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长命百岁》 第1章 炮灰竟是我自己 “五公主,醒醒,时辰不早了。” 宋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福娃’,正大力地摇着她的胳膊,“你是?” ‘福娃’见她醒来,顿时喜笑颜开,“五公主你可算醒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可万万不能误了吉时啊。” 宋蕴不明所以,揉了揉眼睛。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群五颜六色的‘扑棱蛾子’,边哭边围了上来。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哭诉,听得宋蕴头大。 “五公主,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小的们的小命可就没了!” “五公主要为小的们做主啊,小的们尽心尽力地伺候五公主,不曾有过半点怠慢。可五公主身边的这胖头小厮,上来就对咱们喊打喊杀,说五公主再不醒来,要拿小的们问罪的呀!” “是的呀,咱们都是平时伺候公主伺候惯了的,怎么可能有什么疏漏?咱们兄弟几人尽心尽力,没想到竟然受辱至此,五公主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宋蕴被他们发嗲的夹子音弄得头疼,恨不得帮他们把嗓子捋直了再说话。 直接大手一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从身边的‘福娃’开始,到五颜六色的‘扑棱蛾子’,挨个打量了起来。 ‘福娃’白嫩漂亮,看起来生养得极好,胖乎乎的小脸蛋更是水嫩,仿佛一掐都能出水。 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狠狠地瞪着身边哭诉的人,满脸的不屑。 ‘扑棱蛾子’们也是各个精致漂亮,面容精致,笑颜如花,只是衣冠有些不整,瘦瘦高高的身板上,只挂了件薄薄的轻纱,细白的皮肉一览无余。 此刻正眼中含泪地拽着宋蕴的袖子,娇羞的模样比寻常女子更像女子。 宋蕴眉头越锁越深,什么五公主,什么伺候惯了,什么做主,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些穿着花里胡哨古装的怪人啊! 宋蕴强迫自己镇定,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臂,往后撤了撤,眼睛快速扫过屋内古香古色的陈设和装潢,顿时灵光乍现。 造孽啊! 不就是过个生日嘛,怎么就嚣张到敢来夜店消费了? 还点了这么多陪玩,搞什么古装y,有钱没地方花了? 假酒害人! 宋蕴猛拍了下自己的天灵盖,悔不该当初。 整个人顿时像被抽干了灵魂的豆芽菜,蔫头蔫脑,有气无力,“行了都别演了,我也没心思继续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快点把账单给我拿过来。” 宋蕴抬眼扫了一圈,默默点了点‘扑棱蛾子’的人数,心口疼得滴血。 真是飘了啊你,怎么就敢一次性消费这么多人? 别人花钱如流水,你这是花钱如瀑布,花钱如海啸,花钱如开闸泄洪啊! 是打算吃了这一顿,下半辈子直接饿死吗? “我卡里的钱应该是不够了,x宝x信里应该也没钱了,那啥,能刷信用卡吗?好几张一起刷的那种。” 众人显然没听明白宋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个满脸狐疑,面面相觑。 ‘福娃’的脸色也凝重了不少,蹙连忙推开‘扑棱蛾子’们,蹙着眉头趴在床边。 “五公主,你别吓我了,今天可是你跟江无期大喜的日子,赶紧别说胡话了,快点梳妆打扮,早点迎娶新郎吧!” 五公主? 江无期? 迎娶......新郎? 原本只是手脚冰凉的宋蕴,此刻直接从天灵盖凉到了脚底板。 尤其是那心窝子,仿佛被人活生生从她的胸膛给掏了出来,直接甩手就给埋到了北极万年不化的冰锥子里面。 “你,你这个胖头小子,哦不,胖娃,刚才说了啥?” ‘福娃’脸色苍白,肉乎乎的小手颤颤巍巍地探了探宋蕴的额头,“没发烧啊,五公主你别吓我啊,我不是什么胖娃,我是你的贴身小厮,千年啊!” 宋蕴猛然抬头,嘴唇都开始哆嗦,“好人不长命......?” 千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狠狠点了点头,“祸害遗千年!我的名字还是五公主取的呢!五公主说过,像你这样的祸害,自然是要长命百岁,活他个千八百年,为祸人间的!” 宋蕴顿时面如死灰,双颊凹陷,如同油尽的枯灯。 她这是穿书了,还穿成了书里活了不到两集的女炮灰——西楚五公主宋蕴! 小说名叫《此恨绵绵无绝期》,说的就是女主宋绵绵,和男主江无期,感天动地的绝美爱情故事。 宋绵绵作为西楚的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身世却十分悲惨。 母亲是个被皇上酒后宠幸的小宫女,无品无级,更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在诞下长公主后,便被直接赐死。 作为典型的大女主小说的女主角,宋绵绵可以说是完美得继承了衣钵。 从小便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还骂她废柴,其中嘚瑟最狠的,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五公主宋蕴。 