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白月光，我离开你哭什么》 第一章 第十次求婚失败 我跟女友求婚当天，她的白月光回国了。 女友毫不犹豫的抛下我去接白月光，还带了白月光回家。 他们吃着我为求婚准备的浪漫晚餐，姿态暧昧的聊着往事。 我黑了脸，女友却一脸无所谓。 “周玄是我的白月光，我暗恋他那么多年，你都知道，现在他回国了，还主动联系，让我请他吃饭，我怎么可能不回应？” “所以内心起了一点波澜……我觉得也是正常的，你能理解吧？” 女友一脸平静，笃定我会又一次屈服。 可这一次，她错了。 …… 市中心一套京都风别墅里。 何宏深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单膝跪地，握住恋爱三年女友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与温柔：“霜霜，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是他第十次求婚。 屋里布置的极为浪漫，满是鲜花和气球。 桌上，是何宏深精心准备的西餐。 地上的蜡烛摆成心形，一切都浪漫得无以复加。 面对何宏深期待的眼神，陆灿霜却有些犹豫和挣扎。 突然，特殊的来电提醒响起。 陆灿霜顿时神色一变，直接从何宏深手里抽出了手。 甚至来不及解释一句，就接起电话：“你提前落地了？好，我去接你。” 瞬间，何宏深一颗心像是从高楼坠落。 屋子里太安静，何宏深听见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他也认出了那道声音。 陆灿霜的学长，她暗恋了数年的白月光，周玄。 据说当年两个人差点就在一起了，可周家生意突然出现问题，周玄不得不出国处理，放下了自己的爱情。 之后没几天，陆灿霜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时追陆灿霜的人不少，陆灿霜选他的理由，即便不愿去分析，何宏深心里还是稍有答案。 他的样貌有三分像周玄。 此时，看她挂掉电话，何宏深即便心底已几乎绝望，但还是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我得去机场接个人，很急。” 陆灿霜很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来：“你先吃饭吧，顺便把家里收拾一下，蜡烛别忘了熄。” 她语气急促地说完，然后便姿态决然，不带一丝犹豫的离开。 玄关大门一声巨响之后，何宏深才慢慢从地上站起。 抬起脚，麻木的用鞋底将烛火一只只碾灭。 心脏似乎已经不会再痛。 陆灿霜是他的学姐。 初次见面时，何宏深就一眼沦陷，当了她三年舔狗，终于在大学毕业时追到她。 两人恋爱三年，何宏深把所有的温柔体贴都给了她。 半夜跨越半个城买陆灿霜想吃的夜宵，帮她处理工作的事连着熬几个通宵。 陆灿霜应酬，何宏深帮她挡酒，回来还帮她煮养胃粥，为了她，何宏深学了一手好厨艺。 明明拥有双学位，但只因为陆灿霜一句话，何宏深就放弃了大好前程，为了有更多时间陪她，常推掉手里的项目。 昨天他看到陆灿霜手机上的消息，知道周玄今天回国。 两人聊天时语气亲昵，说是暧昧也不为过。 当时他就对求婚这件事没了期望，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想着，万一呢？ 可今天她的反应，终于让何宏深彻底死心。 默默收拾完准备好的一切，何宏深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家里一直催他回去相亲，二十八岁了，他该结婚了。 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爸，我打算回去相亲，你安排时间吧。” “想好了？”那头传来何父惊喜的声音！ “嗯，想好了，不会再变。”何宏深淡淡道。 原本他的计划是准备带陆灿霜回家的，前提是，她答应这次求婚。 为此，他连手上的项目都做好了交接。 现在看来也不算白忙。 至少方便了他回家相亲。 “但我处理这边的事还要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才能回去。”何宏深又说。 第二章 白月光回国 半个月，他在市中心买的公寓应该能出手，实在不行可以低于市场价卖。 挂断电话后何宏深就买了机票，还将截图发给父亲，让他安心。 三年来，陆灿霜每次拒绝求婚的理由都是一样。 他没有经济支撑。 陆灿霜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为了符合陆灿霜的要求。 这三年里，何宏深不仅要照顾陆灿霜的生活起居，还要证明自己的个人实力。 何宏深进入了陆氏，用三年时间，攒下一套房一辆车，自己在业内也站稳了脚跟。 虽然接的项目少，但都是别人做不来的大项目。 本以为满足了陆灿霜的要求，就能获得她的认可。 可一切都是他在做梦罢了。 还没将地上的玫瑰花瓣收拾起来，玄关门就打开了。 门外传来两个人的欢声笑语，是陆灿霜和周玄。 恋爱三年，何宏深从没见过陆灿霜脸上露出如此开心的笑，以前觉得是性子冷淡，没想到，只是对他冷淡而已。 “这是周玄学长，你也认识的。”陆灿霜眼角带着喜悦，给何宏深介绍。 “何学弟是吧？路上霜霜已经提起你了，说你很体贴，照顾她照顾得很周到。” 周玄表面和气，但语气里的不屑却毫不掩饰。 就好像何宏深替他照顾陆灿霜，他很满意。 何宏深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周玄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何学弟做了饭？” 陆灿霜推开挡路的何宏深，拉着周玄来到桌边，和他一起坐下，眼神中满是笑意：“是啊，他做了惠灵顿牛排和龙虾，都是你最喜欢的，还没吃晚饭吧？刚好我们一起吃。” 两人姿态亲昵，何宏深却眼底生疼。 原来她这些年喜欢吃的东西，是周玄的最爱。 “味道不错。” 周玄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龙虾，笑着看了何宏深一眼，又转向陆灿霜：“不过，西餐我在国外吃多了，也都差不多，知道我这些年最思念什么吗？” 陆灿霜眼神发亮，激动开口：“学校后门那家鲜肉小笼？” “哈哈哈，你记性真好，当时我们俩经常去买，有次我想吃，你半夜跑去给我买，还被门卫关到外面了，还是我去找人救你出来的。” 周玄笑着摸了摸陆灿霜的头，脸上是溢出的温柔。 何宏深默默听着，心里依然感到阵阵钝痛。 那次是他接到陆灿霜电话，跑去校门口接她的。 周玄只是打了个电话，门卫根本就没及时赶到。 但陆灿霜还是把所有功劳都归功于周玄。 周玄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何宏深，故意压低声音道：“我最想的是你做的那碗红汤面！在国外根本吃不到，我试着做了几次，也做不出你的味道……” “我给你发过好几次做法，还不会？”陆灿霜脸颊微红，语气嗔怪，“我现在去给你煮一碗。” 说着竟直接起身进了厨房。 何宏深眼底冰冷。 两人在一起时，陆灿霜从未提过她会做饭。 在一起的三年，都是何宏深下厨，甚至还为她学会了各种菜系。 这时，周玄突然起身，像个主人似的来到饮水机前，看向何宏深道：“喝水吗？我给你倒一杯吧。” “不用，我自己来。” 眼看周玄要拿陆灿霜的情侣杯，何宏深先一步伸手过去。 可周玄已经打开了饮水机的热水按键，滚烫的开水流出，溅在杯壁，同时撒到两人手上！ “啊呀！” 周玄浮夸地大叫一声，被溅到的手背也有几点发红。 “怎么了？” 厨房那头陆灿霜急匆匆得跑了过来，很快来到两人面前。 “接开水的时候被烫到了，我和何学弟都……” 周玄的话还没说完，陆灿霜就急着去拿医药箱。 “你快去冲凉水！我帮你拿烫伤膏！” 何宏深看着这一幕，心底已经痛到麻木，手上一大片红痕仿佛都感觉不到。 周玄故意提了他一起被烫伤，但陆灿霜根本不关心，甚至连看都没看。 何宏深抬眼，刚好撞上周玄挑衅的视线。 周玄眼底的得意很明显。 即便何宏深做了她三年男友，在她心里依然比不上他周玄的重要性！这是周玄的自信！ 周玄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陆灿霜帮他涂药，嗓音柔和道：“那次在学校我也被烫伤，是在食堂里吧？你吓得当场就哭了，也是这样跑着去给我拿药，饭都顾不得吃……” 陆灿霜笑了笑：“现在也急着给你拿药，但不会再慌得哭出来了，还是你想看我为你掉眼泪啊？” “我怎么舍得？”周玄嗓音低沉，仿佛在说情话。 目光扫向何宏深，他已经转身上楼。 第三章 什么婚礼? 楼上，何宏深给一个做房地产的朋友拨了电话，“王总，我记得您那边认识不少有买房需求的客户，我在花桥有一套大平层，您能帮我出手吗？越快也好。” “你要卖那套房？很好卖啊！” 王总和何宏深很熟，所以多问了几句：“不过之前你买房的时候不是说，那是你的婚房吗？怎么不结婚了？当时装修还花了六七十万，你现在着急出手，可是会亏的啊！” “没事。”何宏深淡淡道。 “真的没事？是陆总的意思吗？她也答应你卖房？”王总又问。 “是啊，答应了。”何宏深笑了笑，“您放心吧，合同上肯定不会有纠纷的。” “我肯定不是怀疑这个，好好好，我这就帮你联系……” 挂了电话后，何宏深脸上伪装的笑意也彻底消失。 陆灿霜带着周玄在他面前恩爱，他的婚房早就成了个笑话。 既然如此，不如好聚好散。 洗了个澡，何宏深计划着之后的交接和安排。 准备睡觉时，房门被推开。 陆灿霜竟进来了。 “学长吃完饭就走了，说去住酒店，我本来还想让他住家里的。” 她脸上还带着幸福的余韵，连笑容都显得妩媚。 这样迷人的笑意，此刻何宏深只觉得刺眼。 “你在生我的气？” 很快她察觉到何宏深冷漠的态度，开口问道。 何宏深看她一眼，转身去了大床另一头。 “我知道，你在生我今天没答应你的气，对吧？” 陆灿霜叹口气，又拿出以前常用的那副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安慰何宏深的语气。 “周玄是我的白月光，我暗恋他那么多年，你都知道，现在他回国了，还主动联系，让我请他吃饭，我怎么可能不回应？” “所以内心起了一点波澜……我觉得也是正常的，你能理解吧？” 何宏深笑了一声。 正常？理解？ 他确实理解不了陆灿霜堂而皇之出轨的脑回路！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平复一下，好吗？”她问。 “平复之后呢？”何宏深没有转身，只是平静开口。 陆灿霜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何宏深早就料到这一幕，陆灿霜真能忘掉周玄，和他结婚？ 根本不可能！ “知道了。” 面对陆灿霜的沉默，何宏深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宏深，你还在生气，我知道。” 陆灿霜叹口气，无声地来到他面前。 她主动倾身，细嫩双手攀上何宏深的肩，跨坐在他身上。 柔嫩身子在他身上轻蹭，红唇凑到他耳畔低语：“别生气了，好不好？” 如此勾人的姿态，此刻却只让何宏深心寒，甚至觉得可笑！ 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不找周玄的麻烦？ 就在这时，陆灿霜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特殊的来电声音。 这个时间公司的人不敢打扰她，能打电话来的，只有那一个人。 果然，陆灿霜立刻起身去接电话，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何宏深冷冷看着她，不出所料，那头又是周玄。 “我还没注意外面下雨了……好，我现在去送你，别急。” 挂断电话后，陆灿霜看向何宏深的神色里，带了一丝歉意：“外面雨下的大，咱们这边又打不到车，你看……” “好，我知道了。”何宏深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陆灿霜惊愕一瞬，但很快就抛下这样的情绪，没多想，便转身离开。 等再回来，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即便一直没睡着，何宏深也关了灯闭眼假寐。 起初他以为，陆灿霜不会回来的。 卧室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后是陆灿霜很轻的声音：“宏深？” 他醒着，但故意加重了呼吸，没有回应。 陆灿霜抬高声音又叫了一声。 他向来睡觉轻，以往肯定会被叫醒，但今天，他没做出任何反应。 第二天早上，何宏深醒得很早，手机上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有关他相亲的事。 何宏深没有细看，将电话打了过去。 “和你相亲那姑娘的照片和资料都发给你了，是小时候给你定的娃娃亲！你看见了吧？合不合眼缘？” 何宏深敷衍应声：“还行。” “还行就行！”何母反倒很高兴，“结婚嘛，哪有十全十美的？相处长了就好啦！你们俩呀，不行就先把证领了，婚礼办了，之后再慢慢相处，有的是时间！” 何宏深笑了一下，以往他还有心思调侃两句，但今天他心情很差，只是敷衍着嗯了一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何母又问，“婚礼的事总得你自己筹备，看看想办什么样子的吧？” “婚礼，新郎不是摆件吗？”何宏深开了个玩笑，“你和新娘一起定吧，让着人家一点。” 毕竟商业联姻给不了感情，如果女方重视这场婚礼，还是让她来敲定一切比较好。 “你这孩子……”何母无奈，“好吧，那我群里通知你啊！” “好，等你们定好婚礼日期，我就提前回去。”何宏深答应下来。 话音刚落，卧室门就被推开了，是陆灿霜。 她皱着眉，语气警惕道：“什么婚礼？” 第四章 白月光空降 何宏深没想到她会过来，顿了两秒，才淡淡道：“朋友要结婚，让我去参加婚礼。” “这样啊。”陆灿霜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见到她这种反应，何宏深握着手机的手狠狠攥紧，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但陆灿霜没看出来，神色很温柔地笑了笑：“厨房有早饭，去吃饭吧。”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会儿还不到上班时间，她走，显然是有别的事要做。 但何宏深强迫自己别多想，将重点放在了她说的早餐上。 何宏深颇为惊讶，想起过去两人的美好，心底涌起阵阵酸涩。 起床下了楼，他走进厨房。 料理台上乱糟糟一片，打开的米桶也没有合上，看起来像是爆炸现场。 但餐桌上却是空荡荡的，上面只有一个纸袋，还没打开，是附近餐厅的外卖。 何宏深看了一眼袋子外的小票，上面是那家餐厅的经典套餐，点进外卖栏第一个出现的那种，甚至都没有仔细挑选。 套餐里有花生酱面包。 而他，对花生过敏。 微微皱眉，他又看向一旁料理台。 电饭锅的盖子敞开着，里面有一点点粥底，还带着些许热气。 想起陆灿霜手里刚才提着的包，他突然明白过来。 她煮了粥，已经装在保温桶里带走了，肯定是给周玄煮的。 怕他不满，又给他点了外卖。 才升起一点希望的心彻底落入深谷，绝望至极！ 何宏深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他可真是蠢透了，亏他还以为陆灿霜真的会给他做饭！ 她满心都是周玄，又怎么可能想着他？ 他动都没动早餐，直接出了门。 房子的出售信息被他挂到了三个app上，很快就会有不少中介联络他，这里地段好，他又不在意能卖多少钱，估计很快就会有买家接手。 再等他交接完工作，办好离职，就可以走了。 到了公司后，他先进了办公室，还没开电脑整理资料提交离职手续，副总**就走过来。 “何经理，通知你一件事。” **面色严肃，走过来之后，先叹了口气。 “陆总的命令，以后项目部经理职位由周玄担任，你平调为副经理，所有薪资待遇不变，以后配合周玄工作。” “什么？”何宏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是平调，职级不变，但副经理要听经理指挥，如此不公正的命令竟然会被陆灿霜亲自下发！ “我也不知道陆总是怎么想的……可能，这个周玄有一些过人之处吧，能被空降到重要的项目部门，咳咳。” **眼神意味深长，显然是多想了许多，但没直说。 “何经理，我也知道你是从底层员工一点点靠能力晋升的，而且，晋升速度甚至比别人更慢……” **叹了口气：“但实在没办法，你放心，以后我会尽量在高层会议的时候帮你说说好话，陆总她向来公正……” “公正？”何宏深笑了一声。 她以前的确公正，但现在，为了周玄，她直接打破了底线！ 之前为了隐藏情侣关系，陆灿霜不仅让何宏深从底层做起，更是从来都没在公司里给过他任何便利。 两人恋爱这几年，公司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何宏深真正的身份，他也理解陆灿霜的做法。 结果现在，嘲讽来得太突然，像是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原来，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底线是可以没有的！ **张了张嘴，他的确也觉得陆灿霜在这件事上并不算公正，最终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何宏深的肩：“这间办公室以后也是他用了，你和他交接一下吧。”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何宏深坐回办公椅上。 这下可好，原本他还在想着，几个重要项目的交接需要一些时日。 但现在周玄来了，他肯定巴不得早些独揽大权。 现在何宏深想走，肯定是很容易的。 说不定都不需要交接什么，直接赶人。 正思索着，敞开的办公室房门被敲了两声，进来的正是一脸倨傲的周玄。 他扬着下巴，得脸上挂着些高高在上的淡笑。 “意外吗？”他打量着何宏深，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吃瘪的证据，“我也没想到，本来想说，霜霜随意在公司给我安排个职位就好，没想到她这么热情。” “确实意外。”何宏深起身，“看来你确实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国内一个小小经理的位置都坐得这么开心，还要人安排空降。” 第五章 她的真面目! 周玄脸色刷地变了！ 他咬牙切齿，冷冷命令道：“收拾好就走吧，我爱干净，记得把桌子用消毒湿巾擦两遍！” “我的职责里不包含擦桌子。”何宏深面无表情地回敬，“你这个新经理的工作里如果有擦桌子这项，你可以自己擦。” 周玄没想到何宏深居然对他这么不客气！ “看来，我这位未来副经理还挺有脾气的啊。”他笑意里带了两分狠毒，讥诮地扬眉，“何学弟，你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何宏深平静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说霜霜的事！你跟了她这么多年，她把你当什么？还不是根本不在乎你？反倒是我，一回来，她就把经理的位置双手奉上……” 他笑了两声：“我要是想要她的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就能让她心甘情愿把房开好了，张着腿等我……” 砰的一声，周玄的话音被打断。 何宏深一拳砸在他脸上！顿时，两行鼻血顺着周玄鼻子流了下来！ “她知道你这么想吗？” 何宏深身上气势骇人！ 他完全没想到周玄居然会说这么恶心的话！ 陆灿霜居然会喜欢这样的烂人？ “啊！” 周玄惨叫一声，完全没想到何宏深居然敢动手！ 他两只手死死攥着何宏深拎着他衣领的胳膊，被掐得呼吸不畅！但他没有何宏深高，也没什么肌肉，根本打不过他！ “这话，你敢当着她的面说？” 何宏深还没有消气，抡起拳头，正要再砸下去一拳，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愤怒的女声。 “何宏深！你干什么？” “还不快放手！你疯了是不是？” 陆灿霜一过来就看到何宏深即将把拳头砸向周玄，当即出声制止！快步走过来将两人拉开！ 见到周玄脸上的鼻血，陆灿霜变了脸色！ “快拿纸巾……你没事吧？感觉头晕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周玄往后退了两步，用纸巾抹了一把。 他白衬衫上好几滴红色鼻血，看起来狼狈又可怜，连嘴角也被打破，一说话就嘶着冷气，疼得咧嘴。 但他还是坚持道：“小伤而已，何经理出气了就好。” 何宏深深深吸气，压下自己的愤怒。 周玄喊他何经理，显然就是故意试图让陆灿霜误会两人产生争执的原因！ 让陆灿霜以为，他是因为周玄空降经理的事不满，才打人！ 不等他开口，陆灿霜就厉喝出声： “何宏深，人事调动是公司命令！你就因为这个动手？你回去好好冷静冷静吧，今天先不用上班了！等你想明白了再回来！” 她甚至问都不问一句，就已经听了周玄的话，武断地下了判断！ 何宏深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灿霜，蛮不讲理，没有底线，一心向着周玄…… 这些，才是她的真面目！ 何宏深不想再多说一句，只是垂下眼眸，平静道：“好。” 那些话，他说出来，周玄只要简单说是误会，或是污蔑，他就百口莫辩，陆灿霜不会信的。 何宏深沉默地拎起包，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才出公司，手机就响起。 “何先生是吗？我是房屋中介的，你有房子要出售？今天方便看房吗……” 打电话来的中介态度诚恳，说买家未婚先孕，急着买房结婚，房子合适的话，当天就能签合同。 何宏深颇为意外。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看房，不过，倒也不期待能立刻就把房卖出去，让中介过来拍拍照也是好的。 也幸好今天他有空，当即约了半小时后就可以看。 他到家时，中介已经带着一对年轻夫妻站在了别墅门口。 简单打了招呼，一边开门，何宏深一边为他们介绍。 “门口庭院设计成京都风，里面都是极简美式风格，整体白色和木色搭配，很容易打理，也很亮眼。” 每一处，都是何宏深为了他和陆灿霜更幸福的生活，亲手设计的。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参照着不少建筑师的方案一点点微调，最终，终于找到最适合陆灿霜的设计方案。 熬过的无数个夜，都为了她能生活得更舒服一点。 搬进来时她的一句夸奖，就成了他得到的最高奖赏。 可惜，他也只得到过那一句夸奖，陆灿霜似乎觉得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再无任何感激。 第六章 我们分手吧 “化妆间有三面镜子，对着窗口，自然光和灯光两种效果，这里还有小舞台可以查看全身效果，这边的门刚好通向衣帽间……” “一楼东侧的洗手间和卧室是专为孕妇设计的，月份大的时候，如果不方便行动，可以用这些扶手来借助。” 看房客户的女方和陆灿霜身高相仿，连这些为她单独做的设计都能直接使用。 女客户满眼惊讶：“在哪里找的设计师？做得也太细节了！” “我自己设计的。”何宏深露出苦笑。 “哇！真厉害！你对你太太可真好！”女客户一脸感动。 “还不是太太……”何宏深想跳过这个话题，奈何对方不停追问。 “那你们怎么突然卖房了？我看，这房子还挺新的！” “打算结婚了。”何宏深干脆说了实话，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他只说了一部分实话而已，和他结婚的人，并非住在别墅里的这个女人。 “要换大房子了对吧！真好啊！” 女客户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仿佛被何宏深的爱情所打动。 “你们放心。”何宏深很是理智地补充，“房子是我全款买的，房产证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你们不用担心会有纷争。” 两人对房子都很满意，说是最近几天就会给个答复。 出门时，何宏深遇到隔壁住的阿婆，也被问了一嘴为什么要卖房子。 没办法，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要结婚的话。 阿婆也像女客户一样颇为憧憬地祝福了他。 还说，在一起这么多年，终于修成正果，实在值得祝福。 何宏深听着，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心底却只有苦涩。 在外面的店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他才回家。 今晚开始要收拾东西了，等他办好离职，就可以搬走，也就可以告知陆灿霜这一切，做一个体面的分别。 她应该不会在乎，而且还会庆幸。 但，出乎何宏深的意料，别墅里亮着灯，陆灿霜竟然已经在家了。 一进门，她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满脸的愤怒！ “何宏深，你在外面说什么了？” 何宏深一愣：“什么？” 他以为她还因为白天他打周玄的事生气，又或者是周玄反咬一口。 正打算解释周玄说过的那些话，就听她质问： “邻居恭喜我要结婚了！还恭喜我说，我老公给我买了大房子？我们要搬去更好的房子住？” “何宏深，你吃醋打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外面造谣？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结婚了？！” 这模样，就好像和他被传出结婚的事很见不得人。 看着陆灿霜颇有些气急的样子，何宏深握紧拳头，只觉得可笑。 陆灿霜是害怕这种传言会让周玄生气，还是白月光回来了，就一点也不想和他这个替身再扯上关系？ 无论是哪种原因，他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 何宏深失望地闭了闭眼，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就当我在乱传播谣言，总之房子我已经卖了，我懒得和你吵架。” 这是何宏深第一次用这种不耐的语气对她说话，陆灿霜惊愕两秒，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何宏深平静地望着她，并没有说话。 陆灿霜抱着胳膊，扬起下颌，连带着耳垂缀着的珍珠耳环都在晃动。 她趾高气昂道：“何宏深，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你不就是因为学长回来了在吃醋吗？” 何宏深皱眉，不想再和她继续说下去，准备直接上楼。 反正卖完房子，走完一切流程，他就可以走了。 被何宏深忽视，陆灿霜脸色一僵，冷冷道：“我告诉你，你明天必须去给周师兄道歉！” 何宏深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如果我不去呢？” 陆灿霜一双柳叶眉蹙得更紧，绝美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耐烦：“你还要闹多久？公司岗位调动是我提出的，我是只看能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打了周师兄，这样做知道我多难堪吗？” 何宏深嗤笑一声，心中泛起苦涩。 难堪？ 她竟然还知道难堪？ 把他的职位给周玄时，怎么不想他会不会难堪？ 为了陆灿霜，他多年来付出所有，几乎是卑微至极的奉献出一切。 对陆灿霜来说，就算是天塌地陷了，他也不舍得真的离开。 可这次，他是认真的。 他看向这个爱了多年的女人，终于平静的说出了心中的话：“陆灿霜，我们分手吧！” 第七章 青梅竹马娃娃亲 他是真的死心了！ 陆灿霜本身就在气头上，当即开口：“分手就分手！何宏深，你不要到时候后悔又回来像狗一样来求我跟你复合。” 何宏深嘴角划过一抹轻嘲：“跟你在一起，我才后悔。” 狗这个字刺痛他的神经。 在她陆灿霜的心里，他何宏深原来就是狗！ 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不算呢？ 舔狗也是狗！ 果然，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扔下这句话，何宏深头也不回的上楼。 他掏心掏肺的付出三年，本以为能抱得美人归，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到最后，他只是一个备胎，是一个笑话。 陆灿霜气得胸口疼：“何宏深，当初追我的人是你，现在你说后悔！你给我滚！” 这话传进何宏深的耳里，何宏深只觉得是那么的刺耳，“我追了你，我也付出了三年。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求婚，难道我还要一辈子守着你吗？” 何宏深说完就转身回房，打算先收几件衣裳出去住酒店，刚打开衣柜，他眼里染上自嘲。 衣柜里很多情侣款的衣裳，但陆灿霜从来都没有穿过一次！ 他随便受了两件衣裳，背着包就出门了！ 客厅里，陆灿霜坐在客厅沙发上，她面前的茶几上是一盆果实硕大的车厘子。 她没吃。 但这个时候，周玄的声音却传了出来：“霜霜，你别跟不值当的人生气，被打一顿罢了，我没什么的。” 何宏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灿霜正在跟周玄打视频。 她还穿着睡衣，她就这么直接跟周玄打视频，是不是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能跟周玄睡到一起？ 何宏深想到这，心里十分添堵，他不想再多看一眼，快步就走了出去。 他出了门，就近找了个酒店，刚办理好入住，手机就滴滴响个不停。 拿起来一看，母亲已经拉了群聊，并且还发了好几条信息。 何母：【宏深，你回回都在忽略我，这次可不允许你这样搞了。我拉了个群，你们好好聊。】 何宏深看了一眼群。 母亲先发了一个表情包作为开场：【我这叫月老领进门，后续看你们个人。我先退了。】 母亲的速度很快，说退就退。 群里就他和这个跟他相亲的女孩。 动漫兔子的头像，朋友圈没有任何记录。 何宏深正要放下手机，群里就弹出一条消息：【哈喽红参哥哥~~】 对方还发了一个可爱兔兔打招呼的表情包。 何宏深有些意外。 他长这么大，就只有一个人给他取过外号。 李叔叔的女儿！李清舒！ 小时候，那个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 【红参哥哥，想起我来了木有呀~~】 又是一条消息弹进来。 何宏深止住思绪，【想起来了。】 他是真没想到，相亲对象竟是她！ 【想起来就好，爸妈和阿姨他们在筹备。我知道你忙，明天我给你发一些东西，我们一起参考一下。】 【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接你。】 【那些东西你们决定就好了，我明天还有事，先睡了。】 何宏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最想结婚的人没在一起，儿时的一句戏言竟然成真。 小时候李清舒没少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他！ 本以为相亲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本来做好了是谁都无所谓的准备。 但想到李清舒小时候软萌高冷却唯独对他笑的模样……何宏深嘴角不自觉上扬。 就连刚刚被陆灿霜态度气到疼的脑袋都似乎缓解了不少。 滴滴！ 手机弹出消息：【红参哥哥晚安~】 【晚安。】 回复完，何宏深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快12点多了。 而陆灿霜那，一个消息都没有。 他苦笑两声。 何宏深，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第八章 辞职被拦 “叮咚！” 手机里突然弹出一条好友添加消息。 他扫了一眼。 周玄发来的好友请求。 对方添加的话是那么挑衅：【何宏深，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 何宏深很生气，他不用周玄来提醒他这些。 当他点开要回复时，他又意识到一点，他现在就算跟周玄掰扯清楚又怎么样，他和陆灿霜已经结束了。 他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影响自己的情绪。 何宏深退出了微信页面。 他虽然难受，可他并没有自暴自弃，他闭着眼入睡。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做梦了。 梦见之前在大院的时光，梦见了那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拉着他的手，是那么的坚定。 “红参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你，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何宏深睁开眼。 他揉了揉眉心，躺了几秒后，起床。 他收拾好去了公司。 凡事有始有终，他递交了辞职信。 没想到的是，周玄当着他的面，直接将辞职信给扔到地上：“打完我就想不负责任的辞职，何宏深，你也太没种了。” 周玄盯着他，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笑。 何宏深不受任何影响，弯腰捡起辞职信，重新放到周玄的办公桌上：“要说没种，应该是你，被打了都不还手。” “你！” 何宏深这种淡淡的语气，顿时就激怒了周玄。 周玄怒不可遏，可下一秒，他冷笑道：“我一次不还手就能让你被打回原形，何宏深，你为霜霜付出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她连一句话都不听你解释，你真可怜！” 这话惹怒了何宏深，何宏深一把拍在桌子上：“周玄，不想挨打你就给我闭嘴。” 森寒的眸子落在周玄身上，顿觉后背发凉。 片刻后，周玄反应过来，指了指头顶，嘴角蔓延得意的笑：“这是办公室，你要是想进局子的话，那你随意好了。” 见何宏深没说话，周玄嘴角的笑越来越得意：“你说你，这么大个男人，连自离倒赔公司三倍薪水的底气都没有，你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在所有人的眼里，何宏深就是一个毫无前途跟背景的软饭男。 何宏深是没有这个底气自离的。 事实上，何宏深能做到自离，只是他不想自己努力的成果就这样付诸东流。 何宏深冷冷地扔话：“你不想被相关部门找过来，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按流程走。” 周玄却以为，何宏深是被这三倍赔偿给拿捏住了，他甚至计上心来：“你想辞职可以，但公司最近忙。而且你必须要把手里头的项目给负责完，只要合作一成，我立马就让财务部给你结工资走人。” “我不同意。” 他手里头的一个项目，那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他和部门的老陈，到现在都没有啃下来。 照周玄这个意思，他不得在这消耗个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 现在他对周玄和陆灿霜而言，是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待见他，他看到对方，同样也觉得晦气。 还不如一拍两散。 “你不同意，项目完成不了，那我也只能按照流程来。不过，那个跟你关系最好的**……” 周玄没有把话说完，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何宏深怒火从心底窜出：“周玄，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周玄不受半点影响，反倒哈哈大笑：“我是公司的部门经理，那我当然要为公司发展考虑，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留一个闲人。” 何宏深没说话，他考虑到老陈。 老陈在公司年限也久了，而且上次老陈还跟他借过钱给老母亲做手术，这要是被辞退，老陈一时半会，找不到好工作，只怕家里都揭不开锅。 何宏深即刻止住思绪，冷冷地掷话：“我只做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有项目就直接发给我，如果太过分的工作，我不会去做。” 说完，何宏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甚至，还用力地摔上门。 这动静，可是惊到了整个项目部的人。 不过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什么。 没想到的是，何宏深刚刚回到办公位上，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陆灿霜给他打来的电话。 何宏深看到她的号码，心里浮现出一丝期待。 没想到，里头传来的却是陆灿霜的质问：“何宏深，你还没有闹够是不是？公司和家里，你分不清楚主次？”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周玄就欠你，应该来捧着你，忍受你的脾气？”陆灿霜越说越生气，对他又是一通数落。 看来，他刚刚在办公室里和周玄的那一通对话，摔门，又被周玄告状到陆灿霜的面前。 在陆灿霜的眼里，既然已经定了他的罪，那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何宏深淡淡一笑：“我没有这样认为，不过我也已经辞职了。而且，陆总，你这样数落我，是于公还是于私？” 陆灿霜一噎，还没有说什么，何宏深就挂断了电话。 陆灿霜警告的消息又发过来：【你不能否认周玄比你有能力，如果你再闹脾气，立马就给我滚。】 何宏深内心一刺，他真没有想到，在陆灿霜的眼里，他竟然是这么的无用。 他真想立马就走。 可是，老陈却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老陈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恳求：“宏深，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你就当帮老大哥这个忙，多留一段时间，把这个项目给完成好不好？” 老陈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希冀，何宏深深知老陈的情况，无法拒绝。 于是，何宏深继续跟进手里头，江总的这个项目，甚至亲自把江总约到会所，只是没想到，还没跟江总深入洽谈，他就看到周玄从门外走进来。 周玄的眼睛跟淬毒一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哟，这不是已经打算辞职的小何吗？” 何宏深脸色僵沉。 第九章 剑拔弩张 **赔着笑脸：“何经理是跟我一起来的，只要还在公司的一天，我们就要为了公司，鞍前马后。” “不愧是老员工，有觉悟。”周玄很满意**的回答。 但周玄这次就是冲着何宏深来的，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何宏深呢？ 他指着何宏深的鼻子，态度极其嚣张：“看到江总来了，还不给江总敬酒，难道还等江总给你敬酒？”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在点何宏深。 考虑到老陈，何宏深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给江总，一杯给自己：“江总，这次项目合作，我们是真心实意要跟你谈的，我先干为敬。” 等到何宏深一口干了，江总这才幽幽冷冷地指出：“项目合作，那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周经理和这位老大哥，不是人？” “哎呀，江总，这可是我们陆总现在的小男友。小男友是什么概念，我们都知道的，他眼里，只有咱们的陆总。” 周玄给江总递了一根烟。 下一秒，两人哄堂大笑。 何宏深手背青筋凸显，周玄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讽刺，他是陆灿霜养得一条狗吗？ 这个合作方本来就很难搞，再加上周玄有意为难，他就是想帮**，也没办法帮了。 他看向**，眼神示意：你多保重。 “周玄，谈合作就谈合作，不要扯合作之外的事。既然你和江总是老相识，那你作为市场部的经理就更应该谈好这次合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何宏深拿着外套，就要离开包间。 没想到，却被周玄给叫住：“等等！” 何宏深脚步顿住：“还有什么事情？” 周玄低声冷笑：“何宏深，身为男人，你应该很清楚，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你接手的事不做完，你打算让我给你擦屁股？” 周玄起身，大步走向何宏深：“要我说，霜霜让你这一切得来的太过容易，以至于你什么都不会。” 何宏深嘴角泛现出一抹讥嘲，他眼神骤冷。 转身一拳冲着周玄砸了过去！ 他已经忍了周玄很久了。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你还敢打我，你就不怕霜霜找你麻烦吗？”周玄捂着被打的右脸，气愤喊道。 何宏深嗤的笑出声来：“因为你在这挑拨离间，她找我的麻烦还少吗？” 提起这个，何宏深就比较来气。 “周经理，你没事吧？”江总关怀道，随后扬高声调，“这种只会打人的暴力分子，我是不会合作的！” “来人，把他拉开！”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安保冲进来拉何宏深。 何宏深想要挣扎，奈何安保们力量更大，分作两边，把他死死控制住。 “喜欢暴力是吧？”江总走过来，抽过安保的胶皮警棍，捅在了何宏深肚子上，顿时，后者因为痛苦，变得面色狰狞起来。 眼看着江总还要继续，一旁的**，立马冲上前将何宏深给护下来：“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在公司，一向老实。 所以刚刚何宏深出手时，他被吓到躲在一旁，可是，这个江总，圈内也是小有实力的，真的要把人打残或者是打死，那他可就良心难安。 毕竟，可是他把人叫过来的。 周玄捂着脸，不爽道：“你护着他干嘛，他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说了？” “本来江总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他乖乖的喝完那些酒，什么破事都没有，现在看他怎么跟霜霜交差！” 周玄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冷色。 “那就不交差了。” 何宏深拉住**，头也不回的离开包间。 包间里，江总看着被打得的周玄，十分不解，“对付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直接点不就好了。” 周玄勾唇笑笑，“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了？”江总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不同。 周玄也没接话，双眸如同深渊般深邃，且见不到底。 …… 何宏深和**还没有走出会所，就被警察给拦住了去路，“何宏深，有人打电话举报，说你行贿不成打人，并且嫖-娼，请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何宏深愣了下，他没想到，周玄竟然还反咬一口，甚至，还惊动了陆灿霜。 大半夜的，陆灿霜盛气凌人的出现在警局，那双黑眸散发着冰冷，也是对他的失望：“何宏深，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跟我赌气吗？周玄好意劝你，你怎么还能对他动手呢？我告诉你，你必须给他道歉，否则，我不会保释你的！” 何宏深摇摇头，目光浮现一抹失望：“我不用你保释我。” “不用我保释你，那你把我电话给警察做什么？”陆灿霜生气的呵斥，“大半夜的，你以为我想过来？” 接到警察的电话时，她还在公司处理一份重要文件。 “不是我给的。” 何宏深淡淡的开口，便不再看她。 这养狗三年都还有感情，而他的三年，付诸东流。 陆灿霜不想听他的辩解，“你没给，那警察干嘛给我打电话？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总做这么幼稚的事？如果不是周玄跟我认识，你连被保释的机会都没有！” 陆灿霜边嫌弃的说着，边在警察那边签保释单。 这话的意思，何宏深也明白，他浑不在意道：“那就让他走流程，我……” 陆灿霜黑着脸打断，“我字都签完了你跟我说走流程？何宏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对，我就是不识好歹，那你找识好歹的周玄去。” 扔下这句话，何宏深头也不回的转身。 陆灿霜看到何宏深的背影，怒火更甚，她就不该来，就应该找个借口说很忙，让何宏深被警察关一段时间。 等陆灿霜走出来，何宏深已经没人影了。 陆灿霜很生气地打去电话。 何宏深看着手机震动，直接按断。 他在暗处看到了陆灿霜气急败坏的模样，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不为所动。 陆灿霜没有再打第二遍，上车离开。 等她走后，何宏深才走出来。 第十章 睁眼说瞎话 他知道陆灿霜找他是为什么，他不想听她的指责，更不想听到从她嘴里说出任何关于周玄的话。 半个小时后，何宏深打车回到酒店。 他想到房子的事，便催了中介那边：【房子的事尽快。】 他不想再在这边拖时间了。 中介没有回，不过，他倒是看到群里李清舒发了一条消息：【红参哥哥，你忙完了吗？】 何宏深回复：【刚回，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李清舒：【（吐舌jip）等你。婚礼你是想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我有个朋友是做服装设计的，他有几款衣服图片发过来了。你要是状态还ok，我们现在挑挑？】 她这段话倒是发了很多。 不过，他今晚没有什么心情去看服装。 他本来是想直接回，可是消息打在聊天框里，又觉得太直接比较伤人。 思虑片刻后，还是委婉回绝：【有点累，我这个人不太会挑东西。】 李清舒很是体贴:【红参哥哥，那你早点休息，我到时候挑中再发你看看。】 【行。】 何宏深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他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老陈的电话。 老陈在手机里面很焦急，“宏深，你现在赶紧过来公司，江总的这个项目……陆总这会儿在点名批评了。” 这哪儿是点名批评，这是故意在找他的麻烦。 不等他开口，老陈继续道：“这个项目是我们一直在跟，如果拿不下，我就要被炒鱿鱼，而且……我还要倒赔公司三百万，我没有这么多钱……” 何宏深安抚老陈:“别急，我现在就过去，不会让你赔钱的。” 他倒是要看看，他们又要搞什么鬼！ 下一秒，何宏深从床上翻起，他快速地收拾。 赶车路上打了个电话，先去了江总所在的公司，之后才向着公司赶去。 第九章 何宏深走进公司，迎面撞见同事，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总找我，有事待会说。”他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一路上行，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楼层。 穿过走廊，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文件砸中，猝不及防间，他没来得及躲避。 “江总的项目，公司盯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签约了，为什么要这样做？”陆灿霜劈头盖脸一通质问，完全不给何宏深解释的机会。 “我做了什么？”何宏深目光平静。 往常陆灿霜在这方面较为公正，一旦涉及到周玄，就变得有失公允了。 压根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周玄说，你当场发难，让他难堪下不来台，江总觉得我们公司员工素质有待提高，签合同的事暂缓。” 陆灿霜投去轻蔑的目光:“你应该感谢周玄，要不是他暂时稳住了江总，合作可能会就此告吹。” 何宏深眼眸泛起寒光:“如果不是你不分能力推举周玄上位，任由他胡来，合同早就被我拿下了。” 说到这里，何宏深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事，嘴角扯起讥诮的笑容:“陆总不仅任人唯亲，对老员工也是特别体贴，合同还没出结果呢，这边就开始打起算盘，弥补损失了。” 陆灿霜神色一怔:“什么弥补损失？” 何宏深见她不像装出来的，当即明白这事可能是周玄一人所为，陆灿霜依旧被蒙在鼓里，不由得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陆灿霜对周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照拂，不知道等她真正看清楚周玄的为人，又会是怎样的表现，仅是想想，何宏深心中就开始有了期待。 “江总的合同总价值也就一百多万，陆总向员工索要三百万赔偿，当真是英明至极。”何宏深嘴角噙着冷笑，眼底生出一抹厌恶。 可怜他之前瞎了眼，三年的时间都沉浸在恋爱的表象里，哪怕受到冷落，依旧在心中自我安慰。 落得现在下场，纯属自作自受， 何宏深心中不由生出一抹自嘲，嘲弄过往的自己，像极了小丑。 如果早点离开，想必就不需要再经历这些。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还来得及！ “何经理，什么三百万，请你不要扯开话题，就算你主动离职，公司也不会给予你三百万的补偿，会按照法律程序去走，请你实际一点！”陆灿霜自以为是的认为何宏深是打算为离职铺路。 就算三百万她不放在眼里，也不会便宜了何宏深。 明明她都已经解释过了，何宏深还一再的任性胡闹，耍小孩子脾气，她之前就应该果断分手的。 “陆总不知情的话，不妨问问你的老朋友。”何宏深特地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字眼。 虽然没有明确提出那个人的名字，陆灿霜仍旧想到了周玄，眼里浮现出一抹怒火，“周玄的部门经理是我委任的，他做什么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能力方面不够，就跟着周玄多学点，收起小心思，不然的话，怎么会被周玄顶替了位置？” 听着陆灿霜话语里的维护，何宏深面色平静，经历过太多波澜，他已经能够从容应对风浪。 陆灿霜眼里有周玄，那么他就应该识相点，不继续去充当显眼的电灯泡，凑这个热闹。 “陆总莫不是忘了周玄是你委任的？”何宏深只觉得可笑，明明是周玄空降而来，怎么反倒成了他能力不足。 能力不足的话，他能在三年期间，从底层爬上部门经理的位置。 期间还夹杂着陆灿霜的刁难。 以他的本事，去哪里都大有可为。 要不是为了陆灿霜，他何至于屈尊于此。 既然陆灿霜不打算好聚好散，那他没必要为对方挽尊。 索性就说破，大不了撕破脸皮！ 无论如何，这三百万他都必须解决。 有他在，绝不能让共事多年的老员工受了委屈。 “怎么，周玄留学深造回来，难道以他的能力还坐不上这个位置，我只是提前把他放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何经理，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平调的是你，而不是周玄，有些时候，是不是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刚结束思考，何宏深就听见了陆灿霜夹杂着冷笑的揶揄。 话语里的冷漠像极了陌路人，好似三年合租室友，只是点头之交的情谊，在利益方面仍旧不会做出半点让步。 “无药可救。”何宏深摇摇头，对陆灿霜失望至极，心中辞职的念头再次跳了出来，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答应周玄无理的要求，做完交接工作，趁早走人多省事。 何至于要接手这烂摊子。 何宏深眼底浮现一抹无奈，“对于陆总这种不顾后果，不动脑思考，一力偏袒的行为，网上有个词能够形容。” 紧接着，重重叹了口气，“恋爱脑。” “按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公司要毁在周玄手上，陆总应该了解下详情，而不是听信片面之词。”何宏深念及多年情谊，还是友善的给出提醒。 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善意都能迎来好的结果。 陆灿霜微微皱起眉头，眼底浮现一抹厌恶，“何经理，之前我曾说过在公司，不聊儿女情长，你答应过我的，我和周玄之间清清白白，而且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怎么样？ 多么可笑的质问。 何宏深认为这句话应该他来说。 他都已经掏心掏肺，甚至做了三年舔狗，三年的陪伴，难道都打动不了陆灿霜那颗冰冷的心吗？ 还是说，陆灿霜的心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 “合同的事我会解决，三百万的赔偿就此作罢，毕竟我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想撕破脸皮。”何宏深不打算计较下去。 已经确定了陆灿霜的心不在他身上，没必要去挽留。 解决完老陈的事，是重中之重。 “我倒是好奇何副经理要怎么撕破脸皮？”周玄推门而入，眼神轻蔑。 第十一章 棋高一筹! “不知周经理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何宏深面色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周玄心中没来由的慌了下，思考着先前的小动作，确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后，心中渐渐有了底气。 “有证据就拿出来，造谣生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何副经理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 说完，周玄投去挑衅的目光。 “陆总，想看吗？”何宏深无视了周玄的挑衅，主动询问陆灿霜意见。 陆灿霜若是想看，他倒是可以拿出来。 不想的话，也没那个必要浪费时间了。 “何经理，请你不要转移话题。”陆灿霜神色泠然，面上挂着些许不耐烦。 何宏深明晓了陆灿霜的心思，微微一笑，没有继续提起这事。 他的偃旗息鼓在周玄看来是败下阵来，当即得寸进尺，嘚瑟道:“何副经理这些年别的倒是没学到，偷奸耍滑，吹牛皮的本领练的倒是炉火纯青。” “周经理的黑心本事也不遑多让。”何宏深揶揄道。 早就看周玄不顺眼的他，自然不会惯着对方。 何况对方已经跳到了脸上，他不反击的话，岂不是弱了气势，平白无故低了对方一头？ “何副经理对自己人倒是牙尖嘴利，怎么在合作上就失了分寸，如果当时何副经理有这般本事，何至于险些丢了合作？” 说到这里，周玄猛的拍了下脑袋，“倒是忘了，何副经理当时走的倒是洒脱，把烂摊子丢给我收拾，还好我足够机敏，做出临场反应，堪堪补救了过失，只是这单合作仍旧是未定状态。” “是嘛。”何宏深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当初要不是周经理指手划脚，合作都已经谈成了，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周经理的功劳？” 何宏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周玄将功劳吞没，甚至还有意对他们进行抹黑。 明明是周玄的错误，对方却只字不提，真是虚伪至极。 “够了！”陆灿霜冷喝道，“身为男人，就要敢作敢当，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 陆灿霜的目光落在何宏深身上，“何经理，身为公司高层，要起到带头作用，如果其他员工也像你这样，公司就是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的团队，凭什么指望别人与我们合作？” “这是录音。”何宏深失望至极，直接发白的扣住手机，放出了之前合作的对话。 周玄眼底浮现一抹慌乱，下意识的就要去出手抢夺，好在何宏深反应及时，避了过去，没有让其得逞。 “周经理这几天坐不住了嘛，先前不是挺能说的嘛。”何宏深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 要不是周玄步步紧逼，他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本来他都不想拿出录音了。 陆灿霜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随后目光在二者间扫动，反复数次后，落在周玄身上，逐渐变得坚定下来。 寒霜铺满面颊，“紧紧只是一些对话罢了，而且是未经他人允许的情况下，偷偷录下来的，何经理难道要把这些当做证据？” “我明白了。”何宏深听完这番话，关闭录音，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 陆灿霜的态度让他明白，今日就算他真的能够拿出足够多的证据，周玄仍旧不会受到任何处理。 身居高位的陆灿霜，有心想要庇护一个人，再多的证据也将会是苍白无力。 “陆总，很高兴贵公司给我提供了锻炼的机会，学会了如何提升自我，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我与同事们相处甚是欢快，既然您认为责任在我，那么此次过错全都在我，我将会离开公司，给陆总一个交代。” 何宏深微微躬身，并不是对陆灿霜表达尊敬，而是与公司划开界线，自此之后，他将不再受公司拘束。 有机会去窥探更广阔的天地。 “当然，我希望陆总能够收回责罚，莫让多年共事的老员工寒心，三百万的事不如就这样揭过，如何？” 何宏深没有忘记老陈，多年情谊让他在临走前多提了一嘴，打算为老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何副经理是打算一人承担吗？”周玄不放过揶揄的机会。 何宏深扫了他一眼，对于周玄的行为，他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跳梁小丑。 仰仗着陆灿霜鼻息得以生存的家伙，多少有些拎不清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换做之前，他可能会敲打一番。 一想到陆灿霜的所作所为，他心中叹了口气，不如就此放过自己，不要继续忍受折磨。 “公司没有任何规定，合同失败要进行赔偿，陆总如果不打算取消，那么咱们就走法律程序……” “项目本来有机会谈成，因为你们所作所为，成了现在这样，难道不需要负责吗？”陆灿霜嘴角挂着冷笑。 同时目光柔和的看向周玄，眼里爱意满满。 二人当着何宏深的面打情骂俏起来，没有丝毫遮掩。 “陆总的意思是合同谈成就行？”何宏深嘴角微微勾起。 周玄没来由的有些慌了心神，总觉得何宏深藏了后手，仔细想想，他和江总那边已经交代妥当，加上之前何宏深在江总面前留下的坏印象，可以说何宏深没有半点谈成的可能。 于是，抢在陆灿霜之前给出答复，“如果你能谈成，罚款取消也不是不可以。” 陆灿霜点头附和，“不仅罚款取消，公司方面还会做出同等价位的补偿，以奖金的形式发放。” “陆总，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何宏深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陆灿霜有些疑惑，刚准备发问，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随着电话接通，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挂断电话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何宏深，“合作成了，对方让你抽空过去签合同。” “不可能！”周玄最先反应过来，一脸不敢置信。 “只要用心，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何宏深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他如何不清楚江总与周玄的勾当，索性绕过了江总，直接找上了对方高层，敲定了合作。 “陆总，记住你说的话。”何宏深转身离开，不忘丢出提醒。 只剩下陆灿霜与周玄怔在原地，满脸震惊与不解。 第十二章 在乎与否 何宏深走出公司，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双臂，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他从未感受过的轻松惬意扑面而来。 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好似这些日子里的隐忍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至于合同的事，他没有太过着急，临上车前，给老陈发了信息。 【赔偿的事已经解决了，等着拿项目奖金吧。】 【谢谢。】何宏深收到回复，短短一句话，却让他露出舒心的笑容。 共事多年的同事，都知道感恩。 可陆灿霜呢，相处多年，仍旧毫不留情的将他抛弃。 那一刻的他，像极了舞台剧上的红鼻子小丑，昔日作为，都只不过是为了搞笑而生。 何宏深嘴角讥诮，眼神中满是嘲弄。 明明都已经离开公司，不久就要辞职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婚房卖了，他和陆灿霜已经结束了。 干嘛还要平添烦恼？ …… 何宏深回到居住的酒店，刚刚躺下，就收到了陆灿霜的消息，【上班期间，员工禁止离岗，何经理，请不要挑战公司的底线！】 【谈合作中，勿扰。】何宏深编辑好消息，发送过去，随手把手机丢到一旁。 他可不想留在公司里，看着周玄颐指气使，对他呼来喝去。 害怕忍不住再次抬起拳头砸上去。 反正他就要离职了，手上也没别的项目要做，在不在公司待着，基本上无所谓。 何宏深手机关闭静音后，舒适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摸索到手机，找到床头柜的位置，打开灯的开关，将手机连接充电器后，开始查看消息。 密密麻麻的消息中，他没有瞥见陆灿霜的名字。 果然，摊牌过后，对方干脆不装了。 换做之前，最起码还会敷衍几句。 何宏深苦笑，点开消息。 【红参哥哥，我挑了些衣服，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红参哥哥不在吗？疑问小兔.jpg】 【红参哥哥在加班吗？】 …… 消息不少，几乎每过十分钟就发来一条，算算时间，从下班到现在，李清舒就发来了十几条消息。 比起陆灿霜的冷落，这些看似自言自语的呢喃使得何宏深心中升起一抹暖意。 原来他也不是没人在乎。 【在。】何宏深没有去进行解释，他和李清舒之间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生活上的事，暂时没必要拿出来分享。 避免让李清舒跟着不顺心。 【红参哥哥，你终于回我消息了？！期待.jpg】 看着屏幕上眼睛发亮的可爱小兔表情包，何宏深嘴角的笑容渐渐有些压不住了，他好像找到了恋爱时的感觉。 比起陆灿霜的冷漠与敷衍，更加温馨甜蜜。 【红参哥哥，你那边方便接电话吗？】李清舒继续发来消息。 何宏深有些错愕，不明白李清舒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按道理说，他们不应该先见一面嘛，难道对方打算先与他视频，看看这些年的变化，不称心如意的话，迟早推掉？ 哪怕何宏深对自身颜值有些自信，心中仍旧有些犹豫。 好不容易得到的快乐，他不想就这样失去。 李清舒给他的感觉很平易近人，甚至还特别体贴，懂得顾及他的心思，方方面面都会为了他考虑。 正是这样，才让他犹豫不决。 担心活不成李清舒记忆中的模样，从而渐渐疏离。 【要开视频吗？】何宏深忐忑的敲出一行文字。 【红参哥哥想开的话，那就等我半个小时，我去收拾一下，现在这番模样有些邋遢，不方便见红参哥哥。】李清舒没有拒绝。 【不用麻烦，有空再说吧，我去找下蓝牙耳机。】何宏深恰好有些顾虑，顺坡下驴，没有继续提及这件事。 【我等你。开心.jpg】 何宏深扫过屏幕上的消息，神色复杂，多年未见，李清舒好像仍旧没有成长，活泼开朗，而他已经被社会大染缸染的面目全非，渐渐找不回从前的自己。 盯着屏幕不知看了多久，何宏深恍惚回过神来。 才想起来答应李清舒的事。 忙从床头柜上拿起蓝牙耳机，连接好后，心神忐忑的拨通。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通，耳机内传来银铃般的脆响。 “红参哥哥。”娇滴滴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俏皮。 “嘻嘻。” “是我。”何宏深喉头滚动，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初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李清舒念出两句诗，恰好击中了何宏深心头的柔软。 往事一幕幕浮现。 “你找我什么事？”良久，才回过神来，出声询问。 回忆太过美好，让他过度沉溺，险些没有挣脱出来。 要不是耳机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气声，他可能还没办法回过神来。 “关于服装的事，我选了一些款式，打字怕说不清楚，想着和红参哥哥许久未见，就想介绍的同时，听听你的声音。”李清舒毫不遮掩。 明明男女之间的爱情，往往都是男生主动一些，可李清舒好似没有这个顾虑。 “辛苦了。”何宏深不由生出感慨，若是陆灿霜能够做到这一步，他俩之间的关系何必变成这般模样。 