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大吉》 第1章 怒江来信(咒锁长生) 我出生在东北的一座深山小村中。 我出生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一,下着鹅毛大雪,这正好应了我们东北的一句老话‘瑞雪兆丰年’,在新年伊始,这绝对是个好兆头,所以父母给我起名张承运,寓意着承运而生,长大成人后,不求大富大贵,但也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老一辈人谁不望子成龙,谁不希望子女可以让自己省心,可往往事与愿违。 步入社会后,我的生活很不稳定,不仅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人生轨迹更是起起伏伏,时运时好时坏,短短十几年,就经历了数次大起大落。 我最阔的时候,在全国各地有十三家商铺,土地数块,投资过房地产,和山西煤老板一起投资过电影,还资助过某内地男歌手出唱片,那时的他囊中羞涩,怀才不遇,而现在,已是红遍大江南北,家喻户晓的顶流了。 我曾亲眼见过那些所谓的一线女星在那些煤老板面前搔首弄姿,讨好献媚。 有懂事者甚者会在老板下榻的酒店提前沐浴,备好老板喜好的制服,为风尘仆仆的老板洗去一身的风尘,助其修得物我两忘的贤者境界。 而她们之所以这么做,只求煤老板能豪掷千金,让她带资进组,谋得更好的资源。 我还亲眼看到过某男星犹如奴才般跪在京圈富婆的脚下,陪着笑脸,任其羞辱。 而在我最穷困潦倒之际,寒冬腊月睡过桥洞子,就着雪水啃过冻馒头,甚至翻过垃圾桶,只求能翻到一些别人扔掉的残羹剩饭。 至于我的一生为何如此跌宕起伏,起落不定,只因我是一个遭受了诅咒,一生都留不住财的盗墓贼。 如今的我早已金盆洗手,在东北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里开着一家小超市,每日里卖多少钱,就吃多少饭,一毛不剩,一分不留,日子虽过的拮据清苦,但也还算安稳。 我虽金盆洗手,但却洗不去几十载的前尘往事,荡不去半生的爱恨情仇... 每天里,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坐在小超市的门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我那虽算不上波澜壮阔,但也绝对称得上跌宕起伏的前半生... 而故事的开端,还要从1999年说起,那一年我20岁... 我出生的山村名为九道坎子,这里不仅物资匮乏,思想落后,信息更是无比闭塞,想要进一趟城,都需要步行两个小时下山,然后乘坐公汽,继续颠簸大几个小时。 再加上我们这里冬天的时候天亮的晚,黑的却早,这就导致上午下山,进城后往往天都是黑的。 交通的不便,再加上兜里没钱,这就导致像我一样大的大小伙子们,一整个冬天都处于一身的劲无处使的状态。 而唯一的消遣方式,可能就是一群连狗都嫌的大小伙子凑在一起,四处找乐子了。 这一天,我和几个把兄弟趁着夜黑,偷偷溜到了我们村秦老五家房后,秦老五刚刚结婚没几天,新媳妇是隔壁村的,人长的白净,看的我们哥几个心痒痒,所以就准备来听墙根。 我们几个踩着厚厚的积雪躲在了窗户下,静静等待了一会之后,屋子内果然传出了秦老五他媳妇的叫唤声。 “哎呀我去,这秦老五的媳妇没看出来啊,平日里见谁都脸红,咋晚上叫唤的声这么大呢?这仅次于王寡妇了啊!”二柱子听的脸色潮红,不住的咽着吐沫,一双眼睛瞪的跟雷达似的,眼珠子都要飞进秦老五的被窝去了。 “别看了,三金子,炮仗呢?”大雷子低声问。 闻言,人群中梳着中分头,白白净净的小胖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二踢脚:“家里就剩这个了,你看行不?” “行!”大雷子点了点头,随即咧嘴一笑,三两下就爬上了房顶,将二踢脚点燃后,直接扔进了烟筒里。 大约几秒钟后,就听‘咚’的一声,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闷响,秦老五家的房子都颤了一颤,窗户都被震碎了,黑烟更是顺着窗户飘了起来。 紧随而来的,便是秦老五媳妇又惊又怕的声音:“哎呀妈呀,老五,咱俩把炕都整塌啦!” “噗...” 我们几人憋不住笑,但下一秒,就听秦老五说:“竟扯王八犊子,这几天让你给我累的上炕都费劲,还能把炕都整塌了?是他妈有人在咱家烟筒里面放炮!” “我艹,炕都震塌了?”二柱子大叫了一声,而大雷子已经从房顶一跃而下,跳到了厚厚的积雪上。 “快跑!”大雷子起身撒丫子就跑,而我却透过被崩碎的玻璃,看到了秦老五媳妇白花花的身子,还有秦老五顶着一张被崩的却黑的大黑脸光着膀子往外冲的景象。 “老幺快跑啊!”见我发楞,大雷子还不忘拉了我一把,随后一群人便一边笑着,一边风风火火的跑回了二柱子家。 “嘿嘿,这可真特么刺激!”进屋后,二柱子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说着:“那秦老五媳妇的屁股可真白啊,妈的,白瞎了,让秦老五给糟蹋了!” “秦老五不会找过来吧?”三金子有些担忧。 “找过来能咋地?他还能打过咱几个啊?”大雷子毫不在意,直接脱掉棉鞋上了炕,从三金子棉袄里抽出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就着花生和毛客(瓜子)喝了起来。 我们几个平日里基本都窝在二柱子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二柱子十五那年就没了爹娘,家里就他一个人,所以就算我们作到天亮也没人管。 还有一点,那便是二柱子家隔壁就是王寡妇家。 王寡妇大我们十多岁,人长的贼拉好看,走路的时候胯还一扭一扭的,惹的村里不少老少爷们眼馋,更让那些本就先天不足,且还素面朝天的老娘们们对她致以了最高规格的问候。 骚狐狸! 而王寡妇好像也不在乎,反而还更加变本加厉的穿着花棉袄,不时的扭着屁股在村里乱转。 用二柱子的话说,那就是骚的没边了。 不过二柱子也没冤枉她,虽然是名义上的寡妇,但她晚上可没闲着,就今天,我们几个正喝着酒,天南海北的闲扯之际,那奥妙的声音,便传入了我们几人的耳朵,那声音之大,叫声之浪,连呼啸的北风都压不住。 “这王寡妇可真能叫唤,这天寒地冻的,都要给她叫唤的提前开春了!”二柱子喝的满脸涨红,然后对着一旁穿着背心,虎背熊腰,盘腿坐在炕上的大雷子说道:“大雷子,要我说,你这一身的腱子肉,哪个老娘们见了你不多看几眼,一会咱哥们喝完,等王寡妇的老铁一走,你就直接冲进去,把王寡妇办了。我跟你说,以我多年听墙根的经验来判断,那王寡妇的老铁肯定满足不了她,你进去后,那王寡妇看到你还不得...” 二柱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坐在炕上的大雷子扔过来的花生壳打在了脸上:“去你大爷的,那都经了多少手了,估计都快磨包浆了,你雷哥我能看上她?” 二柱子大名刘德柱,因为我们哥几个拜把子的时候他年纪排在老二,所以我们就称他二柱子,而这些年,二柱子这名字也在村里叫开了,有些半大孩子甚至都不知道他大名叫啥,见了面就二柱子二柱子的叫着。 而大雷子,大名何雷,在我们几人中年纪最大。 他人长的高大,是出了名的刺头,前年当了兵,但因为在部队里天天打架且屡教不改,最后给撵回来了,具体真假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我们把兄弟一共五个人,老大大雷子,老二二柱子,老三三金子,这家伙大名金鑫,家里早些年收山货挣了不少钱,是我们哥几个中家庭条件最好的,每天喝的酒,都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的。 而他也是我们几人中,唯一一个读完高中,有高中文凭的。 老四徐大年,外号四毛子,因为这小子祖传的秃顶,没几根毛还常年梳着几撮刘海,那刘海黏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四根,所以我们都这么叫他。 至于我张承运,是把兄弟五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他们都老幺老幺的叫着我。 此刻,大雷子,三金子还有我都齐聚在二柱子家,至于四毛子为何没来,是因为这货秋收结束后,就出去投奔外地的一个远亲打工去了。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算算时间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不一会,一瓶酒就见了底,而三金子,也一边打着酒嗝,一边从兜里拿出来一个信封。 “四毛子给咱们来信了。” “四毛子来信了?啥时候的事啊,你咋不早说!”二柱子一把抢过了信封,信封还没被打开,二柱子撕开后,信封内竟然滑出来四张崭新的面值为五十元的大钞。 我们几人顿时将眼珠子瞪的溜圆。 “四毛子这是卖腰子啦?”二柱子一脸的悚然。 “里面还有不?”大雷子急忙问。 二柱子又往出倒了倒,一封信滑落而出。 二柱子打开了信纸,我们几人急忙将脑袋凑在一起,向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几行字看去。 随后异口同声的将信中的内容念了出来。 “大雷子,二柱子,三金子还有老幺,我是你们xiao sa帅气的毛子哥。随信的二百块钱,是我这段时间zan下的,其中一部分已经寄回家里,我自己偷偷留了二百五,给你们四个二百,我留五十,咱哥几个平分,我够意思吧? 你们在家都还好吧?王gua妇还那么sao吗?今年冬天的雪大不大?村里家家户户都杀年猪了吗?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想家,想家里的猪肉炖suan菜,还有点想你们,等我回去,与你们把酒言欢。” 看完信后,我们几人一脸的黑线,心说四毛子你这信就非得写是么? 不会的字,还带用拼音带的? “四毛子真够意思啊,知道咱哥几个困难,就二百五十块钱,还给咱们寄回来二百,妈的,都要给我感动哭了。”二柱子眼圈通红,也不知道是喝的还是真感动了。 “就没了?”大雷子拿过了信封又抖了抖,见里面确实没东西后,便将信封翻转了过来,随即就发现,信封背面竟然还写着一行字。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第2章 风雪不归人(咒锁长生)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二柱子将信封后的几个字念了出来,随即就问:“这是啥地方啊?” “是云南那边,我国的边境地区。”大雷子弹了弹烟灰,说:“我当兵的时候,有一个战友就是那边的,听说那边挺乱。” “四毛子就在这地方打工?他到底在那边干啥啊,这才出去没多久,怎么就攒下这么多钱?” 听到二柱子的话之后,我们几人都摇了摇头。 这年头,二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了,大多数人家,都找不出一张百元整钞来,能找出百元整钞的,估摸着也就三金子他家这个万元户了。 “四毛子能给我们寄二百,那给家里边寄的,怎么也得上千。”大雷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看着信封后面的字陷入了沉思。 四毛子秋收后才走,满打满算,才出去两个多月,不仅给我们几个寄了二百块钱,还给家里寄了钱,这收入对于我们这种偏远山村的孩子来说,那诱惑力不亚于王寡妇光着屁股蛋子,站你面前让你晚上去她家帮她挑两桶水。 那是让你去挑水么?分明是让你去帮忙犁地! 突然,大雷子‘啪’的一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将三张五十的分别递给了我、二柱子和三金子后,才眼神坚定的说道:“咱也去!” “啥?”我们几人一愣,大雷子就说:“咱们天天在家这么逛荡也不是那么回事,村里人总说闲话,连家里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来,咱也得找点营生自力更生了,我准备去找四毛子,你们去不去?” 当时我们都喝了不少酒,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再加上几个年轻人的心里其实都燃着一团火,一团对未来的憧憬之火,听到大雷子的话之后,几人都一拍桌子,异口同声的说:“去!” “那行,咱们几个现在就回家拿点钱,一个小时后,咱村口集合,咱们连夜就走!”大雷子依然保持着军人作风,做事雷厉风行的,说完后就起身穿上鞋,穿上大衣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我们几个说:“出去找四毛子打工这事,不强求,你们得自己想好了,而且这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年前能不能回来还两说,你们可以和家里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啊,我老哥一个,走到哪还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反正我去!”二柱子脸红脖子粗的说。 “行!”大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出了门。 待大雷子走后,我便转头看向了三金子,问:“你去不去?” 本以为,三金子家庭条件那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肯定会拒绝。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你们都去了,我自己在家也没意思,我跟你们一起去。而且,我爸总让我跟着他收山货,我不想收一辈子山货,我也想出去闯一闯。” 说完后,三金子便也出了门回家了,屋子内,只剩下了我和二柱子。 “老幺,你奶奶身体不好,要不...你就别去了?”二柱子见我有些犹豫,就挑着眉看着我说道:“最起码,也要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我心里有数!”我点了点头,随即也离开了二柱子家,借着朦胧的月光,迅速向家的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龙,反正我见过,因为我奶奶就是。 这不,我回到我家院子后,站在厢房门口叫了半天门,我奶都没给我开。 我家总共有两间房,我爸妈和弟弟妹妹住在正房,我和奶奶住在厢房。 此刻,我缩着脖子,被冻的呲牙咧嘴,依然在低声喊着:“奶,奶,快给我开门啊!” 足足喊了近十分钟,屋子内才传出了我奶的声音。 “谁啊?” “奶,是我啊,承运,开门啊,我都要被冻死了!” “谁怀孕了?”我奶在门后问。 “哎呀,不是怀孕,是我,张承运啊!”我站在门前,急得直跺脚。 “你妈又怀孕了?再生,你就更不吃香了,现在你爸妈都不稀罕你了!” 哎呀我去,当时我心里那个急啊,要不是怕吓到她老人家,我都恨不得直接把门撬开了。 好在我好说歹说的,我奶终于是把门打开了。 我急忙进了屋,直接将快要冻僵的手塞进了我奶提前给我铺好的被窝里,然后看着我奶说:“奶,你有钱没?给我点钱,我跟大雷子他们几个出去打工,得准备点坐车吃饭的钱。” “你吃饭你爸妈都管你要钱了?”我奶一瞪眼,“我找他们说道说道去。” 说完后,拿着拐棍颤颤巍巍的就要去找我爸妈算账。 “哎哎哎,奶,不是,我是说给我点钱!”说着,我把兜里四毛子寄回来的五十块钱拿了出来,比划了一下说:“奶,是我需要点钱。” “哦,给我钱啊,我真是没白疼我的小承运!”我奶笑呵呵的拿走了我手里的五十块钱,至于我,却是当场石化。 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奶,我走了,出去打工去了,你自己在家保重身体!”我说完后就要往出走,但我奶却叫住了我。 “承运啊,外面冷,把大衣穿上,你都这么大了,别在外面天天疯跑了,也该懂点事了!” 说着,老太太便拿着军大衣,颤颤巍巍的给我披在了身上。 我看着我奶那张苍老却又不失慈祥的脸,不知为何,一股复杂的情绪忽然涌上了心头,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了一丝笑脸:“奶,等我挣钱了,回来孝敬你哈!” 说完后,我披着军大衣转身就走,隐约间,只听到我奶在身后说:“好,好,我等着享小承运的福!” 走出厢房后,我转头看了一眼正房,本想着去看看弟弟妹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离开了。 天色已晚,两个小家伙早就应该睡了,去了吵到他们,难免又被爸妈一顿臭骂。 这次回家不仅没要到钱,反而还将四毛子给我寄来的钱给搭上了,我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就这样一路闷着头往二柱子家走,没想到,大雷子和三金子早就到了,此刻,正跟二柱子站在他家院门口等着我呢。 “老幺,你可真磨蹭,我们早就等着你了!”二柱子缩着脖子,将双手插进了袖子里,见我蔫头耷拉脑的不说话,就问:“老幺是不是没要到钱?” “没事承运,我带的够咱们用。”三金子呲牙拍了拍身上的挎包。 我心里一暖,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下意识的将手往兜里一插,却发现大衣兜竟然不是空的。 我急忙将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而当我看到手里攥着的,竟然是一大把零钱后,当即就愣住了。 有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一块的,有两块的,还有五块的,最大的一张,是四毛子给我寄回来的那张五十的,一大把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二三百。 钱虽不多,但从这零零碎碎的零钱就不难猜出,这可能是我奶日积月累,从牙缝里省出来,攒起来的。 我猛然回头看向了家的方向。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我奶拄着拐棍,站在风雪中,正静静的看着我的方向。 灰蒙蒙的月光洒下,仿佛为奶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风雪,似乎将她的腰压的更弯了。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在我们既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中,其实曾有过很多美好,很多,可以留住的美好,但当时只道是寻常,待到悔时已沧桑。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晚,我一定不会就那样离开。 只可惜,那时年少。 我奶是聋不假,但一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霜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我那颗急于离家出去闯荡的游子之心呢? 唉! 最终,我还是跟着大雷子、二柱子还有三金子一起下了山。 踏上了这条前路未卜的风雪不归路! 第3章 人生就像茶几(咒锁长生) 我们是夜里十点多出发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山,已经是将近一点了,然后又一路步行到县城,抵达时,天都亮了。 现在想来,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火力是真的壮。 深更半夜,寒冬腊月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在那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中,还真有可能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但我们那时候甚至都没觉得冷,只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抵达县城后,我们几人找了一个早餐店,点了三十个包子几碗豆腐脑,狼吞虎咽的吃完后,便火急火燎的直奔火车站,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 当天上午,我们就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绿皮火车,因为昨天一夜没睡,再加上走了一宿的夜路,上车后,几人便做着发财梦相继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可谓是昏天暗地,醒来时,火车已经抵达了哈东站。 我们几人迷迷糊糊的下了车,但下车后,我们几个涉世未深的生瓜蛋子,便被这个操蛋的社会给上了人生中的第一课。 我们的钱丢了! 几个人的衣服兜全都被掏了,我奶给我的那把零钱和我在县城买的吉庆香烟全都不翼而飞,兜里只剩下一盒没剩下几根火柴的火柴盒。 “咱们这是遇到扒手了,三金子你快看看你的钱还在不在。” 我们这几个人带的钱加在一起都没三金子带的多,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可全指着三金子呢。 听到大雷子的话后,三金子急忙拉开身上背着的挎包,他先是一愣,随即将挎包举过了头顶。 这时我们才发现,挎包都他妈透亮了,挎包下面,被人用刀片平平整整的割出来一个大口子,除了我们几人的身份证还在挎包的夹层里,其余东西全都没了。 二柱子凑了过去,隔着挎包透亮的窟窿和三金子大眼瞪小眼好一阵,最后竟‘妈呀’一下就哭了出来。 “麻痹的还想着去南方发财呢,这东北还没走出去呢,钱就没了,我这命咋这么苦呢!” “别特么叫唤了,你们看!”大雷子忽然眯着眼睛,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一个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双手缩在袖子里,他也是刚下车,此刻,正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往外走呢。 而他的手,已经凑近了那女人的背包,手指间夹着一个小刀片,正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割。 “狗日的,走,弄他!”大雷子‘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然后就冲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也快速跟了上去。 “哥们,你手挺长啊?”大雷子走到那人身后,一把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被突然出现的大雷子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是陌生脸孔便骂道:“你他妈谁啊,我手长不长,关你啥事?” 说完后,还一扭身,然后一拳怼在了大雷子的胸口。 大雷子人高马大,被怼一下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喊道:“草泥马,给我干他!” 说完后,大雷子冲上去抓着那人胳膊就是一个扫堂腿,直接就将其放倒了。 我们几个在十里八村的,没少惹事,打架那都是常有的事儿,此刻见大雷子动手了,我们几人也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阵圈踢。 “差不多行了,把钱要回来,咱们赶紧走!”三金子在后面劝。 但三金子话才刚说完,我忽然就发现不对劲了,人群中,竟然有不少人在逆着人流往我们这边冲,而且人数极多,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我们几个给围住了。 “麻痹的,敢打老子,给我揍死这几个小逼崽子!”被打的那人捂着鼻子,含糊不清的大叫了一声。 他这一叫之下,周围的人呼啦啦的就冲了上来。 他们人数太多了,就算我们几个打架再猛,但也抵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虽然时隔这么多年,但我依然记得当时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和几乎踹出了残影的脚... 足足被围殴了几分钟之久,那群人才骂骂咧咧的散去,只留下我们哥几个,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都说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而现在,我们哥几个,就是悲剧中的悲剧。 因为被打的太惨了,二柱子的鞋都丢了一只,我的军大衣都被撕扯成坎肩了,两条袖子被扯了个粉碎,里面的棉花洒落了一地。 “你们三没事吧?”大雷子率先爬了起来,‘呸’的吐出了一口带血丝的吐沫,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操他妈的,这个仇必须得报回来,走,找他们去!” 说完,大雷子就过来扶我们几个。 “唉,你们几个小伙子惹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惹那帮人!”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摇着头说道:“外地来的吧?那帮人在这里蛮横惯了,你们挨顿揍算轻的了,听哥的,赶紧走吧,不然到了晚上,你们还得挨揍!” “他们咋那么牛逼呢?”大雷子瞪着眼珠子,一脸的不服,但三金子却拉了拉大雷子,说道:“走吧,咱们认栽了!” 说完后,便拉着大雷子,一瘸一拐的往公厕的方向走去。 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保安模样的人,和刚才那群人是他妈一伙的。 这群人的套路就是先偷,偷不到就抢,你护着就揍,揍完之后这个穿着假冒制服的人便走出来连唬带蒙的善后。 那时候的人都不咋懂法,被这么一通说,大多数人也就自认倒霉了。 到了公厕后,三金子解开裤腰带脱了裤子,随后竟然从三角裤衩前面的兜里,掏出了十张五十面值的钞票。 而大雷子也脱了鞋,分别从两双鞋的鞋垫下,拿出了六张五十的。 “你俩还有钱?”我惊了,二柱子也是眼珠子瞪的溜圆,刚才还哭丧个脸的他,此刻又笑了。 “我艹,我还以为没法去找四毛子了呢,这不又好起来了嘛!” “走吧,先给二柱子买双鞋,老幺你...”大雷子看了我一眼,随即说:“你就把军大衣当坎肩穿吧!” “不用买鞋,伟人说过,钱得花在刀刃上,走,咱直接买票去!” 当天下午,我们再一次坐上了绿皮火车,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这一次,钱都被三金子藏在了三角裤衩的兜里。 而二柱子也确实是个汉子,真就光着一只脚,跟我们一起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们几个被打的够呛,坐在车上浑身疼,也没了睡意,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飞退的雪景愣神。 至于二柱子,却是被冻的直哆嗦,透过那双已经包了浆,还露着脚趾和脚后跟的袜子,可以看到他的脚都被冻青了。 最后我实在不忍心,就敞开了军大衣,将他的脚丫子抱在了怀里。 也不知道二柱子多久没洗脚了,那味儿不仅呛鼻子,还他妈辣眼睛,这一路上就别提了。 因为我们几个身上就八百块钱了,且还不确定多久才能抵达云南找到四毛子,所以接下来的这一路,我们几个全都勒紧了裤腰带,除了给二柱子买了一双黄胶鞋外,其余地方都是能省则省。 饿了就啃提前买好的冻馒头,渴了,在有雪的地方就吃雪,没雪的地方就忍着,看见人家后,就厚着脸皮去讨水喝。 而我们剩下的钱,几乎都花在了车票上。 通火车的地方就坐火车,不通火车的地方就坐大巴,不通大巴的地方,我们就噌过路的货车和拖拉机,如果连拖拉机都没有,那就只能开动11路了。 就这样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是在半个月后,抵达了信封后面写着的地址。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这一路走来,我们哥几个风餐露宿的,造的已经没人样了,此刻进入县城,立马就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眼光。 至于我们哥几个,站在县城的街头,看着满城都是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老少们,已经彻底傻了眼。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唐僧来到了女儿国,彻底打开新世界了。 而紧接着,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 那就是这地方的人跟本就不说普通话,说的全都是我们听不懂的方言。 而且方言还分好几种。 我们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一家音像店播放的王菲和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约一九九八了。 第4章 古怪的洞(咒锁长生) 因为语言上的不通,导致我们跟本地人根本就无法沟通,我们想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找到四毛子,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再加上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几人再次犯了难。 尤其是,我们几人造的太惨了,虽然还达不到衣不蔽体的程度,但也是蓬头垢面,那模样,看着和乞丐也没什么两样。 就哥们的这一身造型,往往我们刚刚走入某家商店,还没等开口打听呢,店主就会主动跟我们打招呼。 “滚!” 好在和东北比起来,这地方的气候还算暖和,不然的话,我们几个露宿街头,就算不被饿死,恐怕也被冻死了。 抵达这里的第四天,二柱子第一个扛不住了。 “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我们几人蹲在一棵树下,蜷缩在一起,而我们面前,是被人胡乱丢下的三个一毛的钢镚。 “回家?”大雷子摇了摇头:“咱们已经没钱了,吃顿饱饭都费劲,咋回家?难不成走回去?” “那,那咋办啊!”二柱子哭了,“早知道这地方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特么就不来了!” 二柱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后能吃口热乎的,可现在别说是热乎饭了,连口冷的都要吃不上了。 我们几人都沉默了。 出发时,我们的心里都燃着一团对未来的憧憬之火,可是现在,这狗操的现实转头一泡尿就把我们哥几个心里的那团火给浇灭了。 “要不...”三金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一家五金店:“咱们去抢吧?” “放你娘的屁!”大雷子一巴掌扇到了三金子的后脑海上:“老子曾经是人民子弟兵,你让老子去抢人民的钱?” “哦,对不起雷子哥,我就是随口说说!”三金子揉着脑袋,一脸的委屈。 “哎我操,五金店的人怎么冲着咱们过来了,不会是听到咱们刚才说的话了吧?”二柱子瞪着眼珠子,手悄悄的抓起了一旁的砖头。 “离得这么远,他又不是顺风耳。”大雷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人盯着咱们好几天了,最开始我以为是担心咱们在这里闹事,现在看来,这人找咱们,应该是有事,都精神点,别跟他对视,用眼角瞄着点,万一不对就跑!” 我们几人点了点头,随即全都有些不自然低下了头,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向我们走来的几人。 只是下一秒,我就险些笑出声,因为二柱子并没有转过头,而是目视前方,但左眼珠子却转到了眼角,死死的盯着那几人,右眼珠子还保持着直视,真正做到了左眼睛站岗,右眼睛放哨。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眼睛有毛病,斜楞眼呢。 不多时,一个穿着皮夹克,嘴里叼着一根烟的男人带着三个人就走到了我们身前,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们几人一眼,随即将目光看向了大雷子,问:“你是这群人领头的吧?”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们全都‘噌’的一下抬起了头,眼底满是惊喜之色。 虽然这人操着一口南方的口音,但来了这么久,终于是出现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了。 按捺着心底的激动,大雷子点了点头,问:“你们有事?” 那人笑了笑,说:“我看你们在这转悠好几天了?来找人的?” “对,找人,也找活。”大雷子说。 闻言,那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那个领头的就说:“这地方偏的很,除了我们这一伙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外地人了,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有可能就在我们工地呢!”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当我们几人大致的形容了一番四毛子的长相之后,其中一个人就狐疑的说道:“范哥,他们说的这个人,我有印象,是在咱们工地负责挖土的,确实是东北那边过来的。” “你们认识四毛子?”我们几个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 半个月的奔波,一路上忍饥挨饿,然后又是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撞,此刻,终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不激动那是假的。 “你们说的四毛子,大名是不是叫徐大年?”那人问。 “对对对!”我们几人急忙点头。 “那就对上了,你们既然是来找他的,那就跟我们走吧,正好,我们工地正缺人。”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几人对视了一眼,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只可惜,当时的我们太年轻了,又因为有了四毛子的确切消息后内心狂喜,所以就没往深处想。 我时常在想,如果那时候我们多点心眼,没有跟范震这一伙人前往他们口中所谓的‘工地’,那么,我们哥几个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会不会,就不用背负那所谓的诅咒和命运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伙人在五金店买了不少工具,有铁锹,镰刀,镐把,还有一种很奇特,可以伸缩折叠的铲子,大雷子说那东西是工兵铲,他在部队见过。 采购完工具后,我们坐上了一辆没有车牌照的面包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叫做贡山县的地方,随后又改走水路,乘船渡过了怒江,来到了一座叫做桃花岛的地方。 登岛后,我们一行人拿着工具,一路步行,期间路过了一座名叫扎那桶的村子。 这几天我们都没正经吃过饭,一路走来早已气喘吁吁,本以为这村子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范震这一伙人并没有进村的意思,而是带着我们一路往大山深处走去。 “雷子哥,这伙人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啊,不会是...要把咱们带出边境,卖了吧?”三金子跟在后面,压低声音问。 闻言,大雷子摇了摇头:“不像,但确实有点奇怪,再看看,要是不对劲,咱们就跑!”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天已经黑下来之际,我们终于是抵达了范震一伙人口中所说的工地。 只是当我们看到这所谓的工地后就傻眼了。 因为绵延了几百米的工地内,竟没有任何基建设施,反而是扎起了几十座小帐篷,且整座工地内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那种感觉...就仿佛这里跟本就没有活人一样。 “老幺,你快看!” 在经过一座帐篷的时候,三金子一把拉住了我,然后用手指了指帐篷。 我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三金子竟然将一座帐篷给掀开了一角。 帐篷内并没有人,但中央的空地上,却有一个黑漆漆的,倾斜向下的洞,在洞周围还堆满了新鲜的泥土。 且不时的,还有铲土的声音混杂着说话声自洞内传出。 看到这一幕后我懵了,心说这些人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要在帐篷内挖洞? 而这里的帐篷足有几十座,但仿佛又不是给人住的,难道,每一座帐篷内,都有一个洞? 而这些帐篷的作用,就是掩盖这些洞的? 这些洞,又是通向哪的? 第5章 土夫子(咒锁长生) 一路上,我们路过了足足十多座帐篷,每一座帐篷内都是一样的寂静。 三金子手快,每次都会趁着范震一伙人不注意悄悄掀开帐篷的一角,就发现每一座帐篷内果然都有着一个倾斜向下的洞,洞虽大同小异,但洞口堆积的土却有所不同,有的土很干燥,像是被挖出来很久了,但有的土却很潮湿,还很新鲜,仿佛是刚挖出来的。 而且,和东北的黑土不同,帐篷内挖出来的土竟然是红色的。 “看什么呢?”有人发现了我和三金子的举动,大声呵斥。 三金子急忙松开了手,然后挤出了一丝笑脸:“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别乱看知道不?就他妈你长眼睛了!”那人指着三金子骂骂咧咧的说,一旁的范震制止了那人的喝骂,脸色阴沉的说道:“先带他们过去,一会给他们讲讲规矩!” “行!” 说完后,他冷冷的看了我们几人一眼,便继续向大山深处走去。 越往深山走,帐篷的数量就变的越少,不过,相比起之前帐篷内的寂静,深山里的帐篷内竟不时的有人影晃动,偶尔还能看到人提着土筐,一筐筐的往外运土。 看到这里我不禁心生疑惑,这些人到底是在干啥,难不成还能是偷土的?但又感觉不对,这地球上别的不多,就土多,他们偷土能干啥呢? 就在我在心底嘀咕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帐篷前。 这座帐篷似乎是刚搭建的,帘子并没有遮挡,里面也没有洞,只有几张草席铺在地上。 范震点燃了一根烟,对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便走到一旁抽烟去了。 那人会意,指着面前的帐篷说道:“你们就住这里,一日三餐有人给你们送过来,大小便就在这附近解决就行。以后你们有啥事就找我,我叫大春,就住在那边的帐篷里。” 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 “还有,在我们这干活,钱这方面亏待不了你们,但手脚都给我老实点,我们这里规矩多,每座帐篷之间是不允许相互交流的,刚才你们不知道,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但要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我想问下,你们这到底是干啥的,我们干啥活?还有,这工钱咋算?”大雷子看着大春问。 “干的是挖土的活,我们砖厂需要大量的红土来烧砖,这里就是我们取土的地方。至于工钱,你们一个人,每天五十,按月结算。哦对了,明天早上会有专业的人过来指导你们,到时候工具也一并给你们送过来,你们先歇着吧!” 说完后,几人转身就要走,却被二柱子一把拉住了走在最后面的大春。 “大哥大哥你先别走,我问你点事。” “啥事?”大春横了二柱子一眼,二柱子见状谄笑着问:“大哥,我就是想问问,四毛子在哪干活呢,我们能见见他不?怎么说,我们也是来找他的,你看...” “见不了!”二柱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大春打断:“我刚才跟你说的规矩,你他妈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我说没说过帐篷与帐篷之间是不允许交流的?你们就算是想见四毛子,也得等这次的工期结束后。” “大春!”范震叫了大春一声,随即又对我们说:“不是不让你们见,你们也看到了,这工地人多,我们也得先确定你们口中的四毛子到底在哪座帐篷干活,这样,你们先干着,这两天我就帮你们确认一下!” “那...也行!”二柱子点了点头。 大春点了一根烟,随即说:“行,歇着吧。” “大哥大哥,我还有事,你等下!” “又他妈干啥啊?有完没完?事咋这么多呢!” 被二柱子拉住的大春一脸的不耐烦,二柱子见状一声干笑,问:“大哥,咱们这也走了小半天了,我们别说吃的了,连口水都没喝上一口,内个啥,你们这管饭不?我们农村人,要求不高,给整口热乎的就行!” “才来就他妈要吃饭,你他妈属猪的啊?我们这不养闲人,不干活就没饭吃,要吃,也得明天干了活才有的吃。妈的给你们条赚钱的路子已经不错了,别他妈跟我蹬鼻子上脸啊!” 大春对着我们一通臭骂,给我们哥几个骂的是一脸懵,最后还是范震掐灭了烟头,说:“大春,给他们弄点吃的!” 大春一愣,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骂了一句:“艹,真他妈麻烦!” 说完后,就往不远处一座比较大的帐篷走去,应该是去拿吃的了。 “吃的一会就给你们送来,吃完后就歇着吧!” 说完后,范震带着另外几个人便离开了。 只不过,他们几人并没有去大春的帐篷,而是继续往山里走。 走了这么久的路,我们几人是又渴又饿,双腿都跟灌了铅一样,此刻进入帐篷,立马就坐在了草席子上,二柱子更是直接脱了鞋,将一双汗脚晾在了外面。 “大雷子,你说这里到底是干啥的啊,我咋感觉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呢,他们好像还有点不想让我们见四毛子呢?”二柱子一边搓脚,一边说。 “你这味也太大了!”三金子在鼻子前扇了扇,挪了个地方继续说道:“我也感觉不对劲,他们说这里是工地,但我咋没看到施工的痕迹呢?而且那些帐篷里都很古怪,我和老幺偷偷看了,里面啥也没有,但每个帐篷中央都有一个洞,也不知道那些洞都是干啥的。” “那土也很古怪,是红色的,就跟泡了血一样。”我补充了一句。 “哎我说,这地方不会是拐卖人口的窝点吧?那些人把拐卖来的人藏在洞里放血弄死,所以土才变成了红色?”二柱子瞪着眼珠子,一脸的悚然。 “别扯犊子!”大雷子被二柱子的想象力给逗笑了,但旋即又收起了笑容,沉着脸说道:“我也感觉到这里不对劲了,不过,他们应该不是拐卖人口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伙人应该是...” 说到这里大雷子顿住了话头,倒是我们几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全都看着大雷子问:“应该是啥?你倒是快说啊!” 大雷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出了一个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陌生的词汇。 “土夫子!” 第6章 从一泡尿开始(咒锁长生) “土夫子?” 我们几人全都一愣,随后全都一脸不解的问:“那是干啥的?” “土夫子是湖南长沙一代对盗墓贼的称呼,因为地域和流派的不同,叫法也不一样,有的地方的人叫土耗子,还有地方管这类人叫鳖宝人的。” “啥?” 听完大雷子的话之后,我们几人直接傻眼。 “盗墓贼?那,那不是犯法的吗?”三金子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说:“怪不得这伙人四处挖洞,他们是在寻找古墓?” 我们虽然来自山村,消息闭塞,但也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关于发掘古墓的报道,所以对于盗墓贼这个称呼也不算陌生。 山村人哪怕没啥文化,也不怎么懂法,但我们也知道盗墓是违法的,被抓到,那可能是要蹲笆篱子的,严重的,可能还要吃枪子。 “应该是这样。”大雷子从兜里拿出一根烟,这根烟是我们这些人最后的存货了,大雷子一直都没舍得抽,只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就继续说道:“那些洞应该就是通往古墓的盗洞了,我当兵时有个战友家里就是靠盗墓发家的。他跟我说过,专业的盗墓贼,都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厉害的盗墓贼,可以通过观察周围的山脉走势和地势来判断是否有古墓,高手甚至可以不用下铲,就能定位出墓穴的位置和基本布局。但这些人却在山里四处乱挖,感觉就像撞大运一样,应该不是专业的。” 说到这里大雷子忽然噤声看向了帐篷的布帘子,我们还疑惑大雷子咋不说了,没想到没一会就见大春一把掀开了布帘,拎着一个塑料袋钻进了帐篷。 他先是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将手中的塑料袋扔在了地上,说:“再警告你们一次,晚上不要四处乱走,这山里都是我们的人,要是乱走被人遇到,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是是是,知道了大哥!”二柱子对着大春咧嘴一笑。 大春冷冷的看了我们几人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了,而二柱子也瞬间变脸,冲着大春的背影骂了一句后,便将塑料袋捡起一看,就见里面有几个冷馒头和一瓶水。 我们几人都饿坏了,此刻分了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后,一瓶水也被我们四个分了喝了。 “他妈的,还以为找到四毛子之后咱们就要发了呢,哪想到现在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二柱子被冷馒头噎的直打嗝,不过相比起三金子脸上的忧色,二柱子的眼底明显有着一抹兴奋之色,就见他忽然凑近了我们几个,贼兮兮的说道:“哎我说哥几个,那地下埋着的古董是不是得值老鼻子钱了,咱们要是真挖到了,那不就发了吗?” “呵!”三金子一声冷笑:“别说咱们能不能挖到,就算能,这伙人也不可能把古董给咱们。” “是啊,这伙人也不傻,那咋整啊?”二柱子看向了大雷子。 “雷子哥,咱们跑吧?”三金子忽然说,闻言,我也看向了大雷子,因为我也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盗墓贼,在那个年代听起来好像挺高大上,挺牛逼的,但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人家手里的棋子罢了。 干的活,相当于力工,就是帮人家挖土的,一旦真的挖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伙人必然会收上去,如果挖出来的东西级别太高,牵扯太大,我们甚至可能会被灭口。 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加上我们几个都是外地的,真要是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估计也是白死。 大雷子沉吟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就算要跑,也得找到四毛子之后一起跑,咱们先干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对,要跑也得带上四毛子一起跑!”二柱子点了点头。 “都睡吧,明天开始都激灵点,一旦看到四毛子,就想办法跟他取得联系!”大雷子说完后就和衣躺在了草席上。 我们几人点了点头,随即也分别躺下了。 这几天风餐露宿的,一直都没休息好,虽然这里条件差了点,但终归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此刻一躺下,几人便相继睡着了,整座帐篷里,都回荡着大雷子和二柱子的呼噜声。 说来奇怪,那时候的我明明又累又困,可偏偏就是睡不着,脑袋里想的,都是关于古墓的事,和一些在老一辈人口中听到的,关于僵尸的传闻。 我心说真要是被我们挖到古墓,那古墓里,不会真有那种蹦蹦跳跳的僵尸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是带着几分害怕和几分兴奋的情绪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是被人踹醒的,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一眼,就见帐篷内竟然多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我们认识,是大春,此刻,大春正不停的踹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二柱子呢。 另外两人是一老一少,老人一头短发,穿着一身中山装,下巴处留着一撮山羊胡。 至于年轻的,竟然是个满脸英气的女孩,此刻,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们几个呢。 “都几点了还睡,你们属猪的啊!”我听到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 “艹,还不醒,再不起来信不信老子尿你嘴里!”大春说着就要去解裤腰带,二柱子见状急忙坐了起来,摆着手说:“大哥别别别,我这不就醒了么。” “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柳老,这位是柳老的孙女,鸳鸯姐,你们接下来就听柳老和鸳鸯姐指挥,还有这些。”大春指了指一旁的工具:“这些是你们挖土的工具,到什么步骤用什么工具,柳老都会告诉你们,好好干,工钱少不了你们的,要是被我抓到你们敢偷懒,直接扣除当日工钱。” “大哥,我们才起来,还没吃东西呢就直接开干啊?”二柱子问。 “又吃?你们昨晚不是吃过了么?艹!”大春吐了口吐沫,骂骂咧咧的说:“就他妈知道吃,咱们这只有中午和晚上有饭吃,干活都麻利点,要是表现好,晚上有可能给你们炖肉!” 说完后,大春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恭敬的脸孔看向了柳前辈:“柳老,这里就交给您了哈!” “嗯。”柳老头捋了捋山羊胡,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你尽管放心,不会出岔子。” “是是!”大春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待大春离开后,柳老头立马看向了我们几人。 这老头在看人的时候,总是咪咪着眼睛,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 但不知为何,当我和这老头对视之际,我却生出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身体都仿佛过电了一样,麻酥酥的。 且直觉告诉我,这个老头看似很和善,实则可能要比大春那伙人还要狠,还要黑。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的直觉很准确,因为这老头不仅又狠又黑,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而他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人称刺猬柳。 哪怕距离我们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是对这位老人有着几分敬畏。 畏惧的是心狠手黑,杀人那是从来不带犹豫的,且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敬的是这位老人多次出手相助,帮我们哥几个在古墓中逃脱升天。 就说这次我们哥几个初出茅庐,第一次接触这个行当,要是没有这位老人的点拨,我们哥几个可能就真的栽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柳老,我们接下来怎么整?”大雷子起身,看着柳老头问。 柳老头摸着山羊胡笑了笑,说道:“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四个东北小伙子,咱们东北能做的营生少,为了生计出来闯也是没有办法,但为何偏偏就遇到了范震这伙人呢,唉,可惜了。” “柳老,您也是东北的?”大雷子急忙问。 柳老头闻言点了点头:“地地道道的漠河人,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外飘着,好几年没回去啦,今年咱们东北的雪大不?” “大着呢。”我们几人点了点头。 这柳老头可能也是思乡心切,竟然和我们拉起了家常,倒是一旁满脸英气的女孩有些着急了:“爷,别跟他们废话了,抓紧干活吧,你不是还着急找...”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话头,倒是柳老头摸着山羊胡笑了笑,说道:“是该干活了,小伙子们,刚起来还憋着尿吧?” “是啊柳老,俺这都要憋不住了,让俺们先解个手在干活吧?”二柱子夹着双腿,故意套近乎用家乡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哪想到,柳老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们几人一愣。 “不用麻烦了,就在这里尿吧。” “啊?在这?”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不解和惊愕。 这里可是我们睡觉的地方,在这里放水,那晚上还能睡了么? “你们咋这么磨叽呢,我爷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行...” 人家女孩都不介意,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自然也不再磨叽,当即解开了裤腰带,站在了帐篷的角落开始呲了起来。 那时候的我们跟本就没想到,就是这一泡尿,让我们一脚踏入了盗墓这个行当。 更没想到,我们的盗墓生涯,竟然是从这一泡尿开始的! 哪怕多年以后,我们哥几个在道上已经成名,但也经常被道上的前辈拿这泡尿来说笑。 第7章 下铲探点,青泥膏(咒锁长生) 我们本来就是刚醒,尿已经憋了一宿了,此刻打开水龙头,那流量大的,可谓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可谓是蹲树杈上拉稀,一泻千里了。 尿的那叫一个舒坦! “味怎么这么大,恶心死了!” 鸳鸯姐背对着我们,嫌弃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走出了帐篷。 “呵呵,不愧是大小伙子啊,这劲头真是让我老头子羡慕。”柳老头说着还走到了我的身旁,伸头看了看,然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嗯,个头不小,你小子有出息,谁给你当媳妇可有福了。” 闻言我手一抖,差点没扶住呲一旁的二柱子身上。 “柳老柳老,那你看我的呢,你看我牛逼不?”二柱子在一旁贱兮兮的说。 柳老头看了一眼,随即便皱起了眉头,露出了沉思不解状:“你这个...是冻的缩回去了,还是就这么小?你这皮松蛋小的,看着有点不对劲啊!而且你这尿焦黄,火有点大啊!” 二柱子神色一僵,随即便蔫头耷拉脑的不说话了。 四个大小伙子站在角落里一起放水,那水流大的,没一会就蔓延到了整座帐篷。 柳老没有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地上的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们几个也不敢问。 后来我才知道,柳老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在通过渗水的速度,来判断下面土层的结构。 有的地方水渗的慢,就说明下面的土层里有石头,不适合在此挖盗洞。 而渗水速度快的地方,说明土层里石头少,这种地方就就很适合打盗洞了。 差不多过了两分钟后,柳老慢步走到了帐篷的中央处,用脚狠狠的一跺,说道:“就这了,鸳鸯,把洛阳铲拿过来。” “来了爷!”鸳鸯姐再次钻进了帐篷,捂着鼻子从一旁的工具堆里拿起了一个造型很奇特的铲子。 之所以说这铲子的造型很奇特,是因为这铲子跟本就不是用来挖土的,造型更像是一根针,最底端的铲子像是一根粗钢管直接被竖着切割成了两半,然后又经过了特殊处理,让边沿处呈向外扩散的形状。 而铲子的顶端还有着螺丝扣,我看了一眼堆积在一旁,同样带螺丝扣的钢管,心想这些钢管和这把奇怪的铲子,难不成是一套的? 这时,鸳鸯姐已经将铲子直挺挺的插在了柳老刚才跺脚的地方,随即又指着我们几个说:“拿锤子,用力的往下面砸,看到这些钢管了吧,把洛阳铲砸下去之后,就往上接钢管,等我说停你们才能停。” “鸳鸯姐,这是干啥的啊,把它砸进地下有啥用啊,你还想把地球翘起来啊?”二柱子看着插在地上的奇特铲子,一脸的好奇。 闻言,鸳鸯姐也不恼,只是笑了一声说道:“我倒是想把地球翘起来,但也得有那个力气不是?要不你帮我把地球翘起来,只要你敢尝试,不管能不能翘起来,我都认作你爹你看行不?” “啊?认作我爹?”二柱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说:“嘿嘿,那还是算了吧,我不爱占人便宜。” “傻缺!”鸳鸯姐不屑的撇了撇嘴,而这时,大雷子已经拿起了一旁的铁锤。 “老幺,你帮我扶着!”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紧紧的握住了铲子。 大雷子也不废话,举起铁锤,抡圆了就向铲子上砸去。 大雷子一身的腱子肉,力气是我们几个中最大的,此刻一铁锤下去,砸的铁铲‘嗡嗡’作响,震的我双臂直发麻,而铲子更是直接下沉了近二十公分。 接下来,就听‘哐哐’的声音不停响起,却是大雷子抡着铁锤不停的砸在洛阳铲上,只是三两下,就将一米长的洛阳铲给捶的只剩下十公分漏在外面了。 而这时我才发现,这铲子上连着的钢管是空心的,在铲子被打下去后,下面的土会被灌进钢管里,此刻,土已经将钢管给灌满了,眼瞅着就要拱出来了。 “接上,继续。”鸳鸯姐扔过来一根空心钢管,我捡起后直接拧在了那根被打入地下的钢管上。 随后,‘哐哐哐’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柳老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仿佛是在仔细听着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和大雷子换班不停的砸那根洛阳铲,足足接了十根钢管,一旁的柳老才忽然睁开了眼睛,说道:“可以了,拔出来。” “拔出来?”我和大雷子全都一愣,这一根钢管就接近一米长,刚刚一共接了十根钢管,算上洛阳铲本身就有一米来长,这铲子打下去的深度,怎么也有十多米了,这让我们徒手拔上来? 这老头不是开玩笑的吧? “还愣着干什么呀,我爷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还不快点拔出来!”鸳鸯姐见我和大雷子愣神,便催促了一句。 没招,谁叫人现在是领导呢,我和大雷子只能一人抓住一截钢管,用力的往出拔。 “老幺,用力!” 我和大雷子憋的是脸通红,但也只拔出了十多公分,一旁的三金子看到就说:“雷子哥,老幺,我来帮你们!” “我我我,还有我!”二柱子也跟着一并冲了上来。 我们四个人合力,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终于是将第一节钢管给拔了出来。 “拧下来,拔出来一节就拧下来一节。”鸳鸯姐说。 我们将钢管拧下来后,就开始继续拔,起初,柳老看都不看一眼那些钢管,而随着我们拔出来的钢管越来越多,钢管里面的土也越来越红,我发现鸳鸯姐的脸色明显多了几分激动,就连柳老,都拿着一节钢管,不停的闻着钢管里的红色泥土。 “爷,咋样?”鸳鸯姐问。 柳老只是摇了摇头:“还不好判断,继续往出拔。” 因为已经拔出来好几节钢管了,摇晃的土质已经变的松动,所以后面的几节钢管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给拔了出来。 随着最后一节钢管被拧下来,地面下就只剩下洛阳铲的本体了。 不过,随着最后一节钢管内的土被倒出来,我看到鸳鸯姐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之色,就连柳老都叹了一口气,抽着旱烟不住的摇头。 “爷,咱们已经连着探了好几个点了,除了之前找到了几座规模不大的小贵族墓之外,什么都没找到。这里铲子已经打了快十二米了,那些小贵族的墓不可能埋的这么深,如果是大墓这个深度也应该打到夯土层了。那个传说会不会真的就只是个传说,跟本就不是真的?我爸他是不是...” 说着,鸳鸯姐竟是眼圈一红,哽咽着哭了起来。 这时,我们四人终于是将洛阳铲给拔了出来。 二柱子虚,三金子胖,随着洛阳铲的本体被拔出来后,这俩人都被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至于我,却是拿着洛阳铲,看着铲子里带出来的泥土发出了一声轻咦。 “唉?这土咋变颜色了,之前还是红色,这怎么变成青色的了?” 我此言一出,鸳鸯姐当即一怔,随后,转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我的身前,一把夺过了洛阳铲。 就连柳老也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鸳鸯姐手中的铲子。 “爷,是青泥膏,是青泥膏没错了,我们一铲子打到了夯土层,这下面真的有大墓!那个传说可能是真的!” 第8章 洞打歪了(咒锁长生) 鸳鸯姐看着手中的洛阳铲,激动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内更是闪烁着精光。 前一秒还哽咽流泪的她,这才几秒钟过去,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就变了脸,这变脸速度,比特么我翻书都快。 哪怕是柳老也是快步走了过来,抓起一把青色的泥土又是闻又是放在嘴里尝的。 这一幕可把我们哥几个吓坏了,心说这是咋地了,不就挖出点颜色不一样的土么,至于这么激动? 鸳鸯姐激动也就算了,毕竟年龄跟我们相仿,可能还不够成熟稳重。 但这柳老头怎么还把土扔嘴里吧唧起嘴来了? 当时毕竟是我们第一次接触这个行当,对这个行当里的一些门道完全不了解。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所谓的青泥膏,是古代一种特质的极具粘性且特别坚固的建筑材料。 因为古代没有水泥,更没有混凝土,但古人的智慧绝对是无穷的,他们制造出了比水泥和混凝土还要更坚固的夯土。 而夯土也分为很多种,有青色的,被行内人称之为青泥膏,有白色的,还有黄色的,甚至还有红色的,而夯土的颜色,也是由选择的泥土和加入的混合材料决定的。 一些有经验的盗墓贼,可以通过泥膏的颜色,就能判断出下面埋着的古墓是什么年代的。 其余颜色的泥膏暂且不提,就单说这青泥膏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其制作工艺及其复杂,只是选土就有很多门道,在众多泥土中,粘土和黄土还有青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些土自身就具有一定的粘性,在夯实后,也更加坚固。 而青泥膏选择的土,就是青土。 不过选土还只是第一步,里面还要添加许多其余的材料。 比如沙子,石灰,砾石,熬煮粘稠的糯米汁等等等等... 有些夯土内,甚至会添加人类或者各种动物的粪便,以此来增加粘稠度。 有人可能会说了,用这东西建造出来的建筑能结实么? 有这个疑问的朋友,可以去西安城墙转一转,或者去长城走一走,甚至是任意一座古城都可以。 这些可都是屹立了千年且普通人比较容易接触到的古建筑物。 而现代建筑,有些砖瓦房没住几年墙面就开裂了,但这些古建筑风吹日晒几千年,刨除战争带来的不可修复的损害,还真没听说过那里要塌了,哪里要倒的。 你说,这结实不? 而古代一些有实力的王公贵族死后,都会在墓穴上打造一层夯土层,这夯土层既可以防潮防虫,还可以防盗。 因为古代工具匮乏,夯土层又过于坚固,没有点手艺的盗墓贼,跟本就弄不开。 但... 时代变了! 你古人的智慧再高,也架不住科技的飞速发展,而且,在民间更是隐藏着无数的奇人,制作出的工具,其锋利程度,甚至可以做到削铁如泥,挖穿夯土就更不在话下了。 而此刻,我们一铲子打出了青泥膏,这就意味着,我们打到了古墓的夯土层了。 这也是为什么鸳鸯姐这么激动的原因。 此刻,柳老还在细细咀嚼着青色的泥膏,一旁的二柱子看的直咽吐沫,问:“柳老,这土有啥好吃的,难不成还能是甜的?” 对此,柳老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噗’的一声将口中的泥土吐了出去,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土,这可是两千多年前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这土名为夯土,其制作工艺及其复杂,那些几千年的古建筑,都是用这东西作为粘土,再用石头砌成的。而一些有钱有权的王公贵族,死后也会在自己的墓穴上方打上一层夯土层,一来可以坚固墓室,防虫防潮,二来嘛...”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就是防我们这些盗墓贼了。” “柳老,我们可不是盗墓贼,我们就是给砖厂烧砖取土的工人。”一旁的大雷子忽然说。 “呵呵,你这小子脑袋最机灵,不过你跟我说这些也就说了,要是进了局子,你这么说看人家信不信你?” “爷,我们快点往下挖吧?”鸳鸯姐开口催促,柳老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下面的墓应该是战国时期的没跑了,正好和那个传说对上了,你们几个,就在刚刚下铲的地方往下挖,一直挖到夯土层后,再上来叫我。” 柳老说完后,鸳鸯姐就指着一旁的几个铁铲说道:“刚才用的是洛阳铲,是专门用来探点定位的,现在你们用这个,这些都是改良过的工兵铲,铲子很锋利,你们挖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伤到了彼此。” 我们几个没动,而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犹豫。 如果现在收手,那我们应该还是清白之身,可一旦在这下了铲子,将盗洞打到了古墓,那我们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盗墓贼了。 一旦被抓住,甭管你因没因为这次盗墓而获益,都是要一并蹲笆篱子的。 就在我们几人犹豫之际,帐篷忽然被掀开了,我转头看去,就见掀开帐篷的是范震,后面还跟着大春,在大春后面,还跟着两个叼着烟的人,其中一个一头黄毛,另外一个脸上有道疤。 “柳老!”范震走进了帐篷,笑着跟柳老打了声招呼。 “嗯,刚才我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听到柳老的话之后范震搓了搓手,说道:“柳老,虽然在这个行当里我就是个野路子晚辈,但也知道打出了青泥膏意味着什么,这下面的墓,至少也是战国时期的,规格绝对很高。要是失了手,最起码也要十年起步。要是挖出来国宝级的物件,那估摸着还得吃枪子。” “怎么你怕了?”鸳鸯姐一声冷哼:“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我和我爷跟你们这群南派的土耗子合作,找到了大墓,里面的东西我们二一添作五平分。不过你要是怕了也没事,我和我爷自己也能下去,到时候就算出了事也绝对查不到你范支锅的头上。不过,这几个小子得给我们留下,我们需要人挖土。” “鸳鸯姐说笑了。”范震笑了笑,点燃了一根烟说道:“我要是怕,那我就不干这个了,而且战国时期的大墓可不是那么好遇到的,有多少前辈挖了一辈子土,到死都没遇到过这么老的大墓,既然被我范震遇到了,那我肯定不会退缩。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随即干笑着继续说道:“这二一添作五平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怎么不合适了?要不是我和我爷遇到了你们,你们现在还在漫山遍野的乱挖撞大运呢。不说这个刚探到的战国大墓,就说之前找到的几座小贵族墓就够你大赚一笔的了,我劝告你,做人别太得寸进尺。” 鸳鸯姐的脾气很火爆,跟本就不给范震面子,指着范震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最后还是柳老摆了摆手,说道:“鸳鸯,行了。” “范支锅这样吧,这大墓里面的老物件,我老头子一件不取,我只拿我在找的东西。” “真的?”范震一怔,一脸意外的看向了柳老,见柳老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柳老都这么说了,那我范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春,叫几个人过来,指导这几个小子把盗洞打好,然后护送柳老安安全全的进墓!” “好。” 大春说完转身就要走,但柳老却摆了摆手:“不用了,就让这四个小子挖吧,这座大墓,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行。”范震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我们几个:“你们几个才来,没想到就给我挖到了这么一座大墓,嘿嘿,看来你们还真是我的福星啊。不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挖?” 此刻我们几人都知道,现在想要抽身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无奈之下,只能拿起了特质的工兵铲,硬着头皮挖了起来。 因为我们几人都没经验,所以盗洞口挖的特别大,都有快三米见方了,最后大春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比划着说道:“你们他妈的挖坟坑呢?咋地,你他妈要把谁埋了啊?这么挖,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穿大墓?” “那咋挖啊!”二柱子问。 “你们这么地...”经过大春比比划划的一通指导,我和大雷子才没有继续扩大盗洞口,而是闷着头往深处挖。 因为越往下挖越窄,导致四个人跟本就站不住脚,所以我们只能两班倒,我和二柱子一班,大雷子和三金子一个班,本来我是想跟大雷子搭伙的,但二柱子和三金子一个虚一个胖,让他俩搭伙那这辈子都别想打通盗洞了。 最后,只能我和大雷子一人带一个。 这盗洞越往深处挖,就越闷,再加上干的是体力活,没一会我们几个衣服就被汗水给湿透了,最后我们几个直接脱了衣服,就穿着背心和裤衩子在下面挖。 “你们这挖的也太慢了,正儿八经的土夫子打一个十米的盗洞,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打通,按照你们几个这个挖法,不得挖好几天呀?” 鸳鸯姐蹲在盗洞口,看着刚刚从盗洞里爬上来,灰头土脸的我和二柱子没好气的说道。 听完这话二柱子不乐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鸳鸯姐,你也说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土夫子,我们算啥啊,连半吊子都算不上,我们也没干过,能挖这样都不错了。而且这下面能闷死人,干一会就上不来气,还有一股子土腥味,不信你自己下去试试!” “行行行,我不跟你们犟。”鸳鸯姐一声冷哼,拿起一把工兵铲就要跳进盗洞。 此刻,经过我们一天的挖掘,盗洞已经有七八米深了,而就在鸳鸯姐准备跳下去之际,下面忽然传出了大雷子发闷的声音:“不对劲,怎么挖不动了?” “这下面全是石头!”这句话是三金子说的。 范震趴在洞口向下看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头:“才挖七八米,怎么就看不见人了?” “艹,这几个狗日的把洞挖偏了,这挖的已经不止七八米了。”大春大骂了一声。 好家伙,要不是大春看出端倪,我们哥几个还真有可能在土层下面挖出一条隧道来。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我们没有任何经验,这洞起初挖着还没啥,是直挺挺的向下的。 但越往下面挖,我们几个就越没准头,挖的就越歪,到最后都歪到他姥姥家去了,所以才会出现从上面往下看看不到人的情况。 因为洞是弧形的,能他妈看见人就怪了! “你们几个真牛逼,这盗洞都打成s形了,你们咋不再继续挖个b形的呢,正好凑两字母,跟你们多贴切。sb!” 大春骂了我和二柱子一句,随即拿起一把工兵铲便跳了下去。 第9章 下墓(咒锁长生) “挖偏了?”二柱子有些无辜的摸了摸脑袋,“我挖的时候咋没感觉呢?” “说你是傻缺你还不服气,你看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么?懂行的知道你在挖盗洞,不懂行的,还以为你是土行孙,在练功呢!”鸳鸯姐瞪了二柱子一眼,二柱子被鸳鸯姐一瞪也不敢明着顶嘴,只是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要是土行孙还好了呢,我特么早跑了。” 此刻,大春已经拿出工兵铲钻进了盗洞里,因为盗洞里面过于狭窄,所以三金子就被赶了出来,只留下了大雷子帮大春继续挖。 至于范震,却是看着被打歪的盗洞一脸的阴沉。 “范支锅不用急,这底下的大墓没有长腿,跑不了,里面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而且这盗洞未必就废了。”柳老拿着旱烟枪,看着范震淡淡的说道。 范震点了点头没说话,而这时,大春的声音忽然自盗洞内传了出来:“震哥,这个盗洞还可以抢救,我把准头找好,还可以继续挖!” 大春此言一出,范震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笑着说道:“柳老果然是料事如神。”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有些好奇,转头看向了鸳鸯姐,小声问:“鸳鸯姐,你们为啥都管他叫范支锅啊?这是啥意思?” 闻言,鸳鸯姐撇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隔行如隔山,你们这些外行人,自然不懂得盗墓这个行当里的门门道道。” “那鸳鸯姐跟我讲讲呗?”我用求教的语气问道,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 闻言,鸳鸯姐一脸的得意,开始给我讲起了盗墓这个行当里的一些门门道道。 通过鸳鸯姐的讲述我才初步了解到,盗墓这个行当,在早期被归类为盗门,是下九流中的一门,而盗门又分为南派和北派,两派以长江流域划分。 如果你以为盗墓就是拿个铲子四处乱挖,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盗墓,那可是一门技术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的,如果遇到的是小墓,那也许轻轻松松就能把墓刨了。 但若是几百上千年,甚至是两千多年的大墓,那就得好好谋划谋划了。 只是提前布局,可能就需要很久。 比如提前去大墓旁的小村里定居,开个小卖店与当地的村民打成一片,顺便打听一下,当地祖上出没出过什么大官财主之类的,还会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位大官死后葬在何处。 这种人,是放风踩点的。 还有挖洞经验丰富的土工,有负责后勤保障的,还得有人脉很广,能将盗出来的老物件以最安全的方式,以相对较高的价格出手的。 这种人,被行内人称之为货郎,也有叫散货郎的。 而在一个团伙中,必须得有一个说话够分量的带头人,这个人不仅要将团队中的人明确分工,还负责最后的分赃,如果没有这样的人镇着这个团队,不说别的,就是分赃的时候,肯定得乱。 有多少盗墓团伙一起历经艰险,把宝贝盗出来换了钱,但最后却因为分赃不均出事的? 数不胜数。 在一个团队中,什么样的人才能镇住别人呢? 那必须是得有真本事,至少也要熟读葬经,熟知古代大墓结构和大约的埋葬地点的。 虽然葬经为晋代郭璞所着,年代要晚战国年代几百年,但郭璞也是个奇才,不仅将前朝的各种葬法和习惯全部记载了下来,还依据山川走势,结合风水命理,将天下宝地和各种奇特的葬法全部编写成书。 说白了就是,他将前朝的大墓,全都给曝光了。 有句话说的好,古人照着书埋,盗墓贼照着书挖,那是一挖一个准,一挖一个不吱声。 这种熟读葬经,能够分金定穴的人,便是一个团队的领头人。 在南派中,这种人被称之为支锅,意思是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而这个锅,是这个领头人支起来的,领头人赏你一口饭吃,所以你必须得听他的。 但在北派不这么叫,北派叫把头,有的团伙叫眼把头,还有的团伙叫言把头,意思是这个团伙的话事人,扛把子。 范震,便是这伙南派盗墓贼的支锅,也就是领头人。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我告诉你,这个行当里的门门道道多着呢,我们家祖上虽然是靠盗墓发家,但从我爷这一代,就已经退出这个行当了,要不是我爸他...” “鸳鸯!”一直没说话的柳老忽然开口打断了鸳鸯姐的话,鸳鸯姐闻言急忙顿住了话头,低着头说:“是我话多了爷。” 柳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吓的我一个激灵,刚刚还满身是汗热的不行,但这一眼之后,却是脊背发凉肉皮子发紧,皮肤表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老头...刚才是在警告我?”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柳老和鸳鸯姐。 这时,就见大春从盗洞里边爬了出来,‘呸’的一声将嘴里的土吐了出来,说道:“震哥,准头找好了,继续往下挖就行了!” 范震点了点头,随即指着我说:“你下去,今天天黑之前要是挖不到灌顶,你们就别上来了。” 二柱子被吓的一哆嗦,白着脸说:“大,大哥,我们就是几个小孩,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几个一般见识,我们...” “别特么废话,又没让你下去!”大春踢了他一脚,随即将工兵铲塞进了我的手里,直接将我推进了盗洞里。 我被推的一头栽进了盗洞中,要不是盗洞窄,往下滑的时候手和脚都能借力,再加上下面的大雷子一把接住了我,可能这一下屎就要被摔出来了。 “草泥马的!”我抬头看了站在洞口的大春一眼,低声骂了一句。 但我忘了一点,那就是他妈的这盗洞空间小,有回音。 “草泥马,小逼崽子你骂谁呢?你他妈是不是找死!”大春指着我破口大骂,拿起工兵铲就要往下跳,好在被鸳鸯姐给拦住了,不然的话,我俩肯定得干起来。 “老幺,挖吧。”大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劝我别冲动。 接下来,我和大雷子就仿佛生产队里的驴一般,撅着屁股,在盗洞内不停的挖土,三金子和二柱子没有再下来换班,而是在上面将土筐放下来,等我和大雷子将土筐装满后,两人再把土筐给拽上去。 因为越挖越深,光线也变的不足,大春还扔下来两个头灯,让我和大雷子戴在头上。 就这样挖了足足三个小时,这期间,除了我和大雷子用最短的时间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点水之外,我们两人手中的工兵铲,几乎就没停下过。 就连撒尿,都是在盗洞内就地解决。 好在我和大雷子体力好,就这么一路向下挖,大雷子终于是一铲子挖出了青泥膏。 看着铲子内的青泥膏,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按照之前柳老所说,这青泥膏,就是大墓上方的夯土层了,而一旦挖到了夯土层,那么就证明,我们距离挖穿大墓,就只差那最后一步了。 但紧接着,我们两人眼中的兴奋之色全都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和害怕。 一旦挖开了大墓,那我们几个,可就真的变成盗墓贼了。 怎么办? 就在我们两人愣神之际,一直蹲在洞口监督我们的大春喊了一声:“咋地了?咋不继续挖了,是挖到东西了还是咋地?” “老幺,如实说吧。”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几个受困于人,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无奈之下,只能是将挖到青泥膏的事如实告诉了上面的人。 “挖到青泥膏了?太好了!”我听到了鸳鸯姐兴奋的声音,随后,便是柳老的声音:“继续向下挖,这层青泥膏大约半米深左右,顶多不超过一米。” 柳老说的没错,夯土层确实没超过一米,只是,就是这一米不到的深度,却让我和大雷子挖了足足一个小时之久。 虽然我们手中都拿着特质改良过的工兵铲,但一来我们没有挖盗洞的经验,不会发力,也找不准哪里下铲省劲,二来就是这夯土层太他妈坚固了,虽然时隔两千多年,但依然硬的跟水泥一样。 我和大雷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这层夯土给挖穿了。 只是,当我俩挖穿了夯土,透过头灯,看到下面出现的,被码的整整齐齐,几乎严丝合缝的石头后,我们两个全都傻眼了。 不是说挖穿了夯土,就挖穿古墓了吗? 怎么夯土层下面,还有着一层石头? 而且这石头,似乎并不是被随意的码在夯土层下面的。 因为这石头码的太整齐了,石头的形状都很规整,每一块都一般大小,这些石头互相拼接在一起,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一整块巨石被放置在了夯土层下面呢。 “咋回事,这怎么还有石头?”我一脸的疑惑,大雷子也摇了摇头,随即用工兵铲敲了敲。 ‘铛铛铛...’ 声音很清脆,而且,通过敲击明显可以听出,下面是空的。 这声音上面的人也听到了,就听大春激动的大叫了一声:“我艹,这声音应该是灌顶没错了,这俩小子还真给夯土层挖穿了,一路挖到了灌顶!” 所谓的灌顶,就是大墓的墓顶,就跟房盖一个性质。 明清之前的墓顶,都是用石头堆砌的,叫灌顶。 明清之后的砖头顶,叫券顶。 “小子,让开点,用这个把灌顶给凿穿。”大春喊了一声,随后一个黑色的长条物就被扔了下来。 我和大雷子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却是那黑色的长条物重重的砸在了我们两人脚下,直砸的盗洞微微颤动。 我定睛一看,就见扔下来的竟然是一根黑漆漆的铁管,从刚才落下的声音就能判断出,这东西很有重量。 这铁管的造型有点像撬棍,但又不完全像,因为这东西有个尖头,很锋利。 大雷子一只手将铁管给拿了起来,掂量了一下说道:“是铸铁的,少说也得有四五十斤。” 艹! 我心说多亏刚才我俩躲得快,如果被砸到,那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这个狗日的,明显不管我们死活啊!”我在心底骂了一句,随后,就听‘哐哐哐’的声音响起,却是大雷子双手抓着铁棍,开始不停的凿击他们口中所谓的灌顶。 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叫破顶针,通体都是由实心的铸铁打造的,尤其是针头的部位,还加了其余的金属来增加硬度,是专门用来凿穿墓顶的。 这东西不仅坚硬无比,且自身就很有重量,再加上使用者的力量加持,用来破顶威力很大。 大雷子一身的腱子肉,就算如此,砸了几十下之后,也是出了一身的汗,累的不停的喘气,而灌顶,只是被凿的微微颤动。 “怎么这么硬?”大雷子抹了一把汗,我见状就说:“咱俩一起。” 说着,我们两人四只手全部抓在了破顶针上,随即高高举起,用力的向灌顶凿去。 ‘哐哐哐...’ 阵阵凿击声响起,灌顶也越来越松动。 在凿击了能有近二十分钟后,就听‘哗啦’一声,却是灌顶被我和大雷子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窟窿。 被砸出来的碎石全部掉了下去,但似乎是掉进了水里,因为我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有了这么一个小窟窿后,接下来就省力多了,我和大雷子沿着这个小窟窿往周围砸,只用了十分钟,就砸出了一个六七十公分宽的大窟窿。 而随着灌顶被砸穿,一股冷风也从下面吹了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这下面就是古墓? 我俩向下看了一眼,就见下面黑漆漆的,头灯往下一照,还有反光。 “这下面好像是水?”大雷子一脸的诧异。 而这时,就听大春的声音响起:“凿穿了?震哥,要不要先让这俩小子下去探探路?” 我一听顿时忍不住在心底骂娘,心说我去尼玛,这下面黑漆漆的,头灯都照不出个数来,里面有啥都不知道,你他妈咋不下去呢? “让他们先下去,我们先等等!”范震的声音响起。 “喂,你们两个,先下去,一会我把绳子放下去拉你们上来,放心吧,有我们在呢,没事!” 大春喊完后,就用手电照了照我俩,见我俩没动,便冷笑着一把将二柱子拉了过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二柱子的脖子上。 “艹尼玛的,不下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他?” “大雷子,老幺...”二柱子被吓的双腿直打摆子,我和大雷子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见大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幺,下面应该有水,咱俩都会水,应该没事,我先跳!”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直接跳了下去。 我见状咬了咬牙,心说尼玛的下就下! 当即,也一头扎了下去。 第10章 石门(咒锁长生) 伴随着‘噗通噗通’两声,却是我和大雷子先后砸在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因为下面太黑,我们跟本就不知道有多深,再加上往下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接触水面太突然,导致落水后,我和大雷子都被灌了好几口泥水。 好在这水并不深,只到我俩膝盖的位置。 我俩扑腾着站了起来,随后全都扶着墙,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妈的,这水怎么这么臭!”大雷子骂了一声,随即‘呸呸’的往出吐水口。 我也感觉到了,这水不仅浑浊,充满了土腥味,且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那味道就跟三伏天鱼臭了一样,很难闻。 再联想到这里本就是古墓,是埋死人的地方,我瞬间就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雷子哥,你说这水里...不会泡着死人吧?”我有些恐惧的说。 但大雷子却摇了摇头:“咋可能,这里是古墓不假,但墓主人肯定在棺材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呢,怎么可能会被泡在水里。” 我心说要不是墓主人呢?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这里本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气氛已经够吓人的了,我还是不要烘托气氛的好。 好在我俩的头灯没坏,都还亮着,不然的话,估摸着我当时都能被吓死。 “这里好像是一条走廊?” 我俩转头打量了一圈周围,透过头灯,我看到此刻我和大雷子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墓道,墓道宽两米左右,高大约五六米。 而墓道里的水,应该是后天形成的。 这里本就是怒江流域,泥土中水分大,这些水分慢慢渗入了墓道中,而这里又见不到光,导致水分无法挥发,日积月累的,就形成了这片水潭。 好在这里有这片水潭,不然的话,五六米高的高度,黑漆漆的没有防备之下,跳下来肯定得摔出点毛病来。 这时,头顶传出了‘沙沙’的电流声,我俩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绳梯被顺了下来,而在绳梯下,还绑着一个对讲机,‘沙沙’的电流声正是对讲机发出的。 所谓绳梯,就是用麻绳编织成的梯子,更方便携带,但攀爬需要技巧,因为这东西是软的,不好着力。 “你们两个应该还活着吧?发现什么了?” 对讲机内传出了大春的声音,我闻言骂了一声,心说你他妈死了,我们都不会死。 这东西我没用过,但大雷子会用,从绳梯上解下后,回复道:“这下面有水,别的暂时还没发现。” “你们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大春又问。 闻言,我和大雷子对视了一眼,随即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没有。” 其实有,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刚才跳下来摔的,但我俩没说,我不知道大雷子当时是咋想的,但我想的是,就算这里真有问题,那也要把大春和范震他们一伙人骗下来,要死,也他妈一起死! “行了,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下去,你俩可以四处转转,但要保持通讯。” “妈的,这个狗日的...” 我刚要开骂,但大雷子却用眼神制止了我,随即指了指对讲机,我看了一眼,就发现代表着通讯的红灯还在闪烁,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切断通讯信号,我们现在说的话,对方依然可以听到。 “老幺,咱俩四处走走,我那个战友说过,古墓里最怕的不是埋的死人,而是可能遇到的各种机关陷阱,但这里已经积水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有机关,应该也被水泡的失效了,没事。” 大雷子说完后,先是前后看了看,见我们身后是死路后,便趟着水向前走去。 本以为,所谓的古墓就算年代再久远,但顶多也就是个年代久远点的坟坑罢了。 但此刻,当我真正的置身在这座可能被埋在地下两千多年的古墓中之际,我的这个想法便被彻底改变了。 大! 这座古墓很大,只是我和大雷子所处的这条墓道就很长,我和大雷子向前走了足足二十多米,竟然都没走到尽头。 走了能有三十米左右,水潭中忽然出现了石头铺的台阶,那台阶一路向前蔓延,越往前台阶就越高,也不知道最后会延伸到什么地方。 “这里怎么会有台阶?”我跟在大雷子身后,一脸不解的低声问。 “不知道。”大雷子摇了摇头:“可能是在打造这座古墓之际,那些工匠考虑到了墓穴会进水的情况,没有台阶的地方地势低,一旦渗水,就会往下走,慢慢积到地势低的地方,这样墓主人的棺材就不会被水泡。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这台阶还有别的什么寓意也说不定。” 又走了几分钟后,台阶竟然到了尽头,前面再次出现了一条平整的石路,但石路上还是很潮湿,有水不停的往下淌。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就发现每一个台阶的边缘位置,都有一个凹槽,就像是排水槽一样,向下流的水流都汇聚在了凹槽内,仿佛真被大雷子说中了,这台阶,就是为了让水向下流淌排水的。 而且,随着我们慢慢深入,墓道两侧的石壁上,竟然也出现了壁画。 时间过了这么久,再加上墓道内水汽这么重,壁画跟本不可能完整的保留下来,基本上都看不清个数来了,只能看到一些壁画的痕迹。 “老幺,你看看,那里好像有个门。”大雷子忽然说。 我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在我们前方右侧的石壁上,果然出现了一扇石门。 那是一扇对开门,宽大约三米左右,高近四米,因为是对开门,所以门中间有一道大约一指多的缝隙,缝隙内,竟然有水慢慢的往外流。 “原来这水都是从石门后流出来的。”我低声说。 大雷子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但对讲机内却传出了大春的声音:“你们找到了一扇门?什么样的门?” “对开的石门,石门上还雕刻了图案,离得有点远,看不清!”大雷子如实说道。 “你们等着,我们这就下去!”我听出大春的语气明显变了,语速很快,变的很激动。 我心说这石门后,不会就是墓主人的棺材了吧? 能在死后拥有如此规格的墓葬,这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在那个年代绝对很高,陪葬品肯定不少。 一想到这扇门后可能就隐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可转念一想,就算石门后有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但也不是我的,我的心情便再次低落了下去... 第11章 断手(咒锁长生) ‘哗啦哗啦...’ 昏暗的墓道内是一片漆黑寂静,唯有潺潺水流的声音不停的传出,而那水流声,就是从石门处传出的。 我和大雷子都是外行,所以无法判断出石门后到底是不是埋葬墓主人的主墓室,不过不管石门后是什么地方,已经被水泡了是绝对没跑了。 从石门渗水的位置来判断,石门后的水至少也得有半米深。 “石门后面怎么有这么多的水?这墓道里的积水,好像都是从石门后流出来的。”我低声说。 大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是墓穴被水给冲塌了,不可能只灌进来这么点水,有可能是江水长年累月的冲刷之下,在墓穴下面形成了一道暗流,因为离得近,所以水渗进来了。” 我不知道大雷子是怎么懂这么多的,但大雷子毕竟当过兵,别人不知道,但至少在我们哥几个心中还是很有公信力的,此刻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信了。 但后来出事了,我们哥几个逃脱升天后复盘,才发现这座墓跟本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仅不简单,还暗藏了巨大的玄机。 而我们,更是因为在这次复盘中搞清楚了这座古墓的结构,才给日后盗另一座墓时,留下了可以活命的机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身后忽然传出了光亮,与其一起传出的,还有趟水的声音。 “大雷子,老幺,你俩搁哪呢?” 我听到了二柱子的声音,当即回头照了照,就看到下来的不仅仅只有范震和大春,柳老,鸳鸯姐,还有那个黄毛和刀疤脸也一起下来了,就连二柱子和三金子,也被一并带了下来,此刻正被黄毛和刀疤脸推着向前走。 “他俩咋也下来了?”我一脸的诧异,心说范震一伙人明明知道二柱子和三金子体力不行,下来后可能是累赘,怎么还让他们下来了? 这是担心他们逃跑,泄露了消息? 但为啥不担心别的帐篷里的人跑呢? 是这座古墓年代过于久远,怕消息泄露后,引起其余团伙的注意? 正思索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我和大雷子身前,就见大春用头灯照了照,然后说道:“咦,这石门的位置,不像是主墓室的门啊!” “应该只是耳室,走,打开看看。”大春说完就向那扇石门走去,范震等人紧随其后。 在下了墓之后,鸳鸯姐也不像在上面时那么活泼了,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在路过我们的时候,他只是看了我和大雷子一眼,随即便扶着柳老向石门走去。 “大雷子,老幺,你俩没事吧?”二柱子问。 我摇了摇头,说你俩咋也跟着下来了? 二柱子和三金子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后二柱子低声说:“你以为我俩愿意下来啊,还不是大春怕我俩跑了?他妈的,这几个人在上面合计了半天,我隐约间听见他们说这座大墓至少是战国时期的,里面的东西如果能掏出去,估计能卖几百万,他们担心引起别的团伙的注意,都不让其余人靠近这座帐篷。” 说到这里二柱子愈发的激动:“我艹,我知道古董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那可是几百万啊,这么多钱,这辈子别说是见了,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那时候不像现在,那可是1999年,北京四环的房子也才六千多一平,几百万,都能买一套相当牛逼的小洋楼了。 但相比起二柱子的激动,我却是一脸的苦涩。 巨额的财富可能就在眼前,范震等人也许唾手可得,可我们,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事后还可能被灭口。 这种心情,外人跟本无法体会。 “我感觉咱们要完了,一旦他们拿走了墓中的宝贝,咱们肯定要被灭口,咋办啊雷子哥?”相比起二柱子,三金子要沉稳的多,但胆子也更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我不信他们真敢把咱们怎么样,顶多就是把咱们扔到深山里,他们自己跑路,而且...”说到这里大雷子眯起了眼睛,转头看了一眼大春等人后继续压低了声音说:“而且,真要干起来,咱哥几个未必就怕他们,别忘了,哥是人民子弟兵,放心吧,有我呢。” “你们几个在那叨叨什么呢?快过来帮忙!”大春忽然回头喊了一声。 “啊,来了来了!”二柱子挤出了笑脸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了大雷子。 “走吧,都小心点。”大雷子说完后,便率先向石门走去,我们几人紧随其后。 之前离得远,我和大雷子只感觉石门上好像雕了什么东西,此刻离的近了就发现,对开的石门上,左右两侧竟分别雕了两条对称的龙。 这两条龙雕刻的很是传神,龙身是一圈一圈围绕着石门雕刻的,给人一种龙身盘踞在石门上的感觉,而两颗龙头高高昂起,嘴巴微张,两双发红的眼睛仿佛在无声的盯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几个,一起推,看看能不能推动石门。”大春指了指我们几个,我心说艹,我刚才都看到你们好几个人一起推都没推开了,明知道推不开,还让我们几个推个鸡巴毛? “不用费力气了!”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柳老忽然开口,说道:“这后面有顶门石,推是推不开的,鸳鸯,把东西拿出来。” “知道了爷!”鸳鸯姐点了点头。 这时我才发现,鸳鸯姐身后竟然背着一个工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了不少的东西,此刻将包放在地上,还发出了‘铛铛铛’的金属碰撞声。 “你们用这个。”鸳鸯姐打开背包,拿出了一个相比起洛阳铲,造型更加奇特的工具。 我不知道大家小时候都推没推过铁环,所谓的铁环,就是用金属折成一个圆环,然后用铁钩子推动铁环。 当时我们小时候开运动会,还专门设立了这个项目,不过现在看不到了,有点年纪的人可能还有印象,但年纪小的,应该听都没听说过。 而鸳鸯姐拿出的这个工具,跟推铁环的铁钩子很像。 只不过这个铁钩子顶端的钩子要更大,也更长。 而且,这东西竟然被鸳鸯姐折叠了起来,此刻打开,铁钩子竟然长达两米。 “这叫破门钩,你们将这个钩子从门缝间伸过去,用钩子钩住门后的顶门石,之后用力的左右摇晃就可以了。”说完后,鸳鸯姐将破门钩递给了我。 这东西入手凉冰冰的,但并不坚硬,反而还有点软,拿在手中,顶端的铁钩子直往下耷拉。 我晃了晃手中的钩子,就说这东西怎么感觉这么软,能行么? 鸳鸯姐就说:“前面的钩子很硬的,而后面的拉手之所以这么软,是因为在打造的时候,在金属里添加了铂,铂虽软,但却很有韧性,不易折断,你们尽管拉就是。” 鸳鸯姐所说的铂,也就是白金,当时我们不懂,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别特么废话,快点。”大春有些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对他一笑,说:“别急春哥,这就弄。” 说完后,我将铁钩顺着对开门中间的门缝伸了进去,不过,因为看不到门后的景象,我勾了半天都没勾到那所谓的顶门石。 “不对啊鸳鸯姐,这后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啊!”我一边上下移动破门钩,一边问。 “古墓中的顶门石一般都是一根石柱子,倾斜着顶在了门中间,应该很容易找到的,你把钩子在往里面伸长一点。”鸳鸯姐说。 果然! 几乎是鸳鸯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我就感觉铁钩子钩住了什么东西,我用力往出一拉,破门钩果然受住了力,拉不出来了。 “勾住了,快,你们几个,一起拉!”大春急忙说道。 闻言,大雷子、二柱子还有三金子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上前一把抓住了破门钩,随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发力,将破门钩给拉的笔直。 “我艹,怎么这么重。”二柱子呲牙咧嘴的骂了一句。 此刻,我们哥四个一起发力,但那石门依然是纹丝不动。 “不能这么拉,要左右摇晃,才能将顶门石给拉倒。”鸳鸯姐在一旁指导。 有了鸳鸯姐的指导,我们几个也不再蛮干,而是拉扯着破门钩左右摇晃。 这时候就体现出破门钩的厉害来了,无论我们哥几个怎么折,这破门钩竟然都不断,最后,我们哥几个几乎都靠在左侧的石门上,将破门钩折成九十度了,破门钩依然坚挺,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我数三个数,一起用力。”大雷子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倒数:“三、二、一,拉!” 随着‘拉’字落下,我们哥四个一起发力。 就听‘咔嚓’一声,随即,破门钩一下就被我们几个拉了出来,措不及防之下,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哎呀我艹’。 随后,我们哥几个便全都摔在了地上,摔的那是七晕八素,四仰八叉。 只是在摔倒的一瞬间,铁钩子不知道带着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身上,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 我咬着牙,强忍着屁股上的剧痛抬头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让我浑身一僵,差点就被吓尿出来。 破门钩依然是那个破门钩,没有丝毫破损。 可是,在破门钩上,竟然勾着一截干枯腐烂的...断手! 第12章 蛊室(咒锁长生) “手?这怎么会有一只手?”我看着掉落在我胸口的断手一愣,随即脸色巨变,一把将断手给扔在了一旁,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手手手!” 我当时真被吓坏了,双腿不停的乱蹬,拼命的往后退。 也别怪我胆小,要知道,我们当时身处的地方,可是两千多年前的古墓,而古墓,可是埋死人的地方,既然是埋死人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截断手呢? 难道是,刚才跟我们拉扯的,并不是柳老口中所谓的顶门石,而是一个在古墓里活了两千多年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我心中的恐惧就更浓了,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身体仿佛过电了一般麻酥酥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叫他妈什么叫。”大春踹了我一脚,随即慢慢走到了那截断手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老幺,你咋样,有没有事?”大雷子一把将我扶了起来,因为过度的惊吓,导致我现在双腿还有点发软,一脸的惊魂不定。 “应该,应该没啥事。”我喘了几口粗气:“怎么会有一只断手呢?那手...是谁的?” “不会是...鬼的吧?”二柱子一缩脖子:“墓主人都死了两千多年了,不可能还活着吧?会不会是墓主人死后化成了厉鬼来守护自己的陵墓,而刚才,就是墓主人自己抓住了铁钩子在和我们拉扯,不让我们开门?” 二柱子的话,无疑更加激起了我们内心的恐惧。 我们都是山村人,山村人思想落后,很迷信这一套东西,在我们村,大大小小的鬼神传说,那真是数不胜数。 ‘噗...’ 就在我们几人惊恐之际,哪想到一旁的鸳鸯姐竟然笑出了声,我们几人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鸳鸯姐。 鸳鸯姐见状便用看傻子般的表情看着我们:“鬼?要真是鬼,就凭你们几个,能拽过人家?你们不仅拽赢了鬼,还将鬼的手给拽断了,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几个还不得被人当神仙给供起来?” 说完了之后,还骂了我们几人一句傻缺。 我心说这娘们看着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但胆子怎么这么大呢,这里可是古墓,而且刚刚才发生了无比惊悚的事,这娘们不仅不怕,反而还很放松的神态,还有心思嘲笑我们。 这娘们是不是没长心呐? “唉?”这时,凑近了观察的大春忽然发出了狐疑的声音,就听他说道:“这手不太对劲啊,柳老,震哥你俩快看,这手虽然干枯腐烂了,但腐烂的并不严重,像是被特殊处理过的,这些还都没啥,但这手上,怎么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窟窿?” “小窟窿?”柳老眉头一竖,随即也快步走了过去,蹲在地上,用头灯照着仔细的观察。 刚才被鸳鸯姐那么一说,我心中的恐惧也被冲淡了不少,此刻见大春范震还有柳老三人围着全在那琢磨那只断手,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当即向前凑了凑。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就这样,刚才还怕的要死呢,下一秒就又无比的好奇。 “老幺,你干啥啊,你还看,不害怕啊?”三金子拉了拉我,我就说我就看一眼,我总得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手砸我身上了吧。 说着,我也凑了过去,探头探脑的向下看。 柳老,大春和范震都蹲在地上,我是站着,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也不知道恶趣味还是怎么的,我发现范震竟然有点秃顶,头旋周围的头发,还没柳老浓密呢。 但下一秒,我的目光一下就被地上那截断手给吸引了。 之前我只大概看出那是一只手,恐惧之下直接就给扔了,都没看清具体长什么样,但此刻一看之下,我当即就是头皮一麻,胃里更是好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险些就吐范震脑袋上。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看到,那确实是一截断手无疑了,断手是从手腕处断裂的,断口处很不平整,应该是被我们硬生生给拽断的,断口处的肌肉已经风干成了麻絮状。 因为门缝本来就没多宽,跟本就无法容纳断手被拽出来,但在我们哥几个生拉硬扯之下,还是硬生生的给拽了出来,这就导致断手上干枯的老皮,都被门缝给磨掉了,露出了还连着筋肉的白骨。 这些都还没什么,并不是让我感觉到恐惧和心理严重不适的原因。 真正让我浑身难受的,是这截断手上,果然如大春所说,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 那洞很小,类似于烂苹果上面的虫子洞。 密密麻麻的,至少得有几十个,这么多小洞聚集在一起,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看一眼,可能都要难受好几天。 而在这截断手的五根手指上,分别还有着一个小洞。 这五个洞要比其余部位的洞大一些,洞口开在手指肚的位置,里面没有指骨,是空心的,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被人将手指骨给抽出来了一样。 但不知为何,当我看到手指上的洞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洞并不是抽手指骨留下来的,而是被虫子给嗑出来的。 只是,一只人类的手掌上,为什么会有虫子? 而且还密密麻麻的磕出了这么多的洞? 难道是生蛆了? 正暗暗瞎琢磨呢,忽然就听范震说:“柳老,您见多识广,这只手,您怎么看?” 范震此言一出,我们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柳老,皆在等着柳老给我们解惑。 对此,柳老只是捋了捋山羊胡,随即冷笑着说道:“云贵一代,自古便有生苗养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只断手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一名蛊师。” “养蛊?那是啥玩意?”二柱子一脸的好奇,站在他身旁的黄毛看了他一眼,说:“就是养毒虫子,杀人救人都很厉害。” “啊?虫子还能杀人和救人?这么牛逼?”二柱子一脸的诧异,众人不愿意搭理他,全都等着柳老继续说。 “但凡古墓,耳室一般都是用来存储墓主人喜好之物的,但这间耳室...” 说到这里柳老顿住了话头,范震急忙问:“柳老,这间耳室难道有古怪?” “嗯,我猜测,这间耳室,极有可能是墓主人封存生前所养之蛊的地方。” 第13章 青铜器(咒锁长生) “什么!” 柳老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范震脸色大变。 就连大春都是咽了口吐沫,有些畏惧的说:“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别人下葬后,都在耳室内陪葬自己生前所用之物,但此人竟然将自己生前养的蛊给陪葬了?这也太变态了吧!而且,就算是封存蛊的耳室,但怎么会出现人手?” 蛊这种东西,我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我们生活的地方地处东北,距离云贵一代太过遥远,再加上那个年代信息闭塞,导致我们对于当地的民俗文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此刻,我们跟本就不明白为何在范震和大春听到柳老的话之后,会变的这么怕。 柳老冷冷一笑:“养蛊的方法千奇百怪,用人的尸体喂养蛊虫,也不奇怪。” 这一句话,更加让大春脸色发白:“震哥,既然这间耳室是封存蛊虫的蛊室,那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闻言,范震沉吟了一番,随即再次看向了柳老,说道:“柳老,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您说一句话,这耳室,是进还是不进,我听您的。” “呵呵。”柳老笑了笑,说道:“就算我猜测的没错,这间耳室是蛊室,但毕竟也过去两千多年了,什么样的虫子,可以活两千多年?” “可万一呢?那玩意可是杀人不见血,一旦中了招,可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春一脸的抗拒,柳老见状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向前走,最值钱的东西,都在主墓室,都在墓主人的棺椁里陪着墓主人呢。” 说罢,柳老也不纠结,起身就走。 不过我发现,在柳老起身之际,一旁的鸳鸯姐似乎有些着急的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柳老一个眼神阻止了。 “柳老的那个眼神是啥意思?我怎么感觉...柳老并不是不想进这间耳室呢?”我在心底嘀咕。 “走吧。”范震招呼了一声,随后,在黄毛和刀疤脸时刻监视下,我们哥几个也跟着众人向前摸索而去。 这座墓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的多,初步估算,只是这条墓道,就长达近七八十米,这还不算我们跳下来时那片积水的水潭,如果都算上,都得有一百多米了。 这么长的距离,但我们却只找到了一座耳室,连主墓室都没找到,范震说这很奇怪,不应该。 “也许,那间蛊室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柳老淡淡的说。 “柳老的意思是,墓主人生前所养的蛊虫太多,所以需要修建很大的耳室,才能装下那些蛊虫?”范震问。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或许,我的猜错是错的,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宝贝呢?如果范支锅真想知道,可以等我们摸完宝贝后进去看看。”柳老笑吟吟的说,闻言,范震笑了笑也没说话。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大约十多米,最前面的大春忽然说了一句:“震哥,前面又出现了一道石门。”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在我们身前大约五米处,果然又出现了一扇对开的石门。 之前那扇对开的石门是在我们前方右侧,而此刻发现的这座对开石门,是在我们左侧。 “按照正常的墓葬规格,刚才的那座耳室应该是西耳室,这座耳室,应该就是东耳室了。不过,这墓主人身份不凡,再加上所处地区应该是少数民族,其殡葬民俗也许和中原有所不同,所以这座大墓内,可能不只有东西两间耳室。”柳老说道。 “柳老说的是。”范震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即便急不可耐的对大春使了一个眼色。 大春见状咧嘴一笑,对我们几个勾了勾手指,说:“哥几个别愣着了,到你们发挥的时候了,先推,如果推不开就和刚才一样,直接上破门钩!” 我心里一声暗骂,但也没招,谁叫咱现在是身在屋檐下呢,不得不低头啊。 我们四个上前先是推了推,发现和之前那扇石门一样,跟本就推不动。 最后,我们只能上破门钩。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不再乱钩乱探了,而是变的很小心,在试探了几下之后,破门钩再次钩住了什么东西,受住了力。 不过这次我没有直接往出拽,而是轻轻的用力试探了几下。 上次是我没经验,太心急了,石头和尸体的触感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此刻,在我不停的试探下,就发现破门钩钩住的,应该就是顶门石了,因为没弹性,且上下移动时有明显很滑的感觉。 我对一旁的大雷子几人点了点头,几人会意,上前全都抓住了破门钩的把手。 随后,我们四人一起发力,用力的一拉。 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虽然比不上一头牛,但绝对顶的上一头小牛犊子了。 但此刻,我们四人合力之下,破门钩钩住的顶门石竟然纹丝不动,破门钩被绷的笔直,哪怕我们左右摇晃,都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我艹,这怎么比上次还沉!”二柱子累的气喘吁吁,三金子还不如二柱子呢,因为脱了力,导致身体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这次,应该是钩住了顶门石了。”看到这一幕后,柳老点了点头,说道:“后面那个胖娃娃,还有那个瘦娃娃,你俩让一让,换两个有劲的上去。” 闻言,二柱子和三金子如获大赦,急忙让开身子退到了一旁。 一旁的大春见状对刀疤脸说道:“小刀,咱俩上。” 说着,往自己的手心吐了口吐沫,率先拉住了破门钩,刀疤脸也没有任何迟疑,也上前一把抓住。 “听我的,我数到三,就用力拉,把你们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大春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开始倒数:“三,二,一,拉!” 都说换人如换刀,这话一点不假。 随着大春的一声令下,四股力量汇聚在了一起,瞬间将破门钩绷的笔直,而后,就听‘嗡’的一声,仿佛是顶门石倾倒时划到了石门。 听到这个声音后,鸳鸯姐急忙喊:“顶门石倒了,松手,快松手。” 但已经晚了。 我们几人只感觉一股巨力忽然自另外一端传来,仿佛拔河脱力的瞬间,被对方直接拽的飞了起来一样。 四个人,大雷子在前,我在后,我后面是大春,大春后面是刀疤脸,被这股巨力拉扯着全都飞了起来,‘啪’的一声拍在了石门上。 “哎哟我艹!”大春和刀疤脸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还好点,撞在了大雷子身上,而大雷子身手敏捷,在即将撞上石门的瞬间翻转身子,用后背顶住了石门,我属于是一头撞进了大雷子的怀里。 但大春和刀疤脸就惨了,因为顶门石是斜着倒下去的,导致后面的两人被甩了出去,两人直挺挺的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直接跟石壁亲上嘴了。 “雷子哥,你没事吧?”我急忙问。 “没事。”大雷子呲了呲牙,而这时,就见大春捂着鼻子,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的往出流,刀疤脸没撞到鼻子和嘴,但左脸也肿了起来。 “草泥马。”大春‘呸’的吐了一口血吐沫,我定睛一看,就见里面白花花的两颗门牙。 这傻逼的门牙被撞掉了。 见状,二柱子和三金子强忍着笑,但鸳鸯姐却直接笑出了声:“我都说了让你们松手,你们偏不松,怪谁。” 我心说对,你他妈就是活该,才撞下来两颗牙,咋不直接撞死你呢。 “打开石门吧,要是摸出了好东西,出去后,我给你镶两颗金牙!”范震说。 大春‘呵tui''的再次吐了口血痰,然后指着我和大雷子说:“还愣着干鸡巴呢,推啊,小逼崽子不用你们笑,等出去看我怎么整你们。” “整我们?你他妈能不能出去还两说呢。”二柱子低声骂了一句,大春听见了但没听清:“你他妈说啥?” “他说出去后找个娘们让你整。”三金子急忙笑着说。 “别他妈哔哔那些没用的,赶紧的。”大春骂道。 在顶门石被破了之后,石门果然很容易就被推开了。 在推门的时候,大春就站在我们身后急的直跺脚,此刻门被推开,他立马将我们扒拉到一边,探头探脑的向里面看去。 我心说这个憨逼,里面咋不蹦出个僵尸,把你吃了呢,这么黑,你也敢探头往里面看。 下一刻,大春忽然激动的大叫了一声:“震哥,发了,我们发了,是青铜器,里面有很多青铜器。” 第14章 石人(咒锁长生) 大春激动的大叫了一声,随即直接就冲了进去,我下意识的也要跟着进去,但却被大雷子一把给拉住了。 我看了大雷子一眼,就见大雷子摇了摇头,我瞬间会意,这耳室里一片漆黑,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呢,大春连查看都没查看,直接就冲了进去,也够彪的。 不仅是我和大雷子没动,范震柳老等人,也都站在原地没动。 显然,都在等。 “震哥,小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这里有很多青铜器,都成堆了,这次我们真发了,之前我们挖到的那些贵族墓,和这座大墓内的陪葬品比起来,那就太小儿科了!” 大春见我们没进去,便回头喊了一句。 只是我艹,随着大春转头,他脑袋上戴着的头灯转圈这么一扫,我们站在门口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脸色一变。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人,一群人! 没错,就是人! 因为大春转头的速度很快,我也没太看清,但恍惚间,我似乎看到有一群人,这群人坐在一圈,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聚在一起商讨什么事,又有点像是围一圈吃饭一样。 总之很诡异! “妈呀,鬼,有鬼!”二柱子显然也看到了,被吓的大叫了一声,转头就要跑,但也许是被吓的狠了,双腿一软,一个狗吃屎就摔在了地上。 被二柱子这么一喊,所有人都被吓的后退了一步,哪怕是大春也是浑身一抖,手中拿着的青铜器都掉落在了地上。 “鬼?哪呢鬼?”大春说着,竟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 没错,就是枪,是那种老式的双管猎枪,但枪管很短,应该是被据下去了,更便于携带,这种枪,我在我们村刘猎户家见过。 这货竟然有枪! 之前我就发现大春的后腰处鼓鼓囊囊的,我只以为是带着刀,谁能想到,这货竟然随身带了枪? 掏出枪后,大春便起身用头灯对着耳室乱扫,这一扫之下,那诡异的场景,便再一次浮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我刚才没看错,这耳室里,果然聚集着一群人。 他们或站或坐,呈现出了不一样的姿态,有的手中还拿着东西,聚精会神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对于我们这群不速之客,跟本就没有半点反应。 “我艹尼玛!”大春也被吓了一跳,大骂了一声之后,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传出,紧随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枪响了,大春恐惧之下,竟然开了枪! 我看到,大春一枪竟然将一个人的肩膀给打烂了,但那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连晃都没晃一下,依然纹丝不动的背对着我们站在那。 这一幕,将我们几人惊的是后退连连,无论那耳室里的东西是什么,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我们现在都不想呆了,都想跑。 但范震却冷冷的看了我们哥几个一眼,随后,名为小刀的刀疤脸便掏出了一把刀抵在了二柱子的后腰上。 “都他妈别动!”刀疤脸冷冷的说。 二柱子被吓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一动都不敢动。 “大,大哥,这,这里有鬼啊,咱们都快跑吧,你没看见嘛,那鬼连枪都不怕!”二柱子哆哆嗦嗦的说,被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鬼?要他妈真是鬼,能站那一动不动的让枪打?”刀疤脸一巴掌打在了二柱子的后脑勺上,一脸凶相的说道:“都他妈老实点,再乱喊乱叫的,我弄死你们。” 