命出宫事佛为皇家祈福,也不能在事佛期间做出生孩子那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来。 皇后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苏若水要是抓住她的这个把柄就可以威胁她。苏若水也不想把她怎么样,反正她别再闹妖了就好。 可是证据要到哪里去找?十六年前的旧事,当时的人想都不想肯定当时就被皇帝处理干净了。能留下那个宫‘女’一条命,已经是对她的报答了。 她配合皇帝演戏也不容易,而且她是皇后身边比较贴心的‘侍’‘女’,所以才有机会在延庆佛院隐居安身。 她也证明不了什么,她人都死了,拿不到一个字的口供。就算有口供,单凭一个人的口供都说明不了问题,何况没有? 她的尸检结果只能证**妃是认错人了,宫里人都知道当年坤宁宫的丫头怀了龙种,想要颠覆这个认知需要强大的证据。 整个事件苏若水都推断的天衣无缝,只是从哪里下手开查?怎么证明当年坤宁宫的丫头并没有得到过皇帝的-宠幸?怎么证明他们只是为遮人耳目演的戏? 苏若水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下手的点,当年坤宁宫里的老宫‘女’早就被打发出宫了,一个人证也休想找到。 延庆佛院!对,延庆佛院应该是九殿下的出生地,那里的老尼应该是清楚的。苏若水一回到景仁宫就派人去调查延庆佛院,结果很快就回来了。 除了寂灭师太和肖皇后延庆佛院出家时间最长的也只有十三年而已,也就是说无巧不巧的早些年出家的尼姑都云游四海至今不知所踪。 证明不了那宫‘女’是装怀孕,那能不能证明皇后生过孩子?废话,皇后当然生过孩子,叶孤元弘就是铁证。问题是能不能证明皇后生过两胎?貌似是不能,这个想找证据太难了。 苏若水几天查访下来一无所获,劳而无功很大程度上打击了她的积极‘性’。想想也没必要非去揭人家的秘事,只是她好奇心重,一有新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就有点兴奋。 兴奋劲过了也就那么地了,没找到证据虽然有点失望却也没影响到她的心情,毕竟对于她来说只是揭开一个故事而已,又不是找她的娘。有热闹看是好事,没热闹看也没损失。 皇后虽然被解禁了,但皇帝一直没放话说把掌管后宫的大权重新‘交’给她。一天两天皇后还没着急,三四天过去了皇帝还不表态,这是要永久让权吗? 皇帝这几天也很兴奋,每天都让御医过去给苏若水把脉,关心一下她的伤情恢复情况,话说她的伤都好了快一百天了呀。 御医每天的回复都是很像喜脉,但不敢确定,还不是很清楚。其实御医很清楚,但御医都必须得确定到百分之二百都没问题了,才会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69章 迎驾 ?苏若水极可能是怀了第三胎,这个消息一百八十度的扭转了皇帝的态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管苏若水这个人适不适合当太子妃,反正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皇后自从被解禁还没有走出过坤宁宫,众嫔妃前去见礼她也不肯见。苏若水只当作不知道她被解禁了,也不曾过去给她见礼。 这几天苏若水开始有点头晕了,盯着一个地方时间长了就眼‘花’,转头转猛了就晕。叶孤元弘哄她睡午觉,多睡觉总是好的,苏若水回想前两次怀孕也有头晕,却不像这次这么疲倦。 “我未必是怀了,会不会是病了?这两天特别懒惫。”苏若水轻轻躺到‘床’上,她也不觉得困,就是不爱动弹,眨着眼睛跟叶孤元弘聊天。 “嗯,懒病也得治,睡觉吧,睡醒就不懒了。”叶孤元弘抬手把‘床’幔放了下来,苏若水扒着‘床’幔,叶孤元弘分开她的手,给她往上盖一下被子。 “我不困,我只想躺会儿,不想睡。” “别说话,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孤元弘抓着‘床’幔刚要合拢,常忠走进来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叶孤元弘看向苏若水,苏若水立马闭上眼睛:“呼~” “哈哈哈”叶孤元弘合上-‘床’幔,出去迎驾了。 皇后坐着八人抬的凤轿到景仁宫‘门’口,大模大样的等着苏若水出来接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结果只有叶孤元弘一个人出来,她的脸‘色’便暗了三分。 “儿臣叩迎母后,愿母后凤体安康。”叶孤元弘走出来一看皇后没进院,摆那么大的阵仗,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才是后宫之主,在显摆她的凤驾威仪。 叶孤元弘没来由的一阵不耐烦,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有必要这么矫情吗?你不摆这个架子谁还不知道你是皇后? 叶孤元弘上前行了正礼,皇后却‘阴’沉着脸没有一点动静。这是让叶孤元弘一直跪着的意思吗? “不知凤驾驾临,儿臣有失远迎。不知母后是进景仁宫还是路过?”她不说话可以,她坐轿子里‘挺’舒服的,叶孤元弘得说话,老跪着‘腿’疼啊。 只是他这话说的太气人了,这是直接问皇后‘你是进屋还是走?’,傻子也听得出来他这是对皇后不满,这就是明说‘你要么进屋要么走,别在这儿磨叽。’。 “你问我么?本宫是来给太子妃殿下请安的。”皇后就是来跟苏若水摆皇后的架子的,就是让苏若水知道这后宫是皇后的天下。 叶孤元弘跪够了,也不用别人搀扶,也不用皇后发话,他自己就站起来了,还恭恭敬敬的朝院内一伸手:“那就请吧。” “你?”皇后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得张嘴结舌。皇后能给太子妃请安么?皇后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不去叫苏若水出来迎驾反而真的让皇后进去给太子妃请安。 他是吃错‘药’了还是在装疯?显然都不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在气皇后。 “你这个逆子!”皇后跟他没什么客气的,张嘴就骂,这也不是第一回了,而且这似乎都成了习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叶孤元弘之的‘交’流变成了见面就开骂。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呗,种茄子长不出来辣椒。”叶孤元弘抱臂而立,一副市井无赖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皇后没想到叶孤元弘能当众对她如此的忤逆,以前也对她有过过‘激’的时候,但都是有突发事件,他很难冷静下来。像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他就公然的对自己无礼还是很出乎意料的。 “一个给自己下毒陷害别人的人能生出来孝子吗?”叶孤元弘还就给她解释一个,就是这个意思,这回你听懂了吗? “你胡说!”皇后一下从轿子里钻了出来,她指着叶孤元弘大吼:“本宫这次来就是要找那个小贱人给本宫一个‘交’待的,那天的毒分明是她下的,就算毒在指套上,也是她把毒下到了指套上。” 叶孤元弘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他就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别处。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真要是冤枉了你,你那天不会说吗? 皇后见他完全不信,还摆出这么不屑的态度,便继续说道:“不是她下的毒,她怎么会知道毒在指套上?” “母后,您还有事吗?”叶孤元弘无尽厌烦的望着皇后:“没事的话我进去了,若水睡了我得给她打扇,一热她就睡不好。” “你?你还真孝顺!”皇后气的狠狠一甩袖子。 叶孤元弘淡淡一笑:“孝顺真是谈不上,不过爱妻倒是没比的。”叶孤元说罢转身走了进去,只留下皇后在院外晒太阳。 皇后进也没进了,没皮没脸的怎么进去?走也真窝火,不走在这儿也是丢人。无奈只好起轿回坤宁宫了。 她命人传话给皇帝,说她在景仁宫受了太子的气。皇帝一听也是一阵不耐烦涌上心头,这时候不能惹苏若水生气,她一生气就会牵动胎气。 那个痴呆二皇子就是她娘怀孕的时候倍受嫔妃们的排挤,心情抑郁才生了个傻子,最后闹了个皇子弱智,她也疯了。 皇帝是不忍禁足皇后才解了她禁,没想到她解禁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景仁宫。她和太子妃闹成了那样,她去能有什么好意? 皇帝也没去坤宁宫安慰她,还传了一道口谕,太子妃可以不给皇后请安,景仁宫不许皇后涉足。 皇后气的大哭大闹,砸了半个坤宁宫。以前和嫔妃们争-宠也没输过这么惨,她都被苏若水欺负成什么样了?皇帝不仅装瞎不理,现在还帮上她了。 只因苏若水的脉象还不明朗,皇帝也不好告诉皇后苏若水怀孕了。万一真的没怀上,皇后又会说苏若水耍‘花’招假说怀孕争-宠夺权。 苏若水还真的睡着了,一觉睡醒有人来报说皇后砸了许多物什,现在坤宁宫里的东西要换新的,皇后命人过来讨太子妃的示下。 坏了的东西列了一个单子,给不给换?给换什么档次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0章 仙女还是妖女? ?什么叫作?没事把东西砸了,然后换新的。[超多好],最新章节访问:.。复制网址访问依苏若水治理后宫的方案,这种情况就是爱换不换,反正公中的钱不能动,要换就自己掏钱换。 苏若水最多是批个先从库里拿东西给换上,然后扣她的月例银。不过这次不一样,皇后与众不同,她是苏若水的正牌婆婆,无论闹成什么样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苏若水没接单子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对来人说:“呈到御书房去,坤宁宫的事一律‘交’给父皇处理。” “娘娘,小人只是跑‘腿’的,您就接了吧,回去小人没法跟皇后娘娘‘交’待啊。”小太监吓得跪地磕头,他就给递个单子传个话,这么点事都办砸了,回去皇后不砸他么? 苏若水摆摆手让常忠带他去御书房了,这个皇后看来是不打算消停啊,苏若水知道她会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找麻烦的。 既然是你要找我的麻烦,就别怪我给你惹麻烦。苏若水原本已经打消下去的念头,重又浮现出来。 皇后总是给她扣各种帽子,甚至用些不见光的手段陷害她,试图给她加上各种不堪的罪名。苏若水忽地一声冷笑,你自己一身‘毛’病还没抖净呢,就想着拿污水泼别人。 苏若水相信没有查不清的案子,只有查不清案子的人。没有证据可以去找,也可以去创造。谁说没有人证、物证就不查案子了? 御‘花’-园里有个荷‘花’池,荷‘花’盛开大大的荷叶铺满水面,苏若水轻摇罗扇站在池边。[棉花糖]水边多少清凉些,而且苏若水这个馋鬼也不光是来看风景的。 她其实很想坐一叶小舟到‘花’间游逛,可是叶孤元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她坐船。孕‘妇’怕着凉,而且坐船就有翻船的风险,就算池水不深,孕‘妇’也受不得惊吓。 平时肯定没有问题,但她要是坐小船到水面上嬉戏,谁敢保证水下不会有问题?叶孤元弘现在是什么都防,什么都怕。 苏若水约了慧妃、贤妃、德妃、容妃一起到御‘花’-园里看荷‘花’,叶孤元弘在皇宫里能去的地方不多,他不可以跟嫔妃‘混’到一起,御‘花’-园没有圣旨他是不能去的。 正因为如此,为了让他放心苏若水才约了那么多的娘娘一起去的。叶孤元弘也不想苏若水成天闷在景仁宫里,便让她去了,她带了几个工夫不错的丫头跟着,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挑大的,挑大的。”苏若水冲丫头们大声的呼喊,指挥她们掐些大的荷叶。苏若水忽然想吃佛跳墙,那是要用荷叶封住坛子口的,而且她爱吃的叫‘花’‘鸡’也离不开荷叶。 “藕啊,藕啊,别忘了下水‘摸’藕。”苏若水哪是看‘花’,她是奔吃来的呀。 “呵呵,你别‘乱’蹦,小心肚子。”慧妃用团扇指了指她的小腹,这么有活力的皇妃真不多见,她要是没有身孕是不是能爬树上去呀? 这个真的不是问题,苏若水要不是会爬树就被老虎吃了。苏若水也是后知道老虎会上树的,而且速度比人快,但是从同一根树杈上摔下去,老虎的体重是四百斤,所以摔得比她重。 “没事儿,你这两天不头疼了吧?”苏若水笑盈盈的摇着罗扇。 “还真的是。”慧妃笑着点点头。 慧妃这几天总说头疼,因为不严重也没传御医看。到景仁宫苏若水让常忠给把把脉,说是没病。没病那就是天热没睡好的缘故吧,苏若水悄悄命人给慧妃安排了几道安神的‘药’膳,她睡的好自然就不头疼了。 “我们娘娘最有办法了。”红儿得意洋洋的仰起头来炫耀,众人都围上来问她什么法子治头疼这么灵。明里是讨方子,暗里就是奉承的一种手段,这叫捧着说。 苏若水拍了红儿了一扇子:“胡说什么?”红儿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很小船摇了过来:“娘娘,采了这么多藕,还有莲蓬呢。” “够了,都上来吧。”苏若水吩咐道:“红儿、翠儿你们留下,把莲叶、莲蓬、藕都洗净。” “是。”红儿、翠儿轻轻一福,便去池塘边上帮忙去了。 几位娘娘看好几船的东西,便纷纷叫自己的丫头都过去帮忙,娘娘们说着笑着离开了御‘花’-园。 娘娘们走了,丫头们开始整理刚捞上来的莲藕。 “太子妃殿下到底用的什么法子治好慧妃娘娘头疼病的,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一个小丫头忍不住好奇心,便问了起来。 “就是一种神术,可以治头疼也可以让人头疼。”红儿骄-傲的一脸得意。 “什么神术啊?”‘女’人似乎对鬼神类的东西格外感兴趣,‘女’人的八卦‘精’神也强烈。 神术当然是秘而不传的,神术说穿就不神了,头疼吃‘药’就这么简单还叫神术吗? “其实也可以说就是一种诅咒术,被诅咒的人会头晕、头疼、‘胸’闷、气短、看什么都不顺眼,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很生气被折磨得要疯。”翠儿还跟着补充一下,更引得人们好奇心大起。 “那不是害人的吗?” “就是一道符的事儿,用诅咒符就是害人的,用驱咒符就可以让人神清气爽。” “有意思,我们能学吗?” “当然不能,这能随便教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个破解的法子,你要是知道是谁诅咒了你,就在初五那天午时点三柱香拜菩萨,准备好铜盆净水,你一滴血那人一滴血,滴到水里,一刻钟以后你要是神清气爽,头不晕眼不‘花’了就是破解掉了。” 红儿、翠儿都是苏若水从苏家带出来的近‘侍’丫头,她们对苏若水是最了解的,她们说的话也是最没人起疑的。 她们说苏若水会什么神术、仙术、巫术、法术都是有人信的,尤其苏若水讲出的《白蛇传》、《西游记》,还有什么《阿拉丁神灯》等等都是别人闻所未闻的奇闻。 很快整上后宫就多了一个传闻,有人说苏若水是仙‘女’,有人说苏若水是妖‘女’,反正苏若水就不是正常人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472.第472章仙女还是妖女?)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1章 传言与真理 ?这些荒诞不经的传闻别人听了也就听了,皇后听了却终日惶惶。[棉花糖].访问:.。她是看过许多佛经的人,佛经上讲的都是降妖除魔的故事。她也是亲眼看到苗世英利用蛊术祸‘乱’后宫,皇帝、五殿下都中了她的蛊。 听说苏若水也会一种特殊的妖术,她毫不起疑的相信了。她本来每天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头晕、头疼、气短、心慌、‘胸’闷更是样样不缺的全都占了。 怎么想都是苏若水诅咒了她,她派人详细的去打听这个传言。虽然如何下咒打听不到,但如何解除却打听的很清楚。 “哈哈哈哈”皇后忽然想通了一个关节,不由得仰天大笑,真是老天相助,这个传言来的好。皇后只要摆下这个祭坛,让苏若水把血滴到水里,然后她宣称自己头突然就不疼了,就能认定是苏若水诅咒了她,这岂不是明着陷害她? 最好的是这个传言是她的丫头掀起来的,不能说是皇后故意安排的吧?皇后屡次栽到苏若水手里,这一次她必须要慎重,想了又想。 没头没尾的风言风语拿来当个事说未免有点滑稽,皇帝肯定又不能支持她。好吧,那就不让皇帝知道,反正皇后也没指望通过这么一件小事能把苏若水怎么样。 她只是想给苏若水添点堵,能欺负得她哑口无言一回也算出出气。于是她马上派人给苏若水送了个帖子,说是七月初五皇后要率后宫嫔妃拜菩萨,她现在也住在后宫,所以必须得参加。[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苏若水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初五不行,初五太子妃要宴请宫外的几位殿下,没时间参加什么拜菩萨的事。 皇后见她回绝了,不由得喜上眉梢,看来她是做贼心虚不敢来,到时候来不来只怕由不得你。皇后马上把帖子撒遍后宫,其余的嫔妃自然是应承下来,谁敢公然得罪皇后? 太子妃立马写下帖子撒往宫外,邀请几位殿下初五到景仁宫做客。苏若水的帖子到几位殿下那里跟圣旨的威力也差不多少,很快就收到了他们的回复,他们都表示一定准时到。 初五皇帝刚下早朝,几位殿下就齐聚在乾清宫外候着,皇帝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他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结果他们就是没事闲的,约好了一起过来给皇帝请安的,给皇帝请完安又都跑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去了。 自从端午过后,到今天是整整两个月过去了,几个殿下还是第一次进宫。皇后知道他们都是应苏若水之约过来的,便假仁假义的留他们用午膳,他们自然是回绝了。 苏若水这边饭可备得早,他们一到景仁宫就开饭。虽然一大桌子的美味很勾人的食‘欲’,可是都不怎么饿啊。 “能吃多少吃多少,中午没饭。”苏若水心里明镜似的,皇后不会给她吃中午的机会,中午还得去看皇后作妖呢。 叶孤元弘也觉得今天苏若水怪怪的,饭吃这么早干什么?“卿卿,中午为什么没饭?” “忙啊,哪有时间吃?中午母后请我过去拜菩萨,谁知道菩萨什么时候放我回来?”苏若水现在跟饿狼似的,不停嘴的吃都能吃一天,吃完正餐就是零食。 “拜菩萨?”从来没听说过宫里还有这风俗啊,没事拜什么菩萨?拜菩萨不是去庙里拜的吗?叶孤元历疑‘惑’的看向苏若水。 “不去就完了呗。”叶孤元启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不去只怕盛情难却,去又怕她欺负我,所以我才找你们来。”苏若水的饭不是白吃的,得给她出力才行。“到时候我要是有危险,你们去请父皇来救我啊。” “拜个菩萨能有什么危险?我陪你去。”叶孤元弘整天在景仁宫里,不与后宫‘交’往,是以什么传言也传不到他耳朵里,他以为拜菩萨就是点柱香、磕个头的事。 巳时刚过皇后就派人过来通知苏若水午时到坤宁宫去,苏若水把脸一沉:“没看见景仁宫有客人吗?” 不到一刻钟又换个人过来传话,说是请苏若水务必过去。苏若水就回了俩字:“不去。” 不一会儿又来人传话,说苏若水要执意不过去的话,皇后就带着后宫所有的嫔妃来景仁宫拜菩萨。 “去回复皇后,本宫带几位殿下同去,她要是同意我就去,不同意我就不去。” 皇后闻报冷冷一笑,真以为那几个‘毛’孩子能保住她呢,他们能管什么用?皇后今天就明着陷害她了,看她还有什么招法。 纵然流言这些不能当成证据法办她,起码也在众人在面前数落她一回。坤宁宫外就是端午那天夜宴的广场上,聚齐了所有的嫔妃,苏若水带着一群帅哥也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苏若水的位置自然是最前面,几位殿下也自然是跟她形影不离的。走到前面苏若水看看这广场上摆了一尊南海观世音的塑像,前面是一个条案,上面摆着香炉、供果。 旁边还有一个铜盆,铜盆放到铁架上,铁架不是支在地上,而是钉入地下,非常的坚固。铁架上摆着一个布褡裢似的东西,上面‘插’着许多的银针。 苏若水罗扇遮颜挡了挡阳光:“元弘,帮我‘弄’把椅子来,站久了我晕。” 他们身边也没个下人,叶孤元弘只好远走几步吩咐人去搬把椅子。苏若水转身对老三、老六、老七说:“你们三个记住无论发生事,你们要帮我拉住你大皇兄。” “为什么?”老七愣愣的问,这时叶孤元弘已往回走了,苏若水急道:“没有为什么,必须!” 很快有人搬了把椅子过来,苏若水大大方方的坐下了。皇后只白了她一眼,没跟她计较。 皇后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她开始说她的开场白,一大串的官话。总的来说就是教育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很多传言并不可信,不要人云亦云的跟着瞎传,皇娘要有皇娘的气质。 最后她总结出一条超先进的结论: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唯一标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2章 真巧 ?皇后先说她最近头疼得彻夜难眠、头晕得走路都得扶人,胸闷气短等等凡是传言上有的症状,她全都有了。(无弹窗广告)加之她一阵子砸了坤宁宫大量的物什,这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足以说明皇后脾气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说完了她身上的症状之后,又说这些传言的核心就是宫里只有苏若水一个人会这么邪门的‘妖术’。 几位殿下连同叶孤元弘听到此时全都明白了,他们的想法是皇后派人撒出谣言,然后故意布这么个阵,不知道所谓传言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想怎样陷害苏若水? 皇后看看快到正午时分了,开始转到正题。这种‘妖术’是否真的存在,传言到底是实是虚,一试便知。 到底怎么个试法?皇后保秘了,先带着大家虔诚的拜过菩萨,然后才说出传言中的化解之法。即将受害人的血和施咒人的血各取一滴滴入铜盆之内,待一刻钟后受害人若是神清气爽便是化解了诅咒。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皇后和苏若水各滴一滴血入铜盆,静待一刻钟便可见分晓。皇后只要说她感觉到身轻体健格外舒爽,便能认定是苏若水诅咒了她。 这手段未免低级得有点可笑,你说你现在头疼就是头疼?一会儿你说不疼就不疼了?众皇子都深表不满,苏若水倒是安静得很,叶孤元弘则有点恐慌了。滴血?他下意识的看向老九,只见老九一脸的愤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派胡言,卿卿,咱们回去。”叶孤元弘拉起苏若水就要往回走,苏若水一动没动瞳孔微缩看得叶孤元弘定不住自己的目光。 “既然太子殿下不信皇后所说,那我们就回去吧。”苏若水表情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叶孤元弘心里也冷冷的,他又一次站到了皇后那边。 不管嘴上说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他拉苏若水走是为了救皇后。他知道苏若水也清楚这点,所以他面对苏若水的底气都没有了,心里满满的羞惭。 上次皇后给苏若水扣上毒杀皇后的罪名,叶孤元弘站出来替她顶罪,但却苏若水揭穿真相的时候选择了替皇后求情。 这次是皇后主动出来给苏若水添堵的,叶孤元弘洞穿了苏若水的动机,一下就明白这场局看似是皇后布的,其实皇后是掉进了苏若水布好的阵里,他又一次选择为皇后出手,想替她把灾难挡在一切都未发生之前。 人太聪明了真的没什么好,换上一个傻一点的女人或许还会为太子维护自己而开怀。苏若水的心却一下子坠入了万丈冰窟之中。 叶孤元弘到底选择了皇后,尽管皇后再三再四的要取她的性命,尽管苏若水只是想揭开一个真真正正的事实,叶孤元弘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苏若水心寒的转身,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叶孤元弘深深的一皱眉,他猛的转过身对皇后吼道:“够了!母后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这种无稽之谈你也望风捕影吗?” “你?”皇后真是快被叶孤元弘气死了,每次都是他站出来替苏若水当枪使。 叶孤元弘也根本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只要滴了血,你就可以说头突然不疼了,然后就能光明正大的陷害她了,是吗?这种三岁小孩儿都看得穿的把戏,你还玩它有什么意思?” “好!”叶孤元恒高声喝好,这个痛快。“大皇兄终于说句公道话。” 老九无心的一句话像把利刃直穿苏若水的胸膛,你大皇兄什么时候说过公道话?他这是在维护他娘,在维护你们的娘。 “分明是她做贼心虚,她不敢” “无理取闹!”叶孤元弘拉起苏若水就往后走,皇后岂能就这么放他们走,她一声令下坤宁宫的侍卫便拦住了他们,叶孤元弘抬手就要跟他们动手,苏若水趁机甩开他往回走了两步。 “苏若水!”皇后已经急切到直呼其名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 “我不怕鬼叫门,你叫吧。”苏若水昂首阔步的朝前面走去。 “卿卿”叶孤元弘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可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娘在佛院里做出那种事来,还生下了老九。 叶孤元弘脚下一路鬼字步迅疾如风的冲向苏若水,苏若水也早有防范冲老七一个眼神,她则向老九那边滑步闪去。 叶孤元启不管那么多,反正答应苏若水替她拦大皇兄了,他就迎面挡住了叶孤元弘,这一瞬之机苏若水已经到了老九身边,她拉起老九朝皇后走去。 “卿卿,别冲动,九弟你回来!”叶孤元弘真的急了,他完全不拿老七当弟弟,两招就把他摔到一边去了。 叶孤元弘刚要向前一步却被老六拉住了,老六不会功夫叶孤元弘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只用蛮力一甩不料却被他化力使力反倒把自己向后推了两步。 苏若水拉着老九已经走到了铜盆边上,她对老九说:“九弟,你给皇嫂做个见证,看母后滴血前后神情到底有多大变化。” “好!”叶孤元恒气呼呼的盯着皇后,皇后心里一声悲叹,她生了两个傻儿子,两个傻瓜都一心一意的对苏若水好,皇后越想越恨,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整治苏若水的机会。 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样,起码造出她诅咒皇后这样的舆论来,她总得把执掌后宫的权柄交出来吧? 皇后拔下一根银针,叶孤元弘高声呼喊:“母后,不可以!您乃万金之体不可轻易损伤。” “哼!”皇后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叶孤元弘拼了命的推开老六,向前一步却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老六、老七过去搀扶起他,他便被他们两个死死的‘搀扶’住了。 定睛细看叶孤元弘踩到的是一锭银子,他这算走运吗?银子哪来的?当然是老三扔的,情急之下也没什么可扔的,就扔出一锭银子,扔的位置那么精准,真的是巧合?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3章 讲个故事 ?不得不承认每一个皇子都不简单,个个都深藏不‘露’。[棉花糖]--今天为了苏若水,全都拼尽全力毫无保留。叶孤元弘很意外老六的功夫这么好,更难以相信儒雅文弱的老三出手也那么的‘精’准。 叶孤元历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苏若水,仿佛天地间发生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就像一个穿着龙袍的世外人,在冷眼看这个乌烟滚滚的红尘。 永远那么的气定神闲,永远那么的安静娴雅,他的风度与气质不像是后天培养的,倒似与生俱来的一般浑然天成。 他是不会练功夫的,那种大开大合的动作他根本就做不出来。他要是会功夫在天牢里也不会被一条黑蛇吓得失眠抑郁了好几月,直到现在他都怕‘井绳’。 正是那条黑蛇吓着他了,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他才意识到人必须要有一手能防身的技能,关键时候只有自己保护自己,护卫有不在的时候,金钱有不灵的时候。 