不过，他不会重蹈覆辙，让李清舒受到冷落。 尊重是相互的。 至于陆灿霜，纯当是他瞎了眼。 “红参哥哥，你看看这款如何？”李清舒的话语唤回了何宏深的思绪。 不等他开口，就听李清舒喋喋不休的介绍起来。 温婉的嗓音带着小家碧玉的纤柔，博学多识的见闻仿佛换了个人。 明明声音没变，气质方面好像不太一样了。 “红参哥哥，我有些时候会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如果红参哥哥不喜欢，我以后会慢慢改正。”李清舒讲述结束，有些难为情的做着辩解。 “保持你的风格，不要为了他人而改变。”何宏深想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陆灿霜说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他向来没有犹豫，会依据对方喜欢的样子而去进行改变。 可换来的却是失望至极。 他不希望李清舒变成他的样子。 失去了开朗活泼，被生活压垮了肩膀。 李清舒见何宏深不反感，就继续讲述着起来。 对每一款服装的介绍面面俱到，几乎没有忽略的地方。 可见是费了心思。 就在何宏深听的入神的时候，来电铃声响起。 扫了眼屏幕，何宏深眉头皱了起来。 第十三章 只有坏事才是他! 陆灿霜的电话！ 这个点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何宏深眉头紧锁，迟疑片刻后，点了挂断。 非上班时间，员工可以拒绝老板的加班申请。 上班期间，他都不想回公司，下班了，陆灿霜就算是给他三倍加班费，他也不可能回去的。 更何况，李清舒这边的电话还没挂断。 “红参哥哥，你对我刚才的建议怎么看？”李清舒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期待。 何宏深面色有些尴尬，刚刚来电铃声遮掩了李清舒的声音，他还真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可是他也不好意思让李清舒重复一遍，那样的话，对方多半会心中失落吧。 “抱歉，刚才来了个电话，没听清楚，不过，我觉得咱们在服装方面没必要花销太大，上万的服装就差不多了，十几万几十万的没这个必要。”何宏深不打算哄骗李清舒，选择如实告知。 至于李清舒作何反应，不管怎么样，他都认了。 “红参哥哥，我们之间只结这一次婚，我不想让红参哥哥留下遗憾，哪怕付出再多，我也想给红参哥哥最好的体验。”李清舒没有计较，反倒是认真的强调道。 最好的体验？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犹记得，他当初和陆灿霜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 “陆女士，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下来送给你。”今日的他回想当初的自己，才发现有多么可笑。 备胎就应该有觉悟，主动让出正宫的位置。 是他太过天真，以为只要持之以恒就可以打动陆灿霜…… 现实无异于给了何宏深一记重锤，让他幡然醒悟。 他只是个替身。 正主回来，他贫贱的像是路边无人问津的狗尾巴草。 “这么做，值得吗？”何宏深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像在询问李清舒，又像在问多年前的自己。 “只要能让红参哥哥开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李清舒很是爽朗的回答。 直让何宏深觉得，李清舒愈发像极了当年的他。 从来不考虑陆灿霜的反常，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只要能够哄陆灿霜开心，就是值得的。 可到头来，却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 李清舒呢？ 如果不是遇上他，大概会重蹈覆辙。 “那就尽我们所能，去布置这场婚礼。”何宏深共情过多，对于婚礼方面的事从之前的不上心，慢慢变得在意起来。 “嚎。”李清舒很是开心的应声。 何宏深盯着屏幕上的服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倒影在反光的屏幕上，此刻的他，感觉甚好。 不等他继续开口，来电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还是陆灿霜打来的。 对方有完没完，明明他都已经拒绝了，怎么还要打来？ 何宏深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对陆灿霜很是头疼。 心中那点喜悦，被来电铃声冲刷的一干二净，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他再次将手指放在了挂断上，点了下去。 “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婚礼的事劳烦你多多费心，等我处理完这边的工作，会帮着你一起布置。”何宏深被电话整得有些烦躁，不想将负面情绪带给李清舒，打算结束通话。 “红参哥哥不要着急，婚礼的事交给我就好，工作重要。”李清舒坦然的应了下来，没有半点不满。 何宏深心中生出些许愧疚，态度温和的李清舒越来越像之前的他，而他现在尽管努力做着改变，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摆脱陆灿霜的影子。 除非，他能够彻底解决二者之间的关系。 互道晚安后，何宏深挂断电话，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怔怔出神，手指时不时滑动几下，点开那些服装的图片看了又看。 看得出来，都是一些高订款式，李清舒上了心的。 如果求婚对象换成李清舒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步入婚姻殿堂了吧？ 何宏深不由得畅想起来。 不对。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想法太过理所当然。 万一李清舒也有个白月光怎么办？ 虽说他们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可多年不见，并不代表着依旧了解对方，就比如李清舒的声音，听起来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只是性格方面没有多少变化。 经历过陆灿霜事件的何宏深，对于白月光多少有些抵触。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也有白月光，究竟是陆灿霜还是李清舒。 这个问题在之前，他几乎是果断选择陆灿霜。 可现在，他犹豫了。 在李清舒与陆灿霜之间，尤其是想到陆灿霜对白月光做过的那些亲昵，他心中生出些许抵触。 何宏深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思考着先前的问题。 如果真让他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的话，现在的他大概率选择…… 当何宏深打算吐出答案的时候，来电铃声再次响起。 何宏深皱着眉头，意识到了情况的反常。 陆灿霜打一次两次电话，可能是想让他回去加班。 可是三次电话，就不一定是加班了。 意味着陆灿霜很有可能遇到了麻烦！ “最后一次。”何宏深在心中告诫自己。 随后不由得自嘲道:“何宏深，你可真是个贱人。” 是啊，明明他和陆灿霜的关系都降到了冰点，几乎到了快要明牌的地步，他却还是心中挂念着对方，担心陆灿霜遇到了危险。 怪不得他能够当三年的舔狗，就这份死性不改，真是无可救药！ 自我嘲弄结束，何宏深接通电话。 语气冷漠，“陆总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 “疼……疼……”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呻吟。 “宏深，救救我。” 是陆灿霜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状态很差。 换做平时，何宏深可能会慌了手脚，但现在的他，早就看开了。 面色平静，心湖不见半点波澜，“陆总不舒服的话，打电话找周玄，你之前对他这么上心，也该到了他回报的时候了。” 他可不想成为钟无艳。 上演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凭什么好事没有他的份，轮到这种事，反倒是第一个想到了他？ 当他是什么，牛马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第十四章 他成牛马了! 何宏深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复。 电话那头传来一些杂乱的声音。 他讥诮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陡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等我。”何宏深不敢挂断电话，披了件外套，就离开酒店。 打上车后，他报完地址，始终留意着电话中的动静。 心中难免有些焦急起来。 此刻他甚至希望陆灿霜在跟自己开玩笑，他宁愿成为那个小丑，也不想陆灿霜出事。 倒他不是还念着之前的情谊，只是害怕陆灿霜出事后，奖金拿不到手，等离职后，难免与公司继续掰扯。 他可没有这么多闲暇时间！ 夜晚的道路上车辆很多，奈何司机驾驶技术好，不停超车，还是快速送到。 何宏深付了钱后，连找零都没要，奔到曾经的住处，找到地毯下放置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路小跑到卧室。 看着面容扭曲的陆灿霜，一只手垂在床边，手机落在地上，仍旧是通话状态。 对方并不像睡了过去，更像疼痛过度，难以忍受带来的昏迷。 “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情况。”何宏深喃喃着，走过去将电话挂断，把陆灿霜背在身上，跑到屋外，迎面撞见走来的司机。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不等司机开口，何宏深说出诉求。 “小伙子，你女朋友病了，不应该和她住在一起照顾她嘛，为什么还要住酒店，难道是闹了别扭，爱情其实就是这样……”司机喋喋不休的打开了话匣子，仍旧稳定的超车，没有发生磕碰。 听着连珠串般的话语，何宏深没有去反驳。 不是不想，而是他压根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司机师傅的话很密，导致他很难从中找到插话的时机。 好在，医院没多久就到了。 何宏深终于结束了耳根子的折磨，付费过后，背着陆灿霜跑进了医院，找来了急诊医生，为其找好病房，做着诊断。 “你是患者家属吗？”当医生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上多了份诊断结果。 “是。”何宏深无奈认下这个身份，他打算先了解下情况，不严重的话，他会通知周玄过来。 要不是事发突然，担心陆灿霜遇到生命危险，他才懒得多此一举呢。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他是一点都不想去做。 “患者是突发性急性阑尾炎，目前解决方案有两种，一是打点滴，二是动手术，前者存在复发隐患，后者一劳永逸，您能做决定吗，还是通知她的父母？”白大褂投来目光，说出一连串的话语。 急性阑尾炎？ 陆灿霜怎么会得这个病？ 关于这个病状，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主要是作息和饮食不规律这些因素构成的。 陆灿霜之前在他的照料下，基本上三餐不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这样才对？ 算了，管它呢，对方是死是活与他有什么关系？ 等到周玄一来，恐怕他又会沦为陪衬。 “等她醒来，让她做决定吧。”何宏深没有去做出决定，省的最后好心又被反咬一口，他虽然不怕麻烦，但是突然被狗咬了一口，还是有些烦人的。 最起码，在法律社会，他不能把那条咬人的狗打死。 “既然这样，那就等患者做出决定。”医生干脆的递过来检查报告，转身离开。 病房门再次闭合，何宏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边，守着点滴瓶，避免瓶里药水空了，没有及时更换。 他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病床上。 之前，陆灿霜也曾有过不舒服，是他四处奔波，为其买药，并且谨记医嘱，煮清粥，照顾周到。 他记得有次，刮起大风，下着暴雨，陆灿霜突感不适，家里的药恰好用光了，他穿着雨衣，双腿上绑着砖头，愣是在风雨中行走数个小时，找到一家医院，好说歹说，才让医生开了处方单，抓到了药。 随后放在胸口，又顶着风雨回去。 陆灿霜的病在吃完药后，有所好转，而他因为长时间淋雨，加上狂风的侵袭，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期间，陆灿霜买了一些药，就嫌弃的离开。 没有再回来过，他顶着灌铅般的沉重，加上剧烈的头痛，去接水烧开，然后吃药，期间不小心摔倒，摔坏了几个杯子…… 等到他病情好转，去公司上班。 得知被扣工资的那一刻，心跌落谷底。 他去找过陆灿霜，问过这件事，得到的回答是，不想让公司发现他们的关系，在他无法自主申请的情况下，没办法代为请假。 他表示理解。 如今想来，他理解个屁啊。 陆灿霜身为公司总裁一句话的事，而且他之所以生病，还不是为了她。 可她呢，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扣了全勤奖和缺勤的工资。 “之前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何宏深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发觉自己的过往像极了小丑传奇。 他感觉马戏团应该更适合他，毕竟马戏团缺少逗笑观众的小丑，而他不管戴不戴上红鼻子，有没有滑稽的装扮，几乎都与小丑无异。 何宏深守到深夜，直到起针，他才坐在椅子上，趴在床沿，眯了一会儿。 “起来了。”迷糊中，何宏深感觉有人在拍打他的脸。 他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周玄。 对方叉着腰，一副问责的姿态：“你要是不想过来，完全可以不过来，就不能再坚持坚持，等我过来再睡？” 何宏深这才想起来，昨天用陆灿霜的手机通知了周玄。 想来是周玄昨晚睡得死沉，现在才看到信息。 “怎么，陆灿霜昨晚没第一时间想到你，让你有些失落？”何宏深投去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嘴角的揶揄。 周玄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何宏深将他看成了舞台上表演的小丑，当即不耐烦道:“明明你才是她的男朋友，想到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啧。”何宏深发出哂笑：“那是之前，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要退出吗？”周玄有些意外，随后得意道：“没想到你还是做了爱情的懦夫。” “随你吧，我回去补觉了。”何宏深摆摆手，不以为意。 有周玄在，他注定成为过去式，这是无法更改的结果。 第十五章 项目拿下 何宏深离开医院，打车回到酒店，补充好睡眠。 醒来后，去了趟公司，取了合同。 “何经理，谢谢你。”老陈作为陪同，自然不能落下。 在等车间隙，老陈不忘表达感谢。 “公司规定本就存在不合理之处，我只是通过正规的方式将不合理的规定杜绝掉罢了，不用谢我。” 何宏深对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加上他们的私交，老陈值得他这样做。 “不不不，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此刻可能已经出现在公司天台了。”老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眼底浮现一抹落寞：“那可是三百万，我累死累活这么多年，也就攒了个零头，为了家人不受到影响，我能想到的只有……” 老陈握紧拳头，语气带着深深地无力感：“人死债消。” 这四个字仿佛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是啊，三百万足以压垮大多数员工。 大家本来出来当牛马，就肩挑着生活重担，任何不经意间的负债，都有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宏深心生感慨。 正准备开口安慰几句的时候，一辆车停在面前，他只能拍了拍老陈的肩膀，给予鼓励。 当何宏深再次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谈判桌上少了两道讨人厌的身影。 一是周玄，想来应该还在医院献殷勤。 二是江总。 当初他赶过来的时候，见到对方高管，直接甩出证据，不出意外的话，江总多半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 “贵公司诚意满满，咱们合作愉快。”没了搞事的人，合同签订环节顺利无比。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老陈脸上洋溢着喜悦。 “想不到这么容易，之前那个江总要求苛刻，稍有做不好的地方就会引起不满，提心吊胆了许久，还差点谈崩了，真是操蛋啊！” “按照约定，这次的合同有一百万的奖金，届时你我平分。” 何宏深面对共事多年的老陈，没有丝毫吝啬。 反正钱财再多，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了意义，不如多分给老陈一些！ “不不不，我没做多少贡献，分一成就行。”老陈有些惶恐，连连摆手拒绝。 “这些事等奖金到账再说。” 何宏深明白，目前说再多，都只是空头支票，最重要的还要陆灿霜点头。 否则财务那边，可不会爽快打钱！ 目前陆灿霜还在医院，估计要等两天才能到手了。 “何经理，那我们现在回公司吗？”老陈拿着合同，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何宏深找理由推脱了。 哪怕陆灿霜住院了，他也不想回去，毕竟周玄可能会回来，到时候撞见了，难免又要扯皮一番。 他对陆灿霜既无奈又无语。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犯贱，还不能动手，那种无力感，真的让他挺想爆粗口的。 “何经理，你真的要离职了吗？” 老陈犹豫片刻，问出藏在心里的疑惑。 何宏深点头：“陆总既然视我多年努力于无物，我不如趁早离开，免得之后又扯出一系列的麻烦，兴许今天平调成副经理，后天就成为组长，等到哪天，也许连公司保洁地位都比我高了。”何宏深自嘲的笑了笑。 老陈陷入沉默，良久后，默默送上祝福：“不管何经理去往哪里，祝您事业有成，步步高升。” 老陈没有表忠心，说着一起过去的字眼。 何宏深也清楚那压根不现实，没有去强求这些。 与老陈告别后，何宏深回到酒店。 点了份午餐，等酒店送来，畅饮结束。 开始了睡午觉。 他发觉失去了陆灿霜后，生活变得愈发惬意，那种不用围着一个人转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正做着美梦的何宏深被一通电话吵醒。 “宏深，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刚接通电话，陆灿霜就说出了她的请求，像极了孤独的少女，独自忍受着风霜。 何宏深甩去脑海中杂乱的念头，意识逐渐清醒几分：“周玄呢？” 他上午回来的时候，周玄也在病房里，难道这就离开了？ 啧，还真是体贴啊。 “公司有事需要处理，他暂时回去了。” 陆灿霜语气微顿，话语中难掩失落的情绪。 “我这边暂时不方便，你花钱请个护工吧。”何宏深不打算啰嗦下去，既然打定主意要分开，他不想保持藕断丝连的状态，万一旧情复燃怎么办？ 他对得起李清舒吗？ 既然陆灿霜不在乎他，他没必要太过卑微。 “宏深，还记得之前我病了的时候，你还煮粥给我喝嘛，我想再喝一次。”陆灿霜哽咽道。 有道是，前任一哭，现任必输！ 陆灿霜的啜泣让何宏深有些手忙脚乱，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相处多年，他很少见过陆灿霜落泪。 对方往往是将不开心写在脸上，等待着他去哄，或者耍耍小脾气，而他只会不停的温声安慰，轻声细语的去哄，去变着法的讨她欢心。 “宏深，我答应你不哭你能为我煮一碗粥吗？”陆灿霜的话语逐渐变得正常，不再带着哭腔。 何宏深皱着眉头，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心乱的他，压根来不及思考，只得点头应下。 “宏深，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不等何宏深应声，那头挂断电话，仓促到何宏深把后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当是之前的亏欠吧。”他自我安慰着，打车离开酒店，回到曾经的住处，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半小时后，拎着保温桶走出住处，打车前往医院。 何宏深到了医院，首先为陆灿霜找了护工。 随后又把保温桶递了过去，叮嘱了几句。 经过慎重的考虑，他认为还是不见面比较好，这样对他和陆灿霜来说，都不会尴尬，至于粥的话，有护工在，就算她不能动弹，护工也会处理好的。 走出医院，何宏深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脑海里回想着之前病人讨论的事情。 护工虐待病人。 陆灿霜该不会有事吧？ 不行，他还是回去看看吧。 若是陆灿霜出事了，奖金的事恐怕又要无限延期了。 打定主意，何宏深折返。 第十六章 我煮粥，你喂白月光? “小心点，注意烫，慢点喝。” 何宏深站在病房外面。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靠在病床上的陆灿霜吹凉勺子盛着的粥，送到周玄的嘴边…… 周玄一脸享受，不忘砸吧着嘴做出点评：“味道淡了点，加点配料，应该会更好喝。” “不好意思，我的厨艺让你失望了！” 何宏深推门进去，嘴角带着歉意的笑容，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失望。 明明陆灿霜知道，他最恨别人说谎了。 为了让周玄喝粥，竟然不惜用谎言欺骗他。 心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 他甚至有些后悔推门进来，毕竟人家甜甜蜜蜜的亲昵互动，他贸然出现打扰，怎么看都有些不妥。 虽然，他目前还是陆灿霜名义上的男朋友。 可这和被架空的将军没什么区别，挂着虚名罢了。 陆灿霜对周玄做的这些，都不曾为他做过。 “宏深，和你挂断电话没多久，周玄恰好过来看我，后边护工送来了你煮的粥，周玄说他饿了，我就先给他吃了，待会他会去给我买别的吃的当做晚饭。”陆灿霜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想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周玄不以为意：“跟他解释做什么，他明明知道你生病住院，还给你煮清水白粥，寡汤淡水的没半点营养，换做我，压根不好意思送过来。” 说到这里，周玄讥笑道:“想来他也清楚，所以才托护工送来。” “那你不妨说说，我为什么又过来了？”何宏深面色平静，嘴角带着微笑。 周玄不满的嘟囔道:“鬼知道你怎么想的，过来了，连礼物都不带，探视病人是不是应该带个果篮？” 何宏深拳头紧握，心中哂笑着看向周玄。 当真好利索的嘴皮子，三言两语就把他带来的粥摘了出去。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犯这个贱。 真是煞笔到家了。 陆灿霜是哭是笑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更应该照顾的是李清舒的感受。 “可能是他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陆灿霜当起了和事佬。 何宏深有些诧异，难道陆灿霜转性了？ 怎么突然帮他说起话来了？ 见识过了周玄的嘴脸？ 想起来时撞见的那幕，何宏深毫不迟疑的否决了这个猜测。 如果陆灿霜真的知道了周玄的嘴脸，就不会亲手喂其喝粥了，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好似在享受二人世界。 要不是他这个不识时务的人闯进来打破氛围的话。 是啊，他是多余的人！ 何宏深想到这里，眼里满是自嘲。 接二连三的破例，心软，换来的并不是陆灿霜的回心转意，而是一次次暴击，对方每一次的举动都将他推开一些。 如今，他们之间看似相隔数步，实际上早已咫尺天涯。 “宏深，你还是没变，我说过的话，你向来不放在心上。”陆灿霜的叹气打断了何宏深的思绪。 她的话，将何宏深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被撕碎。 他仿佛看见了周玄眼底的讥讽与轻蔑，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讥讽他的不自量力。 他感觉自己像极了傀儡，被陆灿霜接二连三的玩弄。 直到彻底死心。 也就是这一刻，他释怀了。 “抱歉，我记性不好。” 何宏深嘴角露出微笑，随后拿起保温桶：“既然你们不喜欢的话，那我就把它倒掉吧，免得影响了你们的胃口。” “挺有自知之明。”周玄不忘揶揄一番，同时失望的摇头：“就是这眼力见不怎么样，怪不得之前差点把合作谈崩。” 何宏深并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是继续收拾着保温桶，等忙碌过后，他转身离开，末了，不忘丢下一句：“忘记说了，合同已经签下来了，就等着陆总批下奖金，同意我的离职申请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既然心死如灰，那就不要再回头。 他不停在心中告诫自己，再回头就是狗。 大概在周玄的眼里，他现在无异于一条丧家之犬吧。 出了医院，在路边找了个垃圾桶，他把保温桶丢了进去。 不管他有没有洁癖，被周玄使用过的东西，他都不想再接触，就当是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个了断吧。 “是时候离开了。”房子的事告一段落，他现在也找到了寄身之地。 何宏深打算回去收拾下，彻底搬出去，滚出陆灿霜的生活，不给对方添麻烦。 这大概就是优秀舔狗的自我修养吧。 知道进退。 回到住处，何宏深收拾了两个行李箱，看着剩下的物件。 那盏粉红色的台灯是他之前买的，在晚上开灯的时候，会出现粉红色的花海，浪漫气息满满。 只因为陆灿霜当时偶然刷到的视频，随口发出的感慨。 她说，她也想要浪漫氛围。 除此之外，还有藏着雪人的水晶球，点亮之后截然不同的灯画，口红，化妆品这些不算在内，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填满了曾经属于他们的家。 他的指尖拂过一件件物品，脑海里浮现出对应的记忆，眼底闪过一抹不忍，神色痛苦的做着割舍。 他不知道陆灿霜会如何处理这些，是当做垃圾丢掉，还是当做回忆收藏起来。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除了衣服之外，他只带走一些生活用品，不是他买不起，只是不想让他被其他人使用。 他不想周玄坐在沙发上，用着他的情侣杯一脸嫌弃的喝水，不想周玄枕着他的枕头，嘟囔着，什么垃圾。 总之，他在尽力清除留在这里的痕迹。 当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时，何宏深停住了脚步。 照片上是一道站在荷花池前的背影，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余晖倒映在水中，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是他费了心神，求了陆灿霜许久才拍下的。 而他当初还留了一张电子版，将他的背影p在上面，当成两人的合照，放在手机相册中珍藏着。 “既然要告别过去，那就彻底一些。”何宏深翻找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将照片删除。 随后拉着行李箱，在曾经的家中转了一圈，一步一回头。 走出门口的时候，天色沉了下来。 月光倾洒而下，仿佛铺成了一条路。 再见了，过去三年的舔狗！ 他毅然决然踏了上去，彻底与过去告别！ 第十七章 扣下奖金 两天的时间悄然流逝，何宏深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 这两日，他好像与世隔绝般，自搬出来后，变得无人问津。 公司方面没有打电话，喊他去上班，陆灿霜也没有打电话问他在哪。 除了每天晚上与李清舒挂麦，交流婚礼细节外，何宏深可谓是活的无比自在。 “睡不着了。”不受打扰的何宏深哪怕聊到半夜，仍旧能够保证睡眠充足，这就导致，他现在有些失眠了。 事实证明，生物钟这东西有时候比闹钟还好用。 闹钟叫不醒，生物钟可以。 何宏深本来打算午睡，奈何实在是睡不着，不由得想到了奖金的事，他再三通过短信确认过，奖金还没到账。 该不会陆灿霜要赖账吧？ 换作平日里，陆灿霜做不出这种事，可只要周玄吹吹耳边风，这种事情的几率就会无限扩大。 化不可能为可能。 “再等等看吧，如果明天早上还没到账，就去公司一趟。”经历过太多失望，何宏深本能的对陆灿霜有些抵触，不想与对方接触更多。 否则的话，在他搬离曾经婚房的次日，就去公司财务处领取奖金了，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何宏深打算继续等下去，被动的去完成这件事，他准备翻身入睡时，来电铃声震碎了尚未形成的美梦，使得他瞬间清醒。 “什么事？”何宏深语气平静。 他刚刚扫了眼屏幕，是陆灿霜打来的电话。 先前还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两天，没想到这就耐不住了。 只是不清楚这次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会不会再次为了周玄说谎骗他？ 骗不骗的，已经无所谓了。 他已今非昔比，不管陆灿霜如何装委屈，博取同情，他都不会再心软。 他之所以接通电话，不是担心陆灿霜遭遇了意外变故，只是想看看对方这次准备唱什么戏码，又能带来怎样的乐子。 “奖金的事由于数额巨大，财务那边需要本人签字，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吧。” “好，我现在过去。”何宏深有些意外，虽说不想面对陆灿霜，可他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穿好外套，稍作打扮后，何宏深打车赶到公司。 先是找到了老陈，随后二人一起乘坐电梯前往财务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有了这笔奖金，就可以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了。”电梯轿厢中，老陈拳头紧握，神情激动到难以自控。 何宏深面色平静，眼里不见半点波澜:“等拿到手再想怎么处理吧？” 往常公司不是没发过奖金，几十上百万的奖金通常会直接打到部门的账户上，交由部门经理处理。 这次可能是他和老陈携手的原因，算是个人奖励，与团体关系不大，故而流程繁琐点，只是往日的经历让何宏深总觉得想要把奖金拿到手，没那么简单。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何宏深结束思考，摇摇头，随着叮的一声，走出电梯。 叩响财务室的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回应。 何宏深推门而入，开门见山:“你好，我们是来签字领取项目奖金的。” 财务处的人他没怎么在现实中接触过，不管是工资还是奖金都是通过转账的形式发放，故而没有多么熟悉，干脆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 老陈在一旁陪着笑容。 负责奖金办理的财务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前，左手不停挪动着鼠标。 “姓名。”其脑袋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从里面传出声音。 何宏深和老陈依次报出信息，抽了两张椅子，坐在那里等待着。 财务办公室内不止一人，他们也不好随意走动，惊扰了他人工作。 中年女性一通操作后，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 “你们的奖金已经下发到部门账户了，交由部门经理处理，已经不归我管。” “好的，麻烦你了。”何宏深拉着老陈起身离开。 关上房门后，他先是用言语安抚老陈一番。 让其回到工作岗位，随后独自进入办公室，与周玄对峙。 “我说没说过，进办公室前，要先敲门……”周玄听见动静，以为是某个忘了规矩的员工，直到他抬头，见到何宏深，神色有些错愕，“你怎么来了？” “周经理小日子倒是过得舒坦。”何宏深扫视着办公室的环境，已然被一些高档奢华的家具和用品填满，比起之前他使用的时候，截然两个不同档次。 陆灿霜倒是真舍得。 “哪里比得上何副经理，大家都在公司里为了项目奔波，你却悠闲度假，三天两头见不着人，不知在何处潇洒。”周玄躺在办公椅上，轻轻转动，舒适的样子好似并不把何宏深放在心上。 何宏深并不在意，无视了周玄的讥讽:“部门账户上有笔奖金转账，是陆总之前答应下来的，周经理应该不会独吞吧？” 周玄好似被挑起了神经，某个字眼让他变得应激，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何副经理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在公司最需要你的时候，见不到你的人，公司对你做出缺勤处罚，难道不正常吗？” “就算是我要独吞，何副经理又能拿我怎么样？”周玄嘴角挂着讥诮，完全不在乎的说出心声。 “公司规定，缺勤处罚是扣除当日工资，项目奖金由项目参与者共分，不计算在内。”何宏深懒得与周玄扯皮，直接搬出公司规定。 如若对方执迷不悟的话，大不了他走法律程序。 “何副经理。”周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请你记住，这个部门现在姓周，规矩自然是我定的，公司那一套规矩，在我这里不适用。” “你不怕我偷偷录音，发给陆总？”何宏深有些意外，之前周玄之前还做个表面功夫，怎么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不对劲。 十分有八分的不对劲。 “当然。”周玄猛的调转话头，“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你我又是平级关系，凡事好商量，想让周某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是不行，只是……” 第十八章 是个女的铁定宫寒! 周玄拉了长腔，好似卡住的磁带，半晌，没有等到下文。 何宏深深呼吸一口气:“周经理，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宝贵，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直觉告诉他，周玄肚子里藏了坏水。 可他没办法，奖金被卡，在证据不够充足的情况下，闹到陆灿霜那里，估计也会不了了之。 只能陪周玄耗下去，看看对方打的什么算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副经理还记得之前的项目吗？”周玄重新坐回椅子上，从边上的茶壶中，倒了杯茶水。 “项目都已经处理完了，完成了交接，周经理想说什么。”何宏深面色平静，之前他递交辞职申请，被拒后，就把手上未完成的项目也完成了。 按照约定，他现在已经离职成功，要不是为了奖金，他是真的不想见到周玄。 “如果何副经理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是不是应该做好售后工作？”周玄品着茶水，目光带着审视，落在何宏深身上。 “嗯？”何宏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严格来说，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项目方面不会出问题，尤其是合同，他当初可是下功夫特地学习了这方面的门道和学问。 规避文字和阴阳合同这些陷阱，几乎是信手拈来。 更何况，每一份合同都是他亲自审阅的，打印都是他亲自跑的，就是为了不给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为了保证不出错，他在签订之前，会反复确认。 至于项目方面，基本上都是一些风险与收益成正比的项目，不会有太大风险，其合作商也没啥太大问题。 不至于受到牵连。 何宏深在脑海中一一排查后，认定不会出问题后，便对于周玄的话不放在心上了。 本来他们之间就不对付，加上这几天，他没怎么来过公司，周玄完全可以在里面做些文章，搞搞事情。 “周经理莫非忘了之前的协议，按照协议规定，我现在已经是离职状态，况且，那些合同在我手上的时候没出过事，怎么到了周经理这里，反倒是出了差错呢？” 何宏深嘴角噙笑，面对周玄的审视没有半点回避，在确保合同不会出问题后，他用目光对视过去，与周玄碰撞在一起，互不相让。 “离职的事，公司方面没批准，完全是你的个人意愿，目前项目出了问题，何副经理想要离职，那就必须先妥善解决掉项目上的问题。”周玄态度强硬，没有半点退步。 甚至单方面撕毁了协议。 “那就没得谈了？”何宏深对此比较无奈，先前他就不应该信了周玄的鬼话，不过这不代表着他陷入被动的境地。 “处理好项目危机，何副经理的任何请求，在我这里都会得到批准。”周玄继续以此做着要挟。 何宏深转身就走:“周经理，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你敢打我不成？”周玄冷笑着质问。 何宏深扭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亏心事做多了，夜路可不安全。” 说罢，何宏深离开办公室。 在老陈担忧的目光中，将其稳住情绪。 乘坐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 他要找陆灿霜讨个说法！ 明明已经是离职状态，为什么还会被卡着脖子，不发放奖金？ 公司之前何曾这么墨迹过？ 陆灿霜难道真的为了周玄，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不遵守了吗？ “陆总，关于我的离职申请……”何宏深推门进去，直入正题。 “怎么，后悔了？”陆灿霜停下手头的忙碌，神色间添了些嘲弄。 随后又道:“鉴于你离职的决心，特地为你进行了加快处理，在你完成项目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与公司无关。” 陆灿霜顿了顿:“不过，公司承诺你的奖金会一分不少，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可以离开了。” 自打他离开后，这是他首次见到陆灿霜。 对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着陌生人，不耐烦的神色写在脸上，不加半点掩饰。 “感谢陆总解答。”何宏深面色平静，心湖不见半点涟漪。 选择与过去告别的他，不会再想着旧情复燃，沉浸在爱河中的他，在李清舒那里感受到被关心的重要性。 原来他也有被需要的时候。 其实，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想事事有回应而已。 然而，这么简单的要求，之前的陆灿霜却给不了他。 甩去脑海中纷乱的杂念，何宏深才忽的想起正事:“先前陆总说过只要让我来公司签字就行，为何财务却告知我，奖金一惊发放到部门账户，交由部门经理安排？” 陆灿霜眸中浮现一抹意外:“有这回事嘛，可能是财务疏忽了吧，既然这样，那你去部门走一趟，让部门经理转账给你不就行了？” “这点小事没必要打扰我的工作，如果没什么的话，就快点走吧。”陆灿霜下了逐客令。 甚至懒得用言语去进行敷衍。 “陆总可是忘记了部门经理是谁？”何宏深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他在目的没有达成前离开的话，这笔奖金可能真的就不了了之，没了后续。 周玄仰仗着陆灿霜的鼻息，故意欺骗他。 可能周玄也没有想过，他会直接找上陆灿霜对质。 经过几个问答，他也察觉到了问题。 明明已经办了离职的他，为什么没有收到财务的通知，还有奖金，是陆灿霜的授意，还是周玄的个人行为？ 感觉怪怪的，可他一时半会儿却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部门经理是周玄，我亲自委任的，怎么了？”陆灿霜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陆总，难道不知道周经理和我不对付，这种事交给他处理，我很难把奖金拿回来吗？”见陆灿霜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宏深索性直接说破。 任由陆灿霜打太极下去，可能聊到口干舌燥也不会有结果。 “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待会打电话通知一下，你还有别的问题吗？”陆灿霜面色趋于平静，投去问询的目光。 “没了。”何宏深摇头。 反正已经离职了，拿到奖金走人就是。 不管周玄的那些花花心思。 陆灿霜一通电话很快打完，神情微变:“想要奖金的话，就把你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妥当。” 第十九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宏深愣了片刻，许久才回过神来:“我想知道周玄都对你说了什么。” “你不用管，只要解决完项目遗留问题，随时可以拿钱走人。”陆灿霜一副不肯多言的模样。 “按照陆总的说法，以及公司的规定，我已经处于离职阶段，公司发生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何宏深再次搬出了公司的规矩。 陆灿霜平时最恨不守规矩的人，且她严于律己，应该不会如周玄那般，不把公司规矩放在眼里。 “按照规定来说是这样没错，只是你的离职申请被部门经理压下来了，还没传到人事那边，你目前仍旧属于在职状态。”陆灿霜眸光微动，缓缓开口讲述出来。 何宏深没有气愤，只是抬头扫了眼陆灿霜，眼底浮现一抹失望。 公司规定，员工自愿离职，申请通过后，任何人不得以各种理由强留。 陆灿霜为了周玄，连这些都已经不在乎了嘛。 “陆总，那些项目在我手上的时候，没有出过问题，如今交接已经完成，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也应该是交接的人负责，更何况周经理压下我的离职申请，好像已经违反了公司规定。” 项目交接，出现隐患，由现任负责人负责，这几乎是公司中的隐性规则。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那就是他在往上爬的期间，亲身经历过。 当时和另一位同事竞争主管的位置。 本来他都已经落入下风了，不抱希望的时候，被主管找了过去，然后问他的想法。 他当时不明白主管为什么看重他，又不想被人说走后门，以免让陆灿霜失了颜面，就义正辞严的拒绝了。 表明会凭能力上位。 之后，那位同事接任主管位置。 没多久，就爆出了前主管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 被迫成为替罪羊。 后来，他顶替了那位同事，坐上了主管的位置，从其他主管那里得知了隐性规则，为了保证不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刻铭记在心。 “想要奖金的话，就服从公司的安排。”陆灿霜话语坚决，不留半点往日情面。 “我明白了。”何宏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会通过合法的方式取回所得的一切。”既然公司方面不愿意妥善处理，那就走法律程序。 他要让周玄明白，哪怕背后有陆灿霜作为靠山，公司也不是他的一言堂，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站住！”陆灿霜从背后喊住了他。 何宏深止住脚步，停下关门的动作，“陆总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你愿意回来，奖金的事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陆灿霜开出筹码。 “回去？”何宏深回身望去，一脸疑惑，“陆总说的是继续坐在副经理的位置上，任由周玄羞辱吗？” 他敢保证，只要他点头，奖金也许能到账，只是自己往后的日子会变得更加艰难，尤其是想要再次辞职，恐怕会被周玄用各种事情作为要挟。 “回到我身边。”陆灿霜神色复杂，“宏深，我和周玄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其实我心中放不下的是你。” “陆总，可曾听过一句话？”何宏深并没有共情进去。 当他彻底心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回不去了。 这是他做出的选择，同时他也不想负了李清舒。 “什么话？”陆灿霜有些错愕。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何宏深缓缓吐出八个字，神色漠然，“既然陆总不喜欢我的陪伴，何苦为难自己，不如彻底放手，这样你就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对你我都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毫不迟疑，中间没有回头。 哪怕身后传来低沉的啜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宏深心情复杂，乘坐电梯回到一楼，走出公司。 等车间隙，给老陈发了消息，安抚下他的情绪。 关于奖金的事，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必定会给老陈一个完整的交代。 回到酒店，何宏深先去洗了个澡。 算是除掉身上的晦气。 裹着浴巾走出来的何宏深，甚至不想在脑海中复盘。 周玄和陆灿霜让他觉得晦气。 他到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任何底线。 陆灿霜当初对他约束，已然说明了问题。 【红参哥哥，晚上好吖。】何宏深听到特别消息提示音，收回思绪，忙翻找出手机。 这几日，没了陆灿霜的困扰，他和李清舒的关系快速升温，甚至敲定了婚礼的细节，就差他这边拿完奖金，奔赴过去，结婚。 【清舒，晚上好。】何宏深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红参哥哥方便接电话吗？】 【等我找下耳机。】 何宏深一通忙碌，戴好蓝牙耳机。 拨通电话。 “红参哥哥，我好期待穿着婚纱的那天。”李清舒的喜悦情绪通过听筒传递过来。 “我也期待。”何宏深跟着点头附和。 他从未想过，相爱多年，最终娶回家的还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 并不是陪伴三年的陆灿霜。 “红参哥哥那边还要多久忙完呀？”李清舒话语中带着期待。 何宏深回想着今天的遭遇，“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如果最后真的要走法律程序的话，没有个把月是解决不了的。 他倒是很想快点赶过去，与李清舒碰面，奈何奖金的事，还需要处理。 就算不为了老陈，他也不想便宜了周玄。 “红参哥哥需要帮忙吗？”李清舒很是体贴。 “公司方面的事，你帮不了我。”何宏深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他不想把李清舒牵扯进去，以陆灿霜和周玄的心机，多半能把李清舒耍的团团转，这是他要携手走过余生的女孩，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按照之前红参哥哥所说，你已经离职了，只差奖金没有到账，是不是奖金被卡住了？”李清舒说出猜测。 何宏深有些惊讶，没想到李清舒猜的这么准。 要不是他清楚李清舒在忙着婚事，恐怕都以为对方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正在暗处悄摸摸的盯着他。 第二十章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何宏深还是不打算让李清舒趟掺和进来。 “好吧，红参哥哥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就行。”李清舒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二人就婚事方面聊了许多，时间不知不觉，又来到深夜，何宏深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他和李清舒目前只能通过电话联系，想要见面，必须把公司后续的尾巴处理掉，不管是离职申请还是奖金，都要让周玄给个交代。 何宏深准备收起手机，入睡的时候，特别提示音响起。 他拿起手机查看。 李清舒推送了个名片，可惜对方隐藏了信息，只能通过名字和头像，判断对方是个男性。 难道李清舒也有白月光？ 何宏深脑海里忽的跳出荒诞的念头。 不等他询问，李清舒主动发来消息。 【萧钦，金牌律师，红参哥哥需要打官司，可以找他。】 【知道了，快去睡觉。】何宏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得知不是李清舒的白月光后，他坦然的添加了对方好友。 可能是深夜的原因，没有等到申请。 何宏深将手机放在一旁，沉沉睡去。 等到次日醒来，看到手机上多了几条消息。 除了李清舒的早安问候外，萧钦的消息也夹杂在其中。 对方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是关于业务的报价。 何宏深在其中找到了想要的服务，【这边想委托您调查下关于陆氏集团项目部经理周玄的情况，开个价吧。】 本来他都做好打官司的准备了，没想到萧钦竟然还兼职私家侦探。 恰好周玄和陆灿霜的反常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能找到相关线索，也许就不需要让李清舒等上太久。 【支付定金后，说出对方所在城市，三日内给出结果。】 何宏深不担心对方是骗子，爽快支付了定金。 留下城市信息后，就放下手机。 之后的日子里，何宏深接到了数次关于陆灿霜的电话，对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上班，都被何宏深找借口挡了回去。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悄然过去。 何宏深睁开眼，洗漱过后。 才想起来，貌似和萧钦做了约定。 他翻找出对方的好友，【如何了？】 【目标过往信息已经发送至你的账号邮箱，解压密码会在尾款到账后，同步发送。】 何宏深不觉得对方会骗自己，利索支付了尾款。 紧接着点开许久没有清理的账号邮箱，找到加密邮件，输入对方给予的数字后，他得到了一个内存超大的文件。 点开查阅。 花费约摸半小时的时间，消化完内容信息后，何宏深终于明白为何周玄会如此反常。 “原来是这样。”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些内容，周玄除了做出妥协外，没有别的办法。 不愧是专业人士，处理起来就是迅速。 何宏深哼着小曲，走出酒店，拦了辆车前往公司，直奔周玄办公室。 “周经理，项目上的漏洞处理的如何？”何宏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不是等着何副经理亲自处理嘛，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这么些日子都见不到人。”周玄揶揄道。 何宏深没有搭话，反手把飘窗拉下，确认办公室做好遮挡后，他才开口道:“据我所知，周经理在陆总住院期间，急于求成，想做出成绩表现自己，在对方没有展示成品的情况下，与对方签订了长期协议……” 周玄先前还有些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左右转着，漫不经意，一副不把何宏深放在眼里的架势。 等到他听完这些，动作停了下来，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扯出纸巾，擦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没道理的，明明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何宏深都没到过公司，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是为了公司利益。”周玄不确定何宏深了解多少，却打算死犟到底。 只要打死不承认，那么他就不会受到牵连。 “周经理是不是觉得咬死不承认，就是没做过？”何宏深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眼里笑意愈发明显。 周玄看的心中咯噔一声，隐隐生出不安:“就算我给公司带来了损失，那也是霜霜问责，与你有什么关系？” “周经理确定是给公司带来了损失？”何宏深眼神古怪，按照资料上的内容，周玄能够还坐在这里，真的是个奇迹。 他不觉得是合作方过于仁慈，可能是所图甚大，目标并不单单是周玄，而是陆氏集团。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对方按兵不动的原因。 “不是吗？”周玄也跟着愣住了。 何宏深提起合同不是因为他给公司带来损失吗？ “周经理是不是没有认真看过合同？”何宏深一副了然的模样。 对于周玄的心思也是大概清楚了，可能是在这方面经验不足，中了对方的陷阱。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暴利背后存在的风险，只能说周玄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签订合同。 “你到底什么意思？”周玄彻底慌了，心中没了底气。 他总觉得何宏深来者不善，尤其是之前提到的合同。 何宏深好像还没说清楚其中的关键。 “周经理手上应该有一份合同吧？”何宏深底气十足，准备充分，完全没有半点犯怵。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个热闹。 让周玄死的明白一点。 不要以为被扶上位，就有相应的能力。 有些行业部门的水，深到可以把人淹死。 周玄翻出合同，连忙认真查看起来，越看，额头的冷汗愈发密集。 “不可能的，明明只是合作方面出了纰漏，怎么会这样？”之前他卡着奖金，就是想让经验老道的何宏深处理好，从而为公司造成一笔不菲的业绩。 可是现在，他仔细看过合同内容后，发现其中有些细节做了轻微改动。 公司不仅得不到收益，还要因此承受巨额损失。 周玄细致的看完合同后，脸色煞白，好似失了精气神…… 第二十一章 拉黑一条虫! “没事，霜霜会帮我解决的。”片刻后，周玄回过神来，眼里再次亮起光芒，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赔偿方面，陆总可以帮你填平沟壑，可是对方的商品若是有问题呢？”何宏深不紧不慢的开口。 周玄脸上失去了沉稳，极力的想要掩饰目光中的慌乱，却以失败告终。 “你什么意思？” “周经理马上就明白了。”何宏深低头看了眼手表，笑而不语。 周玄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之前何宏深也曾做过这个动作，没多久，他们就被打脸。 这次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何宏深看着发愣的周玄，代他做了回答。 门被推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周玄，你涉嫌资助走私团伙，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警察走过去为周玄戴上手铐，将其押解离开。 “这样一来，奖金的事应该我可以做主了吧。”何宏深走到电脑前，操作起来。 这还要感谢周玄，压下了他的离职申请，导致他的权限还在，可以操作部门账户，进行奖金分配。 完成这些后，他找出被周玄垫在桌脚的离职申请，前往人事部，进行提交。 之后领了工资，准备离开。 还没进入电梯，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灿霜打来的。 奖金已经到账，离职申请递交完成。 他和陆氏集团再无瓜葛。 何宏深毫不迟疑的挂断。 估计陆灿霜已经知道了周玄被带走的消息吧。 不得不说，周玄还真是勇敢，在不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敢跟对方合作。 走私本就是违法的，更何况他还是名义上的资助者。 啧啧。 只能说自作自受。 何宏深心满意足的回到酒店，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准备购买机票，回去赴约。 奈何顶部消息不断，全都是陆灿霜发来的。 何宏深看着被遮挡的顶部，无奈叹了口气。 点进去，准备将对方拉黑。 瞥见其中几条消息的内容后，他的目光沉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拨通了陆灿霜的电话。 “宏深，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电话那头，陆灿霜带着哭腔。 “周玄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为他犯下的错误买单。”何宏深语气漠然，没有半点动容。 刚才那些消息上的内容，让他彻底明白，陆灿霜是不可能回心转意的，就算真的回头，也只是为了帮助周玄，而非爱他。 “他是被蒙骗的。”陆灿霜迫不及待的解释，“是被其他人引荐过去的，以为能够为公司谋利，才这样做的，并不是故意的。” “然后呢？”何宏深面色平静，静静等待着后续。 他等待着陆灿霜把文字消息转成语音说出来，那样他就可以干脆利落，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让陆灿霜彻底死了这条心。 “你能不能帮帮他？”陆灿霜沉默片刻后，说出请求。 何宏深被逗笑了:“我怎么帮？” “你可以为了他不顾公司的规矩，可是我身为守法公民，不可能为了他，冒犯法律，况且，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劫狱，把他救出来。” 周玄与走私团伙扯上关系，根据萧钦的分析，定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是身为金牌律师的萧钦，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也无法为其翻案。 对方特地在资料里强调这些，似乎就是为了让他安心。 何宏深想到之前周玄的所作所为，以及萧钦曾经在资料中做出的分析，不由得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弄。 “有些时候过度的骄纵，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就比如陆总为了他，无视公司的规矩，降低自身底线，结果呢，只会害了他。” “明明都是你的错。”陆灿霜哽咽道，“如果你主动接过项目，周玄怎么可能会进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陆总，既然你依旧执迷不悟，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早在看到文字消息的时候，何宏深就预感到了这一幕，真正发生后，他的内心却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陆灿霜为了周玄真是失去了底线，甚至是理智。 假如目标换成他，陆灿霜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舔狗终究代替不了白月光。 哪怕周玄已经被送进去了，陆灿霜还在想办法去营救，真的是感人肺腑。 可惜，如果陆灿霜没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话，他可能会拍手称赞对方对感情的忠贞。 只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前缘已尽，他和陆灿霜的缘分早就结束了。 “宏深，你之前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能不能再答应我最后一次？”陆灿霜态度强势，啜泣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星星，月亮，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何宏深回想着之前的承诺。 “晚了。”他摇摇头，“之前我给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你想要，我不想给了，就这样吧，陆总，你我好聚好散，别彻底撕破了脸皮。” “何宏深，你以为自己的一切是怎么来的，要不是我暗中照拂，你怎么可能坐上经理的位置，你知道我曾经为你付出多少吗？”陆灿霜并不满意这个结局，不停的质问着。 一桩桩，一件件，与何宏深记忆中的事全都对应不上。 “陆灿霜，够了！”何宏深神色冰冷的呵斥，“你有没有帮过我心里清楚，别让我彻底撕破脸皮，闹得不欢而散！” 看来这次过后，他可能要彻底清除和陆灿霜之间的联系了。 果然，前任不能留在列表中，也没有机会成为朋友。 为了让李清舒安心，也为了自己耳根清净，免受打扰，那就让陆灿霜彻底成为回忆的一部分吧。 “你吼我。”陆灿霜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你竟然吼我，之前你从来没对我发过火的。” “你还不明白嘛，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何宏深神色复杂。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周玄，要不是他的出现，可能他就错过了良缘。 “何宏深，我恨你！”陆灿霜挂断电话。 那就恨着吧。 反正他不会再去做傻事。 毕竟还有人在远方等着他。 何宏深找到删除好友选项，把陆灿霜移出好友，同时拉黑电话。 之后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第二十二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次日一早。 “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收起手机，开启飞行模式。” 【我来见你了。】何宏深敲完信息，十分配合的打开飞行模式，将手机放进口袋。 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与陆灿霜彻底闹掰后，就按照计划安排，前往老家举办婚礼。 作为未来的另一半，他没有对李清舒选择隐瞒。 二人聊了许多，期待着碰面。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 何宏深下了飞机后，拎着行李箱走出出机口，四处张望着。 他不时拿出确认着消息。 李清舒说今天会来接机，就在出机口外面等着他，还给他发了照片。 根据先前的位置，何宏深锁定了方向，在接机的人群中，见到了被挤在角落的女孩，小巧玲珑的身姿，高举着手机。 上面流动着“何宏深”三个字。 “李清舒？”何宏深拉着行李箱走过去，近一步打量女孩。 时间仿佛未曾在李清舒身上雕琢一笔，那张脸仍旧带着青涩，依稀能够看出小时候的模样，只不过张开了许多。 “红参哥哥？”女孩怯生生的，有些不敢去认。 何宏深将手机递过去，交由女孩翻动聊天记录，确认消息。 “红参哥哥，你这些年变化好大。”李清舒确认无误后，亲昵许多，顺势挽住了何宏深的手臂，甚至还要接过其行李箱。 被何宏深拦住了。 随后拦车，报了地址。 平安无事的下车。 李清舒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纵然她已经筹划了婚礼，也见过何宏深的父母，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被何宏深带着回来。 她的双手捏着衣角，扭捏不安的站立着。 “身体不舒服吗？”何宏深献上关怀，用手背试了下李清舒额头温度，没有察觉到异常后，稍稍松了口气。 “红参哥哥。”李清舒轻声唤道，“我只是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家长了，有些不适应。” “有什么不适应的？”何宏深目光中露出些许不解，“操办婚礼的诸多事宜，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不一样。”李清舒面颊羞红，好半天憋出一句话。 