这时,耳室内传出了动静,我转头看去,就看到大春竟然走到了那群人的身前,此刻,正用枪捅其中一个人呢。 他接连捅了几下,那人都没反应,大春又换了一个人继续捅。 看到这一幕后我是眼皮狂跳,心说这个大春胆子也太大了,对方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竟然就敢过去? 我一脸紧张的看着大春,就见大春连续捅了几下后便发出了一声轻咦,随即凑近了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妈的,原来是石人,吓他妈老子一跳。” 石人? 我一愣,心说这怎么可能是石人呢,虽然耳室内一片黑暗,但透过头灯,我可是将这些人看的一清二楚,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跟真人无异啊。 不仅仅是我,就连柳老都有些诧异,低声喃喃道:“石人?什么样的石人?” “这石人太牛逼了,雕刻的惟妙惟肖的,跟他妈真人一样,连衣服都有,震哥,柳老你们快进来看看,我感觉这些石人应该也很值钱。”大春有些兴奋的说。 范震没动,而是看向了柳老,柳老见状笑了笑,说道:“这里应该没危险,范支锅尽管进去便是。” “呵呵,还是柳老先请。”范震干笑着说。 两人都是老狐狸,竟然都不先进去,估摸着,都在担心这座耳室里还有古怪。 “爷,我先进去。”鸳鸯姐着急了,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柳老回话呢,直接就走了进去。 “唉,这丫头。”柳老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也跟了进去,范震见状紧随其后。 “你们几个,也进去。”刀疤脸和黄毛推了我们几人一把,不过我们几个都没动,而是全部看向了大雷子。 此刻,大春和范震都进入了耳室,门口处,就只剩下了黄毛和刀疤脸,这绝对是个逃跑的机会。 但大雷子却摇了摇头,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头顶。 我瞬间就明白了大雷子的意思,就算我们真能瞬间放倒黄毛和刀疤脸,顺着绳梯爬上去,但谁都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人守着盗洞,一旦有人把我们堵住了,那我们绝对是死路一条。 这太冒险了,我们不敢赌。 “还愣着干什么呢,进去。”黄毛见我们没动,便用力推了我一把。 “走吧。”大雷子率先进入了耳室,随后我们几人鱼贯而入。 进入耳室后,我首先看到的,便是堆在角落里成堆的青铜器。 这些青铜器很是散乱,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好像垃圾般被扔在了耳室角落。 我心说奇怪,既然能被墓主人带进自己墓中的东西,肯定都是墓主人生前喜爱之物,怎么会这么随便的丢弃在地上呢? 正疑惑呢,就听柳老忽然说道:“不要用手摸。” 我转头看去,就见大春正站在一尊石人前,伸手要去摸,被柳老这么一呵斥,仿佛是被吓到了,瞬间把手缩了回去。 之前我们离得远,只能看清这些石人的轮廓,能看出是人的模样。 但此刻离的近了,我立马就被这群石人给吸引了。 “这,这是石人?”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 实在是,这群石人被雕刻的太生动了,无论是神态还是眼神,都很传神,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被雕刻出来的,而且还被上了色。 也不知道当初的工匠用了什么颜料,哪怕历经两千多年,颜色已经十分艳丽,很是好看。 而且我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围在一张桌子而坐,周围还有几个侍女一样的人,手中拿着各种各样,仿佛是装食物的青铜器,呈现出了各种动作。 那活灵活现的模样,跟本就不像是石人,而更像是一群被困在岁月洪流里,随时都会醒来的真人! 鬼斧神工,不过如此! 哪怕是我这个不懂行的,在看到这些石人后,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也太逼真了。” 第15章 中邪(咒锁长生) 昏暗的墓室内,十尊被雕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石人依然保持着两千多年前的姿态,静静的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些石人被雕刻的太精美了,总共十尊石人,其中五尊呈坐姿,围坐在一张石桌四周,另外五尊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手中拿着各种精美的青铜器,仿佛古代的侍女般,正在服侍主人和客人用餐。 而在十尊石人中,坐在主位上的女性石人最为显眼。 因为相较于其余石人,这尊石人多了几分尊贵与威严,更多了一丝...不应出现在石人身上的神韵。 那是活人才有的神韵! 她的头上戴着很精美的头饰,这些头饰并不是雕刻出来的,而是真品,仿佛是为了衬托她的尊贵,她的手臂上,手腕处,都戴着各种各样精美的饰品。 她被雕刻的很美,很传神,脸上被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眸更是仿佛会笑,仿佛两颗黑宝石一般,在灯光的照耀下,眼波流转,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态。 恍惚间,我似乎都能看到那双眼眸中倒映出了我们这群人的身影。 “好美!”看着看着,我竟然看的忘乎所以,整个心神都痴迷了进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我隔离了。 那一瞬间,我竟然生出了一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 就好像这尊女性石人在某一个瞬间将我拉回了两千多年前,让我看到了石匠们正在雕刻它的场景。 我似乎都听到了石匠们‘铛铛铛’的落锤声,和凿子在石人身上划过,划破它坚硬的外壳,为它雕刻细节轮廓,打磨眼角时的摩擦声。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呜咽’的低泣声。 是谁在哭? 我看到了石人的眼角竟然垂着两行眼泪。 石人流泪,这本该是无比惊悚的一幕,不知为何却让我感到一阵悲怆。 它本是荒野顽石,寂寂无名。 一日,工匠至,铁凿铿然,千锤之下,痛入骨髓。 它看着它的同伴有的成佛,宝相庄严,受人敬仰。 有的,被雕刻成了石阶,被千百万人踩踏,却无怨无悔。 而它只是在这剧痛中,怀念着往昔宁静。 风拂过,似在嘲笑它的落魄,而它,却只能在锤凿间,暗自悲怆。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了下来,我整个就仿佛魔怔了一般,径直向这尊石人走去。 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这尊石人打碎,解除它的痛苦,让它重回原始形态。 起初,我只是慢慢挪动,但慢慢的,我越走越快,心中的怨念和戾气也越来越重,我一步冲到了那尊石人身前,伸手就去抓石人的胳膊,想要将它搬倒。 “艹,你干什么,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一声大骂忽然在我耳边响起,随即便是一个冷冰冰的触感顺着我的下巴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猛的一个激灵,定睛再看,就看到,我面前的哪是什么石人,分明是大春。 此刻,我的两只手已经抓住了大春的衣领,而大春却举起了短管猎枪抵在了我的下巴上。 “老幺!”二柱子等人这时也相继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就见大雷子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大春枪管,猛的往上一抬。 ‘砰’的一声。 这一声枪响,宛如惊雷般直接在我耳旁炸响,一股劲风,更是擦着我的脑门呼啸而去。 一瞬间,我只感觉头晕目眩,耳中轰鸣,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整个人一个不稳,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老幺!” 二柱子和三金子也冲了过来,三金子扶住了我,二柱子却挡在了我的身前,伸开手臂,尽管他也被吓的双腿直打摆子,但依然挡在了我的身前。 至于大雷子,却依然保持着抓着枪口上抬的姿势,而枪口,还冒着黑烟。 “怎么回事!”范震大声喝问,柳老也是迅速转身,一脸的阴沉。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几乎就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以至于沉迷于研究石人的范震和柳老,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艹尼玛的,松手!”大春想要把枪抽回去,但大雷子的手劲很大,仿佛铁钳一般死死的钳住枪管不松手。 一旁的黄毛和刀疤脸迅速上前,刀疤脸手中的刀直接就划在了大雷子的胳膊上,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但大雷子依然没松手。 “草泥马,在不松手,我现在就弄死你!”刀疤脸说着,就拿刀向大雷子捅去。 我们几人大惊,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刀疤脸却忽然手臂一抖,随即,他握着刀的手掌竟猛然松开,刀子‘咣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整条右手臂,也仿佛脱臼了一般,直接耷拉了下去。 “我的胳膊!”刀疤脸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的转头,大叫了一声:“柳老!” 就看到,柳老依然站在原地,但他的右手却呈现一种刚刚将什么东西弹飞的姿势。 “柳老,小刀可是我的人!”范震也是大惊失色,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完全没料到,柳老竟然会因为我们几个毛头小子,对刀疤脸出手一般。 “呵呵,别那么紧张,这几个小子是我的老乡,先别急着杀,之后还有用。”柳老笑着捋了捋山羊胡,看向了刀疤脸:“放心,不碍事,我老头子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不出几分钟,你的手臂就能恢复知觉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鸳鸯姐走到了刀疤脸的身前,伸出手向刀疤脸的右手臂一抓。 一根大约三公分长,通体白色,宛如鱼刺一般的东西被鸳鸯姐从刀疤脸手腕处拽了出来,重新递给了柳老。 柳老用手接过,竟然拿着那根鱼刺送入了袖口中。 “传言,龙江会刺猬柳凭借着一手刺猬针独步天下,针虽只有几克重,但在劲风中也不会失了准头,甚至可在几十米开外取人性命,当时我只以为是江湖上的人以讹传讹,但今日见了,才知道传言不假。”范震看着柳老,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的同时,脸上也充满了疑惑:“但我不明白,柳老为何要为这几个毛头小子出头?难道就真的是因为他是您的东北老乡?” “你问我为什么帮他们出头?”柳老笑眯眯的说道:“这第一嘛,确实是因为这几个小子是我东北老乡,你不是东北人也许不懂,东北人在东北时,彼此打架可能下手最狠。可一旦到了外地,东北人那可是最抱团的。至于这第二嘛...就是我察觉到这小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似乎是中了邪了!” 第16章 幻琉璃(咒锁长生) “中邪了?” 听到柳老的话后,不仅仅是我心头一惊,就连范震也是神色一变。 “柳老,您此话怎讲?”范震皱着眉头问。 柳老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到了我身前蹲下。 “柳老,刚才多谢了。”我对着柳老挤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柳老没有吭声,只是不停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很锐利,我不敢跟他对视,索性就不去看他,而是看向了大雷子。 刚刚要不是因为大雷子,我可能就没了,那一枪若是打中,我的脑袋可能会像被摔烂的西瓜一样,直接被打碎迸溅的到处都是。 这时,鸳鸯姐走到了大雷子和大春身前,从背包里拿出了纱布,说道:“都受伤了还不松手?” 大雷子没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大春,大春见状耸了耸肩,说:“你兄弟刚才可是要弄死老子,老子是开枪反击,我这不犯毛病吧?” 闻言,大雷子才松开了手掌,鸳鸯姐见状白了大雷子和大春一眼,一边给大雷子包扎,一边冷笑道:“你们男人可真厉害,动不动就摆起刀枪炮的动起了手,要不是我爷出手,我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她这话明显是对我们几个说的,虽然话中有些埋怨,但也不难听出,她还是向着我们的。 我见大春收回了枪,这一场危机似乎已经解除才不禁松了口气。 而这时,柳老却是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 “柳老,老幺他...不会真的中邪了吧?”二柱子有些害怕,不敢靠近我,“他不会像刚才一样突然要弄死我吧?” 柳老闻言一声冷笑:“放心,他不会弄死你,我看了你的面相,你至少能活到三十岁,离死早着呢。” “啊?才三十岁?”闻言,二柱子的一张脸立马就垮了下去:“柳老,你...逗我的吧?” “那你就当我是在逗你。”柳老不再搭理二柱子,而是看着我问:“我问你,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听到柳老的话之后我急忙点头,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部讲述了一遍。 “你说,你看到那尊石人后,身边的景物都变了,有石匠在你身边雕刻石人?”柳老皱着眉头问。 “是的柳老,我都听到了锤子落下的声音,还有凿子在石头身上雕刻的声音,很真实,就好像,就好像是...我穿越回了这些石人正在被雕刻的那个年代一样。” 我此言一出,二柱子再次炸毛了。 “哎我操,不会是这些石匠雕刻完这些石人后,被坑杀在了古墓里陪葬了,他们心有怨气,化为了鬼魂后,然后继续重操旧业,雕刻这些石人吧?” “你别废话,听柳老说。”三金子怼了二柱子一句。 “你仔细回忆一下,进入耳室后,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东西,或者看了什么诡异的东西?”柳老问。 我思索了一阵,随即摇了摇头。 我敢肯定,进入耳室后,我绝对什么东西都没碰。 但要说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我忽然就想到了那尊女性石人的眼眸! 一尊石人的眼眸,怎么可能会倒映出我的身影呢? 而且在头灯的照耀下,竟然还散发着流光。 这很不寻常! “是眼睛!”我急忙说:“那尊女性石人的眼睛很奇怪,眼睛里,似乎倒映出了我的身影,那双眼睛...就跟活人的眼睛一样。对了,我似乎还看到了那双眼泪在流泪,那个石人在哭!” “石人在哭?”听到我的话后,众人全都是面面相觑,不远处的大春更是一声冷笑:“艹,你咋不说那女石人活了过来,想跟你睡觉呢,还他妈看见石人哭!” “大春。”范震低声呵斥了大春一句,大春一声冷哼,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便不说话了。 “我怎么没看出异常来?”黄毛不知何时凑近了那尊女性石人,正探头探脑的对着石人的脸乱看,柳老见状急忙说道:“不要跟她对视!” 但还是晚了! 就看到黄毛忽然神色一僵,随即,就见他慢慢咧开了嘴角,对着那石人‘呵呵呵’的笑。 那笑声无比的诡异,再加上此刻我们所处的环境,当真是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 而且,他越笑越夸张,越笑越猥琐,哈喇子都从嘴角流了出来,那种感觉,就仿佛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光棍,忽然看到一个美女赤身裸体的站在了他面前一般。 一副猪哥相! “他这是咋了?”刀疤脸距离黄毛最近,想要去推黄毛,但范震却制止了他。 “应该和那小子之前一样,不知不觉间中了招了!” 范震的话让刀疤脸一怔,一旁的大春更是一脸的狐疑:“中招了?怎么中的招?难道之前那小子不是装的?” 我心说我装你麻痹,早知道之前我抓住的不是石人,而是你这个狗日的,老子早他妈下死手整死你了。 这时,黄毛忽然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身子一拱一拱的,仿佛一只蛆一样在地上不停的蠕动。 忽然,他浑身一抖,整个人剧烈的抽搐了几下,而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副无比满足的诡异笑容。 “我艹!”看到这一幕后,二柱子立马将眼珠子瞪的老大:“这哥们的神态,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感同身受的感觉呢?” 我心说你可不感同身受,这事,你可没少干。 要不你能这么瘦,这么虚么! “上去,弄醒他!”范震对刀疤脸说。 刀疤脸闻言上前,蹲下身子‘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这两下打的力道很足,给黄毛打的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捂着脸,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咋的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啊?我这脸...咋这么疼呢,唉是不是你刚才打我了?” 黄毛显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对自己做什么,一边说还一边坐了起来。 只是这一坐起来,他立马神色一僵,摸了摸自己的裤裆后说道:“我艹,这啥啊?” 说完还自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噗...’ 二柱子和三金子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一旁的鸳鸯姐却是脸色一红,‘呸’的骂了一句‘色鬼’后,便转过了身子。 “快他妈起来吧你,别他妈丢人了!”刀疤脸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黄毛虽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刚才自己肯定做了什么荒唐事,当即便脸色一红,急忙捂着裤裆站了起来。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柳老看着黄毛问。 “我,我我...”黄毛涨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出来。 “你尽管说,没事。”范震说。 黄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刚才看到那女石人...活过来了,她...” “到底看到啥了,你咋这么磨叽呢!”大春一脸的不耐烦。 “我,我跟她亲嘴了,还跟她...身体贴在一起蹭了蹭...”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一愣,随后,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黄毛一脸的尴尬:“我刚才是不是也中邪了?” 闻言,众人全都看向了柳老,就见柳老点了点头,说道:“这女性石人的眼睛有问题,所有人都不要跟她对视。” “眼睛有问题?难不成还能像活人一样,对我们放电?”大春彪呼呼的问。 柳老摸了摸山羊胡,然后说道:“能不能放电我不知道,但应该可以致幻,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女性石人的眼睛,应该是用传说中的幻琉璃雕刻而成的!” 第17章 虫子(咒锁长生) “幻琉璃?” 听到柳老的话后,我一脸的不解。 琉璃我知道是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被烧制的很精美的彩绘玻璃。 但这幻琉璃是个什么东西? 不仅是我,范震等人也是一脸的疑惑,显然,他们也没听说过幻琉璃。 见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柳老当即笑了笑,说道:“传闻,在西汉年间,一位异性诸侯王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只琉璃酒樽,那酒樽名为七彩琉璃樽,盛上酒液后可以散发出七种不同的颜色,美轮美奂煞是好看。最神奇的是,在月光的照耀下,酒樽内会出现一个仙女,在酒液上翩翩起舞。可奇怪的是,那仙女只有那位异姓诸侯王可以看到,其余人,却只能看到酒樽中的酒液,但迫于这位诸侯王的威严,众人也不敢点破,只能点头附和。这位异性诸侯王对这个酒樽爱不释手,每日里饮酒作乐,几年后因饮酒过量而死,哪怕是死后,也依然将这七彩琉璃樽随身陪葬。” 范震点了点头:“这个传说我也略有耳闻,但一直都以为是古人故弄玄虚,当作故事来听的,但听柳老这么说,莫非这七彩琉璃樽是真实存在的?” “呵呵,许多古代流传下来的传说,并非都是空穴来风,这七彩琉璃樽,应该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七彩琉璃樽就是用幻琉璃打造而成的。” “柳老的意思是...”范震立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柳老之前说幻琉璃可以致幻,那么,那位异姓诸侯王之所以能看到酒杯中有仙女在酒液上翩翩起舞,其实是长期把玩或者长期注视酒樽,被幻琉璃蒙蔽了双眼,产生了幻觉?这也就能解释清,为何酒樽中的仙女只有那位诸侯王可以看到了,因为只有他自己出现了幻觉,其余人,因为和七彩琉璃樽接触的时间短,或者跟本接触不到,所以并没有被致幻。” “没错!”柳老继续说道:“幻琉璃可以致幻的作用看似玄而又玄,在古代绝对被称得上奇珍,但若是用现代科学来解释,那就是琉璃在烧制的过程中,匠人在里面添加了可以致幻的材料而已。” “柳老,那这些石人一定很值钱吧?”大春忽然问。 “对于考古人员来说,这些石人确实具备着很大的考古价值,但对于我们这群盗墓贼来说...”说到这里柳老摇了摇头。 柳老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这些石人并不值钱。 但其实柳老在这里说谎了,因为这些石人无论是工艺,还是造型,亦或者两千多年都不褪色的颜料工艺,都足以给当今的考古界带来巨大的震动。 其收藏价值,要比那些青铜器大的多。 还有一点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这几尊石人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大春骂了一声:“妈的,那我们研究这些石人干啥,这么沉,还不好搬走,还不如多拿点青铜器来的实在。小黄,把麻袋拿出来,咱们去装青铜器,那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货。” 黄毛早就对那些青铜器垂涎三尺,急不可耐了,奈何范震和柳老一直不发话,此刻听大春这么一说,他先是看向了范震和柳老,见两人没有反对后,便立马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了几个袋子,就是那种装化肥尿素的袋子,然后和大春快步向那堆青铜器走去。 二柱子和三金子显然也对那堆青铜器更感兴趣,但也许和刚刚的经历有关,我却偏偏对这些石人更感兴趣。 “柳老,这些石人为什么会被摆放在这里?”我看着这些神态各异的石人,忍不住问。 “这些石人应该是还原了墓主人生前的状态,而且,这间耳室应该就是类似于现代的厨房了,那些青铜器原本应该不是随意的丢在地上的,而是被摆放在了木制的架子上,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导致架子腐烂了,所以那些青铜器才会看起来如此凌乱!” “厨房?”我一愣,柳老就说,“你以为这些青铜器都是做什么的,你看大春手里拿着的那个,那叫圆鼎,是用来炖肉的。小黄手里拿着的,是樽。” 二柱子忽然插嘴:“啊,樽我知道,刚才柳老就讲过,是用来喝酒的,我在电视剧里也看到过。” 我看向了大春,就见大春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高大约三十公分的三足二耳鼎,那鼎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但具体是什么纹路,离得远,我有点看不清。 我心说这东西原来是炖肉用的,我还以为这东西在古代也是用来收藏的呢。 “爷你快看,这些石人上好像刻着字!”这时,鸳鸯姐忽然指着其中一尊石人说道。 柳老急忙走过去看了看,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这字我不认识,但我想,这些石人都是有人物原型的,而石人身上的小字,应该就是记录这些人的身份背景,和生前事迹的。” “柳老,如果这些石人真的有原型,那它们的价值应该不低吧?”范震问。 “范支锅说的没错,如果真能在历史中找到它们的原型,那收藏价值确实会大大提高。”说到这里柳老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范支锅应该知道,我老头子常年跋涉在云贵一代,是在寻找一样东西,我之前翻阅古籍找到了线索,我要找的那东西就在云贵一代的大墓之中。而这些石人身上的小字若是能被破解,说不上对我有所帮助,如若范支锅没有意见,那么这些石人我就带走了,如何?” 说完后,柳老便斜着眼睛看向了范震,鸳鸯姐也是转过头看向了他。 被两人这么一看,范震明显有点害怕,急忙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等我们清理完那些青铜器后,我就叫人帮柳老把石人抬出去。” “不必了。”柳老指了指我们几个:“他们几个就够了。” “啊?”二柱子一怔,随即苦着脸说:“我们抬啊,这东西看着就沉,而且古墓距离盗洞那么高,我们够呛能抬上去啊!” “嗯?”柳老眼睛一横,吓得二柱子立马一缩脖子:“啊柳老,我说着玩呢,交给我们吧,我们嘎嘎有劲,保证完成任务。” 我心说二柱子这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一脸的不情愿呢,这一会就一副奴才相,就差给人跪地请安了。 为了避免我们再次中招,鸳鸯姐拿出了一块布,将那尊女性石人的脑袋给蒙住了,随后,我们几人才上前琢磨了起来。 “这也没地方着力啊,这胳膊腿倒是能抬,但万一给弄断了,岂不是可惜了?”三金子一脸的愁容。 “你们等下。”鸳鸯姐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捆绳子,及其熟练的在绳子上打了几个结,随后,竟然从石人下套住了石人。 绳子很长,在套住石人后,还留出了四个绳结,绳结两两对称,正好可以伸进去一根木棍。 之后,鸳鸯姐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几节洛阳铲的钢管,三根接在了一起,接成了两根,随即从绳结穿进去,两人一根,就仿佛抬轿子一般,很轻松的就把一尊石人给抬了起来。 “嘿嘿,还真抬起来了,不过这石人好沉啊!”二柱子呲牙咧嘴的说。 他说的没错,这石头人确实比我想象的要沉重的多,我们四个人将其抬起,竟然还有些吃力,粗略估算,这一个石人,至少也得有三四百斤。 “走吧,我在前面带路。”鸳鸯姐说完后,就向耳室大门走去,我们几人见状对视了一眼,随即一起发力,抬起石人就跟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我们走出去几步呢,忽然就听一声惨叫传出。 这惨叫声传出的突然,吓了我们几人一跳,险些就把石人扔在地上。 “艹,谁啊,鬼叫什么!”二柱子破口大骂。 而我,也转头看向了惨叫传出的方向。 就看到,那个和大春一起清理青铜器的黄毛,竟然捂着手跌坐在了地上,此刻正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呢。 “怎么回事!”范震大声问。 “震哥,有...有虫子,小黄被虫子咬了!”大春显然也被吓到了,惊魂不定的说道。 第18章 黄毛中蛊(咒锁长生) “被虫子咬了?” 大春的话,让范震脸色一变,就连鸳鸯姐也是一脸的凝重,看向了柳老。 “柳老,会不会是蛊虫?”范震看向了柳老,柳老沉吟了一番,说道:“你们将人抬过来,切记,如若看到了虫子,不要试图去踩死它,不要和那虫子有任何接触!” 范震点了点头,随即对大春说:“把小黄弄过来。” “不行啊震哥,那虫子,好像,好像钻小黄衣服里去了!” 一边说着,大春一边惊魂不定的快速后退,后退的时候,还不忘将装满了青铜器的袋子给拖了过来。 “你们几个,过去把人抬过来!”范震指了指我们几个。 “我们去抬?”我们几人全都一愣,三金子脑袋转的最快,当即就说:“震哥,我们这抬着石人呢,这石人死沉死沉的,一旦放下,再想抬起来就吃力了,而且落地也容易损坏石人,我们...” “去你妈的,别他妈磨叽,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大春一脚踹在了三金子的屁股上,把三金子踹的一个趔趄,肩膀上的钢管都险些脱落,石人更是一震摇晃。 石人这么一晃,我们哥几个立马就失去了平衡,当即全都发出了一声惊呼,眼瞅着石人就要被撂在地上了。 “小心!”鸳鸯姐快速上前,一把扶住了倾倒的石人,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扶住几百斤的东西? 危急时刻,大雷子一把推开了鸳鸯姐,用后背死死的顶住了石人。 随后,就听一声爆喝自大雷子的口中传出,他竟然犹如老猿背山般,一个人将石人给硬生生背了起来。 此刻的大雷子,浑身肌肉高高的隆起,就连脖子仿佛都比之前粗了一圈。 “快帮忙!”我大喊了一声,二柱子和三金子也回过了神来,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扶住了石人,让大雷子慢慢将石人放在了地上。 “呼呼呼...”将石人放下后,大雷子高耸起的肌肉和青筋立马恢复了正常,但刚刚瞬间的爆发,也让大雷子有些力竭,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雷子哥,你没事吧?”我看了一眼大雷子的胳膊,就见他刚刚那么一发力,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渗出了血,鲜血将白色的纱布都给染红了。 “没事。”大雷子摇了摇头,随即对我咧嘴一笑:“在部队的时候就经常受伤,而且那小子并没有下死手,别担心。” 我点了点头。 刚才的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几乎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离得远的人跟本就没时间反应。 此刻,石人已经落地,刀疤脸和大春等人才反应过来,尤其是大春,刚才的情况就是他那一脚引起的,此刻为了逃避责任,便开口对我们几人破口大骂:“草泥马的,这可是柳老要的东西,要是摔碎了,老子就把你们几个剁碎了喂狗!” 柳老没有理会我们几人,只是看向了鸳鸯姐:“鸳鸯,你有没有事?” “爷,我没事。”鸳鸯摇了摇头,随即看了一眼大雷子,说:“爷,刚才要不是他推了我一把,我可能就被石人压下面了。” “嗯,我看到了。”柳老说着走到了大雷子的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很不错,你救了我孙女一次,我老头子欠你一个人情。” “柳老客气了。”大雷子咧嘴一笑。 “救命,好痒,我好痒,啊!” 黄毛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就看到黄毛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滚,一双手还在身上不停的抓挠。 “震哥,救我,柳老,救救我!”他忽然抬起了头,对范震和柳老伸出了手。 只是当他抬起头,众人看到他的脸之后,全都被惊的心头一跳。 就看到,黄毛的脸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水泡,那水泡只有黄豆粒一般大小,数量很多,几乎都连成片了,这些水泡密布在一起,让黄毛的脸看起来肿了一大圈,都看不出他原本的长相了。 这一幕,看的众人是心惊肉跳,全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鸳鸯姐更是一声惊呼,转过头不敢去看。 “爷,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蛊了?” “没错。”柳老点了点头,一旁的范震急忙问:“柳老可有办法解蛊?” “巫蛊之毒,最是难解,我老头子虽然行走江湖几十年,但对于巫蛊之术也是知之甚少,范支锅,我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柳老请讲。” “杀了吧,这样一来,他还能少受点苦!” 柳老的这一句话,直接让众人一怔,而黄毛显然也听到了,当即抬起头大叫:“别,别杀我,我还能抢救一下,震哥,救我,那只虫子已经跑了,没在我身上,救我,我好痒!” “虫子已经跑了?”范震眉头一皱,随即看向了大春。 大春见状被吓的一缩脖子:“震哥,我,我可不去,他这样子看着就吓人,麻麻赖赖的。” “谁让你去了,我让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啊?让我过去啊,那你不早说。”大春慢慢凑到了范震的身边,随即就见范震在大春耳边耳语了几句,大春闻言就问:“震哥,这能行吗?人多口杂,要是传出去...” “让你去你就去,我自有安排!”范震脸色阴沉的说。 “行!”大春点了点头,随即竟然快速走出了耳室。 “他怎么走了?这人就不管了?”二柱子一脸的狐疑,而我,却看着大春离开的背影,咬着牙没有吭声。 我距离范震和大春最近,所以两人刚才耳语之际,我大差不差的听到了一个大概。 范震说的是,让大春上去,找几个事后好处理的人下来,不仅是为了把黄毛抬上去,还可以帮他们清理青铜器,免得自己人冒险。 而所谓的好处理,我想,应该就是事后灭口了。 “这群人,不把人当人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范震,而范震似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斜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急忙转过了头,而这时,就听柳老说道:“你们几个,只管抬石人便是,其余的事,与你们无关!” 真的与我们无关么? 范震让大春去叫几个事后好处理的人下来,那我们,算不算好处理的人? 第19章 兄弟(咒锁长生) “三二一,起!” 随着大雷子的口号声落下,我们几人一起发力,再一次将石人给抬了起来。 此刻,在这昏暗的耳室内,黄毛依然一脸痛苦的在地上嚎叫着,而其余人,就仿佛没听到般,完全置身事外。 尤其是范震,黄毛可是他的人,此刻中了蛊毒,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担忧的神色,只是点燃了一根烟给黄毛扔了过去,说道:“小黄,你中了蛊了,你也知道蛊毒,这东西一旦中了,生还的几率就很渺茫了。不过你放心,哥不会扔下你,只要你能坚持住,出去后,哥给你找最好的苗医。哪怕最后你没挺住死了,你妹妹我也会帮你照顾。” 黄毛咬着牙,强忍着浑身的奇痒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把抓过了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后,竟然直接用烟头去烫手背上的泡。 ‘兹拉’一声,一股难闻的臭味顿时在耳室内弥漫开来,而黄毛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但他没有停下,仿佛用烟头烫那些水泡,可以缓解他身上的痒一般,最后,他甚至直接向自己脸上的水泡烫去。 这一幕看的我是心惊肉跳脊背发凉,急忙转过头不敢再看,一旁的二柱子也是看的眼皮直跳,低声说道:“我艹,这哥们真狠呐,对自己都这么狠,这要是把这股狠劲用在学习上,保准能考上大学,还盗啥墓啊!” “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三金子怼了二柱子一句。 我们四人抬着石人,鸳鸯姐在前面指挥,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耳室,顺着来时的墓道向盗洞的方向走去。 石人太沉,我们几人也不敢走的太快,中途二柱子和三金子坚持不住还休息了一会,等我们抬着石人走下石阶,来到那片水潭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了。 “有人下来了。”三金子忽然说道。 我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之前被大春等人顺下来的绳梯上,竟然挂着一个人,那人正顺着绳梯往下走,动作很是敏捷,距离水潭差不多两米之际,便直接跳进了水潭中。 这人下来后,上面便又有人跟着退了下来。 “唉?这人的体型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二柱子忽然说。 “眼熟?”三金子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第二个往下退的人。 三金子不仅手快,眼睛也最尖,往往能观察到我们哥几个留意不到的细节。 此刻仔细打量之下,三金子顿时就神色一僵,低声骂道:“我艹,不会这么巧吧?” “啥巧?咋了,你看到啥了?”二柱子紧忙问。 “雷子哥,在绳梯上的人,好像是四毛子!” “啥?” 听三金子这么说,二柱子和大雷子都是一楞,因为谁都没料到,我们哥几个,竟然会在古墓里跟四毛子相见。 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投奔四毛子的。 可到了这里,我们不仅没见到四毛子,还被忽悠着加入了范震等人的盗墓团伙,甚至被逼着挖盗洞,下墓淘宝。 我们本打算是找到四毛子之后就一起跑,但哪想到我们跟本就接触不到除范震一伙人之外的人。 本以为团聚无望,只想着能早点逃出这里,可谁能想到,上天竟然再次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让我们哥几个,竟然在这昏暗,充满了危险的古墓中碰头了。 “妈的,怎么偏偏是四毛子!”我咬了咬牙。 相比起大雷子等人的惊讶和诧异,我心中更多的是担忧。 因为我听到了范震和大春的话,知道这群被叫下来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就算没有被事后处理掉,就单说处理青铜器的时候就危险重重,那黄毛,就是个例子。 ‘噗通’一声,四毛子也学着之前那人跳进了水潭里,而后,就听大春在上面叫骂道:“快点,别他妈磨叽,下面是水潭,直接跳下去就行!” “唉,别踹我,别...我艹!” 一声大叫传出,随即就看到一个人直挺挺的从灌顶上掉了下去,身子在半空翻转了几圈后,脑袋朝下,‘噗通’一声就扎进了水潭里。 “老子是带你们发财去,又不是让你们去死,他妈的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带你们发财都这么磨叽!” 头顶传出了大春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即就见大春抓着绳梯慢慢顺了下来。 “他们下来了,走吧,咱们上去。”鸳鸯姐说。 “鸳鸯姐。”大雷子忽然一把抓住了鸳鸯姐,鸳鸯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回一缩,但大雷子的手劲很大,鸳鸯姐并没有缩回去,但她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大雷子说:“哎呀,你弄疼我了。” “鸳鸯姐,我有件事想求你。”大雷子低声说。 “叫什么鸳鸯姐,我今年才21岁,应该没你大,你叫我鸳鸯就行了。”鸳鸯姐揉了揉手腕,随即问:“你刚才说有事求我?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帮你。” “那个人你看到了没?”大雷子指了指正在水潭里往前趟水的四毛子,鸳鸯姐看了一眼,说:“就是那个头顶没几根毛的?” “对对对,就是他,没几根毛的那个。”二柱子嘴贱的说道。 “看到了,怎么了?”鸳鸯姐一脸的疑惑,大雷子就说:“那是我兄弟,鸳鸯姐,你能不能别让他去帮忙清理青铜器,让他跟我们一起抬石人就好。” “哎呀,我都说了不要叫我鸳鸯姐,叫我鸳鸯就行了!”鸳鸯姐白了大雷子一眼,一旁的二柱子咧嘴一笑:“鸳鸯,你就帮帮我们吧,那真是我们兄弟,而且刚才大雷子还救了你呢!” “你叫谁鸳鸯呢?鸳鸯也是你叫的?滚一边去!”鸳鸯姐白了二柱子一眼,随即看向了大雷子,问:“那是范震他们雇佣来的人,真是你兄弟?” “对,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找他的。”大雷子点头。 鸳鸯姐没有在说话,我们几人也没急着抬石人,而是将石人放在了石阶上,等待着四毛子等人。 几分钟后,四毛子一行人便上了台阶。 四毛子走在后面,因为他还扶着一个人,那人就是被大春一脚踹下来,脑袋扎进水潭里的。 他脑袋被摔破了,正流血,走路直打晃,只能被四毛子搀扶着向前走。 几个月不见,四毛子憔悴了不少,整个人瘦的,都快皮包骨了,头上的毛也更加稀疏了几分,一副无精打采,被掏空的模样。 身上穿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仿佛逃荒的一样,但其实,我们哥几个也好不到哪去。 “四毛子!”二柱子忽然叫了一声。 闻言,四毛子先是一脸狐疑的抬起了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 因为他没戴头灯,再加上我们几人的头灯全都照射在了他的身上,导致他眯起了眼睛,有些看不清。 “艹,四毛子,是我!”二柱子再次叫了一声。 这一下四毛子似乎听清了,先是一怔,随即立马换上了一副慌乱的表情:“二柱子?大雷子?三金子老幺?你们,你们咋在这?” 本以为,四毛子会喜极而泣,跟我们来个大大的拥抱,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转身对着大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随后用哭腔说道:“春哥,他们几个是我兄弟,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求你放了他们,他们的活我都干了,让他们走吧,别连累他们!” 第20章 白骨(咒锁长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大春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踹了四毛子一脚,骂骂咧咧的说道:“艹尼玛,你跪谁呢,又不过年过节的,你平白无故跪我,老子还怕折寿呢,滚一边去!” 大春这一脚直接将四毛子踹倒在了地上,我们哥几个看到这一幕后全都是眼珠子通红,尤其是二柱子,当即大叫了一声:“你他妈敢打我兄弟!” 二柱子说完就要向大春扑去,但下一秒二柱子就呆在了原地,却是大春举起了双管猎枪,咧着嘴对二柱子说道:“咋地,想跟老子比划比划?来啊,有种你继续,来!” 二柱子被激的脸色通红,浑身都在颤抖,眼看着就要往上冲,我和三金子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将他给拽了回来。 “鸳鸯姐...”我转过头,一脸恳求的看向了鸳鸯姐,大雷子也同样转头看向了鸳鸯。 但相比起我充满了恳求的神色,大雷子的眼神却要深邃的多,也沉着的多。 而被大雷子这么看着,鸳鸯姐竟然低下了头。 不过,在她低头的瞬间,我分明看到她的耳根红了。 “我又没说不帮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嘛,怪吓人的。”鸳鸯姐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随即看向了大春,说道:“我爷说了,他们四个抬石人太过吃力,尤其是顺着绳梯返回盗洞的时候,上面必须留人用绳子往上拉,所以需要增加人手。” 大春一怔,随即笑着说:“鸳鸯姐,这话真是柳老说的?” “怎么,我说的难道就不好使了?”鸳鸯姐斜着眼神看向了他。 闻言,大春急忙挤出了一丝笑容:“好使好使,当然好使,那我这就回去再叫几个人。” “不用了!”鸳鸯姐摆了摆手,随即指着倒在地上的四毛子说:“他就行了。” “他?”大春看了四毛子一眼,又看了我们哥几个一眼,随即一声冷笑:“鸳鸯姐,这人想必不是你要的吧,而是他们几个要的,我说的对不?” 我们在刚刚遇到大春之际,就曾描述过四毛子的长相,而大春,更是能准确的说出四毛子的大名徐大年。 此刻,当鸳鸯姐提出要四毛子跟着我们几个一起抬石人后,大春也不傻,立马就想到了这是我们几个想要把四毛子救出去。 “你别管谁要的,你就说给不给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鸳鸯姐的脸色也冷了下去,右手不动声色的放在了腰间。 看到这一幕后大春神色一变,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给,鸳鸯姐发话了咋可能不给!” 说着,还走过去踹了四毛子一脚:“艹,没听到他们说话吗?还他妈不赶紧滚过去?” “毛子哥,我扶你起来。”我急忙走过去扶起了四毛子,四毛子看了我一眼,随即咬着牙,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四毛子很虚弱,而且他瘦的太狠了,面黄肌肉的,眼仁都发黄了,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此刻我扶着他,只感觉他瘦的跟一张白纸似的,似乎风一吹就要倒。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四毛子连屎带尿的,也就百十来斤。 “老幺,你们咋会在这?”四毛子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我见状就说:“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们把石人抬出去再说。” 四毛子点了点头,随即跟我一起向石人走去。 “艹,算你点高。”大春吐了口吐沫,随即看向了另外两人,说:“还愣着干啥呢,走啊!” 说完后冷冷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便带着人继续向耳室走去。 “没少遭罪吧?”大雷子拍了拍四毛子的肩膀,闻言,四毛子眼圈一红,但依然倔强的摇了摇头:“没事。” “先别叙旧了,咱们也抓紧把石人抬出去吧,还有九个石人呢。”鸳鸯姐说。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便抬着石人,慢慢向水潭走去。 “老幺,你松手,让我来。”走入水潭后,四毛子就想接过我肩膀上的钢管。 “你来个屁啊,你看你都瘦成什么吊样了。”二柱子骂了一句,三金子也说:“老四,你跟着我们就行了,一会上去后,你就在上面歇着,有什么话,等我们抬完石人在说。” 四毛子虽然头发稀疏,但个子却不矮,跟大雷子差不多。 但他打小就瘦,跟瘦竹竿似的,现在就更瘦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真像一根即将倒下的电线杆。 而且他脾气很倔,跟一头倔驴一样,听到我们几个不让他抬,他也不吱声,就那么在一旁扶着石人,跟着我们一起趟水往前走。 我们哥几个都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没再说什么。 十多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是将石人抬到了绳梯处,我们几个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随即全都犯起了愁来。 五六米的高度,跳下来容易,但上去就要困难的多,而抬着一尊几百斤重的石人上去,就更难了。 “哎我说,这么高的高度,算上盗洞,怎么也得有十七八米了吧?想要把这石人抬上去,不得费了血劲了?”二柱子哭丧个脸:“我特么自己爬上去都费劲,这可咋整啊?” 大雷子看着头顶沉吟了一番,随即看向了鸳鸯姐:“上面还有绳子吗?” “上面的包里还有。”鸳鸯姐点头:“一会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上去,我们一起在上面拉,应该很容易就能拉上去。” “行,但下面得留一个人,其余人都上去,把绳子扔下来后,留在下面的人负责把绳子捆在绳结上!” “唉我留下我留下,我在下面负责系绳子!”二柱子急忙举手,但大雷子却说:“让老幺留在下面,咱们都上去。” “为啥啊,老幺那么有劲,我没劲,上去没啥用啊!”二柱子有点不服,三金子就说:“谁让老幺是老幺呢,要不明天你当老幺?” “唉你瞅这事整的,早知道当老幺还有这个好处,我当初就当老幺了。”二柱子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随即一脸不情愿的抓住了绳梯就要往上爬,但却被鸳鸯姐一把打掉了手,随后,鸳鸯姐率先爬了上去。 鸳鸯姐第一个往上爬,大雷子第二个,随后是二柱子、三金子和四毛子。 别看鸳鸯姐和大雷子爬的飞快,但其实这绳梯很难爬,爬的时候得需要巧劲,二柱子几人没有经验,爬的特别吃力,爬到一半二柱子就嚷嚷着不行了,爬不动了。 最后还是大雷子和鸳鸯姐合力将绳梯给拉了上去,几人这才算是连滚带爬的上去了。 大概几分钟后,一捆麻绳便被扔了下来,随即,就见大雷子探下了脑袋,说道:“老幺,把绳子穿进绳结里,然后栓上,栓死扣,四个绳结都要穿,别落下。” “我知道。”我接过了绳子,将绳子穿进了四个绳结之中,随即又系了一个猪蹄扣。 猪蹄扣是我们村的刘猎户教我的,刘猎户打到猎物后,就会在猎物的四肢上系上猪蹄扣,这种扣子越拉越紧,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而在农村杀猪的时候,也会用猪蹄扣捆住猪的四条腿,以此来防止杀到一半猪跑了... 此刻,随着我系好猪蹄扣之后,我便对上面的大雷子说:“系好了,可以拉了。” “好,你躲开点,别站在石人下面。” 大雷子话音落下,就见顺下来的麻绳猛的绷紧,随后,石人便一点一点的被拉了起来。 我见状急忙远远的躲开,这石人几百斤重,万一绳子断裂,石人掉下来被砸到,那连挖坟坑都省了,直接埋在这古墓里就行了。 只是,我这往后一退,只感觉脚后跟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我一怔,随即转过身子,用脚尖往上一挑,竟然被我挑上来一条浅绿色的,好像背包带一样的东西。 但这里是古墓,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抓住背包带往上一拉。 而这一拉之下,竟然真的被我拉上来一个浅绿色的老式单肩包,单肩包内鼓鼓囊囊的,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大春他们掉在这里的?” 我伸手拿起了单肩包,只是随着我将单肩包拿起,就发现这重量不对,下面好像还挂着什么东西。 我再次用力一拉。 伴随着‘哗啦’一声,一个有些发白的物体便被我拉到了水面上。 “这什么东西?”我蹲下身子凑近了想要看的仔细一点。 只是,当我蹲下身子,看清了被我拉上来的东西后,我当即就瞳孔一缩,整个人仿佛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就僵直在了原地。 “死...死人?” 说死人并不准确,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具早已腐烂的,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骨架... 霎时间,我脊背发凉,一股毛毛的,冷冷的气息,顺着我的脚底板,瞬间就窜到了天灵盖。 “啊!”我一声大叫,反弹似的迅速后退,因为退的太猛,导致我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水潭里,‘咕噜噜’的,灌了好几口冰冷恶臭的积水。 第21章 老照片(咒锁长生) 被水这么一呛,我整个人就更慌了,心底的恐惧也更多了几分,尤其是水潭黑漆漆的,跟本就看不见水下有什么,再加上几分心理作用,我只感觉无论我怎么折腾,仿佛都有一只我看不见的手在拉着我,不让我从水里站起来。 扑腾了将近一分钟,我的后背终于是撞到了岩壁,有了支撑,我心中的慌乱才减少几分,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咳咳...” 起身后,我先是剧烈咳嗽了几声,吐了好几口口水,之后砸吧砸吧嘴,‘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好在这几天也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吐的都是酸水。 “他妈的,这水里还真泡着尸体。”此刻的我只感觉嘴里发苦,胃里更是一阵阵的翻腾。 之前刚刚下到古墓之际,我就跟大雷子说过,这水里会不会泡着尸体之类的东西。 但大雷子却不以为意,哪想到,还真就被我说中了。 只是大雷子当时说的对,墓主人不可能被泡在水里,肯定在棺材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呢。 既然不可能是墓主人,那么,这个被泡在水里的白骨,又会是谁的? 是陪葬的? 我摇了摇头。 这座古墓距今得有两千多年了,就算真有人陪葬,那这么多年过去,骨头估计都烂没了,不可能还这么新鲜。 再联想到那个明显是现代产物的单肩包,我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是另外一伙盗墓贼么?” 我咽了口吐沫,再次向那具白骨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看到,那具骨架已经沉下了水潭,水面上,只有一截背包带在漂浮着。 “那背包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要不要过去看看?” 如果那人是盗墓贼的话,那么背包里装着的,极有可能是从墓室里摸到的宝贝。 之前柳老说过,这座大墓里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在棺材里陪着墓主人呢,而我们在墓道里转悠了这么久,只找到了两间耳室,主墓室跟本就没找到。 最主要的是,这两间耳室明显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所以我就想,这个盗墓贼会不会并没有进入那两间耳室,而是直接进入了主墓室,将墓主人贴身陪葬的宝贝,全都给摸了出来? 我纠结了良久,最后把心一横,心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且都烂的只剩下骨头了,还能咬我不成?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趟着水慢慢向那具尸骨的方位走去。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我并没有用力的去拉背包带,而是缓缓的将背包拉了上来,随后轻轻一抖背包带,确定没在挂住那具尸骨后,才拿着单肩包慢慢远离了尸骨所在的方位。 ‘兹拉兹拉兹拉...’ 几声电流声传出,我头顶的头灯竟然在这时开始闪烁了起来。 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头灯骤然熄灭,整座墓道,都变的一片黑暗,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头灯怎么灭了?”我一脸的惊惧,拿着单肩包靠在墙壁上,一动都不敢动。 此刻,整座古墓内是一片死寂,唯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在不停的响起。 在这极度封闭,且漆黑一片的空间内,人是很容易产生恐惧情绪的,别说是在古墓里了,就算让一个人独处一室,室内没有一点声音,且没有光亮,可能心里也会发怵。 我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瞪大着眼睛转头四处乱看,但这里太黑了,那浓稠的黑暗仿佛一只怪兽的大口般,似是要吞噬周遭的一切。 且我总感觉,这看似平静的黑暗中,仿佛就隐藏着一个穿着古代官袍,四肢僵硬的僵尸,只要我稍不注意,就会跳出来扑到我身上。 “别胡思乱想,僵尸是电影里的东西,现实中是不存在的。而且雷子哥他们就在上面呢,还有柳老他们就在耳室里,古墓里不止我一个人!” 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随即抬起手,摸到头灯的开关用力的按了两下。 没有反应,头灯应该是连续进水,导致接触不良,断电了。 “艹,早不坏晚不坏,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坏。”我用拳头狠狠的锤了头灯两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这发泄性的行为,竟然让原本熄灭的头灯再次闪烁了起来,在连续闪烁了几下后,光源逐渐稳定,周围再次被头灯给照亮。 “妈的,真是贱骨头!”我低声骂了一句。 有了光源后,我心底的那份恐惧也被冲淡了不少,松了口气后,便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单肩包。 这单肩包的样式很老,虽然还能看出原本的浅绿色,但有些的地方依然被泡的有些发白。 我将背包翻了过来,随即就看到,单肩包的正面赫然写着‘中国邮政’四个字。 “这是投递员用来装信的背包?”我一脸的惊奇,心说这可真是奇了,难道这个盗墓贼还有兼职,白天送信,晚上盗墓? “这里面装着的,不会是信件吧?” 我晃了晃单肩包,随即就听‘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单肩包里传了出来,从声音和重量判断,这里面装着的,绝对不是信件。 这单肩包的质量很好,哪怕被水泡的发白了,拉链也上了锈,但拉链依然可以正常使用,我只是轻轻拉了几下,就将拉链给拉开了。 而当拉链被拉开,我看清单肩包里的东西后,立马就眼睛一亮。 这单肩包内装着的,果然是从古墓里摸出来的宝贝。 就看到,背包里满满登登的,装着七八件青铜器。 这些都是小物件,但相比起耳室里我们发现的青铜器,这些青铜器要精致的多,哪怕我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些青铜器绝对价值不菲。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就发现,这似乎是成套的小酒樽,每一个酒樽的个头不大,也就婴儿拳头般大小,上面似乎还雕刻着什么图案,因为这些青铜器上都生了一层绿锈,导致我也看不出那些图案都是什么。 “唉?这是啥玩意?” 这时,我忽然发现背包里除了这些青铜器外,还有一个东西。 我将其拿出,就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老式的铝制饭盒。 “这盗墓贼还带饭下来的?” 我有些好奇,便打开了饭盒。 本以为里面是早已腐烂的饭菜,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装着一个笔记本。 这饭盒并不防水,导致笔记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了,一碰纸就碎了。 但我依然看出了五个字。 这五个字写在笔记本的皮质外皮上,所以还可以辨认的出。 “赠给我最爱的男人聂天。” 下面还有个落款,写着‘玲珑’两个字。 “聂天?难道是那具白骨的名字么?” 我又翻了翻笔记,随即就发现,笔记本内,竟然还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外面套着一层防水的塑封套,我甩了甩表面上的水痕,随即定睛看去。 只是,我这一看之下却是神色一僵,脸上更是写满了惊愕之色。 因为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大大的,‘哈尔滨东站’五个字。 第22章 生死有命(咒锁长生) “哈尔滨东站?” 我一脸的愕然,心说这照片竟然是在哈尔滨东站照的,莫非是我老乡? 又仔细看了看照片的背景,确定是哈东站无疑后,我眼中的疑惑就更浓了。 哈东站我太熟悉了,毕竟前不久还在那挨了顿揍,而照片中的哈东站,和我记忆中的哈东站几乎一摸一样。 这就说明,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距今绝对不会太久。 “难道这人也是北派的盗墓贼,既然能贴身带着这张照片,就说明这张照片对他很重要,或者照片上的人对他很重要。但他怎么自己死在了这里,他的同伙呢?” 就算他遭受了意外受伤,最终没挺住死在了这里,他的团伙也不可能将他的尸体就这么胡乱的丢在这里。 除非是黑吃黑! 但也不对! 如果是黑吃黑的话,这人身上的东西却还在,难道是... 他并没有团伙,而是单独作案? 我心说这么大的墓,他如果真是一个人下来的话,那这人不是脑袋有病,就是纯纯作死呢。 在盗墓的过程中,意外频发,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丧命,在北派,多是团伙作案,而这个团伙成员,多是一起出生入死,有过命交情的铁磁。 而在南派,多是一家子齐上阵。 比如儿子下墓淘宝,爹在上面放风,或者爹和儿子一起下去,爷爷在上面放风。 若是放风的换成外人,保不准就会动起歪心思,这种见财起意,谋财害命的例子并不少见。 头顶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要下来了,我不再继续乱想,而是眯着眼睛,仔细端详起了这张照片来。 就看到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很是笔挺,穿着一身西装,而女人的身材也及其高挑,穿着一身棕色的的风衣,烫了一头大波浪,头顶还卡着一副墨镜,再加上粉面红唇,看起来很是性感漂亮,比我们村的王寡妇还要漂亮百倍! 不过,相比起男人脸上挂着的笑容,女人却是板着脸,微微别过头不直视镜头,那种感觉,就仿佛这女人很生气,在和这个男人赌气一样。 这些,都是在我看到这张照片后的第一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光线的问题导致我看错了,毕竟这里太过昏暗,头灯照在照片上之后还有反光。 “老幺,你干啥呢?” 头顶传出了二柱子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就见二柱子正顺着绳梯往下爬呢。 “鸳鸯姐呢,怎么没下来?”我不动声色的将背包藏在了身后。 “哦,你说鸳鸯姐啊,还在上面呢,她马上就下来,唉老幺,你快躲开点,我跳下去。” 我没理会二柱子,而是将照片贴身收好,随后又将背包拉链拉上,悄无声息的将东西扔在了靠近墙壁的水潭中。 为了保险,我还轻轻用脚踢了踢,确保背包紧挨着墙壁后才放下心来。 藏好背包后,就听‘哗啦’一声,水花飞溅间,二柱子一屁股坐在了水潭里,嘴巴里灌进去好几口积水。 但他也不在意,扑腾着爬起来后便‘呸呸’吐了两口,随即看向了我,问:“老幺,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心说还能干什么,我他妈现在看见你想吐! 不过我并没有说,只是笑了笑,问:“石人抬上去了?” “抬上去了,但盗洞有点窄,我们往上拽的时候可费了血劲了,老幺,你在这下面没发生啥事吧?我们之前往上拽石人的时候,好像听到这下面有叫声,是你不?” “叫声?”我故作茫然的说:“没有啊,我啥都没听到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不能啊,我们都听见了啊!”二柱子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 二柱子所说的叫声,应该就是我第一次看到白骨之际,惊慌之下发出的一声惨叫。 不过我不可能承认,要是鸳鸯姐不在,我会如实将我刚才的发现说出来,但鸳鸯姐还在,而二柱子还是个大嘴巴,我就更不能跟他说了。 没一会,大雷子几人便陆续顺着绳梯爬了下来,大雷子率先跳了下来,我抬头看了一眼最上面的鸳鸯姐,犹豫了一番,还是没说。 “大雷子,你刚才是不是也听到墓里有叫声了?”大雷子才刚下来,二柱子就凑过去问。 大雷子没搭理二柱子,而是看向了我:“老幺,刚才出啥事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啊,墓里很安静,咋地了?”我反问。 闻言,大雷子一脸疑惑的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就摇了摇头:“可能是我们听错了。” “不可能啊,明明我们都听到了...”二柱子挠着头,还有点想不明白。 我心说你快别特么瞎琢磨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动脑筋,怎么这会还来劲了。 这时鸳鸯姐和三金子也跳了下来,二柱子更来劲了,凑过去和鸳鸯姐求证,“鸳鸯姐,你刚才是不是也听到叫声了?” 我见状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脖溜子,在加一个大电炮。 鸳鸯姐转头看向了我:“刚才墓里有没有什么声音?” “没有。”我神色不变,摇了摇头。 “可能是风声,没事,我们走吧,必须得尽快把石人弄出来。” 鸳鸯姐说完后便趟着水,快速向耳室走去。 二柱子见众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也就挠了挠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而是放慢了脚步,跟我并排走,一边走还一边低声问我:“老幺,我咋感觉你有啥心事呢?你没啥事瞒着我吧?” “有。”我点了点头,二柱子眼睛一亮,“你看,我就说吧,快说,你瞒着我啥了?” “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 “去你大爷的,滚犊子!”二柱子骂着踹了我一脚,我咧嘴笑了笑,随即快速跟上了众人。 回到耳室后,就发现和四毛子一起下来的那两人,正蹲在那堆青铜器旁一件一件的往出清理青铜器呢。 大春端着枪,正站在不远处抽烟。 而一旁放着两个袋子,此刻已经快要装满了。 至于黄毛,却是背靠着墙壁,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在他的脸上、身上不时的有黏糊糊的黄色液体流出,液体很臭,好像肥肉放久了臭了一样。 “他死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黄毛,心说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只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死了? 是人太脆弱,还是那虫子太霸道? 见我盯着黄毛看,一旁抽着烟,脸色阴沉的范震忽然开口说道:“盗墓这个行当,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丢了小命。但同时,这也是能让人改变命运的行当,一旦摸出了大货,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但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说是小黄时运不济,或者没那个发财命,这事,怪不着别人。” 第23章 飞蛇(咒锁长生)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范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我知道,范震所说的,可能就是盗墓这个行当里的潜规则。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大家一起出来掏土摸宝,要是谁折在了古墓中,也别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时运不济,没有发财的命! 这一句话,对当时的我冲击很大,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死了人,那就是出了天大的事。 可是在这些职业的盗墓贼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对于他们来说,将墓里的宝贝摸出去,换成钱才是天大的事。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谁死了... 那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当时我就觉得,范震说的,未免也太没人情味了一些。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范震说的没人情味,而是这个行当,早就没有人味了。 一群常年在古墓里掏土摸宝贝的人,常年和死尸冥器打交道,身上的人味早就越来越淡薄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一旦利益足够,有些人甚至会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生死兄弟下手! “呵呵,范支锅说的没错。”拿着烟枪的柳老摸着山羊胡笑了笑,“小子,以后你要想混迹这个行当,就记住一句话,不该管的事,别管,不该知道的事,别知道,不该是你做的事,别做,不该有的好奇心,别有。万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就有无限可能。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柳老冷冷一笑,顿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爷,你又说这些,我都听烦了。”鸳鸯姐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柳老见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时的我年纪太小,不明白我们和柳老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些话。 后来我才想通,这些话,不仅仅是对我们说的,更是在提醒鸳鸯姐。 只可惜,鸳鸯姐当时并没有听进去。 但反过来想,如果鸳鸯姐当时真的听进去了,那我们哥几个,也许就真的交代在范震一伙人手里了。 而她的父亲,想必也就不会重新出现在龙江会,更无法以正常人的身体生活了。 “哎呀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绑绳子呀。”鸳鸯姐见我们几个都在发楞,便一把拿起绳子塞进了大雷子的手中。 “快点快点,一会我爷又该开始说教了,我在家天天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们几个不敢接话,只是拿着绳子开始捆绑石人。 而柳老,对此也只是一声叹息。 接下来,我们哥几个就仿佛生产队的驴一般,开始一趟一趟的抬石人。 足足五个小时,我们终于是将九尊石人给搬了出去,连被大春开枪打碎了肩膀的石人,也都搬了出去。 耳室内,就只剩下那尊最为尊贵的女性石人了。 而这期间,青铜器已经清理完毕,刀疤脸和大春已经将青铜器送回了地面,只有范震在古墓里一直陪着柳老。 “不行了,鸳鸯姐,让我们歇会吧!”二柱子早就嚷嚷着不行了,但因为害怕柳老都坚持了下来。 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回到耳室后,见鸳鸯姐再次将绳子捆绑在了女性石人身上,便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不仅是二柱子,我和三金子也到达了极限,只不过表现的没有二柱子那么明显。 而我们几人中,也就大雷子还有力气,他虽然出了一身的汗,但却面不红气不喘,仿佛那壮硕的身躯内,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般。 鸳鸯姐看了柳老一眼,见柳老没说话便说:“那就歇五分钟。” 闻言,我们几人全都如获大赦,也顾不上地上有没有虫子之类的东西了,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二柱子更是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露出被蹭的却黑的肚皮,而肚子内,不时的还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要是现在能有只鸡腿该有多好啊。”二柱子吞了口口水,一脸的向往:“快过年了吧?每年过年,我都在哥几个家里轮流吃年夜饭,但三金子家伙食最好,烧鸡,猪肘子,猪肉葱花馅的饺子...” 三金子忽然踹了他一脚:“你快闭嘴吧!你越说,我特么越饿,胃空的,都要拧成麻花了。” 一旁的鸳鸯姐转头看了一眼大雷子,忽然问:“你也馋了?” 大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鸳鸯姐见状撇了撇嘴,随即看着我们几人说道:“你们放心,只要将最后这尊石人抬上去,老娘就让范震给你们加餐!” “真的?”二柱子眼睛一亮,也不累了,‘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还能骗你不成!”鸳鸯姐白了他一眼。 “嘿嘿,鸳鸯姐最好了,不过,鸳鸯姐你才21,称呼自己老娘都把自己叫老了,在我们村,只有那些上了岁数的彪悍老娘们,才管自己叫老娘。” 二柱子的话让鸳鸯姐一愣,随即就说道:“那就叫小娘,出去后,小娘让范震给你们加餐。” 我们都被鸳鸯姐给逗笑了,之前,我们与鸳鸯姐不熟,但大家都是同龄人,之间没有代沟,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再加上我们几个都是山村出来的,身上都有一股子山村人的质朴,所以才博得了鸳鸯姐的好感。 尤其是,之前大雷子还救了鸳鸯姐,大家又一起抬石人,也算是同甘苦了,所以在她心里,已经将我们当成了朋友。 鸳鸯姐虽然拿我们当朋友了,但柳老呢?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柳老,就见柳老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手中的烟枪抽个不停 那表情... 仿佛是自己养大的孙女,马上就要飞走了,表情比吃了苍蝇屎还难受。 心里那个愁啊... “时间差不多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继续吧。”柳老憋了半天,终于是憋出这一句话来。 闻言,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抬。 “三二一,走!”大雷子喊了一声号子,随即我们四人一起发力。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尊女性石人,竟然要比之前的九尊石人轻的多。 之前的九尊石人应该都是实心的,而这尊女性石人,从重量上来判断,似乎是空心的,顶多也就一百多斤。 “怎么这么轻?”大雷子有些诧异,一旁的柳老也是眉头一皱,刚要起身过来查看,二柱子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有东西从石人身体里爬出来了,这,这是什么东西!” 不仅是二柱子,我也看到了。 就看到,在石人的鼻孔内,竟然爬出来一条通体翠绿,只有手指般粗细大小的虫子。 这虫子爬出来后,先是抖动了一下身子,随即便慢慢抬起了头。 “这是...蛇?” 当我看清这个虫子的面貌后,顿时一脸的惊异。 蛇我见过不少,但这么小的蛇,说实话我真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这小东西别看个头很小,但身体上却闪烁着绿色的幽光。 它的身上,竟然还有着成片的,颗粒状的外甲,就仿佛鳞片一样,给人的感觉很坚硬。 下一秒,就听一声怪叫传出。 随即,‘呼’的一声,竟是这条古怪的小蛇展开了一对肉翼,忽闪忽闪的飞了起来。 第24章 虺(咒锁长生) ‘嘶嘶...’ 这小东西悬在半空,一条金黄色的小舌头,犹如蛇信子般,不停的吞吐而出。 “这东西竟然还会飞?” 我一脸的惊愕,不仅仅是我,这一刻,包括柳老和范震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实在是,眼前出现的生物太过匪夷所思了。 它的外形几乎和一条蛇无异,但身上却生长着颗粒状的鳞片,且还有着一对翅膀,此刻飞起后,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仿佛刚学会飞行的雏鸟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几人接连放下了手中的钢管,也顾不上石人了,全都快速后退,尽可能的远离了那小东西。 毕竟黄毛的尸体就在耳室里,有了黄毛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小东西敬而远之,生怕被这小东西咬上一口。 “都别乱动!”柳老忽然开口,“这小东西的静态视力很弱,只要站着不动,它就不会攻击你们。” 柳老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果然如柳老所说,之前我们四散开来,这小东西不时的扭动脑袋看向我们,似乎是在纠结追谁。 而此刻,当我们全都站在原地不动之后,这小东西竟然也悬停在半空静止不动了。 “它找不到我们了?”二柱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脸上既带着几分惊恐,也有着几分好奇,“柳老,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看它像传说中的龙呢?” 这一句话,就仿佛一颗惊雷一般,瞬间在我的脑海中炸响。 我瞪大着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悬停在半空的小蛇,整个人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之所以颤抖,并不完全是因为恐惧,还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龙是什么? 那可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兽,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实中,谁也没见过。 这种生物到底存不存在,哪怕是现在,各方学者专家也还是争论不休。 可是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我从未见过的生物,不正和神话传说中的龙长的一模一样么? 不,也不能说一模一样,因为这小东西还有着一对肉翼,且,头顶也没有双角。 “爷!”鸳鸯姐也是一脸的兴奋,转头看向了柳老:“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是,但又不完全是!”柳老的眼中,也有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激动:“此物名为虺,生长百年后蜕变成虬,我们要找的是虬,而虬,又被称之为长生蛊。在哀牢国的神话传说中,虬的地位仅次于龙,乃是蛊王之一。传说,哀牢国的一位大巫医曾喂养过一只虺,那只虺寄生在他的体内,成为了那位大巫医的本命蛊虫。百年后,虺在那位大巫医的体内蜕变成虬,成了长生蛊。最终,那位大巫医活了三百多岁,被葬于怒江流域一带。” 听到柳老的话之后我眸光微动,心想柳老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其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位大巫医的墓,然后得到他口中所谓的长生蛊? 正思索间,就听二柱子惊讶的说:“啥?活了三百多岁?也就是说,吃了这东西就可以长生不老?” “不。”柳老摇了摇头:“不是吃了它,而是将它变成自己的本命蛊,让其与自己的性命相交,成为自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死,蛊亡。如此,才能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 柳老的话,让我们几人皆是一脸的惊奇。 蛊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神奇? 黄毛被蛊虫咬了一口,只是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就毒发身亡,死相凄惨。 而现在,又出现了一条外形酷似龙的虺,且这东西百年后才能蜕变成虬,成为传说中,可以延年益寿的长生蛊。 蛊虫,即可杀人,又可延年益寿。 这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 我怎么听,都觉得柳老是在讲故事,哄骗我们。 “呵!”柳老见我们几人将信将疑,便继续低声说道:“你们别不信,我翻阅了无数古籍,古籍中记载,长生蛊之所以能够帮助巫医延年益寿,是因为长生蛊可以将人体内对人有害的细菌和细胞全部吃掉,甚至可以增加细胞的分裂次数。我们每个人体内的细胞,分裂次数都是有限的,就算我们无病无灾,也顶多活到百岁而已。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我们体内的细胞分裂次数达到了极限。但有了长生蛊,就可以打破这个上限。” “爷,别和他们说这些了!”鸳鸯姐一脸焦急的催促了柳老一句,柳老闻言笑了笑,说道:“不急,这小东西沉睡了两千多年了,刚刚苏醒,还处于懵懂的状态,跑不掉的。” 话虽这么说,但柳老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网,那网类似于钓鱼时用的抄网,但网眼还更加细密。 显然,柳老早有准备。 柳老将抄网递给了鸳鸯姐,随即眯起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悬停在半空中的虺。 而我们哥几个,此刻也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将这小东西给惊跑了。 整座墓室内,安静的吓人。 “柳,柳老!”就在这剑拔弩张,眼看着柳老就要出手之际,二柱子却忽然举起了手,说:“你不是说虺百年后就可以蜕变成虬,成为长生蛊吗?但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如果真是和这座古墓一个年代的产物的话,那距今怎么说也得两千多年了,为什么还没有蜕变成长生蛊?” 本来二柱子忽然开口让柳老极为不悦,但听完二柱子的话之后,柳老也是一愣,随即竟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我搞错了?”柳老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鸳鸯,准备好。” 说罢,就见他将手伸进了袖口,竟然在袖口中抽出了一根白色的,犹如软骨般的细针。 随后,就看到他屈指一弹。 ‘唰’的一声,却是一道白光犹如闪电一般,迅速向虺袭去。 “鸳鸯!” 与此同时,柳老也发出了一声爆喝,而鸳鸯姐也随之动了,她的身法很快,针到人到,手中的抄网呼啸着向虺拍下。 第25章 变故(咒锁长生) 快! 柳老弹出的飞针快,鸳鸯姐的身法也极快,几米的距离,眨眼即到,那身法竟是像燕子一般轻盈。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柳老弹出的飞针,并不是冲着那小东西去的,而是在封那小东西的退路。 而且,柳老弹出的不止一根飞针,但他的动作太快了,所以才给我一种只弹了一下的错觉。 实则,柳老刚才那一下,足足弹出去七八根飞针,飞针犹如天女散花般,将那小东西上下左右的退路,几乎全部封死了,只要那小东西敢动一下,绝对要被飞针击中。 ‘呼’的一声,却是鸳鸯姐手中的抄网迅速落下,直接将那小东西给罩在了其中。 “抓到了?”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激动,就连不远处一直在旁观的范震,此刻也是瞪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鸳鸯姐手中的抄网,显然,他也被这小东西勾起了兴趣。 “怎么没有?”鸳鸯姐凑近了抄网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脸色一变,豁然起身,转头向四周看去。 “跑了?怎么可能!”柳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眼底,也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 “古籍记载,这小东西及其嗜睡,且每次醒来都处于一种很懵懂的状态,速度跟本不可能这么快才对。”正说着,柳老忽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二柱子。 我见状也转头看去,只是,我这一看之下却是眼皮一跳,眼睛更是瞪的老大。 就看到,那小东西竟然收起了肉翼,犹如一条轻盈的小蛇般落在了二柱子的脑袋上,此刻,正瞪着一双针眼般大小、散发着绿光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我们呢。 “你们,你们都这么瞅我干啥啊?”二柱子被我们看的有些发毛,抬起手摸了摸脸,说:“我咋了,你们,你们咋不说话?” 说着,还抬起手向自己的脑袋摸去。 “别乱动!”三金子忽然开口大喊了一声,被三金子这么一喊,二柱子当即被吓的浑身一抖,哆哆嗦嗦的说:“到底咋了,你们倒是说啊!” 二柱子都快被吓哭了,大雷子见状就说:“在你头上。” “啊?”二柱子一愣:“在我头上,什么在我头上?” 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神色一僵,一双眼睛拼命的往上翻,我以为是他被吓翻白眼了,哪想到这货竟然是故意的,努力的想要看到头顶的景象。 “鸳鸯!”柳老看了鸳鸯姐一眼,随即手腕一抖,竟然有足足七八跟飞针从袖口里掉落了出来,被他捻在了手中。 “柳老,别,千万别。”二柱子哭丧着一张脸,对着柳老拼命的摆手。 鸳鸯姐见状急忙说:“你别乱动,放心,伤不到你。” 可就在这时,那小东西似乎被二柱子摆动的双手给惊到了,发出了一声怪叫后,竟犹如闪电般,一口咬在了二柱子的手掌上。 “啊!” 二柱子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直接向后倒去,在倒下前下意识的一甩手掌,竟然将那小东西给甩飞了出去。 那小东西身体太小了,没什么重量,被二柱子这么一甩,竟然好巧不巧的,直挺挺的砸进了大雷子的怀里。 “小心!”鸳鸯姐发出了一声惊呼,至于大雷子却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用手去抓,但那小东西反应极快,一扭头,竟然钻进了大雷子的衣服里。 大雷子脸色一变,伸手在身上不停的拍打,想要将那小东西给拍出来。 但下一刻,大雷子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一声惨叫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鸳鸯姐一脸的紧张,快步向大雷子冲去。 “鸳鸯,别过去!”柳老呵斥了一声。 这时,我忽然看到那小东西从大雷子的衣服里探头探脑的爬了出来,吐了一下舌头后,‘噗’的一声,竟然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喷进了大雷子的嘴巴里,随即便‘嗡’的一声,煽动者肉翼,再次飞了起来。 ‘嗡嗡嗡...’ 这小东西的飞行速度太快了,我们只能听到它煽动肉翼的声音,但却看不到它的身影,只能隐约间看到一道绿线在眼前晃来晃去。 “这东西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范震咽了口吐沫,不动声色的躲在了柳老身后。 “看来古籍对于虺的描述也并不准确。”柳老捻着飞针,神色沉静的说道:“不过想想也对,虺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想必那本古籍的作者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罢了。却没想到,我老头子竟然真的在这座大墓中见到了,难道,这座大墓就是那名大巫医的古墓么?可从之前那些石人来判断,这座古墓的墓主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才对!而且,这明显是虺,并不是虬,和传说不符。” 在那些石人中,那尊女石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身上的饰品,无不彰显着她的尊贵,且她还坐在主位,由此可以判断,那女性石人刻画的,应该就是墓主人了。 而且,这虺也是从女性石人的体内钻出来的,这就更加印证了柳老的猜测。 “爷,他被咬了,你快救救他!”鸳鸯姐对着柳老喊了一声,但柳老却没动,只是眯着眼睛,似是捕捉着虺的踪迹。 “我去看雷子哥,你去看看二柱子!”我对三金子说了一句,随即便向大雷子冲去。 此刻,大雷子和二柱子全都跌坐在地上,大雷子毕竟当过兵,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意志力,都要比普通人强得多。 可就算如此,竟然也被疼的浑身颤抖,且他的一张脸红彤彤的,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豆大的汗珠,不时的顺着额头往下流。 一旁二柱子的状态要更糟,刚才他是故意翻白眼,但此刻,他是真的翻白眼了,且嘴里还在往外吐白沫子。 ‘嗡嗡嗡...’ 忽然,煽动肉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定睛看去,随即就看到那小东西竟然就在大雷子和鸳鸯姐不远处盘旋。 “这东西似乎盯上雷子哥了!” 果然! 几乎是我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就听‘嗡’的一声,却是那小东西再次煽动肉翼,直奔大雷子飞去。 “雷子哥!” 我见状发出了一声惊呼,电光火石间,跟本就没给我时间多想,我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向前扑了过去,挡在了大雷子的身前。 随后! 我只感觉鼻子一痛,紧接着,一股胀痛感立马顺着我的鼻孔蔓延向我的鼻腔。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呼吸一滞,一股窒息感和灼痛感,更是顺着我的鼻腔,传遍了我的全身。 有什么东西,钻进我鼻子里了! 第26章 它活了?(咒锁长生)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别说是柳老等人,哪怕是我,也都懵了。 “那东西...好像钻我鼻子里面去了!”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但随后,便是一股难忍的灼痛感顺着我的鼻腔传出,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股炙热的火焰被我吸进了鼻子里一般。 剧烈的疼痛让我发出了一声惨叫,用手捂着鼻子向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别乱动!”鸳鸯姐大叫了一声,冲上来就要按住我的双手。 可是我的鼻子不仅很痛,还奇痒难耐,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小东西正顺着我的鼻腔向更深处爬去。 无尽的恐惧将我淹没,我就仿佛疯了一般,抬起手就向鼻子扣去。 “不要扣!”柳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按住他的手,那东西不能见血!” 但已经晚了! 我极其粗暴的将手指塞进了鼻孔中,疯狂的扣动,想要将那东西给扣出来。 但那小东西爬的太深了,我跟本就触碰不到。 “给我出来,他妈的给我出来!” 我发了狠,也顾不上我的蛮力会不会伤到鼻子,几乎将半截手指都塞入了鼻孔之中 整个鼻子已经被胀的高高鼓起,殷红的鼻血仿佛止不住一般,眨眼间就将我的胸口染红了。 “别乱扣,你想死吗?”耳边想起了鸳鸯姐的呵斥声,随后,我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的按住了我。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把那东西弄出来!”我拼命的挣扎,但那双大手就仿佛铁钳一般,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老幺,老幺...”大雷子的声音响起:“老幺,你冷静一下,柳老会帮你!” 我瞪着眼睛看了一眼,就看到按住我的正是大雷子,而在一旁,柳老正捻着一根白色的飞针,见我不再挣扎,便将飞针探入了我的鼻腔之中。 “爷,还来得及吗?”相比起刚刚见到虺时的激动,此刻的鸳鸯姐竟是一脸的沮丧,且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不明白鸳鸯姐为什么用如此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恨不得我去死一样。 可是,我刚刚明明是帮她和大雷子挡下了那虫子啊! “唉,不好说,只希望那小东西还没沾染到他的鲜血。”柳老一边说着,一边将白色的飞针探入了我的鼻腔之中。 此刻,我能感觉到那小东西依然在我的鼻腔中,它似乎在不停的发力,想要钻进我的身体,可也许是我的鼻腔太窄了,导致那小东西被卡住了,无论它如何发力,都无法继续深入,也无法退出来。 飞针慢慢探入了我的鼻腔,柳老的手很稳,飞针几乎没有碰到我的鼻子,但越往深处探,鼻腔就越窄,而当飞针碰到我的鼻毛后,我只感觉一股奇痒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想要打喷嚏。 然而,当我将嘴巴大大的张开,还没等我将喷嚏打出来呢,我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在刚刚那股奇痒传遍我全身之际,我的鼻翼和鼻腔下意识的蠕动了一下,而那小东西竟然趁着这个机会,‘嗖’的一下钻了进去,顺着我的鼻腔,滑入了我的口腔,然后,滑入了我的食管... 我瞳孔猛缩,只感觉有一块巨石卡住了我的嗓子眼,想要说话,跟本就说不出,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有血顺着我的嘴角流出,但随后,便是‘噗’的一声,却是我喷出了一大口血。 紧接着,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整个人,都开始轻微的抽搐了起来。 大脑开始变的混乱,思维,也越来越不清晰,在意识即将消失之际,我看到大雷子一脸的慌乱,对着我大喊着什么,但我什么都听不到了,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迅速的远离我。 “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念头,而随着这个念头落下,我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滴答滴答滴答...’ 耳边隐约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响起,我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 “这里是哪?”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随后,记忆便犹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那虫子呢?”我急忙摸了摸鼻子,就发现我的鼻子毫发无损,我又摸了摸脖子,就发现脖子也没有任何异样。 “头灯怎么熄了?”我抬起手按了按头灯,头灯闪烁了几下后便亮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我身上穿着的背心虽然脏兮兮的,但跟本就没有血迹。 “怎么回事,难道我刚才经历的,都只是一场梦?” 我一脸的惊愕,心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而且,大雷子他们呢? 我急忙转头打量了一眼四周,只是这一看之下,我立马就是一怔。 就看到,我此刻所在的地方,依然是之前我们在的那间耳室。 只不过,耳室内黑漆漆静悄悄的,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大雷子他们,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下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大雷子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扔下了我,自己走了?”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就要冲出耳室去追大雷子他们。 只是,当我起身后,却忽的浑身一僵,随即豁然转头,看向了耳室的一角。 “怎么会!” 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在刚刚我起身之际,眼角余光瞄到了什么东西,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只感觉有些熟悉。 而此刻,随着我转头看去,就看到,在耳室的角落里,竟然有足足十尊石人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他们摆出了各种姿势,或站或坐,有些石人手中还拿着样式精美的青铜器,而那些坐着的石人更是神态各异,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极其传神。 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女性石人,依然坐在主位,也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怎么,我感觉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浓,也更加妩媚了? 眼前的一幕,俨然和我们第一次来到耳室,见到的那些石人一模一样,且就连位置,都没有丝毫偏差。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些石人,是被我和大雷子几人亲手抬出古墓的,就算我们当时遭受了意外,那也只能是还剩下女性石人没有被抬出去,但此刻,这里却分明摆放着所有的石人。 难不成... 我之前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都是假的? “柳老说幻琉璃致幻,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中招后并没有真正的苏醒过来,之后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依然是幻琉璃制造出的幻觉?但大雷子他们呢?他们去哪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石人,随即转身便走。 无论之前我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赶快离开这座充满了诡异和危险的古墓,重回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面。 可就在我刚刚转身之际,我再次浑身一僵,就连眼皮,都狂跳个不止。 因为在我刚刚转头的瞬间,我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其中一尊石人的脑袋好像动了一下。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依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险些将我吓了个魂飞魄散,一个激灵,差点就坐在地上。 就看到,一尊原本侧身对着我,直视前方的石人,竟不知何时转过了头,那双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光泽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我,见被我发现,那刀削斧刻出的嘴角,竟然慢慢勾勒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它好像...活了! 第27章 幻与血(咒锁长生) 昏暗的耳室内,已经静静的屹立了两千多年的石人,竟忽然动了,不仅慢慢转过了头,甚至还对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将我惊的一声尖叫,身体更是仿佛过电了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恐惧犹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向我涌来,转瞬间就将我淹没,让我浑身颤抖的同时,冷汗瞬间就布满了我的额头。 诡异!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本是没有生命的石人,但此刻,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原本空洞的眼眸内,甚至都闪烁出了诡异的眸光。 但最让我感到惊悚的,还是石人嘴角的笑容。 那笑容无比的诡异,嘴角慢慢的勾勒而起,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就变的无比扭曲,仿佛一个死亡了几千年的干尸,此刻正慢慢复活一般。 “不可能,石人是不可能活过来的,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 我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尊石人,随即转身,扶着墙壁,闭着眼睛摸索着,只凭感觉向耳室大门走去。 刚刚我所看到的一幕已经违背了常理,所以我就猜测,我极有可能还没从幻琉璃的影响下清醒过来,我所看到的,应该还是幻觉。 我不知道该如何破除眼前的幻象,但我想到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不去看。 但在这恐怖的氛围下,闭上眼睛摸黑向前走,是需要巨大勇气的,而且,有时候越是不去看,脑袋里就越容易胡思乱想,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在脑海中自行脑补出了无数种恐怖的画面。 最主要的是,当我闭上眼睛后,原本一片死寂的耳室内,似乎出现了很多声音。 有悉悉索索,仿佛是什么东西在爬行的声音。 还有听起来很沉重,仿佛有什么无比笨重的东西走路时发出的‘砰砰’声。 我甚至还听到了‘咯咯咯’诡异的笑声。 我死死的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更不要去胡思乱想。 但我的天,我几乎都要被我脑海种想象出的画面,和耳边响起的杂乱声音给逼疯了。 “张承运,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更不要胡思乱想,一定要活着走出这座古墓,奶奶还在家里等着享你的福呢!” 我咬着牙,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可是下一秒,我忽然就浑身一僵。 因为我伸出去,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的手,忽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触感凉冰冰的,还有着几分坚硬。 是墙壁? 难道是我走到墙角了,面前出现了另外一堵墙壁? 我再次摸索了一下,可就是这么一模,却让我的手犹如触电了一般,直接缩了回来,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我竟然摸到了鼻子,石人的鼻子! 随后,我忽然就感觉到肩膀一沉,仿佛有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骤然间睁开双眼,随即就看到,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石人还能是什么? 不仅仅是我身前,就连我身后竟然也出现了一尊石人。 身后的那尊石人仿佛是在学我走路一样,它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此刻见我停下,竟然还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我。 “啊!” 这恐怖的一幕几乎要将我吓疯了,转身就要跑。 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却仿佛有千钧重一般,死死的压着我,让我无法动弹分毫。 “咯咯咯...” 忽然,有女人的笑声响起,我转动僵硬的脖子向笑声传出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发出笑声的,正是坐在主位上的那尊女性石人。 一声声诡异且无比尖锐的笑声自她的口中传出,而随着笑声响起,她的肩膀还一颤一颤的,她原本直视前方的脑袋,也随之慢慢转动了过来,那双散发着好几种光泽的眼眸,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你,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我嘴唇颤抖,在极度的恐惧下,声音都变了。 “鬼?咯咯,你说对了。”她‘咯咯’直笑,笑的是花枝乱颤,笑了一会后忽然收起了笑容,咧嘴说道:“我是你们心底隐藏的鬼,你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只鬼,只要你们的欲望无法被满足时,亦或者是起了贪念时,鬼就会出现...” 那女人慢慢起身,手臂上戴着的环形金饰‘哗啦啦’的作响,但在一阵扭曲后,那环形的金饰,竟化成了一条通体翠绿,肚皮金黄的蛇盘在了她的手臂上。 而她头顶的头饰,也变成了各种虫子。 有蟾蜍,有蜈蚣,有蝎子,甚至还有一只不停吞吐舌头的壁虎。 它们趴在女人的头上,随着女人起身向我走来,这些有毒的生物也转过了头,瞪着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眸子看向了我。 “你们起了贪念,拿走了我的东西,所以我来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我走来,而她每向我走一步,身上的石头就仿佛墙皮一般往下脱落。 待她走到我身前之际,身上的石头已经全部脱落,她就仿佛蜕皮一般,竟然彻底变成了和真人无异的‘人’。 她慢慢将头探到了我的身前,鼻尖几乎都触碰到了我的鼻尖上。 那闪烁着七种颜色的眼眸,仿佛有一种魔力般,要将我的心神全都吞噬进去。 她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柔声说道:“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看到我的东西了么?” “没,我没看到你的东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脸惊恐的说道。 “哦?真的不知道么?那你...”说着,她目光下移,最终定格在了我的肚子上,“那你肚子里的,是什么?” 话音落下,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和怨毒。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我的命还给我!” 妩媚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怨毒的尖叫声,她那张美丽的脸,也迅速的腐烂,脸皮一块一块的往下掉,露出了她黑色腐烂的牙床。 而透过脸上的烂窟窿,我甚至都能看到她嘴巴里不停蠕动的蛆虫! 她将腐烂不堪的手伸向了我的肚皮,我见状剧烈的挣扎,想要逃离,但其余的几尊石人却全部围了上来,死死的按住了我。 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腐烂的手掌划开了我的肚皮,伸进了我的肚子里,将我的心肝肺一一掏了出来。 “啊!” 我一声惨叫,豁然睁开了双眼,整个人‘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呼呼呼!...”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随即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那是梦?” 我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我竟然躺在一座帐篷内,而在一旁,是正在打瞌睡的四毛子。 “妈的,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而且这梦好逼真,但也幸好只是一场梦!” 我长出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一股剧痛忽然自我的肚子内传出。 这剧痛来的十分猛烈,措不及防之下,我发出了一声惨叫,伸手一模,就发现我肚脐眼上,竟然全都是血! 第28章 肚子里的火(咒锁长生) “血,怎么会有血?” 我咬着牙,强忍着剧痛看向了我的肚子,就发现那血竟然是顺着我的肚脐眼渗出来的。 殷红还有些发黑的血正顺着我的肚脐眼不停的往外渗,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我的肚脐眼漏了一般。 而且,在肚脐眼渗血的同时,我感觉到肚子里还有着什么东西在乱窜,那种感觉有点类似于受凉后,在肚子里乱窜的凉气,只不过这股气息是热的,很热,仿佛一团火,所过之处,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煮熟了。 剧烈的灼痛感让我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我的脸庞也随之开始扭曲,身体的颜色都变的通红,仿佛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最后我实在无法忍受,蜷缩起身子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啊!” 我在地上疯狂的滚动,一边滚动,一双手还极其痛苦的四处乱抓。 “老幺!”四毛子被我的惨叫声惊醒,一脸慌乱的冲了过来,想要把我抱起来。 但他才触碰到我的身体便下意识的一缩身子,一脸惊愕的大叫:“老幺,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水!”我咬着牙,在嗓子眼里强挤出了一句话来:“给我水,快给我水。” 此刻,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肚子里的那团火已经彻底失控,我的肚肠在这高温下,似乎都拧在了一起,好像麻花一样不停的抽搐。 “水?你等一下,我去拿水。”四毛子快速起身,在帐篷内一顿翻找,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盆,在水桶里舀了一盆水后便迅速回到了的身前。 “老幺,水来了。”四毛子将一盆水都递给了我,我见状一把抓过水盆,几乎将整张脸都探入了水盆中,宛如牛饮一般,开始‘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面灌。 不到一分钟,一大盆足足四五斤水,就被我喝了个干净。 但依然不够! 我依然感觉喉咙发干,浑身燥热,而且,在喝下水之后,我身上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那种感觉,就仿佛我是一个水壶,而被我喝下去的水,在我身体里被煮沸了一样。 “还要?好,你等着。”四毛子拿起盆再次去取水,这一次,四毛子再次取了满满一大盆。 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能喝下去那么多水,足足两大盆水,将近十斤。 如果是正常人,喝这么多水估摸着早就中毒了,但我不仅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感觉渴,我的身体就好像变成了无底洞一样,怎么喝都不管用。 四毛子见状也慌了,见我伸手还要,就声音颤抖着说:“老幺,不行,不能喝了,再喝身体就受不了了。” “不行,快给我水,我现在就受不了了!” 我浑身通红,豆大的汗珠就仿佛下雨了一样,顺着我的毛孔‘劈里啪啦’的往下流,就连地面都湿了一大片。 不过这汗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子酸臭味,很难闻,和平时流的汗完全不同。 四毛子见状摇了摇头,起身后,竟然将整个水桶都给我搬了过来。 这水桶我家也有,装满后,能装差不多二百多斤水,此刻虽然只剩下半桶水,但也足有上百斤。 四毛子吃力的将水桶搬到了我的身前,我见状抓着水桶边沿踉跄着起身,然后一头就扎进了水桶里。 我就仿佛倒栽葱一般,整个脑袋再加上上半身都扎进了水桶里,这水是在周围取的江水,本就冷冽,再加上现在本来就是冬天,江水就更加冰冷刺骨。 然而此刻,随着我整个身体都扎进了水桶里,恍惚间,我似乎都听到了‘呲拉’一声,那声音,就仿佛是一块被烧红的煤炭,被扔进了水桶里一样。 原本冰冷的山泉水,只是瞬间就变的温热了起来,而我,也难得的平静了下来,体内那股躁动的热量,仿佛已经被压了下来,就连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老幺...” 恍惚间,我听到四毛子大叫了一声,但因为我在水里,听的不太清晰。 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人抓住了我的裤腰,‘哗啦’一声将我一把扯了出来。 “老幺,你疯了,你干啥呢!” 四毛子看着浑身是水的我,一脸惊慌的说:“你到底咋了,老幺,你说话。” 他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脸,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他。 只是,当我看向四毛子之际,四毛子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神色一变。 “老幺,你的眼睛咋通红通红的?你,你不会得红眼病了吧?” “你特么才得红眼病了!”我骂了一句,随即‘呕’得一声就吐了出来。 我吐的很猛,仿佛醉酒了一般,呕吐个不停。 起初,我吐的只是清水,但后来,我吐的东西越来越黑,且里面还带有血块,就像一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人正在吐血一样。 好在吐了一会后,便开始再次吐水。 “我艹,老幺,你这是把刚喝下去的水又吐出来了。”四毛子被我吓的一愣一愣的,用手挠了挠本就没几根的头发,然后问:“老幺,你到底咋了?” “我,我没事。”我摇了摇头。 吐完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我的鼻孔肿的很厉害,用手一碰还疼呢。 我瞬间瞳孔一缩,心说我艹,既然刚刚的是梦,那么就说明我之前经历的都是真的? 那个柳老口中所谓的虺... 真的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而我刚才之所以那么难受,是因为这所谓的虺在作怪? 那东西可是传说中的蛊虫,我心说它钻进了我的肚子里,不会把我毒死吧? 就算没把我毒死,但一只虫子钻进了肚子里肯定也不会消停。 那小东西,会不会将我的肚肠都给咬穿,将我的五脏六腑咬的千疮百孔,然后在我体内产卵,下崽?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的一个激灵,咽了口吐沫后便看着四毛子问:“我是咋上来的,大雷子他们呢,他们去哪了?他们跟没跟你说我咋了?” 第29章 蹲着的黑影(咒锁长生) 我问的很急,语气还有点冲,还把四毛子吓了一跳。 见我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便说:“老幺,你是被大雷子他们几个抬上来的,当时大雷子他们很慌,把你放在帐篷里,就求那个柳老救你。但那个柳老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最后去找人了。” “去找人了?”我一愣,心说竟然连柳老都没办法,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反正柳老当时是那么说的,说他要去一趟湘西,好像找什么苗医,还说要联系什么会里的人,过来把那些石人弄回去,但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清楚。”四毛子挠了挠头,随即就问:“老幺,你们在下面到底咋了,我问大雷子,大雷子他们几个也不说。”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现在的心情很乱,跟本就没心思和四毛子说这些。 “那大雷子他们现在在哪?为啥只有你自己在这?”我再次问。 “柳老走后,范震又要下墓,还让大雷子他们几个跟着,那个鸳鸯姐好像不同意,但柳老不在,也拧不过范震,没办法,大雷子他们几个就跟着一起下墓了。” 说到这里四毛子看了看时间,就说:“算算时间,也下去三个多小时了,应该也快上来了吧?” “又下墓了?”四毛子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神色一变。 那间耳室里的青铜器,不是已经被清理出来了吗? 就连石人都被抬了出来,耳室内应该没东西了才对。 既然如此,范震为啥还要下去? “难道...”我忽然瞳孔一缩,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那座古墓里,并不是只有摆放了石人的那一间耳室,我们之前还发现了一间,只不过没有打开,且还勾出来一截断手。 当时柳老说那间耳室可能是蛊室,范震和大春听闻就没敢进,但当时他们不敢进,不代表就一直不敢进。 尤其是,在清理出了大批青铜器后,他们的欲望和贪婪开始**,想着那间耳室内,可能还会有更好的东西,所以就冒险再次下墓了? 可就算那间耳室内真的有值钱的东西,也不可能下去三个多小时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不好的念头,更是在我的心头不停缭绕。 我转头看了一眼帐篷中央处的盗洞,一咬牙,说道:“四毛子,你在这等着柳老,我下去看看。” “啊?”四毛子一愣:“下去?你唬啊老幺,那下面多吓人啊,躲还来不及呢,你还自己往上凑?听我的,咱俩就在上面等着,你身体不舒服,没准柳老一会就带着那个什么苗医回来了呢。” “不行,我不放心大雷子他们。”我摇了摇头,四毛子见拗不过我,就说:“那我跟你一起下去。” “不行!”我看着四毛子说:“上面得留一个自己人守着,万一我们上不来了,得有人帮我们一把。” 我这话说的是两重意思。 在刚刚,我身上的灼痛感消退后,我听到帐篷外传出了走路的声音,隐约间还看到几道身影的影子映在了帐篷上。 显然,外面是有范震的人在守着的。 可能是他们了解一些内幕,知道我可能中了蛊毒,所以不敢接近这座帐篷。 但只要我和四毛子一出帐篷,肯定会有人堵住我们。 范震的人守在上面,柳老还不在,我担心一旦我们哥几个全下去后,范震在摸完宝后,可能会杀人灭口。 所以,留四毛子在上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哪怕四毛子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也能冲着下面喊把信息传递过来,我们有了防备,至少还有搏一搏的机会。 四毛子显然也听懂了我的意思,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一眼帐篷外,随即点头:“老幺你放心,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拼了命,也把你们几个拉上来。” “好,你小心点。”我拍了拍四毛子的肩膀,随即起身向盗洞走去。 “老幺,你也小心。”四毛子红着眼睛对我说。 我见状摆了摆手,心说你这出整的好像我下去就必死了一样,搞的我心都有点慌了。 我用手撑着盗洞口,双脚踩在盗洞两侧,慢慢的往下顺,没一会就踩到了古墓的灌顶上。 我们之前就没怎么正经吃东西,人很虚弱,之后我又昏迷了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四毛子说大雷子他们下去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再加上他们把我抬出来的时间,那就可以推断出,我至少昏迷了四个多小时,甚至可能时间更长。 昏迷了这么久刚醒,刚才还那么一通折腾,我本该很虚弱才对。 但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一点虚弱的感觉,甚至都没觉得饿,反而还生龙活虎的,胳膊腿都很有劲。 我心说这可真是奇了,不吃饭竟然也不饿,我这是要成仙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肚子,就看到肚脐眼上还沾染着血迹,但已经被水冲的很淡了。 “会不会是那个虫子的原因?” 我揉了揉肚子,随即摇了摇头,心说爱咋咋地吧,反正都被我吃进肚子里了,没准是那小虫子被我给消化了,所以才不感觉饿呢?