从那以后他便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一种训练方法,他常常坐在河边静静的发呆,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无聊的扔着石头块,打起成串的涟漪就算成功。 瞄准一个位置能准确的把石块投掷到目标上,就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帮助自己打退有危险的动物。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又喜静不喜动,他不适合练真正的功夫,他也不愿意练得浑身是汗,他也吃不得那么多的辛苦。 苏若水抬头看看太阳天已正午,皇后毫不犹豫的一针刺了下去,鲜红的液体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的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吧嗒’清晰的滴水声,火红的一朵鲜‘花’在水中怒放,就像皇后此时的心情,也像苏若水此时的心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苏若水左手紧紧抓着老九的手,右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咬在嘴里,用力一拽簪头拔出一根银针。苏若水根本不用皇后准备的银针,谁知哪根针上她动了手脚?苏若水是一丁点也不信任她了,谁知道局究竟布在了哪儿? “卿卿,我”叶孤元弘刚喊出一个称呼,苏若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起老九的手指,一针刺了上去。 又一滴鲜‘艳’的液体在阳光下华美的滴落,‘吧嗒’一朵红云从水底升起。 “啊?”皇后的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她想都不想的伸手来掀铜盆,她不能让别人看到盆里的血。 苏若水能给她这个机会么?苏若水抬手抓住了她的手,皇后情急之下抬‘腿’去踹铜盆下的铁架,苏若水这次没有挡她。 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到了铁架上,疼得她失声大叫。铁架深入地下,结实着呢,皇后就是担心苏若水会掀盆才‘弄’的这么牢靠,盆陷入铁架中,铁架陷入地下,这回她自己陷了进去。 “老九,把水倒了。”叶孤元弘死活挣不脱,便冲老九大声呼喊。 老九突然被皇嫂刺了一针,他惊诧莫名,低头一看水中两滴鲜血溶到了一起,这一层惊诧更甚百倍。 听到叶孤元弘的提醒,他缓缓的转过身指着叶孤元弘问:“你心里清楚,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别胡说,赶紧把水倒了!” “来不及了!”苏若水怒目瞪圆,恶狠狠的盯着叶孤元弘,此时她的仇人不像是皇后,倒像是太子。“除非把我的眼睛剜了去,把我的舌-头也割了,把我的手也剁了,不然这个秘密就再也保不住了。” 秘密?对,现在这一切都还是秘密。老九也没法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伸手就要去撩水,只要把水里的血撩出去就说不清了。 苏若水看他一转身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苏若水狠狠的把皇后推倒在地,她一脚把九皇子踹得向后蹬蹬而退。 苏若水双手按着铜盆:“都过来!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不!不!不许过来!”皇后爬起来就要跟苏若水拼命的架势。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众嫔妃想过去又有点怕,不过去得罪太子妃,过去明显的得罪皇后,彼此互望没人敢先迈出这一步。 叶孤元历扯着叶孤元正就快步走了过来,他们向盆里望了一眼又对视一眼,然后都勾起嘴角,莫名其妙的微笑。 有三殿下和五殿下带头,众嫔妃们才你拉我扯的靠上前来。大家见两滴血溶在了一起,唏嘘声一片却没人敢出声议论。 众人看过之后便缓缓的退回自己的位置,直到场面复又安静下来,苏若水才笑‘吟’‘吟’的看着瘫软在一边泪流满面的皇后,这会儿才想起来捂脸,来得及吗? 火在纸里包了十六年也不能说不久了,苏若水的气势并不凌人也不嚣张,只是平淡而又平静的开口:“母后,六月十九日臣媳去延庆佛院上香遇到一位法号寂灭的师太,她给臣媳讲了一个故事,你要听吗?” 苏若水话说的虽然是疑问句,却没有丝毫征求皇后意见的意思,根本不顾皇后捂着耳朵连哭带喊的摇头。 “十七年前有一位在皇室家庙事佛的贵妃娘娘突然间怀了身孕,寂灭师太当时只是宫里的一个宫‘女’……” 苏若水很久没讲故事了,这一次讲的真是过瘾,卖足力气讲的温婉动听声情并茂的,一则李代桃僵的故事让她讲的‘荡’气回肠。 苏若水觉得自己少准备了一把折扇还缺一块醒木,可惜了这天生的一张讲评书的好嘴,这要是穿个长褂大衫再会打个竹板就好了,出去卖艺都能养活自己。 罢了,咱也不缺零‘花’钱,也不指着吃开口饭,讲完就讲完了,没人打赏也收场吧。苏若水‘揉’‘揉’肚子,饿了,她一天是不停的吃,这都一个多时辰没吃东西了,她得赶紧回去补补,也不知道自己怀的是饿鬼还是馋鬼。 苏若水讲完了故事也不谢幕,直接就往回走了。老九听完故事整个人都傻了,别人都准备走了,他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孤元正轻轻推了他一把:“九弟,走了。” 叶孤元恒甩开老五,突然发疯了一样冲过去揪起皇后。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4章 坤宁宫之乱 ?皇后之所以借重这个传言来搞这么一出自己都明知荒唐的闹剧,就是想夺回执掌后宫的大权,她的目的不在于给苏若水加上一个实打实的罪名,只为了挑明她和苏若水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棉花糖).访问:.。 这样皇帝就知道要坚决的站到她这边了,就不会再‘糊涂’的帮着外人了,她以为皇帝就是拿苏若水当自家人才不在意这‘权柄’在谁手里。 这一场闹剧闹出来的结果和皇后预想的截然相反,她非旦没有抢回她想要的‘权柄’,反而永远的失去了抢回的机会。 现在就是苏若水让还给她,她又有什么脸面出来执掌后宫?她想要跟苏若水争权夺势,用的是栽脏陷害的伎俩。 苏若水想要保全自己的名誉和地位,用的方法仅是揭穿一个皇后想要掩藏一辈子的真相。 什么是道?什么又是术?道便是金光大道,做事不能不择手段,要用正确的方法达到光明的目的,这就是道。 术便是心机用尽,做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无所不用其极的为达目的不死不休,其目的往往也都不怎么光明。 讲道的人‘胸’怀天下,一生磊落。讲术的人极端自‘私’,一生戚戚。 道,一个首字加上一个走字旁,就是昂首阔步向前行进,无论道路是平坦还是坎坷,坚持走下去都有通途。 术,一个木字加上一个斜点,就是一个站在树梢上偷眼望人,永远把自己隐在树荫下见不得阳光,又时刻如履薄冰,一生算计只落得心血耗尽却不走出一木之地。(棉、花‘糖’小‘说’) 人总喜欢找捷径,总以借登高可望远,讲道的人登山,虽辛苦终有登峰之时。讲术的人爬树,虽快捷终究望不远,这就是没有远见。 讲道人不去算计,却有大智慧。讲术的人时刻算计,却只是作茧自缚。 苏若水带着众人刚‘欲’离去,老九却突然发起了疯,他冲过去揪起皇后推推搡搡大吼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叶孤元恒双眼冒火,心里又恨又怒,不停的喝问皇后,皇后也被他吓得呆了。 “快拉开他。”苏若水指挥众皇子过去拉开叶孤元恒。 叶孤元恒推搡也就罢了,他气涌‘胸’膛竟然抬手甩了皇后了一个耳光把皇后给打倒在地。皇后还没有爬起来,他又冲了上去恰被老六一把给拽住了,他踹出去的一脚才踢了个空。 “你疯了吗?她是你娘!”叶孤元明狠命的把他往后拉,几乎要控制不住他了。 “她不是!她不配!”叶孤元恒气哭了:“我娘死了,我娘早就死了!我娘只是个宫‘女’,不配当皇后。” “九弟!”叶孤元正也用力的抓着老九:“有娘总比没娘好。”老五才是个真正没娘的,他娘是病死的。 “好个屁!”叶孤元恒痛泪横流:“我宁愿没娘,我也不要一个自‘私’到连儿子都抛弃的娘,为了‘私’怨连纵虎伤人的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还有点人‘性’吗?屡屡构陷皇嫂的人也配我叫他一声娘?去死吧,我告诉你肖静和,你死八百遍我都不会叫你一声娘的,你不是我娘,你是我的耻辱!” 叶孤元启冲过去左手拦腰抱住老九,右手绕过脖颈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命了吗?” ‘侍’卫们围了一圈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个个都是主子,冲谁动手?局面‘乱’成了一团糟,叶孤元弘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离他很遥远,他站在烈日下却浑身冰冷。 他的娘被苏若水绑到了耻辱柱上,他的弟弟痛不‘欲’生的翱,他在阳光下冷汗如雨,整个后宫‘乱’成了一锅粥。 嫔妃们互递眼神,没人开口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像极了一根长着倒刺的鞭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鄙视、讥笑、嘲讽、不屑…… 这一身威赫赫的太子龙袍带给他多少自信与从容?如今这身龙袍却像一万条蛆化成的一般,让他无比的难堪,想找个地缝钻都找不到。 坤宁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有人第一时间报到乾清宫去了,皇帝听后大惊摔了手里的鼻烟壶就往外走,走过两道‘门’又站住了脚。 这个时候过去干什么?苏若水已经把事情给掀开了,他去否认?只怕皇后都默认甚至是承认了。母子血溶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苏若水又说出了当年的事,现在皇帝去否认也能是场笑话,众人口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也瞎。 难道去承认?大大方方的承认老九就是皇后生的?东陵丢不起这个人,连北夷都丢不起这个人。后宫已经‘乱’了,还能让朝堂也‘乱’么?后宫知道真相不要紧,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吧? 只要皇帝装作不知,不公开正式的承认这件事,这件事就不会宣扬出去,至少史官那一笔不会给皇后留下千古笑柄。尼姑皇后庙中产子又偷梁换柱,这个梗大概够演绎一段后宫传奇的了。 “对不起。”苏若水走到老九面前,老九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不再死命的跟几个皇兄挣了。“事先没和你说,是因为我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管怎么说皇嫂今天都是利用你了,对不起。” “没有。”老九摇摇头,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皇嫂你不要多想,你又没有说谎,你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 “老九!”苏若水不能让他再胡言‘乱’语下去。“没有什么,都是无奈。母后只是对儿媳不好,对儿子还是好的,你想想她对你们兄弟俩真的尽心尽力了。” “不是!皇嫂,我不伤心当娘的对儿子不好,她抛弃我也好,打骂也好就是杀我我也不伤心,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我懂。我也不嫌弃当娘的出身不好,以前我也只以为我娘是个宫‘女’而已,我也没觉得不好。我不管我娘是尼姑还是什么,哪怕是妓-‘女’我也不嫌。” 叶孤元恒抹把眼泪转过头恨恨的望向皇后:“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的娘心地不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5章 控诉 ?“念了那么多年的佛经,只养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假相。[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就是今天她揣了一肚子的坏心眼想要算计你,竟然还有脸在太阳底下拜菩萨。” 叶孤元恒说着朝皇后那边迈出一步,立马就被老六、老七给拉住了,他们怕他再次冲动。 “哪本佛经教你纵虎伤人的?哪尊菩萨教你给自己下毒诬陷别人的?满天神佛看着你,你就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加害人,除了让世人看清你的卑鄙是无下线的以外你认为还会有什么别的效果吗?” “把他带走。”苏若水一挥手,老六、老七扯着老九往外走,叶孤元恒怎么也挣不脱,他就边挣扎边喊叫:“皇后娘娘,去死吧,我求求你,让我知道你还有点骨气。” “放开他。”皇后站了起来,沉静如常,完全没有了慌‘乱’的样子。她镇定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迈着小方步从容的走到老九面前。“你个糊涂蛋,好不孝的东西。千不好万不好,我对你有一点不好吗?那么多的皇子,东陵只有你一个亲王,你知不知道?” “你对我好吗?你问问大皇兄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羡慕他好歹有个娘,他羡慕我好歹没被娘抛弃。[热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叶孤元恒定定的盯着皇后的眼睛:“你对我好吗?那你知不知道皇嫂救过我的命?你知不知道一蓬枯草皇嫂给我们编了鞋子,给我们做了枕头,那么‘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她把被褥都让给我们,她用首饰换汤‘药’给我们,她唱歌、跳舞、讲故事用尽心血去取悦狱卒,为的只是给我们换口安全的吃食,我们对她好不应该吗?与她为敌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是为我好?” “你为难过她多少次?你暗害过她多少次?一次我原谅你,两次我不跟你计较,三次我只当你糊涂。可是你做过多少次?你肯回头吗?” “我告诉你你活着我不会认你,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如果下辈子再相逢,我希望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替皇嫂报仇了。” 随着叶孤元恒一句比一句狠戾的话语,皇后的脸‘色’一阵比一阵苍白。叶孤元恒一而再的冲撞皇后,今天更是当众跟皇后动了手,虽然揭开了他的身世,他是皇后的亲生子,也没人敢保证他今天就能安然无事。 叶孤元恒也下定了决心,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豁出去了。 “撇开皇嫂不谈,我叶孤元恒也绝接受不了一个自‘私’到令人发指的人当我娘。二十年前你抛弃了大皇兄,十六年前又抛弃了我,稚子何辜?我只听说过为了孩子可以抛弃一切的娘,你却为了自己抛弃孩子,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孩子。” 皇后好像是被气习惯了,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激’动了。“我抛弃你们?我给了你们一个太子、一个亲王!”她指向后宫那些嫔妃:“她们,她们一个个的都守在孩子身边,她们给他们的孩子什么了?” “也只有你稀罕什么太子、什么亲王,你没看到大皇兄拼死的往下扯龙袍吗?他要的只是跟皇嫂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们。你看不出我连命都不要了吗?我要的也只是希望我皇兄皇嫂岁月静好,而你,你只有死了我才最放心。” “敬公公到!”小太监一声高喝,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敬公公肯定是带着王命来的,所有的人都自动自觉的向两边退让。敬公公并没有携带圣旨,他是来传皇帝口谕的。 敬公公先给皇后见了礼,又对大家统一的鞠个躬,然后才开口说道:“陛下宣太子及各位殿下即刻前往乾清宫见驾。” 叶孤元弘及几位殿下应了一声便都明乾清宫去了,敬公公对皇后说了句:“娘娘早些回宫歇息吧。”便也急匆匆的尾随几位殿下过去了。 苏若水吩咐一声:“都散了吧。”然后便回景仁宫去了。 众嫔妃自然也是各回各的宫院,一秒钟之前还‘乱’得要翻天的坤宁宫,一秒钟之后就‘宁’了。 众皇子心怀忐忑的走进乾清宫,他们知道皇帝肯定是知道坤宁宫的事了,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不可能没人向乾清宫汇报。 皇帝宣召他们肯定是要教训他们的,叶孤元弘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腾,今天的事是苏若水闹出来的,他自然最是担心。皇帝对皇子还能留几分情面,但对苏若水只怕就没那么好通融了。 几位殿下内心也不平静,他们今天齐齐进宫皇帝肯定怀疑他们跟苏若水串通好的。他们不怕担上串通的罪名,但他们怕连累到苏若水,皇妃跟宫外的皇子密谋任何事都是大罪。 只有九殿下心如止水,他心都沉到底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天大的罪脖子上也只有一颗人头。不怕了反倒是一身的轻松,走到最低点以后就不必再怕了,因为任何一个方向都是向上的了,没有更坏的可能了。 没想到皇帝叫他们过来只是观赏字画,皇帝拿出两幅古画让他们品鉴。一幅山水,一幅‘花’卉(音会),他们小的时候都临摹过。 字画没什么新鲜的,他们也没心情看,但都强打‘精’神装模作样的看。对于字画最懂的人自然就是叶孤元历,其次太子和老六也还可以,老五、老七、老九根本不懂。 看过字画又品茶,皇帝跟他们闲话家常,父子间虽然各怀心事,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皇帝还吩咐‘精’心准备一桌晚宴,留他们在乾清宫用晚膳。 皇帝装作若无其事,他们自然也就跟着配合演戏。他们都很乖的保持沉默,基本上是一问一答,没人问话就没人说话。 皇帝的意思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宫里闹开就闹开了,只要皇帝不公开承认,这股风刮几天就会消停下来的,外面别再闹了就好。 “陛下”敬公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跑的太急差点趴下。“大事不好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6章 大少爷回来了 ?坤宁宫里外三层围的都是人,听说皇后服毒,所有的嫔妃都过来了。[棉花糖]御医在里面忙着,皇帝带着众皇子在皇后寝宫外候着。 焦急的心七上八下的扑腾,皇帝从没有过这样的恐慌,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在地上走过来走过去。 六个皇子都靠墙站着,大气也不敢乱出,都低着头各想心腹事。苏若水带着常忠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也来不及见礼常忠就跑了进去。 看大家的神色苏若水也知道皇后还没脱离危险,她悄悄的走到叶孤元弘身边站好,也没敢过去跟皇帝打招呼。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苏若水揉揉肚子,感觉饿得‘咕噜咕噜’的了。她刚才回到景仁宫根本没吃饱,才吃了几口就有人来报说皇后服毒了,她有心吃完饭过来,常忠死命的催。 说一大堆‘体统’的话,苏若水知道他是皇后的人,他是真的想救皇后。苏若水虽然不想救皇后,也得顾点面上的事,只好带着常忠赶了过来。 “陛下。”一个御医走了出来。 “皇后怎么样了?”皇帝急切的目光像要吃人似的。 “常公公说皇后无虞了,可是还是没有醒过来。臣等以为” 也不知道这御医是怎么熬上御医的,也不先治治自己的嗓子,说话慢声慢语慢的出奇。皇帝一把推他个四仰八叉,抬腿就闯了进去。 皇帝走了,外间就只有苏若水和众皇子了,明显的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皇帝在这儿,气场实在是太压抑了。 他们有没有人在心里为皇后祈祷不一定,但肯定有人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皇后。 “快一个时辰了吧?还没有醒过来。”苏若水倒不是担心皇后能不能醒,皇后能不能醒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她只是希望皇后是死是活赶紧给个准信,她好回去吃东西。 “这回你满意了吧?”叶孤元弘阴沉着脸,连看也没有看苏若水,语气极度的不善。 苏若水先是一愣,接着冷冷的‘哼’了一声。“是啊,满意,非常满意。”苏若水转到他身前,仰着脖子挑恤的看着他。 “你敢大声的说一遍吗?”叶孤元弘微眯起眼睛,提醒她皇帝就在里面听着呢。 “我就是很满意!”苏若水真的就高声的嚷了起来。“常忠刚说过母后无虞,难道你不满意吗?” “皇兄,母后还在病中,你这个时候跟皇嫂争吵岂不是添乱么?”叶孤元明一句话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叶孤元弘身上,叶孤元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皇嫂,娘娘们聚在院子里吵吵嚷嚷没个主事的,您执掌后宫理该出去管管。”叶孤元历示意苏若水赶紧出去,别留在这儿跟太子生气。 “三弟说的对,本宫这就去。”苏若水拂袖而去,到院子里起码可以让人给拿点吃食过来。 苏若水才不会委屈自己挨饿,到院子里安排大家有秩序的坐好,热了有人打扇,饿了也有点心吃。 过了一个多时辰,里面传出话来说皇后已经醒过来了,一时间人人念佛表示庆幸。嫔妃们各自回宫,王子们也各自回府。 叶孤元弘留下来陪着皇后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景仁宫,景仁宫里已经传过晚膳了,苏若水吃完以后把剩下的都赏给了下人。 叶孤元弘也没心思吃饭,沐浴之后回寝宫居然被拦在了门外。苏若水已经睡了,吩咐说让太子爷别处去睡,不许打扰她。 叶孤元弘去偏殿睡了,第二日清晨他们一起吃早饭,谁也没理谁,连个礼也没见,直接坐下就开吃。 早饭过后叶孤元弘说他要去府衙理事,苏若水只‘嗯’了一声,叶孤元弘收拾东西就奔府衙去了。 府衙离皇宫比较远,散衙以后再赶过来宫门都关了,所以叶孤元弘就在府衙住了。一连十天叶孤元弘就没回过景仁宫,偶尔需要点什么东西都是荣锦回去拿。 皇后醒转之后,皇帝调查那天坤宁宫发生的事,得知是九王爷惹皇后伤心,便欲废除叶孤元恒‘泰亲王’封号,收回九王府,贬他为庶民。 皇后苦苦求情,那天的事她都不愿计较了,皇帝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方才作罢,把几位殿下暴骂了一顿之后没有处罚任何人。 经过这一事皇后不用禁足也不出坤宁宫了,皇帝的身子骨越发的沉重了,已经到了中药不离口,御医不离身的地步了。 苏若水与太子之间的冷战开始悄无声息,没过两天就传遍朝野了。叶孤元弘重开府衙,不肯进宫居住。太子妃执掌后宫,没有可能出宫。 太子妃曾陪太子在府衙长住,太子也曾陪太子妃在景仁宫不走,如今突然分开,一下成了京城上下最大的热门新闻。 没长腿也没长翅膀跑得最快的东西肯定是消息,很快帝都的人都知道太子妃大闹坤宁宫之后,皇后被逼自尽,因此太子爷才和太子妃形同陌路。 一时间流言纷纷,各种版本的舆论满天飞。有人说恶婆婆终于出了狠招,到底用‘自尽’的手段打散了一对鸳鸯。也有人说蛮媳妇险些逼死善婆婆,儿子终于良心发现。有人感叹到底母子情深,到什么时候血都浓于水。也有人感慨夫妻缘浅,情浓意浓最终还是过眼云烟。 这两个当事人倒不受舆论的影响,太子妃就跟没长心似的,每天吃喝玩乐把自己照顾的非常开心。太子爷就跟没成过亲似的,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把京城治理得井然有序。 他们夫妻关系出现了裂痕,原本门庭若市的苏府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苏远功正在书房长吁短叹,苏福突然来报说:“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苏若山远在江南,身任两江总督之职,没有圣诏怎能擅自回京?他是边将出身,在江南也是手握重兵,他回朝必须得层层上报,有圣批才能回来。 “他怎么回来了?”苏远功真是有点不敢相信。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7章 心如铁石 ?苏若山真的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跑回苏府把僵绳一丢就奔苏远功的书房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苏远功刚听说他回来了,抬头就见他推门走了进来。 “爹”苏若山快步向前大礼参拜:“孩儿见过爹爹。” “快起来。”苏远功抬抬手示意他起来。“你因何回京啊?” 苏若山站起来,看苏福在一边站着,他笑笑:“没什么,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说的如此轻松,把王法当成你家墙上的挂画了吗?穿官服的人能像平常百姓那般自由么?想家就回来?如此任性只能脱官服了。 苏远功再傻也知道他没说实话,他一个眼神苏福躬身一礼便退了出去。父子俩闲话几句家常,便双双进入密室之中。 “你此番回京可有圣命啊?”苏远功正为苏若水失-宠的事犯愁,儿子可不能再有短处被人抓到了。 郁冬青那边已经跟苏家彻底没关系了,现在就指望苏若山、苏若水这哥俩撑着苏家满门富贵呢。 “没有,我是私自回来的。”苏若山的脸色有些阴沉,语气也夹着几分愤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远功听说他是私自回京,心里就是一抖,这多事之秋他还跑回来了,这不是忙中添乱么? 不知他那边又出了什么大事,无缘无故怎会私自回京?希望江南没出大的乱子,不然苏家真要风雨飘摇了。棉花糖 “发生了什么事?”苏若山冷冷的反问他父亲:“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苏远功也沉下脸来,他这没头没脑的邪火是从哪来的? “皇上春猎的时候你在哪儿?” “当然在御苑。”苏远功原本是在京城,自从苏若水遇刺之后皇帝调他到御苑率四十万铁军在周边戍卫。 “三妹险些命丧虎口,你为何按兵不动?”苏若山做了近一年的文官丝毫没有减轻他身上的风沙磨砺出的粗犷。 少年将军的威势使气温都在骤降,他怒目横眉的厉问完全不把对面的人当父亲。苏远功也是数十年驰骋疆场的人,又是他的父亲自然不会惧怕他的虎威。 “混账!”苏远功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得像一块铁板,自从他们的娘下世以后,苏若山对三妹的保护就是全方位的,他们没娘了,而爹不是只他们的爹。 但个人感情与家族利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苏远功绝不会为一个苏若水做出对苏家不利的事。 虽然苏若水差点被老虎弄死,就算苏若水真的被老虎弄死,苏远功也绝不会质问帝王家一句的,更何况起兵? “御苑现虎本是意外,何况你三妹并无大碍。”苏远功不知道远在江南的苏若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料他不会知道的太详细。 这件事本就没有声张,知道详情的人屈指可数。他能有所耳闻已属不易,详情连苏远功到现在都不清楚,一切都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又不敢明说。 “并无大碍?你单身搏虎能不能全身而退?”苏若山对御苑纵虎一事非常的清楚,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荣锦剿灭崇阳教调动的就是苏若山的兵力,没有苏若山帮忙他一个人怎么能完全任务?抓捕、审讯、关押、运送,所有的环节苏若山都有参与。 “掌兵之人岂能如此轻率?