何宏深还是不能理解，却也没有过度探究，与李清舒十指紧扣，进了家门，见了父母。 何父何母相当热忱，抓着李清舒的手，一口一个儿媳喊着，问起了婚礼事宜。 何宏深见插不上话，就回到房间收拾一番。 之后被喊出去吃饭，双方父母正式见面。 何宏深也没吝啬，选了比较高档的酒店。 双方父母挨着入座，李清舒则是与何宏深坐在对面，承受着审视的目光。 没有想象中的意外，一切顺利的推动着，双方父母推杯换盏，敲定最终日期，并且询问了关于婚礼的事宜。 李清舒娴熟稳重的做着回答，独留何宏深端着酒杯，品着红酒，露出苦笑。 他感觉成了多余的角色。 回去的时候，双方父母约定好去散散步，先行离开。 由于距离住处不远，何宏深没有打车，与李清舒漫步。 月光洒落在人行道上，透过枝叶留下斑驳的光影。 像极了地砖上的亮点，李清舒偶尔会踩在上面。 “清舒，我过去三年喜欢过一个人。”凉风吹拂而过，醉意晕开，何宏深开始吐露心声。 一路上，大多都是他在说，李清舒在听。 直到回了住处，才告一段落。 次日，何宏深醉意消散，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洗漱过后，脑海中浮现出残缺片段。 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拿起手机准备向李清舒解释。 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李清舒的消息，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往事随风，皆成过去。】 【红参哥哥，我不在乎你曾经爱过谁，只要你此刻心中的人是我即可。】 简简单单的话语，让何宏深有些感动的湿了眼眶。 他曾幻想过许多次，能够遇到懂他的人。 之前误以为是陆灿霜，在其身边当了三年舔狗。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一厢情愿和两情相悦虽然看似差的不多，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 【一生一世，惟爱你。】何宏深忙做出回复。 他本来起的就有些晚，害怕回复太迟，让李清舒产生误会。 【红参哥哥真是个大懒虫。】 收到回复后，何宏深并没有因为被骂而变得不开心，反倒是嘴角挂着傻笑。 之后何宏深暂时结束了聊天，回拨电话。 电话是之前的某个合作商打来的，也是陆氏集团曾经的大客户，他负责对接期间，对方不止一次夸赞过他的能力，曾数次抛出橄榄枝。 彼时的何宏深心系陆灿霜，没有离开陆氏集团的打算，就接二连三的婉拒了对方。 哪怕对方给出的价格比陆氏集团这边还要高出一倍。 他仍未动摇过内心。 不知对方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他离职的事情，再次发来邀请。 何宏深考虑到结婚以后，要挑起生活重担，加上他和陆灿霜没了任何联系，索性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听到要去往国外时，有些犹豫，打算与李清舒沟通一番。 挂断电话后，何宏深如约出门。 婚礼还要两天时间，他和李清舒约好了，趁着这两天的空闲去四处走走，熟悉熟悉老家的风土人情。 何宏深牵着李清舒的手，漫步在河道边。 由于河水不停的冲刷，此处已经修建了斜坡堤岸。 隐隐能够看到一些胆大的孩童在上面玩耍。 勾起了何宏深儿时的记忆。 “还记得小时候，你差点在河边被人贩子拐走。” “红参哥哥，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李清舒投来问询的目光。 黑琉璃般的眸子中倒影着何宏深的身影。 藏匿着满满爱意。 “为什么当初你敢冲上去救我，不怕也被人贩子带走吗？” “小孩子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看你哭了，觉得你受欺负了，我就冲上去了。”何宏深很是平静的回答。 说完，目光直直盯着李清舒:“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这边有件事拿捏不定，你能不能帮我做下决策？” “红参哥哥，尽管开口。”李清舒点头应下。 何宏深将先前的电话如数告知。 “红参哥哥去哪，我就去哪，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李清舒靠在何宏深的肩膀上，话语中满满的甜蜜。 何宏深闻声，露出欢悦的笑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十三章 再见 婚礼如期而至。 宾朋好友欢聚一堂。 流程方面也是比较繁琐。 不过，却也没有误了时辰。 良辰之时，李父牵着李清舒的手，从教堂门口走进来，穿过红毯，将李清舒的手递给何宏深。 “以后清舒就拜托你了。”李父下台后，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何宏深抓住李清舒的手，深情对视。 儿时的青梅竹马，经历了万千坎坷，终究走到了一起。 彼时的何宏深从未想过，所谓的童言如戏，也可以化为承诺。 李清舒当年的一句，长大后，我要嫁给你。 如今成为现实。 “何宏深先生你是否愿意……” 何宏深只觉得这段说辞太过漫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脱口而出那三个字。 “我愿意。”何宏深等待致辞结束，脱口而出。 眼里倒影着李清舒穿着白婚纱的模样，再没有其他事物囊括进去。 这是独属于他的风景。 “我也愿意。”李清舒同样经过漫长的等待，给出回答。 随后二人交换戒指，相拥亲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何宏深猛的从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房间。 没有半点结婚的痕迹，他好像做了一场梦。 特别真实的梦。 “是梦嘛。”何宏深喃喃着，先前那些历历在目，甚至特别清晰，完全不像是一场梦。 可是房间里没有婚礼布置过的痕迹，把他拉回了现实，告诉他，那就是一场梦。 婚礼还没开始。 “红参哥哥，怎么了？”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何宏深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身旁还躺着一人。 从散乱的发丝间，可以确认是李清舒。 “清舒，你怎么在这里？”何宏深有些惊讶。 婚前不能居住在一起，这是老家这边的规矩。 难道他喝多了？ 何宏深脑海轰的炸开，脑袋隐隐作痛。 有些记忆片段浮现。 一时之间，他拎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红参哥哥，你我已经结过婚了，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难道你要赶我走吗？”李清舒可怜巴巴的投来目光。 像被丢在路边，无人问津的小兽。 “婚房没有布置？”何宏深反应过来。 看来先前并不是梦，可能是他后面喝多了，记忆出现了混乱，让他误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之前让红参哥哥挑选婚礼，红参哥哥没有拿定主意，我觉得反正咱们只结这一次婚，索性中西结合，两个婚礼都来一次，头次亲朋好友满座，第二次就双方父母简单走个过场。”李清舒给出解释。 何宏深没有遇到过这种操作，怔愣片刻后，终究是接受了这个信息。 “我还以为刚才做了一场梦。”何宏深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李清舒投去白眼:“红参哥哥知道我们家的家风比较严，这种婚前同居的行为是不允许的，要是我敢乱来，家里得打死我。” 何宏深先前的确是担心这点，哪怕他们已经确定关系，再没有举办婚礼前，也不能有任何僭越的举动。 那样虽说婚礼会正常举行，却也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清舒，那我们第二场婚礼是什么时候？”何宏深检阅着脑海中的记忆，没有翻找出相关信息。 “天亮开始。”李清舒从之前的躺着变成靠着，脑袋靠在何宏深肩膀上，一脸的享受。 “天亮嘛。”何宏深喃喃着，讲起了以前的故事。 期间，李清舒时不时附和一句。 何宏深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等他停下来，准备喝杯水的时候，才发现李清舒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李清舒的脑袋从肩膀上移开，抱住李清舒，将她放平，贴心的盖上被子。 三年的陪伴换来的是冷落，儿时的戏言却在今日实现。 陆灿霜和李清舒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选择题。 “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何宏深嘴角噙笑，展望着未来。 中式婚礼如期进行，凤冠霞帔，戴着红盖头的李清舒走来的那一刻，何宏深主动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拜了天地。 完成仪式后，送回房间。 何宏深挑起盖头，看到李清舒的脸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调侃道:“这红苹果长势喜人，我想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 “我还没准备好。”李清舒低着脑袋，声音细弱蚊蝇。 “有些事不需要准备。”何宏深把李清舒扑倒…… 三日后，机场外。 “到了国外，工作不顺心，记得早点回来，多多照顾好清舒，别让他受了委屈。”何父何母与其告别。 李清舒父母也在，同样是眼含热泪:“国外不比国内，环境比较乱，尽量别走夜路，出行注意安全。” “清舒啊，如果宏深欺负你，记得打电话，等他回来，交给我们处理。”何父何母一脸宠溺，像是在看自家女儿。 何宏深听着双方父母的话语，也是有些触动。 其实他可以选择留下，只是那样一来，不一定能够带给李清舒更好的生活。 况且李清舒支持他出国，何不去拼一把。 拼出个未来，最起码不能让李清舒受了委屈。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清舒的，哪怕工作不要，也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何宏深做着保证。 “不工作，怎么养清舒，怎么养孩子，啃老吗？”何父何母斥责道。 “实在不行，就回来，家里的存款足够你和清舒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李清舒的父母倒是没有苛责，反倒是给何宏深提前留了后路。 何宏深有些感动，心中当即决定要更加努力。 他牵着李清舒与双方父母告别，走进了登机口。 “红参哥哥，工作上受了委屈，记得跟我说，咱们可以回来，大不了我养你。”李清舒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 何宏深笑而不语。 与李清舒登上飞机后，他看着舷窗外的风景。 以及李清舒的侧脸。 随着飞机起飞，景色一阵变换。 他离开了故土。 他忽的想起一句话，总有一日，我会携着荣光回来。 再见，故乡！ 第二十四章 回不去了 三年后，鼎盛集团分公司。 会议桌前，陆灿霜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这次的合同异常重要，重要到她必须亲自过来。 只是听说合作方是新**裁，从国外深造回来的。 往往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烧到她的身上。 “新上任的总裁姓什么？”陆灿霜打探着消息。 “不好意思，陆总，我们也不清楚。”工作人员摇摇头。 陆灿霜陷入沉思。 她之前做过调查，不知道是不是鼎盛集团保密工作做的特别好，她竟然没查到任何相关信息，甚至就连鼎盛的人都不清楚总裁的身份。 只是收到了相关通知，得知会有总裁空降而来。 她没有继续为难工作人员，目光看向会议室的门口。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穿着高订西装的何宏深走了进来。 是他？！ 陆灿霜心中苦涩，一眼认出来人身份。 当即心中百感交集，内心十分复杂。 “陆总是吧？”何宏深看着那曾存在于记忆中的面孔，神色淡漠，没有半点叙旧的意思。 他落座在对面，接过合同，打量着上面的合作条款与项目。 出国这几年，他不负期望的功成名就，携着荣光归来。 只是没想到上任当天，处理的合同就是曾经的老朋友。 “宏深。”陆灿霜察觉到疏离后，仍旧忍不住想要拉近关系。 有一部分是为了利益，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弥补当初。 “正式场合，不谈个人。”何宏深神色一凛，强行打断了陆灿霜的话。 “关于这次的合作，请问陆氏集团能够给出的诚意是什么？”何宏深翻看了两眼合同后，将其丢在桌子上，目光直直望了过去。 陌生又熟悉的目光带着充足的压迫感，让陆灿霜有些无从适应。 她眼中希望泯灭，知道大概是回不去了，开始就着合同聊了起来。 陆灿霜能够把陆氏集团做到一定地步，是有些本事的，她把合同里比较重要的几点全都挑出来，进行详细拆解。 “以上就是陆氏集团能够给出的诚意，不知何总意下如何？”陆灿霜眸子平静，无形的气场自周身散开。 何宏深却仿佛没有受到影响，听完阐述后，略微失望的摇头:“不够。” “何总不妨直说，想要什么？”生意场上，陆灿霜暂时放弃了儿女情长，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何宏深，开始谨慎应对。 消失三年的何宏深，音讯全无，却能够空降到鼎盛集团分公司总裁之位，绝对是有些能耐在里面的。 众所周知，鼎盛集团不养庸人，即便是关系户也只能从底层做起，表现不尽如人意，同样会进行辞退。 空降这种事，在其他公司很是常见，鼎盛集团却几乎没破例过。 就陆灿霜了解到的信息，这应该是首次。 不管是鼎盛集团的决定还是何宏深先前的否定，都说明其不简单。 陆氏集团需要这份合同，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拿下。 “据我了解，陆总之所以迫切的想要拿下这份合同，是因为之前的项目出了问题，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急需修补，对吗？”何宏深嘴角勾起烟味的笑容，手指敲击着桌面。 陆灿霜听着那一声声敲击，以及对方说出的话语，心渐渐坠入谷底。 谈合作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方摸了根底，拿住命脉。 一旦有了弱点，将会失去主动权。 “何总掌握的信息是正确的。”陆灿霜无奈的苦笑，随后眸子逐渐严肃，“不过，那些项目对于陆氏集团来说，都是鸡肋，随时可以丢弃，就算拿不下合同，资金链方面也不会出现断裂。” “是吗？”何宏深并没有受到干扰，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去走。 这几年来，他得到了更多的锻炼，知道该怎么在谈判上获利更多。 尤其是面对曾经的老朋友。 作为陪伴三年的老朋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对方的处事风格，这么多年，仍旧没有改变。 看来，没有周玄后，陆灿霜隐隐又有了女强人的样子。 “所谓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陆总真的能下定决心吗？”何宏深投去玩味的目光。 别说他和陆灿霜早就没了关系，就算是朋友，在合作场上他也不会做出半点让步。 这是他空降总裁后的第一个合作，必须要完成的漂亮，为公司赢得更大的利益，让那些人彻底闭嘴。 只有这样，他才能稳坐总裁之位。 “这些无需何总操心，不如何总还是说说条件吧。”陆灿霜自然清楚，所有项目一刀切的话，虽然会让资金链补上，只是这样一来，陆氏集团之前做的准备可能都会付之流水，还有后续的合作，恐怕更加难找。 她必须想办法拿下这次的合作项目，不惜任何代价。 只要能够与鼎盛集团达成合作，后续合作对她而言，基本上是手到擒来。 “陆氏集团让出项目主导权，利益分成改成八二。”何宏深在出声的时候，已经在心中完成了盘算。 知道这个价位是陆氏集团最低心理价位。 如果陆氏集团敢于一刀切的话，他会主动把分成往上提一提。 多出来的，纯粹是为了陆灿霜的魄力。 “不可能！”陆灿霜听完要求后，直白拒绝。 “七三分成这是陆氏集团的价码，至于项目主导权，陆氏集团不会假手他人。” 如果项目主导权让出去，那么陆氏集团就会变得异常被动。 按照鼎盛集团的习惯，在后续的合作中，陆氏集团可能会逐渐被剔除出去，到时候别说两成利益，半成都将成为奢望。 “八二，主导权仍在陆氏集团。”何宏深眼皮微抬，抛出价码。 “可以。”陆灿霜估摸着这应该就是心理价位。 虽然获利不多，但是保住了项目主导权。 这样以后就有了操作空间，不至于变得特别被动。 “合作愉快。”双方签订合同，陆灿霜主动伸手。 何宏深礼貌的握了握。 “何总，快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如何？”陆灿霜发出邀请。 “我回家吃。”何宏深冷漠回绝，转身离开。 陆灿霜怔怔盯着那道背影，有些失神。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第二十五章 何必再问? 陆灿霜追了出去。 “何总，能单独聊聊吗？”她扫了眼周遭的员工，眼里带着期冀。 何宏深看了眼腕表:“你还有十分钟的说话时间。” 说完，继续抬起脚向前走去。 会议室的走廊很长，陆灿霜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当初说完那句话后，就没了你的联系方式，想要跟你道歉来着，一直没找到机会。”陆灿霜踩着高跟，勉强跟上何宏深的脚步。 期间，她边走边说，压根不敢停下。 何宏深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始终往前走。 看上去很赶时间。 “然后呢？”何宏深面色平静的止住脚步，“陆总，你还打算说什么？” “我……”陆灿霜欲言又止，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何宏深眼底浮现一抹失望，再次加快脚步:“既然陆总还没组织好语言，那就慢慢组织吧，我这边还要回去吃饭，就不等你了。” “宏深，对不起。”陆灿霜见状，有些慌了，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迟来多年的抱歉。 何宏深止住脚步，侧身望去:“不知道陆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陆灿霜脑海中浮现疑惑。 “迟来的道歉比草轻贱。”何宏深眼里浮现一抹讥讽，“陆总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什么当年还要执迷不悟？” “当初我跟你解释这么多，你听进去几句？”何宏深揶揄道，“也对，毕竟陆总心中有了白月光，压根不在乎我的感受。” “但凡……”何宏深说到这里，话语忽的一顿，摇摇头，“前尘往事随风而过，没有什么假如。” 他叹了口气，继续迈动脚步。 “宏深，这么些年你都去了哪里？”陆灿霜连忙追了上去，“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的消息。” 她的眸子微动，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 “自从那天联系不上你，我就开始不断反思之前的过错，发现对你产生了诸多误解，原来有很多事真的不是你做的，都是我冤枉了你。” 何宏深不为所动，继续在走廊上行走。 此时的他觉得鼎盛集团的分公司有些大，就连走廊都过于长了。 自从离开会议室开始，耳根子就没有得到半点清净。 “是不是重要吗？”何宏深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都过去三年了，陆总应该往前看了。” 随后他不由得发出感慨:“人这一生会遇到许多美丽的风景，没有必要因此驻足在某处，也许多年后，你会发现，那段时光充满了不值得。” “你还在怪我吗？”陆灿霜听出了话外音。 何宏深摇摇头:“陆总说笑了，当初我能坐到部门经理的位置全靠陆总帮衬，是您给了我锻炼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何宏深走到走廊尽头，按动电梯按钮。 等待的空隙，脚步被迫停下。 “宏深，当初我只是想要给周玄一个方便，我们之间只是朋友，我从未在感情上背叛过你。”陆灿霜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 索性电梯旁没人，何宏深倒也不担心被别人听去八卦。 他盯着电梯面板上不停颤动的数字，浑不在意的开口:“对于我而言，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陆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请回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我这记性，倒是忘记了，这电梯也不是我的专属物品，若是让其他人知道陆总来鼎盛集团签合同走的楼梯，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陆灿霜神情复杂:“宏深，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去约束你，我们回到之前好不好？” 说着，陆灿霜上手抓住了何宏深的手腕，摇动着。 像是热恋时期的情侣在撒娇，只不过陆灿霜是在苦苦哀求。 何宏深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抽出手臂，向着边上跨了一步，与陆灿霜拉开距离。 “都已经过去三年了，陆总也该释怀了，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不要始终活在回忆中，把自己活成了悲剧。” 换做没有遇到李清舒前，何宏深可能会心软，回心转意。 交往三年，他不知道迁就过陆灿霜多少次，然而，这些终究成为了过去。 他现在有了李清舒，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说起来，鼎盛集团分公司的规模还有待扩充，会议室这边电梯竟然只有一部，员工开会离开的时候岂不是会很拥挤。 这个他要提上一提。 “宏深，你一口一个陆总，就这么不想和我拉近关系吗？”陆灿霜感受到了何宏深的疏离，还是想要抓住对方的手。 何宏深没有让她得逞，巧妙避开了。 “陆总，合作场上无朋友，更何况，今天的合作对于陆总来说可谓是赔本买卖，陆总不恨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把我当朋友？” “当时我说的是气话。”陆灿霜抓住了关键词，想到了他们最后的联系，那次她说完我恨你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何宏深的消息。 心中空落落的才知道失去一个人的感觉。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习惯了而已。 “不重要了。”电梯门开，何宏深走进电梯轿厢。 他看了眼腕表，感觉当时说出的十分钟还是太久了。 “宏深，你回来吧，我需要你。”陆灿霜继续苦苦哀求，哪怕电梯轿厢内有摄像头，此刻她也满不在乎。 何宏深被逼到了电梯角落，退无可退。 他决定不再回避。 眸光猛的变得凌厉，质问道:“陆总口口声声说需要我，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心中，我和周玄谁更重要？” 当初要不是把周玄送进去了，他的离开就是一种成全。 算算时间，周玄应该也已经出来了，难道没和陆灿霜走到一起吗？ “我……”陆灿霜一脸为难。 何宏深没有继续逼问，等到电梯门打开，从边上绕了过去。 陆灿霜追了出来。 之后电话铃声响起，瞥了眼屏幕。 是周玄打来的。 她犹豫了下，止住脚步，接通电话。 这些都被何宏深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嘲弄。 明知结果，何必再问？ 无他，只求心死。 第二十七章 没有你的日子 次日，何宏深去鼎盛分公司上班。 刚走进公司，就得知了陆灿霜在会议室等待的消息。 他轻挑眉头，进入电梯，直达会议室所在楼层。 作为上任后第一个合作伙伴，哪怕他心中再不待见陆灿霜，仍旧要维持表面功夫。 电梯门打开，何宏深扯了扯领带，穿过走廊，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陆总来的可真早。”何宏深在对面落座。 边上的工作助理将需要的合同放在桌上，同时倒了两杯茶水。 何宏深等到其忙碌结束，才投去打量的目光。 “陆总这次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按理说，项目刚开始，理应是合作方较为忙碌的时候，陆灿霜不应该这么空闲才对。 “何总，我能请你去楼下喝杯咖啡吗？”陆灿霜发出邀请。 何宏深眼里闪过一抹意外，随后摇头:“陆总也知道，我刚上任没多久，初来乍到，公司好多业务都不熟悉，哪有空暇去喝咖啡。” 上班时，喝杯咖啡的确可以提神，对工作有帮助，只是与陆灿霜一起的话，他本能的想要拒绝。 昨日陆灿霜的变化，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 无论做什么，白月光始终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何总，我是以生意伙伴的名义发出邀请。”陆灿霜似乎早有预料，拿出准备许久的说辞。 这不是临时起意，还是有预谋的邀请。 当何宏深明白过来的时候，便清楚不能轻易拒绝了。 合同若是未谈成的话，他可以找各种理由推辞。 甚至对上面的回复，可以用陆氏集团不适合作为合作目标。 一旦合同签订，代表着陆氏集团成为合作方。 若是连喝咖啡都拒绝的话，陆灿霜完全可以用这件事做文章，对鼎盛分公司造成一些名誉上的影响。 陆灿霜嘴上只说喝咖啡，他可以拒绝。 但如果对方对外宣称是想在咖啡馆谈论合作方案，却被无情拒绝，总公司那边不会坐视不理，很有可能会给出一些处理。 虽然不会免职，却也会有一些小麻烦。 思忖过后，何宏深点头应下:“即是陆总盛情相邀，那就走吧。” “只是希望陆总能够谈论一些要事，不要再把生活琐事拿出来分享。”何宏深瞥见陆灿霜眼底的喜悦后，给出警告。 “这是自然。”陆灿霜点头回应。 随后二人相约来到楼下咖啡馆，找了个包间，落座后，没多久，两杯咖啡就被端了上来。 “还记得之前我工作到很晚，你总会为我亲手研磨咖啡，虽然比不上店里的味道，却也让我心里很暖。”陆灿霜拿起小勺搅动着咖啡，意味深长。 “有这回事吗？”何宏深一脸茫然，不打算进行正面回应。 陆灿霜的目的，已然清晰明了，就是准备把他拉进过去的话题中，通过各种回忆让他心中触动。 他曾经的确为陆灿霜做过许多事，也曾为她从零学起过某些知识，可那些终将成为过去，此刻的他，只会将所有的爱，倾心于李清舒。 陆灿霜神色一怔，大概没想到何宏深直接打断施法。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知难而退。 “昨晚，我曾打过你的电话。”她继续抛出新的话题。 眼底浮现一抹遗憾:“接电话的应该是你的女儿吧，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的话，估计我们俩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何宏深听到这里，神色逐渐变得古怪。 手中搅拌咖啡的动作猛的顿住。 昨晚本来他和李清舒浓情蜜意的互相喂食，然后就听到小鱼那边接了电话，他害怕是比较重要的电话，打算接手过来。 小鱼却已经通话结束，还喃喃着是什么陌生阿姨。 他有些疑惑，回拨电话是已关机状态。 好在，李清舒不是爱吃醋的人，不然的话，就昨天那通电话，他就解释不清楚。 今天上班的时候，他还在路上寻思是谁打来的。 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正主。 “陆总，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你不打算谈合作方案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何宏深清楚，家庭的支离破碎，除了夫妻之间，还与第三者有关。 哪怕李清舒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定然还是在意的，他要做的，就是给足李清舒安全感，不让任何第三者有插足的机会。 “合作方面自然要谈，只是有些事藏在心里，让我很难受，无法用高涨的热忱去对待工作，还请何总谅解。”陆灿霜找足了充分的理由。 不仅堵住了何宏深的话，还让何宏深无法起身离开。 合作方这样说了，说明接下来合作还是要谈的。 他现在离开了，引起不满，对方向总公司投诉，略施小惩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何宏深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端起不加糖的咖啡，一饮而尽。 “这咖啡这么苦，要慢慢品才有感觉。”陆灿霜说着，夹起两块方糖，丢进咖啡里，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着。 “细品的咖啡，不加方糖，仍旧苦涩，与其一直苦下去，不如一口喝完，短时间的苦远远好过看不到头的苦。”何宏深意有所指。 他不知道陆灿霜能不能听明白。 他刚才饮尽的并不是咖啡，而是过去的人生。 与陆灿霜在一起的三年中，他受到的冷落，吃尽的苦楚，以及在周玄出现后，受到的各种委屈，如同这杯苦咖啡一般，都已经结束了。 他不打算回头。 若是有想法的话，就不会与李清舒结婚。 “咖啡可以加糖，苦中带甜，仍能回味无穷。”陆灿霜目光复杂，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又是夹起数块方糖扔了进去。 “陆总，与其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干脆放手，没有我的日子，对你来说，何尝不是解脱？”何宏深见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打算遮掩，索性挑明。 陆灿霜苦笑着摇摇头:“失去了你之后，我才发现，我想要的，周玄给不了，生活如同乱麻，过得一团糟。” “等一下。”何宏深抬手打断，神色陡然恢复严肃，“你刚才提到了周玄，难道他没有坐牢吗？” 当初那件事，周玄已经受到了牵扯，又是如何解决的？ 难道是陆灿霜提供了帮助？ 何宏深目光投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为何不去找我? 陆灿霜察觉到其目光后，仿佛清楚了他的心思，摇摇头：“是周玄家里人出手，帮助其摆平了这件事。” 何宏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 周玄并不是吃软饭傍大腿的小白脸，能够留学出国深造，说明其背后的家庭也不简单，至少有点金钱基础。 加上周玄之前犯的事，家里人能够为其摆平，说明周玄家里势力不小。 好在，当初他和周玄的矛盾没有牵扯到家里人，否则的话，估计现在故事已经画上句点了。 “因为这件事，我和周玄之间的关系产生隔阂，不再似之前那般，他对我越来越敷衍，尤其是生日的时候，蛋糕是我买的，他只是通过手机发了个祝福。” 陆灿霜眼底浮现一抹伤感。 何宏深听完，并没有受到触动，反倒是做出点评：“我认为这挺好的，至少他还记得你的生日。” “他哪里记得，那是我给他发消息提醒他的，当时准备邀请他一起吃蛋糕，电话打过去，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陆灿霜停下搅拌的动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似乎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我想起了之前你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陆灿霜投来目光，神色带着几分追忆。 “过生日而已，我之前也对其他人送过祝福，别的不说，就之前与我一起共事的老陈，当时他生日的时候，我都买了蛋糕，发了红包。” 何宏深清楚这种回忆最容易牵动情感，尤其是谈判场上，之前就有合作方卖过惨，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博取同情，增加筹码。 虽然陆灿霜的目的可能并不是在合同上让利，但其做法基本上差不多，何况这个话题他真的不打算继续下去，再聊下去，他恐怕陆灿霜会如数家常般，把过去全都吐露出来。 过去的他再好，那个时候不被人珍惜，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一样的。”陆灿霜眼底藏匿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与**不一样的。” “就算有区别，那也只是过去。”何宏深无情打断，“对于现在的陆总来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一旦合作出现问题，不能维系下去，将不会再有半点联系。” “你是这样想的吗？”陆灿霜怔了下，眼底浮现一抹失望。 随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杯底留下几块尚未融化的方糖，她浑不在意，目光直直看向何宏深：“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陆总，咖啡喝完了，还要再续吗？”何宏深瞥了眼其空底的咖啡杯，按动桌上的铃铛，唤来服务生。 要不是他被陆灿霜找理由拴住，此时他都准备离开了。 借着谈合作的名义，聊儿女情长。 陆灿霜的举动算是违规的。 只是其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他写匿名举报信，陆氏集团方面也没办法对其进行处理。 “续杯。”陆灿霜仿佛看不出何宏深想要离开的心思，将咖啡杯递给服务生，等到服务生离开后，转而继续与何宏深交流起来。 听着其喋喋不休的话语，一直夸赞着过去他怎么怎么好。 周玄各方面都不如他。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何宏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叫醒装睡的人，面对陆灿霜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他很是无奈，只能先行找借口脱身。 来到洗手间，何宏深洗了把脸，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何宏深，想想你被抛弃的时候。” 不得不说，陆灿霜成功把他带回了过去的洪流中，那些温馨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接二连三地浮现。 他感觉再不找个借口离开，后续可能会出现问题。 如今用冷水清醒后，那些记忆画面转而换成了与李清舒在一起的三年。 不比对的时候还看不出区别，比对过后，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爱情向来都是双方奔赴，而是一方主动付出。 比起陆灿霜的冷落，李清舒的事事皆有回应更让他暖心。 他想起了当初河堤旁的念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明与李清舒在一起，是他的想法，怎么能因为陆灿霜的苦苦纠缠就有所改变？ 不过他大概是拒绝不了的。 只能换个方式了。 何宏深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交代几句后，回到了包间。 “不好意思，让陆总久等了。”何宏深落座，目光趋于平静。 陆灿霜察觉到他的变化后，却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在喋喋不休。 对此，何宏深始终保持微笑，耐心地倾听。 就好似他只是个倾听者，并不是故事中的主角。 “陆总，请容我打断一下。”何宏深在陆灿霜停下喝咖啡的间隙，主动开口。 至于咖啡，应该是他去洗手间期间，服务生端上来的。 这些并不重要。 何宏深听了许多讲述，终于抓住了关键。 他打算以此来反击，让陆灿霜闭嘴。 “陆总之前说，离开后，想起了我的好，那么陆总为何不去找我呢？”他删除了陆灿霜的联系方式，拉黑了电话，并没有禁足陆灿霜。 如果对方真的在乎，以陆氏集团的能耐，想要找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事实上，直到他结婚前往国外，都没有再收到陆灿霜的消息。 这就好比昨天，他等待答案的时候，周玄的一通电话，让何宏深明白，在陆灿霜心里始终是周玄重要一些。 “我那段时间在搬家。”陆灿霜眼神幽怨，“明明那是我们的婚房，你卖房子的时候却没有告知我，直到买主找上门来，把我赶出去。” “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拥有对房子的绝对处理权。”何宏深面不改色，没有半点心虚。 如果不是陆灿霜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他怎么会去卖掉精心设计的婚房。 “卖房的事暂且不说，直到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这三年期间，你没有带我回去见过家长，导致我想找你，没有任何途径。”陆灿霜继续开口解释。 “陆总是不是忘记了，每年那个时候你都在做什么？”何宏深听到这里，眼底浮现一抹揶揄。 是他没有，还是陆灿霜不想？ 第二十九章 普通朋友? 每年，年关将至，何宏深向陆灿霜提出，带她回家见父母。 第一年，陆灿霜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 次年，同理。 当何宏深第三次提起的时候，陆灿霜仍旧以处理事务为由，不想浪费时间在回去过年的路上。 “公司有许多工作和项目等着我处理和审阅，你知道的，我当时的确是抽不开身来。”陆灿霜有些心虚地低着脑袋，不停搅拌着咖啡，似乎这样就能把话题跳过去。 她夹起一块方糖，扔进咖啡中，荡起的涟漪仿佛让她有了主意。 “当初我工作的确很忙，可是我们不能回去，你可以让他们二老过来呀，咱们还有几间客房，完全足够二老住下。” 何宏深略显失望地摇摇头:“看来你都忘了。” “忘了什么？”陆灿霜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说的这些我都提议过，只是被你拒绝了而已。”见其仍旧一脸茫然，何宏深打算帮她重拾回忆，“当初你说工作繁忙，我也看得到，和父母沟通后，他们提出要过来，我没有答应，反倒是询问了你的意见。” 陆灿霜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根据讲述，脑海中浮现出对应的记忆画面。 她正在书房忙碌着工作，何宏深一脸兴奋地过来，通知她父母要过来的消息。 “烦死了，工作一大堆没处理完，哪里有时间去招待他们，你如果比较空闲的话，就帮我把这些文件处理一下。” 何宏深目光暗淡的离开，没有再提过这事。 结束回忆，陆灿霜感觉有些为难。 并不是觉得过去的行为有多离谱，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辩解。 “我……” 陆灿霜吞吞吐吐，目光有些闪躲。 当一件事无法用合适的理由解释的时候，那她犯下的错，就注定无法去原谅。 “算了。”何宏深叹了口气，摆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露出释怀的笑容：“那段时间，陆氏集团的确比较忙碌，我也能理解你的难处，换做是我，也能也会比较烦躁。” 这是主动给她找好了理由？ 陆灿霜有些意外，没想到在她找不到合适理由去解释的时候，对方主动给了台阶，这样是不是说明，他还在念着她？ 以往的时候，何宏深就会为了她考虑。 不管是放弃高薪工作，从陆氏集团基层做起，都是为了她。 “其实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既然何宏深给了台阶，陆灿霜也打算做出让步，“当初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不顾及你的感受，还有工作岗位，我只是担心你经验不够，准备等你历练充足，就把你提拔上去的……” 何宏深抬手打断，目光平静：“不重要了。” “过去种种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无法改变，我们还是说说合作方案吧，陆总那边是打算先补上资金链，还是先完成项目？” “宏深，我明白了。”陆灿霜眼眸微亮，“你是不是知道了陆氏集团遭遇危机这件事，才特地回国签订合同，想要借此帮衬一把？” 何宏深愣住了。 他回国完全是总公司的授意，何况离开多年，他早就没了陆灿霜的消息，纯属是巧合而已。 “陆总想多了，仅仅只是巧合罢了。”他决定说清楚，避免出现更多误会。 “我不信。”陆灿霜摇头，“这份合同对于目前的陆氏集团来说就是及时雨，在生意场上，没有巧合这回事。” 何宏深听完后，心中有些无语，对于陆灿霜的解释，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干脆就这样吧，他也懒得解释了。 反正陆灿霜又听不进去。 “随便陆总怎么想吧，不过，陆总是不是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何宏深才发现又被陆灿霜带偏了。 明明刚才还在谈合作方案来着。 他要弄清楚陆灿霜准备怎么处理，这关系到接下来在项目中能够获取多少利益。 总公司有不少人盯着他，对于他空降上位表达不满。 但凡他出了差错，可能都会被投诉打压。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直接离开的原因。 为的就是不露出破绽，让其他人找到发难的理由。 估摸着这份合同都是总公司那群人精挑细选的。 他们应该调查了信息，得知了他与陆灿霜的关系。 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这次的合作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如果你能够出色完成，想必也能在分公司内部快速站稳脚跟。”陆灿霜作为精明的商人，一眼洞悉其中关键，嘴角噙笑。 她看向何宏深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宏深，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次我会帮你稳住脚跟的，哪怕陆氏集团因此少获利，也无所谓。” “陆总的条件呢？”何宏深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跟在陆灿霜身边，对其还是有所了解的。 无利不起早的精明商人。 前提是在不涉及周玄的情况下。 “回到我身边。”陆灿霜直言不讳。 何宏深摇摇头：“感谢陆总抬爱，我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还是换个人吧，周玄的话，我觉得挺不错的。” “他不行。”陆灿霜毫不迟疑地否定，“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普通朋友？”何宏深眼神带着些许玩味。“陆总说的是结婚纪念日，精心准备的蛋糕与他一起分享，精心设计的婚房在没有得到另一半同意前，邀请其住进去的普通朋友？” 陆灿霜欲言又止。 何宏深不打算放过她：“还是不顾公司准则，丢掉底线，在他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委任其为部门经理？” “他一通电话打过来，比相爱多年的男朋友都重要，你告诉我这是普通朋友？”何宏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眼神带着些许嘲弄。 他真的不明白，陆灿霜是怎么在为周玄付出这么多后，当着男朋友的面与周玄亲昵暧昧后，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说他们只是朋友的。 难道陆灿霜能够成为总裁，靠的就是不要脸？ 不对，貌似还要再加个因人而异的滑动底线。 第三十章 方方面面不如她 陆灿霜被怼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宏深，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尝试去解释，可先前那些都是经历过的事实，也就是这一桩桩一件件导致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咚咚咚。 包间外响起敲门声。 “咖啡不需要续杯。”陆灿霜神色间带着些许不耐烦。 要不是何宏深还在，她可能会直接数落加投诉。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找人。”门开，笑容甜美的李清舒站在门外。 进门后，向着何宏深的方向走去，中间没有任何停留。 “老婆，你怎么来了？”何宏深往里挪动着，让出座位。 李清舒坐下后，亲昵的依偎在他身上：“这不是想老公了嘛，就过来看看。” “小鱼呢？”何宏深扫了眼，没看到女儿的踪迹。 其实李清舒过来，他一点也不惊讶，毕竟是他打的电话。 因为陆灿霜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作为合作伙伴，他又不能起身离开，只能通知李清舒，过来接人。 不仅是因为他初来乍到，公司没什么熟悉的员工，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想让陆灿霜彻底死心，让对方见见李清舒，明白她们之间的差距。 “爸妈之前听说咱们回国了，对小鱼想念的紧，刚好他们赶过来了，就交由他们照料了。”李清舒笑容甜甜的回应着。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沉浸在二人世界中，忽略了对面坐着的陆灿霜。 “你就是宏深的现任吧？”陆灿霜自然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忍不住挑起话题。 李清舒结束交谈，投去疑惑的目光：“你是？” “我是宏深的初恋，当初差点就结婚了。”陆灿霜眼里带着些许得意，恨不得把何宏深为她做过的事，全都拿出来炫耀。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放手，我也没办法与他走到一起。”李清舒不为所动，嘴角始终带着甜美笑容。 何宏深听着这话，有心想要纠正。 随后想了想，这貌似是她们之间的交锋。 清舒在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 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却字字句句杀人诛心。 “之前他为我亲手设计过婚房，为我甘愿从底层做起，你每月应该都会面临生理期吧，他之前经常给我煮红糖水喝。”陆灿霜不准备做出退让。 现任听起来就是比较温柔的女子，远远没有她这种久经商场的女人强势。 “然后呢？”李清舒面色淡然，轻柔的语气好似浑不在意。 让陆灿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还不明白嘛，你只是个替身，他对我做过的事，远远比对你的关怀要多，如果我回头的话，你没有任何机会。”陆灿霜仍不死心，继续做着尝试。 她从来不相信爱情牢不可破。 如果分不开，那只是说明利益不够，她可以任性加码。 “老公，她说的是真的吗？”李清舒没有正面回应，看着何宏深，投去问询的目光。 何宏深深情的与之对视，随后抱着其脑袋，吻在她的额头，眼里是快要溢出的宠溺。 “从结婚那天开始，我就答应过会一辈子陪着你，不离不弃，就算你主动踹我，我也要抹了胶水，粘着你。” “老公抱抱。”李清舒眼里带着笑意，主动抱了上去。 拥抱良久，李清舒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外人在呢。” “我不是外人。”陆灿霜出声打断，捏着勺子的手背青筋凸起。 她明明想要宣示主权，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反倒是吃了一嘴的狗粮。 何宏深对那个女孩的深情，是她曾经拥有的，只是她没有珍惜。 陆灿霜有些失神。 “前任的话，如果没有保持关系，那应该就是外人吧。”李清舒手指点在嘴唇上，喃喃自语。 何宏深在旁解释：“老婆，我和陆总之间目前只有合作关系，之前那些事都是年少无知，爱上了错的人，我和老婆青梅竹马，要不是你中间搬家，小鱼恐怕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那如果你没有分手，我回来了，岂不是要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李清舒靠在何宏深胸口，仰头看着他。 何宏深摇摇头：“没有如果，我们只活在当下，一起携手走向美好的未来。” “你倒是会说，就是不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骗过多少女孩。”李清舒嗔怪道。 陆灿霜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先来的，这些本应该都属于她。 凭什么要被现任抢走。 “何总，我们目前还在谈合作，你这样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是不是有些不把合作伙伴放在眼里？”陆灿霜冷冷的提醒。 “抱歉，清舒找我可能是家里出了事，我先回去一趟，关于合作方案的事，麻烦陆总整理好之后，发送到我的工作邮箱，等忙完后，我会处理的。” 何宏深一直在等陆灿霜开口，他之所以当着陆灿霜的面秀恩爱，就是为了说出脱身的理由。 “老公如果忙的话，可以先忙工作，我可以等你的。”李清舒十分体贴地开口。 陆灿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回想起过往的记忆。 同样是何宏深在忙工作。 “宏深，我想吃草莓蛋糕。”陆灿霜某日心血来潮。 “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就去给你买。”何宏深温声细语地回答。 陆灿霜不依不饶。 拗不过她的何宏深只能放下工作，冒雨跑出去给她全城跑去买蛋糕。 因为淋雨，回来后，落了病症。 工作上的事受了影响。 后续因为何宏深没有及时完成工作，他还在公司会议上点名批评，扣除了对方的奖金。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陆灿霜甩去脑海中的杂念，眼里带着笑意。 “既然宏深家里有事要忙，那就先聊到这里吧，等有空再聊。” 不就是体贴嘛，她也可以学会。 “只是下次希望聊工作的时候，不要有闲人打扰。”陆灿霜意有所指。 “对此，我深感抱歉，打扰到你们谈工作了。”李清舒也是歉意满满。 让陆灿霜心中有些得意，毕竟这也算是变相服软低头。 “怪我，应该早点聊完，而不是听陆总说些生活琐事。”何宏深伸出手，揉了揉李清舒的脑袋，眼底满是关怀与宠溺。 陆灿霜心瞬间沉了下去，她输得很彻底。 第三十一章 有孩子? 后续何宏深说了什么，陆灿霜都没听得进去。 直到服务生进来收拾桌面，她才恍惚惚回过神来，意识到何宏深已经离去多时。 “李清舒，我不会轻易认输的。”在后续的交谈中，陆灿霜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反复在嘴里念叨着，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要把何宏深抢回来。 她总觉得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只因心中失落的情绪蔓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陆灿霜走出咖啡馆后，猛地顿住脚步。 发出惊呼：“我想起来了！” 瞬间引来路人怪异的目光。 她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后，连忙用手挡住面容，匆匆离开。 回到住处，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封面上就是熟悉的面容——李清舒。 正在神情陶醉地拉着小提琴。 【提琴天才的诞生：女王李清舒】 “小提琴女王……”陆灿霜盯着杂志看着上面的标题有些失神。 随后嘴角升起一抹嘲弄：“我还真是有些自不量力啊，竟然妄图与这样的女人抢男人。” 自嘲过后，陆灿霜目光变得愈发坚定：“就算真的是你，我也不会认输的！” 在她看来，李清舒之所以能够与何宏深走到一起，完全是因为何宏深当初跟她分手了，并不是因为李清舒有多优秀。 何宏深向来不爱慕虚荣。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懂得分寸，从没有谄媚地去捧臭脚，拍马屁。 这也是陆灿霜相当看重的一点。 痴情的男人本就难得，再加上不爱慕虚荣，就变得更加难找。 可以说她目前也只遇到过何宏深一人。 之所以想要抓住不放，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至于周玄，还是继续提供情绪价值吧。 陆灿霜念头至此，又拿出手机检索了李清舒的信息。 正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管商场还是情场，都是通用法则。 正看着关于李清舒的网页信息，屏幕忽然变成了来电页面。 周玄两个字浮现在屏幕上方。 陆灿霜眼底浮现一抹惊喜。 之前周玄可是很少主动和她打电话的。 她迫不及待地接通，把今天与何宏深的相遇分享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半晌后，才有声音从听筒传出。 “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陆灿霜没听出话里的揶揄，嘴角掩饰不住笑意：“虽然这次没能成功让宏深回心转意，但我只要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多多提起，一定可以让宏深再回到我身边。” 她有这个自信，李清舒再优秀，终究只是拉小提琴的，论算计，难道还能玩得过在商海沉浮的她？ “你要回去吗？”周玄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却让陆灿霜感觉怪怪的。 往日的周玄要么敷衍，要么就是不耐烦，从那件事发生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生了隔阂，她做了许多弥补，感觉也回不到从前。 不过，她仍旧保留着之前的习惯，会每天跟周玄分享生活经历。 只是这次还没有到晚上，周玄就主动打来了电话，让她有些意外。 “宏深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那天接你回来的时候，他是打算与我求婚的，只是中间出了点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陆灿霜仍旧在阐述着想法。 电话那头的周玄久久不语，若不是还有呼吸声传来，陆灿霜都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 毕竟突然挂断电话是周玄的习惯，只要是他不喜欢的话题或者是不想听下去的对话，就会直接挂断，压根不在乎她的感受。 “霜霜，他能离开你，说明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你，当初他自私地把房子卖了，害你大晚上无家可去，还差点淋了一场雨，你忘了吗？” 周玄提及的是搬家时的记忆，买主拿出房本，告知身份后，她就开始着手搬家事宜，那天是她还有一些曾经何宏深送的礼物，她突然想要拿回去，才冒雨跑了回去。 算不上无家可归。 “宏深之前为我做得更多，我受的这点苦算不得什么。”陆灿霜神色复杂，渐渐勾动脑海中的过往。 “何况，如果没有他的话。陆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可能就要面临破产清算了。” “你是因为利益想要跟他在一起？”周玄提出不一样的观点。 陆灿霜眉头微蹙：“我和宏深交往三年，感情基础仍在，只是想到了之前他的好，让我念念不忘，不掺杂利益关系。” 放在之前的话，她可能会看重利益，可现在这种情况，分明是何宏深更有价值。 拿下何宏深，将会到手更多的利益。 当然，她并不全是为了利益。 “霜霜，你之前提到过，他的妻子，也就是说他已经结婚了，这样的男人就算跟你在一起，也只会是二婚，或者婚内出轨，让你成为插足的第三者，你甘心吗？”周玄见无法劝说成功，索性就问题的本质做出评价。 陆灿霜听完后，眸子微动：“宏深要回到我身边，也只能以净身出户的方式，我不会养别人的孩子，也不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 她是陆氏集团的女总裁，本身不缺物质生活。 没必要去为了何宏深改变原则。 既然要争，那就是让李清舒退出，而不是她去当插足的第三者。 目前陆氏集团正处于关键的回血阶段，若是被曝出她知三当三，岂不是之前的努力都会付之流水，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出现。 “何宏深既然心中有你，又岂会与其他女人结婚？” 周玄不断抛出重击：“何况，三年过去，他们应该连孩子都有了吧？” 孩子的话，应该有吧。 那个小鱼。 陆灿霜想到了那通电话里稚嫩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陪伴 “你自身那么优秀，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在何宏深这棵树上吊死？”周玄没等到回复，知道陆灿霜多半被说动，继续乘胜追击。 “阿玄，我……”陆灿霜心情复杂。 如果说周玄是她的白月光，那么何宏深无疑就是她心底的朱砂痣。 关于陆灿霜那边发生的对话，何宏深一概不知。 此刻的他回到家，见到了双方父母，还有被娇纵的小鱼。 何小鱼身边堆满了各种玩具，放满了各种幼儿能够吃的零食。 “爸妈，小鱼正在长身体，不能多吃零食。”何宏深有些头疼，却也没办法解决。 毕竟四位老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孙女，之前都是隔着电话，宠溺一些，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你们俩不去过二人世界，回来干吗？”何父瞪了眼何宏深。 “就是就是，你们之前出国三年，小鱼出生的时候我们没有见到，回国后，给小鱼买点礼物怎么了？”李父在边上帮衬。 何宏深嘴角苦笑，这两位都是他不能得罪的，只能求助般的向李清舒投去目光。 “爸妈难得见到小鱼，就让他们多待一会儿吧，我听说情侣都喜欢去游乐园，结婚三年，你好像还没带我去过。”李清舒嘴角保持微笑，用手指挠了挠何宏深的手心。 “我也要去。”何小鱼被逗得正开心，听到了妈妈说去游乐园，当即站了起来，举着小手，发表意见。 “今天你在家，等我们过去体验一下，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再带你过去。”何宏深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很快有了主意。 有双方父母陪伴着，他倒也不担心小鱼会出事。 更何况这么多年都在忙忙碌碌，游乐园还真没带李清舒去过。 不止李清舒，其实他自身也没去过游乐园。 和陆灿霜在一起的三年，对方行事上比较成熟。 一般情侣眼中的浪漫，在她眼中只是浪费时间。 刚好今天有半天的闲暇时间，带老婆去游乐园逛逛。 “爸爸偏心。”何小鱼嘟着嘴巴。 “小鱼，待会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不带他俩。”双方父母开始在那里哄着小鱼。 何小鱼在各种美食与玩具的诱惑下，转头忘了这件事。 何宏深确保没问题后，抓着李清舒的手离开住处。 “如今爸妈过来带孩子，我想重拾事业。”李清舒神色认真的开口。 “老婆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尽管放心去做，缺钱的话，找我就行。”何宏深了解过，李清舒在小提琴方面特别出众，要不是有了小鱼，无奈成为家庭主妇，淡出公众视野，恐怕早已功成名就。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曾经为了陆灿霜放弃了高薪工作。 爱情向来不是为了他人改变自己，而是双方朝着各自的方向去努力，然后奔赴到一起。 李清舒能够为了他，暂时放弃小提琴，他很是感动。 这些都只是他后来了解到的，在此之前，李清舒没有主动提起过。 “你和陆氏集团的合作，能换人吗？”二人携手走到车库，李清舒略微犹豫道。 何宏深顿住脚步，摇摇头：“这关乎着我能否在分公司站稳脚跟，我这边没办法换人。” 对于陆灿霜，他也很是无奈。。 若是他现在了无牵挂，倒是可能被其三言两语说的回心转意。 可他已经有了妻儿，不想再与对方产生纠葛。 初恋能够分开，说明彼此之间不合适。 没有谁规定一场恋爱，要从最初谈到最后。 不合适的话，中途分开，对于二者都好。 陆灿霜好歹也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只不过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李清舒叹了口气，倒没有强行去要求。 她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改变别人的想法，更何况是她的心上人。 “晚上，我打个电话联系老板看看吧。”何宏深察觉到了李清舒眼底的失望，当即心中做出决定。 “不用麻烦的，没必要为了我改变自己。”李清舒连连摆手拒绝。 何宏深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之后二人开车去了游乐园。 停好车，买票排队入场后，李清舒活泼的像极了热恋时期的情侣，对各处都充满了好奇，拉着何宏深什么都要去试试。 过山车，摩天轮，跳楼机…… 等到游乐园关门，李清舒有些意犹未尽，开心全都写在脸上。 “自从结婚后，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李清舒状态松弛的发出感慨。 何宏深贴心的为其系上安全带，调好副驾的空调，才接过话茬：“之前在国外，小鱼没人照顾，只能辛苦老婆，现在回来了，爸妈都在，交给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带你出来玩。” “不行。”李清舒毫不迟疑的拒绝，“我们还是要以各自的事业为主，不然的话，以后小鱼的奶粉钱咋办，指望爸妈的话，以后小鱼肯定会笑话咱俩啃老。” “总有不工作的时候。”有了陆灿霜的前车之鉴，何宏深自然不可能一心扑在工作上，闲暇时间还是会带老婆出来玩玩的。 该放松时，就放下工作。 张弛有度，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 “你是不是想爸妈一直带着小鱼，然后对我做坏事？”李清舒仿佛看穿了何宏深的心思。 何宏深嘿嘿傻笑，摸摸头：“小鱼已经能够说话走路了，咱们以后忙起来，陪伴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少，不如给她生个弟弟妹妹，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孤单。” “不要。”李清舒拒绝，“当初生小鱼的时候，对我来说特别折磨，尤其是怀孕期间，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我不要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何宏深没有强求，发动车子，离开游乐园。 路上与李清舒进行着交流，没有再提及要二胎这件事。 回去之后，双方父母做好了晚饭。 吃完后，他们带着小鱼去了二楼的大房间入睡。 何宏深则是在洗澡前打了个电话给老板，聊了些事。 之后就去浴室，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 看着正靠在床上看书的李清舒，化身饿狼扑了过去。 “小鱼今天不在，你就迫不及待了？”李清舒见状，投去白眼。 随后把书放在一旁，钻进被窝中。 旖旎春光在卧室展开。 第三十三章 离开陆灿霜 次日，何宏深与家里人打过招呼，开车去上班。 停好车后，乘坐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当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 这两天会议室待久了，差点忘记了身份。 明明是总裁上任，却要为一份合同奔波忙碌。 搞得他这个总裁好像很廉价。 何宏深苦笑着，打开电脑，开始今天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灿霜懂得了知难而退，今天竟然出奇的没有打扰，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总裁，有人找你。”正忙碌的何宏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本来电话应该是打给秘书或者助理的，奈何他刚空降过来，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班底，只能亲力亲为。 听到电话里的信息，何宏深心中咯噔一声。 陆灿霜又来了？ 不等他出声，前台便开口道：“这位先生说他叫周玄。” 周玄？ 能够找过来的，自然不可能是重名之人。 只是对方过来找他做什么？ 