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顺着绳梯慢慢往下爬,爬了一段距离后,我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进了下面的水潭中。 因为提前有准备,所以这次我站的很稳,并没有摔倒。 这次下来我并没有戴头灯,所以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站在水中好半天我的双眼才逐渐适应了古墓中的黑暗,能够大概的看出一丝墓道的轮廓来。 “怎么这么安静?”我一脸的狐疑。 古墓内一片死寂,而黑漆漆的墓道口,在此刻,就仿佛化成了一张大口一般,吞噬着一切闯入这里的人。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转身,朝着耳室相反的方向,扶着墙壁摸索着走了几步。 几步过后,我果然再次踢到了那个单肩包,知道这东西还在后,我松了口气,随即才转身,摸索着向耳室的方向走去。 因为没有光源,所以这一路我走的很慢,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后,那间耳室的门才映入了我的眼帘,但墓道太黑了,所以我并没有看清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而当我距离那间耳室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那边的景象。 耳室的门果然被打开了。 只是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蹲在耳室的门口一动不动。 我心说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蹲在耳室的门口? 正疑惑呢,那黑影忽然动了起来,随即,竟然慢慢转过了头。 然而,当那黑影转头,我看清他的模样后,当即就被吓了个亡魂皆冒。 那黑影,竟然是中了蛊,早该死在另外一间耳室内的黄毛! 第30章 人俑(咒锁长生) “怎么会是他!”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恐。 在我看到那个黑影后,我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我甚至还心存侥幸的想,那黑影可能就是大雷子。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蹲在耳室门口的黑影,竟然是早该死去的黄毛。 这个黑影是谁都行,但就不能是黄毛,因为黄毛早就该死了才对,尸体都应该凉透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难道是黄毛变成了鬼? 我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呆了,悄悄的后退两步后,转头就要跑。 但这时,那黑影却忽然动了。 我以为是他回头看到我了,要来追我,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是没有。 那黄毛似乎并没有看到我,转头看了一圈之后,竟然慢慢站了起来,先是探头探脑的往耳室里看了一眼,然后竟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黄毛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身体仿佛很僵硬,而且,他一边走,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往下掉。 “他怎么进去了?” 看到这一幕后我怔住了,大雷子他们可能就在耳室里,而早该死去多时的黄毛,此刻也走进了耳室,难道是,黄毛因为范震等人没救他心存怨气,化成了厉鬼来索命了? “不行,我得进去找到大雷子,让他们赶紧上去,这里绝对不能呆了。” 太诡异了,之前我们第一次下墓,还没觉得什么,只感觉这里有些阴森。但现在,这座黑漆漆的古墓怎么看,都透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即便摸索着慢慢向耳室的大门走去。 耳室的门只被推开了一半,里面黑漆漆的,我躲在一旁探头往耳室内看了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却把我吓的瞳孔一缩,整个人仿佛过电了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被吊在半空的人,而且我还看到,这个人断了一只手。 也许是黄毛刚刚进去时碰到了这个吊在半空的人,导致他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的,两条腿刚才都险些踢在我身上。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的后退了几步,但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很滑,措不及防之下,我一头摔在了地上。 “我艹!”我一脸惊慌的大骂了一声,低头一看,差点没给我恶心的吐出来。 我刚才踩到的,竟然是一块肉。 没错,就是肉,而且还是带着皮的烂肉,被我一脚给踩得稀烂,一部分还黏在了我的鞋底上,看起来别提多恶心了。 但这里怎么会有烂肉呢? 我瞬间想到了之前黄毛走路时的情景,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身上还不时的有东西掉落。 难道,这块烂肉就是从黄毛身上脱落下来的? 没时间细想,我迅速爬起来后退了两步,躲在了门侧,再次偷偷打量了一眼耳室。 就看到,那被吊在半空的确实是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在死前似乎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身上涂着一层像蜡油一样的东西,很黄,黏糊糊的将这个人的面孔全部糊住了,让他的五官都看不清了,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 我看了一眼那人的断手,随即皱起了眉头。 之前,我们第一次想要打开这座耳室大门之际,曾勾出来一只断手,当时我还想,这门后怎么会有一只手? 现在想来,那只断手应该就是这具尸体的无疑了。 那只断手上密布着小窟窿,柳老说是墓主人用人的身体来养蛊,那些小窟窿就是被蛊虫咬出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被吊在半空中的人体内,应该全是虫子,这个人,就仿佛一个蚂蜂窝,里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 但我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到有虫子爬出来,不禁疑惑,心说难道是柳老猜错了,这个被吊在这里的人,只不过是某种特殊的陪葬仪式? 我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把心一横,顺着耳室的门走了进去。 我侧身躲过了那人荡过来的腿,随即转头往耳室内看了一眼。 只是我这一看之下,立马就愣住了,一股恐惧的情绪,更是开始在我心底升腾。 之前,因为那个人挡在了门口,我并没有看清耳室内的景象。 而此刻,当我绕开那人走进了耳室,立马就看到,这间耳室要比我们之前搬石人的那间耳室大的多,放眼望去,黑漆漆的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且在黑暗中,还有着无数黑影,这些黑影皆被吊在半空,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至少也得有几百。 不用看我都知道那些被吊在半空的是什么。 是人! 但相较于门口的那具,这些被吊在半空中的人要更加完整,身上被涂抹的蜡油也更厚,仿佛是被做成了人俑一样,一股奇怪的味道,更是从这些人的身上散发而出。 那味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类似于腊肉的味道,还带着一丝丝的臭味,不过臭味不重,只是闻起来感觉油油的,鼻子很痒。 这些人全都被吊在半空,黑影错落间,更加为这座古墓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心说妈的,这墓主人也太残忍了,竟然将足足几百人全部吊死在了墓里,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啊,说弄死就弄死了? 这要是现在,别管你什么身份,敢这么干肯定要吃枪子!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慢慢向耳室深处走去。 这些人吊的并不高,双脚距离地面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为了不碰到这些人,我只能猫着腰往前走。 “怎么这么安静?” 走了一会后,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那就是这耳室内太安静了,而且一点灯光都没有,如果大雷子等人真的在这间耳室里,那应该是开着头灯才对。 而且,我不仅没发现大雷子等人的踪迹,就连刚刚进入耳室的黄毛我也没看到。 难道他们并没有进入这间耳室? 但不对啊,耳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大雷子他们绝对来过这里。 莫非是已经走了? 就在我蹲在地上胡思乱想之际。 忽然,就听一声惨叫声传出,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 刹那间火光四起,一声枪响,震耳欲聋,瞬间打破了耳室内的死寂。 第31章 背后有人(咒锁长生) 这一声惨叫加上枪响来的太突然了,再加上耳室内本就静悄悄的,充满了诡异,惨叫声响起的瞬间,我就心头一惊,枪一响,更是吓了我一大跳。 “咋回事,怎么响枪了?” 我豁然转头,看向了枪响的方向。 枪声传出的方向距离我并不远,从刚才冒出的火光来判断,也就大概几十米的距离。 不过,那惨叫声响起的突然,但去的也快,在枪声落下后,整座耳室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猫着腰,迅速往枪响的方向走去。 且一边走,我还不时的低声喊大雷子几人的名字,可我喊了半天,跟本就没有人回应我。 就仿佛,刚刚那一声枪响只是我的幻觉一般,这座耳室内,除了我之外,跟本就没有一个活人! 而且,随着我越来越深入耳室,我发现,那些被吊在半空的人俑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我看到的人俑都是完整的,但耳室深处的人俑并不是,而是残缺的。 有些人俑被砍掉了手,有些被砍掉了一条腿,还有的,甚至被砍掉了脑袋。 最诡异的是,这些被砍掉的身体器官,竟然被拼接在了其余的部位。 比如将砍掉的手塞进了嘴里,被砍掉的腿顺着肛门塞进了肚子里,我甚至还看到一个人俑,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 那颗脑袋双目圆瞪神色狰狞,嘴巴大大的张开着,仿佛在死亡的那一刻,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东西,以至于死亡了千年,死亡前一刻的惊恐之色还凝固在脸上。 人俑被吊在半空,脖子上没有脑袋,而脑袋却被人俑自己捧在手里,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将我惊的是脊背发凉,身上直冒冷汗。 “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这么作践他们的尸体?这墓主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些诡异的人俑,猫着腰继续向前走。 但我还没走出去多远呢,忽然就浑身一僵,随即豁然转头,看向了我右侧的位置。 在刚刚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嘎吱嘎吱’的挠墙声,那声音就响起在我右侧,距离我绝对不远。 但周围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间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这声音太诡异了,这里可是古墓,我心说谁好人没事在古墓里面挠墙啊,不会是什么别的诡异的东西吧? 正纠结要不要过去看看呢,忽然,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竟然传了出来,听到这声音后我当即心头一跳,来不及多想,快步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祈祷,心说那传出声音的,可千万别是大雷子他们几个。 走了大约五六米之后,我果然看到了一个躺在血泊里的黑影。 我急忙凑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人身体扭曲着趴在地上,两只手正在不停的抓挠地面,他似乎已经抓挠很久了,手指盖都被掀开了,有些还连在手指上,鲜血淋漓的,看的我是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而且,这个人一边抓挠地面,身体还不停的蠕动,脑袋一耸一耸,仿佛正趴在地上想吐,但又吐不出来一样。 “你是谁?” 我用脚踢了他一下,但他却没有反应,身体依然在蠕动个不停。 我抓住衣服一把将他掀了过来,只是,当我看清他的脸后,当即就被吓的一声大叫,一把就将他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张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且神色无比扭曲狰狞的脸,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嘴巴也大大的张开着,而他口中的舌头,正在嘴巴里不停的伸缩,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他正用力的往出吐一样。 “你,你咋了?”我声音颤抖的问。 这个人我见过,是之前和四毛子一起下来清理青铜器的其中一人,只是我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伤,胸口处似乎是被枪打了,鲜血止不住的往出流,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血泊。 “刚才那一枪,是打他的?”我一脸的惊愕,心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逼迫的大春不得不开枪打他? 范震这伙人虽然坏,但现在我们明显还有用,最起码,能起到一个趟雷的作用,所以在没有摸完宝之前,大春他们还不至于杀人灭口。 很显然,一定是这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大春才不得已开枪打死了他。 正思索间,那人却忽然发出了‘嗬嗬’的窒息声,紧接着,就看到他的喉咙在不停的蠕动,蠕动了几下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团东西。 这一下喷的突然,我跟本就来不及躲避,只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脸。 而当我掀开手掌,看清被他喷出来的东西后,整个人几乎都要被吓疯了。 他吐出来的,竟然是一团白花花的虫子。 那虫子通体白色,肉嘟嘟的,有点像是刚刚生出来的蛆,被喷吐出来后,这些虫子便开始向血泊爬去。 我因为闪躲不及,被他吐了一身,这些虫子挂在我的身上不停的蠕动,我一声尖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后退了几步,随即开始疯狂的抖落衣服。 说来奇怪,这些虫子似乎也很怕我,被喷到我身上后,有些虫子还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即疯狂的往下跳,就仿佛我身上有什么让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一样。 我甚至看到,有几只虫子在接触到我的皮肤后,原本白花花的身体竟然迅速变黑了下去,然后就直挺挺的掉在地上不动了,好像是死了。 “这是咋回事?” 我有些心惊,心说这些虫子竟然还知道怕? 而且,他们为啥要怕我啊,还是说,他们并不是怕我,只是单纯的怕人? 但也不对啊,要是怕人的话,他们怎么会钻进这个人的体内? 就在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白花花的虫子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忽然就感觉我的脖子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刮到了我的脖子。 我抬起手向脖子摸去,然而,我的手才刚刚抬到半空就僵住了。 因为我摸到了一只手。 有人悄声无息的,站在了我的背后! 第32章 状如恶鬼(咒锁长生) 我的天! 当我感觉到身后有人的那一刻,我本就紧绷着的一颗心,立马就是一阵狂跳,整个人更是被惊的僵直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尤其是那只手的触感,冷冰冰的,那种冷,跟本就不是活人应该有的温度。 既然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难道是鬼?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慢慢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向身后看去。 因为我是蹲在地上,身后的人是站在我的身后,所以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七匹狼牌子的皮带,我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皮带扣子上雕刻着一匹狼的图案,在家的时候,我爸没少用这种腰带揍我,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慢慢抬头向上看去,随后看到了一张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面孔。 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先我一步进入耳室的黄毛! 就看到,黄毛神色呆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我的身后。 而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晃了晃脑袋后,便慢慢低下了头。 霎时间,四目相对,我瞳孔猛的扩大,身体更是猛地一颤,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之前他蹲在耳室门口,因为太黑,所以我只是认出了他,但是他脸上的细节我并没有看清。 此刻,四目相对之下,我立马就看到,他的脸已经严重腐烂了,腐烂的烂肉上布满了水泡,水泡内不停的往外流着黄色的浓水... 而最恐怖的还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就像裂成了几瓣一样,仿佛一个破碎的玻璃球,且在眼底,不时的还有什么东西钻来钻去,起初我还有点没看清,但当我看清后,立马就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直接吐出来。 那在他眼底钻来钻去的,竟然是虫子。 又细又长的白色虫子,有点类似线虫。 恐惧,恶心,无数种负面情绪瞬间占据了我的心头,以至于我在那一刻被惊吓过度,都忘记了尖叫,更忘记了逃跑,就那么瞪大着眼睛,一脸悚然的看着那张无比恐怖的脸呆住了。 黄毛也没有动,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们两个就仿佛看对眼了一般,就那么在黑暗的耳室内彼此对视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过去了短短几秒钟,又或许,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之久,黄毛终于是动了。 他伸手向我抓来,但速度并不快,仿佛是有点不确定我的位置一般,伸出手在摸索。 而随着他对我伸出了手,我看到,他手上的水泡基本都破碎了,黄乎乎的液体黏在他的手上,让他看起来仿佛被涂抹了一层蜡油一般。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立马就让我心头一颤,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一边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人俑。 没错,黄毛身上的黄色液体,几乎跟那些人俑身上的蜡油看起来一模一样。 “难道,这些人并不是被吊死的,而是中蛊死亡后被吊起来的?”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就听一声低吼传出,却是黄毛猛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艹! 黄毛在向我扑来之际,嘴巴还大大的张开着,发出了不似人声的低吼,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随着他低吼出声,嘴巴里竟然在不停的向外喷吐白色线虫,因为有些虫子太长了,导致并没有被完全喷出,一半还含在嘴里,甚至是还在嗓子眼里,另外一半就那么耷拉在他的下巴上,看起来恐怖极了。 这一幕看的我是又惊又惧,一声尖叫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向耳室深处跑去。 “是你,是你...” 身后传出了黄毛含糊不清的吼叫声,而他也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一边嘶吼着,一边甩着两条胳膊向我扑来。 黄毛好像是疯了,不停的对着我嘶吼着我不明白的话,而且他的速度极快,我虽然没回头,但也能感觉到他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不是我,不是我...” 我一边大叫着,一边撒腿狂奔,但人在点背的时候,连喝水都能塞牙缝。 跑出去大约七八米后,我只感觉脚下一滑,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当即就失去了平衡,以一个我跟本无法反应的速度迅速向后倒去。 ‘咚’的一声,我整个人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在倒下的瞬间,我的后脑还磕在了地上,这一下磕的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而身后的黄毛这时候也追了上来。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倒地,跟本就来不及刹车,竟然直接踩着我的身体冲了过去。 黄毛的这一脚正好踩在了我肚子上,我被踩的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就蜷缩了起来。 我差点被黄毛这一脚给踩死,屎都差点被踩出来,只感觉这一脚下去,我的肠子似乎都要被踩断了,疼的我身体直抽,一脑袋的冷汗。 “我去尼玛,你干脆一脚踩死我得了,也省着老子遭罪了!” 我捂着肚子坐了起来,吐出了一口血痰后,就发现让我摔倒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把工兵铲。 “工兵铲?”我一愣,但旋即就是一喜,既然工兵铲在这,那么就说明,大雷子他们肯定来过这里。 而且有了工兵铲之后,我至少也有了与黄毛的一战之力。 我一把抓起了工兵铲,随即抬头看向了冲过去的黄毛。 但这一看之下我却是一愣。 “黄毛呢?”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黄毛刚刚明明是踩着我的身体冲出去了,可是此刻,我身前哪里有黄毛的影子,有的皆是被吊在半空中的人俑! “他跑了?”我懵了,心说这什么情况,这货刚刚还跟疯狗一样追我呢,怎么我摔倒后,反而不管我自己跑了? 我摇了摇头,这黄毛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如果是鬼的话,那跟本就不能按照人的思维方式去揣测他的行为模式,如果是人的话... “不可能,黄毛的那种状态不可能还活着,可如果不是人的话,莫非真的是鬼?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匪夷所思,自打进入这座古墓后,我见到了太多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的事物,有些东西,我甚至觉得比鬼还要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就比如那尊女性石人,和她对视竟然就可以致幻,当时我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两千多年前,看到了那些工匠雕刻这些石人时的景象。 而黄毛似乎看到了女性石人的本体,还和她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在见识到这些未知的事物后,再见到鬼,我甚至都觉得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肚子后就要起身。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你,是你...” 我猛然转头,随即就看到,一张腐烂不堪的脸从黑暗中探出,几乎都贴在了我的脸上,那双恐怖的双眼内,还有虫子爬出了半条身子,就那么挂在他的眼眶上不停的扭动。 “你...” 我心头大惊,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呢,那双流脓的手便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咙。 “死,给我死...” 他掐着我,脸色扭曲的对我大声嘶吼。 嘶吼间,虫子飞溅,唾液横飞。 他状若疯狂,那张严重腐烂,且扭曲在一起的面孔,让他看起来犹如恶鬼。 狰狞而又可怖! 第33章 送你一程(咒锁长生) “死,给我死,都给我死...” 黄毛的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张开大口,对着我不停的嘶吼。 他的力气极大,在掐住我的脖子后,我瞬间就感觉呼吸一滞,而且,他的力量还在不断的增加,仿佛要硬生生的掐断我的脖子。 我抬起手用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但他的手上全都是黄色的脓液,滑腻腻的,跟本就无法着力。 只是短短几秒钟,我就被黄毛掐的双目圆瞪,脸色通红,嘴巴更是大大的张开着,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大脑眩晕,舌头都吐出来老长,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活不成了,你们也全都得死,全都得给我陪葬!” 黄毛的眼中尽是疯狂之色,一边嘶吼着,还一边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无比恐怖的狞笑。 ‘嗬嗬...’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舌头也越吐越长,我的双眼更是高高的凸起,眼球仿佛都要爆出来了一般,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这是大脑严重缺氧,即将失去意识的前兆,如果继续让黄毛这么掐下去,我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生死时刻,我只感觉肚子内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刚刚还四肢无力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量。 我一把抄起工兵铲,对着黄毛的腋下就砍。 黄毛身上的肉已经烂了,被工兵铲这么一砍,竟是连皮带肉的往下脱落,而且在皮肉里,还有着一团一团的虫子,那些虫子仿佛已经与黄毛融为一体了,他的血肉里满是空洞,那些虫子就在那些空洞里不停的钻来钻去。 腋下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如果是正常人,被一铲子砍在了腋下,且还砍下了大片的皮肉,早就疼的失去行动能力了。 可是黄毛却一点事都没有,依然在瞪着眼睛死死的掐着我,我甚至觉得他的力气反而还更大了。 “死,哈哈哈,死,给我死!!!” 黄毛还在大声的嘶吼,我瞪着眼,再次举起了工兵铲,对着黄毛的脑袋一顿乱拍。 几铲子下去,黄毛的脸都被我拍烂了,脑门也干瘪了下去,但他就是不松手,而且,他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感觉,反而还变的更加兴奋,瞪着眼珠子对着我不停的颠笑。 如今的黄毛跟本就没有人样了,无论是他腐烂的身躯,还是他疯狂的神态,看起来都跟一个人不沾边了,连脑袋都被我拍瘪了,鲜血混杂着烂肉不停的脱落,就他这副扮相,去拍鬼片跟本就不用化妆。 我甚至觉得,此刻的黄毛还要比鬼片里的那些厉鬼更加恐怖。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被黄毛给吓傻了,刚刚生出的那股力量也逐渐消失,我的思维,逐渐变的混乱,双手一软,铲子‘咣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快要死了,死在这座阴森诡异的古墓里,而且死后,尸体可能还会被虫子蓄窝... 以前我就常听村里的老人说,上吊窒息而死的人死相最恐怖。 因为大脑严重缺氧,导致脑死亡,身体机能会彻底不受控制,大小便失禁是必然的。 到时候如果大雷子他们找到了我的尸体,我的裤裆里一定会装满了屎尿,二柱子他们得笑话我一辈子... 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的,无数个画面仿佛走马灯一般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可就在下一秒,我忽然就感觉脖子一松,随后我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我痛苦的捂住鼻子,嘴巴大大的张开,宛如一条老狗一般,大口大口的,极其贪婪的呼吸着。 但随即我就一怔,我怎么可以呼吸了? 是我已经死了?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晃了晃脑袋,缓了几秒钟后,那种濒死的游离感才逐渐消退,而二柱子的声音,也彻底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老幺!” 二柱子和三金子冲到了我的身前,七手八脚的把我扶了起来。 “没死没死,嘿嘿,我就说老幺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刚才之所以吐舌头,就是被掐的!”二柱子扶着我猥琐一笑,一旁的三金子就说:“在晚一步老幺就没了,他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我就说这边有动静早点过来看看咋回事,那个狗日的大春偏不同意。” 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见两人都造的灰头土脸的,而且三金子还受伤了,胳膊上有一条很长的血口子,但似乎被处理过了,已经止了血。 “老幺,你感觉咋样?”三金子拍了拍我的脸,见我眼神逐渐聚焦有点回神了,就问:“你咋自己下来了,柳老不是去湘西找苗医了吗?四毛子没跟你说?” 我晃了晃脑袋,刚要说话,却听一声低吼再次传出,我心头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就要去抓工兵铲,但二柱子却咧嘴一笑,“别怕老幺,鸳鸯姐这捆尸绳可好使了,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什么尸来着?就是被这捆尸绳给制服的。” “捆尸绳?” 我一愣,随即就看到,黄毛之所以松开了掐着我的手,是因为此刻他的脖子上竟然被套了一个绳子,而在不远处,大雷子和鸳鸯姐死死的拽着绳子,拉扯着黄毛,不让他继续扑向我。 让我感到惊愕的是,这黄毛就好像认准我了一般,虽然被绳子套着脖子,挣扎时脖子上的血肉都磨烂了,但依然拼命的向前,伸出双手,对着我的方向做出抓挠状。 我心说我是抱你孩子跳井了还是睡你老婆了,至于这么恨我么? “我艹,这黄毛劲怎么这么大,大雷子和鸳鸯姐两人竟然拉不住?”二柱子发出了一声惊疑。 大雷子的力量绝对是我们哥几个中最大的,这黄毛身体很是单薄,若是平常,他肯定拉扯不过大雷子,但现在,黄毛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大雷子加上鸳鸯姐两人,竟然都被他拉扯着向前打滑。 “妈的,都这德行了,你还不死?”二柱子捡起了一旁的工兵铲,‘呸’的一声往手心上吐了口吐沫:“老子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看你还怎么蹦跶。” 说完后,就拎着工兵铲向黄毛走去。 可就在这时,黄毛却忽然停止了挣扎,僵直在了原地。 这一变故吓了二柱子一跳,拎着工兵铲有点不敢靠前。 “这货咋了?”二柱子一脸懵。 几乎是二柱子的话音落下,就看到黄毛忽然转动脖子,那双已经变的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看向了身侧的黑暗。 我也转头看去,随即就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虽然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从轮廓也能推断出,那人正是大春! “死,给我死,我要让你死...” 黄毛的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恨意,对着大春疯狂的咆哮。 但回应他的,却是自黑暗中伸出的,冷冰冰的枪口。 “小黄,看你这么遭罪哥也不忍心,哥就送你一程吧。” 说罢,‘咔嚓’一声拉了一下枪栓:“上路吧!” 话音落下,便是‘砰’的一声枪响。 霎时间火光闪烁,硝烟四起。 双管猎枪近距离威力很大,这一枪,正中黄毛的胸口,一枪就给他打飞了出去,扑棱棱的撞掉了很多吊在半空的人俑,最后一头跌落进了人俑堆里。 第34章 豸虫(咒锁长生) 看到黄毛被打飞出去,且没有在爬起来后,我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黄毛的状态太古怪了,说他死了,但他竟然还认人,还保留着一些记忆,但要说他活着... 就他那副残破的身躯,还能动已经违背常理了,若是还活着,就更匪夷所思了。 “咳咳咳...” 我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随即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以前没觉得什么,但有了刚刚的窒息经历后,我才发现,能自由的呼吸,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老幺,你脖子没事吧?”三金子看了看我的脖子,有些担忧的说:“脖子被抓破了,得赶紧处理伤口,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此刻,我只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痛,脖子两侧,还保留着黄毛的手指印,而黄毛的指甲还刺破了我的皮肤,深深的刺入了血肉里,让我的脖子看起来血淋淋的,很吓人。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不过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那黄毛身上全是虫子,手上还流着脓,这种情况下被他弄伤,感染的几率很大。 但我能说什么呢,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除了让他们几个担心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鑫哥你的手咋了?”我看着三金子的手臂问。 “被碰了一下,没事。”三金子笑了笑,但我知道,他跟我一样,不想说太多给大家添堵。 “这还没事呢?你没听范震那伙人说么,抓伤你的叫...唉叫什么来着?”二柱子挠了挠头,正在向我走来的大雷子就说:“好像是叫豸尸。” “对对对,就是那玩应,那玩应好像有毒,而且体内全都是虫子,状态和那个黄毛很像,但可比黄毛猛多了。”说着,二柱子看了不远处正在摆弄猎枪的大春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跑吧,现在这里就剩下范震、刀疤脸和大春三个人了,咱们算上鸳鸯姐可是有五个人,真弄起来,他们未必弄得过咱们。三金子老幺你俩都受伤了,必须得赶紧处理。他们不把咱们当人,咱们得把自己当人自救啊。” “跑?”三金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人家有枪,咱们怎么跑?” “咱们手里也有家伙啊!”二柱子指了指手中的工兵铲:“要是偷袭的话,咱们的机会很大,而且,鸳鸯姐的身手你没看到吗,放在古代就是女侠级别的,有鸳鸯姐在,咱们还怕啥啊?” “不行!”听到二柱子的话我急忙摇头:“上面都是范震他们的人,咱们就算能跑出古墓,也绝对会被范震的人堵在盗洞里。” 二柱子闻言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愤愤的一拍大腿。 这时,大雷子和鸳鸯姐也走到了我的身前,大雷子蹲下身子看了我一眼,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幺,你不该下来。” “我,我...”我想说我不放心你们几个,但话到嘴边,我没说出口。 而大雷子显然很懂我,只是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没事,就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你们几个嘀咕什么呢。”大春‘咔嚓’一声拉了一下枪栓,他似乎刚刚填装完弹药,有枪在手,他显得底气很足,用枪口指了指我们几个,说道:“起来,过去看看小黄死透了没有。” “春哥,不用去看了吧?”二柱子急忙挤出了一丝笑意:“春哥的枪法那是嘎嘎的准,一枪下去,就算是苍蝇都在劫难逃,那黄毛刚才被春哥一枪...” “别他妈废话!”大春走过来一脚踢在了二柱子的屁股上,“赶紧去。” “行行,我去,我去。”说着二柱子就慢慢起身,我们几个见状就说跟二柱子一起去。 二柱子说不用,万一黄毛没死,一起过去人多不好跑,我们几个正嘀咕呢,大春又是一脚,这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说:“你他妈不是昏迷了么?怎么还自己下来了,既然你这么想下来,那就你去看。” 我回头看了大春一眼,随即二话不说,径直向黄毛飞出去的方向走去。 “老幺,咱一起!”刚刚二柱子还不让我们去呢,现在自己却又冲了上来,拉住我之后走在了最前头。 这土猎枪在近距离的威力太猛了,大春那一枪,直接将黄毛崩飞出去七八米远。 其实那么近的距离,正常情况下,人是不可能还活着的,但黄毛的那种状态太古怪,我们哥几个心里也没底,在即将靠近黄毛之际,二柱子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工兵铲,就连鸳鸯姐,都将手放在了腰间,似乎随时都准备出手。 我打量了鸳鸯姐腰部一眼,就见她的腰间也没藏着什么东西啊,她为啥总是往腰那摸呢? 难道是和柳老一样,那里藏着飞针? 思索间,我们几人已经来到了黄毛跌落的地方。 就看到,黄毛被足足四具人俑砸在了下面,这些人俑看起来都很恶心,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二柱子用工兵铲将几具人俑给挪开,这才露出被压在下面的黄毛。 “哎我操!” 当看到黄毛的那一刻,二柱子立马发出了一声惊呼,手中的工兵铲举起来就要往黄毛的脑袋上招呼,却被大雷子一把拉住了。 “你干啥啊,你没看见吗?这货眼睛还睁着呢,绝对没死透!”二柱子说。 他说的没错,这黄毛脑袋都瘪了,大春的那一枪,更是将他的胸口给打的血肉模糊,可即使如此,他似乎还没死? 但大雷子只是摇头,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黄毛是死了还是活着,我们都不能动手,一旦动手,那么事后出了事,大春一口咬定黄毛是我们补刀才给弄死的,那到时候我们几个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黄毛的眼珠子忽然转动了一下,随即竟然直勾勾的看向了我们几人。 紧接着,就见黄毛张开了大口,对着我们几人发出了一声声的嘶吼,嘶吼间,一条条线虫还在他的嘴里爬进爬出。 这一幕看的我们几人是头皮发麻,浑身寒气直冒。 可下一刻,就听‘砰’的一声,却是大春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黄毛身前,对着黄毛的脑袋补了一枪。 ‘噗’的一声,黄毛的脑袋仿佛西瓜一般,被打的稀烂,血肉伴随着虫子,迸溅的到处都是。 而黄毛的身体也随之一挺,彻底没了动静。 近距离看着一个人的脑袋爆开,那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我们几个除了大雷子之外,都被吓的脸色发白,就连鸳鸯姐都忍不住,转头直接吐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我的眼角余光忽然就看到,一条长长的多足虫子,竟然从被打烂的血肉里爬了出来,挥动着几十条腿,迅速的向我们几人爬来。 那虫子,和蚰蜒长的很像,但要更粗一些。 “小心,有虫子!”我发出了一声惊呼。 鸳鸯姐才刚刚吐完,正擦嘴呢,但见到这条虫子之后也是神色一变,急声道:“是豸虫,快远离它,就是这东西钻进了黄毛的脑袋里,才操控着黄毛的身体,让其变成了豸尸!” 第35章 剑拔弩张(咒锁长生) 这虫子的爬行速度很快,眨眼间就爬到了二柱子的脚底下,给二柱子吓的一边大叫着,一边往后退。 “哎我操,快快快,快把它弄走!” 二柱子已经被吓懵了,脸色惨白,说话时嘴都直哆嗦。 但说来也怪,那虫子就好像认准了二柱子一样,二柱子往后退一步,那虫子就往前追一步,我们几个站在一旁没动的人,反而没事。 “别动!”鸳鸯姐忽然开口:“这东西喜欢呆在阴暗的地方,它在往你脚下钻!” 被鸳鸯姐这么一提醒,我瞬间就明白了。 这虫子之所以追二柱子,是因为人在后退的时候,脚尖会率先离开地面,只有脚跟着地,这样脚下就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而那虫子其实是想往二柱子的鞋底下面钻,然后躲起来。 这个习性,和农村的耗子很像。 其实对付这东西也很简单,那就是翘起脚尖,等着他钻进鞋底下面,然后一脚踩下去。 别管它是这虫那虫的,一脚下去,保准是汁液四溅,被踩的稀巴烂。 但这东西太恐怖了,谁敢去踩? 旁边已经凉透的黄毛,就是前车之鉴! “啊?不动?” 二柱子苦着一张脸,但还是咬了咬牙站在原地不再后退。 果然! 随着二柱子站定,脚尖不再离开地面,那虫子果然也停住了,摆动着身体,似乎是在寻找新的阴暗的空间。 忽然! 就听‘唰’的一声,随即便是一道寒芒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下一秒,汁液四溅,那只类似蚰蜒般的虫子,竟然就变成了两截。 快!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我们几个跟本就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这虫子竟然就被砍成了两截,我甚至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砍的。 我张大了嘴巴,一脸愕然的看向了鸳鸯姐。 就见她正手持一把闪烁着冷冽寒光的长剑,此刻正一脸嫌弃的抖落剑身呢。 那剑很软,随着鸳鸯姐抖落,剑身也随之晃动,上面粘着的恶心液体,也随之滴落,剑身上锃光瓦亮的,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竟然是一把软剑! 软剑这东西,我们都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就连影视剧里面都很少出现。 因为这东西不像刀枪棍棒,就算不会功夫的人,学上几招也能耍的风生水起。 可软剑最需要技巧,因为剑身是软的,没有点技巧反而还可能伤到自己。 而刚才鸳鸯姐的那一剑,又快又准,软剑被崩的笔直,宛如一道闪电一般,瞬间就将那虫子给砍掉了。 就那一剑,估摸着,没有个十多年的功夫可耍不来。 我看着鸳鸯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心说我靠,还真被二柱子给说中了。 这真是一个女侠啊! 不仅是我,大雷子几人也都被惊呆了,但旋即,二柱子便眼睛一亮,转头先是看了一眼大雷子,见大雷子没注意到他,就又看向了三金子。 但三金子的目光也被鸳鸯姐手中的软剑给吸引了,无奈,二柱子只能看向了我,对我一阵挤眉弄眼。 我知道二柱子的意思。 之前他就说要跑,还说联合鸳鸯姐,范震一伙人未必能弄过我们。 而现在,以鸳鸯姐展现出的实力,别说是联合我们了,估摸着,她自己就能将范震那一伙人给砍成八块。 但我还是对着二柱子摇了摇头。 我们跟鸳鸯姐只能算是认识,甚至都不怎么熟,而且,鸳鸯姐的爷爷柳老还是跟范震一伙人合作的,人家可能帮我们么? 跟本就没帮我们的理由啊! “鸳鸯姐,你这剑,可比我的枪快多了。” 一旁的大春也是呆了一呆,脸上还有着一抹惊愕之色,但这抹惊愕之色一闪即逝,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而且,在说话间,他手中的枪也向下压了压,枪口有意无意的对准了鸳鸯姐。 显然,他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鸳鸯姐出剑,而且有点怕了。 鸳鸯姐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软剑收起,犹如腰带一般缠在了腰上。 这时我才明白,怪不得鸳鸯姐没事就要伸手去摸腰呢,原来他腰上缠着的并不是腰带,而是一把剑! “鸳鸯姐,既然这小子自己下来了,那我们人手应该也够了,我们回去吧?震哥还等着呢。”大春笑着说,语气中,明显的多了几分恭敬,更多了几分防备。 但鸳鸯姐跟本就不搭理他,只是看向了大雷子,仿佛是在询问大雷子的意见。 看到这一幕后,就连我也是眼睛一亮。 如果鸳鸯姐真的愿意听大雷子的,那么岂不是说,她还真有可能帮我们一起对付范震他们一伙人? 而且,听大春刚才的意思,好像范震并没有跟过来,那么也就是说,大春现在是孤身一人! 五对一,就算他有枪,我们依然有胜算,因为那把土猎枪只能打两枪,他刚刚为了补刀,已经开了一枪打在了黄毛的脑袋上。 最主要的是,如果鸳鸯姐跟我们一起出去,留守在外面的人,未必就敢把我们怎么样。 “他只有一枪的机会,但我们有五个人...” 我瞬间眯起了眼睛,一旁的二柱子,也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工兵铲,大春显然也有些不安了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枪口依然对着鸳鸯姐。 虽然大家并没有撕破脸,但此刻现场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了,只要一方稍有动作,一场火拼必不可免。 可就在这时,大雷子却不动声色的对我们几个摇了摇头,随即对鸳鸯姐说道:“走吧。” 闻言,大春明显松了口气,但他的目光却不停的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猫着腰,快速的在人俑下面穿行,大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而且还拉开了几米的距离,我知道他是有点怕鸳鸯姐,不敢靠的太近。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可惜了。”二柱子一脸的无语,低声说:“这下好了,大春以后明显会更加防着咱们了,而且,他肯定更加坚定了灭口的决心!” 我心说灭口是必然的了,他已经看出来了,我们这几个人一身的反骨,就算不跟他们干起来,也得找机会跑。 “雷子哥可能有他的计划,雷子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三金子说。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问他们之前下墓都发生啥了,还有二柱子和大雷子都被那个什么虺给咬了,当时二柱子都吐白沫子了,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二柱子咧嘴一笑:“老幺我跟你说,这一路发生的事,可太他妈刺激了!” 二柱子说的很简短,只是挑了一些重要的说,可就算如此,也是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因为二柱子说,他们见到了龙! 不是我奶那种聋,而是真的见到了龙! 第36章 金龙戏珠(咒锁长生) 通过二柱子的讲述我才知道,原来在我昏迷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在我昏迷后,原本还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二柱子竟然醒了过来,除了偶尔身上有些痒之外,基本上就没别的不良反应了,至于大雷子,也许是体质要比二柱子好,在疼痛感消退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一点,就连柳老都没想到。 因为柳老跟他们说过,那虺是有毒的,乃是蛊中之王,只要被这小东西咬伤,就算是神仙都难救。 可是看着生龙活虎的两个人,柳老也有些拿不准了。 之后,众人就七手八脚的将我抬回了地面,把我安置在了帐篷内休息,然后便是柳老连夜离开,前往湘西寻找他相熟的那位苗医去了。 而那位苗医,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蛊师。 说实话,听二柱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一脸的疑惑,心说我和柳老非亲非故的,柳老为啥对我这么上心,还专门跑去湘西给我找苗医。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柳老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我体内的虺! 救我,也只是捎带手,亦或者是迫不得已。 在柳老走后,范震和大春就开始打起了古墓的主意,跟我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在清理出那么多青铜器后,范震一伙人的欲望开始**,这些青铜器,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贪婪了。 被逼无奈之下,大雷子等人只能被范震几人逼着再次下了墓,本来范震并不敢要求鸳鸯姐跟着一起下去,毕竟柳老走之前有交代,让鸳鸯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看好我。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鸳鸯姐竟然主动要求跟着一起下墓。 刺猬柳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谓是赫赫有名,当时范震可能想的是,鸳鸯姐作为柳老的孙女,应该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而且柳家祖上就是盗墓发家的,可以称得上是盗墓世家。 跟着一起下墓,正好专业对口,一旦出了什么突发状态,有鸳鸯姐在,他们这伙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也不至于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所以范震也没拦着。 下墓后,一行人费了很大劲才打开蛊室的石门,但在打开石门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便是黄毛突然出现,像疯狗一样扑向了范震,但那时的黄毛似乎还保留有一丝理智,大春只是将枪口对准了他,就将他给惊走了。 虽然对于早该死去的黄毛为啥还会出现感到疑惑,但在冥器的诱惑下,众人也没时间多想,打开石门后,就相继进入了蛊室。 他们跟我一样,都被蛊室内的景象给惊呆了,大春和范震也犯了怂,没敢第一时间深入,在观察了半个小时后,众人才猫着腰,慢慢向蛊室深处摸索而去。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黄毛竟然尾随其后,趁他们不注意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黄毛直接扑向了大春,且速度极快,情急之下,大春竟然将队伍中的一人直接推向了黄毛。 而被推出去的那人,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躺在血泊中,对着我喷虫子的那个人。 那人被黄毛咬了好几口,手臂上撕扯下去一大块皮肉,大春开了枪,但并没有打中黄毛,只是再次将黄毛惊走,逃窜出了蛊室。 听到这里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得出的结论是,我下墓的时间,应该就是黄毛被惊走不久之后,那黄毛虽然跑出了蛊室,但并没有跑远,而是就蹲在蛊室的门口等待着机会。 我不禁在心里猜测,我们之前看到的黄毛,应该并没有死透,还保留着一丝意识,而他之所以还可以驱动残破的身躯攻击我们,原因就在于那个寄生在他脑袋里的豸虫。 说白了就是,那时候的黄毛,只是一个还保留了一丝丝记忆,或者可以说是怨念的行尸走肉。 在惊走了黄毛之后,范震等人继续深入蛊室,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后,他们全都被自己看到的景象给惊呆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条龙! 一条由黄金浇筑而成的,足有五六米长的四爪金龙! 按照二柱子所说,这条龙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无论是身上的鳞片,还是嘴巴两侧的胡须都应有尽有,且金龙高昂着龙头,嘴巴微张,在龙口中,还衔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让金龙呈现出了一种金龙戏珠的景象。 听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咋舌,黄金这东西,无论放在哪个年代可都是硬通货,在当时的价格,应该是每克90元左右,但可别小看这90块钱,要知道那可是1999年,大厂职工每个月,高的也就七八百的收入,底层老百姓,一年可能也就能赚两三千块。 而如果,二柱子他们看到的那条金龙足有五六米长的话,那得是多少黄金? 那已经不能用克来计算了,应该用斤,几十上百斤! 在1999年,如果一个人能拥有这么多黄金,那在全国都可以横着走,哪怕是放在现在,也价值几千万,如果不败家的话,足以让两三代人一生衣食无忧了。 而且,这还只是按照市场金价来计算的,但出现在这座古墓里的金龙,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用黄金浇筑的,不说工艺,就单说考古和收藏价值,就足以震荡整个收藏圈子。 如果能顺利上拍的话,估摸着,几亿,甚至是十几亿都有人买。 “那之后呢?”我看着二柱子有些不解的问:“范震他们没想着把那条金龙弄出来?” “唉,之后的事就一言难尽了!”二柱子叹了口气说道:“那么大一条金龙,得值老鼻子钱了,范震他们肯定想弄出去啊。但那金龙很古怪,它没有底座,而是被四个人俑抬在手中,我们靠近观察的时候,其中一具人俑竟然他妈的活了你敢信?” “活了?”我一脸的惊愕,一旁的三金子就说:“老幺别听他瞎咧咧,鸳鸯姐都说了,不是人活了,而是那人被炼制成了人蛊,也被称之为豸尸。那人俑的脑袋里沉睡着一条豸虫,在被惊动后就会苏醒,然后操控人俑攻击人,就跟那个黄毛一样。但那个豸尸,要更厉害一些,要不是鸳鸯姐用捆尸绳直接扯掉了那东西的脑袋,我们恐怕就见不到面了。” “那可不,那东西可老猛了,挨了好几枪都没啥事,三金子的胳膊就是被那东西给划伤的。”二柱子继续说道:“因为那条金龙太长了,我们人手不够,而范震一伙人又不想靠近抬着金龙的豸尸,所以就准备回去再叫个人下来。但回去的时候,之前被黄毛咬的那小子忽然就疯了,好像疯狗一般扑向了我们,最后被大春一枪给撂倒了。但那个黄毛竟然跟狗皮膏药一样又出现了,无奈,我们只能后退躲了起来,但没想到,老幺你竟然来了,还和那黄毛撞了个正着。” 我点了点头。 二柱子说到这,就基本跟我所遭遇的事都能对上了。 当时我就是听到了枪响才摸过来的,要不然的话,也看不到躺在血泊中的那人。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便是我被黄毛掐住了脖子,大雷子他们一伙人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将我救下。 我心说这也真是太巧了,如果,范震和大春等人没那么谨慎亲自上手抬的话,大春也就不会带着大雷子等人返回来叫人,而如果大雷子他们没有返回来叫人,一旦我单独遭遇了黄毛,那我的下场极有可能会和之前倒在血泊中的那人一样,死相惨不忍睹。 我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 可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大雷子忽然停住了脚步,一旁的二柱子捅了捅我的胳膊,低声说:“老幺,我们到了,你快看。” 闻言我抬头看去,只是,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也不禁被眼前出现的事物给惊呆了。 直到这时,我终于理解二柱子当时为什么跟我说,他见到龙了! 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跟本就不像是被雕刻出来的龙。 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一条随时都会腾飞的真龙一般! 而在它的口中,果然还衔着一颗珠子。 一颗散发着淡淡光晕,哪怕是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一定价值不菲的珠子! 那闪烁着金光的龙首高高昂起着,一双眼眸冷冷的俯视周围,仿佛俯视着众生。 那神态,桀骜不驯,不怒自威! 第37章 心狠手辣(咒锁长生) 此刻,昏暗的蛊室内是一片寂静无声,而在头灯的照射下,那些垂挂在头顶的人俑还倒映出了无数的影子,让本就黑影错落、阴森恐怖的蛊室更加平添了几分狰狞和诡异。 可就在这阴森诡异的氛围下,一条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金龙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它通体足有五六米长,在头灯的照射下,浑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宝光,而它更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错落有致的鳞片,嘴巴两侧,微微下垂的龙须,乃至它充满了威严的眼眸... 这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让它看起来跟本就不像是黄金浇筑而成的,更像是一条只是陷入了沉睡,随时都会苏醒,然后腾飞的真龙! 哪怕已经时隔二十多年,如今的我依然清晰的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这条金龙时的心情。 震撼和惊心动魄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震撼和惊心动魄很好理解。 因为这条龙被雕刻的太生动,太美了。 那种美,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能够让人很直观的感受到打造这条金龙时,工匠们倾入了无数的心血和他们鬼斧神工的技艺。 而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是因为这条龙被打造的太真实了,而且,它太新了,两千多年的岁月,仿佛没有在这条金龙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它依然光亮如初,甚至都没有蒙尘,就仿佛是刚刚被打造出来的一样!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一旁的二柱子见我直勾勾的盯着金龙发楞就捅了捅我的胳膊,然后咧嘴笑道:“咋样老幺,我没骗你吧?我艹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看到这条龙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当时我甚至生出了就算是死,也要跟这条金龙死在一起的念头。妈的,穷了二十多年,如果能抱着这条大金龙死,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滚犊子,说什么屁话呢。”三金子怼了他一拳,二柱子挠头干笑了一声:“我这不就是那么一说嘛,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 我没搭理二柱子,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抬着金龙的那三个人俑。 就看到,这条金龙确实是被三个人俑抬着的,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三个人俑托举着的。 这三个人俑,一人举着龙头下面的脖子位置,将其高高的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另外一人抓着金龙的前爪,将其托举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还有一人同样将金龙的后爪举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一眼就看出,托举着金龙的肯定不止三个人俑,因为在龙尾处,明显缺少了一个托举的人俑。 众所周知,黄金的硬度并不高,而龙尾处相较于龙首又要细的多,且龙尾是呈现出上翘的姿态的,若是没有人托举,那两千多年过去,估摸着原本上翘的龙尾就慢慢耷拉下来了。 所以我敢确定,那个被鸳鸯姐用捆尸绳扯掉脑袋的豸尸,应该就是原本托举着龙尾的人俑了。 就在我看着那条金龙发楞的时候,范震和刀疤脸一起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人,这个人我也见过,是和四毛子一起下来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另一个被黄毛咬伤,似乎也被蛊虫给寄生了,最后被大春一枪给崩了。 这人腿上受了很重的伤,能看到他的小腿上满是鲜血,连裤管都被撕扯成布条了,透过布条,我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腿肚子。 “这伤口...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他腿肚子上的伤口很不规整,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撕扯下去一大块皮肉。 我心说如果他是被之前那具豸尸给咬伤的,那么他会不会也变的和被黄毛咬伤的那人一样,最后变成一具被豸虫支配的行尸走肉? 但紧接着我就心头一跳,豁然转头看向了三金子受伤的胳膊。 三金子的胳膊也受了伤,而且之前二柱子明确说过,是被那具豸尸给划伤的,那么三金子会不会也...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可眼底的担忧却越来越浓。 “我让你叫的人呢?”范震扫了一眼我们,随即看着大春问:“怎么出去时六个,回来还是六个?” 闻言,大春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到范震身前,在范震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因为离得远,我并没有听到两人说了什么,但我看到范震的神色有了一丝变化,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圈后,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随后,他又看向了鸳鸯姐,干笑着说:“鸳鸯姐,柳老走时可是特意交代过的,让你看好这小子。但鸳鸯姐你非要跟着下来,大家都知道我拦不住你,可现在这小子也跑下来了,万一这小子出了点啥事,柳老回来后你可得帮我实话实说,并不是我胁迫他下来的啊!” 鸳鸯姐一声冷哼:“你放心,我会实话实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范震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大春使了一个眼色。 大春见状用枪指了指我们几个,“你们四个过去,把这条金龙抬出去,抬的时候小心点,要是金龙受损,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们几个都没动。 想要抬出去这条金龙并不难,毕竟之前我们可是连几百斤的石人都抬出去过。 可是,那三具托举着的人俑,却让我们几个打心眼里感觉到恐惧。 之前就已经苏醒过来一具了,变成了见人就咬的豸尸,万一我们挪动金龙时,再苏醒过来一具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是我往好了想,要是三具人俑全部苏醒,都变成豸尸一起苏醒过来,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原地开席了? 见我们几人都没动,大春便骂了一声:“艹,怎么滴,想吃枪子?” 闻言,大雷子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说道:“走吧,没事。” 说完后,大雷子便率先向金龙走去。 见大雷子都过去了,我们几人自然不再犹豫,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可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鸳鸯姐竟然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向了金龙。 见状,我们哥几个全都是一脸的惊愕,但一旁的二柱子却是咧嘴一笑:“这下妥了,有了鸳鸯姐,就算这三具什么豸尸一起苏醒也不用怕了,嘿嘿!” “闭上你的乌鸦嘴!”三金子没好气的说。 大雷子已经走到了金龙前,他先是打量了一番三具人俑,随即对我们几个说道:“二柱子,你抓着前爪,三金子,你去抓住后爪,老幺去龙尾的位置。” 二柱子和三金子点了点头,直接走向了前后爪。 但我却急忙拉住了三金子,对大雷子说:“我去后爪,鑫哥受伤了,让他去龙尾!” 因为我最小,所以哥几个平时总是照顾我,但现在不同,三金子受了伤,而后爪位置可是有一具人俑的,唯有龙尾处没有,也是最安全的。 我不能把好处都占了,就想着让三金子去龙尾,我顶替他去后爪。 但还没等大雷子开口呢,三金子就摇了摇头:“老幺,你去龙尾,我这不算啥,小事。” 说着,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了金龙前。 见我还要说什么,二柱子就说:“哎呀没事啊老幺,你鑫哥体格壮着呢,走路脸上的肥肉直打颤,流点血不碍事。” “你特么...”三金子气的直骂,我见状也不再坚持,径直向龙尾走去。 不过在走向龙尾时我忽然注意到,那个腿上受伤的人和刀疤脸竟然不见了,我转头打量了一圈,随即就看到那人竟然跌倒在了不远处的一具人俑脚下,而站在一旁的刀疤脸,正用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一块布条擦拭着手中明晃晃的刀。 看到这一幕我是眼皮狂跳。 刀疤脸,竟然在我们哥几个说话的时候,将那人带到了不远处,给悄无声息的捅死了! 第38章 土办法(咒锁长生) 看到这一幕后我是眼皮狂跳。 虽然那人被豸尸咬伤了,存在被豸虫寄生异变的可能,但毕竟现在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而他们,竟然就这么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捅死了? 且看刀疤脸的神色,仿佛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刀疤脸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还转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很冷,再加上周围的光线很昏暗,导致他转过头后,半边脸还隐藏在黑暗中,而面向我的那半边脸,正好是有一道刀疤的那一侧。 下一秒,他忽然对着我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冰冰的笑。 那笑容很狰狞,看的我心头一跳,心底寒气直冒。 冰冷的眼神,丑陋的刀疤再加上狰狞的笑容...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急忙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老幺,你发啥楞呢?”抓着金龙后爪的三金子发现了我的异样,转头有些狐疑的看向了我,我见状就摇头说:“没什么,没事。” 说完后,我还用眼角余光瞄了刀疤脸一眼,就见他拿着刀回到了范震的身后,正在和范震说着什么。 刀疤脸之所以捅死了那个人,我估计,是大春回来后将之前的遭遇跟范震说了,范震为了以防万一,才让刀疤脸提前将那人给弄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走到了龙尾处。 离的近了才发现,这条金龙的身上竟然挂着一层水珠,这些水珠是从龙首处流下来的,我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水珠应该是往下流的才对,哪怕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但也明白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可是这些水珠却没有向地面滴落,而是流遍了金龙的全身,最终汇聚在龙尾处慢慢滴落。 我有些惊奇的凑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一看之下就发现,这金龙身上的鳞片大有玄机。 这些鳞片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序,每一片鳞片的排列分布,都大有讲究。 那些水珠,就是顺着鳞片与鳞片之间的缝隙在流动的,如此一来,这些流遍了金龙全身的水珠就起到了一个清洁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这条金龙明明是两千多年前浇筑的,但依然光洁如新的原因。 只是,这水珠是从哪来的? 不可能是古人在金龙身上浇了水,两千多年都没干吧! 仿佛是在回应我心底的疑惑一般。 就听‘滴答’一声,却是水滴滴落的声音忽然响起,一颗硕大的水珠,竟然从空中滴落,砸在了龙首上。 水珠被砸成了好几瓣,然后又顺着龙鳞慢慢流向了金龙的全身。 “水是从头顶滴落的,上面怎么会有水?”我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就发现金龙头顶并没有被悬挂人俑,不过头顶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这时,众人已经相继落位了,就听大雷子说:“我们轻一点,将金龙从这些人俑的手中慢慢抬出来,小心点,千万别惊醒了那些沉睡在人俑脑中的豸虫。” 大雷子说完后,就伸手向金龙摸去,二柱子和三金子见状也咽了口吐沫,随即也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然而,还没等他们触碰到金龙呢,一旁的鸳鸯姐却忽然说:“你们先别碰这些人俑。” 鸳鸯姐这句话说的突然,还吓了几人一跳,全都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她。 “鸳鸯姐,你这是要用绳子捆住金龙,像抬石人一样把金龙抬出去?但这应该不行吧?”二柱子挠了挠头:“这金龙可比石人金贵多了,石人不怕碰,但金龙怕,万一碰掉一根胡须啥的,岂不是可惜了。所以鸳鸯姐,还是别用绳子了,我们用手抬吧?” 鸳鸯姐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尼龙绳,然后又抽出了软剑,将尼龙绳给割成了好几截。 她将割成几截的尼龙绳递给了大雷子,说道:“用绳子把人俑的手脚都绑起来。”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我们全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惊愕。 “我艹,这个办法好,我们之前咋就没想到呢。”二柱子一拍大腿,随即对鸳鸯姐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鸳鸯姐,这办法,我们几个就算是想破大天也想不出来。” “赶快动手吧。”鸳鸯姐不愿意跟二柱子贫嘴,拿着尼龙绳就像一具人俑走去,却被大雷子给拦住了:“你别过去了,我来吧。” 说完后,大雷子不顾鸳鸯姐眼底的惊愕,直接就拿过了她手中的尼龙绳,转头走到了一具人俑前。 之前三金子就对我说过,这些人俑其实是人蛊,是被古代邪恶的蛊师特殊处理过的,可以做到千年不腐,甚至让身体保持一定的活性。 而在他们的脑袋里,沉睡着一条豸虫,一旦被惊动,豸虫就会苏醒,然后操控这些人俑的脑神经,让这些人俑攻击我们。 不过,醒来的人俑,就不能被称之为人俑了,而是豸尸。 但无论古人怎么琢磨,怎么将这些尸体研究的如此诡异,但追根揭底,它们依然还属于尸体的范畴。 而只要还是尸体,那它们的行动必然不可能像活人一样灵活,它们看起来好像很恐怖,可对付它们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提前将它们的手脚绑起来,限制它们的行动,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不小心将它们惊醒,它们手脚被绑,也就无法袭击我们了。 这是最土的办法,但也最实用。 “二柱子,老幺,你们俩去绑另外两个!”大雷子将其中几根尼龙绳扔给了我和二柱子,我俩接过后,也小心翼翼的向人俑走去。 我们三人的动作很轻,生怕在绑绳子的过程中将豸虫给惊醒,就这样担惊受怕的绑了足足五分钟,三具人俑的手脚终于是被尼龙绳给束缚住了。 这期间,范震和大春等人并没有催促我们,因为相较于我们,他们几个更怕死,不然的话,也就不会留着我们来顶雷了,他们自己就把金龙抬出去了。 “绑好没有?绑好了就快点抬,妈的,你们要在这里过年啊?”大春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我们终于绑好了,便骂骂咧咧的催促。 “抬的时候都小心点,不要碰到人俑。”鸳鸯姐嘱咐了我们几人一句,随后,我们几人便各自归位,互相点了点头后,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起发力。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四人合力之下,这条金龙竟然只是晃动了一下。 我们几人,竟然没能将金龙抬起来! 而让我们没有抬起来的原因,并不是金龙多么沉重,而是那三具人俑抓着金龙的手仿佛铁钳一般,死死的钳着金龙,我们竟是无法将金龙从他们的手中抬出来。 第39章 肢解(咒锁长生) “不行啊,这跟本就抬不动,这人俑的手就跟钳子一样,这也太紧了!” 连续抬了好几下之后,二柱子就有些脱力了,最先开口:“这都死了两千多年了,咋还这么有劲呢,鸳鸯姐,你快再想想招吧。” “我能有什么招。”鸳鸯姐摆明了就是不想管。 刚才她之所以拿出绳子让我们将人俑捆住,只是为了我们几人的安全起见,说的更直白一点,是担心大雷子的安全。 这条金龙她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范震,所以此刻,鸳鸯姐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啊这...”二柱子挠了挠头,“那咋整啊?” “抬不动?”一旁的大春正蹲着抽烟呢,见我们几人迟迟没能将金龙抬起来,便一脚踩灭了烟头,随即冷笑着说道:“你们几个是不是他妈的跟我在这演节目呢?这条金龙能有多沉,连那些石人一半的重量都没有,怎么可能抬不动?” 说着,大春走过来一把推走了二柱子:“滚一边去。” 推走二柱子后,他先是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人俑,随即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金龙的前爪,说道:“来,我跟你们抬一次试试。” 大春之所以敢上手,是因为人俑被我们捆住了,不然的话,他别说是过来抬金龙了,他甚至都不敢靠近人俑三米。 “都听我的口令,我数到一就抬,三、二、一!” 随着大春倒数声落下,我们四人一起发力,再次向上一抬。 无论是我,还是大雷子亦或者是三金子,此刻全都是呲牙咧嘴,别人看到我们这副模样,还以为我们出了多大力气一样,但其实我们三个并没有使劲,脸上的表情全都是装出来的。 我们三个不傻。 第一次抬的时候我们几个确实是用力了,而且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没抬起来。 然而,现在换了人,大春顶替了二柱子,一旦我们几个这次真的抬起来了,那岂不是说我们刚才是装的? 所以,我们哥仨便极其有默契的,全部佯装出一副使出了吃奶劲的样子。 和上次一样,金龙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依然没有被抬起来。 而大春显然用了全力,瞪着眼珠子,憋的脸通红。 “哎呀我艹?”大春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金龙,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随即说道:“这玩应这么沉的吗?” “我不说了嘛,不是金龙沉,是这些人俑手跟钳子一样,可有劲了。”二柱子在一旁说道。 大春没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鸳鸯姐,似乎也想求鸳鸯姐帮忙。 可是当他看到鸳鸯姐只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后,便没有开口,而是松开了金龙,向黑暗中走去。 “范震和刀疤脸呢?”三金子一脸疑惑的说。 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范震和刀疤脸竟然都不见了,我们顺着大春走的方向看去,随即就看到,在远处有光不停的闪烁,应该是头灯发出的。 范震和刀疤脸,竟然还在往蛊室的深处走? 我一脸的惊愕,心说这俩人胆可真大,这间蛊室内处处都透发着一股子诡异,可是这俩人,竟然不吭不响的走入了蛊室更深处。 难道这条金龙还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就不怕有命摸金,但没命花钱么? 这时,就听大春喊了一声震哥,过了好一会,范震和刀疤脸才从一排人俑后猫腰走了出来。 范震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见金龙依然停留在原地便皱起了眉头:“还没搬出去?” “震哥,不行,我们搬不动。”大春指了指那几具人俑说:“人俑攥着金龙攥的死死的,我们抬不出来,得想办法把人俑给处理了。” “处理人俑?怎么处理?”范震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大春一眼:“大春,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怎么做事还和以前一样不动脑子?” “震哥,我,我这...”大春挠了挠头,范震见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那人俑我们没办法处理,一旦惊醒了豸虫,就算我们砍掉了人俑的脑袋,可那豸虫一旦从脑袋里面钻出来跑了,我们还是很危险。” “那咋整啊震哥,难道这金龙我们就不要了?”大春一脸的愕然,范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说:“处理不了人俑,还处理不了人俑的手么?大春,你特么脑子呢?” “我艹,我明白了震哥!”大春一拍自己的脑门,随即看着刀疤脸说:“刀哥,你平时最爱玩刀,要不你来?” 刀疤脸闻言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向人俑走来,但范震却说:“小刀,给大春一把刀,让他自己弄。” “行。”刀疤脸点了点头,随即将刀递给了大春。 “你们在里面发现啥了?”大春问。 “我和震哥可能找到了主墓...”刀疤脸下意识的说,但话到一半,就被范震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刀疤脸急忙闭嘴,范震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刀疤脸转身再次向蛊室深处走去。 “刀疤脸说,他们可能找到了主墓室?” 虽然刀疤脸的话没说全,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仅是我一脸的惊愕,就连鸳鸯姐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鸳鸯姐并没有太多的表现,不仅没跟过去,甚至都没多问。 可我知道,她的内心肯定没有脸上表现出的这么平静,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正好被我捕捉到了。 “你们几个把着点金龙。”大春拿着一把刀走向了一具人俑。 这把刀长二十公分左右,一面开刃,另外一面竟然是锯齿。 此刻,就见大春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吐沫后,便用开刃的那一面开始切割人俑的手腕。 他切割的很谨慎,生怕用力过猛,将豸虫给惊醒了。 但刀锋虽利,可在不敢发力的情况下,是很难将手腕给割下来的,最后实在没招了,大春就将刀子调转了一下,用刀背处的锯齿,仿佛拉锯一样,慢慢的拉。 霎时间,就听‘嘎吱嘎吱’让人牙疼,仿佛锯木头般的声音,不停的在蛊室内响起。 那声音听的我们几人是心惊胆颤,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锯了能有五分钟,人俑的一只手才被锯断。 “他妈的这么难锯。”大春擦了把汗,骂了一声后便开始锯另一只手。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忽的浑身一颤,一双眼睛都被我瞪的老大。 因为我忽然看到,正被大春锯手的那具人俑颤动了一下,它的眼珠子,也随即在紧闭的眼皮下叽里咕噜的转动了起来。 人俑活了! 第40章 虫卵(咒锁长生) 看到这一幕后我当即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伸出手指着那具人俑就要发出一声惊呼。 但大雷子却在这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大雷子对我摇了摇头。 我见状一怔,但紧接着,便明白了大雷子的意思,闭上了嘴,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出的神态自然一些。 不仅仅是我,二柱子和三金子显然也都发现了那人俑的异常,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极其默契的,选择了闭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就连鸳鸯姐也都是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摆弄起了自己的指甲来。 场间,只有大春没有注意到那具人俑的异常,依然在拿着刀,不停的锯着人俑的手腕。 他锯的很吃力,额头上全都是汗。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人俑的手腕已经棉絮化了,锯的时候不仅不会流血,甚至还犹如锯木头一般,往外掉渣,掉出来的渣子就跟锯沫子一样,白花花的,还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 不是臭味,但闻后却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他妈的,这怎么比木头还硬,你们几个,过来,咱们轮班锯。”大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我们几个说道。 闻言,我们几人全都一愣,因为我们全都没想到,这个逼竟然锯着锯着撂挑子了。 一时间,我们几人皆面露难色,大春见状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那人俑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随后,那只被锯了一半的手竟猛然抬了起来,一把握住了大春的手腕。 我艹! 虽然我们哥几个都知道这人俑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但谁都没想到竟然会醒的这么突然,一时间,我们几人也被吓了一跳。 大春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都懵了,保持着看向我们几人的表情,直接就僵住了。 过了几秒钟后,他才‘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慢慢转动脖子,看向了人俑。 那人俑在睁开眼睛后,眼窝里的眼珠子还在不停的乱转,仿佛无法正常聚焦一般。 可说来也巧,当大春转过头,看向了人俑,那人俑的眼珠子竟是直接定住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大春。 四目相对,大春‘嗷唠’一声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般,一下跳起来老高,手中的刀也直接向人俑的手腕砍去。 那人俑也是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想要去咬大春,可是它的手脚都被捆绑着,此刻一动之下,身子一个踉跄,竟直接向一侧栽倒而去。 而大春的刀,也‘梆梆梆’的剁在了人俑的脑袋上,只是瞬间,就把人俑的脑袋给砍的变形了,整个头皮几乎都被揭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头骨。 这一幕惊的我是眼皮狂跳,心说我艹,这恶鬼果然还需要恶人来磨啊,这大春在极度的惊恐之下,表现出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如果对方是个人的话,估计都被剁成肉泥了。 只是下一秒,包括鸳鸯姐在内的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因为在那具人俑倒地后,就只剩下了两具人俑还抬着金龙。 但这两个人俑跟本就无法保持金龙的平衡,就看到金龙微微一颤,随即,竟然连带着那两具人俑一起向一侧倒去。 “我艹,我的大金龙!” 二柱子一声尖叫,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伸出手直接扶住了金龙的身子。 “快帮忙啊,我要顶不住了!”二柱子用肩膀顶着金龙,转过头,对着我们几人呲牙咧嘴的说道。 这金龙也就百十来斤,但别忘了,一起摔倒的,可是还有两具人俑,金龙加上两具人俑,重量怎么也达到了三四百斤。 我们几个急忙冲过去,七手八脚的将金龙给扶住。 只是,扶住了金龙,但却没有去扶人俑,其中一具人俑,竟然一头倾倒在了我的怀里... 最让我感到惊恐的是,在倾倒在我怀里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人俑身体颤动了一下,眼珠子也随之开始在紧闭的眼皮下‘叽里咕噜’的乱转了起来。 这具人俑,也要醒了! 霎时间,我被惊的亡魂皆冒,六魂无主,下意识的松开了金龙,用手对着即将苏醒的人俑狠狠的一推。 这一推之下,人俑当即一晃,它原本抓着金龙的手,竟然自主松开了,然后一头栽倒了下去,正巧砸在了提着刀,正疯狂劈砍另外一具人俑的大春的背上。 大春先是一愣,待他转过头,看到竟然又有一具苏醒的人俑砸在了他的身上后,险些就被吓疯了,刚才的狠劲也没了,一把扔掉了刀,哆哆嗦嗦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把抄起了枪,‘咔嚓’一声上了膛后,举枪就要打。 “别打脑袋!”鸳鸯姐忽然开口,但已经晚了。 就听‘砰’的一声,紧接着,便是火光乍现,硝烟四起。 而在硝烟弥漫间,那具被我推倒的人俑脑袋犹如西瓜一般,直接爆散开来。 可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愕的是,这具人俑脑袋爆开后,竟没有想象中的脑浆飞溅,飞溅出的,竟然是白花花的颗粒状的东西。 我们几个因为扶着金龙,跟本就没时间躲避,所以被那白花花的东西迸溅了一身一脸,连衣服里面都掉进去不少。 二柱子甚至还在那‘呸呸呸’不停的往出吐,显然嘴里也迸进去不少。 “你疯了!”鸳鸯姐大声呵斥大春:“那豸虫就寄生在人俑的脑袋里,你把人俑的脑袋打爆了,将那豸虫一并打死了还好,要是没打死,那豸虫就要重新寻找宿主,我们都可能成为它的目标!” 此刻,大春也有点回过了神来,擦了一把脸上白花花的东西,随即说:“就是那种好像蚰蜒一样的虫子?鸳鸯姐你之前不就剁死了一只么?这只也一剑剁死就行了呗!” “你...”鸳鸯姐被气的脸色通红,但见大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没办法,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便眯着眼睛,看向了人俑。 与此同时,三金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大叫道:“这些白花花的东西,好像是虫卵!” 虫卵? 众人全都心头一惊,也顾不上金龙了,全都松开了手,拼命的拍打自己的身体。 第41章 在他耳朵里(咒锁长生) 之前,我们并不知道那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再加上扶着金龙,跟本就没时间躲避,导致无论是身上,还是衣服里,甚至是头发上都被迸溅了不少。 就连二柱子的嘴里,都进去不少。 但此刻,当三金子喊出那白花花的东西可能是虫卵后,我们几人瞬间就慌了。 别的古墓里什么最可怕我不知道。 但在这座古墓里,最可怕的不是尸体,也不是什么机关陷阱,而是虫子! 我曾在电视上看过一些纪实的考古节目,大部分古墓内,都会设置一些机关陷阱,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防止有盗墓贼光顾。 可是这座古墓跟本就不需要,因为这些虫子,就是最好的屏障! 任你是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也好,有着几十年从业经验的考古专家也罢,一旦进入这座古墓,被这些虫子咬了,那么下场一定会很惨。 而这些白花花的虫卵虽然不会咬人,但恶心人啊,之前不知道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了,立马就感觉浑身发痒,仿佛有成百上千只虫子在衣服里面乱钻乱爬一样。 “妈的,这人俑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卵!”二柱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抖落衣服。 我们几人也是如此。 只是我们忘了一点,那便是我们都松开金龙后,金龙就只剩下一具人俑抬着了。 而一具人俑,跟本就无法保持金龙的平衡!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金龙正向一侧倾倒而去。 “草泥马,老子的金龙!”大春一声大叫。 随着叫骂声落下,就看到大春也顾不上身上的虫卵了,一个箭步就扑了出去,先是一把抱住了金龙,随后宛如肉垫一般,直接被金龙砸在了下面。 “啊!” 一声惨叫自大春的口中传出,我定睛看去,就看到大春的脸上全都是血。而一根细长的龙须,竟是直接刺入了大春的腮帮子里,大春吃痛之下下意识的往旁边转动脑袋,这不转动还好,一转动之下,他的半张脸都被龙须给豁开了,鲜血淋漓间,我甚至都看到了他惨白的牙床。 这一幕看的我心惊肉跳的同时,也在心底暗暗叫好。 这个逼不止一次对我们大骂,还时不时的拿枪威胁我们,此刻挂了彩,算是他遭报应了。 只可惜,那龙须没能直接刺死他,要是直接刺在喉咙上该多好! 我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手上也没停下,不停的抖落衣服,最后我们哥几个甚至都把衣服脱了下来,不停的甩动。 而在抖落衣服时,我们哥几个全都极其默契的,悄悄对准了捂着脸疼的浑身直抽的大春,将大半的虫卵几乎都抖落在了他的身旁,还有一些,更是直接抖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时,有脚步声响起,却是范震和刀疤脸一起冲了出来,在看到现场的景象和大春的惨状后,范震立马脸色一沉,刀疤脸更是拿着一把刀,一脸杀气的就向我们几个走来。 见状,刚才还在抖落衣服的大雷子立马眯起了眼睛,将衣服拧在了一起紧紧握在手中挡在了我们几个身前,而鸳鸯姐也下意识的走到了大雷子的身旁。 “小刀。”范震叫了刀疤脸一声,闻言,刀疤脸站定了脚步,恶狠狠的看了我们几人一眼后,便转身走到了大春身旁。 “这都什么东西?”刀疤脸看着地面白花花的虫卵有些疑惑的蹲下了身子,刚要去碰,但大春却含糊不清的说:“别碰,好像是虫卵!” “虫卵!”刀疤脸脸色一变,看了一眼浑身都是虫卵的大春后立马起身,下意识的远离了大春。 “艹,你怕卵子,虫卵而已,不是还没变成虫子吗?快来把这金龙扶起来,老子的命都差点搭在这金龙身上。”大春骂了一声。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向大春走去。 “小刀,你先别动。”哪想到,范震却忽然叫住了刀疤脸,不仅刀疤脸一愣,就连大春都愣住了,一脸诧异的看向了范震:“震哥,你啥意思啊?” “大春你先别着急。”范震对大春摇了摇头,随即用手指了指我们几个:“你们几个,把金龙扶起来,然后把大春身上的虫卵清理了。” 我们几人看了一眼浑身都是虫卵的大春,随即又看向了在地上不停扭曲挣扎的那具苏醒的人俑,全都没动。 “你妈的,震哥的话你们没听到是不?”大春一把抄起了枪,指着我们破口大骂:“我艹尼玛的,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们?” 说着,他还用枪指了指我:“这小子是柳老要的人,老子不敢崩,但你们几个,老子说崩就崩了,你们信不信?” “雷子哥。”我看向了大雷子,说:“我去清理他身上的虫卵,我之前接触过这种类似的白色虫子,这些虫子好像怕我。” “怕你?”大雷子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鸳鸯姐却是眼睛一亮。 “嗯,我去,没事。”我说完后,就像大春走去,二柱子和三金子还要跟着,却被我给拦住了。 我走过去,抓着大春的衣服一阵抖落,白花花的虫卵顺着他的衣服‘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有些虫卵掉落后就被摔破了,不过里面并没有虫子,只有一团液体,也不知道是虫子还没成型,还是说我们判断失误,这些白花花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虫卵? 抖落完之后,刀疤脸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小瓶装的,只有二两半的二锅头,打开后,直接淋在了大春腮帮子上的伤口上。 这一下,给大春疼的是哇哇乱叫,但他也知道伤口必须消毒,就算再疼,也都忍了下来。 “鸳鸯姐,这些人俑怎么都活了?”范震看着鸳鸯姐问。 闻言,鸳鸯姐只是冷冷一笑,指了指大春说:“你问他。” “震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正在锯那人俑的手腕,谁知道这人俑不知怎么就活了,他妈的,也幸亏老子命大,不然就交代了。” 大春起身,‘呸’的吐了一口血痰。 不得不说,这货的身体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被百十来斤的金龙砸了一下,脸上那么大的伤口,皮肉都翻卷了过来,但他竟然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 要是身体素质不行的,别说脸上被划出一道大口子了,就算是金龙砸的一下,都可能把人砸死。 “震哥,这人俑怎么处理?”刀疤脸看着那具剧烈挣扎的人俑问。 范震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人俑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之前我们捆绑人俑的时候,用的都是猪蹄扣,所以这人俑就算力气再大,也无法挣脱,反而会越挣脱越紧,只要绳子不断,就绝对没有挣脱的可能。 之后,范震又看向了被爆了头的人俑,问:“这人俑脑袋里的豸虫呢?谁看到了?” “没,没看到!”我摇了摇头,二柱子他们也是摇头,都说没看到。 闻言,范震一脸的凝重,说道:“先带着金龙退出去,快点。” “行。”大春点了点头,随即用枪指了指我们:“还不快点搬?妈的,要是再和之前一样把金龙扔了,老子直接崩了你们,艹尼玛的!”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走到了金龙前,一起发力后,果然很容易就把金龙给抬了起来。 虽然有过抬石人的经验,但这金龙毕竟有五六米长,我们四个人抬,而且还得躲避上面挂着的人俑,只能猫着腰走,所以走起来还是晃晃悠悠的,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失去平衡。 就这样猫腰挪动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是满头大汗的将金龙抬出了蛊室,回到了墓道内。 不过,在刚刚抬出蛊室之际,抬着后腿的三金子却忽然转过头,对着抬着龙尾的我低声说:“老幺,以后离大春远点。” “啊?”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低声问:“咋了?” 三金子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大春,随即才说:“我看到那条虫子了,那条虫子钻进了大春的耳朵里。” 第42章 大春的异常(咒锁长生) “钻进了耳朵里?” 三金子的话让我一愣,第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可下一秒,我便瞳孔一缩,脸上更是布满了惊恐与震惊的神色。 “嘘!”三金子看到我的反应后,立马对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当即点了点头,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抬着金龙向前走。 虽然我很好的隐藏了内心震惊的情绪,但依然忍不住时不时的看向大春。 那宛如蚰蜒一般的虫子可不是一般的虫子,那可是古代邪恶蛊师炼制的名为豸虫的蛊虫。 这虫子的诡异之处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可以说,所有人都对这种虫子敬而远之,哪怕是鸳鸯姐,也都对这虫子充满了忌惮,就算是柳老,恐怕也无法对付这种东西。 可以说,一旦被这东西寄生了,那下场,绝对比死还要惨! 只是有一点我很奇怪,那虫子的个头不小,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大春的耳朵里,而大春还没有任何察觉的? 最主要的是,如果那条豸虫真的钻进了大春的耳朵里,那大春为啥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抬着金龙向前走,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是抬着金龙来到了绳梯处。 可到了这里,我们又犯了难。 之前抬石人,是留人在上面,将绳子放下来上面的人一起往上拉,但这金龙太过珍贵,若是还用那个方法,万一有所损坏,价值肯定要大打折扣。 但如果用人硬往上抬的话,又太过吃力,稍有失误,可能就会导致金龙跌落下来,到时候把金龙摔碎了,估摸着大春就得拿枪直接崩了我们。 “震哥,要不我们先往上抬一次试试?”大春看了一眼头顶,随即说:“这也就五六米的高度,金龙的长度也达到了五六米长,我们先把金龙立起来,立起来后,金龙的尾巴几乎都能探出去了,然后上面的人一点一点往上顺,你看咋样?” “不行。”范震摇头,直接否定了大春的方法:“往上抬的时候太容易损坏这条金龙了,这金龙的做工十分细腻,有一点受损,价格都会大打折扣,我们这次下墓,最大的收获就是这条金龙,要是处理好了,只是这一件金龙,就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闻言,大春和刀疤脸全都是一脸的惊愕,就听大春说:“我艹,震哥你的意思是,这玩应还要比那些青铜器值钱?” 范震点了点头:“还要值钱的多,但得找到懂行的人,不然也卖不上价。” 说着,范震转头看向了刀疤脸,跟他耳语了几句之后,刀疤脸当即点了点头,随即顺着绳梯率先爬了上去。 “震哥,小刀干啥去了?”大春问。 “金龙的目标太大了,不宜被太多人看到,我让小刀上去拿点东西。” 接下来,众人都没再继续说话,全都在静静等待着。 范震和大春两人倒是轻松,但我们哥几个抬着一条五六米的金龙,就算这东西没多少重量,但也架不住抬的时间太长啊。 没一会,三金子就有点坚持不住了,二柱子更是呲牙咧嘴的问:“震哥,还要多久啊,不行了,我要坚持不住了。” 别说是二柱子和三金子了,就连我这个天天在家干农活的人,此刻也是胳膊发酸,也就只有大雷子气定神闲,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坚持不住?”大春冷冷一笑:“坚持不住也得坚持,妈的,要是你们敢松手,老子就敢开枪,不信你们试试?” 大春十分蛮横,而且人家有枪在手,我们哥几个就算再难受,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咬着牙硬挺。 但相较于大春,范震作为他们这个团伙的支锅,还算是讲点道理,亦或者说,是担心我们真坚持不住损坏了金龙。 就见他对大春摆了摆手,说道:“大春,这几个兄弟没少给咱们出力,而且还跟柳老是老乡,以后,咱们对这几位兄弟还是客气一些。” “艹!”大春骂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范震又看向了我们:“几位兄弟,要是累了就先把金龙放在腿上,然后坐地上休息一会,但要小心一些,可千万别损坏了金龙。” 范震的这一句话让我们几人如获大赦,全都松了口气,随即抬着金龙返回了石阶上,慢慢的下蹲身体,在下降到一定高度后,又将金龙垫在了腿上,之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地上。 “呼!” 二柱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舒爽的说道:“妈的,以前天天坐着了,从来没想过坐着竟然还能这么得劲。” 众人都没吭声,只有二柱子在那咋咋呼呼的不时找大雷子和鸳鸯姐说话,但俩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二柱子也就没再自讨没趣。 一时间,整座墓道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老幺。”这时,三金子忽然转过头看向了我,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起初我还没明白咋回事,但当我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大春后,我立马就知道三金子是啥意思了。 他是在让我看大春。 此刻,范震正站在不远处抽烟,而大春却是拿着枪坐在了石阶上,嘴上也叼着一根烟。 不过他的表情很奇怪,眼睛不时的眨动,那眨动并不是平时眨眼睛那么眨动,而是很没有规律,且眨动的很频繁。 还有他的嘴角,不时的向上抽搐一下,当时是1999年,乡村爱情还没有上映,等我后期看了乡村爱情,看到里面的赵四后忽然就想起了这时候的大春。 因为大春嘴角抽搐的动作,几乎和赵四如出一辙,在嘴角抽搐的时候,脑袋还跟着一抽一抽的摆动。 奇怪的是,大春就仿佛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一般,依然坐在石阶上,不停的吞云吐雾。 但很快我就发现,大春的神态不对。 他一直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脚下,就仿佛突然走神了,或者发呆了一样。 而他的这些小动作,也都是在他发呆走神的时候出现的,之前都还很正常。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说那钻进大春耳朵里的豸虫,不会已经顺着他的耳朵钻进了脑袋里,开始影响他的行为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用不了多久,大春就会变成豸尸了?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范震他们那伙人? 还是说...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43章 命运(咒锁长生) 昏暗的墓道内,大春依然坐在我们前方的石阶上,他就那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睛还不停的眨动,就连烟头烧到了烟屁股,已经烫手了他竟然都没反应。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我是心底发毛,下意识的挪动身体,想要离他再远一点。 不过,大春的异常似乎只有我和三金子发现了,我和三金子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条豸虫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偷偷观察他。 但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大春。 尤其是,抬了一路金龙,几人都累的够呛,再加上折腾了这么久,众人别说是吃东西了,连口水都没喝,此刻一坐下,众人是连渴带饿,且还眼皮子发紧,可以说是疲惫不堪。 这种精神状态,谁还会去刻意注意一个本就讨人厌的人? “二柱子,你特么别睡着了。”这时,三金子忽然喊了二柱子一声。 之前咋咋呼呼还挺有精神头的二柱子,此刻墓道一安静下来,他竟然歪个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被三金子这么一喊,才一个激灵,转头看了一眼就说:“啊,咋了?” 一边说,还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都精神点。”大雷子回头说:“我们还抬着金龙呢,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这金龙可以损坏,但绝对不能损坏在咱们手上,你们明白不?” “啊,明白明白。”二柱子急忙点头。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这条金龙价值不菲,别看范震现在对我们还算客气,可一旦金龙被我们损坏了,想必,他会瞬间变脸,让大春直接弄死我们。 这时,就听‘哗啦’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刀疤脸从绳梯上跳了下来,而在他手上还拎着一堆东西,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是什么。 “震哥,东西拿来了。” 待走到了石阶上,刀疤脸一把将东西扔在了地上,我看了一眼,就发现他拿下来的,竟然是一大堆气泡膜和一捆绳子。 气泡膜这种东西大家应该都知道,充气后,会鼓起来一堆小泡泡,摸起来软软的,一捏还‘啪啪’作响。 这东西可以防撞、防摔,现在流行网上购物,很多商品怕碎,在发货的时候都会包上这种东西。 “嗯,上面的那批货还在吧?”范震问。 “都还在,小刘他们守着呢。”刀疤脸说。 “那就好,你跟大春把气泡膜缠在金龙上吧。” 刀疤脸点了点头,叫了大春一声,见大春没反应,便‘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别特么睡了!” 被这么一拍,大春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艹,你睡毛楞了你?”刀疤脸看着大春问。 “啊,是刀哥啊。”大春揉了揉眼睛,说:“妈的,我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很困。” “行了,抓紧干活,已经折腾了一天一宿了,上去后都抓紧睡一觉。”范震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就见刀疤脸拿起了气泡膜,用手中的刀裁剪了一番后,便对我们几人说:“把金龙抬起来。” 我们几人照做,随即,大春和刀疤脸两人就将气泡膜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在了金龙身上,直到将金龙包裹的严严实实,跟他妈木乃伊似的,两人又用绳子捆绑住了金龙,这才说道:“走,抬到绳梯那边去。” 将金龙抬到绳梯下面后,就见刀疤脸顺下来了一条绳子,将绳子系在了金龙身上早就捆绑好的绳子上之后,刀疤脸和范震又爬了上去,开始在上面拽。 只是,这条金龙因为造型的缘故,导致卡在了灌顶处,而且经过比量,发现盗洞可能也太窄,跟本就无法容纳金龙的体积。 无奈之下,我们几人又被逼着用破顶针,将开在灌顶上的窟窿拓展了一大圈,随即又拿着工兵铲,开始拓宽盗洞。 这一通忙活之下,等我们将金龙从古墓里弄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从盗洞里爬出来,发现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上来后,金龙就再没过我们的手,而是又过来两个人,和刀疤脸还有大春几人一起合力将金龙给抬走了,也不知道被抬到了什么地方。 至于鸳鸯姐,在上来后也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特意嘱咐范震,让他们给我们拿些吃的过来。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我们哥几个全都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前后后,我们一共下了两次墓,除了我中途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外,几乎就没歇过。 之前在古墓里,身上的神经紧绷着,也没感觉多困,此刻一出来,绷着的那根弦一松,立马就眼皮子直打架,身体都直哆嗦。 要不是吃的东西还没送来,我们哥几个估计就秒睡了。 “雷子哥,老幺,你们到底咋回事,咋突然就跑这来了?” 四毛子一直在帐篷里等我们,见范震几人走了,才敢凑过来问。 闻言,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无语了。 过了好一会,二柱子才骂骂咧咧的说:“艹,你他妈还有脸说,我们还能咋回事,还不是你寄回去的那封信把我们勾来了!” “信?”四毛子一愣,随即一脸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那封信是范震他们逼着我们写的,我们这里的人都写了,而且还是看着我们写的,生怕我们在信里乱说,目的就是给家里报平安,怕家里以为我们失踪了报警。” 四毛子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们所有人一愣,一脸惊愕的对视了一眼后,皆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 当时,我们的心里满是苦涩,想的全都是点子怎么这么背,竟然被一封信给坑了。 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经历的事也越来越多,现在回头再看,也许,当时我们前往怒江,跟本就不是点高或者点背的问题。 而是命运的必然! 也许,我们哥几个,注定要入这一行,无论我们入这一行的原因在现在看来多么巧合,多么的让人啼笑皆非,但我们,终究是入了这一行。 而我们的命运,也在这一次的怒江之行后,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第44章 清汤寡水面(咒锁长生) 黑暗散去,一轮骄阳已经在东方冉冉升起,散发出的光芒将有些昏暗的帐篷给照亮,但那光芒不仅没给我们哥几个带来任何暖意,反而还感觉越发的冷了。 有句老话说的好,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明天的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 和天地变化,四季轮回比起来,我们哥几个的遭遇那简直小的不能再小了,可这一连串的事放在当时只有二十锒铛岁的我们几人身上,那绝对算得上是天大的事了。 我们不仅阴差阳错、稀里糊涂的跟人一起盗了墓,还亲眼看到了有人死在了我们眼前,甚至在古墓里见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任何一条,都足以改变我们当时的人生观。 沉默。 我们几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全都低着头,一脸的沮丧。 一时间,帐篷内是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听有抽泣声传了出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就见二柱子正坐在那抹眼泪呢。 见我们几人都看向了他,便哭哭啼啼的说:“他妈的,本以为找到了四毛子,我们也能和四毛子一起赚大钱,发大财呢,哪想到竟然会这样。我这辈子也没有啥太大的理想,我爸妈走的早,回到家里炕都是冷的,我就想能娶个媳妇,给我老刘家留个后,然后回家能吃口热乎的,有个热炕头。我这要求高么?我有什么错?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玩我!” 二柱子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似的,劈里啪啦的往下流。 我们几个心里本就压抑的难受,二柱子这么一哭,就仿佛一个导火索一样,我们哥几个的眼圈顿时都红了。 二柱子苦,但我何尝不苦呢? 自打我爸妈给我要了一个弟弟和妹妹之后,我就搬去跟奶奶一起住,不受宠倒也没什么,家里的活都让我干也没什么,但看着爸妈对弟弟妹妹关爱有加,天冷了添衣服,天热了买冰棍,但对我却总是冷言冷语的,从没有像对弟弟妹妹那样耐心对待过我,我这心里,能是滋味么? 要不是我奶一直照顾我,给了我家的温暖,可能那个所谓的家,我早就呆不下去了。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四毛子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要不是我被一个亲戚骗到了这边,你们也就不会顺着信上的地址找过来,都他妈怪我!草!草!草!” 一边大骂,四毛子还一边狠狠的抽自己。 三金子距离四毛子最近,见状急忙上去按住了四毛子的手。 “老四,这事谁都不怪,这是我们的命!” “命?”二柱子一怔,但随即便重重的点了点头:“对,这就是咱们的命,但咱们命确实是贱了一点,可也不只有被这么玩弄。” 对此,众人只能是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都别想太多。”这时,一直沉默的大雷子忽然开口了。 大雷子比我们都大,当过兵,跟我们比起来肯定算的上见多识广,平时也最有主意,可以说是我们的主心骨。 此刻他一开口,我们立马就全都看向了他。 “我们经历的这些,未必就是坏事,也许...我们真的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也说不定。” “大雷子,你啥意思?”二柱子懵了:“你还真打算跟他们一起干盗墓?” 大雷子没说话,二柱子还想再问,可这时,帐篷却忽然被人掀开,我们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进来。 这人我之前见过,就是他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过来,跟大春他们一起抬走的金龙。 “震哥让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吃吧,吃完了睡一觉,震哥说了,等休息好了,还得下墓。” 他撂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便将盆往地上一放,转头就走了。 “还要下墓?”我们哥几个面面相觑,心说那墓里啥也没有了,还下去干啥啊? “难道是...”我忽然瞳孔一缩,因为我想起了刀疤脸之前在蛊室内说过的半句话。 当时大春问刀疤脸找到什么了,刀疤脸下意识的说他和震哥好像找到了主墓室。 虽然他话只说了一半,但谁都能猜出来他是啥意思。 “赶快吃吧,吃了赶紧休息。”大雷子催促我们。 我低头看了一眼,就见盆里装着满满一大盆的挂面,还冒着热气,虽然看起来清汤寡水的,就是白水煮面,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这已经算得上美味佳肴了。 而在盆里,还插这几根小木棍,二柱子急忙冲了过去,用木棍挑起一筷头挂面,也不管烫不烫,吐露吐露的往嘴里送。 “哎我操,香,真香!”二柱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汤水,见我们几个都只是看着便说:“唉你们都看着干啥啊,快吃啊,这面条可香了,放盐了,有咸淡。” 一大盆面条,我们哥五个,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吐露吐露的全都给吃光了,就连汤都被二柱子和四毛子给喝了个溜干净。 一盆挂面下肚,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但吃饱了之后,困意就上来了,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他们几个也是如此,吃完后,全都躺在了地上,尤其是二柱子,一边砸吧嘴,一边说道:“要是咱们能天天吃上面条,就算跟他们一起盗墓,其实也不差,嘿嘿!” “瞧你那点出息!”大雷子有些不屑的说:“要是那些东西都是咱们的,以后咱哥几个别说吃面条了,天天大鱼大肉都没问题。” “唉,大雷子,你说的那不是屁话吗?”二柱子回怼道:“要是咱的那还说啥了,关键那东西也不是咱的啊。” 说着,二柱子又将眼睛看向了帐篷中间的盗洞。 “要是下面还有东西的话,我们哥几个...偷偷下去拿出来,范震他们应该...发现不了吧?” 二柱子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话音落下,竟然就打起了呼噜,随后大雷子的鼾声也响了起来,再之后三金子和四毛子也睡着了。 唯有我,直勾勾的盯着盗洞,强忍着睡意,没有合眼。 二柱子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但我是真的在古墓里藏了东西。 我要不要现在下去,偷偷的将东西拿出来? 但我自己也不敢下去,而大雷子又睡着了,折腾了这么久,我未必能叫醒他。 还是说... 就一直藏在古墓里,待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下去取? 想着想着,我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45章 再次下墓(咒锁长生)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似乎还做了梦。 我梦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之前就梦到过,就是那个我昏迷时,在我梦里找我,说我拿了她东西,让我还给她的那个女人。 不过,这一次我睡的稀里糊涂的,梦也记不太清了,但有句话,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依然清晰的记得。 那就是,她让我把命还给她!