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苏远功大义凛然的教训苏若山:“就算你三妹真的被老虎吃了,为人臣子也绝不可以有不臣之心。” “皇家的人是人,苏家的人就活该做鬼?”苏若山不懂什么君臣父子,他只知道手足情深。“你身为人父,亲生骨血被人屡屡暗算,你就装瞎?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掌这兵权有什么用?你对得起我娘吗?” “我对得起苏家!”苏远功面沉似水,整个人就像万年不化的寒冰雕塑而成的。“苏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重要,无论生或死都当为苏家的兴盛添砖加瓦。” “兴旺苏家自有我苏若山,我自会安邦定国为东陵效力。三妹不是为苏家谋富贵的工具,她是人,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能看着她受欺负,谁敢动她我们至少要为她讨个说法。” 苏若山越想越气,越说越激动。皇后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听说叶孤元弘为了给苏若水取药险些丧命,苏若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差点真的起兵大乱江南了。 “你错了。”苏远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苏若山实在是太年轻了,锐气是那么的盛,他不懂这世事艰难,只抱着一颗‘不怕死’的蛮干之心。 “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对于这江山社稷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随时为大局或进或退或取或舍,这也就有了百官的升、降、荣、辱。” “同样的道理,苏家的每一个人对于苏家来说也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随时为了苏家的利害荣辱或进或退或取或舍,这也就有了苏家人的出征、入仕、隐退、消亡。” “你三妹能为苏家做的就是嫁入皇家,力争坐到皇后的位置上去,别的都不重要。无论受-宠还是受虐都是她的命,是她个人的造化,她只要保住封号就是苏家的功臣。” “哪怕她死了,只要她还是太子妃,只要她身上不背着污点,苏家就还有机会送若琴进宫做续弦。” 说的可真明白啊,死了苏若水还有苏若琴,同样的没了苏若山还有苏若石。三小姐死了五小姐续,大少爷没了六少爷替。没什么大不了,这世上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苏若山终于懂了原来骨血亲情在苏远功心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难怪他在北疆横刀立马的时候,他爹只鼓励他奋勇杀敌从不问他有没有受伤。原来受不受伤甚至死不死都不重要。只要在杀敌就是在立功,死了功劳会更大。 苏若山一向以为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是个狠心的人,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如铁石。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8章 什么意思? ?苏若山不再和苏远功争辩什么了,他轻轻一笑:“还好三妹嫁对了人,受多少委屈也值了。[超多好]--” 不管怎么说太子对苏若水的好是人所共知的,为了苏若水他用尽心机打发了十个妾妃,为了苏若水几乎跟皇后就要反目成仇了。 太多事对于苏若山来说都像听故事,都是道听途说,但叶孤元弘在江南时的洁身自爱却是他刻骨铭心的亲眼所见。 那么多前赴后继的美‘女’为了爬上太子爷的‘床’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下‘药’的,有脱光了悄悄躺太子爷‘床’上等着的,有大庭广众之下就往身上扑的…… 各种各样就没有一个成功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这次荣锦南下他们说起来太子爷把人用‘床’单裹上从窗户丢出去还把‘床’单‘抽’走的事,还是笑到肚子‘抽’筋。 尽管苏若山这样的维护妹妹,他也没有要求叶孤元弘守身如‘玉’的想法。男人到底是男人,风‘花’雪月是他们的必修课,纳妾也好、狎妓也罢,只要对正妻不差就算是好男人。 叶孤元弘能为苏若水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方向努力,莫说苏若水连苏若山都感动了,这在东陵绝对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这是绝世好男人啊。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哪怕他再穷、哪怕他再丑、哪怕他脾气再不好也都认了,何况他不穷,他是天底下最富有的男人,他也不丑,他堪称俊美如仙,冷峻的冰山一样的谪仙,他脾气也不坏,尽管有着冷情太子的雅号,对苏若水却热得胜过了火。[热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苏远功只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太子若是个长情的人,他也就不必犯愁了。以前好歹有个太子态度坚决的护着苏若水,现在连太子也冷了心,苏若水虽然现在掌着后宫大权,但她的地位实在是朝不保夕啊。 父子两个也算是不欢而散,苏远功让苏若山赶紧溜回江南,别在京城久留。苏若山答应了,但他坚持要见苏若水一面再走。 明目张胆的进宫肯定是办不到的,就算苏若山扮成奴才也没办法‘混’进去,因为苏远功想进宫也得经过层层盘查,不是随便就能带进去一个人的。 不过苏若水现在大权在握,她有出宫的权力。苏远功只要装病,苏若水还是可以回苏府看看的。 第二天苏远功就没有去上朝,告了病假在家养病,并把消息递到景仁宫请太子妃回府一趟。苏若水得信直接摆銮驾出宫,直接去了苏府。 “殿下,太子妃回苏家了。”荣锦站在叶孤元弘身后恭恭敬敬的报事。 叶孤元弘薄‘唇’微挑,‘露’出冷冷的一层笑意,寒声吩咐道:“磨墨。” “是。”荣锦左手按着砚台,右手拿着墨条匀速的磨着墨。 叶孤元弘拿起一本空的折子,提狼毫蘸饱墨在雪一样洁白的纸上写下刚劲有力的汉字。写罢叶孤元弘轻轻的捧起来,轻轻的吹着上面的墨迹。 “爷,你真的”荣锦想劝他句什么,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叶孤元弘就认真的吹着,很快墨迹干透。他拿过一根红绳在折子上缠了两圈系好,然后把折子递给荣锦:“即刻送到御书房。” “爷,你会后悔的。”荣锦拿着折子没有动地方,叶孤元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屈膝单‘腿’跪地:“爷,你三思啊。” “你在替谁求情?”叶孤元弘语速极慢,声音也很低,但却有一股极强的摄人心魄的压力。“你可知道娘子虽好可以再续,亲娘纵恶,世上只有一个。” “爷,你会痛的,痛得锥心透骨。”荣锦是最忠诚于太子的人,也许有一天太子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叶孤元弘绝对相信荣锦永远做不出对不起太子的事。 “有些抉择再痛也不能回头,去吧。” 叶孤元弘负手而立,望着墙上的仕‘女’图两眼空‘洞’‘洞’的。那张仕‘女’图是他在太‘子’宫画室画的,画的是苏若水在绣‘花’。 当时他刚从江南归来,刚看到苏若水给他绣的那幅发绣,他非要拆下来让苏若水用他的头发绣个落款。 苏若水安安静静的绣着,他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画着,那一刻的温馨漫上心头,从心尖到整个身体慢慢变得暖洋洋的。 上午的阳光很明亮又不毒辣,他心里很暖,脸上却异常的冰冷。十来天没回宫了,一个字的消息都没互通过,她该显怀了吧? 皇帝这几天咳嗽的很厉害,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病情反反复复,这一次折腾得皇帝气‘色’都不大好了。 强打‘精’神挑紧要的折子批了一些,敬公公递上润肺的茶,皇帝刚抿了两口就有人把太子的折子送了过来。 因为是系了红绳的,不分时候必须快速‘交’到皇帝手里。皇帝看罢大怒,苏若山竟然‘私’自回京,苏远功装病引‘诱’太子妃出宫,他们父子要干什么? 皇帝传口谕让叶孤元弘去苏府探个虚实,如果苏若山真的在苏府就地擒拿。叶孤元弘早就准备好了人手在府衙前等着圣谕,荣锦一回来他们立马就带着两万铁军向苏府进发。 苏家父子手里都有兵权,但是兵你得去军营才能调吧?苏宅能有多少兵力?事发突然苏家没有一丁点的准备。 太子爷来苏府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像这次这么声势浩大的绝对是第一次,迎亲那天都没带这么多人,而且迎亲都不是他亲自来的,他也不记得那天是谁来迎的亲,反正他就在景仁宫等着了,他只记得是苏若山送的亲。 苏若水跟苏家人没什么感情,但听说苏若山千里迢迢赶回来要见她一面,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回了苏家。 从前的苏若水在这个世上就只有苏若山这么一个贴心贴肺的哥哥真的疼她,现在的苏若水也愿意替她抚慰她的哥哥。 他们父子、兄妹欢聚一堂,嘘寒问暖的客套了一通,坐一起连一顿饭都还没吃完,就听得一声高喝:“太子殿下到!” 喝报的不是苏家人而是府衙的衙役,这是什么意思?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480.第480章什么意思?)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79章 苏府之难 ?叶孤元弘穿着一身墨‘色’的盔甲,腰悬利刃在苏家父子两代将军面前扮一个将军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威武得不像话。(好看的,最新章节访问:.。 “臣苏远功参见太子殿下。”苏远功急忙离席大礼参拜,不管太子穿什么他都是太子。 苏若山和苏若水则缓缓站起,定定的看着叶孤元弘,他明显的来者不善。叶孤元弘也定定的看着他们,事到此间也不必虚情假义的讲什么客套话了。 “拿下!”简简单单、痛痛快快、干干脆脆就两个字。 苏远功还在地上跪着没有起来,苏若山、苏若水兄妹俩都保持着‘挺’立的站姿一动没动。荣锦站在叶孤元弘的身后,他侧过头去看着一边。 动的只有叶孤元弘带来的衙役,他们几乎是哆嗦着向前移动,并且都溜着墙边走,只是形成合围之势,没有人上前跟他们动手。 谁不知道苏远功和苏若山是将军?他们父子的功夫不是假的,就他们这几十个人根本不够人家玩的。 更何况太子妃身怀有孕,谁敢碰她一下? 苏远功慢慢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冲叶孤元弘一揖:“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听说你病了,本宫特意带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臣昨日偶染风寒,今天已经好了。” “好的还真快,哪个郎中给你看的病?开的什么方子?什么人熬的‘药’啊?”叶孤元弘一连串的问话,苏远功根本反应不过来,临时扯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叶孤元弘也不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他怒气不息的抛给苏远功一顶大帽子:“苏远功装病欺君,其罪已极。苏若山‘私’自回京你不只瞒而不报,还‘诱’使太子妃离宫,你用意何在啊?” 苏远功被他问的张口结舌,知道苏家大势已去。得君-宠时得繁华,失君-宠时倾大厦,这话真是不假,苏若水一人任‘性’失了恩-宠祸及全家,覆巢之下只怕是难有完卵。 “苏若山回京之前不曾请旨,回京之后不曾上朝,视王法如无物,其罪难逃。”叶孤元弘直直的盯着苏若山,苏若山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直直的跟他对视。 “苏若水” “够了!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也不必费尽心思的编排个罪名扣我头上,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好了。”苏若水冷面如霜,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和叶孤元弘会站在对立面,他们的关系竟然能成变成抓捕与被抓捕。 “爽快。”叶孤元弘也很爽快,张嘴就吐出两个字:“绑了。” 衙役们战战兢兢的走向苏远功,他们深怕苏远功举手投足间把他们打死。苏远功倒是一动没动,他知道抗拒就是对抗王法,叶孤元弘铁定是带兵来的。 就算起了造反的心,拼了命也就能逃出一人而已,却把罪名给坐实了。不如顺从的好,最多也就是一刀,一定还会有上殿面君、陈述辩冤的机会。 衙役们拿着法绳哆哩哆嗦的向前走,不像是去缚人倒像是去缚虎。叶孤元弘看他们那个不争气的样子真是够丢人的。 “荣锦。”叶孤元弘沉声低唤。 “在。”荣锦很无奈的应了一声,应的那么没底气。 “动手。” “是。”荣锦走过去拿起衙役手中的法绳,对苏远功说道:“苏将军,对不住了,荣某也无可奈何。” 苏远功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做鬼也不能把账算到荣锦头上,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荣锦上前麻利的给苏远功上了绑绳。 荣锦又拿起法绳走到苏若山面前,两个静默相对了有三分钟,最终还是荣锦先开了口:“有什么托付么?” 苏若山看了一眼苏若水,料得荣锦也无能为力,便摇了摇头。荣锦绑了苏若山之后拿起第三根法绳,他盯着绳子看了一会儿,没有去绑苏若水却走到叶孤元弘面前,任‘性’的把绳子塞到叶孤元弘手里,丢下一句:“荣某下不去手。”就望着窗外不肯转身了。 叶孤元弘看了一眼边上的衙役,衙役猛的一缩头,差点把脑袋缩到脖子里去。叶孤元弘慢慢的走苏若水面前,从上到下的打量她,最后目光定到她的小腹上。 衣服比较宽松还看不出来什么,叶孤元弘看了一会儿便动手真的把苏若水给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苏若水没动,没挣扎也谈不上配合。 叶孤元弘用力一紧绳索勒得她手腕泛起一道红,苏若水闷哼一声,苏若山冷冷的看向叶孤元弘。叶孤元弘低头系绳索倒是没注意苏若山的眼神。 苏府的人已经都被控制起来了,没有抓也没有绑,只是数不清的兵士架长-枪看着不许随意走动。 院中备好了两辆囚车,叶孤元弘带着荣锦率先走出房,随后便是苏远功、苏若山、苏若水被衙役推着走了出来。 “爹!” “大哥!三姐!” 苏若石现在是苏府最骄纵的少爷,嫡出的都离了府,他又出类拔萃。眼见着家里的顶梁柱都被上了绑,要往囚车上押,他心急如焚一时血涌上头,顾不得众多兵丁,也不管什么尊卑上下,纵身一跃踩着人头就蹿了过来。 “别过来!”苏远功冲他一声怒喝,现在好歹还有个机会上殿面君,苏若石要是做出什么来,就坐实了苏家谋反的大罪。 苏若石哪里还听进去他爹的呼喝?他一看太子要灭了苏家,他顿时红了眼。从兵丁手里夺过一杆长-枪,耍得犹如蛟龙出水直奔叶孤元弘。 叶孤元弘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就在等他过来一枪给自己扎个窟窿好凉快凉快。荣锦扬手一条软鞭缠住长-枪,走不过三招五式便把苏若石带摔在地,呼啦啦一群兵士围过去,数不清的长-枪抵住了苏若石,不消多说,一并绑了。 前面的囚车载着苏远功,后面的囚车装着苏若山和苏若石,苏若水则被推进了来时的銮驾,叶孤元弘吩咐放下轿帘,他没有上轿,他骑着绝尘回了府衙。 苏家被铁军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0章 府衙大牢 ?苏家父子都被丢进了府衙大牢,苏若水也被关进了府衙偏院,都是重兵把守。[热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长长的铁锁链锁着苏若水的手腕和脚踝,在屋子里行动是很自如的,铁链不粗也不算重,但出‘门’就没有可能了。 她一天要吃六七顿饭,都是荣锦亲自负责的。苏若水不吵不闹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吃饱喝足了就睡,想要什么就和荣锦说,荣锦都会尽量的满足她。 虽然同在府衙叶孤元弘却没有过去看她一眼,此时见面也无话可说,除了尴尬也剩不下什么。 苏府突遭大难,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帝都要被这股狂议的热‘潮’给淹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位殿下齐闯府衙,又为这股热‘潮’添了一份料。 “你们要干什么?”叶孤元弘一身黑‘色’的龙袍从府衙里走出来,就像黑暗中蛰伏的猎豹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带给人一种无形的恐压之感。 几位殿下都是骑马单骑而来,可见他们听到消息就急匆匆的往府衙赶,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连衣服也都穿的常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苏家犯了什么罪?”叶孤元明双目如火,听闻叶孤元弘对苏若水动了手他恨意冲天,可他还有一丝理智,他不能直接为苏若水讨说法。 “这是你们该问的吗?”叶孤元弘像个天然的空调,烈日下他的出现有降温作用。冷冷的目光透着无情的威压,几位殿下都是没权力过问政事的人,苏家犯什么罪也轮不到他们‘插’手。 “皇嫂身怀六甲,皇兄你”老六换个路子,不能质问他,惹怒了他没有好处,于是改走温情路线。 “用你提醒我吗?”叶孤元弘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皇兄,准我们见皇嫂一面。”叶孤元历目的很明确,他就是奔皇嫂来的,苏家如何跟他没关系,他只想知道皇嫂现在怎样了。 “放肆!”叶孤元弘无比严肃的‘阴’沉着脸:“皇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 严格的说论起来这些殿下是没机会见到太子妃的,太子妃是内命‘妇’不见外臣,他们是离了宫的皇子,无皇命不得擅入内宫。 以前是太子纵容他们,现在太子的态度明显和纵容不沾边了。他们论理是论不出理的,于公他们不得过问苏家的事,于‘私’他们不能见太子妃。 理讲不通,情也讲不通,那只剩下不讲理一条路了。可是府衙今天重兵屯集,他们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耍蛮这条路也行不通啊。 “大皇兄,有话直说。”老九冲上前去冲叶孤元弘大吼:“说到底不就是因为那天的事吗?那天是我惹你娘生气的,有什么事冲我来,你难为皇嫂算什么本事?” “九弟,我给你一次机会赶紧给我闭嘴,不然我认得你,王法不认得你。”叶孤元弘这算是纵容叶孤元恒一次吗? 叶孤元恒一脚踏上石阶跟叶孤元弘平视着:“欺负一个‘女’人,一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你算什么英雄?” “休要仗着父皇-宠你就恃-宠而骄,那天的事是父皇不跟你计较,今天你再多说一句,我绝不放过你。” “那天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亲手把你那个丧尽天良的娘掐死,我以为她能要点脸,但凡有点骨气也去死了,没想到她只做做样子‘迷’‘惑’父皇、离间你们夫妻,你个蠢蛋就上了她的当。” 叶孤元恒做不了别的,说几句痛快话还是可以的。关键是叶孤元弘没给他痛快到底的机会,他话还没说过瘾叶孤元弘就亲自上手把他按住了。 “绑上,送到宗人府。” 叶孤元弘一语惊人心,宗人府是专‘门’给皇族设的,审讯、关押、行刑集于一身。他竟然要把老九送‘交’宗人府?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直以来兄弟们走动的都不多,彼此见面就像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但叶孤元弘和老九的关系不一样,他们一直是在一起生活的,他们比别的兄弟走的近,他们的关系更亲更紧密。 自从苏若水进了天牢以后,几位皇子渐渐团结,现在真的都亲如手足了,彼此互相温暖,说说笑笑都已经不隔心了。 叶孤元弘对他们也一直都很宽容、很纵容、很包容,很有长兄风范,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他不只断了夫妻情连手足情也断了吗? 宗人府进去就先扒层皮,有理没理、有事没事根本没人过问,反正送进来的十个有十个都没好了,随便欺负随便祸害。 不成文的规定进‘门’就是一顿‘杀威‘棒’’,当然不是真的用棍子打,而是用鞭子‘抽’,鞭子是特制的,只伤皮‘肉’不伤筋骨,也没有定数,说是打服为止的,其实就是打累为止的。 “慢着!” “住手!” 众殿下齐声断喝,可衙役只听叶孤元弘的话。老七一怒就要往上冲,老五死死的抱着他,已经搭上一个了,你冲上去不过就是又多搭一个。 “七弟,你冷静一下。” “娘个炮的,当我面抓老九,我跟他拼了。” “你拼不过他,我们去找父皇,面圣才能求下人情。” 面圣?好主意。不过你走到乾清宫,老九也进了宗人府,你求下人情的时候老九也伤痕累累了。 “大皇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还是求叶孤元弘来得实在。叶孤元明在府衙‘门’口万众瞩目之下双膝跪倒:“求你放了九弟吧,我们不闹了,我们都回府,闭‘门’不出。” “大皇兄,求你了,念元恒年幼无知,放过九弟吧。”叶孤元历也跪下了。 叶孤元正扯扯叶孤元启,叶孤元启倔强的怒目而视,他就想冲上去揍叶孤元弘一顿。 “起来!都起来!不求他!我死也不要你们求他!”老九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还上下蹿高的蹦,跳着脚的骂叶孤元弘,衙役干脆用一团破布把他的嘴给塞住了。 “大皇兄,我们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九弟这一次吧。”老五硬扯着老七一起跪下了。 叶孤元弘看看他们冷哼一声,转身向府衙走去,淡淡的说了一句:“把他关到府衙大牢。”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1章 一锤定音 ?九王爷被送进了府衙地牢,其余的几位殿下也都离开了府衙,他们全都去了六王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复制网址访问六王府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苏若山只不过是回京探妹,兄妹见上一面算什么事?平常苏若水见他们都是随随便便的,何况见自己的嫡亲兄长? 很显然这一次叶孤元弘只是寻个由头,以此为借口而已。他的态度从那天在坤宁宫里就开始了改变。 他分明是借故寻事,看来他这次是下决心站到皇后一边了。他们几个商量着先救苏若水还是先救老九。 一方面考虑到苏若水怀有身孕,虎毒不食子,叶孤元弘再怎么也不会对苏若水下狠手,这样看来老九那边更危险。 老九的身世就是叶孤元弘最忌讳的地方,老九站在那里就是提醒着世人他是在庙里出生的,这是皇后的污点,也是叶孤元弘最难接受的诟(音构)病。 另一方面又考虑到老九毕竟是帝后的亲生子,有他们二位相保,老九应该不会有事,老九这么不管不顾的胡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也没把他怎么样。 而苏若水不同,苏若水以前是有太子和几位殿下相保,现在太子成了敌人,而他们有力使不上。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人心比虎凶啊。叶孤元弘以前为苏若水命都肯舍,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好看的棉花糖他要真的下了狠心,只怕连孩子都不会要了。 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结果,老七想要直接劫狱把老九抢出来。劫狱成功率是很高的,但劫出来以后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顶着罪名过逃亡的生活? 最后他们决定联名上奏,求父皇赦免老九,至于皇嫂只能先看结果再说了。他们不能替苏若水求情,他们连叶孤元弘给苏若水扣了什么罪名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没资格求情啊。 他们的折子远没有叶孤元弘的折子送的快,皇帝看罢奏折没说什么,就闭目养神。这桩案子简单,简单到不用审。 苏若山无诏回京,只要抓到他这个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如何定罪那就完全取决于皇帝的心情。 把苏家的命运就这么扔给皇帝,如何处置就是一张白纸随便写随便画。这就是叶孤元弘的态度,苏家的荣辱兴衰就在皇帝一句话上。 第二天早朝皇帝把苏家父子以及太子妃和九王爷统统宣到金銮殿上,跳过了审问环节,直接就宣布了结果。 “两江总督苏若山擅离职守、无诏回京,藐视国法、目无君主,罢黜官职降为庶民。” 二十年习文练武,三长载浴血厮杀,一岁余兢兢业业,为的是安邦定国,为的是报效帝王家,结果只因回京一趟就一撸到底,还得高呼‘谢主隆恩’,主恩甚隆啊。 连个理由都不问,枉费苏若山在大牢里累死了好几百万个脑细胞,想了那么多条借口,指望能换个轻判。 “大将军苏远功教子无方,知情不报还有意遮瞒,罚俸半年以敬效尤。” 皇帝好歹的对苏远功还不错,罚俸半年跟没罚是一样的,谁差半年工资?只不过儿子的官职被一革到底,让他很是‘肉’疼,哪怕降到九品以下都不怕,只要还有官服穿就有升上来的希望。 现在不是降职是罢官,脱了官脱再想穿上就难上加难了。苏远功现在完全不对苏若山报希望了,只希望‘女’儿苏若水不要受到牵连就好。 “苏若水明知兄长无诏归京,不上奏还回府相聚,无视国法挑恤皇威。降妃号为太子侧妃,皇后年迈体弱特准太子侧妃协理后宫。” 太子妃加了一个字,变成了太子侧妃。暂理后宫改动了一个字,变成了协理后宫。一字之差,相别天地之遥。 太子妃是正妻,太子侧妃是小老婆。相比当初的萧蔷,她只是头上没有太子妃压着,不过太子随时可以娶一个正妃过来。 这要看太子的心情,也就是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能挽回太子的心,就什么都有,挽不回太子的心,就什么都没了。 暂理后宫,整个后宫都归她治理,大权在她手里掌着。协理后宫就要看皇后的心情了,皇后让你管什么事你就管什么事。管得好与不好也要靠皇后评判,评判的标准就是皇后的愉悦程度。 “苏若石年少无知,念其初犯不予追究,望苏将军严加管教。” 苏若石并没有犯下实质‘性’的错误,才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皇帝顺手送了苏远功一个人情。 “叶孤元恒屡教不改,冒犯龙颜凤威,不知尊卑上下,褫夺‘泰亲王’封号,收回虎符。” 叶孤元恒的亲王时代到此结束,东陵皇子中唯一的一个亲王就到今天为止了。叶孤元恒再没有了比别人特殊的地方,他也只是个普通皇子而已了。 昨天太子爷苏府之行搞得急风骤雨一般,今天万岁爷金殿之上几句话就解决了满天风雷。苏远功家父子回苏府去了,苏若水回到了景仁宫,叶孤元恒回到了九王府。 苏府从冷清一下变成了死寂,昨天还感叹‘门’可罗雀家中客人太少,今天就变成了亲朋如陌路,邻里绕道行。 苏远功把苏若石好一顿教训,还罚他面壁思过。对于苏若山,他连骂都懒得骂他了,他肯定是没指望了。 苏若山只在苏府半日便不知去向了,苏远功也懒得找他,爱哪哪去吧。 苏若水重回景仁宫,只是正殿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她乖乖的到偏殿去住了,虽然叫偏殿,房子也不算小,环境还是很好的,毕竟太子侧妃地位也不低。 苏若水要求很低,有个归她使用的厨房,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她已经就知足了。 叶孤元恒回到九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摘下府‘门’上方的大匾额。金光灿灿的御笔亲书的‘泰亲王府’成了永远的历史,他命人‘弄’一个‘九王府’挂上去,还笑道:“从前天天叫九王府,今天才算是名副其实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2章 猜龙猜凤 ?