男主江无期也是身世凄惨,作为西南王的嫡长子,不仅母亲早逝,胞妹重病,还被早早打发到都城做质子,受尽冷眼,感受到世态炎凉。 同样悲惨的身世,让男女主惺惺相惜,一见如故,两人结为契约夫妻,日久生情。 他们夫妻同心,扮猪吃虎,先是干掉西南王,后又灭了西楚王朝,最终成为新的国君。 而她宋蕴,便是男女主角结为夫妻前的第一堵炮灰。 在江无期被送来都城做质子之前,男女主早已暗通款曲,两人暗中推波助澜,促成了他俩的联姻。 可这嚣张跋扈的炮灰五公主宋蕴,早就抢女主的东西抢习惯了,再加上被江无期的俊美容貌冲昏了头脑,直接在大殿之上就强亲了江无期,坏了他的名声。 皇帝碍于皇家颜面,无奈只得修改婚约,让江无期改嫁入五公主府。 千年看宋蕴不说话,一边扶着她往外走,一边自顾自地往下讲。 “公主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这酒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少喝点吧。” “世子爷马上嫁进咱们五公主府,那你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再来这青竹倌里,找这些乐人取乐了。” “婚服已经送进公主府,样式可好看了,公主快点回去梳洗打扮,准备迎娶新郎吧。” 宋蕴整个人有气无力,“千年,婚,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千年笑容满面,“就在今日。” 第2章 好歹夫妻一场,那我就给她送口上好的棺材。 宋蕴刚才还颤颤巍巍、勉强前行的步伐,瞬间溃不成军,傻在原地,“今,今日?就在今日送死,哦不,是成亲?” 千年没留意到宋蕴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喜气洋洋。 “就在今日啊公主!你当初在大殿上一眼就看中了江世子,分明知晓了他已经与长公主有口头婚约,但还是不管不顾,上去强行亲了人家的脸蛋,哭着喊着,非要强娶了人家!真的羞死人了!” “皇上太后都拗不过你,只好答应。原本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五,钦天监说那是个顶好的日子,可是公主你太心急,迫不及待地要与江世子尽早成亲,硬是把婚期给提前了!” “公主府的布置和喜服都是连夜赶制的,就是为了赶得上今日大婚!” 宋蕴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造孽啊,竟然还主动要求提前婚期,这不是上着杆子找死吗? 宋蕴死死地闭上眼睛,她记得很清楚,书中刁蛮的五公主就是在大婚当夜,被江无期一杯毒酒给送上西天的! 她怎么就非得在这么个尴尬的时间点穿过来? 早一点,就能及时避免作死,再不济也能多享受享受荣华富贵! 晚一点,就彻底死透了,反正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至少还能安心躺在棺材板里! 现在才刚穿过来没半天,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直接被人给结果了? 宋蕴故作镇定,不停地调整呼吸,强行稳住心态。 扯了扯千年的袖子,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心头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你说,我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 千年小胖脸一白,反手拽住了宋蕴的胳膊,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逃跑。 “五公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江世子虽然不受西南王的宠爱,但他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世子!你此刻退亲,这就是在打西南王的脸,闹大了的话,可是会引发战争的啊!” 宋蕴:“......” “再说了,皇上都已经昭告天下了,这可是皇上下旨赐的婚,皇亲国戚,亲朋好友全都赶来参加婚礼了,你这不仅也是在打皇上的脸啊!” 宋蕴:“......” 他们丢的是脸,她丢的可是小命啊! 宋蕴小脸一垮,任由千年把她架了出去,瘫坐在轿子里火速赶往公主府。 ------- “这些都是什么?” 江无期面色阴沉,看着面前金金红红的一大片,咬牙切齿。 面前捧着喜服的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小厮南星也有些忐忑,声音惴惴的,“回世子,这,这是五公主府,送来的喜服。” 江无期扫了眼那坨闪着金光的硕大头饰,努力压抑着怒火,“这是什么?” 宫人不敢抬头:“回世子爷,是,是凤冠。” 江无期往前走了两步,拿起一方艳红的红帕子,拳头上暴起青筋,“这又是什么?” 宫人声若蚊蝇:“回世子爷,是,是红盖头。” 江无期刚想把盖头往地上丢,就被南星一把拦住,“世子爷万万不可啊!” 南星示意宫人们把东西放下,待他们出去,关上房门后,才开了口。 “世子爷息怒,这个时候万万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江无期狠狠将红盖头甩到一旁,胸膛起起伏伏,怒火似乎快要压抑不住,“这个五公主,简直欺人太甚!” 南星连忙倒了杯水,“世子别动怒,先喝点水。” 