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踹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大春和刀疤脸正站在帐篷里挨个踹我们呢。 “哎呀我艹,我才刚睡着,让我再睡会,我不行了。”二柱子嘟嘟囔囔的,无论大春怎么踹就是不睁眼睛。 大春见状冷冷一笑,和上次一样就去解裤腰带:“咋地,上次没尿你嘴里,你难受,这下想尝尝老子的尿啥味?” “别别别,我这不是醒了么。”二柱子‘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大春的裤裆,然后笑着说:“不愧是春哥,牛子真大。” 这一句话,直接给我们几个逗笑了。 二柱子人就这样,嘴贱,人更贱,无论跟谁,甭管熟不熟悉,都能贱上两句。 他这种性格看似招人烦,但也正是他这种性格,让后来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古墓里的我们,没有彻底失去失望坚持了下来。 “艹,别说那没用的,都起来,洗把脸清醒清醒,咱们半个小时后还要下墓。”大春说完后,跟刀疤脸两人就离开了。 “妈的,还下墓?”二柱子骂骂咧咧的说:“那下面全都是虫子,咱们哥几个好不容易全须全尾的出来,再下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那能怎么办?”三金子一脸的无奈。 我没有吭声,因为我还在回忆着刚才做的那个梦。 不知为何,上次的梦我就记得很清晰,可是这次,我竟然大部分都记不清了,只记住了那一句话。 我当时很疑惑,心说我怎么会连续两次梦到这个女人? 人都说,梦是现实的投影。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比如,你非常喜欢一个女人,天天惦记着她,那么你就有可能梦到她。 可是这个女人我连见都没见过,完全是我在梦里虚构出来的一个人,我怎么可能连续两次梦到她呢?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这座古墓的墓主人? 我之所以梦到她,还是因为那什么所谓的幻琉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让我把命还给她? 这座古墓的墓主人不是两千多年前就死了吗?就算索命,也应该找两千多年前害她的那个人啊,为啥就专门找我? 正坐在那胡思乱想呢,就听大雷子说:“这次下去都精神点,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下墓了,之前我们都坚持过来了,千万别在这最后一哆嗦上出了岔子。” “唉,说的容易,咱们啥也不懂,人家让咱干啥就得干啥,就算有危险,咱们也无法提前预知,说白了,咱们就是炮灰!”二柱子叹了一声,随即看着大雷子说:“要是鸳鸯姐这次也跟着就好了,有鸳鸯姐在,那大春至少不敢对咱们太过分。”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 二柱子的话才刚落下,就听帐篷外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说着,帐篷便被掀开了,随即就见鸳鸯姐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走了进来。 看到鸳鸯姐之后我们全都眼前一亮。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因为二柱子才刚刚念叨着她,没想到话才说完她就来了,而且看她背着的背包,似乎是还打算跟着一起下墓。 这算是一个惊喜。 至于二来嘛... 是因为鸳鸯姐洗漱了一番,头发也梳了起来,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又清爽,水灵灵的,别提多招人稀罕了。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鸳鸯姐见我们几个盯着她看,便秀眉一皱:“我脸上有花还是怎么?” “嘿嘿,鸳鸯姐你就是朵花。”二柱子咧嘴笑着说。 “去你的,你这张嘴怎么就这么贫。”鸳鸯姐瞪了二柱子一眼,随即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大雷子:“就不能像某人学学,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跟个木头一样。” 她这话不是夸人,明显是在损大雷子呢。 “鸳鸯姐,你这次还跟我们一起下墓吗?”三金子问。 鸳鸯姐点了点头:“我爷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让我盯着点范震他们一伙人,我爷说过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可能就在这座古墓了,不过...” 说着,她还瞄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就算我们要找的东西没找到,我爷说,我们也找到了替代品。” “你们到底在找啥啊?”二柱子忍不住问。 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奇。 柳老这么大年纪了,还带着鸳鸯姐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四处乱跑,找到古墓后,里面的宝贝一件不要,这一点太奇怪了。 鸳鸯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我们也识趣的没再去问。 虽然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已经相熟了,但说实话,还真就没熟到可以互相吐露心声的地步。 “哎对了,柳老还没回来吗?那只虫子应该还在老幺的肚子里,老幺他没事吧?”二柱子再次问。 鸳鸯姐闻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即笑着说:“你们看他像有事的样么?我这么说吧,就算你们有事,他也不会有事。不过,我爷确实还没回来,但应该也快了。”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我一愣。 他说这句话是啥意思? 什么叫,他们有事,我都不会有事? 正思索间,帐篷外便再次传出了脚步声,没一会,帐篷被掀开,范震带着大春、刀疤脸一起走了进来。 “都歇过来了吧?”范震看着我们问,我们都没吭声,范震见状只是笑了笑,说道:“这几天都辛苦了,这一趟,应该是咱们最后一趟下去了,只要咱们能安全上来,我范震,绝对不会亏待兄弟几个。” “走吧,还琢磨啥呢?”大春补充说。 “这次还是让四毛子留在上面吧?他身体不好,我怕下去不仅帮不上忙,再拖我们后腿就不好了。”大雷子忽然说。 大春看了一眼范震,见范震点头后,就说:“行,那个没几根毛的,你在这上面守着,我们要是在下面有什么事就喊你。走吧,你们几个先下去。”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便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相继顺着盗洞,再次下到了暗无天日的古墓中。 第46章 蜂窝金刚墙(咒锁长生) 古墓内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虽然我们这次都戴着头灯,大春还特意拿了一个防水的强光手电,但光芒有限,只能照射到局部位置,周围两侧还有身后,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再加上墓道内一直有水泊泊的往出流,发出的声音就仿佛有人在水里趟水走一样,导致我们总是疑神疑鬼的,回头回脑的四处乱看。 而且,相比起上一次,我们发现墓道里的水好像更大了,往下流淌的水流也更急了。 “这水咋还变大了呢,水到底是哪来的?”二柱子一脸的疑惑。 “回头乱看什么呢,抓点紧,别磨叽。” 见我们几人走的小心翼翼的,大春有点不耐烦了,上前推了二柱子的后背一把,推的二柱子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水里。 “唉春哥别推,我这不正走呢嘛!”二柱子嘟嘟囔囔的说。 十多分钟后,我们再一次来到了蛊室门前。 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蛊室内,竟然积满了水。 这水足有十多公分深,已经没到了我们的脚脖子,而且这水很凉,站在水里没一会,小腿肚子就有点要抽筋了。 “唉真是奇了,上次来还没这么多水呢,只是地面浅浅的一层,怎么这次水这么大了?”二柱子蹲下身子想要卷起裤脚,但大春却说:“你哪来那么多屁话,水多水少能咋地?还能淹死你啊!” “春哥,我这不是好奇嘛,你知道这水是哪里来的不?”二柱子问。 “不知道,赶紧走!”大春再次催促,无奈,我们几人只能踩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蛊室内走去。 “雷子哥,你们上次打开石门的时候,门后没有水吗?”我凑近了大雷子,压低了声音问。 大雷子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地面上浅浅的一层,比现在小很多。” 闻言,我一脸的疑惑。 我还清晰的记得,我们第一次试探着想要打开蛊室石门之际,石门的缝隙里不停的往出流水,而从渗水的高度来判断,蛊室内的水,至少也得有半米深。 但大雷子他们在打开石门时,为啥后面又没水了? 难道说,这蛊室连接着一条地下暗河的支流,而那条暗河的支流水位很不稳定,涨水的时候,蛊室才会被淹没,等水一退,蛊室内的水,也会随之变少? 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趟着水慢慢向前走。 走了足足近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是来到了之前摆放金龙的位置。 这里也被水淹了,而且,越往深处走,水位还在上涨。 因为摆放金龙的地方并没有尸体吊着,再加上金龙被搬走了,所以就导致这里看起来很空旷。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我皱了皱眉头,一旁的三金子也有些疑惑:“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到底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马上就要到了,继续向前走。”刀疤脸开口冷声说。 “走吧,都小心点。”鸳鸯姐嘱咐了一句,随后,一行人便再次向前走去。 我们猫着腰,躲避着头顶被吊着的尸体,再次向前走了几分钟。 但越走,我越发现不对劲,因为范震并没有让我们继续往蛊室深处走,而是朝着一侧的墙壁走,我心里疑惑,莫非是之前范震和刀疤脸发现了进入主墓室的门或者通道? 只是,当我们来到墙壁前,彻底看清这面墙壁后,却全都愣住了。 因为整面墙壁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这些水珠都很大,有些,甚至已经达到了婴儿拳头一般大小。 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水珠,想必应该很少有人见过,但当时我们面前的这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全都是这么大的水珠。 而且,这些水珠还在不断的变大,待达到极限后,便仿佛气泡一般,颤动着爆开,化成水流向下流动。 这些水最终在地面上汇聚在一起,宛如一条小溪般,哗啦啦的向外流淌。 “我艹,这水珠怎么这么大?”二柱子惊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水珠。” “这蛊室内的水,应该就是从这面墙壁后面渗出来的。”大雷子说:“但墙壁为啥会渗水,难道墙壁后面连着怒江?” 我也是一脸的疑惑,不是说要找主墓室吗? 可是这里只有一面墙壁,墙壁上也没有门或者通往主墓室的暗道啊? 范震他们到底要干啥? 正疑惑呢,范震却忽然看向了鸳鸯姐,笑着说:“鸳鸯姐,你们柳家是盗墓的行家,这面墙壁,想必鸳鸯姐并不陌生吧?” 闻言,我们全都看向了鸳鸯姐,就见鸳鸯姐一脸凝重的走到了墙壁前,伸手触摸了一下墙壁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金刚墙。” “没错,鸳鸯姐不愧是盗墓世家出身,好眼力。”范震淡淡一笑:“但我之前一直搞不明白一点,那就是金刚墙固若金汤,十分坚固,但这面金刚墙为什么会渗水呢?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不知道鸳鸯姐有什么见解?” 鸳鸯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墙壁来回走动,也不知道在摸什么。 过了好一会,鸳鸯姐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奇怪,这似乎是一面蜂窝金刚墙,但蜂窝金刚墙这种工艺,不是在明朝才出现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一座战国时期的大墓里?” “蜂窝金刚墙?”范震一愣,我们几人也全都是一脸的好奇,二柱子更是忍不住问:“鸳鸯姐,啥是蜂窝金刚墙啊?那是干啥的啊!” “金刚墙十分坚固,但制作十分麻烦,用来制作金刚墙的泥土必须是黄土高原特有的黄土,在加入糯米汁和一些其余的材料后制作而成的,只是加入进去的材料,就林林总总上百样,因为制作难度很大,再加上耗费太大,所以金刚墙并不会被大面积的使用。古代的大墓中,多用金刚墙作为主墓室的墙壁,比如明神宗万历皇帝的定陵,就使用了大量的金刚墙来加固墓穴,大明朝国力强盛,不仅主墓室全部使用了金刚墙,就连陵墓的入口,都是用金刚墙打造的。” 听完鸳鸯姐的话后,我看到大春等人全都眼前一亮。 既然这里出现了金刚墙,那么就意味着,这墙壁后面就是主墓室无疑了。 这时,就见二柱子挠了挠头说:“鸳鸯姐,你这说了半天,也没说那蜂窝金刚墙是啥啊?” “顾名思义,就是墙壁内密布着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小窟窿!” 我们几人一愣,身后的大春就说:“里面全都是小窟窿?那这墙壁岂不是很不结实?” 可鸳鸯姐却摇头。 “恰恰相反,蜂窝金刚墙,固若金汤,要比实心的金刚墙还要结实,只凭我们手中的工具,恐怕...” 她摇了摇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是只凭我们,很难打开这面墙壁。 第47章 固若金汤(咒锁长生) 昏暗的墓室内,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一面布满了水珠的墙壁前,皆一脸疑惑的神色。 鸳鸯姐说,这面墙壁是什么蜂窝金刚墙,而之所以叫蜂窝金刚墙,是因为墙壁内像蜂窝一样,密布着无数的孔洞。 说白了,就是有点类似于蜂窝煤。 按理来说,这种内部布满了孔洞的墙壁,应该很酥很脆,十分容易就能破坏才对,但鸳鸯姐却说,这蜂窝金刚墙甚至还要比普通的金刚墙还要坚固。 这一点,让我们十分不解。 蜂窝砖大家都应该见过,外表和正常的砖没什么区别,但其实内部都是空心的,有些跑江湖的,会表演手断砖头,甚至是表演铁头功。 他们用的,多数都是这种砖,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有真功夫的,确实用的实打实的实心砖,但那是少数。 因为这种空心砖又酥又脆,很容易就能打碎。 而这面墙壁,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才对。 见我们皆是一脸的疑惑,鸳鸯姐就说道:“正常情况下,蜂窝金刚墙确实很酥脆,很不结实,但蜂窝金刚墙的使用,是有特定条件的。” 鸳鸯姐摸了摸墙壁,将一个即将达到极限的水珠给捅破,随即才继续说道:“那便是,蜂窝金刚墙和水密不可分,只有那些水下的大墓,和靠近水,水源特别充沛的地方,才能使用蜂窝金刚墙。那些蜂窝,会产生一种吸附力,将水全部吸附进墙壁内,将那些蜂窝全部填满。而填满了水的蜂窝金刚墙,因为一些特定原因,导致密度会大大增加,其坚固程度,要远超普通金刚墙数倍。而我之所以断定这是一面蜂窝金刚墙,就是因为墙面上的这些水珠,在墙壁内部的蜂窝被水填满后,水就会慢慢渗出墙壁表面,也就形成了这些水珠。” 说着,她看了看脚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面墙壁后,应该是连通着一条地下暗河,但地下暗河的水位应该很不稳定,这也是为什么蛊室内的水忽大忽小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我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紧接着范震便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鸳鸯姐所说,那岂不是说,金刚墙后面的主墓室,是被泡在水里的?这...不符合古代的安葬习俗吧?” 范震说的没错,古人对于自己死后的陵墓是十分在意的,那些达官显贵,不仅将自己的陵墓建造的十分庞大奢华,还会陪葬各种各样的精美器物,棺椁,更是打造的又宽又大,因为这样一来,他们才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所以,古人是绝对不会希望,自己死后,尸体被水泡着的。 而且,古人对待死亡的看法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他们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得到超脱,会去往另外一个世界继续生活,而陪葬的东西,就是他们要带过去,日常使用的器物。 “这个,我也不清楚。”鸳鸯姐摇了摇头:“也许,这蜂窝金刚墙远比我们看到的要高大很多,但大部分都埋在地下,而墙根连接着地下暗河,所以才能将水给吸上来。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也得看了才知道。” “既然如此,那哥几个就都别愣着了,开始干活吧。” 大春说着将背后的背包仍在了地上,打开后,就看到里面不仅有洛阳铲,还有工兵铲、破顶针、破门钩,甚至还有两把刨墙用的铁镐。 “工具都在这,无论用什么办法,这面墙壁都必须给搞开。”大春踢了踢地上的工具,我们几人见状犹豫了一下,二柱子更是直接说:“春哥,鸳鸯姐不是说了嘛,这蜂窝金刚墙很坚固,我们跟本就打不开。” “艹,别人说打不开就打不开啊?那我还说你以后肯定得死呢,咋地,你就不活了?” 二柱子险些被大春的一句话给噎死,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顶两句,但却被三金子给拦住了。 “春哥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开始。”三金子笑了笑,随后,我们哥几个一人挑选了一把工具,开始对着墙壁连刨带砸的,一时间,整座墓室内,都是‘咣咣咣’的砸墙声。 “几位兄弟加把力气,你们放心,我不让你们白出力,在这座古墓里摸出来的东西,卖出去后,我会分给你们一成。”范震蹲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闻言,大春一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被范震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我们都知道,范震这是在给我们画饼呢。 别说是分我们钱了,我们能不能活到他把东西卖出去都两说呢,也就是柳老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让照顾照顾我们,还有鸳鸯姐在,不然的话,范震绝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 打骂都是轻的,一旦我们干活不利索,崩了我们都有可能。 尤其是二柱子那张犯贱的嘴,要不是鸳鸯姐在,估摸着大春早就忍不住把他嘴撕烂了。 我们几个拿着工具,对着墙壁一通疯狂输出,最后把二柱子和三金子累的是浑身大汉气喘吁吁,但别说凿开墙壁了,他们拿着工兵铲,甚至都没能在墙壁上留下痕迹。 “你俩闪开点,老幺,咱俩用铁镐砸一个点试试。”大雷子说着往手心上吐了两口吐沫,然后抡圆了铁镐,‘砰’的一声就砸在了墙面上。 这一下大雷子用上了力,砸的墙壁都冒火星子了,我见状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一铁镐抡了上去。 这一铁镐砸下去,那巨大的反震力差点没把我胳膊给震断了,我紧紧握着铁镐,疼的是呲牙咧嘴,虎口都出血了。 “继续,别停!”大春再次催促。 接下来,我和大雷子一人一下,极其有节奏的,凿了能有十多分钟。 一时间,黑暗的蛊室内,火星四溅,‘咣咣咣’的砸墙声,不绝于耳。 可是,直到我俩连累带震的,胳膊都麻了,那墙壁,竟然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正如鸳鸯姐所说,这所谓的蜂窝金刚墙,还真是固若金汤,坚固无比,只凭我们几个,想要打开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停停停,他妈的,别凿了,我耳朵都要震聋了。”大春叫停了我们,随即转头看向了范震:“震哥,好像真凿不开,实在不行...就上雷管吧?” 第48章 一双眼睛(咒锁长生) 听到大春喊停后,我和大雷子立马停下了砸墙的动作,全都气喘吁吁的蹲在了地上。 此刻,我只感觉两条胳膊麻酥酥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尤其是手腕和肘关节,被震的很疼,虎口已经被震裂了,出了不少血。 “震哥,这么砸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咱上雷管吧?” 大春见范震只是眯着眼睛盯着金刚墙,便再次开口,重复了一句。 范震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鸳鸯姐。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便是希望鸳鸯姐能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但鸳鸯姐就算是盗墓世家出身的,见多识广,手段也多,可毕竟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硬的墙,我们几个大小伙子都凿不开,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见鸳鸯姐摇头后,范震才叹了口气:“上雷管也不是不行,但在这里上雷管,危险系数还是太大了啊。” 说完,范震还转头看了一眼周围。 在我们四周,就挂着密密麻麻的人俑,这些人俑被挂在半空,仿佛一具具沉睡的僵尸一般,谁也说不准,这些人俑的脑袋里有没有豸虫。 如果有,那么一旦雷管爆炸,会不会将豸虫给惊醒? 到时候,那可就不是一具两具豸尸那么简单了。 而是成百上千! 只是一两具豸尸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了,若是成百上千只豸尸一起攻击我们,那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说句不好听的,能死的痛快点,那都得谢天谢地了。 要是点背,没有一下就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豸尸掏心掏肺,看着无数的虫子在体内钻来钻去...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急忙看向了鸳鸯姐,希望鸳鸯姐可以阻止范震他们。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鸳鸯姐先是伸出手,将一个水珠给戳破,然后才开口说道:“吃盗墓这碗饭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求富贵。范支锅,如果你真的怕死,我想,你也不会兴师动众的再次下来,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那何必还来问我呢?” “是啊震哥,咱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座大墓,要是不掏空了,我这心里刺挠啊。”大春也跟着附和:“而且震哥,柳老之前不是说了嘛,那真正值钱的大货,都在墓主人身边陪着墓主人呢,咱们要是没找到主墓室也就算了,但既然找到了,哪有不进去看看直接退出去的道理啊!” 听到鸳鸯姐和大春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坏了。 范震既然能再次下墓,那么就说明,他对这座大墓的主墓室也是觊觎良久,不可能轻易的放弃。 如果说,鸳鸯姐能稍作阻止,范震可能还不敢硬来,至少也要等柳老回来,但鸳鸯姐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让范震自己拿主意,那范震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且,通过鸳鸯姐的话,我也得到了一个信息。 那便是,鸳鸯姐也希望进入主墓室。 我们都知道,柳老和鸳鸯姐在寻找一样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一定十分重要。 下墓之前鸳鸯姐就说过,他们要找的东西,极有可能就在主墓室内,虽然她说已经找到了替代品,但既然是替代品,那就不是最优选,而真正要找的东西,才是最优解,所以,在没有找到真正的最优解之前,鸳鸯姐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正胡思乱想呢,忽然就听范震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撤出去,我们这次来的仓促,并没有事先准备雷管,不过,我在道上还是有点人脉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东西送来。” 鸳鸯姐点了点头,大春见状就说:“你们几个,把东西都收好,我们先撤出去。” “东西不用收拾了,这里都是死人,东西放在这又丢不了,我们人撤出去就行了。” 范震说完后,便趟着水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众人见状也不再耽搁,全都快步跟上。 和我们来时比起来,蛊室内的水竟然又大了很多,之前只是没到了脚脖子,但现在,已经淹没到大腿位置了。 这才多久过去?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小时,而水位,竟然悄无声息的上涨了十多公分? “我们刚才一直在墙边了,也没发现那什么蜂窝金刚墙上的水变多啊,怎么地上的水却涨了这么多?”二柱子被冰的呲牙咧嘴,双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夹着,仿佛是在憋尿一样。 二柱子最虚,在这冰冷刺骨的水中站久了,被冰的双腿直打颤,再冰一会,估摸着都要尿血了。 “我们面前的墙壁,只是蜂窝金刚墙的一部分。”鸳鸯姐说。 “啊?”二柱子一愣,我们几人也是一脸的诧异,相继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墙壁。 那墙壁一路蔓延,最终蔓延进了连头灯都无法照亮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如果说,地面上的水,都是蜂窝金刚墙内渗出来的话,那么,这墙壁得有多长,才能渗出来这么多的水? 或许... 这间蛊室,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可能,在蛊室的最深处,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 我们趟着水,向前走了十来分钟后,便再次路过了之前摆放金龙的位置。 众人都没有停留,因为这水太凉了,谁都不愿意一直在水里泡着。 可是走着走着,我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之前我们前往那面金刚墙的时候路过这里,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不仅是我,三金子也感觉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我俩又说不上来。 而此刻,当我们再次路过这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便再次浮上了我的心头。 我心说我为啥会有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呢? 这里除了少了一条金龙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变化了,到底是哪里让我感觉到不对劲呢? 我眯着眼睛四处扫视了一圈,下一秒,我忽然就浑身一震,眼睛都被瞪的老大。 我终于知道那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因为这里少了东西! 抬着金龙的豸尸不见了! 只剩下那具被大春爆头的尸体,还躺在冰冷的水中。 忽然! 一个无比诡异的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咯咯咯...’ 那声音,有点类似于青蛙的叫声,若是平常听起来可能还没什么,但在这阴森诡异,暗无天日的古墓内传出,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 ‘咯咯咯...’ 诡异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一丝慌乱之色。 “什么鬼东西?”大春拿着枪,转头往黑暗里照了照。 可就是这一照一下,却让我浑身一颤,脊背发凉。 因为在头灯扫过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猩红狰狞的眼睛! 第49章 把命还给我(咒锁长生) “这什么鬼东西!” 当我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后,整个人都要被吓傻了,‘哗啦啦’的后退了好几步,因为退的太急,还险些摔倒在水里。 “艹,你一惊一乍的干鸡毛呢?”大春骂了我一声,我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指了指远处的黑暗:“眼睛,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那里有东西。” “眼睛?”大春往我手指的方向照了照,出乎我意料的是,刚刚还在的那双眼睛,此刻,竟然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我一脸的惊愕,但紧接着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看错。 虽然刚刚大春的头灯只是一扫而过,但我依然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眼睛,四目相对之下,我甚至都看到了隐藏在那双眼睛内的邪恶与狰狞。 而且,刚刚那诡异的声音,似乎也是从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快走,他看到的应该是豸尸!”鸳鸯姐低声催促,随即将手放在了腰间,趟着水快速向前走。 “我艹,我想起来了。”这时,大春忽然看向了之前摆放金龙的方向:“那两具被我们绑起来的尸体不见了。” 我们在抬金龙的时候,提前将三具人俑都给捆绑起来了,期间苏醒了两具,一具被大春给爆了头,那人俑脑袋里的豸虫,现在极有可能就在大春的脑袋里。 还有两具,一具并未苏醒,而另外一具虽然苏醒了,但被我们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不可能挣脱才对。 难道是我们走后,另外一具人俑脑袋里的豸虫也苏醒了,两具豸尸挣扎之下,阴差阳错的,帮彼此弄断了尼龙绳? 不可能这么巧吧!? 想不明白,不仅仅是我,此刻,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 但相比起这两具豸尸是怎么挣脱的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他妈的,我怎么总有一种...身后有人跟着的感觉?”起初,大春还走在后面,但走着走着,他就开始变的疑神疑鬼的,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 而且,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变得有点不对劲起来。 不时的回头回脑乱看,期间还不止一次的问我们,听没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 我们虽然都摇头表示没听到,但心里也犯嘀咕,毕竟这地方太他妈吓人了,黑暗中,说不上就隐藏着什么东西,被大春这么一说,谁心里不发怵? 最主要的是,大春仿佛很难受一样,不时的摇晃脑袋,还会经常用手指去拍耳朵。 看到这一幕后我和三金子对视了一眼,随后全都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大春的距离。 大春的这种状态很不对劲,我猜测,在那个时候,钻进大春脑袋里的豸虫,极有可能是被刚才那诡异的声音给影响了。 “大春,你摇头晃脑的干什么呢?”刀疤脸见大春有点不对劲,便忍不住问。 “他妈的,我总感觉耳朵里很痒,可能是太久没抠耳朵了。”大春用力的拍了拍耳朵,拍的脑瓜子都梆梆作响,然后又晃了晃脑袋,说:“好久没去镇上采耳了,我都有点想给我采耳的那个妹子了,震哥,等咱们上去后,让我去镇里一趟吧?我这都快憋出幻觉来了。” “别废话,先出去再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他妈有闲心扯那个!”范震呵斥了一句。 “唉,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么。”大春咧嘴一笑,不过,他在笑的时候,咧开的嘴角还往上抽动了一下,一双眼睛也无意识的快速眨动了几下。 因为他脸上包着纱布,再加上光线太黑了,别人都没看到,但我和三金子却看到了,因为我俩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他,所以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我俩看的一清二楚。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心说这个逼,不会是要变异了吧? ‘咯咯咯...’ 忽然! 那诡异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这一次,那声音是在我们身后响起的,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猛然回头。 身后漆黑一片,而在头灯的照射后,我们看到身后什么都没有,唯有被吊在头顶,错落有序的人俑在轻微的晃动。 不对,这里又没风,我们也不可能去碰这些人俑,这些人俑怎么会晃动? 难道是... 有东西刚才在那里,那东西碰到了这些人俑? 还是说,是那诡异的声音导致的? 诡异! 虽然那声音已经散去了,但这座吊满了人俑的蛊室内,却在此刻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不仅仅是我们几个,就连范震和鸳鸯姐,脸色也多了几分惊慌的神色,就看到范震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低声说道:“什么都别管,只要没有东西靠近我们,我们就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他说的容易,但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做到身后有声音传出不回头? 反正我是没忍住。 在走了几分钟后,当诡异的‘咯咯’声再次响起之际,我下意识的就回了头。 但当我看到身后的景象后,我整个人都炸毛了,只感觉浑身仿佛过电了一样,身体一下就麻了。 因为在回头的瞬间,我看到在我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女人! 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出现在我梦中,让我把命还给她的那个女人! 我之前就对这个女人有过猜测,这个女人无论是模样还是神态,都和那座女性石人很像。 之后我得出了结论,那便是,我之所以会不止一次梦到这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幻琉璃导致的,而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极有可能就是这座大墓的墓主人。 但我现在可没做梦,既然不是梦,那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 难道是墓主人死后,变成了鬼,然后一直跟着我? 我的天!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一片空白。 我就那么瞪大着眼睛,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慢慢向我走来。 “我说过,你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会纠缠你一辈子!” 她笑魇如花,眼中,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态。 可下一秒,她却忽然神色一变,一双眼内,竟然有血流了出来。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把我的命还给我!” 她伸出干枯的手掌,五指如钩,向我的肚子狠狠的抓来。 “老幺,老幺...” 耳边忽然响起了三金子的声音,我猛的一晃脑袋,定睛再看,就发现,我眼前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女人? “我出现幻觉了?”我一脸的惊愕。 但下一刻,就听那宛如青蛙叫的诡异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第50章 闹鬼(咒锁长生)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我的耳中,而当我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只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随后,便是刀绞一般的剧痛顺着我的肚子蔓延开来。 “我,我的肚子!” 我被疼的神色扭曲,面色狰狞,整个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更是顺着我的额头‘劈里啪啦’的往下流。 “老幺,老幺!”三金子扶着我,大声问:“你咋了,你到底咋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应三金子,但那诡异的‘咯咯’声却再次响了起来。 而随着声音再次响起,我肚子里的东西也随之躁动了起来,我低头看了一眼,就见我的肚皮竟然凸起来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我的肚子里四处乱窜,随时都会顶破我的肚子,破肚而出一样。 最诡异的是,在这一刻,我们所有人戴着的头灯全部闪烁了起来,随后,竟齐刷刷的,一起熄灭了。 “草泥马,那什么东西!” 黑暗中忽然传出了大春的叫声,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 大春开枪了!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火光将远处的黑暗给短暂的照亮。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双充满了邪恶的猩红眼眸。 只不过,那眼眸一闪而逝,瞬间就消失了,就连那诡异的‘咯咯’声也随之一并消失了。 奇怪的是,当那‘咯咯’声不再响起后,我肚子里的东西竟然也消停了下来,那刀绞般的剧痛,犹如潮水一般,瞬间褪去。 “呼呼呼!” 我扶着三金子,站在黑暗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刚才那一瞬间,我真以为自己要被疼死了,好在那剧痛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要是再持续一会,我不被疼死,也要被疼的失去意识。 “老幺你感觉咋样?”三金子问。 我摇了摇头:“没事了。” “你刚才到底咋了,怎么突然站在那,好像中邪了一样不动了?”三金子还在问,但我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尤其是,我们此刻所处的环境,和正在遭遇的事本就让众人心神紧绷着,若是我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女人跟着我,而且,这个女人还极有可能就是这座古墓的墓主人,不说别人,二柱子首先就要被吓破胆。 “妈的,头灯怎么全都熄灭了?快把头灯都打开!”大春在黑暗中冲着众人大喊,闻言,我们所有人都摸索着按了两下头灯的开关,但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头灯我可是我花高价买的高档货,怎么可能一起全都坏了,难不成是...闹鬼了?” 大春的这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尤其是再联想到那双猩红的眼眸和诡异的叫声后,一时间,可谓是人心惶惶。 “这个世界上跟本就没有鬼,刚才跟着我们的,是豸尸,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鸳鸯姐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春闻言就说:“我的姑奶奶,豸尸难道还不够吓人吗?而且,要说这座古墓里没有鬼,那我们的头灯为啥全都一起坏了啊?我之前看的鬼片,只要鬼一出场,电灯都是一闪一闪的,最后全部熄灭,然后鬼就会在黑暗中杀人,咱们现在遇到的场景,简直和鬼片里的一模一样。而且你没看到嘛,那东西不怕我的枪,豸尸我也打爆过,但那东西挨了一枪什么事都没有,不是鬼,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超人?” “你打没打中,自己心里没数么?”鸳鸯姐冷冷的说,大春还要再说,范震却忽然开口:“都他妈闭嘴,走,我们先撤回去,无论跟着我们的是什么,等下次进来,一雷管过去甭管是什么,都得给老子消停。” “对对对,快走快走!”大春点头,随即猫着腰迅速向前走去。 有了刚才的遭遇,我们全都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好在接下来那双猩红的眼睛并没有出现,那诡异的声音,也没再传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但我又不敢回头乱看,生怕和上次一样,回头后,再次看到那个女人。 就这样咬着牙,强忍着不回头,走了几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是有惊无险的走出了蛊室。 诡异的是,当我们走出蛊室后,我们的头灯竟然闪烁了几下,随即奇迹般的全部亮了起来。 “我艹,这他妈的,头灯怎么又好了?”大春瞪大着眼珠子:“这蛊室内,肯定是闹鬼没跑了,震哥,咱们,咱们要不还是别下来了,赶紧拿着东西跑吧!” “闹个屁的鬼,可能是磁场的问题,走,先出去!”范震冷冷的说,随后,一行人便不再停留,快速向绳梯处走去。 十几分钟后,一行人顺着绳梯先后爬出了盗洞,回到了帐篷内。 “我操他妈的,下了这么多次墓,就数这次最他妈吓人!”大春擦了擦脸上的汗,众人也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雷子哥,老幺,你们咋样,没事吧?”守在帐篷内的四毛子见我们上来了,立马跑过来问。 “没事。”我们几人摇了摇头。 “快快快,出去拿个东西,把这洞口给盖上。”大春急忙招呼我们几个:“要是他妈的半夜有东西跑出来,那咱们都得玩完!” “放心,那豸尸虽然行动还算迅捷,但却没什么智慧,毕竟只是被一只虫子操控着,不会爬上来的。”鸳鸯姐说道。 “还是盖上点吧。”范震说完后,就让大春和刀疤脸出去搬过来一口大铁锅,正好扣在了盗洞上,然后又让我们几个出去找来了几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 弄完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小刀,你先跟我出来一趟。”范震叫了刀疤脸一声,随即,两人先后走出了帐篷。 “啥事啊,还背着我?”大春嘟囔了一句,随即看向了我们几个:“我跟你们说,要是不想死,就别去动那口铁锅,要是盗洞里面传出了什么动静,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春哥。”二柱子急忙点头。 大春没再多说什么,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盗洞后,便一边用力的摇晃脑袋,一边走出了帐篷。 但大春前脚刚走,鸳鸯姐便皱起了眉头,掀开了帐篷,看着大春的背影低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大春有点不对劲?” 第51章 鸡怕撵,狗怕舔(咒锁长生) 那条豸虫钻进大春耳朵里这件事,我和三金子谁都没说。 倒不是我们刻意隐瞒,而是之前我们也有点拿不准。 但现在,看到大春表现出的种种异常后,我和三金子已经无比肯定,那条消失的豸虫,就在大春的脑袋里。 此刻,当我俩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就听三金子说道:“鸳鸯姐,你还记得之前被大春一枪爆头的那具豸尸不?” 鸳鸯姐点头:“怎么了?” “我当时...好像看到那条豸虫钻进大春的耳朵里了!” 三金子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鸳鸯姐一怔,紧接着便是神色大变。 “你确定?” “我之前也不确定,所以就没敢乱说,但现在,我很确定。” 听完三金子的话后,惊讶的不仅仅是鸳鸯姐,大雷子几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骇然。 我们都见过那种虫子,那虫子个头并不小,足有接近十公分长,跟蚰蜒长的很像,但要比蚰蜒还要粗上一大圈。 这么大一只虫子,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大春耳朵里的? “我艹,那大春是傻还是怎么的,那么大一只虫子钻进了耳朵里,竟然都不知道?”二柱子一脸的诧异。 鸳鸯姐闻言就说:“这些豸虫都是有毒的,而且我怀疑,它们分泌出的液体,应该也具有很强的麻痹作用,不然的话,大春不可能毫无察觉。” “鸳鸯姐,那是不是说大春也要变成豸尸了?” 鸳鸯姐点了点头,见状,二柱子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豸尸就够可怕的了,万一大春变成豸尸后还会用枪,那岂不是无敌了?” “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大春的状况。”鸳鸯姐说完后,便向帐篷外走去,但这时,大雷子却忽然起身叫了她一句:“鸳鸯。” 鸳鸯姐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大雷子问:“怎么了?” “还是少接触他的好,如果他真被豸虫寄生了,那他可能随时都会失控,冒然接触,可能会很危险。” 大雷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略显生硬,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是在关心我?”鸳鸯姐看着大雷子问,见大雷子没再吭声后,便理了理头发,说道:“我有分寸,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 不过,在她走出帐篷的瞬间,我分明看到她的嘴角上扬,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 其实,大雷子说这句话不仅仅只是关心鸳鸯姐,还是在提醒鸳鸯姐,大春跟我们哥几个,并不是一路人。 而鸳鸯姐这么聪明,自然也听懂了。 待鸳鸯姐离开后,二柱子立马贼眉鼠眼的看向了大雷子:“我说大雷子,这还没开春呢,你咋还发上春了呢。” 大雷子一愣,随即骂道:“我发春?我看你是想王寡妇了吧!” “切,你别不承认,我早就发现鸳鸯姐看你的眼神不对了。”说到这里二柱子忽然咧嘴一笑,贱兮兮的说道:“不过大雷子,这鸳鸯姐不仅人长得漂亮,家世也好,你要真能和鸳鸯姐有一腿,那以后咱们背靠着柳老这条大腿,范震岂不是不敢得罪咱们了?” “去去去,你快滚犊子吧,啥叫有一腿,咋啥话到你嘴里都这么猥琐呢。而且,咱是啥身份,人家是啥身份,人能看上咱这山沟子出来的穷小子么。”大雷子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但二柱子却咧嘴一笑,“嘿嘿,大雷子,不是我说你,相中了你就得勇敢去追,什么这身份,那背景的,在真爱面前都是浮云。而且,这正所谓鸡怕撵,狗怕舔,男怕磨,女怕泡,你有空多去关心关心鸳鸯姐,多给人家送点温暖,这一来二去的,不就被你泡到手了么?” “滚滚滚,我不想听你扯,我累了,眯会。”大雷子说着,便往地上一趟,盖上衣服直接不吭声了。 “二柱子,你平时是不是就经常给王寡妇送温暖啊,所以你才这么虚?”三金子忍不住打趣道。 “去去去,我倒是想给人家送温暖,但人家也得看上我不是。”二柱子撇着嘴说,四毛子乐了,说道:“那你为啥这么虚啊,是不是天天听着王寡妇整出的动静难受,就自己做手工了?” “我艹,我虚?”二柱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老子无敌小钢炮的名号岂是浪得虚名,不信一会我搂你睡一觉,保准你明天走不了道。” “咋地,你还想跟我拼刺刀啊?”四毛子也笑道。 就在几人在那斗嘴扯蛋之际,我忽然就听帐篷外传出了脚步声,我悄悄掀开了帐篷一角,随即就看到范震和一个人正往营地外走呢,范震空着手,但跟着他的那个人却背着一个背包,背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的东西。 背包那人我见过,之前就是他来给我们送的挂面。 不过,天都快要黑了,这俩人背着东西要干什么去? 去取雷管? 但也不至于这么急,要连夜去取啊。 要知道,想要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也需要坐船才能抵达,天都这么黑了,能不能找到船都不一定,就算有船,夜间行船也增加了许多危险,他俩到底要干啥,就算冒险,也必须得去? “应该是找到买家了,买家要过来看货,他们背着的,就是从古墓里摸出来的青铜器。”大雷子不知何时凑到了我的身后,正眯着眼,盯着范震两人看呢。 “买家?这么快就找到了?” 我一脸的诧异,心说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从把东西摸上来,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一天的时间,而这范震,竟然连买家都找到了? 这也太神速了吧? “他们这种常年干盗墓勾当的,基本都有固定的下家,能联系这么快也不稀奇。而且,就算买家来看货了,也不一定就能出手,一来价格可能谈不妥,二来,摸出来的货,老板也可能不喜欢。” “不喜欢?”二柱子也有些诧异:“这玩应还分喜不喜欢?不都是买回去收藏么?谁还能搂着这玩应睡觉啊!” 大雷子摇了摇头:“我之前那个战友说过,那些大的藏家,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收藏的,他们收藏的东西,基本都是要成套的。有时候,他们收藏的一套东西,可能就缺那一件,所以就四处淘宝,而恰巧那最后一件就在你手里,这样一来,你手里的那件货价格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啊,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说,不是说我们摸出来的东西多么值钱,而是因为市场决定了这些东西的价格?”三金子说。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大雷子点头:“范震的下家,估计就是帮大老板淘宝的,所以得先看货。而范震估摸着也是怕黑吃黑,并不敢将东西都带过去,所以就带过去几件,要是对方看上了,就出价,然后打包将东西全带走。” 这时,我的眼角余光忽然就看到刀疤脸从那座最大的帐篷里走了出来,转头看了一眼,竟直接向我们这座帐篷走来。 “他又来干啥?”我一脸疑惑。 “就他自己来的,应该不是下墓,没事。”大雷子说道。 过了一会,帐篷被掀开,刀疤脸探头向帐篷内看了一眼,随即忽然笑道:“哥几个这两天都受累了,我那还有点酒,一会我拿过来,给哥几个解解乏。” 说完后,就放下帐篷转头离开了,只留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刀疤脸要给我们拿酒喝? 这他妈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感觉,这刀疤脸绝对不是只请我们喝酒那么简单! 第52章 醉酒(咒锁长生)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刀疤脸果然来了,不仅仅是他,就连大春也跟着过来了,而且,大春还端着满满一大盆的炖肉。 我们都多久没见过荤腥了,当炖肉被端进帐篷,香味飘散开来的那一瞬,我们哥几个全都是眼睛一亮,然后便一个劲的吞口水。 二柱子最是不堪,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一双眼珠子瞪的跟雷达似的,紧紧的盯着一大块肥肉,眼珠子都要飞进盆里去了。 “兔子肉才炖熟,让哥几个久等了。”刀疤脸笑了笑,随即将拿着的几个竹筒放在了地上。 “刀哥,那竹筒是干啥的啊?里面也是炖肉?”二柱子忍不住问。 我也有点好奇,心说这刀疤脸不是要请我们喝酒么,怎么没见他拿酒,反而还拿了几个竹筒? 难不成是用这东西当酒杯? 但酒呢? “艹,真他妈不识货!”大春骂了一声,将盛肉的盆放在了地上,随即指着那几个竹筒说道:“这可是竹筒酒,这边的少数民族都喝这个,我听说制作工艺老复杂了,要把酒基注入到还没长大的竹子里,然后在竹子内发酵,等竹子长好了,酒也发酵好了,老好喝了,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 说着,大春还拿出了一把刀,在一个竹筒上轻轻一砸。 竹筒被砸开,一股淡淡的酒香立马就飘散了出来,那酒香混合着肉香,别提多香了,只是闻一闻,都要被香迷糊了。 我们几人全都下意识的‘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即眼巴巴的看着刀疤脸和大春。 大春见状咧嘴一笑:“艹,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怂样,真特么跌份!” “呵呵,都别客气,一起吃吧,这酒我们一人一竹筒,全都有份。”刀疤脸说着,还拿出了刀子将竹筒帮我砸开,随即一一递给了我们。 说实话,这一刻我的馋虫已经被勾出来了,在接过酒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去喝,可就在这时,大雷子却忽然开口:“酒我们就不喝了,肉也太烫,我们凉凉在吃,不着急。” 说着,还对着我们几人使了一个眼色。 我瞬间就懂了大雷子的意思。 这刀疤脸和大春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之前还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的,怎么范震前脚一走,后脚,就对我们这么客气了呢? 最主要的是,那主墓室明显已经找到了,而且,通过之前的实践,他们也知道,只依靠人力,是不可能砸开那扇蜂窝金刚墙的。 那么也就是说... 我们哥几个,已经没用了! 一念至此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手中的竹筒都险些没拿住掉在地上。 “妈的,这两个狗日难不成是提前在酒肉里下好了毒,想要卸磨杀驴,杀人灭口?” 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因为过于激动,导致拿着竹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说实话,这时候只要大雷子第一个站起来,我绝对就跟着大雷子一起,跟大春和刀疤脸干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旁的二柱子早就被酒肉给冲昏了心智了,他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了酒肉上,跟本就没注意到大雷子的眼色,甚至都没怎么听刚才大雷子说了啥,在接过竹筒后,仰头‘咕咚咕咚’就猛灌了一口。 “我艹,二柱子你他妈喝了?”三金子惊了,上前就要去抢二柱子手中的竹筒,二柱子不明所以,还以为三金子馋疯了要抢他的,急忙躲开:“哎哎哎,刀哥都说了全都有份,你抢我的干啥,滚滚滚,一边去。” 无语! 这一刻,我们几个全都无语了,心说二柱子啊二柱子,你他妈嘴就那么急吗? 这张嘴平时贱点也就罢了,怎么吃东西口也这么急啊? “你这狗日的,迟早死在你这张嘴上!”四毛子也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我们哥几个,全都转过头齐刷刷的看向了刀疤脸和范震。 “呵呵,哥几个这是啥意思啊,不信任我?”对此,刀疤脸只是笑了笑,随即竟然走到了我的身前。 我见状浑身一紧,身体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刀疤脸只是拿走了我手中的竹筒,然后猛灌了一口。 “震哥走之前说了,哥几个这几天没少出力,要是没有哥几个,这座大墓里的宝贝,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摸出来,所以让我给你们炖点肉,好酒好菜的犒劳犒劳你们。可没想到,哥几个这么不信任我啊?”刀疤脸拿着酒桶,一脸的冷意。 一旁的大春更是一声冷笑:“艹,真他妈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着,大春也抢过了二柱子手中的竹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看的二柱子好一阵心疼。 大春的脸被金龙的龙须豁出了一个大口子,正常情况下,别说喝酒了,张嘴说话都疼。 但他喝酒的时候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都看到他的腮帮子往出渗酒了,把外面缠着的纱布都打湿了,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擦了一把脸,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舒服,真他妈舒服,妈的,好久没这么过瘾了。” 说着,拿着竹筒还要喝,二柱子见状急忙一把抢了过来:“春哥,你那还有呢,你喝你自己的,这是我的...” “呵呵。”刀疤脸一声冷笑,随即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和大春两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雷子哥...”四毛子也忍不住了,他来的最早,遭的罪也最多,面黄肌肉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大雷子没说话,但也没去吃肉,最后还是二柱子率先凑了过去,抓起一块肉酒塞进了嘴里。 “香,真香!”二柱子连连点头,“大雷子,老幺,你们几个快来吃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没事,你没看春哥和刀哥都吃了嘛!” 闻言,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很没出息的,没能抵抗住酒肉的诱惑。 炖肉的量很足,我们几个吃的别提多爽了,一个竹筒内装的酒,也足有一斤。 吃了能有一个小时,肉就被我们横扫一空,酒也基本喝光了。 “这酒...劲真大啊!”二柱子揉着脑袋,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说完这句话后,‘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不仅是他,我也是双腿发软,眼睛看东西都重影了。 我猛甩了两下头,定睛看了一眼,就见四毛子和三金子已经倒在地上了,大雷子揉着脸,似乎还想站起来,最终也摔在了地上。 “妈的,这酒肉里面果然有毒!”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可紧接着我就发现,大春和刀疤脸竟然也躺在地上不动了。 “不对,他们也倒了,难道是这酒劲太大,喝醉了?” 这个念头落下后,我也‘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 只不过,在我躺下的瞬间,我忽然就看到,原本已经躺在地上的刀疤脸竟然‘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眼睛冷冰冰的,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他没醉。 他刚才是装的! 第53章 独自下墓(咒锁长生) 当我迷迷糊糊的看到刀疤脸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我的一颗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我心说这下完了,这刀疤脸之前倒在地上,跟本就不是喝醉了,完全就是装的。 只是,这刀疤脸到底要干啥? 难道真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是范震授意他,将我们这些人杀人灭口? 可是,就算我们哥几个没用了,但柳老临走前可是交代过的,让范震照顾照顾我们哥几个,范震就算不把我们当人,但也绝对不敢忤逆柳老的意思。 而且,那大春依然躺在地上没动,如果说酒肉里真的被下毒了,那他们也吃了。 就算事先吃了解毒的药,那大春也应该没事才对,怎么现在只有刀疤脸醒了,大春却是双眼紧闭,一点意识都没有?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我的脑袋就仿佛一团浆糊一样,思维很是迟钝,也不知道是喝了太多的酒导致的,还是酒肉里真的被下了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倒在地上,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刀疤脸。 就看到,他先是躺在地上打量了一圈,见我们所有人都躺下了之后,便冷着脸慢慢站了起来。 他先是踹了踹身旁的大春,起初他还只是轻轻的试探一下,见大春没反应后,又狠狠的踹了两脚。 这两脚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给大春肚子踹的梆梆响,可大春就仿佛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状,刀疤脸冷冷一笑,随即又走到了大雷子身前踹了一脚。 和大春一样,大雷子也没有反应,之后,他又相继踹了二柱子、三金子和四毛子一脚。 而所有人都仿佛死了一样,无论刀疤脸怎么踹,都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刀疤脸才来到我的身前。 我急忙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尽可能的让自己呼吸均匀,一动都不敢动。 刀疤脸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身前,我知道,接下来,我可能也要挨上一脚。 虽然我尽可能的想要放松身体,装作和其余人一样,但人的本能不会骗人。 尤其是那种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打你,在等待的时候最难受。 所以在刀疤脸停在我身前之际,我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紧绷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那一脚竟然迟迟都没有落下,可紧接着,我忽然就感觉到有呼吸喷在了我的脸上,那呼吸中,还有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是刀疤脸! 他似乎正趴在我的脸上,仔细的观察我! 我艹! 我心头一跳,心说这个逼要干啥,按照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踹我一脚,见我没反应就离开么? 怎么还特么趴我脸上了? 我甚至想,这货不会是个变态吧? 就在我纠结着要不要直接睁开眼睛,虽然动不了,但起码也要吓唬他一下,保住自己清白之身之际,那喷在我脸上的气息忽然就离我远去了。 随后,就听‘啪’的一声,却是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抽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耳刮子,把我抽的都耳鸣了,脑袋都被抽的一晃,好在我做足了心理准备,愣是没有睁开眼睛身体也没动。 不然的话,这措不及防之下,我非得露馅不可。 “呵,这生苗的药就是猛,被这么打竟然都没有反应。”刀疤脸冷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听帐篷内传出了挪动石块的声音。 我将眼睛眯起了一条缝,随即就看到,那刀疤脸竟然在挪那口大铁锅上压着的石块。 “他这是要干啥?”我心中满是疑惑,心说这刀疤脸难不成是想要自己下墓? 但墓里多危险他也知道,他竟然还敢自己下去,不要命了? 但紧接着,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盗墓团伙因为分赃闹出矛盾的,并不在少数,而且,范震这一伙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难免各怀鬼胎。 若是他们一辈子都只盗小墓,那可能还没什么,毕竟一共也没多少钱,大家差不多一分就完事了。 但这种战国时期的大墓,是多少盗墓贼一辈子都遇不到的? 里面出土的,全都是大货,往往一件,可能就顶好几座小墓拢共加起来卖的都多。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这么多金钱的诱惑,是个人可能都会动一些歪心思。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刀疤脸不仅动了歪心思,甚至还趁着范震离开,行动了起来? 但也不对啊! 他就算想要独吞那批货,也不应该去挪动那口大铁锅啊,而是应该将范震留下的青铜器给打包,然后连夜逃跑才对。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这时,刀疤脸已经将那口大铁锅给移开了,就见他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周围没有动静后,便用双手撑着盗洞,直接跳了下去。 他果然下墓了! 难道,他跟我一样,偷偷的在古墓里藏了什么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试探着动了一下双腿。 双腿很麻,那种麻,跟蹲厕所蹲麻了还不一样,蹲麻了的感觉很难受,很酸,脚都不敢触碰地面。 但我现在的这种麻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麻,仿佛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我跟本就感受不到我的身体。 但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刚才我还很晕,很迷糊呢,但躺了一会之后,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竟然逐渐消退了,仿佛醒酒了一样。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我的双腿双手竟然也渐渐的恢复了知觉。 我艰难的坐了起来,不断的揉搓自己的双脚和胳膊,缓了好一会,我终于是可以站起来正常行走了。 “那刀疤脸刚才说,在酒肉里面下的药是生苗给的?”我记得之前范震他们说过,生苗都生活在苗寨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说白了就是不与现在的社会有接触,依然还保留着古代延续下来的古怪习俗。 而且,生苗中有很多养蛊的巫医,柳老之所以离开,也是去找苗医去了,说白了就是巫医。 难道,这刀疤脸和巫医有着什么联系? 我晃了晃脑袋,随即走到了大雷子几人身前,先后试探了一下几人的鼻息。 就发现几人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很均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大碍。 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时也算是落了地。 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我忽然就想到了鸳鸯姐,心说对,去找鸳鸯姐,鸳鸯姐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 只是当我掀开帐篷后就懵了。 这么多帐篷,鸳鸯姐住在哪个帐篷里我也不知道啊,我上哪找去? 正琢磨呢,大雷子却忽然翻了个身,翻身的时候,还砸吧砸吧嘴,一副喝多了,正酣睡的模样。 紧接着,大雷子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我当时都被惊呆了,心说我艹,这大雷子怎么还打起呼噜来了? 不是被下药了吗? 怎么看样子啥事没有? 我急忙又拍了拍大雷子的脸,大雷子被我拍的嘟囔了几句,但他可能是喝的太多了,说的话含含糊糊的,我也没听清。 但不管说的什么,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他们几个确实是没事了。 那刀疤脸下的药,估摸着,就是迷药之类的东西!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将目光看向了黑漆漆的盗洞。 “刀疤脸到底下去干什么去了?” 我这心里是越琢磨越好奇,心里就跟长草了一样,最后我实在按捺不住了,走到了盗洞前,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可下面黑漆漆的,别说是看清什么东西了,下面连个声音都没有。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这话一点不假。 人的好奇心要是被勾起来,那胆子也会随之变大,而且还会做出一些事后自己都会感觉匪夷所思的事。 现在所谓的作死,就是这个意思。 当时我就是没忍住好奇心,犹豫了一会之后,便一咬牙,也顺着盗洞钻了下去。 第54章 人头(咒锁长生) 我用双脚撑着盗洞,没一会就下到了灌顶处,不过,我并没有冒然下墓,而是趴在灌顶上,仔细听着古墓内的动静。 静! 古墓内太安静了,只有潺潺的流水声不时的传出着,其余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心说这刀疤脸到底干啥去了,这下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自己偷偷进入了蛊室? 我又观察了一会,确定绳梯下面没有人之后,才顺着绳梯慢慢的往下爬。 我爬的很慢,一边往下爬,还一边瞪着眼珠子四处乱看,可就在我爬到一半之际,我忽然就浑身一僵,因为我看到了一颗脑袋。 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脑袋。 我艹! 当我看到那颗脑袋后,我几乎都要被吓尿了,心说这咋回事,怎么水里突然就多了一颗脑袋,而且这脑袋是谁的? 在当时那种漆黑的环境下,突然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颗人头,你想想那视觉冲击力得有多大? 我被吓的趴在绳梯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过了一会,我突然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我看到,那脑袋在动! 我的天! 我几乎都要被吓疯了,眼珠子瞪的老大,浑身都在颤抖,心说之前大春说的没错,这古墓里,还真他妈闹鬼啊! 这颗脑袋漂浮在水面上,不停的转动,不是那种被水流带着转动,而是逆着水流转动,就仿佛那颗人头在自己动一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千万别看到我!” 我一边在心底默念着,一边悄悄的挪动身子,想要爬上去。 可就在这时,就听‘哗啦’一声,那人头,竟然从水面上飘了起来。 不对! 不是人头飘起来了,而是一个人从水里站起来了! “这是个人?”我一脸的惊愕,心说那不是一颗人头,而是一个人? 我急忙摒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随即就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刀疤脸! 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件东西,正在那低头打量呢,打量了一会之后,便塞进了随身的背包里,然后又是‘哗啦’一声,却是他蹲下了身子。 他这一蹲下,整个身子几乎都被水淹没了,只剩下一颗脑袋还漏在水面上,因为他是蹲着的,我又在高处,因为角度问题,我只能看到一颗脑袋,那种感觉,真的好像只有一颗脑袋飘在水面上一样,别提多吓人了。 不过,这刀疤脸干啥呢? 他的姿势,就仿佛是在水里摸鱼一样,一双手在水里不停的乱摸,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心说难不成和我一样,他也在古墓里藏了什么东西,这次下来,是想偷偷的把东西拿出去? 只是他这么四处乱摸的,不会把我藏着的东西也摸出来吧? 而且,我现在基本搞明白了刀疤脸的目的,我要不要上去? 但刀疤脸就在下面,我冒然往上爬,万一弄出动静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种私吞货物的情况,在一个团伙内绝对是大忌,一旦被发现,可能就会闹出人命,一旦刀疤脸发现事情败露,他极有可能狗急跳墙,杀我灭口。 就在我趴在绳梯上胡思乱想,有些犹豫不决之际,蹲在水里的刀疤脸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整个人都摔进了水里。 我急忙低头看去,随即就看到,一具白骨竟然被刀疤脸给摸了出来,刀疤脸受到了惊吓,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扑腾着,被呛了好几口水。 而他这么一扑腾,那具白骨也被他双腿给带了起来,上半身正好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把刀疤脸吓的不轻,惨叫了好几声,那声音都有点破音了,扑腾了好一会,才连滚带爬的从水里站起来。 当他看清了那具白骨后,当即一声大骂:“草泥马的,哪来的白骨,吓死你爹了。” 骂完后,还狠狠的在白骨上踹了几脚,把白骨都踹的要散架了。 我看了后感觉有点好笑,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这具白骨之际,也被吓了个半死,没想到,连经常四处盗墓,连人都杀过的刀疤脸,也被吓成了这个熊样。 看样子,就算再恶的人,也怕鬼啊! 但紧接着,我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看到,刀疤脸先是一脚将白骨给踢飞了出去,随后,竟然慢慢向墙壁的方向摸去。 看到这一幕后我是眼皮狂跳,心说我艹,这货不会误打误撞的,把我藏的东西给摸出来了吧? 刀疤脸在水里摸了足足五六分钟,这才‘哗啦’一声站起了身子,我急忙看去,就见他手里拿着的似乎是一件青铜器。 见并不是那个邮政的背包后,我才松了口气。 刀疤脸将摸出来的东西全部塞进了背包里,随后,就见他转身往墓道深处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番之后,竟然径直向墓道深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后我皱起了眉头。 这刀疤脸还要干啥去? 难道,他还分批次,在不同的地方分别藏了东西? 我心说这个逼胆子还真是大啊,这要是被发现,范震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按照大春的脾气,绝对会二话不说,辩解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直接就得把他一枪给崩了。 刀疤脸的身影逐渐走远,我见状松了口气,然后顺着绳梯慢慢爬了下去。 下水后,我第一时间走到了墙角,也学着刀疤脸的姿势蹲进了水里,摸索了一会之后,终于是将那个写有中国邮政字样的绿色帆布包给摸了出来。 背包还在,里面的东西也都在,我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拿着东西就上去,但转念一想,这东西如果拿上去的话,跟本就没地方藏,与其拿上去,还不如就藏在这里。 想到此间我再次将背包藏在了水里,转头看了一眼飘在水上的白骨后,便对着白骨拜了拜。 “前辈你安息吧,那照片我替你收着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碰到照片上的女人,我会帮你转告他你的埋骨地的。” 仿佛是在回应我一般,几乎是我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具漂浮在水面上的白骨,竟然就‘咕噜噜’的重新沉入了水中。 第55章 二五仔(咒锁长生) 在白骨沉入水中后,我才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了刀疤脸走去的方向。 说实话,这一刻我很纠结。 我既担心被刀疤脸发现,想要尽快上去,然后假装昏迷什么都不知道。 但同时,也对刀疤脸的行为感到很好奇,尤其是想知道,这个人除了将东西藏在了水里,还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纠结了良久,最后把心一横,心说下都下来了,不去看看我这心里肯定长草了一样刺挠。 做出决断后,我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趟着水,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墓道内很静,只有水流的声音在不停的响起着,我逆着水流,趟着冰冷刺骨的水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终于是来到了石阶处。 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我走的很慢,两条腿长时间在冷水中浸泡,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此刻一上了石阶,我立马蹲下身子,开始呲牙咧嘴的揉腿。 “这水怎么越来越凉了。”我打了个激灵,随即便眯着眼睛向前看去。 黑! 墓道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哪怕我的双眼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但依然只能看出几米内事物的大概轮廓来。 只是我看了半天,就发现这墓道内啥也没有啊,跟本就没有刀疤脸的身影,这人到底去哪了? 我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慢慢靠近了蛊室的大门。 我不敢冒然靠近,只是背靠着墙壁仔细的听。 没有动静,就连脚步声都没有,就仿佛刀疤脸凭空消失了一样。 “难道是进入蛊室了?”我心头一跳,心说要是他进入了蛊室,那我绝对不跟进去,那地方太恐怖了,还隐藏着豸尸,如果冒然进入,点背的话和豸尸撞了个正着,那特么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在蛊室门口足足停留了几分钟之久,可依然没有动静,我心说不管了,他爱干啥干啥吧,我必须得回去了。 一念至此我便转身往回走,然而,还没等我走几步呢,我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动静。 那似乎是... 人的说话声! 我当即顿住了脚步,心底满是疑惑。 这里应该只有刀疤脸一个人才对,怎么会有说话声? 不能是刀疤脸自言自语吧? 他也不是精神病呢,在这地方自言自语干啥啊? “难不成...是鬼?”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虽然害怕,但我还是没能按捺住好奇心,悄悄的靠近了蛊室的大门。 而随着我靠近,那说话声,也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 “我们之前达成了交易,只要你帮我找到虬,我就帮你治好你妹妹,你的运气不错,虽然没找到虬,但误打误撞的,竟然被你们找到了虺。虺的功效虽然大大不如虬,但至少,也能帮那位吊住命。” 这个声音很苍老,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生硬,给人的感觉,仿佛不怎么会说汉语一样。 “哈姆老叔,我们确实达成过交易,但我刚才也说了,你必须得提前治好我妹妹,不仅要把她体内的虫子取出来,还要帮她恢复容貌。不然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虺的动向的。” 这句话是刀疤脸说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我的好奇心当即就被勾了起来。 这古墓里,竟然不止刀疤脸一个人,而是还有另外一个人? 但那个人是谁? 又是什么时候进入古墓的? 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而且,这人的声音很陌生,我之前没听过,很显然,这人并不是范震团伙里的。 “也就是说...这刀疤脸竟然暗中和外人勾结,其目的,不仅仅是要私吞这批货,还要找柳老口中所说的虺?妈的,没看出来,这刀疤脸竟然还是个二五仔!”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随即咽了口吐沫。 心说这虺到底哪里好,怎么人人都想要? 我他妈躲还来不及呢! 可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难以说清。 他们想要,偏偏得不到! 我不想要,害怕的要死,这鬼东西却偏偏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跟谁说理去? “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妹妹体内的虫子,可不是我们拖刀会种下的,要不是你们兄妹得罪了一位巫医,也不至于让你妹妹沦落至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定让你妹妹痛不欲生吧!”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听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你,只要你告诉我虺的动向,我不仅事后可以治好你的妹妹,还可以帮你杀了所有人,吞了这批货。你要知道,这可是神话传说中那位孙女的墓穴,里面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你们搬出去的那条金龙,和那女性石人身上戴着的金饰,都是无价之宝。别说你全拿走,就是只拿一件,都能让你兄妹二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行,你必须得提前治好我妹妹,不然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刀疤脸的语气很坚决,我心说这刀疤脸别看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还是个宠妹狂魔。 “呵呵,小刀,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没有你我就不知道虺在哪了?”那人冷笑:“之前你们在蛊室内,我已经通过声音试探出虺在谁身上了。” 通过声音试探? 我一脸的狐疑,但紧接着我便心头一跳。 因为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犹如青蛙叫的诡异声音! 当我听到那个声音后,肚子内的虺便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不仅让我痛苦不堪,甚至还让我出现了幻觉,看到了那个梦中的女人! 本以为那声音是豸尸发出的,但现在看来,那声音应该是这个人故意弄出的无疑了。 而当时,在听到那个声音后我确实表现出了异常,这人暗中观察之下,必然会有所察觉。 那么是不是说,他已经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了。 一念至此我当即咽了口吐沫,心说妈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我背靠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可退着退着,我只感觉脚下一软,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我竟然踩到了一条蛇! 一条通体翠绿,差不多能又三十公分长的蛇! “我艹!” 我一声大叫,一脚就将那条蛇踢飞了出去。 “谁!” 蛊室内传出了刀疤脸的声音,我心头大惊,来不及多想,转头撒丫子就跑。 第56章 逃(咒锁长生) 我跑的飞快,一路上踩踏的水花四溅,可跑出去能有十多米之后,我忽然就感觉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措不及防之下一头就摔在了石阶上。 这一下摔的不轻,摔倒后还滑出去好几米,我被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来不及多想,咬着牙就要爬起来继续跑。 可还没等我爬起来呢,突然就感觉小腿上凉冰冰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盘在了我的小腿上,正顺着我的小腿往上爬。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险些就把我魂都给吓飞了,头皮‘簌’一下就麻了。 我看到了一条蛇! 一条暗青色,足有成年人手臂一般粗细的蛇。 此刻,那条蛇的身子已经盘到了我的右腿上,蛇头高高的昂起,正冷冷的盯着我。 它那双豆大的眼睛散发着冰冷的幽光,嘴巴不时的一张一合,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哪来的蛇!这里怎么会有蛇?” 我大惊失色,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抬起脚,想要将这条蛇给踹下去。 可能是我的动作太突然了,导致这条蛇受到了惊吓,就见它身子猛的一弹,那让人感到无比恐怖的蛇头,竟猛然向我的脸袭来。 快! 这条蛇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慌乱之下,我跟本就无法做出有效的举动,只能是下意识的将手臂架在了身前,挡住了头脸。 而几乎是我架起胳膊的瞬间,我便感觉手臂一凉,随后,一股剧痛便从我的右手臂上传出。 这条蛇,竟然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的天! 那一刻,我几乎都要被吓疯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狠劲,一声大叫后,竟然一把掐住了蛇头,随即猛然起身,就那么抓着这条大蛇抡圆了膀子抡了起来。 ‘砰砰砰...’ 连续三声闷响传出,却是我抡动蛇身,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随后,我一把就将那条蛇给抡飞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我气喘吁吁的靠在了岩壁上,而直到这时,我才感觉手臂上钻心的疼,低头看了一眼,就见右小臂上竟然被咬出了两个小洞,小洞已经发黑了,皮肉翻卷着,还不时的往出流血。 “妈的,我,我被蛇给咬了?那好像是一条...眼镜王蛇?” 我们东北很少能见到蛇,但并不是没有,在山里偶尔还是能看到的,但大多都没有毒。 所以我认识的蛇种类不多,但眼镜王蛇恰巧是我认识的一种。 因为这东西长的很恐怖,很有特点,看过一眼,基本就不会忘。 而且,这东西的毒性很大,被咬后,一至两小时就能致死,就算是身体强壮的,也就能抗几个小时。 我慌了,而这一慌之下,我开始不停的冒虚汗,甚至都出现了心慌,头晕想要呕吐的症状。 我知道,这是蛇毒开始发挥效用了,我可能就要死了! 一瞬间,我万念俱灰,只感觉双腿一软,险些就摔在地上。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小子跟下来了。”刀疤脸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就见他拿着一把刀,正向我走来。 在经过那条蛇之际,刀疤脸也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虽然那条蛇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动,但我知道,那是被我抡懵了,并没有死。 “我在酒肉里下了那么大剂量的药,足够正常人睡十来个小时了,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刀疤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我。 我没有吭声,只是深吸了一口后,转身就跑。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一旦我被留在这里,那就算刀疤脸不杀我,蛇毒也足以要了我的命。 而我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是柳老! 只要柳老能带着苗医及时赶回来,那我可能还有救! 一念至此,我跑的更快,仿佛将毕生的潜力都在这一刻给爆发出来了一样,就算跑下了石阶,踩在了已经淹没到小腿的水里,也依然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艹,还想跑!”身后传出了刀疤脸的叫骂声,紧随而来的,便是那类似于青蛙的诡异叫声。 霎那间,我只感觉脑袋一沉,双腿就仿佛灌了铅一样,变得无比沉重,而且,我感觉到被蛇咬中的部位越来越疼了,就仿佛正有虫子在啃食我的骨头一样。 我扶着墙壁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这双眼睛...” 我心头一惊,因为这双眼睛我见过。 上一次我们下墓之际,我就看到了这双眼睛,虽然古墓内很黑,我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但那双眼睛,我绝对不会认错。 同样的猩红,眼底,还有着同样无法掩盖住的邪恶和狰狞! ‘咯咯咯...’ 诡异的声音还在响起,这声音就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样,让我的脑袋越来越沉,看东西都有重影了。 而且,随着这声音不断的响起,我感觉到,我肚子里的那只虫子,似乎也再次变的躁动了起来。 但有一点和上次不同,上一次这虫子开始躁动之际,我肚子很疼,肚皮仿佛都要破开一样。 可这一次,随着这只虫子开始躁动,我竟然生出了一股十分暴戾的情绪! 一股戾气,更是自我心底升腾而起。 “别他妈叫了!”我一声大吼。 这一声吼,竟然真的将那诡异的声音给打断了,而这时,刀疤脸也冲了过来,他手中持着一把刀,上来就对着我砍。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仅没有退,反而还一步迎了上去,随后在刀疤脸惊愕的目光下,竟是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刀,然后抓住他的衣服,直接将他给举了起来,好像扔皮球一样,‘噗通’一声将他砸在了水里。 他整个人都被水给淹没,随后,我又一脚踢在了刀疤脸的脸上。 这一脚下去,我看到脚下的水变红了,我顾不上那么多,踩着刀疤脸的身体,快速向前冲去。 我一路踉跄着跑到了绳梯处,转头看了一眼,就见刀疤脸正挣扎着爬起来,而那双猩红眼睛的主人也正快速向我追来,而在他身后,似乎还跟着不止一条蛇。 但紧接着,我就眉头一皱。 因为我发现,那人的脚步很慌乱,好像不是在追我,更像是...在逃跑! 我一脸的惊愕,但随后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因为在那人身后,竟然跟着两具豸尸! “我艹!” 我被惊的一声大叫,用嘴巴叼住了刀,顺着绳梯,逃也似的快速向上爬去。 第57章 狠(咒锁长生) 我爬的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就爬上去两三米,而那双猩红眼眸的主人也跑的飞快,身后的那几条蛇仿佛也受到了惊吓般,扭动着身躯,在水中快速向前游动。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蛇这种冷血动物也会感到害怕,也知道逃! “哈姆大叔!”刀疤脸才挣扎着爬起来,就看到那猩红眼眸的主人冲到了他的身前,刀疤脸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但那人却突然一脚踹在了刀疤脸的膝关节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传出,我看到,刀疤脸的膝盖竟直接塌了下去,随后,那人又是一脚踹在了刀疤脸另外一条小腿上。 这一脚下去,立马就是‘咔嚓’一声,刀疤脸的小腿脆的,仿佛冬天被冻住的冰柱一样,以一个极其恐怖的弧度断裂开来,森白的骨头都刺了出来。 “啊!”刀疤脸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了水里,而那人却不做停留,继续向绳梯的方向冲来。 这一幕看的我是眼皮狂跳,心说这个人也太狠了,之前还跟人家谈交易呢,一转眼的工夫,就把人家给卖了? 绝对不能落在这个人手里,不然的话,我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别别别,别过来!救我,救我...啊!!!”黑暗中传出了刀疤脸的惨叫声,显然,豸尸已经到了,正在疯狂的撕扯他的身体。 我不理会刀疤脸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是抿着嘴,叼着刀,‘噌噌噌’的再次向上爬了几米,而待我来到灌顶处之际,我并没有继续顺着盗洞往上爬,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跑出去也没用,这个人也会追出来。 而唯一能够脱险的办法,就是不让这个人出来。 我看了一眼已经抓住绳梯,开始向上爬的男人一眼,随即一狠心,拿着刀就去割绳梯。 绳梯和正常铁制梯子的结构一样,两侧有两根很粗的麻生作为主体,我没想到这绳梯竟然这么结实,我割了好几下,才将一根麻绳给割断。 虽然只割断了一侧的麻绳,但绳梯也瞬间倾斜,他一下没抓稳,瞬间向下滑落了两米多的距离,我见状急忙又用刀去割另外一侧的绳子。 “小子,做事别这么绝。”他知道自己已经爬不上来了,当即抬起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体内的虫子,只有我能帮你取出来,但你要是现在割断了绳子,那你断的就不仅是我的活路了,还有你自己的活路。我要是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你!” “救我?”我笑了,心说你特么拿我当三岁小孩骗呢? 这个人连自己的同伙都能痛下杀手,还有啥他不能干的? 为了得到那只虫子,我估摸着,他都恨不得剖开我的肚子,杀我还来不及呢,还能救我? 我要是信你,那我就是傻逼! 我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而这时我才发现,在他跟我说话之际,一条翠绿色的小蛇,竟已经顺着绳梯爬了上来,此刻正昂着头,张开嘴巴要咬我的手。 但不知为何,这条小蛇明明嘴巴都张开了,做出了要攻击我的姿态,可就是迟迟不下口,就仿佛在忌惮着什么一般。 就连那人嘴巴蠕动,再次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那小蛇也没有任何反应,奇怪的是,这一次,我竟然也没再受到任何影响。 “虺竟然在护主,你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到虺的青睐!”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虺不该属于你,就算我死在了这里,也会有人继续找上你!”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一刀将那条小蛇给挑了下去。 此刻,绳子已经被我割断三分之二了,只剩下三分之一还连接着,并没有完全断开。 他也没闲着,一直在往上爬,就在我想彻底割断绳子之际,他已经爬了上来,伸出手就向我的胳膊抓来。 我急忙将手给缩了回来,紧接着,就听‘啪啪啪’的声音响起,却是那只有三分之一相连的麻绳开始不断绷断。 他见状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撑住灌顶,但我却一刀扎在了他的手背上,随即,我又是一刀狠狠的砍在了绳子上。 这一刀,让绳梯彻底断开,连人带着梯子,瞬间跌落了下去。 在跌落的瞬间,他并没有大叫,只是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直到‘噗通’一声,他彻底摔进了水里,那双邪恶的眼眸才仿佛熄灭的油灯一般,瞬间消失。 我见状松了口气,不做停留,撑着盗洞快速向上爬。 我本来还担心大春醒过来,或者是其余人发现了帐篷里的异常。 好在并没有,当我爬出盗洞之后,就发现大春依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大雷子和二柱子他们四个,也依然沉睡着,只不过相较于大春直挺挺的仿佛躺尸一样,大雷子几人明显换了一个姿势。 虽然爬出了盗洞,但我并没有松懈,而是将那口大铁锅搬了回来,直接盖在了盗洞上。 在盖上之前,我还往下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奇怪的是,古墓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刀疤脸的惨叫声停止了,那几条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也消失了,就连那些豸尸恐怖的低吼声,也不见了。 “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虽然感觉奇怪,但也绝对不敢继续作死下去查看了,当即将那几块大石头搬了过来,重新盖在了铁锅上。 做好这一切后,我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着,并没有感到疲惫,甚至都忘了疼。 但此刻一放松下来,手臂上立马就传出了刺骨的疼痛,而且,一双腿沉重的,就仿佛被灌了铅一样,浑身都是汗。 脑袋再次变的昏昏沉沉了起来,眼皮也随之变重,我强撑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被蛇咬出的孔洞,就见伤口早就不流血了,但翻卷的皮肉,还有点发黑。 “我现在...是不是得把蛇毒吸出来?” 我开始用嘴吸伤口里的血,但电视剧里可能都是骗人的,我吸了半天,也没吸出啥来,反而是越吸我脑袋越沉,越吸思维越混乱。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噗通’一声躺在了地上,侧着脑袋,看着沉睡着的大雷子几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58章 苏醒(咒锁长生)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是恢复了一丝意识。 我先是发出了一声呻吟,随后才幽幽的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大雷子几人,随后,我又看到了我们喝酒前,为了照明特意打开的头灯,最后,才看到依然保持着最初姿势,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大春。 我还在帐篷里,而且,其余人都还没有醒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慢慢坐了起来。 此刻,我只感觉喉咙发干,浑身燥热难耐,坐起来后,我便转头找了一圈,在找到水桶后,便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直接将脑袋给扎进了水桶里。 我‘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冷水,随即才‘哗啦’一声将脑袋从水桶里拔了出来。 “妈的,舒服!”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喝了几口冰冷的江水后,我体内的燥热感才逐渐消退,我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也渐渐清明了起来,就连因为疲惫而有些酸痛的身体,仿佛也重新焕发了活力。 而在缓过来的第一时间,我便转头看向了那口大铁锅。 大铁锅依然牢牢的盖在盗洞上,压在上面的大石块也没有掉落的迹象。 显然,下面的人,或者说下面的东西并没有爬上来。 说实话,这时候我对古墓下的情况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下面还有个人,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要是死了还好,但要是没死,这个人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走过去,将耳朵贴在了铁锅上听了听,就发现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落针可闻。 “那个人到底是干啥的,他之前提到的拖刀会又是个什么玩应?”我坐在了铁锅旁,在心底思索了起来。 这个人显然也是奔着虺来的,而刀疤脸,似乎因为妹妹的原因,和这个人达成了合作。 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座古墓里有虺呢? 还是说,他早就跟刀疤脸达成了合作,只要找到了这种东西,刀疤脸就会想办法联系他,让他赶过来? “刀疤脸之前说过,给我们下的是在生苗那搞来的药,那么是不是说,那个人就是刀疤脸口中的生苗?” 我又想到了跟在那人身后的几条蛇,那几条蛇,仿佛是被驯化了一样,听从着那人的指令,这一点,好像跟柳老口中所谓的蛊师有点类似。 “难道,那人也是一名蛊师?那些蛇,就是他养的蛊?” 一念至此我心头大惊,这才想起我还被那条蛇给咬了一口,当即抬起胳膊,仔细查看了起来。 可这一看之下,我当即就愣住了。 就看到,原本翻卷着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被咬的部位,不仅没有了任何伤痕,反而还变的异常光滑,皮肤甚至还要比其余地方白一些。 “这,这是咋回事?” 我懵了,心说难道是古墓里太黑,我看错了,其实那条蛇并没有咬到我? 但不对啊,如果只是我看错了,那我之前刺骨的疼痛又是咋回事。 “绝对不是我看错了,但伤口呢,怎么就不见了,而且,不是说眼镜王蛇有剧毒么,我怎么啥事都没有?” 我想了半天,最后忽然低下头,看向了我的肚子。 “难道是那条虫子的原因?”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愕。 之前柳老说过,虺要在百年后,才能变成虬,而虬,就是所谓的长生蛊。 拥有长生蛊的人,都很长寿,因为长生蛊可以延缓细胞分裂的速度,说白了就是可以延缓衰老。 而且,似乎还可以增加细胞分裂的次数? 人之所以会衰老,就是因为细胞分裂的次数是有限的,达到了这个限制,那么,也就大限将至了。 而长生蛊之所以叫长生蛊,就是因为可以打破这个限制! 且,长生蛊似乎还可以将体内有害的细胞全部吃掉,让人的身体保持健康,不会有病痛。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找长生蛊的原因。 而虺虽然比不上长生蛊,但既然是长生蛊的前身,那...应该也有类似的功效吧? “我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了?” 想着想着,我竟然还有些兴奋了起来。 而这时,我也终于知道,那被刀疤脸称之为哈姆大叔的红眼男人,为什么会一脸嫉妒的对我大叫,说什么虺护主了。 换做谁,谁不羡慕,谁不嫉妒? 这时,就听一声痛苦呻吟声响起,我豁然转头,随即就看到,大雷子竟然翻了个身,随即抬起手,一脸痛苦的揉起了脑袋。 “雷子哥!” 我急忙冲了过来,大雷子闻言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看见是我后才松了口气:“老幺,我们是喝多了,还是这酒有问题?我脑袋怎么这么疼!” “酒有问题,刀疤脸在酒里下药了,不过没事,就是迷药,毒不死人。” “下迷药?他不是要杀我们灭口?”大雷子一脸的惊愕,我沉吟了一番,随即便将我之前跟随刀疤脸一起下墓的事说了出来。 “你是说,刀疤脸还勾结了别的团伙的人,而那个人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你体内的那条虫子?” “对!”我点了点头。 “那之后呢,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刀疤脸和那个人呢?” 大雷子‘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刚才还一脸痛苦的他,此刻阴沉着脸,眼神很是锐利的扫视起了周围的情况来。 “雷子哥,我,我可能犯错了,我不仅伤了人,那个人还可能因为我死了。” 大雷子皱了皱眉头,“你详细说说。” 接下来,我将我被发现,然后一路逃亡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我说的很细,连怎么打的刀疤脸,甚至是一刀刺穿了红眼男人的手背,然后砍掉了绳梯的事都说了。 听完后,大雷子也沉默了,看到大雷子这个样子,我心底也越发的坎坷了起来。 我们都是山里的穷孩子,虽然懂的法有限,但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虽然那红眼男人并不是直接被我弄死的,但他也是间接的因我而死,万一这事传出去,追究下来,我该怎么办? 越想,我心里越害怕,可没想到的是,大雷子却只是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老幺,干的好,你别怕,你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被迫自保才这么做的,法虽不能容情,但却讲理,就算以后追究下来,你也不会吃牢饭,我保证。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看着那口大铁锅继续说道:“他未必就真的会死!” 第59章 蛊毒发作前兆?(咒锁长生) 大雷子的话让我心头一喜,但紧接着,我就又担忧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那个红眼男人不得到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如果他死在了古墓里,那我自然没有了后顾之忧,可如果他没死,那必然是不会放过我。 尤其是,虺在我体内的消息,还极有可能被他散播出去,一旦这个消息传出,那么就真如红眼男人所说,以后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找我麻烦。 “雷子哥,你说柳老去找的苗医,能把我体内的那条虫子弄出来么?”我内心有些忐忑的问。 大雷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通过你之前所说,那条虫子在你体内对你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对此,我只是一声苦笑。 所谓福祸相依,一个人要是想把好处全占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全天下,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想占到好处,相应的,就得有解决好处所带来的一些麻烦的能力。 但说实话,如今的我,跟本就没有解决麻烦的能力,一旦继续有和红眼男人一样的人找上我,那我该怎么办? 越想,我的心情就越沉重,心底,也隐隐的为自己的前路担忧了起来。 “老幺,别想那么多,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真的有人找上了你,想要伤害你,你放心,我何雷肯定会挡在前边。” “啊对对对!”突然,二柱子贱兮兮的声音响起:“老幺,真有那时候,我刘德柱肯定也护着你,不过你们先别说了,能不能给我整点水喝,我这嗓子都要冒烟了。” 我转头看去,就见二柱子不知道啥时候坐了起来,此刻正在那呲牙咧嘴的捏嗓子呢。 我急忙拿盆给两人分别舀了一盆水,两人接过水后,牛饮一般‘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足足喝下去一大盆,两人因为难受而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哎我操,这酒真有劲啊,老幺,你小子酒量可以啊,我记得咱们哥几个,大雷子最能喝,其次就是我,但这次我竟然没喝过你,唉,难道我真虚了?”二柱子愁眉苦脸的说。 “你虚是绝对虚了,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大雷子说着便慢慢起身,一边查看四毛子和三金子,一边说道:“刀疤脸在酒里下药了,不然的话,咱哥几个醉酒是肯定的,但不至于醉成这样。” “下药了?我艹!”二柱子一惊:“刀疤脸啥意思,难道是要弄死我们?” “不是。”大雷子不想跟二柱子解释太多,这货嘴太贱,跟本就没有把门的,凡事,还是少让他知道的好,免得乱说坏事。 “奇怪了,我们都醒了,怎么三金子和四毛子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大雷子皱了皱眉头。 “嘿,我就说吧,我肯定不是最虚的。”二柱子咧嘴一笑。 大雷子摇了摇头,而我,也陷入了疑惑。 要说四毛子醒的慢那也没啥,因为四毛子这几个月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的罪,那瘦的,连屎带尿也就一百来斤。 瘦成那样,身体抵抗力肯定严重下降,能昏睡十个小时的药,他吃了,估摸着都得比别人多睡几个小时。 但三金子怎么还没醒? 他胖是胖了点,但身体绝对要比二柱子强多了,二柱子自己在家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还经常做手工,但三金子家里条件好,家里的伙食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硬,身体素质不应该这么差才对。 “能不能是他俩本来就喝不了这么多酒,这连醉酒带中毒的,所以就不容易醒?”二柱子说。 大雷子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我和二柱子说道:“你俩好好想想,咱三和三金子还有四毛子,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我和二柱子都愣住了,二柱子挠了挠头,就说:“还能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啊,都是俩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一杆枪上挂俩蛋,也没啥区别啊!” “再想想!”大雷子看着我说。 “不一样的地方...” 我思索片刻,忽然就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啥了?我艹,老幺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我没搭理二柱子的絮叨,只是看着大雷子说道:“雷子哥,你和柱子哥都被那条虫子咬过,我记得那条虫子还往你嘴里喷了一口白花花的东西,而那条虫子,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这就是我们和三金子还有四毛子不一样的地方。” “对!”大雷子点了点头,我见状就问:“雷子哥,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因为那条虫子,所以才醒的这么早?” “我也只是猜测,但我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大雷子下意识的揉了揉胸口:“我胸口处还留有两个小孔,但不疼不痒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二柱子,你有没有啥感觉?” “感觉?我就是总感觉浑身痒,但除了痒之外,也没啥感觉了。而且,那痒也不是特别痒,用手挠挠就好了,这...应该跟那条虫子没关系吧?”说着,二柱子还下意识的挠了挠脖子和后背。 “不知道,只有等柳老将苗医带来问问那位苗医了。” 我没再说话,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我们醒来的先后顺序。 那条虫子因为在我体内,不仅帮我抵抗了毒性,甚至还让我变的特别能喝酒。 而大雷子本身体质就好,他第二个醒来也没什么,不过我猜测,大雷子能醒这么快,不仅仅是因为被虫子咬了,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 那便是那条虫子吐进大雷子嘴里的东西! 二柱子只是被咬了,那虫子并没有吐他嘴里东西,所以他的身体出现了很痒的症状。 但大雷子却没有,这极有可能是因为那团白花花的液体导致的。 “如果说,二柱子和大雷子被虺咬了之后都中了蛊毒,那应该两个人都出现症状才对,可偏偏大雷子没有,那么是不是说,大雷子体内的蛊毒,是被那团白花花的液体给解掉了?” 一念至此,我当即转头看向了二柱子,眼底,满是忧色。 二柱子既被虺给咬了,又没有吃到那团白花花的液体,那么他...会不会毒发而死? 而现在他所谓的痒,只是蛊毒发作的前兆? 第60章 诈尸(咒锁长生) “老幺,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啊,我脸上有花啊?” 二柱子见我愣愣的看着他,便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见状急忙摇头:“没,没什么。” 我并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因为我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没用。 只能等柳老回来,先问问柳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和二柱子并排坐在了地上,等待着四毛子和三金子醒来。 然而就在这时,大雷子却说出了一句,让我和二柱子全都为之一怔的话语来。 “二柱子,老幺,你们...想不想跑?”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雷子的表情十分严肃,一双眼睛仿佛鹰一般锐利,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跑?”二柱子一愣,但紧接着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我艹,大雷子你终于决定要跑了?妈的,我还以为你真要跟范震那伙人一起盗墓呢。我咋不想跑呢,做梦都想跑,这几把地方不仅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还动辄被打骂,我早就想跑了。” “那老幺你呢?”大雷子看向了我,我本能的就要说我跟你一起跑,但当话到嘴边,我却又愣住了。 大雷子看出了我的犹豫和纠结,笑着说道:“老幺,你放心,我们肯定不能自己跑,而是去找鸳鸯,我们一起走。” “可柳老和范震是合作关系,而且主墓室还没打开,鸳鸯姐现在能带我们离开么?” 我心里很是没底,如果鸳鸯姐能带我们一起走,那自然是最好,到时候只要我们能和柳老汇合,那我肚子里的虫子,就还有取出来的希望。 这虫子虽好,但我知道,这并不是谁都能消受的东西,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虫子会不会哪天就把我的心肝给掏空了,然后在我肚子里产卵? 相比起我心里的没底,大雷子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听他说道:“老幺你放心,鸳鸯肯定会带咱们离开的,这座墓,范震他们很难打开,鸳鸯之前跟我偷偷说过,柳老已经对范震等人不抱希望了。柳老这次离开,不仅仅是去找苗医那么简单,还要去找一些盗墓行当里的好手。而且,鸳鸯说柳老很看重你肚子里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柳老都不会让你出事的,要不是范震一伙人手里有枪,鸳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她早就想带我们离开了,确切一点说,是带你离开。所以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听大雷子这么说,我也下定了决心,当即点头:“行,我们现在就去找鸳鸯姐!” 随后,大雷子背起了体重基数更大的三金子,我背起了相对较瘦的四毛子,一行三人,便迅速向帐篷外走去。 可是,就在我们刚刚动身,还没等走出帐篷呢,忽然就听‘咣当’一声闷响传出。 这一声闷响传出的突然,还吓了我们几个一跳,定睛看去,就看到原本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大春,此刻竟然坐了起来。 因为坐起的太过突然,还导致他的手臂打翻了一旁装炖肉的盆子。 “我艹,这么关键的时候,他怎么还醒了!”二柱子一把抄起了一个竹筒,然后对我和大雷子一顿挤眉弄眼,那意思大雷子明没明白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看懂。 但我估摸着,他的意思应该是一起上,直接干他! 可是大雷子却没动,只是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大春,过了几秒钟后,大雷子忽然就说:“都别动,他有点不对劲。” “那肯定不对劲啊,都发现咱们要跑了,能对劲么?他现在身上应该没枪,咱们怕他干啥,一起上,弄死这个逼养的!”二柱子最后那一句话说的是咬牙切齿,说完后,提溜着竹筒就冲了上去,直接就往大春的脑袋上招呼。 出乎我意料的是,背对着我们坐在地上的大春竟没有半点反应,直到二柱子手中的竹筒‘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才浑身颤动了一下。 这一下打的不轻,竹筒都被打了个稀巴烂,但大春却只是身体颤动了一下,连叫都没叫一声。 这一幕,直接让二柱子呆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二柱子的后脑,张嘴骂道:“这,这脑袋是铁做的啊?” 下一刻! 二柱子忽然就浑身一僵,哪怕是距离大春还有几米的我和大雷子,也是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大春竟然慢慢的转过了头。 他的动作很缓慢,在转头之际,脖子显得无比僵硬,一边转动,还一边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 而随着他的脸慢慢转了过来,二柱子当即被吓的一声大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随即连滚带爬的退了回来。 “鬼,他妈的这大春诈尸,变成鬼了!”二柱子被吓的躲在了大雷子的身后,指着大雷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恐怖! 此刻的大春,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本就只剩下了半张好脸,可是此刻,那半张好脸上,竟然是青筋暴起,血管都高高的凸了起来,而且,血管竟然是黑色的,隐约间,还能看到那黑色血管一鼓一鼓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面不停的蠕动一样。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仿佛一个破碎的弹珠一般,竟然布满了裂痕,不时的,还有白色的虫子在他眼底钻来钻去。 