皇后重又执掌后宫,却没有大张旗鼓的做些什么。[棉花糖]--连被苏若水改了的许多宫规也都没有变动,就保持着苏氏风格。 皇后重为六宫之主,宫里的嫔妃以及宫外的皇子都要循例进宫给皇后请安。以往众皇子都是不来的,总有各种借口推脱。 这一次却都很齐心的进宫给皇后请安,连最不愿意见她的九皇子也进宫来了。他们都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请了安,然后都齐唰唰的向外走。 兄弟几个为的是去景仁宫,他们很久没见过皇嫂了。景仁宫的大‘门’倒是好进,一声报换来一声请。 “大风吹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好‘花’哪怕众人讲,经风经雨分外香。”苏若水好心情的边唱边理着食材,自己动手给自己做好吃的,实在是最开心最实惠的事了。 “皇嫂心情还不错嘛。”还没进屋就听苏若水在唱,他们几个停住脚步偷听了起来。五殿下叶孤元正轻松的笑了,皇嫂在唱歌说明心情很好。 “梧桐树倒凤凄惶,心情怎么会好?”叶孤元历从皇嫂进宫以后都很少笑了,他愁得食不知味,料想别人也都跟他一样愁怨多、喜乐少。 苏若水可不像他似的,有什么可愁的?又有什么可怨的?没人照顾你的时候,你必须得自己照顾自己,而且要照顾好。 苏若水每天就想着吃什么好,她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玩乐。她必须让自己吃好、喝好、休息好还得心情好,不然孩子怎么能健康? 她现在穿着宽松的衣服还看不太出来,但脱了衣服能明显看得出来小腹微凸了。[超多好]她每天‘摸’着肚子睡觉,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自从七月初五那天大闹坤宁宫之后,就没和叶孤元弘在一张‘床’上睡过。他印象中的自己应该还是那个小腹平坦的样子,他曾经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亲眼看着你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 现在已经八月初了,苏若水大概是六月上旬怀的,现在才两个月而已,一般人两个月根本都看不出来。她总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明显,再过两个月会不会特别大了? 苏若水怀孕的事已经在后宫公开了,因此她不必去给皇后请安,是皇帝特批的,说是身子不方便就不要折腾了,其实就是怕她跟皇后接触会生气。 皇后也没有主动跟她接触的意思,同在一个皇宫里,皇后和太子侧妃就像两个世界里的人一样,毫无‘交’集的各过各的日子。 苏若水被降为了侧妃,从太子妃变成了太子良娣,苏若山从威赫赫的两江总督一步变成了布衣庶民。 苏家的势力一-夜之间就消散了,那些攀附苏‘门’的人个个都避之犹恐不及的样子。朝中不知什么暗中下了推手,倒苏声此起彼伏。 好在苏家父子为官谨慎,没被人挖出什么大的罪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事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谁天天被人参谁的心情能好呢? “皇嫂”老九最先调皮的蹿进了屋子。 苏若水放下手里的蘑菇,拍拍手上的灰尘,冲他笑笑。 “皇嫂,‘弄’什么好吃的呢?”老六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苏若水看看他们聚齐了,冲他们轻轻一福:“臣妾见过几位殿下。” “嗯?”他们都愣住了,仅一两秒钟他们都反应了过来。苏若水现在是太子侧妃了,论品级比他们低了。 “臣弟拜见皇嫂。”老九规规矩矩的对苏若水大礼参拜。 苏若水其实也只是遵礼法随意的福拜一下而已,她不觉得怎样,他们倒是走心了。苏若水伸手搀扶九皇子:“老九,别闹。” 叶孤元恒不肯起来,认真的说:“长嫂如母,到什么时候都是我拜你。” “好,我做你一天嫂子就受你一天拜,起来吧。”苏若水把老九拉了起来。 叶孤元历极严肃极认真的望着苏若水:“到什么时候你都是他嫂子。” 又是一个作死的,这话要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谁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说苏若水即使不是老九的大嫂,也会是老九的三嫂。 “嗯,也是你嫂子。”苏若水自信的笑容,像炽热的火焰一样让叶孤元历又一次感到很受伤。 为什么?大皇兄死讯传来的时候,你是那么坚决的不肯接受我。大皇兄要纳妾进‘门’的时候,你还是那么坚决的不肯跟我走。现在大皇兄已经跟你貌合神离到快成敌人了,你依然这么坚决的拒绝我? 是我在你心里没有一丁点的位置吗?大皇兄占了先机,就怎么样都不会失去你了。我只不过输在了娃娃亲上而已,我真的就一点机会都不能有了吗? 叶孤元历忽然好羡慕叶孤元弘有个有眼光的娘,不管他娘做多少错事,给他结下这‘门’亲事就是最大的幸运。 叶孤元历忽然好恨叶孤元弘,如此幸运的事落在他的头上,他竟然如此的不珍惜。老天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永远都不放手。莫说一次,就是一秒钟我都不允许自己委屈她。 苏若水把做饭的事‘交’给下人,她带他们到正厅坐,给他们看她最近绣的肚兜,当然是婴儿穿的那种。 “看我先绣了个龙,好看吧?”苏若水拿起她绣的金龙肚兜,大红绸缎金黄-‘色’的龙,真的特别好看。 “绣完了想想万一生个公主怎么办?又绣了个凤。”苏若水又拎起一件红‘色’金凤图案的肚兜。 “看还有一个,我绣完两个一想还不如绣个龙凤在一起的,王子、公主都能穿,龙凤呈祥也吉利。” 看她摆‘弄’这些东西,他们几个心里特别的恨太子,天大的事也不能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计较啊。 “你们猜猜能用上哪个?”苏若水调皮的看着他们。 “肯定是这个。”老六猜龙的那个,都盼着生儿子嘛。 “最好是这个。”老三猜凤的那个,他更希望苏若水生个‘女’孩儿,她现在没人保护她了,如果她生个皇子就更危险了,生个‘女’孩儿想害她的人能少点。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3章 祭祖 ?孩子一天不落地就不知道是男是女,所谓的猜,其实表达的不过就是一种愿望。[超多好]众人或猜龙或猜凤,都强压着心里的愤懑制造出一种欢庆热闹的氛围。 “不用猜了,我告诉你们都能用上。”缺心眼的老七异常坚定的一嗓子终止了大家的纷纷猜测,然后都敲他的榆木脑袋说他乱说。 “本来就都能用上嘛。”叶孤元启揉着被大家当成球敲的脑袋:“孩子还能就穿一个肚兜?不得洗洗换换?” 他们在景仁宫吃了一顿饭便都回去了,见苏若水精神状态还好,大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都心疼苏若水,为了孩子什么都放下了,连气也不敢生。 苏若水有孕在身,皇后什么事都不交给她管了,说是让她好生安胎,其实就是不放权。苏若水也不计较,她还乐得清闲,每天照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皇后虽不亲自到景仁宫,却在外围孤立苏若水,她知道苏若水常和贤妃、慧妃、德妃走动,于是就下令后宫嫔妃不得打扰太子侧妃休息,谁也不许去景仁宫。 苏若水知道她跟谁来往频繁了就会连累谁受皇后的训斥,苏若水也就不找别的娘娘了。每天在景仁宫里吃喝玩乐也挺好的,闷了就带着丫头们逛逛御花-园。 苏若水就这样在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过起了最清静安闲的日子。光阴似水不知不觉的一个多月过去了,十月初一是祭祖日,皇家祭祖更是极隆重的大事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皇帝的身体一直没有起色,反而一天不如一天。今年的祭祖皇帝格外重视,他知道这有可能是他主持的最后一次祭祖了,明年说不定他就加入被祭的行列了。 太子这两个月工作干的非常出色,皇帝对他越来越放心了。苏家的势力也越来越弱,苏若水也相安无事。 皇帝的态度是无论如何要让苏若水安全的把孩子生下来,他没有别的愿望,就盼着看一眼皇孙便知足了。 至于苏若水生完孩子便没什么用处了,把她解决掉皇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皇后这段日子身体不大好,很少出坤宁宫,每天都恹恹病态。 皇后也是愁肠百结,她跟苏若水已经发展到难以相处的地步了,这天下早晚是太子的,如果叶孤元弘不娶正妻,苏若水早晚还是皇后。 现在要是对苏若水下手还顾忌到她肚子里的皇家血脉,皇后也盼着亲孙子啊。可是苏若水要是生下皇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肯定是要晋升的,她得势对于皇后来说就是灾难。 皇后见苏若水每天都过的那么开心,她就没有理由开心。苏若水被降了妃位,苏家也风雨飘摇了,她一点凄凄惶惶的意思也没有,肯定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才这么有恃无恐的。 她一定是打算好了,孩子一落生叶孤元弘肯定就回心转意了。叶孤元弘若是再次回到她身边,那就是彻底的跟皇后绝裂了。 皇后前思如履薄冰,后想如坠深渊。动苏若水怕伤了孩子,不动苏若水怕她得了势,自己就只能沉-沦在黑暗里了。 皇后跟皇帝提起给叶孤元弘娶个正妻,皇帝表示时机不妥。这种事急不来,要提也是等苏若水生完孩子再提,现在给叶孤元弘娶妻势必会影响到苏若水的心情,她情绪不好孩子就不会健康。 一切忍耐都是以孩子为核心的,这个孩子还没成形呢就已经能够左右皇帝的决定了。苏若水要是抱上了孩子,皇后那时候说什么就真的跟没说一样了,可能还不如没说,说了反而惹人生厌了。 左思右想这个苏若水都不能留,原以为叶孤元弘指不上还有叶孤元恒,现在看来老九远不如老大。而且废除了叶孤元弘的话,任何一个在宫外建府的皇子登基对她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宫内的皇子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皇帝都不让他们读书,他们就是被圈养的动物。皇后终日惶惶,真要伤了苏若水的孩子,皇后自己也很心疼不说,那样就彻底伤了叶孤元弘的心,皇后依然不会有好下场。 苏若水的这个孩子真是极佳的一道护身符,让皇后寝食难安、坐立不宁。一道懿旨宣叶孤元弘进宫,皇后直接跟他提了让他娶个正妻的事。 叶孤元弘沉默不语,就在皇后的心渐渐凉透以为没希望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但凭母后做主,儿臣只有两句话提醒母后。一,我希望母后这次给我选的太子妃是最后一个太子妃。二,只恐她会闹,而且不管闹成什么样儿臣都不会管的。所以这件事要不要张罗,如何张罗都在母后。” 皇后听他这意思是不太情愿但也不拒绝,便试探一步,问道:“这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国法宫规岂容她胡闹?”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苏若水要是闹的话,她就会以皇后之名镇压。叶孤元弘的态度更明朗:“母后与她之间爱怎样便怎样吧,儿臣在中间也为难够了。你们婆媳胜负皆凭本事,成败各安天命吧。” 叶孤元弘说罢就走了,皇后派人监视着他的行踪,他直接出宫去了,根本没往景仁宫方向迈一步,连看都没看一眼。 皇后心里总算落下一块小石头,看来动苏若水的话,叶孤元弘是没意见的。皇后依然还是纠结,与王嬷嬷聊道:“她的孩子终究是皇家血脉。” “娘娘,只要太子肯娶,哪个太子妃生的不是皇家血脉?” “你说的也是,可是” “娘娘就是对别人太仁慈了,她都流过两胎了,想必这就是天意。” 天意让苏若水当不成母亲?这是什么逻辑? “给弘儿娶个贤淑的太子妃,或许她就张狂不起来了。” “说到底还是养虎为患啊,她的能力可不小。别看她一时失势您就可怜她,小瞧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点点头,能给皇家生孩子的女人从来都不缺,但除去她的机会不是天天有,这次祭祖一定要把握住。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4章 大风起兮 ?想起皇帝的叮咛,皇后又百转千回。(棉花糖)皇帝明里暗里示意过她千万让苏若水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皇后也舍不得她的亲皇孙,可是苏若水现在的隐忍岂不也是蛰伏期?她等待的就是婴儿落生,那就是她翻身的时候。 苏家的势力虽弱,苏远功依然大权在握。苏若水虽然降了妃位,依然是景仁宫里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苏若水要是占了先机,皇后怕是难以抵挡。想起苏若水一次次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尤其她揭穿九皇子的身世把皇后都逼到自尽的路上,皇后恨意滔天。 她能生出什么好孩子?添两个不孝儿孙还不如没有的好。有她在,叶孤元弘就有回头向她的可能。只要彻底铲除了她,叶孤元弘才能真的站到皇后这边来。 胜负皆凭本事,成败各安天命,这是叶孤元弘现在的态度也是皇后现在的机会。趁着叶孤元弘现在没有护着她的心,及早下手的好。 十月初一的祭祖大典,九月二十六皇帝会带人出发,十月初五才能回来。按旧例皇后和太子侧妃都是要同去祭祖的,但今年皇后身体不适,太子侧妃怀有身孕都留在宫中不必前去。 皇帝临行前当众宣布皇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前去景仁宫,不接触怎么下手?皇后只有十天的机会,第一天她调开景仁宫的巡卫禁军,派人前往景仁宫行刺。(无弹窗广告) 皇帝祭祖带走了很多人,宫外建府的皇子全都去了,宫内的嫔妃品级高的也去了大半。现在正是皇宫人最少最冷清的时候,也是防范最薄弱的时候,因为皇帝出行带走了最精锐的御林军。 不料景仁宫里灯火通明,整座景仁宫就是光的世界,没有一寸黑暗的角落。院内的侍卫比以前多了两倍,皇后派出去的人连接近景仁宫的机会都没有。 院内还时不时的传出笑声、琴声、箫声、歌声,太子侧妃安排人在院中搞大联欢,整整一-夜未停。 苏若水当然不会真的在院子里过一-夜,她人都没在偏殿,她在正殿寝宫安安静静的睡觉,屋内屋外上夜的人都连成了串,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人身手非凡。 莫说暗杀,就是明杀都没有机会。苏若水睡的相当踏实,不只屋里屋外都是人,连床下都有人,她想自杀都不存在成功率。 一连三天皇后黑天白日派人窥探景仁宫,景仁宫就像被无形的空气隔离开了一样,只能远观没有机会近瞧,想靠近必须正大光明的上前,偷着靠近的机会都找不到。 皇后见景仁宫铜墙铁壁一般,防范得如此严密,她心里不只着急更加的害怕了起来。苏若水对她防范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她对自己的戒心有多深。那么如果有朝一日让她翻身做了这后宫真正的主人,皇后何地立足? 她不敢想像苏若水会怎样报复她,会不会把她扔到深山里任由虎狼撕咬?御苑纵虎那件事给皇后留下的阴影一点不比别人少,她时刻恐慌不是没道理的。 景仁宫在皇帝离开的十天里是不会有人进出的,苏若水早就下令封门了,不见任何人,连食材都不出去采购。 下毒?没有可能!刺杀?没有可能!明目张胆的带兵上?苏若水闭门不出,你能给人家安上什么罪名? 无理由的上?那除非是皇后疯了,皇后是想弄死苏若水但她不想跟苏若水同归于尽。要知道谋杀皇嗣是什么下场,苗世英试过一次,苗家被连根铲除了。太子宫的妾妃们试过一次,四大家族都被连根铲除了。 “娘娘,景仁宫密不透风,那就把她调离景仁宫。”王嬷嬷是从北夷国陪嫁过来的,又在延庆佛院陪着皇后出家,皇后回宫她也跟了回来,她是皇后最知心贴近的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不许我以任何理由接近景仁宫,我怎么调得出来她?” “现在是您执掌后宫,侍卫、禁军都随您调度,只要有个理由就可以明抓。” 理由?制造个理由不难,难的是什么罪名都不能处死她。她现就是通敌叛国、就是密谋造反也得等皇帝回来发落,因为她肚子里有龙种。 天大的罪也得容她把孩子生下来,也不能弄死她。皇后担心的是皇帝回来万一向着苏若水,她岂不是更被动了?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苏若水靠山多,现在苏家之所以没倒,陛下就是在安慰她,等她孩子生下来看是男是女而定苏家的命运。说到底孩子没了,陛下还会保她么?孩子在,陛下就下不了决心。” 说的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皇后决心下定,还有七天说什么也得再赌一把,至少也给她安上个非死不可的罪名。 什么罪名呢?罪莫大于谋逆,苏若水是不可能造反的,但苏若水跟皇后几次明火冲突,她们之间的矛盾关系可以利用一下。 皇后杀害苏若水无从下手,苏若水杀害皇后或许更容易。什么办法好呢?无外乎就是投毒与暗杀。 投毒这个好陷害些,但一来皇后当众用过一次了,再说苏若水给她下毒貌似没人信了。二来皇后的饮食安全是相当有保障的,她吃的东西都有人试过,哪那么容易就中毒? 暗杀似乎也有难度,坤宁宫也不是纸糊的。不过皇后要的也不是结果,真要一下刺杀成功了,那不是害别人是自杀了,只要制造个假相就好。 皇后正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陷害苏若水一下好,黄昏时分天突然起风了。乌云滚滚很快天就黑了下来,深秋时节很少见来势这么凶的风雨。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大雨如同瓢泼,景仁宫里还能灯火通明吗?时也,命也,这就是天助我也。 狂风怒吼吹折了御花-园里的两颗柳树,好几个宫殿的瓦都被风掀了起来,大雨下得冒了烟,莫说景仁宫整座皇宫远远望去都是漆黑一片。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5章 雨夜 ?一间幽闭的暗室里亮如白昼,对,就是幽闭的暗室,是标准的地下室,就是亮如白昼,是标准的亮如白昼。(好看的棉花糖 景仁宫里的密室,曾经为叶孤元弘抵挡过无数次暗害的地方。这是除荣锦和常忠外只有叶孤元弘一个人知道的密室。 连在景仁宫生活了十五年的叶孤元恒都不知道,他虽然在景仁宫里住,但没人害他。因为他只是个没娘的孩子,又没有太子爷的光环,更重要的是他顶上亲王的光环,这就在很程度上注定一旦叶孤元弘出了意外,选太子的时候第一个排除的人选就是他。 亲王注定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同时也注定一辈子不能沾权柄,所以针对景仁宫的冷雨凄风都是冲叶孤元弘去的。 每当天气不好,叶孤元弘就吓得不敢在寝宫睡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突然出现。 也许是刺杀他的人,也许是毒蛇,也许是冷箭,甚至连蜡烛都曾被人涂上毒药险些就害他在睡梦中晕死过去。 所以他总是有无数的替身替他睡龙床,其中也死过三个,重伤不过月余便死掉的有七个。换而言之他至少有十次是必死无疑的,这还没算宫外遭到的暗算。 解毒药都吃到了改变体质,他的血都能解毒了,可见他受过多少次毒害。越是被害的次数多,他越是谨慎。 每到天气不好,他就会躲进密室,安排替身躺床上睡觉。(好看的棉花糖此时就是红儿放下床幔躺在苏若水的牙床上睡觉,而苏若水则在密室里气定神闲的喝茶、下棋、聊天。 “这世上还真有夜明珠啊。”苏若山仰望悬挂在头上的夜明珠,有拳头大小发出的光非常柔和,一点都不刺眼,整间屋子都照得亮如白昼。 “我也是第一次进来,还以为像个囚室一样,没想到如此奢华。”苏若水也没想到密室会这么大,苏府也有密室,太子宫也有,但相对而言都很小。 水晶的珠帘,琉璃的杯盏,象牙的床,和田玉的席子,苏若水第一次知道叶孤元弘原来这么的会享受。 “奢华,帝王家自然是天下第一。只是避个雨用得着躲进来么?”苏若山捻着温润的玉棋子,在等苏若水落子。 “他说变天就进来,想是担心景仁宫的房子会漏雨吧。”苏若水就是举棋不定,苏若山虽是武将,棋艺却颇精,苏若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早知道皇宫里的日子是这个鸟样,我就不应该让你嫁给他。哪怕嫁个农夫也不用遭这么多罪,不用活这么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没什么不好,但总少了一点精彩。”苏若水终于落下一子,笑问:“哥,你今年也该成亲了吧?” 苏若山笑道:“太子爷这么一搅,还有人愿意嫁给我?我猜退亲的人早就上门了吧。” “不一定,毕竟爹还掌着兵权。” 苏若山冷哼一声:“三妹,我在这个世上就你一个亲人了,我没爹,你要认我这个兄长,你也没爹了。” 苏若水笑了:“父子还有隔夜仇?能过去的都过去吧,过不去的不去想也就过去了。” 苏若山静静的看着苏若水,目不转睛的凝视了许久。“三妹,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有这感觉的?” 苏若山细细的回想了一会儿,说道:“为了给你送亲,我特意从北疆赶回来的那次,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对劲,我听说二娘差点害死你,我以为你是劫后余生性情大变。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变的不只是性情,我离家不过三年,你怎么变得我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你一样?” 苏若水摸摸鼻子,演技有那么差吗?多亏没在苏府长期生活,不然早露馅了。“人都是会变的嘛,我要是一直不变早被人害死了。” “嗯,这次你真的不打算主动出击吗?” 苏若水摇摇头:“她要对我出手,我也救不了她,她要不对我出手,我也不愿伤她。毕竟她是元弘的亲娘,我真杀了她,让元弘如何自处?” “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就仗着手中的权柄才敢为所欲为,夺了她的权柄她自然就掀不起风浪了。只要她对我没有威胁了,供养她过个安乐的晚年又有什么不好?” 苏若山又一次静静的凝视她,最后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三妹真的太陌生了,有时候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三妹,可眼睛就告诉自己没认错人。 “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有一成不变的人?只要你认我,我就永远是你的三妹,这就行了,你说呢?” “嗯。”苏若山点点头:“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三妹,有委屈就跟哥说。” 雨狂风骤不只皇城如此,电闪雷鸣很多人都睡不安稳。敬公公拿起貂皮大氅给皇帝披上,皇帝咳的很厉害,天气凉了他的腰腿也疼了起来。 叶孤元弘点起蜡烛,听着雨打窗棂的‘啪啪’声。屋子里冷嗖嗖的,他没有一点困意。不知今夜的景仁宫风雨如何,他只盼着风雨过后是晴天。 “爷,歇了吧。”荣锦知道一到风雨天叶孤元弘就会失眠,天一下雨他就不敢睡觉。因为雨夜经常有人暗算他,雨夜点不起灯笼,巡查的侍卫也不在外面。 叶孤元弘像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荣锦又安慰他道:“爷,我会一直守着你的,睡吧。” “京城会不会也下雨了?”雨夜是暗算人最好的机会,会有人把握这个机会吗? “固若金汤,您就放心吧。”荣锦一点不担心苏若水那边会有问题。 苏若山亲自布置的防御足以抵挡一场战役,什么样的暗杀能成功?荣锦自认就是他去执行刺杀任务也没有得手的可能。 “几位殿下都歇了吗?”叶孤元弘这次出来祭祖倒是挺痛快的,几位殿下则基本是被抓来的,个个都找借口不想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486章 遇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几位殿下的心情大家都懂,他们都想留在京城方便留意皇宫的动静。[超多好]-..-他们不愿离京就是担心苏若水出什么意外,有他们在起码能起到个吓唬人的作用。 谁都知道殿下们就是苏若水坚强的靠山,现在所有的殿下都被带离京城了,从心理上就给苏若水一种无依无靠了的打击。 连着赶路,旅途很是辛苦,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也是难以成眠。各揣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这是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晚,最不平静的当然就是景仁宫。这不能说是不平静,应该说是热闹,非常的热闹。 风声掩盖了刀枪碰撞的声响,雨幕完美的隔断了所有信息的传递,什么视觉上的,什么听觉上的,统统的留在景仁宫的院墙之内,院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东方发白才云收雨住。秋天的早晨特别清爽,尤其是下了一整夜的雨。 红墙绿瓦都被洗刷得分外洁净,庭院中的桂树风一吹还有细细的水珠洒落下来。苏若水踩着青石灵巧的一步一步往前跳着,苏若山看她像小时候一样的调皮不由得笑了。 “小心些,石面很滑。”苏若山快走两步跟上她,生怕她不小心滑倒了,现在她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早晨的味道可真清新。”苏若水张开双臂仰头闭眼嗅着院中雨后的泥土香、芳草香、桂‘花’香,还有淡淡的血香。 穿‘花’径过庭廊兄妹俩走到前殿,青石地面的缝隙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刑天麟带着人在院子里拾掇昨夜被风雨‘弄’‘乱’了的物什,见苏若水走了过来急忙上前见礼:“臣刑天麟见过娘娘。” “罢了,昨夜可曾安睡?” “回娘娘的话,风狂雨骤一-夜不曾合眼。” 苏若水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番,看他四肢健全也没有痛苦的神‘色’,多少放心些。“如此便好生休息一天吧。” “谢娘娘。” 苏若水昨夜也没有睡好,心里总是惦记着许多人和事,她进屋补眠去了。苏若山笑着问刑天麟:“天降大雨可捉到鱼了么?” “大活鱼十二条,死鱼七条,应该没有漏网的。” “这么少?不够玩的。”苏若山摇摇头向前走了几步一纵身隐到屋檐下睡觉去了。 景仁宫的大‘门’自皇帝离宫祭祖就没有打开过,‘门’外也没有站岗的‘侍’卫。一块大告示牌写的明白,景仁宫不许任何人靠近。 理由?无。反正从皇帝走的那天就开始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景仁宫。关于景仁宫的现状谁都无从知晓。 皇后更是一-夜都没合眼,派出去整整十九名高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去不返。成与败总该有个回来送信的人才是。 难道那么大的雨还有人巡逻?他们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还在等待时机?难道他们失手被擒都自杀了?总不可能十九个都死了吧?就算苏若水再有防备也没有可能把十九名刺客都制服,他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皇后得不到回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找个理由进景仁宫还找不到,哪怕是好心的给她送吃的都不行。 皇帝下令不许皇后靠近景仁宫,苏若水下令闭‘门’谢客,谁去都不见,大‘门’就是不开。 好不容易盼来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赐良机难道就这样‘浪’费了么?皇后后悔昨夜没有多派些人了,可她又不敢调动御林军大张旗鼓的过去屠了景仁宫。 皇后能派出去的刺客也是有限的,十九个死士已经足够多了,苏若水多大的命能躲过这劫?就算景仁宫禁-卫重重也不至于把十九名刺名全都控制住吧?毕竟刺客在暗处,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天都亮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皇后抓着佛珠快步走出坤宁宫,踮起脚尖朝景仁宫方向看去。 “阿弥陀佛。”口中不自觉的念着佛号,手也不自觉的快速拨着佛珠。 ‘哗啦啦’佛珠突然间散落一地,皇后身子晃了晃。这不像是好兆头,她转身走回坤宁宫。 “娘娘不必心焦,有事无事景仁宫的人自会来报。”