江无期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努力调整呼吸,“东西呢?准备好了吗?” 南星点了点头,麻利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 “世子爷放心,都准备妥当了。这药是我专门派人寻来的,名为见仙人醉,无色无味,掺在酒菜里根本看不出来,只要一滴,就轻易能要了那五公主的性命!” 江无期打开瓶塞,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确实没有味道。” 南星压低了声音,“不仅没有味道,这仙人醉还有别的奇效!毒酒下肚,只要能拖延上小半夜的时间,这毒酒便会被自动代谢掉。到时候毒药完全挥发,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哼,饶是他们找来再厉害的仵作,也看不出任何猫腻。” 南星瞅了眼江无期明显好转的神色,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世子爷,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哦不,是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啊!” 江无期叹了口气,“那就好,今晚,我便亲自送那五公主上路。” 南星狠狠点头附和,“很是!就该送那轻浮五公主下地狱!此人轻佻放荡,目无法纪,竟然在大殿之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夺取世子清白,简直色胆包天,色虫上脑!” 江无期动作一滞,脸颊蓦地有些发热,耳畔仿佛再次回荡起那声结实的‘吧唧’。 南星愤愤不平,“我们世子爷可是天潢贵胄,岂能如同乐人小倌一般,被人如此轻贱对待?她这是平日里拿乐人取乐习惯了,把您当成他们来调戏了!” 江无期细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瓷瓶,没有作声。 南星在一侧继续絮絮叨叨,“这五公主还当着长公主的面,说要将世子爷娶回去以后,三年抱俩,五年抱仨!这是把世子爷当成老母猪了吗?一胎接着一胎的生,连个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人留,拉磨的驴,也不会被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 南星没留意到江无期发黑的脸色,继续义愤填膺,“定下世子爷这样的绝色美人之后,那五公主静海还不改放荡行径!我听说她昨夜还留宿在青竹倌,今早才匆匆忙忙赶回公主府的!这简直是不把世子爷放在眼里,这送的哪里是什么凤冠霞帔红盖头,这就是在给您送顶绿帽子啊!” 江无期攥紧手里的瓷瓶,声音阴冷,“好歹夫妻一场,礼尚往来,那我就给她送口上好的棺材。” 第3章 看别人的脸,要钱,看你的脸,要命 “别推我!我不进去!我还能接着喝!我还有宾客要招呼!” 宋蕴左手拎着酒瓶子,右手撑住门廊,双脚抵在柱子上,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身后的宫人们乌泱泱一大片,费劲地推着她往后院走。 千年使的劲最大,小馒头脸皱成一个小肉包,“五公主,别喝了,快点入洞房吧!还招呼什么宾客?院子里的大人们都被你喝吐三波了!大家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出来吃个席总不能搭上性命啊,你就行行好,放大伙儿条生路吧!” “我给他们留生路,谁给我留生路?我也想活命啊!可我现在进去就是个死!” 宋蕴还想挣扎,但究竟是双拳难敌四十八手,硬生生被宫人们推到了婚房前面,“那我,我要上茅厕!” 千年抵着她的背,就是不肯撒手,“公主快别装了!你今晚都去过多少次了?一晚上去茅房的次数,都顶上别人大半年了!” 宋蕴换了个姿势,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地抱住门柱,不肯挪动半分。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被打开了。 身后的宫人们倒吸了口凉气,齐刷刷地松开手,往后撤了两步。 宋蕴吞了吞口水,僵硬地转过头。 一个异常高大壮硕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内。 血红的喜服,血红的红盖头,万分诡异,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一尊嗜血的罗刹。 低沉的声音,仿佛就贴着宋蕴的耳根在说话,如同恶魔的低语。 “春宵一刻值千金,夜深了,五公主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活阎王发话了,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宋蕴现在恨不得眼一闭,腿一蹬,直接当场昏死过去。 可惜身体素质过于强健,根本昏不过去。 没等宋蕴做出反应,江无期跨出门,一把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向里屋。 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我与公主要休息,你们都退下。” 