而且,他转动过来的脑袋,甚至也直勾勾的转动了一百八十度...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这一幕看的我是心惊肉跳,一句话,也脱口而出:“他,他彻底被豸虫控制,变成豸尸了!” 在目光锁定我们之后,大春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吼,随后,竟然保持着背对着我们,但脑袋却转动一百八十度的姿势,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太他妈吓人了,尤其是大春现在的姿势,就仿佛他后脑勺上也涨了一张脸一样,给我们几个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二柱子的双腿都打起了摆子。 “豸尸我们不是没见过,怕什么!”大雷子忽然开口,目光森冷的说道:“而且,变成豸尸的他不会用枪,我们反而更有机会,二柱子,你看好三金子和四毛子,老幺,跟我一起上,艹他妈的,我就不信了!” 说完后,大雷子竟然赤手空拳的,直接向大春冲了过去。 第61章 你俩想不想发财(咒锁长生) 看到大雷子赤手空拳的就冲了上去,我当时就心头一惊,大叫了一声:“雷子哥,别去!” 可我这一句话才刚刚说完,我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就看到,大雷子这一动之下,竟犹如猛虎扑兔一般,不仅速度快到了极致,力量还很足。 在扑到大春身前之后,一个正踹一脚就踹在了大春的胸口。 这一脚势大力沉,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随后,大春竟然被一脚踹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帐篷上。 “我艹,这么生猛!”二柱子也瞪大着眼睛,显然,也被大雷子展现出的爆发力给惊呆了。 我们虽然整天和大雷子厮混在一起,也没少跟外人打架,但每次打架,大雷子跟我们一样,打的也是毫无章法,一顿王八拳乱拍乱抡。 可是此刻,大雷子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身手太利索了,利索的,有点像我们看电视剧里面,被演绎的战斗力爆表的特种兵! 这一脚虽然生猛,但如今的大春,早已不是曾经的大春了,而是被豸虫控制的豸尸,跟本就感受不到疼痛! 在摔落在地后,大春再次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嘶吼后,便挥舞着手臂,向大春扑了过来。 而反观大雷子,这一次并没有往上冲,而是身子微弓,站在原地等待着大春。 看到这一幕后,我也为大雷子捏了一把汗,想上去帮忙,但跟本就无从下手。 大春跑动的姿势很诡异,身体仿佛很僵硬一般,跑动时身体动作很不协调,就好像脑血栓后遗症一样。 之所以如此,我猜测可能是豸虫并不能完全操控人的身体。 豸虫就算再牛逼,但说到底还是只虫子,能操控死尸,已是匪夷所思,若是还能将死尸操控的跟活人一样灵活,那豸尸也就不叫豸尸了,而是豸人。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却是大雷子一个低扫,再次将大春给撂倒。 大雷子似乎改变了策略,不再用最开始的刚猛打法了,他似乎也看出来了,就算打的再狠都没用,因为这东西不知道疼,更不会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爆他的脑袋。 但有了大春的前车之鉴,谁还敢轻易的打爆豸尸的脑袋,放那条豸虫出来? 所以,大雷子才只能不停的将大春摔倒,试图控制大春的行动。 这时,又是‘咔嚓’一声脆响传出,却是大雷子找准了机会,从侧面一脚踹在了大春的膝关节上。 这一脚,踹的大春一个踉跄,膝关节,更是以一个十分恐怖的姿态弯曲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后我眼睛一亮! 因为我知道大雷子要怎么做了,他是想打断大春的双腿,让大春没有行动能力,这样一来,大春就没有了威胁,我们也就安全了。 不过,想要限制大春的行动,未必就需要打断他的双腿,那样太麻烦了,而且还需要近身,万一被大春抓伤咬伤,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毒,亦或者是被虫子寄生! 我先将四毛子放在了地上,随即跑到了大铁锅前,去抱压在铁锅上的一块大石头。 “我艹,老幺你要干啥?”二柱子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只是咬着牙,卯足了劲,一把将那块最大的石头给抱了起来。 这块石头足有上百斤,当初还是两个人合力从外面抱回来的,我从古墓里逃出来的时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头重新压了上去。 而此刻,当我卯足了劲再去抱这块石头之际,我竟然发现,并没有之前几次那么吃力了。 危急时刻,我没有时间多想,抱着大石头,仿佛抱着一个炸弹一样,直勾勾的向大春冲去。 “大雷子,闪开!” 待我冲到距离大春只有一米距离之后,便发出了一声嘶吼。 随后,憋着一口气,直接将大石头对着大春扔了出去。 大雷子早就注意到我的举动了,所以在我扔出石头的瞬间,便迅速躲到了一旁。 而大春,正半蹲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 他似乎也看到了这块大石头,发出了一声吼叫想要躲避,但已经晚了。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随之一起传出的,还有‘咔嚓’一声脆响,却是百十斤重的大石头,直接砸在了大春的胸口,将大春仰面砸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大春胸口都给砸的凹陷了下去,黑色的血液混杂着白花花的虫子和虫卵,直接就喷了出来。 而大春跟本就不知道疼,只是瞪大着眼睛,口中低吼连连,双手不停的对着空气乱抓乱挠。 “呼呼呼...” 做完这一切后,我便拄着膝盖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若是往常,忽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后遗症便是浑身颤抖,双手双腿发软。 但此刻,我竟然只是感觉有些喘,别的事一点没有。 “我艹,老幺你啥时候这么有劲了。”二柱子被惊呆了,瞪大着眼珠子叫道:“那可是一百来斤的大石头啊,你不仅抱起来了,还扔了出去?你小子偷吃疯狗逼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搭理二柱子,而是看向了大雷子:“雷子哥,你没事吧?” “没事。”大雷子微微摇头,看着我的一双眼睛内,也有着一丝惊愕之色,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背起了三金子。 二柱子见状就去背四毛子,但却被我阻止了。 二柱子没长劲,一个人长跑都费劲,要是再背着四毛子,就别想跑了。 “外面没人,很安静,咱们轻一点,别弄出动静。”二柱子说完后,便率先钻出了帐篷,我和大雷子紧随其后。 此刻已经是半夜了,外面月冷星稀的,整片营地,都是一片灰蒙蒙的。 我们三人全都猫着腰,在大雷子的带领下,迅速往不远处的一座单独的帐篷跑去。 但跑了一半,大雷子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咋了?”二柱子大汗淋漓的问。 大雷子先是看了一眼营地中央那座最大的帐篷一眼,随即又看向了我和二柱子,声音低沉的说:“咱们就这么走,是不是有点亏?你俩想不想发财?” 第62章 空的(咒锁长生) 听到大雷子的话之后,二柱子直接就愣住了,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大雷子。 “发财?谁他妈不想发财啊,我做梦都想发财,但我们都这个逼样了,还发个鸡毛财啊,快跑吧,小命要紧!” 大雷子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我。 在大雷子说出那句话之后,我瞬间就明白了大雷子的意思。 如今,范震不在营地,刀疤脸又死在了古墓里,大春还变成了豸尸,那么他们住的那座帐篷里,极有可能就只有一个人,或者干脆就是空的,跟本没人。 而且,范震和那个小刘走的时候,小刘只背了一个很小的背包,跟本就装不了几件青铜器,金龙更是不可能带着。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在古墓里摸出来的大货,极有可能就藏在那座帐篷里。 “之前抬金龙的时候,范震又叫过来两个人,跟范震离开了一个,也就是说,范震的人极有可能就只剩下一个。”大雷子声音低沉的说:“一个人而已,我自己就能对付,怎么样,跟不跟我干!” “这...” 我有些犹豫,转头看了一眼二柱子。 二柱子之前是没反应过来,此刻听大雷子这么一说,当即就眼睛一亮:“我艹,那干啊,怎么不干,咱们三个人,就算那个人有枪,但也防不住咱们偷偷弄他。而且这都后半夜了,那个人肯定也早睡了,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时候啊!” “老幺,你怎么看?”大雷子又看向了我。 “要不...咱们叫上鸳鸯姐一起干?”我忽然说。 二柱子闻言一拍大腿:“哎我操,老幺你真特么是个天才,不过,人鸳鸯姐明显不差钱啊,能跟咱们一起干吗?” “你特么小点声。”大雷子说了二柱子一句,随即摇了摇头:“鸳鸯不一定会帮咱们干这事,而且,鸳鸯之前跟我说过,范震这伙人是南派的,背后也是有人的,所以他不想跟范震这伙人闹的抬僵。这事,只能咱们自己干。” “那就干了,老幺你还犹豫啥,干完这一票,咱们把东西一卖,揣着钱回家过年,多牛逼啊。到时候咱也买一辆北京吉普车,开着那吉普车在道上跑一圈,别管是大雪封路还是咋地,开车掏就完了。别说是村里了,在镇上,咱哥几个都是最亮的仔!” 闻言,我咬了咬牙,说道:“那就干!” 说干就干,我们几个直接调转方向,趁着夜色,迅速向那座最大的帐篷摸去。 说来奇怪,以往每天夜里,营地内都会有人从帐篷里抬着土篮子出来倒土,但今晚却是格外的安静,而且,每座帐篷内都是黑漆漆的,跟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心说这是咋回事,难道那些被范震等人雇佣来的人,都让范震放走了? 但这不可能啊,这些人可是帮范震挖盗洞四处盗墓的,现在这里的事还没结束,一旦这些人被放走,那人多嘴杂的,万一有人报警,范震一伙人岂不是就完蛋了。 “既然不是放走的,那莫非是全都趁着范震不在,偷偷跑了?” 正琢磨呢,一旁的二柱子就说:“唉,这帐篷里咋这么安静呢?不会真没人吧?” 此刻,我们全都蹲在一座土堆旁,这座土堆距离帐篷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我们几个观察了一下,就见帐篷内虽然点着油灯,但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还真没人。 “大雷子,怎么说?”二柱子看向了大雷子。 “你留下放风,要是范震回来了,就扔石头打帐篷,我和老幺摸进去看看。”大雷子说完就将三金子放在了地上,我也放下了四毛子,但二柱子却不干了:“凭啥我放风啊,我也去。” “你去个屁,三金子和四毛子还需要照顾,这里可是深山,万一有啥野兽啥的,给三金子和四毛子啃了咋整?” 听大雷子这么一说,二柱子也不犟了,我和大雷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便猫着腰,迈着小碎步,迅速向帐篷靠近。 可是,随着我俩越来越靠近,帐篷内摇曳的油灯,竟‘呼’的一下熄灭了。 这一变故让我和大雷子全都一愣,还以为被发现了呢,急忙蹲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说实话,这时候我心里那是相当紧张,虽然我们没少在村里调皮捣蛋,但偷鸡摸狗的事我们却从来不干,因为大雷子不让,还说自己是人民子弟兵,谁要是干这种事,他第一个不乐意踹我们。 “雷子哥,咱现在咋弄?”我压低了声音问。 “先看看情况,要是有人出来,咱们就直接上!”大雷子的目光十分坚定,我知道,大雷子已经认定这件事了,而一旦他打定了主意,那你就算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俩蹲了能有四五分钟,帐篷内也没有动静传出来,我不禁疑惑,心说难道是巧合? 但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赶在我们过来的时候,油灯就没有灯油了? 大雷子显然也按捺不住了,见帐篷内没动静就悄悄起身,继续向帐篷摸去。 我们俩没敢直接进去,而是蹲在帐篷的入口,悄悄的将帐篷帘子掀开了一角,然后我趴在地上,偷偷的往里面打量。 但里面太黑了,我看了半天啥也没看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帐篷内,似乎真的没人。 “怎么会没人呢?”大雷子皱起了眉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一会进去时小心点。” 说着,便猫着腰,率先钻进了帐篷里。 我见状在脚下看了一圈,见脚下就有一块趁手的石头后便顺手捡了起来,随即也跟了进去。 静! 帐篷内太安静了,我和大雷子进去后,便蹲在了帐篷的角落里,屏着呼吸,瞪大着眼珠子不停的打量。 过了能有一两分钟,我俩的眼睛才逐渐适应这种黑暗,而这时我俩就发现,这帐篷内,除了用石头和碎砖头搭起的几座简易床铺和饭桌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座帐篷,还真是空的! 不过帐篷内很凌乱,地上扔了不少方便面的塑料袋,我还看到了一双破袜子被随意的扔在了角落里。 “雷子哥,不对啊,这里啥都没有,范震他们是不是没把东西藏在这啊?” 看着这座乱糟糟的帐篷,大雷子眯着眼睛一言不发,而我,却是不时的转头乱看,生怕范震的人突然回来,把我们堵在这里。 这时,就听大雷子声音低沉的骂了一句:“他妈的,不可能是空的才对,我们都亲眼见过范震一伙人出入这座帐篷,找,仔细的找,必须得把东西找出来!” 第63章 意外发现(咒锁长生) 本以为,范震带人离开后,大春和刀疤脸又出了事,那他们留下来的青铜器,我们哥几个很容易就能得到。 但当时的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那条金龙的价值就不说了,就单说那些青铜器,就是极为开门的大货,任何一件,在当时都价值六位数,那可是1999年,六位数的价格,已是天价。 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范震一伙人怎么可能就随意的仍在帐篷内? 我和大雷子在帐篷内翻了半天,只找到了几把工兵铲和一把洛阳铲,还有一盏油灯和一个打火机,别说是青铜器了,连跟毛都没找到。 这帐篷虽然大,也很杂乱,但说实话,还真就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我和大雷子还是不死心,最后把用石头搭建的床都给扒了,甚至连用碎砖头搭建的桌子也没放过,可依然一无所获。 “雷子哥,没有啊。”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大雷子说:“实在不行,咱还是走吧?” 大雷子阴沉着脸久久都没有说话,我俩距离很近,我能看出他眼底的不甘。 我估摸着,当时换谁来,都会感觉到不甘心。 我们当时也不求能将青铜器全找到拿走,只要能带走一件,我们哥几个这几天的罪也就没白遭。 可谁能想到,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险,最后竟是一无所获? “艹!”大雷子忽然大骂了一声,因为愤怒,还拿起了一块碎砖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的地面‘咚’的一声。 然而,当我俩听到这个声音后,全都愣住了。 因为声音不对! 刚刚砖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竟然是空的。 我俩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惊愕,但紧接着,大雷子便眼神一亮:“在地下,他们把东西藏地下了,妈的,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说完后,大雷子便急忙走到了帐篷的中央,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起来。 大雷子扔出来的砖头还在地上,他先是捡起了砖头,又在地上敲了敲。 通过敲击,我们断定,在我俩脚下,绝对有一个类似于农村菜窖一样的空间,入口不大,大约八十公分见方。 大雷子先是用砖头将地窖入口的大概位置画了出来,随即对我说:“老幺,去拿铲子。” 我一脸激动的点了点头,起身将两把工兵铲全拿了过来,随后,我俩一人一把,开始沿着之前大雷子画出来的圈挖了起来。 我俩挖了足足五六分钟,终于是挖到了一块木板。 范震他们当初藏东西的时候,估摸着也考虑过被偷的可能性,所以在木板上还掩盖了十来公分厚的红土,所以这地面看起来才跟正常的地面没什么差别。 也多亏刚才大雷子盛怒之下,卯足了劲把砖头砸在了地上,要是力道稍微轻一点,我们可能还真就发现不了。 “雷子哥,这下面不会有人吧?”我蹲下身子,看着被挖出来的木板问。 “管他有没有人,先弄开再说!”说完后,他便用手扣住了木板的边沿,用力的一掀。 霎时间,烟尘四起,我俩都被呛得直咳嗽,而待灰尘散去后,我俩的面前,果然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洞。 “这洞...怎么不像是临时仓促挖出来的?”看着脚下的洞,我有些疑惑的说:“雷子哥,你看这洞像不像咱们挖的盗洞?这下面,不会也是古墓吧?” 本以为,这下面顶多也就是类似于菜窖一样的东西,不会太深,空间也不会太大,可是当我俩掀开木板后,就发现这洞要比我想象的深多了。 我探头看了一眼,就见下面黑漆漆的,粗略估计,也得有四五米。 而且这洞挖的很规整,跟本就不像是临时挖出来的,且看周围的土质颜色,这个洞至少挖出来一个星期往上了,因为两侧的土已经干了。 “不知道,但我想,这应该是他们下意识的习惯,他们就是盗墓的,挖盗洞挖习惯了,所以无论挖什么洞,都会保持着这个习惯。”大雷子一边说,一边紧了紧鞋带,然后一把抄起了工兵铲:“我先下去,你跟着我。” “好。”我点了点头。 大雷子拿着工兵铲,两只脚蹬着盗洞两侧,然后慢慢的顺了下去。 “雷子哥,你踩到底没有?” 洞里太黑了,大雷子顺下去之后,我只能勉强看到他的一丝轮廓。 “老幺,你把帐篷里的油灯点燃拿下来,这洞,好像真是个盗洞,这下面似乎有东西。”大雷子发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闻言却是一愣。 下面有东西? 我艹,我心说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这下面,真有一座古墓? 想到我们之前在那座古墓内的遭遇,我立马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忍不住说:“雷子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万一这下面也有虫子,咱俩就完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与其探索这座未知的古墓,还不如冒险回之前那座古墓,将我藏在水里的东西捞出来带走。 至少,那座古墓的结构我们还算了解,但下面的这座,我们可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啊。 既然两头都要冒险,何不选择一个我们熟悉的呢。 “老幺,快点。”下面再次传出了大雷子的声音,我见状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心说妈的,大雷子都下去了,那就算下面是阎王殿,我也不能让大雷子一个人下去。 油灯之前就放在碎砖头搭建的桌子上,我和大雷子扒桌子的时候,将油灯扔在了一旁。 也多亏没扔远,不然的话还真就找不到了。 找到油灯后,我又在一堆碎砖头里找到了那个打火机。 这油灯里面还有灯油,之前之所以熄灭,是因为留在外面的灯芯烧没了。 我用木枝将灯芯挑了出来,随后,又将打火机靠了过去。 但打火机好像没气了,我按了足足几十下,把我急的一脑袋汗,才终于是被我打着了。 “老幺,怎么还没好?”大雷子发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停的催促我,我急忙提溜着油灯跑到了盗洞前,回应了一句:“来了来了,雷子哥你躲开点,我下来了。” 说着,我便提溜着油灯,顺着盗洞慢慢顺了下去。 第64章 偷袭(咒锁长生) 我提溜着油灯,用脚踩着盗洞两侧,后背靠在盗洞的边缘慢慢的往下顺。 而随着我往下顺,油灯将盗洞给照亮,我这才发现,这盗洞竟然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倾斜向下的。 看起来,就像是我们第一次挖歪的盗洞一样,是弧形的。 此刻,大雷子就停留在盗洞底部,见我下来了,便说:“把灯给我,你跟在后面。” 说着,接过了我手中的油灯,然后坐在了地上,慢慢往下滑。 说是滑,但其实就是慢慢顾蛹,因为这盗洞倾斜的角度并不大,之所以坐下,是因为盗洞的高度不够,想要站起来走跟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坐着往前一点点的挪动。 “这洞怎么挖歪了?”我一脸的不解,大雷子就说:“可能跟咱们之前的情况一样,没探好点,但又不想重新挖,所以只能改道斜着挖。” 正说着,大雷子忽然停止了往下挪动,说道:“到了。” “到了?” 我一愣,心说这下来没多深啊,怎么就到了? 之前我们下的那座古墓,盗洞直达灌顶就十多米,而灌顶距离古墓的地面还有五六米高。 但我和大雷子现在所处的这个盗洞竟然也就七八米,而且,这还是倾斜着的,所谓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盗洞是垂直向下挖的,那顶多也就四五米深。 这深度,不像是古墓的样子啊!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范震和鸳鸯姐之间的对话。 鸳鸯姐曾挖苦过范震,说要不是他和柳老,范震一伙人还在深山里面撞大运乱挖呢。 而范震他们也确实挖到了一些小贵族墓,这些小贵族墓,埋的似乎就很浅。 我心说难道这下面,就是范震他们最开始挖到了的小贵族墓? 而这座最大的帐篷,其实就是最开始范震等人挖这座墓时搭建的? 正胡思乱想呢,忽然就见大雷子向前探了探脑袋,随即说:“这洞,怎么直通墓室来了?” “啊?”我一愣,心说我艹,这洞,竟然直通墓室? 这他妈的,这帮人挖的这么准的吗? 说他们挖的准吧,他们刚开始还挖歪了。 但你要说他们挖的不准,还他妈把盗洞直接挖进墓室来了。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那就是这古墓没有灌顶之类的东西吗? 如果有灌顶,那应该是先打破灌顶才能下墓啊,怎么这个盗洞,是直接挖到墓室的? “这里面空间似乎不大,应该是一座小墓葬,我先下去,老幺你跟住我。” 说着,大雷子再次向前挪了几下身子,然后身影一下就消失了。 “雷子哥!” 大雷子消失的太突然了,还吓了我一跳,尤其是当他消失后,灯光也一并消失了,盗洞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有点慌,叫了大雷子好几声后,大雷子的声音才响起:“老幺,快下来。” 我急忙向前挪动了一下,待我挪到大雷子之前所在的位置,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盗洞并不宽阔,之前大雷子一直挡在我前面,所以我也不知道前面是啥情况。 而此刻,当挪到大雷子之前所在的位置,就发现这里已经是洞口了,而这个洞口,开在了墓室的墙壁上,距离地面还有两米多的距离。 我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就见大雷子正提着油灯,四处打量呢。 这墓室的空间并不大,大概四十平米的样子,很空旷,被油灯一照,整座墓室内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这棺材怎么这么大!” 就看到,在这座墓室的中央处,摆放着一口足有四五米长的大棺材,虽然年代太久,导致棺材有些腐朽了,漆面也脱落了,但依然能看出原本应该是红色的。 最主要的是,这口大棺材竟然是被打开的状态,棺材板子被扔在了一旁,透过油灯的光亮,我甚至还看到了躺在棺材内的一具白骨。 这一幕看的我是头皮发麻,心说我艹,这是什么年代的墓,墓主人的尸体竟然还没烂成渣子? 难道年代并不久远? “老幺快下来,这里好像是主墓室,前面似乎还有耳室。” 听到大雷子的话后,我双手撑着洞口就跳了下去。 站在平地观察,这口棺材就更显得巨大了,几乎占据了这座墓室三分之一的空间。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棺材里的白骨,随即有些害怕的问:“雷子哥,这里也没东西啊,范震他们应该不会把东西藏在这吧?” “不知道,但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将东西藏在这里,毕竟,死人是最可靠的。” 大雷子说完后,便绕过了棺材,径直来到了一扇门前。 说是门,但其实并没有门,就是一面土墙上,抠出来的门框。 大雷子先是用油灯往里面照了照,随即就说道:“老幺,东西真在这,金龙也在,我们发了!” 真在这? 我一怔,随即便是心头一喜,急忙跟了过去,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个被包裹的极为严实的金龙。 虽然金龙被气泡膜包裹着,但金龙太大,太显眼了,放在耳室里,几乎占据了耳室一小半的空间,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 而在金龙下面,还摆放着一件件被整理出来,同样用气泡膜包裹着的青铜器。 这些东西,正是我们之前清理出来的没错了。 我心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我们找了半天,不说掘地三尺,但也差不多了。 最后竟还真就被我们给找到了。 我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雷子哥,用衣服,用衣服往出包!” 说着,我就去脱上衣,而大雷子却是一手提留着油灯,一边持着工兵铲直接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在大雷子刚刚走入耳室的瞬间,就听一阵风声呼啸而起,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一根木棍竟然从一侧,裹挟着风声正向大雷子的脑袋砸来。 “小心!”我发出了一声惊呼,而大雷子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下意识的一歪脑袋。 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却是木棍的顶端,紧贴着大雷子的侧脑划了过去。 霎时间,鲜血飞溅,大雷子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即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而他手中提溜着的工兵铲和油灯,也一并跌落在地。 第65章 我杀人了(咒锁长生) 突然! 这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和大雷子几乎都没时间反应,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雷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雷子哥!” 我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就要去捡地上的工兵铲。 然而,就在我蹲下身子准备去捡工兵铲之际,呼啸的风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却是木棍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后腰上。 这一下,砸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半边后背都麻了,但我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顺势向前一滚,伸出手,一把就抄起了地上的工兵铲。 我没有回头去查看身后的情况,而是直接抓着工兵铲,一个180度回身,手中的工兵铲,也随着我转身,猛地抡了出去。 我先是听到了‘扑哧’一声,那声音,类似于刀子入肉的声音,随后,便有滚烫的血飞溅到了我的脸上,而一声惨叫,也在此刻随之响起。 我定睛看去,随即就看到,偷袭我们的果然是之前去抬金龙的一人。 此人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了一身精炼的肌肉,脸上满是凶相。 而他手中拿着的,哪里是什么木棍,竟然是一个铁制的双截棍! 他的左胳膊,被我用工兵铲砍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大口子,伤口很深,一大片皮肉都险些被工兵铲给直接削下来,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就那么耷拉在手臂上,看起来很吓人。 “我草泥马!” 他捂着胳膊,咬着牙对我破口大骂,随后一甩手中的双截棍,如狼似虎般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我的身前,手中的双截棍更是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说实话,在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双截棍之际,我心中还有些惊愕,待我见他竟然将双截棍舞的这么利索之后,我心里一下就慌了。 众所周知,双截棍这种东西很不好控制力道,稍有不慎,可能还会打到自己,我小时候就在大雷子家玩过这东西,抡起来狠狠的打了自己后脑勺一下,当时好悬没给我打晕过去。 后来我就对这玩应敬而远之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耍这玩应的料! 我下意识的后退,想要尽可能的远离他,躲避他手中的双截棍。 但我忘了一点,那就是双截棍这玩应,攻击范围很大,离的近了,双截棍反而不好发挥,我这一退,正好给了他发挥优势的空间。 就听‘砰’的一声,却是双截棍的顶端擦着我的胳膊划了过去。 看似是轻飘飘的滑了过去,都没打实,可当时却疼的我浑身直哆嗦,胳膊一下就麻了。 “你麻痹的,你敢伤老子,我他妈要是不把你打出屎来,我算你拉的干净!”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追着我打。 而这时我也反应了过来,知道不能再退了,越退,就被打的越狠。 我心里大概也知道应该怎么破解这玩应了,那就是尽可能的近身,和他肉搏。 或者是干脆比狠,我站那不躲让他打,然后找机会一工兵铲抡过去。 双截棍威力固然大,但工兵铲的锋利程度超乎想象,只要打中,打不死也要削他一块皮下来。 想到此间我咬了咬牙,当即也大叫了一声,不退反近,在挨了两下之后,一工兵铲就抡了出去。 我敢硬刚双截棍,但他绝对不敢硬刚工兵铲,当即吓的后退了两步,而我也趁着这个空挡,猛的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在扎进他怀里后,我手中的工兵铲狠狠的往下一剁,直接就剁在他的脚背下。 这一铲子,直接将他脚上穿着的黄胶鞋都给剁出了一条大口子,他的小脚趾,直接就被我剁了下去。 “啊我艹尼玛!” 他被疼的大叫,拼命的用肘关节砸我的后背,我咬着牙,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不松手,推着他,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这一下力道很足,撞的他后背‘砰’的一声,他的后脑,也狠狠的磕在了墙壁上。 他被磕的动作一僵,我趁机直起了腰,抡起工兵铲就要往他脑袋上招呼。 可就在我刚刚举起工兵铲,还没等抡下去呢,我忽然就感觉小腿一疼。 却是他抡动双截棍,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左小腿上。 这一下打的我一个踉跄,整个人瞬间跌倒在地,而他也趁势再次抡起了双截棍,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我的脑袋砸来。 我知道,这一下要是被砸实了,那我的小命肯定就没了,当即身子一挺,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随即狠狠的一搬。 他瞬间被我搬倒在地,而我也趁机想要骑在他的身上,但他却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 这一脚,直接将我踹翻在地,但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骑在我身后,而是在我倒地的瞬间,直接举起了双截棍,想要用双截棍继续打我。 可是,就在他刚刚举起双截棍,我也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脑袋之际。 忽然! 一只大手猛地自黑暗中伸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大雷子! 大雷子,竟然在我俩扭打之际醒了过来! 被握住手腕后,他明显的神色一变,下意识的抬头,却正好迎上了大雷子踹过来的四十五号大脚! 这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面门上,霎时间,鲜血狂飙,我看到他的鼻梁骨都歪了,他的口鼻间全都是血。 随后,就见他被大雷子一只手给拎了起来,按住他的脑袋,对准墙壁狠狠的一撞。 ‘砰...’ 一声闷响,鲜血飞溅间,我看到他身子一软,犹如一滩烂泥一般,直接瘫在了地上,再也没动弹一下。 看到这一幕后,我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这个逼,每次都下死手,大雷子要不是躲了一下,被打中后脑可能当场就没了。 但没过一会,随着我体内涌起的那股热血消退,我忽然就感觉到了害怕。 “雷子哥,我们,我们杀人了?” 我的天! 那一刻,我只感觉天都塌了! 连身上的疼都忘了,就那么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的呆坐在那里。 虽然时隔二十多年,但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恐惧,多么的害怕!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天旋地转的,一颗心,更是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恐惧给瞬间淹没! 而我的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第66章 被堵(咒锁长生) “我们杀人了,雷子哥,我们,我们杀人了...” 我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停的念叨着。 说实话,当时我已经懵了,人在遇到事之后,本能的,就想要逃避。 我当时就是这样,要不是大雷子还在,我可能直接就跑了。 相比起我的惊慌无措,大雷子却很淡定,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幺,你冷静点,别怕,他没死。” “没死?”我转头看向了大雷子,就见大雷子的侧脑被打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把他半边脸都给染红了,但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用手简单擦了擦,继续说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他只是被我打晕了。” “真的?”我有些不信。 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大雷子可是下了死手了,按着那小子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墙上。 我知道人的头骨很硬,但脑瓜子再硬,还能硬过石头? 用脑瓜子撞墙,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老幺,你先装东西,我得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不然流血都能流死他。” 说着,大雷子便走到了那人的身前。 他赤裸着上半身,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大雷子直接将他的裤子撕扯成布条,随后将布条狠狠的勒在了那人的胳膊上,然后又用布条将伤口简易的包扎了一下。 知道他没死后,我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落地,但紧接着,我便感觉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胳膊和小腿,疼的我几乎都要站不起来了。 我将衣服掀开,随即就发现,我身上竟然青一块紫一块的,都快没好地方了。 我心说这个逼下手是真狠啊,他是真奔着整死我俩下的手。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能忍,我和大雷子刚下来的时候,他估计就听到声音了,但却一直没露面,而是躲在暗中,伺机偷袭我俩。 要不是我和大雷子一起下来了,估摸着,还真就着了他的道了。 我缓了足足五分钟,才勉强能够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就见这小子被我俩打的也挺惨,他胳膊上的皮肉被我削掉了很大一块,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大雷子也没过多处理,只是将皮肉归位,然后用布条给缠上了。 他的额头也有一道大口子,鲜血,正顺着他的口鼻和脑门不停的流,整张脸,都快赶上车祸现场了,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这都没死?”我心说这个逼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被打的这么惨竟然都没死,要是换成我,估计早就交代了。 “雷子哥,他这伤口不会感染吧?”我有些担忧的问。 “这个不好说,只能看他的命了。”大雷子用最后两块布条绑住了他的手脚,随即看着我说:“老幺,你不用想那么多,是他要杀我们,也是他先下的手,我们是被逼无奈只能自卫反击,要是他没死最好,就算最后死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随后,我们两人便脱掉了上衣,将摆放在地上的青铜器都装进了衣服里。 青铜器的数量不少,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得有20来件,我和大雷子带不了这么多,只拿了十件,都是挑品相好的拿的。 我俩都是外行,也不懂这玩应哪个值钱,反正就是看哪个品相好点,或者干脆看哪个顺眼就拿哪个。 装完后,我俩将衣服一系,然后将两条袖子绑在一起直接跨在了肩上。 “老幺,我们走!”大雷子捡起了工兵铲,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之后,便快步向主墓室走去。 我也急忙起身,拿上了油灯背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草泥马!” 就在我即将走出耳室之际,那个人竟然醒了,瞪着眼珠子,死死瞪着我,口中含糊不清的骂道:“你麻痹的,敢抢我们的东西,我姐夫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姐夫?你姐夫是范震?”我问。 “范震是个鸡巴,他也配做我姐夫?”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范震不过是我姐夫身边的一个马仔头目而已,你真以为,范震是领头的?我姐夫还没来呢,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拿了我们的东西跑了,我姐夫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除非你们现在整死我,但你们敢么?艹!” 他破口大骂,最后还吐了一口血痰,我见状忍不住问:“你姐夫叫啥?” 还没等他开口呢,大雷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老幺,快点,别管他了。” “来了!”我应了一声,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雷子哥,刚才那人说,范震就是他姐夫的一个马仔头目,范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啊,鸳鸯姐跟你说了没?” “管那么多干啥,我们这一走,他上哪找我们去,没事,有我呢。”说着,大雷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脚在墙上用力的一蹬,随后用手一撑盗洞口,直接就钻了进去。 “老幺,快点,我拉你。”大雷子回头伸出了手,我急忙抓住了大雷子的手,蹬着墙也爬了上去。 往回走的时候,我这心里一直都很忐忑,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而且,随着我和大雷子越来越靠近盗洞口,我这心里的不安,就越浓。 “老幺,我先上去,东西你先拿着。”大雷子将肩膀上挎着的衣服和工兵铲递给了我,随即撑着盗洞慢慢往上爬。 然而,就在大雷子刚刚爬到盗洞口露出头,还没等爬出去呢,就见他忽然神色一僵,随后便对我大喊:“老幺,快往回跑,把那小子抓来当人质,他们...” 大雷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一个大骂声给打断了。 “我去尼玛的!”骂声落下,大雷子的脖子就被一根绳子给套住了,随后,绳子被绷的笔直,将大雷子用力的往上拉。 看到这一幕后我当即瞳孔一缩,转身就要跑,可下一秒,我身体忽然就僵住了。 因为一条黑漆漆的枪管,竟然擦着大雷子的身体伸进了盗洞里。 “你敢跑,我就打死他你信不信?” 看到那根枪管后,我当即就心头一沉。 我知道,我们完了! 第67章 有难同当(咒锁长生) 当我看到那根黑漆漆的枪管后,我当即就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惊愕慌乱,变成了一片死灰。 因为我知道,我们可能真的要完了! 我们不仅打伤了他们的人,还要把他们藏起来的货偷走,这任何一点,走足以让这群亡命徒疯狂。 要知道,这群人为了钱,可是连命都不要的主,一群把钱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的人,杀起人来,绝对不带犹豫的。 这时,大雷子已经被他们拉了上去,而随着大雷子被拉上去,一道光也照射了下来,我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就见范震和小刘正蹲在盗洞口往下看着我呢,见我抬头,范震便阴沉着脸说:“怎么,还得我下去请你上来?” 我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一旁的小刘见状一声冷笑:“草泥马的,你还愣着干啥呢,再不上来,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说着,还用黑漆漆的枪管指了指我。 我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平复了一下慌乱的情绪,随即慢慢爬了上去。 我知道,越是遇到事,就越需要冷静,尤其是,此刻的我们已经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们的死活,也许就在范震和小刘的一念之间,而想要活命,就必须得冷静下来,一味的慌乱恐惧,可能会错过活命的机会。 待我爬到盗洞口后,小刘用枪指了指我跨在肩膀上的衣服,说:“把东西先扔上来。” 我只能照做,而就在我刚刚把东西扔出去的瞬间,一个绳套便直接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将我连滚带爬的,直接从盗洞拉了出去。 我被绳子勒的几乎都要窒息了,而且,这绳扣越拉越紧,死死的勒在我的脖子上,只是短短几秒钟,我就被勒的脸色胀红。眼珠子都瞪的老大。 “可以了,这个人是柳老要的,别弄死了。”范震的声音响起。 “草泥马的,不整死你真是便宜你了。”小刘‘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随即对范震说:“我下去看看小胡。” 说完后,小刘还把枪给了范震,随后便跳进了盗洞里。 看到小刘进入盗洞后,我的一颗心,顿时就沉入了谷底。 那个小胡说过,范震只不过是他姐夫手下的一个马仔头目而已,那么,小胡的地位,应该还要比范震更高,一旦范震发现小胡被我们打的那么惨,就连脚趾都被我砍掉了一个,变成了残废,那必然会暴怒。 而他,也需要给小胡姐夫一个交代,所以,他极有可能会...杀人! 他可能不会杀我,毕竟柳老走之前特意交代过,但万一拿大雷子,或者二柱子他们几个开刀呢? 一念至此,我愈发的慌乱,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大雷子,就见大雷子的脖子依然被绳套给死死的勒着,虽然不至于窒息而死,但依然被憋的脸色胀红,嘴巴大大的张开,拼命的呼吸着,见我看他,也只能对我瞪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的双腿,也被绳子给捆住了,在他身旁,还蹲着两个人。 这两人我没见过,应该是刚被范震带回来的。 “老幺,老幺...” 帐篷内忽然传出了二柱子的声音,我豁然转头,随即就看到,二柱子正趴在地上,此刻正艰难抬起头看向我。 惨! 二柱子被打的太惨了,一张脸几乎都种成了猪头,眼眶子都青了,眼皮肿的几乎都睁不开了。 “老幺,我之前,用石头砸帐篷来着,想通知你和大雷子快跑,但你们,但你们一直没出来。”二柱子说话很艰难,因为他的上嘴唇和下嘴唇肿的跟香肠一样,说话的时候,还有血从嘴里往出流。 他的这副模样给我心疼坏了,眼珠子一下就红了,也不顾范震他们在没在一旁,直接说:“你咋不自己跑?” “我咋跑啊,你俩还在下面,我怎么跑?我想拦住他们,但我,但我打不过他们啊!” 听到二柱子这么说,我只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但二柱子这时却突然对我咧嘴一笑,“老幺,没事,没事...咱们哥几个,有福同享,有,有难同当!” 说着,还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起初,我还不明白他这是啥意思,但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三金子和四毛子并没有出现在帐篷里。 那么也就是说,他俩跑了? 不,不对! 他俩应该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就算醒过来了,以我们哥几个的感情,他俩也得跟二柱子一起和范震他们干! 而既然他们没跑也没被抓,那应该就是二柱子把他俩给藏起来了。 想到我们还有俩人没被抓,我这心里也宽慰了一些,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只要三金子和四毛子能及时醒来,然后去找鸳鸯姐,鸳鸯姐一定会救我们! 这时候我真他妈想亲二柱子一口,这个逼拼了命的和范震一伙人打了起来,其目的,一来是为了拦住范震一伙人,给我们争取时间。 二来,也是为了转移范震一伙人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发现被藏起来的三金子和四毛子。 这时,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自盗洞内传了出来,紧接着,小刘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震哥,放条绳子下来,小胡自己动不了,得把他拉上去。” 闻言,范震转头看向了蹲在大雷子身旁的两人,笑着说:“还得麻烦两位,把小胡给拽上来。” “好说,好说。”两人点了点头,随即拿着绳子走到了盗洞前,将绳子给放了下去。 这俩人很高大,都穿着长袖,但也不难看出,他们的身体素质很炸裂,一身的肌肉。 这俩人,难道是范震请回来,想要一起打开主墓室的帮手? 几分钟后,小胡就被两人给拉了上来,小刘紧随其后,上来就骂:“艹他妈的,这俩人下手太狠了,小胡都快要被打死了。” 小胡确实很惨。 浑身是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看着奄奄一息的,仿佛随时都有挂掉的可能。 本以为,看到小胡的状态后,范震会暴怒。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很平静,平静的,仿佛小胡只是路边一条跟他不相干的死狗一样。 第68章 死不瞑目(咒锁长生) 帐篷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范震蹲在小胡的身前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安静的抽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小刘,却是拿着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几个。 “范支锅,这小胡被打成这个样子,你应该很难跟晋老板交代吧?”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开口,说道:“晋老板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他虽然很够义气,但他老婆却很护着这个弟弟,万一他老婆吹两句枕边风,说小胡跟着范支锅出来一趟却落了个残废,到时候范支锅应该很难办吧。” 闻言,范震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随即问:“刘师傅,你和赵师傅都是南派行里的老人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范震的为人,我既然拜了晋老板这个码头,就绝对要给晋老板办事,事情办砸了,我范震任打认罚。但这次的事...确实有些棘手啊!” “嘿嘿,范支锅也不用犯愁,其实嘛,这事也好办。”另外一人搓了搓手,笑道:“小胡活着确实不好办,但要是死了呢?范支锅也知道,这下墓的行当,死人可是常事,小胡非得跟着一起下墓,你也拦不住,他死在了墓里,能怪得了谁?”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小刘神色一变,至于范震也是神色一僵,夹着烟的手,都跟着抖了一抖。 “范支锅,我之前也听说了,你和晋老板以前的关系可是很铁的,但自打晋老板让你带着小胡在江湖上历练历练之后,你和晋老板的关系就大不如前了。范支锅是聪明人,应该也明白这其中是谁在作梗吧?” 说到这里,刘师傅咧嘴一笑:“晋老板明面上是让小胡跟着你历练历练,实则,是被晋老板派来盯着你的。范支锅每年在墓里摸出来的东西,那可是没数的,你往晋老板那交多少份子钱,还不是你想怎么交就怎么交,所以...嘿嘿,嘿嘿!” “范支锅,我刘哥说的没错,而且,就算小胡不事死在墓里的,那也不是死在咱手里的啊,这不有现成的替罪羊嘛!”姓赵的也开口,“而且,这都不能说是替罪羊了,如果就放任小胡不管,他绝对撑不过两天,他们几个,就是杀小胡的凶手。” “不行不行,夜长梦多,万一这小子挺过来了呢?”姓刘的再次煽风点火。 说实话,听到他们说到这里,我已经懵了。 我心说这姓刘的姓赵的,到底是啥意思,他们是跟小胡有仇,还他妈是跟晋老板有仇啊,为啥一直煽动范震直接弄死小胡? 最尼玛让我气氛的是,这两个逼,最后还要把屎盆子扣我们哥几个身上。 我们确实动手打了小胡没错,但也不至于把小胡打死,如果他们现在把小胡送去医院,那百分百啥事没有。 可如果他们真要弄死小胡,那到最后,我们哥几个,就是有一百张嘴,可能也说不清了。 “震哥!”见范震迟迟不表态,小刘急忙走了过去:“震哥,你可别听他俩忽悠,这俩人之前因为份子钱的事,跟晋老板闹的很僵,因为这事,他们似乎还死了个兄弟,他俩这明显是要借你的手弄死小胡报仇呢。” “借我的手?”范震看了小刘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小刘,你还太年轻了,这不是借我的手,而是...” 说着,他指了指我:“借这几个小兄弟的手。” “震哥,你不会...”小刘神色一变,一脸的惊愕。 范震就说:“小刘,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了震哥。”小刘说。 “三年了,最开始的时候,你每个月,能在我这分多少钱?” 闻言,小刘沉吟了一番,说道:“最开始分的不多,那时候我还是新人,跟震哥干了几个月之后,我分的就多了,每个月,能拿大概这个数。”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拳头。 一只手是五根手指头,如果他比划的是一只手掌,那就是五。 但他比划的是拳头,那就是十了。 当时我猜测,小刘每个月能在范震那分到的,应该是十万! 在1999年,每个月十万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万一年,你别说放在那时候了,就算放在现在,也有人愿意为这一百多万铤而走险,你信不信? 我心说怪不得小刘他们几个对范震忠心耿耿的,原来是范震给了他们买命钱啊! “那自打小胡来了之后呢?”范震又问。 小刘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范震没再说话,只是一味的抽烟,小刘见状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小胡说:“震哥,你,你要是真想动手,那就我来。” 范震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了姓刘的和姓赵的,“两位师傅,你们不想亲自来么?你们记恨晋老板,可不止一天两天了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全都咧嘴一笑:“既然我们哥俩来跟范支锅一起合作,那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杀个人而已,没什么。” 说着,姓刘的忽然一步上前。 伴随着‘唰’的一声,却是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锃亮的刀子,这刀像是农村用的杀猪刀,能有二十多公分长,刀身很窄,很亮,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刀锋的锋利来。 范震和小刘起身让开了身子,那姓刘的蹲下了身子,在小胡耳边轻声说道:“小子,别怪我啊,要怪就怪晋老板和你姐,以前晋老板可没这么大的胃口,但自打娶了你姐后,这胃口就变的越来越大,你说我们赚点钱容易么?天天在地下摸爬滚打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把小命搭上了,这可都是用命赚的钱啊。还有我那兄弟,没死在墓里,竟然在长沙,死在了晋老板的马仔手里。我弄不到晋老板和你姐,那就拿你开开刀,祭奠一下我那兄弟的在天之灵吧。” 说着,手中的刀子直接向前一递。 就听‘噗’的一声,却是冰冷的刀子,直接刺入了小胡的胸口,而小胡也在此刻骤然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惨叫后,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可是没用! 随着刀子越刺越深,小胡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就见小胡瞪大了眼睛,渐渐失去了生气。 一直到死,他都没有闭上眼睛。 他最后,竟是死不瞑目! 第69章 人在虫在(咒锁长生) 眼前这血腥残暴的一幕,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狠! 这两个被范震带回来的人实在是太狠了,给人的感觉,他俩杀个人,就好像杀只鸡一样,不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且看他们的神色,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尤其是杀完人,将刀子抽出来后,那姓刘的竟然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刀身上的血。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转头看向了大雷子,就见大雷子的神色也极其复杂,他似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也转过头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底,看出了深深的歉意和自责。 我对他摇了摇头。 要偷青铜器的事,是大雷子提议的,当时我还有点犹豫,被二柱子和大雷子两人一通劝说,我才跟着一起过来。 所以当我们被堵住后,大雷子脸上的神色不是担心自己要被弄死的惊恐,反而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导致哥几个被抓后的歉意。 但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这个世界上啥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活下去,或者说,我们需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能拖延到柳老回来最好,就算拖延不到那时候,也要尽可能的拖延到鸳鸯姐来找我们。 “震哥,小胡...怎么处理?”小刘似乎有些不忍看向小胡,只是看着范震问。 “先扔在盗洞里吧,等我们办完事,再给他找个地方安葬了。”范震说完后,便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对生命的漠视,似乎还有着一丝羡慕? 我不知道他是啥意思,只是被他看的有点心里发毛,下意识的一缩身子,想要往后退。 但他却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笑道:“小子,我是真他妈羡慕你啊,你说你一个山里出来的穷小子,怎么就那么好运气,得到了那传说中的虺呢?” “那虺有啥好的,我还不想要呢,你要是想要,那等柳老带着苗医回来,把虫子弄出来后我就给你了,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们几个,你看行不?” 听到我的话后,范震忽然就笑了,一边笑,还一边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最后摇着头说道:“年轻就是好啊,什么都不懂,话是张嘴就敢说,那虫子是能随便送人的?别说你送给我我敢不敢要,就算我敢要,你也不能送啊。” “我为啥不能送?”我一脸懵,心说一个虫子而已,我有啥不能送的?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东西应该是认过主了,认主之后,人与虫之间,会建立起一种特殊的联系,你们的生命,也将联系在一起。一旦虫子被强制脱离了你的身体,那么虫子就会死。而若是你死了,那么,虫子也会一并死去。不然的话,你以为柳老为什么要去找苗医?以柳老的能力,一条虫子而已,随时都能取出来,但取出来一条死虫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神色一僵,瞬间呆愣在了当场。 “我的命和那条虫子相连,如果强行取出虫子,那么虫子就会死,而我要是死了,虫子也会死?” 我心说怪不得柳老之前看我的神色很复杂,还有鸳鸯姐,我之前明明是帮她和大雷子挡住了这虫子,但鸳鸯姐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恨。 原来是这样! 这条虫子已经和我性命相连了,我在,虫子就在,我死了,虫子也就死了。 但有一点我却又很疑惑,那便是,这虫子是从那座女性石人中爬出来的,而它的原主人,必然是那个女性石人的真身,也就是墓主人。 但墓主人早就死了上千年了,怎么这虫子却还活着? 我忽然就想起了我做的那个怪梦! 那个女人,一直嚷嚷着让我把命还给她! 难道说... 那个墓主人并没有死,但因为虫子被我夺走了,才真正死掉,所以才会找我索命?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活两千来年? 那不是神仙了么! “小子,得到了这条虫子后,如果你能好好利用,那你的未来,必然一片光明。”范震忽然咧嘴一笑:“不过,就是这身体可能要遭点罪。” 我有点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啥意思,就问他什么意思,但他只是冷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范震再次点燃了一根烟,蹲在地上看着我忽然问:“说说吧,我和小刘离开后,营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营地的所有人,都被迷晕了?” 他的话让我一愣。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为啥今晚的营地这么消停了,原来所有人都被迷晕了。 那么鸳鸯姐呢,是不是也被迷晕了? “艹尼玛的,别墨迹,赶紧说。”小刘走过来踹了我一脚,我抬头看向了他,他见状就说:“妈的,还敢跟我耍横?老子不敢杀你,还不敢杀他俩?你信不信我现在一枪就崩了他!” 说着,还走过去一脚踩住了二柱子,用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上。 “我说我说。”我急忙开口。 “说吧。”范震点头。 “能不能...给我根烟?”我忽然问。 范震没有拒绝,取出一根烟后送到了我的嘴边,又帮我点燃。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当香烟过肺的那一刻,我紧绷着的心神,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随后,我便在烟雾飘渺中,开始了讲述。 我从大春和刀疤脸给我们送炖肉然后一起喝酒说起,又说到了被迷晕,然后跟着刀疤脸偷偷下了古墓,发现他和一个叫哈姆大叔的人勾结在一起,之后,我逃出了古墓,大春突然发狂... 我说的很细,将范震他们离开后的事几乎都说了一遍,最后甚至连我们哥几个逃跑,然后又来这里盗宝,和小胡发生冲突的事也被小刘逼着说了一遍。 出乎我意料的是,听完讲完后,范震竟然很平静。 他就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什么都没说,既没有表现出大春变成豸尸后的痛苦,也没有因为刀疤脸背叛他而愤怒。 他只是很平静的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熄灭了烟头,对姓赵和姓刘的两人说:“两位听到了吧,古墓下的情况,现在可能比我之前想的还要凶险,你们现在要是想退出,还来得及。” 第70章 墓里窜天猴(咒锁长生) 听到范震的话之后,无论是姓赵的还是姓刘的全都咧嘴一笑,说道:“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么,而且,这下面越是凶险,就越是证明下面有大货,所谓富贵险中求,范支锅你放心,就算我哥俩这次折在了地下,我家里的那帮兄弟,也绝对不会来找范支锅的麻烦。这规矩,我们还是懂的。” “呵呵,既然两位师傅已经这么说了,那我范震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范震说完后便起身,和小刘一起将小胡的尸体扔进了盗洞里,连带着被我和大雷子拿上来的青铜器也一并扔了下去。 随后,几人将木板盖在了盗洞上,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土,终于是将地面复原。 “两位师傅,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这三个人,还得麻烦两位帮忙看管一下。”范震说着,还指了指我:“尤其是这小子,一定要看住了,他很重要,是刺猬柳要的人,要是被他跑了,我可担待不起。” “好说,好说。”两人笑着答应,范震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便带着小刘走出了帐篷,看他们走的方向,明显是往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帐篷去了。 待范震和小刘离开后,姓赵的和姓刘的便坐在了地上,他们都背着一个背包,背包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此刻坐下后,便将包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开始捣鼓了起来。 我没有过多的关注两人,只是看向了大雷子和二柱子。 大雷子被绳子勒住脖子,躺在一旁一脸的痛苦,二柱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昏迷。 我看了一眼两人,见两人跟本就没关注我之后,便起身向二柱子走去。 “唉?你要干啥去?”我这才刚起身,姓刘的便开口:“我们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小兄弟,别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我知道,这两个可都是狠人,当即也不敢再动了,而是站在原地,用恳求的语气说:“两位大哥,让我看看我兄弟吧,他伤的太重了,我怕他坚持不住。” “咋,你看一眼就能坚持住了?”其中一人,开口冷声说道:“放心吧,范震他们下手的时候有分寸,没下死手,不至于死人。” 我跟本就不信他的话,但也无可奈何,为了不激怒他们,只能回到了原地,坐在了地上。 而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这俩人到底在捣鼓什么。 这哥俩,竟然在那捣鼓雷管呢。 我了个去! 当我看清这俩人手里拿着的炸药和雷管之后,我整个人几乎都要被吓傻了,心说我的乖乖,这哥俩不要命了,这玩应也敢拿出来捣鼓? 就看到,那个姓刘的手中拿着几根炸药,另外一只手还在包里一根一根的摆弄,应该是在查数量,另外一人包里有一个机器和一捆电线,应该是雷管的起爆器,此刻正在擦拭。 我之所以认识这些东西,是因为早些年有采石队的在我们村附近的山里采石,当时他们用来爆破的,就是这东西。 不过,这哥俩用的明显更老旧,这机器,应该有些年头了。 “小兄弟,看你们面生,以前应该不是这个行当里的吧?”姓刘的将炸药全部放回了背包,将拉链一拉,然后点燃了一根烟,看着我问:“你们是咋认识范震的?” 说实话,当我看见他坐在一背包炸药旁点燃了一根烟,还老神在在的抽起来后,我整个人都被吓的哆嗦了起来。 心说这俩人,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是怎么着? 这他妈坐炸药上抽烟,跟在阎王面前跳芭蕾有什么区别?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说:“我们就是出来打工的,到了这之后被范震一伙人骗来的,我们之前跟本就不认识。” 说完后,我又看向了他一旁的背包,然后硬着头皮说:“两位大哥,你们还是别抽烟了吧?我这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踏实。” “哈哈!”闻言,两人都笑了,那个姓刘的就说:“这有啥的,小兄弟,这炸药跟我最亲了,我让它什么时候爆,它就什么时候爆,我不让它爆,它绝对不会爆。我这点谱要是都没有,那我墓里窜天猴和老赵的墓里一声响的名号,岂不是白叫了。” 墓里窜天猴? 墓里一声响? 这都哪跟哪啊! 我心说这是啥名号啊,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不吉利呢? 不过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咧嘴笑了笑,然后就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范震才跟小刘返了回来,两人一进帐篷,姓赵的和姓刘的便起身:“范支锅,咱们可以干活了吧?” 哪想到,范震却是摇了摇头。 “范支锅,你啥意思?”姓赵的问。 “我们刚才打开了盗洞看了一眼,墓里面的情况很复杂,疑似有豸尸在墓道内游荡。两位师傅,我们确实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不假,但也不至于明知山有虎还往虎山行的地步,再等等,至少,也要等墓道安全了才能下去。” “艹,什么狗屁豸尸,老子只需要一个响就能让它放挺。”姓赵的拍了拍自己的背包,但范震依然摇头:“墓道范围很大,小当量的炸药伤害范围有限,大当量的容易造成古墓坍塌,还是等等吧,钱不是一时就能挣的。但命...往往都是瞬间的疏忽大意就丢了。” 两人似乎也觉得范震说的有道理,当即也不再坚持了。 要说这哥俩也是个奇人,见现在不能下墓后,竟然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杀鸡和两瓶白酒,这哥俩也不管别人,竟然就坐在那,一人一个鸡腿,一人拿着一瓶白酒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小刘,把他脖子上的绳子松开。”范震忽然指了指大雷子,小刘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听范震说了,也只能照做。 “他叫二柱子对吧?你给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吧,一会,你们还得跟着一起下墓!” 说完后,范震便转身离开了,而我却愣住了。 我们,还得跟他下墓? 这是让我们去趟雷啊! 第71章 俩祖宗(咒锁长生) 得知接下来还要跟着范震他们一起下墓后,我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瞬间就再次紧绷了起来。 那墓里是什么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哈姆大叔最后的结局我不知道,但刀疤脸绝对是必死无疑了,而在刀疤脸死后,他会不会也被虫子寄生,变成了豸尸? 而且,那哈姆大叔似乎也是一名蛊师,蛊师最大的危害之处就在于,他不仅活着的时候能害人,死后,依然可以害人。 因为蛊师就是养蛊的,身上说不准就藏着什么毒虫,在他死后,那些毒虫便成了无主之物,而古墓内那么黑暗,谁也不敢肯定,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是不是就藏着一只虎视眈眈、一击即可致命的毒虫? 越想,我心里越没底,越觉得这次下墓,我们哥几个,绝对要出事。 而且还是出大事! 之前,范震把我们堵住,但并没有直接弄死我们,我当时还想范震可能是忌惮柳老,所以顶多也就是打我们一顿出气,但不敢弄死我们。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这明显是留着我们,下墓去给他们当排头兵,去趟雷的啊! 这时,小刘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三副手铐子,分别将大雷子还有二柱子的双手给铐了起来。 在给我戴手铐的时候,他将手铐直接扔给了我,冷笑着说道:“自己铐起来。” 说完后,还将枪口下压,直接对准着我。 我知道,只要我稍微有异动,那这个小刘,绝对敢一枪崩了我。 我能感觉到,小刘和范震不一样。 小刘的身上,江湖气更重,说白了就是比较讲义气,而且通过我之前的观察,我能大概的判断出,他和小胡的关系应该不错。 不然的话,之前范震要杀小胡的时候,小刘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但范震,却是利益至上,要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借刀杀人,弄死小胡了。 其目的,就是为了每个月,都少交一些份子钱。 “草泥马,还磨叽啥呢?不戴是吧?”他一声怒骂,随即便‘咔嚓’一声将枪上了膛,枪口直接指向了一旁的二柱子:“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戴,老子就一枪崩了他!” “别开枪,我戴!”我心说你有枪你是爷,他妈的要是你没枪再试试? 将手铐子戴好后,小刘才一声冷笑,随即转身对吃烧鸡喝白酒的两人说道:“两位师傅,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看好这三人,营地出了点事,我和震哥得去处理一下。” “好说,好说。”两人点了点头,小刘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便拎着枪走出了帐篷。 待小刘走后,那个姓赵的,也就是外号叫墓里一声响的便抹了一把嘴,随即竟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雷管,接上电线后,竟然将雷管挂在了帐篷的出口处,然后又将起爆器放在了身旁,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便咧嘴一笑:“小兄弟,别打歪心思哈,你要是敢打歪心思,我只需要这么轻轻一按,咱们哥几个,都得一起升天。” 太狠了! 妈的这两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啊,不仅对别人狠,连对自己都这么狠! 我心说范震这是搁哪找来的俩祖宗啊,连自己小命都不当回事,跟这样的人一起下墓,能把握吗? 而且,这俩人喝酒也猛,这才几分钟,一瓶酒就干进去三分之一了,一边喝,还一边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在那说着什么,说到高兴处,还不停的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 这一幕看的我是眼皮狂跳,心说爹,你俩可别闹了,万一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起爆器,那咱们可就真的升天了。 “小兄弟,你不用一直盯着我们,你放心,只要你不跑,那咱们就都没事,我这心里有谱!”那姓赵的一边说,还一边用满是油渍的手拍自己的胸脯子,拍的那是‘啪啪’作响。 “是是,我知道了哥,我保证不跑。”我急忙点头称是,随后指了指二柱子,说:“我给我兄弟处理一下伤口,哥你可千万别误会哈。” “去吧去吧,没事。”说着,还从背包里再次拿出了一瓶白酒,说道:“用这个消消毒,咱都是跑江湖的,谁都有在外面落难的时候,今天我帮你,可能明天就是你帮我了。” “那就...谢谢了。”我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随即走过去拿起了白酒,在我拿白酒的时候,那姓赵的看似没怎么在意我,实则,他身体下意识的靠近了起爆器,时刻准备护着,显然,这哥俩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大大咧咧的。 拿过白酒后,我便走到了二柱子的身前。 二柱子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当我来到他身前后,这货竟然慢慢抬起了头。 “老幺,这俩虎逼是哪来的?这也太虎了!”二柱子含糊不清的说。 看到二柱子精神状态还不错,我当即就松了口气,低声说:“艹,你没昏迷啊?我以为你不行了呢。” “我昏迷个鸡巴,我就是装的,我就寻思我趴地上不动,别人就不会注意我,万一你和大雷子找到了机会准备干一下子,我也能出其不意的搞个偷袭啥的。” 说着,二柱子还咧嘴一笑。 不过这货一咧嘴我就发现,他的门牙竟然掉了一颗,嘴里的血并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而是门牙被打掉后出的血。 我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将白酒打开后递给了二柱子,说:“簌簌口。” 二柱子一把接过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大口,然后吐出了一口酒气,说:“妈的,那个小刘真狠啊,门牙都给我打掉了,要不是范震拦着,估摸着,他真能一枪崩了我。” 我没接话,而是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俩人,见没注意我之后才压低声音问:“三金子和四毛子被你藏哪了?” “就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了,老幺,你说三金子和四毛子醒了之后,不会弄不清状况,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门来吧?” 我摇了摇头。 他俩就算再唬,也不可能唬到这种程度。 我更担心的是,小刘和范震离开了这座帐篷后,会在无意间发现昏迷在草丛里的三金子和四毛子。 第72章 下地干活(咒锁长生) “老幺,你说那范震咋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消失的三金子和四毛子呢?” 见我不说话,二柱子便压低了声音继续开口:“就好像,他们跟本不在意一样?”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猜测,他们之所以如此,可能有两种情况。 一来就是他们并不是不在意,只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而在暗地里,可能正四处搜索两人呢。 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相比起四处乱搜,还不如直接毒打我们一顿,严刑逼供来的实在。 而既然不是这种情况。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那就是,他们是真的不在乎那俩人,甚至可以说,这营地内的所有人,他们都不在意。 因为主墓室已经找到,他们只差最后一哆嗦就能打开主墓室,盗走里面的陪葬品了。 所以,这些人已经没用了,就算跑了几个人,但只要他们的动作足够快,那么就算跑的那几个人报了警,等警察来了,这里也早已人去楼空,人早跑没影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便是,这里可是深山,距离最近的镇子,也有很远的距离,而且还需要走水路。 白天的时候,不熟悉这里的人可能都找不到船,就更别说现在还是晚上了,而且还是外地人,能不能找到回镇上的路都两说呢,没准跑着跑着一头扎入了深山老林里,说不准就被什么野兽给吃了。 越想,我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当即低声说道:“我先给你处理伤口,然后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用不了多久,我们可能就要下墓。” “鸳鸯姐咋还不来啊?”二柱子苦着脸,一边用衣服沾了点酒擦拭伤口,一边说道:“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鸳鸯姐睡觉很死,是那种传说中只要睡着了,在耳边敲锣都不醒的主?” 我想了想就说:“鸳鸯姐可能也被迷晕了,别着急,范震他们就算胆子再大,我估计也不敢对鸳鸯姐做什么,等鸳鸯姐一醒,我们就有机会。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大雷子。” 我说完后,便提溜着酒瓶子,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大雷子走去。 二柱子看着挺惨,但其实伤的还没我重呢。 我被双截棍打的够呛,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左腿,走起路来钻心的疼。 我受的伤,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其实都是各种软组织挫伤之类的,很难恢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但现在的情况,别说静养了,能不能活着跑出这里,说实话我这心里都没底。 大雷子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一样,双目无神,瘫软的坐在地上,见我来了,才转过头一脸愧疚的看向了我:“老幺,都怪我,是我害了咱哥几个...” “雷子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急忙制止了大雷子:“都是穷害的,要不是因为穷,咱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找四毛子,要不是穷,咱们更不会铤而走险,平白错失了逃走的机会。” 听到我的话后,大雷子张了张嘴,但却一个字都没说出。 我们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而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追根揭底就一个字,穷! 都他妈是穷害的。 接下来,我俩都没再说话,我从衣服上撕下来一个布条,用酒清洗了一下后,便给大雷子擦拭伤口。 大雷子侧脑上的伤口很大,大约有五六公分长,从侧脑一直延伸到太阳穴。 看到这里我心里突突直跳,还有点后怕。 也就是双截棍没有直接打在大雷子的太阳穴上,不然的话,大雷子估计当场就没了。 擦拭好伤口后,我又将酒递给了大雷子:“喝两口吧雷子哥。” 我们身上都有伤,浑身都很疼,说实话这时候不应该喝酒,但要是不喝酒,我真怕我们哥几个会挺不住。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我们哥几个都快要达到极限了,而酒精,起码能够缓解一下紧绷的情绪,至少,也能麻痹神经,暂时的减缓一些疼痛。 大雷子接过了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这几口酒下去,大雷子的脸上才恢复了几分血色。 “老幺,你也休息一下,你放心吧,下了墓之后,一旦遇到危险,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护着你和二柱子。” 说着,将酒瓶递给了我,我接过也狠狠的灌了两口。 两口酒下肚,我这浑身才重新暖和了起来,当即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柱子也挪了过来,我们哥三互相依靠在一起,也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真的太累了,没过一会,我们哥三便全都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难受,哪怕是睡着了,也感觉浑身疼的厉害,而且还做了梦。 人都说,梦是现实的一种投影。 就比如当你梦到自己火急火燎的四处找厕所的时候,其实是大脑在提醒你该起床撒尿了。 如果真在梦里找到了厕所,那你千万别尿,因为你在梦里一尿,现实中,可能就全呲床上了。 而我做的这个梦,可能就是因为身体疼痛导致的。 因为我在梦里挨了一顿胖揍! 我心说我到底招谁惹谁了,现实里挨揍也就算了,怎么他妈的在梦里还挨揍呢? 迷迷糊糊的,忽然就感觉有人踢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那个姓赵的正蹲在我面前,咧着嘴看着我呢,见我醒了就说:“你小子怎么睡觉还这么不老实呢,连喊带叫的,咋地,你梦见阎王爷来点名了?” 我心说你他妈才梦见阎王爷来点名了,要点,也是点你名。 “起来吧,别愣着了。”他见我不说话便拍了我脑袋一下,说:“下地干活了。” 下地干活,这是行话! 无论是南派的还是北派的,都有这么说的,因为在早期,有些盗墓贼白天里,就是个普普通通扛着锄头在地里干活的农民,但到了晚上,可能就会干起盗墓的勾当。 “干活?”我还有些懵,姓赵的闻言就说:“再过俩小时天都要亮了,这下地的活,还是得趁着夜色好干,起来吧,我们一起去见范支锅。” 第73章 最好与最坏(咒锁长生) 大雷子和二柱子似乎早就醒了,睡了一觉之后,大雷子的精神头明显恢复了不少,脸上的愧疚之色消失了,眼底也多了几分坚毅。 至于二柱子却是有些无精打采的,而且睡了一觉之后,他脸肿的更厉害了,一双眼都变成了熊猫眼,见我看他,还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问我:“老幺,我现在好看不?” 我没好意思打击他,就点头说好看。 但好看个鸡巴,此刻的二柱子要是半夜被人撞见,都能把人给吓死,都得以为见鬼了呢。 “几位小哥,我们得走了,范支锅说了,你们熟悉墓里的情况,所以这次,还得辛苦几位小哥跟我们一起下去一趟。”姓刘的已经将引爆器装了起来,见我们几个还坐在地上没动,便开口催促。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我们几个也无可奈何。 范震一伙人手里有枪,他妈的这哥俩更狠,他俩包里背着的,全都是炸药和雷管。 最吓人的是,这哥俩无论走到哪,手里竟然都拿着一根炸药,你拿就拿吧,还偏偏嘴上总叼根烟,你说这谁能不害怕? “哥,你俩手里拿的是啥啊?我看着咋跟二踢脚差不多呢?”二柱子没见过这东西,就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 闻言,两人乐了,姓赵的就说:“二踢脚?这玩应你别看个头不大,但要是引爆了,能把你炸的这一块那一块的,你信不?” 二柱子被吓的一缩脖子,谄笑着不敢说话了。 本以为睡觉了一觉后,身上的疼痛能够得到缓解呢,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一起来,就发现身上疼的更厉害了。 尤其是左腿,我掀开裤腿看了一眼,就发现整个左小腿都变成了紫色,而且肿起来老高,只是动一下就疼的厉害。 “哎呀,你这伤的不轻啊。不过,干咱们这个行当的,哪个身上没挂过彩?这都小伤,离心脏远着呢,死不了,走吧!” 姓刘的说完后,便推了我一把,我被他推的一个踉跄,要不是大雷子扶了我一把,我就直接摔地上了。 “老幺,你咋样?别逞强,你是柳老点名要的人,就算你不下去,范震他们也未必敢把你怎么样。”大雷子沉声说道。 我摇头一声苦笑,这范震是摆明了想让我们下去趟雷呢,而且柳老现在并不在这,就连鸳鸯姐现在咋样了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就算把柳老搬出来,也未必有用。 我们几人先后走出了帐篷,就发现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上乌云密布,别说月亮了,我连颗星星都没看到。 “怎么才这么一会工夫就变天了呢?”姓赵的抬头看了看天,嘟囔了一句:“这要是下起了雨来,盗洞被水一泡危险系数可就大大增加了,咱们要想下去,就必须得赶在下雨之前,而且还得尽快干完这一票。” “来之前我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说是小雨,应该没事吧?”姓刘的说。 “这天阴的,咋可能是小雨,现在的天气预报就当个乐看就行了,还他妈没咱村吴老二给人算卦准呢。” 两人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一边推搡着我们三人迅速往我们之前住的那座帐篷走去。 这期间,我不停的转头四处打量营地,就发现这片营地竟然和之前一样,依然是出奇的安静。 而且,整座营地跟本就看不到半点人影。 之前我们逃跑的时候,有些帐篷内还点燃着油灯,可现在,营地内却是一片漆黑,所有帐篷内的油灯都熄灭了,我猜测,这应该是范震和小刘有意为之。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们这群人最后一次下这座古墓了,只要把这次的活干完,范震他们一伙人别说是这辈子了,下下下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几分钟后,我们几人便回到了我们之前住的那座帐篷。 进入帐篷后,就发现范震和小刘已经将盖在盗洞上的大铁锅给移开了,此刻,两人正蹲在盗洞前,拿着强光手电不停的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而在不远处,大春依然躺在地上,只不过他的身上又被压上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应该是范震和小刘压上去的。 只不过,相比起之前的胡乱挣扎,低吼乱叫的,此刻的大春却安静了下来。 就见他双目依然圆瞪着,那双布满了裂痕,宛如破碎的玻璃珠的眼球内,不时的有白色的虫子在蠕动,而在脸上的伤口也开始了腐烂,半张脸几乎都要烂没了,一进帐篷,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而且在皮肉里,不时的还有蛆在乱钻。 看到这一幕后我差点就吐出来,心说我艹,大春这才变成豸尸多久,满打满算,也就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就开始腐烂了? “难道说...在豸虫进入他的脑袋里,开始啃食他大脑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哎呀我艹,这个逼怎么变成这个逼样了?”不仅是我,二柱子也被吓了一跳,但随后便是咧嘴一笑,刚要开骂,却被一旁的大雷子给制止了。 不仅是大雷子,我也看的出来,这小刘和团伙里的人处的应该都不错,虽然如今大春死了,且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但小刘本身就看我们不顺眼,要是二柱子再嘴贱乱说话,一顿揍肯定是免不了的。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大春却忽然浑身一抖,随后,那双破碎的眼珠子竟在眼眶内‘咕哩咕噜’的转动了起来。 大约几秒钟后,那双恐怖的眼珠子便直勾勾的盯住了我,那眼神,是说不出的邪恶。 这一幕将我吓了一跳,二柱子更是‘妈呀’一声大叫。 就连姓赵的和姓刘的,都一声大骂,下意识的就拿出了炸药想要点燃。 唯有范震和小刘,在大春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住我之后,两人竟是对视了一眼,眼底,似乎还有着一抹喜色? “震哥,看来你之前猜得没错,那豸虫要么惧怕这小子体内的虺,要么,就是会被这小子体内的虺吸引,全都去找他!” 听到这里我当即就心头一跳,心说坏了,要是第一种情况还好,这些豸虫惧怕我体内的虺,必然不敢来找我,到时候,我就是所有人中最安全的。 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呢? 如果这些豸虫会被我体内的虺所吸引,那么它们一旦苏醒,就会全部来找我。 那到时候,我岂不是死定了? 第74章 再冒一次险(咒锁长生) 昏暗的帐篷内,人不人鬼不鬼的大春突然苏醒,瞪着一双破碎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不时的,还张开大口对着我发出阵阵低吼。 这一幕,看的我是心头狂跳,其余人,也都是后退连连,显然都被吓的够呛。 “这鬼东西还挺吓人的,我掏了十多年的土,还是头一次见到。”姓赵的拿着一根炸药,嘴上叼着一根烟,做出了随时点燃的动作,见大春被石头死死的压着不能挣脱后才松了口气,看着范震问:“范支锅,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豸尸?” 范震点了点头:“这东西的攻击力很强,但这并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一旦被这东西咬伤,便极有可能会被豸虫寄生。” 本以为,姓赵的和姓刘的听到这话会退缩,哪想到却咧嘴笑了:“甭管什么豸尸还是豸虫的,只要还是肉体凡胎,那我只需要一声响,就能让它放挺,哥们就是干这个的。” “震哥,下面没动静了,我们下去看看?”小刘看着范震问。 闻言,范震点了点头,小刘见状就看向了我们几个,说:“哥几个别愣着了,下去吧?” “震,震哥,我们自己下去啊?”二柱子一缩脖子,哭丧着脸说:“春哥都变成这样了,下面太危险了,要不咱们还是别下去了,震哥你不是说,咱们之前摸出来的东西,已经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吗?咱们没必要冒险了啊!” “草泥马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让你下你就下,再哔哔,我他妈一枪崩了你。” 小刘说着还举起了枪口,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我们头顶的帐篷,瞬间就被撕裂出了一条大口子,而在硝烟弥漫间,小刘也将枪口下压对准了我们几个。 “下不下?我查三个数,三...” “我下我下,哥别开枪!”二柱子吓的急忙摆手,随后,我们三个,便被姓赵的推搡着来到了盗洞前。 “这个拿着。”小刘给我们一人佩戴了一个头灯,又给大雷子一个无线对讲机,说道:“绳梯是我新弄的,你们下去后,把下面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我警告你,要是敢耍花样,不如实说,老子下去之后第一个崩了你。” “好。”大雷子点了点头,接过对讲机后,看了我和二柱子一眼,便从盗洞顺了下去。 二柱子紧随其后,然后是我。 “雷子哥,这下面什么情况,我啥也看不清啊!” 此刻,大雷子和二柱子正站在灌顶上,利用头灯往古墓里面照呢,因为下面空间有限,所以我只能蹬着盗洞两侧悬在半空。 但我左腿吃不上劲,稍微用力就疼的厉害,而且双手还被手铐铐着也借不上力,没一会就坚持不住了。 “柱子哥,我坚持不住了,你接着我点。” 说完后,我直接滑了下去,在二柱子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哎我操,老幺,你他妈当骑马呢?唉?你这啥玩应,怎么这个咯脖子呢。”二柱子忍不住大叫。 我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柱子见状就说:“我艹,老幺你真是倒反天罡,竟然用枪指着我...” “嘘。”大雷子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柱子见状立马闭嘴。 就看到,大雷子见脑袋探了下去,仔细听了一会后就说道:“下面很平静,我先下去,老幺,你腿使不上劲先别下,等我俩落地确定安全后,你再下来。” 说完后,大雷子便顺着绳梯率先往下爬,待他爬下去几米后,我便用双腿撑着盗洞,让二柱子也爬了下去。 待两人都爬下去后,我便蹲在了灌顶上,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两人不敢爬的太快,足足五六分钟,下面才传出‘哗啦’一声,是大雷子率先跳进了水里。 紧接着,二柱子也跟着跳了下去。 因为我们都戴着头灯,所以两人下去后,我也能勉强看清下面的情况了。 但还没等我仔细观察呢,两人的头灯忽然就熄了,我一愣,知道下面可能有情况,当即也一把捂住了头灯,不让光芒继续往下照。 我虽然没下去,但心里也极其紧张,屏着呼吸几乎大气都不敢喘,支愣着耳朵,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 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犹豫了一番之后,把心一横,也关了头灯顺着绳梯爬了下去。 我爬的很慢,一边爬,还一边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而待我爬到距离水面只剩下两三米距离之际,我忽然就浑身一僵。 因为我听到了一声低吼声! 这低吼声和大春带着强烈攻击性的低吼声不同,有点类似于野狗无目的四处游荡时下意识发出的声音。 可就算如此,也把我惊出了一声冷汗,站在绳梯上,一动都不敢动了。 过了能有五分钟后,那低吼声才渐渐消失,而下面也传出了二柱子的声音:“老幺,下来,快下来。” 随着声音落下,大雷子和二柱子的头灯也亮了起来,我低头一看,就见两人刚才竟蹲在了水里,此刻那声音消失了,才敢站起来重新打开头灯。 我松了口气,随即一跃而下。 “雷子哥,你们刚才是不是看见啥了?”我急忙问。 “没有,只听到了声音。”大雷子摇了摇头:“听声音,那东西距离这里应该还有段距离,我们小心点。” “大雷子,你不会还要往前走吧?”二柱子有些不情愿的说:“直接把他们叫下来不就得了,他们拿咱们当炮灰,但咱们不能真把自己当炮灰啊!” 闻言,大雷子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我俩问:“你俩敢不敢再信我一次,跟我再冒一次险?” 大雷子此言一出,我和二柱子全都一愣。 “还冒险?上次就是...” 二柱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我打断了:“雷子哥,你说咋弄,我听你的。” 听到我的话后,大雷子又看向了二柱子。 二柱子见状挠了挠头:“啊,那我,那我也听你的。” “那好。”大雷子拿出了对讲机,在我俩惊愕的注视下,直接扔进了水里,随后又关了我们几人的头灯。 头灯被关闭后,整座墓道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而大雷子,却在此时压低了声音对我俩说道:“咱们一会这样...” 第75章 中枪(咒锁长生) 漆黑的墓道内,我们三个将脑袋凑在了一起,而大雷子,却压低了声音,对着我俩一阵耳语。 “我艹,这能行吗?”听完大雷子的话后,二柱子当即脸色一变:“大雷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可是要丢小命的。” 大雷子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我。 因为在他的计划里,我是最重要的一环,说白了,就是得拿命跟他去赌。 我低着头沉吟了一番,随即目光坚定的看向了大雷子:“我想赌一把!” “老幺你疯了。”二柱子当即说道:“万一,万一这个办法不灵,我们几个,可能都得死。”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范震和小刘他们一伙人,跟本就没把我们的命当回事,想要让我们当排头兵趟雷。 既然左右都是趟雷,我们为何不为了自己去冒一次险,搏一把呢? 我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二柱子说了一遍,二柱子别看嘴贱,但并不傻,我只是稍微一说,他就明白了。 但他依然有些犹豫:“我们还可以等鸳鸯姐来救我们啊,如果鸳鸯姐能来,那范震他们绝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至少不敢对老幺咋样。” “与其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雷子哥,干吧,咱们再赌一把!” 大雷子的目光很坚定,在听到我的话后便点了点头,说道:“老幺,如果这个办法真的不灵,到时候,我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相信我。” “雷子哥我信你,我们都不会有事。” “哎呀我艹你俩可别黏糊了,既然都决定了,那就干吧!”二柱子有些无奈。 毕竟,这个计划很疯狂,疯狂到,一旦失败,那必然会有人要死! 而我的可能性,最大! “走!” 大雷子说完后,便转身率先向漆黑一片的墓道走去,我和二柱子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也快速跟了上去。 既然决定了,我们几个便不再拖泥带水,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关了对讲机,小刘和范震察觉不对劲后,肯定会第一时间下来查看。 而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我们需要在他们没下来之前,尽可能的深入古墓,然后利用古墓中的黑暗藏起来。 如果大雷子说的那个办法真的管用,我们甚至可能要藏在挂满了人俑的蛊室。 因为那些人俑和豸尸,会成为我们的屏障。 不过,就在我们快步向前走了几米后,前面的大雷子脚步却忽然慢了下来,还回头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瞬间,我和二柱子都紧张了起来,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此刻,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石阶还有一段距离呢,双腿依然泡在水里,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虽然我们都站着没动,但我依然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就见二柱子的双腿都快抖出残影来了。 “你控制点。”我捅了他一下,二柱子苦着一张脸:“老幺,我,我控制不住啊,我害怕!” 我心说你害怕,我他妈也害怕,但现在已经不是害怕的时候了,越是到这时候,就越是得冷静,不然的话,小命可能就真要丢了。 二柱子也知道这么道理,咬牙切齿的,想要控制住颤抖的双腿。 但他越是这样,就越是紧张,双腿抖的就越厉害,最后他整个身体都跟着抖了起来,看着就他妈跟脑血栓后遗症一样。 “你多想想王寡妇,别想别的。”我低声说。 “啊,那能行吗?”二柱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 而这时,前面的大雷子忽然就蹲下了身子,我和二柱子见状也‘哗啦’一声蹲在了水里。 随着我们蹲下,我们立马就听到了‘啪嗒啪嗒’的踩水声,且不时的,还有一声声低吼传出。 是豸尸! 一瞬间,我的心都提溜到了嗓子眼。 虽然之前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遭遇到豸尸。 而且,说跟做还是两码事,无论你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可一旦真到了需要用命去搏的时候,还是会胆怯,还是会害怕。 这是人性,是人之常情。 ‘啪嗒啪嗒...’ 沉重的踩水声还在有节奏的响起着,且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那豸尸正在向我们靠近。 而我们几个,却是蹲在水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雷子,我们现在咋办,直接冲过去吗?”二柱子第一个受不了这压抑的感觉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有点受不了了,妈的,站着是一刀,跪着也是一刀,咱们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闻言,大雷子转过头,一脸复杂的看向了我。 我知道,现在是我赌命的时候了,当即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把心一横,猛地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我刚刚从水里站起来的瞬间,身后却忽然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却让我一怔。 “我艹,他们怎么下来的这么快!”二柱子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就看到,在我们身后,距离我们大概四五米的绳梯上,小刘正戴着头灯慢慢向下爬呢,一边往下爬,还一边用头灯四处乱照,而他的手中,还拿着枪。 我们距离这么近,小刘当即就发现了我们,一只手拿着枪,直接就指向了我们。 “妈的,往前跑!”大雷子一声怒骂,也顾不上前面的豸尸了,一把拉住了我和二柱子,挡在我俩身后,推着我俩就向前跑。 而几乎是我们跑出去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小刘开枪了! “大雷子!”我猛然回头,随即就看到大雷子一个踉跄,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大雷子中枪了! 我瞳孔猛缩,但大雷子却抬起了头:“跑,快跑,按照我说的做。” “跑个鸡巴,要跑一起跑!” 二柱子率先冲了回去,我见状也急忙跑了过去,两人合力将大雷子给架了起来,随即快步向前方的黑暗冲去。 第76章 向死而生(咒锁长生) ‘哗啦哗啦哗啦...’ 黑暗中,我和二柱子架着大雷子,咬着牙拼了命的往前跑。 但这里水太深了,我们跟本就跑不快,而这时,小刘又开了一枪,好在小刘的准头并不好,这一枪并没有命中我们。 可就算如此,也把我们吓的够呛,脑袋上全都是冷汗。 跑了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是踩在了石阶上。 这里水位很低,只能淹没到脚面,跑起来就省力多了。 二柱子有些跑不动了,我也有点坚持不住了,这里的水太凉了,再加上刚才剧烈奔跑,导致我本就肿胀的左腿已经开始抽筋了。 “大雷子,你咋样,打到哪了?”二柱子问。 我俩架着大雷子靠在了墙壁上,不停的大口喘息着。 而大雷子只是摇头,说:“没事,就是打小腿上了,应该是擦着过去的,伤的应该不重。”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但还是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 可是,当我蹲下,看到他小腿上的血之后,我当即就心头一跳。 这还叫伤的不重? 小腿上血肉模糊一片,裤腿都和血肉黏在一起了,鲜血止不住一样的往下流,之前因为泡在水里,还导致伤口有些发白。 我抬起头一脸愕然的看向了大雷子,但大雷子却依然摇头:“没事,我当兵的时候受过比这还重的伤,离心脏远着呢,死不了。” 说着,竟然推开了我俩,随即一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一边说:“我们得抓紧时间,范震和小刘他们可能会追过来。” “操他妈的!”二柱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声,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大雷子说的没错,范震和小刘虽然谨慎,但我们现在闷头向前跑的行为,其实说白了跟趟雷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们肯定会追过来。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进蛊室里,借助人俑和豸尸来保护自己。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随即直接冲到了两人前面。 “老幺,你跑前面去干啥,我们一起走!”二柱子低声叫我。 “我走前面,要是遇到了豸尸,正好可以验证雷子哥说的话。” 我说完后,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他们两个见状也不说话了,只是闷着头跟在我的身后。 就这样一路向前走了能有四五分钟,我忽然就顿住了脚步。 “老幺,咋了?”二柱子问我。 我没有吭声,因为我再次听到了那个沉重的踩水声和低吼声。 下一刻,我猛地瞳孔一缩,因为我看到,在前方的黑暗中,果然有一具豸尸,正摇晃着身子向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一瞬间,我呼吸加重,额头上的冷汗更是犹如下雨了一般,顺着脸颊‘劈里啪啦’的往下流。 “冷静,张承运,一定要冷静!”我在心里默念着,可是没用,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就连呼吸和心跳都乱了。 “老幺?”二柱子见我不吭声,便扶着大雷子再次向前。 我见状急忙说:“你俩别过来。” “啊?”二柱子一愣,但紧接着也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的说:“那东西,来了?” “柱子,松开我!”大雷子忽然挣脱了二柱子:“我和老幺一起面对!” “艹!”二柱子咬牙骂了一声:“你俩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算我一个,麻痹的,要死一起死!” 说着,两人竟然跟我并排站在了一起。 这一幕让我心头一暖,但我知道,这样不行。 因为就算那豸尸可能会怕我,但也绝对会被二柱子和大雷子吸引过来,尤其是,大雷子的腿上还在流血,那豸尸一旦闻到了血腥味,可能会发狂! 想到此间我就说:“别跟着我,雷子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的话让大雷子一愣,急忙一把拉住了二柱子,对二柱子摇了摇头。 “他妈的,这种事...怎么能让老幺自己面对!”二柱子恨恨的拍了一把大腿,随即竟然蹲在地上,红着眼眶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向着豸尸慢慢靠近了过去。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我依然清晰的记得我那时的情绪。 紧张,害怕,恐惧... 无数种负面情绪仿佛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我淹没,但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怎么,竟然没有丝毫的退缩,就那么直勾勾的朝着那具豸尸走了过去。 现在想来,也许,那一次我们能死里逃生,我的这种向死而生的勇气,占首功! 近了,近了... 此刻,我距离那具豸尸只剩下了五米左右的距离。 而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还在不停的逼近。 更近了... 当我和豸尸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米左右之际,那豸尸竟猛然抬起了头,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盯住了我。 而我,也在此刻大概看清了那豸尸脸庞的轮廓! 这竟然是...刀疤脸! 我的天! 当我认出这具豸尸竟然是刀疤脸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就那么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愣在了原地。 惨! 刀疤脸实在是太惨了。 他的半边脸都被啃没了,露出了惨白的牙床,他的左眼,甚至都从眼眶内爆了出来,就那么耷拉在眼眶下。 他的身体更是惨不忍睹,可以说是肠穿肚烂,内脏都被掏出来了,一截肠子,就被他拖在地面上。 这无比惊悚的一幕,看的我是头皮发麻,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一颗心,更是提溜到了嗓子眼,‘噗通噗通’的狂跳。 但我依然没有退缩,因为我知道,想要活命,这是唯一的机会!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瞪着眼睛,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而我的这一步,仿佛刺激到了刀疤脸,就听他发出了一声低吼,竟快步冲到了我的身前,张开大口,就要向我咬来。 我见状浑身紧绷,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动。 刀疤脸的身体几乎都要贴在我的身上,我甚至都闻到了它身上散发出的臭味。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刀疤脸的动作竟然停住了,而它残破不堪的鼻子,此刻竟不停的抽动。 下一秒,它就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怪叫着后退了两步,快速远离了我。 我见状眼睛一亮,心说成了,大雷子的方法,果然管用! 但紧接着,我便感觉双腿一软,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第77章 赌命(咒锁长生) “老幺,你咋样!” 身后传出了二柱子略显紧张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刀疤脸那张严重腐烂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了我的脸上,一旦它发狂,那么,我绝对是必死无疑! 好在大雷子说的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可就算如此,这种直面死亡的行为,也让我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此刻刀疤脸虽然远离了我,但我的身体却软的跟面条一样,我挣扎着站了好几下,都没站起来。 二柱子率先冲到了我的身旁,先是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刀疤脸,然后才一把扶住了我,将我给扶了起来。 “这个办法竟然真的管用,鸳鸯姐果然没骗大雷子。”二柱子的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说完后,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老幺,你刚才真牛逼,都快跟豸尸亲上嘴了,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作为你兄弟,这事,我他妈能吹一辈子!” “呵,没,没啥,小意思。”我咧嘴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但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双腿却出卖了我,二柱子一松手,我就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走,扶着老幺快走。”大雷子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两人扶起我之后,便慢慢向前走去。 此刻,刀疤脸依然挡在我们的身前,不过,随着我们硬着头皮向前走,刀疤脸竟然也在慢慢后退。 “大雷子,这豸尸真的不会再攻击我们?”二柱子一脸的紧张。 “应该不会,但前提是,我们不能离开老幺太远。”大雷子低声说道。 大雷子之所以敢实行这个计划,是因为之前鸳鸯姐跟他说过,虺是虬的前身,而虬,又名长生蛊,乃是几大蛊王之一,对于同为蛊虫的豸虫,有着天生的压制。 虽然虺还没有进化成虬,但毕竟是虬的前身,这种压制依然存在。 可以说,虺和豸虫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君臣的关系一样。 豸虫不仅会受到虺的压制,甚至还可以被虺控制,而豸虫也甘愿为虺所用。 只可惜,我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虺的能力,不然的话,我们想要逃走就要轻松的多了。 此时,随着我们几人慢慢向前走,刀疤脸竟然也一边发出阵阵低吼,一边慢慢后退。 不过,它发出的低吼声并不具备攻击性,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条被打服了的野狗一般,发出了示好,表示臣服的声音。 然而,就在下一秒,刀疤脸却猛的一扭头,瞪着一双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漆黑的墓道。 紧接着,它竟然发出了一声嘶吼,随后在我们三人惊恐的注视下,一边嘶吼着,一边迅速向我们来的方向扑去。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还吓了我们几个一跳,好在是有惊无险,刀疤脸只是与我们擦肩而过。 可就算如此,也给二柱子吓的双腿狂打摆子。 “它,它咋突然发狂了?”二柱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看着身后一脸的疑惑。 “应该是奔着小刘他们去了。”大雷子低声说道。 果然! 几乎是大雷子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传出。 是枪声! 小刘等人,应该是跟刀疤脸碰上面了。 枪声过后,我听到了刀疤脸带着极强攻击意味的低吼声,可下一秒,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传出。 这一声巨响,震荡的墓道都颤动了一下,我们几个更是被震的捂住了耳朵,我甚至都出现了耳鸣。 因为墓道是狭长的,所以声波并不会向两侧扩散,只会前后传播,所以这爆炸声听起来,要比在外面的时候响的多。 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操他妈的,才刚下来,竟然就动炸药了?”二柱子大骂了一声,大雷子却说:“赶紧走,他们有枪和炸药,一具豸尸挡不住他们。” “妈的,他们怎么不全都让豸虫给寄生了呢。” 二柱子一边骂了一句,一边扶着我,迅速向前跑去。 只是大雷子腿上中了枪,跟本就跑不快,跑一会就疼的受不了了,靠在墙上不停的喘气。 “不用扶我,你扶着雷子哥。”我急忙说道。 接下来,二柱子扶着大雷子在后面,我一个人冲在前面。 本以为,路上还会遇到豸尸,可是并没有,墓道内,一片寂静,跟本就没有豸尸的影子。 我心说不对啊,当时我跟随刀疤脸下来,可是有两具豸尸游荡在墓道里的,而且,不仅仅刀疤脸被我困在了古墓里,那个名叫哈姆的人,也被困在了这里,可现在,我不仅没见到豸尸,甚至连哈姆的尸体都没见到。 “难道,哈姆真的没死?”一念至此我当即就心头一跳。 这个人心狠手辣,连跟他合作的刀疤脸都能坑杀,一旦他没死,隐藏在暗中,那对我们几个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跑了差不多六七分钟后,我们几人便来到了蛊室的门口。 “大雷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直接进入蛊室,还是进入之前的那座耳室?”二柱子扶着大雷子,气喘吁吁的问。 闻言,大雷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能去那座耳室,那耳室里什么都没有,我们一旦进入那里,被小刘他们堵住就没有退路了。” “那,那我们就只能进蛊室了?”二柱子咽了口吐沫:“可万一...这些人俑脑袋里都有豸虫,全都被炸药声给惊醒了咋办?” 闻言,大雷子也沉默了。 一具豸尸可能会被虺压制,但如果是十具,甚至是一百具呢? 就算这些豸尸害怕我体内虺的气息,不敢对我怎么样,但万一他们抓抓了机会,或者因为我的疏忽没有顾及到,攻击大雷子和二柱子怎么办? 正犹豫间,身后突然传出了脚步声,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有灯光正迅速向我靠近。 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说道:“走,跟紧我,我们一起进去。” 说完后,我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了大雷子和二柱子的手掌,随后,三人一起,目光坚定的走入了蛊室。 我知道,从进入蛊室开始,才是更加凶险的赌命! 我之前赌的,是我自己的命。 而现在已经确定豸尸不会攻击我,那么进入蛊室后赌的,就是大雷子和二柱子的命! 第78章 此路不通(咒锁长生) 安静。 漆黑一片的蛊室内,是一片寂静无声,唯有被挂在半空的人俑,在悄无声息的注视着我们。 这蛊室看似平静,实则却是凶险无比,这里的每一具人俑,脑袋里都有可能沉睡着豸虫,一旦那些豸虫被惊醒,那么,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宛如腊肉般被挂起来的人俑,眨眼间就会变成凶猛无比的豸尸。 但真正让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人俑,而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哈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哈姆大叔应该也是一名蛊师,而他养的蛊虫,应该是蛇。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就隐藏在暗中,一旦我们几个被他盯上,那我们几个就真的危险了。 我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一双眼睛还瞪的老大,不停的四处打量,生怕在黑暗中就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们三人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走进了蛊室,不过,我们并没有深入,甚至都没往那面蜂窝金刚墙的方向走,而是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因为头顶都是人俑,再加上担心惊动另外两具豸尸,所以我们走的很慢,猫着腰挪动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就发现我们竟然走到尽头了,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是一面很普通的岩壁。 “不行了老幺,你先松开手,我手都要被勒的不过血了。” 因为我们三都戴着手铐,导致我们抓在一起的手很别扭,我在中间还好,他们两个就得侧着身子抓着我的手,时间一长,两人的手腕已经被勒红了。 松开手后,二柱子便不停的甩手,随即骂道:“他妈的,让我们下墓当排头兵,连手铐都不给我们解开,这个王八犊子小刘比大春还可恨呢。” 