还是见一见吧，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宏深想到周玄之前的作为，倒是有些好奇对方这些年长进了多少，在他已经离开陆灿霜的情况下，对方又要做些什么。 是炫耀？还是轻蔑讥笑？ 这些不都是周玄擅长的事嘛。 “让他去边上的咖啡馆等我。”何宏深回过神来，挂断电话。 点开电脑，玩了局扫雷后，才乘坐电梯，离开公司。 来到咖啡馆，报了周玄的名字，被服务生引到包间。 “何总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想要见你一面真难。” 刚走进包厢，在周玄对面坐下。 对方就忍不住揶揄。 “和你自然没法比，出了事有家里帮衬，哪怕无所事事，也不会饿死。”何宏深礼尚往来，做出回应。 同时投去目光打量着周玄，三年过去，周玄好像一点没变，翘着二郎腿，一副以自我为中心的样子。 “何总很羡慕吧，毕竟你家里可没什么依靠。”周玄发出嗤笑，眼底的轻蔑不加掩饰。 在他看来，哪怕周玄成为了总裁，仍旧只是个小人物，与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没多少区别。 “靠人不如靠己。”何宏深面色平静，目光带着审视，“只有不成器的废材，才需要家里的帮衬。” 周玄猛的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何宏深，吼出声来，“有本事再说一遍！” “怎么，我说的不对嘛。”何宏深嘴角带着一抹嘲弄。 之前与陆灿霜交往的时候，周玄能够以此作为要挟，对他的情绪进行攻陷，三言两语，就会让他失去理智。 可现在不同了，哪怕周玄说再多，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反倒是周玄，被他拿捏住了。 “好好好！”周玄快速冷静下来，按耐住心中的冲动，“倒是小瞧了你，这些年本事长进不少啊。” “只是我不明白，你在国外待的好好的，干嘛要回来？”周玄话锋一转，靠在沙发上，投去疑惑的目光。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何宏深反问道。 莫不是周玄家族势力很大，就连他能不能回国都能限制？ “回不回来是你的自由。”周玄摇摇头。 限制他人回国这顶大帽子一旦被扣上，就很难被摘下，后续可能会给家里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如果再牵扯到当初那件事，他很难从中脱身出来。 “你想说什么？”何宏深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没想到周玄还是有些脑子的，竟然没有上钩。 先前在他进来的时候，开了录音的。 如果能够收集到一些证据，提交上去，周玄是经受不住调查的。 当初那件事，很明显是找人顶罪了。 单纯花钱绝对无法摆平。 这些都是他在见到周玄后，才想明白的。 “离开陆灿霜。”周玄见铺垫的差不多了，索性开门见山。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何宏深眉头微微蹙成一团。 是他听错了吗？ 怎么又和陆灿霜扯上关系了？ 难道他回到了和陆灿霜交往的时候？ 何宏深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 日期没有出现错误。 很明显，他没有穿越。 大概率是周玄在胡言乱语。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三年前就彻底断了联系，你不知道吗？”何宏深神色有些意外，目光逐渐变得古怪。 明明周玄没有被送进去，怎么感觉信息很落后的样子。 莫非这三年，他一直没有与外界接触过？ 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电子产品发达的时代，除非进入深山老林，否则很难做到与世隔绝。 周玄一看，就不是那块料，不可能沉下心来。 “我知道。”周玄微微点头，放下二郎腿，身板坐正，“我说的是现在。” “霜霜昨天接电话后，字里行间提到的都是你。”周玄眼睛微红，带着些许愤懑，“明明她清楚你都已经结婚了，却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何宏深面色平静。 “我之前已经与家里说好了，准备与陆氏集团合作，提供资金支持，而你趁人之危，在我还在准备的时候，就匆匆回国，丢过去一份合同。”周玄猛的拍了下桌子，情绪有些失控。 “你知道我为了霜霜付出多少吗？” 好在，包间隔音效果比较好，倒也不至于让周玄成为小丑。 何宏深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我不清楚你付出多少，我只想告诉你，你可能误会了。” 说着，他站起身，“我与陆灿霜在三年前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我现在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如果你喜欢她，那就去跟她摊牌，跟她说，不要在这里发神经。” 第三十四章 公司乱象 本来以为周玄找他有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陆灿霜。 真是可笑。 他已经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压根不会去在意陆灿霜说的话。 更没有复合的想法。 “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我工作很忙。”何宏深说完，转身离开。 都什么年纪了，还在这里谈儿女情长。 成家立业后，需要好好工作，赚钱养老婆的。 何宏深离开咖啡馆，回到公司。 一路上，发现员工眼神怪怪的，他以为是上厕所拉链没拉，趁着没人的时候，还低头看了眼。 发现并不是这样，带着疑惑，走进电梯。 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推门走进去，看到属于他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人。 何宏深皱着眉头：“上班期间，不在工作岗位好好待着，你就是这样对待工作的？” 他不认识对方，但不妨碍说教。 空降过来，本来就难以压住手底下的员工。 何宏深自然不可能予以仁慈。 正所谓慈不掌权。 他虽然比较好说话，但是威严还是要树立的。 起码不能让员工觉得他好说话，背地里做事阳奉阴违。 “总公司那边发来的最新通告，小何还没看吧？”转椅上的男人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到何宏深面前。 上面是分公司的通知群。 里面有一则通知。 “鉴于何宏深总裁的表现，总公司判定对方能力不足以担任分公司总裁一职，现将其下放到基层，职位暂由刘华接替。” 被免职了？ 何宏深想起昨天那通电话，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站住。”被刘华从身后喊住。 何宏深顿住脚步，仍旧没有转身：“刘总，您有什么吩咐？” “怪不得你被公司免职，连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明白。”刘华指指点点，迟迟没有说正事。 何宏深听的很是聒噪，却没有多说什么，站在原地等待着刘华的命令。 “滚吧！”刘华猛的拿起边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落在何宏深胸口的位置，很痛，却让何宏深敢怒不敢言。 形势比人强，此时他已经不是分公司总裁了，刘华不管做什么，他都只能受着，目前要做的就是不被开除。 只要能够留在分公司，他就可以完成布置。 “孬种。”何宏深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刘华嘴里的讥讽，他没有放在心上，走出总裁办公室，乘坐电梯到人事部，领了新的工牌。 拿出手机发了消息后，就来到了员工办公区域。 找到了工位后，就坐了下去。 然后开始闷头工作。 “新来的，把这些文件处理了。”何宏深本想低调行事，奈何总有人喜欢找事，在他忙碌的时候，一摞厚厚的文档放在了他的工位上。 “这些不是我的工作。”何宏深扫了眼对方，记住面容后，直接开口拒绝。 “记住你现在说的。”对方也没有强求，带着文档离开。 忙碌到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 何宏深也准备去吃点东西。 他很久没有处理过这么多工作了，一上午的工作量让他有些吃不消，腹中饥饿难耐。 在公司食堂打饭的时候，又碰见了之前的员工。 对方和他一起打完饭，随后找座位的时候，发生了碰撞，他的衣服被菜汤浸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对方眼里带着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饭菜倒进垃圾桶，重新打了一份。 何宏深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找了个座位，开始用餐。 “你不该招惹他的，何总。”一个女孩端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 “我已经不是总裁了。”何宏深平静强调。 低着头用餐，吃完后，才好奇追问：“他有什么背景吗？” “他的舅舅是刘华。”女孩目光复杂。 何宏深微微颔首：“公司这种任人唯亲的现象很多吗？” “高层基本都是。”女孩叹了口气，“当初应聘进来，抱着理想抱负，努力工作，最后成果被夺去不说，升职名额也被关系户顶了上去。” “我只是随便吐槽几句，何总莫要放在心上。”女孩开口解释道。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何宏深面上保持微笑。 他可以说是关系户，也可以说是能力足够。 出国深造三年，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 接任分公司总裁，只不过是把国外的荣誉换到了国内。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打算辞职了。”女孩摊开手，一脸无奈，“在鼎盛待下去，没有升职机会，明明公司说禁止关系户，可是公司里面基本上都是关系户，我决定进厂打工，最起码工资要高一点。” “鼎盛集团的员工，薪水普遍五千，待遇不比进厂好？”何宏深有些不理解。 女孩撇撇嘴：“鼎盛有个实习生制度，未达到指标的，只按照实习生标准发放工资，不仅如此，各种补贴什么的基本上都没有，还有入职提到的五险一金。” “公司实习生多吗？”何宏深有些意外，之前他倒是真的不清楚这回事。 “多。”女孩叹了口气，“转正很难的。何总虽然被降职了，可是你现在的待遇也是正式员工，是其他员工要羡慕的存在。” 何宏深微微颔首：“情况我已经了解，希望你能够等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内，如果结果不能让你满意，你可以随时辞职。” “何总想通过一周时间官复原职？”女孩捂着嘴，眼里浮现一抹惊讶。 何宏深笑而不语。 有些事他现在不能多说。 说出来，可能会因为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 如果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恐怕不会知道这些秘辛。 还有员工们私下里的样子。 摸鱼划水的，趋炎附势的，还有仗势欺人的。 整体来说，分公司问题有点严重。 好在，还来得及。 “你叫什么名字？”何宏深对于女孩比较感激，才想起来不了解对方。 “周雅。”女孩有些忐忑，不明白为什么片刻之间，何宏深身上的气场转变，从之前的平易近人，隐隐变成了上位者。 何宏深看出了周雅的不安，忙出声安抚：“不用紧张，我只是觉得与你聊得来，刚入职，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打算找你请教请教。” 刚好可以看看周雅的能力，究竟是公司任人唯亲，还是她自身能力不够。 何宏深清楚，有些事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 他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第三十五章 反常态度 午休结束。 何宏深端着水杯去接水，回来后，发现工位上再次放满了文件。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拿回去！” 先前的青年员工听到后，直接甩过来一张通知。 “这是刘总安排的，有意见吗？” 何宏深看着通知上的总裁专用章，眼睛微眯。 伸手准备接过的时候，青年眼疾手快，把通知收了回去。 依照公司规矩来说，总裁下达的通知，盖了章后，要落到员工手上，才能执行命令，这也是报销凭证。 防止其他员工偷懒，或者为难新人。 青年浑然没有交出通知单的想法，着实有些不对劲。 何宏深终究还是经验老道，打拼多年，自然不是关系户能够比拟的，一眼看出对方藏着的心思。 这是不打算留下证据。 他没有急迫的去进行抢夺，反倒是坐回工位上，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手指轻敲桌面：“公司规定通知单要交到员工本人手中，如果没有通知单，我可以拒绝刘总下派的工作。” “这可是总裁的命令，你也敢违背？”青年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公司还存在这样的规定。 何宏深盯着他，一番打量。 连公司制度都不清楚的家伙，能够进入公司，恐怕真如周雅所说，是刘华安排进来的关系户。 他没有着急询问，反倒是继续按着节奏去走：“分公司的规矩是沿用总公司的，哪怕刘总也不能例外，还是说刘总比公司规矩还要大？” 他这话说完，办公室内大多成员显得更加忙碌，键盘声此起彼伏，青年面色相当难看，狠狠瞪了何宏深一眼，抱着那些文件离开。 “可惜了。”何宏深有些遗憾。 如果能够把通知单留下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哪怕他可能要因为工作，被迫加班许久。 何宏深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转身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临近下班，何宏深被部门经理喊住。 “刘总喊你去他的办公室。” 何宏深置若罔闻，仍旧在收拾着桌面。 部门经理再次重复了一遍，可能是考虑到何宏深是空降过来的总裁，哪怕目前被免职，后续还有复职可能，说话的时候相当客气。 “公司规定，下班时间是员工个人时间，领导不得以各种手段去安排工作，除非是提前开会通知的项目加班。”何宏深对公司规矩信手拈来，在失去了职位后，成了他保护自身的武器。 部门经理面色为难，看着员工们离开，他改口道：“何总，麻烦你纡尊降贵，去见见刘总，否则的话，那边我不好交代。” “可以。”何宏深见部门经理语气软和下来，当即也不为难他，乘坐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推门后，就看到刘华在电脑前忙碌着。 嗯？ 何宏深有些疑惑，对方可不像在下班时间，还投身工作的主。 他隐隐察觉到问题。 却还是走了进去。 “何总。”刘华停下忙碌，笑着起身相迎。 计划泄露了？ 何宏深心中寻思着，看着面前的笑面虎，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刘总贵人多忘事，我已经被总公司那边免职了。”何宏深苦笑着摇摇头，打算先进行一波试探。 “何总说的哪里话，以您的本事定然会有官复原职的那天。”刘华笑呵呵的离开办公区域，为何宏深搬来椅子。 周到的服务让何宏深觉得他有些陌生。 好似皮囊里换了灵魂。 之前刘华可是不屑一顾的。 有问题。 何宏深察觉到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却说不上来。 打算继续观望。 当然，他很是自然的坐了下来，上位者的气场展露无疑，投去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脸上带着笑意的刘华不仅没有反感，反倒是笑呵呵的倒了两杯酒水。 “刘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宏深没有端起酒杯，只是盯着他。 刘华的反常行为让他有些不习惯。 之前赶他离开的时候，那个恶劣态度和眼前的笑面虎有些对应不上。 “何总今天工作时，有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刘华端起酒杯，摇晃着杯中猩红的酒液。 何宏深想到了食堂遇到的周雅，难不成他们的聊天被其他人听去，被举报到了刘华这里。 目前看来，分公司真是糟糕透了。 “刚成为基层员工，的确遇到些许问题，不过都已经被解决了，劳烦刘总挂念了。”何宏深面上保持微笑。 常年与合作商打交道，他现在对表情控制收放自如。 可以说得心应手。 哪怕心中反感刘华，也没有表现出半点。 “何总就没听到点别的？”刘华不死心，仍旧做着试探，“比如与我有关的风言风语？” 何宏深心中泛起冷笑。 他道这刘华怎么改了性子，原来是担心自身利益受到影响。 “刘总都说是风言风语，自然是当不得真的。”何宏深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小何你可以下班了。”刘华听到这里松了口气，随后收敛笑容。 有事何总，无事小何？ 这刘华的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好的，刘总。”何宏深没有计较，起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的眸中散发着寒意。 刘华的问题很大，必须要解决。 此人若是留在公司，只会成为公司的毒瘤。 至于其他人，他还有的是时间。 希望刘华没有直到真相吧。 何宏深叹了口气，公司清洗计划，任重而道远啊。 总公司那边委任他下来，就打算让他处理。 经过两天的项目合作后，他想到了免职的理由。 这样不仅可以从基层融入员工，还可以避开陆灿霜。 两全其美之法，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还是有效果的。 若不是亲身融入基层，他也不知道公司中存在这么多门道。 尤其是刘华，任人唯亲，简直是一颗毒瘤。 何宏深结束思绪，面色平静的走进电梯。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在回到家后，才拨通了电话。 将公司的情况悉数告知。 第三十六章 官复原职 之后的几天里，何宏深基本上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由于被免职后，他除了上班时间，白天很少有空闲时间，答应李清舒带她出去玩耍的事只能一拖再拖。 值得一提的是，双方父母经过商讨，决定分成单双日去带小鱼，周日那天则四人一起带小鱼出去玩。 何宏深忙于工作，没有多说什么。 周一，何宏深看着整理出来的证据。 全都打包好，发到了老板的邮箱中。 紧跟着，继续在电脑前忙碌着。 午休期间，何宏深与周雅又在食堂碰见。 准确说，他能够完成收集证据，周雅帮了不少忙。 “最近公司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周雅压低声音询问。 何宏深吃饭的动作一滞:“你听谁说的？” 他这边还没开始行动，周雅就已经都清楚了，难道总公司那边也有内鬼吗？ 不对，总公司那边防止出现意外，全程由老板对接，此事除了他和老板之外，不应该有第三人知道。 他也没有泄露消息，周雅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第六感？ “刘华的外甥最近收敛了许多，甚至公司不经过安排，就强制加班的现象也几乎没有了，难道不是上面有领导过来明察暗访？”周雅说出发现。 听完后，何宏深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计划泄露，那样一来，刘华可能会果断的弃卒保帅，证据方面，就很难把他免职了。 “应该吧。”何宏深含糊回应着，随后闷头干饭。 “何总，你该不会就是总公司派来明察暗访的人吧？”周雅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亮起。 何宏深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快速咀嚼咽下口中的饭菜。 摇摇头:“我是空降过来的总裁，只是合作上与对方闹了点不愉快，总公司那边知道了，对我进行了处罚。” 目前计划还在执行，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哪怕周雅这些天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他也不敢交付信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倒是可惜了。”周雅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你的话，刘华多半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职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何宏深经过接触，觉得周雅本性不错，只是过于单纯了点。 心中几乎藏不住事，这种女孩如果不提醒几句，很有可能会因为某句无心之言，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刘华不一定敢违法，但是以他的权利，想要让周雅在职场混不下去，几乎就是一两句话的事。 鼎盛几乎是行业的领头羊，哪怕是分公司，在当地城市也是顶尖行列，一旦放出话去，开除了某个员工，其他公司基本上不会冒着得罪鼎盛的风险让其入职。 这还是在规矩之内，规矩之外的手段，何宏深在国外见识过很多，可以说是惨无人道。 “我只是个上班族罢了。”周雅感慨道。 很清晰的认知。 何宏深后续没再说什么，吃完把餐盘放好后，就回到了工位上，在上班时间收到了短信。 他看着上面的内容，露出微笑。 不枉他辛苦蛰伏，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他起身离开工位，乘坐电梯来到会议室。 在公司群发了个通知。 【全体高管到会议室开会。】 除此之外，还艾特了周雅，【你也过来。】 经过几天的接触，周雅无论是在工作方面，还是对公司情报整理方面都比较适合成为助理。 实际上，周雅在食堂里的表现，并没有让何宏深满意。 身为公司员工，背后吐槽公司是一种大忌。 奈何周雅帮他完成了情报搜集工作，提前拿到了证据，结束了基层员工的体验。 鼎盛对于有功之臣自然不会让其寒了心。 坐在首位上的何宏深，没等多久，就等到了忐忑推门而入的刘华。 “何总，先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还请谅解。”刘华当即脸上陪笑。 “通知收到了？”何宏深轻抬眼皮，投去审视的目光。 “恭喜何总官复原职，在您的带领下，鼎盛分公司定然会蒸蒸日上。”刘华没有正面回答。 何宏深也不想听他谄媚，摆摆手，让他落座。 随后部门结构里的高管成员全都到会。 职位最低都是部门主管。 何宏深没有急着开会，继续等待着。 高管们一言不发，只能保持安静。 何宏深官复原职的通知来的突然。 尤其是曾经负责管理何宏深的主管，神色复杂。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周雅仓皇的推门而入。 “对不起，刚才有份紧急工作要处理，来晚了。”周雅一脸歉意。 何宏深摆摆手:“以公司利益为重，是个上进的员工，希望你在成为我的助理后，能够做到更好。” “啊，我吗？”周雅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敢置信。 前不久还是实习生，就因为和免职的总裁聊了几句，就升职了？ 这喜悦来的太突然，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何宏深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扫过台下一众高管。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公司的问题很严重，根据总公司的决定，将由我亲自进行裁员，如果各位对于我的裁员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何宏深面色严肃，一开口就震慑全场。 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不能嘻嘻哈哈，没有威严的话，接下来的决定很难处理。 “目前宣布第一份裁员名单。”何宏深打开投影，将装有资料的u盘递给周雅。 周雅接过后，连接电脑，操作起来。 紧跟着投影上出现了大量员工名单。 上面几乎以几个姓氏为主，刘姓的数量几乎排在第一位。 “诸位有意见吗？”何宏深扫视全场，众多高管一言不发。 “很好，那就继续。” 随着员工名单一批批出现，开会的众人中，有些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何宏深没有去斥责，仍旧在继续。 裁员很快到了主管。 “何总，我为公司拉来过利益，当初分公司刚成立不久，我就进来了，我是公司的元老，为什么开除我？” 终于等到了。 再没有人提出质疑，他都要亲自上场了。 第三十七章 破罐子破摔? “张富。”何宏深手托着下巴，检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你先前提到的这些的确属实，只是是不是遗漏了一部分？” “收受贿赂，以职位之便对手下员工潜规则……”何宏深眸光微寒，“因为你的行为，导致员工抑郁，最终跳楼身亡。” 何宏深语气愈发冷漠，“张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本来何宏深也只是想找人开个头，没想到首位就这么恶劣。 他当即也不再留情面，直接说出了张富做过的事。 张富好像被吓到了，抖擞筛糠，脸色发白，没有再出声辩解。 “其他人有意见可以说出来，只要你没做过亏心事。”何宏深继续用目光扫视全场。 因为张富的行为，使得他刚才的态度震慑住了其他人，坐在位子上的高管们，纷纷变得不安起来。 裁员仍旧继续进行，主管方面没人再有异议。 可能是何宏深最开始的震慑全场，下方的高管们愣是没有言语半句。 顺利的让何宏深有些怀疑。 难道这些人集体失忆，忘记了曾经做过的事？ 何宏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名单来到尾声。 上面的名字变成了一个。 【刘华】 “何总这份名单是不是拿错了？”先前闷不做声的刘华眯着眼睛，忍不住开口。 “刘总莫非要在这里，把你曾经做过的事念出来？”何宏深同样微笑着回应。 面对刘华，他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尤其是得到了老板的授意，否则的话，他可不能一下子裁员这么多人，同时也不可能直接免职刘华的职位。 “何总难道没犯过错？”刘华开始反击，“明明有些错误算不上严重，也没有侵害公司利益，何总直接开除，这处罚是不是过于重了？” 何宏深在前面的平静中，就预料到了后续会有意外。 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刘总认为哪个处罚过重，可以说出来，是任人唯亲，还是潜规则，亦或者拉帮结派？”何宏深目光带着些许玩味。 在座的犯事高管隐隐以刘华为主心骨。 可他们难道不清楚刘华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 刘华犯下的错误，比起那些高管还要严重，甚至有些触及了公司底线。 “刘总把竞标信息透露给竞争对手也是为了公司利益？” 察觉到刘华有问题后，何宏深自然是展开了调查。 不查还好，一查就发现了大问题。 虽然刘华有意去遮掩了线索，却仍旧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说来，何宏深当时也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信息竟然是刘华的外甥处理的。 以对方的心机，他假借着打好关系的名义，轻松就套到了想要的信息。 可以说非常简单，没有什么难度。 “何总，现在是法律社会，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刘华面色变得难看。 哪怕情绪都已经写在脸上，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我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何宏深神色漠然，“如果诸位对于今天的结果有异议，可以去总公司写举报信，我接受调查和处理。” “何总，身为公司的元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难道我的行为没有为公司带来利益？” 听到这话，何宏深发出哂笑:“刘总说的利益是指竞争对手拿下了竞标，因为其出色表现，提前预定了之后的竞标资格？” “还是说，刘总觉得你让公司女员工陪客户喝酒，牺牲女员工的贞洁去签订合同是为了给公司创造利益？” 何宏深说着，站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本来我不打算掺和进去的，奈何有些人非要把事情挑明，既然如此的话，希望各位能够坦白从宽。”其他人的话，何宏深可以放过，唯独刘华，他绝对要用证据把对方送进去。 刘华面如死灰的坐在座位上，不停的喃喃着:“不可能的，我明明都是为了公司着想。” 何宏深没有再看他，反倒是落在其他人身上:“公司对于潜规则，任人唯亲，侵害员工权益的行为将会严肃处理，请各位不要心存侥幸，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何某不站任何人，只站公道。” 看着众多高管受到惊吓，何宏深清楚，目的达成。 清清嗓子:“当然，公司也不是绝对的无情，对于那些贪污受贿的行为，给予了宽容处理，只要你们没有涉及公司底线，只需要停职加缴纳罚款，就可以继续留在公司里，各位觉得如何？” 其实何宏深原本的打算是一刀切。 只是老板那边认为，他刚过去没多久，一股脑的把高层全都换掉，不利于接下来的管理。 如果都是新人的话，可能需要他去耐心教导。 不如留下一部分相对没那么严重的高层，以老带新。 等培养出新的接班人，再快刀斩乱麻，全部处理掉。 “公司开明大度，让我实在是惭愧。”开口的高层是收受贿赂的人，也就是能够得到原谅的那类。 其他涉及的人，也是纷纷表明了态度。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何宏深投去目光，察觉到来源。 是刘华。 对方不知何时恢复了过来，眼底隐隐浮现疯狂。 “公司向来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从来没有例外，他留下你们，只不过是不想公司出现断层，等到你们的价值被利用完了，就会被公司狠狠抛弃。” 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何宏深皱着眉头，看着隐隐开始不安的众人，揉了揉眉心。 他不擅长说谎，对于刘华的话不好进行反驳。 毕竟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既然这些人收受贿赂，已经尝到了甜头。 经过这次的敲打，可能会收敛一段时间。 可何宏深不相信他们能够老实本分。 一段时间后，恐怕会卷土重来。 毕竟有些人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公司既然能够原谅一次，定然能够原谅第二次，事不过三之类的。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停职罚款只是表象。 何宏深真正需要的是他们的经验。 第三十八章 宴会偶遇 经过长时间的不安后，终于有高管坐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何总，刘总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全是。”何宏深面色平静，“停职期间，你们待遇不会发生变化，至于何时复职，就要看你们的表现。” 何宏深说出心中想法。 没犯错，他可以不计较，不在意。 但只要有人有这个苗头，或者顶风作案，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让对方卷铺盖走人。 “也就是说，我们后续不犯错，就不会被开除？”有人看到了希望。 何宏深微微颔首：“处理方案是如此安排的，希望各位不要让公司失望。”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几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大量警察走了进来。 何宏深将整理好的证据u盘递了过去。 同时递了份名单。 警察开始抓人。 刘华被带走的时候，眼里充满恨意：“何宏深，你竟然骗我。” “刘总说错了，骗你的是小何，不是何总。”何宏深平静的做着回应。 刘华被噎住了，然后被警察戴上手铐，押解出去。 等到警察离开后，何宏深瞅着座位上十不存一的高层们。 “碍事的人离开了，正式开始会议。”何宏深手撑着桌面，目光落在高层身上。 经过刚才的事，高层人人自危，尤其是在何宏深投来目光的时候，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就好像在课堂上，面临老师点名提问的学生，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桌下，生怕被注意到。 何宏深开口的时候，没有人敢于搭腔。 他看着台下的高层们，关掉了ppt。 “关于此次会议内容，希望各位通知下去，尤其是人事和财务那边，可能要辛苦一点了。” 人事和财务相关高层忙进行回应。 “除此之外，还有以下种种……” 会议进行到何宏深口干舌燥，将之前周雅反馈的问题一同解决后，何宏深才结束会议。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周雅忐忑的跟随着。 回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周雅跟着进入。 “以后那里是你的办公区域，平常的话，可以摸鱼，工作的时候认真对待就行。”何宏深在办公室中划分出一块区域。 准确来说，那里本来就是给助理准备的工作区域。 只是先前没有合适的人选，暂时空缺下来。 之后就是忙碌到下班。 “何总，谢谢你。”离开的时候，何宏深收到了周雅的感谢。 “都是你应得的。”何宏深拍拍她的肩膀，眼神鼓励道，“天道酬勤，认真对待工作，终将会迎来回报。” 之后，他就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准备开车回家的时候，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您要请我吃饭？”何宏深有些受宠若惊。 老板在总公司拥有绝对话语权，否则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进行裁员。 毕竟分公司里有好多都是总公司那边的老员工，还是有些人脉的。 仅凭他的话，绝对会遇到不少阻碍。 也是他运气好，遇到了开明的老板，果断的进行一刀切。 “行，我马上过去。”面对老板的盛情相邀，何宏深无法拒绝。 在挂断电话后，跟李清舒通话汇报后，才开车赶了过去。 到了地点才发现，那是一处豪华庄园。 名车林立，看上去不像吃饭的地方。 何宏深拨通老板电话，告知地点后，被人领了进去。 在宴会厅，他见到了老板。 还有正在举办的宴会。 鹤发童颜的老板，穿着得体的中山装，正与人交流着。 “小何来了。”老板见到何宏深后，忙进行招呼。 随后开口介绍：“这是我的得力干将，何宏深，目前就任分公司总裁，以后各位有什么合作，还要多多帮衬。” “年轻有为。”其他人跟着做出评价。 何宏深看着这些与老板年岁相仿的老人，知晓他们大概都是与老板同层次的存在，当即也是十分谦虚的进行回应。 “小何刚从公司过来，还没吃晚饭，先让他去吃点东西吧。”老板见目的达成，忙开口道。 何宏深懂得察言观色，致歉后离开，来到一处餐桌前。 取了些食物，准备找地方解决的时候，转身遇见了陆灿霜。 “宏深。”陆灿霜神色复杂。 何宏深瞥见了她身侧的周玄，不打算过多言语，准备从旁边绕过。 “听说你被免职了？”周玄自然不肯放过嘲讽的机会。 何宏深顿住脚步：“你听谁说的？” 会议结束的时候，他强调过公司的事禁止外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周玄知道了，只是对方的消息是不是落后了些。 他被免职是许久之前的事了，现在都已经官复原职了。 何宏深神色古怪的打量着，仍旧没有放过抓内鬼的想法。 分公司真的是糟透了，不是蛀虫，败类，就是关系户，内鬼。 他感觉这次的裁员应该还有漏网之鱼。 要不是初来乍到，不方便一刀切，他真的打算直接从头到尾全都换掉。 这种方法虽然比较极端，但是能充分解决问题。 好在，周雅提供了不少帮助，让他暂时用不到这种手段。 不然，他就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甭管听谁说的，何总难道就没想过，你接连两次在位置上坐不下去，问题出在哪里吗？”周玄眼里带着些许讥讽，神色轻蔑道。 何宏深摇摇头：“服从公司的安排即可，想这些做什么。” 他没有去说破。 既然宴会上有人想当小丑，不如满足他。 权当闲暇之余，看个节目表演了。 “何总之前可没这么听话过。”周玄揶揄道，“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了一条狗？” “你带他来的？”何宏深无视了周玄，向着陆灿霜投去问询的目光。 “我们一起过来的。”陆灿霜眼神闪躲，不敢看向何宏深。 她之前说了这么多，就是打算让何宏深回心转意。 没想到，还没完成计划，就在宴会上撞到了。 这让她有些局促，不知该怎么处理。 周玄目光玩味的打量着，“霜霜就算不带我过来，我也可以凭借身份过来，只是不想那么麻烦，倒是你，怎么混进来的？” 第三十九章 对她来说不是选择题 “走进来的。”何宏深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他不想给老板带来麻烦。 “走进来的？”周玄发出讥笑，“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怕不是翻墙进来的吧？” 何宏深转过身，目光平静：“这里是庄园，严防死守，警戒森严，莫不是你觉得庄园的安保松散，能轻松溜进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找到了狗洞，钻进来的？”周玄冷笑着，眼里的讥讽不减分毫。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几名老者靠近，其中一人听到他的话，阴沉着脸，要不是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怕是会当场发作。 何宏深自然看到了他们，并且在之前还见过，是老板引荐的几人。 “老板好。”何宏深略过周玄，去打招呼。 周玄正准备出声斥责，被边上陆灿霜扯了扯衣角，转身看到几名气势正盛的老者，其中一位，怒目而视。 吓得他连连倒退数步，才稳住脚步。 “年轻人，在哪高就？”老板面色温和的投来目光。 平易近人的模样，像极了路边的老大爷。 “晚辈在陆氏集团当部门经理。”周玄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几位的目光实在是太锐利，让他难以承受。 同时心中隐隐觉得他们来头不小，秉着不得罪的心思，收敛锋芒。 “谁带你进来的？”没等老板继续开口，先前怒目而视的那位抢过话头。 “老叶，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老板按住要冲过来的老叶，面色趋于平静。 那双眸子却愈发锐利，满是锋芒。 盯着周玄一阵打量后，沉声道：“能够在这个年纪做到部门经理的位置，的确有点本事。” 不等周玄挺起胸膛，得意起来。 一盆冷水紧接而至。 “不过，比起小何还差点，既然你能被带进来参加宴会，小何作为老夫分公司的总裁被带进来，应该也没问题吧？” 周玄脸上的得意转为惊愕：“他不是被免职了吗？” “年轻人还是要紧跟时代的步伐。”老板一通说教，“在商场，消息落后可能会给公司带来损失，小何目前因为表现优异，已经恢复原职，目前是分公司总裁。” 周玄感觉天塌了。 本以为何宏深被免职，加上陆灿霜在身侧，才想着借机打压一番，没想到对方竟然又复职了，着实是有些在意料之外。 “不好意思，他们之前就认识，只是在开玩笑，没有恶意的。”陆灿霜忙开口解围。 她隐隐认出了其中两位的身份，能够跟他们待在一起的，定然是同级别的存在，不是她陆氏集团能够惹得起的。 能屈能伸是职场准则。 她清楚不能让周玄继续下去，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位，陆氏集团连带周家都要完蛋。 “是吗？”老板没有理会他们，向着何宏深投去问询的目光，“小何，你觉得要怎么处理他们？” 何宏深被点到后，心中有些受宠若惊。 明白这是老板给足面子。 换做之前，他可能会让周玄难堪，下不来台。 可现他与陆灿霜没了关系后，周玄在他眼里就成了跳梁小丑。 加上老板身边还有其他人在，若是他斤斤计较，显得有些小肚鸡肠。 不如大度一些，给老板的朋友留个好印象。 思绪过后，何宏深心中有了决断。 “陆氏集团作为合作方，一直相处融洽，想必周经理也不是有意为之，此事就此揭过，只希望不会影响了之后的合作。” “合作方面我会亲自处理，感谢何总的宽容。”陆灿霜自然也跟着附和场面话，这种时候，她可不敢让周玄开口了。 万一说错了话，何宏深给的台阶就没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过多插手了。”老板带着朋友们离开。 等到老板一行人走远，周玄狠狠瞪了几眼：“这事没完！” “没问题，奉陪到底。”面对周玄的挑衅，何宏深回之一笑。 目光从周玄身上掠过后，放在陆灿霜身上：“若是影响了合作的话，希望陆总不要放在心上。” “你在威胁我？”周玄沉着脸。 本就落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放了句狠话。 没想到何宏深竟然拿合作说事。 这次的合作几乎关系到陆氏集团的生死存亡，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的。 “宏深，我……”陆灿霜神色有些复杂。 一者是白月光，一者是朱砂痣。 二者发生矛盾的时候，她就成了抉择者。 好在没人催促着她做出选择。 可她清楚，难以顾全二者。 咬咬牙，拽着周玄离开。 何宏深对于陆灿霜的选择没有半点意外，或者说，从周玄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选择题。 白月光终究比他这颗朱砂痣更加耀眼。 毕竟照亮了她的青春。 长达数十年的陪伴，又如何是三年的交往能够比得上呢？ 何宏深轻轻摇头，收回目光，端着餐盘，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后，开始用餐。 期间，他拿出手机，回了几条李清舒的消息。 【快看，小鱼画的。】 李清舒发来一张图片，上面是三个线条简明的人。 滑稽的模样，比起火柴人还要抽象。 两个分不清男女的大线条人，各自抓着小线条人的一只手。 【小鱼画的真好。】何宏深毫不吝啬的夸赞。 缺少陪伴的情况下，他不能连鼓励都没有。 育儿经上说，父母的鼓励将会激发孩子的天赋，使其更好的成长。 【红参哥哥，你还记得以前我画的那幅画吗？】李清舒忽的转移话题。 何宏深回忆了下，停止进食，检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要找到相关回答。 迟迟没有答案，他急得额头冒汗。 【红参哥哥该不会忘了吧？】看着新发来的消息，何宏深隐隐感觉后背发凉。 结婚后的李清舒，对于细节特别在意。 时不时就会提起儿时的经历。 他如果不能快速接上的话，基本上就别想上床睡了。 睡沙发，打地铺都有可能。 不过，何宏深并没有因此抱怨过。 毕竟，李清舒知道了他曾不顾一切的付出爱上陆灿霜，仍旧选择了不计较，那么他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第四十章 画的故事 宴会结束。 何宏深开车回家。 他心中忑忑。 哪怕绞尽脑汁仍旧没有想到儿时李清舒画过的画，在他的印象中，李清舒好像没有画过画，只是偶尔会练琴，学书法。 即便没有想到，他也没有说谎，如实告知了这件事，之后就没收到李清舒的回复。 他的心一直悬着，在宴会结束的第一时间，与老板告别，开车回到住处。 “老婆，我回来了。”何宏深用钥匙打开门，轻轻唤了声。 屋内光亮十足，却安静的可怕。 往常都会得到的回应，这次并没有出现。 何宏深心头一紧，走进住处，反手关上门，开始寻找着李清舒的身影。 在小鱼的玩具屋，找到了正在陪伴女儿玩耍的李清舒。 后者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动静，仍旧在逗小鱼开心。 反倒是小鱼，察觉到了，想要扭头，被李清舒拉回了注意力。 “老婆。”何宏深神色复杂，在他的印象中李清舒几乎没生过气，几乎对他，事事都会做出回应。 可今晚的李清舒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直接将他无视。 “爸爸真笨，又惹麻麻生气了。”何小鱼听到动静，转头吐了吐舌头。 俏皮的模样让何宏深露出笑容。 “还好意思笑，都什么时间了，明天不上班嘛，还不快点去洗澡。”李清舒依旧把注意力放在小鱼身上。 何宏深听到后，心中一喜。 小鱼又不需要上班，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点头应下后，走出玩具屋，匆匆冲洗完毕，换了身浅蓝色的蝴蝶睡衣。 当初李清舒买了一套。 一共三款。 其余两款是粉色，只不过尺码不一样罢了。 “老婆，我洗好了，该你了。”何宏深走到玩具屋，打算接替李清舒。 “好。”李清舒微微颔首，起身离开。 “小鱼，妈妈今天有没有跟你讲故事呀？”目送李清舒离开后，何宏深迫不及待的询问。 李清舒不怎么讲睡前故事，会把过去他们的经历说给女儿听。 何宏深打算探探风声。 “爸爸说的是关于画的故事吗？”小鱼眨了眨眼睛。 “没错。”何宏深有些迫不及待。 他想找到相关记忆，弄清楚李清舒生气的原因。 “麻麻说，那是一个冬天，雪下的很大，没过了脚踝，几乎快到了膝盖……”何小鱼奶声奶气的讲述着。 听上去就像在复述。 何宏深脑海中想起了一段记忆。 那是他七岁那年，天气格外寒冷，一场雪下了两三天。 雪停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找李清舒玩。 穿着雪地靴的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还没离开家，鞋里就灌了不少雪，为此，他还被父母说教了一番。 至于之后，他急得好像生病了，中间有没有去找过李清舒，也记不清了。 “麻麻说，你们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用手指在上面作画。”何小鱼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失神，仍旧在讲述着。 是那个时候吗？ 何宏深听到这里，明白了为什么他找不到相关记忆。 原来是生病时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的他可能没察觉到，直到后面病倒。 “小鱼，妈妈有说过，她画了什么吗？”何宏深有些好奇。 “怎么，你不记得，打算让女儿告诉你？”李清舒穿着粉色蝴蝶睡衣出现在门口。 何宏深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他的确是有这个打算来着，只是因为李清舒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小鱼，去跟爷爷奶奶睡吧。”李清舒没有理会，带着小鱼离开。 何小鱼的时间被安排满了。 他们工作繁忙，只能晚上陪伴，所以晚上留给了他们。 其余时间全都交给双方父母。 何宏深知道接下来李清舒要回卧室，提前回去等待了。 等李清舒走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键盘。 “老婆，这么晚了，你还要忙工作吗？”何宏深有些惊讶。 “这些不用你管。”李清舒摆摆手，“关于那幅画，你想起了多少。” “老婆，其实那天我生病了，当时的记忆很模糊。”何宏深挠挠头，打算如实告知。 他的确不知道李清舒画了什么，如果贸然去猜的话，猜错了，可能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 李清舒把键盘扔在地上，“网上说，男人不在乎你的表现，就是不记得你们之间的承诺。” 何宏深看这架势，立马明白了键盘是给他准备的。 他毫不迟疑的过去抱住了李清舒。 “少来，你都不记得我们的承诺，凭什么要我原谅你。”李清舒想要把他推开。 “老婆，忘记那幅画的确是我不对，但请你相信我，那是事出有因，其他的事，我肯定都记得清清楚楚。”何宏深温声道。 李清舒没有继续推开他，反倒是依偎在他的胸口。 “只要你答上来我三个问题，我就相信你记得。” “答不上来呢？”何宏深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他害怕李清舒恰好又问到某些他记不清楚的记忆。 “答不上来的话，就跪键盘。”李清舒平静回道。 坏了，总感觉清舒被带坏了。 之前可不会让他跪键盘来着。 难道是李清舒在忙工作的时候，被身边人带坏了？ 何宏深知道，在他忙碌的时候，李清舒也没闲着。 好像在筹备乐团。 期间难免接触一些坏女人。 他那纯洁的小白花该不会一去不返吧？ 何宏深有些担心。 “老婆，咱们要不先睡觉吧。”何宏深吞了吞口水。 他实在是没太大把握。 “不行，必须回答。”李清舒斩钉截铁，话语坚决。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何宏深就知道这件事无法改变。 凡是李清舒做好的决定，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他心中苦笑着，祈祷着这次的问题不会太难。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何宏深听完后，松了口气，轻松回答。 他们两家互为邻里，平时关系就比较融洽，加上孩子同年出生，很小的时候就放在一起去养。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双方就在一起了。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打出生起，就认识了。 接下来的问题，同样简单，何宏深轻松作答，同时心中有了底气。 “你还记得抢了我多少次棒棒糖吗？” 听完李清舒的第三个问题。 何宏深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四十一章 他叫周玄! 次日，何宏深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走进总裁办公室，双腿打颤。 助理周雅见到后，忙关心询问:“何总，昨晚没休息好吗？” “唉。”何宏深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最后那个问题，他根据出色的记忆，完成了回答，还没得意，就迎来了处罚，被罚跪键盘。 关键是李清舒的理由还特别合理。 “说好的保护我一辈子，小时候就知道欺负我。” 何宏深只能被迫跪了一晚。 那滋味，让他下定决心，下次说什么也要买两个护膝，藏在睡衣里。 “我眯会儿，有什么事处理，记得喊醒我。”何宏深结束回忆，同时下定决心，有空去李清舒筹备乐团的地方看看。 以前的李清舒可不会让他跪键盘之类的，肯定是受到了教唆。 他必须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避免以后遭罪。 “好的，何总。”周雅点头应下。 何宏深放平座椅，打开抱枕，扯出毯子，盖在身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眼腕表，午休都已经过去了。 “公司今天没有工作安排吗？”何宏深有些诧异。 平日里这个时候他还在审阅文件，批复项目之类的。 怎么今天反倒清闲了下来。 “目前没收到相关通知。”周雅摇摇头。 何宏深察觉到不对劲，走出办公室，打算去看看情况。 周雅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他带着周雅巡视了几个部门，发现里面的员工热情高涨，全都在埋头工作，没有摸鱼划水的。 就连停职的那几位，也是在认真带着新人，没有半点怨言。 公司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何宏深找到相关高层，了解情况。 才发现问题出在他身上，他解决了那些员工长期实习生的问题，并且按照正式工的工资进行补偿，还清理走了公司的毒瘤。 员工们担心在其他地方遇不到这么好的老板，认真工作，不想被辞退。 了解情况后，何宏深回到办公室。 “如果你没有被升职，是打算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来？”他看向周雅，对方在之前基本符合那些情况，刚好可以了解下对方的想法。 “之前想要离开，只是觉得待遇受到了不公正对待，这些问题都已经被何总解决了，只要何总需要，我就会一直待在公司，尽力为何总排忧解难。” 听起来很像场面话，可是看周雅的神情，并不像在敷衍。 何宏深神色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这次的裁员清洗，不仅没有惹得内部人心惶惶，反倒是激发了员工们的工作热情。 果然，那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真诚才是必杀技。 “何总，我其实并不是话多的人。”周雅有些羞涩的开口。 “你之前找我吐槽是断定了我会恢复原职？”何宏深心神一动，听出了话外音。 其实当初他之所以留下周雅当助理，就是考虑过这方面。 否则的话，周雅要真是大舌头，藏不住秘密。 他还真的不敢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周雅。 毕竟周雅接手的很多都是公司机密，不小心吐露出去，被其他公司知道了，定然会制定计策，进行针对。 鼎盛总公司是领头羊，分公司并不是。 再者，大家都是开公司的，主打的就是竞争。 就算鼎盛竞争不过，也不能去用手段打压报复。 商场恩怨分明，基本上不会带到竞争之外。 这也是为什么周玄数次挑衅，何宏深仍旧没有取消与陆氏集团的合作的原因。 其次就是违约金。 合同上的违约金是项目的三倍。 贸然终止合作，不但不会让陆氏集团元气大伤，反倒能够通过违约金补上资金链，同时把手上的闲钱用来做更多的事。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哪怕他之前在陆氏集团工作过，也不会在这方面给予便利。 何宏深拎的很清楚，他现在是鼎盛的总裁，而不是陆氏集团的部门经理。 “主要是何总被免职的原因，加上何总淡定的表现，让我进行了大胆猜想，其实我也在赌，如果何总没有恢复原职，我可能会辞职离开。”周雅说出她的分析。 何宏深听完后微微点头，别看他刚才思考了这么久，实际上也就几次眨眼的时间。 “你如何确定我和刘华不是一伙的？”他想起了关键。 难道周雅就不害怕她的吐槽被刘华知道吗？ 周雅撇撇嘴:“当时我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了，如果何总与刘华是蛇鼠一窝，那么我离职就是了，法治社会，刘华还能强迫我留下不成？” 终究是太过年轻。 何宏深听完周雅的话，笑着摇摇头:“刘华能够强迫女员工陪酒，说明此人没有道德底线，如果你真的对他造成了威胁，多半是要遭到报复的。” “何总的意思是？”周雅面色微变。 “对于你来说，毁了你，就是最好的报复。”何宏深没有把话说开。 “要不是家里产业出了问题，区区一个刘华，我还不放在眼里。”周雅嘟囔了一句。 “你是富二代？”何宏深愣住了。 本以为周雅是打工人，没想到对方还有隐藏身份。 怪不得有这么大的魄力。 “何总你看我有钱吗？”周雅反问。 “不清楚。”何宏深之前觉得对周雅有些了解，在周雅爆出身份后，他的那点微末信息完全没办法提供参考。 周雅浑不在意，“其实不瞒何总，我的后爸是周氏的继承人，只是我们母女俩，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住在周家，后爸他除了偶尔给我一点生活费外，就是隔三差五带我和妈妈去吃大餐。” 周氏？ 何宏深心头微动。 “你这后爸膝下有没有别的子女？” 周雅愣了下，随后叹了口气:“后爸有个从国外回来的儿子，只是成天不着家，之前好像还出了事，被家里解决后，就没回去过了。” 何宏深听完这些信息后，愈发与脑海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记得后爸提起过，他好像叫周……”周雅努力回想着，猛的眼睛亮了起来，“周玄，他叫周玄！” 第四十二章 隐情 竟然真的是他。 何宏深苦笑。 没想到他随手提拔的助理竟然是周家的千金。 “你和周玄是什么关系？”何宏深通过观察，暂时无法做出判断。 “他是哥哥，不过我没见过他，听后爸提起他的事，感觉是个不务正业的。”周雅一脸嫌弃。 何宏深听完，心中打消了换助理的想法。 如果周雅和周玄关系较好，那么他被免职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周雅透露出去的，他就要考虑继续重用周雅，会不会给公司利益带来损失。 当然，也不排除周雅说谎的可能。 经过判断，何宏深觉得周雅说谎的可能不大。 如果周雅与周玄交好，应该清楚他和周玄的矛盾，不可能会主动提出身份。 她一直以实习工的身份在公司工作，真的牵扯到周玄，那就说明周雅猜到了他会从国外回来，然后会被调到分公司。 这可能吗？ 周雅又不是什么江湖术士，天桥边上的神棍，怎么可能会未卜先知？ 种种结论表明周雅值得信任。 实在不行的话，后续他可以用几个不重要的项目去试探下，验证下猜想。 “都说穷养儿富养女，莫非你不是亲生的，让他对你没那么看重？”何宏深摩挲着下巴，进行思索。 周雅摇摇头：“后爸提过要给我零花钱来着，被我妈给拦住了。” “为什么？”何宏深不解。 难道周雅母亲不想与周家有过多牵扯，或者害怕周玄母亲找上门来？ 不对，既然周雅称呼是后爸，说明周玄父亲是离异状态。 何宏深愈发想不明白。 他感觉夫妻分房睡很难。 除非上了年纪。 “我花钱大手大脚，基本上存不住钱。”周雅也没有隐瞒。 “既然这样的话，你每个月工资正常发放，只是分出一部分存到另一张卡上，这张卡放在我这里，等你急需用钱的时候，可以找我。”何宏深决定帮周雅改掉恶习。 权当周雅之前为他提供情报的补偿。 “会不会太麻烦了？”周雅有些犹豫，“何总不必这样做。” “也行，只是你自己能够改掉恶习吗？”何宏深听完后，也觉得他这样做，只是暂时控制住了。 一旦周雅把钱花光了，后续需要用钱，他还不能拒绝。 毕竟本来就是周雅的钱财。 治标不治本。 不如让周雅学会克制，那样一来，也许就能改掉。 “何总太看得起我了。”周雅苦笑着摇摇头，“我是看上什么都想买，哪怕没钱，借钱也想买，手上的钱基本存不到三天就会挥霍一空，若是工资全给我，我可能也就一周时间就花完了。” 对于周雅来说，她是富二代。 只是有个坏消息，她是个没钱的富二代。 可能是家里的生活，养成了她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这东西想要改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你之前说周家产业出了问题，是怎么回事？”何宏深决定不在那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如果周雅需要帮助，对方多半会主动提出来的。 他倒是好奇周家出了什么变故。 “三年前，周玄涉嫌违法，后爸为了帮他摆脱，找了许多关系，期间，主动送了周家大部分产业的股份。”周雅并没有去好奇何宏深为什么对周家感兴趣，反倒是直接给出答案。 “只是送股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吧？”何宏深听完后，仍旧觉得有些不对。 通常持股人，会掌握绝对控股权，哪怕股权分割出去，留在手上的，也会是绝对的大头，有一票否定权那种。 周家也是做生意的，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后爸遭到了算计。”周雅眼里带着怒意，“竞争对手知道后爸的情况后，悄无声息的收购了其他人的股权，加上那些抛售的散股，拥有了绝对控股权。” “在那之后，后爸但凡与竞争对手碰到一起，对方都会用绝对控股权来进行压制。” 何宏深听完后，觉得其中问题很大。 “周家没有提前考虑过这种股权集于一身的情况吗？”按理说，周家应该会按照最坏的结果考虑来着，怎么能够让对手拿到绝对控股权。 “是周玄。”周雅怒不可遏，“他当初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威胁后爸帮他解决问题，在问题解决后，以双倍的收益卖了手中的股权。” “原来如此。”何宏深听完后，才发现当初陆灿霜轻描淡写的话语后藏着多少端倪，兴许陆灿霜都不知道这些隐情。 “这么说来，周家目前的生意全都出了问题？”何宏深有些疑惑，之前周玄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像作假，难道是对此不知情？ 何宏深心思活络起来。 如果周家产业出问题，又暂时解决不了，他是不是可以去谈谈收购计划？ 周家不想与竞争对手待在一起，多半会抛售手上的股权。 到时候他只要与竞争对手达成合作，就可以互惠互利。 双赢局面。 而周玄也会受到影响。 “何总，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更多的涉及周家隐秘，抱歉，恕我不能透露。”周雅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何宏深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能够对周家有更多了解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下收购。 现在他了解的还不不够多，只能在后续进行调查。 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周家的竞争对手，看看对方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 如果是难啃的骨头，哪怕到手的利益再可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他哪怕经验身后，仍旧斗不过那些老狐狸。 “如果周家有出售股权，重新创业的想法，可以联系我，或者你直接让我和他见一面，与他聊聊。”何宏深仍旧没有放弃，打算深入了解。 “何总要见我后爸？” 第四十三章 周辰 周雅有些惊讶，片刻后，回过神来，“我可以安排，只是你们能不能达成合作，我无法保证。” 看着有些拘谨的周雅，何宏深宽慰道：“放心，不管怎么样，你助理的位置都不会出现变动。” 见周家掌权人，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就算被拒绝，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周雅的效率让何宏深有些意外。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周雅的电话，敲定公司楼下咖啡馆见面后，便结束交谈。 次日，鼎盛分公司楼下咖啡馆。 何宏深被周雅带到了包厢，见到了一位身材发福的方脸男人。 “爸，这是何总。”周雅抢先开口介绍。 “周先生，你好，我是何宏深。”何宏深伸出手，礼貌微笑着。 “何总你好，我叫周辰。”男人笑着伸出双手，很是热情。 何宏深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 握手结束后，双方落座。 周雅在旁候着。 “何总，方不方便单独聊聊？”周辰面上带着微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宏深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便让周雅先回了公司。 “何总觉得雅雅如何？”周辰等到包间门合拢，主动挑起话题。 何宏深认真思索后，进行回答：“周雅观察力好，责任心强，事业方面积极，工作态度乐观，是个好助理。” 反正周雅是公司的人，加上之前帮了他不少，费点口舌夸赞几句，对何宏深来说，也不会掉下一块肉来。 这样也许能够拉近二者的关系，为接下来的合作奠定基础。 “何总喜欢雅雅吗？”周辰再次发问。 饶是何宏深没有深思，仍旧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辰一脸期待的模样，俨然有把周雅当成筹码的想法。 不愧是周玄的父亲。 何宏深没有微蹙，对其心中的观感开始变差。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有接茬。 投去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辰。 周辰西服上的褶子没有熨平，手上戴着一块假表，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看上去很粗，一副暴发户的气息，实际上何宏深一眼看出，那是假货。 或者说，周辰身上的东西都是假的。 廉价西装与山寨绿水鬼，还有脸上的假笑。 印象改观后，他看向周辰的目光，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里里外外都能挑出刺来。 “何总，雅雅目前还没谈过恋爱，你们郎才女貌，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撮合，牵牵红线。”周辰没等到答复，再次说出想法。 何宏深听完后，有些错愕。 是他误会周辰了嘛，对方只是想撮合他们？ “周先生，我已经结婚了。”