千年刚想跟上去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身后冒出阵阵冷汗,仿佛是被人施了咒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南星连忙把门关上,上下扫了千年两眼,满脸嫌弃,“你这小厮懂不懂规矩啊?世子要跟公主洞房了,春宵一刻你知不知道?你个胖头小厮跟上去干嘛?” 千年小脸一皱,回瞪过去,“我,我当然懂!我只是担心......” 南星嘴角露出显而易见的弧度,“担心什么?难不成我们世子还能将你家公主给吃了不成?” 千年不甘示弱,“哼,就你家世子那娇弱模样,在大殿之上被我家公主吃豆腐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敢放!今晚谁吃谁,那还不一定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吃亏,守在屋门外,对对方怒目而视。 宋蕴被放在床上,屁股刚挨着床板,就立刻跳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江无期挨着她坐下,直接朝她伸了个大脑袋过来,“快点。” 宋蕴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什么?” 江无期的语气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别扭,还是不耐烦,“我让你快点。” 宋蕴不明所以,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抚了下他还盖着喜帕的脑瓜子。 犹犹豫豫的动作,仿佛在心里纠结,眼前这只主动求摸摸的小野猫,会不会突然给她来上一爪子。 江无期的脑瓜子明显一滞,清了下嗓子,“你在干嘛?我是让你掀盖头。” 宋蕴登时恍然大悟,立刻点头如捣蒜,“哦哦,抱歉,马上马上。” 艳红的盖头应声而落,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宋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龟龟,这长相,不愧是小说男主,真是俊俏得不像话。 别说好色成性的五公主了,就连她可能也会忍不住上去抱着脑袋啃上一口。 剑眉星目,眉眼如画,整个人倜傥而不女气,就连眉角边的那道小小的伤疤,都显得恰到好处,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人气儿,不像书卷中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江无期见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眉角,脸色难看了几分,“呵,五公主莫不是后悔了?当日在大殿之上,没看清我额角的伤疤,现在才留意到,可是觉得我面目可憎,难以入眼,想要退婚?” 宋蕴狠狠地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疯狂点头。 抬眼看到江无期越来越黑的脸色,立刻停下脑瓜子的动作,满肚子的牢骚,一句也没敢说出声来。 面目可憎? 难以入眼? 这是什么经典的小说男主凡尔赛发言? 你到底在自卑个什么劲儿啊? 我要是长你这样,套垃圾袋出门都自信! 想要退婚? 我当然想退婚! 不仅想退婚,我还想立刻退出这本破小说! 看那些乐人的脸,要钱,看你的脸,直接要命! 江无期看着宋蕴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翻白眼,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就差当场给他来段川剧变脸了。 他懒得去细猜宋蕴的心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无非就是她见惯了巧言令色,以色侍人的乐人,嫌恶他额角的伤疤难看罢了。 江无期的脸色铁青,拽着宋蕴的袖子,把人带到桌子面前。 用最阴冷的语气,说着最柔情体贴的话,“公主也劳累一天了,还是快吃些东西,早点休息吧。” 第4章 还男主角呢,你小子也太废物了吧? 宋蕴扫了眼桌子上大小各异的碟碟罐罐,忍不住冷哼。 早些休息? 我看你是想让我早些安息吧! 果然是最毒丈夫心,心理素质真硬啊,送人上路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宋蕴依言坐下,咧嘴一笑,拿起筷子就往江无期碟子里疯狂夹菜,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来来,驸马快吃,我刚才在外应酬时已经吃过了,倒是驸马,在屋里饿了许久,赶紧多吃些吧。” 宋蕴眼疾手快,筷子快速在各个餐盘里来回游荡,速度之快,都快出现重影了,力争确保每一盘里的菜都夹上一筷子,生怕漏下有毒的那盘,“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啊,难道是要我喂你?” 江无期愣了一下,立刻恢复神色如常,拿起筷子,在餐碟中夹了一口。 然后又拿起公筷,直勾勾地冲向桌角的那盘红烧兔头,往宋蕴盘子夹了一筷子,“公主也尝尝,这道麻辣兔头可是西南的特色菜,味道非常独特。” 宋蕴盯着江无期平静的神色,微笑着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 怎么回事,菜里没毒? 他刚才分明也吃了这道红烧兔头,而且是确确实实吃进嘴了,唇角还蹭了点辣油在,怎么会一点事儿也没有? 