我没有理会二柱子的抱怨,而是看向了大雷子,问:“雷子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大雷子看了一眼蛊室大门的方向,随即就说了一个字:“等!” “等?”二柱子一愣,随即就问:“等鸳鸯姐来救咱们?” 大雷子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裤腿撕扯开之后,狠狠的系在了小腿的上方。 “唉老幺,大雷子说的等是啥意思啊?”见大雷子不吭声,二柱子便转头问我,我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动后,才走过去并排和两人坐在了一起,说道:“等小刘他们。” “等他们?”二柱子更懵了,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等他们进入蛊室,然后我们找机会溜出去。” 二柱子这才恍然大悟,说道:“那我们不应该走这么远啊,就应该守在门口,等他们前脚进入蛊室,我们后脚就跑。” “他们有枪和炸药,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等等吧。”我说完后,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怔怔出神了起来。 虽然已经对这座古墓很熟悉了,但这一次下墓,还是跟之前有所不同。 之前,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是帮范震他们干活。 而这一次,我们是为了逃命! 最主要的是,我刚刚可是堵上了性命和刀疤脸来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虽然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和刀疤脸近距离的对视,但当时那紧张的心情和紧绷着的身体,依然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此刻一坐下来,只感觉浑身酸痛,脑袋更是一阵阵的胀痛。 还有我的左腿,被冷水长时间的侵泡,虽然有些消肿了,但疼痛却没有减缓半分,腿筋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可以说,如今我们哥几个,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如果这一次,我们还是没能顺利逃跑,那我估摸着,二柱子都得崩溃。 接下来,我们三人都没再说话,全都靠在岩壁上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就在二柱子靠在我的身上,迷迷瞪瞪都要睡着之际,我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不仅仅是我,大雷子也瞬间坐直了身子,见靠在我肩膀上的二柱子一脸懵,还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三别看都在闭目养神,但我和大雷子却全都支愣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呢,也就是二柱子心大,说闭目养神,真就啥也不管了闭目养神。 此刻,我和大雷子之所以会瞬间清醒,是因为我们都听到了脚步声。 显然,范震他们一伙人,已经摸进了蛊室里。 不过,他们的脚步很轻,明显的能听出他们走的很慢,之所以如此,一来应该是在防备着豸尸,二来,应该就是在防我们哥几个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没一会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应该是一行人已经进入了蛊室深处。 “走,过去看看。”大雷子低声说道,随即率先起身,猫着腰向蛊室的大门摸去。 “赶紧跟上。”我催促了二柱子一声,随后快步追上了大雷子。 “你俩都别离我太远。”因为担心豸尸突然出现,所以我们三人并不敢分开太远,尤其是二柱子,都他妈快黏我身上了。 就这样猫着腰走了能有十来分钟,我们三人终于靠近了蛊室的大门。 只是,当我们看清门口的景象后,顿时心头一沉,因为门口竟然有人守着。 而守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范震和那个号称墓里一声响的姓赵的。 此刻,范震正蹲在门口处,脸色阴晴不定的抽着烟,而姓赵的,正拿着引爆器在那捣鼓呢,在引爆器上,还连接着两根线,那两根线一直延伸进了蛊室,显然,是小刘和那个外号叫墓里窜天猴的人拿着炸药和雷管去埋雷去了。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说妈的,这是真要炸啊? 而且他们既然躲在了蛊室的门口,那就说明一会要引爆的炸药肯定威力极大,他们甚至都要躲在外面。 他们就不怕把古墓给炸塌,把自己给活埋了吗? “大雷子,门被堵住了,咱们咋办?”二柱子低声问。 闻言,大雷子眯起了眼睛,攥着拳头一脸阴狠的看向了范震,刚要说话,却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轰...’ 这一声巨响传出的突然,整座墓室都随之颤动了一下,不仅是我们,就连范震和姓赵的都被吓了一跳,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79章 爆炸(咒锁长生) 这爆炸声来的太突然了,别说是我们几个了,就连范震和姓赵的都被吓了一跳,范震手里的烟都被吓掉了,姓赵的更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咋回事!”姓赵的‘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边利用头灯往蛊室里面照,一边骂道:“他妈的,怎么提前引爆了,而且这分量也不对啊?” “可能是遇到麻烦了。”范震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可能遇到了豸尸?”姓赵的皱了皱眉头,随即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根炸药,说道:“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看到这一幕后,我们三人顿时就眼睛一亮。 如果这个姓赵的也进入蛊室,那么门口就只剩下范震一个人,且范震身上应该是没枪的,一旦动起手来,那我们的胜率将大大提升。 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范震竟然一把拦住了姓赵的,说道:“赵兄,别急,刘老弟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就算遇到了豸尸,他和小刘两个人也能应付。而且,这蛊室太大了,进去后很容易走失,到时候反而麻烦。” 闻言,姓赵的沉吟了一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听了范震的话。 “妈的!”二柱子气的张了张嘴,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通过口型,我也能猜出那是一句国粹! 随后,就见二柱子转头,对着我和大雷子一阵挤眉弄眼。 我和大雷子瞬间就懂了二柱子的意思,那便是他想要直接开干! 说实话,我也有点按捺不住了,我们这边有三个人,如果两个人去对付那个姓赵的,剩下一个人拖住范震。只要能制服那个姓赵的,不让他引爆炸药,那我们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我也转头看向了大雷子,等待着大雷子的决定。 对于大雷子,我们哥几个可是无条件信任的,此刻,只要大雷子一发话,那我和二柱子绝对豁出去跟他们干了! 可出乎我预料的是,大雷子竟然摇了摇头,随后,竟悄悄的向蛊室深处退去。 当时不仅是二柱子,就连我也有点懵,心说刚才大雷子还准备干呢,要不是那声爆炸打断了我们的节奏,可能现在我们都把范震和姓赵的干趴下了。 但怎么一声爆炸过后,大雷子连主意都改变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我和二柱子依然跟着大雷子,一起悄悄的退了回去。 回到墙根后,二柱子就问:“大雷子,你啥意思啊,他们就俩人,而且范震身上应该是没枪,咱们怕个卵啊!” 大雷子并没有回答二柱子的话,而是反问:“你们注意到那个姓赵的兜里的矿泉水瓶子了吗?” 大雷子的话让我一愣,二柱子更是一脸的不解:“我看他兜里的矿泉水瓶子干啥啊?大雷子,你到底几个意思?” 大雷子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我。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就说我看到了,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但距离太远,我看不太清,只能看清是白色的东西。 “对,那东西叫叠氮化铅。”大雷子沉声说道。 “叫啥?爹蛋花钱?”二柱子一脸的疑惑。 大雷子就说:“叠氮化铅,外观呈白色结晶粉末状,是用来添加到雷管中作为起爆剂使用的,这东西很不稳定,对外力的刺激很敏感,只需要很小很小的外力,就能引发爆炸。而且,你们别看只是半瓶,看似不多,但真要炸了,保准可以让咱们东一块西一块。”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心头一跳,心说我艹,这人果然是个疯子,随时携带炸药还爱抽烟也就算了,这么不稳定的东西,竟然也敢随时携带? 就不怕不小心磕着撞着,然后把自己炸成八块? 二柱子这下也听懂了,当即咽了口吐沫:“妈的,多亏咱们刚才没动手,不然的话,那什么爹蛋花钱,肯定得炸,范震到底是在哪找来的这俩活爹啊,这也太吓人了!” “雷子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知道,硬闯应该是行不通了,那姓赵的口袋里揣着那东西,我们跟本就不敢动手。 而看范震的意思,在引爆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进入蛊室的,难道,只能等他们炸开主墓室的入口,进入主墓室的时候才能跑? 但... 万一炸药的威力太大,我们在蛊室内受到了波及怎么办? 我心里纠结坏了,好在身边还有大雷子,就听他说道:“我们只能等,我们这里距离蜂窝金刚墙还有很远的距离,再加上这些人俑可以帮咱们挡下不少冲击,咱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顶多就是被冲击波卷过来的人俑给砸在下面。” “啊?”二柱子看了一眼头顶的人俑,随即一缩脖子:“被这东西砸在下面,那他妈还不如被炸死来的痛快呢。” “有老幺在,就算这些人俑真的变成了豸尸,短时间应该也不敢攻击咱们。” “那咱们现在就只能坐在这干等着?”二柱子问。 大雷子看了他一眼,就说:“你也可以站着等。” “快滚吧你!”二柱子骂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三人全都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的等待着。 从之前传出爆炸声之后,蛊室内便再次陷入了安静,在这漆黑一片,且寂静无声的环境下,再加上当时等待的那种心情,别提多煎熬了。 一点不夸张,我当时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听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听小刘的叫声传出:“快引爆,妈的,这里边还有人!” “还有人?是那几个跑掉的小子?”这个声音是那个姓赵的发出的。 “不是他们,是别人,别磨叽,赶快引爆!”小刘大声催促。 紧接着,便是几秒钟的平静。 而在几秒钟后! ‘轰’的一声巨响猛然传出,随即,整个蛊室,都随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护住脑袋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一幕。 就看到,那些被挂在半空的人俑,就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成片成片的倾斜着往地上掉,都他妈快赶上下饺子了。 而后,又被猛烈的冲击波卷着,宛如一座尸山一般,迅速向我们几人所在的角落里滚来。 第80章 大水(咒锁长生) 我的天! 这一幕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震撼了,以至于我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就那么瞪大着眼睛,盯着那宛如尸山般向我们席卷而来的人俑一动不动。 “老幺!”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大雷子喊了我一声,随后,我便被一个身影给扑倒在了地上。 几乎是我被扑倒的瞬间,铺天盖地的人俑,便犹如潮水一般,瞬间将我们几人全部淹没。 那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了,身体上就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让我一动都不能动。 而人俑,似乎还在不断的向我们所在的方位席卷而来,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在我被压的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之际,蛊室内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你妈的,这是用了多少炸药,他们,他们就不怕把古墓都给炸塌了吗?”二柱子有些发闷的声音在人俑堆里传了出来,我勉强转动了一下脑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一张极度扭曲,上面密布着黄色液体的脸。 我被吓的一缩脖子,急忙转过头,却又与另外一张更加扭曲的脸对上了... “妈的!”我咬着牙拼命的挣扎,想要将这些人俑给推下去,但我推了半天,也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空间。 人俑的数量太多了,也好在这些人俑的身体都硬邦邦的,跟树枝一样横七竖八的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无法压的很实。 若是跟活人一样柔软的话,那这么多人俑严丝合缝的压下来,我们哥三可能瞬间就被压成肉泥了。 “老幺,你咋样?”身边传出了大雷子的声音,这时我才发现,大雷子竟然被两具人俑给卡住了,那两具人俑僵硬的手臂正好抱在了一起,大雷子掰了好几下,都没掰开。 “我没事。”我说完后便一把拽住了其中一具人俑,用力的一拉。 人俑依然是纹丝不动,我拽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他妈的!”一旁传出了二柱子的叫骂声:“我被卡住了,出不去了,大雷子,老幺,你俩那咋样?” “我们也出不去!”我摇了摇头。 这些人俑是瞬间被堆积在一起的,导致手臂和双腿毫无规律的纠缠在了一起,就跟套娃一样,一层套着一层,想要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上面一具一具的清理,想要从下面将这些人俑给推开,跟本就不可能。 “艹,这下完了,我们,我们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吧?”二柱子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大雷子闻言就说:“等,三金子和四毛子,绝对会下来救我们。”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我不行了,我要喘不上来气了。”随着话音落下,忽然就有光芒一闪,我转头一看,就见竟是二柱子有些受不了这黑暗了,打开了头灯。 我本想让二柱子关了头灯,以免暴露位置,但转念一想,我们都这个逼样了,还怕个鸡毛暴露? 一念至此我也打开了头灯,随即仰面朝天,向上照去。 这一照之下,就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竟然堆叠着至少上百具人俑,而且,随着我头灯一照,就发现其中几具人俑的眼皮,竟然在快速的颤动。 这一幕看的我是头皮发麻,心说糟了,这些人俑的脑袋内,果然也沉睡着豸虫。 而这些沉睡的豸虫经过爆炸的冲击后,可能就要苏醒了。 一念至此我当即大喊:“我们没时间了,必须得想办法出去,这些人俑要醒了!” 我此言一出,无论是大雷子还是二柱子全都神色巨变,一声大骂后,就要继续挣扎,想要挣脱出去。 可就在这时,二柱子却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咦:“不对劲啊,这怎么发水了?” 我闻言一愣,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就发现,水位确实在上涨。 之前我躺在地上,水位只能淹没到我的屁股蛋子,但现在,水已经淹没我半边身子了,眼看着就要淹到我的耳朵了。 而且,这水还在涨,且涨势很快,几乎是眨眼间,水位就越过了我的耳朵,我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被淹没了。 “不是发水了,是他妈发大水了,这哪来的这么大的水!”二柱子发出了一声大叫,一旁的大雷子还算冷静,沉声说道:“一定是他们炸开了蜂窝金刚墙。” “就算他们炸开了蜂窝金刚墙,也不可能发这么大水啊?”二柱子大喊。 “可能那面墙壁后,就连接着地下暗河,那后面,跟本就不是什么主墓室!”大雷子看了我一眼,随即说道:“深呼吸,屏住一口气,如果水涨得足够快,咱们不一定就会死。” 话音落下,就见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我见状也紧忙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整个人,便被侵泡在了冰冷的水中。 冷! 这水实在是太冷了,被说成冰冷刺骨也不为过。 只是被侵泡了短短几秒钟,我浑身就仿佛针扎一样的疼。 而且,这水涨势太快了,刚刚还只是淹没了我的脸,但现在,水竟然就涨到了半米多高,而且看势头,似乎短时间内并不会停下。 又过了短短几秒钟时间,水位竟然上涨到了一米多高,而刚才还死死压在我们身上的人俑,也因为水位的上涨,浮力的增加漂浮了起来。 我迅速挣脱了人俑的束缚,挥动着双臂瞬间就破出了水面。 “呼呼呼!...” 从水面冒头后,我便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边观察起了四周。 这一看之下,就发现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人俑,有些人俑已经苏醒了,但却被水流卷着向蛊室大门的方向冲去。 水流很急,所有的人俑都被卷着往外飘,哪怕是我也不例外,只能随波逐流的往外飘去。 “大雷子,二柱子...” 我冲着黑漆漆的水面大叫了一声,可却没有半点回应。 我心头一沉,心说他们人呢,难道没能游上来,被淹死了? 正要重新潜下去寻找他们之际,忽然就听二柱子的叫声传出:“哎我操,老幺,拉我一把,我,我他妈被冲走了!” 我抬头看去,就见二柱子被水流席卷着,和一堆人俑混杂在一起,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蛊室大门飘去。 “二柱子!” 我急忙伸出手,但我和二柱子之间距离太远了,且水流卷着他,导致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81章 水晶棺(咒锁长生) “二柱子!” 看到二柱子被水流席卷着瞬间消失后,我当即就急了,挥动着双臂就向前追。 但我才往前游了没几米,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那拉扯的力道很大,一下就将我卷了进去。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而水还有一个特性,那便是见缝就钻。 这水应该是从蜂窝金刚墙后面流出来的,因为蛊室是密封的,只有大门一个出口,所以这些水自然而然的就会往蛊室大门处流淌。 而在被炸开的位置和蛊室大门之间,已经形成了一条水道,这条水道水流最是湍急,此刻,我就被卷进了这条水道,被这条水道上猛烈的暗流席卷着,迅速向蛊室外飘去。 我如此,刚才的二柱子也是如此。 但大雷子呢? 为什么一直都没看见人? 我拍了拍已经熄灭了的头灯,一阵闪烁后,头灯再次亮起。 我转头看了一圈,可水面上跟本就没有大雷子的身影。 “大雷子,大雷子!” 我大声的呼喊,可回应的,只有湍急的水流声,再无其他。 看着黑漆漆且还在不断上涨的水面,我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大雷子脑袋受了伤,虽不致命,但也很重。 刚才,又为我和二柱子挡了一枪,那一枪虽然是打在了小腿上,但流了太多的血。 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的体力一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而一旦在上浮的过程中被人俑给压住没能挣脱,或者是被苏醒的豸尸给拖住,那他绝对必死无疑。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拼了命的挥动双臂想要重新下潜。 可是没用。 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够对抗大自然的力量呢。 尤其是,我还戴着手铐,跟本就无法发力。 最后,我只能一脸不甘的,被湍急的水流席卷着,迅速飘向了远处。 没一会,我就被水流卷到了蛊室大门不远处。 只是,当我看到蛊室大门处的景象后却是心头一惊。 就看到,二柱子竟不知如何挣脱了水流,后背靠在了蛊室大门一侧的墙壁上,可是,一只手却从蛊室外伸了进来,死死的抓着二柱子不松手,眼看着就要将二柱子给重新拉回水流中了。 “狗日的,你松手,松手!”二柱子不停的大喊大叫,最后更是张开了嘴巴,一口咬在了那只手上。 “我草泥马!”门后传出了小刘的大骂声,随后,就见一只黑漆漆的枪管伸了进来,直接对准了二柱子。 二柱子一下就被吓傻了,瞪大着眼珠子,直接就懵了。 这一幕看的我也是眼皮直跳,但我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跟本就帮不忙上。 也是二柱子命不该绝,就在这危急时刻,伴随着‘哗啦’一声,却是一颗腐烂的人头从水里探了出来,正好挡在了枪口前。 这竟然是一具豸尸! 就看到,这豸尸猛的一甩脑袋,随后竟一口咬在了枪管上。 ‘砰...’ 枪声响起,那豸尸的脑袋直接炸裂开来,令人作呕的液体和血肉,被迸溅的到处都是,隐约间,我似乎还看到一条大蚰蜒摔落进了水流之中。 而小刘在开了这一枪后,抓着二柱子的手也脱了力,一声大骂后,便被水流给冲走了。 “老幺,抓住我!”二柱子见我被冲了过来,便对我伸出了手。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二柱子,随后,在二柱子的拉扯下,竟然真的将我一把拉扯了出去。 越靠近蛊室大门,水流就越急,二柱子之所以能把我拉扯出来,是因为他的双腿竟然盘住了一具人俑。 这具人俑并没有脱落,依然牢牢的掉在半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就发现这具人俑的状态很稳定,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他妈的,太险了,要不是老子急中生智,一把抱住了这人俑的大腿,现在都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二柱子一边死死的抱着那具人俑,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道,但说完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急忙问:“大雷子呢?” 我神色黯淡的摇了摇头,二柱子见状一愣,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情绪低落,便说:“没事,大雷子当过兵,命大着呢,没准是被水流给冲出蛊室了,放心吧,大雷子肯定死不了。” 我没有吭声,只是一脸黯然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我还是二柱子,其实都清楚,只要没能从水里探出头来,那生还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而我们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希望大雷子是先我们一步浮出了水面,然后被水流给卷走了。 “这水涨的也太快了,刚才我还只能抱住这人俑的大腿,现在都能和这人俑亲嘴了,这么涨下去,用不了多久蛊室就要被灌满了。”二柱子喘息着说道。 我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水位已经快要淹没蛊室的大门了,距离上面的灌顶,也只剩下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从发水到现在,才过去多长时间? 也就几分钟而已! 那面蜂窝金刚墙后,到底连接着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 难道真如大雷子所说,那后面跟本就不是什么主墓室,而是一条地下暗河? “不行,我们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趁水还没有彻底灌满之前,回到盗洞里。”我急声说道。 闻言,二柱子先是看了一眼蛊室的大门,随即一脸苦涩的说:“离开?老幺,我们还能离开吗?” 我也转头看了一眼,可是这一看之下,却是心头一跳。 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渗人了。 就看到,这些被爆炸冲击波席卷下来的人俑,此刻,竟然被水流席卷着,全都冲向了蛊室的大门。 这些人俑横七竖八的,跟木枝一样,所以就导致很多人俑卡在了大门上。 而随着水流越来越急,被冲过来的人俑也越来越多,被卡住的人俑也就越来越多,那蛊室的大门,几乎都要被这些人俑给堵死了。 最恐怖的是,这些密密麻麻卡在门口的人俑中,还有不少已经苏醒的豸尸。 这些豸尸不停的嘶吼着,挥动手臂挣扎着,但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被越涨越高的冰水给淹没。 看到这一幕后我心头一沉,心说完了,这么多人俑和豸尸卡在那里,我们该怎么出去? “他妈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直接被冲出去了。”二柱子气的一拍大腿,但紧接着,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当即大叫:“老幺你快看,那是啥玩应!” 我急忙转头看去,只是,当我看清远处的景象之后,直接就愣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一口棺材! 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 第82章 一步到胃(咒锁长生) “这是...棺材?”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 就看到,在距离我们大约十多米处,竟然有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漂浮了过来。 这口水晶棺长约五米,宽大概两米左右。 此刻,它就仿佛一条行驶在狂涛骇浪中的小船般,摇摇晃晃的向蛊室的大门驶来。 而在棺材上面,还扒着两只手,我仔细一看,就见棺材两侧竟然扒着两个人。 这两人全都死死的抓着水晶棺,仿佛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抓到了一截枯木般,就那么随波逐流的跟着水晶棺一起飘荡。 “我艹,是范震和那个姓赵的。”二柱子一声大叫:“他们在哪搞出来一口这么大的棺材,而且还他妈是水晶的,难道,他们真的进入了主墓室?但也不对啊,这口棺材...怎么是空的?” 二柱子说的没错,这口水晶棺,的的确确是空的。 我之所以敢这么确定,是因为这口水晶棺晶莹剔透的,太通透了,从这一侧,甚至都能看到另外一侧。 尤其是被头灯一照,那空空如也的水晶棺内部,就被我们看的更加清晰了。 我心道奇怪,既然范震他们进入了主墓室,甚至找到了疑似墓主人的棺材,但棺材怎么是空的? 墓主人的尸骨呢?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早已腐朽成泥了? 但也不对啊,这口水晶棺内一点杂质都没有,跟本就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腐烂过的样子。 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水晶棺,随即低声说道:“这口水晶棺应该可以撞开这些人俑,到时候,我们就跟着水晶棺一起游出蛊室!” “能撞开吗?万一水晶棺也被卡住了咋办?”二柱子有些没底的问。 “还能怎么办,凉拌!”我没好气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想点好的。” “是是是,我乌鸦嘴,呸呸!”二柱子吐了两口吐沫。 而这时,水晶棺已经距离蛊室的大门很近了。 可随着距离蛊室大门越来越近,因为水道变窄的远古,导致水流也越来越急,水晶棺材,竟然也随之变的不稳定,开始旋转了起来。 这一旋转,扒着水晶棺的范震和姓赵的立马就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被甩出去,就看到他们的脸上青筋暴起,仿佛将毕生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刻一样。 “狗日的,怎么不把他们撞死呢!”二柱子大骂了一句。 几乎是二柱子的话音刚刚落下,水晶棺就已经冲到了蛊室大门前。 但意外,也在此刻发生了。 就看到,剧烈旋转的水晶棺,在即将飘出蛊室的那一刻,正好横了过来。 蛊室大门跟本就不足五米宽,此刻水晶棺一横过来,导致棺材直接就卡在了门框上。 “我艹,不会这么点背吧?”二柱子直接就懵了:“我这嘴...啥时候开光了?” 但最懵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扒着水晶棺的范震和姓赵的。 因为门口横七竖八的堆积着大量的人俑和豸尸,此刻,水晶棺不仅没能撞开这些人俑和豸尸,反而还卡在了门框上,这就导致两人直接被送上了门。 当时是1999年,还没有外卖公司饿了么,而范震和姓赵的两人如果还活着,估摸着都能当饿了么创始人了。 那豸尸被悬挂上千年,可不就饿了么,而范震和姓赵的,直接把自己送到了豸尸的嘴边上! 一步到胃了属于是! “我干你娘!” 姓赵的一声大骂,率先松开了扒着水晶棺的手。 可他不松开还好,至少还有个地方借力,这一松开就坏了,那汹涌的水流直接就卷着他,将他拍进了豸尸堆里。 “唉,别别别...”他被吓的一声大叫,但豸尸可不惯着他,就看到一具豸尸抽出了手臂,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另外一只豸尸趁机更是探出了脑袋,一口咬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这还只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在水下,还有无数的豸尸要么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腿,要么已经凑了过来,开始啃食他的双腿... 霎时间,惨叫连连,低吼不断,鲜红的血液,更是瞬间染红了水面。 “啊你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只是瞬间,姓赵的就被啃食的体无完肤,浑身是血,而他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当即一声大骂,将揣在口袋里的矿泉水瓶子举了起来。 “老赵,别!!!”范震见状瞳孔一缩,但姓赵的此刻生不如死,哪里还管得了这个,当即一声大叫:“范支锅,对不住了!” 说完后,便举起装满了叠氮化铅的矿泉水瓶,对着一具豸尸的脑袋狠狠的拍去。 “我艹!” 看到这一幕后,我当即就一声大叫,随后便推着二柱子迅速后退,想要远离蛊室的大门。 不仅是我们,就连范震也是神色大变,但他身处水流之中,跟本就无法挣脱,一旦松手,下场比姓赵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只能紧紧的抱住水晶棺,尽量的缩起双腿,让水晶棺彻底遮挡住他的全身。 “老幺,快躲这些人俑后面!”二柱子用腿盘住了另外一具人俑,拉扯着我,迅速躲在了一排人俑的身后。 下一刻!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随后,飓风裹挟着水浪开始疯狂的肆虐,无数的碎肉混杂着鲜血,被迸溅的到处都是。 整座蛊室,仿佛都下起了血雨。 挡在我们身前的人俑,也被爆炸的余波给席卷着疯狂摆动了起来,我和二柱子一个没抓稳,直接就被水浪给拍进了冰冷的水里。 ‘咕噜噜...’ 我人在半空,眼珠子却瞪的老大,措不及防之下,还被灌了几口冷水。 我迅速稳住了身形,透过头灯的光亮,我看到二柱子被卷入了更深的地方,而在水下,还有无数的人俑和豸尸被水流席卷着疯狂的旋转。 最让我感到悚然的是,我看到了一条水线,正迅速向二柱子所在的方向奔袭而去。 是一条犹如大蚰蜒般的豸虫! 我心头一惊,急忙冲到了二柱子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二柱子,将他护在了身后。 那豸虫已经冲到了距离我们不足三米的距离,但也许是他感受到了虺的气息,竟直接调转了方向,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随即用力的蹬腿,向水面浮去。 伴随着‘哗啦’一声,却是我和二柱子一起破开了水面。 “噗噗...” 一浮出水面,二柱子就不停的往外吐水,一边吐还一边骂:“妈的,这水,这水怎么这么冷,都他妈冰牙,而且还有股怪味!” 我心说能没有怪味么,这水里面不知道泡了多少人俑和豸尸,你刚才没他妈吃进去一条豸虫,就他妈烧高香吧。 第83章 惨死(咒锁长生) 浮上水面后,就发现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漂浮着残肢断臂。 残肢断臂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姓赵的,哪些才是那些人俑和豸尸的。 而被那一声爆炸炸飞的,还不止被卡在门框上的人俑和豸尸,就连那口水晶棺材,也被炸的倒退了好几米远,此刻,正在水面上滴溜溜的打旋呢。 而范震,竟依然死死的抓着水晶棺。 “我艹,这都没死?”二柱子瞪大着眼睛:“这狗逼的命咋这么大,这么近距离的爆炸,没崩死他也就算了,这货甚至都没松手?” 说实话,我也被范震的毅力给惊呆了。 心说能混盗墓圈,而且还混成了支锅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炮啊! 那么近距离的爆炸,冲击力那么大的情况下,他有水晶棺材遮挡,没死也就算了,甚至都没受伤,更没松开抓着水晶棺的手? 我心说你既然有这毅力,你干点啥不好,这干啥不能发财啊? “老幺,快,我们快点跟着,水晶棺又重新往蛊室外面飘了。”二柱子推了我一把,随即率先向水晶棺游去,也想搭个顺风车。 此刻,蛊室门口的人俑和豸尸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就算不跟随水晶棺也能自己游出去。 但有水晶棺借力,总比被水流卷着随波逐流要好的多。 一念至此我也向水晶棺游去,可水晶棺在不停的旋转,我和二柱子很难靠近,而且我俩还不敢冒然进入水道,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晶棺跟我们擦肩而过。 “大爷的!”二柱子一声大骂。 可下一秒,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传出,却是水晶棺的一角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 这一下撞的水晶棺一颤,被弹开了老远,范震也被震的浑身一颤,咬牙切齿的,一脸痛苦。 “艹,咋不撞死他呢!”二柱子冲着范震‘呸’的吐了一口吐沫,范震恶狠狠的看向了我和二柱子,冷声说道:“小子你别狂,等出去后,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就算有柳老护着你,我也...啊!” 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忽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鲜血,更是‘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却是水晶棺在旋转之际,再一次撞在了门框上,而这一次,范震正好被挤在了水晶棺和门框之间。 这口水晶棺个头不小,这么大一口水晶棺材,怎么说也得有上千斤。 再加上水流的惯性力量,可以说,这一撞,足以要了他的命! 果然! 就看到范震一脸的痛苦,而鲜血就仿佛喷泉一般,顺着他的口鼻不停的往出喷。 而他刚刚还恶狠狠的眼神,此刻也开始逐渐涣散,哪怕是爆炸都没松开水晶棺的手,此刻也失去了力气,慢慢自水晶棺上滑落。 “哎我操,死了?”二柱子一脸的愕然,他本就是痛快痛快嘴,哪想到,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你这嘴还真开光了!”我咧嘴一笑。 我承运自认不是恶人,但更不是什么圣人。 范震一伙人这段时间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的,甚至还多次以死胁迫我们下墓给他们趟雷,要不是我们哥几个命大,都不知道死几个来回了。 而此刻,范震惨死在我们眼前,我心里那是说不出的痛快! 我甚至都恨不得上去再踹他几脚! “妈的,死的好,这种人渣早就该死了!”二柱子也破口大骂:“就是不知道,那小刘是不是还活着,要是他们这伙人全都死了,那才好呢!” 小刘死没死我不知道,但现在已经确认死亡的,就有两人了。 一个是姓赵的,还有一个便是他们这伙人的领头人,范震,范支锅。 剩下那个姓刘的,外号墓里窜天猴的我没看到,但我估摸着,大概率也死了。 如果他死了,那与我们无关,是他们自己贪财自己来送了小命。 但如果没死的话,若是遇到,我可能还会搭救一把。 毕竟,我还记得当时他们哥俩递给我一瓶酒时说过的话。 这时,水晶棺已经停止了旋转,正顺着蛊室的大门往外滑动。 我和二柱子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直接进入了水道,被水流卷着,直接冲向了水晶棺。 水晶棺本来滑动的很慢,因为在水晶棺和门框之间,还夹着一个范震。 而随着我和二柱子从后面抓住了水晶棺,再加上我俩推动的惯性力量,水晶棺瞬间加速。 霎时间,就听‘咔嚓咔嚓’骨断筋折的声音不断响起,而范震的身体,也随之不停的抽动。 范震已经死透了,但随着水晶棺向前滑动,摩擦之下他上半身猛然挺了起来,嘴巴大大的张开着,鲜血混杂着内脏的碎块,不停的往外喷。 这血腥恐怖的一幕给我和二柱子给吓坏了。 死人我们都见过,但死这么惨,还是死在我俩眼前的,我俩还是头一遭经历。 “老幺,他,他不会诈尸了,直接报复咱俩吧!”二柱子被吓的不停的往后躲,我看了范震一眼,随即就说:“怕什么,这里这么多豸尸,他就算诈尸了,也不差他一个!” 说完后,我咬着牙,卯足了劲狠狠的一推。 ‘咔嚓咔嚓’的声音再次传出,而范震的身体,也随之摇摆了起来。 大约几秒钟后,水晶棺终于是脱离了门框,被水流卷着,迅速飘到了墓道之中。 而范震的尸体,也被水流卷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之前在蛊室内,我们的注意力都被水晶棺和范震吸引了,跟本就没注意水位。 此刻一进入墓道,就发现我和二柱子的脑袋都要撞到头顶的灌顶了,也就是说,这水位在短短几分钟内,竟然又上涨了一米多,眼看着,就要把整座古墓都给灌满了。 好在水晶棺飘的很快,我和二柱子抓着水晶棺就这样一路向前飘,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来到了盗洞的下方。 “老幺,你先上去!” 我俩抓着水晶棺,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绳梯。 这绳梯是我俩唯一的希望,只要能抓住绳梯,那我俩就能活,一旦我们失手,那下场就是个死! “你先!”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就见我们身后全都是被冲出来的人俑和豸尸。 一旦失去了我的庇护,那二柱子极有可能被豸尸给拖进水里,这么急的水流,一旦被拖进水里,那就完了! 二柱子没有推脱,待我们距离绳梯还有三米之际便松开了水晶棺,双手伸展着,随时准备抓住绳梯。 “老幺,我们一起抓住绳梯!”二柱子对着我大叫,我点了点头,也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二柱子率先一步抓住了绳梯,我也伸手要去抓之际。 忽然! 一只手竟然从水下伸了出来,从身后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咙,拉扯着我,瞬间沉入了水中。 第84章 如获新生(咒所长生) “呜呜呜...”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几乎就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措不及防之下,我瞬间就被拉入了冰冷的水中,而冷水,更是顺着我的口鼻疯狂的呛入了我的肺部。 我被呛的眼珠子瞪的溜圆,双手双腿不停的乱蹬乱抓,可是没用。 那只扼住我喉咙的手臂仿佛铁钳一般,死死的勒着我,我跟本就无法挣脱。 头灯将水面照亮,透过水面,我能看到自己正距离绳梯越来越远,恍惚间,我甚至都看到了二柱子正对着水面焦急的大喊。 “别下来,千万别下来,快跑...” 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一旦二柱子头脑发热要下来救我,那死的就不止我一个了。 二柱子也会被我连累,被我一起拖入死亡深渊! 可下一秒,我看到二柱子咬着牙,一头扎入了水中! 看到这一幕后我眼眶一热,但一颗心,却也沉入了谷底。 二柱子跟我不一样,我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我若死了,对于我们家不会有任何影响,也许,只有我的奶奶会伤心,会流泪。 但二柱子父母双亡,家里就他这一根独苗了,老刘家,还指着他传续香火传宗接代呢,要是二柱子出了点啥事,到了九泉,我该如何跟二柱子的爸妈交代? 可还来不及我悲伤,我忽然又看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探入了水中,一下套住了二柱子,将二柱子拉扯着拖入了盗洞之中。 “有人来救我们了,是谁,是消失已久的大雷子,还是鸳鸯姐和三金子还有四毛子?” 我心头大喜,但下一秒,便感觉到手臂上传出了一阵刺痛。 这刺痛传出的突然,惊慌之下,我再次被灌了几口冷水。 我慌乱的挣扎了一下,低头一看,就见一条翠绿色的小蛇竟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看到这条小蛇后,我当即就瞳孔一缩。 因为这条小蛇我见过! 当初我跟踪刀疤脸下墓之际,就是因为这条蛇才暴露的。 这条蛇,应该是哈姆养的蛊! 而现在,哈姆所养的蛊已经出现,那么,勒住我喉咙,带着我一起被水冲走的人是谁,便呼之欲出! 哈姆,果然没死!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那便是小刘安放好炸药后回来时说的一句话,他让姓赵的快点引爆炸药,说里面还有人。 当时姓赵的还问他是不是我和大雷子几人,但小刘说不是,是其他人。 现在想来,小刘所遇到的那人,应该就是哈姆了。 我心说尼玛的,你是鬼么,老子明明都要逃出去了,你为什么一直阴魂不散! 我一脸恨意的咬紧了牙关,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那条翠绿的小蛇。 我将心中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这条小蛇身上,一时间,鲜血溢出,那条小蛇吃痛之下,调转脑袋一口就咬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都要死了,还能怕疼? 我没松手,而是咬着牙,瞪着眼珠子再次加大了力道。 吃痛之下,那条小蛇的身躯也随之扭曲了起来,最后,我的指甲甚至都深深的扣进了小蛇的皮肉里。 它本就纤细,被我连捏带扣的,竟直接断裂成了两截。 我泄愤一般,举起剩下半截的小蛇,直接往我脑袋后面砸。 我连续砸在了他脸上好几下,而他似乎也被激怒了,勒住我喉咙的手臂再次发力,另外一只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匕首,‘扑哧’一声就刺入了我的腹部。 霎时间,鲜血狂涌,周围的水都被染红了。 而我也是瞬身一颤,整个人直接就僵住了。 说实话,时隔这么多年,我早已忘记了当时的疼,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当时心中的恐惧。 那是愤怒过后,头脑逐渐清醒下来之后,对于死亡的恐惧! 当时的我,明显能感受到体内的热量在渐渐的流失,而随着热量一起流失的,还有我的生命。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 我艰难的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头灯虽还亮着,但我们已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一片黑暗,入眼的,尽是冰冷的水。 没有人来救我! 没有希望了! 我对着上方无力的伸出了手,但能被我抓住的,只有冰冷刺骨的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奶奶,我...先走了。” 我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一双眼,也慢慢闭合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我双眼即将彻底闭合之际,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抹光亮,正迅速向我所在的方位靠近。 我撑起了最后一丝力气看去,随即便看到了一张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脸! 那是一张满是坚毅的脸,而他的眼眸中还夹杂着几分凶戾,此刻正叼着一把刀,迅速向我游来。 是大雷子! 他来救我了! 在他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一头长发的女人! 这是我最后看到的景象,随后,我便眼睛一黑,张开嘴巴,任由冰冷的水灌入了我的口鼻。 我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意识。 人们是怎么定义死亡的呢? 是在无知无觉间沉沦,还是永远堕入了黑暗? 在我看来,死亡,宛如一片轻柔的秋叶,在岁月长河的尽头,缓缓飘落。 它是暮色中最后一缕残阳,悄无声息的隐没于大地的怀抱,又似凋零的花瓣,在风中完成了与枝头的诀别,悠悠然的飘向未知的宁静。 生命的烛火熄灭,尘世的喧嚣渐远,灵魂仿佛挣脱了尘世的茧缚,向着那无垠的太虚,轻盈飞去,只留下一抹似有还无的眷恋,在生者的眼眸中化为一抹淡淡的怅惘。 久久不散。 死亡... 只不过是一场长眠! ‘呼呼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听觉渐渐恢复,随之一起恢复的,还有触觉。 我感知到,我似乎正在乘坐某种车辆,而且是速度很快的车辆,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我感觉到了那剧烈的颠簸和呼呼的风声。 我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视线很模糊,而随着我慢慢适应,画面终于清晰了起来。 “老幺醒了,老幺醒了!” 耳边响起了二柱子的声音,随后,几个脑袋便凑在了一起,居高临下的围在了一起,正眨巴着眼睛,一脸喜色的盯着我呢。 “大雷子,二柱子,三金子,四毛子,你们,你们都没事?”我艰难开口,声音是说不出的嘶哑。 听到我的话后,几人脸色的喜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皆是眼圈一红。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虚弱的问。 “死?老幺,你没死,你还活着,我们,我们都他妈还活着!” 二柱子捂着脸哭了,然后,大雷子、三金子和四毛子,全都哭了。 “我没死?所有人都没死?我们现在安全了?” 我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头顶。 冰冷的水,翠绿的蛇,勒住我喉咙的手臂和刺入我腹中的刀... 这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竟然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仿佛做了一场梦! 而此刻醒来,也仿佛是大梦初醒一般。 甚至都让我有了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第85章 慧慧姐(咒锁长生) 斑斓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射而下,透过车窗映照在了我的脸上,让我在半梦半醒间再次醒来。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醒来了,在我第一次醒来后,没过多久,我便再一次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之后,我又断断续续的苏醒了几次,但每一次的时间都很短,且每一次醒来,大雷子几人都只是关心我的身体情况,我甚至都没机会去询问我们现在在哪,要去哪。 这一次醒来,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起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 就看到,我此刻所处的环境,是在一个很宽敞的车厢内。 车厢内的模样跟我见过的金杯面包车差不多,不过这个车厢内的空间还要更大一些,都快赶上我们村去往镇上的公汽宽敞了。 而且,金杯面包车的后排是两排座位,但这个车厢内却摆放着两张床。 此刻,我就躺在位于左侧的床上,在脑袋一侧,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仪器上连接着很多线,这些线有的贴在我的胸口,有的贴在我的手上,而在我的头顶,还悬挂着一瓶点滴,里面白色的液体,正一滴滴的,顺着输液管被慢慢输送进我的体内。 而在仪器旁,还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一头乌黑秀发的女人,此刻,正侧着脑袋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打盹。 当时我并没有见过救护车,对这东西也没什么概念,其实当时我所乘坐的车辆,就是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超大号的救护车。 我又向右侧转头看去,就看到二柱子和三金子正挤在另外一张床上,四毛子蜷缩着身子,坐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此刻,似乎都睡着了。 我环视了一圈,都没看见大雷子,不禁疑惑,大雷子呢,跑哪去了? 而且,我们为什么会在车里,这是要去哪? 无论是二柱子还是三金子,亦或者是四毛子的脸上,都写着深深的疲惫,尤其是二柱子和四毛子,这两货晕车,虽然都沉沉的睡着,但我也能看出这俩货的脸色都蜡黄蜡黄的。 当初离开村子,去云南的路上,二柱子就没少遭罪,有几次甚至还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坐车了。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就再次坐上了车,好在这一次有四毛子陪着他,吐的时候,也不至于孤独。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笑了笑,而这时,那坐在仪器旁的护士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当即扭头看了我一眼,见我醒了便低声问:“要喝点水吗?” 我点了点头,她见状便低头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后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仰起头,眼睛一直盯着她,随后‘咕咚咕咚’的牛饮了起来。 足足喝下去一瓶矿泉水,我干燥的几乎要冒烟的嗓子才舒服一些。 而这个护士似乎有点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当即白了我一眼,说:“别以为你是伤员就可以放肆了啊,你要是再盯着我看,信不信我把针给你拔了,然后再顺着之前的针眼,给你重新给你扎上。” “呵呵,别,我怕打针。”我笑了笑。 这个护士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眉眼很清秀,从她的口音可以判断,她也是我们东北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我忍不住问。 “哦,我们正在返回哈尔滨的路上,这都在路上颠簸了三天了,明明有国道,但柳老偏不走,偏偏要绕路走这些小路,都累死我了。”女护士忍不住抱怨,而我闻言却是一怔。 女护士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内的信息却太多了。 此刻,我们不仅是在返回哈尔滨的路上,而且,还是跟柳老一起返回哈尔滨? 难道最后,是柳老回来救了我们? 那座古墓呢,柳老最后怎么处理了? 还有那个哈姆,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虽然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更多的疑问却再次浮现了出来,我看向了女护士,再次问:“柳老在哪呢?还有大雷子呢,就是那个长着国字脸,高高大大的那个。” “哦,你说何雷?他在副驾驶位呢,现在应该睡着了。”女护士一边伸展着双腿,一边说:“柳老在前面的轿车上,跟鸳鸯姐在一起。” “我们不止一辆车?” 听到我的话后她白了我一眼:“你是傻还是怎么的,你也不看看,如果一辆车能坐下这么多人吗?而且,你这还是特殊情况,得躺着。” “哦哦。”我点了点头:“那...” 我本想问那些青铜器和石人呢,是不是也一起带回来了,但我最后并没有问出口。 因为我并不清楚这个女护士的身份,有些事,还是不要随意说出口的好。 她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一行总共一辆救护车,就是咱们这辆,一辆轿车,供鸳鸯姐和柳老乘坐,还有一辆越野车,上面拉着精货,最后面跟着的,是一辆大货车,上面拉着大货。” 说完后,她还对我挑了挑眉,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姐说的这么明白,你应该懂了吧? 我笑了笑,心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她的身份,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小护士那么简单。 她所说的那些精货,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说的应该就是那些青铜器了。 而所谓的大货,便是那些石人。 接下来,我又和这个小护士聊了很多。 本就是相当的年纪,通过几句闲聊,再加上本就是老乡,且现在还是同一阵营的,很快,我俩就熟络了起来。 而通过聊天我也得知,这个女孩叫沈慧,大家都叫她慧慧姐,大家可能对当时东北的风气不太了解。 在当时,东北女孩基本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仅是当时,其实现在也是,只不过现在东北女孩收敛了很多,性格也温柔了很多。 在1999年那个年代,东北女孩只要是性格豪爽一些的,很多都是在外面混社会的,见人就让别人叫她这姐那姐的。 这些女孩,有的可能走的不是好道,但有的,确实是混出了一些名堂。 就比如这个沈慧,慧慧姐。 她从小就没有父母,这一点跟二柱子有点像,自幼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而在十岁那年,她遇到了一个人。 正是这个人,在她十岁那一年收养了她。 而她,也通过这个人,知道了龙江会这个神秘组织,并顺理成章的加入了其中,成为了龙江会的一员。 第86章 抵达哈尔滨(咒锁长生) 我这一路上基本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此刻醒来,早就没有睡意了。 而慧慧姐恰好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很能聊,所以我俩聊了很多。 慧慧姐不仅聊起了自己的身世,甚至还说了自己在龙江会担任的职务。 在哈尔滨,有一家很隐秘,老百姓基本不知道,但在某个特定的圈子却很有名气的私立医院。 这个医院的名字我不方便透露,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些事,导致这家医院受到了牵连,只能被迫停业。 但如果有东北的,且爷爷或者父母那一辈混的还不错的,可以回家打听打听,当时的哈尔滨私立医院并不多,知道的,基本都能对上号。 而这家医院,最厉害的就是中医。 慧慧姐,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对,她不是护士,而是医生,还是很厉害的中医。 可能有人会有疑问,既然是很厉害的中医,那救护车上怎么还有各种仪器呢? 仪器这东西,起到的是一个辅助的作用,可以时时的监控病人的生理指标,这样一来,医生也就不会那么累。 慧慧姐十岁那年遇到的那个人,名叫何秋月,是这家医院一位特别牛逼的中医,而她最擅长的是针灸,在这个领域,她有一个拿手绝技,名为鬼门十三针。 说实话,当我听到鬼门十三针这么名字后,还感觉有点扯,因为这名字也太玄幻了,什么鬼啊都扯出来了,我心说这个沈慧不会是忽悠我,逗我玩呢吧? 但慧慧姐的表情却很严肃,她说这鬼门十三针乃是何家祖上传下来的绝技,可生死人,肉白骨,有很多官场的大佬和商场大鳄,经常来求医。 而她,也是鬼门十三针的传人。 这时候我才知道,慧慧姐刚才没开玩笑,她说我要是继续放肆,就把针拔了,然后顺着之前的针孔重新扎进去。 我当时还以为她逗我玩呢,如果,她真的是那神乎其神的鬼门十三针传人,那还真有可能做到。 “慧慧姐,你的意思是说,你工作的这所医院是隶属于龙江会的产业,而你,是被柳老专门派过来救我的?”我看着她问。 “救你?”她撇了撇嘴,说道:“要不是龙叔突然病重,急需...” 说到这里她忽然就顿住了话头,而我却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疑惑。 龙叔是谁? 听慧慧姐的意思,她之所以会来云南,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救我,是因为一个叫龙叔的人突然病重了,她才迫不得已来的? 但龙叔病重了,跟她来云南又有什么关系? 又为什么,要带着我们这伙人火急火燎的返回哈尔滨?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下一刻,我忽然就心头一跳,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这个可能,极有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虽然是个山村穷小子,但我并不傻。 我对于柳老,或者说龙江会来说,肯定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但他们既然这么重视我,那么就说明,我身上有他们极为在意的东西。 那么,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猜到了。 没错,就是虺! 虺这东西,乃是虬的前身,而虬,又名长生蛊,不仅可以延年益寿,甚至还可以让人百病不侵。 拥有长生蛊之后,体内所有不好的东西,都会被长生蛊给吃掉,而这不好的东西,自然也包括各种疾病。 “难道,柳老之所以不远千里的前往云南怒江,其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虺给那个龙叔治病?而这个龙叔,便是鸳鸯姐的父亲?” 之前在云南的时候,鸳鸯姐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她爸,所以我才会有如此定论。 但... 他们既然要用虺给龙叔治病,可现在的问题是,那虺在我的体内。 他们要怎么做? 难道是杀了我,取出虺?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看向了慧慧姐问:“慧慧姐,那...柳老说没说,回到哈尔滨后,怎么处置我们啊?” “处置你们?”慧慧姐一愣,随即白了我一眼,说道:“怎么能叫处置你们,应该是好酒好菜的养着你们,哦不,应该说是养着你。” “养着我?”我一脸懵,慧慧姐便撇了撇嘴,说:“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东西,你这一次,可真是鲤鱼跃龙门了。” 鲤鱼跃龙门? 她到底是啥意思? 我一头雾水,但慧慧姐却不愿意多说了,只是告诉我放宽心,以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谁都有可能盼着我死,但唯独柳家,绝对不会希望我死,甚至还会举全族之力保护我。 说完后,慧慧姐便靠在座位上,继续打盹去了,而我,却瞪着眼睛,看着车顶怔怔出神了起来。 虽然慧慧姐说的言之凿凿,但说实话,事关身家性命,我并不是完全相信慧慧姐所说。 我本想叫醒二柱子他们几个,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要是大雷子在身边就好了,我还可以跟他商量商量。” 我一声叹息,随即便转头看着窗外的不断倒退的景致,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都在路上颠簸,我不止一次观察过车外,就发现我们走的竟然都是小路。 之所以如此,我怀疑柳老可能是怕车队在国道上过于显眼,引来检查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一点,可能是在躲避什么人。 比如,范震那伙人背后的晋老板,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这期间大雷子也回过几次车厢内,因为有慧慧姐在,我也不敢太明说,只是有意无意的用话点了大雷子几句。 但大雷子却告诉我,让我不用担心,到了哈尔滨后,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回家过年。 看大雷子说的这么确定,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再次颠簸了三天,车子终于是行驶到了国道上,不过我发现,跟在我们车后的越野车和大货车却不见了。 “货已经被接走了,龙江会的兄弟办事,你大可以放心。”慧慧姐似是看出了我的担忧,笑着说道。 当天夜里,救护车终于是顺着102国道驶入了哈尔滨,又在哈尔滨市内兜兜转转了两个多小时后,才最终驶入了位于道外区的一处大院内。 就这样兜兜转转,我们哥几个,在历时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是从东北去到了云南,又从云南再次回到了东北。 当初的发财梦并没有实现,我们哥几个的小命,却反而差点搭在了快速发展,遍地都是机会的南方。 这时候的我们哥几个全都没想到,这并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前往云南,过不了多久,我们竟然再一次的,踏入了前往云南的征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87章 古往今来的特例(咒锁长生) 车子驶入大院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驶入了一个地下车库内。 进入地下车库后我就发现,在这偌大的地下车库内,竟然只停着一辆车。 那是一辆火红色,造型很时尚,很帅的两门轿车。 用当时的话来说,那就是帅的掉渣了。 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刚从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对于车的认知还只停留在夏利和北京212吉普车上,对于其他的,低矮一点的,一律叫轿车,在东北也叫轿子,高一点大一点的,统称为越野车。 而这辆火红色的轿子,在当时,说实话真的超出了我的认知。 因为这车太美了,在当时的我看来,什么吉普车,什么夏利,跟这个车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弟弟。 而直接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从车主的口中得知,这辆车名为日产gto,是一辆哪怕在现在看来,造型都非常时尚经典的双门轿跑。 只可惜,这辆车在1999年就停产了。 但车虽停产,可我和车主之间发生的故事,却一直被我铭记于心... 哪怕是一辈子,可能都无法释怀! 这座地下车库很大,出乎我意料的大,我粗略估计,这大的程度,都快赶上我们村大了。 可车库内,除了那辆火红色的轿子,却一辆车都没有。 又行驶了一会之后,原本一片昏暗的地下车库内,忽然就明亮了起来,我顺着车窗向外看了一眼,就看到在前面竟然有人在等,而且还是不少人。 “老幺,你看到刚才那辆车没有?”这时,二柱子凑到了我的身旁,低声嘀咕着:“哎我操,那车真帅啊,这他妈才叫车啊,我之前还以为吉普车就是最牛逼的了,还想着等发财了就买一辆吉普车,但我现在改主意了,等我有钱了,也要买一辆那个红色的车!” 说到这里二柱子咧嘴一笑:“只要我把车往咱村里一开,你信不信,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二手老娘们啥的,都得看直眼。” “就你?拉倒吧!”三金子在一旁冷笑:“你要是买辆纸扎车,给你爸妈烧一辆还差不多,真的就别想了。” “对,你可以照着那辆车扎一个纸车。”四毛子在一旁补刀。 “你们几个别贫了,准备一下,一会,你们几个抬着他。”慧慧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车子便慢慢停下了。 随后,就看到那些等待的人全都围在了最前面的轿车旁,恭恭敬敬的把柳老给扶了下来。 “这些人似乎都很怕柳老啊。”看到这一幕,二柱子有些羡慕的说道:“咱们啥时候能混到柳老这种程度,到哪都有人点头哈腰的啊!” “不是怕,而是阿谀奉承。”慧慧姐冷哼了一声,似乎对那些人很不屑,但见二柱子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那些人看,便冷冷的说:“别看了,注意点言行举止,这些人,任何一人拿出来,吐口吐沫都能淹死你,你信不信?” “啊对对对,我信我信。”二柱子点了点头。 这群人寒暄了能有几分钟后,才有人带头向救护车走来,不过柳老并没有过来,我能看出来,在寒暄的时候柳老的情绪就很急迫,但迫于无奈还不能离开,只能敷衍的应付。 此刻得空,当即带着鸳鸯姐,在一个高挑女人的带领下,脚步急促的迅速离去。 不过,我却看着那个女人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总感觉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但我心说不可能啊,哈尔滨我一共就来过两次,第一次来就在哈东站转悠了,还他妈挨了一顿揍,跟本就不可能跟这个女人见过。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会感觉眼熟呢? 是和某个我认识的人长的特别像? 我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亦或者是气质,都碾压我认识的任何女人。 我甚至觉得,在当年特别火的还珠格格小燕子扮演者,都没这个女人好看,而且,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正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呢,忽然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救护车的后车门被打开了。 “诸位,一路舟车劳顿,都累了吧,请下车吧!” 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车后,背着手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人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大腹便便倒是没什么,但这个人还他妈是个眯眯眼,且还戴着一副镜片比瓶子底都厚的眼镜,最重要的是,这货还秃顶。 反正很丑,给人的感觉很油腻,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不像是什么好人,是在笑里藏刀的主。 而之后的种种事也确实表明,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对的。 “慧慧,累了吧?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一桌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一会,叫上你师父一起赏个脸呗?”男人笑眯眯的说。 但慧慧姐连看都没看这个男人一眼,只是随口说道:“不用五叔惦记了,我这还有事要忙。” 说着,便指挥大雷子和二柱子几人,抬着我下了车。 慧慧姐手里举着我的点滴瓶子跟着一起下了车,那名为五哥的男人还想拦着慧慧姐再说什么,但慧慧姐却忽然喊了一声:“哎哎哎,你们抬的低一点,没看都回血了吗?快点快点,快点往那边的门那走。” 大雷子几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当即将我放的低一些,抬着我快速向柳老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雷子他们抬着我,是背对着那个五哥的,但因为我是躺着的,微微抬头,正好可以看到五哥。 就看到,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眯着眼睛,一脸猥琐的注视着慧慧姐的背影,他的嘴角,似乎还泛着一丝冷笑。 似是发现了我的目光,他当即扶了扶眼镜,随即便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慧慧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啊?”见五哥走了,我才忍不住问。 “当然是医院,还能去哪?”慧慧姐举着点滴瓶子,说道:“你们几个,全都得接受系统性的检查,尤其是何雷和刘德柱,你们真的以为,被那东西咬了之后,就没事了么?” 说到这里,慧慧姐还冷冷一笑:“被那东西咬了,却一直活蹦乱跳的活到了今天,古往今来,你们都是特例,也不知道是你们命大呢,还是运气好呢?”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心头一颤。 大雷子和二柱子更是神色一变,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第88章 训蛇人(咒所长生) “慧慧姐,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大雷子有可能会死?” 二柱子僵在了原地,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恐惧。 但慧慧姐却说:“谁说你们会死了?” “你刚才不是说...” “哎呀别磨叽,我只是说你们很幸运,快走快走,那边急着呢。”慧慧姐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个劲的催促。 “先走吧!”大雷子低声说了一句,闻言,几人这才抬着我继续向不远处的那扇门走去。 一路上,我们几人都没说话,气氛很是压抑,慧慧姐见状就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啥,我都说了,你们是古往今来的特例,有可能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呢。” “你可拉倒吧。”二柱子摇了摇头:“我见哪个气运之子,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没出息!”慧慧姐骂了一声。 几分钟后,众人便抬着我走进了一条回廊。 这条回廊很幽暗,有一股很重的中药味,不时的,还有病人的咳嗽声从两侧的房间内传出。 显然,这里应该是一处很隐秘的住院部。 众人抬着我,在慧慧姐的带领下直接上到了三楼,最后将我安置在了一个单独的病房内。 这间病房内正好有五个床位,显然,这是慧慧姐特意安排的。 “你肚子上的刀伤恢复的很快,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但你最好还是不要下床走动,这两天尽可能的保持好身体状态,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对你采取一系列的检查。” 说完后,慧慧姐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了我们哥五个。 “雷子哥,当时在古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慧慧姐一走,我便迫不及待的问。 闻言,大雷子对四毛子使了一个眼色,四毛子见状就去关上了房门,随后,大雷子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了一个眼圈后,便开始讲述了起来。 大雷子讲的很精简,都是挑主要的说,一些旁支错结几乎都被省略了,但即使他不说,有些事我也能自己脑补出来。 在蛊室发水之后,我和二柱子率先浮出了水面,而大雷子的遭遇,跟我之前的猜测差不多,确实是被两具人俑给困住了。 那两具人俑挂在了大雷子的身上,而人俑的身上还挂着其它的人俑,他挣扎了许久都没挣脱,好在水流越来越急,将他连带着人俑给一起冲出了蛊室。 当时大雷子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大雷子被呛了不知道多少口水,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之际,竟然遇到了下来救援的鸳鸯姐和三金子还有四毛子三人。 三人先将大雷子救了上去,但水下救人最耗费体力,三金子和四毛子上去后就不行了,双腿都开始抽筋。 大雷子之前就受了伤,在水下一通折腾后,早就虚脱了。 但我和二柱子还在水下,尤其是我,别说是鸳鸯姐,就算是柳老当时在那,估摸着都得下去救我! 毕竟,那虺还在我的体内! 所以鸳鸯姐就准备独自下去救人,而当他下到灌顶之际,恰好看到了已经来到了灌顶口,却忽然放弃了逃生,反而一头扎进了水里的二柱子。 鸳鸯姐虽不明所以,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当即用绳子将二柱子套住,给直接拉了上去。 而几人又通过二柱子,得知我遇险的情况。 知道我遭遇了危险,鸳鸯姐当即就急了,原本已经脱力的大雷子,更是二话不说,不顾鸳鸯姐的阻拦,和鸳鸯姐一起重返古墓,一头扎入了冰冷的水中。 大雷子说的很平淡,可透过他平淡的口吻,我依然能感受到那平淡的口吻下所隐藏的凶险。 可以说,只要运气稍微差一点,那么我们几个,可能就真的死了。 好在,运气最终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唉老幺,你说事情就是这么巧,你当时被我们捞上来后状态老差了,就跟死了没啥区别。你说,当时要不是鸳鸯姐正好看到了我跳水救了我,只要稍微再晚那么几分钟,老幺你可能就真的没了。”二柱子在一旁,有些后怕的说道。 连二柱子都一阵后怕,作为当事人的我,就更加心有余悸了。 别说是鸳鸯姐和大雷子再晚下来几分钟了,我估摸着,再晚下来几十秒,我可能都没了。 而且,墓道里的水那么急,且水下还黑漆漆的,虽然有头灯,但能见度依然很低。 大雷子和鸳鸯姐能顺利找到我,并救下了我,不得不说,这其中的运气成分太大了。 “只能说我们福大命大,嘿嘿,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有预感,我们哥几个可能要好起来了。”二柱子见我不说话,便咧着嘴,一脸猥琐的笑道。 几人全都笑了笑,而我却忽然想起了将我拖下水的哈姆。 “雷子哥,那个哈姆怎么样了?”我急忙问。 “哈姆?你说那个将你拖下水的训蛇人?”大雷子反问。 “训蛇人?”我一愣:“他不是蛊师吗?” 大雷子摇头就说那个人并不是蛊师,而是身份地位都要低于蛊师的训蛇人。 这种人只有在云贵一代还有,生苗比较多,他们从小就跟蛇生活在一起,身上已经有了几分蛇的习性。 他们最厉害的就是可以通过特殊的音调来操控蛇,而蛇这种东西,可以说是防不胜防,训蛇人,往往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训蛇人最活跃的时期是在清朝,那时候他们常常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面往往装满了蛇。他们表面上是靠卖艺为生,但卖艺只是他们踩点的伪装,实则是靠操控毒蛇无声无息的杀掉被他们瞄上的财主,然后取走财主的钱财。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训蛇人这种特殊的职业也基本灭绝的差不多了,因为这种职业不仅难等大雅之堂,而且成为训蛇人的条件也太过苛刻。 就单说从小跟蛇生活在一起,这一点,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就连鸳鸯姐都没想到,这一次,我们竟然就遇到了一个训蛇人。 而且此人,还是训蛇人之中绝对的高手! 第89章 巫医(咒所长生) “大雷子,你说那个训蛇人是个高手?” 二柱子有些不屑的说道:“我咋有点不信呢,要真是高手的话,咋还被鸳鸯姐给一剑扎死了呢。” 闻言,大雷子却是摇了摇头。 “他可能没死。” “没死?”我们几人全都一怔。 在当时的那种极端环境下,他被鸳鸯姐刺中了一剑,竟然都没死? 不仅是我,其余几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就听三金子说:“可是...你和鸳鸯姐把老幺救上来后,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对老幺实施了近五分钟的紧急抢救,那可是五分钟啊,我们一直守在盗洞口,也没看到那训蛇人逃出来啊。” “他并没有从古墓出来。”大雷子再次摇头:“他可能是被水给冲走了,古墓里的水,之所以会往墓道深处流,我猜测是因为墓道深处有一个洞,那个洞可能连接着怒江,或者是别的什么地下暗河,而那名训蛇人,极有可能是被冲进了地下暗河之中。” 虽然大雷子现在只是猜测,但事后我们因为一些事,再次重返了那座古墓,确实证实了大雷子的猜测是对的。 只不过,那个洞,并不是通往地下暗河的。 而是大口玄机! 诸位请容我卖个关子,这个洞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容我以后再慢慢道来。 且说现在,我们哥几个聚在一起,全都心有余悸的回忆着这一次怒江之行。 “不过也多亏了三金子和四毛子,他俩在咱们还没下墓的时候其实就醒了,咱们被人压着下墓的情形,都被他俩看到了。嘿,你别看三金子和四毛子平时呆头呆脑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还长脑子了,竟然知道先藏起来,然后趁机去找鸳鸯姐搬救兵!”二柱子贱兮兮的说道。 三金子踹了二柱子一脚:“滚犊子,我啥时候呆头呆脑的了?” “你那么胖,看起来不就是呆头呆脑的?”二柱子一扭屁股躲开了三金子踹来的第二脚,却没躲开四毛子的掏心拳。 “营地那么大,你俩也不知道鸳鸯姐在哪,是咋找到鸳鸯姐的?”我也有点好奇。 四毛子就说:“我俩挨个帐篷找,找了好几座帐篷,但每座帐篷内的人都被迷晕了,找了能有一个小时才找到鸳鸯姐。” 三金子也点了点头:“鸳鸯姐也被迷晕了,我和四毛子当时也是急了,就往鸳鸯姐的头上淋了一大桶水...” 说到这里,我们几个都傻眼了。 我了个去,这哥俩胆也是真大,鸳鸯姐那火爆脾气,这哥俩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在茅厕里打灯笼,那不纯纯找屎(死)呢嘛!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就是鸳鸯姐醒了,抽剑要砍我俩,然后,然后...” 越说,三金子声音越小,一旁的四毛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哎呀然后咋了,你俩就说呗,这也没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二柱子急的抓耳挠腮的,三金子和四毛子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听三金子说:“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 “哎呀你可别他妈磨叽了。”二柱子一巴掌打在了三金子的后脑勺上,然后问四毛子:“你说,赶紧的。” “我俩,我俩就给鸳鸯姐...跪下了!” ‘噗...’ 正在喝水的大雷子一个没忍住,直接就喷了。 我和二柱子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沉默了良久后,对俩人竖起了大拇指:“牛逼,能屈能伸,不愧是...大丈夫!” “老幺,你还挖苦我俩,我俩当时不也是着急么。”四毛子幽怨的瞪了我一眼:“我俩当时一着急,本能的...啊不是,是下意识的就跪下了,然后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要说鸳鸯姐不愧是东北好老娘们,真是明事理,听完我俩的话二话不说就往盗洞那边跑。” 之后的事,就跟大雷子讲述的对上了。 不得不说,我们这次能够逃脱升天,运气是一方面,另外方面,便是我们哥几个的急智和有贵人相助。 这三点,缺一不可! “对了雷子哥,你的伤咋样了?”我忽然问。 大雷子笑了笑:“没事了,鸳鸯给了我一瓶药膏,处理外伤很管用。” 说着,还侧着脑袋让我看。 就看到,大雷子脑袋上的伤口竟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了一条浅浅的疤痕,如果不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 而他腿上的枪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疤痕很明显,但大雷子说,只要坚持擦那个药膏,用不了几天疤痕就会彻底消失。 但大雷子却不准备那么做,他说,在部队的时候,他们经常受伤,而伤痕,是一个男人的功勋章,他们部队的战友就时常聚在一起,炫耀自己身上的伤痕,然后讲述这个伤痕背后的故事。 还有一点,那便是,这个伤痕可以起到一个警醒的作为,可以时刻提示他,同样的亏,不能吃两次。 “你肚子上的伤口也擦了那种药膏,不过鸳鸯说,擦不擦药膏对你来说意义不大。”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大雷子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因为虺!” 我瞬间恍然,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 虺的能力真的这么强么? 强大到,就连皮肉伤,都能加速愈合? 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这东西,有了这东西,不仅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甚至还可以防患很多突如其来的未然。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们几人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了慧慧姐。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便是之前我在地下车库,看着极其眼熟的女人。 另外还有三人。 分别是鸳鸯姐,刺猬柳柳老。 剩下一个我不认识,那是一位骨瘦嶙峋,看起来已年近百岁,身着少数民族服饰,手持一根手杖的老人。 “柳老,鸳鸯姐。”看到来人,大雷子几人全部站了起来,我刚要起身,却被慧慧姐给制止了。 “唉,你别乱动,躺下。”慧慧姐走到了我的身前,低声说道:“那位是柳老特意从苗寨请来的苗族大巫医,接下来,他将想办法将那东西从你体内取出来。” 第90章 风险(咒锁长生) 听到慧慧姐的话之后我先是一怔,随后,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便浮上了我的心头。 之前,我不知道虺的妙用,只以为这是一个有着剧毒的古怪飞虫,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快点把这条虫子从我体内弄出来,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现在,我不仅知道了虺的妙用,还知道了这东西的种种神奇之处,更知道,我正是因为拥有了这东西,才得到了鸳鸯姐和柳老的看重。 在那座古墓中,我多次被剧毒的毒蛇咬中,但却什么事都没有。 甚至就连那恐怖的豸虫和豸尸,都对我无比的忌惮。 可以说,如果没有虺,那可能我们哥几个已经死在那座古墓里了。 而现在,当我得知这位巫医竟然要将虺从我体内取出后,一时间,我的内心竟还有些抗拒。 慧慧姐显然看出了我内心的抗拒,不仅是他,一旁的鸳鸯姐和柳老,也将我的神色变化收入了眼底。 就听鸳鸯姐说:“爷,你和巴祖爷爷先回避一下。” 柳老点了点头,随即对那名大巫医说道:“老哥,我们先出去坐。” 那名手持拐杖的大巫医笑了笑,随后便转身向外走去,柳老想去搀扶,但那名大巫医却急忙摆手:“别别别,我能走,可不敢劳烦大名鼎鼎的刺猬柳搀扶。” “老哥说笑了。”柳老的神色略显尴尬,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我那时候还以为是那名大巫医跟柳老客气,后来我才知道,柳老碰不得,不然也就不会江湖人称刺猬柳了。 “花姐。”之后,鸳鸯姐又看向了那个身着白大褂,面容极美,极其冷艳的女人。 她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慧慧姐,慧慧姐见状小声嘀咕了一句:“走就走嘛,那么凶的看着我干什么。” 说着,也跟着女人一起离开了。 待几人离开后,病房内,就只剩下了我们哥几个和鸳鸯姐。 之前那几人在,鸳鸯姐对我们几人的态度还表现的不冷不热,此刻其余人都离开了,鸳鸯姐立马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一屁股就坐在了病床上,和大雷子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们几个都还好吧?”鸳鸯姐问。 “我们都还好。”大雷子点了点头:“你爸那边...” “很不好。”鸳鸯姐低下了头,神色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在我们还在古墓里的时候,情况就开始恶化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虺真的能救你爸吗?”大雷子再次问。 “我不知道,但现在虺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虺也不行的话,那恐怕...” 说到这里鸳鸯姐顿住了话头,她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有水雾,在她的眼圈中开始扩散。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雷子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突然问:“鸳鸯,我知道你救父心切,但...我也得确保老幺的安全。你实话跟我说,你们要怎么把虫子取出来?在取出来的过程中,老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有,一旦虫子被取了出来,老幺的身体,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说到这里大雷子看向了鸳鸯姐:“鸳鸯,咱们相识一场,我希望你别骗我。” 鸳鸯姐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转头红着眼眶看向了大雷子。 两人四目相对,我看到了鸳鸯姐眼中的情绪逐渐变的复杂,而大雷子,仿佛也明白了什么,神色,也开始变的复杂了起来。 当时的我还是年少,对于男女的感情之事,并不是很懂。 现在想来,当时无论是鸳鸯姐还是大雷子,内心,肯定都是极其煎熬的。 鸳鸯姐救父心切,但冒然取出虺,可能会有巨大的风险,而这个巨大的风险,需要我一人来承担,碍于她跟大雷子之间早已生出的情愫,她不忍,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大雷子说。 而大雷子护我心切,但对方又是他很有好感的鸳鸯姐,所以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 “何雷,我不想骗你。”有眼泪顺着鸳鸯姐的眼角滑落,她红着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取出虺,对于老幺来说确实很危险,但...但如果不冒这个险,我爸他可能就没希望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一个折中的办法?”大雷子问。 “目前来讲,如果能取出虺的话是最好。”鸳鸯姐叹了口气。 大雷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问:“成功率是多少。” “只有,只有百分之十。”鸳鸯姐说。 大雷子手腕一抖,烟灰掉落一地。 “鸳鸯姐。”这时,我忍不住问:“如果失败了,我会怎么样?” 鸳鸯姐没说话,低着头,沉默了。 “我会死是吗?”我问。 鸳鸯姐摇了摇头:“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死亡的几率并不大,只不过,可能会给身体带来一些不可逆的损伤。而且,这种事古往今来只有一例。那便是神话传说中,九隆王惩罚自己犯了错的孩子,将赐予孩子的虺从体内取了出来,剥夺了当初赐予他的漫长的寿命。我们查阅了很多资料,也知道了取出虺的办法,但九隆王很强大,巴祖大巫医虽然也很强大,但跟本不可能跟九隆王相提并论,所以,风险很大。而这个风险,不仅仅是你,就连巴祖大巫医,也有巨大的危险。” “他明知道很危险,为什么还要来?”二柱子忍不住问。 “巴祖大巫医已经九十八岁的高龄了,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过传说中的长生蛊,这一次,我们找到了虺,他自然想要亲眼看一看传说中的长生蛊前身,也算是了却遗憾。” 说到这里鸳鸯姐看向了我:“你放心,我会让巴祖大巫医尽量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事情不可为,我们是绝对不会不顾你的生命安全,强行取出虺的。” 鸳鸯姐说完后,便用带着几分恳求的神色看向了我,而大雷子,也转头看向了我。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答复。 我看了一眼鸳鸯姐,随即又看向了大雷子,最后咧嘴一笑,说:“又不是必死无疑,取就取呗,反正我也不想要,既然能救鸳鸯的父亲,那我愿意一试!” 第91章 安神香(咒锁长生) 我此言一出,二柱子立马跳了起来:“老幺,你别着急回答啊,咱们哥几个是不是得商量一下?而且,这件事这么大,你是不是也得跟家里通个气啊,这万一出点啥事,我们,我们回去咋跟你奶奶交代啊!” 跟二柱子整天互怼的三金子也站在了二柱子这边:“老幺,二柱子说的对,这事不能急。” “可是...”我看了一眼鸳鸯姐:“我们可以不急,但鸳鸯姐他爸已经等不及了。” “这...”二柱子和三金子都语塞了,四毛子见状就说:“鸳鸯姐,你和柳老确实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们,我们哥五个,可能就死在古墓里了,这个情,我们肯定要还。但这件事毕竟事关老幺的身家性命,能不能让我们哥几个关上门商量一下?” 四毛子此言一出,大雷子也转头看向了鸳鸯姐。 鸳鸯姐见状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时间商量,但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爷爷,我只能给你们五分钟。” 说完后,鸳鸯姐便起身离开了。 待鸳鸯姐离开后,大雷子先是掐灭了烟头,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我:“老幺,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现在就走。” “走?”我摇头苦笑了一声。 鸳鸯姐刚才的那句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鸳鸯姐跟我们是同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互相都有了一些患难与共的感情,尤其是,大雷子多次帮了她,还救过她,她对大雷子,也产生了好感,甚至互生情愫。 可柳老是什么人? 那可是在江湖上都响当当的人物,是大名鼎鼎的刺猬柳。 如果,我这次不愿意配合那名叫巴祖的大巫医取出虺,那么我怀疑,柳老绝对会用强硬的手段,让我不得不配合。 他可能不会对我怎么样,毕竟如今的我是虺的载体。 但若是对大雷子,或者二柱子他们几人动手呢? 到时候,我还不是得乖乖就范? 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现在拒绝,让大雷子二柱子几人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后,再去配合人家呢? 而且,如若现在好好的配合,无论是鸳鸯姐还是柳老,可能都会念着这份情分,以后还会帮助我们。 但若是抗拒,将事情闹的太僵,那以后别说是情分了,可能比仇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虽然是山村里走出来的穷小子,但人情世故这一块还是懂得一些的,一瞬间,我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在脑袋里过了一遍,随即开口说道:“咱们都是山村的孩子,如果我们能和柳老结下一份情分,那以后,这份情分,可能就是我们走出大山的敲门砖。” 我看向了几人继续说道:“我想,咱们哥几个,应该都不想一辈子窝在那个山沟沟里吧?既然如此,那就干吧,冒这一次险,搏一把!” “可是...”二柱子还要说什么,却被我摇头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真以为,我们不配合,就能离开么?”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二柱子就是嘴贱,但脑袋转的很快,三金子和四毛子也是,我这么一说,他们几个也都想明白了。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那我去叫鸳鸯姐他们?”三金子问。 “嗯。”我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众人再次回到了病房内。 相比起上一次阴沉着脸的柳老,这一次,柳老的面容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而鸳鸯姐更是眼圈通红,显然,刚才出去的时候,她哭过了。 “你叫张承运是吧?”柳老走到了病床前,看着我说问。 我点了点头,柳老摸着山羊胡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巴祖老哥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的,只要你能挺过这一次,那以后,我老柳,欠你一个人情。” “呵呵,刺猬柳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小家伙,你很幸运。”巴祖大巫医笑眯眯的走到了我的身前,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中的拐杖竟然是一根人的大腿骨制成的。 而在顶端,还镶嵌着一个很小很小的骷髅头骨,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婴儿的。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说蛊师果然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人啊! “柳老弟,把我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都拿进来吧,然后其余人可以出去了。”巴祖大巫医摆了摆手。 闻言,慧慧姐和那个名为花姐的全部起身离开了病房,就连大雷子几人,也都被柳老给赶了出去。 而后,鸳鸯姐又从走廊里拿进来不少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就见鸳鸯姐拿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土筐。 土筐内装着满满登登的东西,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纸,还有各种我不认识的器皿,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造型很精美,上面刻印着无数神秘图案的铃铛。 “鸳鸯,把安神香拿出来。”巴祖大巫医对鸳鸯姐招了招手。 鸳鸯姐别看脾气火爆,但在巴祖大巫医面前却极其乖巧,巴祖大巫医说完后,鸳鸯姐便在土筐内拿出了三柱香,还拿出了一个铜质的香炉。 “点燃吧!”巴祖大巫医说。 鸳鸯姐照做。 而当那三根呈暗红色,足有筷子一般粗细的安神香被点燃后,一股很轻柔的味道,立马就扑入了我的口鼻。 说来也怪,那香就仿佛认准了我一样,三根香燃烧出来的烟竟然汇聚在了一起,专门往我鼻子里钻。 但我不仅不感觉呛鼻,反而还让我原本紧张的心神,慢慢安稳了下来。 这香,不可谓不神奇。 “等香烧下去三分之一,就差不多可以动手了。柳老弟,我们就先用最温和的办法试试吧!”巴祖大巫医说。 “都听巴祖老哥的。”柳老点了点头。 这三根香很抗烧,足足燃烧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烧了三分之一。 而随着我闻久了安神香,我感觉到,我的内心竟然变的愈发平静了,这一刻的我,仿佛进入了贤者模式,内心,无欲无求。 甚至就连思维,仿佛都慢了不少。 第92章 骑马布(咒锁长生) 又过了十来分钟,当整个病房内都充斥着安神香的味道后,巴祖大巫医才从土筐内拿起了那个造型精美的铜铃。 不过,随着巴祖大巫医将东西拿到我面前,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铜铃,而是一口铜钟。 是那种用来敲的铜钟。 巴祖大巫医从铜钟内拿出了一个铜制的敲钟锤,笑眯眯的对我说道:“小家伙,看着我的眼睛。” 闻言,我下意识的看向了他的眼神。 而几乎是我看向他双眼的瞬间,就听‘铛’的一声脆响传了出来。 这一声脆响很悠远,仿佛响起在天边,一瞬间,我原本就无比松弛的神经,再一次得到了进一步的放松,我放在腿上的双手,都在腿上滑落。 ‘铛...’ 神秘悠远的钟声在一起响起,而随着这一声钟声响起,我感觉到,我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仿佛那蛰伏在我体内的虺,在这一刻苏醒了一般! ‘铛...’ ‘铛...’ ‘铛...’ 连续三声钟声传出,随即,就看到我的肚皮猛地一跳,一股剧痛,更是在我的腹中传出,瞬间蔓延至我的全身,让我原本松弛的身体,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呕...” 我突然直起了身子,捂着嗓子,不停的干呕。 但我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食管里,我想用手去抠,但巴祖大巫医却抬起了拐杖,在我的胳膊上轻轻一点。 一瞬间,我的胳膊就仿佛脱力了一般,瞬间就不听我的使唤了。 我有些悚然的看向了鸳鸯姐,鸳鸯姐见状就说:“老幺你放心,巴祖大巫医不会害你的,没事的。” “呵呵,小家伙,手不要乱动,那会弄伤你自己。” 说完后,他再一次举起了敲钟锤,轻轻的敲击在了那口铜钟上。 “这口铜钟名为训蛊钟,是专门用来训练蛊虫,唤醒蛊虫的。”巴祖大巫医一边敲击,一边声音温和的说道:“虺虽神奇,但追根揭底,还是属于蛊虫的范围,我先用训蛊钟来唤醒他,用钟声将他引诱出来,如果能够成功,我会想办法切断你和虺之间建立的薄弱的联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敲击铜钟的频率忽然增加,那悠扬的钟声仿佛鼓点一般,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在我的耳边。 而随着钟声越来越急促,我感觉到,我体内的虺似乎挣扎的也越发剧烈了。 它毕竟是蛊虫,出于本能的,还想听从钟声的意愿从我体内钻出来。 但它的另一部分本能,却又让它开始抵抗钟声。 就这导致它在我体内不停的折腾,让我几乎痛不欲生。 我脸色越来越红,因为痛苦,表情也越发的扭曲,最后,我终于是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痛苦惨叫,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我弓着身子,死死的捂着肚子,在床上不停的翻滚。 “小家伙,尽可能的放松身体。”巴祖大巫医的声音响起,我心说我放松个屁,我他妈都要被疼死了,怎么放松! “巴祖爷爷,是不是安神香还没起作用?”鸳鸯姐忽然问。 巴祖大巫医摇了摇头:“那小东西很抗拒训蛊钟,看来,只是单纯的用这一种办法不行啊。” 说着,他竟然从框里拿出了一张五颜六色的纸,点燃后,当着我的面直接烧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烟雾缭绕,很呛人。 这明明只是一张纸,但却出乎的耐烧,足足烧了五分钟,才将纸给烧成灰。 随后,巴祖大巫医又让鸳鸯姐取来半杯水,将刚刚烧好的纸灰收进了水杯里。 “搅拌后,喂他喝进去。”巴祖大巫医说道。 鸳鸯姐点了点头,搅拌了一番后,便送到了我的嘴边。 “老幺,你把水喝下去,刚刚巴祖大巫医烧的纸是涂抹了五毒血的炼毒纸,你喝下去之后,五毒会跟虺产生反应,能将它逼出来。一旦虺从你体内出来,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我接过了水杯,看着杯子中浑浊的水,我咬了咬牙,咕咚一口就给干了。 当这杯水被我喝下去之后,我的体温瞬间升高,一时间,我的双手双脚,都变的一片血红,尤其是手指尖,仿佛都要滴出血来。 而我的双眼,似乎也在这一刻变的一片血红,鼻血,更是顺着我的鼻子不停的滴落了出来。 我中毒了! 我心头大骇,一脸的惊恐! 之前,我被眼镜王蛇给咬了都没事,要知道那可是剧毒的,只需要很少很少的毒素,就能致死。 可是此刻,我怎么就中毒了? 是五毒太霸道,还是虺被钟声压制了,无法帮我解毒了? 恐怖的情绪瞬间蔓延,我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浑身燥热的就仿佛要着火了一般,且还双腿发软,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巴祖爷爷,虺被钟声压制了,五毒血可能会要了他的命!”鸳鸯姐急促的声音响起,就连柳老的神色都变了。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我死了,那么虺可能也会死,到时候,他们所作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呵呵,那你们也太小看虺这小东西了。” 相比起鸳鸯姐和柳老的担忧,巴祖大巫医却是神色不变,依然在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手中的铜钟。 果然! 过了能有五分钟之后,鼻血竟真的被止住了,虽然我的浑身还是通红,还是跟火炭一样炙热,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却消退了。 虺,果然帮我解了毒! 只不过,它因为被铜钟压制,所以并没能将五毒的效用全部解掉,不然的话,我所有的不适感和身体变化,都会消退。 这时,巴祖大巫医再次从土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我看了一眼,就见那东西仿佛一块膏药一般,上面血红血红的。 但随后我忽然就神色一僵,因为那跟本就不是什么膏药,而是女人来例假后使用的...卫生巾! 而且还他妈是沾血的,被用过的。 我艹! 我神色一变,心说这老登这是要干啥? 这要是喂我吃下去,那我张承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从! “呵呵,此乃骑马布,是最为污秽之物,虺这小东西是最纯净的蛊虫,将这东西贴在他的肚脐上,也许能将虺给逼出来。” 说着,便掀起了我的衣服,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啪’的一声贴在了我的肚脐眼上。 第93章 一个臭屁(咒锁长生) 当骑马布被贴在我肚脐眼上后,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把那东西给揭下来丢掉,但巴祖大巫医却用拐杖按住了我的手。 “别乱动,这东西虽然污秽,但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巴祖大巫医淡淡的说道:“而且,这骑马布并不是我在外面随便找来的,而是何院长用过刚刚还下来的,何院长何等美人,你能和她贴身用过之物有如何亲密接触,也算是你小子的福气了。” 何院长? 我心说何院长谁啊,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这是鸳鸯姐用过的呢。 鸳鸯姐似是看穿了我心底的疑惑,就说:“何院长就是慧慧的师父,鬼门十三针的传人,何秋月。” “就是那个...很漂亮,很冷艳的女人?”我一愣,随即才想起这个女人是谁。 何秋月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长的很漂亮,但总是冷着一张脸,而且还让我感觉有些眼熟的女人。 刚刚她也在,只不过跟慧慧姐一起出去了。 “嗯。”鸳鸯姐点了点头:“她好看吧?喜欢不?月姐可是还单身呢,老幺,你还有机会哦。” 说着,鸳鸯姐还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 “呵呵...”我挠头一声苦笑。 开玩笑,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穷小子罢了,要文化没文化,要能力没能力,要钱没钱的,人家凭啥能看上我啊。 而人家呢,不仅长的漂亮,身材好,而且还是一院之长,这种身份地位的差距太大了,要不是虺在我的体内,估摸着,平日里她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不过我虽然这么想,但脑海里还是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何院长曼妙的身影来。 她虽然披着一件白大褂,但依然难掩她高挑挺拔的身材,她的神色虽然很冷,但不得不说,她的五官已经趋于完美。 高挺的鼻梁,精致的鼻尖,淡淡的红唇...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双眼,虽然眼眸内总是有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但就是这股冷意,愈发的催发了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正低着头胡思乱想呢,忽然就感觉肚子一冷,却是一股凉意顺着我的肚脐眼钻入了我的腹中。 此刻,我本就浑身燥热,肚子内仿佛有一团火龙在乱窜,而当这股凉意钻入我的体内后,一冷一热两股气息立马就交织在一起。 霎时间,我的肚肠仿佛痉挛了一般,拧在一起的疼。 “我的肚子好疼...” 我一把捂住了肚子,咬着牙蜷缩在了床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不停流下,我的脸色,也越发苍白,因为剧烈的疼痛,导致我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铛...’ 悠扬的钟声再一次传出,紧接着,我感觉到腹部一沉,眯开眼睛一看,就看到巴祖大巫医竟然将手掌按在了我的肚子上,然后顺着我的肚子一直往下按压。 不知为何,巴祖大巫医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但我却有一种身体被一块大石压住的感觉,我甚至都要无法呼吸了。 而且,他的手很冷,就仿佛一块寒冰一样,随着他的手掌贴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感觉到,那股凉意竟然更重了,原本被炙热气息压制住的冷意,瞬间占据了上风。 我的肚子,也在这一瞬间更疼了! “柳老,鸳鸯姐,我,我的肚子很疼,我,我的肚子里好像要结冰了!” 我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吐出的哈气竟然都是冷的,气息喷在床头上,竟然在床头上留下了一层哈气。 这太他妈玄幻了,我当时都看懵了,心说我艹,我这是咋了,我肚子里难不成真结冰了? “哎呀我艹!” 我忽然发出了一声大叫,因为在这一瞬间,我竟然生出了一股便意,这便意来的很急,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冲到了大门处。 我一把捂住了屁股,咬着牙,有些尴尬的看向了鸳鸯姐。 “我,我要憋不住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小家伙别憋着,放心大胆的释放。”巴祖大巫医笑眯眯的说:“有时候你感觉很急,但可能就是一个屁,不信你试试!” 我心说我他妈才不试呢,万一不是屁,而是屎,那我拉裤兜里对你有啥好处? 难不成还能把虺给拉出来? 我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就要起身,但巴祖大巫医的手却死死的按在我的肚子上,不让我起身。 我当时都有点急了,心说你这个老登到底啥意思啊,你非让我拉裤子不可? 老子都他妈二十来岁的人了,人家鸳鸯姐还在呢,我要是真拉裤子了,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嘛! “你,你快松手,让我起来!”我对着巴祖大巫医大叫。 而巴祖大巫医却不言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艹!”我一声大骂,就要去推这老东西。 可就在我挣扎之际,那股便意却再次下沉,随后,一个极其悠长的闷屁,就被我放了出来。 ‘呲...’ 虽然这个屁是闷的,但漏气的声音还是很刺耳的。 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鸳鸯姐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就连柳老,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巴祖大巫医因为离我最近,在我放出这个屁之后,我看到他花白的胡须都被风吹的一阵颤动... 而我,就那么瞪着眼珠子,满面通红的僵在了原地。 这个屁太长了,足足‘呲’了一分钟左右,才终于是停止。 而随着这个屁被我排出体内,肚子忽然就不疼了,那股凉意,仿佛瞬间被我释放了出来。 但紧接着,鸳鸯姐便捂着口鼻‘呕’了一声,转身就往病房外跑。 就连柳老都退到了房门处,唯有巴祖大巫医一脸的淡然,甚至还笑呵呵的说道:“年轻就是好啊,够劲!” 他虽这么说,但我看到他眯起来的眼睛都他妈流眼泪了。 这个屁不仅臭,还他妈辣眼睛! 别说是他们了,连我自己在这一刻,几乎都要窒息了! 实在是... 太他妈臭了! 第94章 王蛊(咒锁长生) 臭! 这一刻,病房内可以说是臭气熏天,鸳鸯姐被熏的捂着口鼻,一边干呕一边冲出了病房,柳老也被熏的躲在了房门处。 哪怕是年近百岁的巴祖大巫医,也被熏的眯起了眼睛,眼角处,甚至都有眼泪流了下来。 “柳老,还是,还是打开窗户吧?我有点上不来气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柳老,满面通红的说道。 其实我倒是不至于上不来气,但这屁实在是太臭了,我有点担心万一遇到明火,发生爆炸可咋整? “呵呵,柳老弟,这小家伙说的对,还是打开门窗放一放吧。我这一把年纪了,虽然跟毒虫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但这么臭,且这么有后劲的屁,也是第一次闻,实在是有点扛不住啊!”巴祖大巫医显然也有点受不了了,对柳老说道。 柳老点了点头,随即打开了门窗。 门窗被打开后,就看到大雷子等人就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呢,就连慧慧姐和她的师父何秋月也在。 此刻打开门,他们措不及防之下,也将病房内的臭气给吸了进去。 一时间,就听干呕的声音不断传出,原本还贴在门口处偷听偷看的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 “哎呀我操,这,这是谁吃臭鸡蛋了还是咋地?”门口传来了二柱子的声音,随后,就听鸳鸯姐说:“什么臭鸡蛋,是老幺放了个屁。” “啊?”二柱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艹,这么臭的屁很难让我想象出是人放的啊,老幺,你这也太牛逼了,这么臭的屁,估计都能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我心说你可快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随即又看向了柳老,有些尴尬的说:“柳老,门还是关上吧,开着窗户就行了。” 柳老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走过去默默关上了门。 “巴祖老哥,怎么样?”关上门后,柳老直接问道。 巴祖大巫医没说话,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看样子,巴祖老哥使用的这些办法还是太温和了,既然温和的行不通,就用别的办法吧。”柳老神色冷漠的说道。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心头一跳。 我心说刚才的那几种方法,竟然还是温和的? 又是他妈的骑马布,又是涂抹了五毒血的炼毒纸的,这也能算温和? 别的不说,就单说那五毒纸,要不是虺在我体内,估摸着,我都死八个来回了。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有些惊恐的看向了柳老。 “柳老,还,还要用别的办法吗?”我结结巴巴的问。 “小家伙,我老头子也是没办法啊,我也是为了我的儿子,可能现在你不懂,但等你有了孩子之后,你就懂了。”柳老一声叹息:“所以,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说完后,柳老对着巴祖大巫医点了点头。 而巴祖大巫医见状却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柳老弟,你应该知道,一旦使用那个方法,万一失败的话,可能连我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柳老点头:“所以在请巴祖老哥来之前,我就已经将情况全部说明了,而老哥也同意了不是么?” 柳老点燃了烟枪,深吸了一口后再次淡淡说道:“巴祖老哥的愿望,就是能亲自看上一眼传说中的虺,而虺现在就在这个小家伙的肚子里,巴祖老哥不亲自看上一眼,甘心么?” 沉默。 巴祖大巫医沉默了,过了良久才一声叹息:“柳老弟说的没错,我这一生已经活的足够长了,早就够本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见过传说中的长生蛊。现在,长生蛊的前身虺就在这小家伙体内,我不看上一眼,确实是遗憾至极。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赌上一赌。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看着柳老说道:“我们寨子的规矩你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我虽然是心甘情愿,就算死了,也不会怪罪于谁。但寨子里的那群年轻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啊。到时候,你们柳家可能要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提防他们的报复了。” 这一句话,让柳老的神色好一阵阴晴不定。 巴祖大巫医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就算死了,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但他们苗寨的人可能不会这么想。 而蛊师这个群体,想要害人是很难提防的,更何况,来报复的可能还不止一个蛊师,可能是一群。 这样的一个群体,哪怕是柳老,可能也无法承受。 柳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新老交替,年轻一代想要成为新的大巫医,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上一代的大巫医斗蛊,只有在斗蛊中赢了上一代的大巫医,才能成为新的大巫医。而如果上一代大巫医死在了寨子外,那么,谁能给上一代大巫医报仇,带着仇人的人头回到苗寨内,便可成为新的大巫医。你们寨子的规矩,还真是既残忍又陈旧啊。说实话,我虽然纵横江湖大半生,但真要是对上你们苗寨里那群阴毒的年轻一代,还真就没有太大把握。” “呵呵,柳老弟到时候放手去杀便是,挑选新的大巫医,和我们蛊师炼蛊是一个道理,唯有经过了千锤百炼,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人,才有资格成为新的大巫医。” 巴祖大巫医说完后还笑了笑:“到时候,柳老弟每天可就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了,因为你稍微松懈,也许,你就会中招,或者你的家人,就会中招。” 说完这句话后,巴祖大巫医便不再理会一脸阴沉的柳老,而是转头看向了我。 “小家伙别怕,虽然接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你体内的毕竟是虺,所以...你的存活几率,是要比我大的多的!”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一脸的惊恐,挣扎着就要起身。 可就在这时,就听‘嗖嗖’的破空声传出,紧接着,我便感觉双手双脚一痛,却是几根犹如软骨般的细针分别刺入了我的双手双脚上。 而随着软骨的刺入,我的双手双脚,竟瞬间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我看到巴祖大巫医‘啊’的一声,竟是慢慢张大了嘴巴。 随后,一条足有十多公分长的虫子,便从他的嘴巴里爬了出来。 我的天! 这条虫子长的实在是太恐怖了,只是看上一眼,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看到,这东西大约有无名指一般粗细,长十多公分,身体是黄色的,但黄色的身体上,却有着无数个黑圈,仿佛身上被套上了很多皮套一样。 而且,它有很多条腿,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 这东西和蜈蚣还有蚰蜒长的很像,但要比蜈蚣和蚰蜒还要渗人。 “这是...千足虫?”我心头悚然。 千足虫,又称草鞋虫,有的地方,还管它叫马陆虫。 而无论它叫什么名字,但凡是看到它的人,都会对它敬而远之。 因为这东西不仅长相丑陋,还透发着一股子邪恶,只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浑身难受好几天。 “小家伙,这是巴祖老哥养了一辈子的本命蛊,也是他的王蛊,接下来,就让这条王蛊,和传说中的虺斗上一斗吧。” 柳老蹲在一旁,拿着烟枪,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第95章 斗蛊(咒锁长生) “要跟我体内的虺斗一斗?” 我神色骇然,心说那虺还在我体内呢,巴祖大巫医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将它给引诱出来。 