何宏深神色淡漠道，“我爱我的妻子，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要不是为了合作，他可能起身就走。 周辰的产业会受到竞争对手的打压，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用女儿做筹码拉近关系的龌龊心思让他很是恶心。 当他改变了对周辰的印象，发现周辰的各种表现都令他反感。 这让他想到了陆灿霜。 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对方其实做出的很多事都能够让他离开，可他爱的死去活来，总会在心中安慰自己。 若不是心中失落积累太多，恐怕他也无法下定决心。 “周先生，我不喜欢这些客套，希望双方还是能够坦诚一点或者直接开门见山吧。”何宏深不打算继续闲聊下去，避免被恶心的直接离场。 他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不想再听这些没意义的废话。 “抱歉何总，是我刚才考虑不周。”周辰有些惶恐不安，“能够与鼎盛牵桥搭线，是周某之前从未想过的。” “来谈谈合作吧。”何宏深抬手打断，回到了正题上。 “好的，何总。”周辰应声道。 何宏深聊起了周家相关产业：“据我了解，周家目前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产业方面的股权被竞争对手压了一头，不知周先生有没有抛售的想法。” 竞争对手敢公然打压周辰，那是因为周家知名度摆在那里，周辰在商界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 若是换成鼎盛入场，竞争对手敢反抗的话，何宏深可以通过操盘，对其进行布局，最终完成收购。 在他眼中，周辰的竞争对手完全上不得台面。 比起陆氏集团恐怕还要差上不少。 周辰能够坐在这里跟他对话，完全是托了周雅之福。 加上对方有个名叫周玄的儿子。 “鼎盛的实力周某已然是相信的，只是若是股权全部抛售出去，周某便失去了养家糊口的能力，短期的话还好，长时间下去，周某岂不是会坐吃山空。” 周辰先是对鼎盛表达认可，随后说出心中顾虑。 “周先生，不妨听听鼎盛给出的价码。”何宏深并不意外，若是股权收购轻松完成，那他甚至会有所顾虑，担心会不会是周家给他挖的陷阱。 “鼎盛将会以股权的双倍价格进行交易，若是周先生选择全部抛售的话，周先生可以利用资金重新创业，鼎盛当年会给予一定帮助和扶持。” 看在周雅的面子上，何宏深没有进行来回试探，给出满满诚意，他投去目光，端起咖啡，等待着周辰的回答。 周辰呼吸急促，瞳孔瞪大，有些不敢置信：“何总没开玩笑吧？” “莫不是在耍周某，鼎盛真的愿意出双倍价格收购股权？” 虽说在竞争对手的打压下，周辰产业的股权已经降到了极低的价格，双倍的话仍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周辰有些怀疑何宏深能不能申请下来。 “分公司方面，老板交给我全权处理，不管是收购还是投资，我都可以做决定。”何宏深不紧不慢的放下咖啡杯。 看似他出双倍的价格很亏，可是鼎盛入场后，他又把握能够拿下更多的利益，将付出的一部分多倍拿回来。 何宏深有这个把握。 “那我这就回去准备合同，今晚请何总吃个饭，顺带签订合同，希望何总能够赏脸。”周辰生怕何宏深反悔，当即开口敲定。 何宏深思索着，晚上参加饭局也没什么问题，便应了下来。 大不了下班的时候，给老婆发个消息报备下行程。 “何总，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周辰端起咖啡，象征性的碰杯后，抿了一口。 何宏深则是给足了面子。 “何总，那周某先行告辞。”周辰喝完后，利索离开。 何宏深也回到了公司，着手去进行准备。 第四十四章 祸心暗藏 “周家产业的相关信息调取出来，还有其竞争对手的信息。”哪怕是看在周雅的面子上达成了合作，何宏深仍旧不忘去进行调查。 目前合同还没有签订，他若是能够察觉到问题，可以在晚上找个理由推辞。 周雅在这方面尽职尽责，很快将需要的资料准备完毕，发送到他的工作邮箱。 “美容美发，服装设计，零件生产？”何宏深看着周雅发来的资料，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产业对于鼎盛来说，完全就是鸡肋。 而且规模方面太小，完全达不到鼎盛的标准。 “草率了。”何宏深有些后悔答应下来了。 早知道应该调查清楚的，周家这些产业对于鼎盛来说，收购过来，稍稍投入部分资金，可能都会碾压竞争对手。 属于是用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何总，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可以直接拒绝的。”周雅也清楚鼎盛加入进来，属于降维打击了，当即，也是进行着劝说。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既然已经答应了，晚上还是要赴约的。”何宏深虽然有点头疼，却还是没有临时毁约。 以他的身份，就算真的放周辰的鸽子，估计周辰也不会说什么。 可何宏深清楚，这件事若是传开了，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 没必要为了一只蚂蚁，把鼎盛这只庞然大物跟着拖下水。 那样一来，岂不是让周辰赚得盆满钵足？ “晚宴在哪里举行，周先生通知了吗？”何宏深一目十行的把剩下的资料了解完毕，抬起头询问。 “目前还没有消息。”周雅摇摇头。 何宏深没有强求，接下来开始正常上班。 等到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收到了周雅的通知。 “何总，地址是星海湖酒店。”周雅从忙碌中抽出空隙，给予告知。 “好，我知道了。”何宏深微微颔首。 同时编辑消息，发给李清舒。 【下班后出去谈个合作，今晚可能要迟点回去。】 【红参哥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和小鱼在家等你。】 何宏深看着李清舒发来的母女合照，露出舒心的笑容。 下班过后，何宏深担心接下来会喝酒，便带上了专属司机，周雅被安排在了副驾的位置，一行三人冲着目的地开去。 到了目的地后，专属司机留在了车里。 何宏深带着周雅进入酒店，报了房间号后，被服务生带到对应包间。 “何总，合同我都带来了，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周辰起身迎了过来。 他夹着黑色皮包，说着就要从里面掏出合同。 “周先生，今天回去后，我对你的产业进行了解，发现鼎盛入场的话，会使得行业内部变得混乱，容易引起他人不满。”何宏深没有落座，索性把话题挑明。 周辰脸上的笑容收敛，眼里带着一抹失落：“感谢何总亲自过来通知，我也知道这些小本买卖的确入不了何总的眼，不如吃个饭再走吧。” 何宏深拗不过周辰的热情，被按在了主位上坐下。 他苦笑着，将第二套方案说了出来。 “鼎盛收购股权引起的轰动可能会导致涉及的行业发生震动，为了不让同行丢失了饭碗，鼎盛改为投资的方式，对周先生提供帮助，周先生则是要签订一份对赌协议，在规定时间完成对应收益，不知意下如何？” 若是周辰当场翻脸，何宏深会直接走人。 方方面面他都考虑到了，周辰的态度让他难以，这套方案他就会说出来，给周辰一个机会。 如果周辰胆子够大，这机会能够抓住，对于周辰来说，也是一步登天的契机。 “何总不如先吃饭如何，具体的咱们边吃边聊。”周辰眼睛微微发亮，看上去提起了兴趣，却又被他压了下去。 何宏深答应下来后，酒店开始上菜。 一道道菜品端上来，色香味俱全。 期间，周辰不停敬酒，推辞几次后，何宏深还是喝了两杯。 “这酒不对。”两杯下肚，何宏深感觉醉意上涌。 换成平常的酒，他可没有这么容易上头。 “这是自家酿造的酒，要抿着喝，不能像平常的酒水那般。”周辰面色通红，隐隐有了醉意。 何宏深察觉到不对后，不打算继续喝，奈何被周辰灌了一杯又一杯。 周雅在边上欲言又止，数次劝阻都被周辰用眼睛瞪了回去。 “周雅，送我回家。”何宏深有些扛不住睡意，发出最后的命令，便醉倒在饭桌上。 “何总，再来。”周辰醉醺醺的推了推何宏深。见到其没了动静后，眼里的醉意陡然消去，被寒光覆盖。 “这么多年过去，何宏深当真是土狗翻身了。”周辰眼底浮现一抹狠戾，“当年要不是他，玄儿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为了玄儿四处奔波，遭了竞争对手的算计。” 周辰喃喃着，仍旧没有过多动作。 他不傻，若是何宏深出事了，酒店的监控定然能够把他查出来。 为了不成器的儿子把自己搭进去，他觉得很不值得。 “爸，何总喝醉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送他回去了。”周雅在旁出声。 她本来以为后爸真的是过来谈合作了，听了那番话后，心头咯噔一声，担心后爸接下来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要知道后爸与何总之间有恩怨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从中牵线搭桥。 何总给她转正，提拔她为助理，甚至方方面面为她考虑，这么好的男人，她可不想害了对方。 “雅雅，爸爸知道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帮爸爸一个忙如何？”周辰笑眯眯的看了过去，“只要你答应，爸爸会给你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银行卡，随便你花。” 周雅哪怕察觉到了目光中的恶意，听到后面的条件后，也是忍不住喉头滚动。 对于她来说，能够无止尽的消费，诱惑太大了。 她有些拒绝不了。 “需要我做什么？”周雅忐忑的开口。 “何总是个优秀的男人，你难道不喜欢他吗？”见周雅咬钩，周辰笑着说出计划。 简而言之，生米煮成熟饭！ 第四十五章 周雅摊牌 星海湖酒店，豪华套房。 周雅看着躺在床上，酒醉不醒的何宏深，目光复杂的咬了咬嘴唇。 她的双手抓着床单，想起了后爸在包间里的叮嘱。 “拿下何宏深后，以他的身份，以后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他如果不想负责，可以把录像发给他的亲朋好友，让他身败名裂。” 周辰好似读懂了人心，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位高权重者，不想牵扯进去，都会选择妥协，如果何宏深敢对你下黑手，我这边也有足够的后手让他失去拥有的一切。” 之后，后爸就背着何宏深，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在得知这是早就开好的套房后，周雅就清楚，后爸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何总，抱歉。”周雅心中对何宏深并不抗拒。 通过先前的合作，她已经有了好感。 要不是得知何宏深有家室，她可能会展开追求。 正如后爸所说，优秀的男人谁能不爱？ 周雅带着歉意开始去脱何宏深的衣服。 刚上手，何宏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周雅被铃声吓到了，翻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忐忑接通。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小鱼这边念叨着你呢。”电话那头，是甜美的女声。 周雅听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道：“何总喝醉了，目前在豪华套房休息，我是他的助理周雅，您方便过来接他吗？” “地址发我。”电话那头的女声陡然冷了下来，随后挂断。 周雅呼出一口浊气，拿起何宏深的手，对手机进行指纹解锁，找到聊天软件，给备注老婆的人分享了位置。 做完这些，她拿出手机，给后爸发去消息。 【我这几天是排卵期，不想要孩子，您能帮我去买个药吗？】 后爸在门外守着，哪怕套房隔音较好，她也找不到离开的机会，只能找机会把后爸支走。 【怀了正好，这样一来，何宏深不得不选择妥协。】 【您要是不帮我买药，我现在就报警，把何宏深送进去。】周雅也是想到了对策。 后爸想要利用何宏深的权势进一步发展，必定要稳住其位置，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如果她真的把何宏深送进去，后爸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与他的初衷不符，定然不会看着这种事发生。 【你这孩子，到手的荣华富贵都不要，算了算了，你先做着，我出去一趟，争取早点回来。】 如周雅猜测那般，后爸选择了妥协。 周雅收起手机，脱掉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将耳朵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隔音太好的缘故，她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为了确认后爸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她决定冒险一次，打开门看看情况。 她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心思猛的活络起来。 如果后爸没有离开，她此时开门岂不是被撞了个正着。 后爸知道她没有去做那些的话，会不会强迫她去做？ 开门的风险太大，周雅决定小心谨慎一点。 她回到床前，拿出何宏深的手机，给李清舒发去消息。 【我后爸可能在门口守着，你来的时候注意观察，可以先通知我，我把他支开。】 【谢谢。】 周雅看到李清舒发来的消息，心中有些愧疚。 要不是刚才那通电话，她可能已经将错就错。 对方明明知道她现在跟何宏深在一起，竟然一点都不担心，难道这就是夫妻间的信任吗？ 周雅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 想起了亲爸。 那个男人与妈妈在一起没多久，就与小姨纠缠在一起。 使得她对于两人十分厌恶，哪怕亲爸会每个月定期打钱过来，他们之间也没有交流。 小姨毁了她和谐美满的家庭。 她怎么能够成为第三者，毁了何宏深的家庭。 尤其是何宏深对她颇为看重，待遇方面也是没话说。 越想越愧疚。 周雅只能祈祷着后爸已经离开了，千万别与何总老婆碰面。 不然的话，后者出了闪失，她都没办法向何总交代。 【我到了。】周雅再次收到消息。 她快速跑过去，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一道靓丽的身影。 不施粉黛的面容依旧精致，发梢有些凌乱，额头上沁出汗水。 扶着门框，微微喘息着。 “何总夫人？”周雅确认到。 “李清舒。”李清舒亮出聊天记录，确认身份。 随后被周雅迎了进去。 周雅反手把门关上。 “今晚的饭局是你后爸安排的？”李清舒投去打量的目光。 周雅微微颔首，在其身上察觉到了领导者的气场。 果然，能够与何总走到一起，并不是简单角色。 “他应该是打算让你生米煮成熟饭吧？”李清舒扫视着周围，看到周辰留下的道具后，立马明白了其心思。 周雅喏喏点头，“是这样，只是我不想对不起何总。” 说着，她低下脑袋，心生内疚，不敢与李清舒对视。 “不用紧张，你能够打电话通知我，说明你本性不坏。”李清舒露出笑容，“况且你们之间也没发生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后爸有这样的打算，何总之前也是为了照顾我，才过来赴约的。”周雅越说越愧疚。 面对宽容大度的李清舒，她想起之前差点为了无止尽的消费把自己搭进去，害了一个家庭，恨不得想甩上自己两耳光。 “好了，都过去了，感谢你今天通知我，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喝的烂醉。”李清舒走过来拍了拍周雅的肩膀，温声细语。 “趁着后爸没回来，我们赶紧带何总离开。”周雅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如果被周辰堵住了门口，他们想要离开，基本上都不可能了。 “周雅，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如果宏深在公司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李清舒浑不在意，并没有急着离开。 反倒是拿出手机，加了周雅好友。 随后拨了个电话。 “我们不走吗？”周雅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不懂李清舒打算做什么。 “不急，等我摇人。”李清舒抿唇微笑。 第四十六章 摇人 对于周雅来说，今晚的经历真是跌宕起伏。 先是后爸威逼利诱，想让她与何宏深生米煮成熟饭。 后是李清舒与她成为好姐妹。 周雅感觉今晚发生的事，能够让她刻骨铭心。 “清舒姐，你的人还要多久到？”周雅担忧的看着手机。 她先前用借口支走后爸，让其买药。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后爸差不多该回来了。 接下来，她需要开门接药。 “别怕，交给我来解决。”李清舒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出声宽慰。 周雅怎么可能放心下来，后爸尽管身体发福，仍旧是个男性，力气方面比较大，她们俩正面多半是没办法抗衡的。 【结束了吗？】周辰发来消息。 周雅看向边上的李清舒，深呼吸一口气，敲字回复：【还没，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我有点抗不住了。】 【你刚接触，等后面习惯就好了。】周辰没有怀疑。 之前那两杯酒，看似是酒，其实里面掺杂了许多壮阳的好东西，甚至他还提前留了点小手段，下了点猛药。 毫不夸张的说，何宏深此时醒着的话，将会化身成猛兽。 考虑到女儿初次接触，他决定还是先把何宏深灌醉。 等后续掌握了证据，完全可以通过证据加深来往。 “经过这次，他下次应该就长记性了。”李清舒瞥见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不满的嘟囔着。 “清舒姐，何总也是好心帮我，只是没想到遭了算计，是我的问题。”周雅主动揽责。 “小雅妹妹不用帮他说话，也就是你会通知我，换成其他女人，恐怕他现在已经栽了。”李清舒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 经过今天这件事，她认为要做点准备了。 不可能每次遇到的女人都如同周雅那般善良，万一遇到了心思不单纯的女人，何宏深可能真的会被吃干抹净。 等到对方挺着孕妇上门来闹的时候，她是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呢？ “清舒姐，我这边没什么经验，如果后爸问起相关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答。”周雅忙转移话题，生怕何宏深受到牵连。 想起之前何总双腿发颤，带着浓浓的黑眼圈。 多半就是清舒姐的杰作。 “小雅妹妹不用理会，接下来不回复就好。”李清舒拿出手机盯了眼，随后平静开口。 “可是……”周雅仍旧心存顾虑，担心后爸察觉到端倪，强闯进来。 后爸开的房间，完全可以去前台用忘记带房卡的理由，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开门。 周雅说出心中顾虑。 “按你所说，他知道你在做事，处于不方便，直接开门的话，可能会导致你暴露在别人视线中，这与他的预期不符，他大概率不会这么做。”李清舒为其进行分析。 正说着，手机响了。 李清舒拿起来看了眼，眼里带着笑意:“我们现在可以开门了。” “后爸他……”周雅有些担心。 此时开门，岂不是直接告诉后爸她什么都没做嘛。 恼羞成怒之下，可能会让李清舒跟着受到牵连。 对方善解人意，没有为难她，是个好人，她不想把李清舒牵扯进来。 “我摇的人到了。”李清舒微笑着开口。 周雅听到这里，松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穿上鞋子，跟着李清舒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雅雅，你……”门外等待的周辰一眼察觉到不对，周雅的表情不像大战过后的模样，而且身边竟然多出了一名女子。 “这位是？”周辰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难道药效太强，一个满足不了，何宏深又额外喊了一个？ 中间他离开过，估摸着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板正条顺的，是个极品。 “周先生你好，我叫李清舒，是何宏深的太太。”李清舒大方的做着自我介绍。 “何夫人！”周辰有些意外，向着周雅投去问询的目光，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的目光在低着脑袋的周雅与落落大方的李清舒身上来回扫过，隐隐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这么说来，雅雅你真的没有做那件事？”周辰心底有些惋惜。 “我怕疼。”周雅找了个借口。 周辰目光晦暗不定，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之前周玄那个孽子骗我股权，被竞争对手打压的抬不起头，好不容易抓到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竟然也欺骗我。” 说完，他把手上拎着的袋子砸了过去。 抬脚踏进门内，反手准备关上房门，亲自给两女一点教训。 既然投怀送抱计划行不通，那么他就毁掉何宏深。 “真是极品啊，可惜，等他醒来，一切都迟了。”周辰眼中充满占有欲，舔了舔嘴唇。 “不许动！”房门关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阻碍，周辰还没弄清楚原因，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住。 “警察同志，他刚才想对我们图谋不轨。”李清舒一脸委屈。 “我们刚才都已经听到了，会对他进行严肃处理。”警察带走了周辰。 “后爸，他不会有事吧？”周雅看着离开的警察，眼里浮现担忧。 “他没做什么，仅凭刚才的表现顶多批评教育。”李清舒脸上有些遗憾。 周雅听完后，神色复杂。 同时看向李清舒，对摇人有了新的认知。 “好了，接下来该咱们把他想办法带回去了。”李清舒有些嫌弃的看着躺在床上，如死猪般的何宏深。 一想起对方差点就不干净了，她就有些来气。 看来以后，还是要约束一些，否则隔三差五出现这种情况，保不准哪会就真的出事了，毕竟优秀的男人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小李就在停车场等着，我喊他过来。”周雅这才想起来了专属司机。 当即拿起手机，拨通电话，交代地址后挂断。 在小李的帮助下，何宏深很快被送上了后座。 “小雅妹妹，我开车送你回家。”李清舒主动发出邀请。 周雅没有拒绝。 坐在副驾驶，看着上面的一家三口合照，眼神复杂。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身的经历。 小三真该死！ 第四十七章 酒醒 何宏深悠悠醒转，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翻动身体的时候惊醒了枕边人。 “喝点水吧。”李清舒打开床头灯，取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水，递了过去。 “我怎么回来的？”何宏深回想着之后的事，完全没半点印象，那酒的后劲远远比他想的还要大。 “红参哥哥真的不记得了吗？”李清舒眼里带着笑意。 何宏深摇摇头：“我只记得晚上合作没谈好，喝了两杯酒，醉倒前让周雅送我回来。” “说起来，这次你要感谢小雅妹妹，换成其他女人，我可能就带着小鱼回娘家了。”李清舒提起周雅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 经过回家那段路，二人关系再一步拉近，隐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并且周雅还保证，以后见到何宏深与其他女人暧昧，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小雅妹妹？”何宏深反复琢磨，总觉得醉倒期间，李清舒与周雅共同经历了什么，这称呼可不是初次见面能够喊出来的。 “算了，不跟笨蛋一般见识。”李清舒拍着额头，放弃了计较，将之前发生的事复述出来。 何宏深目光逐渐沉了下去：“本来还想照顾下周雅的面子，周辰竟然在打这个主意，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鼎盛的能量有多大。” “先说好，周辰那边随便你怎么处理，小雅妹妹是无辜的。”李清舒提前打好预防针。 何宏深心中惊诧，却还是跟着附和点头。 关于周雅的做法，他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换做其他女人，可能真就被得手，然后转手拿过来威胁他。 他可能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直到最后和李清舒婚姻破裂。 “老婆，是我不够谨慎，给你添麻烦，差点害你陷入险境。”何宏深认真思考过后，发现警察没及时赶到的话，可能会发生无法挽回的意外，当即做出反省。 李清舒双手环抱，目光直直盯着他：“水喝好没？” “好了。”何宏深不清楚妻子为何这般询问，把空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手掌放在了开关的位置。 他是中途醒来的话，虽然没有去看时间。 想来还没有天亮，可以继续再睡一阵。 “去卫生间解决后，拿两袋泡面放在键盘下面。”李清舒提出奇怪的要求。 何宏深带着不解，仍旧照做。 准备回床睡觉，被李清舒赶下来。 “口头反省不能让你深刻认识到错误，还是跪键盘吧。” 末了，李清舒提醒道：“明早起来，我会检查泡面的完整程度。” 何宏深看着垫在键盘两端的泡面，犹豫了下，把膝盖放在中间的位置。 泡面压迫发出声响，好在，没有持续碎裂，让何宏深舒出一口气。 关于李清舒的惩罚，他没有半句怨言。 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 虽说李清舒可能受到身边朋友的影响，改变许多。 但只要她还是李清舒，不管做什么，何宏深都会无条件的去支持。 因为之前睡了一阵的原因，何宏深迟迟没有困意，双膝传来不适，他下意识的想要动动膝盖，缓解下。 稍稍挪动，泡面**袋跟着发出声响。 吓得他不敢继续乱动。 他盯着床头的方向看了许久，察觉到没有惊扰到李清舒后，悬着的心落下。 直到次日李清舒醒来。 “老婆，早上好。”何宏深保持着跪键盘的姿势，热忱打着招呼。 “疼吗？”李清舒眼里闪过一抹关心，将他搀扶起来。 何宏深跪的太久，膝盖有些酸痛，刚开始没有站稳。 加装泡面后的键盘，难度有所升级，尤其是不能随便挪动位置，对他来说，的确是不小的煎熬。 “这是我该承受的。”何宏深清楚，一旦发生最坏的结果，他和李清舒之间的感情可不是跪键盘能够修补的。 “红参哥哥。”李清舒声音哽咽，眼睛蒙上一层薄雾，“当时我打电话给你，是女人接听的时候，我有些心痛，秉着信任，我才听对方说完。” “别哭。”何宏深有些慌了，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从里面抽出纸巾，为李清舒擦拭眼泪。 “还好这次是小雅妹妹，如果换成陆灿霜，估计就会让她得逞了。”李清舒说着，忽的松了一口气。 眼中的泪花在何宏深擦拭过后，不再出现，红红的眼角，泪痕清晰可见，嘴角强扯出的笑容让何宏深有些心疼。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只能先开口做着保证。 “没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之后老公只要还在这座城市，就不会走丢。”李清舒浑不在意。 何宏深没有追问下去，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因为野花的诱惑，遗忘家花的芬芳。 李清舒不计前嫌的陪伴着他，为他生儿育女，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老公，今天去上班，见到小雅妹妹，记得告诉她，晚上回来吃顿家常便饭。”李清舒为其整理着着装。 昨晚那套酒水味太重，已经被扔进了洗衣机。 此刻他又换上了新的西装，李清舒正在打领带。 “爸妈那边会不会产生误会？”何宏深有些犹豫。 如果是邀请的话，以他和周雅的关系，定然是坐同一辆车回来。 他回来带着一名女孩，双方父母怕是不会听他解释，直接动手狠狠教育他。 毕竟在长辈面前，他可不是什么公司总裁。 “他们今天商量好，一起带小鱼出去玩，今晚不回来。”李清舒开口解释道。 何宏深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是正常的。 所谓的单双制度只是他们安排的，有所变动也是正常。 “老婆，需要我买菜或者订餐吗？”何宏深吃完早餐，临出发前，想到了这茬。 “家常便饭。”李清舒无奈强调，“今晚我亲手下厨，让小雅妹妹尝尝手艺，你帮我问问她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老婆，那我呢？”何宏深一脸期待。 “不喜欢吃，就饿着，谁让你昨晚喝的烂醉来着。”李清舒不满的嘟囔着。 何宏深唯有苦笑。 第四十八章 医院偶遇 由于今天要请周雅回家吃饭，何宏深特地开车出门。 走进公司，直达办公室。 推开门后，意外的没有见到周雅。 何宏深觉得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没有太放在心上。 上午过去一半，周雅的工位仍旧空着。 何宏深皱着眉头，找到周雅的电话，准备问问情况。 电话响起三声后，接通。 “找谁？”电话里的周雅睡意朦胧，好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何宏深本来想说教几句，想到昨晚周雅的选择，语气不由放缓许多:“今天没在公司见到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何总！”周雅猛的惊醒，震耳欲聋的声音从扬声器传了出来。 哪怕手机放在桌面上，何宏深仍旧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今天能来上班吗？”何宏深适应过后，提及正事。 李清舒可是让他邀请周雅去家里吃饭来着，若是周雅不来上班，他没发出邀请，会不会让李清舒产生误会，觉得他忘记提醒。 “能。”周雅语气坚决，“何总给我半小时的时间，我赶去公司。” “不着急，午休结束前赶到就行。”面对周雅，何宏深予以宽容对待。 又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何宏深便结束通话。 他没有在手机里发出邀请，也没有去问忌口这些。 在他看来，若是请人吃饭，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半个小时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周雅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人事那边我会帮你批假，不影响之后的全勤。”何宏深打量着周雅，发觉其面色苍白，状态看上去很差。 “没休息好的话，那边有沙发和毯子，可以躺着休息，工作安排方面，我来处理。” 他本来以为周雅是睡过头，闹钟没叫醒她。 现在看来，周雅可能是生病了，状态差成这样还要赶来公司上班，他有点像旧时代的剥削阶级。 “昨天没休息好，有点低血糖，我没事的。”周雅刚说完，向着地上倒去。 何宏深坐在办公桌后面，完全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就拨打医院电话，跟着救护车一同过去。 【老婆，周雅病了，目前在去医院的路上，今晚的晚餐怕是不能赴约了。】 何宏深没有忘记通知李清舒。 【哪家医院，病房号一同发我，我去看看。】李清舒几乎秒回。 就好像一直守在手机前，专门等待着他的消息。 目前还没到医院，何宏深不清楚安排，心中打算等周雅住院后，再发去详情信息。 救护车载着一行人抵达医院，周雅被送到了诊断室。 “缴费。”护士过来通知。 “她怎么样？”何宏深也不是那些没去过医院的新手，自然不可能被护士一句话就忽悠的去缴费。 “患者体内存在一处病变细胞，需要住院观察，看后续情况。” 何宏深听完后，没有犹豫的跑过去缴费。 不差钱的他，直接办理vip病房，让周雅享受清静氛围。 缴费过后，何宏深将病房信息发给李清舒。 准备返回病房等待的时候，迎面碰上了陆灿霜。 晦气。 何宏深眉头微蹙，下意识想要转身避开。 “宏深，你生病了吗？”陆灿霜喊住他，嘘寒问暖，“具体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住院，公司项目那边我可以让周玄暂时负责，过来照顾你。” “多谢陆总关心，我身体无恙。”何宏深不打算过多交谈。 在与陆灿霜擦肩而过时，他忽的想到:“鼎盛能够与陆氏集团合作，是看中了陆总的能力，陆总千万不要把项目交给其他人负责，否则上面得知了，可能会在这次合作过后，将陆氏集团拉入黑名单。” 周玄是什么样的人？ 除了一心攀比，喜欢炫耀，目中无人之外，对于项目方面压根就没有多少了解，三年前，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胡搞瞎搞。 三年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更何况，他也没有说谎，鼎盛看中的是陆灿霜的能力，才会发出合作邀请。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试探他的忠心。 看看他身居高位，在遇到前任东家的时候，会不会给予小恩小惠，行方便之路。 目前来看，他暂时没有让公司失望。 “是李清舒怀孕了？”陆灿霜眼眸暗了下去。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好在，他们所在的区域没有什么人，倒也不至于引来吃瓜群众围观。 往往这种消息，会快速引来一群人吃瓜。 俗称看热闹。 这是融入骨子里的，很难去做出改变。 何宏深揉了揉眉心:“陆总还没结婚，不清楚孩子的话，数量不能太多。” “我在等你。”陆灿霜抓住话头，深情凝视，“这三年我没有接受任何人的爱意，因为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陆总还是早点放弃吧，我已经成家立业，不会再拈花惹草，与其他人不清不楚。”何宏深摇摇头。 当初他爱的死去活来时，迎来的是冷落与不温不火。 一颗温暖的心，经过千百次的冷落，也会失去温度。 就算再次燃起火热。 那也与陆灿霜没有关系。 全都来自李清舒的给予。 “如果不是还爱着，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来医院体检，还制造时机与我偶遇？”陆灿霜温情脉脉的眸子，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展开了深度联想。 换做之前，她可能会嗤之以鼻。 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些小确幸。 至少证明她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何宏深仍旧爱着她。 “我来医院是有原因的，请陆总清醒点，如果想要继续合作下去，就不要去生出这些完全不可能发生的遐想。”何宏深嘴角挂着冷笑。 先前碍于陆灿霜是合作方，他报着方便合作的想法，态度比较缓和。 奈何陆灿霜像是听不懂一样，让何宏深很是无奈。 他甚至想直接拂袖离开。 “什么原因？”陆灿霜迫不及待的追问。 “这些是鼎盛内部的事，陆总没必要打听清楚吧？”何宏深本能的不想去开口解释，生怕引出更大的节奏。 他觉得真说了周雅住院的消息。 下一秒，他出轨了的谣言可能就会从陆灿霜嘴里吐出来。 第四十九章 送走 “陆氏集团与鼎盛是合作伙伴，作为合作方能帮就帮。”陆灿霜可能不清楚什么叫放弃，依旧喋喋不休。 何宏深听完，面色一黑，转身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他要去看看周雅的情况，如果需要继续缴费，护士至少能够找到人，在周雅家属没来之前，以周雅之前做过的事，他主动揽下这些不算什么。 继续与陆灿霜纠缠下去，怕是半晌功夫都难以争执出结果。 他怎么可能叫醒装睡的人呢？ 陆灿霜明摆着装糊涂，就算说破，还能改变陆灿霜的想法吗？ 做不到的话，干嘛继续无休止的交流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何宏深前脚离开，后脚就被陆灿霜跟了过去。 “陆总，再跟下去的话，你可能会错过今天的体检。”何宏深颇为无奈，只能另辟蹊径，希望陆灿霜能够主动离开。 陆灿霜脸上挂着微笑，摆摆手道:“医院这个点快下班了，剩下的项目可能要等到下午上班，不碍事的。” 算了，想跟就跟着吧。 何宏深劝说失败后，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转身走进了男洗手间，找了个隔间，走了进去。 拿出手机，给李清舒发去消息，说明情况。 【我快到医院了，小雅妹妹交给我来照顾，你想办法脱身出来，不要把她引过来。】没多久，李清舒就发回一条消息。 趁机脱身？ 何宏深收起手机，把隔间门打开一条缝，依稀能看到陆灿霜在外面走来走去，出去一人，会被她投去目光，确认不是目标狗，果断收回。 继续待在洗手间耗下去不是办法。 何宏深清楚，目前医院接近午休时间。 距离下午上班，中间空出几个小时。 陆灿霜若是一直不走的话，意味着他要在厕所隔间躲很长时间，长时间占着茅坑不拉屎，会引来其他人的不满，也属于占用了公共资源。 是种不文明的行为。 何宏深绞尽脑汁思索着，眼眸微微亮起，嘴角噙笑，已然有了应对之法。 他按动冲水按钮，提了提裤腰，装作刚刚解决完的样子，推开隔间门走了出去，为了扮演的像一些，还特地在洗手池洗了下手。 扯过两张纸巾，吸着手上的水珠，走了出来。 “陆总，快中午了，你不出去吃饭吗？”何宏深故意挑起话题。 不等陆灿霜回答，他从对方身旁走了过去。顺带着把揉成团的纸巾扔到走廊的垃圾桶里。 转角的时候，他假装不经意的瞥了眼身后，陆灿霜果真跟了上来。 何宏深没有意外，抬脚走出医院。 走到路边开始打车。 陆灿霜凑了过来:“宏深，这几天我的车子送去保养了，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吧？” 体检不开车过来？ 何宏深有些怀疑，面上却没有说破:“作为合作方，能够为陆总提供帮助，自然是不介意的，陆总尽管上车，保证让司机先行给你送回公司。” “麻烦你了。”陆灿霜不忘把戏做全。 随后与何宏深一同站在路边等车，俊男靓女俨然成为路人眼中的一道风景线。 直到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何宏深刚准备去拉车门，车上走下来一人，与他四目相对。 登时，何宏深冷汗直冒，听到了死神的呼唤。 好在，李清舒没有多问，只是付款后，向着医院走去。 “何总，刚才那是你的太太吧？”仓促一瞥，陆灿霜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总看错了吧，她在忙着筹备演出，怎么可能会来医院。”何宏深故作镇静。 他不清楚出于什么原因，李清舒没有质问他，目前来说，只要能把陆灿霜送走，他就可以回去解释。 早知道就换个计划执行了。 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宏深隐隐有些后悔，担心刚才的遇见会给后续带来影响。 “你们上不上车？”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询问。 本来以为能够拉上两名乘客，他在这里一直等，眼看着二人聊了起来，没有上车的意思，他坐不住了。 “不好意思，师傅，给您添麻烦了。”何宏深拉开车门走了上去。 他没有去坐后座，万一陆灿霜直接贴进来，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他现在只想把陆灿霜甩掉，然后再去病房看看情况。 陆灿霜同样跟着上车。 “陆总，你给师傅说下地址让他先把你送回去。”何宏深没有忘记目的，他又不是真的要回家，自然不急于这一时。 “中午了，何总，不如一起吃顿饭吧。”陆灿霜发出邀请。 “我回去吃。”何宏深直白开口拒绝。 开玩笑，他本来就是打算甩开陆灿霜再折返回来。 又不是真的要回家。 路上耽搁太久，清舒那边也不好解释。 “两位老总，咱们先说去哪，等车开了，不影响你们聊天。”司机在旁提醒道。 “陆总，别让司机等久了，吃饭的话，等后续项目圆满吧。”何宏深借机开口。 陆灿霜在司机的注视下，报出目的地，车辆启动。 “三年前，你不告而别。”陆灿霜开始了回忆，“留下了一堆东西，那些与我们的记忆有关，我都还保留着，要不，去我家里看看？” 何宏深瞥了眼司机，对方好似已经司空见惯，没有半点想要吃瓜的想法，专心把控着方向盘。 “都已经过去三年了，我早就忘了，陆总如果不喜欢，那就把它们丢了吧。”当初他没有带走，就是想要断的干净，不让陆灿霜在记忆中留下痕迹。 又怎么可能会答应陆灿霜，去重拾过去的记忆。 万一他被勾动记忆，岂不是会让陆灿霜生出误会？ “我不会丢的，我会等你回头。”陆灿霜语气坚决。 何宏深浑不在意，没有搭茬。 全程陆灿霜成了单口，始终在讲述着过去。 直到下车，她的目光仍旧带着些许不舍。 “师傅，回医院。”目送陆灿霜远离，何宏深说出目的地。 司机神色古怪，在何宏深的慷慨下，还是开车折返回去。 尽管这在他看上去很奇怪，但他只是个出租车司机，赚钱才是本职工作，哪里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第五十章 何必咽下? 车子重回医院，何宏深付钱下车。 直奔病房而去。 当他跑到病房的时候，推门而入，看到李清舒正坐在床边削苹果，周雅靠在床头，正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何总。”周雅察觉到了何宏深的到来，连忙停下交流。 “不用管他，我们继续。”李清舒瞥了眼，将手中的苹果递过去。 “老婆，刚才我是为了摆脱陆总，不想把她带到这边。”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何宏深耐心的解释。 至于会不会被周雅听见，他完全不在乎。 从李清舒的行为上能够看出，二人相处的很愉快。 既然李清舒丝毫不抵触周雅，他也没必要防着。 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 “送去宾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李清舒继续拿起苹果，用手中的水果刀削起来。 何宏深在旁等待着，不敢出声打扰，生怕乱了李清舒的节奏。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向着周雅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周雅作为助理能够帮他说几句好话。 “清舒姐，我觉得这其中可能存在误会。”周雅收到目光后，心领神会，当即也没有闲着，“不如先听何总解释下，如果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再惩罚他也不迟。” 何宏深连忙点头附和：“周雅说的对，老婆，你先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不着急，先吃个苹果。”李清舒将手中苹果递了过来。 比起上个从始至终没有断皮的苹果，这个就显得比较磕碜，苹果皮有些还挂在上面，坑坑洼洼的，好像一颗苹果版的月球。 “真甜。”何宏深接过苹果，咬下一口，面色微变，随后快速咀嚼，咽了下去。 “明明很酸，你却说谎骗我。”李清舒毫不留情的拆穿，“苹果这件小事上你都说谎骗我，那么接下来你的解释，谁知道是不是早就编造好的理由？” “清舒姐，何总可能是想要夸你心灵手巧，这颗苹果是你亲手削出来的，何总吃到嘴里，味道是酸的，这份心意却是暖的，让何总感到甜甜的幸福感。”周雅忙在旁帮衬。 听完这番解释，何宏深终于明白，人与人之间亦有差距。 果然还是女人更懂女人心。 就刚才那几句，饶是他想破脑袋，怕是也想不出这么好的理由。 “他是这么想的吗？”李清舒放缓神色，面上带着犹疑。 何宏深刚准备开口，就瞥见了周雅在对他使眼色。 他心头微动。 “老婆，其实我不是这么想的，苹果可能确实有点酸，但是只要慢慢咀嚼，还是有些甜味的。” 他不敢再说谎了，万一惹得李清舒进一步不高兴的话，回去后，他可能需要哄很久，或者说膝盖又要继续遭罪了。 他不想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员工们眼神古怪的盯着他。 就好像他过度放纵，掏空了身体。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只是有些事，他不能去解释。 身为公司总裁，还是要维持自身威严的。 “下次吃到酸的，就吐出来，没必要强咽下去，何必要苦了自己？”李清舒目光中充斥着关心。 何宏深摇摇头：“不能浪费粮食。” “已经中午了，何总，要不你带清舒姐出去吃个饭，反正我现在已经醒了，能够照顾好自己。”周雅见状，趁机提议道。 何宏深没有接过话茬，目光落在李清舒身上，做什么决定还是老婆说了算，他只要服从即可。 “等下午检查完，回家吃，让小雅妹妹尝尝姐姐的手艺。”李清舒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对，反正现在也不饿。”何宏深跟着附和。 周雅有些感动，眼眶里泪花闪动：“清舒姐，何总，你们对我真好。” “这一切都是你做出的选择，是你应得的。”李清舒摆摆手，浑不在意。 说完，目光看向何宏深：“老公，公司那边可能有事需要处理，下午我来陪着小雅即可，你回去工作，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何宏深本来想开口拒绝，见到李清舒认真的神情后，发出一声叹息：“那就辛苦老婆了。” “快走吧，别影响我们姐妹聊天。”李清舒将他赶了出去。 何宏深离开病房后，就拦车回到了公司。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员工们都去用餐了，何宏深没有见到什么人，便一路乘坐电梯，回到办公室。 继续进入忙碌的工作状态。 下午上班期间，何宏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号码比较陌生，接通后，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何总，昨晚我喝得有点多，做出了比较冲动的行为，实在是抱歉。” 打电话过来的是周辰。 何宏深顿时提起兴趣。 他还没有去找周辰的麻烦，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就让他看看，周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天那件事，他已经得知了全过程。 周雅受到胁迫，被迫去完成计划。 要不是周雅中途倒戈，事情可能真的会变成周辰期待的模样。 那样一来，将会进入一发不可收的状态。 “周先生是想说昨晚准备录下证据，威胁这些都是误会？”何宏深挑起眉头。 他不在乎周辰耍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他不允许对方影响到他的家人。 依照周辰昨晚的恶心手段，足以让他在商界彻底待不下去。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他还没来得及针对。 是不是因为他的不作为，让对方产生了被原谅的错觉？ “昨天的酒后劲太大，周某当时醉醺醺的，脑袋有点不清楚，故而有些冲动，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周辰三言两语把犯罪淡化成酒后冲动。 何宏深没有搭茬，继续静静地倾听。 他比较好奇，人不要脸，到底能到何种程度。 “何总，我知道昨晚的事让我们没了合作的可能，只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周家一条活路，周家目前的总利益只有百万，若是再受到打压，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百万少吗？”何宏深很是不理解。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衣食无忧基本不成问题。 第五十一章 场景重现? “然后呢？”何宏深不为所动。 他已经足够仁慈了，只是打算针对周家的产业，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斤斤计较，以周辰之前做过的事，周家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他完全可以亲自动手，落魄的周家自然会有人对付。 “周先生，假如你平白无故被人喂了黄连，你是咽下还是吐出去？”何宏深想起了医院中，李清舒的某些话，拿过来做了改变和运用。 “自然是吐出去。”周辰毫不迟疑的回答。 见对方没有深思，何宏深就清楚周辰可能没察觉到其中的内涵。 当即也不遮掩，直接开口:“周先生也清楚黄连是苦的，不会咽下去，那么请问，我昨晚受到的苦楚，为什么要咽下去？” “何总，我可以把玄儿喊回家，不让他与陆灿霜接触。”周辰沉默半晌，缓缓开口。 何宏深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随后目光一冷。 周辰既然主动提出这件事，想必做过不少调查。 想通过打感情牌的方式让他手下留情，可惜，周辰打错了主意。 当年周玄苦苦相逼的时候，周家没有人站出来。 周家遇到危机了，开始想着约束周玄了。 那么当年他受过的苦和委屈又怎么说？ 不管是儿子还是老子，目前在他心中的印象都是极度厌恶。 尤其是周辰昨晚的行为，比起周玄还要恶心。 最起码周玄没有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当然，不排除周玄没脑子，在当时没想到这些。 “周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明白，犯下的错误就要买单，不是通过其他手段能够解决的。” 何宏深不清楚周辰有没有留一手，故意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的本质挑明，没有去进行回应。 他不想再中了周辰的算计。 “既然如此，打扰何总了。”周辰眼看着没了希望，当即也不再犹豫，直接挂断电话。 “耐心差了点。”何宏深摇摇头，但凡周辰继续恳求下去，他说不得会因此心软，奈何周辰放弃了，在他看来，对方足够果断，却是有些不理智的行为。 不过，就算周辰真的苦苦哀求，他也许都不会心软。 国外这几年，竞争对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不能仁慈。 何宏深挂断电话后，就不再去想这件事。 直到下班前，他接到妻子电话，提醒他早点回家吃饭。 何宏深点头应下。 下班后，准点离开办公室。 对于他来说，加班不存在的。 如果没有紧急项目，员工方面也是不允许加班的。 乘坐电梯走进地下车库。 可能是来的太早，地下车库一片死寂。 何宏深走了没几步，前方出现一道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先生？”何宏深看着那轮廓，记忆中出现了符合的名字。 周辰该不会为了保住集团，打算破罐子破摔吧？ 何宏深一想到处理不好，可能会成为明天的新闻头条，当即也是心跳加速，紧张的不停吞咽着口水。 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就在这时，身后的电梯中走出来一些员工，那黑影见状，快速向着远处跑去，消失在视线中。 何宏深松了口气，找到车子，开车离开地下车库。 对于他来说，这次完全是比较惊心动魄的。 可惜车库内光线太暗，仅有的照明也只有一些小灯，没办法看清对方的面貌，否则的话，他现在完全可以报警处理。 遇到这种事，报警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回到家，把车停进车库。 何宏深平复下情绪后，才走进家中。 一进门，香味扑鼻而来。 循着香味，找到来源，看到了一桌丰盛的菜品。 “医生说，小雅妹妹需要留院观察几天，你暂时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处理，不要去找新的助理。”李清舒端着一盆汤走了过来。 何宏深微微颔首，过河拆桥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地下车库遇到的黑影:“老婆，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比较忙，周雅那边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我会每天抽个时间，过去探望。” “不用那么麻烦的，何总。作为助理，没能帮你分忧，我已经很惭愧了，你还每天都来看我，让公司员工知道了，会不会传一些八卦？”周雅脸上挂着担忧，手上也端着菜品。 何宏深见她们放下菜品后，继续去厨房，连忙跟了上去。 “公司方面需要的是努力工作的员工，可以在工作完成的情况下摸鱼，禁止讨论八卦，造谣，诽谤，恶意中伤同事。”何宏深主动端起两个菜品，从厨房中走出来。 “吃饭的时候不耽误聊天，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脚下，这些都是精心准备的，洒了的话，近期恐怕就吃不到了。”李清舒不忘出声提醒。 之后菜品在三人的努力下，陆续上桌。 好在餐桌够长，放的满满当当。 菜品放好后，三人陆续落座。 李清舒左边坐着何宏深，右边是周雅。 像左右护法般，将她拱卫在中间。 “小雅妹妹，多吃点，补补身体。”期间李清舒不停的给周雅夹菜。 看的何宏深有些吃味，端着空碗，眼巴巴看着。 “今晚小雅妹妹是客人，需要招待，你想吃什么，夹菜就好。”李清舒察觉到后，仍旧不为所动。 何宏深也清楚，如果把周雅喊过来吃饭，再让周雅吃一肚子狗粮，后者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来家里吃饭了。 “清舒姐，我可以自己来的。”周雅有些拘束，没想到李清舒竟然这么热情，看着面前碗中摞成小塔的菜品，她只能无奈接受。 “何总，清舒姐只是觉得我是病人，没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甚至担心何宏深生气，不忘开口解释一番。 “他不会的。”李清舒抢过话头。 何宏深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但凡周雅的性别换一下，就是场景重现，他可能就会无形中多出一位情敌。 不管前任和现任，貌似在遇到周姓之后，都会把他忽略。 难道他上辈子与周姓之人有血海深仇？ 第五十二章 噩梦时分 用餐结束。 把周雅送回医院。 何宏深独自开车回去。 来的时候三个人，老婆打算留下来照顾周雅，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 这算什么事。 本来是打算给自己找个助理，怎么找了个情敌？ 好在，周雅是女生，但凡是个男的，何宏深绝不允许三年前的场景重现。 回去后，他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失去了枕边人的温暖陪伴后，他觉得家里空荡荡的。 爸爸妈妈带着小鱼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婆也在医院陪着好姐妹。 何宏深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准备进入忙碌状态。 疲惫能够使人产生困意，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叮咚。”手机响了，何宏深拿起查看，发现是周辰发来的短信。 【何总，今晚方便出来吗？】 【睡下了，不方便。】何宏深不清楚对方又藏着什么心思，自然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打扰了。】周辰发完消息后，就没了动静。 何宏深一头雾水，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忙碌到半夜，他伸了个懒腰，困意袭来。 当即保存工作，关上电脑，拿着手机走到卧室，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地下车库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何宏深在梦中又经历了一次，只是他这次没有逃脱，黑影果断的冲过来，刺了他数刀，把他捅死。 之后何宏深一身冷汗的被吓醒。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了新消息。 【何总，我来找你了。】 何宏深看着上面的号码，直到是周辰在恶作剧，当即心生反感，将对方拉黑。 躺下准备再睡的时候，卧室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动静。 “谁？！”何宏深当即喊了一嗓子。 打开床头灯，从李清舒那边的抽屉里翻出一瓶防狼喷雾，拿在手上。 这是他之前提议的。 李清舒忙碌的时候，可能要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为了避免遇到心怀不轨之辈，他就准备了一些防狼喷雾给李清舒防身。 抽屉里这瓶是剩下的，其余的在李清舒的包里。 “何总，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卧室门被推开，周辰立在门口，身上穿着透明雨衣，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周先生，鼎盛不会针对你的产业下手，你要保持冷静。”何宏深看到对方的装扮后，吞了口唾沫，知道处理不好，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万幸的是，小鱼与清舒都不在家，倒也不担心会受到牵连。 “何总，留着你，以后你反悔的话，周家将再无出头之日，不如现在送你下去，玄儿还能接手周家产业。”周辰神色诡谲，眼底泛着阴冷的眸光。 “周先生，后果你考虑了吗？”何宏深不动声色，手中已经握紧了防狼喷雾，找寻着一线生机。 被堵在卧室，里面空间有限，他很难借助物品去进行阻拦。 必须想办法跑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何总，之前在地下车库让你侥幸逃过一劫，这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你放心，我会善待你的妻子的。”周辰露出病态的笑容，舔了舔嘴角，眼里是满满的贪欲。 何宏深心中暗骂一声，面上不动声色。 “周先生应该是打算让我家宅不宁吧。”他向着床边靠拢，一旦周辰冲过来，他可以通过跳到床上来进行拖延。 “本来是打算送你们一家上路的。”周辰冷笑着。 眼里闪过一抹遗憾，“可惜，你太太不在，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让你死的更加憋屈和痛苦些。” “周先生，确定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何宏深心中泛着冷意，对于周辰起了杀心。 对方想要杀他，他充其量想办法逃脱，跑不掉的话，就直接拼命。 周辰不该带上他家人的。 这是他的禁脔，也是底线。 “缓和什么？”周辰以为胜券在握，发出得意的笑声，“你觉得我都杀到你家里来了，还会留你性命吗？” 也对。 周辰明显抱着必杀的决心过来的。 “是我太大意了。”何宏深苦笑着，摇摇头，“当初在国外的时候，那些竞争对手就给我上了一课，我竟然还会疏忽大意，周先生带给我的教训，我铭记在心。” “那就好好记住，下辈子找我报仇吧。”周辰反手把卧室门关上，反锁，随后握着匕首，冲了过来。 何宏深手中的防狼喷雾直接按动，朝着前方喷了过去。 同时趴下，沿着床翻滚。 快速靠近卧室门口，迫切的想要解锁。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在进来之前，已经把大门锁上了，你现在想要跑出去，只能从二楼往下跳，运气好，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周辰被防狼喷雾伤了眼睛，只能凭借耳朵捕捉动静。 何宏深清楚，跑出卧室后，周旋空间更加充足，当即没有理会，继续开门，在他的努力下，卧室门被打开，他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他没有冲向正门，反倒是跑进了厨房。 既然周辰心怀不轨，那么他就算是死，也要先把周辰解决了。 他取出一把剔骨刀，拿在手上，脱下鞋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卧室。 周辰不知道是不是在处理防狼喷雾，到现在没有追出来。 考虑到对方的狡诈，可能会设下埋伏等他回去，他到了卧室附近，没有继续走动，靠着墙壁，摸索到门口的位置。 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起来。 接下来，就是看他们双方谁更加有耐心了。 这将会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命运。 噔噔噔。 有人在上楼梯。 何宏深听到动静后，猛的回头。 瞳孔骤缩。 周玄手上拎着一串脑袋，那件透明雨衣上满是鲜血。 “差点让她们跑了。”周玄咧开嘴角，眼里带着些许讥讽，“你以为把她们分开，就安全了？” “不，不可能！”何宏深看见熟悉的面容，仿佛被抽空了浑身力气，靠着墙角滑坐下来，眼底是深深地绝望。 “干得好，儿子！”周辰自卧室中走出，夸赞道。 “至于你，也去死吧。”说着，拿起匕首刺向了何宏深。 第五十三章 小丑 何宏深忽的从床上坐起，打开床头灯，快速扫了眼周遭环境。 这才惊觉过来，刚刚那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冷汗浸透了睡衣，身上黏糊糊的，他跑进淋浴间冲洗过后，裹着浴巾，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梦都是有预兆的。”他踩着拖鞋喃喃自语。 眼底布满寒霜：“即便有一丝可能，我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地下车库的经理，可能真是周辰过来找麻烦。 只是被电梯中走出来的员工惊走。 好在周辰不清楚他的住址。 刚才的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他竟然忘记了思考，周辰是怎么知道地址，闯进他家的。 要知道，这套房子价格不便宜，要不是努力三年，得到了老板的认可，他可能还没这么好的条件。 单单安保方面就比较严格，除非是相关业主，或者由业主确认身份后，才会进行放行，基本上不会放一些阿猫阿狗进来。 “梦的漏洞很明显，我应该早点察觉的。”何宏深苦笑着摇摇头，用毛巾吸干水分，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睡意朦胧，感觉鼻子痒痒的，何宏深忍不住伸手抓了抓，缓解片刻后，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他又抓了抓。 重复数次后，何宏深察觉到不对劲。 猛的睁开眼，发现何小鱼手上拿着根漂染的羽毛，正准备凑过来，见他醒来，忙把拿着羽毛的手藏到身后。 “小鱼，今天吃早餐了吗？”何宏深假装没看到，平静的打着招呼。 何小鱼点点头：“已经吃过了，回来拿点东西。” “爸爸真懒，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紧跟着又嘟囔了一句。 听见何小鱼的嘟囔，何宏深察觉到异样，忙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平日里早早醒来的他，今天竟然睡到了九点多。 要不是他是分公司的总裁，不需要打卡，此时已经迟到了。 是因为那个梦嘛。 何宏深眉头紧锁，没想到一场噩梦带来的影响竟然这么严重。 “小鱼要乖要听话，爸爸先去上班，忙完这段时间，再带你出去玩。”何宏深温声道。 何小鱼别过脑袋，傲娇道：“才不信爸爸说的话呢。” 何宏深干笑两声，恰好父母进来领走了何小鱼。 他忙穿衣洗漱，随后开车赶去公司。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何宏深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何总，陆氏集团派人进一步商讨合作细节，已经安排在会议室了。” “好，辛苦。”何宏深微微颔首。 挂断电话，何宏深手指敲着桌面。 合作目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陆氏集团这个时候过来是准备做些什么。 该不会是陆灿霜打算继续纠缠到底吧。 何宏深无奈叹气。 他明明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当初是陆灿霜不珍惜，现在他都已经结婚了，又怎么可能回心转意。 陆灿霜辜负了他一次，就有可能继续第二次。 如果他回头，受到伤害的不单单是他一人，还有其所代表的家庭。 关键是还不能不见。 项目是他谈下来的，以他在公司的位置，加上之前大刀阔斧的改革，没人该从他的手上抢食。 就算他主动把项目交给别人负责，眼下也没什么身份地位相当的可用之才。 “不谈私事。”何宏深心中打定主意，向着会议室赶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他看到里面坐着两位男性。 一位有些拘谨，见到他时，眼中带着意外的神色。 是**，也就是共事多年的老陈。 另外一位，自然是周玄。 