难不成他把毒下到酒里了? 宋蕴看着眼前色泽诱人的红彤彤兔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啧啧,这颜色可真是火辣。 刚想夹上一筷子,突然顿住了。 不对! 说不定毒就下在这兔头里,只是他这阴险小人,哦不,是阴险小美男提前吃了解药。 江无期看宋蕴迟迟不肯动作,蹙了下眉头,还以为对方在故意拿乔,想要他喂。 于是快速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兔肉,送到了宋蕴的嘴边,“五公主,请。” 宋蕴眯了眯眼睛,恨不得原地起跳,直接一脚踢在江美男的脑壳上。 你这白眼也太明显了吧? 恨不得把‘别不识抬举,我都送你一程了,你还不快给劳资死’写下来,贴在自己脑门上了! 江无期的筷子就杵在宋蕴的面前,就差直接塞她嘴里了。 宋蕴死死的绷住嘴,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这毒会通过气味传播。 “哎呀。” 宋蕴急中生智,基于生存本能,果断发挥主观能动性。 手臂一抬,双手直愣愣地打向自己面前的餐具,筷子应声落地。 不等江无期反应,宋蕴连忙低下身子,脑袋一缩,就往桌子底下猛钻。 “哎呀,我可真是笨手笨脚的,竟然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 宋蕴匿在桌子底下,仿佛进了洞的老鼠,死活不肯出来。 江无期被宋蕴弄得有些烦躁,他堂堂西南王世子,在大婚当日戴盖头顶凤冠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这浪荡公主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肯乖乖听话,早点去死。 江无期俯下身子,手上不自觉地使了力道,拽着宋蕴的袖子,就把她往外扯。 宋蕴哪里肯束手就擒,作为拿过奖的跆拳道黑带选手,她下意识地反手握住江无期的手臂,脑瓜子条件反射地狠狠往对方的脸上砸去。 江无期显然没料到宋蕴突如其来的反抗,鼻间涌出两股热流,伸手一摸,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血,血?” 宋蕴也慌了神,连忙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怎么就流血了?还男主角呢,你小子也太废物了吧?我根本没使力啊!” 江无期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硕大的身躯直接倒在了地上。 宋蕴也被这动静给弄傻了,连忙倒退了两步,“江无期?江无期?你别装了!一点鼻血而已,你不会死了吧?” 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宋蕴这才取来蜡烛,朝他的脸上照去。 宋蕴生怕这又是对方的陷阱,狠狠往他的腰窝子上踹了他两脚,才敢靠近,“江无期?不是吧,你不是男主角吗?怎么就被一脑锤就给弄死了?你这也太丢人了吧?” 江无期毫无反应,小脸惨白,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中毒了? 宋蕴探了探江无期的鼻息,十分平稳,脉象也十分正常,显然不是毒发。 难不成,是晕血? 书里好像也没提过啊。 宋蕴将烛台放在一侧,伸手拍了拍江无期的脸颊。 滑嫩嫩的触感。 宋蕴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子,仿佛拍在了刚出炉的果冻布丁上,又像是拍在了刚剥完壳的嫩鸡蛋上,滑滑腻腻的,让人欲罢不能。 连抽了十几巴掌后,宋蕴才堪堪停下手上的动作。 嗯,这样都没醒,大概是真的晕血。 门外的两人紧紧地趴在门缝上,努力听着屋里的动静。 南星:“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偷听?” 千年:“什么偷听不偷听的,文化人的事儿能叫偷吗?我,我只是想靠近一点感受恋爱的酸臭味!” 南星:“哼,强词夺理!” 千年:“那你又在干什么?” 南星:“我,我,嘘——” 听不清楚屋里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有清脆的巴掌声不断传出,在硕大的院子上空盘旋回荡,经久不散。 千年和南星捂着嘴,脸上露出了相似的复杂情绪—— 三分惊讶,三分担忧,三分窃喜,还有一分意料之中。 千年:天哪,公主也太猛了吧? 新婚夜就玩这么大,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世子可不是乐人,能经得住这么折腾? 这大巴掌一下接一下的,不知道是甩在驸马爷的脸上,还是屁股蛋子上了,您可小点动静吧公主殿下!咱们府上可全是宫里的眼线,你俩这不要命的玩法,可是要轰动整个皇宫的! 南星:天哪,世子爷也太狠了吧? 到底是有多恨这五公主啊,直接把人毒死就算了,干嘛还要疯狂鞭尸啊? 这公主虽然轻佻放荡,辱了您的名节,但也不至于死后再被殴打至此吧? 好歹夫妻一场,至少给她留个全尸吧! 世子爷的气性可真是太大了,尸体上全部是巴掌印的话,到时候怎么跟宫里的皇上太后交代啊? 第5章 人类本质,柠檬精,复读机,真香精,和八卦怪 天色微亮。 千年抱着胳膊,半倚在门上睡得正香。 房门突然被打开,千年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困意全无。 在旁边打哈欠的南星,也瞬间来了精神。 千年连忙爬起来,“公主,这才什么时辰?