这要怎么斗? 难不成是让这条丑陋无比的千足虫,爬进我肚子里和虺斗?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随即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了柳老。 “柳老,别,千万别,实在不行,咱们就动刀子,这里不就是医院吗?让医生给我手术,把那条虫子给取出来!” 相比起让这条虫子爬进我的体内,我更愿意让医生剖开我的肚子取出虫子。 开刀手术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可一旦让这虫子进入我的体内,那我所承受的,可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 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尤其是巴祖大巫医刚才还说过。 两蛊相争,必有一死,也就是说,一旦这所谓的王蛊进入了我的体内,跟虺斗了起来,那么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巴祖大巫医死,要么是我死! 可是,巴祖大巫医已经年近百岁了,跟蛊虫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这要怎么斗? 就算最后我赢了,我也不忍心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死在我的面前。 而如果我输了... 我更不想死!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而想的越多,心底的恐惧就越浓,到最后,我的身体甚至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你想的太简单了。”柳老手持烟枪淡淡的说道:“如果开刀手术就能取出那条虫子,那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周折,那虺已经与你建立了一定的联系,虽然那联系还很薄弱,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切断的。而巴祖老哥,恰巧是蛊师中最有经验,也是最有手段的存在,如果他赢了这场斗蛊,那么,不仅他自己会受益匪浅,还可以一举切断虺与你的联系。” “可是,可是如果巴祖大巫医赢了,那我岂不是就要死了?”我哭丧着脸说道。 “不一定!”柳老摇头:“巴祖老哥刚才说的不准确,虽然你确实有可能死亡,但只要巴祖老哥将你和虺之间的联系及时切断,那你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正说话间,那恐怖的千足虫已经彻底从巴祖大巫医的嘴巴里爬了出来。 就看到,这东西轻轻摆动了两下身体,随即竟然顺着巴祖大巫医的下巴慢慢爬了下来。 这东西如果仅凭借肉眼,是很难分清头尾的,此刻,就见它将十多公分长的身子围成了一个圈,头尾竟然相连在了一起,在床上不停的转圈。 “好久没出来透气了,我能感受到你欢愉的情绪。”巴祖大巫医闭上了嘴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完后,竟然还伸出了手,轻轻抚摸了那虫子一下。 我去! 巴祖大巫医在抚摸那虫子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太古怪了,有一种我用语言很难去形容的表情。 那似乎是...温柔? 那种感觉,就仿佛他在轻抚的不是一条很丑陋,看起来很恶心的虫子,而是他的情人一样! “去吧,你应该也感受到它的气息了吧。”巴祖大巫医淡淡说道:“你我相伴七十余载,一起经历过大大小小几百场斗蛊,无一败绩。今日,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传说中的东西,要是你赢了,回去后,我以自身血精喂养你,我死,你活。” 那虫子似乎能听懂巴祖大巫医的话,在巴祖大巫医说完后,它便停止了转圈圈,昂起了一部分身体,仿佛是在注视着巴祖大巫医。 “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决心,去吧,去吧。”巴祖大巫医再次轻抚了一下千足虫。 话音落下,那虫子便将身体绷的笔直,身子一头对准了我,就仿佛一个即将登上战场的士兵一样。 随后,它摆动千足,迅速向我爬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千足一起摆动之下,竟瞬间就爬到了我的胸口。 我被吓的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也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雷子哥救我,大雷子,大雷子...” 我开始对着门外大声呼喊,可我才刚刚呼喊出声,就感觉嗓子一痛,却是一根软骨直接刺中了我的喉结处。 一瞬间,无论我如何发力,如何用力的蠕动喉咙,竟然都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了。 “别怕,这没什么。” 巴祖大巫医走到了床头,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下一刻,就听‘咔嚓’一声,却是我的下巴直接就脱臼了,嘴巴不受控制的,只能大大的张开着,再也无法闭合。 而那条千足虫,也慢慢的爬到了我的脖子上,正顺着我的喉咙,慢慢爬向我的下巴。 它距离我的嘴巴,只剩下一步之遥。 我双眼下翻,死死的盯着那条虫子。 就看到它似乎也在用芝麻一般的小眼睛注视着我。 恐惧! 恐惧仿佛潮水一般,瞬间将我给淹没。 我的身体,也因为强烈的惊恐,而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我想要挣扎,但双手双脚已经失去了知觉,跟本就不听我的使唤。 我想要大声呼喊大雷子和二柱子几人,但我虽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我只能满眼恐惧的,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恶心的虫子,慢慢的,慢慢的爬入了我的口中。 当虫子进入我的嘴巴里之后,我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苦涩。 这虫子很苦,而且,还有一股很特殊臭味,并不是那种很熏人的臭味,而是一种让人很上头,很难去形容的味道。 反正很恶心! ‘哇...’ 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排斥反应,我的肠胃开始痉挛,一股酸水,直接就从我的嗓子里喷了出来。 “这是正常的生理排斥反应,没关系。”巴祖大巫医伸出手,将贴在我肚脐眼上的骑马布揭了下来,随后用手掌按压住了我的肚子。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当他的手按压住我的肚子后,那种生理上的排斥反应竟然消失了。 可生理上的排斥消失了,心理上的却没有。 当我感受到那虫子正在我的嘴巴里爬,即将钻进我的嗓子眼后,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双眼都冒出了金星。 紧随而来的,便是嗓子里面很痒,我知道,这是那虫子正在往我嗓子眼里面钻。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很短的几秒钟。 因为在几秒钟后,我的喉咙下意识蠕动之下,竟然直接将那虫子给...吞咽了下去! 第96章 它赢了(咒锁长生) “我,我把那东西给...吞下去了?” 我瞪大着眼睛,眼底满是惊惧之色。 虺虽让人感到恐惧,但和那条千足虫给人带来的恐惧感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因为虺并不丑陋,甚至因为长相和龙近似,还给人一种很神圣的感觉。 而那条千足虫,其丑陋和恶心程度,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给人带来极强的生理不适。 可是此刻,那让人恶心的东西,竟然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一时间,惊慌,恐惧,无数种负面情绪就仿佛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 我想要挣扎,想要去抠嗓子,但我的身体却一动不能动,甚至都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瞪大着眼睛,面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 千足摆动,我能感受到那东西正在我的体内乱钻乱爬,而它所过之处,我的身体也仿佛痉挛一般的抽搐了起来。 “快了,斗蛊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漫长,那是一个很快的过程,很快就会结束的。” 巴祖大巫医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双眸微闭,手上还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 而随着那千足虫在我体内乱钻,我看到,他的眼皮还随之不停的颤动。 仿佛在这一刻,他的感知也与千足虫连接在一起了一般。 下一秒,我忽然就身子一颤,却是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忽然自我的小腹间弥漫而起,而和这炙热气息一起弥漫而出的,似乎还有一股暴戾的情绪。 随即,我看到我的小腹突然就鼓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我的肚皮下面爬行。 “呵呵,王的领地,怎么能容许另外一只王蛊的侵入呢,你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啊,来吧,让我这个老家伙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神异之处!” 巴祖大巫医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小药丸塞进了嘴巴里。 随后,他嘴巴微张,竟然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那声音很诡异,有点类似于猫头鹰发出的声音,也有点像是癞蛤蟆的声音。 此刻响起,我感觉到,那条钻进我体内的千足虫,似乎也变的暴躁了起来,开始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直接向着我的小腹行进。 大约几秒钟后! 剧烈的疼痛忽然自我的小腹处弥漫而出,这疼痛来的迅猛,让我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动,抽搐。 “鸳鸯,进来,按住他!”柳老忽然开口,对着房门外说道。 房门被推开,鸳鸯姐和慧慧姐迅速冲了进来,两人先是有些不忍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便死死的按住了我。 “爷爷,他的肚子要被撑破了!” 忽然,鸳鸯姐发出了一声大叫,我也双眼下翻看了一眼我的肚子。 就看到我的肚皮竟然高高的鼓了起来,而且还不时的改变着各种形状,那种感觉,就仿佛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里面的孩子早已成型,正乱蹬乱踹一样。 沉默。 柳老没有说话,只是蹲在不远处,拿着烟枪不停的抽着。 而这时,巴祖大巫医的身体也发出了轻微的颤抖,有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但巴祖大巫医却仿佛不在意一般,我甚至看到,他的嘴角,似乎还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炙热的气息顺着我的体内不停的弥漫而出,我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的通红,我整个人,就仿佛一块被烧红的火炭一般,散发着炙热的高温。 汗水,早已将被褥都给打湿了,而鲜血,也顺着我的口鼻溢了出来。 这种剧烈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五分钟之后,我看到我高高鼓起的肚皮,竟然慢慢瘪了下去。 我还以为是斗蛊结束了,可下一刻,我忽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我的食管迅速往上爬。 那种既疼又痒的感觉,瞬间让我满面泪水,且因为嘴巴长时间的大张着,还导致口水不停的往外流。 “嗬嗬...” 我瞪大着眼睛,发出了窒息般的声音。 而下一秒,就听慧慧姐和鸳鸯姐发出了一声惊呼,我眼球转动,就看到两人竟是一脸的惊恐,也顾不上按着我了,慌张的后退。 她们之所以如此惊恐,是因为那千足虫,竟然从我的嗓子里钻了出来,此刻,身子的一部分,已经爬到了我的嘴边。 不过,相比起刚刚钻入我体内时的迅速,此刻的它,仿佛极其虚弱一般,一半身子挂在我的嘴角,千足摆动,挣扎了好半天,竟然都没能从我的嘴巴里爬出来。 我瞳孔颤动,一颗心,都要从我的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妈的,这东西实在是太他妈恶心了,要是快点爬出来还好,可它偏偏半死不活的挂在了我的嘴角,我心说那巴祖大巫医还坐在那寻思啥呢,这东西不是你的王蛊吗?你赶快把它收回去啊! 但紧接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巴祖大巫医双眼紧闭,脸上竟是无悲无喜,而且,就连他刚刚捏在一起的手印,此刻也松开了,双手从腿上滑落,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 给人的感觉... 就仿佛死了一样! 我当即心头一跳,心说难道斗蛊已经结束了,而巴祖大巫医,已经输了? 正胡思乱想间,那条千足虫终于是从我的嘴里掉落,然后挥动着千足,极其缓慢的向巴祖大巫医爬去。 “老幺,你怎么样?”鸳鸯姐见千足虫离开了,才敢重新凑到我的身前。 我无法说话,只能对她拼命的眨眼睛,鸳鸯姐见状就要拔下我喉咙处的软骨细针。 可这时,她却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却是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我的嘴巴里飞了出来。 是虺! 飞出我体内后,它便挥动着肉色的双翅悬浮在了半空,那双芝麻大的小眼睛,不停的扫视,仿佛是在定位。 “鸳鸯后退!”柳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只手伸进了袖子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虺。 说实话,虽然如今的我是虺的载体,并且和它建立了一定的联系,但算上这次,我也只不过才见过这小东西两次而已。 就看到,它的个头不大,但不得不说,除了那对肉翼之外,其余的部位,几乎和传说中的龙如出一辙。 “爷,它,它怎么了?”鸳鸯姐开口,有些紧张的问。 “它赢了!”柳老声音低沉,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而几乎是柳老的话音落下,就看到那小东西猛地一震双翅,伴随着‘嗡’的一声,竟是迅速向那条千足虫飞去。 第97章 情绪相通(咒锁长生) 快! 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甚至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残影。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无比,就连柳老都是神色巨变,伸进袖子里的手瞬间探出,而他的手中,已经捻住了三根软骨细针。 可还没等柳老做出下一步动作呢,忽然就听‘吱’的一声怪叫,众人定睛看去,就看到,虺竟然扑到了千足虫的身上,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千足虫的身体上,而刚才那一声怪叫,正是千足虫吃痛之下发出的。 “它要吃了这条虫子吗?这条虫子的身体这么大,它,它怎么吃得下!”慧慧姐被吓的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相较于千足虫,虺的体型确实要小太多太多了。 然而此刻,那千足虫竟然被虺给按在了地上,那足有十多公分长的身体,此刻竟然翻卷着不停的扭曲,挣扎。 可无论它如何挣扎,竟然都无法将虺挣脱。 最主要的是,随着虺一口咬住了千足虫,我看到千足虫原本圆润的身体,竟然在渐渐消瘦下去。 不,不是消瘦,而是干瘪!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虺正在吸千足虫体内的体液一般。 那场景,说不出的残暴! ‘吱吱吱...’ 千足虫一边疯狂的扭曲,挣扎,还一边发出一声声的怪叫,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在呼唤自己的主人来救它一样。 可是,巴祖大巫医真的仿佛死了一样,就那么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而且,随着千足虫被虺按住,我看到,巴祖大巫医口鼻间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了。 “这条蛊虫是巴祖大巫医的本命蛊,人蛊性命相交,巴祖大巫医一旦死亡,那么,本命蛊也将随之死亡。”柳老忽然开口,声音冰冷的说道:“在刚才的争斗中,千足虫已经落败而逃了,而作为千足虫的主人,巴祖大巫医也受了重伤,想必...” 说到这里柳老缓缓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就连鸳鸯姐也是一脸的苍白,眼底,满是沮丧。 因为他们知道,巴祖大巫医失败了,也就是说,想要切断虺与我之间的联系,然后让鸳鸯姐父亲成为虺新的载体这个办法,行不通! ‘吱吱...’ 千足虫的叫声愈发的微弱,十多公分长的身体,也缩水了将近一半,此刻,已经皱巴巴的,只剩下了五六公分长。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一声叹息传出,却是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巴祖大巫医慢慢睁开了双眼。 巴祖大巫医虽已年近百岁,但精气神却很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可是现在的他却是面容枯槁,皮肤上尽是老年斑和皱褶,就连眼皮似乎都松弛了不少,耷拉了下来。 可以说,此刻的巴祖大巫医尽显老态。 但说实话,我觉得巴祖大巫医如今的状态,才更像是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模样,之前的他,精气神太足了,精神的都不正常。 “柳老弟,最终还是我败了啊!”巴祖大巫医一声叹息,而柳老却是神色微动,低声询问:“巴祖老哥,可还有回天之术?” 巴祖大巫医缓缓摇头:“两蛊相争,必有一死。从我年少时成为蛊师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最终我也会死在蛊虫身上,可我没想到,我竟然会败的这么快,败的这么彻底。”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神色,都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落寞。 他纵横苗疆一生,大大小小的斗蛊经历了几百场,从无败绩。 可天底下没有真正无敌的人,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就见他低下眼眸看向了依然死死咬着千足虫的虺,随即竟咧嘴一笑。 “真美啊,和传说中简直一模一样,能在死前看一眼传说中的虺,我死而无憾了。”他一声感叹,随即竟然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您也算是蛊虫的老祖宗了,还希望能口下留情,它陪伴了我七十余载,就算是死,我也希望它能和我死在一起。” 虺就仿佛真的能听懂巴祖大巫医的话一般,当巴祖大巫医说完这句话后,原本还死死咬着千足虫的虺,竟然松开了嘴巴。 它慢慢转动脑袋,看向了巴祖大巫医,随后便一震双翅,伴随着‘嗡’的一声,却是它瞬间飞到了我的头顶,围绕着我开始盘旋了起来。 ‘吱吱...’ 虺对着柳老等人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怪叫,这一声怪叫很急促,而且,我似乎能感觉到这小东西此刻很愤怒,很不满?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反正我确实是感知到了。 就仿佛在那一瞬间,我们情绪相连,或者是...共情了一样。 “爷,它,它什么意思?”鸳鸯姐问。 但柳老并不是蛊师,怎么可能懂这个,当即也看向了巴祖大巫医。 “呵呵,你们这么对待它的宿主,让它很愤怒。赶快将这小家伙身上的软骨针拔下来吧,以后,你们也要好生对待这个小家伙,不然的话,它可是会生气的。”巴祖大巫医声音虚弱的说道。 “爷...” 鸳鸯姐看向了柳老,柳老叹了口气,随即才点了点头。 见状,鸳鸯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先是将我喉咙上的软骨针拔了下去。 在拔出这跟软骨针之后,我当即松了口气,而当双手双脚的软骨针也被拔掉,就连下巴也被复位后,我才迅速翻身,‘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我吐的全都是水,只不过很酸,还有点臭,里面还夹杂着血水。 吐了能有几分钟,我肚子里这才舒服一些。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而这时,那虺竟然一震双翅,身影瞬间来到了我的眼前。 它距离我很近,煽动双翅时带动的风吹动我的睫毛都一阵乱颤。 它要干什么? 我一脸的紧张,而那小东西却再次发出了一声怪叫,而这一声怪叫中,似乎还包含了一丝...兴奋的情绪? 这是在对我示好吗? 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呢,它便再次煽动翅膀,‘嗖’的一声再次钻进了我的鼻孔中。 然后顺着我的鼻孔,重新回到了我的体内。 第98章 虺的传说(咒锁长生) 相较于千足虫,虺进入我体内的动作要更麻利,仿佛早已对我的身体轻车熟路了一般,我甚至都没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相反,当它进入我体内后,我只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开始在我体内流转,之前的所有不适,似乎都在慢慢的减缓。 “柳老弟,我们之前都错了啊!”巴祖大巫医看着我,忽然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说道。 柳老有些不解,见此,巴祖大巫医继续说道:“这两个小家伙所建立起来的联系,要比我们之前猜测的牢固的多,至少,我这把老骨头无法将其切断。” 巴祖大巫医此言一出,柳老的神色更加黯然,他嘴唇微微蠕动,过了许久才有些嘶哑的问了一句:“那这世间...还有能切断这层联系的人吗?” “恐怕是没有了。”巴祖大巫医摇头。 这一句话,对于柳老和鸳鸯姐仿佛一道晴天霹雳。 一瞬间,鸳鸯姐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而柳老,也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蹲在角落里,手持烟枪不停的抽着。 那神态和模样,哪里还有纵横江湖几十载的刺猬柳的风采。 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汉。 “不过,柳老弟也不用灰心,因为治疗你儿子的病,办法并非只有这一种。” 听到巴祖大巫医的话之后,鸳鸯姐豁然转头,一脸惊喜的看向了巴祖大巫医,哪怕是柳老,也是手腕一抖,抬起头,眼底满是惊讶。 “你儿子的病我早已听说,在得知你找到了虺之后,我早已想出了两种治疗方案,其中一种,便是想办法让你儿子成为虺的宿主。但这个方案显然是行不通了!” “巴祖爷爷,那另一种方案是什么?”鸳鸯姐急忙问。 “另外一种方案,我已经告知何院长了,作为医学领域的专家,何院长应该是有办法实行那个方案的。虽然巫蛊不分家,但巫医和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中医比起来,还是要逊色的多的。” 闻言,鸳鸯姐和慧慧姐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全都火急火燎的冲出了病房,显然是去找何院长去了。 “柳老弟,麻烦你也回避一下,接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对这个小家伙说。” 柳老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出了病房。 待其余人都离开后,病房内,就只剩下了我和巴祖大巫医。 刚才在斗蛊之际,巴祖大巫医的状态很不好,口鼻间都流了很多血。 按理来说,斗蛊结束后,作为失败的一方,巴祖大巫医的情况应该恶化才对,可是并没有。 他的状态明显比刚才要好的多,原本枯槁的皮肤,也重新焕发了一丝光泽。 只不过,他脸上的皱褶和老年斑,却依然还在。 显然,在斗蛊结束后,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悄悄使用了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手段止住了身体状态的恶化。 不得不说,巫蛊之术,确实很神奇。 “你,你要对我说什么?”我有些紧张的问。 说实话,对于这个老人我还是有点害怕的,尤其是,那条千足虫还趴在病床上,虽然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了,但谁知道这东西到底死没死。 “呵呵,小家伙不用紧张,我一个将死之人了,只不过是想在临死之前跟你闲聊几句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提前卷好的旱烟。 没错,他拿出的是用自己卷的烟卷,点燃后,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味道,那味道并不刺鼻,反而还让我有些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烟雾后说道:“小家伙,你应该很想知道关于虺的故事吧?” 我闻言一怔,随即宛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头。 我对那条小虫子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东西这么神奇,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若是真有这么神奇,为什么不大规模饲养? 到时候一人一条,岂不是人人都能无病无灾了? 见我一脸的好奇,巴祖大巫医笑了笑,说道:“传说,在两千多年前,哀牢夷的祖先有个妇人名叫沙壹,居住在哀牢山。一日,她触碰了沉木后怀孕生下十个儿子,这十个孩子生来就与众不同,四肢健壮,没出满月便可在深山里奔走。可在一天,沉木化为了龙,其余九个孩子都被惊走,唯有最小的孩子不仅不怕,反而还背靠着龙而坐,沉木化为的龙很是亲昵这个孩子,经常舔舐这个孩子的后背,而经过龙的舔舐,这个孩子也逐渐的拥有了一身钢筋铁骨。在哀牢夷古老的语言中,背被称为九,坐被称为隆,所以沙壹给小儿子取名为九隆。九隆长大后,因他被龙舔舐过,所以兄长们都认为他最强壮也最聪明,所以就推举他为王。” 说到这里巴祖大巫医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直到他颤抖着抽了一口烟卷后,剧烈的咳嗽才被止住,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至于我,却是一头雾水。 我心说这老头给我讲这些做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是木头又是龙的。 而且,一个人只是碰了一下木头,竟然就能怀孕?甚至还生了十个孩子? 这又不是母猪下崽呢。 我忍不住在心底一阵蛐蛐,而巴祖大巫医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笑说道:“小家伙,有点耐心,耐心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那你说。”我点了点头。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卷,随后继续开口说道:“沙壹诞下的十个孩子,不仅九隆拥有钢筋铁骨,其余九个孩子也是身强力壮。他们都非常亲近自然,且一致认为,只要掌握了自然的力量,就能掌控这个世界,于是,兄弟十人开始隐世开悟。用了整整十年,其余九个孩子都相继放弃了,唯有九隆还在继续。又过了五年,九隆从山洞内走出。传说,他从山洞里走出的那一刻,天地变色,乌云间,隐约间还有龙的咆哮声。而在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条生有透明翅膀,长相和龙极其近似,只不过要小很多很多的生物。”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颤,忍不住开口问:“那个东西就是...虺?” 第99章 哀牢之秘(咒锁长生) 听完巴祖大巫医的讲述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那个名为九隆的男子为了感悟自然之道闭关十五年,而他的成果,可能就是炼制出了蛊虫。 而这个蛊虫,极有可能就是虺! “虺?呵呵!”出乎我意料的是,巴祖大巫医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并不是虺,而是比虺还要强大的虬,也就是蛊师中口口相传,但却从未有人见过的长生蛊!”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九隆应该就是所有蛊师的祖师爷了?”我再次问。 巴祖大巫医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了,不过,不同的分支,有不同的传承,而每一个传承所祭拜的祖师爷又有所不同。但关于九隆感悟自然之道的传说,却又在每一个分支流传,所以我猜测,九隆,应该是所有分支共同的祖师爷没错了。” 说到这里巴祖大巫医再次咳嗽了起来,他颤颤巍巍的抽了一口烟卷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旋即继续说道:“在九隆感悟自然之道,炼出了长生蛊之后,兄弟十人便开始在周围的村落而闻名,而九隆也凭借着长生蛊,打败了周围所有的小部族。最后,他又用了十年时间,带领这些部族将哀牢山中的所有部族全部打败,最后在所有人的拥戴下,建立了哀牢国,将所有部族统一。而九隆,作为哀牢国的开国之君,也被人成为九隆王!” “哀牢国?”我微微皱眉,哀牢国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因为在之前的一档电视节目上,就介绍过这个由几个少数民族组成的古国。 但这个古国后来似乎归附了中土,东汉朝廷将其地设为了永昌郡。 而永昌郡就位于现在的云南省西部、缅甸克钦邦东部、掸邦东部一带。 在东汉时期,这些地方,可都是我国的领土。 我心说怪不得我们可以在怒江一带的深山老林中挖到古墓,甚至在古墓中找到了虺,原来那里,就曾是哀牢古国的领土。 但紧接着我忽然就瞳孔一缩,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那座古墓墓主人的身份。 既然长生蛊是哀牢古国的开国国君九隆王炼制出来的,那么,那座古墓的墓主人怎么会有长生蛊的前身,虺? 难道,墓主人的身份,和九隆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巴祖大巫医的声音再次响起:“九隆王在建立了哀牢古国后,在每一个部落中都挑选了一位妻子,并与这些妻子诞下了无数的子嗣。而在这些子嗣中,最为让他看中的,共有八男一女,总共九人。小家伙,你猜猜为什么九隆王生了上百个孩子,却偏偏只钟爱这九位?” 巴祖大巫医看向了我,而我却是一脸的疑惑。 “这个...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心说你讲故事就讲故事,咋还考上我了呢,我要是知道这些,还坐在这听你给我讲? 我特么早给你讲了。 见我摇头,巴祖大巫医便继续说道:“正所谓龙生九子,而九隆王,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龙的子嗣,乃是真龙之躯,所以,他才会挑选出九位血统最纯净,也是最优秀的子嗣,宣称这九位,才是正统。” “意思是他把当成龙了呗?”我说。 “传说如此,具体如何,我也不知。”巴祖大巫医说道。 “那后来呢?我们之前找到的那座古墓,和九隆王又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问。 “在来之前,我就查阅了许多古籍,而经过验证,我猜测,你们找到的那座古墓,极有可能就是九隆王九位子嗣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子嗣,玉母之墓。” “九隆王的女儿?”我一脸的惊愕,心说怪不得那座古墓中会有虺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原来墓主人竟是九隆王的女儿。 但也不对,既然是九隆王的女儿,那古墓中的为什么是虺,而不是虬? 见我皱眉,巴祖大巫医便继续说道:“传说,在九隆王五百岁时,他的九位最优秀的子嗣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坐上王位了。而在这其中,就要属玉母野心最大,她勾结了许多部族的首领密谋造反,想要谋权篡位,可最后却被人告发,被九隆王生擒。被生擒后,九隆王并没有处死她,而是废了她的一身蛊术,将虬,也就是长生蛊强行打回了虺的阶段。而当时玉母已经四百岁了,在长生蛊变成虺之后,她瞬间苍老,眨眼间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几个时辰后,便一命呜呼。”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那便是,之前柳老他们说过,无论是虺还是虬,一旦认主,就和宿主性命相交了,宿主死,蛊虫死。 可为什么玉母死了,虺却没死?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巴祖大巫医笑了笑,说道:“也许是九隆王在将虬打回虺的阶段时,顺便斩断了玉母与虺之间的联系。而在玉母死后,又因为虺跟随了玉母四百来年,所以九隆王并没有将虺收回,而是让虺陪着玉母,一起沉睡在了古墓中。” 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 巴祖大巫医所讲述的故事玄之又玄,但我并不怀疑他的真实性。 在古往今来,也不知道流传下来多少神话传说,你能说这些神话传说都是假的么? 有些,可能确实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经过代代相传,被传的神乎其神。 但有些,可能是确实存在的。 就比如巴祖大巫医所讲述的这个神话故事,我感觉真实性很大,只不过是有很大的夸大成分。 比如名为沙壹的妇人只是触碰了沉木就怀孕,还诞下了十个孩子。 说是触碰了沉木,但我严重怀疑,这个名为沙壹的女人,可能是瞒着家里人,跟外人好上了,但因为在古代,对于家族门风是十分看重的,出了这种事,轻者禁足,严重点,可能是要被侵猪笼的。 所以,沙壹就编造了这个玄之又玄的故事。 而恰巧,那个时代的人十分的封建迷信,对于这些未知的东西,十分敬畏。 所以人们不仅信了,甚至还流传了下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是九隆王后面成为了哀牢古国的国君,确实做出了一些丰功伟绩,人们为了美化他,所以才这么传的。 可无论这些神话故事多么玄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便是在神话传说中,能够延年益寿,让人百病不侵的长生蛊,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长生蛊的前身,是绝对存在的,因为它,此刻就在我的身体里。 第100章 第二种方法(咒锁长生) 在巴祖大巫医讲述完这个神话故事后,他的身体状态似乎开始恶化,不停的咳嗽不说,还咳出了不少的血。 “你没事吧?”我看着这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有些于心不忍的问。 他摇了摇头:“油尽灯枯,大限将至,我命不久矣。” 他一声叹息:“若是没有这场斗蛊,我还能坚持个二十年左右。但我的本命蛊受到了重创,导致我体内的毒素即将压制不住了,这些毒素,是我长年累月接触蛊虫和蛊毒积累在我体内的,一旦爆发,那我将死的很惨。” 听完他的话之后我沉默了。 蛊师这个职业,说实话危险系数很高。 有些蛊师可能在研究新型蛊毒之际,首先需要用自己来试毒,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试验一下毒素的强度,二来,还可以给自己种下抗体,免得以后自己也中招。 但危险就危险在这个试验的过程,一旦自己的本命蛊无法压制住蛊毒,那么,可能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就算压制住了蛊毒,那么到了晚年,随着身体机能的下降,本命蛊也逐渐衰老,也有压制不住体内毒素的可能。 因为他们体内的毒素不止一种,他们每天都在和蛊虫和蛊毒打交道,日积月累的,导致体内淤积了难以想象的毒素,这些毒素平时有本命蛊压制,不会发作。 可一旦本命蛊陷入了虚弱,那么,体内的毒素,就会彻底爆发。 这也是为什么,蛊师轻易不会和人斗蛊的原因。 因为在斗蛊之后,有时候就算是赢了,那也会导致本命蛊受伤,最终导致压制不住体内的毒素,毒素爆发而亡。 这也是两蛊相争,必有一死这个铁律的由来! “小家伙,今后你尽可放心,柳家不会再为难你了。”巴祖大巫医笑了笑:“这一次,我没能斩断你与虺之间的联系,算是让柳家在这条路上死了心。而且,我还留了一个后手,我的这个后手,可以保你无恙。” “后手?保我?” 我一脸的惊愕,心说我和这个老人无亲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道:“我既是保你,也是为了救刺猬柳的儿子,柳如龙。当然,我还有一个私心,虺这种东西,一直都存在于神话传说中,我们蛊师一脉都知道关于虺和虬的传说,但虺和虬却从未现世。这次虺既然现世了,那我自然要为我们蛊师一脉保留下这个种子。呵呵,小家伙,我很好奇,这个虺到底会不会在你体内进化,最终成长为长生蛊!只可惜,我是看不到啦。” 听到巴祖大巫医的话之后我挠了挠头,说:“我可能也看不到了。” 之前柳老说过,虺是长生蛊的前生,而虺想要进化成长生蛊,需要在宿主体内沉睡百年。 那可是百年光阴啊,试问,谁就敢说自己能活百年? 虽然虺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还可以吞噬体内的杂质,让人百病不侵。 但人活一世,意外太多太多了,可以说,一个人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已是偶然。 “不,你错了。”没想到,巴祖大巫医却摇了摇头:“你体内的虺并不需要进化,因为,它曾经已经进化过一次了,它本就是长生蛊,只不过被九隆王用特殊的手段,封印了它的能力,让它从长生蛊跌落到了虺的境界罢了。而且,就算进化需要百年,但对于拥有了虺的你来说,百年时光还是能够等到的。” “它不是虺,而是长生蛊?”我瞪大着眼睛有点懵了,心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东西把我当成了宿主,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没错,只不过,它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这个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五年,又或许是十年甚至几十年。但绝对不需要百年那么久,我想,在你的有生之年,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巴祖大巫医再次抽了一口烟卷,吐出一口烟雾后说道:“待到了那一天后,你衰老的身体机能,将会重获新生,你体内的细胞,将会再次充满活性,你苍老的面容,将会重新焕发光彩,就连皮肤,都会变的如婴儿般白嫩...” “那岂不是返老还童了!”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 实在是,巴祖大巫医所说的话,诱惑力太大了。 试问世间,谁不想拥有漫长的寿命,谁不想青春永驻,谁不想永远保持年轻的身体。 因为寿命越长,就越是拥有无限的可能。 “那我要怎么做?”我问。 “你什么都不用做,顺其自然就好。”说完这句话后,巴祖大巫医忽然低头看向了千足虫。 此刻,这条让人感觉到恶心的虫子正蜷缩在一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然而,当巴祖大巫医看向它之后,它似是有所感应般,身体竟然颤动了一下。 “回来吧,我们相伴一生,最后就算是死,自然也要死在一起!” 说着,巴祖大巫医对着千足虫伸出了手。 千足虫慢慢伸长了身体,一阵蠕动后,便慢吞吞的顺着巴祖大巫医的手掌慢慢向上爬去。 它的动作很缓慢,仿佛摆动千足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要耗费它所有的力气一般。 足足爬了几分钟,它才爬进了巴祖大巫医的嘴巴里,钻进了巴祖大巫医的体内。 “巴祖爷爷,我想问下,你告知何院长的另外一种方法,到底是什么?” 看到千足虫钻进了巴祖大巫医的体内,而巴祖大巫医的神色也越发的萎靡不振,我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闻言,巴祖大巫医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道:“虺已经与你建立了深厚的联系,你体内的细胞活性,已经变的异于常人,无论是分裂的速度和上限,都远超常人,而且,还拥有了吞噬病变细胞的能力。我告知何院长的方法很简单,那便是,提取你血液中的细胞,将其做成药引来对抗柳如龙的病症。” “用我的血来救鸳鸯姐的父亲?”我一脸的惊愕,心说这能行吗? 如果真能行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行走的神药了? 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会不会所有人都来抓我,像养人参一样,将我给圈养起来? 第101章 下九流(咒锁长生) 虽然虺进入我体内的时间还很短,但这段时间,我已经不止一次感受过虺的神奇了。 比如,我每次受伤,都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无论是我的精神还是体力,似乎都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哪怕是眼镜王蛇的毒素,都无法对我产生丝毫伤害。 而且,还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这种神奇的东西,谁不想要? 我张承运只是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穷小子,自然也想要。 可相比起这东西的神奇,我还明白一个道理。 那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我身怀长生蛊这件事被传出去,且我的血液,真的治愈了鸳鸯姐的父亲,那么,我肯定会被很多有权有势的人盯上。 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是乖乖的被人囚禁,像养人参一样被人圈养起来,还是隐姓埋名,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悄无声息的度过一生? “小家伙,你不用担心太多,你的血就算真的可以治愈柳如龙,但也不会根除他的病症,你的血,最多能压制他体内的病变,让其看起来像个健康人一样。可一旦没有了你的血液,他的病情便会再次开始恶化。所以,柳家是不会让你出事的,至少,在彻底找到能根治柳如龙病症的办法之前,你是绝对安全的。你千万不要低估柳家在江湖上的能量,更不要低估龙江会这个庞然大物。” “柳家...在龙江会中的地位很高吗?为什么柳如龙生病后,好像整个龙江会都在帮忙寻找治病的办法?”我忍不住问。 巴祖大巫医闻言摇了摇头:“呵呵,并不是整个龙江会都在帮助柳家,龙江会,要比你想象中庞大的多。龙江会起源于宋朝,距今已经七百多年了,最开始,龙江会只是一些社会底层建立起来互相帮助的一个联盟组织,其中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什么人都有。但大多,还都是走街窜巷的商贩,和一些靠卖艺为生的手艺人。而现在,当初那些商贩的后代,早已成为了大老板,而那些靠卖艺为生的手艺人,也成为了龙江会中不可或缺的,专门为龙江会干脏活的人。” 巴祖大巫医的话我听懂了。 当初,龙江会刚刚建立的时候,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互帮互助的组织。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那些做生意的小商贩得到了机会,全部变成了富豪,而那些有武艺在身的,当初靠卖艺为生的,就成为了类似于打手之类的角色。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问:“那柳老的家族,当初也是卖手艺的?” “没错,柳家是武学世家,但真正发家的行当,还是盗墓。刺猬柳的爷爷,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盗门高人,江湖人称钻地龙。而到了刺猬柳这一代,虽已不再盗墓,但祖上传下来的功夫和手艺却还在。就说刺猬柳的一手暗器,就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柳家最厉害的还不是刺猬柳,而是他的儿子,柳如龙。而龙江会,现在也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便是以龙江会会长为首的经商一派。这些人早已洗白了,对于龙江会中的三教九流很是看不起,甚至有了将他们肃清出去的想法,将龙江会变成一个商业联盟。而柳如龙,是龙江会如今的副会长,也是这些下九流的代表,很受他们的拥护。” “那...柳家会不会被肃清出龙江会?”我有些好奇。 “不会!”巴祖大巫医摇头:“先不说那些商人有没有这个能力,就说早些年,那些商人为了利益,干了多少龌龊事,而很多事,还都是这些下九流中的人帮忙做的。柳如龙他们手中有太多那些商人的把柄了,所以现在两方属于平衡的状态,谁都不敢太逼谁。但...柳如龙却突然得了重病,一旦柳如龙死了,那么下九流群龙无首,可能最终的结局不会太好。” 当时的我并不懂什么叫下九流,而随着后来我加入了龙江会,也成为了下九流中的一部分,才对下九流真正的有所了解。 所谓的下九流,其实指的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有些,甚至是见不得光的一群人。 所谓一流巫,就是那群画符招神驱鬼的神棍。 二流娼,指的明娼暗妓歌妓,而这个明娼,在古代指的就是那些所谓的青楼头牌,至于现在嘛,指的可能就是那群光鲜亮丽的各路明星了。 三流大神,便是指那群跳大神的,这其中也囊括了出马仙。 四流梆,指的是更夫,而这个更夫,并不仅仅只是字面意思上的更夫,那些抬棺和抬尸的,也算在内。 五流指的是剃头的剃头匠。 六流指的是吹拉弹唱,喇叭匠。 七流戏子,指的是古代唱戏的,在现代,也指那些所谓的明星。 八流盗窃,指的是小偷扒手,而盗墓贼,也被囊括其中。 九流卖糖人的,而这类人,表面上是卖糖人的,其实暗地里可能就做着人贩子的勾当。 而卖糖人,只是他们哄骗小孩子的手段。 这类人,哪怕是在下九流当中,也是最不受待见的。 可以说,下九流几乎囊括了所有底层社会形形色色的人群,而所有下九流中的人,几乎都是有特殊手艺傍身的,至少也要有一技之长,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传承了几百上千年仍然存在。 这个群体,看似是社会底层,很是弱小,尤其是和那些经商的大老板比起来,好像跟本上不了台面。 但这个群体的优势就在于人数太多了,可能你走在街道上,一个毫不起眼卖糖葫芦的甚至是要饭的,就是下九流中的一员,如果真给他们逼急了,想要杀人,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所以这些年,那些大老板虽然嘴上嚷嚷着要把这些下九流肃清出龙江会,但却一直不敢使用强硬手段。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把这些人逼急了,他们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家伙,我之所以要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你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些龙江会中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是绝对不希望柳如龙被治愈的,所以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第102章 隔离(咒锁长生) 巴祖大巫医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浑身一颤,一颗心,都被提溜到了嗓子眼。 之前,我对于龙江会并不了解,而通过巴祖大巫医的讲述,我对于这个隐藏在民间的组织,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甚至知道了那些富豪们和下九流之间难以调和的恩怨纠葛。 可越是了解,我就越是心惊,对于自己的安全,也愈发的担忧了起来。 要知道,此刻我所在的医院,可就是隶属于龙江会的啊,要是龙江会的人要杀我,那岂不是太简单了? 巴祖大巫医显然看出了我的担忧,当即笑着说道:“你放心,柳家的能量还是很大的,他们不会让你轻易出事。这医院,看似安静,实则在暗中,已经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下九流的人,这些人,都不希望你死,切确的说,是不希望柳如龙死。所以,只要在你身上还有哪怕百分之一能够治愈柳如龙的希望,他们就会拼死保你。”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下九流的人会保护我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 但这种将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让别人来掌握我命运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可偏偏,我又无可奈何。 如今的我,就仿佛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现在我对于柳家,对于下九流可能还有用,柳家和下九流还会护着我。 而一旦我的血液无法治愈柳如龙,那么他们还会护着我么? “小家伙,能说的我都对你说了,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让虺再次进化为长生蛊。真到了那一天,我苗疆所有的蛊师,都将听你调遣。” 这一句话直接让我眼睛一亮,随即小心翼翼的问:“巴祖爷爷,那现在...他们不能保护我吗?” 巴祖大巫医摇了摇头:“你还需要证明你自身的价值,毕竟虺到底长什么样,谁也没真正见过,而且,我毕竟是死在你的手上,他们现在不仅不会帮你,可能还会对你怀恨在心。不过,这些怨恨终将会随着虺化为长生蛊而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他再次咳嗽了起来,这一次他咳嗽的十分剧烈,最后甚至喷出了一口血来。 “我大限将至,但我不能死在寨子之外,一旦我死在这里,那这方圆几十里之内,恐怕都不会再有活物了。” 闻言,我眼皮狂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问:“巴祖爷爷,你,你什么意思?” “我体内的毒素,要比你们想象的要烈的多,一旦我死在这里,体内的毒素扩散,那将造成巨大的伤亡。你去帮我把刺猬柳叫来,我有事交代他。” 我点了点头,刚要起身,但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我转头看去,就看到推开门的正是柳老。 柳老走进了病房,顺手还关上了门,随即说道:“巴祖老哥,有什么事要交代,尽管说吧。”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湘西赵家的赵烨你还记得吧?”巴祖大巫医问。 柳老点了点头:“湘西赶尸世家的赵烨,人称赵阎王,我与此人还算有些交情。” “他现在应该在长春,你想办法联系到他,让他尽快赶过来。我不能死在这,赵烨有办法封住我最后的一口气,我必须得吊住这口气回到寨子。” “巴祖老哥还能坚持多久?”柳老皱着眉头问。 “最多十二个时辰,我这口气就要散掉。” “好,我知道了。”柳老说完后,便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十二个时辰就是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巴祖大巫医凭借自身,还能坚持一天一夜。 可一旦时间到了,那个什么湘西赶尸世家的赵烨还没到,那么,巴祖大巫医的这口气就会散掉,届时,他体内的毒素将会彻底爆发,方圆几十里,可能都要受到波及。 这时,巴祖大巫医的眼角和鼻孔再次开始慢慢向外渗血,巴祖大巫医叹了口气,随即说道:“门外的人都进来吧,我知道,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看到一群穿着防护人,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突然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还推着一辆轮椅,而待推着轮椅的人走到我面前,透过面罩我才看到,这人竟然是慧慧姐。 “我推你离开。”慧慧姐瓮声瓮气的声音自面罩后传出。 我转头看了一眼巴祖大巫医,就见其余身着防护服的人竟然正用塑料膜,一层一层的将巴祖大巫医给缠住。 只是短短一瞬间,这些人就将巴祖大巫医给缠绕成了一个木乃伊,只剩下口鼻还漏在外面。 “去吧。” 巴祖大巫医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冲着我的方向艰难的说道。 虽然巴祖大巫医之前还操控自己的本命蛊进入了我的体内,以我的身体作为战场和虺斗了一场,但我却对这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恨不起来。 甚至还有点可怜他。 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慧慧姐将我推出病房后,我就发现昏暗的走廊内,竟然没有大雷子和二柱子几人的影子,不禁有些疑惑的问:“大雷子他们呢?” “哦,你说何雷他们几个啊,他们被我师父拉去做全面的检查去了。”慧慧姐淡淡的说。 “做检查?”我不解的问:“他们怎么了?” “何雷和刘德柱也被虺给咬过,这件事你不会忘了吧?” 我闻言一怔,随即才想起我们第一次接触虺时的景象。 当时二柱子被咬了手,大雷子被咬了胸口,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所以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却没想到,何院长竟然安排的这么周到,特意将两人带走做一次全身检查。 不过,这次检查想必也是鸳鸯姐给安排的吧。 慧慧姐一路推着我来到了五楼,这一次,慧慧姐给我安排的病房是一间很奢华的单间,单间很大,里面不仅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个34寸的康佳大彩电。 彩电开着,正播放着家喻户晓的还珠格格。 “你先休息,稍后会有人来接你去做检查。”慧慧姐说完后转身就走,我见状急忙问:“大雷子他们什么时候做完检查?” “很快了!”说完后,慧慧姐便离开了。 慧慧姐说大雷子几人很快就能做完检查,可是我这一等,竟然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而且,我还没有等来大雷子和二柱子,而是等来了三金子和四毛子。 两人蔫头耷拉脑的走进了病房,脸上的表情就跟刚吃了屎一样,很难看。 “你俩咋了,雷子哥和柱子哥呢?”我急忙问。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听三金子说道:“他们被隔离了。” 第103章 照片中的人(咒锁长生) “被隔离了?”我一脸的惊愕:“他俩咋了?” 两人叹了口气,就听三金子继续说道:“何院长说,大雷子和二柱子全都中了蛊,必须得隔离治疗。” 这一句话,就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般,让我浑身一颤的同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上。 “他们都中蛊了?”我呆呆的说,一旁的四毛子点了点头:“我问过鸳鸯姐,鸳鸯姐说何院长没有说谎,虽然两人的症状都不是很严重,但毕竟是被传说中的虺咬过,不排除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要趁着现在抓紧治疗。” “可惜巴祖大巫医受了伤不行了,不然的话,巴祖大巫医应该能解大雷子和二柱子身上的蛊毒。”三金子声音低落的说道。 是啊,巴祖大巫医乃是苗疆一代最有名气的蛊师,如果他没受伤,绝对有办法给两人解蛊。 可惜,如今的巴祖大巫医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而且为了体内毒素不扩散,还被人被塑料膜封了起来,现在别说解蛊了,连动一下就费劲。 “大雷子和二柱子一直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怎么会就中蛊了呢。”我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两人确实被虺咬过没错,但被咬过后,两人并没有任何症状,而且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现在突然就中蛊了? “我们也问过何院长,何院长说,他们之所以没有太明显的症状,是因为他们中的蛊是隐性的。”四毛子说。 “隐性的?啥意思?”我一脸的不解。 “就是...”四毛子挠了挠头,琢磨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旁的三金子见状就说:“我私下里问过慧慧姐,慧慧姐的解释是,他俩被咬的时候,是虺沉睡了两千来年刚刚苏醒,还处于一种很懵懂的状态,所以毒性并不强。而且,两人中蛊的程度还不一样,二柱子似乎要比大雷子严重一些,现在二柱子已经有症状了,就是一到了晚上浑身痒的特别厉害,大雷子只是轻微的有些痒,但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我闻言一愣,因为我忽然想起二柱子之前的种种异常。 之前二柱子就提起过,说身上很痒,但那时候我们都没当回事,就连他自己都没当回事,都以为是进入古墓不见阳光,身上起疹子了呢。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痒,应该就是蛊毒发作了。 “老幺你不用担心,何院长说了,他有把握把蛊毒解掉。”三金子拍了拍我。 我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何院长的身上了。 “慧慧姐给你们安排休息的地方了吗?”我问。 “安排了,就在隔壁,老幺,慧慧姐说让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这里可以洗澡,一会你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三金子说道。 “嗯,我知道。” “那我们也去休息了,我们就在隔壁,有啥事我们会第一时间过来。”四毛子说完后,两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离开了病房。 待两人离开后,我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了起来。 “大雷子和二柱子都被虺咬过,但为什么大雷子症状就要轻一些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虺吐的那口白色液体的缘故?”我躺在床上,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此刻的我,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连动都懒得动一下,而且脑袋里乱糟糟的,跟本就没有半点睡意。 这一次前往云南,所经历的事说实话比我前二十年的经历加一起都要惊险刺激,从一路向南的一路坎坷,到最后找到了四毛子,却又落入了范震一伙人的手中。 而我们要面对的,还不止范震一伙人的喜怒无常,还有古墓中的豸虫和豸尸,甚至还要提防隐藏在暗中的训蛇人... 再到最后我们终于从古墓中逃脱,回到了东北,这一路走来的惊险和心酸,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而且,就会回到了东北,这件事还没完。 大雷子和二柱子全都不同程度的中了蛊,而我因为虺,看似是被当成了贵客被安排在了豪华的医院单间内,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囚禁呢? “要是我们没有一时冲动,没有前往云南该多好。”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怀念当初在村里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虽然穷,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 我叹了口气,随即强打起精神下了床,寻找一番后,终于是在病房的衣柜里找到了一身病号服和一些贴身衣物。 将身上沾满了血迹的衣服脱下后,我便拿着换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 可就在我刚刚转身之际,忽然就听‘啪嗒’一声,我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而掉落的东西,竟然是一张照片。 我走过去将照片捡了起来,随即就发现,这张照片竟然是我在古墓里带出来的那张。 当初我在古墓里找到了一具白骨,而白骨的身上还挂着一个写着‘中国邮政’字样的单肩包,单肩包内,装着几件小巧的青铜器和一个铝制的饭盒。 而这张照片,就被夹在饭盒内的一个笔记本里。 那笔记本并不防水,已经被泡烂了,但我还清晰的记得,笔记本的封皮上还写着一行字。 那行字写的是‘赠给我最爱的男人,聂天。’ 在下面还有一个落款,写的似乎是...玲珑? 之后,我将单肩包重新藏了起来,唯独将照片给带了出来,但之后又经历了太多事,导致我早就把照片的事给忘在脑后了。 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当时所经历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照片里的背景是哈尔滨东站,照片里的男人应该就是那具白骨了,就是不知道,照片中的女人是否还在哈尔滨?如果在的话,我们有没有机会相遇?到时候我也好将东西物归原主。” 我淡淡想着,随即翻转照片,看向了照片中的两人。 然而,我这一看之下却是瞳孔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这,这个女人竟然是她?” 第104章 血手印(咒锁长生) 当我再次看到照片中的女人后,我整个人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一双眼睛都被我瞪的老大,心底,更是充满了震惊与愕然。 因为照片中的女人,我在不久之前还见过!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慧慧姐的师父,这家医院的院长,何院长!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照片,心说怎么会这么巧,我在古墓中无意间得到了一张照片,可是这才刚出古墓回到东北,竟然就跟照片中的女人遇见了? 而且还不是偶遇,因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可能会经常接触。 “会不会只是长得像,我看错了。”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随后便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起来。 同样高挑的身材,同样高挺的鼻梁,同样狭长的眼角,同样诱人的红唇,同样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发型了。 照片中的女人是一头大波浪,而何院长梳着一个高马尾,不过,从何院长马尾的长度来判断,她肯定是一头长发无疑了。 而只要是长发,那么,就可以变换成任何的发型,也就是说,何院长是有可能在之前烫过大波浪的。 只是...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那便是笔记本封皮上写着的那行字和下面的落款。 那行字写的是‘赠给我最爱的男人聂天’。 这行字并没有什么,而问题就出在下面的落款上。 落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玲珑两个字,可是据我所知,何院长大名并不叫玲珑,而是叫何秋月。 “难道真的只是长得像,我弄错了?”我皱了皱眉头,“与其在这胡乱猜测,不如找机会直接问一下何院长。不,不行,何院长这么大的人物,不一定会搭理我,我可以问慧慧姐。” 打定了主意后,我便不再胡思乱想了,将照片塞在枕头下面后,先是将房门上了锁,随后便走入了浴室。 浴室里的设备很齐全,不仅有热水器,有淋浴,甚至连浴缸都有。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以前在村里,夏天我们都是到附近的水库里洗澡,冬天的时候烧一盆水,直接坐在盆里洗,这么高级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用。 “舒服!” 我将浴缸放慢热水,然后慢慢躺了进去,长出了一口气后,原本有些紧绷的心神,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忽然就感觉困意上涌,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就这么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此刻已是后半夜,可以说是万籁俱静,再加上这一声闷响传出的太过突然,可以说是毫无预兆,我当即就被惊醒了,整个人‘噌’的一下就从浴缸内坐了起来。 “啥动静?”我一脸的疑惑,心说不会是有人进入病房了吧? 但这个时间段,谁会进入病房?而且,在进入浴室之前,我明明已经将病房门上锁了啊。 一念至此,我瞬间就升起了一丝警惕,光着身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口,轻轻的将浴室门拉开了一条缝隙,随后,顺着这条缝隙向外看去。 可是这一看之下,就发现病房内竟是一片漆黑,唯有从浴室门缝透出的一丝光亮。 可是,我进入浴室之前,病房内的灯明明都是开着的,还有电视,电视我也没关。 我瞬间心头一跳,因为在这一刻,我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之前巴祖大巫医对我的劝告瞬间浮现在了脑海。 巴祖大巫医说过,那些经商的大老板,是绝对不会希望我活着的,因为他们想要柳如龙死,哪怕我身上有着治愈柳如龙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会不会是他们叫人来杀我了?” 我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不停的向外打量。 可是病房内太安静了,除了最开始将我惊醒的那一声闷响之外,就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足足观察了近十分钟,病房内也没有传出丝毫的异常,我不禁疑惑,莫非是我太紧张了,自己在这里疑神疑鬼? “不行,必须得谨慎,再看看!”我摇了摇头,继续观察了起来。 事关身家性命,我可不敢大意,万一就有人隐藏在病房内呢,一旦我出去,那人可能一刀就能要了我的命。 又观察了十分钟还是没动静后,我终于是有点按捺不住了,悄悄拉开了浴室的门。 不过在拉开浴室门之前,我‘啪’的一声关了浴室内的灯,一瞬间,整间病房再也没有任何光源,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病房,随即瞪大着眼睛观察了起来。 床上的被褥并没有异常,跟我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没有被人动过。 我脱下来的脏衣服还扔在一旁,依然保持着原样。 而且,这病房虽然大,但其实并没有真正能藏人的地方,要说有,也就是衣柜和床下了。 我鼓足了勇气趴在了地上,就见床下也是空空如也。 最后,我又来到了衣柜前。 我一手拿着一个烟灰缸,一手轻轻的抓住了门把手。 随后,猛地用力一拉! 衣柜门被我拉开,而衣柜内,除了挂着两件病号服和贴身的换洗衣物之外,就再没有其它了。 我松了口气,心说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可能就是单纯的停电了。 但之前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忽然感觉有冷风往病房里灌,我因为是光着身子,被冻的一激灵,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愣住了。 因为窗户竟然开着! 冷光‘呼呼’的往病房里面灌,吹动着窗帘也随之乱摆,我急忙走过去,先是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关上了窗户。 “原来是风吹开了窗户!”我摇头一声苦笑。 但下一秒,我却忽的眼皮一跳。 因为我看到,在窗户把手上和窗框上,竟然有血。 而且,这血还是湿的,还没有干! 因为我在关窗户的时候,血还蹭到了我的手上,黏糊糊的,很油腻。 之后我又看到,不仅仅是把手和窗框上,甚至窗户玻璃上也有血迹。 那似乎是一个...血手印! 第105章 紧急转移(咒锁长生) 当我看到窗户上的血手印后,当即就心头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迅速远离了窗户。 “窗户上怎么会有血?难道,刚刚真的有人进入了病房想要杀我,但因为某些原因受了伤,仓促离开时,将血染到了窗户上?” “可是,这里是五楼,而且,房门依然上着锁,并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如果真有人进入了病房,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飞檐走壁不成?” “最后这个人又遭遇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杀我,自己反而还受伤了?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一瞬间,我千思百转,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找鸳鸯姐和慧慧姐,她们应该能保护我的安全!” 一念至此我迅速回到了浴室,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衣服后,便向房门冲去。 伴随着‘咔哒’一声,却是病房门的门锁被我拧开了。 只是,当我打开病房门,看着外面昏暗幽静的走廊后,我又迟疑了。 太安静了! 众所周知,医院是很吵的,白天就不说了,那人跟苍蝇一样,一群人聚在一起都压低了声音说话,那声音反而‘嗡嗡’的,听的人心里很烦。 哪怕是住院部的夜里,也会时常有病人的咳嗽声传出,再不济,也会有呼噜声响起。 可是这里太安静了,没有咳嗽声,更没有呼噜声,安静的,仿佛与世隔绝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自己一般。 而且,这间走廊的两侧还有着不少的病房,这些病房的房门都紧闭着,病房内,没有一点光亮传出,一旦某个病房的房门后就藏着一个人,那我在没有防备下从门口经过,可能会瞬间遭受重创。 “还是再等等,至少,现在我的房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我悄无声息的关上了病房门。 不过,这次我留了一个心眼,那便是没有将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很小很小的缝隙。 而我,就蹲在门口,闭着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顺着门缝往走廊里看。 我之所以要闭上一只眼睛,然后将睁开的那只眼也眯成了一条缝,是因为门缝太小了,如果我两只眼睛全部睁开,或者睁开的那只眼睛正常看的话,是跟本无法通过这么小的缝隙聚焦的。 而随着我眯起了眼睛,这狭窄的,几乎不可见的缝隙,便成为了我观察走廊的一扇窗口。 我蹲在门口观察了半天,可走廊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我想要放弃,准备锁好门窗硬熬一宿的时候,走廊拐角处的楼道内,忽然就传出了嘈杂的脚步声。 随即,我看到一旁的电梯,几乎也在同时‘叮’的一声打开了。 “又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两拨人?”我心头一惊。 楼梯间内的脚步声很杂乱,很急,随着脚步声响起,楼梯间的声控灯瞬间全部亮起,就连原本昏暗的走廊,此刻也变的明亮了几分。 这时,电梯内的人已经走了出来,我眯着眼睛一看,就发现那走出来的人,竟然是何院长和慧慧姐。 何院长早已脱下了白大褂,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毛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皮草,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脚上踩着棕色的高筒靴,那靴子很长,一直包裹到了膝盖下方。 看到何院长之后,我直接就被她的便装给美呆了。 以至于我都忽略了,跟在何院长身后,一脸焦急的慧慧姐。 紧身牛仔裤搭配上高筒靴,将她本就细长的美腿,衬托的就更是又长又直。 再加上身上披着的黑色皮草和紧身的毛衣... 美! 实在是太美了。 像她这么美的,说实话我见过,但都是在电视上见到的,都是那些让我触不可及的明星演员。 可是何院长,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眼前的真人。 那种感觉我很难去形容,就仿佛你在上班的时候,整天面对的都是一群素面朝天的大妈,但突然有一天,公司部门却空降了一位颜值足以媲美迪丽热巴的女同事,你说,你会是什么心情? 可能,就跟我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我当时甚至都想,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可能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一瞬间,我直接看呆了,以至于何院长和慧慧姐走到了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我才回过神来。 “你干啥呢?”慧慧姐看到我蹲在门后,正鬼鬼祟祟的一副猪哥相立马就呆住了,而何院长却只是秀眉微皱,看着我问:“你没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何院长的声音。 那声音太好听了。 一点都不刻意,也不像农村女人那样声调很高,很尖锐。 而是很磁性,很有女人味。 “啊,我,我没事啊。”我急忙起身,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 这时,楼梯间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我探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从楼梯上走出来的,竟然是鸳鸯姐。 在鸳鸯姐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穿着军大衣,留着小平头,神色很是冷峻。 “老幺!”鸳鸯姐快步冲到了病房门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有些不解的问,但紧接着,我忽然就心头一跳,问道:“你们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鸳鸯姐看了慧慧姐和何院长一眼,随即点头,说道:“我收到消息,有人潜入了病房想要暗杀你。” 闻言,我神色一变,心说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啊。 “老幺你放心,那个人已经被处理了,不过,我的人也在打斗中受了伤,最后和那个人一起从窗台上跌落了下去。” “从窗户跌落下去了?” 我心头一惊,心说我艹,这可是五楼啊,从这么高掉下去,人脑袋不都得摔成狗脑袋啊,那还能活吗? “是谁要杀我,为啥要杀我?”我忽然问。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因为之前巴祖大巫医已经给过我劝告了,但我之所以还这么问,就是想试一下,鸳鸯姐会不会对我说实话。 说白了,我就是想要柳家一个态度。 听到我的话后鸳鸯姐沉吟了一番,随即摇头,说道:“老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一起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到地方后,我会跟你说清楚的。” “好。”我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鸳鸯姐见状松了口气,随即对那几个穿着军大衣,留着小平头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你们把这里处理一下。” 那几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入了病房四处搜寻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跟我走吧。”鸳鸯姐说完后,便带着我,径直向电梯走去。 第106章 何院长的质问(咒锁长生) 鸳鸯姐带我走进了电梯,慧慧姐和何院长跟在我俩的身后。 一路上,我们几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是说不出的压抑。 电梯这东西,我是第一次坐,若是平时,免不了有些新奇,但此刻,我心乱如麻,对这些新鲜事物跟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只是站在何院长身后,看着何院长的背影怔怔出神。 经常走神发呆的人应该都知道,我那时候虽然眼睛是对着何院长的,但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去看他,而是处于一种精神游离的状态。 但我自己知道咋回事,别人却不知道,就看到慧慧姐忽然转头,脸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我,见我还在盯着何院长的背影看,便突然用胳膊怼了我一下。 “你看啥呢?”慧慧姐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看一眼就行了呗,咋还盯着一直看呢?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啊?”我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当即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我,我没看啊,我刚才就是有点走神了。” 慧慧姐似乎还想挤兑我两句,但何院长却突然开口:“慧慧,他刚经历了一场暗杀,心神还没稳定下来,让他自己静一静。” “哦。”慧慧姐应了一声,但还是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天下乌鸦果然都是一般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真恶心!” 我闻言嘴角一抽,心说我咋地了,怎么就变成大猪蹄子了。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而这时,我发现我们乘坐的电梯抵达一楼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下,上面的显示灯显示,我们已经来到了负一层,而且电梯还在下降。 “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我有些心慌的问。 我之所以有点心慌,是因为我没少听别人说关于医院的一些传说。 传说,医院的负几层,基本都是医院的停尸间之类的地方,是专门用来停放死人的。 而鸳鸯姐竟然带我来到了负楼层,难道说... 鸳鸯姐是想把我藏在停尸间里? 一念至此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妈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肯定不能同意,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躲在停尸间里,和一群尸体为伴算是咋回事? 慧慧姐哼了一声,用有些看不起我的表情说:“你慌什么,我们带你去的是安全屋,是整个哈尔滨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不会让你出事的。而且,不就是暗杀么,又没把你怎么样,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么!” 我见状没有吭声,但心里却是一声冷笑,心说你他妈说的轻巧,你被刺杀一次试试? 这时,就听‘叮’的一声脆响传出,随即,电梯门的便打开了。 我看了一眼显示灯,就发现我们竟然来到了地下五层。 “这医院,地下竟然还有五层?”我一脸的震惊,心说不愧是龙江会名下的产业,地面上有多少层我不知道,但在地下还有五层,这在整个哈尔滨,我估摸着都是独一份了。 “走吧。”鸳鸯姐率先走出了电梯,随后是何院长,我本来是跟在何院长后面的,但慧慧姐却挡在了我的身前。 电梯外,是一条昏暗幽深的走廊,走廊两侧不时的会出现一扇门,看起来跟我之前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区别。 最后,几人带着我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扇门很古怪,没有窗户,而且竟然是钢质的,很坚固。 打开的方式也很复杂,不仅需要密码,甚至还需要鸳鸯姐和何院长两人共同的指纹。 当鸳鸯姐输入完密码,又跟何院长一起验证了指纹后,沉重的钢制大门终于是缓缓打开了。 “这里的设计跟银行的金库差不多,房间都用特殊的材质包裹着,哪怕用炸药炸都炸不开,且就算有人知道了密码,但没有我和月姐的指纹也无法打开这扇门。”鸳鸯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走进了房间。 “这里应该是哈尔滨最安全的地方了,这几天就只能委屈你呆在这里,一日三餐,我和何院长会给你送来,需要检查的时候,我们会来人保护你。” 我走进去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所谓的安全屋,除了没有窗户之外,别的设施基本跟我之前的单间差不多。 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有彩电,有床,这条件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非常奢华了。 “月姐,我想跟老幺单独说几句话。”进入房间后,鸳鸯姐对着何院长说道。 “我就在外面。”何院长点了点头,随即和鸳鸯姐一起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但我见状却是一惊,急忙说:“鸳鸯姐,这门不是需要两个人才能打开吗?何院长关上了门,一会咋打开啊?” 闻言,鸳鸯姐笑了笑,说道:“在里面可以打开的,没关系。” “哦。”我点了点头。 “老幺,你坐吧。”鸳鸯姐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我也有些局促不安的坐下,随即就听鸳鸯姐说道:“老幺,我爷之前跟我说,巴祖大巫医已经将我们柳家的大致情况跟你说了,是吧?” 我没有隐瞒,如实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她叹了口气,随后低着头,低声讲述了起来。 十分钟后,鸳鸯姐红着眼眶走出了病房,而我,也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了起来。 鸳鸯姐说了很多,少部分说的是关于龙江会现状,大部分说的,都是关于她爸的病情。 按照鸳鸯姐所说,如今的龙江会,已经到了一个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解体,分裂成两个单独的派系。 但这样已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因为两个派系间,彼此双方都握有彼此太多的把柄,说白了就是,谁也不放心谁,万一狗急跳墙,将这些把柄都抖落出去,那可能整个龙江会的高层,都要全军覆没。 而鸳鸯姐的父亲柳如龙,作为下九流的领袖突然得了重病,这,对于另外一个派系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得消息。 因为一旦柳如龙死了,那么下九流群龙无首,留给他们得只有两条路,要么是鱼死网破,慢慢被商派给全部干掉。 要么,就是依附商派,从会内平起平坐得关系,变成他们养的狗,专门为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至于鸳鸯姐父亲得病情,已经恶化得相当严重了。 鸳鸯姐她爸的病是肝癌,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随时都有可能病危。 而她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我的血,按照巴祖大巫医给的巫医偏方来调制药剂。 不过,巴祖大巫医给的偏方不止一种,而是几十种之多,因为巴祖大巫医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种才有用。 所以,在这个试验的过程中,需要不断的抽取我的血液,直到找出有效的偏方为止。 而一旦找到了有效的偏方,那么,鸳鸯姐她爸的病情可能会得到缓解,但也只是缓解,延长生命罢了,并不能彻底治愈。 想要彻底治愈,接下来,鸳鸯姐可能还要四处奔走,去寻找传说中的长生蛊! 鸳鸯姐最后问了我一句话,问我愿不愿意帮她。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鸳鸯姐和柳老,那我们哥几个,可能早就死在古墓里了。 这个情我记得,现在,是需要我还这个情的时候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再次打开了,我定睛看去,而当我看到进来的人之后便是心头一紧。 “何院长?是要...开始试验了吗?”我有些紧张的问。 哪想到,何院长竟是摇了摇头,随即,就见她拿出了一张照片,神色冷峻的看着我问:“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我一脸的疑惑,然而,当我看清她手中拿着的那张照片后,瞬间就愣住了。 她手中拿着的,竟然是我在古墓里带出来的那张照片。 之前,我将这张照片藏在了枕头下面,但后来走的急,导致我忘记拿了。 而在我们离开后,那几个穿着军大衣皮,留着小平头的人在病房内一阵搜寻,估摸着,照片就是他们找到的。 见我发愣没吭声,何院长便拿着照片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随即居高临下,神色冰冷的看着我问:“你是在哪得到的这张照片,跟我说实话,别说谎,不然的话...我保证你死的很惨!” 第107章 把兄弟(咒锁长生) 此刻,何院长神色冷峻,眼神如刀,仿佛一个女王般,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她就那么低头俯视着我,那眼神,仿佛是在俯视一只蝼蚁。 我见状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随即有些紧张的开口:“月姐,这,这张照片是我在古墓里无意间捡到的。” “月姐?”她眉头微微皱,神色愈发的冷峻:“谁是你姐?” 她的反问让我神色一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她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把你捡到这张照片的经过和我仔细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何院长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强大了,我不知道别的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理,但当时,我确实怂了,表现的言听计从,她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将我进入古墓,发现了那具白骨,到从铝制饭盒内找到这张照片的经过前前后后,无比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后,我看到何院长的神色更冷了,可以说是满面寒霜,我以为是她不信我,当即急忙说道:“月姐,啊不,何院长,这张照片真是我捡的,如果你不信,可以派人去那座古墓查看,那具尸骨应该还在那。” “我会让人去验证的,你准备准备吧,稍后,我们会带你去做全身检查。”说完后,何院长竟然拿着照片转身就走。 我见状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问:“何院长,照片上的女人是你吗?那聂天是你的...” 她顿住了脚步,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直接把我嘴边的话给吓了回去。 就听她说:“给你一个忠告,在这里,不该问的不要问。”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了。 不过,她前脚刚离开,鸳鸯姐在后脚就走了进来。 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慧慧姐也站在门口,见我一直盯着何院长的背影,慧慧姐还一声冷哼,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后,才转身快步跟上了何院长。 “老幺,那张照片真是你在古墓里找到的?”相较于何院长,鸳鸯姐看起来就要亲和的多,至少,跟鸳鸯姐呆在一起,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不至于紧张。 “嗯。”我点了点头。 闻言,鸳鸯姐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呃...”我挠了挠头,“当时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我并没有说实话,当时我之所以没将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我想私吞那个单肩包里的几件青铜器。 但谁能想到这么巧,这张照片中的女人,竟然就是何院长? 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这张照片偏偏又被何院长看到了。 “鸳鸯姐,那张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何院长吗?旁边那个男人是谁?是她男朋友?”我有些好奇的问。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鸳鸯姐竟然摇了摇头:“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月姐。” “啊?”我一脸的惊愕,心说那女人不是何院长? 这咋可能呢? 无论是身段还是样貌,几乎都和何院长一模一样啊,而且,要不是何院长的话,她为啥那么重视的特意跑来质问我? “月姐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照片上的女人叫何春花,是月姐的姐姐,至于那个男人...名叫聂天,是我爸的结拜兄弟,也是花姐的男朋友。” 在说到聂天这个名字时,鸳鸯姐的神色一下就低落了下去。 “一年前,我爸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天叔查阅了古籍,找到了关于长生蛊的一些资料,于是就踏上了寻找长生蛊,为我爸治病的盗墓之路。但天叔这一走,就是一年,这一年间,天叔音信全无,我们在道上打听了很久,都没找到天叔。没想到,天叔竟然是死在了那座古墓了,而我,竟然和天叔的尸骨擦肩而过...” 说到这里,鸳鸯姐哭了,是那种无声的哭泣,眼泪就仿佛珍珠一般,成串的,顺着眼角劈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见状有些尴尬,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能为了柳如龙去寻找传说中的长生蛊,单从这一点就可以断定,这个聂天和柳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和柳如龙的感情,应该很铁。 估摸着,就相当于我们哥五个的感情。 同样是把兄弟,同样的,都愿意为了彼此付出很多,同样的毫无怨言。 鸳鸯姐作为晚辈,在得知失踪了一年的长辈,早已死在了寻找长生蛊的道路上,还是死在我们之前进入过的那座古墓后,她的情绪才会压抑不住,导致此刻的泪崩。 “鸳鸯姐,你,你节哀。”我低声说。 鸳鸯姐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会派人回去将天叔的尸骨打捞出来的,老幺,谢谢你。” 说着,她竟然起身,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唉鸳鸯姐,你别,我也没做啥。”我急忙起身,手足无措的说。 “你是我柳家的贵人。”鸳鸯姐忽然笑了笑:“我爸的病情因为你有了希望,现在,你又提供了天叔尸骨的下落,我柳家,欠你一个人情。不,是欠你人情,这个人情,我柳家愿意用一辈子去还。”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鸳鸯姐,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我们本来就是朋友,而且,你和大雷子还...呵呵,呵呵。” 说到最后,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鸳鸯姐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就见她白了我一眼,问:“我和大雷子怎么?” “你们,你们不是...好上了么!” “我俩好上了?你听谁说的。”鸳鸯姐撇了撇嘴:“就他,脑袋跟榆木疙瘩一样,一点都不开窍。而且,你鸳鸯姐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榆木疙瘩。”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我笑了。 鸳鸯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红了。 而且,在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榆木疙瘩,而不是我怎么会喜欢上山村里的穷小子。 这就说明,鸳鸯姐,亦或者说是柳家,是不在意大雷子山村出身的身份的。 这就证明有戏! 第108章 晴天霹雳(咒锁长生) 和鸳鸯姐这么一闹,她脸上低落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就听她说道:“行了,你也别瞎琢磨了,我跟何雷就是朋友。” “是是,我知道鸳鸯姐,我们都是朋友。”我笑着说。 鸳鸯姐白了我一眼,然后岔开了话题:“你休息一会吧,我爸的病情不能拖了,今晚就得带你去做全身检查,确定没问题后,可能就要抽血,到时候,你可能得遭点罪。” “没事鸳鸯姐,我身体好着呢,抽点血而已,挺得住。” “就贫吧你,老幺,你可别学二柱子,二柱子要是找不到媳妇,都是因为他的那张嘴。但也别学何雷,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现在就挺好的。” “呵呵。”我笑了笑,但随后忽然就想到了什么,急忙问:“不对啊鸳鸯姐,你刚才说,照片上的女人是何院长的姐姐,叫何春花,但当时我还看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有一行字,落款分明写的是玲珑啊。” “笔记本?”鸳鸯姐眉头一皱:“笔记本在哪?你带出来没有?” 我摇了摇头,就说笔记本已经被泡烂了,一碰就碎,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不能辨认了,所以就放回了饭盒里。 闻言,鸳鸯姐有些惋惜的说道:“天叔确实有记笔记的习惯,每次盗完墓之后,都会将此次的经历记录下来,那个笔记本上应该记录了天叔查到的一些线索,被泡烂可惜了。” 我点了点头。 聂天,一个敢单独下墓盗墓的盗墓贼,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肯定见识过无数的大墓,对于这些大墓的一些结构和机关,肯定都有所了解。 且,柳老和鸳鸯姐在深山里寻找了这么久,才找到那座古墓,不是我贬低柳老,而是柳老能找到那座古墓,确实有一些成分在。 因为当时柳老和鸳鸯姐已经探了很多点了,只是找到了一些小贵族墓而已,要不是我们哥几个运气好,直接打出了青泥膏,可能柳老这一次也要无功而返。 而聂天孤身一人竟然就找到了那座古墓,这说明,他绝对是查到了关于长生蛊的线索,在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之后,才去盗那座古墓的。 可以说,那个笔记本,对于盗墓贼来讲,绝对算的上无价之宝。 只可惜,已经被泡烂了,不然的话,鸳鸯姐和柳老还可以在笔记本上寻找关于长生蛊线索。 这时,就见鸳鸯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玲珑是花姐在道上的花名,她在各地经营了几十家酒吧,哈尔滨、杭州和香江还开了几家会所,名下还有一家娱乐公司,因为她性格豪爽,为人又八面玲珑很擅长交际,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她玲珑姐。”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鸳鸯姐,大雷子和二柱子他俩咋样了?没事吧?” “他俩没事,你放心吧。”鸳鸯姐说:“月姐说,如果你的血能够治愈我爸,那么,也能给二柱子和大雷子解蛊,就算你的血没有这个效用,月姐也有把握给他俩解毒。但...我希望你的血能有用。” “一定有用的鸳鸯姐。” “希望如此吧。”说着,鸳鸯姐慢慢起身:“你先休息吧,我去月姐那边看看。” “好。” 待鸳鸯姐离开后,我便一头躺在了床上。 被折腾了这么久,还遭遇了一次刺杀,虽然这次刺杀被稀里糊涂的化解了,但依然让我提心吊胆的,受到了一些惊吓。 此刻没人了,我才放松下来,只感觉一颗心是说不出来的累。 虽然很累,但躺下后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不时的浮现出在古墓里遭遇的一切,那一具具人俑,还有刀疤脸和大春那张严重腐烂的脸,时常会自动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没用,大脑的思绪仿佛不受我自己控制一般,那一张张腐烂的脸,和一具具挂在空中不停摇晃的人俑,仿佛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散。 “他妈的!” 我一脸狂躁的坐起来,一拳砸在了沙发上。 恰在这时,伴随着‘咔嚓’一声,却是房门被推开了。 随后,就听慧慧姐的声音响起:“哟,脾气这么大,怎么,是这里不舒服,还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到位了吗,用不用我给你叫个小姐败败火啊?” “啊,慧慧姐,没,没有。”我急忙挤出了一丝笑意,慧慧姐见状撇了撇嘴,说道:“我知道这里住着很憋屈,但这只是暂时的,柳老已经在跟那群人谈判了,用不了多久,你应该就安全了,到时候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一边说,慧慧姐一边走进了病房,而在她身后,还跟着已经换上了一身白大褂的何院长和慧慧姐。 而在门口,还站着几个穿着军大衣,留着小平头的人,应该就是之前跟着鸳鸯姐的那几个。 “谈判?谈什么?”我问。 “这就不用你管了,走吧,带你去做检查。” 我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几人走出了房间,随后在众人的拥簇下,乘坐电梯直通四楼。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几乎一刻都没休息,一直在各个科室奔波,可以说,全身上下,能拍片的拍片,能照x光的照x光,从头到脚,几乎都看了个遍。 甚至还被抽了一大管的血。 一直折腾到天亮,我才被众人给送回了地下五层。 “辛苦你了老幺,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我摇了摇头:“鸳鸯姐,我有点累,想睡会,还不饿。” 待众人离开后,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便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翻身之际,忽然就浑身一颤,随后,整个人宛如触电了一般,‘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慧慧姐,你,你啥时候来的,你坐这干啥呢?” 我一脸的错愕,心说我去,这娘们怎么随便进人房间呢,而且,我这睡得正香呢,你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想吓死我还是咋地。 “我早就来了,看你睡的那么死,就没叫你。”说完后,慧慧姐指了指桌子上的粥和包子:“喏,给你带了吃的。不过...你应该没啥胃口吃。” “我为啥没胃口吃?”我心说我他妈都要饿死了,拳头大的包子,老子一口就能一个。 “老幺!”这时,鸳鸯姐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转头看去,就见房间里竟然不止慧慧姐自己,鸳鸯姐也在。 “鸳鸯姐,你也在?内个,你们吃了么?一起吃点?”我问。 鸳鸯姐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啊,咋样,没啥事吧?”我一把抓起了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问。 哪想到,鸳鸯姐却是一脸的严肃,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幺,检查结果显示,你的胃动脉上...有一颗肿瘤!” 我一愣:“肿瘤?鸳鸯姐,你啥意思?” 鸳鸯姐没有再说话,一旁的慧慧姐就说:“经过我们的化验,得出的结论是,位于你胃动脉上的肿瘤是恶性的,也就是说,你得了癌病,胃癌!” “我,我得了胃癌?” 慧慧姐的这一句话,对于我来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手中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第109章 福祸相依(咒锁长生) 我眼睛瞪的老大,一脸惊愕的怔在了原地,就连手中的包子掉在了地上,我都没有丝毫反应。 “老幺...”鸳鸯姐走过来拍了拍我,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安慰我,但却被我给打断了。 “我得了癌症?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癌症?” “老幺,你先冷静一下。”鸳鸯姐说:“你虽然得了癌症,但月姐说,你体内的癌细胞不仅没有扩散,就连位于你胃动脉上的肿瘤,似乎也得到了遏制。” “得到了遏制?什么意思?”我失魂落魄的问。 但鸳鸯姐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欲哭无泪,心说我特么都得癌症了,还能朝好的方向发展? 再发展,不还是癌症? “张承运。”这时,慧慧姐忽然开口,说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实时监控你的身体状况,你不要有太多不好的情绪,我师父说了,你的癌症治愈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癌症还能治愈?”我叹了口气,心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们至于这么骗我么。 癌症这个东西,我们村许多人都得过,其中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 而从确诊到死亡,最快的一个人,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前,还是一个只是身体稍微有些不适的正常人,但半个月后,就瘦成了皮包骨,精神开始恍惚,一个月后,就一命呜呼,撒手人寰了。 可以说,癌症这两个字,就是死亡的同义词,一个人被确诊得了癌症,无异于被宣判了死刑! 见我情绪低落,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而是叫人搬进来各种各样得仪器,只是短短一个小时时间,原本无比奢华的单间,就变成了一个重症监护室。 而我,也被迫再次躺在了病床上,身上连接了许多检测仪器,甚至还输了液。 整个过程,我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一般,就那么怔怔的躺在床上,任凭何院长带着几个医生在我身旁忙碌着。 美人在前,若是往常,我的注意力肯定都会被她所吸引,但现在,就连她跟我说话,我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 “老幺,你千万别灰心,一定要振作起来,你家里人,还等着你回家过年呢。” 见我情绪低落,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鸳鸯姐有些于心不忍,开始在旁边劝慰我。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我心头一颤,心说对,我不能放弃,我奶还在家里等着享我的福呢,我怎么可能死? 一旦我放弃了,那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奶奶那么大的年龄,要怎么承受? 到时候,她还能活么? 一念至此我咬了咬牙,红着眼圈说道:“你放心吧鸳鸯姐,我不会放弃的。” “那就好。”见状,鸳鸯姐笑了笑。 但我看到,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眼圈分明红了。 “是我得了癌症之后,就无法为她爸治病了么?还是说,我的遭遇和她爸类似,牵动了她的情感?” 我看着鸳鸯姐的背影,在心底喃喃说道。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被二十四小时严格监控,何院长和慧慧姐两班倒,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几个仪器。 期间,还给我抽了无数次血,甚至还做了一个微型手术,手术似乎是叫什么穿刺取样? 反正自打我被确诊之后,这群人就一直围着我忙活,而鸳鸯姐,也时常出现在病房的门口,每次都是站在那怔怔的看着我。 “鸳鸯姐,是不是我得了癌症之后,你爸他...”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老幺,你不要有太多得压力,如果,真如月姐所说,你的病症得到了遏制,那么,就可以证明一件事。” “证明什么?”我一脸的疑惑。 “证明虺,真的可以治愈癌症,至少,也能抑制癌细胞,不让它扩散。”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浑身一震。 心说对啊,我的体内还有虺,我还有希望! 但紧接着,我又产生了一个疑问,那便是,既然我体内有虺的存在,那我是怎么得了癌症的? 不是说,虺可以让人百病不侵么? “难道是我早就得了癌症,只不过是早期,并没有症状表现出来,而恰好,在这期间我得到了虺,压制住了病情,所以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身体不适?” 我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也太巧了。 最开始,我在得到虺的时候,心里还对这东西无比的抗拒,一心想要将这东西给取出来。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我活下去的希望,竟然全部寄托在了那个小东西身上。 如果说,当时我没得到虺,那么,被确诊为癌症后,等待我的,可能就只有死亡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真是没想到,我这一次前往云南,竟然还因祸得福了? 还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啊。 祸福相依,世事无常,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这样在病床上又度过了难熬的两天,就看到鸳鸯姐一脸兴奋的冲进了病房内。 随后在我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抱住了我,随即一边抽泣,一边颤抖着说。 “老幺,结果出来了,你体内的肿瘤,还在不停的变小,虺,真的可以治愈癌症。” “那我,那我有救了?” 鸳鸯姐慢慢起身,红着眼圈看着我突然笑了,说道:“月姐这几天不仅在时刻监控你的身体,还用你的血液作为药引,煎了几剂中药,经过试验,其中一剂中药,真的可以遏制我爸体内的癌细胞。现在,他体内的癌细胞不仅停止了扩散,就连之前扩散到各个器官上的癌细胞,也在被一种很强大的细胞渐渐蚕食。月姐说,你的血液最终也许无法彻底治愈我爸的病情,但只要你的血不断,那我爸,就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说完后,鸳鸯姐哭了,我也哭了。 因为,无论是我,还是鸳鸯姐她爸,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第110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咒锁长生) 接下来的几天,好消息不断的传来。 第一个好消息是,鸳鸯姐他爸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原本只能卧床的他,现在已经有力气坐起来了。 按照这个进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自理了。 第二个好消息是,我体内肿瘤,从最初足有玻璃球那么大,变成了只有小拇指手指盖那么大。 而且,何院长说,肿瘤还在不停的变小,不排除最后彻底消失,被完全治愈的可能性。 第三个好消息是,柳老和商派的谈判有了巨大的进展,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那便是柳如龙一旦被治愈,那么,商派将停止内斗。而一旦柳如龙死亡,那么,下九流必须得退出龙江会,成立一个新的,依附在商派下的组织,成为专门为他们办事的狗! 可以说,这是一场赌上了所有下九流名誉的一次豪赌。 一旦失败了,那么下场,就是变成商派的狗腿子,将再也没有与商派平起平坐的权力。 不过,这一点在我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因为就算是现在,两方表面上是平起平坐,但以前还不是要帮商派处理很多事? 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份地位上和声誉上的不同吧,这些下九流的高人,可能更注重这个。 可能有人会说了,既然这些商派的人这么看不起下九流的人,不愿意与他们为伍,那自己退出龙江会不就行了么? 我只能说,你说的对,但却很片面。 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疑惑,但鸳鸯姐跟我说过,虽然商派大多都已经洗白上岸了,不想再跟下九流有所牵扯,但他们又舍不得退出龙江会。 因为龙江会的资源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尤其是龙江会七百多年来积累下的人脉资源,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这个资源,只会给龙江会的成员使用。 而且,上岸洗白的商派只是小部分,还有一部分商派,其实并没有彻底洗白。 在暗地里,其实还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比如,龙江会中的盗门,那些扒手小偷之类的偷来的饰品之类的东西,都会经这些人的手销售出去。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盗墓贼盗出来的土货。 而土货,泛指古墓中盗出来的宝贝。 可以说,龙江会这个组织,成立了七百多年,无论是经商的,还是下九流,其实谁也离不开谁。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商派就算将下九流踢出龙江会,也是让他们重新建立一个组织,成为他们的狗的原因。 因为谁也离不开谁,他们这么做,也只不过是看不起下九流,不想继续跟下九流平起平坐,或者说,不想被下九流干的见不得光的勾当牵连罢了。 因为谈判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我也不用继续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安全屋了,当天下午,我就被重新转移回了之前住的豪华单间。 三金子和四毛子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医院里,他们早就想去看我,但却遭到了何院长的拒绝。 在得知我回来了之后,两人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我的病房。 只不过,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在见到我之后,全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俩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干啥,我这不没事了么?”我笑着怼了两人一拳,但他们两个却没笑,对视了一眼后,竟说出了一句,让我浑身一震的话来。 “老幺,我们知道你没事了,鸳鸯姐已经跟我们说了。但,大雷子和二柱子...也被确诊了癌症。” “什么!” 这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一般,在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让我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们怎么也确诊癌症了?这,这怎么可能!” “慧慧姐跟我们说,好像是因为虺的蛊毒导致的。”四毛子哭丧着脸说:“这还只是猜测,现在,就连何院长也不知道癌症的诱因到底是什么,但因为你们都接触过虺,所以现在蛊毒导致的可能性最大。” “是蛊毒导致了癌症的病发?”我呆呆的坐在了床上,眼底满是愕然。 最开始,只是我被确诊了癌症,当时我还想着,可能是我先得了癌症,之后得到了虺,才导致病情没有发作。 可现在,大雷子和二柱子又相继被确诊了。 那么是不是说,我跟本就不是提前得了癌症,之所以得了癌症,完全是因为虺所导致的? 可这却有点说不通。 因为在传说中,虺可是能够延年益寿,让人百病不侵的,要是接触这东西就会得癌症,那古人也不可能将虺和长生蛊视为瑰宝。 “老幺,你不用太担心,慧慧姐说了,你得血可以遏制病情的恶化。现在已经确定大雷子是血癌早期,二柱子是肝癌早期,二柱子之前之所以感觉浑身痒,就是肝脏病变导致的。”三金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 既然我的血能够遏制柳如龙体内的癌细胞扩散,甚至是蚕食癌细胞,那么,自然也能遏制大雷子和二柱子的病情,不让病情恶化。 只是,一想到这趟云南之行,我们好端端的三个人,却相继被确诊了癌症后,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这时,三金子突然开口,低声说道:“老幺,鸳鸯姐还说,如果虺只能遏制病情,不能完全根治的话,那么今后,她和柳老,可能还会踏上继续寻找长生蛊的路。鸳鸯姐还说,希望你和大雷子还有二柱子也能加入,跟她一起去寻找长生蛊。” 我点了点头。 通过之前鸳鸯姐和何院长的话,我基本可以断定,虺是无法根治癌症的,只能起到一个遏制,缓解的作用,将癌细胞限制在很小的一个区域内,不让其继续恶化。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只要我的血不断,定期用我的血作为药引煎药,就可以让我们和正常人一样,但万一哪一天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我的血断了供应呢? 不是我自己诅咒自己,而是这些情况,必须得考虑其中。 所以,寻找长生蛊,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那你们两个呢,不跟我们一起吗?”我看着两人问。 盗墓这个行当太危险了,我和大雷子还有二柱子,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跟着鸳鸯姐去寻找长生蛊。 但三金子和四毛子好好的,不跟我们去冒险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有了上次的经历后,说实话,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三金子和四毛子继续跟着。 闻言,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听三金子说:“老幺,我这几天通过鸳鸯姐,认识了一个姓叶的倒爷,这个人很有眼力,无论是陶器、瓷器、青铜器还是金银器,包括玉石,只要他过上一眼,基本就能断定出这东西的价值。陶器和瓷器,甚至可以做到一眼断代。而且,他做生意很厉害,我想,我想...跟他学做生意。” 第111章 马上就要发财了(咒锁长生) 三金子的话,让我一脸的惊讶。 不是惊讶三金子想要学做生意,因为三金子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他爸,就在附近几个村收山货,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我们村唯一的万元户。 我是惊讶于,这才几天过去,三金子竟然就通过鸳鸯姐,认识了一个倒爷? 所谓的倒爷,就是专门倒卖文物古玩的,这类人和古董商人还有区别。 因为古董商人在倒卖文物的同时,自己也是玩家,也会收藏。 但倒爷,就是一个很纯粹的文物贩子,无论什么东西,最后统统都会被这类人换成钱财。 “那个姓叶的倒爷...答应你了?”我问。 闻言,三金子挠了挠头,说:“老幺,你还记得咱们从古墓里淘出来的那些青铜器吧?” 我点头,说记得,当然记得。 “前天,柳老联系了一个买家,因为柳老还有别的事不方便出面,就让我和鸳鸯姐带着货过去交易,鸳鸯姐和那个姓叶的倒爷很熟,管他叫叔,尤其是和那个倒爷的女儿,好像是叫什么...叶子的还是好闺蜜。所以就不好意思压价,最后还是我出面砍的价。” “你砍的价?”我一脸的懵逼。 心说我去,几天没见,三金子竟然都这么能耐了,竟然还跟着鸳鸯姐去出货了? “那最后卖了多少?”我忍不住问。 