王嬷嬷递盏茶给皇后,皇后哪有心思喝茶? 她不接反倒一推,茶水溢出烫了王嬷嬷和皇后的手。不过茶水也不是滚烫的,只是烫了一下,并没有烫伤。 一个小‘插’曲过后倒使皇后的心安定了许多,有什么可慌的?自‘乱’阵脚可不是好事,假如刺客成功了,景仁宫自会有人来报。 就算刺客失败了景仁宫的人也会来报,有人行刺这么大的事,她们还会瞒着吗?苏若水肯定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有人行刺她但失败了,然后把这个罪名扣到皇后头上。 刺客要么成功杀人,要么成功自杀,是不会出卖皇后的。皇后做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十九个人全都死了,她只要装作不知情,谁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只要不被抓到实证,皇帝回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皇帝怎么也想不皇宫里会有刀光剑影,此时的皇帝正处于劫后余惊之中,所谓后怕吓死人,皇帝万万料不到祭祖途中会遇到刺客。 昨夜皇帝咳得很厉害,吃了三碗‘药’才安生些。不知是‘药’吃多了,还是雨太大了,皇帝毫无睡意,坐在灯下看起书来,见敬公公直打瞌睡便让他下去休息。 敬公公确实有点‘挺’不住了,他叫来两个小太监进屋‘侍’候,他退出房‘门’刚一转身便被人一记手刀砍晕在地。 那人换上敬公公的衣服,推开房‘门’低着头走了进去。皇帝见敬公公又回来了,丝毫没有在意的问了句:“怎么又回来了?” 那人突然一下蹿了过去,一柄尖锐明亮的匕首猛的朝皇帝刺去,又凶又狠的抵上皇帝的左‘胸’处。 “皇上!” “有刺客!” 两个小太监吓得大叫起来,那人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一看匕首没有扎进去,他迅速的又来一下。皇帝大惊之下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此时‘呯!’的一声巨响窗子被人踹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87章 业余的刺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窗户突然被人踹开,冷风如刀卷着冰冷的雨水灌了进来。(无弹窗广告)-..-然而皇帝却瞬间感到热血沸腾,荣锦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 那人转身想逃被荣锦一脚踢倒在地,踩着他的后背喝问:“说,谁派你来的?” 荣锦揪起他的头发,他的嘴角流出乌黑的血,已经来不及了。 居然能发生刺王杀驾这么大的事,随行的禁-卫军责无旁贷。叶孤元弘把禁-卫军首领踢了个半死,皇帝的安全保卫工作还能大意? 若不是太子爷提前有防范,给皇帝穿了他的金丝软铠,现在皇帝就不用去祭祖了,该祭他了。 叶孤元弘缴了禁-卫首领的虎符,皇帝的保卫工作就由他亲自负责了。 皇后在坤宁宫中静待景仁宫的消息,从清晨等到天过午,景仁宫的大‘门’就没打开过。皇后坐立难安,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 难道又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米倒没什么,十九条人命皇后倒是不在乎。只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不是‘逼’着苏若水对自己出狠招吗? 就算苏若水以前有放过自己的心,现在肯定也没了。还有六天皇帝就回来了,到时候想对苏若水动手就没什么可能了。 苏若水吃过早饭就开始睡,睡到下午才醒。可以说她是活活饿醒的,明明早上吃了很多,现在就像要饿死了似的,漱漱口洗洗脸就开吃。 苏若水饭量很大,还不挑食,凡是能吃的东西都很爱吃。[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比较偏重于酸和辣两种口味,回雪天天在边上劝她少吃点。 “娘娘,您才四个月身孕看上去跟六个月了似的,您可少吃点吧,孩子太大了到时候受罪的是您自己啊。” 苏若水抓着个大‘鸡’‘腿’吃得满脸都油光光的,边吃边问回雪:“孩子大小是自己长的,跟吃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你这么猛吃孩子肯定长的大。” “大就大,不吃多饿呢。” “什么饿呀?你就是馋。” “馋病不也得治吗?馋病不治能自己好啊?” 回雪无语了,她不敢再深说了。馋病不是这么个治法啊,馋病应该饿着,饿急了就不馋了。 吃饱了就散散步,闷了就吹、拉、弹、唱,养胎的日子一定要让自己过的舒心才好。苏若水什么都不去想,反正有苏若山和刑天麟在景仁宫就是铜墙铁壁。 宫外的人她也不担心,有荣锦和常忠随行哪里都是安全的。秋风萧瑟凉意很深了,苏若水遥望长天,这多事之秋就快过去了吧? 一天的时间悄悄的流失过去,金乌西坠满天的霞光昭示着明天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皇后昨晚没有合眼,今天一整天也没吃没喝没睡觉,看着夕阳美景心就像天上云一样如同火烧。 那些刺客好比泥牛入海,苏若水如此的沉得住气,一点消息都不往外透。皇后直觉就告诉她苏若水肯定是没事,景仁宫的下人不可能全死了,主子有事谁敢不报? 除非是苏若水没事,她不准人报才会这么安静。她这是什么意思?等皇帝回来直接告御状? 她查案那么厉害,皇帝回来之前她会不会把刺客身份全都查个清楚明白?皇帝要是知道她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皇帝还会放过她吗? 越想越怕,冷汗频出经冷风一吹,整个人都直打哆嗦。王嬷嬷扶着她回到屋里躺下,命人给皇后端来一碗姜枣茶。 “娘娘,你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不吃不喝的把自己折磨的越来越憔悴。” 皇后勉强喝了几口,眉头深皱道:“怎么就没有一点消息呢?” “娘娘不要多想,将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事。她有没有消息都没用,只要有罪名就好。”王嬷嬷劝道:“以前是有人护着她,现在只要有个借口就能扳倒她。” 想想也是,苏若山不过是回京探妹,叶孤元弘把苏家父子四个都上了绑绳,皇帝为这么点事罢了苏若山的官,罚了苏远功的俸,降了苏若水的妃位,这不可就是找个借口的事吗? 皇后强打‘精’神吃了点东西,派人请德妃、容妃、淑妃过来陪她玩纸牌。闲暇无事皇娘们聚在一起玩纸牌是常有的事,尤其现在皇帝离了京,她们更是无所事事。 几位皇娘直玩到深夜才罢了牌局,纷纷起身告辞。几位皇娘刚出房‘门’,不知从何处蹿出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来,手执明晃晃的钢刀上来就砍。 完全没有防备又都是些宫娥、娘娘‘女’流之辈,瞬间就有两三个丫头被砍死了,尖叫声直冲九霄,‘侍’卫、隐卫纷纷出手,院子里立马刀光剑影‘乱’成了一团。 几位娘娘吓得叽哩骨碌往坤宁宫里跑,她们有的人身上沾染了鲜血吓得哭喊声‘混’成一片。 屋内外被御林军包围了起来,里外三层的‘侍’卫让屋里的皇娘们略略心安。很快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止了。 屋里的皇娘还在瑟瑟发抖,鼻涕眼泪一大把。皇后到底比她们沉稳,能撑得住场子。她正襟危坐、面沉似水,等着外面的人进来汇报情况。 “皇后娘娘,刺客抓住了。”‘侍’卫在‘门’外报了一声。 “带进来!”皇后声势威严的一声怒喝。 随着‘侍’卫一声‘是’,房‘门’被打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走进屋子,一共抓住了三个黑衣‘蒙’面人。 几位皇娘瞪大了一双血目,远远的望向刺客。她们不敢靠前,却又深深的愤恨,都死死的盯着他们,就像能用目光‘射’穿他们的‘胸’腔似的。 “好大的狗胆,竟敢到坤宁宫来行刺。”皇后‘啪’的一拍椅子扶手,手心震得生疼。“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派你们来杀谁的?” “当然是来杀你的。”一个刺客昂首‘挺’‘胸’的直晃膀子,‘侍’卫都有点要按不住他,一人一脚踢向‘腿’弯处,把他硬给踢跪下。 “谁派你们来的?” “要杀要剐就痛快点,我们雪山七雄是不会出卖雇主的。” 呃,这个刺客一点不专业,这一句话信息量好大。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88章 宫议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雪山七雄,起码暴‘露’了他们是来自北方的江湖组织,应该是有七个人。[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复制网址访问雇主,直接说明了他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北方是苏家的天下,二十年来苏家军镇守北方,力守东陵的北大‘门’。而北方也有一个国家叫北夷,那是肖静和的娘家。 这宫里能和北方的杀手组织扯上关系的,让人最先联想到的就是皇后和太子侧妃两个人。这些刺客是奔坤宁宫来的,那么嫌疑最大的人显然就是苏若水了。 这宫里什么人最恨皇后?当仁不让的要首推苏若水。皇后与苏若水之间的恩怨何须细数?要说苏若水有杀皇后的心,怕是没有一个人会提出质疑。 德妃、容妃、淑妃三个人手拉着手,手心冒汗都有点颤-抖。她们从来也没见过真刀真枪的血腥场面,刚刚还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被人一刀砍翻血溅的自己满身都是,让她们如何不害怕? 眼前的刺客是残忍的魔鬼,幕后主使的人也够丧心病狂的。想起苏若水她们就不寒而栗,苏若水时而温柔贤淑,时而甜美活泼,待人也亲和有加。 本来她们对苏若水的印象都很好,但想起端午那天苏若水差点当众把毒茶灌进皇后嘴里时那副狠戾绝情的嘴脸,就完全颠覆了大家平时的看法。 她不是端庄得跟菩萨似的大家闺秀,也不是天真烂漫得跟一张白纸似的小家碧‘玉’。(好看的棉花糖她是急眼就要人命的洪水猛兽。 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一定就是她干的! 皇后咆哮着怒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见棺材不落泪,拉下去大刑‘侍’候,一定给我问出来是谁干的。” 三个刺客都被带了下去,三个皇娘都吓得‘腿’软走不了路了,也都想亲自看看结果,虽然她们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把苏若水定为了一号嫌疑人,毕竟没有实证。 很快‘侍’卫就拿着他们的供招走了进来,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幕后黑手就是苏若水。雪山七雄这次全都出动,一行七人只有他们三个落网,逃出去四个。 有刺客行刺并不是最可怕的,有刺客外逃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下手,皇后从此要过上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把他们给我关进天牢,严加看管,全力缉拿另外的四个刺客。” “是。” ‘侍’卫转身走了,皇后突然瘫坐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很软,一副颓然老态让人望生而怜。握着供词的手颤颤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哗~”“哗~” 一桶桶清水泼出去,下人们在清洗地面。轻伤的包扎、重伤的救治、死了的搭出去,院子里人声嘈杂,都在处理战后的残局。 相比之下屋子里就安静得太多,天都快亮了皇后才缓过神来,命人送三位皇娘回去,她也到后面休息去了。 皇后熬了太久没睡觉,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几位皇娘上午都曾派人过来探望,坤宁宫的人只说皇后无心见客便打发了。 皇后用过午膳便召集后宫里妃位以上的皇娘到坤宁宫议事,有三位娘娘在一旁作证,昨夜坤宁宫遇刺的事是千真万确存在的。 加之刺客的供词,没人能够替苏若水说一句话。皇后也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陈述一下事实,只是说苏若水有买凶杀人的嫌疑,所以皇后说的话是对的,没人能够反驳,要么表示同意,要么就是默许。 那么有嫌疑该怎么办?皇后开始征求众嫔妃的意见。这么大的事发生了,难道装什么都没发过吗?皇后召集众人议一议这实在是情理之中的,那么众人合议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大家一起负责。 皇帝也不能因为苏若水肚子一个没见天的孩子跟整个后宫作对吧?每一位皇娘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大家族,而苏若水背后的苏家已经金‘鸡’独立了。 “此事重大,应该多调些人手保护坤宁宫,毕竟还有四个没抓到的刺客。”德妃避重就轻,把话题重心移到保卫工作上来,至于皇后与苏若水之间谁愿意多嘴呢?这皇宫里风向不定,谁知道哪股风突然刮起来? 皇后眼下虽然势强,但苏若水也不弱多少,毕竟江山早晚是叶孤元弘的,苏若水又身怀有孕,一旦生个皇子那就是母凭子贵。 “是啊,这皇宫都人心惶惶的了,臣妾到现在还心神不稳呢。”容妃也急忙应和,皇后问话不能没有人应声,但怎么应声就是个技巧了。 “这刺客招出了太子侧妃,本宫有意前去过问又恐冤屈了她,惊了胎气也不是小事。不去过问这件事又实在不是小事,倒叫本宫左右为难。” 皇后把话题直接拉到正线上,我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跟我一起去景仁宫的,不是让你们在这装疯卖傻说些个废话的。 “前去问问也是应当的,臣妾实在不相信这种事会是太子侧妃所为,必是刺客情急之下胡言‘乱’语,问清楚了对太子侧妃的名誉也好。” 淑妃见皇后用意如此明显便顺着皇后的话茬往下说,毕竟现在后宫里皇后最大。而且苏家的确是一落千丈,众人心里都清楚苏若水现在要不是有孕在身早就被扔到天牢去了。 太子对她都冷了心,她翻身的可能‘性’极低。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世上从来就缺乏落井下石的人。 “皇后娘娘。”慧妃站起来冲皇后施了一礼:“臣妾以为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宜轻举妄动。还有五六天陛下就回来了,不如到时‘交’与陛下处理。” 慧妃担心皇后会调动御林军跟苏若水来硬的,那景仁宫的‘侍’卫就算拼死血战也保不住苏若水了。 等陛下他们祭祖回来,苏若水很可能‘乱’战中丧了命。就算苏若水不抵抗,她被皇后送进天牢能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也几乎是零。 苏若水要是出了意外,不说旁人光是叶孤元历恐怕至少得丢半条命,慧妃不疼苏若水也疼儿子。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89章 请太子侧妃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皇后一听慧妃所言立马沉下脸,慧妃也只能是言尽于此,她只是个妃位,在这里算级别最低的,人微言轻多说也没有益处。(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慧妃姐姐言之有理,臣妾也以为这件事应该‘交’给陛下处理,陛下出发之前曾说过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靠近景仁宫。只怕现在前去问话,有些不妥当。” 贤妃也站出来替苏若水说话,叶孤元明的心思当娘的最清楚。虽然她曾多次苦口婆心的劝过儿子,可有些事不是懂道理就行的,老六也不是不懂道理,他只是把一颗心埋了起来,他只在边缘游-走并不像老三那么冒险。 “哟,问句话有什么了不得的?景仁宫不许靠近,那是陛下不知道景仁宫的人干了些什么,陛下要是知道景仁宫的人谋刺皇后,只怕陛下第一个去景仁宫问罪。” 良妃妖里妖气的站出来深得皇后之心,良妃自来与贤妃不睦,只要贤妃说是的,她必保站出来说非,贤妃要说白,她肯定就说黑。 贤妃也不和她争辩,只白了她一眼便坐下了。反正今天的事要如何解决都是皇后一人说了算,该说的能说的她都说过了,听与不听就在于皇后了。 “本宫的意思是请太子侧妃过来,也不是问她什么,太子侧妃擅推理说不定她能审出个子丑寅卯来,早日抓到漏网的刺客也省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不得踏实。” 皇后只要把苏若水调离景仁宫,路上就能安排人冷箭‘射’杀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所以她没必要非把话说死,非说这事一定是苏若水干的,或者说因为供词在手就非要去找苏若水理论。 她说是请苏若水过来帮忙分析案情,谁也说不出别的,而且这根本就是皇后说了算的事。谁说什么也是没用的,皇后拉她们过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像模像样的商议了半日,皇后派人前往景仁宫。未时也就午后两点钟左右,苏若水刚睡醒午觉,就有人敲景仁宫的大‘门’。 “娘娘,坤宁宫的小太监敲‘门’,开么?”彩莲跑进来报事。 “让他进来吧。”苏若水知道皇后肯定是沉不住气了,她倒要看看皇后派人来说什么,难不成跟她要人? 坤宁宫派出十九名刺客到景仁宫行刺,至今未见回去,因此前来索人么?苏若水冷笑起来,不知皇后找了什么斜茬来找她的麻烦。 一个小太监还不至于引起苏若水的忌惮,放他进来又能怎样?彩莲引着那小太监走进景仁宫,苏若水拿着绣棚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 “奴才叩见苏娘娘。”那小太监远远的向苏若水磕头,苏若水也没抬头看他一眼,清冷冷的开口问道:“何事见我?” “皇后娘娘请您到坤宁宫议事。” “不去。”苏若水干净利落,连什么事都不问。爱什么事什么事,反正不去。 “苏娘娘,昨夜坤宁宫遇刺,皇后娘娘想请您过去帮着” “不管。”苏若水勾起嘴角好心情的笑了,有刺客袭击坤宁宫么?那她怎么没死了? “苏娘娘,刺客已经抓到了,那刺客说是您指派他们去的,所以您还是过去说清楚的好,现在所有的娘娘都在坤宁宫候着呢。” “告诉皇后,我要杀她不用派刺客,我也派不出那么笨的刺客,杀不了人还能被抓活口?简直笑话。” “苏娘娘,您就走一趟吧,别为难奴才了,奴才要是” “好吧。”苏若水停了针线淡然的看着那个小太监,慢悠悠的开口:“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走回坤宁宫,要么我派人抬你回去,你挑一个吧。” 抬回去?活人是不用抬的,这意思很明显,要么回坤宁宫报事,要么就砍了。小太监吓得直磕头:“奴、奴才告、告退。” 小太监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彩莲忍不住哏喽喽的乐,跑那么急干什么?火烧腚了? 苏若水没有斥责彩莲,她也跟着笑了,笑罢吩咐一声:“叫刑护卫过来。” 刑天麟出去查探坤宁宫昨夜遇刺的事,很快他就回来了,坤宁宫的事根本不保秘,整个皇宫都没人不知道了。 “雪山七雄?”苏若水皱了皱眉,这么江湖的名号她连听都没听过。 “不是雪山七雄。”苏若山坚定的否掉了刺客会是雪山七雄。他在北疆三年对雪山七雄还是有所耳闻的。“雪山七雄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动的,而且他们出手绝不会只伤几个丫头,他们要是出动三个人,足以灭了坤宁宫。” “哦?他们有这个实力不能为我所用吗?把他们纳入军中岂不是好事?” “他们不服王法管,杀人如麻只图逍遥快乐,而且他们只在各国边境游-走,不会深入任何一个国家。这些刺客敢打雪山七雄的名号也正是知道他们这个特点,雪山七雄怎么也不会来东陵帝都的,他们也不在乎多个杀人的罪名,杀的人越多他们还越自豪。” 刑天麟笑道:“当然不是雪山七雄,听这名号也知道他们是山匪一流,不是那么听话好管理的,想让他们说出皇后想听的话,得安排皇后知近的人,那些刺客十有八-九是坤宁宫的‘侍’卫。” “他们人还在天牢么?”苏若水问道。 “肯定在,皇后还得让他们跟你对质呢。”苏若山相信这么好的人证绝不会在利用价值没发挥完之前消失。 “以皇后之名请他们过来。”苏若水看一眼刑天麟,刑天麟应了一声‘是’,转身便走了。 小太监一路跑回坤宁宫,把苏若水的话原原本本的汇报了一遍。皇后一听大怒,苏若水这是什么态度? 刺客招认她是幕后真凶,皇后都没对她用强的,还派人过去请她。她不只不来还恶语伤人,皇后遇刺她漠不关心还冷嘲热讽。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要是就这么默不作声,皇后的威仪何在?皇后当即派出十名‘侍’卫到景仁宫再请太子侧妃,来便用轿子抬,不来便上绑绳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0章 狼是吃肉的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十名坤宁宫的‘侍’卫步伐整齐的走向景仁宫,彩莲一路小碎步跑进去报事:“娘娘,有十个‘侍’卫朝咱们这边来了,可能又是坤宁宫派来的人。[超多好]--” 苏若水看彩莲那闪光的眼睛透着兴奋,不知道她兴奋个什么劲。“有的是热闹看呢,皇后今天会不断派人过来的。” “那咱开‘门’吗?” “不开,你去把他们打发走。” “我?”彩莲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苏若水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嗯。”苏若水继续绣‘花’,连头也没抬。 彩莲颠颠的跑了出去,指挥人给她搭梯子,她爬到墙头上骑着。‘侍’卫们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她一声大喝:“站住!” ‘侍’卫们停住脚步,抬头一看墙头上骑着个姑娘,这景仁宫真是特别。 “你们瞎么?是看不见牌子还是不识字?”彩莲指着‘门’前的大告示牌,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靠近景仁宫。 不过现在告示牌上根本就没有字了,早被前天晚上的大雨给冲了个干干净净。不过这都不重要,关于景仁宫不能擅自靠近的命令早就是人人尽知的事了。 “小人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请太子侧妃的。”‘侍’卫首领站出来跟彩莲对话。 “小人就该用针扎。”彩莲傲娇的一昂头:“小人们都回去吧,景仁宫不欢迎小人。” 这是神经病吗?景仁宫怎么派出这么个小丫头?‘侍’卫首领只好耐着‘性’子再次开口:“这位大姐,烦你通禀一声,皇后娘娘请太子侧妃过去议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娘娘不去!”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姑娘还是通禀一声的好,娘娘若执意不去,在下只好得罪了。” 不去?说不去就可以不去那还派‘侍’卫来干什么?彩莲一听这话拍‘腿’大笑,太有意思了,这是要动手的意思吗? “那你就得罪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彩莲大话放出去了,然后就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她可不想被‘侍’卫一把抓下去,那岂不是惨个兮兮了?听说‘侍’卫都很厉害的,彩莲撒‘腿’就往院里跑,拉开点距离好看热闹啊。 ‘侍’卫们一看连个搭话的人都没了,只好上前敲‘门’。先前敲得很客气,一边拍‘门’板,一喊道:“‘门’上有人在吗?” 人倒是有,就是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敲,任由他们喊,就是个不理不睬。后来他们就越敲越急,越敲越凶大喊着:“开‘门’!开‘门’!” 他们已经不是敲‘门’,近乎于砸‘门’了。他们要想进景仁宫看来要么把‘门’砸开,要么就跳墙,没有别的办法了。 ‘侍’卫们也很难办,连苏若水人都没见着就回去,肯定是要受皇后的责罚的,真的强行闯入景仁宫,就算彻底得罪了苏若水,苏若水能不能翻身谁都说不准,而且圣命在先,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入景仁宫,皇帝追究起来他们就是替罪羊。 他们也不敢硬拼硬撞,只能是不停的敲,很不耐烦的敲,敲了两刻钟左右终于感动了院里的人,两扇大‘门’缓缓打开。 ‘侍’卫首领刚要上前搭话,却见密密麻麻的箭尖对着‘门’口。前面的一排士兵蹲着,后面的一排士兵站着,箭上弦、弓拉满,更无一个出头领兵的人。 “这”‘侍’卫首领都不知道该跟谁对话,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士兵,只要他们手指一松,自己立马变成刺猬。“这是何意呀?” “向前一步,万箭齐发。”所有的士兵异口同声,气势特别的强硬。 ‘侍’卫首领向后退了两步:“我们走。” 皇后派出去的第一个小太监好歹见着苏若水了,第二次派出去的十个‘侍’卫连‘门’都没进去,皇后气得咆哮不止。 所有的皇妃都在坤宁宫看着,皇后两次没有请来苏若水。苏若水竟然摆起了箭阵,她这是要造反吗? 皇后再次下令派二百御林军到景仁宫强行抓人,不过她不敢下死命令,只能是让御林军去抓人,必须抓活的。 因为苏若水怀有皇嗣,她不敢命令御林军下死手,还得提醒注意别伤着太子侧妃。苏若水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一句话:“擅闯宫‘门’者,杀无赦!” 御林军盔甲护身,腰悬大刀,手持长矛,步伐齐整的向景仁宫走来,在宫‘门’前集结成队。他们知道宫‘门’一开就是箭阵等着他们了,所以他们早有准备。 御林军第一排是左手执盾,右手腰刀,后面的都是手持长矛。这样前面的人冲过去用盾牌挡住箭矢,用刀保护自己,后面的人‘挺’枪而刺自然就把‘门’里的士兵冲得溃散了。 想的是‘挺’好,他们刚站好队还没有走到宫‘门’前,就发现宫‘门’两侧的宫墙上全是士兵张开弓箭瞄着他们,并齐声喝道:“向前一步,万箭齐发。” 他们从上往下‘射’箭,宫‘门’还紧闭着,御林军首领命令拿盾牌的把盾牌举起来形成合围之势保护别人,他开始冲士兵们喊话:“我们只是奉命请娘娘到坤宁宫议事,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说到底咱们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们这些‘混’吃等死的东西是自己人?”苏若山最瞧不起的就是他们这些窝在皇宫里的禁-卫军。 他们拿着比士兵多几倍的军饷,过着优越的生活,跟米虫似的那么舒适自在,军士们在边关忍风沙、冒雨雪、浴血杀敌,到头来还不如他们气焰嚣张。 御林军首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御林军平时是很威风的,现在竟然被人说成是‘‘混’吃等死的东西’,他的脸上未免有些个挂不住。 “大家都是吃同一碗饭的,某家也不想开杀戒,你们要是识趣就请苏娘娘出来,你们要执意藐视王法就别怪某家不讲情面了。” “放你娘的屁,狼是吃‘肉’的,狗是****的,谁他娘的跟你吃同一碗饭?”苏若山说罢一纵身跳到宫‘门’之上,宫‘门’之上有个房檐似的遮雨蓬,苏若山就站在房檐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冲!”御林军首领一挥手,他们整个方队开始向前快速的冲了过来。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1章 猪伢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御林军的盾牌足以抵挡强弓硬弩的‘射’击,他们完全可以快速安全的跑到宫‘门’前,先把宫‘门’撞开再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更新好快。复制网址访问 他们果然非常安全非常快速的跑到了宫‘门’之下,因为根本没人放箭。他们一看原来那些弓箭手都只是吓唬人的摆设而已,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们抬手去拍‘门’,哗啦啦水从天降浇了他们一身。他们抬头一看苏若山拿着大大的‘花’洒在浇灌他们这些祖国的‘花’朵。 