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宋蕴扫了眼蒙蒙亮的天色,手上还残留着江无期脸蛋子柔嫩的触感,“什么醒了?被折腾了一晚,我压根就没机会睡!” 千年一听,立刻噗嗤一笑,娇羞的小拳头砸在宋蕴身上,“哎呀,公主你在说什么啊!这种羞羞的事,怎么能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讲?” 宋蕴满脸迷惑,“什么羞羞的事?你在说什么啊?” 千年踮着小脚,鞋底蹭着地面,扭捏地在地上画8字,“再说了,我昨晚可全都听到了!那动静,啧啧,分明是公主一直在折腾江驸马,怎么一觉起来翻脸不认人,还恶人,哦不,是色人先告状了?” 旁边的南星在看到宋蕴出来的一刹那,就变了脸色。 眼前宋蕴活蹦乱跳的,可见昨晚世子爷的下毒计划铁定是失败了。 现在又听到千年说这些不着四六,意有所指的话,那昨天挨打的可不就是...... 南星背后发凉,额头不住地冒汗,狠为世子的清白捏了一把汗。 宋蕴扫了眼他俩扭曲的表情,懒得深究,随便挥了挥手,“折腾了一晚上,我也饿了,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千年又是娇羞一笑,“公主昨晚那动静......必然是耗费了不少体力!自然是要吃点好的补补,咱们府上各种吃食都备着呢,公主想吃什么,我下去吩咐一声。” 宋蕴想起昨晚那火红的兔头,生怕江无期这人在其他地方也下了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在府中吃,周围有什么有名的酒楼,去外面吃。” 千年挠挠头,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上宋蕴的脚步,“怎么不在府中吃?公主想吃什么?要给驸马爷捎带回来一些吗?” 宋蕴脚步一顿,回过头吩咐了一句,“驸马爷受了伤,哦不,是乏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都别去打扰他。” 南星傻在原地,望着宋蕴大步流星的矫健步伐,知道自家世子怕是已经名节不保,哦不,是凶多吉少。 耳畔传来周围宫人们的小声议论。 “还乏了,我看驸马爷这是被折腾得下不了床了吧?真惨啊,昨天那大耳刮子可真是清晰可闻,历历在目!” “可不是嘛,公主估计也是意识到自己玩脱了,觉得没脸见驸马爷,所以才去外面吃饭的!” “真惨啊,驸马爷这谪仙一般的人儿,原本是跟公主极其般配的,可惜......” --------- 宋蕴匆匆换了身常服,就带着千年出了公主府。 千年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手舞足蹈,“公主你平时只好男色,哦不,是只欣赏乐人,怎么今天也喜欢上吃食了?” 宋蕴胡乱地应了两口,“啊,就,心血来潮。” 千年继续絮絮叨叨,“公主你平日里都在府中用膳,根本没机会来尝民间小食,咱们现去的这间醉江南,是人气最高的酒楼!不仅装潢考究,饭菜口味绝佳,尤其是少东家苏小姐,手艺更是一绝。” 宋蕴刚才劫后余生,思绪乱糟糟的,根本没留意千年的话。 千年显然兴奋得很,平日里跟在公主身边,不是去青竹倌,就是去青竹倌的路上,现在有机会去逛吃食,显然兴奋地不能自已。 “公主怎么不坐马车出门?” 当然是怕死! 要是江无期那小子心思缜密,在马车上也动了手脚怎么办? 宋蕴随便糊弄了两句,“走走路也挺好的。” 千年立刻点头如捣蒜,“确实挺好的,幸好这醉江南离公主府并不远,这苏老板财大气粗,店铺选在了京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 果然不到半刻钟,两人就停了下来。 虽然时辰还早,醉江南的门口却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硕大的厅堂,也坐得满满当当。 小二迎着宋蕴,把她引到了旁边的雅座。 “这还不到早膳时辰吧,怎么这么多人已经来排队了?” 小二喜滋滋地从千年手里接过赏钱,“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们醉江南的生意一向红火,今日更赶上我们少东家亲自主厨,所以自然是座无虚席。” 旁边桌子上的人也跟着点头附和,“这苏小姐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好厨艺,比苏老板的手艺更精妙!” “可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少东家一旬才掌勺一次,刚巧今日掌勺,让小姐给赶上了。” 小二端了壶桃花酿上来,还没来得及倒酒,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错乱的马蹄声,脸色一变,立刻告罪冲了出去。 周围的食客也跟着变了脸色,急吼吼地站起身,够着脑袋往外张望。 人类本质,柠檬精,复读机,真香精,和八卦怪。 宋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兴奋起来,够着脑瓜子往外探,“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在看什么?” 第6章 炮灰,死于多管闲事 周围食客忍不住接话,“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这苏小姐有个定了亲的未婚夫,叫做林清河。这林清河学富五车,可是人品不佳,不仅对苏小姐言语不尊敬,还时常找她索取钱财,估计是算准了苏小姐今日掌勺,专门赶过来要钱的。” 