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没半点坐相。 何宏深落座后，只有老陈起身打着招呼，周玄依旧坐着，甚至都没有投来目光。 “贵公司派来的这位是？”何宏深面色平静的微笑。 “小何，好歹我之前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现在装作不认识多少有些不合适吧？”周玄目光中带着一抹轻蔑。 “你们都先出去吧。”何宏深扫了眼周遭的工作人员，将他们遣散出去。 工作人员识趣的没有停留，临走时，还带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呦，这是心虚了吗？”周玄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贵公司就是这样对待合作方的吗？”何宏深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老陈身上，全程无视了作妖的周玄。 面对这种作妖，疯狂秀存在感的小丑，何宏深没有半点想要搭理的想法。 周玄在正式场合说出不合时宜的话，除了能显示出他的愚蠢外，盛气凌人什么的，充其量是自以为是罢了。 “不好意思，何总，周经理他接触的项目不多，不太懂这方面的规矩和礼仪，请您谅解。”老陈站起身，微微躬身。 虔诚的态度打动了何宏深，却惹怒了边上的周玄。 “陈副经理，公司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周玄投去愤懑的目光。 何宏深轻笑道：“周经理想起来顾及公司的脸面了，之前你的那些行为，早就把陆氏集团的脸面丢光了，要不是念在是老东家的份上，此刻你们已经失去了继续坐在这里的资格。” “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霜霜扶持你，没想到你转而就去为了别人卖命，就连签订合同的时候，也是一心念着利益，没有半点照顾陆氏集团的想法。” 周玄猛的站起身，手掌落在桌面上，大声呵斥。 看他的打算，似乎打算吸引更多人看热闹，或者让门外的员工听清楚这些，认清何宏深的嘴脸。 何宏深掏了掏耳朵：“周经理说完了吗？” 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如果周经理还没说完，请继续你的表演，这会议室里就我们仨，不用拘谨，畅所欲言。” 说到这里，何宏深神色猛地一冷：“反正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待在这间会议室里了，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回去告诉陆总，若是她想继续合作，就请拿出诚意，不要把公司里的酒囊饭袋派出来谈生意，这次是念及旧情，下次可能就不会了。” 第五十四章 铭宇集团 “何总，您消消气，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我回去后会和陆总反映情况，我们此次前来，是想知会何总一声，项目进程受到了干扰，没有更多资金注入的话，可能会要延缓两三天。” 老陈做起和事佬，眼眸暗了下去，露出苦涩的笑容。 何宏深本来打算起身离开，老陈的话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具体说说。”项目是鼎盛与陆氏集团联手的合作，以鼎盛的实力，难道还有人找不痛快？ “是铭宇集团。”老陈神色黯淡，“先前陆总忙于应酬，派了周经理去谈合作，对方是名女性，周经理出言调戏，惹怒了铭宇集团，断了合作可能。” 铭宇集团同样是顶尖企业，比起鼎盛总公司，可能略有不如，与鼎盛分公司比起来，是个棘手的劲敌。 棘手到，何宏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啃下这块硬骨头。 “所以陆氏集团资金链断裂也是铭宇集团的手笔？”何宏深打算先确定一些事。 只有弄明白这些，他才确定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与陆氏集团合作。 哪怕不怵铭宇集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那女人是铭宇集团少董，听说陆总是女性，便起了结交的心思，打算共同扶持，共同进步来着。”老陈无奈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向了身侧。 “我不就是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嘛，怎么就算调戏了，她那么好看，我难道还不能试着追求了？”周玄在边上满不在乎的插话。 何宏深扫了他一眼，隐隐明白了这次合作的深意。 老板看他对待陆氏集团的态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与铭宇集团有关。 周玄得罪了铭宇集团的少董，牵连到陆氏集团受到针对，导致项目资金链断裂，而鼎盛因此入场。 本以为他获利颇多，没想到陆灿霜也藏了一手，没有说明情况，否则的话，他当初就算拿到九成九的利益，也不一定会同意合作。 利益早晚都能获取。 可是多出铭宇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倒是让他有点掣肘。 关键是，陆氏集团压根不占理，虽然是周玄的个人操作，可出去谈生意，个人就代表着公司的门面，周玄下头的行为，使得铭宇集团对陆氏集团观感很是不好。 他还不能主动去进行解释，那样在其他企业看来，就是低一头的表现，老板若是知道这件事，怕是要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哪怕他执掌的是鼎盛的分公司，也是同样的道理。 分公司代表着总公司的门面，他主动低头，无形中拉低了鼎盛总公司的地位。 “事情我已经有所了解，陆氏集团与铭宇集团没有水深火热的矛盾，我这里倒是有个化解之法，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做。” 何宏深微笑的等待着答复。 “有办法就说出来，别卖关子，磨磨唧唧的。”周玄颇为不耐烦的催促道。 何宏深不做理会，目光落在老陈身上。 “何总，还请说出解救之法，不管此法最终效果如何，我都会向陆总说明，在接下来的合作中，陆氏集团会更加尽心尽力。”老陈忙做出表态。 共事多年，他哪里看不出来，何宏深没有刁难的意思，只是想要个态度。 如果这次没有周玄跟来，这次的合作应该会很愉快。 奈何陆总不听劝，周玄稍微闹上一闹，就被派了过来。 “生意人做事向来是敢作敢当，只要让周经理去诚恳道歉，这件事多半会就此过去。”何宏深说出办法。 老陈若有所思，瞥向周玄的神色后，略显失望的摇摇头。 “凭什么，我只是做了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你在路上见到美女，不会主动去开口索要联系方式吗？” 周玄嘴硬的辩解着。 无可救药。 何宏深同样失望的摇摇头：“你真的是一点担当也没有。” 真不知道陆灿霜看上了他哪一点，该不会还被之前的表象蒙在鼓里吧？ 尽管如此，何宏深却没有出声提醒的想法。 陆灿霜再怎么样，那都是她做出的选择。 他们之间顶多是合作方，撇开合作不谈，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没了交集，没必要去为对方考虑什么。 不管她幸福也好，不幸也罢，都是她做出的选择。 他可不想因为插手进去，被陆灿霜缠上。 万一对方咬死承认，她本来能够拥有幸福，因为他的干扰，失去了幸福，找他索赔怎么办？ “就你有担当，当初陆氏集团遭遇危机，你一走了之，甚至联系方式都换了，难道不是害怕受到牵连，影响到前途吗？”周玄眼底浮现一抹讥讽，语气揶揄。 何宏深摇摇头：“首先，我要纠正几点。” 他目光直视周玄，神色严肃：“陆氏集团项目出现危机时，我已经是离职的自由人状态，按照合同规定，陆氏集团的相关事务与我再也没有半点牵连。” “你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就算不是员工了，难道霜霜不值得你出手相帮嘛，还是说，你之前的同甘苦，共患难，只是在骗她罢了。”周玄眼底浮现一抹嘲弄。 听到这里，何宏深就知道周玄是打算把找茬进行到底。 别的不提，明明当时他和陆灿霜已经分手了，不然的话，也不会下定决心离开公司。 公司真的出了问题，他以什么身份相帮？ 前任吗？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你拥有的缺点，也许别人不曾拥有，我没有对她说过谎，你呢？”何宏深言语犀利的回怼过去。 同样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气的周玄拳头紧握，狠狠的砸了下桌面出气。 随后，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面目狰狞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搓揉，进行着止痛处理。 “周经理既然受伤了，那这次的合作就到这里吧。”何宏深见状，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 对于他来说，谈话颇丰。 收获满满。 不仅知道了谁对陆氏集团下手，还见证了周玄如何成为真的小丑。 怎一个痛快能够形容！ 第五十五章 违约? 周玄愤愤的离开。 离开前，狠狠地瞪着何宏深。 对此，何宏深不以为意。 “实在不好意思。”老陈躬身致歉。 何宏深摆摆手，却也没有发出邀请。 讨厌鬼还在，若是他现在说出想法，以老陈的性格多半是拒绝的。 而讨厌鬼可不会管这些，可能会对老陈进行打压或者降职处理。 “也不知道铭宇集团对周家的产业有没有兴趣。”何宏深陡然想到了昨晚的噩梦。 周玄今天盛气凌人的过来谈合作，目的应该是打算压他一头，从而获取更多利益，可惜操作失误，反倒成了小丑。 明明当初在陆氏集团的时候，周玄是凭借着身份强压他一头，该不会觉得是凭借实力吧？ 说句不好听的，周玄有什么实力？ 陆灿霜不知道让他负责了多少项目。 目前已知的两个，一个牵涉到走私，另一个更是得罪了铭宇集团。 而且能够让少董出席，有很大的概率是铭宇集团的总公司。 他很好奇陆灿霜知道多少？ 难道清楚了这件事后，还没有吸取教训，打算让周玄继续在部门经理的位置上坐下去？ 到最后恐怕公司都要赔进去。 “明明说过不再关心她了，干嘛要去想这些。”何宏深苦笑着摇摇头，驱走脑海中的想法。 离开会议室，继续投身忙碌，直到午休到来。 他开车去了趟医院，探望周雅，顺带见见李清舒。 自打结婚以来，李清舒基本上没有夜不归宿过，昨晚算是破了先例。 “没有我的陪伴，睡眠如何？”李清舒微笑着开口。 何宏深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把昨晚的噩梦讲述出来。 “梦都是虚假的。”李清舒嗤之以鼻，“别的不说，这里是医院，如果真的遇到了袭击，你觉得周玄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 “当初压根没想这么多。”可能是做梦的缘故，无法控制想法，明明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竟然被他下意识忽略掉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何宏深认为，他一定能够察觉到梦境的漏洞和缺陷。 “做梦好比下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李清舒似乎洞悉了他内心想法，叹息道。 “老婆说的对。”何宏深微微颔首。 “清舒姐刚才那句话好有深意，之前我做梦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那是梦，醒来后，才有所察觉。”周雅靠在病床上，捂着嘴巴，惊讶的附和。 “所以，梦本就是虚假不讲逻辑的，可能是白天的想法影响了你，等过几天，小雅妹妹出院，我就回去陪你，老公如果实在睡不着，可以来这边，病房里有好几张空床，足够我们休息了。” 听完李清舒的话，何宏深微微颔首。 心中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别的不说，有周雅在，他事事不方便，还不如在家睡，不就是噩梦嘛，没什么好怕的。 结束寒暄，何宏深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离开。 驱车回到公司，匆忙奔赴食堂。 赶到最后的点上，打了份饭菜，用餐结束，回到办公室。 午休结束，何宏深继续投身于忙碌中。 没多久，前台打电话过来。 “铭宇集团？”何宏深微微挑眉。 他没想到上午刚得知了这件事，下午铭宇集团就找上门来。 是因为周玄吗？ 之前的合作，周玄没有出现过。 这次周玄出现了。 难道是想要探探他的口风？ 何宏深心中做着猜测，却还是应下了邀约。 定好在会客室见面后，他就赶了过去。 会客室与会议室的楼层是错开的，规模更大。 何宏深赶到会客室的时候，铭宇集团的人已经到了。 年逾花甲的老者，坐在沙发上，正与边上的女孩交流着。 “不好意思，刚才手头上有点工作没处理完，来迟了。”何宏深抱着歉意坐下。 随后端起茶杯，饮着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的茶水，不忘偷瞄着对面的两人。 在不清楚来意之前，他没有继续开口。 “听说何总最近在和陆氏集团合作？”对面的女孩首先沉不住气，出声询问。 “是有这回事。”何宏深微微颔首，“两位是为了陆氏集团而来？” 他装作满脸错愕的模样，转瞬面色又恢复平静。 “何总你好，我是铭宇集团少董，张宇墨。”女孩双手递来一张名片。 何宏深接过后，扫了眼上面的信息。 “张董这次过来，是打算谈什么？” 哪怕何宏深清楚那点矛盾，还是打算让张宇墨主动开口。 万一他猜错了呢，岂不是很尴尬？ “何总可能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不清楚铭宇集团与陆氏集团闹了矛盾，这次前来，是带着诚意过来与何总谈一桩合作。”张宇墨挑明话题。 何宏深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张董的合作应该是有条件的吧？” 铭宇集团如果只是谈合作，没必要挑明与陆氏集团的矛盾。 生意场上，不讲闲话。 很明显，铭宇集团所说的合作，与陆氏集团会有牵连。 至于是什么，何宏深无从判断。 “这是自然。”张宇墨微微颔首，“不过何总的一切损失，都将由铭宇集团进行补偿，绝不会让鼎盛有所亏损。” “张董如果是想要让我违约，与陆氏集团终止合作，那么就请回吧，恕我不能做到。”何宏深听到这里，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来意，毫不迟疑的拒绝。 张宇墨神色愕然:“何总，铭宇集团给出的诚意不够吗？” “这不是诚意的问题，违约金的话，以鼎盛的实力也不会造成多少损失，关键是做生意的信誉。”何宏深言辞凿凿。 “生意人若是没了诚信，以后谁还敢过来合作，若是我今天答应了张董的要求，与陆氏集团终止合作，他日可能就会出现李董，王董，他们全都让我违约，以后谁还跟鼎盛合作？” “何总不需要每次都破例……”张宇墨有些急迫。 “好了，宇墨，既然何总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咱们也莫要强求，鼎盛的实力可不比铭宇差，你之前的法子不一定适用。” 边上老者开口打断，何宏深投去慎重的目光。 第五十六章 心动的筹码 老者能够毫无顾忌的打断张宇墨的话，说明其地位只高不低。 若是他猜测没错，这位可能其实铭宇集团真正的掌权人。 “让何总见笑了，宇墨刚才的提议只是介于个人恩怨，我们这次过来是真的有桩合作要与你谈谈。”老者面上挂着祥和的微笑。 看上去平易近人，却让何宏深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不害怕那种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合作商，因为那些人心里藏不住事，几乎什么算计都摆在明面上，而这种如同邻家老爷爷的人物，才是最难对付的。 不仅资历深，还颇有心机，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他贸然对上，还是有些吃亏的。 “瞧瞧老夫这记性，忘了做自我介绍了，何总，老夫张贺，现任铭宇集团董事长一职。”张贺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桌上，推了过去。 “张董，张少董，那咱们就开始吧。”何宏深改了称呼。 若是二人都称呼张董，容易弄混。 本来他打算称呼小张董的，觉得不太合适，就临时换成了少董。 “铭宇集团这边结到官方的合作，工程量太大，远远不是一家能够吃得下的，和官方商讨后，得到应允，打算找个合作伙伴。”张贺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何宏深听完后，若有所思。 与官方合作，那都是金饽饽，不会出现亏损，同时也有安全保障，不必担心同行暗地里下绊子。 能够少操心。 可问题是，与鼎盛铭宇排在同行列的公司，虽然屈指可数，却还有几家，比起鼎盛都不太差。 甚至它们有些不是分公司，和铭宇集团相性吻合。 鼎盛分公司不可能是铭宇集团的第一选择。 除非…… “张董，鼎盛分公司在您心目中的合作伙伴中排第几位？”何宏深有了想法，直接投去问询的目光。 “老夫也不瞒你，鼎盛分公司之前在最末尾，直到何总空降，进行大规模的裁员，让我意识到你不简单，托人查了下你在国外的信息，验证了猜想，才把鼎盛的位置挪到了前列。” 张贺一副坦诚相待的模样，温和的笑容让人生不出半点脾气。 “感谢张董抬爱，其实我之前在国外混的确实那么好，主要是老板帮衬，才稳住了自身地位。”何宏深不清楚张贺的打算，却依旧清楚不能因此自傲。 生意场上，傲慢是原罪。 一般合作谈不成，基本上与傲慢等因素脱不开关系。 张贺先前说鼎盛集团排在末位，因为他的出现才让鼎盛集团提到了前列。 这话要是被其他企业知道，恐怕会有各种不服和不忿的情绪。 他一旦傲慢起来，可能就会落入算计中。 不是何宏深顾虑太多，而是与张贺这种老狐狸谈合作，他只能多想，哪怕无关紧要，也没事，但凡少想一些，可能就落了算计。 “宇墨，看到没，身居高位，应谦虚待人，切记骄傲自满，自大只会毁了你。”张贺借机说教。 “还有你与陆氏集团那小子的恩怨，你可以私底下找人打一顿，不要牵扯到生意上来，以后谁也说不准，与陆氏集团会不会有合作需求，得罪太死，生意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容易尴尬。” 何宏深在旁陪着微笑，同时也明白张贺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张宇墨听的，更多的是让他听到。 让他明白，铭宇集团对陆氏集团的针对是张宇墨的个人行为。 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铭宇集团撇了出去。 哪怕他能够找到铭宇集团出手的证据，张贺恐怕也能想到理由开脱。 更何况他本来就与这二者的恩怨无关，不想被牵扯进去。 “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陆氏集团会派那样的人过来谈合作，这样的人犯了错误，竟然不免职不被开除，难道他救过陆总的命吗？”张宇墨不满的嘟囔着。 何宏深听完，心中生出感慨。 换做不知情的人，谁也不可能了解陆灿霜的做法。 就连曾经的他，都没有弄明白，更何况张宇墨呢。 “关于陆氏集团的资料，你看了多少？”张贺叹息道。 张宇墨一头雾水:“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还是陆氏集团的股东不成？” “陆氏集团总裁陆灿霜与周玄上学时期就相识，二人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没走到一起，后来周玄出国，陆灿霜为了弥补思念，找了替代品。” 张贺说完，反应过来正主在场，忙改口道:“准备用新感情转移注意力。” “不好意思，何总，刚才触及你的伤疤了。”张贺投来歉意的目光。 何宏深摆摆手，浑不在意的微笑:“张董没必要道歉，那些对我来说是早就过去的事，不管是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罢，我和陆灿霜已经没了关系。” “你就是陆灿霜的前任？！”张宇墨一脸惊讶。 何宏深有些意外，难道张宇墨没有对陆氏集团做过调查吗？ “当时只看了周玄的资料，就被他恶心到了，没有继续看下去。”张宇墨面色羞赧道。 “让何总见笑了，宇墨这孩子各方面经验不够充足，希望在接下来的合作中，何总能够帮衬一手，以过来人的经验教教她。”张贺面上挂着祥和的微笑，说出请求。 图穷匕见！ 说什么合作，最终还不是打算让他帮忙培养继承人。 以张宇墨目前展现出来的话术和经验，何宏深觉得各方面都有待提升。 “张董，您是长辈，也是白手起家的人，经验自然比我这种打工人更加丰富，您亲自教导，可能效果会更好。”何宏深不想接下这麻烦的差事。 万一中间出了变故，可能都会加恶与铭宇集团的关系。 他不想成为鼎盛的罪人。 “何总若是愿意帮忙，铭宇集团在这次的合作上，愿意再让出两分利益，鼎盛七分，铭宇集团只要三分利益，如何？” 张贺懂得拿捏人心，抛出了让何宏深心动的条件。 换做平时，何宏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是这次的合作是与官方合作。 不是多出几分利益的事情。 完成的漂亮，可能会进入官方视线，获取更多的合作机会。 换谁，恐怕都会心动吧？ 第五十七章 合作愉快? 何宏深再三思索，委婉回绝:“张董，合作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带人方面，应该还需要问问少董的个人意愿吧。” 他扭过脑袋，与张贺目光一前一后落在张宇墨身上。 张宇墨有些措手不及，明显还没有做好准备。 等她稳住情绪后，给予回答:“我这人可能反应比较慢，如果何总不嫌弃，请多指教。” 说着，站起身，冲着何宏深的方向鞠躬。 “何总，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张贺脸上笑出了褶皱，笑意不加掩饰。 何宏深盯着他审视片刻，伸出手与其握了握。 他的经验还是有些欠缺，尤其是在张贺这样的老狐狸面前，自以为运筹帷幄，不知不觉却落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张贺定然在过来的时候就做过叮嘱，不然的话，他怎么敢贸然提出来，万一张宇墨不接受，岂不是让其下不来台。 错就错在，他不该把主动选择权交给张宇墨。 他本意想的是，与张宇墨互为高层，对方还是铭宇集团的少董，肯定是有些傲骨的，怎么会纡尊降贵跟在他身边学习。 没想到…… 何宏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容:“合作愉快。” 之后，张贺果断从边上的皮包中，掏出合同。 上面的利益分成与许诺一般无二。 何宏深有些惊讶，没想到张贺早就准备好了，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他检查了下合同，发现没什么问题，项目也确实有官方部门的公章后，就在上面签上了名。 “既然合作已经签订，那老夫就先回去准备了。”张贺收起一份合同，起身离开。 张宇墨没动。 直到张贺走到门口，何宏深忍不住提醒:“张少董，合作结束了。” 张宇墨眨眨眼睛，微微颔首:“项目的合作是父亲负责的，已经结束了，何总答应我的事，还没开始呢。” “不是在之后的合作中吗？”何宏深皱眉。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如果是让张宇墨留下来，学习经验，那么他刚才就会义正辞严的拒绝，不给张宇墨半点做选择的机会。 鼎盛与铭宇是两家不同的公司，期间可能会有合作往来，可是他身为总裁，工作方面总会有一些公司机密要处理，让张宇墨留下来，对方趁机窃取一些，可能就会对鼎盛分公司造成极大损失。 最重要的是，他难辞其咎。 “父亲说了，何总的经验不一定体现在谈合作上，也可能会在生活日常中，我打算留下来对何总进行观察记录，虚心学习。”张宇墨侃侃而谈。 一看就是在来之前就被张贺叮嘱过。 “张少董，您愿意纡尊降贵跟着我学习经验，我很荣幸，可是，您要留在这里，恕我不能接受。”何宏深态度坚决，不打算因此变更心中底线。 先前刚开完会，处理掉一批蛀虫。 他要是敢把张宇墨留在身边学习，员工们不知道身份还好，一旦知道，恐怕投诉信都会堆满老板的办公桌。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何总，您叫我小张或者宇墨都可以。”张宇墨主动放低姿态。 何宏深不由得高看一眼，想起张宇墨留下的隐患，摇头拒绝:“张董，我们之间的约定是建立在合作的前提上，没有合作的话，我要处理公司的业务，这方面涉及公司部分机密，恕我不能对你进行指导。” 他主动把话挑明，就是让张宇墨明白，不留下他，是因为公司不同，而不是嫌弃她笨手笨脚之类的。 铭宇集团好歹也是自他接手以来，第二个合作方，他自然要顾全对方的面子，不至于让对方下不来台。 “机密方面我不涉及，只要何总平时教教我就可以。”张宇墨连连摆手，表明态度，却依旧没有起身离开。 何宏深对此很是无奈:“张董，说说你之前遇到的问题。” 他打算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给张宇墨上一课，先完成一部分教学任务，让张宇墨回去消化内容。 这样一来，他也不是强行驱赶，张宇墨也学到了知识，双方的脸面都得以保全。 “谈合作时，遇到那些色眯眯的合作方，总会言语上占便宜，或者不停发出进餐邀请，该怎么在不毁掉合作的情况下，让对方签订合同？” 张宇墨听完后，眼眸微亮，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粉色小本，翻开后，念出上面的问题。 看到这一幕，何宏深完全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些都是与预谋的，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以张宇墨的表现，看不出多少心机，多半与离开的老狐狸张贺脱不开关系。 就算知道了张宇墨有备而来，何宏深也没有沉着脸。 他作为男子汉，言出必行。 尤其是做生意方面，必定是说到做到。 如果他现在对算计感到生气，可能会影响到后续的合作。 合同都签下了，违约的话，会让公司声誉受到影响。 不就是回答几个问题嘛，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先是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水饮了一口，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张董提到的问题，是女孩子在职场经常遇到的，若是避免不了，那就找高层或者报警解决，合作方的话，直接越过对方去找他的上级，把合作谈下即可。” 越级谈合作这种事，他之前也做过。 那次也是被周玄和江总恶心到了。 “如果合作方就是他们公司最高层呢？”张宇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指在小本上划过，引申出了新的问题。 这种巧合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 何宏深想要提醒一下。 想到目前在传授张宇墨这方面的经验，不是探讨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发生，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董说的这种情况若是发生的话，可以拒绝与对方合作，并且通过人脉传播对方的信息，让圈内好友与合作方明白那人的品行，与之减少合作。” 何宏深回答完后，发现这番话有些熟悉。 忽的想到了张宇墨之前的做法。 难道张宇墨问题中指代的合作方是周玄？ 第五十八章 新助理 念头仅浮现片刻，就被何宏深主动否决。 不对，周玄只是部门经理，还没有成为陆氏集团最高层。 陆灿霜虽然有些时候比较失了分寸和理智，在公司权利方面应该是不敢乱来的。 毕竟这关系着她的身家性命。 若是把权利交到周玄身上，陆氏集团恐怕扛不过半年，就会宣告破产清算。 “如果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不能拒绝呢？”张宇墨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刚刚得到答案后，又迫不及待的问出下个问题。 何宏深有些坐不住了：“张董，方便看下你手中的笔记吗？” 他想看看张宇墨准备了多少问题，按照目前来看，刚刚那个问题不停延伸，指不定他解答过后。可能会出现新的延伸。 半个下午，恐怕他什么都不用做，光回答问题就能到下班时间了。 “没问题。”张宇墨怔了下，回过神来后，把笔记合上，递了过去。 何宏深接过，打开后，靠在上面秀丽的字体。 字如其人说的果然没错。 这些字体看上去精致，排版工整，赏心悦目，却少了些锋芒。 何宏深目光落在第一页看到张宇墨问过的问题。 下面引申出一连串的小问题。 张宇墨问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两个而已，粗略看过去，后面最起码还有一掌之数。 “张董，冒昧问一下，您是打算学习经验，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何宏深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二页，同样是密密麻麻的问题，让他彻底不能淡定下去。 这要是全都回答完，恐怕今晚要被迫留下来加班了，还是没有加班费的那种。 “如果何总不介意的话，我想留在你身边学习经验。”张宇墨眨眨眼睛，看上去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眼神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这哪里是什么集团少董，分明就是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怪不得张贺要把她交给外人教导。 敢情是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老狐狸不一定懂得这些基础。 何宏深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心中很是无奈。 老狐狸真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想要教会张宇墨，这份合同的价值远远不够。 别说两成利益，就是再加两成，他也不一定同意。 而且张宇墨不同于那些初入职场的小白，以后要接任铭宇集团，坐上董事的位置，他必须要全方面教导。 不只能只交一些基础。 这次的买卖可以说是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何总是不是有些为难？”张宇墨打破沉寂氛围。 何宏深摆摆手：“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在不涉及公司机密的情况下，让张董学到更多的经验。” 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下去。 看看后面张贺能不能给些补偿。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 如果能够把张宇墨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以后对方接手铭宇集团后，定然不会忘记他的教导之恩，合作方面会更加便利。 前提是他不会教出一个白眼狼。 至于后续该怎么安排，何宏深并不着急，打算先考量一番。 “如果张董愿意屈尊的话，以后在公司里，我会称呼你安排好的身份，不知你觉得如何？”何宏深想起了空缺的助理，恰好周雅这几天不在，加上这岗位没啥工作，还能跟着他长长见识，倒是比较合适。 “何总尽管安排，既然是跟着你学经验，哪怕是从基层做起。我也愿意。”张宇墨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哪怕她敢提出来，何宏深也不敢把她安排到公司基层。 基层方面处理的事物的确很少涉及公司机密，可是让其他集团的少董进入基层，与其中的员工打好关系，未来被挖墙脚的风险会有待提升。 他不敢去冒险。 谁知道老狐狸那边是不是这样算计的。 “周雅这几天身体不适，助理职位空缺，你在我身边暂时当助理吧，我待会带你去办公室，看下你的工作岗位。”何宏深说出安排。 张宇墨没有半点抵触，反倒是感恩戴德：“谢谢何总，我一定会尽职尽责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记住，在工作期间，你可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要记得控制好脾气，不要让人抓了把柄。”何宏深见其一脸真诚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张宇墨看上去很好相处，之前周玄到底说了什么，惹怒了对方，甚至牵连到了陆氏集团。 出于双方彼此之间还没要到熟悉，何宏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记住了，何总。”张宇墨微微颔首，收起小本。 “上面的问题，我会依据你的表现进行回答，如果你表现让我满意，我可以为你解惑。”何宏深注意到她的动作后，也是做了补充。 “真的吗？！”张宇墨眼睛微亮，嗓门不由得提高几度。 何宏深清了清嗓子，用手掌压了下去。 “刚教过你的，做好情绪管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要把心情写在脸上，合作方往往都是人精，会通过你的表情进行分析，从而进行压价或者获利。” 还没正式上岗的张宇墨，就让何宏深感到了心累。 他完全想象不到张宇墨上岗后，接下来的日子究竟会有多么难以度过。 也不知道周雅还要多久出院。 他有点想念了。 最起码周雅在的时候，他可以偷懒把一些工作甩过去交给周雅处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有所顾虑，还要顺带着教导。 何宏深结束交谈后，对于张宇墨虚心受教的模样比较满意，虽然单纯了点，但至少没有少董的盛气凌人，还是比较好教的。 他带着张宇墨去了总裁办公室，熟悉了下办公环境。 在下班后，驱车带着张宇墨去医院。 “何总，鼎盛在下班后会进行加班吗？”张宇墨有些忐忑，目光时不时看向窗外。 淡红色的晚霞仿佛揉碎的红云，散落在天边，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映入眸间，一抹黑暗自角落浮现，慢慢蚕食着晚霞。 黑夜将至，张宇墨愈发不安起来。 第五十九章 解释 “鼎盛不强迫员工加班，除非遇到紧急项目，会予以时常发放加班费。”何宏深边认真驾车边开口解释。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张宇墨坐在副驾上，任由清爽的晚风灌入，也没有把车窗封闭的打算。 看得出来，她对何宏深报着警惕。 “见见你的前辈，也就是我之前的助理。”何宏深这才想起来没有对张宇墨说这件事，只是让她上车。 估摸着对方当时以为送她回家呢。 “何总之前的助理也是女生吗？”张宇墨得到解释后，松了口气，仍旧有些不放心，打算问清楚。 “下班后，女孩子不要独自走夜路，坐陌生人的车，行程及时跟家里报备，预防发生意外变故。”何宏深没有回答，反倒是出声提醒。 他如何看不出来，张宇墨那点小心思。 不管是开着窗户，还是不停询问，以及手机停在拨号界面，都是张宇墨在对他做出的防范，担心他会成为暴徒，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抱歉，何总，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之前听朋友说，上市公司的老总都喜欢潜规则，害怕你也是这种人，故而多做了一些准备。”张宇墨被说破心思后，面色羞赧。 要不是在开车，何宏深真的很想拿点水，给张宇墨洗洗脸，让她清醒一点。 就算他真的是那种喜欢潜规则的公司高层，张宇墨少董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绝不可能拿前途开玩笑的。 他不相信张贺没考虑过这些，敢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他，定然是做过详细调查的。 老狐狸若是连这点都没想到，那么也就不配被称为老狐狸了。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父亲的眼光嘛，公司都包含着你的名字，你在他心中定然重要，恐怕我的族谱都被你父亲翻出来，调查清楚了。”何宏深没有去做辩解，直接搬出了老狐狸张贺。 对于张宇墨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哪里有自家父亲有说服力。 “我明白了。”张宇墨渐渐松弛下来，摆弄起手机。 何宏深没有继续出声。 直到车子停下，他下车后，不忘喊上沉迷在追剧的张宇墨。 二人来到病房，何宏深推门进入。 看到李清舒正端着儿童碗，往周雅嘴里喂粥。 周雅一脸享受的模样，看的他心中吃味。 “这些天，你好好养病，我找了新的助理接替你的工作，等你回来后，助理的岗位仍旧是留给你的。”何宏深说明来意。 张宇墨恰好走了进来，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瞥见李清舒的时候，仿佛发现了宝藏，快速冲了过去。 “您是小提琴女王李清舒？！” 何宏深听到这话的时候，眼里也有些诧异。 他知道李清舒会拉小提琴，没想到名气这么大，就连张宇墨都认了出来。 “你是新来的助理？”李清舒把儿童碗放在床头柜上，投来打量的目光。 对方一身轻奢的装扮，不像差钱的人，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屈尊成为助理？ “我叫张宇墨，目前跟着何总学习经验，同时也是您的粉丝，您之前的表演我都有保存。”张宇墨说着，翻出手机，摆弄着，找出一些文件，播放出来。 悦耳的音乐声流淌出来，何宏深准备前进的步伐忽的止住。 这是老婆拉出来的曲子。 他忘不了。 先前在国外的时候，最开始，李清舒就喜欢音乐，在他下班后，会拉上小提琴让他放松，从而抛却一切烦恼，安心入眠。 随着何小鱼的出生，李清舒拉小提琴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这些曲子，就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直到此刻才被唤醒。 “你是怎么成为何宏深助理的？”李清舒借机询问。 作为粉丝，张宇墨没有隐瞒，甚至直接把身份与合作全都交代出去。 何宏深在边上听的面色沉了下来。 就这口风，真的能够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嘛。 今天能够在李清舒面前全盘托出，谁能保证她不会在其他偶像面前也做出同样的举动，这样一来，最后恐怕会落得人尽皆知。 “张董，我觉得先前的决定有些欠缺考虑。以你的身份纡尊降贵实在是太过委屈，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如此不安定的因素，何宏深自然是不打算留在身边的。 不过，对于张宇墨来说，也算是破纪录了。 打破了成为助理最短时长记录。 上岗不足六个小时，就被开除了？。 “何总，我之前你觉得我口风不严，可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宇墨听到这话，急得快要哭出来。 “红参哥哥，不如听听宇墨的解释如何？”李清舒忙进行安抚，同时不忘争取机会。 何宏深点头应下:“老婆大人发话了，那就听听吧。” “父亲在和你接触前，做过调查，起初我只是以为是重名，没有多想，见到本人后，才发现何总的妻子就是我的偶像，小提琴的天才女王，李清舒！” 张宇墨说到后面，神情有些亢奋，就好像服用了兴奋剂。 “你的意思是，清舒是我的妻子，周雅是我之前的助理，之所以毫无顾忌的说出合作与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因为她们的身份？” 何宏深逐渐理解，同时发现，张宇墨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竟然能够考虑到这点，说明她之前的表现可能只是为了留下而装出来的。 “没错。”张宇墨手指碰触在一起，像犯错的孩子。 “红参哥哥，宇墨之前也没透露公司的机密，不如给她一次机会如何？”李清舒在旁为其说情。 “何总，你清楚的，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乱说的，反正这段时间你也缺个助理，不如就让宇墨跟在你身边，等我回来后，再根据她的表现，决定去留，怎么样？”周雅换了个方式说情。 关于周雅的说情，何宏深可以不在意，甚至无视掉。 面对李清舒的说情，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好吧。”何宏深无奈叹气，“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不是妥协，只是应了周雅那句话，他身边的确缺个助理。 第六十章 孰轻孰重? 后续的热闹，几乎与何宏深并不相关。 三个女孩有说有笑，他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何宏深坐在一旁，默默等待着。 “老公，今晚宇墨留下来陪我们，你先回去吧。”李清舒走过来，交代过后，再次返回与她们聊在一起。 敢情他过来送了个聊天搭子。 何宏深嘴角泛起苦笑。 无奈应下后，来到停车场，开车回到住处。 小鱼也不在，家里空荡荡的。 偌大的家，几乎没了人气。 何宏深走进厨房，烧了热水，翻找出面条，下了个鸡蛋面，凑合吃完，消食过后，洗澡睡觉。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异样。 被子里好像多出了一个人。 他猛的按亮床头灯，把被子掀开，没有发现。 “是我太紧张了。”何宏深呼出一口浊气，关灯继续入睡。 他并没有真的睡死过去，反倒是调整了呼吸节奏，假装自己睡了过去。 就在他险些真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动静。 很是细微，就连呼吸声都很轻。 如果他不是注意力集中，恐怕会忽略过去。 有鬼？ 何宏深第一反应，随后被他摇头否决，都已经什么时代了，怎么可能还讲究封建迷信，那些鬼神真的存在的话，世道早就乱了。 收回思绪，何宏深很快意识到这是有人在装鬼。 他不等对方有多余动作，猛的按亮床头柜上的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一道黑影滚落下去。 何宏深当即翻滚到另一侧，打开了床头灯，看清了趴在地上的黑影。 “陆总？！”地上那有些狼狈的身影是陆灿霜。 对方不知怎么的，竟然找到了他的家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何宏深皱眉。 考虑到与对方还在合作，就没有报警。 “我先前在医院碰到过你。”陆灿霜爬了起来，坐在床沿，深情的注视着何宏深。 “我不是把你送回去了吗？”何宏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为了摆脱陆灿霜，他还特地麻烦司机跑了个来回。 他清楚记得陆灿霜下车了。 “今天我去体检，回来恰好看见了你的车，就藏在附近，趁着你不注意，溜了上去，被你带了回来。”陆灿霜开口解释。 跟踪狂？ 何宏深没有紧皱，这与他记忆中的陆灿霜差别很大。 最起码之前的陆灿霜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陆总，我之前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私闯民宅，如果我报警的话，可以对你进行起诉？” 何宏深对陆灿霜的行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睡意朦胧，他也忘记了当时上车的时候有没有异常。 虽然听上去不是很合理，但陆灿霜出现在这里，最起码证明她是真的去了医院，通过某些途径，跟踪回家。 “宏深，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你看李清舒，她压根不在乎你，我之前最起码只是回来的晚点，她呢，压根都不回来，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珍惜？” 陆灿霜眼眸微动，就着空出的枕边人，按照自己的猜想进行臆测。 “清舒和你不一样，她在做什么，我心知肚明，陆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莫要让周玄担心。”何宏深听到陆灿霜的贬低，对其好感持续降低，本来顾及到是合作伙伴，他打算开车送对方回去。 听完这番话后，他打消了念头。 “宏深，我现在还是干净的，我和周玄只是朋友，我一直在等你，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你对我的好，我没有在意，我想弥补你，哪怕你现在就要，我也可以给你。” 说着，她的手摸到了衣服的扣子上，大有直接解扣的想法。 何宏深忙用手背挡住视线，劝阻道:“陆总，强扭的瓜不甜，我已经心有所属，哪怕你付出再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还会因此让周玄讨厌你，还请陆总慎重。” “宏深，我知道那天你是为了求婚准备的，当时真的是没有考虑周全，你如果提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会把周玄带回去。” 陆灿霜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你也知道，作为朋友，他看到了，想吃，我也不能直接拒绝，是我不好，我事后想弥补的，可惜一直被各种琐事耽搁，没有抽出身来，抱歉。” 何宏深嘴角挂着讥笑:“陆总的解释倒是真的新奇，把错误推个一干二净，再来个事后弥补。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者，恐怕都要被你的话语动容，帮你说情。” “真的，陆总，你当初做了什么你心里门儿清，没必要去遮遮掩掩，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有没有周玄重要，你也清楚，答案你都已经知道了，何必继续再来纠缠？” 面对何宏深的揶揄，陆灿霜面色带着些许犹疑。 她想开口解释，想去证明周玄没那么重要。 话刚刚到了嘴边，就被咽了回去。 她做不到。 周玄陪伴了她上学时期，是她心中的白月光。 当初的何宏深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她喜欢他，只因为他的眉眼很像周玄。 哪怕只有三分。 “陆总，请吧。”何宏深见其没有开口辩解，心坠入谷底。 拳头握紧。 他在商场几乎运筹帷摸，罕逢敌手。 没想到竟然在爱情上输了一次。 输得很彻底。 甚至主动退出，做出让步。 可结果呢？ 换来的是对方的纠缠。 他讨厌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心中住了李清舒的情况下，不会再对其他人动情。 什么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在他这里不存在。 三年前，他删除了陆灿霜的联系方式。 那一刻决定回去结婚时，他和陆灿霜就彻底结束了。 “宏深，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得到你。”陆灿霜好似付出很大的勇气，眼神决绝的冲了过来，冲着何宏深扑上去。 “疯婆子。”何宏深翻滚着躲闪，随后滚到床沿的另一边，拉开距离。 “陆总，如果你想撕破脸皮，那么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在我与合作之间，你选一个吧。”何宏深阴沉着脸。 他不相信，陆灿霜拎不清孰轻孰重？ 第六十一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次日，何宏深走进办公室，意外发现张宇墨已经在了。 正托着香腮，戴着耳机看剧。 “何总，上午好。”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何宏深后，陆灿霜像犯了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 “坐。”何宏深手掌下压，等到其重新坐好，开口道，“身为助理在没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只要不离开工位，时间方面自由安排。” 交代过后，何宏深回到办公桌。 手指敲着桌面，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陆灿霜无疑给他提了个醒，她能够通过这种办法偷偷溜进车里，他人也可以效仿，若是被居心不良之人掌握了，对他和家里人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他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只能通过每次上车的时候，对后座进行观察，平常锁好车门与后备箱，不给坏人留下可趁之机。 基于此，昨晚他开车送陆灿霜回去的。 路上拒绝聊天，送到住处后，盯着对方下车，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陆灿霜怎么想的，他不清楚。 反正他不打算给半点机会。 叮铃铃。 座机响了，何宏深拿起听筒，接通。 “何总，陆氏集团的人在会议室等您过去，探讨合作。”前台传来消息。 何宏深面色平静，回答一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起身走到张宇墨桌前，敲了敲：“来活了，开始上班。” 张宇墨摘下耳机，关闭窗口，利索起身跟在身后。 “何总，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次的合作与陆氏集团有关，你要做的是控制好脾气。” 张宇墨身为集团少董，哪怕成为助理，何宏深也不可能给她安排一些端茶倒水的活计，那样容易生出误会。 万一让张宇墨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回去后和张贺告状，后续的合作多半是要出问题的。 “只要不是周玄在场，我没问题的。”张宇墨眸底浮现一抹怒意，很快趋于平静。 何宏深愈发好奇周玄做过什么事，竟然会让好脾气的张宇墨变成这般模样，仅仅是提起名字，就反应强烈。 考虑到张宇墨可能不想谈及这段过去，他没有出声询问。 乘坐电梯，抵达会议室所在楼层。 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轿厢。 何宏深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项目上的合作不是已经谈妥当了嘛，陆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宏深没有提起昨晚发生的事，直入正题。 “何总，是这样的。”**起身，掏出一份文档，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由张宇墨接过，放在他面前。 何宏深打开文档，与此同时老陈的介绍随之而来。 “鉴于何总提供的帮助，解决了陆氏集团的危机，现提供一份短期合作项目，在签订期间，陆氏集团将不会从中抽取半分利益。” 合同上与老陈描述的区别不大，只是更加严谨一些。 还提到了这个项目之前的收益为多少。 何宏深翻看结束后，合上文件。 “陆总应该清楚，商人往往是无利不起早，陆氏集团为何要主动放弃既得利益？”何宏深没有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在国外深造的三年，他明白，商场没有便宜可占。 合作方又不是傻子，会主动让出利益。 陆氏集团如果真的想要让出利益，之前签订合同的时候完全可以提出来，何必等到现在？ “合作上不吃利益，那必然有更大图谋。”张宇墨嘟囔道。 “何总，这位是？”陆灿霜眼神轻蔑的打量。 并没有认出张宇墨的身份。 “我的新助理。”何宏深面色平静，“陆总若是还有什么疑惑，可以私下里问她，目前咱们还是继续聊聊合作吧。” “何总也看到了，你手中的文件就是我们前来的理由，也是陆氏集团的诚意。” 陆灿霜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何总签下这份合同，负责与你签订合同的**也会受到公司的补偿，具体金额，按照合同结束后，总利益的百分之五十进行计算。” 何宏深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陆总应该清楚，商场上感情牌没有任何作用，哪怕老陈曾与我共事多年，在没有摸清楚这项目背后是否存在隐患的情况下，我也不会贸然签订合同。” 离职前，他完成了项目，与老**分了奖金。 按照老陈省吃俭用的情况，那笔钱定然会越攒越多，虽说不一定能够做到衣食无忧，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明显的供需要求。 再者，老陈要是真的遇到困难，大可以找他开口。 他会选择出手帮衬。 “老陈，有困难跟我说，我会略尽绵薄之力。”何宏深结束思绪，投去善意的目光。 老陈摇摇头：“还是不麻烦何总了。” 何宏深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感受到了疏离。 他明白，自此之后，大概是回不去了。 和老陈的关系，因为各自的身份发生了改变，哪怕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陆总。”何宏深收回复杂的目光，右手转着签字笔，“你之前说的话算数吗？” “自然。”陆灿霜微微颔首，同时不忘补充道：“不管何时，只要何总签订合同，**都会得到相应的补偿。” 何宏深转着签字笔，目光落在老陈身上：“老陈，以后遇到困难记得找我。” 叮嘱过后，他心中好像有块巨石落下。 隐隐失去了某些东西，使得情绪受到了影响。 他想起了初来乍到，在陆氏集团的那段时间，是老陈提供的帮助，不厌其烦的为他解答。 正因为如此，后续他升任部门经理，不忘旧恩，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老陈。 老陈于他而言，亦师亦友。 他本以为三年后回来，能够有机会带着老陈共富贵。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疏离。 “何总，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这份合同不能签！”张宇墨在旁着急的做出阻拦。 “老陈于我有恩，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何宏深语气决绝，手中签字笔已经在文件上划过。 随着一行字迹出现，老陈猛的起身。 “何总，对不起！” 第六十二章 学到了什么? “老陈，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何宏深嘴角挂着笑容，没有半分怪罪。 合同是他签的。 与老陈关系不大。 “何总，既然你已经签订了合同，记得把双倍利益投入到之前的项目中去。”陆灿霜提醒道。 何宏深这才想到，之前的合同里有一条。 【甲乙双方合作期间，若是产生新的合同，在一方利益低于当前合同的情况下，另一方将付出双倍所获利益，投入项目中。】 “费尽心思让我签下合同，只是为了给项目注资？”何宏深神色略显古怪。 陆灿霜拍拍脑袋：“怪我记性不好，忘记了这点，本意是给何总做个补偿，表达感激的，没想到整了个乌龙出来。” 陆灿霜言语上在自责，嘴角却挂着微笑。 何宏深见状，哪里不清楚，对方是故意为之。 恐怕从合作最开始的时候，这场算计就已经展开了。 只是陆灿霜一直试着在挽回，直到昨晚再次遭拒，让她下定决心。 “没事，反正我也没签合同。”何宏深面色平静的举起文件，将之暴露在陆灿霜视野中。 陆灿霜在甲乙双方的签字栏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陆灿霜？ 这种合同基本上没有半点法律效应。 她的心猛地沉入谷底，神色更加复杂。 本来想打算让何宏深吃点教训，之后她大方开口，主动解约，给何宏深留下好印象，没想到计划刚开始，就胎死腹中。 她投去疑惑的目光：“何总莫不是对之前的合作规定倒背如流？” 除此之外，这种完全受益的合同，她想不到何宏深有什么理由拒绝。 “陆总多半是身居高位久了，忘了最开始打拼时，常挂在嘴边念叨的话。”何宏深盯着他们，勾唇一笑，“天上不会掉馅饼。” 随着他的手指轻轻晃动，陆灿霜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背靠在椅子上。 边上的老陈更是低着脑袋，羞愧的不敢与何宏深目光对视。 “精彩！”反倒是张宇墨，眼眸微亮，学到了许多新的东西。 尤其是何宏深先前的表现，没有半点表演痕迹，轻松骗过对手。 “感谢陆总送来的利益，可惜鼎盛体量太小，无福消受。”何宏深将文件推了回去。 这份合同，自从他签上陆灿霜的名字后，已经作废。 就算陆灿霜想要寻求合作，只能重新拟定新的合同。 至于老陈…… 何宏深神色复杂，在结果没有出现之前，他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老陈会与陆灿霜同流合污，一同算计他。 想想也对，老陈在陆氏集团任职，多半会身不由己。 这是对方做出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既然没别的事情，陆总请回吧。”何宏深下了逐客令。 心神复杂的他，不打算继续待下去。 他很想问老陈要个解释。 可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开口。 朋友？ 如果老陈把他当成朋友又怎么会算计他？ 明知道是陷阱，就不害怕坑的他家破人亡吗？ 同事的话，在三年前就不是了。 陆灿霜带着老陈离开，不吵不闹。 老陈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微微躬身致歉。 “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何宏深递过去一张名片。 老陈盯着看了许久，转身离开。 “你还是那么倔强。”何宏深舒心一笑。 老陈的确变了不少，性格方面倒一如既往。 目送陆氏集团的人离开，何宏深收回目光。 “如何，有收获没？” “有。” 带上张宇墨来谈项目，本来就是比较大胆的决定。 如果项目中恰好有比较重要的内容，可能会因此泄露出去。 铭宇集团暗中出手的话，会带来不小麻烦。 不过，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 更何况，何宏深不觉得陆氏集团会正常谈合作。 不管是周玄还是陆灿霜，他们定然会扯出足够多的额外话题。 “何总与**之前认识吗？”张宇墨眨眨眼睛，好奇心萌发。 “我们之前是同事。”何宏深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同时诧异的望向张宇墨，“你应该看过我的资料才对，不知道我之前在陆氏集团工作过吗？” 张宇墨先是摇摇头，紧跟着又点点头。 这番操作让何宏深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是说出来吧，我看不懂你要表达什么意思。” “资料看过，只是对于何总的信息掌握太少，好像有人出手封锁了你的过去，以铭宇集团的能力也只调出了三年前的大概信息。” 还有这回事？！ 何宏深有些惊讶，很快心中就有了答案。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毫无疑问是老板的手笔。 铭宇集团体量不小，比起鼎盛总公司还是差了一些。 “你们之前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他还会与陆总联合起来骗你？”张宇墨继续追问。 何宏深摇摇头，神色复杂：“也许他有说不出的苦衷吧。” “或者陆总对其进行施压，就好像我现在是领导，让你帮我做一件合法合规的事，你能拒绝吗？” 合同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只是利用了贪欲。 陆灿霜为了成功，稍稍借用了一点友情。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 老陈哪怕愿意配合，而他也不可能感情用事。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分公司被委任的总裁，若是决策出现重大失误，给鼎盛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他也会被免职。 家中有妻儿老小等待他去养，失去工作，相当于他失去了进取之心。 “可以。”张宇墨略微思索，给出意外的答案。 何宏深张张嘴，顾及到对方的身份，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那只是我身份特殊，换做其他员工，定然是拒绝不了的，毕竟老板也不需要服从性较差的员工。”张宇墨话锋一转，主动做出总结。 “那你学到了什么？”何宏深回到之前的话题。 “学到了很多。”张宇墨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商场不能感情用事，不能相信朋友，不要相信合作方做出的让利行为……” “最重要一点你没说。”何宏深颇为满意，却还是做出补充。 “什么？” “切莫贪心。” 第六十三章 黑影 忙碌到下班。 “何总，我爸那边有点事找我，医院我就先不过去了。”张宇墨利落收拾好工位，打招呼告别。 何宏深微微颔首:“行，你先回去吧。” 昨天带张宇墨去医院，相当于做下交接，同时避免让周雅生出误会，到李清舒那边告状。 双方情同姐妹，周雅若真是受了委屈，何宏深不相信自家妻子会不管不问。 何宏深收拾好工位，乘坐电梯，走到停车场。 看到一片死寂的停车场，何宏深傻眼了。 经过上次的教训，他担心暗中那人卷土重来，特地晚了会儿下来。 按照上次的时间推算，这个点儿应该已经有员工出现才对。 何宏深没有过多思考员工去了哪里，径直向着车位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披着黑兜帽的人影从拐角走出来，看到他后，加快脚步冲过来。 “跑！”何宏深转身拔腿就跑，没有半点迟疑。 他没有跑向电梯，打算通过停车场的车辆，来个秦王绕柱。 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回到车上。 只要能上车，对方就没那么可怕了。 好在，何宏深对地下车库的环境做过攻略，借助边上指示牌发出的荧光，他向着脑海中车辆停放的位置冲了过去。 快点！ 再快点！ 此刻的何宏深已经不在乎制造出响动了，他只想赶紧冲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开车离开。 明天安排更多的安保人员巡逻，加装监控电子眼，对地下车库的人员进行扫描，哪怕他真的出事，至少也能给警方提供线索。 何宏深的想法很好，奈何还没等他实现，一道身影从斜角冲出来，挡在他的前方，对方不言不语的向着他逼近。 看那架势，大有不拿下他，誓不罢休的感觉。 何宏深看着边上的空隙，钻了过去，跑回之前主路上，借助投来的冷白灯光，迅速判断出自身所在，根据周遭的柱子，改了方向。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员工们还没出现。 何宏深察觉到了异样。 按理来说，鼎盛不允许加班的情况下，员工们应该是准时离开才对，就算是加班，他作为总裁，也会提前得到通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分公司经过清洗，不太可能是被架空。 多半是内鬼拖延住了其他员工的脚步，给黑影创造了刺杀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现在离开的话，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对你进行任何追究。”何宏深仍旧没有忘记逃跑。 他不是打算劝说黑影放弃，从之前行刺失败，卷土重来，就可以看出来，黑影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否则的话，失败一次，为什么还要过来。 显然，他们之间的仇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何总，乖乖停下等死吧，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黑影开口，是较为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 何宏深微微愣神片刻，反应过来，这大概是黑影用了变声器之类的手段，目的就是不想暴露出真实身份。 同时，他有些庆幸，先前心有顾虑没有直接说出猜测的身份，若是让对方知道自身已经暴露，多半会更加疯狂。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招惹疯子，那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管你受谁所托，我会给你双倍的价钱，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会把钱放进停车场，你过来取即可。” 何宏深目光四下逡巡，借助灯光找到了车辆停放的位置。 他加快脚步。 “何总的话能信吗？”黑影有些迟疑，被打动了。 何宏深见状，松了口气。 他不在乎花上多少钱，只要能谈，说明还有缓和的余地。 如果连谈都不能谈，对方一个劲的闷头追杀他估摸着这是化解不开的仇怨。 不能快速找到脱身之法，他可能会死在地下停车场的某个角落，直到尸体被发现，登上次日的新闻头条。 “生意人讲究诚信，若是我连你都骗，你觉得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生意？”