一股浓浓的桐油的味道,他们大多数人都被浇了一身的桐油,再看宫墙上的士兵箭头都冒着烟,他们都换上了火箭。 是进还是退?他们不是傻子,没人愿意被活活烧死,他们迅速的做出了撤退的选择。 皇后第三次派出的人也同样的无功而返,这是皇后万万没想到的。皇后以为至少御林军也会跟景仁宫的人起正面冲突,哪怕被景仁宫的人打退也是苏若水向她开明火了。 没想到御林军的人被吓退了,二百人,二百名御林军连‘门’都没进去。棉花糖皇后气得七窍生烟,看看天已黑了下来。 夜袭景仁宫说什么也说不过去,众皇妃都在坤宁宫坐守了一下午了,请苏若水也好,抓苏若水也好,谁都不敢多说什么,但要夜袭景仁宫就没人敢附议了。 白天请苏若水还有个‘议事’或‘问话’的由头,晚上发动进攻就是宣战了。尽管坤宁宫遇刺是事实,尽管刺客招出了苏若水是幕后指使人,毕竟没有实证能证明苏若水一定是幕后真凶,而且有皇帝临行前的圣命挡在那里,皇后也必须得顾忌三分。 皇后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都劝皇后好好休息明日再议。皇后本想再派人过去宁可把景仁宫拆了也得抓苏若水过来,看大家都不同意也只好作罢。 她既想大造声势的闹又不肯自己背负责任,没有人陪她担责任她便不敢贸然行事,于是只好假模假样的多安排了些人手保护坤宁宫,放众皇娘回去休息又叮咛要小心在意些。 皇后大概是累了,早早的就安歇了。算来景仁宫的‘侍’卫也是有数的,而且只比坤宁宫少,不会比坤宁宫多。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景仁宫的人也应该疲惫不堪了,而且再有五天皇帝就回来了。皇后没有退路,只能在这五天之内把苏若水解决掉。 只有苏若水真的被处理掉了,才能坚定皇帝的决心。造成即成事实谁都无力回天,否则就凭苏若水那个伶牙俐齿也会颠倒黑白把她告个哑口无言的。 这一次她可是连皇嗣都不顾了,苏若水要是安然无恙的活到皇帝回来,皇帝的风向都不一定朝哪边了。 景仁宫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不只宫院里连院外三米处都高高的挂起了灯笼,还有卫兵站岗守护,想偷偷的靠近是不可能的。 一个晚上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第二清晨是个清爽的好天气,皇后的黑眼圈有点重。话说她昨天睡的很早哎,八成是没睡好吧。 皇后吃过早饭就派人把所有的皇妃都召集了过来,昨天白坐了一下午事情一丁点进展也没有,今天还得继续商议。 “既然太子侧妃不愿意过来就不找她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审审刺客,看有什么新线索没有。”皇后改路子了,不去找苏若水了,先审刺客把苏若水的罪名咬死然后直接过去抓人就师出有名了。 虽然她手里有一份刺客的供招,但做贼都心虚,她生怕别人质疑这份供招的真实度,所以决定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审刺客。 “皇后所言极是。”皇后的提议立马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皇后马上派人到天牢去提那三名刺客。坤宁宫的小太监带着十名‘侍’卫大摇大摆的走向天牢,天牢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府衙的大牢经过苏若水的整改已经是干净明亮的了,而且牢饭也不再是剩饭和馊饭。天牢没有经过整改,还是那么的‘阴’暗‘潮’湿,走进去就一股发霉的味道。 小太监上前亮出坤宁宫的牌子,狱卒自然卑躬屈膝的陪着笑脸:“小公公,您老这是?” 小公公还配上个您老,到底是小还是老啊?不过小公公倒听着‘挺’顺耳的。 “咱家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提犯人的。” “哦哦,不知提哪一个?” “就是行刺坤宫的那三个刺客。” “小的知道了,跟我来吧。” 狱卒在前面带路,小太监昂首‘挺’‘胸’的迈着方步带领十名‘侍’卫跟在后面。天牢里犯人不多,牢房多得很,道路也‘挺’复杂的,像个‘迷’宫。 走来绕去终于进了牢房里面,狱卒走了几步就喊:“猪伢仔,猪伢仔。” 小太监很纳闷的咧咧嘴,‘猪伢仔’是个什么名?难道是什么地方的方言?猪伢仔大概就是猪崽子的意思吧,肯定是骂人的话。 那狱卒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声,他觉得有点不妥当便快步跑了起来,小太监也小跑着跟上。到里面一看一个狱卒趴在桌子呼呼的睡大觉呢,这个狱卒跑过去推他:“猪伢仔,猪伢仔。” 凭他怎么用力推那个‘猪伢仔’就是个睡,推不醒?这不正常啊,那个狱卒没有理会‘猪伢仔’,他撒朝天牢里面跑,这里面一排牢房都空着,只有最里面的三间关着那三个刺客。 他跑到尽头一看所有的牢‘门’都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刺客?很明显的刺客已经逃跑了,而那个‘猪伢仔’肯定是中了‘药’了。 小太监一下也慌了神,他可怎么‘交’差啊?狱卒和‘侍’卫们把‘猪伢仔’给抬到了院子里,只有他能知道怎么回事了,一桶凉水浇上去‘猪伢仔’猛的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猪伢仔抹了把脸,狠狠的晃晃头,发现自己在院子里浑身湿漉漉的,风一吹冷得真打颤。 “问谁呢?”那狱卒上前揪起他:“那三个刺客呢?人哪去了?” “你什么意思?人没了吗?他们不是在牢里锁着呢吗?”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2章 延误战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刺客不见了,小太监就带着猪伢仔去见皇后以及所有的娘娘们了。(好看的棉花糖猪伢仔浑身是水,这深秋时节是很冷的。 狱卒给了小太监一吊铜钱才换来让他稍候片刻,猪伢仔换了套衣服,不然走到坤宁宫就冻个差不多了。 “小的给皇后娘娘磕头。”猪伢仔慌慌张张的跪下磕头,他也不懂宫规宫仪,反正磕头就是大礼。 听说刺客不见了,皇后真是大惊失色。刺客怎么会不见了呢?刺客应该是放都放不走的才对,他们是不可能越狱的,而且他们也没能力越狱。 刺客是重犯,在天牢里都是单独关押,手脚都戴铁锁链的,行动都不方便如何越狱?真当镣铐是面条捏的,一挣就能抻断? “你叫什么名字?” “猪伢仔。” “什么?” “朱,朱砂的朱,雅致,风雅的雅,致辞的致。” 这个朱雅致还有点咬舌-头,尤其说‘致’字平卷舌分不清,难道别人都他猪伢仔。皇后撇撇嘴,这名字起的可真雅致。 “刺客是如何不见的?” “小的也不知道啊,昨天是我当值,也没什么异常……”猪伢仔昨天就是正常当值,平时应该是两个人当值的,昨天另一个狱卒家中有事便提前回去了。 天牢外面有重兵把守,里面犯人都用铁锁链拴着,根本就不会出事情,所以猪伢仔一个人当值也是没问题的,他就坐在长廊入口处干耗时间,不知不觉的就伏案睡着了,然后再次醒过来就是被泼醒的。(好看的棉花糖 犯人自己不能越狱,那就是别人把他们救走的。谁会救他们?谁都没有这种可能,皇后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肯定是苏若水干的。 她已经开始动手了,她劫走刺客肯定是在查坤宁宫遇刺案。皇后一点不为有个这么关心她的儿媳感到欣慰,反而惊惶失措到三魂无主。 万一被她查到实证,皇后岂不是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苏若水必须死,必须!皇后什么都不顾了,直接下懿旨召集三万铁军。 “前天夜里坤宁宫遇刺,昨天夜里刺客越狱,现在后宫所有的娘娘都在这里,唯有景仁宫与外隔绝,太子侧妃身怀有孕却生死不明,本宫万分挂念心如油煎,魏将军你务必要把太子侧妃给本宫带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本宫难以心安。” 皇后换了一套说辞,以担忧为名向景仁宫发动军事力量。给苏若水安个罪名需要证据,担心她这不需要证据。 “是!”魏将军率三万铁军迅速包围了景仁宫。 景仁宫大门敞开刑天麟迈着方步走了出来,面向密密麻麻的军士负手而立。“什么人胆敢视王命如无物?” 景仁宫边上的告示牌又换上了有字的,清清楚楚的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景仁宫。 “在下魏剑心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探望太子侧妃。”魏剑心拱手一礼,说到底他的任务就是把苏若水带到坤宁宫而已,能用‘请’的他也不愿意用‘捉’的,少得罪一个人也许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娘娘安好,何须将军带兵前来探望?”刑天麟还没见过探望人摆这么大阵势的呢,这叫探望?这分明是屠宫的架式。 “只因坤宁宫前夜遇袭,刺客昨夜又越狱而逃,皇后娘娘担心太子侧妃才命臣前来一探究竟。” 魏剑心不卑不亢的说道:“还望刑护卫行个方便,魏某今天一定要带太子侧妃到坤宁宫才能交差。” 刑天麟微微一笑,你交不交得了差关我什么事?“巧了,让苏娘娘安安稳稳的留在景仁宫恰恰是刑某的职责所在。” “这么说刑护卫是有意难为在下了?” “娘娘驾到!”小太监一声高喝,刑天麟向侧面让开。 苏若水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众人呼哗哗下拜。苏若水并没有走出景仁宫,在宫门处便停了脚。 “臣魏剑心参见娘娘。”魏剑心只是深深一揖,并没有大礼参拜:“臣盔甲在身多有不便,望娘娘见谅。” “皇后担心我被刺客杀了,派你过来打探虚实的?”苏若水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她本宫活的好好的呢,景仁宫不怕刺客,有多少来多少好了。” “这”魏剑心想了想劝道:“娘娘,您既无恙就请随在下往坤宁宫走一趟,一来免得皇后牵挂,二来也成全小人交了差。” “坤宁宫我倒该去走走,只是太子殿下交待他回来之前不准我离开景仁宫。你去回复皇后待太子归来,我要去坤宁宫只怕她想拦都拦不住。” 苏若水说罢转身就往回走了,魏剑心一时进退两难。他要向前有刑天麟挡着,除非是动用武力,那就是向景仁宫开战了。 皇后毕竟说的是担忧太子侧妃的安全才派他来的,他必须讨个明明白白的示下才能决定何去何从。 魏剑心派人回坤宁宫去报信,说太子侧妃安好,只是不肯去坤宁宫。派回去的士兵把苏若水的原话说给了皇后听,皇后气得直咬牙。 “太子侧妃一向明事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她执意不肯过来必是受人胁迫,告诉魏将军哪怕把景仁宫拆了,也务必要把太子侧妃给我‘救’出来。” 魏剑心得了准话才明白皇后的意思是生抓硬拿也要把太子侧妃擒住,刀枪无眼皇后下这么狠的命令分明是不顾太子侧妃的死活,太子侧妃可是个孕妇啊,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骨肉。 若是小事魏剑心还可以给皇后当只替罪羊,但这涉及到谋杀皇嗣的大事,魏剑心若是真的出手,皇帝回来天子一怒魏氏家族就要被斩草除根了。 皇后的命令也不容他违抗,他只好下令让士兵们围着景仁宫不停的喊叫,向景仁宫示威,要求景仁宫交出太子侧妃。 偶尔上前拍拍门板,也不是很卖力,士兵们举着长矛不断的向景仁宫放狠话。 “魏将军,皇后命令你马上攻进景仁宫,不要延误战机。”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3章 铁蒺藜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魏剑心拖延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皇后派人过来催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魏剑心真是骑虎难下,进攻生怕皇帝回来龙颜大怒,不进攻又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 皇后的兵符不是假的,让他进攻他就得进攻,但攻击太子宫院这也是如同造反的大罪啊。哪有这么无理取闹的皇后?把臣子逼得进退两难。 你们婆媳有什么大仇?你有话过来说就完了呗,非要抓太子侧妃过去。她一个孕妇,你跟她动刀动枪的,惊着胎气是小事吗? 魏剑心无奈只好一边排兵布阵向景仁宫喊话,一边悄悄修下密折命人火速送往祖山。这样出了什么事,他总算有个报信的功劳在先。 祖山离京城并不远,銮驾出行速度很慢,快马疾奔一天半足能跑个来回。魏剑心只要坚持虚张声势最多两天就能得到皇帝的准信了,皇帝要是同意进攻那就没什么客气的了,皇帝要是不同意,也有个圣旨抵挡皇后。 两天,说的容易,皇后那边催得紧。三万人就算把整个皇宫屠个鸡犬不留也用不上半天吧?景仁宫多不过百十来名侍卫罢了。 魏剑心命人去军营取‘撞木’,这是攻城时用来撞城门的必用器械。当然‘取’的过程极尽可能的慢,但再慢也有取来的时候。 他想尽办法的磨蹭,也只拖延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皇后已派人来催过七次了,魏剑心只好下令撞门,慢点撞也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撞木’是用来撞城门的,景仁宫的大门在‘撞木’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三下两下大门就被撞了个稀碎,门破了人要不要冲进去? 魏剑心没想到大门这么容易就被撞碎了,他们里面的人竟然没有用东西把门顶上。都包围这么久了,喊了这么久的话,他们连这点准备工作都没做? “冲!”魏剑心一声令下众兵丁开始向前冲,景仁宫要是不抵抗的话也挺好,他进去把太子侧妃抓到景仁宫就算交了差,再发生什么事也与他无关了。 “嘭!”“呯!”“乓!”“啪!” “啊!”“啊!啊!”“……” 爆裂声、惨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魏剑心回头望去军士们乱成一团,有打滚的、有奔逃的,伤者有轻有重还有许多是被自己人撞倒踩踏而亡的。 三万人,人多必然密集。火药混合着铁蒺藜按爆竹原理制成的‘地雷’就在他们脚下接连爆炸。 景仁宫不是没准备而是早有准备,在皇帝出发前就已经埋好了‘地雷’,他们等待的就是皇后真正的出手。 ‘撞木’抬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好了点火,‘撞木’撞上宫门的时候引线已燃。不得不承认古时候的‘地雷’质量不是十分的好。 爆炸需要一点时间,不过苏若山这个时差掌握的是刚刚好,宫门被撞碎的同时刚好‘地雷’也炸了。 离宫门较近军士没有受到‘地雷’的攻击,冲进去的军士自然是和景仁宫的‘侍卫’们厮杀在一起,他们的对手可不是景仁宫的侍卫而是苏若山从北方战场上带回来的铁血汉子。 他们天生的嗜杀,他们喜欢血腥的味道,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在江南的这一年多没有开杀戒,他们都憋疯了。 魏剑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完全的没想到,他以为这会是一面倒的屠杀,结果果然是一面倒的屠杀,只是他以为的屠夫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地雷’炸裂的瞬间外面的军士都在羡慕跑的快的,冲到前面的都安全了,他们却被炸得惨不忍睹。 没到两刻钟人们就认清了事实,跑得快的才是送死的。被‘地雷’炸到的是伤的多、死的少,而冲进去的则是死的多、伤的少。 景仁宫对宫门外的人采取的是防御的态度,对宫门内的则是杀无赦。凡是进景仁宫范围之内的一律绞杀,而退出宫门外的则任其生死不再追杀。 魏剑心组织军士们快速退出‘雷区’,军士们都是盔甲护身,致命处一般都护住了,只是胳膊、腿、脸等处被铁蒺藜以及碎石等物所伤。 除了个别比较倒霉被炸伤了眼睛的,大多数伤的不算太重,重伤多数是被踩伤的,死的有九成都是踩死的。 这完全是将领指挥不力,面临突发事件没有及时的处理好,才导致了这么大的伤亡。魏剑心命令大家就地检查伤口直接包扎。 好在苏若山手下留情,所有的铁蒺藜除了有铁锈以外没有别的东西,若是淬上毒那就没好了。 冲到院子里的兵也有逃出来的,多半都是重伤了。外面的兵士在包扎伤口,里面的兵士没有救援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景仁宫里的人也开始打扫战场了,他们把杀死的军士以及重伤将死的军士抬起来放到抛石机上抛出宫墙以外。 “哈哈哈哈”他们抛的不亦乐乎,外面的军士看着自己的战友被这么抛出来,纷纷冲上前去把尸首抬过来。 宫墙内开始用清水刷洗地面了,鲜红的血水从宫门流出来,看得人心里发寒。短短一个时辰,魏剑心大致清点一下,死了二百有余,伤了七八千。 苏若山完全不用清点,他只是一个劲的安慰大家:“他们还会来的,还有的杀,不要着急,先把地方收拾出来。” 皇后闻听战报吓得脸色铁青,没想到苏若水竟然有还手的能力。调度御林军、侍卫、铁军的权力都在皇后手里,她手下无兵是怎么做到反击的? 会爆出铁蒺藜的神器皇后从没听说过,苏若水总是能拿出令人震惊的东西,而这一次震得有点厉害了。 其实这个‘地雷’不是苏若水发明的,而是苏若山发明的,这种‘地雷’成本低廉制作简单,效果却大得惊人。 苏若水要是活着,皇后肯定就没有活路了,皇帝不会纵容她对景仁宫动用军事力量。苏若水要是死了,完全可以说是她先起了祸心。 皇后更加坚定了要弄死苏若水的决心,她下了一道密令,让魏剑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务必在两天之内‘救’出太子侧妃,生死不论。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4章 还想带谁走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生死不论,这就是最明白的暗示了。[超多好].访问:.。魏剑心也明白这就是生死战场,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只是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 现在看来怎么着他都是大罪难逃了,无论是围剿景仁宫还是伤亡了数千兵士,论起来都是他的错。 魏剑心直骂自己这个倒霉,偏偏赶到这么个时候他当值,御前听值的将军那么多怎么这好事就偏让他摊上了呢。 刀已经出鞘并沾上血了,现在怎么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他下令除了太子侧妃外对任何人都不必手下留情。 杀吧,现在能参战的起码还有两万五千人,被景仁宫的百余名‘侍’卫欺负成这个样也真丢大人了。 杀字一喊出口,男人的热血立马被点燃。 “杀啊!”军汉们大喊着朝景仁宫方向狂奔,一个个架长-枪,举钢刀瞪着一双血目疯狂的冲锋。 “啊!”跑到近前的汉子们全都停住了脚,后面的人也没有过于‘激’烈的猛冲,上午的踩踏事件没有重演。 景仁宫连大‘门’都没有,里面一目了然,对着‘门’口是一排的军机弩在等待勇往直前的人。 “撤!”一声令下后队变前队,谁迎着强弓硬弩上? 他们怎么有这么多战场上的器械?军营里也只有一两架军机弩仅供演式之用,景仁宫光是正‘门’就呈弧形排列,摆了有二三十架。 不只军机弩,院子里还有十多架抛石机。(无弹窗广告)这些东西都是绝对专业的战场上的-宠儿,绝对是东陵目前为止最为先进的杀人利器。 魏剑心心里一沉,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强者,还不忍心下手。现在才知道踢铁板上了,是人家没有下狠手,否则只要这些军机弩开动至少上千条人命被人家收割了。 正‘门’是攻不进去了,不过景仁宫可不只一个正‘门’,还有许多的偏‘门’。魏剑心命人前去打探其他‘门’的情况。 很快消息就回来了,根本不用打探,所有的‘门’都大开着,都是一样的情况。统计起来他们至少有四百架军机弩不止。 每架军机弩都要配上三四个人,他们不是只有一百‘侍’卫吗?天哪,这仗打的,输死都不冤,这军情误判到什么程度了? 祭祖其实半天就完事了,时间都用在了路上。三天半左右到了祖山,休息了一天祭完祖就匆匆往回返。 天近黄昏他们刚好赶到住处,早有打前站的人把皇帝以及皇子们的住处收拾好了。皇帝才坐下准备休息,外面就有人递加急文书,敬公公接过文件不敢耽搁,刚一转身叶孤元弘迎面挡住了他。 “殿下。”敬公公鞠了一躬就想进屋去,叶孤元弘挡着他没动地方,伸手说道:“什么急事?拿来我看。” “这”敬公公下意识的把文书袋抓得紧了些。“殿下,这不妥当吧?” 叶孤元弘手已经伸出来了,岂有就这么缩回去的道理?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把抢下文书袋,不管愣怔在那里的敬公公,他直接拿出文书拆开封箴就看了起来。 果然是急事,皇后竟然发动三万铁军围剿景仁宫,她这是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了?叶孤元弘把苏家势力削弱到最低点,苏若水也失去了太子妃的封号,然后所有能保护苏若水的力量都离开了京城。 这是苏若水最弱势的时候了,如果皇后不对她动手,就说明以后也不会对她动手了,因为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谁都知道苏若水的孩子一降生,无论是男是‘女’都得给予封赏,她的太子妃封号很可能就顺理成章的回去了,以后她哪还有这么好欺负的时候? 这的确是个机会,是个欺负苏若水的机会也是个放过苏若水的机会。叶孤元弘多希望皇后能选择放过苏若水,现在的苏若水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甚至连亲人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针对她? 叶孤元弘自从离宫之后没有回去看过苏若水,但不等于他们就没联系过,每次荣锦回去取东西,其实都是在给他们传话或是传信。 叶孤元弘临行前对苏若水说过,如果这次母后不对你出手,我不奢求你原谅她的从前,你能不能放过她的以后? 如果母后这次再对你出手,我保证不只这次连同以前的账一并给你算回来。 苏若水倒没有那么计较的心,她只说不管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没有把她怎样的心,我只求你想个办法让她别再折腾了,不要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就好。 三万铁军!叶孤元弘相信苏若山能拼尽全力的保护苏若水,但他不相信苏若山能顶得住三万铁军的压力。 三万铁军啊,能不能把景仁宫碾成粉末?要知道现在的苏若水不只怕打,连吓也怕呀,万一动了胎气,叶孤元弘想都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一胎,两胎,三胎要是再出事,别说苏若水,叶孤元弘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叶孤元弘不知道苏若山的大军到了京城没有,如果他的十五万铁军赶到京城了,哪怕发动兵变也是有底气的。 好在这次出行的禁-卫军已经都归叶孤元弘调度了,皇帝身边没有兵,那就是说一切问题都是太子说了算了。 “荣锦。” “在。” “备车,火速回京。” “是。” 敬公公愣愣的才回过神儿来,茫然的上前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叶孤元弘理都没理他,直接走进了屋子里。皇帝听到了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他刚喝了半盏茶,见叶孤元弘急匆匆的进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急事。”叶孤元弘的表情很冷,话也不多。没人知道他心跳得有多急,他怕话说多了声音会发颤。 “那你就先回去。”皇帝以为叶孤元弘是进来跟他辞行告假的。 “嗯,不只是我。” “哦?”皇帝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你还想带谁走?” “就是,父皇你。”叶孤元弘说的很坚决,心里很忐忑,替皇帝做主的事他没干过啊,这和‘逼’宫的味道是一样一样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5章 行路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太子要带皇帝先人一步回京,这是什么意思?黄昏时分窗外的阳光异常的柔和,整个世界都被涂上一层淡淡的昏黄之‘色’。[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皇帝心中已不只是迟暮的哀伤,更多的是无尽的悲凉。太子是他从小看大,一手培养的接班人,他这辈子没信任过任何一个人除了太子。 他对肖静和是真心真意,但他对肖静和的容忍与信任也是有底线的。她执意的固守佛‘门’不肯回宫,皇帝对她让步到一定程度之后到底没有向她低头。 可是太子不一样,太子再怎么不懂事,他训教过后是一样的信任。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知道自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江山最多最多也用不上一二年就要‘交’给叶孤元弘了。 他还在担心太子能不能挑起这副铁担,他还在心疼他的肩膀是不是还很稚嫩,他却已经迫不及待了。 ‘逼’宫,这个词对于皇家来说一点不新鲜,但皇帝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这次祭祖皇帝是带着一颗虔诚之心来的,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给列祖列宗上香磕头了。 他真的一丝一毫都没防范太子会对他出手,现在太子明明白白的说要带他回京,他心里没有恐慌,意外的沉静。 威‘逼’皇帝回宫这用意不说自明,这就是‘逼’宫夺位。而且叶孤元弘是要带活皇帝回京还是带死皇帝回京都不一定。棉花糖 活皇帝回到京城就有发动满天风雷的能力,死皇帝回京自然就是太子登基。皇帝大行,太子护驾回京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皇帝闭了一会儿眼睛,缓缓的把剩下的半盏凉茶喝了。 “车马还没有备好么?”皇帝的声音很是苍凉,叶孤元弘转过身去一言未发。 四匹快马拉着一辆厢式大轿,荣锦亲自驾车四匹马跑的几乎就要飞了起来。远远望去一道尘烟,就像是在逃命一样。 车马颠簸得让人没法坐稳,叶孤元弘用力的抓着扶手,身子经常被颠起来再落下,‘弄’得他的肠子都疼,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身边坐着皇帝,皇帝也一样用力的抓着扶手,被颠得声声闷哼,但他就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吁!”荣锦拉住缰绳,道路前方横着一颗不大不小的树,也许是前几天雨大风狂吹倒的,也许是有人故意放倒以图打劫的。 马肯定是能做到一跃而过,但车肯定是过不去的。这林荫路上只有一丝绳状的月亮照明,夜幕漆黑如墨。 荣锦听了听附近没有人声燥动,应该没人打劫,不然这样的情况早就一拥而至包围他们了。 荣锦下车拽了拽那颗树,挪不动啊,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搬开一颗树很难,他虽然也算得上是少年英雄,但确实没有倒拔垂杨柳的天生神力。 车停了下来叶孤父子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了,也只是喘口气而已。叶孤元弘推开轿‘门’问:“怎么回事?” “殿下,路中间横着一颗树,车过不去啊。”荣锦是抄近路往回赶的,这附近不会有人,但可能会有野兽,所以不能久留。 “父皇,您歇息片刻,儿臣下去看看。”叶孤元弘走出轿子回手挂上轿‘门’,跳下马车帮荣锦抬那颗树,还是很困难,他们两个只能挪动一点点,要挪出足够一辆车通过的距离好像没有可能。 皇帝坐在车里轻微的咳嗽两声,他细想想那天的刺杀颇多疑点,那刺客那么近距离的朝皇帝捅刀子,一刀没扎进去还扎了第二刀,他为什么不选择割喉? 荣锦怎么来的那么及时?风雨之夜他在皇帝的窗前守着干什么?那刺客几乎是被荣锦踹倒之后就吐血身亡了,纵然是剧毒的毒‘药’也得吞到胃里才起效果吧? 显而易见他在拿刀朝皇帝刺的时候就已经服毒了,他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却不是真的想让皇帝死,这不蹊跷吗? 皇帝‘摸’了‘摸’身上的金丝软铠,这样的宝物叶孤元弘自己不用却给他,去猎苑的时候怎么不给他?打猎和祭祖哪个更危险? 除非他能提前预料到有刺客,如果他真有那样的本事刺客还有机会行刺吗?如此想来那刺客应该是他安排的才对。 他只要行刺的过程却不求结果,为什么?