林清河? 苏小姐就是苏锦云? 宋蕴对这两人有些印象,林清河在书中是女主宋绵绵的头号舔狗。 在宋绵绵面前装得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在苏锦云面前原形毕露,獐头鼠目。 他原本与苏家定了亲,但是秋闱高中后,便开始瞧不起苏家是市井商贾,借着自己皇子伴读的身份,搭上宋绵绵,不仅为她做牛做马,还把苏家当成了女主成功路上的atm机。 由于跟宋绵绵行为亲密,还让男主江无期吃过不少醋。 “快给我拿2000两银子,我着急用。” “不是前几日刚拿走5000两,已经花完了吗?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肯定是花完了,不然我又来做什么?能不能别废话,赶紧拿钱,你个与菜锅为伴的无知妇人,也敢来过问我的事?” “可是前几日店里刚定了一批海鲜,眼下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银......” “没现银就先找些东西去当!你个丢人现眼的厨娘,整天一身珠光宝翠的有什么用?赶紧卸下来,我先拿些去换钱!” 食客们在后面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制止。 毕竟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们这些路人。 千年义愤填膺,拽着宋蕴的袖子,想要她为苏锦云出头,“公,哦不,小姐!那个人也太嚣张了,快点去教训教训他!” 宋蕴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教训? 怎么教训? 真当我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公主呢? 林清河再跋扈,再惹人嫌,那也是主角一派的人! 是推动情节,帮着主角走上人生巅峰的垫脚石,那都是有光环的,我拿什么教训? 拿我这条昨晚就该断了气的小命教训他吗? 宋蕴摇了摇头,伸手捂住了千年还要叫嚣的嘴。 你知道炮灰都是怎么死的吗? 话多,还爱多管闲事! 林清河早就料定了根本没人敢插嘴,先别说他跟苏锦云之间的事是家务事,就算闹上衙门,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为苏锦云出头,跟他对着干的。 林清河看着苏锦云颤颤巍巍拔钗子的模样,心里越发嫌恶。 像他这样学富五车的大才子,怎么就跟苏锦云这般窝囊的女子定了亲? 连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宋绵绵的脚后跟都比不上! 被这种低贱无知的妇人纠缠,那他的仕途可就毁了! 林清河越想越气,怒不可遏,伸手猛推了苏锦云一把。 苏锦云虽然不是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娇弱女子,但也受不住成年男子用尽全力的推搡的,跪倒在了地上,满脸的难以置信,“林郎......” 林清河听到对方喊自己乳名,更是气恼,举起拳头就要动手。 抬起的拳头还没落下,头上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脑壳子再硬,也硬不过竹筒。 林清河疼得连忙后退了两步,回过头,见地面上多了一个筷子笼子。 他朝看热闹的人群望过去,只看见一个用帕子捂着半张脸的女子,朝他举着手,“不好意思,手抖了。” 宋蕴半遮着脸,耸了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还以为是什么江湖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是个弱女子,林清河脸上的错愕瞬间消散,肉眼可见地凶恶了几分,“你个臭丫头骗谁呢?” “大胆!你说谁是臭丫......”千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蕴在桌子上随手抄起的抹布给蒙了脑袋,强行关了机。 宋蕴朝林清河抬了抬手,还装模作样地抖了两下,“没骗你,真的,癫痫。” 林清河怒火中烧,跨步上前,似乎想跟宋蕴动手,“骗谁呢?你个小妮子年纪轻轻,能得癫痫?我看你不是癫症,而是疯病!” 宋蕴没有任何反驳,任他发完飙,然后突然用帕子掩住了脸,小声抽泣了起来。 “呜呜呜,年纪轻怎么就不能得癫痫?我得的是少年癫痫!我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残疾女子,只是因为病发手抖,便被人当街羞辱,而且那人还是堂堂的皇子伴读!难道他位高权重,就能凌辱路人了吗?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罢朝被捂着半个脑袋的千年使了个眼色,奈何这小子早就看傻了,根本没读懂宋蕴的示意,倒是旁边的胡人打扮的年轻男子,轻笑一声,接了话。 第7章 说来你可能不信,癫痫这东西,好像传染。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苏小姐的事,我们自然无权插手。可是你与这位小姐,哦不,这位癫痫患者动手,那可咱们就可以对簿公堂,依法处置了。” 周围的食客早就看不惯林清河了,现在既然有人肯出头,自然少不了在后面一番阴阳怪气地补刀。 “真是恶心,仗着自己成了皇子伴读,就真以为自己也能攀上长公主,成为皇亲国戚了?白日做梦!” “就是,欺辱自己的未婚妻还不算,现在还狗仗人势,当街霸凌残疾人!” “可不是嘛,说好听了是皇子伴读,其实不过是皇子公主们的书童罢了。” 