何宏深已经到了车辆附近，利用手中钥匙解锁了载具。 蜂鸣声回荡在地下停车场。 “什么声音？”同时引起黑影的怀疑。 “估摸着是有谁在取车吧。”何宏深不紧不慢的坐上主驾，关闭车门，拧动车钥匙，发动引擎。 “你要跑？！”黑影察觉到不对。 奈何已经晚了，坐上车的何宏深，如同进了大海的鱼儿，一脚油门下去，绝尘而去，冲出了停车场，远远不是黑影能够追得上的。 何宏深舒出一口气，减缓车速。 还好对方迟疑，给他争取足够的时间。 否则的话，长久追逐下去，他可能会体力耗尽，被对方追上。 主要是对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解锁车辆。 其中的时间，足够黑影冲过来了。 何宏深向来比较稳重，不会去赌那种可能会不会出现，他只会按照最稳妥的办法行事。 离开地下停车场，惊魂未定的何宏深打电话给公司人事部门与采购部门，让他们增加安保和照明。 何宏深还特地强调，要让电子眼照亮停车场的角落，确保没有任何死角。 不仅仅是因为他被追杀，而是他察觉到了隐患。 昏暗的光线很容易藏着心怀不轨的人。 如果某日恰好有女员工单独取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岂不是很危险？ 何宏深不想公司的员工受到伤害，同时为了自身考虑，决定加强戒备。 至于报警方面，他没有想过。 依照对方的谨慎程度，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算是混进下班的员工中离开，或者通过其他方式跑出去，他好像都没办法采用更多手段。 叮嘱过后，何宏深顺带着问起了员工为什么还没下班的消息。 “何总，今天是例会，员工们开完会就回去了，没有加班。” 没有内鬼吗？ 何宏深皱着眉头。 简单交代几句，就挂断电话，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没有内鬼的话，说明黑影是独行侠。 之前猜测是周辰。 此时周辰的可疑程度再次提升。 第六十四章 成长 之后的日子里，何宏深就是公司医院家三点一线。 停车场经过安保加强后，黑影没有再出现，这对于何宏深着实算个好消息。 同时张宇墨也算到了很多东西，看向何宏深的眼睛微微发亮，好像看到了偶像的小迷妹。 家中老人也已经带着何小鱼转悠回来。 这些日子，吃住都在家里。 随着忙碌奔波，时间转瞬来到了一周的尾声。 周末也就是星期日，何宏深起了个大早。 看着躺在边上，睡成“大”字的何小鱼，贴心的为其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你跟清舒结婚这么久了，过了几次结婚纪念日？”刚洗漱完毕，就被何父何母拉到一旁，质问起来。 何宏深有问必答，不敢有所隐瞒。 “在国外的三年，从最开始的稳住脚跟到后面的爬上更高层，几乎就没停下过，我和清舒的纪念日，基本上都是她哄睡小鱼后，做好一桌饭菜，坐在桌边，杵着下巴，等到瞌睡，等我回家。” “混蛋玩意儿，清舒这么好的女孩，你竟然让她这么委屈。”何父性子直爽，当即就给何宏深几个爆栗子，没有顾及他总裁的身份。 何宏深不敢辩驳。 “之前也就算了，这次的结婚纪念日可别忘了，妈已经提前给你记好了日子，就在下周二。”何母心平气和，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跟他说这些有啥用，他眼里只有工作，怕不是转头就是就忘了。”何父直白开口。 何宏深低头抓了抓鼻梁。 不得不说，父亲眼光真好，他在某些时候的确是工作狂，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会进行破例的。 比如结婚纪念日，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父母不开口，也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和安排。 绝不让李清舒受了半点委屈。 “声音小点，小鱼还在睡觉呢。”何母瞪了眼何父，眼中满满的警告。 何父当即闭嘴不言。 聊了没一会儿，卧室传来动静，小鱼醒了。 父母当即抛下何宏深，冲进了卧室，去看宝贝孙女。 何宏深准备跟过去的时候，被李父李母喊了过去。 “儿子，跟妈说，你和清舒是不是吵架了？”李母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色。 何宏深摇摇头，这几日李清舒都在医院陪着周雅，没有回来住，难免会让他们生出误会。 “妈，我和清舒之间没有矛盾，只是她暂时要陪姐妹，回不来。” “儿子，你可要注意了，这种表现极有可能是媳妇外边有人了，她的姐妹难道不需要恋爱嘛，整日让她陪伴着，你铁定被小舒骗了。” 李父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拍何宏深的肩膀，对其进行说教。 刚说完，李父就被拎住了耳朵。 “姓李的，你长本事了，连自家闺女都敢造谣，咱们小舒虽然不是特别优秀的女孩，但是家风方面绝对没任何问题，她不可能出轨。”李母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留，当场教训起李父。 李父被拎着耳朵，面上吃痛，还要说着软话。 看着岳父岳母这幅样子，何宏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近几日的工作让他迟迟没有放松下来，直到刚才，他心中的弦松开了。 “儿子，不过你父亲有句话说的也挺对，那就是别人家的姑娘也需要谈恋爱，你今天下班，去把小舒带回来吧，别让她耽误了人家姑娘的爱情。” 李母教训完李父，转而看向何宏深，为其考虑道。 双方父母对于他们比较上心，这让何宏深很高兴。 只是李清舒那边是特殊原因，他暂时不好说什么。 除非果断点，给周雅办出院手续。 周雅出院的话，李清舒就没理由继续陪伴了。 “爸妈，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应付完双方父母，何宏深吃完早餐，去了公司。 “何总，经过这几日教导，我跟着你学到了许多东西。”刚进入办公室，张宇墨就从工位上站起来，犹豫许久，开口道。 何宏深已经料到了结果:“张董想要离开只需要招呼一声即可，不需要亲自跑一趟公司。” “不是。”张宇墨憋红了脸，头摇得像拨浪鼓。 何宏深神色错愕，很快恢复原样。 他本来以为张宇墨是打算离职，措辞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这样，他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张董的打算是？”何宏深打算先弄清楚，方便他根据情况进行处理。 “我想和你谈一次合作。”张宇墨眼神无比真诚。 “模拟商场嘛，倒是也可以。”何宏深反应过来，觉得手头上暂时没有工作，可以陪着张宇墨耍耍，顺带着检验下他这几日的工作成果。 “不是模拟。”张宇墨从工位上拿起一份合同，抱在怀里，“何总，咱们还是去会议室聊吧。” “可以。”何宏深点头。 结合张宇墨的身份，何宏深已经想到了她抱在怀里的是什么。 只是他在犹豫，究竟是全力以赴让张宇墨感受下商场的残忍，还是放点水，给张宇墨留一点情面？ “商场如同战场，一旦双方交战，就没有情感可言。”何宏深的目光逐渐坚定，面色随着想法渐渐变得严肃。 走在前方的张宇墨脚步一顿，隐隐感觉后背渗出一阵凉意。 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她与何宏深乘坐电梯，来到会议室。 由工作人员倒好茶水后，二人正式落座。 “何总，铭宇集团手上有个游乐园开发项目，想要与您合作。”张宇墨深呼吸一口气，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把文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待在何宏深身边这几天，她增长的不只有有经验和阅历，自身也得到了成长，懂得恩威并施，场合不同，态度也会随之改变。 “鼎盛纵然涉及领域较广，却不是什么项目都合作的。”何宏深敲着桌面，打开张宇墨推过来的文件，扫了眼，就合上了。 “这并不是游乐园开发，而是对游乐园进行拆迁，开发游乐园地皮，去建造别的东西。”张宇墨给出解释。 “愿闻其详。”何宏深投去注视，敲击的手指停下，仿佛戛然而止的乐章。 第六十五章 心海游乐园 张宇墨深吸一口气：“心海游乐园曾经是比较出名的景点，随着时代更迭，渐渐跟不上脚步，园内设施相对落后，盈利方面入不敷出，园长迫于生计，只能将其变卖。” “游乐园当初买卖的时候，园长只联系了铭宇集团？”何宏深投去怀疑的目光。 张宇墨在鼎盛分公司待了这么久，虽然何宏深没有让她接触过核心项目，有些事，还是能够交由她处理的。 比如这种买卖通知，张宇墨为了能够让铭宇集团获利，完全可以截留，争取赶在被发现之前忙完。 “心海游乐园的园长是我二舅。”张宇墨无奈开口解释。 “他难道没想过找铭宇集团借钱，或者让铭宇集团注资？”何宏深仍旧心存疑惑。 并不是说张宇墨的解释有问题，只是他不太明白园长的做法。 有铭宇集团这样的亲戚，先借钱维系运营，等赚钱后，再把钱还回来不就好了？ “二舅是个守旧派，比较念旧，父亲提过要资助一笔钱，让他更换园内设施，加上高科技产品，与时俱进，被二舅拒绝了。”张宇墨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何宏深微微颔首，“张董的意思是你二舅宁愿卖掉游乐园，都不愿亲手做出改变，对吧？” “没错。”张宇墨认同的点点头。 何宏深打开文件，往后翻看着，期间没有受到打扰，直到他再次抬起头：“刚才看了下园内的设施，都是一些基础，不进行拆迁的情况下，游乐园其他区域还可以引进设施，为什么园长会拒绝？” 游乐园更换高科技产品，只会更加火爆。 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能够运营多年，园长也不可能是个傻子。 种种结论表明：“张董，对游乐园的情况有所隐瞒。” 这是生意人常用的手段，以偏概全，会优先把项目的优点说出来，至于缺点什么的，如果不主动去问，生意人不会直接挑明。 他也是如此。 张宇墨能够用到这个技巧，让何宏深感到欣慰。 至少张宇墨是真的学到了东西，而不是跟在他身边，借着学习经验的名义摸鱼划水，躲避老狐狸。 “游乐园前段时间丢了五个孩子。”张宇墨的眸子暗了下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这点本事完全不够卖弄。 何宏深挑眉，事情的严重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么大的事，应该上新闻了吧，为什么我没刷到过？” 甚至，为了证明张宇墨所说真假，何宏深特地拿出手机，进行检索。 经过上面的信息，他才了解到，心海游乐园丢过的孩子并不是在同一年，总数是五个，目前全都是下落不明的情况。 警方出动了警犬进行搜救，甚至消防与警察齐上阵，对游乐园进行地毯式搜查，就连人工湖，也是用大网抄底打捞，仍旧没有收获。 最近那一起，发生在他回国前。 那次为了寻找，甚至抽空了人工湖的水，除了一些观赏鱼之外，倒是发现了一些玩具，经过调查，属于那些失踪孩童。 可惜玩具长期浸泡在水里，已经失去了成为证物的价值。 “你二舅真的挺倒霉的。”看完检索出来的信息，何宏深发出感慨。 这看上去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人为作案。 可是为什么警方没有半点收获？ 何宏深觉得这些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处理，他明明一开始是来谈合作的，怎么思绪不由得就飘了出去？ “那些失踪的孩童还没找到，贸然对游乐园进行拆除，孩子的家属会同意吗？”何宏深投去问询的目光。 “铭宇集团会解决这个问题，不会存在后顾之忧，何总放心，您只需要投钱坐等收钱即可，剩下的，铭宇集团都会为您代劳。” 张宇墨毫不遮掩想要快速签订合同的心思，甚至给出了较为心动的条件。 “这不是解不解决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事情传出去，可能会让鼎盛背上骂名，张董也知道，鼎盛与铭宇集团不一样，并不是何某的一言堂，上面的老板可以驳回我的决定。” 何宏深话语顿住，神情严肃：“经过慎重的考虑，鼎盛方面暂时没有合作的想法，张董还是另找他人吧。” 游乐园是那些家长唯一的希望，也许警方某一天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贸然将游乐园毁掉，相当于帮行凶者毁灭证据。 等到警方回头调查的时候，怕是会一无所获。 “如果不进行拆迁呢？”张宇墨没有放弃，想继续做出尝试。 “这种办法之前，铭宇集团不是已经试过了吗？”何宏深目光玩味。 难道张宇墨这几天跟在他身边，学会了说谎？ 他平时也不怎么骗人，顶多是谈合作的时候，借用一些生意技巧，也算不上骗，毕竟生意上太坦诚，容易被合作方吃干抹净。 他可不是初入职场的小白，不可能因为不说谎，就连一点防备都不去做。 “之前二舅是不同意，可是铭宇集团已经把游乐园买下来了，不管是更名还是增加园内设施，都是铭宇集团的工作安排，与二舅无关。” 张宇墨侃侃而谈，说得十分在理。 何宏深听完后，心头受到触动：“这样不仅能够最大程度保留线索，还可以增加游乐园的收入，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何总这是同意了吗？”张宇墨眼中闪过一抹喜悦。 何宏深轻轻摇头：“认可不代表要签订合同，除非张董能够拿出足够的心动，否则这份合同恐怕又要让张董带回去了。” 既然决定了全力以赴，他怎么可能会直接放水。 游乐园的内容他有所了解后，心中对于后续也是有了打算。 不说别的，只要张宇墨敢开口承诺什么，他都能够因此获利更多。 “何总确定没有签订合同的意思？”张宇墨进行确认。 “张董不要问了，没有足够的利益，我是不会同意的。”何宏深态度坚决，眼中带着一抹玩味，隐隐期待着张宇墨的后续表现。 只要不是太差，他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 第六十六章 一则信息 “麻烦何总把合同还回来吧。”张宇墨起身。 何宏深刚开始没明白张宇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对方抱着文件离开的时候，面色沉了下来。 “回来！”他喝住张宇墨，“谁教你这么谈合作的？” “既然谈不成，那么继续留下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张宇墨眨眨眼睛。 何宏深捂着心口，感觉张宇墨的确变化很大，只是在惹人生气方面比较天赋异禀，差点让他吼不住了。 “既然是谈合作，不管结果如何，你作为合同方，都不能先行离场，除非与对方彻底闹掰，否则，就要继续留下来，等到谈判结束。” 想到张宇墨算是他半个徒弟，何宏深只能循循教导，希望她能够明白，合作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奥。”张宇墨重新坐了回去。 “文件推过来。”何宏深嘴角抽搐，提醒道。 要不是打算结个善缘，这种苦差事他是一点都不想做。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下来，给自己找罪受。 都怪张贺这只老狐狸。 “何总，只要您签订合同，铭宇集团绝对会给出让您满意的条件。”张宇墨把文件再次推了过去。 “满意的条件？”何宏深目光玩味，好似想到了有趣的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戏谑浮现在面上。 “不如张董说说，你开出的价码。” 张宇墨本来比较自信的，瞥见何宏深的笑容后，心神有些忐忑，脑海刷的变成一片空白，几乎没了别的想法。 忘记了父亲之前的叮嘱。 “铭宇集团愿意让出三成利益，由鼎盛作为项目主导者。” 何宏深愣住了，谈判桌上直接梭哈的他还真是没见过多少。 “注意循序渐进。”他无奈扶额。 摊上这么个便宜徒弟，真是他的不幸。 “好的。”张宇墨乖巧的点头，虚心接纳建议。 “不知这个条件，何总是否满意？” “铭宇集团图什么？”何宏深手指敲击桌面，进行深思，片刻后，神色复杂的投去目光。 “父亲说要逐步让利，我觉得太麻烦了，就直接开出了能够开出的最高价码，算是感谢何总这段时间的教导。”张宇墨挠挠头，坦白道。 “咳咳。”何宏深险些被呛到，连忙端起水杯喝了口，“这是在谈判，注意不要出戏。” “何总这段时间对我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以后不管何总遇到了什么危难，我都会出手相助，尤其是合作方面，会优先考虑鼎盛集团。” 张宇墨浑然不觉，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 听到这番话，何宏深心中还是比较感动的。 当初，他陪伴陆灿霜三年，做到了不离不弃，换来的是不冷不热。 没想到，只是教导了张宇墨不到一周的时间，对方就学会了知恩图报，甚至还直接用行动表达，真是人与人之间亦有差距。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何宏深语重心长，“只是等你以后接手铭宇集团之后，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相性符不符合，并不是所有的合作都适合鼎盛，而且你也要扩展人脉，不需要把所有合作都交给鼎盛来做。” “父亲果然没看错人，何总在生意上，向来只要该得的部分，不属于自己的，不会去强行分走蛋糕，甚至生活上也是清廉如风，人品也是没话说。”张宇墨有些激动。 何宏深听完这些，嘴角不由得上扬，甚至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他没想到老狐狸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不过，这也证明老狐狸眼光确实毒辣，没有看错人。 他与描述完全相符。 “可惜。”张宇墨神色黯淡，“何总这么优秀的男人已经有主了。” “就算是单身，你也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何宏深笑容骤然消失不见，神色严肃的警告。 “为什么？”张宇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充满疑惑。 “禁止办公室恋情，禁止师徒恋。”和公司人给出理由。 张宇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办公室恋情倒是好解决，辞职就行了，只是这师徒是什么情况？” “你跟着我学习经验，默认师父带徒弟。”何宏深开口解释，“一般员工入职，都会老带新，以后新的学成，老的就是师傅，就算没有正式拜师，这也是商圈的隐性规则，张董难道没跟你说过吗？” “父亲他不管这些的。”张宇墨摇摇头。 “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我。”何宏深心中无奈，却还是打算好人做到底。 都已经教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 “好。”张宇墨乖巧应下。 看上去没有半点少董的气势。 之后，何宏深检查了合同，没发现问题后，也是签上了名字。 张宇墨给出他八成的利益，他还有什么顾虑。 而且合同上说了，施工期间，出了任何事情，都由铭宇集团解决，不需要他操心。 回到办公室。 “今天的谈判，你应该学到了不少东西，写个总结，下班前交给我。”何宏深布置好任务。 随后就在办公桌前坐下，忙碌起来。 午休时间很快到来，何宏深去食堂就餐。 听到了邻桌员工们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嘛，警方最近抓住一个小偷。” 何宏深听到这里，还觉得员工们真是闲得无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关注的，小偷是抓不完的，尤其是人流密集区域，警方一天要抓上不少小偷。 “警察抓小偷，天经地义，为警察蜀黍点赞！” “别打断，你听我往下说。” 听着员工们对话，何宏深也是无奈苦笑。 可能是大清洗的原因，除去了蛀虫，员工们的工作状态比较松弛，就餐的时候，活力更加充沛。 “那小偷为了减刑，主动交代了一则信息。” “快说，别卖关子！”同伴忍不住催促。 何宏深也是停下动作，打算听听所谓的信息。 “小偷前不久在心海游乐园偷盗的时候，看见小丑打扮的人领着失踪儿童从后门溜进了鬼屋。” 何宏深愣住了，看向闷头吃饭的张宇墨，心中生出一抹忌惮。 第六十七章 威胁信? 不知道这消息是多久前的，如果是今天早上的，那么他就是真正的小丑，完全被张宇墨控制着谈判节奏。 他拿出手机，搜索了相关新闻，随后眉头紧皱。 网上没有相关消息。 员工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为了不损害鼎盛的利益，他决定问清楚。 端着餐盘，来到邻桌，在先前爆料的员工身旁坐下。 “总裁好。”员工们热忱打着招呼，随后低头扒饭。 没多久，就吃光了食物，端着餐盘离开。 “你留一下。”何宏深喊住了爆料消息的员工。 他只能把餐盘递给同事，忐忑的坐下。 “小偷的消息，你从哪里知道的？”何宏深尽量保持着微笑，不让他感觉到太大压力。 “听别人说的。”员工有些为难的开口。 何宏深听到这里，就知道问不出什么，让他以后不要乱传小道消息，避免被人起诉造谣后，就放他离开了。 他端着餐盘重新回到座位上。 “何总，你不相信我。”张宇墨目光幽怨。 何宏深打着哈哈，用理由搪塞过去。 之后速度解决，午休结束，撑到下班。 “总结我写好了，已经发你邮箱了。”张宇墨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我收到了。”何宏深点开电脑邮箱，看到收件箱中躺着一封邮件。 “明天我可能就不会过来了。”张宇墨迟疑片刻，还是下定了决心。 就算告别，也要让何宏深知道。 最起码她跟着对方学了不少，对方也把她当成了徒弟对待。 “挺好的。”何宏深眼中浮现一抹伤感，转而换上笑意。“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恭喜张董，学成归去！” “谢谢。”张宇墨微微躬身，随后转身离开。 何宏深目送她走出办公室，收回目光，开始收拾办公桌。 等他忙完，准备打开邮件查看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封邮件。 点开后，只有一句话。 【今晚十二点，心海游乐园见。】 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何宏深看着陌生的号码，并没有放在心上。 作为公司总裁，他平日可是很忙的，哪有这么多时间浪费。 【你可以不来，但我不能保证你身边人会不会受到伤害。】 何宏深收到新邮件后，面对对方的威胁，他选择了报警。 这年头有困难找警察，几乎铭记在群众心中。 何宏深自然也不例外。 换做是国外的话，他可能要有所犹豫，回国后，压根不需要犹豫。 不管对方是谁，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去赴约的。 何宏深把张宇墨的邮件转到手机上。 等待警察过来取证的时候，他先看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张宇墨总结还是比较到位的，看出来没有敷衍。 只是这只是前半段内容。 总结已经基本结束，后半段又是什么？ 【想必何总已经看过我的总结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您的认可？】 【接下来，这是一封离别的信，就让我任性一次，在总结里掺杂点个人心思吧。】 何宏深目光不由得认真起来，看到末尾，眼角微红。 纵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张宇墨仍旧记住了他做过的一切。 在邮件中如数家珍的提了出来。 尤其是信件最后的那句师傅，让我绷不住了。 咚咚咚。 何宏深忙用纸巾擦拭眼角，关闭邮件。 “请进。”目前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已经猜到了来人。 “何先生，我们是青山区派出所的，接到您的报案，过来取证，顺带做份笔录。”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们胸前佩戴着开启状态的执法记录仪，手上戴着白手套，其中一名手上还拿着纸笔，看上去是打算当场记录。 何宏深将他们请进来后，让开身形。 在旁边指着电脑上打开的邮件。 “就是这两封邮件。” 其中一名警察在电脑前操作，另一名在旁边询问。 “邮件内容上提到了心海游乐园，请问何先生您之前对其有过了解吗？” “今天上午签了份合同，刚刚有所了解，知道那里丢了五名孩童。”至于听来的小道消息，何宏深没有说出来。 在警察面前，捕风捉影的事若是贸然说出，很有可能会对案件进展有所干扰，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也就是说，您对于心海游乐园了解只有这些，且之前没有去过心海游乐园，对吗？”警察速度很快。 尽管这与何宏深放慢语速配合有关，却还是轻松完成了记录。 “是这样。”何宏深微微颔首。 “目前基本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何先生您放心，我们警方会派人守护你的安全，直到抓住嫌疑人。”问话警察不忘安抚情绪。 何宏深舒心一笑:“好。” “根据邮件上的号码，查到了账号的实名信息。”操作电脑的警察停止了忙碌。 通过手机调出信息库，最后一张人脸呈现在何宏深面前。 “认识吗？” 看着上面发福的面相，尤其是那虚伪的笑容。何宏深当即认出了身份。 “他叫周辰，之前与我有过合作，因为某些原因，我们闹了矛盾，他被抓进去拘留教育，放出后，就没见过了。” 何宏深顿了顿:“也不算没见过，之前停车场曾经两次遇见神秘黑影，看体型有些像他，只是我无法确定。” “你们之间存在恩怨，严重吗？”问话警察借机询问。 何宏深略微思索:“对于商人来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想，在他眼里还是比较严重的，虽然只是一次合作的失败，却让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地下停车场遇到的黑影，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问话警察继续提问。 “第一次，什么都没说，被下来取车的员工震慑退走，第二次，他想杀我，被我用金钱拖住，找到脱身机会。”何宏深没有隐瞒。 问话警察合上笔记本。 “具体情况已经有所了解，我们会安排隔壁的同事对周辰进行抓捕，同时为了避免意外，也会去心海游乐园布防，你若是晚上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你们辛苦了。”何宏深微微躬身，送走警察。 回想着调查结果，目光中布满寒意。 第六十八章 鬼怪迷宫 午夜，一辆车划破夜幕，悄然停在心海游乐园。 “这就是心海游乐园吗？”何宏深下车后，打开手电，看着笼罩在月夜下的游乐园一片死寂，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抬脚走到正门前，一把黑色画着小丑图案的挂锁连着铁链，锁住了栅栏门。 何宏深伸手晃了晃，铁门牢牢锁住。 他只能更换位置，找到了虚掩的侧门，推门而入。 进入游乐园前，何宏深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四十九分，距离约定时间差了十一分钟。 警察和神秘人貌似都没到。 他收起手机，打量着月夜下的游乐园。 先前他带着李清舒去过游乐园。 比起那热热闹闹的氛围，月夜下的心海游乐园略显冷清，远处隐隐能够看到巨大摩天轮的剪影，还有一些横亘在空中的过山车轨道，犹如线条般，纵横交错。 “忘记问具体位置了。”何宏深忽的想到，只顾着让警方处理，没有去询问对方，究竟约在了游乐园哪里。 游乐园那么大，他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的话，会给警方封锁带来不小的麻烦。 尤其是在不清楚布防的情况下，何宏深站在原地，不敢胡乱走动。 叮咚。 静寂的夜色被铃声唤醒，微风掠过，吹动何宏深的衣角。 【鬼屋。】何宏深打开手机查看短信，陌生号码发来的。 何宏深微微挑眉，先前听到的小道消息，涉及到鬼屋，说游乐园老板带着失踪儿童进去过，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同样提到了鬼屋。 难道发短信的人是游乐园的老板？ 周辰是冤枉的？ 何宏深得出结论后，轻摇脑袋，快速给予否定的答案。 警方对于信息追踪这方面，是专业的。 邮件是周辰账号发的。 除非游乐园老板与周辰认识，通过某些手段借用他的账号，发布威胁消息。 动机呢？ 游乐园被收购，开发新的娱乐设施，对于合作方来说是双赢。 心海游乐园不必因此倒闭，面临被拆迁的风险，老板应该高兴才对。 何宏深脑海中思路活络，越深思，眉头皱的越紧。 “想再多也是徒然，不如过去看看。”何宏深思忖着，抬动脚步。 心海游乐园虽说设施老旧，占地面积却不小。 否则也不能成为当时风靡一时的游乐园。 何宏深沿着铺设的鹅卵石小路，在分叉路口，看到了游客须知与游乐园的地图。 他根据地图提示，快速确定自身所在，拿出手机拍下地图，记住指引，沿着指引所在的方向，前往鬼屋。 鬼屋坐落在游乐园西侧，距离园区门口还要走上不少的脚程。 期间，那陌生号码并没有发来消息，完全不担心他会中途离开。 何宏深心中愈发好奇对方的存在，加快脚步，赶到鬼屋。 鬼屋正门前是一大片空处，边上还有两个鬼怪形状的垃圾桶，在月色下蒙上银霜，手电光打过去的时候，骤看，像极了逼真的雕塑。 饶是何宏深较为平稳，在瞥见瞬间，心跳也颇为急促的跳动着。 何宏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帐篷，入口的布帘被风轻轻吹起，隐隐展现出其内黑暗的一角。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短信发来。 【迷宫中心。】 何宏深拿出手机，查看消息，并没有找到关于迷宫的记载。 莫非是对方记错了？ 还是说，这鬼屋其实就是个鬼怪迷宫？ 谨慎起见，何宏深从旁找到树枝，挑起布帘，利用手电堪破黑暗后，险些被吓到。 青色的狰狞鬼脸坐落在门口的位置，手电光恰好落在上面。 等他平复好心情，挑起门帘，走了进去。 如同猜测那般，鬼屋内部是一座迷宫，共有左右两个入口，进入迷宫的游客会在青色鬼脸口中领取一枚用来照亮的水晶球。 这是何宏深通过鬼脸边上的规则得知的。 看完后，没发现有用信息，他选择了左手边，走了进去。 起初何宏深以为很难，走进来后，发现墙上的鬼怪图案与浮雕上会存在一些指引，手电光使其暴露在视线中，幽绿色箭头指引着他七拐八绕，来到一扇门前。 何宏深打开门，手电光紧随而至。 刺目的光线几乎快要闪瞎他的眼睛。 闭着眼睛的他，忙关上手电。 摸索着黑暗走了进去。 咯吱。 身后的房门应声而关。 两边的镜面内部亮起光，将他的身影折射进去。 何宏深看了眼，就感觉目光有些晕眩，忙收了回去，强忍着不去看向两边。 一直走到尽头，又是一扇门拦住去路。 他打开门，亮光从门缝传出。 好似门内已然天亮。 何宏深抬脚走进去，看到了温暖的灯光，周遭的环境也绿意盎然，中央的位置站着一尊恶鬼雕塑，身上写着“恭喜过关”。 除此之外，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难道这里不是迷宫的正中心？”何宏深有些怀疑，他误打误撞走到了迷宫的尽头？ 看着对面那片闭拢的房门，他打算验证下心中猜想。 刚抬脚还未踏出，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袍，戴着小丑面具的身影从雕像后跳了出来。 “你是谁？”何宏深出于警惕，向后退了数步，拉开距离。 “你觉得这片游乐园如何？”面具下传出略显沧桑的疲惫声。 “鬼屋方面利用有效面积，节省空间，设置成迷宫，不仅能让游客在紧张刺激中，一步步摸索，还可以逐渐提升顾客的胆量，而且还在其中藏匿线索，倒是挺有意思的。” 何宏深给出评价。 “是啊，这种设计的确比较引人注目，只是也容易滋生罪恶。”面具男喃喃自语，勾动过往，“以前，我和女朋友来过这里，后来，我就变得孑然一身。” “你想说什么？”何宏深皱着眉头。 “鬼屋藏污纳垢，在这游乐园失踪的何止那些孩童，只是当年没有被报道出来罢了。”面具男打开了名为伤感的河流，无穷尽的伤感随着话语倾泻而出。 何宏深盯着面具男，紧蹙眉头。 “你究竟是谁？” 第六十九章 意料之外 起初，何宏深以为对方是周辰或者游乐园老板。 直到对方刚刚讲出的故事。 可以肯定的是，他之前带着女朋友过来游玩过，后来女朋友也是在游乐园失踪了。 这猜测正好对应了面具男的话。 只是关于对方的身份，他还没有思路。 较为沧桑的中年男人，不是鬼屋老板，周辰已经被抓的情况下，且除了鬼屋老板没见过外，周辰的声音他听过，与其不符。 可以说，这声音很陌生，他脑海中没有相关的人员记载。 “何总，你看看我是谁。”面具男伸手取下面具，一张有点印象的面容呈现在视线中。 这张脸的主人在中午的时候还跟他聊过天。 “变声器？”何宏深想到了关键。 面具是不透明的，内部藏了变声器的话，他也无法察觉。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声音。 “不是变声器。”男人再次发出沧桑的中年音。 何宏深有些惊讶:“怎么做到的？” “天赋吧。”男人又换了个声音。 “你把我喊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讲故事吗？”何宏深得知对方的身份后，心中没了畏惧。 “不是何总喊我过来的吗？”男员工有些惊愕，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聊天记录展现出来。 何宏深看着上面的头像，以及差了一位数字的微信号，便清楚这应该是有人暗中布局。 如果是周辰的话，后续那些短信倒是可以理解成对方设置了定时发送。 可是吕秋展现出来的聊天记录呢？ 能够知道员工的名字，定然是做过调查的。 “今天中午那则消息，还有谁知道？”何宏深打算从吕秋身上入手，寻找始作俑者。 “那件事我也是听别人在公交车上提起的，压根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吕秋摇摇头，一脸茫然。 线索到这里断了？ 正当何宏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从两边涌入进来，很快挤满了房间，将他们围住。 “何先生，警方已经抓到了在暗处蹲守的嫌疑人，在他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机，里面有最新发送的信息和聊天记录。” 问话警察予以通知。 “我可以回去了吗？”何宏深了然，通过先前吕秋显露出来的线索，就已经确定，对方不是幕后始作俑者。 除非他搞出两个聊天账号，伪造聊天记录。 警方的话，彻底打消了何宏深的疑虑。 “还需要何先生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了解下情况。”警察做出邀请。 何宏深微微颔首。 跟着警察离开。 找好停车位，进入警察局做好笔录。 “感谢何先生的配合，后续有需要您配合的地方，会通知你的。”问话警察合上记录的电脑，与何宏深握手。 “嫌疑人是谁？”何宏深一直在被询问，结束聊天后，终于找到了发问的机会。 “周玄。”问话警察回道，“周玄通过其父的账号向您发送了威胁信，之后提前蹲守在游乐园的监控室，通过不记名手机卡对你发送短信，给出指引。” 何宏深对于周玄是嫌疑人并不是太过意外，只是他想不通周玄是怎么恰好知道了他签订合同的消息？ 还利用了吕秋推波助澜。 这些都是公司内部发生的事，不至于传到合作方的耳朵里吧。 尤其是签订合同，为了不让张宇墨过于紧张，能够更好的发挥，会议室内只留下了两人。 “周玄有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何宏深投去问询的目光。 “本来涉及到案件内容，不能告知你的，不过这件事也与你有关，是陆氏集团的**在上次谈合作的时候，在会议室放置了监控，无意中让周玄知道了这件事，以上司的身份压迫，索要账号密码，恰好得知了你要签订合同的消息，就安排了这一出戏。” 问话警察说话很是简洁，听上去更像是案件梗概，何宏深听的皱起眉头。 换做其他人的话，他倒是丝毫不在意，可为什么那个人会是老陈？ “**会不会受人指使？”何宏深对于这位共事多年的同事，还是有些旧情的，哪怕老陈先前拒绝了让他提供帮助。 “警方考虑过这方面的原因，在审讯的过程中，**对此供认不讳，咬死是眼红你拥有的一切，想要通过监控，倒卖鼎盛分公司的机密，使得鼎盛利益受损，把你从高管的位置上拽下来。” 听完警察的回答，何宏深神色复杂，眸中浮现一抹悲伤。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老陈若是真的有冤情，为何不说出来？ 警方会给予公正的。 “人总是会变得，尤其是在利益面前，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回去好好休息。”问话警察拍了拍何宏深的肩膀，出声宽慰。 何宏深摇摇头:“感谢关心，我没事。” 他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掉这惊天消息。 “关于周辰和周玄的处理结果，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何宏深忽的想起了关键。 老陈受到了惩罚，那么推动者应该也难以逃避吧。 “周辰咬死只是打算去找您谈合作，加上停车场没有电子眼，无法调取监控，行车记录仪中没有拍摄到对方的身影，只能进行口头教育。” 何宏深想到，分公司他接手没多久。 按照之前的蛀虫程度，地下停车场非常方便藏污纳垢。 不安装电子眼倒也在情理之中，还有行车记录仪，恐怕除了他的车，其他的车应该都没开这个东西。 看来公司内部仍旧清理不够，还需要加大力度。 何宏深心中做好决定，继续看着问话警察。 “周玄呢？” “关于周玄，对方并没有对你们做出侵害行为，还主动提供了关于游乐园儿童失踪的线索，为警方侦查提供帮助，将功补过，予以口头教育加罚款。” 问话警察看着何宏深面色骤变，忙做出安抚:“他做过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若有下次，欢迎何先生提供线索，警方必定予以严惩。” 何宏深摇摇头:“我对警方的判定结果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第七十章 成效验收 “何先生是不是太过劳累，要不先回去休息，等想到了，随时打电话联系。”问话警察说着，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上一串数字，递了过去。 【郑直:169****4723】 “麻烦郑警官了，您辛苦了。”何宏深收起纸条，离开警察。驾车回到家。 草草冲了个澡，就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何宏深看了眼时间，他又迟到了。 匆忙洗漱，连早餐都没吃，就驾车赶往公司。 “何总，陆氏集团的员工找您。”路经前台的时候，何宏深得到了通知。 没有迟疑，乘坐电梯，赶往会议室。 陆氏集团的人来的未免太巧了点，昨天老陈刚被抓，暴露监控的事情，今天就派人过来，难道是打算提前拆除监控？ 警方那边估摸着不会同意，毕竟这是重要物证。 陆氏集团敢乱来，会进一步受到牵扯。 何宏深感觉思绪很是混乱，或多或少因为老陈影响到了心情。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了周玄正在那里嗑瓜子，悠哉悠哉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过来谈判的，更像是来度假的。 “对于陈副经理的事，我深感痛心。”周玄见到何宏深走进来，忙捂着心口开始表演。 屏退员工后，何宏深冷冷的盯着他:“你的手上抓住了老陈什么把柄？” 经过深思熟虑，何宏深认为老陈并不是那种眼红的人。 若真的眼红的话，他在陆氏集团受到打压的时候，老陈就不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了。 这件事多半是周玄在暗中搞鬼。 什么索要账号密码，老陈要真这样做了，定然会极为隐秘，怎么可能会轻易露出破绽，给周玄发难的机会。 他又不是不清楚周旋的为人。交出账号密码，反倒更容易受到拘束。 “何总莫要血口喷人，你之所以怀疑我，不过是因为咱们之间存在矛盾罢了，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与我有关。”周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翘着二郎腿，很是嘚瑟。 何宏深藏在桌下的拳头握紧，忍着心中的怒气，没有砸上去。 “老陈的事不是你做的，心海游乐园呢，你是怎么知道的线索，又是如何知道路数曾经去过心海游乐园？”何宏深平静询问。 周玄提供了重要线索，才获得将功补过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条线索很重要，且没有被警方掌握。 那周玄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除非周玄本身就是始作俑者。 他做过这件事，所以清楚这些线索。 只是周玄会这么蠢嘛，主动把线索送过去，就不怕为警方提供了破案思路，最后查到他身上？ 何宏深心中否定了周玄是凶手的猜测。 “何总身为总裁，问我一个部门经理，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您都不知道的信息，我怎么可能知道，只不过是恰好从某处听到的罢了，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周玄在回答的时候，眼神飘忽，手指不自觉的挠了挠鼻头。 这是说谎的表现。 曾经为了锻炼谈合作的能力，何宏深看过许多书籍，通过观察周玄的举动，快速做出判断。 “你在说谎。”何宏深斩钉截铁，目光幽邃望向周玄。 “就算我在说谎，那也是我乐意，与你有什么关系，怎么，这你也要管？”被戳破后，周玄索性不装了，嘴角上翘，目光轻蔑的扫落。 何宏深陷入沉默。 周玄说的很对，对方并不是他公司的员工，而且这次过来并不是与他谈合作的，没办法通过合约拘束住周玄。 他的心中逐渐生出一股无力感。 明知道周玄在说谎，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周玄估摸着也清楚这点，甚至完全不担心他动手。 “其实，你想知道真相也不是不可以。”周玄目光玩味，从身后摸出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 “这是一份八二分成的合同，签下它，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周玄双手撑着桌沿，微微发力，与会议桌拉开距离。 何宏深打开合同，与之前项目相同，只是分成方面，鼎盛获利得到了缩水，从十成骤减到二成。 “上次陆总过来，让出十成利益的合同，我没有签，你觉得这次的合同我会签吗？”何宏深合上合同，再次推了回去。 周玄双手摊开，神色惋惜道:“啧啧啧，既然何总这么坚持的话，咱也不好强求，只能说何总与真相有缘无分了。” “还有要说的吗？”何宏深面色平静。 “怎么，何总要赶人不成？”周玄揶揄道。 何宏深摇摇头:“既然你代表陆氏集团而来，想必是为了合作项目，咱们闲话少叙，不如说说陆氏集团后续资金链供应的问题。” “何总难道要违约不成？”周玄面色微变。 陆氏集团的资金链通过合同才得以补全，勉强运营，中间不能再出现纰漏，否则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若是何宏深中断合同，纵然能够带着违约金回去。 只是鼎盛不可能坐以待毙，贸然出手的话，陆氏集团可能会扛不住。 “项目进行到现在，按照约定，是不是应该让合作方看看成效了，毕竟合同上可清楚标注着，成效不能让合作方满意，可以在不用赔偿违约金的情况下，主动解除合同。” 何宏深占据上风后，嘴角微微勾起，“且可以向合作方索赔，追回投入资金。” “什么合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规定。”周玄面色煞白，失去了血色，矢口否认。 何宏深目光平静:“先前签订合同的时候，你不在场，不清楚陆总当时的心思，若是觉得我在骗你你可以回去看看，白纸黑字加上公章，这可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你想怎么解决？”周玄放弃了挣扎。 见何宏深理直气壮，信誓旦旦，他彻底泄去心中胆气。 陆氏集团是他的依仗，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我也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只要周经理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成效检验这方面倒是可以宽限一些日子。”何宏深见目的达到，勾唇一笑。 周玄咬咬牙，纵然有些不甘心，还是点头应下。 “我答应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兄弟们可以上一下免费的推荐票，求票，球票！圣诞快乐」 第七十一章 幕后之人 “我之前为了将功赎罪，提供的重要线索是，游乐园老板的妻子曾在孩童丢失时出现过。”周玄倒也干脆，没有耍心眼。 何宏深心头生出疑惑：“你认识老板和他的妻子？” 周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听途说，懂吗？” “也就是说，你通过小道消息，为警方提供了线索，在不确定的前提下，将其称为重要线索，那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捏造虚假信息呢？” 何宏深若有所思的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周玄急了，猛的起身，双手拍在桌子上，瓜子被震开。 “游乐园老板的妻子，在游乐园建成后就失去踪迹，警方查找过，甚至怀疑是游乐园老板杀妻藏尸，对其进行过监视，没有发现后，才撤走。” “他妻子已经消失多年，突然出现，怎么算不上重要线索？” 何宏深对于心海游乐园了解不多，只知道里面丢过孩童。 没想到之前还发生过这件事。 如此说来，老板的确嫌疑很大。 “游乐园老板的妻子已经消失多年，除了本身与其相熟之外，他人就算见到了，怕是也认不出来，能够为你提供消息的，应该是游乐园老板的熟人。”何宏深盯着他，逐字逐句进行分析。 看到周玄骤缩的瞳孔，何宏深露出笑容。 对方做出这种反应，说明他猜对了。 “让我猜猜，你先前说通过监控得知合同的事情，可是吕秋并不在会议室，而且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对籍籍无名的员工投去关注，之所以吕秋被拉进来，也许与幕后之人有关。” 如此一来，何宏深的思绪就理清楚了。 周玄只是受人之托去完成了安排。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真正知道这些的是幕后那位。 对方知道这么多信息，就算不是凶手，应该也是见证者。 只是为什么不报警呢？ 反倒是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何宏深，你很厉害。”周玄拍拍手，称赞道。 还没等他开口，周玄话锋一转：“不过，你太自以为是了。” “聪明的确是一件好事，可太聪明的话，反倒会受到影响。” “你的意思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何宏深为其做出概括，随后摇头，“虽然已经过去三年，可你的德行始终没改变多少，就连职位都保持原样，种种缘由表明，你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何宏深对于结果仍旧坚持。 不管是周玄的表现，还是他有些心虚的欲盖弥彰，说明幕后那位，周玄是惹不起的，对方的身份应该比他只高不低。 且与游乐园老板相识。 何宏深脑海中忽地跳出一个名字，张贺。 铭宇集团的董事长，地位方面比他高。 张宇墨先前提到过，心海游乐园的老板是她二舅。 张贺与之相识没什么问题。 双方关系亲密，见过老板的妻子也是必然的。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何宏深目光玩味地勾唇一笑。 周玄皱着眉头，嘟囔道：“你当这是三两岁小孩过家家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诈我，我说了，道听途说，背后没有任何人。” “敢不敢打个赌？”何宏深嘴角微翘。 周玄越是强调，越说明他心中发虚，底气不足。 更加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想。 “赌博是违法行为，你想进去可别带上我。”一向嚣张跋扈的周玄瞬间变得“乖巧”起来，行为很是反常。 “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何宏深目光愈发玩味。 当年为了扣下他的奖金，甚至敢于签订对赌协议。 何宏深可不相信，三年不见，周玄就会发生改变。 性格方面依然如同之前那般，做起事不顾后果，不看场合。 只能说，背后骂人的确让周玄得以忌惮，甚至可能还让他受到了威胁。 “何总，人要往前看，一直活在过去，终究会被淘汰的。”周玄有所感触。 “你害怕他的报复。”何宏深做了个嘴型。 周玄浑身抖如筛糠，仿佛看到了可怕的存在。 “看来你果然向警方隐瞒了重要线索。”得到了验证猜想后，何宏深拿出手机，输入纸条上的号码，拨通郑直的电话。 “你好，我是郑直，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 何宏深把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无视了周玄苦苦哀求的模样。 说完，何宏深挂断电话。 “张贺固然可怕，可你更应该相信官方，那些失踪的孩童，还有失踪孩童的家属，都需要个交代。” “完了。”周玄面如死灰，“张贺不会放过陆氏集团的，他会以为是我透露了这些信息。” 周玄喃喃自语着，随后猛地抬头，眼里充满了怨恨。 “都怪你，多管闲事，心海游乐园有人失踪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家里有人出事嘛，为什么要报警？” 周玄不顾形象地踩在桌子上，冲了过来。 “若是此时的我们袖手旁观，不为真相发声，等到以后，遇到困境时，同样不会有人为我们发声，做人不应该自私自利，要时刻保持着善良。” 何宏深向后拉开距离，向着门口的方向退去。 面对疯狗的攻击，他不想与之多做纠缠。 此时的周玄已经失去理智，多半不会留手的，不能下死手的情况下，想要制服对方还是比较吃力的。 “去尼玛的！”周玄骂骂咧咧，“你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亏霜霜之前还对你有所挂念，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应该让她擦亮眼睛看清楚你的举动。”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何宏深摸到了门口，反手摸向了门把手。 周玄看出了他的想法，忙扑过去，打断他的动作。 “反正张贺不会放过我，今天我就拉着你陪葬。”周玄拎起门旁的灭火器，拿在手上，拔去插销，开始喷射。 何宏深忙向着空处躲闪。 白色粉末遮挡了视线，他无法判断周玄的位置，只能尽量拉开距离。 疯了！ 张贺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杀人吧。 周玄何至于要与他拼命？ 何宏深隐隐觉得其中还藏着他不知道的端倪。 第七十二章 林雨 局势混乱，容不得他过多思考。 他只能借助会议桌与周玄进行拉扯。 走出粉末范围的周玄，身上落了层白霜。 灰头土脸的，看上去特别狼狈。 然而周玄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咧开嘴角，跳上会议桌，拿着喷嘴，按动开关，冲着何宏深喷射粉末。 “冷静点。”何宏深顺势蹲下，不顾形象的翻滚。 “冷静尼玛！”周玄给予骂骂咧咧，“张贺说过，只要他暴露出去，就会让我和那些人一样，消失在世界上。” “法律会公平对待任何人。”会议室大门被打开，郑直带着同事冲了进来。 “周玄，趁着还没有铸成大错，放弃抵抗，还有缓和的余地。”郑直将手放在腰间，温声劝说着。 “如果以后我死了，凶手就是张贺。”周玄扔下灭火器，举起双手。 “好。”郑直边答应下来，边让身后的同事去控制住周玄。 “何先生，如果这次能够破案，奖励方面少不了你。”郑直走过来，将何宏深从地上拉起来。 “周玄这次会受到法律制裁吗？”何宏深并不关心有多少奖金，只想知道周玄的结局。 “周玄私自使用灭火器，破坏公共设施，会受到消防方面的处罚，如果他对你造成伤害，你可以进行验伤，警方这边会对他进行严肃处理。”郑直摇摇头。 何宏深神色有些意外，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故意不做闪躲，受到几次攻击，那样的话，周玄可能就以故意伤害罪被送进去了。 可惜了。 “麻烦郑警官了，我现在跟你回去做笔录。”何宏深已经熟悉了流程，无需郑直多说，主动提了出来。 开车来到警局，做完笔录。 被送出来的时候，何宏深看到了周玄，没了之前的张扬跋扈，像犯错的学生，虚心受教。 对方也看到了他，只是扫了眼，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离开。 “何先生，铭宇集团是不是与您有项目往来？”郑直将他送到门口，忽然出声询问。 何宏深微微点头:“是有两个项目合作正在进行，其中一项与心海游乐园相关。” “经过审讯，张贺在多年前同陈业作案数起，通过贩卖器官和人口发家，并且得以创立铭宇集团，做大做强。” 何宏深愣了下，没想到张贺竟然是凶手。 只是他为什么要主动自爆呢？ 警方没有调查出来，张贺完全可以继续隐身。 至于陈业是谁，何宏深猜测是游乐园老板。 不然的话，他们在别人地盘上作案，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陈业的妻子是什么情况？”何宏深想到了那条重要线索。 “警方根据他们的口供，在鬼屋迷宫中找到了隐藏的暗室，下方是一片空间，有人生活过，初步断定是个女人。”郑直有问必答。 “郑警官告诉我这些，该不会是想说，那女人没有被抓到吧？”何宏深隐隐有了猜测。 按照常规来说，郑直不可能向他透露这么多案情，尤其是在警局门口，很明显这是违规行为。 既然对方提到了，说明与他应该有关。 “嫌疑人林语在逃，警方已经下发悬赏令，何先生作为项目的投资人，后续会对游乐园进行开发和改造，可能会发掘出更多线索，林雨很有可能会冒险，杀人灭口，何先生要时刻保持警惕，关好门窗，不给嫌疑人可乘之机。” 郑直做出叮嘱。 何宏深微微颔首:“感谢郑警官的提醒，我一定会保护好自身。” 怪不得郑直向他提起这些，他竟然不知不觉身陷危险之中。 就是不知道，这些张宇墨是否清楚。 如果清楚的话，还同他签订合约，那他就要慎重对待了。 老狐狸能够教出小狐狸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在审讯期间，张贺曾提过，他们准备收手不干，打算找个替罪羊，因为某些原因，他们选上了你。”郑直补充道。 “周玄与张贺合作，难道不是共犯吗？”何宏深突然想到，张贺安排了这一切，只是计划实施还是周玄来进行的。 对方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 “周玄先前出言调戏张宇墨，弄僵了双方关系，张贺以此作为要挟，迫使周玄答应合作，若是他不同意的话，张贺会让陆氏集团进行破产清算，使周玄失去依仗。”郑直略微思索后，整理好措辞。 何宏深微微皱起眉头，没想到周玄能够完全置身事外。 这张贺不是老狐狸嘛，不应该彻底把周玄拉下水嘛，究竟怎么想的，还网开一面，放了对方一条生路？ “张宇墨知道这些吗？”何宏深结束杂乱的思绪，问出比较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着之后他对于张宇墨的态度。 “根据张贺与陈业的供述，他们自知手上沾满血腥，但为了下一代考虑，并没有把张宇墨牵扯进来，且张宇墨是他们共同看重的继任者。” 听到这里，何宏深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由于张贺被抓突然，其长子可能会从国外回来，进行财产分割。”郑直再次做出补充。 “长子？”何宏深有些疑惑，忽的想到铭宇集团。 取了张宇墨其中一个“宇”字。 另一个“铭”字很明显与张贺无关。 “何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后续加我好友发消息，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不说了。”郑直看着出警的同事，匆忙结束了交流，忙跟了上去。 何宏深看着忙碌的警察们，心生感慨。 过后，驾车离开。 回到公司的时候，何宏深发现办公室内坐着一名打扮靓丽的女性。 对方看起来相当成熟，保养到位，不好判断年龄。 何宏深面对陌生女人，第一时间跳出了对方的名字，刚踏进来的脚步就要退回去。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胆，在遭受通缉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之内。 “如果你想再见到你的女儿，就过来坐下。”女人轻描淡写的开口。 何宏深不敢判断真假，心存顾虑，还是坐在了对面。 打算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七十三章 谈崩了 女人端起茶杯，悠悠品茗。 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何宏深有些坐不住了，事关何小鱼的安危，他心中有些慌乱，没了谈判桌上的沉稳。 “业界天才？”女人眼里闪过一抹讥讽，放下茶杯，“倒也没有新闻上评价的那么……危险。” “比起你，危险二字却是不敢当。”何宏深面色平静。 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不能让对方占据了上风。 “你既然签了合同，为什么又要曝光他们，难道不害怕游乐园的营业额因此受到影响吗？”女人兜兜转转，回到了正题上。 “游乐园出了问题就要整改，解决不了问题，就从问题的源头下手，这样才能让游客更加安心的游玩。”何宏深从容应对。 纵然心中挂念着何小鱼的安危，通过刚才的交锋，他也明白，眼前这位并不是什么好易于的人物。 必须保持冷静，否则跟着对方节奏走，他可能只会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一个从源头解决问题。”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本来可以双赢的，只要你加入进来，可以带着你赚大钱，从此迎来总公司的青睐，升职加薪，入职总公司都不是梦。” “林雨女士。”何宏深紧急叫停，“你说的这些我凭借自身努力都能得到，为什么要去选择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深受老板器重，只是因为资历不够，才没有被安排进总公司。 哪怕不需要去触碰法律的底线，他也能达成目标。 除非他脑袋秀逗了，才会去想不开，与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何先生，你知道叫破我的名字，将会发生什么后果吗？”林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何宏深的心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今天我过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布置，若是两个小时没回去的话，那里将会化为一片火海，你的女儿将会被火焰吞噬。”林雨生动形象的形容着，“她在火焰中，会从期待变成怨恨，恨你没有赶过去救她。” “小鱼如果出事，铭宇集团准备跟着陪葬吧。”何宏深抓住沙发的手青筋凸起，漠然的神色中带着一抹杀意，如同凛冽寒冬的风夹杂着冰柱涌来。 “哈哈。”林雨眼里带着些许讥讽，“何先生莫不是在搞笑，铭宇集团就算是破产清算，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反正我唯一的牵挂已经被你送进去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会让你全家鸡犬不宁。” “当然，你可以站在就杀了我，这样一来，你家里人就会逃过一劫。”林雨甚至主动把桌上的水果刀推了过去，眼里笑意不减。 何宏深盯着那把水果刀，眼里杀意闪烁，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按下了动手的冲动。 律法范围能够解决的问题，他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怎么，不敢吗？”林雨嘴角轻挑，揶揄道，“何先生可真是个懦夫，女儿遇到危险，面对绑架她的人，却无动于衷，你说要是让她看到这段视频，会不会很失望呢？” “别装了。”何宏深沉声打断。 他抽出桌上纸巾，捏住水果刀，扔进垃圾桶。 确保没了危险后，目光直直看了过去。 “何小鱼身边至少有两人看管，以他们的细心程度，不可能会给你留出把孩子带走的机会，除非你把他们也一起带走了。” 何宏深嘴角勾起，目光略显玩味:“这样的话，目标太大，加上你只有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我笃定你在说谎。” “何先生不害怕猜错了吗？”林雨依旧沉稳，没有半点慌乱。 何宏深摇摇头:“怕有什么用呢，一味的害怕，难道就不会失去了吗？” “有点意思。”林雨神色变得玩味，审视的目光落了过去，“何先生果真不一般，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过来找你？” “因为周玄。”何宏深说出猜想，“按照你们的计划，事情到了周玄就能结束的，同时会把警方引向你们提供的线索，因为我的插手，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没错，你明明安心赚钱就好，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难道没听过，有些时候好奇心太多，可是会死人的。”林雨弯下身子，看上去在捡东西。 何宏深没有凑过去帮忙，反倒是把右手摸到口袋里，凭借着感觉解锁手机，点到了通话界面。 他打算通知郑直，让其过来抓人。 “嗯？”呼叫响起的时候，寂静氛围中引起了林雨的注意，她猛的抬头，直直看向了何宏深。 “何先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林雨手上拿着口红，拔掉盖子后，拧出来的是类似于注射器的东西。 里面还有一管浑浊的液体。 何宏深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清楚被扎到后，定然不会有好的下场。 “这里可是总裁办公室，你不要乱来！”何宏深特地涨了几个音调。 他并不是想要借此震慑住林雨，只是想告知郑直位置，让他抓紧赶过来。 “林雨，你不要逼我杀了你。”何宏深装作受到惊吓的模样，拿起桌上的烟灰缸。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吵不闹吗？”林雨站起身，手中握着口红改装的注射器，嘴角噙着笑意，“因为他们都被注射了麻醉药，这是能够麻倒大象的剂量，只需要一点，就可以让他们失去反抗之力。” 何宏深听完后，忙从沙发上跳起，向着边上跑去，同时不动声色的追问:“吕秋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她长得太好看了，当然是被卖掉了。”林雨浑不在意的开口，“精致的商品往往能够卖个极好的价钱。” “你也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宏深打心底对林雨生出厌恶，为了套取信息，不得不继续与之交谈。 “你不是很能耐嘛，要不你猜下原因，猜出来的话，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林雨猛的加速，冲了过来。 好在何宏深已经离开沙发范围，有充足的空间用来逃离与拉扯。 他没有冲向门口，反倒是绕着沙发，周旋起来。 第七十四章 生死危机 “何先生，何必呢，你这样做，只是在消耗体力罢了，等到体力耗尽，就会失去反抗的机会，不如放弃抵抗，我会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甚至可以网开一面，让你见见何小鱼。” 林雨紧追不舍，却数次让何宏深溜走，只能停下脚步，试图用言语劝服何宏深放弃。 “何小鱼真的在你手上吗？”何宏深目光嘲弄，“先前我都说了，你没有能耐单独带走何小鱼，而你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与张贺，陈业控制住何小鱼。” “所以你说谎了。”何宏深再次说出结论。 “那你跑吧，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林雨神色阴狠，手中的口红被她紧紧攥住，她脱掉了鞋子，冲着何宏深砸了过去。 何宏深躲掉了一只，被另一只砸个正着。 好在，林雨力气不大，除了有点疼痛外，倒也没有造成额外的伤害。 “抓到你了。”林雨神色癫狂，手中的针剂刺在了何宏深的肩膀上，紧跟着，液体注入，何宏深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气力，他想要把林雨推开，奈何手脚轻飘飘的，用不上半点力气。 随着林雨的注入，何宏深不仅手脚无力，就连眼皮也忍不住的耷拉下来，像灌了铅般，他想要用手去强行睁开，发觉手脚好像不属于自己。 郑警官怎么还没到？ 何宏深想要再拖延一下时间，顺势向着林雨倒去，猝不及防下，林雨被压倒在地上。 失去了支撑的何宏深，与烂醉如泥的酒鬼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死沉死沉的。 林雨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何宏深推到地上。 