如果刺客成功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扶柩(音旧)回京,正大光明的登基。 刺客失败了,他只不过夺走了调度禁-卫军的权力。可见他只想夺走皇帝的权力,不想让皇帝死。 皇帝嘴角向上牵动,轻轻的‘露’出一声凄苦的冷笑。叶孤元弘啊,手不够狠、心不够黑、肠子不够硬,这样受折磨的是你自己啊。 你想夺皇权就该下杀手,你顾亲情就不该动手。你不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么?你如此要挟帝王,一旦你的手松动给了帝王翻身的机会,你的死期就定了。 叶孤元弘懂,什么道理他都懂,他当然想得到这个层面。他有弑君的能力,但他没有杀父的决心,他想得很清楚了,他宁可不坐天子也不愿自己的手沾染上亲人血。 他只想保护他的妻儿,他只要苏若水母子平安,而后他愿放弃家国天下,从此与苏若水携子游‘荡’人间。 他不想‘逼’宫夺权也不想弑父篡位,他只想软禁皇帝十个月,当然这比杀了皇帝要难上十倍不止,没办法,谁让他心肠不够硬呢?他只能选这条艰难的路了。 若水,我承认我很懦弱,我愿为了你而变得坚强,但我不能为了你而变得残忍。原谅我做不到用父皇的命换皇儿的命,我只能用我的命去赌皇儿的命。 “弘儿。”皇帝推开轿子的小窗唤了一声。 “父皇。”叶孤元弘习惯‘性’的应了一声,便要朝皇帝走去,荣锦拉了他一把,这时候皇帝已经是敌人了,你得小心。 叶孤元弘停住了脚,站直身子问了句:“父皇有何吩咐?” “扶我下去走走。” “父皇,外面风大,天太冷了,您稍候片刻就好。” “我不下去,你这辆车是走不动的。”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6章 父子情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叶孤元弘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下车,但这漆黑的夜里他下来能做什么?指望他帮着抬木头么?他下来还得看着他,只是多个添‘乱’的。(棉、花‘糖’小‘说’)--说 “父皇不必着急,只是遇到了点障碍,搬开就好了。” “弘儿,你还记得‘上善若水’么?水遇到挪不动的障碍都知道绕路而行。” 绕路?那可太远了,现在绕回官道得一天能回京不错了,叶孤元弘都要急疯了,哪里等得了?只要搬开这颗树,两个时辰就到京城了。 “殿下,我用绳子往一边拽,你推,怎么样?”荣锦和叶孤元弘抬这颗树一次连一寸远都挪不上,实在也是太吃力了。 “好,你去准备绳子吧。” 绳子还是有的,就在车板底下。 “弘儿,你只能想到挪树吗?你为什么不想想挪车更容易?” 挪车?叶孤元弘真是急懵了,只要皇帝下车,一辆空车就不怕颠簸了,马可以走过去,马在前面拉车,人在后面稍稍抬一下车子不就过去了吗? 荣锦也是常年赶路的,这一次他只是想到皇帝和太子在车里,不能硬过怕车轿会翻,然后思路就短路了,就完全没有去想让他们下车的事。 皇帝下了车,站在一边看着叶孤元弘和荣锦抬车推车,大约一刻钟总算把车‘弄’过去了。皇帝和太子复又登车,太子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不能赶路让他很是焦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还是父皇有办法,叶孤元弘敬服之情油然而生,等等,父皇为什么要帮他想办法?如果他解决不了目前的小难题,后面或许会有追兵追上来的。 叶孤元弘着急赶路,多一个人都没带,他是当众把敬公公一把推摔在地的。皇帝突然被太子挟持回京,后面的人会不会有相应的举措这都很难说啊。 “父皇,你为什么帮我?”叶孤元弘倒实在,怎么想的就怎么问了。父子走到这一步,应该是生死大敌的关系了,他为什么还要帮他一步? “因为你是我儿子。”皇帝闭上眼睛,天下只有狠心儿‘女’哪有狠心爹娘?“朕说过皇宫是你们的家,朕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你们回家的脚步。你着急回家,父皇自然帮你。” 过了这段小路,便又上了官道,虽然车马很快但却不那么颠簸了。皇帝一直闭着眼睛,偶尔咳嗽两声。 叶孤元弘一直没说话,夜很静除了轿外的风声就没什么别的声音了。皇帝却听到了微弱的哭声,他缓缓的叹口气。 快到京城了,叶孤元弘心软了吧?再不下手就错过时机了,皇帝活着回到皇宫还轮得到他发号施令么?他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根本没有活路了,他想不动手也得动手。 “父皇。”叶孤元弘忽然一下扑到皇帝身上,皇帝的心‘悠’的一下沉到了底,人都说自己不怕死,那是没把你‘逼’到死神面前,谁牵着死神的手都想挣开。 可是叶孤元弘并没有动手,只是伏在他身上不停的‘抽’泣。叶孤元弘心里苦着呢,可是他跟谁说呀?他是男人,男人有泪不能流,有苦不能诉。 只有在父亲面前他才有做孩子的资格,只有做孩子的男人才有哭诉的权力。皇帝听得出他哭声里的无助,也品得出他泪里的苦涩。 纵然他要把自己往黄泉路上赶,皇帝对他也下不了狠心。在你死还是我死的选择上,当爹的怎么忍心让儿子死? “弘儿,大事当决。没有‘舍’的痛就没有‘得’的甜,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对错都只能向前,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肠软,过不去这一关怎么能做个好皇帝?” “父皇,我怕。”叶孤元弘紧紧抓着皇帝的手,泣不成声的诉说:“我从来没有过这么怕,父皇,儿臣要跟你生死决别的一天,你能原谅我吗?” “谈不上原谅,父皇不怪你。谁让咱们生在帝王家?你能做个好皇帝我也就含笑九泉了。”皇帝说着又咳嗽起来,叶孤元弘真的不知道皇帝病了,他身边也没有‘药’,连水都没有。 叶孤元弘只能是给皇帝抚‘胸’拍背,过了一会儿皇帝的咳嗽渐渐止住了。 “父皇,你误会了,我不会做那种不为人子的事的。”叶孤元弘已经多年没有跟皇帝近距离接触了,大约七八岁以后就没机会贴近皇帝身边了。 这一次伏靠让他发觉皇帝的龙袍下裹着一具瘦骨嶙峋的身子,皇帝面相上还看不出来太瘦,身子却很是虚弱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皇帝本来以为那所谓的‘加急文件’就是个幌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孤元弘没有在他面前做戏的必要,看来京城确实是出事了。 “母后调动三万铁军围剿景仁宫,我怕回去晚了,我怕来不及”叶孤元弘根本就说不下去了,如果苏若山的大军没到,如果真的如果了…… 皇帝抬手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知道苏若水的第三胎对叶孤元弘来说意味着什么,甚至对皇帝来说也意义非凡。 皇帝眼见着熬不过三冬两秋的人了,他最盼的就是看上一眼帝孙。无论他下多大决心想要在临死之前处理掉苏若水,他都要力保她肚子里的孩子。 “父皇,我什么都不要,我带若水走,我们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想在刀光剑影里跟亲人厮杀,我们什么都不争,我们只是想活着,只想好好的活着而已。若水已经没有封号了,我也答应另娶太子妃了,为什么母后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皇帝也没想到皇后竟然完全无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皇帝‘私’下里跟她谈过很多次,无论如何要忍耐到苏若水把孩子生下来,并且当众发下圣命‘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自接近景仁宫,违者杀无赦。’,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止她‘轻举妄动’吗? “父皇,如果若水再受到伤害,我真的没办法苟活于世了。对不起,我只能辜负您了。” 皇帝什么也没说,枯瘦的手加了一点力气把叶孤元弘往怀里紧了紧。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7章 调兵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天刚微微亮荣锦就驾车冲到了城‘门’口,城‘门’紧闭距离开城‘门’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守城‘门’的士兵在城‘门’楼上拄着火尖枪昏昏‘欲’睡,根本就没往城下看一眼。 荣锦搭弓一箭‘射’向城‘门’楼的士兵帽盔,那士兵吓了一跳才向城下看去,惊慌失措的大叫:“什么人?” “太子回京,速开城‘门’!”荣锦举起令牌,晨光微弱那人也看不清,既不敢开城‘门’也不敢置之不理。 “候着。”那士兵急忙向长官报告,长官下令从城‘门’楼上放下一个吊篮,荣锦把令牌扔了进去,他们验过以后匆匆忙忙打开城‘门’。 车马跑进皇城,叶孤元弘卸下一匹马来,吩咐荣锦带陛下去太‘子’宫休息,他骑马独自奔宫‘门’去了。 叶孤元弘进宫自然是畅行无阻,他扬鞭打马直朝景仁宫飞奔而去。景仁宫外他没见到一兵一卒,只看到宫墙上血迹斑斑,宫‘门’也不见了,宫外的青石上还有许多已经干涸了的血渍。 这是战争已经结束了的意思吗?叶孤元弘的手渐渐冰冷,心几乎就不跳了,他都有点不敢再往前走了,是不是晚进去一会儿噩耗就能晚来一会儿? 他看看这破败的场面,不敢想像这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厮杀。这是皇宫么?这样的景象不是应该出现在战场上吗? “驾!”叶孤元弘迟疑了半分钟狠狠一抖丝缰朝景仁宫正‘门’跑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太子殿下回来了!”景仁宫是有人放哨的,远远看到太子爷飞马前来,急忙报与苏若山知道。 苏若山闻报率众在宫‘门’处迎接太子爷,叶孤元弘跑到宫‘门’都没下马就问了句:“太子妃何在?” 他见苏若水没有出来接他,他心底更是慌成了一片。 “在仁和殿。”苏若山话音未落叶孤元弘已经骑马跑没影了。 跑到仁和殿‘门’前叶孤元弘翻身下马往前走一步差点摔了,‘腿’都软得不得话了。他强自镇静的往里跑,‘门’口的小太监都没来及给他见礼,他就跑进去了。 “还在这儿傻坐着呢?赶紧进去劝劝娘娘吧,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回雪没好气的冲蔽月吼叫起来,蔽月刚要张嘴答话见叶孤元弘跑了进来,急忙深深一福:“参见” 参见谁?人都没影了。她们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这太子爷虽说有几个月没回来了,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娘娘肚子都大了,也解决不了他的饥-渴问题,他着什么急? 回雪的话叶孤元弘全都听到了,他得到的信息就是苏若水还活着,但可能是受了伤或者又伤到了孩子,不然大早上的回雪劝她什么? 叶孤元弘急火火的跑了进去见苏若水正咧开腮帮子毫无形象的吃呢,他跑得气都上不来根本说不了话,就直勾勾的看着她。 苏若水吃的正欢呢,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以为又是皇后派人来攻打景仁宫了,她根本没往心里去,直到声音近了她才抬起头。 叶孤元弘什么形象?风-尘仆仆的满头‘乱’发,衣服皱巴的像穿了一-夜似的,眼睛又红又肿,张着嘴大喘气像条小狗,不像太子倒像个逃荒的落难人。 相比之下苏若水就绝对像个享福的人了,小脸很圆润,吃得满脸是油,嘴里还含着一根手指,是的,一根手指。她用手抓着吃,吃的手上全是油,干脆‘吮’‘吮’手指头。没有一分贵‘妇’人的端庄,倒像个暴发户家里的吃货‘女’儿。 四目相对,寂而无语。 不知哪里来的眼泪像涨‘潮’一般迅急而又汹涌,一大颗一大颗砸得苏若水猝不及防。明明没觉得怎样想他啊,明明觉得自己过的‘挺’好啊,明明不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哭过啊,为什么看到了他反而压不住这火山喷发般的相思? “卿卿”叶孤元弘三步两步蹿到她身边,扶着她的双肩轻轻的把她搂入怀中。多想紧紧的抱抱她,可却不敢多用一分的力气。 叶孤元弘缓缓的推开她,轻轻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目光慢慢下移看到她小腹凸起,看上去就像倒扣着一个小盆。才四个多月就已经这么明显了,不是说五个月以后才明显的吗? 叶孤元弘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肚子,怎么手感这么硬啊?肚皮不应该是很软的吗?错过了两个月,没看到它从平平的长起来。 “元弘,都怪我太能吃了。”苏若水偎进他的怀里,拉着他的手一起‘摸’她的肚子。 叶孤元弘忽地笑了:“你这是吃大的吗?” “是啊。”苏若水嘟着小-嘴,很认真也很委屈的说:“回雪说别人的肚子都没这么大,就是我太能吃了。可是我忍不住,我一会儿不吃就饿。” “这你也信她的?她生过几个?” 苏若水也笑了,是哦,回雪哪有经验?她有什么资格‘乱’说? “你还走吗?”苏若水抬头看他的脸怎么那么憔悴?难不成是偷着跑回来的?算算日子他的确是提前回来的。 “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了。”叶孤元弘真的再也不想跟她分开了,时刻的相思加上无休止的担忧快把他折磨疯了。 苏若水脉脉含情的看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没了。眼神里全是柔情蜜意,叶孤元弘扶她坐下,然后抓起桌上的馒头就开吃。 “哎”苏若水伸手去抢,哪里还来得及?他都放嘴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至少也洗洗脸啊,吃也不能用手抓啊。” “我快饿死了。”叶孤元弘顾不了那么多了,边吃边跟她解释:“祭祖回来没用午膳,直接赶路到官驿就天黑了,然后接到消息我就往回赶,我整整十二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苏若水急忙吩咐人给他添副碗筷,这夫妻俩真般配,一对饿死鬼投胎,大早上的就开始比饭量。 太子回来了皇后不知道,但有件事让她极度恐慌,那就是她的令符居然调不动兵了。内廷所有的禁-卫军、御林军、‘侍’卫都在进行大调度,一场彻底的换血式调度,这是什么情况?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8章 太子心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皇后只知道景仁宫固若金汤,魏剑心全力进攻了半个晚上没讨到一点便宜,反而损失了上千人。[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 苏若水一直也没下令反攻,只是防守就已经是这个局面了。皇后便把兵撤回严防坤宁宫,不再进攻景仁宫了。 这样皇帝回来她完全可以说她调兵只是保护坤宁宫的,反倒是苏若水出兵伤人。既然硬攻不行,那就改告状呗。 皇帝的话谁敢不听?在皇帝面前告状皇后底气还是很足的,是非黑白都不重要,凡是惹她不高兴的人都有罪。 魏剑心带兵在坤宁宫外围站岗,哪里用得了两万多人?他留下七千人已经把坤宁围了个密不透风了,他带其余的人在坤宁宫前面的庭院就地睡觉,皇后不放人回去只有就地休息了。 宫里刚刚传早膳就发现宫内的‘侍’卫开始换班,一来换班的时间不对,二来换班的情况也大大的不对劲。 平时换班都是一样的服制,这一次新换上来的‘侍’卫穿的衣服明显不一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而且平时换班都是换一半的人,这次全都换掉了。 “魏将军。”一个太监过来冲魏剑心低头一礼。 “公公,何事?”魏剑心不知道他是哪个宫的太监,但哪个宫的主子他都一样得罪不起,对谁都得客气点。 “咱家是来送东西的。”太监拿出一卷纸呈递给魏剑心,魏剑心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道手谕。 叶孤元弘冒充皇帝口气给他写的一道手谕,当然印玺是真的。大意就是先表扬他给皇帝送信是对的,然后命他把兵撤回军营。告诉他太子已经回来了,言外之意如果他不撤兵必将与太子有一战。 皇帝的老婆跟儿子打起来,他夹中间有什么好果子吃?魏剑心想都不想,哪怕这道手谕是假的,他都当真的那么干啊,直接就带兵回军营去了。 就算皇帝回来说手谕是假的,他最多是个不辨真伪,皇帝最多骂他蠢,蠢就蠢吧总比丢脑袋的好,这趟浑水能早撤出去就早撤出去啊。 皇后发现魏剑心竟然不声不响的带兵走了,她派人去调铁军连一个兵也没调来。内廷禁-卫军、外廷御林军以及各个军营都接到了圣旨,说皇后年迈糊涂,凤虎符从此失效,任何人不得调兵给皇后用。 所有的人也都有自己的判断,都觉得皇后调兵攻击景仁宫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举动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一来圣命不可违,二来民心所向,皇后的凤虎符彻底的变成了一块仅供把-玩的‘玉’佩。皇后为此惶惶不可终日,她召集各宫娘娘,也多有推病不来的,召来的几个也都说不出什么来。 苏若山的十五大军在皇帝离京的那天刚好赶到京城,所以景仁宫之战皇后根本连半分的胜算都没有。 苏若山也不是无故的回京探妹,荣锦找苏若山也不只是借兵剿什么崇阳教,他是奉太子的密令去找苏若山借兵回京‘逼’宫的。 苏若山带了两万人在京城外的山头以山匪的身份驻扎,他只身回家一趟顺利被捕,被罢官之后便去了景仁宫形影不离的保护苏若水。 这十五大军也不是编制内的铁军,而是苏若山在北方时‘私’募的个人武装力量,是一支骁勇善战的队伍,别号黑羽军,只听苏若山的号令,无论他是官还是民,他们只为苏若山出战不为朝廷也不为百姓。 正因为有黑羽军的存在,苏若山才那么有底气的敢保苏若水一定能-宠冠六宫,敢放话说叶孤元弘要是欺负他的妹妹,他就‘乱’他江山。 他在江南做的文官,手下有兵却调不走太多,这一次他看到叶孤元弘为了苏若水都下了‘逼’宫的决心,他也放胆信任叶孤元弘一回,不惜把黑羽军提到明面上来帮助他。 想要跟皇后斗就必须得先把皇帝斗倒,有皇帝-宠着皇后谁都拿她没办法,君-宠在身天下我有。 褒姒(音四)一笑亡国都道美人是红颜祸水,叶孤元弘更懂那只不过是因为在周幽王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褒姒更重要,只要她喜欢烽火戏诸候又算得了什么? 叶孤元弘也是这样的人,所幸苏若水比他更爱这江山,比他更爱东陵百姓,如若她也是个‘性’子孤冷一味自‘私’的人,叶孤元弘也舍得这万里江山供她娱乐,人生在世不过几十‘春’秋,只要她快乐便把这江山摔碎了给她听个声响有何不可? 是非对错、青红皂白、昏明贤愚都任由后人评说去吧,什么功、什么过、什么理、什么情说到底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都想江山与美人并得,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时候总要做出一个选择,你说熊掌好,奈何不对我的口味。 谁都想爱上一个懂事的‘女’人,但恰巧你的‘女’人不懂事,是继续爱还是放弃爱?你觉得管教是爱,我偏觉得-宠溺是爱。 选江山弃‘女’人,选‘女’人弃江山,为什么选江山的就是贤明,选‘女’人的就是昏聩?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所‘欲’所求?你把江山看得比天地重,我把社稷看得比风月轻。你视美人如祸水,我视知音如信仰,辩来辩去不过一句‘子非鱼’而已。 叶孤元弘理解父皇的心情,所以他才更加坚定了夺权护妻的决心。不夺下权柄就没有可能为苏若水出气,不夺下权柄就没有可能真正的让苏若水安全。 叶孤元弘坚定这个想法不是从那次苏若水揭开九皇子身世时开始的,是从苏若水遇虎之时就下了决心的。 但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叶孤元弘是一直一直在给皇后机会,皇后不只没有珍惜甚至丝毫都没意识到机会的存在。 苏若水设计揭开叶孤元恒的身世,就是利用了皇后时刻算计她的心理,如果皇后不是想算计苏若水就不会上当。 那时叶孤元弘真的看明白了皇后是不死不休的跟苏若水作对到底,所以当时他就和苏若水翻了脸,他只有离开皇宫才有机会调动力量,在皇宫里处处受人监视能搞什么小动作?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499章 药茶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叶孤元弘这一次计划得很周详,所有的皇子都跟着皇帝出去祭祖了,这时候苏若山秘密的把十七万大军带进京城,只待太子一声令下便迅速控制住了帝都所有的军事力量。[超多好],最新章节访问:.。 无论成功失败后果都是叶孤元弘一力承担,与其他的皇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调令雪‘花’一样从景仁宫飞出,所有手里能调动兵权的人全都换成了太子的人。 大事都安排定了,可以说只要叶孤元弘愿意那龙椅对他来说只差抬‘腿’走过去坐下。乾清宫里空空‘荡’‘荡’,金銮殿上冷冷清清,叶孤元弘拉着苏若水走了一圈。 “卿卿,你想住进坤宁宫吗?”叶孤元弘站在大殿上仰望上面的龙椅,小的时候父皇曾抱着他坐过一回。 “元弘,你觉得坤宁宫里的人比我更快乐吗?”苏若水淡然一笑,她见过两位坤宁宫的主人,苗世英也好,肖静和也罢,枉自摆着国母的凤仪,内心空虚的要发疯。 叶孤元弘轻轻的揽她入怀,大殿上凉风嗖嗖的不宜久留,他搂着苏若水走了出去。外面浅薄的一层白‘色’,初冬的第一场雪无声的飘落,天地变‘色’一派洁净。 皇帝在太‘子’宫倒也自由,只要不出宫哪里都可以走动,除了荣锦没有别人能靠近他,也没有人知道皇帝在太‘子’宫中。 荣锦直接把马车赶到了宫殿‘门’口,把所有人都赶出宫院才请皇帝下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皇帝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也没心思‘乱’走就在宫里老老实实的或坐或卧。 他心里很焦急,想知道皇后到底怎么样了,想知道帝孙保住了没有,可是他更知道没人能理会他,荣锦从来都只听太子的话,从前都不受别人的指挥,现在更不用多想了。 皇帝身体不好,一天多没有吃‘药’,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荣锦起初没在意,后来发现他咳的越来越频才意识到他可能是病了。 荣锦不敢传御医也不敢随便给皇帝‘药’吃,他给皇帝倒了杯热水,水能管什么事呢?太子一直强调不能委屈了陛下,可要是让御医看到皇帝在这里,传扬出去会坏了太子的大事。 荣锦忽地想起去年陪太子爷南下的时候曾带回来一种止咳定喘的茶,当时太子是给五殿下带的,带了很多,可是回京以后五殿下的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茶也就没送出去,应该都还在太‘子’宫中。 荣锦命人去找,果然找到了。四大包的茶叶还是原封未动,上面的封贴都是荣锦亲自写的,因为是打算送给皇子的,所以特别慎重的单独标示了出来。 荣锦泡好了茶请皇帝喝,皇帝看了看这茶汤颜‘色’发红,闻了闻也不是他平常喜欢的清香味道。在平时这样的茶递到皇帝面前就是找骂的,这时皇帝倒觉得这红茶看起来有几分暖心。 皇帝身体不好,心情更糟,饭也没吃多少,他不觉得饿还真是口渴。虽然他不确定这看起来暖意融融的茶是润喉的还是催命的,但起码比毒酒看上去温和一些。 不知不觉的走比心知肚明的走要幸福一点,起码不那么恐惧,这也算是人‘性’化吧。叶孤元弘话说的动人,但谁真的触‘摸’到了国之重器会不动心? 现在国玺都在他手里,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登基,他真的还有耐心等吗?皇帝也不是自己打的天下,他也做过太子,他也是子承父业,他知道眼望着龙椅,天天有人说那是你的,你却不敢沾染一指的心情。 “陛下,趁热喝吧,凉了就伤身了。”荣锦好心的提醒,皇帝淡然一笑全都理解为了催促。 “弘儿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料,以后的路会更艰难。”皇帝心里深深的悲叹,他多希望叶孤元弘多当两年太子。 他当太子的时候也着急登基,真的登上大宝才知道当太子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这就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小孩子都盼自己快点长大,长大了就有自由,长大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大人都想变回小孩子,长大了才知道什么叫世事艰难。 “臣理会得。”荣锦对太子的忠诚不容置疑,那是几经生死的‘交’情,这个世界上最了叶孤元弘的人肯定不是叶孤元弘而是荣锦。 皇帝点点头轻轻缓缓却一口气没停的把一盏茶喝了,入口丝丝甘甜,喝时不觉得怎样,过了一会儿才品出后味无穷。 “这是什么茶?”皇宫里没有这样的茶,皇帝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红茶。 “是‘药’茶,止咳平喘的。” “很好。” “还有呢。”荣锦提壶给皇帝又续了一杯。 皇帝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间又有个人陪在身边闲聊,他们从十几年前的杂事聊起,天南海北的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但都是跟太子有关的。 一开始荣锦站着给皇帝续茶,后来两个人干脆坐一起边喝茶边聊。一下午过去了,皇帝竟然只是偶尔微咳几声。 正常来讲咳嗽的人越说话越咳嗽,他说了一下午咳嗽没加重还减轻了,可见这茶的功效不错。是‘药’三分毒,喝茶比吃‘药’好得多。 晚膳荣锦挑比较清淡的、不甜腻不咸的菜安排,虽然不是很合皇帝的口味,但对他的身体好。皇帝这个时候也没有挑食的心,给什么吃什么吧,没毒就算是仁慈的。 跟荣锦聊天他才知道原来叶孤元弘受过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次死里逃生,他都没跟父皇提过一嘴。 太子从小就擅于隐忍,时刻都保持着在黑暗中蛰伏的姿态,皇帝因此才特别的喜欢他,一心一意的栽培他。 皇帝一直以为太子的‘性’格是天生的,没想到他是被人害得怕了,他不是不喜欢嬉戏而是怕泄漏了自己的喜好。 他不是个恶人却装得很残酷,只因为他想让别人对他有‘怕’的戒心,而不敢起害他的心。 冷酷的外表裹着一颗火-热的心,他不受苦谁受苦?他是天生的自我摧残,天天过着煎心的日子,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狠戾暴虐的人他就不痛苦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500章 安宁否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众皇子率百官顺利返回帝都,一切都正常得没话可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小說网首发)各回各府,各回各家,一丁点冲突和差错都没有。 太子挟持皇帝急匆匆的走了,众皇子与随行的朝臣都傻了眼。谁都明白太子这是要‘逼’宫夺位了,现在这个时候该持什么态度?站错队伍是要命的啊,要的很可能是全族人的‘性’命。 敬公公高呼太子大逆不道,他找到众皇子和大臣们号召大家急速追上去救驾。九皇子觉得如果太子登了基对皇嫂未必是福,他现在跟皇嫂冷漠疏离到形同陌路了,如果他当了皇帝,肯定会另娶皇后,广封后宫。 而三皇兄对皇嫂痴心如火,如果他当了皇帝肯定不顾一切的把皇嫂禁锢在身边,大皇兄‘性’命难保,皇嫂可能比现在还要悲惨。 他看来看去只有六皇兄登基最合适,他不会伤害兄弟们的,也会给大皇兄和皇嫂最好的安置。 “六皇兄,你带兵去勤王救驾吧,我支持你。”九皇子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 众皇子都没说话,心里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他们清楚的知道太子出手就是有大把握。他们手里都没有兵,他们站出去也就相当于放屁添风,有什么用呢? 就算他们想带兵去勤王救驾,也得看随行的将军支持谁,这次随行的将军有四个,兵力最多的就是苏远功,他能支持谁?他当然是支持太子,好歹苏若水还是太子侧妃。棉花糖 “老九!”六皇子直接怒斥了他一顿:“你怎么能听风就是雨?胡说些什么?” 叶孤元明站出来止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胡言‘乱’语。