林清河被怼得说不出话,自从成了皇子伴读后,根本没人敢明着跟他对着干,就算有人看他不顺眼,明里暗里揶揄几句,也都斗不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所以还从没吃过亏。 没想到这蒙面女子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装可怜卖惨,饶是他满肚子的道理,根本没地方去说! 林清河转向苏锦云,他现在只想赶紧拿了钱财脱身,长公主被那刁蛮的五公主抢了亲,他还要多拿些钱财,去哄她开心呢。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身上的珠钗拿来!” ‘哐当——’ 又是一声脆响。 林清河猛然回头,地上又多了一个陶瓷的小酒盅,“你!” 宋蕴满脸无辜,“不好意思,又犯病了。” ‘哐当——’ 瓷器撞击脑壳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个巴掌大的酒壶。 旁边的‘胡人’也耸了耸肩,“说来你可能不信,癫痫这东西,好像传染。” 话音刚落,无数酒盅餐盘从天而落,甚至还夹杂着红木凳子。 “不好,我也被传染了!” “哎呀,我也是!” 酒盅餐盘都是些小物件,虽然东西不大,但都是结结实实的陶瓷,砸在身上,那可比臭鸡蛋烂菜叶子疼多了。 林清河忍不住往宋蕴的方向多瞧了两眼,恍惚间觉得对方半遮的样貌有些熟悉。 只是漫天的物件不断落下,砸得他根本没精力仔细瞧。 ---------- 守在房门外的南星,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也顾不得五公主的命令,打发了两侧的守卫,推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南星一个箭步飞奔到里屋,就看到自家世子爷正满脸鲜血地躺在床上,身上被胡乱盖了床被子,吓得他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世,世子!世子!你死了吗世子?” 南星满脸悲痛,探过江无期的鼻息后,才稍稍安下心来。 拿帕子帮他擦干脸上的血痕,这才发现世子爷如玉般的脸颊,早已被打得红肿不堪。 畜,畜生! 千娇百贵的世子爷,竟然被五公主那恶毒妇人折磨至此! 就,就不能跟世子爷做对寻常夫妻吗? 就不能用寻常的方式圆房吗? 非要把人往死里折腾?弄些变态玩意儿! 这些非人的招式就不能等到以后吗?竟然在新婚之夜! 南星甚至没有勇气掀开被子,生怕看到什么惨无人道的画面。 他连忙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帮江无期掖了掖被角。 “世子,世子你醒了?” 江无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还在状况外,刚想坐起来,就被南星一把按住,重新给压进了被子里。 南星的眼睛里再次蓄起泪水,“世子!别!” 江无期被热得够呛,刚想抬下胳膊擦擦汗,不料又被南星给死死按住了,“你干嘛?” 南星的声音有些哽咽,“世子,我知道你痛苦,但是你可千万不要作践自己!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毒不死!世子你保重好身体,咱们再接再厉,早晚能毒死那抢了你贞操,凌辱你身体,又践踏你尊严的恶毒公主!”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滚出去帮我倒杯水!” 江无期早就被热得满头是汗,懒得追究南星的胡言乱语,一把踹开他,把被子掀了起来。 扫见胸前被溅上的点点血迹,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立刻将衣衫脱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 “公主呢?” 南星从外间端了杯水进来,“五公主用早膳去了。” 江无期轻笑一声,“早膳?她的心倒是真的大。” 南星面色有些纠结,“世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公主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一大早就出了府,专门去外面的酒楼用膳了。” 想起昨晚,江无期的眸子就暗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鼻子,传来一阵酸痛。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该进宫了,帮我沐浴更衣。” 南星连忙出去招呼了宫人,回过头刚好看到江无期在揉自己的腰。 只见他左手轻轻抚着脸颊,右手按不停地按压着腰窝,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嘶,不是只有鼻子吗?怎么不光脸疼,腰也酸了?” 南星狠狠闭上了眼睛,不敢瞧宫人们一大早就吃到绝世大瓜的嬉笑神色。 世子,不要再强颜欢笑了! 不要再假装失忆了! 到底为什么腰酸,你还不清楚吗? 昨天怎么用的腰,你都忘记了吗? 你是不是不仅腰酸,还腿痛,还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 你那是过度劳累! 你那是使用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