闻言,三金子对我比了一下手指头。 我一看之下,就见三金子比了七根手指头,当即忍不住问:“七万?” 三金子摇头,让我再猜。 “七十万?” 三金子还是摇头,随即,说出了一个数字。 而这个数字,好悬没给我吓死! 七百万! 那些从古墓里淘出来的青铜器,足足卖了七百万! 七百万,那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1999年,七百万现金在手,不说全国都能横着走,但也基本差不多了。 我知道那些青铜器值钱,但真正听到这个数字后,还是一脸的震惊。 这么多钱,说实话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梦,哪想到,三金子不仅参与到了数额这么大的交易之中,且还是他跟那位姓叶的倒爷砍的价。 不得不说,三金子在做生意这方面,确实有点天赋。 这一点,可能是随他爹了。 “那个姓叶的倒爷说我脑袋灵,有做生意的天赋,后来,鸳鸯姐就一直提议让我拜师,我,我就...” “你就拜师了?”我问。 “嗯。”三金子点了点头。 “牛逼!”我对三金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心说不愧是你啊,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你是特么啥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那你呢?”我看向了四毛子,四毛子闻言就说:“鸳鸯姐说,下墓的活不适合我,而且,下墓的人不适合太多,有你跟大雷子还有二柱子就够了。但在古墓上面,也得有自己的人,所以就让我跟着一个叫红姐的学采购,专门负责这个团队的后勤。” “负责后勤?”我摸了摸鼻子,心说鸳鸯姐这是啥意思,这是要把我们哥几个,打造成专业的盗墓团伙么? 柳老和鸳鸯姐负责定位探点,我和大雷子还有二柱子下墓,然后四毛子负责采购我们需要的装备,保障好我们的后勤。 最后三金子负责将我们淘出来的土货出手? 这尼玛不是一条龙服务了么! “老幺,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出来自己闯一闯,自己做做生意之类的,这次,算是我的一个机会,我想把握住。”三金子说:“咱们村太穷了,以前我觉得一万块很多,但现在...” 说着,他摇了摇头。 我明白他的心思,三金子他爸可以说是棍棒教育的典范,尤其是这些年赚了钱,被村里人捧的很高,总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三金子不听他的话,稍微忤逆他,就免不了一顿棍棒伺候。 这就导致三金子打心眼里很叛逆,一心想要脱离那个家自己做点事,证明自己的价值。 “老幺,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回家过年不?”四毛子忽然问。 闻言,我沉默了。 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到底要不要回去? 我们本来是出来发财的,可现在,钱没赚到,反而还得了癌症,这样回去,我要怎么面对我奶。 我本就是不辞而别,若是这么狼狈得回去,我爸妈肯定会变本加厉得对我白眼相加。 一念至此我摇了摇头:“再说吧!” “我,我想家了,我想回去。”四毛子忽然说:“而且老幺,鸳鸯姐说了,她会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拿着这笔钱回家过年。” “给我们一笔钱?”我看向了三金子,就见三金子也点了点头。 “鸳鸯姐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老幺,这笔钱也是我们应得的,毕竟,我们也参与了那次的盗墓。而且,如今的你对于柳家来说,要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所以,鸳鸯姐可能还会多给你一些钱,那可能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一大笔钱!” “给我一大笔钱?” 我一脸的错愕,因为这件事,我之前从未想过。 我们三人在病房内聊了很久,直到天黑了,两人才回去休息。 而在第二天一早,大雷子和二柱子,竟然和三金子四毛子一起出现在了我的病房。 “雷子哥,柱子哥!”看到两人后,我当即眼睛一亮,急忙问:“你俩身体咋样?” “我俩没事。”二柱子走过来锤了我一拳:“奶奶的,没想到咱哥三最后还特么成病友了,不过没啥事,何院长说了,咱哥三的病情都很稳定,只要虺一直在你的体内,那咱哥三就啥事没有。” “雷子哥,你呢?”我又看向了大雷子。 大雷子笑了笑:“我没事,老幺,以后,我们二柱子的小命,可就指着你了。” 若是往常,哥几个团聚,必然免不了一通乱闹,但此刻相聚,说实话,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悬着一块大石,虽然脸上都看不出什么,但内心里,都有点担忧甚至是伤感。 “老幺,鸳鸯姐说了,让我们都在这等,她一会过来。” 说着,二柱子贱兮兮的搓了搓手,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发财啦!” 第112章 分钱(咒锁长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鸳鸯姐果然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在古墓之中共同经历了生死,我们之间已经很熟了。 可就算如此,当我们哥几个看到鸳鸯姐之后,还是不免一愣,全都看直眼了,尤其是二柱子,张大着嘴巴,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美! 今天的鸳鸯姐应该是特意打扮过的,太美了。 之前的鸳鸯姐,在穿着方便比较随意,基本以随身的运动服为主,可今天的鸳鸯姐,上衣披着一件棕色的皮草,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脚上还踩着一双高跟鞋,再加上鸳鸯姐个头本来就高,往那一站,别提多标志了。 “你们看什么呢。”鸳鸯姐被我们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有些嗔怒的说:“咋的,我就换了件衣服,就不认识了?” “不不不,哪能不认识呢。”二柱子贱兮兮的一笑:“鸳鸯姐,你今天真好看啊,内个什么,你还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啥的啊?” “你想干啥?”鸳鸯姐斜了二柱子一眼,二柱子‘嘿嘿’一笑,“我不寻思,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听到二柱子的话之后我嘴角一抽,心说你特么可别甩词了,就你虚成那个样,谁家好女孩愿意跟你啊! 基本的生理需求,估计二柱子都满足不了。 “去去去,滚一边去,别跟我贫!”鸳鸯姐瞪了二柱子一眼,随即回头,对病房外说道:“把箱子拎进来。” 话音落下,就看到一个小平头拎着一个手提箱走了进来,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们哥几个的目光几乎都被手提箱给吸引了,之前他们几个就得到了消息,让他们在这里等鸳鸯姐,说是要给我们一笔钱。 而此刻,当我们看到手提箱的那一刻,一颗心都不免剧烈跳动了起来。 “鸳鸯姐,这箱子里,不会...全都是钱吧?”二柱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动了起来。 不仅是二柱子,我们哥几个也都是一脸的激动,唯有大雷子的神色还算平静。 这么大一个手提箱,要是里面装满了钱,那得多少钱? 这些钱,要是我们在山村里一直种地,别说一辈子了,恐怕种十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鸳鸯姐笑着说,说完后,还转头看了一眼大雷子,而大雷子,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闪电一般的移开了目光,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 不过,我看到鸳鸯姐的耳朵根似乎红了... 看到这一幕后我暗自发笑,心说这也没外人,你俩至于这么畏畏缩缩的么,大大方方的,我们还能笑话你俩不成?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因为在那个年代,人们对于感情之事还是比较含蓄的,哪像现在,两人一对眼可能就开房去了。 而那时候的情感,也更纯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更舒服。 而且我知道,两人只是对彼此产生了好感,这个好感就仿佛一颗种在两人心底的小树苗,是需要时间破土发芽的。 一旦这颗小树开花结果的那一天,那么,两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水到渠成,说的就是如此。 这时,二柱子和三金子已经凑了过去,捣鼓了半天后,终于是将手提箱给打开了。 当手提箱打开的那一刻,我们几个全都傻眼了,就那么呆愣愣的盯着箱子内,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怔怔出神。 我想大家应该都闻过钞票,对于钞票的味道都有所了解。 当时,整间病房内,全都是金钱的味道,那味道很浓,嗅上一口,竟是让我有一种浑身都通透了的感觉。 我心说这玩应咋就这么招人稀罕呢,谁研究的呢,别管你有啥毛病,只要一箱子钱摆在你面前,保准你能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 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这几天因为确诊癌症的阴霾,在这一刻彻底被一扫而空了。 “这,这是多少钱啊?”二柱子抖抖索索的闻。 “一捆一万,总共一百捆。”鸳鸯姐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一百万?” 这个数字,把我们哥几个全都惊呆了。 我们村的首富就是三金子他们家了,作为我们村的万元户,整天都吃香喝辣的,但那也只不过是万元户罢了,而万元户,指的就是有着万元的存款。 可现在,足足有一百万摆放在我们面前,而这些钱,可以打造出多少个万元户来? 足足一百个!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二柱子说完后,还伸出手想要去摸,却被三金子一把打在了手上。 “别乱动。”三金子说,二柱子有些不服:“为啥不能动啊,我摸摸还不行吗?” “这些钱鸳鸯姐还没说咋分呢,现在还不是咱们的。” 听到三金子的话之后,二柱子挠了挠头,转头看向了鸳鸯姐,问:“鸳鸯姐,这钱我们咋分啊?” “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鸳鸯姐走过去将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从手提箱内拿了出来,足足一百捆,全部放在了桌子上,摆的方方正正的,别提多诱人了。 我甚至觉得,这玩应甚至都要比女人更吸引人。 “这些,是老幺的。”鸳鸯姐将其中四十捆推了出来:“这些是四十万,都归老幺所有,剩下的六十万,你们哥四个平分。” “六十万,我们四个平分,那就是每人...25万?”二柱子挠着头问。 “放屁,是每个人十五万!”三金子没好气的怼了二柱子一句。 “夺少?”二柱子提高了音调,瞪大着眼珠子问:“十五万?我滴妈呀,十五万,这这这,这特么够我娶多少个媳妇了。” “这些还只是一部分,这次的货款足有七百万。我爷说了,这次的货款,和今后我们出货的货款,全部平分。但你们几个涉世未深,一次得到这么多钱,我爷怕你们把持不住,所以就先由我们柳家帮你们做理财投资,到时候购买的房产或者商铺之类的,都会落户在你们的名下。而这些钱,只是你们平时用的。” “还有?我,我...”二柱子激动的几乎都要哭了,四毛子也是如此,站在那,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鸳鸯姐,我爱死你了!”二柱子说完后,还要过去给鸳鸯姐一个熊抱,却被大雷子一脚踹飞了。 “鸳鸯姐。”这时,我忽然开口,说道:“这一百万,我们哥几个还是平分吧,每个人20万。”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鸳鸯姐一愣,大雷子等人,也转头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老幺,这笔钱,是我按劳分配好的,你多出来的那几十万,也是你应得的。”鸳鸯姐说。 就连二柱子几人也说:“是啊老幺,多劳多得,你被那虫子寄生了,比我们惨多了,这钱是你应得的。而且,以后我和大雷子还有鸳鸯姐他爸的命,还得靠你保呢。” “老幺,给你就拿着。”大雷子也拍了拍我。 但我依然摇头:“我们是兄弟,而且,这次下墓,我们每个人都差点丢了小命,所以多出来的这些钱,我不能拿。” “这...” 几人全都怔住了,对视了一眼后,全都看向了鸳鸯姐。 鸳鸯姐似乎还想劝我,但见我态度坚决,最后只能放弃:“那好,那就每个人二十万。” 说着,将一百万分成了五份,然后继续说道:“一会,我让人带你们去银行办个卡,而且,你们也得买个手机了,以后也方便联系。” 一个小时后,我们哥几个拎着手提箱,在鸳鸯姐的带领下第一次走出了医院,然后坐上了一辆面包车,直奔附近的银行而去。 存钱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全都一脸紧张的围在大雷子的周围,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生怕突然出来一伙人把钱给抢了。 好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而且,鸳鸯姐在银行显然是有关系的,业务办理的很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开个五个账户,将钱分成五份存了进去。 我存进去18万,身上留了两万现金,他们几个身上也或多或少的留了一些,这些钱,是一会我们买东西要用的。 “走,我带你们下馆子去!”从银行出来后,鸳鸯姐便带着我们去了一家烤串店。 而就在我们刚刚下车的时候,我忽然就看到一辆火红色的双门轿跑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 看到这辆火红色的轿车后,我还感觉有些眼熟。 而当车子停在我们面前,我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之后,顿时就想起来这辆车了。 这辆车,正是我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看到的那辆。 而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何院长,何秋月! 第113章 我去哪,她去哪(咒锁长生) 看到何院长后,我们几个都愣住了。 鸳鸯姐很漂亮不假,但鸳鸯姐的漂亮和何院长的美,还有所不同。 鸳鸯姐五官精致,人长的也高挑,身上有一股子灵气,且眉宇间,充满了青春朝气。 而何院长的美,是源自于她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气质的。 不是说她长的不漂亮,相反,她很漂亮,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要更加出众,再加上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反而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冰山美人的感觉。 尤其是她下车时的动作和气场。 当那条穿着紧身牛仔裤,套着高筒皮靴的腿从车内伸出之际,我们哥几个除了大雷子之外,几乎全都看傻了。 “我艹,这,这他妈才是女人啊!”二柱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而我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何院长一脸的疑惑,心说她怎么来了,是偶遇,还是特意过来的?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月姐!”鸳鸯姐笑着挥了挥手。 “我来的不晚吧?”何院长对着鸳鸯姐笑了笑。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真所谓是佳人一笑百媚生啊。 这个笑容,在配合上她精致的容颜,几乎要把我们哥几个骨头都看酥了,尤其是二柱子,都快被何院长给迷晕过去了。 “唉,你特么收敛一点,你眼珠子瞪的跟雷达似的,都快飞人怀里去了。”三金子撞了二柱子一下,低声说道。 二柱子擦了擦嘴角,然后猥琐一笑,说道:“这不比王寡妇好看一百倍?还是大城市好啊,大城市的娘们真带劲。” “不晚不晚,来的正好,我们也才忙完呢。”鸳鸯姐走过去,一把跨住了何院长的胳膊,随后,两个高挑的美女,就那么笑盈盈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两人都很漂亮,但风格却各有不同,再加上何院长开的轿跑实在是太炸眼了,导致所有路过的人都免不了回头回脑的多看两人一眼。 可以说,两人的回头率直逼百分之百! “何雷,老幺,何院长你们都很熟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哈!”鸳鸯姐跟我们几个说道:“走吧,何院长是我特意叫来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累的,今晚咱们一起放松一下,先吃点东西喝点酒,然后我领你们唱歌去。” “还唱歌,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可受不了歌厅的吵闹,一会吃完还是你们去吧。”何院长笑着说。 “切,月姐你才多大呀,才30岁而已,人不都说嘛,女人三十一枝花,三十岁,可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呢。”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何院长只是抿嘴一笑,随后,我们一行人便风风火火的走进了烤串店。 因为现在才上午十点多,还没到饭口,所以烤串店并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娘和几个服务员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串烤串。 见来了客人,老板娘立马起身热情招呼,而老板娘显然是认识鸳鸯姐和何院长的,见到两人后,当即更加热情了。 “哎哟,我还想着是谁这么早就来吃烤串,原来是鸳鸯啊,这丫头,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小何也是,越来越有气质了,不过,不是我唠叨啊,小何你也该找一个了,你这么优秀,追你的人那么多,挑一个顺眼的就在一起呗。” “秦姨,你逗我就逗我,怎么还逗上月姐了。”鸳鸯姐娇嗔的说。 老板娘笑了笑,随即带着我们去了一间单间。 “你们不用点了,我把新串的肉串,一样给你们烤一些。” “好嘞秦姨。”鸳鸯姐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在拿一箱啤酒哈尔滨啤酒哈!” “行,你们等着,姨去给你们拿去。”说着,老板娘便转身离开了。 “鸳鸯姐,这里你常来啊?”老板娘前脚一走,二柱子就有些好奇的问。 “是啊,他家的串最好吃了,而且,秦姨的老公叫付爽,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天叔盗墓的,后来出了一次意外,导致断了一条腿,所以就归隐开了这么一家烤串店。我们龙江会下九流派系的人,都经常来这里捧场。” 正说这话,秦姨已经风风火火的抬过来了两箱啤酒。 我们都多久没喝酒了? 而且还是啤酒,此刻一看到,我们几人都是双眼放光,但因为还有何院长在,所以就都没敢动。 啤酒这东西,在那个年代,属于高消费酒水,我们在村里,都是喝三金子从家里偷出来的白酒的,或者是自己去买的,一块钱一袋的劣质白酒。 不夸张的说,啤酒,我们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借家里大人的光喝上几杯。 “都别客气了哈!”鸳鸯姐指了指啤酒,对二柱子说:“还不给姐起开?” “嘿嘿,这就起。”二柱子急忙去拿瓶起子,一人开了一瓶。 当我们把酒倒满后,鸳鸯姐率先端起了酒杯:“来,咱们先走一个,这一杯,敬咱们的缘分。” 说着,鸳鸯姐极其豪爽的一饮而尽,我们哥几个见状也全都一口闷了杯中酒。 “真爽啊!”喝完后,二柱子喷出了一口酒气,还打了一个酒嗝。 四毛子酒量不好,一大杯啤酒下肚就上脸了,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你排名老四是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少喝点。”鸳鸯姐看着四毛子说。 “啊没事鸳鸯姐,我能喝。”这么好的酒,四毛子可舍不得不喝,当即再次倒了一杯,对鸳鸯姐说:“鸳鸯姐,这杯我敬你。” 说完后,便‘咕咚咕咚’的牛饮了下去。 但才喝完,四毛子就瞪着眼珠子,腮帮子鼓起老高,捂着嘴直接就冲出了单间,显然是去厕所吐去了。 这一幕,看的我们几人是哄堂大笑,就连何院长也抿着嘴笑了起来。 “月姐,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事要跟老幺说么?”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何院长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我,说道:“我姐正从香江赶回来,明天应该就到了,到时候,你跟我去见一下我姐。” “去见她姐?是应该那张照片么?”我暗暗思索,随即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何院长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我为之一怔的话来。 “还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要一直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第114章 突如其来的危险(咒锁长生) “啊?” 何院长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一愣,眼底,更是写满了疑惑。 我心说这何院长是啥意思啊,啥叫这段时间要一直跟着我,我去哪,她就去哪? 我们也不熟,这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不仅仅是我,大雷子等人也都是一头雾水,尤其是二柱子,眼珠子瞪的溜圆,左看看右看看的,最后忍不住小声问:“何院长,你为啥要跟着我们老幺啊?你是不是...相中我们老幺了?而且你还说他去哪,你就去哪,那拉屎撒尿的时候你也跟着啊?” 二柱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一下,尤其是何院长,她跟我们几个并不熟,且跟我们的层级不同,平日里接触的,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本就没想到还有人会这么跟她说话。 就看到她看着二柱子一脸的哑然,鸳鸯姐见气氛有些尴尬,就狠狠的瞪了二柱子一眼:“你不说话,谁能把你当哑巴啊?喝酒都堵不上你的臭嘴!” 说完后,鸳鸯姐又看向了我:“老幺你别误会,月姐之前跟我说过,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我们正常人的体温是三十七度左右,而你的体温,竟然高达40度。这么高的温度,对于正常人来说,已经是高烧的程度了,可是你却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月姐这段时间就想一直跟着你,时刻监测你的身体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何院长真看上我们老幺了呢。”二柱子再次嘟囔了一句。 至于我,却是一脸的惊愕。 我的体温,竟然高达四十度? 有过高烧经历的朋友们应该知道,高烧到了四十度,那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程度了。 稍微不慎,可能就会引发脑炎或者肺炎。 而且,高烧到这个温度后,整个人浑身都是滚烫的,离的近了,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散发出的高温。 可是,我怎么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而且,我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滚烫发热啊,就连大雷子和二柱子等人,似乎也没发现这个异常。 但紧接着,我忽然就想到了我在盗墓时的一次经历。 当时我在帐篷内昏迷初醒,只感觉体内仿佛燃烧着一团火一般,足足喝了两大盆水,最后甚至将脑袋直接插进了水桶里,那犹如火烧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而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虺在我体内造成的。 “难道,我的体温之所以比正常人高,是因为虺的缘故?” “张承运,你身体上的特殊并不只是体温,各项指标,都要比正常人高的多。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有着这些异常的指标,恐怕已是病入膏肓了,但你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这一点很神奇,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医学奇迹。所以,我跟着你,不仅仅是出于医学上的研究,更重要的一点是时刻监测你身体的状况,万一你有了任何不适,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对你展开救治。”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何院长一直在看着我。 我知道,她这么做,是出于对于一个人的尊重,是礼貌与素质的体现。 但她实在是太美了,被她这么看着,我的压力那是相当的大,再加上喝了点酒,我的脸竟然有点红了。 “我过几天准备回老家过年,你...也跟着?”我低声问。 “你要回老家么?”何院长皱了皱眉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我得提前把工作安排一下。” “我去,我没听错吧,何院长,你真要跟老幺回老家一起过年啊?”二柱子一脸的惊愕,就连三金子也说:“何院长,你可得想好了,我们农村人不像城里人素质那么高,如果你真跟老幺回去了,那用不了一天,村里肯定就会传出你的风言风语。而且,村里的老人特别的固执,你就算跟她们解释,她们也不会听,她们只会认准自己认为的。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她们并不关心。” 对此,何院长只是摇了摇头:“这一点我倒是不在乎,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此生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她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当然,只要张承运不介意的话。” “他介意啥啊,他开心还来不及呢,估计心里都乐开花了。”二柱子说完后,还贱兮兮的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然后一脸猥琐的对我眨了眨眼:“老幺,你可得把握机会哈,争取在你家把何院长给拿下。” “呃,咳咳...” 我一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而何院长显然也听到二柱子的话了,当即脸色一冷,就连鸳鸯姐,都瞪着二柱子,似乎恨不得把他皮都给扒了。 好在这时候四毛子回来了,进屋后,看到我们所有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当即说:“你们咋都不喝呢?我出去这么久,你们一点没喝啊?来来来,鸳鸯姐,何院长,我再敬你俩一杯...” 十分钟后,烤好的肉串终于被端上来了。 在当时那个年代,能出来吃烤串的,那可都不是一般人物,尤其是1999年,正好赶上下岗热潮,哪怕是城里那些曾经端着铁饭碗的工人,在下岗后,也面临着家里没米揭不开锅的窘迫。 想要出来吃一顿烤串,那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香,真香。”二柱子吃的是满嘴流油,三金子和四毛子也好不到哪去,唯有我和大雷子,还稍微克制了一下,可就算如此,我和大雷子也撸了五六十串,而二柱子等人,更是一人撸了上百串。 当时也就是我们年轻,身体好,换成现在,别说是烤串了,你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我的面前,也吃不了那么多,更吃不出当年的感觉了。 这一顿饭,可以说吃的是风卷残云,只是烤串,就吃了将近五百串,几乎把这家烧烤店所有的库存都给吃光了。 啤酒喝了三箱,这三箱啤酒,何院长只喝了半瓶,鸳鸯姐喝了三瓶,剩下的,基本都被我们哥几个包圆了。 四毛子酒量不行,但偏偏要喝,最后的结果就是罪的不省人事,二柱子和三金子也吐了好几次,只有我和大雷子还是清醒的。 大雷子酒量最好,这些啤酒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我的酒量我自己知道,这么多啤酒下肚,我早就应该跟二柱子和三金子一样喝吐了才对。 可是,我不仅没吐,反而还感受不到什么醉意,只是有点晕乎乎的,这一点就很奇怪。 不过当时我们都喝了酒,谁都没有多想,鸳鸯姐结完账后,我们便一起晕乎乎的走出了烤串店。 本来鸳鸯姐还打算带我们去买衣服和手机的,但大家都喝了这么多酒也就算了。 最后,鸳鸯姐叫来了一辆面包车,大雷子扶着四毛子上了车,随后二柱子和三金子也互相搀扶着上了车,可就在我也准备上车之际,身后的何院长却忽然叫住了我。 “张承运,你上我车,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我一愣,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忽然就听引擎的咆哮声由远至近的传出,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就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轰鸣着迅速向我们撞了过来。 我见状瞳孔一缩,大叫了一声:“小心!” 说完后,我直接扑过去,将何院长扑倒在地。 而几乎是我俩扑倒在地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却是这辆失控的面包车,直接撞在了大雷子等人所乘坐的那辆面包车上。 第115章 一个交代(咒锁长生) 当我将何院长扑倒在地后,何院长还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香气钻进了我的鼻子。 但还没等我仔细品味呢,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传出,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随即就看到,那辆失控的面包车,竟然狠狠的撞在了鸳鸯姐她们所乘坐的那辆面包车上。 看到这一幕后我是眼皮狂跳。 那辆面包车的速度很快,在撞上鸳鸯姐她们乘坐的那辆面包车之后,整个车头瞬间就凹陷了进去,面包车司机更是一头撞碎了风挡玻璃,半边身子从驾驶室内探了出来,就那么耷拉着脑袋,挂在挡风玻璃上。 这个人被撞的太惨了,整张脸都花了,鲜血淋漓的,几乎都没有好肉了。 而鸳鸯姐她们乘坐的那辆面包车,车屁股也被撞的凹陷了进去,因为撞击力度太大,导致车子还向前行驶了好一段距离。 我瞬间就醒了酒,大骂了一声后便挣扎着起身,迅速向面包车冲去。 我想拉开车门,但车门已经被撞变形了,我拉了好几下都没拉开,最后我也急了,捡起一块转头,‘哐哐’的将门玻璃给砸碎,随即探头向车内看去。 只是,当我看清车内的惨状后,整个人都傻了。 血,车子里全都是血。 大雷子因为扶着四毛子最先上车,所以坐在了最后排,而后排,是遭受撞击最猛烈的位置。 就看到,大雷子和四毛子两个人脑袋上全都是血,全都仰面瘫坐在座位上,似乎是晕过去了,而前排的二柱子和三金子也好不到哪去,三金子似乎被撞到了鼻子,鼻梁骨都歪了,鲜血正顺着他的鼻孔疯狂的往外喷。 而二柱子的嘴巴里也全都是血,两人并没有昏迷,而是捂着口鼻,在那‘哎呀哎呀’的叫个不停。 鸳鸯姐因为坐在了副驾驶,承受的撞击最轻,再加上她系了安全带,所以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撞的有点懵,此刻见我一脸焦急的大喊大叫,当即也回过了神来,转身看向了车厢。 “鸳鸯,你怎么样?”何院长也冲了过来,对着鸳鸯姐大声的问。 “我,我没事。”鸳鸯姐摇了摇头。 “快,跟我一起拉车门!”我一边用力的拽车门,一边大声的说。 闻言,何院长立马冲上来帮我,但她力气太小了,最后还是鸳鸯姐钻进了车厢里打开了车门锁,再加上留着小平头的面包车司机踹碎了风挡玻璃,跟我在外面一起拉,才终于是把车门打开。 “何雷,何雷!”鸳鸯姐冲到了大雷子的身前,用力的晃了晃他的脑袋。 被这么一晃,大雷子竟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他本就是军人出身,此刻醒来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握住了鸳鸯姐的手腕,用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直接就将鸳鸯姐给控制住了。 “唉,我说你,你打我干啥!”鸳鸯姐一声大骂,身子一拧,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瞬间逃脱了。 而这时大雷子也回过了神来,当即看向了四毛子。 “赶快送医院,鸳鸯,你马上叫车,快!”何院长催促。 鸳鸯姐急忙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车里的人属四毛子伤的最终,似乎是被撞到了脑袋,怎么叫都不醒,最后我们只能将他从车上扶下来,由何院长开车带着四毛子先行赶往了医院。 “马勒戈壁的,疼死老子了!”二柱子这时也缓过了神来,捂着嘴巴下车后,一口血痰就吐在了地上。 “我牙活动了,艹他妈的,哪个傻眼撞的?他妈的车开这么快,你着急投胎去啊!” 二柱子说着,捡起一块砖头就向后面的面包车走去,我和大雷子见状也紧忙跟了过去。 此刻,二柱子嘴巴里全都是血,大雷子也是一脑袋的血,再加上气势汹汹的神色,那模样别提多吓人了,一旁围着看热闹的一群人,都被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给吓的紧忙后退。 “都看啥,没见过撞车啊!操他妈的!”二柱子骂骂咧咧的喊了一句,随即,我们三人便一起来到了后面那辆面包车前。 只是,当我们看到面包车司机的惨状后,当即就愣住了。 他的脸上扎满了玻璃碎片,左半边脸皮都被撕扯下来了,就那么耷拉在脸上,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他脖子上的伤口,明显伤到了动脉,鲜血就仿佛喷泉一样不停的往外喷,面包车的风挡上,还有他的身上,都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看到这一幕后大雷子摇了摇头:“伤到了颈动脉,救不活了。” 闻言,二柱子眼珠子瞪的老大:“我艹,这,这还真他妈去投胎去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回忆着撞车前的细节。 这辆车,在我们走出烧烤店的那一刻似乎就在不远处,我当时从烧烤店出来还扫了一眼。 “难道,这辆车并不是失控,而是故意撞上来的?” 一念至此我当即心头一跳,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得跟我们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不过下一刻,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便是,这个司机,是商派的人。 是商派的人,想要撞死我,而我因为被何院长叫住,所以躲过了一劫。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不是可能性很大,我当时基本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商派的人干的了。 一瞬间,我血气上涌,转身就去找鸳鸯姐。 鸳鸯姐已经打完电话了,此刻,正跟着烧烤店的秦姨等人扶着三金子往店里走。 见我气势汹汹的向她走来,她还愣了一下,然后说:“老幺,你让大雷子他们都进店里缓一缓,车马上就来了,我们一起去医院,你放心,我保证...” “有人要杀我们,这不是意外!”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我咬牙切齿的打断了。 她一怔,随即也是瞳孔一缩:“老幺,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商派的人干的?”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鸳鸯姐,我们哥几个,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跟你一起出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哥几个的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这,这件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这件事非同小可,这次我们可能侥幸没死,那么下次呢,一旦下次商派的人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杀我,那我这辈子岂不是都不能见光了? 这一刻,鸳鸯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就见她点了点头,说道:“老幺,我会查明这件事的,无论这件事是谁干的,我都会给你们哥几个一个交代!” 第116章 猜测(咒锁长生) 十多分钟后,足足三辆面包车停在了烤串店的门口。 车门打开后,呼呼啦啦的从车上下来了近二十人,这些人全都穿着军大衣,留着小平头,眼神都很冷冽,此刻下来后,便直奔后面那辆面包车。 在当时那个年代,面包车这东西是个相当神奇的座驾,甚至被称为战时陆地装甲。 因为这车看着不大,但只要打开车门,往往能从车上下来超乎你想象的人数。 鸳鸯姐走过去和一个小平头交流了几句,然后对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先走,这里交给他们就行了。” 鸳鸯姐说完后,我们哥几个互相搀扶着,也坐上了面包车。 这一次我长了个心眼,在上车之前特意四处观察了一下,见没有异常后,才坐了上去。 “走吧。”鸳鸯姐也坐上了面包车,而后,面包车启动,轰鸣着向医院驶去。 “鸳鸯姐,后面那辆面包车的司机好像挂了,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咱们不用报警吗?”在路上,二柱子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流血的嘴唇,一边问。 “会有专门的人帮咱们处理的,你们不用操心了!” 一路上面包车开的飞快,只用了短短二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医院。 慧慧姐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了,见我们到了,立马带着人蜂拥而上,她们准备的很齐全,轮椅都准备了,甚至还准备了担架。 不过,我们这里面伤的最重的,可能就是三金子了,但他也只是伤到了鼻子,跟本就用不上这些东西。 “老幺,你不用跟着忙活了,交给这些专业的医护人员就行了。” 将几人全部送入检查科室后,我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座椅上。 “鸳鸯姐,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看着鸳鸯姐问。 这件事非同小可,不仅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甚至也关系到了鸳鸯姐她爸柳如龙、大雷子还有二柱子的性命。 因为一旦我被商派的人搞死了,那么他们几个,在失去了我的血液供给后,死亡也是迟早的事。 “我已经跟我爷说过这件事了,我爷正在联系商派的人,确认这件事。” “和商派的人确认这件事?” 听到鸳鸯姐的话之后我笑了。 因为你跟商派的人确认这件事,人家能他妈承认就怪了。 人家又不是傻逼呢,刚派人去杀你,你后脚去问人家是不是你们做的,换做谁,谁能承认? “老幺,这件事我觉得有蹊跷。”鸳鸯姐见我一脸的冷笑,便开口说道:“我爷跟我说,他们这次谈判,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而且,还是上一任的老会长出面调和的。老会长还是很有威信力的,所以那些商派的人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刚达成协议的情况下对我们动手。” “鸳鸯姐,你啥意思?”我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坐在了我的身旁,说道:“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现在,我能想到的有两种可能。” 我没接话,而是点了一根烟,静静等待着鸳鸯姐的下文。 “第一种可能,便是有人在暗中使坏,想要诬陷商派的人,这样一来,我们下九流跟商派,就会继续内斗。” “但谁会这么做呢,这么做,对这个人又能有啥好处?”我一脸的不解。 鸳鸯姐沉吟了一番,说道:“这个人有可能是商派的人,可能已经彻底洗白了,想要彻底跟下九流划清界限,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不希望两方暂时和解的。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这种事一旦被查出来是谁做的,那么等待他的,将不仅仅是下九流的报复,甚至还有商派的报复。” “不是商派的人,还能是谁?” “可能是拖刀会的人!”鸳鸯姐说道。 “拖刀会?” 我微微一怔,因为这个名字,我听到过。 当初在古墓中想要杀我的那个训蛇人,就提起过拖刀会,而他,应该就是拖刀会的人。 “拖刀会跟龙江会有些类似,帮会内,都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过,相比起龙江会,拖刀会还要更神秘,会内大多数人,都是少数民族,而他们的活动范围,大多都在南方一代。在民国时期,我们龙江会中的盗门和拖刀会中的盗门,曾有过约定,两方以黄河流域划分,互不踏足对方的地域,而这,就是南派和北派的由来。” 听到鸳鸯姐的话后我陷入了沉思。 南派和北派,似乎一向不和,因为两方人盗墓手段的不同,导致两方人马互相都看不顺眼。 北派人嘲笑南派人为了利益勾心斗角,连自己亲兄弟都杀,没有人情。 且南派下过的墓,别说是冥器了,就算是尸体和棺材,都给你搬出来卖了。 可以说,只要被南派盗过的墓,那么下面,肯定连个棺材板子都不给剩下,很是灭绝人性。 而南派人嘲笑北派没有技术含量,往往就是拿个铲子四处乱挖,且还使用暴力手段,比如炸药雷管之类的东西。 可以说,南派和北派,是出于水火不容的关系,除非遇到了特大墓葬,两方才有可能为了利益暂时放下恩怨,一起合作。 可到了分赃阶段,这种合作往往会崩盘,这种事,在几十年前,就曾发生过。 “难道是我们这次在云南盗墓,坏了南北两派约定的规矩,所以,拖刀会就想要报复我们?”我低声喃喃的说。 “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拖刀会的动机还不止于此。”说着,鸳鸯姐转头看向了我:“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训蛇人,他似乎也正在寻找虺,所以我猜测,拖刀会不仅只是想报复我们,还想要得到你体内的虺!” 我点了点头,鸳鸯姐的猜测合情合理,不过,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谁都不敢随意的给这件事定性。 “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呢?”我再次问。 “老幺,你应该还记得范震他们一伙人吧?” 我点了点头,说记得,当然记得,这伙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心狠手辣,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把我们哥几个当成了趟雷的炮灰。 这伙人,我怎么可能忘记?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范震背后的人在报复我们!” 第117章 锁定嫌疑人(咒锁长生) “范震背后的人?” 我瞬间就想到了范震等人曾提起过的晋老板! 范震这一伙人,应该是依附在晋老板门下的盗墓团伙,而他们每次盗墓,出货后似乎都要将货款上交给晋老板一部分。 说好听点,晋老板是这些盗墓贼的头目,但说的难听点,这晋老板就是个抽水的,是最黑的,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因为他既不用亲自下墓,又有钱赚,而且,他甚至要比这些亲自下墓出生入死的盗墓贼赚的还要多。 所以,就导致了范震一伙人起了异心。 “范震和晋老板的关系似乎很铁,但最后,还是起了异心,这就是南派啊!”我暗自冷笑。 范震一伙人在云南盗墓的事,晋老板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毕竟,晋老板的小舅子就在范震的团伙里,他不可能不联系晋老板,将消息放出去。 而范震一伙人的团灭,可能还不至于让晋老板来报复我们,但别忘了,晋老板的小舅子,可是也死在了云南。 再加上范震一伙人都团灭了,晋老板小舅子的死,就必然而然的,被晋老板算到了我们这伙人的头上。 这个猜测,似乎也很合理。 “无论是拖刀会的人干的,还是范震背后的人做的,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的人已经到了哈尔滨,肯定会不止一次的对我们下手。”鸳鸯姐冷着脸,声音冰冷的说道:“不过老幺你放心,龙江会肯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个麻烦解决掉的。这里是哈尔滨,是东北,是龙江会的地盘。无论是拖刀会还是晋老板的人,敢来这里撒野,那下场,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死!” 鸳鸯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冰冷,尤其是最后一个‘死’字,说的很重,我甚至都感觉到,她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半个小时后,二柱子和大雷子先后从处理室走了出来。 大雷子的脑袋上被撞出了一条大口子,好在并不是很严重,被缠上纱布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二柱子撞了嘴,门牙有些松动,嘴唇撞在了牙齿上,撞开了一条大口子,简单缝合一下就可以了。 “三金子和四毛子还没出来吗?”我看着两人问。 大雷子摇了摇头:“我们不在一个处理室,四毛子似乎去做核磁了,三金子鼻梁骨骨折,需要一个小手术矫正一下。” 如此说来,大雷子、二柱子和三金子虽然看起来一脸的血,但其实伤的并不重,反倒是昏迷不醒的四毛子,现在状况不明。 我们几人因为担心四毛子,就都跑去了核磁室外面守着。 没一会,有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我们几人一眼后说道:“患者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你们放心吧。” “那他为啥怎么都叫不醒啊?”二柱子问。 “那是因为他喝多了。”说完这句话后,医生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我们哥三,站在走廊内一脸的凌乱。 “艹,我还以为四毛子要挂了呢,妈的,原来只是喝多了,真特么浪费老子的表情!”二柱子叫骂道。 “咋地,你还希望四毛子出事啊?”我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将依然昏睡着的四毛子送回病房休息后,我们又跑到了手术室外,等待着三金子手术结束。 这次手术,是何院长亲自主刀的,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鸳鸯姐,问:“不是说,这家医院最牛逼的是中医吗?何院长怎么还会开刀手术?” “谁告诉你中医就不会做手术了?而且,手术本来就是中医发明的,最早的手术,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五世纪,当时的扁鹊就曾给患者做过手术。” “哦哦。”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半个小时后,三金子也被推了出来。 就看到,三金子的脸都被纱布包裹上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而且包裹的很紧,似乎是害怕鼻子最后长歪了。 此刻被推出来后,三金子先是对我们眨了眨眼,然后说:“你们都在这守着干啥,四毛子呢,他咋样了?” “他没事,就是喝多了昏睡过去了。”二柱子上前看了一眼三金子:“你这鼻子以后不会是歪的吧?” “去,月姐亲自操刀,怎么可能长歪,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鸳鸯姐摆了摆手。 将三金子也送回去后,我和大雷子还有二柱子,便来到了我的病房。 “老幺,你说这事是不是也太寸了,怎么这车失控后,就朝我们撞过来了?不会是有人想要杀咱们吧?” 一进入病房,二柱子就忍不住问。 “我刚才跟鸳鸯姐聊过了。” 我将鸳鸯姐的两种推测都说了出来,闻言,大雷子当即皱起了眉头,“如果是拖刀会还好,那是龙江会跟拖刀会两个帮派的恩怨。但若是晋老板的人做的,那就是我们和晋老板之间的私人恩怨了。” “嗨,管他什么私人恩怨还是帮派恩怨呢,现在老幺的命可是宝贵着呢,别管什么恩怨,鸳鸯姐和柳老肯定得护着咱们。”二柱子老神在在,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心说这货的心也是真大,才刚经历一场车祸,现在竟然没事人一样。 但有一点二柱子说的对,那就是无论是谁做的,龙江会都得出面解决,除非,下九流的人也希望柳如龙死。 不过,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都休息吧,我会一直跟鸳鸯联系的,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们。” 大雷子说完后,便走出了病房,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二柱子见状叹了口气,随即也跟着离开了。 至于我,却是一头躺在了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在脑海里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 从鸳鸯姐的猜测来看,无论是拖刀会还是晋老板,似乎都有足够的理由对我们下手,这两伙人的可能性都极大。 甚至要比商派的人大的多! “有没有可能是商派的人做的,但将脏水泼到了拖刀会和晋老板身上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就感觉有人叫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就见脑袋被纱布包裹着的大雷子,就站在我的床前。 “老幺,鸳鸯发来消息,她们已经锁定一伙嫌疑人了。我和二柱子准备一起过去,你去不去?” 第118章 废弃厂房(咒锁长生) “已经锁定嫌疑人了?” 我‘骨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去,咱们一起去!” 无论这伙人是谁,他们都差点要了我们哥几个的小命,虽然我知道龙江会不缺人手,不需要我们帮忙,但我总得去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弄死我。 穿好衣服后,我和大雷子还有二柱子三个人便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早就有一辆面包车等着我们了,车窗户打开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个20来岁,留着一个小平头的小伙,见我们出来后,便对我们招了招手。 “上车!”他喊道。 这个人我之前见过,当时我们吃完烤串,就是他开面包车去接的我们,不过因为他坐在驾驶位上,所以只是受了一点擦伤。 “我叫江湖,你们叫我小江就行了,是鸳鸯姐让我来带你们过去的。”上车后,他一边启动了面包车,一边笑着说道。 “江湖?唉,你这个名字好啊。”二柱子贱兮兮的说:“我以前总看武打片,里面总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还有很多人想要闯荡江湖的,你倒好,直接就叫江湖,嘿嘿,这可省老事了...唉,老幺你捅咕我干啥啊。” 二柱子在那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但我们跟人家毕竟不熟,拿人家名字开玩笑不太合适。 再加上二柱子嘴唇受了伤,肿的老大,一说话直往外喷吐沫星子,喷了人间一脸不说,人家还不好意思说什么。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怼了二柱子一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哥们,抽烟。”我没理会二柱子,拿出烟给江湖递过去一根。 他笑着接过,说道:“咱们岁数应该都差不多,我还差俩月就21了,以后你们叫我小江就行。” “呵呵,你比我大,以后我叫你江哥。”我笑了笑,随即递过去打火机,将他叼在嘴上的烟点燃。 “叫啥江哥啊,我可不敢当,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他笑了笑。 江湖开车技术很好,虽然很快,但却很稳。 此刻已是下午五点多,这个时间段,在南方天可能还亮着,但在东北的冬天,天早就黑了。 而江湖显然很熟悉这一片的路况,开车七拐八绕的,大约一个小时后,江湖忽然就关掉了车灯,抹黑向前开了十多分钟后,车子便停在了一处废弃厂房远处。 “我们锁定的嫌疑人就在厂房里,不过,对方人不少,不排除有家伙,所以得等等我们的人。等人到齐了再一起行动!”江湖说道。 “还等啥啊,麻痹的,我进去给他们全干死。”二柱子撸了撸袖子,牛逼哄哄的说道:“我人送外号亚洲炮王,我这一炮拳下去都能打死一头牛你信不信?” “信,呵呵。”江湖笑了笑,随即就不搭理二柱子了。 至于我和大雷子,早就习惯了二柱子,虽然有些无语,但也没搭理他。 二柱子这个人就是这样,越在外人面前越能吹牛逼,有时候那牛逼吹的,都特么没边了。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听到远处有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出,我打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足足五辆面包车,正趁着夜色抹黑向我们所在的方位开呢。 “人到了。”江湖率先下了车,我们哥三对视了一眼,随即也跟了下去。 当车子停下后,一群穿着军大衣,留着小平头的小伙便从面包车上钻了下来,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得有大概四十来人。 这么多人,全都清一色的军大衣,小平头,说实话,那气场真不是盖的。 而且,这些人别看年纪都不大,但却很沉稳,下车后,没有一句废话,全都站在了面包车两边,然后有人统一的从一辆面包车上抽出了砍刀和钢管开始分发。 “唉,鸳鸯姐咋没来啊?”二柱子一脸的疑惑,一旁的江湖就说:“这种事不用鸳鸯姐亲自出面,我们就能搞定。” 说着,对着其中一个领头的招了招手,那人急忙跑了过来,先是给江湖递了根烟,点燃后就笑着问:“江哥,咱们一会咋弄?我们都听你的。” 江湖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我,“张哥,一会咱们咋弄,鸳鸯姐说了,让我听你的。” “听我的?”我一愣,随即看向了大雷子:“雷子哥,怎么弄?我听你的。” 这几十号人,先是看着江湖,在江湖看向我之后,他们又看向了我。 哪想到,我又看向了大雷子,这群人自然而然的也看向了大雷子。 那场面,说实话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哎我操,好玩好玩。”二柱子没忍住,一边笑,还一边拍手,跟他妈神经病似的。 “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们真的确定人在厂房里?”大雷子看了一眼厂房,沉声说道:“咱们搞出来这么大动静,他们没有察觉?” “我们得到了确切消息,这伙人确实在这厂房里,当初撞咱们的那辆面包车,就是在这里拆卸的车牌照。而且有人盯着,要是提前跑了肯定得有消息传过来。”江湖说道。 “厂房太大了,我的建议是咱们是分成几组,全方位的将厂房包围,免得有漏网之鱼!” 听到大雷子的话之后江湖笑了笑,说:“行,就这么整。” 说着他招了招手,说道:“你们总共四十人,分成十组,四个人一组,然后把厂房给我包了。冲进去后,见到人就砍,但别砍死,鸳鸯姐还有话要问他们。” “没问题。”众人全都点了点头。 “张哥,咱们四个正好一组,你们要是想进去的话,就咱们四个一起,但我的建议是,咱们就在外面看着就行了。” “那哪行啊,这多刺激啊,我必须得进去看看,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亚洲炮王的威力!”二柱子呲着牙,磨着牙花子说道。 这时,那群小伙已经手持家伙分成了十组,猫着腰慢慢摸向厂房了。 我见状看向了大雷子:“雷子哥,咱们进去不?” “进去看看。”大雷子说完后,便走到面包车前抽出了一根钢管,凌空劈砍了几下后说道:“好久没松快松快筋骨了,一会,老幺和二柱子就跟在我身后,别落单。” 说完后,便手持钢管率先向厂房走去。 第119章 中套了(咒锁长生) 此刻是晚上六点,时间虽早,但天早就黑透透的了,再加上今天有点阴天,周围也没有住宅区,这就导致这周围一点光源都没有,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四十人,总共分成了十组,这些人全都拿着家伙,或是钢管或是砍刀的,此时,正猫着腰,摸着黑,悄无声息的向厂房摸去。 “妈的,这厂房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咋这么安静。”二柱子拿着一根钢管,跟在大雷子的身后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大雷子、二柱子还有江湖四个人组成了单独的一组,起初,是大雷子走在最前面,但江湖担心大雷子出事,所以就拦住了大雷子,自己走在最前面带路。 我们哥三全都在面包车里抽出了一根钢管拿着,但江湖却啥都没拿,空着一双手。 不过我发现,江湖手背上满是老茧,尤其是关节处,鼓起来老高,而且,他的耳朵也和我们不一样,耳朵向外翻的很严重,导致耳蜗很小。 大雷子说,这是常年训练抗击打能力造成的,一般这样的人,都很厉害,不能招惹,哪怕在部队,他们也轻易不敢惹这样的人。 “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大雷子皱着眉头低声说:“太安静了,厂房里不像是有人。” “肯定有人,我的消息源不会有错。”江湖很确定的说:“不过这气氛确实有点不对劲,一会你们都别冲太前,都跟在我身后。” 说着,我们四人已经摸到了厂房前,全都蹲在墙角,仔细听着厂房内的动静。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的摸到了厂房附近,这些人并没有冒然行动,而是全部转头看向了江湖。 “通知兄弟们,别往里面硬冲,能悄悄摸进去最好。” 听到江湖的话之后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对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这伙人,显然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不需要通话,只打手势就能明白彼此要传达的信息。 此刻,随着那人打了一个手势后,就看到其中一人猫着腰摸到了一扇窗户下面,用刀将窗户撬开后,便将刀叼在了嘴上,双手一撑窗台,直接就窜了进去。 那动作麻利的,仿佛一只猴子。 而且,他的动作很轻,落地后,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样?”我有些紧张的问。 “再等等。”江湖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两分钟后,江湖也皱起了眉头:“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消息传出来?” 说完后,再次看向了一人,对那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点了点头,随即也顺着窗户翻了进去。 然而,就在那人刚刚落地之际,忽然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呀我艹,里面...”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一声闷哼传出,而他的话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操他妈的,我们早就漏了,直接冲进去干他们!”江湖一声怒骂,随即也不躲躲藏藏了,直接大声叫嚷着,奔着厂房大门冲去。 二柱子见状也跟着往前冲,却被大雷子一把拦住了。 “情况有点不对劲,咱们先看看,别进去。”大雷子一把拉住了二柱子,然后对我俩说道:“我感觉我们好像中套了。” “中套了?”二柱子一愣:“啥意思?” 二柱子没明白,但我瞬间就明白大雷子是啥意思了。 “雷子哥,你是说,这厂房就是一个陷阱,对方的人,早就在这里等着咱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应该是。”大雷子点头:“对方应该是故意把藏身地点漏出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把咱们给引过来,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厂房内藏着的人,可能还要比咱们人更多。” “我艹!”二柱子眼珠子瞪的溜圆:“那赶紧把江湖他们叫回来啊,对方人多,咱们不占优势,还不赶紧溜?” 不仅二柱子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对方真的人数占优,再加上他们早就布好了局,又都隐藏在暗处,我们攻,他们守,那我们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啊。 搞不好,可能都有团灭的风险。 可哪想到,大雷子却摇了摇头:“老幺,你俩没在道上混过,不明白这里面的事。这一仗,已经被架到这了,要是现在江湖带人跑了,那人就丢大了。” 我一愣,随即就懂了。 是啊,这里是哈尔滨,是龙江会的大本营,要是龙江会的人出来办事,还没等开打呢就先跑了,这件事传出去,丢的可不只是江湖自己的脸,而是打了整个龙江会的脸。 到时候,无论对方是谁的人,只要这个消息一放出去,那龙江会在自己大本营被对方给吓跑的这件事,保准会人尽皆知,等到了那时候,龙江会也就别在道上混了。 “跑又不能跑,那就只能干了,大雷子,老幺,咱们也别看着了,过去帮忙!” 二柱子撸了撸袖子,说完后就骂骂咧咧的冲了上去。 “柱子哥...” 我想叫住他,但二柱子这货只要一上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幺,跟在我身后,小心点。”大雷子说完后,也跟着冲了上去,我见状也拿着钢管跟着往上冲。 此刻,厂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四十多人,一边叫喊着,一边向厂房里面冲。 只是,当我们冲近厂房后,就发现厂房内一片漆黑,且寂静无声,跟本就看不到人。 “这他妈咋回事?人呢?”有人拿着砍刀一刀砍在了一旁的铁架子上:“麻痹的,当缩头乌龟有啥意思,有种的,出来干一下子,你们不是很牛逼么?” 这人冲着周围的黑暗不停的咒骂,可下一秒,他的叫骂声便戛然而止了,却是发动机的引擎声忽然传出,随后,几束强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而出,全部聚焦在了我们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众人全都有点懵,都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可下一秒,就听江湖一声大叫:“操他妈的,咱们中套了,都散开,快散开!”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轰轰’的发动机轰鸣声传出,却是足足四辆面包车开组了马力,直接向我们这群人撞了过来。 第120章 厂房火拼(咒锁长生)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再加上谁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藏在厂房里的人不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开车撞我们。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唯独江湖还算冷静,大叫道:“都他妈散开,还愣着干什么呢!” 被江湖这么一喊,其余人才回过神来,当即大声叫嚷着一哄而散。 但我们人太多了,足足四十多号人,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想要一瞬间散开是很难的,一时间,就看到一群人仿佛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甚至有自己人撞到了自己人。 ‘轰轰...’ 面包车的轰鸣声可以说是震耳欲聋,呼啸着,直接撞入了人群。 我看到有两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甚至还有一人直接被面包车给碾了过去,一双腿被碾压的,以一个极其恐怖的弧度弯曲了下来。 “啊!” 霎时间,惨叫声四起,至少有五六个我们的人,被面包车撞倒在地。 “我艹尼玛!”这一幕,看的江湖双眼通红,咬着牙一脸的狰狞。 “都他妈别跑了,一起上,把面包车给掀了!” 江湖一声大叫,随后,就见他一个助跑,整个人凌空跃起。 他在空中滑翔出了足足四五米的距离,最后支起膝盖,‘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辆面包车的风挡玻璃上。 这一下,直接将风挡玻璃给撞了个粉碎,面包车司机似乎也被江湖的生猛给吓到了,竟然踩了一脚刹车。 这一踩刹车,立马就给了其余人机会。 就看到一群人手持钢管砍刀蜂拥而上,先是对着着这辆面包车一顿打砸,随后,几个人合力,竟然将面包车给掀翻了。 而面包车司机,也被他们拽了出来。 这人别提多惨了,被拽出来后,其中一人二话不说,直接挥动砍刀砍掉了他的双手,随后,又用钢管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 只是短短几秒钟,这人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动不动了。 我了个去! 这一幕看的我是心惊肉跳,我知道这群人都是道上混的,下手狠,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狠,这是完全奔着整死对方下的手啊。 就算不死,那这个人这辈子也废了。 这时,就听轰鸣声再次传出,却是一辆面包车轰鸣着,直接向那辆被掀翻的面包车撞了过来。 “我艹,这伙人,连自己人都不管了啊?”二柱子都看懵逼了,之前他还吹牛逼,说自己是什么亚洲炮王,现在都快被吓成傻逼了。 我们哥几个,在村里确实算是战斗力比较强的了,跟隔壁村没少打架,但跟眼前这群人的血腥比起来,我们那就跟小孩子打闹没啥区别。 ‘砰’的一声闷响,却是那辆面包车直接撞在了被掀翻的面包车上。 这一下,不仅将面包车给撞的翻滚了出去,有几个躲避不及的,被撞飞了出去,就连之前被拖出来的面包车司机,都被碾压了过去,直接就被碾死了。 “闹这么大?”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转头看向了大雷子:“雷子哥,咱们走吧,这,这闹出人命了啊!” 大雷子也是黑着一张脸,因为他也没想到,两方才刚一接触,竟然就闹出了人命。 如果不闹出人命,顶多算是聚众斗殴,但闹出人命就不一样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一旦被抓住,都得蹲笆篱子。 “走!”大雷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我和二柱子也急忙跟上。 可是,就在我们哥三转身想跑之际,就看到原本敞开的厂房大门竟不知何时被人给关上了,而在大门前,已经有人在推门了,足足七八个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都没推开。 “操他妈的,门被顶住了,我们推不开!”有人大叫。 “推不开就不推了,跟他们干了!”江湖一脸狰狞的大叫。 此刻,面包车已经被掀翻了一辆,另外一辆因为撞在了翻过去的面包车上,导致也熄了火。 里面的人同样被拖了出来,不过这次他没被砍手,而是被人用钢管打在了手掌上。 说实话,这么用钢管打,要比直接砍手都狠,看着也更疼。 因为他们不是打一下就不打了,而是对着他的手掌不停的打,最后两个手掌都被打的软绵绵的,血肉模糊,里面的骨头都给打碎了。 手被砍断了,就医及时可能还能接上,但被这么一打,那这手就算是废了。 因为两辆面包车都被掀翻了,导致厂房的空间受限,面包车的威力直接下降。 最后,仅剩下的两辆面包车也不往人群冲了,而是直接刹车,随后,就听一声声叫骂声传出,却是一群人在拿着家伙事,在黑暗中冲了出来。 我粗略看了一眼,冲出来的人至少得有二十多。 “艹,还以为你们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江湖‘呸’的吐了一口吐沫,随即大叫道:“给我砍,往死里砍,鸳鸯姐说了,出了多大的事,都有龙江会在上面顶着!” 在江湖一声令下之后,我们这边的人也手持砍刀和钢管迎了上去。 经过几轮面包车的撞击后,我们这边也损失惨重,足足十多人被放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还有几个受了重伤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可以说,现在两边的人数,基本处于对等的状态。 短短几秒钟后,两伙人便对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钢管砸在身上的‘砰砰’声和刀子入肉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不停的响起。 那场面,怎是血腥两字可以形容的,那简直是太他妈血腥了。 这一幕看的我是眼皮狂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然后问:“雷子哥,我们咋整?上还是不上?” “既然走不了,那就上!”大雷子挥舞了一下钢管,随即率先冲了上去。 “老幺,咱,咱俩还是别上了吧?”二柱子哆哆嗦嗦的说。 我也正有此意,但大雷子都上了,我俩要是不上就有点不仗义了。 当即咬了咬牙,说:“走,跟着大雷子,咱们不主动打别人,但有人打咱们,咱们就打回去!” 说完后,我和二柱子,也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第121章 还有人?(咒锁长生) 乱! 此刻,厂房内可以说是一片混乱。 两方的人,已经彻底混杂在了一起,也多亏我们这边的人都穿着军大衣,不然的话,我们跟这群人不认识,还真就分不清敌我来。 而在人群中,要属一个人最生猛,也最显眼。 这个人,便是江湖! 其余人都拿着砍刀或者钢管,但江湖却是赤手空拳,可就算如此,这群人竟然都近不了他的身,几乎是一下一个,但凡试图靠近他的人,都被他一下就给放倒了。 他的打法很刚猛,可以说是拳拳到肉,打到人身上都梆梆作响。 只是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有四五个人被他放倒在了地上,而且每个被放倒的人,基本都失去了行动能力,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老幺小心!”耳边忽然传出了二柱子的声音,在听到二柱子的呼喊后,我下意识的一缩脑袋。 随后,就听‘呼’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头皮挥舞了过去,随后,就听‘砰’的一声,我抬头一看,就见二柱子一钢管砸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 这一下打的很重,那人的脑袋顿时鲜血如注,随即摇晃着瘫倒在了地上。 “艹,你发什么楞呢,看啥呢!”二柱子对着我大叫。 我急忙收回了心神,不再去关注江湖那边,而是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大雷子呢?”这时我才发现,大雷子竟然没影了,之前还在我俩前面呢,但现在已经彻底乱套了,周围全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跟本就没有大雷子的身影。 “在那呢。“二柱子用钢管指了指前方的人群,骂道:“奶奶的,以前没发现大雷子竟然这么猛,之前大雷子还跟我说他是什么侦察兵,一个人可以打好几个普通人不在话下,当时我还以为大雷子跟我吹牛逼呢,现在看来,这家伙确实猛啊!” 我顺着二柱子指的方向看去,随即就看到,穿着一身军大衣的大雷子就仿佛一头扑入羊群的猛虎一般,正手持钢管,四处猛砸乱撞。 他本就身材高大,再加上此刻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说实话,我看了都有点怕。 而且,大雷子打人跟江湖差不多,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能一下就解决的,绝对不出第二下。 这就导致他们下手很重,往往一击就能让对手失去行动能力。 这群人里,就属江湖和大雷子给人的感觉最生猛,说实话,我当时真有一种看武侠高手在虐菜的感觉。 “哎我操,你发什么楞呢,帮忙啊!” 耳边再次响起了二柱子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就见二柱子竟然和一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那人身材虽然不高大,但却很壮实,硬抗了二柱子一钢管不仅啥事没有,还一把抱住了二柱子,随即在我惊愕的注视下,一个过肩摔就将二柱子给放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给二柱子摔的够呛,躺在地上捂着腰好一阵呲牙咧嘴。 而那人竟然趁机骑坐在了二柱子身上,左右开弓,不停的往二柱子脑袋上招呼。 “老幺,你再不帮忙,我,我他妈屎就要被打出来了!”二柱子大叫。 “艹,不把你屎打出来,我他妈算你拉的干净!” 那人听到二柱子的话之后还咧嘴一声狞笑,可下一刻,就听‘砰’的一声,却是我手持钢管直接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这一下并没敢下死手,只用了五成力。 就看到,那人被我打的脑袋一晃,呆愣了几秒钟后,竟然没事人一样转头一脸戾气的看向了我。 我当时就懵了,心说我艹,这人的脑袋是铁做的还是咋地,被钢管砸了一下,除了起了一个包之外,竟然连血都没出? “小逼崽子,你他妈...” 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呢,便戛然而止,却是我咬着牙,再次将手中的钢管砸了下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我用了十成的力道。 一钢管下去,鲜血顿时就从他脑袋上流了下来,而他原本充斥着暴戾气息的眼神,也瞬间变的清澈了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二柱子抬起腿,一脚将那人给踹了下去,随即翻身而起,举起钢管,不停的朝那人身上招呼。 “行了行了,别打死了。”我急忙拦住了二柱子。 “他妈的,还想把老子屎打出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亚洲炮王什么实力。呸!”二柱子吐了一口吐沫。 我心说你可快别吹牛逼了,吐沫里都带血丝了,要不是我在一旁,你都得被打的拉裤兜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二柱子基本就游离在战场的边缘,偶尔有不长眼的奔着我俩冲过来,也被我和二柱子合力给打趴下了。 这群人的战斗力都不弱,应该都是双方精挑细选出来那批最能打的,我和二柱子要是跟他们单挑可能没啥胜算,但我俩2打1,那就轻松多了。 大概混战了能有十多分钟,对方的人还能站着的已经不多了,而我们这边,能站着的竟然还有二十来个。 之所以会有一边倒压倒势的局面,还要归功于江湖跟大雷子。 这俩人,战斗力跟其余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要高出不止一个级别。 只是被两人放趴下的,就足有十多个,对方一个就20多人,大雷子和江湖放倒了十多个,剩下十多个打我们这边20多人,那被打趴下是迟早的事。 “艹,外面的,再不进来帮忙,我们就要团灭了!” 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而此言一出,我们这边的人全都愣住了。 因为谁都没想到,都打到这种程度了,对方竟然还在外面留了人。 但紧接着我就想起来了,对方留在外面的人,应该就是之前关上了厂房大门,在外面顶门的那批人。 估摸着,顶多也就十来人。 而现在的局面,就算对方多出十个人来,依然无法扭转局势! 可下一秒,随着厂房大门被推开,我看到冲进来的人之后,当场就傻眼了。 二柱子更是被吓的双腿一哆嗦,差点就坐地上。 就看到,在外面,竟然还站着黑压压一群人,放眼望去,至少也得有上百人之多。 这么多人,手里全都拿着钢管和砍刀,此刻随着厂房大门被打开,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厂房里面冲。 那场面,就他妈跟蝗虫过境似的。 一时间,我们这边的人全都懵了! 第122章 跑!(咒锁长生) 本以为,这场火拼我们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可谁都没想到,都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了,对方竟然还留了后手,而且,这后手的人数,足有上百人。 一时间,包括江湖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就那么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黑压压冲进来的人群。 “我艹,怎么这么多人,谁他妈传回来的情报!” 黑暗中,有人大骂了一句,而随着这句话落下,那黑压压的人群便已经冲到了我们身前。 这群人就仿佛潮水一般,一百来号人,瞬间就将我们这边的人给淹没了。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上,哪怕大雷子和江湖再生猛,但也绝对扛不住这么多人同时往身上招呼。 只是一瞬间,我们这面的人就仿佛稻草一样,倒下了十多人,哪怕是江湖,也在混乱中挨了两刀。 但不得不说,江湖确实有血性,在挨了两刀后,不仅没倒,反而还抢过来一把砍刀,宛如杀神一般,在人群中疯狂的劈砍。 “唉别打我别打我,我,我就是路过看热闹的!” 二柱子抱头鼠窜,一边跑,还一边大叫。 但这些人可不管那些,逮着人就是一顿胖揍,只是瞬间,二柱子就被打了一脑袋的包。 我也好不到哪去,足足七八个人围着我,对着我不停的圈踢。 这群人的脚都快踹出残影来了,给我踹的只能弓着身子,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当时别说是反抗了,可能你稍微多挣扎两下,都得多挨几脚,而被踹几脚都是轻的,要是遇到狠人,直接一刀砍下来,那小命估计就悬了。 我当时抱着脑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怎么踹我都行,可千万别用刀砍我,就算踹断我几根骨头我都认了,但若是动了刀子,那可就不是断骨头那么简单了。 就这样抱着头被踹了不知道多少脚,忽然就听有人大叫了一声:“艹,有条子,快跑!” 这一句话,就仿佛一颗惊雷一般,在传出的瞬间,原本闹哄哄一片混乱的废弃厂房内,瞬间就安静了下去。 叫骂声停止了,钢管抽打身体的‘梆梆’声也消失了,所有人都直起了身子,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废弃厂房外。 恰在此时,有警笛声传了出来。 这一下,厂房内再次炸锅了,原本还扭打在一起的两群人,就仿佛受到了惊吓的老鼠一般,开始作鸟兽散,也顾不上身边跟自己并排跑的是敌是友了,全都撒丫子往厂房外跑。 “老幺,起来啊,快跑,被抓住咱们就完了!” 二柱子冲过来把我扶了起来,随即拉着我就往外面跑。 起初,我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的状态,等我和二柱子跑出厂房,被冷风一吹我才清醒过来。 急忙问:“大雷子呢?” “哎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大雷子那么猛,肯定跑得掉,快走快走!” 二柱子说完后看准了方向,拉着我,直接脱离了人群,向着远处空旷的雪地里面跑。 雪地很深,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出去能有一百多米,随即就有点发现不对劲了。 “不对,别跑了!”我气喘吁吁的说。 “我也感觉不对,不是说有警察吗?我咋没看见呢!”二柱子也说道。 我俩转头打量了一圈,就见周围静悄悄的,刚才那黑压压的人群并没有跟着我俩往雪地里跑,这时候也不知道是都藏起来了,还是开车跑了。 反正我俩周围一个人没有,放眼望去,全都是一望无际的雪地。 “他奶奶的,难道是有人谎报军情,瞎喊的?”二柱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别说,这招还挺损的,要不是这一嗓子,咱哥俩,估计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声说:“你说大雷子不会有事吧?” 刚才太乱了,一百多号人一起往出跑,想要找到大雷子跟本就不可能。 也不知道最终大雷子是跑出来了,还是被人打趴下了,还在废弃厂房里? “这事办的,真他妈晦气!”二柱子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大包,一边呲牙咧嘴的说:“我还以为龙江会多牛逼呢,这不也被打的啥也不是么,妈的,第一次跟着出来办事就办这个b样,这以后我可不跟龙江会的一起出来办事了,太他妈不靠谱了。” 我也点了点头,心说这次二柱子这次骂的没错。 本以为,我们是胜券在握,可哪里想到,最后快都被人揍成傻逼了。 要不是有人喊了一声条子来了,估摸着,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不被打残,也得被打个半死。 “走吧,咱俩先回去。”我心里惦记着大雷子,现在就想快点回去确认一下大雷子有没有事。 “行,走吧!”二柱子点了点头。 随后,我俩互相搀扶着慢慢起身,转身往回走。 然而,还没等我俩走几步呢,忽然就看到远处有灯光照射了过来,我俩抬头一看,就看到一辆越野车车,正轰鸣着迅速向我俩所在的方向飞驰而来。 “我艹,这啥情况!”二柱子瞪着眼珠子,说道:“不会真的有条子吧?” “不太像!”我摇了摇头,但心里也没底,就算这辆车不是条子,可万一是对面的人追来了咋办? 一念至此我就说:“跑,快跑!” 我说完后,便和二柱子一起,快速的往雪地深处跑去。 但两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四个轱辘? 再加上积雪很深,跑了能有十来分钟二柱子就跑不动了。 “不行,我不跑了,爱咋咋地吧,妈的,我认了!”二柱子说着,便一头躺在了地上。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心说你个狗日的当时咋就往这面跑呢,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地,连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随即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那辆越野车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最后,伴随着‘嘎吱’一声,却是越野车停在了我们两人身前。 我抬头看了一眼,而当我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咋,咋是你俩?”我一脸的惊愕。 第123章 看戏(咒锁长生) 本以为这辆越野车上坐着的,是对方来追我们的人。 可是,当越野车停下,车上的人下来后,我和二柱子全都傻眼了。 因为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三金子和四毛子! 三金子的一张脸依然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跟他妈木乃伊似的。 四毛子也好不到哪去,整个脑袋都抱着纱布,此刻这俩人一下来就对着我和二柱子大叫:“老幺,二柱子,你俩跑啥啊?” “艹,你们不追我俩,我俩能跑么!”二柱子骂了一声:“你俩咋来了,到底咋回事啊?” “先上车吧,路上说。”两人走过来把我和二柱子扶了起来,一起上车后,就发现坐在驾驶位上的,竟然是慧慧姐。 “慧慧姐?你,你咋也来了,而且,你还会开车?”我有些惊讶的问。 闻言,慧慧姐撇了撇嘴:“你慧慧姐我啥不会啊?除了不能站着嘘嘘,别的你慧慧姐全能。而且,我咋就不能来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发动了越野车,轰鸣着向我们之前火拼的废弃厂房驶去。 “这他妈到底是咋回事啊!”二柱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几人,闻言,三金子就说:“是鸳鸯姐让我们过来,把你俩还有大雷子接走的,鸳鸯姐说对方人数太多,一旦真的往死里打,那上面不太好交代,整不好都得上新闻。” “所以呢?”我接着问。 “所以,龙江会的高层就动用了关系,让官方的人出面了。我也是听鸳鸯姐随口说了一句,知道的也不多,具体咋回事,你回去自己问鸳鸯姐吧。”三金子说道。 听完三金子的话之后,我和二柱子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一抹惊愕。 “我艹,之前那人不是瞎喊,是真的有条子啊?”二柱子‘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大爷的,有这变故咋不提前告诉我们呢,这要是被抓住,那我和老幺不得蹲笆篱子啊,这是想让我俩在里面过年啊还是咋地?” 慧慧姐一边操控着车子,一边白了二柱子一眼,一脸不屑的说:“你还想在里面过年?你想去,人家要不要还两说呢,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 “唉不是...”二柱子还想犟几句,却被我拉住了,然后笑着问:“慧慧姐,对面的人呢,都被官方给处理了?” “大部分都跑了,对方人太多,全都抓起来不现实,但几个领头的都抓住了。”慧慧姐说道:“这里虽然是龙江会的地盘,但龙江会,毕竟只是一个势力很大的民间组织,还是要看一些官方脸色的。一旦两方人马在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火拼,不但龙江会脸上不好看,上面的人脸上也挂不住。所以,龙江会的一些中高层,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报j?”二柱子问。 “呵,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在暗地里,这并不是单纯的报j,马上过年了,有些人也是需要业绩的,互相给面子罢了!” “可是,龙江会这么做,不会感觉没面子吗?”二柱子挠了挠头,有点想不明白。 在我们那个小山村,每个人都很要面子,可能有时候只是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就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最后导致两方大打出手。 类似的这种事很多很多,而且越是小,越是落后的地方,这种事就越常发生。 但面子到底是是什么呢? 你自己不牛逼,没有实力,那就是鞋垫子。 而一旦你有了实力,真正的牛逼起来,那面子,才是真正的面子。 有时候,在底层人看来很没面子的事,比如这次的报j,但在这些真正牛逼的人看来,相反却是很有面子的事。 你在我的地方招惹我,我都无需出手,自然就有人收拾你,而且还是官方的人,你说,这有没有面子? 当时的我也才二十岁,刚刚步入社会,也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而这其中的道理,也是我加入了龙江会,慢慢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真正有面子的人,学着他们的思维和做事方式之后,才领悟到的。 几分钟后,越野车停在了那座废弃的厂房前。 就看到,我们一起来的面包车基本都离开了,只剩下一辆面包车还停留在厂房前。 面包车的侧车门打开着,江湖光着膀子,双手扶着面包车,而大雷子,正拿着一瓶高度白酒,往江湖后背上的伤口上倒。 江湖被砍了两刀,其中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背上,好在穿着军大衣,所以砍的并不深,可就算如此,也是看的我眼皮狂跳,尤其是白酒倒在伤口上,这江湖竟然只是微微皱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由此可见,这绝对是一个狠人。 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他妈狠! 而另外一刀,砍在了他的胳膊上,不过也没啥大碍,只是很浅的一道伤口。 “雷子哥,你咋样?” 看到大雷子后,我急忙冲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就发现大雷子身上除了有点脏之外,别的事基本没有。 “我没事,你和二柱子跑哪去了?不是让你俩跟着我么?”大雷子说。 闻言,我和二柱子全都苦笑了起来。 我心说你是不知道你自己当时有多猛,跟虎入羊群了一样,我俩哪跟得上你啊。 “受伤的兄弟都带回去了吧?”慧慧姐看着江湖问。 闻言,江湖点了点头,慧慧姐看了一眼江湖的伤口,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又把自己伤成这样,你就不能聪明点,难道什么事都得用暴力解决么?跟我回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江湖摇了摇头,随即让大雷子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后就穿上了衣服,说道:“我还得去江北一趟。” 说着,江湖还看向了我们几人,问:“想不想跟我去看戏?” “看戏?”我一愣,就问看啥戏? 江湖没回答,只是咧嘴一笑:“等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走!” 说着,直接钻进了面包车里,我们哥几个对视了一眼,随后也全都钻了进去,只剩下慧慧姐留在了原地。 “江湖,你给我回来!” 慧慧姐气的直跺脚,但江湖却不理会,启动车子后,便轰鸣着,迅速离去。 第124章 沉江(咒锁长生) 江湖开车很快,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让车子在冰雪路面上稳稳当当的一路疾驰,仿佛刚刚受的伤,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一样。 “江哥,咱们到底去哪啊?”二柱子最先忍不住了,一脸好奇的问:“你说看戏,是看唱戏?” “呵!”对此,江湖只是咧嘴一笑:“比唱戏可有意思多了,一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既然江湖不说,我们几个也就不问了,全都靠在了座椅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刚刚遭了一顿毒打,之前心神紧张还没感觉到什么,此刻一放松下来,只感觉浑身都疼的厉害。 我还好点,但二柱子被揍的要比我狠,脑袋上好几个大包,此刻就见他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大包,一边小声嘀咕:“他妈的,老子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要是查出来这件事是谁干的,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可拉倒吧!”一旁的三金子冷笑着怼了他一句:“无论这件事是谁干的,他的能量都是超乎我们想象的,别说是你了,就算是龙江会想要找回这个场子,也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你可别吹牛逼了,还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去云南时,在哈东站挨揍那回了?那回比这次,也好不到哪去。” “去你大爷的,你特么好像专业拆台的。”二柱子骂了一声。 这时,就听江湖说道:“龙江会想要报复背后的人确实需要一些时间,但眼前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入了一条岔路中,随即一路向北,快速的疾驰。 开了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是停在了江边上。 那时候还没有江北区,哈尔滨人口中所谓的江北,其实就是江边。 而这条江,名为松花江,一到了冬天,江面会全部结冰,在上面拉爬犁,穿滑冰鞋,打冰嘎的人不在少数。 可以说是非常热闹。 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江面上早就没人了,黑漆漆的,一片冷清。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栋废弃的厂房,那厂房内开着灯,而这个厂房,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在江湖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快速走进了厂房。 只是,当我们进入厂房,看清厂房内的景象后,却全都愣住了。 “我艹,这,这是干啥呢?”二柱子一脸的惊愕。 三金子和四毛子也是如此,皆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够呛。 这间废弃的厂房是简易的彩钢房,是建在江面上的,地面就是江面,全都是冰。 而此刻,厂房中间竟然被抠出了一个直径大约三米的冰窟窿,而在冰窟窿上,还吊着三个人。 让我们几个感到害怕的,就是这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因为那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他妈的冰雕! 没错,这个人虽然被吊在半空,但身上却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整个人都被冰封在冰里,被吊在半空中好像一个冰坨一样,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后我是眼皮狂跳,心说这就是江湖口中所说的看戏吗? 而看戏,其实是来看他们...杀人? “江哥。”一群穿着军大衣,留着小平头的人见江湖来了,全都上前打招呼。 “江哥,你几位是?”其中一人拿出了烟,一边给江湖点燃,一边看着我们几人问。 “他们几个,都是跟鸳鸯姐有过命交情的,这是大雷子,刚才跟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以后你们叫雷哥。还有他...” 说着指了指我,然后凑到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人闻言神色一变,随后急忙抽出来一根烟给我递了过来。 “张哥,雷哥,抽烟!”说着,给我和大雷子一人散了一根。 “哎我操,我们几个呢!”二柱子不干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亚洲炮王?” “呵呵,这几位,以后你们见了都叫哥。”江湖说道。 互相认识了一下之后,江湖就带着我们几个走到了那个冰窟窿前。 在冰窟窿前放着几个座椅,江湖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看向了被吊在中间的那个人。 “付老三,咱俩上个月还在一起喝酒呢吧?”江湖眯着眼睛问。 被吊在中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个人很魁梧,留着一个光头,面向很凶。 此刻听到江湖的话后,他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随即咧嘴一笑:“是江老弟来了,给哥根烟抽。” “草泥马的,管谁叫老弟呢!”一旁的小平头一声怒骂,拿起一根钢管就抽在了那人的身上。 一钢管下去,那人竟是神色不变,依然笑呵呵的看着江湖。 “给三哥点一根。”江湖摆了摆手。 那个小平头‘呸’的吐了口吐沫,眼底,满是对这人的不屑。 但碍于江湖发话了,他也只能抽出一根烟点燃,送到了付老三的嘴里。 “我念在往日情分,叫你一声三哥,我也希望三哥能念在往日的兄弟情份,别藏着掖着了,刚说的就说吧。”江湖说道。 但付老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江老弟,不是三哥小气不愿意说,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江湖一挑眉头:“三哥有啥难处就跟老弟说,老弟能办的,肯定帮你办。” 付老三还是摇头:“江湖,你还没成家,老哥一个,又是孤儿被柳家养大,所以你不懂。” “放你妈的屁!”一旁的小平头再次怒了,又是一钢管抽在了这人的身上。 这一次抽的力道很足,我似乎都听到了骨断筋折的声音,而付老三却只是嘴角抽了抽,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三哥,既然你不说,那就对不住了。”说着,江湖看向了那个小平头。 那个小平头点了点头,然后抽出了一把砍刀,走过去一刀砍在了一根绳子上。 这跟绳子上吊着的,是早已被冻成冰雕的人,绳子被砍断后,那人‘咕咚’一声,直接跌落进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随后,那个小平头又走到不远处拉住了一根绳子,对身后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后,瞬间松动了绳子。 伴随着‘扑通’一声,却是付老三,直接被沉入了江水中。 第125章 江湖(咒锁长生) 这一幕看的我是心惊肉跳。 要知道,现在可是零下30来度,这水里的温度就更不用说了,人如果掉下去,不出几分钟,全身就能被冻僵。 而江湖,竟然让人将付老三给直接扔进了江水中? 这是要弄死他? 不仅仅是我,二柱子几人也被吓的够呛,尤其是四毛子,缩在我们几人身后,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相比起我们几人的震惊,大雷子却是面色平静,就听他低声问道:“江湖,这几个人,就是那几个领头的?” 闻言,江湖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三个比较权威的,还有几个已经被处理了,不过,最大的一条鱼还没抓住。” 说完后,江湖对那个小平头点了点头,那人见状急忙命人一起开始拉绳子。 伴随着‘哗啦’一声,却是付老三再次被拉了上来。 虽然只被沉入江中十多秒钟,但就是这十多秒,就让这个哪怕钢管打在身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汉子,都快哆嗦成一个蛋了,一张脸,更是冻的发紫。 而且,随着他被拉上来,我发现他身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冰碴子,如果不及时取暖,用不了多久他的体温就会彻底流失,失温而死。 “三哥,还不说吗?”江湖一脸平静的问。 付老三艰难的抬起了头,看着江湖声音颤抖着说道:“江湖,我十二岁就开始跟我大哥混街头,一晃,已经混了三十多年了。你三哥我,也算是经历过无数风雨了,背叛大哥的事,必不可能会做。” 江湖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而那个小平头见状便走到了付老三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高度白酒,打开后喂了付老三一口。 随后又点燃了一根烟,让付老三抽了一口。 吐出一个眼圈后,付老三看向了江湖,说道:“老弟,道上规矩,祸不及家人,哥临走前就求你这一件事。” 江湖轻轻点头,随后,就看到那个小平头直接抽出了刀,一刀砍断了绳子。 伴随着‘咕咚’一声,却是付老三整个沉入了江水之中,砸起的水浪溅到冰面上,眨眼成冰。 “江哥,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我有些于心不忍的问。 江湖看了我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张哥,这就是社会,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今天被吊在这里的是我,那他也绝对不会留我。” 听到江湖的话之后我不吭声了。 因为他说的没错。 如果说,今晚我们真的被堵在废弃厂房内,那么,被吊在这里的,还真有可能是我们几个。 到时候,付老三他们会留情么? 绝对不会! 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那便是江湖明显是认识这个付老三的,而且似乎还有些交情。 也就是说,这个付老三,应该也是本地的大混子,可为什么他要跟龙江会对着干呢? 一个混社会的大混子而已,怎么可能斗得过龙江会这种盘根错节,存在了七百多年的庞大组织? 我不信,付老三能混到这种程度,还不知道龙江会的存在。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我忽然想到了付老三之前说过的话,他跟江湖说,江湖老哥一个,且还是个孤儿,所以他不懂。 “难道,是付老三的家人受到了威胁,不这么做,他的家人就会受到牵连?”我在心底这么想着。 这时,就听江湖对着仅剩的一人说道:“付老四,你二哥跟你三哥都下去喂鱼去了,你也想跟着一起喂鱼?” 仅剩下的这个人被打的最惨,口鼻上全都是血,眼睛都被打成五眼青了。 此刻听到了江湖的话,他慢慢抬起了头,随即咧嘴一笑:“也给你四哥,来一根烟!” 这次没用江湖说,那个小平头就给付老四点了一根。 付老四叼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对江湖说道:“江湖,不用多说了,把我扔下去吧,我啥都不会说的。” “付老四,据我所知,你刚刚娶了个媳妇,似乎才怀孕?你可别学你三哥,他走的是潇洒,但他老婆孩子咋办?你要是都交代了,我保你不死,你二哥三哥留下的遗孀,你也能一并照顾照顾。这个时代,一个家里没了男人,不好过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湖的眼神很冷,比零下三十度的哈尔滨都冷,甚至还要比瞬间结冰的松花江的江水都冷。 在第一次见到江湖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很平和,跟我们笑呵呵的,就是一个跟我们年纪相当的同龄人。 可是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跟狠劲,却让我对他的印象悄然发生了改变。 江湖,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他的身上,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大哥气质! 这种气质,是后天都很难去培养的! 沉默! 厂房内,是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足足两三分钟,付老四才抬起头看向了江湖。 “你想让我说什么?” “付老大的下落,还有,这次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江湖冷声说道。 闻言,付老四咧嘴一笑:“我大哥的下落我也不知道,可能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是么?”江湖掐灭了烟头,随即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查,你只说你背后的人就可以了。放心,我说保你不死,就保你不死,我江湖,说话算数。” 付老四再次沉默了。 而从他纠结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似乎动心了。 如果能有活命的机会,谁又愿意去死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付老三那般慷慨赴死,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就做不到。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问:“如果我说了背后的人是谁,一旦我家里人遭到了危险,你能不能保我的家人?” “可以。”江湖冷静的点头。 “好,我信你。”付老四点了点头:“找到我们的,是一个名叫哈绝的苗族人,他似乎是拖刀会的人。不过,并不只有他找到了我们,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叫杜生,具体来历不知道,反正,反正很有钱。” “你们怎么联系?”江湖问。 “双禧宫,男宾温泉d区,我们在那碰头。”付老四说道。 “在澡堂子碰头?”江湖有些诧异的摸了摸鼻子,随即问:“那俩人有啥特征?” “那个叫哈绝的,长得很有特色,鼻梁骨很高,眼眶却向里凹陷,头发梳成了几个小辫,一眼就能认出来。至于那个叫杜生的,他只有九根手指头,上次碰面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后背还有一道刀疤。” “行,我知道了。”江湖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你不如你二哥三哥。” 说完后,他起身就走。 而在江湖起身的瞬间,那个小平头便抽出了砍刀,一刀砍断了绳子。 “江湖,我艹你祖宗,你他妈...” 付老四的话戛然而止,却是他也‘噗通’一声跌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第126章 慧慧姐的反差(咒锁长生) “就,就给他扔进湖里了?” 二柱子将眼珠子瞪的溜圆,转头看向了江湖,问:“你刚才不是还说保他一条命的吗?” “我说过么?我咋不记得了。”江湖若无其事的说道。 闻言,我们哥几个对视了一眼,随即全都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上面包车之后,江湖便驱车赶往了市区。 一路上,我们几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憋了一路,待车子驶入市区后,大雷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付老四,为什么又言而无信?” 闻言,江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们几人一眼,随即说道:“在他们出来混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最后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而且,他们哥几个,本就是给龙江会办事的,但现在却背叛了我们,这种人,我们是不会留的。” “可是你...” 二柱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湖给打断了。 “呵呵,这就是江湖,你们初入社会,对于这个社会,这座江湖的认知还很有限。在这座江湖上,确实不缺为了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事。但更多的,却是尔虞我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我们几人沉默了。 是啊,这个社会,这座江湖,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 不,可能这么说也不准确,复杂的不是社会,而是人心! 这一次,车子并没有前往位于道外区的医院,而是驶入了道里区的一个大院内。 “江哥,这是哪啊?” 通过之前的事,二柱子已经不敢跟江湖贫嘴了。 “这是我平时经营的一家餐馆,走吧,进去吃点东西,鸳鸯姐也在。” 江湖笑呵呵的说,说完后,便带着我们几人一起进入了餐馆。 这家餐馆并没有挂牌,从外面看,就是一个三层楼的独栋小楼,院子很大,里面灯火通明的。 而等我们进了屋之后,就发现屋子里很热闹,整个一楼,都类似于坐席那种的大厅,放了足足几十张桌子。 此刻,一楼竟然座无虚席,一群留着小平头二十多岁的小伙,正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我看到,鸳鸯姐和慧慧姐竟然也在,她俩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上,桌子上只有她俩,也没动筷,似乎是在等我们。 而随着我们一行人进了屋,本就热闹的气氛,顿时更加高涨。 “江哥!” “江哥来了!” “江哥好!” 一群人都跟江湖打招呼,江湖笑了笑,说道:“都敞开了喝,然后晚上都跟我去双禧宫放松放松,痛快一下。” “我艹,江哥要大出血了啊,哈哈!”众人全都哄笑了起来。 这时,鸳鸯姐对我们招了招手,我们几人急忙走了过去,就听鸳鸯姐说:“都坐吧,吃点东西。” 饭菜很丰盛,但说实话,这时候我们几个全都没啥胃口。 刚刚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火拼,之后,又见识到了江湖的铁血手段,心得多大啊,这时候还能吃下饭? “艾玛,饿死我了,这饭菜一看就香,我不客气了啊!” 二柱子撸起袖子,一把抓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我嘴角一抽,不理会大口朵颐的二柱子,而是看向了鸳鸯姐:“鸳鸯姐,厂房火拼的事,你早就知道对方还在厂房外埋伏了人,留了后手?” 鸳鸯姐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不然的话,我不可能让你跟着去冒险。” 我点了点头。 鸳鸯姐的话我还是信的,尤其是她说的这个理由,很有信服力,我没理由不相信。 “给我们传达消息的,就是付老三一伙人,本来,付老三那伙人是我们的人,没想到中途却反水了。”说着,鸳鸯姐看向了大雷子:“何雷,你没啥事吧?” “我没事。”大雷子摇了摇头。 “江湖!”这时,慧慧姐凑到了江湖身边,上下打量了江湖一番,说:“走,上楼我给你抹点药。” “不用。”江湖正低头干饭呢,闻言只是摆了摆手,都没抬头。 “哎呀,你快点吧,要不然的话该留疤了,我这药膏的功效你也不是不知道,抹上后,用不了几天你伤就好了,快点快点,算我求你了。” 原本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仿佛社会大姐一般的慧慧姐,此刻在江湖面前竟然秒变小迷妹,那嘟着嘴,一边摇晃江湖胳膊,一边撒娇的模样,别提多反差了。 说实话,当时我们哥几个,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唉,行。”江湖无奈,只能放下了筷子,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我们几个:“你们先吃哈,我一会就回来,咱几个喝点。” 说完后,就被慧慧姐拉着上了二楼。 “这...应该不只是擦药那么简单吧?”二柱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那还擦啥啊?”四毛子问。 “当然是擦...慧慧姐啊?”二柱子一脸的猥琐。 我们几个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全都笑了。 慧慧姐对江湖的心思,那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只要眼睛不瞎,脑袋不傻的,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不过江湖好像对慧慧姐并不感冒,也许,江湖的心中,真的有一座江湖,而他心中的江湖,应该是一座没有儿女情长,只有快意恩仇的江湖。 这时,就见大雷子看向了鸳鸯姐,低声问:“鸳鸯,对方的身份已经问出来了,应该是拖刀会的人,另一个人身份不明,但我想,应该就是晋老板的人了。” “我已经接到消息了。”鸳鸯姐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咋弄?”大雷子问。 哪想到,鸳鸯姐却摇了摇头:“何雷,接下来就不用你们几个出面了,太危险了。” “不用我们几个了?那哪成啊,这伙人差点开车撞死我们,这个仇,我们必须得报!”二柱子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 我见状嘴角一抽,心说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说的,再也不跟龙江会出来办事了。 这才多大会工夫,就把自己说的话给忘了? 这说话,都快赶上放屁了,一点权威性都没有。 “鸳鸯,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我们哥几个,我们知道自己解决不了,但我们也想参与进来,帮一点忙。”大雷子说道。 闻言,鸳鸯姐沉吟了一番,随即才点了点头:“那好,一会你们几个,跟着江湖一起去双禧宫,那个拖刀会的哈绝可能是一位蛊师,老幺跟去了,我心里也更托底。” “蛊师么?”我微微皱眉头,随即点头,说:“行,我去接触他。” 第127章 双禧宫(咒锁长生) 因为虺的缘故,导致如今的我可以说是百毒不侵,而哈绝既然是一名蛊师,那么,我正好可以克制他,由我去接触他,那再合适不过了。 可哪想到,鸳鸯姐竟是摇了摇头:“老幺,你不用去接触他,那个杜生是晋老板的人,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报复我们,给他小舅子报仇。但这个哈绝,绝不是想要杀几个人那么简单,他的目的,是你!” “是我?”我一愣,但转念就明白鸳鸯姐的意思了。 之前,在古墓里遭遇的那名训蛇人哈姆,就是奔着虺来的,而通过哈姆和刀疤脸的对话可以推测出,拖刀会的人之所以想要得到虺,可能是拖刀会的某位大人物大限将至,需要虺或者长生蛊来续命! 这种情况,说实话跟龙江会副会长,也就是鸳鸯姐的父亲,柳如龙如出一辙。 柳如龙是得了癌症,需要虺来续命,而拖刀会的那位大人物,可能也是得了什么病,或者干脆是年纪太大了,即将油尽灯枯。 而无论是因为什么,他们想要得到虺这件事,是已经百分百确定的了。 所以,鸳鸯姐才不想我冒险露面,虽然这里是哈尔滨,是龙江会的地盘,就算哈绝再牛逼,也很难将我掳走,但还是小心至上。 “鸳鸯姐,那我们去双禧宫干啥啊?”二柱子忍不住问。 “你们就当去玩好了。”鸳鸯姐抿嘴一笑,看了一眼大雷子说道:“双禧宫的泰式按摩很正宗的,里面的技师都很漂亮,技术都很好,你们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可以去消费消费,感受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二柱子愣住了,瞪大着眼珠子,一脸激动的问:“内个什么,那双禧宫...正规不?” “你说呢?”鸳鸯姐白了二柱子一眼。 这一下,二柱子就更激动了,不停的搓手,饭都不想吃了,一颗心,估摸着都飞双禧宫去了。 哪怕是三金子和四毛子,此刻也都是一脸的期待。 这时,江湖和慧慧姐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我们几个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江湖的衣服公正,神色如常,倒是慧慧姐,见我们看她,眼神竟是有些闪躲,一副心虚的模样。 而且我还发现,慧慧姐的眼底,似乎有着一丝失落的情绪? “是勾引江湖未遂么?”我暗自发笑。 江湖不愧是道上混的,有手腕,有胆识,也能打,就连酒量也是顶级的。 屋子里这么多人,几乎每个人都来找江湖敬酒,而江湖也是来者不拒,这一圈酒打下来,他就已经喝了十多瓶了。 当时那个年代,我们喝的都是哈尔滨啤酒,俗称大绿棒子,酒劲很猛,跟本就不是现在的工业水啤可以比的。 一般人,能喝个五六瓶,那就算酒量不小了,能喝十来瓶的,已经是牛逼人物了。 而江湖喝了十来瓶,竟然啥事没有,面不红心不跳的,之后甚至又跟我们哥几个喝了四五瓶。 就这,江湖似乎还没喝过瘾,但因为一会还要去双禧宫办事,所以就只能作罢。 这顿饭吃完,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江湖看了看表,笑着说道:“这个点去双禧宫正好,还能看看节目,走,哥几个,我带你们潇洒去。” 说着,起身披上了一件皮夹克,打着饱嗝就往外走。 “江湖,你不准瞎玩,你只允许洗澡,顶多可以搓个澡!”慧慧姐喊了一声。 但江湖跟本就不理会,在路过一个小平头的时候,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捆钱。 “你带兄弟们去放松放松,明天你去我车里拿点钱,今晚跟咱们出去办事的,一人一千,受伤的给两千,重伤的给五千。” “妥了!”那小平头当即喜笑颜开,周围的人也跟着吹起了口哨,场面极度高涨。 “鸳鸯姐,你不去吗?”走出饭店后,我忍不住问。 鸳鸯姐摇了摇头:“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们去吧,内个...” 说着,鸳鸯姐瞄了大雷子一眼,见大雷子正在不远处抽烟没注意我俩,才低声对我说:“帮我看着点何雷,别让他乱搞。” 我笑了笑,对鸳鸯姐投去了一个我懂的眼神,说道:“你放心吧鸳鸯姐,大雷子不是那样的人,他当过兵,似乎还是侦察兵,对感情这种事很专一的。” “嗯,我知道。”鸳鸯姐点了点头,随即冲跟着江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的慧慧姐招了招手,说道:“慧慧,走了。” “来了来了。”慧慧姐狠狠的瞪了江湖一眼,随即钻进了一辆越野车中,带着鸳鸯姐率先离开了。 “走吧,咱们去双禧宫。”江湖说完后,就钻进了早就等在一旁的面包车里,司机也是一个小平头,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大金链子,正在车上听着dj,那脑袋摇的,就他妈跟吃了摇头丸似的,脑袋都快摇掉了。 “你嗑药了?”就连江湖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啊江哥,我就是感觉这曲挺嗨的,一时有点太投入,忘情了。”小平头咧嘴一笑。 说完后,小平头便发动了车子,迅速驶出了大院。 “就咱们几个过去?”路上,大雷子忍不住问。 “对方既然是一名蛊师,那就不能用常规的街头打架的办法了,放心吧,那边都安排好了。”江湖说道。 江湖是柳家收养的孤儿,打小就在柳家长大,而柳家,归属于龙江会中下九流的盗门。 也就是说,江湖其实也是下九流的人。 你要是让下九流的人做生意,当领导啥的不一定行。 但你要是让他们去杀个人,那绝对专业对口。 毕竟,下九流中人遍布各行各业,真要杀一个人,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车子在市区内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便停在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大楼前。 我透过车窗向大楼看了一眼,就见大楼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全都是灯,将周围几十米都映照的一片通明。 而三个大字,也在不停的变换着颜色,不停的闪烁。 这三个字,便是双禧宫! “走,跟我进去!一会,咱们啥都不用管,玩就行,今晚的消费,全算我的。” 说完后,江湖便下了面包车,我们哥几个对视了一眼,随即也下了车,跟着江湖快步向双禧宫的正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