“父皇接到京中密奏,有急事回京去了,有太子随行护驾大家尽管放心,该吃吃该睡睡,明天继续赶路。” 群龙无首的时候必须有个人站出来,不然就眼看着越来越‘乱’了。叶孤元明思来想去,觉得太子登基不是最坏的事,手足相残才是最坏的事。 大皇兄跟皇嫂有感情基础,只要孩子一生下来,一个当爹一个当娘自然就融合到一块去了。太子一登基,皇后就变成了皇太后,后宫是皇后的天下,皇太后最好的结局就是怡养天年。 苏若水即使登不上后位,皇兄也不会很快立别人为后,退一万步说立了别人为后他们也还有努力的机会,所以怎么着都是先拥护太子登基的对。 几个皇子聚到一起商量着要帮大皇兄稳住这些人,这时候他们不能‘乱’起来,也不能允许臣子们‘乱’起来。 他们安安稳稳的若无其事的回到帝都,一进京城什么异常都没感觉到,仿佛太子挟持皇帝回京就是个幻觉,京城上下一点风声都没有。 太子比他们早回来三天,三天的时间所有的事都安排定了。现在他们回来了,皇帝也该回宫了。 叶孤元弘既然不想坐上龙椅,龙椅就得‘交’给皇帝去做,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君只是个傀儡。 皇帝是坐着全副銮驾回宫的,声势浩大的进了宫‘门’。皇后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她也没有召集众嫔妃,只是派人去通知众嫔妃一声,都自动自觉的往宫‘门’赶。 皇帝的‘精’神看上去还好,只是身边站着的人不是敬公公而是荣锦,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皇后带头跪在最前面恭迎圣驾,众人跪得黑压压一片,齐声高呼万岁。 “平身。”皇帝没有下轿,就坐在大大的銮驾中看着她们。“梓童,朕离开的这些日子,宫里可还安宁啊?” 老安宁了,死了好几千人,伤了上万,景仁宫大‘门’都干没了。 “陛下,你一路风-尘辛苦了,还是先回宫休息,很多事容臣妾慢慢的跟你说。”皇后想告状,也急于告状,但她不能看皇帝回来了堵‘门’口就告状吧?总得挑个皇帝比较顺气的时机说才好。 “皇后是觉得在这儿说不合适吗?那去金銮殿上说还是去宗人府说?” 皇后一听这话心惊不已,顿时明白皇帝肯定是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了。也难怪,她搞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点,想听不着都难。 “陛下,你这是何意呀?道听途说之词不可信” “哼”皇帝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吩咐:“回乾清宫。” “摆驾乾清宫。”小太监一声高喝,銮驾启动皇帝回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也是改地换天,屋内的陈设之物都没动,只是随‘侍’的人全都换成新的了。皇帝吩咐召集后宫所有的人到乾清宫的院子里来,皇帝连屋子都没进,紧了紧身上的斗蓬便坐在院子里等着。 所有的人当然包括景仁宫的人,叶孤元弘带着苏若水也赶了过来。来的不比别人早,也不比别人晚,恰好跟皇后同时到了乾清宫。 皇后见到太子很亲切的唤了一句:“弘儿。” 太子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扯着苏若水走了过去。 “儿臣参见父皇。” “臣媳” “罢了,有孕之身不必多礼。”皇帝一摆手早有小太监搬过一把大靠背的黄‘花’梨木八‘交’椅,丫头扶着苏若水过去坐了。 皇后微怔,给皇帝见礼应该是她先啊,太子夫‘妇’竟然当众对她如此无视。太子不是两个多月都没回过皇宫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跟苏若水和好如初了?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上前给皇帝见礼,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皇帝嗯了一声。 众嫔妃给皇帝磕了头,起身站立。皇后一看这庭院之中就两个坐着的,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是苏若水,竟然没有她坐的位置,连把椅子都没给她留。 堂堂皇后站着,太子侧妃坐着?皇后不是争一个坐位,而是嗅到了极危险的气息,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这表示的是皇帝的态度,皇帝一定是听说她对景仁宫动手便怒气滔天了。 知道皇帝震怒了,皇后也就不敢再招惹皇帝了,皇帝不开口说话,她也不主动告状了。 “皇后,朕问你皇宫近日可安宁否,你还没回答朕呢。” ...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501章 请解释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皇帝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虽有一丝的严厉也不是龙颜大怒的嘶吼,皇后听到耳里却有五雷轰顶的感觉。[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个态度再明显不过了,皇后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一次皇帝当众诘(音洁)难她。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触到皇帝的逆鳞了,她何止是触到简直都被她揭得血淋淋的了。皇帝从来不知道叶孤元弘被她‘逼’到了那么无助的地步,叶孤元弘是个好儿子,换了哪一个现在皇帝都没有坐在乾清宫院子里,穿着龙袍撑着帝王体统的机会。 撇开违不违圣命不说,连苏若水肚子的孩子也暂且不论,单是叶孤元弘受到的委屈就让皇帝无法无视。 不得不承认皇帝偏-宠叶孤元弘最大的原因是他的生母叫肖静和,但这不代表着皇帝喜欢叶孤元弘只是爱屋及乌,皇帝跟叶孤元弘也是亲父子,父爱不是爱情的附赠品。 皇后避无可避,说不说也得说了。她本打算寻机会先告状的,没料到又被那小贱人先下手了。 皇后先说了坤宁宫遇刺以及众皇娘合议的事,后说了屡请太子侧妃均无功而返,最后又说了天牢里刺客失踪,皇后担心太子侧妃出事,才派兵前去‘相救’。 皇帝冷笑一声让苏若水说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苏若水先说了风雨之夜十九名刺客潜入景仁宫,或被杀或被擒无一落网。[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后说了坤宁宫遇刺之后她派人去调查了一下情况,所谓的雪山七雄根本不是真的。皇后的确多次派人前来相请,凡是依礼前来的苏若水都接见了,带兵前来的苏若水只好避而不见了。 至于皇后说的‘相救’,略显滑稽了。苏若水曾亲自到宫‘门’口见过魏剑心,亲口对他说过景仁宫没有危险。 皇后说起景仁宫中有许多的战场器械,指责苏若水分明有不轨之心。 苏若水淡淡一笑:“我理不清母后这‘精’神病逻辑,我有多锋利的刀不等于犯罪,我是太子侧妃不是平民,我有权研究、制造各种战场上的利器,这是利国防的大好事。有没有不轨之心要看我手中的刀挥向谁,我景仁宫除了自保以外可曾伤过一个人?” “哼”皇后冷哼一声:“自保用得着军机弩?” “事实证明纵使我有那么多的军机弩连景仁宫的大‘门’都没保住。” 皇帝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一层,景仁宫是多么重要的所在,竟然连大‘门’都干碎了。这东陵简直就是天下的笑料了。 ‘唇’枪舌箭是没有用的,皇后也远不是苏若水的对手。她除了被抢白得无话之外就剩下颤-抖了。 苏若水也不屑于跟她口水战,她一招手刑天麟把那十九名刺客连死的带活的都‘弄’了上来,有他们的口供,也可以当堂再审。 皇后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这些人跟她有关系。她咬定了这是苏若水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当然是为了陷害她。 “母后不必着急,你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吧。”苏若水又一招手,刑天麟把行刺坤宁宫的‘雪山七雄’带了上来。 雪山七雄最好认,他们身上都有刺青,分别刺着虎、豹、狮、熊、狼、蛇、鹰、狐。他们七个人全都赤着上身,‘露’出来身上的图案。 初冬时节天气寒冷,他们都冻得够呛,刑天麟还用醋大力的擦拭其中一个人身上的‘熊’,没几下就擦掉了一半,可见他们的刺青是画上去的。 皇后哈哈大笑,幼稚!真是太幼稚了! “你们随便找几个人画上刺青然后就可以诬陷本宫了,是吗?”皇后简直为他们的智商着急,虽然这七个人的确是皇后安排的,但现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跟这七个人有联系呢? 更何况皇后刚刚说过七个夜袭坤宁宫的刺客只抓住三个,三个都在天牢里不翼而飞了。他们竟然把七个人都带了上来,这不需要一个解释吗? 天牢的狱卒猪伢仔过来很轻松的就认出曾被关到天牢的三个人,几十人‘混’在一起他能认出那三个人,足以说明其中的三个就是皇后所说的‘刺客’。 德妃、容妃、淑妃都曾在坤宁宫亲眼目睹皇后审讯他们,于是让她三个分别上前来认人,她们三个对这三个刺客的印象都很深,全都指认了出来。 确认了三名刺客,另外的四名苏若水并不急于证明,现在已经能证明三个刺客并不是真正的‘雪山七雄’了,当然今天不是为了给什么雪山七雄正名。 不是雪山七雄那他们是谁?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刑天麟拿出七块身份牌呈了上去,他们七个是坤宁宫的隐卫,跟随皇后至少都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 “胡说,那不是真的,那都是他们伪造的。”皇后慌了阵脚,大吼大叫的咆哮起来。 身份牌他们当然不会带在身上,那是‘逼’出供招以后刑天麟去他们住处偷出来的,就连这些也都当众明说了。 那十九名到景仁宫行刺的刺客身份也都核实了,他们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皇后是出钱雇的他们。 当然皇后又一次跳起来咆哮,抵死不肯承认。 “母后不必动怒,你说不是便不是吧。”叶孤元弘一招手苏若山带了四个人上来,皇后一见他们四个当时便瘫软在地。 王嬷嬷吃力的扶起皇后,也找不到一个能坐的地方,只好扶着她站着,皇后的脸‘色’惨白,呼吸都‘乱’了。 这四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御苑中纵虎的两人和在深坑中接应皇后的人以及崇阳教教主。 新账不急,旧账先算算清楚吧。崇阳教的人不会说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要么不开口,开口只说实话。他们都已经招过供了,自然不在乎再多说一次。 皇后要解释的事怎么就这么多?遮掩过一件,还有下一件,就算她浑身是嘴,就算把每一件事都天衣无缝的圆过去,但巧合太多了本身就是疑点。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502章 是罚是护? 记者们一听,全都炸了锅,所有人都丢下刘鑫玉,把镜头对准了孙泽生要知道在之前,孙泽生从来没有公开接受过任何记者的采访难道这一次,孙泽生要打破沉默了吗? 自从杜睿横空出世以来,唐军作战,对情报的重视,大大的加强了,以往作战,唐军在意的往往都是那些重要的事情,对于一些细枝末节往往会选择忽略。 心中大惊,控制不住地惊呼一声,然而刚一抬头,却见到张天松平静的脸色带着一丝满意,慌乱的心为之一定,顿时回过神来,深信他不会伤害自己,渐渐地平复下惊恐的神色。 可今天集团董事长破天荒地收到了第一份礼物,就是一朵能够拿在手里的红玫瑰。 其实杜睿很清楚要想攻下石堡城,单凭他们这些人实在有些不现实,可是为了掩护席君买他们偷城,付出一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警卫排的战士又上去了几个,把刚才嚷着要和李勇比试的家伙扯了出来。 说罢,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脑袋枕在他肩头,又催促一声,还主动扭动身体。 “啧……真麻烦。”叶泽明恼怒的自语道,向前扑了出去,就地一滚然后猛地躲到了右侧的大树后,子弹擦着他的后背和头顶掠过。而楚逸尘则是举着单枪对准叶泽明不断shè击,并一边慢慢向他这边逼近了过来。 战士们都是土包出身,搞不明白后勤部的副部长是个多大的官,反正觉得没什么意思。 “杀!”林帆心中震惊,却更加知道,现在拖不得,急忙大喝一声,指挥这如此庞大的亡魂对着面前的狂火魔尊爆冲而去。 此刻,玩家和魔族之间的消耗依旧在继续,林帆等人此刻完全的进入了疯狂的状态,对着魔族怪物和这些骷髅不断的击杀过去。 以林佩起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却不可得,天生又不傻,天上掉下馅饼来怎可不吃?当即拜在了林佩起门下,从此又添了一大靠山。 “好,我也不等,既然你们大家都看好他,等这比赛一结束,我马上着手把公司全部交给他去管理去。我专心去准备举行婚礼的事。 在张扬的内心深处,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将那些高傲的日本人踩于脚下的。只有通过真正强大的力量,将对手击倒,才能够彻底的消灭他们狂妄的信心,才能够真真正正的蔑视他们。 我再次确定安然能够当我的后盾,开始开路了,捏着两个瓶子一路向幽暗山谷深处跑去,不一忽山谷边就消失了我的踪影。安然有些紧张的捏着卷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山谷的通道。 我知道这些大汉并不是听我的话,而是这里实在太臭了,傻逼才愿意靠近棺材呢。 因为这实在太让骇人听闻了,两天就炼成了入神境界的灵眼级别,那他们这些花了两年还没有把灵眼炼到入神境界的,那些时间岂不是都花在狗的身上了。 算了,本龙大度,也就不跟计较了,只可惜不知道奥斯汀身上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掘坟挖尸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急忙朝着帝城内的宠物鉴定师走去,将黄金巨龙这个圣级宠物的魔兽卵‘交’给了宠物鉴定师,将其鉴定了出来。 “好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当然会找你帮忙的。”金泰熙可不认为参加公司为自己安排的公关活动是麻烦,那可是自己拓展人脉的好机会呢。 “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当初要抛弃他?”魂皓轩问道,表情凝重,不像是随口问问。 “看来真像那白狼所说的了,我爹他估计被困在墓里了!”听完范有为的话,三清想起了那天上山采药时,白狼跟他说的话,于是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 会后,cs公司马上就通过媒体公布了对李孝利的处罚决定。李孝利离开了道歉会现场,就看到了朴天秀提着个袋子等在自己的车旁。 叶景福说完再次低下了脑袋,慧空也是微微叹息,知道叶景福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任务失败也不全是因为叶景福的错误,也就不放在心中,反正琉璃国基本是在他的控制下,偶尔的一个叛徒也是没什么,以后追杀就是了。 徐蔚这个时候见到这两个彪形大汉一脸淫笑的看着自己,就很是不耐烦,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些狠厉,这个时候的徐蔚比起当年来说要显得狠厉的多。 因为这几天长时间的精神紧绷,所以在萧天的建议下,大家先在林海镇上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夜,等明日养足精神才重新启程回去,对此李木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第503章 上朝 第二天皇帝在乾清宫休息了一天,只是派人通知所有在京的皇族、官员凡是有资格上朝的人明天务必亲临大殿。 皇帝知道皇后心情不好,自从她搬进天曌宫,短短一天多的时间皇帝过去看过她十七回,被她赶出来十七回。 第三天清早皇帝穿上龙袍显得分外精神,脸上的病态几乎看不到了。他在穿衣镜前照了 观众也被这几乎一边倒的投票振奋到了,如果不是现在是投票环节,不能高声喧哗,恐怕全场数万人都要振臂欢呼了。 可是,你一个歌手不唱歌,反而去说相声,这尼玛的让人们怎么去接受。 “叫我穆歌就好了。”穆歌微笑,既然已经成了他的燕姬,自然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东京cm展门口。赛蕾嘉下了车,就看到涌动的人流,立马有人惊讶的围了上来,拿着相机拍摄,人越聚越多。 在李云龙拒绝谈判的第二天,刚村宁次再次发出了和平谈判的邀请。 飞往罗马尼亚的豪华客机上,一个麦色肌肤、脸上有红色纹路,全身都充满着狂野的气息的青年翘着二郎腿。 “我砍了你!”赛蕾嘉怎么说也是弗格尔骑士大队长,天才中的天才,那里会被英梨梨这种蹩脚的谎言欺骗,举起刀就砍。 看着薛霖微微散发的王者气势,龙云似平明白了什么,他掘了抿嘴唇,询问道:“总理,这就是民意吗? 视线顺着黄金箭矢的轨迹晚了一步到达,然而当场景呈现,他却不由直接张大了口,话语都无意识轻语而出,那是雷古鲁斯的太多震惊,此时面对这一幕,他的思维都还明显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叶城的手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哪怕是按摩着柳昭晴的脖颈,柳昭晴都感觉到浑身得到了按摩一般,此刻的她很想瘫软的躺在叶城的怀里面,感受着自己丈夫的温度。 “黄一青昨天开价20万软妹币买你的财务状况,这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在这翻腾不休的手指中央,突兀地穿出一根奇怪的的尖刺,虽然说是尖刺,然而看上去,却又像是凹进去的一般,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矛盾感。 她其实说的也都是气话,哪里还不知道林姑娘虽口舌尖利,可心肠却是好的,怎会有坏心肠? 若是姬如雪知道儿子的想法,一定会拧起他的耳朵转三百六十度。 “那什么,今晚我能睡你这里吗?”虞姬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姬美奈问道。 这不,周四的飞行课,这两个学院的一年级新生,又要在一起了。 若是承嗣荣国爵位的子孙,却入赘到叶家去当赘婿,那整个贾家都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两辆车,林初童谣和林家茂白念雪坐在一起,其余四位也是坐的另外一辆车。 多元宇宙居然会允许这种形式的事物长久存在吗?居然在瞬间吞没同化了我的一部分。 古明地恋,其无意识的能力,无意识下的行动,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重要么?”唐笑笑皱了皱眉头,她心里确实对我叫什么没有丝毫的在意,只是这件事情她表现的如此明显,就太特么的打击人了。 我背对着她苦笑了一下,心想,那件事情刚刚发生了才一天,想必现在就算有山珍海味摆在她的面前,她也吃不下去吧。 “父亲,四位长老,这位是我在剑宗的同院师弟,叶风,叶风师弟,这位是我的父亲,落家家主,落影,这四位,是我落家的四大长老。”落星缘将叶风介绍给大厅之内的所有人,并且,向叶风介绍了大厅内所有人的身份。 第504章 落入算计 叶孤元弘心头一阵酸楚,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是啊,所幸,所幸自己的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才有机会知道父皇是这么深刻的爱着自己,才知道自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可怜,其实他有个深爱他的父亲。 接下来的岁月真的可以说是岁月静好,每一天都过的那么平和而又舒心。皇子们徇礼每半个月进宫一次给皇后请安, 林叶来到这里是想要用真魔的修炼方式提升自己的境界,而且这次他还带来了五十枚暴魔丹。 一旁的于离三人同样是有些变色,他们和徐峰几人打过照面,但并未交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五头异兽。 周围的人看到杨辰直接动手了,纷纷吓坏了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知道她修了神仙,后来嫁给了牛魔王,孙悟空后面遇到火焰山时,找她借扇,却几次受挫,直到观音菩萨把红孩儿带了过来。 见暮雨潇寒伸出手指向了自己,江离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被点名了。他慌慌张张站起身,盯着黑板上的函数,顿时陷入了难堪。 赵坤虽然抓耳挠腮的非常想要去找宝藏,不过听着那有节奏的木鱼声竟然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历年来不是没有特别契合元素之力的人来化龙池,就比如这次的东方阴阳双胞胎,一个先天亲近火属性,一个先天亲近水元素。 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影而来,一咬牙,李二狗也跳了下去,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道黑影堪堪从岩石巨人的肩膀掠过,与岩石巨人的肩膀发生碰擦出了剧烈的火花。 果然整个天隆王城上空,有如罩着一个防护罩一般,正是天隆神力禁制。 这一幕对诺诺来说来说未免也太过刺激了点,她的精神原本就紧绷到了极限,现在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尖叫了出来。 另一间密室内,柳靖仇坐在黑暗中等了片刻,密室的烛火忽然亮了起来,眼前忽然出现一位黑衣人,脸上戴着金色面具。 有的是乩仙找到了人,让人做乩身,组成类似上下级的关系,一个图供奉一個图钱,有的是双方偶然相遇,觉得有缘,便约定好,如同老友。 更巨大的悲痛感袭来,我紧握着手机,竭力让颤抖的手指稳定下来。 然后他伸出一对利爪,插入两侧舱壁,用力撕下两块钢板,腰部一拧,向两侧扔了出去。 说到这里路明非就猜的差不多了,这卡塞尔学院多半是沾点超自然力量的。 更别说避免气血流失、精气生机的流失了——这在将来道行精进之后,与别的道人斗法之中,与妖精鬼怪争斗之中,是极其重要的。 本来他以为林木先前抽到的热水壶已经是天下无敌,没想到还有糕手,这又是谁的部将? 路明非愿意分享知识,不代表他愿意分享隐私,他已经想好了,下次再和人聊天就加点料进去,诺诺这么高的灵感,不愁她发现不了。 阿卡姆骑士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虽然还很模糊,却十分决绝的要和夜翼同归于尽。 “她办事不利,你难道不应该惩罚她一下吗?”青芒转过头,对乔父问。 两人相互观察着对方,两个一胖一瘦的人影到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老九确实强行停下了后退的身形,右脚用力一蹬,根本不顾反震之力,瞪着通红的双眼,一咬牙,再次强攻了上来,一招直捣黄龙,右拳袭向玉生香的前胸。 第505章 大结局 一片拔剑的声音晚霞照耀剑锋之上泛着奇异的光泽来自白云城的玩家们以此来回答孤坟的问话。 传入场地中韩信冷冷看着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张狂我刚才的一系列举动已经足以让他乱了阵脚了。 大秦帝国猛然中了一剑旋风斩狼狈不堪的跌入了水中还陷入了少许眩晕的状态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落汤鸡了。 杨天华一加入,节节败退的青帮精锐,士气大振,瞬间压了上来。和天门兄弟誓死抵抗。 最后,罗宁带着五个魔法师停留在遗迹中心的位置,看着地面上的公主日记,罗宁浑身颤抖,伤然落泪。 樱花虽然和楚岩在聊天,但是身体却时时刻刻都在做好准备,她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单打独斗的话恐怕根本无法抵挡楚岩太长时间,所以,楚岩一出口,她便将自己的全力用了出来。 未能打断目标的剑刃风暴释放我急忙抬手一个龙缚术丢在了远处的那个身上。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怜儿的声带并不是回到泰国后过了两个月自动恢复的。 她的双手轻轻的将自己肩头的裙子肩带推掉,随后双臂轻轻交叉着,在裙子轻轻被褪去的同时,左手遮挡着自己胸前的那两团饱满。 原本因为木宇本身体重的关系,听雨抱着木宇飞的并不是很高,只距离地面三四米左右。此时听木宇突然示警,听雨不敢怠慢,马上抱着木宇冲入高空之中。 梁派的离巢,直接导致tvb创作部内部严重空闲,加上前几天方怡华铁血镇压,林白欣大撒银弹攻势,很多见亚视出手大方,也动了跳槽的念头。 大明如今有四个水师,分别是天津水师,登州水师,福建水师和广州水师。吨位最大的是一号福船,也就是大福船,四个水师加起来不过才10艘,二号福船的数量也不是很多,目前海战主要作战船只就是1号和2号福船。 这才让张劲的匕首无论戳、刺、剖、割、划等动作看着无比真实、触目惊心。 和这边一样,也是有海盗准备“半渡而击之”,区别是人数多点少点罢了。安宅船的余敌比较多,可惜在犀利的火枪面前,拿着弓箭的敌人实在比橡皮泥好不了多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超脑可以绘制地图,但是要去过的地方才能绘制,可这图上有很多是她没有去过的地方。 “这法子貌似不错,好,就这么办了。”莫流一拍桌子,一锤子定意了。 在狂澜万分的巨大风浪前,陈星宇与绝无神的身躯不动如山,如坚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这时我忽然看到法坛后面爬出来一条有着黑色斑点的大蛇,它的动作极其缓慢,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爬了过来,慢慢的想着那个水盆爬了过去。 “积攒起来的电力最多只够做一次攻击的了。”咬了咬牙,索尔重新将锤子举起,这次他并不打算进行单纯的电力输出了。 “行了,暗门的事也算解决了,咱们出去吧。”秦齐一边说着,一边将羊皮卷递给顾欣悦要她收好。 老九的话还没有说完,柴旺直接给老九脑袋上来了一下,柴旺手里握着瓶口部分直接朝着老九的脖子处的大动脉捅去,老九也是一个老油条,用手捂住了脖子,柴旺捅在了老九的手背上。 石右寒暗叫一声古怪,下意识运气聚于右掌提到腰间,侧身用左手猛一下拉开了门。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滴,夏至特别嗜睡,夏至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顾北城已经去了军区。 陪陈冰雯在游乐场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二人又在阜海大酒店吃过晚饭从酒店出来已是晚上7点唐劲看天色已黑他心里一直记挂着秦如怡透露的关于黑虎帮被警方秘密监视的事决定先去找李越洋商量一下。 他自创九九弹指剑、抱残二十四式,又将泰斗真气的心诀去芜存菁,大加改良。 田丰低头盘算了好一会,这才领命去了。战争的齿轮,似乎因为吕布的决定,又开始了转动。 与臣仕集团、洛氏联手吞并光明集团及几个附属公司后,金鼎集团的名声更响亮。事实上,它已经成为第一家进入世界五百强的华夏民营企业,只是因为低调,只是因为打通某些关节,让它能继续保持低调而已。 西蒙忘不了。老头曾说他潜力虽大却必须经历一番磨练才能发挥出潜力,李尔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然而他总是将其当做耳边风。如今想来,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足了。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孙二听着,嘴里哼哼哈哈应付着,心里却在埋怨大公子从哪儿找回来这么个难服侍的主子,往后自己的日子还能有好么?这满心的苦处可得找人倾诉去,若不让全镖局的人都知道,自己可不就成了白受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