她爬起来，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水果刀，握着水果刀走到何宏深附近，缓缓蹲下身体。 “如此帅气的面容，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林雨看着那精致的面容，收起了杀意。 三四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失去了丈夫的她，也需要找个替代品，何宏深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刚才麻醉剂量用多了。 “该怎么把他带出去呢？”紧接着，林雨犯起难来。 鼎盛分公司不是拥挤的游乐园，哪怕混迹其中，也不会引起游客的怀疑。 她通过这种手段合谋拐了不少人，赚了不少钱。 奈何她赚得多，开支也大。 基本上一没钱花，就开始继续做着勾当。 一直顺风顺水，直到游乐园经营不善，张贺准备加个合作方加盟进来。 他们也商量好了，如何让合作方成为冤大头。 没想到因此栽了跟头。 “首先要给他换身衣服。”何宏深的装扮太明显，公司员工必然印象深刻，不换服装的话，多半会受到问询和阻拦。 当林雨去脱何宏深外套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通话界面暴露在林雨的视线中。 “这种时候不报警，打电话通知其他人，真是愚蠢。”林雨扫了眼上面的号码，眼底浮现一抹轻蔑。 “不管你是谁，希望你都不要报警，否则的话，他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林雨不仅没有挂断电话，反倒是发出警告。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他活着。”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带着些许慌乱。 “只要不报警，活着是没问题的，只是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林雨舔了舔嘴唇，目光中满是贪婪与占有。 “那我能再见他一面吗？”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有些犹豫。 “不行。”林雨想都没想，直白拒绝。 开什么玩笑，让他们相见。 那样的话，她还怎么带走何宏深？ “砰。”电话与现实同时传来踹门声，拿着手机的郑直与同事们涌入进来，立刻瞄准了林雨。 “林雨，你被捕了。”郑直说完，挂断电话。 林雨哪里看不出来，她被戏耍了，电话那头并不是何宏深的朋友，而是警察。 也对，何宏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求助朋友。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他。”林雨看着手中的水果刀，准备进行自救。 想要逃离，只能利用何宏深作为人质，奈何她刚才给何宏深注射了大量麻药，除了拖动外，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把何宏深带走。 门口的警察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特定情况下可以击毙嫌疑人。”郑直平静开口道。 “我没杀过人，罪不至死，你不能这样！”林雨有些慌乱，忙出声辩驳。 “你目前的情况是杀人未遂，若是杀了他，你只能跟他陪葬。”郑直继续出声恐吓。 实际上，出警除了极其危险的抓捕行动，警察是不能随意开枪的，开枪的话要写报告，还要走流程。 “我投降。”林雨说完，举起双手。 忽的发现手上的水果刀没有放下，忙松开手。 “不好！”郑直对于林雨的放弃抵抗松了口气，随后面色微变。 那落下的水果刀，刺进了何宏深的小腹，顿时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衫。 “快叫救护车！”郑直赶忙做出指挥，走过去按住了林雨，将她反拷。 “我没有杀人，刚才是你们让我举手的。”林雨也被吓到了，不停出声辩解着。 她的确需要钱，可她不敢杀人。 拐卖还有出来的可能，一旦杀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光明了。 “闭嘴！”郑直呵斥道，“把她带回去，分开审讯，防止他们串供。” “好的，郑队。”同事应声道。 郑直伸手想要按住伤口止血，在不确定水果刀有没有刺中要害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拔刀，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刚才他就应该冲过去的。 林雨看上去就没啥经验，能够被他吼住，他应该再冒险一点的。 明明何宏深帮了他们这么大的一个忙，此刻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次的任务，是我的失职，之后我会提交报告，若是何先生出事，我愿意接受处罚。”郑直没有逃避，选择直面。 他等到医护人员赶来，将何宏深放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第七十五章 师傅! “李女士，抱歉，是我的失误，导致何先生受到了伤害。”交接完任务，仓促赶过来的郑直，看到了坐在床边，守着何宏深的李清舒，心生愧疚。 “苍天无眼啊，何总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周雅靠在隔壁病床上，发出感慨。 说来也巧，救护车送到的医院就是周雅待着的地方。 李清舒接到电话通知后，为了方便照顾，就把何宏深也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 “郑警官，你不必自责，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变故。”李清舒面色沉稳，“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宏深可能就会和那些失踪儿童一样，音讯全无。” “针对林雨的审讯已经在进行中，我们会全力追查那些失踪人员的下落，至于何先生这边，所里会给予优秀市民的嘉奖，感谢何先生提供的帮助，同时我个人会全额支付何先生的医药费用。”郑直回道。 李清舒摆手回绝：“身为警察，你已经尽职尽责，郑警官也要养家糊口，医药费的话，我来负责就好，郑警官如果自责的话，就早点去找到那些失踪人员的下落，让他们与家人团聚，想必这才是宏深想看到的。” “好。”郑直点头应下。 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何宏深，咬咬牙，转身离开。 “清舒姐，你就这样让他走了？”周雅目露不解。 “他是警察，为人民服务是他的职责，宏深不应该成为他的牵绊。”李清舒平静开口解释。 比起别人，她更加担心何宏深。 只是不想在人前表露出来罢了。 “何总一定能够醒来的。”周雅安慰道。 李清舒微微颔首，记忆不由地回到了三年前。 父母通知她去相亲的时候，李清舒本能地想要拒绝。 直到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旁敲侧击得知是记忆中那位红参哥哥后，她点头应下。 本以为离别后，不会再见，没想到最终月老的红线还是把他们牵在一起。 “红参哥哥，你一定要醒来呀，我和小鱼都在等着你。”李清舒心中做着祈祷。 向来无神论的女孩，在此刻非常希望有神明能够聆听她的祈祷。 “清舒姐，何总招聘助理都是女孩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氛围有些凝重，周雅想要用话语缓和气氛。 李清舒摇摇头：“信任是奠定感情的基石，哪怕是夫妻，也要拥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他招聘助理，我忙着筹备乐团，其中难免会与异性接触，只要无愧本心即可。” 周雅眼睛发亮：“学到了学到了，要不清舒姐，我去给你当助理吧，何总这边，给他找个男助理，平日里还能当保镖保护他。” 貌似这样也不是不行。 李清舒考虑下，觉得周雅的说法很有可行性。 却也没有当即做出决定。 “等他醒来后，问问他的意见吧，如果他不喜欢，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你做助理，盯好他。”李清舒勾唇一笑。 “这是自然。”周雅毫不迟疑地回答。 李清舒守了她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轮到她做点什么了。 “清舒姐，不让家里知道何总的情况，等到天黑，还能瞒得过去吗？”周雅再次问出新的疑惑。 “宏深和我在一起，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俩口享受二人世界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尤其是他们已经结婚生子的情况下。 在国外那几年，都在带孩子。 只有回到国内，才把孩子甩给父母带。 好不容易空出来，却因为彼此的忙碌，始终没有安排过。 唯一一次就是去游乐园。 成为了李清舒刻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画卷。 时不时她会拿出来想想，开心地傻笑。 “也对。”周雅微微颔首。 “小雅妹妹，你住院这么久了，家中亲属呢，怎么一个都没有过来？”李清舒不想继续讨论何宏深的事，担心勾动更多记忆，若是当场傻笑，岂不是会让场面变得很尴尬？ 周雅目光黯淡下去，发出长叹。 “我的父亲周辰，唯利是图，天天想着怎么获取利益，要不是打算与何总合作，怎么可能会想到我呢。” 周雅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李清舒忙小跑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如果家里人不要你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我的妈妈平时很忙，我不想让她担心，没说过这件事，为了工作方便，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妈妈她没过来，是因为不清楚，并不是不要我了。”周雅开口解释。 李清舒微微颔首。 “至于我的哥哥，还是算了吧，提起他，都觉得晦气。” “好，我们不提。”李清舒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随后温声安慰起来。 正安慰着，病房外面着急忙慌闯进来一人。 “师傅！”那人不顾形象地闯进来，有些没控制好音量。 “病房需要安静。”李清舒微微蹙眉，见到是张宇墨后，面色才有所缓解。 “清舒姐，医生怎么说？”张宇墨仿佛看到了希望，抓住了李清舒的手，急切地询问。 “医生说，只要他能够醒来，把伤养好就可以出院。”李清舒面对她的小迷妹，倒也没有为难。 虽说这件事与铭宇集团有关，张宇墨本身却没什么错。 她不会迁怒于他人。 “对不起，清舒姐，我不知道父亲和二舅他们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龌龊事，也不知道他们当时交给我的合同是想找个替罪羊。”张宇墨歉意满满。 李清舒抓住她的手：“你能过来看他，说明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能够解释这些，足以说明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他醒来后，恐怕也不会怪你的。” “实在是对不起。”张宇墨继续躬身道歉。 “好了好了，这些等何总醒了再对他说，他要是听见了你喊他师傅，恐怕会高兴得压不住嘴角。”周雅出声缓和气氛。 张宇墨羞赧地低下脑袋，刚才太过匆忙，她下意识就喊出来了。 明明先前还是有些叫不出口的。 第七十六章 人生如梦 何宏深感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的他结婚生子，与青梅竹马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可这终究是场梦。 他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 没等他缓过神，老师的粉笔头随之而至。 疼痛让他冷嘶出声。 “有些人啊，明明聪明是有的，就是不肯努力，没半点上进心，都快高考了，还在睡，梦里有老师的讲课嘛，还是说梦里有考试答案？” 讲台上，穿着条纹衫的中年男人口若悬河。 何宏深盯着他看，在模糊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高考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其遥远的词汇，梦中的他经历过，取得了很好的成绩，难道现在他要再次经历？ 何宏深回想着那个梦，对于高考，依稀只记得题目。 “何宏深，下课去趟办公室。”中年男人停止说教，继续上课。 何宏深坐在靠窗的座位，手托着下巴，看着映射进来的阳光，对于知识却没有听进去多少。 下课铃声响起，他在老师的催促下，离开座位，跟在后面去了办公室。 “老师，你找我？”何宏深不由得露出上位者的姿态，一如梦里在谈判桌上那么犀利。 “坐。”老师眼里闪过一抹惊愕，回过神来后，为其安排了座位。 好像他们之间不是师生，而是同事。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准备考哪个学校？”老师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不知道。”何宏深记得梦里去了个好学校，可他清楚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说出来的目标，没有实现，只会被老师看了笑话。 “李清舒的目标是清北。”老师突兀的开口。 何宏深愣了下:“她不是出国了吗？” 梦中的李清舒去了国外，从此他们断了联系，直到后续，才被命运安排相遇。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老师神色变得奇怪，“李清舒当初是准备出国，你哭的稀里哗啦抱着她的腿，说舍不得人家，这事传的人尽皆知，你和李清舒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一个班，直到高中，你们仍旧分在了一起，家里准备安排你们毕业后结婚。” 梦会变成现实吗？ 何宏深不由得去想。 不是说，梦中的一切犹如镜中倒影，都是相反的吗？ 他在梦中与李清舒结婚生子，现实该不会生出波澜吧？ “擦擦你嘴角的口水。”老师嫌弃的开口。 何宏深回过神来，不再去想那场梦。 目光充满决绝，“老师，我想好了，我的目标是清北大学。” 作为国内顶尖学府，对分数方面的要求很高。 哪怕经历过一次高考的何宏深，也没有把握。 梦与现实会一样吗？ 结束聊天后，他被老师赶回教室。 “红参哥哥，你上课又不好好听课。”李清舒气鼓鼓的叉着腰走过来。 “我做了个梦。”何宏深把梦中他们结婚的事说了出来。 李清舒捂着羞涩的面颊，跑开。 之后为了目标努力，何宏深让李清舒帮他复习。 他的进度惊人，在五月末的最后一次成绩出来后，惊呆全体师生。 甚至成为了榜样。 全校师生几千人，高三全年级一千多人。 何宏深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吊车尾冲到了年级第一。 大家都认为他和李清舒能够继续做校友的时候。 高考前夕，李清舒找到了他。 “红参哥哥，我要出国了。” 人生仿佛在循环往复，有些选择终究是逃不掉的。 “你不参加高考了吗？”何宏深有些错愕。 果然，梦是相反的。 他在梦中得到的，意味着现实也会失去。 本以为会如同期望那般与李清舒走到最后，结婚生子。 没想到这份侥幸还是被打破。 “爸妈说出国留学发展，未来会有更多选择。”李清舒犹豫着开口。 “你还会回来吗？”何宏深不甘心的询问。 “人生充满不确定性，也许在国外我会遇到喜欢的人，红参哥哥若是心有所属，那就娶了吧，不必等我。”李清舒苦笑道。 眼睛红红的，隐隐有水雾凝聚。 “我这人平常不怎么做梦，既然梦到了我们的前半生，说明我们最后的结局应该是在一起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何宏深语气坚决，目光满是真诚。 繁星点缀的夜空下，皎白的月光隐去身影。 河畔边的女孩踮起脚吻了男孩。 “我怕你等不到我，耽误了你的未来。”李清舒眼里挂着担忧，眼角带着泪痕。 “如果人生是道选择题，那么选项定然不是唯一，是非对错，只能由我来评说，我会等你，等到老去的那一天，若是你还没有回来，那我就去找你。”何宏深深情道。 比起残酷的现实，他更愿意这是一场梦。 至少他做的那个梦，梦中纵然充满坎坷，却也最终圆满走到一起。 可他们呢，携手度过前十八年，最终却要分开。 如果分开为了能够重逢，他愿意等待。 他不想余生，身边缺了李清舒的陪伴。 “去哪找，你知道我要去哪个国家嘛，这世上国家两百多个，城市多如繁星，我也会走，不会特地驻足等你，你找不到我的。”李清舒神色复杂。 她不确定能不能回来，不敢给何宏深希望。 何宏深蠕动唇角，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着离开的女孩没有挽留。 何宏深全力备战高考，成绩优异，进入理想大学，之后继续深造，直到博士后毕业。 三十多岁的他，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当他成为导师的时候，有学生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师娘。 优秀的男人往往会得到女人的青睐。 他应该不缺追求者才对。 “我在等一个人。”何宏深笑着回应。 后来渐渐老了。 五十多岁的他，仍旧孤身一人。 桃李满天下的他已然功成名就，却依旧孑然一身。 学生们劝他，他却仍旧执拗:“我在等她回来。” 直到他躺在病床上，学生带来消息。 他等待多年的李清舒，因为飞机失事，早已死去。 父母为了他不分心，隐瞒了消息。 知道消息的他，很是安静的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他回到了高考考场。 人的一生有很多选择。 你是否会因为犹豫，与她擦肩而过？ 他没有再长篇大论，而是合上笔帽，趴在桌上睡去。 这次他的选择是回到梦中。 第七十七章 未来规划 何宏深醒来的时候，腹部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红参哥哥，你醒了！”趴在床沿的李清舒感知到动静后，眼里带着泪花，嘴角掀起笑容。 “清舒，我做了个梦。”何宏深开口，将那个梦讲述出来。 “如果那是红参哥哥的另一段人生呢，对你来说，不是很圆满嘛，而且还可以重来，红参哥哥为什么要放弃？”李清舒眸中满是疑惑。 “那段人生中没有你。”何宏深微笑着回答，他刚有所动作，又牵动了伤口，顿时老实下来。 “没有你的人生是不圆满的，就算那是真的，我也宁愿活在梦里。” 李清舒抹着眼泪：“笨蛋，有没有我不重要，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不一样。”何宏深反驳，“你是我世界里的太阳，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温暖，哪怕桃李满天下，功成名就，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有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李清舒抓住何宏深的手掌：“你对我来说也一样，我在国外多年，不乏追求者，可是想到了儿时的誓言，全都拒绝了。” 何宏深苍白的面容上，露出笑容：“我倒是比较惭愧，爱上一个人，犯了三年错误，不过，我和她除了明面上的恋人关系，就连手都不曾牵过。” 生怕李清舒产生误解而生气，何宏深忙开口解释。 “都过去了，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李清舒微微一笑。 就在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候，边上响起幽怨的声音：“何总，清舒姐，你俩能不能考虑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睡梦中惊醒，没了享受大餐的机会，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还要被撒狗粮。 刚开始她不敢出声打扰，毕竟何宏深刚刚醒来，人家小俩口肯定有很多话说，直到后面都快亲上了，周雅不能淡定了。 再不阻止的话，她可能会免费看上一部恋爱剧。 “你的病情怎么样了？”何宏深同样松了口气，刚才李清舒的笑容让他感觉到了压力，他清楚记得，女人的心思最难懂，也许李清舒只是嘴上说着不在意。 要不是周雅及时救场，他压根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 “医生说，再观察几日，到时候能与何总一起出院。”周雅沉思着，给出回答。 作为助理，她的确不怎么合格，没上任多久，就直接住院，中间还让何总又临时找了一位。 “对了，何总，张宇墨今天下午来过，她公司还有事处理，没待多久，就走了。”周雅觉得这事应该让何宏深知道，尤其是那声师傅，她想看看何宏深的态度如何。 “张董来过了呀，有时间我跟她说一下，让她不要多想，这些事与她没关系，与铭宇集团该怎么合作，正常保持。” 之前何宏深通过郑直了解到了信息，知道张宇墨是不知情者，当时他还松了口气。 毕竟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带徒弟，就直接带出心机深沉的白眼狼，传出去，恐怕会让同行笑话。 “你们这关系，真够混乱的，她喊你师傅，你喊她张董。”周雅撇撇嘴，嘟囔道。 何宏深怔了一下，眼中浮现一抹意外神色：“她认我这个师傅了？！” “今天下午冲进来的时候，她喊出来的，一脸担忧的模样。”李清舒在旁补充道。 何宏深嘴角挂着笑意，微微扬起，有些压不住的征兆。 “铭宇集团那边，张贺的儿子可能会与张宇墨争夺家产，等出院后，想办法把他踢出去。”何宏深暗自下定决心。 “那是别人的家事，你插手其中，不怕行业抵制？”李清舒有些顾虑。 “宇墨是我徒弟，她有事，我这做师傅的岂能置之不理？”何宏深言辞凿凿。 周雅在旁颇为吃味道:“何总之前就没想过带带我，我家里也有产业，要不你收我为徒，帮我把周玄踢出去吧。” “也行。”何宏深听完后，微微颔首，“不过，争家产的前提下，是要把你父亲送进去，只有周辰进去了，你们才能争夺家产，按照法律规定，周玄拥有继承权，你在这方面比较吃亏，除非把他们父子俩一起送进去。” 周雅听完后嘴角抽搐，好家伙，一个不留神就被何总赶尽杀绝了。 本来只是想继承周家产业，何总更直接，直接把周家整没了。 她从继女变成正统。 这在之前压根是不敢想的事情。 “何总，如果父亲签了协议呢，把一切产业都交给我打理，是不是就可以把周玄踢出去了？” 周雅不想赶尽杀绝，产业她可以拿，至于人的话，都已经足够可怜了，再送进去岂不是太无情了。 还是放周玄一条活路吧。 “到时候你来安排。我只负责帮你拿到产业。”何宏深无谓的笑了笑，对于周雅的想法没有驳斥。 既然周雅以后要当助理跟在他身边，也是需要成长的。 有些时候吃一堑长一智对于周雅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吃过亏后，周雅就会明白对敌人仁慈只会害了自己。 他了解周玄，若真是拿不到周家产业，恐怕会化身成疯狗，到时候逮谁咬谁。 周雅把这一切想的太天真了，她给周玄留下活路，可曾想过，对方掌握产业后，会不会给她留活路。 只能说，还是太年轻了。 “最近这段时间，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跟我学点东西吧。”何宏深心神一动，起了教导的念头。 不知是不是睡梦留下的后遗症，他没了之前的抗拒。 甚至恨不得，一座城市里的二代们都是他的学生，以后等学生们继承家产，他完全可以凭借着丰厚人脉，脱离鼎盛，独自创业。 “师傅。”周雅欣喜开口，生怕叫慢了，给何宏深反悔的机会。 “恭喜小雅妹妹。”李清舒献上祝福。 至于何宏深做出的选择，她没有过多置喙。 她和何宏深是夫妻不假，只是法律并没有规定，夫妻之间就要相互监管，偶尔留点空间，更易于增进感情。 第七十八章 出院 最开始拜师的时候，周雅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恨不得每天能够多学到点新的知识，日子长了，周雅感觉有些枯燥无味。 长期在医院待着，没有实践或者模拟的机会让她大显身手，理论什么的，她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师傅，咱们今天是不是该出院了？”周雅一早醒来，就听到过来检查的医生，提到了出院的字眼，待医生离开后，她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这几日我教你的东西记住多少？”何宏深没有去谈及出院的话题，反倒是打算进行一次检测，看看周雅的掌控程度。 周雅无比自信地叉腰:“师傅尽管考量，定然都已经记住了。” 她虽然觉得枯燥无味，却也没有去心不在焉，何宏深讲的那些专业知识她都记在心中，只是心痒痒地想要找个实践的机会。 “合同陷阱都有哪些？”何宏深微笑着提问。 周雅不假思索道：“有押金合同、霸王条款、劳务合同、生死合同。” “不错。”何宏深微微颔首。 其后又让周雅做了具体解释，周雅从容应对。 表现让何宏深较为满意。 “出院后，我会去找个项目，谈判主要交由你来负责，有没有信心？”何宏深打算给她大展拳脚的机会。 他发现周雅的天赋很高，若是能够得到有效锻炼，未来指不定真的会成为左膀右臂。 “有信心，但我害怕给公司带来损失。”周雅十分坦诚。 “放心，有我兜底。”何宏深温声宽慰道。 交代过后，目光落在李清舒身上。 “清舒，这些日子辛苦你的照顾了，乐团那边需要合作的话，可以过来找我。”身为鼎盛公司的总裁，与谁合作还是能说了算的。 “与籍籍无名的乐团合作，你们老板不会降怒于你吧？”李清舒神色间浮现一抹担忧，在自身利益与爱人的利益上，她选择了后者。 何宏深摆摆手：“只要不是倒卖公司资产，暗中转移公司钱款，做出吃里扒外的行为，对公司造成损失，老板那边都不会插手进来。” “再者，你的乐团也不是籍籍无名。”何宏深勾唇一笑。 国外那几年，最开始，李清舒还没有怀上何小鱼的时候，也是利用自身的才艺拼出一片天，只是后来为了小鱼，暂时搁置了事业。 知名的小提琴大师，曾叹息，李清舒不自毁前程，最多五年，就能站上她的高度。 “行，有需要我会找你的。”李清舒没有故作矜持，点头应下。 之后就是办理出院手续，由于何宏深的伤已经痊愈，他跟在李清舒身后东奔西跑。 本来周雅也想跟过去的，被何宏深严词拒绝。 这是他与李清舒的二人世界，周雅过来凑什么热闹。 之前抢走了他的枕边人，还想当电灯泡，那自然是不允许的。 周雅只能无聊地在病房里，打开电视看着新闻节目。 何宏深那边，忙完出院手续，回来的路上有说有笑。 直到带着周雅出院，他们才分开。 回到公司，周雅收拾好工位，靠在椅子上，不停地发出感慨。 “果然还是工作更加让我热爱一点。” “你爱的是工资不是工作。”何宏深在旁拆穿。 “何总，你做个哑巴挺好。”归途中，他们做了规定。 在公司称呼职务，不能以师徒相称，防止对其他员工的心理造成不平衡。 “收拾下，待会去谈个项目。”何宏深倒是办事利落，刚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找到了比较适合练手的项目。 周雅愣了下：“这么快吗？” “鼎盛的实力摆在那里，哪怕只是分公司，上赶着合作的人不在少数，你要记住，牢牢握住主动权，切不可让给对方。”何宏深解释过后，没有忘记叮嘱几句。 周雅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 之后，就来到会议室。 由于地点是在鼎盛分公司，他们距离比较近，赶过去比较方便。 周雅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不时拿起手机盯一眼屏幕。 “你能不能多点耐心？”何宏深恨铁不成铁道。 “何总，咱们是不是来早了？”周雅端着茶水，抿了一口。 何宏深摇头，解释道：“谈合作这种事宜早不宜晚，不管是在对方公司还是在自家公司，这样一来，就可以做出很多事情或者防止对方去做一些不利于我们的行为。” 先前会议室被装了监控，会议内容泄露后，何宏深深思过后，打算提前等着对方，等送走后，他还会把会议室排查一遍，防止对方留下类似的手段。 “还有这些讲究？”周雅感觉长了见识。 额外学到了新知识。 “有些东西和经验不是理论能够讲完的，需要你切身去体会。”何宏深总结道。 周雅微微颔首。 在聊天中，他们等来了今天的合作方。 当对方走进会议室，操着一口樱花语的时候，何宏深眉头微微一皱。 “宫总，你们与樱花有业务往来？”他为了让周雅得到锻炼的机会，只是挑选了项目，还没来得及做背调。 “何桑，我们大和集团虽说是外企，却也得到了樱花官方的扶持，与我们合作，必定是赚得盆满钵足。”戴着眼镜的猥琐中年笑道。 目光时不时扫向周雅。 “叽里呱啦（樱花语）。”宫总边上那位吐露一大通话，只见宫总在那里不停点头哈腰，像极了一条被圈养的狗。 何宏深观感愈发不佳，轻挑的眉头迟迟没有舒展开。 “何桑，龟田老总说了，若是进行合作的话，大和集团会派员工进来学习，当然，你也可以派遣优秀员工过去学习，纯粹的交流经验。”宫总充当起翻译角色。 边上周雅却眉头紧蹙，嘟囔着：“不对吧，刚才听他好像在侮辱我们，你翻译不全啊。” 周雅懂樱花语？！ 何宏深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 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放心交给周雅了，至于最终是否合作，还需要他来敲板，压根不用担心这次的合作会出现意外变故。 第七十九章 失控的周雅 “他刚才说什么了？”何宏深投去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那眼中轻蔑，人中有着一撇小胡子的猥琐男性。 “他刚才要借着庆祝的名义，对我灌酒，然后实施侵犯。”周雅面红耳赤，将刚才的话进行总结。 “瞎说什么，明明龟田老总夸你漂亮，同时对这次的合作很是看重，否则也不会亲自前来，平日里我们龟田老总可是很忙的。”宫总在旁开口辩解道。 飘忽的眼神让何宏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嘴角微微勾起，投去耐人寻味的目光。 “真的是这样嘛，会议室有录音，我可以请专业翻译通过回放再复述一遍。” 宫总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八嘎！”龟田猛的拍了下桌子。 “你全家都八嘎！”周雅回怼，丝毫没有退让。 “龟田是吧，你要清楚这里不是樱花，想要合作就老老实实的，收起你之前的那一套，不要因为你的态度，导致双方撕破脸。”周雅面对龟田，可谓是气场全开，甚至隐隐有血脉压制的加成。 她这番话说出来后，并没有被宫总全部翻译过去。 扫了眼宫总后，周雅又用樱花语说了一遍。 “八嘎八嘎！”龟田气的嗷嗷叫，却也没有起身离开。 鼎盛的实力摆在那里，能够与之合作，大和集团之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关于合作，鼎盛理想的分成是九点五和零点五。”周雅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龟田，按照自身节奏去走。 “贵公司诚意满满，为了合作愉快，大和集团主动让出零点五成利益。”宫总笑成了一朵菊花。 周雅神色古怪：“你确定吗？” 宫总微微颔首，确认道：“这也是我们龟田老总的意思。” “行，那你们把项目留下，可以走了。”周雅没有继续提醒，对方既然愿意吃亏，那她也不拦着。 “那就按照九一分成来签？”宫总试探性询问，生怕担心周雅签订合同前反悔。 “什么九一。不是十零吗？”周雅眉头微微蹙起。 作为旁观者的何宏深对周雅的评价不断拔高，本以为周雅会比较紧张，没想到碰到了能够用血脉压制的合作方。 表现着实让他满意，只是这合同嘛，他是没想法的。 大和集团进驻没多久，很明显是想通过合作，落地生根。 本土企业争夺资源也就算了，外企凑什么热闹？ 换做其他地区，倒是也有合作的可能，唯有樱花，哪怕不需要付出，就能完全收获，他也不会给对方半点机会。 “周小姐，你这般压榨外企，若是传到网上，可能会被口诛笔伐，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宫总脸色渐渐变得很是难看。 周雅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对啊，我们是礼仪之邦，不然的话，你觉得他还能坐着说话嘛，进入会议室不足半个小时，侮辱性词汇就说了不下十分钟。” “周小姐，这是你的个人决定，还是鼎盛的决定？”宫总要注意滴溜溜转动，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何宏深面色一沉：“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宫总当着我的面搞这点小手段，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宫总这分明是看合作不成，打算拉鼎盛下水。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准备怎么做，还是主动挑明，让对方收敛心思。 “宫总是吧，你难道看不出来是我在与你谈合作吗？”周雅正面做出回应。 “叽里呱啦（樱花语）”龟田在一旁开口。 周雅眉头微蹙，随后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泼了过去。 动作快到，何宏深都没来得及阻止。 “何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和集团带着诚意过来谈合作，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的，好好好，咱们就让网友们去定个是非。”宫总立刻起身发难。 周雅犯了错误后，低着脑袋，眼睛红红的。 “宫总是吧，在离开前，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何宏深眸光深沉。 哪怕周雅什么也没说，通过她的举动也能看出来，那什么龟田定然说了令人愤怒的言语。 否则周雅不会如此失态。 “我们龟田老总被她泼了一身茶水，毁掉了一件高订服装，还没找她索赔，何总找我要交代？”宫总当即也是得理不饶人。 龟田更是嘴里冒出一大串话来。 何宏深听不懂半句，只见得周雅目光赤红，手中茶杯猛地砸了过去，直接砸破了龟田的额头。 龟田当即不乐意了，叽里呱啦又是说了一大通。 宫总更是干脆，拿出手机拨打妖妖灵。 “何桑，殴打外邦友人，你真是有个好员工呀。”宫总冷笑道。 “那就让警察来定个公正。”何宏深面色沉稳。 看向边上掩面痛哭的周雅，他心中对于这两人的厌恶程度到了极点。 周雅是她带出来的，先前懂礼貌，讲礼仪。 只是在合作上，让对方栽了跟头。 定然是龟田说了什么，才让周雅情绪失控。 而且这话定然不是普通的脏话。 后续，只能通过视频来定个分晓了，希望会议室的监控能够还原真相。 郑直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先是安抚住宫总的情绪，然后喊来医生带着龟田去进行包扎。 等到宫总跟着离开后，郑直面色严肃道:“你为什么动手？” “他说我们是东亚病夫。”周雅红着眼睛，同时羞愧的低下脑袋，“对不起，何总，给您添麻烦了。” “你做的很对。”何宏深听完后，没有责怪，反倒是温声安抚起来，“我们虽然是礼仪之邦，却也分人，来的是朋友，有烈酒招待，来的是豺狼，我们有猎枪。”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他真的说了这句话，有关部门会对其进行处理。”郑直听完后，拳头微微握紧。 “医药费我们出，请郑警官辛苦一点，还周雅一个公道。”何宏深当即做出决定。 “行。”郑直点头，“不过，你们还是要跟我回去做个笔录，同时看看他的态度，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何宏深微微颔首。 心中无鬼，自然不怕鬼敲门。 第八十章 网上风评 回到局里，配合着做完笔录后，郑直带来了坏消息。 “龟田那边不愿意和解。” “郑警官，会议室的监控证据收集好了吗？”何宏深并不在乎龟田的态度，只想等个最终结果。 “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会议室监控收音方面有点问题，很多地方都没有收录完全，技术人员正想办法处理，看看能不能还周雅一个真相。”郑直开口道。 “辛苦了。”何宏深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出现意外。 只能温声安慰周雅:“别怕，公道自在人心。” “你先回去休息，注意保护好自己，我想办法去处理下这件事。”何宏深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周雅，让她远离漩涡。 会议室的监控出了问题，让他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有备而来。 他送周雅回到住处后，来到公司，查看监控，一帧一帧播放，通过放大画面，可以看到龟田的面部，只是太过模糊，无法通过嘴型去做出分辨。 “何总，还要继续吗？”负责回放监控的工作人员回身看向何宏深。 “继续播放。”何宏深一遍又一遍看着，期间询问着相关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后，他把录像拷贝到手机上，带回了家。 “研究什么呢？”吃饭的时候，何宏深也盯着录像看，引起了李清舒的好奇。 凑过来后，看到录像中的人影，有些意外:“这不是宫霍嘛，他这种体量的公司，也能与鼎盛合作吗？” 何宏深摇摇头，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这样啊，可以找我朋友帮帮忙。”李清舒见解过后，拿出手机，翻找出一个熟悉人名。 萧钦。 何宏深有些印象:“之前你推给过我，他是金牌律师兼职私家侦探。” “老公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李清舒有些惊讶。 “那是你主动提出来帮忙，我自然印象深刻。”何宏深嘴角噙着笑意。 吃完饭后，何宏深联系了萧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你所说，此次委托我不收费。】 萧钦也是做出表示。 【费用方面不是问题，龟田和宫霍这两人之前的信息，麻烦您上点心，至于会议室那边，我再想想办法。】 何宏深并没有把对方当成全能的神，他看过会议室的监控，那视频很难提取出完整的音频，而且这方面已经有警察在处理了。 之后，何宏深就抱着李清舒入睡。 夫妻二人在小鱼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自然也是干柴烈火，翻云覆雨，折腾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等到次日醒来的时候，何宏深看着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心中咯噔一声。 回拨过去。 “出事了！”郑直有些焦急的开口，“宫霍把你们之间的谈话做了录音，发在网上，引起了热烈讨论。” 何宏深愣了下:“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他把那些对他们不利的片段全都剪除掉了。”郑直继续道。 何宏深很是无语，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不要脸的人。 非要拿着片面去说事，难道就不担心完整真相曝光嘛。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匆忙结束聊天，看着网上的评论。 大多数不明所以的网友们对周雅的行为很不认可，认为礼仪之邦，就算再不待见樱花，也不能直接动手，容易落了话柄。 有少数专业人士分析出这件事背后可能存在猫腻，持观望态度，打算出了后续再做评价。 看完上面的内容，何宏深松了口气。 对于周雅的口诛笔伐没有出现，只是觉得她有些冲动，这些言论还是能够接受的。 看来网友们也是有血性的。 何宏深拨通周雅的电话:“网上消息是不全面的，网友们在被蒙蔽的情况下，只是不认可你动手的做法，说明他们也是支持你的，我已经安排人去寻找真相了，估摸着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萧钦的办事效率很快。 这是何宏深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何总，如果因为我的问题，给公司带来麻烦，我会直接辞职，撇清关系。”周雅好似考虑许久，才下定决心。 “鼎盛不会因为网上的言论，就对员工做出处理，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得到披露前，你安心待着即可。”何宏深宽慰道。 同时也是有些着急，挂断电话后，又拨通郑直的号码。 “郑警官，关于录像的事怎么样了？” “恢复了前面的一部分，通过专业翻译解释后，发现与周雅所说一致，至于关键的后半部分还没有结果。”郑直则是带来了好消息。 后者主动提起了网上的言论:“网上的事你刚才应该看了吧，待会我会安排人放出这段录音，就算没有后半部分，也足以扭转风向了。” “郑警官，我们应该给言论一点蔓延的时间。”何宏深心中有了计划。 郑直似乎也想到了:“你是打算通过言论去进行钓鱼？” “目前言论方面对周雅造不成太大影响，反倒是给我们创造了机会，如果能够甄别出一部分人，郑警官也能得到不小的功劳。” “可以。”郑直颔首，“不过我会把录像发给周雅，具体怎么做还是要让她来抉择。” “这是自然。”何宏深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本来就是周雅被牵扯进去，她作为受害人有知情权。 “行，我这边继续忙碌，不打扰你工作了。”郑直挂断电话。 何宏深激动的握住手机，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突破性进展。 只是有点可惜，周雅动手之前那些录音没有恢复。 否则的话，网上的舆论风评可能会发生倒转。 洗漱结束，准备前往公司的何宏深，再次接到了电话。 备注显示，老板。 “网上那件事，你当时也在，知道具体情况，就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老板言简意赅。 “还员工与公司公道，追究到底！”何宏深不假思索的回答。 “放手去做吧，看好你。”老板交代过后，就挂了电话。 何宏深有点没回过神来，老板刚才的意思是全力施为，不用担心一切阻力吗？ 第八十一章 意外消息 来到公司，何宏深在工位上见到了周雅。 “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嘛，怎么过来了？”何宏深目光中露出忧色。 “作为何总的助理，自然是要在工位上办公，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周雅浑不在意。 “录音你收到了吗？”何宏深见状，也没有继续劝她回去，挑起新的话题。 周雅摸摸口袋，拿出一枚黑色的u盘。 “这里面是我拷贝好的录音，只要网上风评有所转变，我就会放出去，狠狠打他们的脸。” 见到周雅准备齐全，何宏深也没有多说什么。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员工都在讨论网上的话题。 他们见到周雅后，全都是一副支持的态度。 惹得周雅感动落泪。 用餐结束，回去办公室。 何宏深继续投身于忙碌的工作。 正控制电脑，进行审核的时候，周雅猛的惊呼出声。 猝不及防之下，害得何宏深误触键盘，打出一串英文字母。 “何总，陆氏集团与大和集团签约了。”周雅不等他询问，便主动开口。 “陆氏集团？”何宏深眉头轻挑，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陆氏集团的参与。 陆灿霜之前的决断呢，怎么敢在这个风口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通知项目部，暂时终止与陆氏集团的合作。”不提周雅与大和集团的矛盾，单单是陆氏集团的决策就让何宏深失望到极点。 本来打算多捞一点利益的，没想到陆氏集团这么冲动。 那就算了吧，反正能够合作的公司又不止一个陆氏集团。 “何总，陆氏集团怎么说也是你的老东家，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对你的声誉造成影响？”周雅有些担心。 何宏深摆摆手:“很多高层都曾经在不同公司工作过，若是心中念着旧情，那么这商圈恐怕拼的就不是经验与实力，而是人脉了。” “也对。”周雅微微颔首，觉得好像与何宏深说的没太大区别。 她打完电话，之后又继续忙碌起来。 临近下班，周雅面色骤变。 “陆总，刚刚铭宇集团也爆出了签约的消息，咱们该怎么处理？” “铭宇集团目前是宇墨在接手？”何宏深眉头紧锁。 按道理来说，张宇墨跟他学了这么久，不可能做出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才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拿出手机，拨通张宇墨的电话。 “师傅，铭宇集团的合同不是我签的。”张宇墨刚接通，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解释。 “公司的事务不应该经过你的手吗？”何宏深皱起眉头，看来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张宇墨竟然管控不住公司。 按照这样的情况走下去，张宇墨可能会被架空权力，成为有名无实的董事长。 “张宇铭也负责一部分。”张宇墨开口解释，“他是我的哥哥，父亲出事后回来的，因为我是集团少董，董事会们将我扶上了董事长的位置，而张宇铭则是集团副总，有些事务他也可以做决定。” “也就是说，他准备通过这种方式，去创造利益，抢夺你的位置？”何宏深听着这熟悉的操作，立刻明白了张宇铭的打算。 “就是这样，张宇铭瞒着我签了份合同，直到结果敲定才汇报给我，他压根就没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张宇墨气愤的控诉着。 何宏深对此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合同签订后，违约的话，是要支付违约金的。 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大和集团白白得了一笔钱，岂不是便宜了它？ “你想办法让他签个对赌协议，如果不能给公司带来足够的利益，就让他主动卸任副总。”不过，大和集团这件事，按照那句录音的恶劣程度，一旦恢复出来，大和集团想要立足，就没了可能。 届时，这就是血本无归的买卖，别说盈利了，不知道会亏损多少。 “他不会签的。”张宇墨叹了口气，“张宇铭非常警觉，尤其是我安排给他的工作，他都会检查数遍，确定没有问题，才会接下工作。” 何宏深本以为又是和周玄一样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如此谨慎。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能让他签更好，当然你也不要许以重利，让他主动去提，不管是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下来，只要他签了对赌协议，必定会输。”何宏深略微思忖，给出建议。 张宇墨有些惊讶:“师傅是有什么依仗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说出来的话，就没神秘感了。”何宏深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之后又帮张宇墨回答了几个她急需解决的问题，就结束了通话。 “下班！”何宏深伸了个懒腰，带着周雅走进电梯。 刚到停车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灿霜的电话。 何宏深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让周雅先行上车等候后，他接通电话:“陆总，有事吗？” 何宏深语气冷漠，显得不近人情。 陆灿霜好似没有察觉，自顾自说着:“何总，项目怎么突然被叫停了？” “公司最近忙着公关，项目部人手不够，先停一段时间。”何宏深没有提起陆氏集团与大和集团的合作。 他又不是陆氏集团的高层，对方与谁合作他也说了不算。 “何总，与大和集团签约不是我的本意。”陆灿霜猜到了原因，急迫的解释道。 何宏深的语气不急不缓，神色漠然:“陆总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怀疑鼎盛是因为这件事，才暂停合作的？” “陆总是觉得鼎盛想要对大和集团下手，还要先针对它的合作方？”何宏深一连抛出两个问题，让陆灿霜有些不知所措。 “宏深，我……”陆灿霜欲言又止。 “陆总称呼我职务就好，咱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亲昵，这么称呼容易让人误会。”何宏深特地做出强调，打算纠正掉陆灿霜的错误。 “何总，合作方面能不能继续，陆氏集团资金短缺，急需这笔钱？”陆灿霜沉默片刻，说出诉求。 “再说吧，我这边来电话了，挂了。”何宏深找了个借口，直接挂断。 没有半点犹豫。 第八十二章 盖棺论定 送周雅回家后，何宏深返回住处。 “今天宫霍来找我了。”餐桌上，李清舒忽的开口。 “合作的事？”何宏深对于这个并不意外，大和集团目前就是想抓住这个风口，利用多项合作，迅速稳住脚跟。 以李清舒的名气，哪怕乐团只是筹备阶段，后续也能收获满满。 “宫霍要对乐团进行全额投资，条件是乐团的决定权。”李清舒微微颔首。 何宏深微微挑眉，笑道:“这宫霍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一个门外汉懂什么是音乐不，也想染指决定权，当真可笑至极。” “我拒绝了，不过他临走前放了狠话，不同意与他们合作的话，乐团将不会有任何合作方。”李清舒端着盛饭小碗，目光平静的看了过去。 “那就狠狠打他的脸。”何宏深嘴角微微抽搐，对于宫霍的无脑程度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方但凡调查过李清舒，也不会把脸主动伸过来让人打。 就算没有大和集团掺和一脚，何宏深对于妻子的事业也是比较支持的。 “明天去签合同。” “好。”李清舒没有拒绝。 吃完饭，何宏深在洗碗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忙在围裙上抹了抹水迹，打开手机，看到了萧钦发来的信息。 【如果要打官司，我免费帮你。】 何宏深愣了下，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会发给你两封邮件，解压密码是今天的日期，你看完后，就明白了。】 何宏深回答了两句，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做完这些，他回到卧室，靠在床头，打开了邮件。 下载好压缩包后，输入密码。 大段的视频与图片映入眼帘。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东西了？”李清舒眼角余光瞥见后，微微蹙眉。 “不是我。”何宏深摇摇头，“这是萧钦发来的证据。” “交给警察吧，这种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李清舒很是果断。 何宏深在看了几张图片后，明白了意思，把文件压缩好发给郑直，同时提供了解压密码。 那边显示接收没多久后，郑直电话就打了过来。 “视频与图片上的内容从哪里来的？”郑直语气严肃。 “来源途径与能否成为证据有关系吗？”何宏深没有供出萧钦的打算。 对方帮了他这么多，而且是免费的，他不能反手就把对方卖了。 “没有任何关系。”郑直强调道，“这些内容若是被查实不是伪造，我会让所长上报给上级，进行严肃处理。” “麻烦郑警官了。”何宏深与其客套几句后，就挂断电话。 吧唧一口，亲了李清舒后，就开始了二人世界。 次日去公司，周雅带来一条好消息。 “何总，大和集团被查了，内部存在犯罪窝点，抓捕的时候出动了周边城市的警力，没有漏网之鱼。” “好的，我知道了。”何宏深面上平静，心中却是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办事效率。 如果公司都能如同警察那般迅速，什么合作项目拿不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周雅收起笑容，面色逐渐严肃。 何宏深也认真的投去目光，做出倾听姿态。 “周玄在大和集团出事后，放出了会议室的完整录音，称他是过去卧底的，为了取得证据，不惜以身入局，网友对他很是认可。” “他是怎么弄到录音的？”何宏深想到关键问题。 监控都没有收录完整，周玄当时也没有参加会议，为什么会有完整录音。 “据他交代，是从宫霍那里骗来的。”周雅给出解释。 宫霍虽然平时做事不怎么着调，可不至于会犯傻，把这么关键的东西交出去，这种理由很明显是站不住跟脚的。 “他在说谎。”何宏深得出结论。 “网友们不在乎这些，他们就之前的怀疑道歉了，还说我打得好，要是他们在场，可能会让龟田成为植物人，躺一辈子。”周雅露出苦涩的笑容。 何宏深有些不解:“这不应该是好事嘛，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 “本来我得到网友的认可度高，有很大几率能够成为周氏产业的继承人的，周玄凭借录音把局面扳了回来，我们现在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周雅做出解释。 “至少是同一起跑线，之前你和周玄还是有点差距的。”何宏深温声宽慰道。 要不是顾忌何宏深的总裁身份，周雅可能就把手上的文件夹扔过去了。 真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与陆氏集团的项目就继续吧。”何宏深神色平静的做出决定。 周雅问出心中不解:“经过这件事。陆氏集团可能会一蹶不振，不应该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嘛，咱们为什么要继续合作？” “周玄爆出录音的举动，并不是做给网友看的。”何宏深面色复杂，“他现在得到了网友的认可，鼎盛若是趁机落井下石，一旦他在网上控诉，极有可能会给鼎盛带来负面影响，哪怕鼎盛能够处理，却也没必要因此浪费公共资源。” “再者，项目一直在那里，不能主动解约的情况下，一直拖下去，拖到后面，陆氏集团没有破产的话，完全可以按照合约来对鼎盛进行违约起诉。”何宏深开口解释。 他何尝不想直接清理掉陆氏集团，这样一来，周玄和陆灿霜就不会在他眼前蹦跶，可周玄这一手，着实是一步好棋，盘活了陆氏集团。 “铭宇集团那边呢，咱们是不是要趁机做点什么？”周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关注起下个目标。 何宏深敲了敲桌面，深思道:“铭宇集团的董事长是宇墨，只要能把张宇铭踢出去就能拥有绝对控股权，只是不知道宇墨有没有让他签下对赌协议。” 若是有对赌协议在手，这件事基本上盖棺论定。 没有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一些。 “我先打电话问问。”何宏深决定了解下情况。 电话没有沟通太久，他就面色阴沉的挂了电话。 这张宇铭果真不简单，竟然通过合同制造了漏洞，让铭宇集团免受风波影响。 第八十三章 迟来的纪念日 何宏深在张宇铭的事情上暂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仅仅听张宇墨在电话里的讲述，他很难在脑海中组合成相关形象。 索性暂时不去想这些。 临近下班的时候，周雅缠着他请教了一些问题，尤其是在与外企的合作上，该如何不卑不亢的应对，想方设法挤出更多利润。 见周雅如此好学，他也不好去寒了周雅的心。 一通讲解后，走出公司的时候，天色已晚。 先将周雅送回去后，何宏深驱车回家。 车辆入库，还没进入家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日里，天黑下来后，家中早已灯火通明。 除去个别时候，只有他一人在家。 清舒临时有事处理吗？ 何宏深思路至此，打开门，抬脚走进去。 刚进去，就传出一声爆响，有些像过年送的炮仗。 何宏深被吓到了，伸手摸向开关的位置。 灯光亮起，李清舒正站在对面，手中拿着长筒形状的礼花，地上散落着彩纸。 “红参哥哥，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李清舒笑意盈盈，将手中废弃的礼花丢在地上，冲过去抱住他。 柔软与温暖齐至，何宏深双手抱住李清舒，脑海中却在快速思考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首先排除结婚纪念日。 由于他最近忙碌，加上之前出的意外，他已经错过了结婚纪念日。 生日的话，月份不对。 除此之外，也不是七夕之类的浪漫日子。 何宏深陷入了纠结。 额头沁出冷汗。 随着排除的可能越多，他发现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远。 渐渐的，想要伸手都已经触碰不到了。 “红参哥哥，想到了吗？”怀中的李清舒仰头望来。 何宏深不想对心爱之人说谎，摇摇头:“抱歉，我没想到答案。” “是结婚纪念日。”李清舒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挂着甜甜笑意，揭露了答案。 何宏深怔愣住。 他记得结婚纪念日已经过去了才对，难不成是他记错了日子？ “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心存疑惑的何宏深直接出声询问。 “是过去了，这是补办的。”李清舒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 何宏深闻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害怕李清舒突然来上一句，连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记不住，你根本就不爱我，分手！ “结婚纪念日快乐。”何宏深低头，吻在李清舒的额头。 李清舒把脑袋埋进何宏深胸膛。 “红参哥哥。” 温存了好一会儿，李清舒从怀中离开，走进厨房，端出来一份蛋糕，密密麻麻的水果，切开后摆在上面，周遭则是各种水果切片，几乎看不见奶油。 “切蛋糕喽！”李清舒高兴的像个孩子。 何宏深在旁看着，嘴角的笑意自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二人分食蛋糕。 水果被吃光，上面的奶油全都用来给彼此画了花脸。 “清舒，咱们这样做，要是让小鱼知道了，以后等我们老了，不会拔氧气管吧？”何宏深笑着开口。 “小鱼家风很好，以后定然是个孝顺的孩子。”李清舒温婉一笑，脸上的奶油虽然不太均匀的让她化成了大花猫，但笑起来的样子仍旧迷住了何宏深。 他想要的不多。 只想要稳稳的幸福，在闲暇时，牵住爱人的手。 不管是散心也好，出去游玩也罢，他想紧紧牵住那只手。 曾在婚礼上，自李父手上接过的手。 “红参哥哥，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吃完蛋糕，后面还有节目呢。”李清舒提醒道。 何宏深回过神来，与李清舒去洗手间洗掉脸上的奶油，期间，他还细心的为李清舒梳理着发丝，将粘在上面的奶油，用水洗掉。 等奶油洗掉后，二人走出来。 何宏深望向李清舒，等待着她开始新的节目。 “结婚这些年，我们很少一起看过电影，我想你陪我看一步电影。”李清舒说出诉求。 携手来到家庭影院，李清舒播放早就准备好的电影。 没多久，李清舒面前就堆满了纸巾，眼睛红红的。 何宏深在旁温声安慰着:“他们的分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同时努力变得优秀，在未来的某一天，奔向彼此。” “可是，他们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吧？”李清舒用纸巾擦拭着眼泪。 “这是电影故事，不是现实。”何宏深微微摇头。 李清舒慢慢停下了哭泣，继续看了下去。 后续的故事比起何宏深想的还要虐心。 故事中的男主为了努力变得优秀，不惜提升自己，却因为朋友的嫉妒，被下药献身给红尘女。 红尘女与朋友以视频作为要挟，每月都会找男主索要赔偿。 直到男主偶然知道了女主要回国的消息。 他决定亲手了解一切。 主动向红尘女表白，对方戏谑接受。 在庆祝期间，利用下药酒水，放倒红尘女。 又利用红尘女的手机给朋友发去消息。 一夜过后，男主重焕新生。 当他以为穿着西装，拿着玫瑰去机场接机时。 收到了飞机失事的消息。 他无法接受，选择宿醉沉沦。 次日一早，发现她的视频也出现在了网上。 承受不住各方压力的男主，选择轻生。 “红参哥哥，这的确不是现实。”李清舒看到结局，泪水早已苦干，尤其是那些虐心场面。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别离都会迎来重逢，清舒，我真的很幸运，能够再次见到你。”何宏深看完电影后，才发现人生的故事走向并不是心想事成。 当你满怀期待的去迎接美好的明天时，也许会先一步得到噩耗。 正应了那句话，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 “红参哥哥，故事不是现实，哪有这么多意外人生，若是天天都有人发生各种意外，那这世界上恐怕就不剩多少有情人了。”李清舒拿出纸巾为何宏深擦拭泪水。 这个坚强的男人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想在人前暴露出脆弱。 直到今天看完这部虐心题材的电影。 他心中隐隐有所共情。 现实，梦境，电影。 三者交织在一起。 让何宏深明白了。 遇见李清舒是多么不容易。 第八十四章 家属堵门 观影过后，二人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纪念日最后一项，二人世界。”李清舒微笑着，主动拥抱过去。 何宏深没有抗拒，与之纠缠在一起。 次日醒来后，好似一场梦。 枕边空荡荡的，就连昨日制造的垃圾也消失不见。 房间井然有序，整洁如新。 吃完餐桌上李清舒留下的早餐，何宏深赶往公司。 何宏深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上楼，直达办公室。 见到周雅恹恹地，没有多少精神。 随口问道：“生病了吗？” “没有。”周雅满脸愁容地摇摇头，“何总，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 “什么事？”何宏深微微挑眉。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早知道他就不坐电梯直接上来了，应该去看看情况。 “铭宇集团那边的项目出事了，死了人，死者家属带着亲朋好友在公司门外扯横幅正闹着呢。”周雅开口道。 “你是说，公司与铭宇集团的合作项目，是游乐园吗？”何宏深脑海中首先跳出的就是游乐园。 至于另外的项目，是老狐狸抛出来的饵，基本没什么危险。 随后，他的没有微微皱起，游乐园项目那边开工了嘛，怎么没人知会他一声？ 作为合作方，就算是关系再好，张宇墨这种擅作主张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对方就在外面说咱们害死了人，让我赔钱或者偿命。”周雅摇摇头，没有给出具体结论。 何宏深面色平静的摸出手机，拨通张宇墨的电话。 “游乐园的项目开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他没有半点客套，上来就是质问。 “师傅，游乐园那边的项目因为警方的原因，暂时无法施工，你是不是搞错了？”张宇墨解释道。 何宏深便问起了死人的事情。 “不可能！”张宇墨听完后，态度异常坚决，“项目方面对于安全方面会在施工前进行检查，确保不会出了纰漏，而且最近我没听说咱们合作的项目有人出事，定然是他们搞错了。” 何宏深听到这里，出声打断：“等等，你别挂断，我开个免提。” 打开免提后，他的目光落在周雅身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雅挠挠头：“何总，我进来的时候听公司同事说的，不过，外面的横幅上的确是让我们集团赔钱或者偿命。” “是铭宇集团的项目吗？”何宏深抓住关键。 “咱们公司不就合作了三个项目吗？”周雅掰着指头，如数家珍，“两个铭宇的，一个陆氏的。” “为什么不是陆氏集团的项目出了问题？”何宏深追问。 如果只有一个选项的话，那是必选题，可两个选项，周雅仍旧选择了铭宇集团，定然是有原因的。 “陆氏集团的合作只需要咱们提供资金，补上断裂的资金链，收钱就行，就算出事了，顶多亏点钱，不可能闹出人命。”周雅给出合理的解释。 何宏深听完后，才发现刚刚思维陷入了误区。 并不是所有的项目都充满了风险的。 陆氏集团的项目的确有些古怪，只是要说死人，那概率可能是微乎其微。 至于游乐园方面没有动工，另外的项目也被张宇墨一口咬定不会出事。 既然在她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话，那就只能去问问死者家属了。 “我待会佩戴耳机下去，保持通话，若是死者与铭宇集团项目有关，你恐怕就要查查公司内部了。”张宇墨刚上位，管理不好公司也是正常的。 就连他，都是经过大清洗，才把公司掌控在手上。 不过这种结果有好有坏。 铭宇集团并不是分公司，贸然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导致人才流失，对张宇墨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等到张宇墨应声后，何宏深带着周雅进了电梯。 来到一楼，调动所有安保人员后，走出公司大门。 远远地就看见黑底白字的横幅，被几个青壮年扯着，一张黑白照片抱在上了年纪的女人手上。 对方正哭诉着，边上其他人在进行安抚。 周遭引来不少群众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你好，我是鼎盛总裁何宏深，想找你们了解下情况。”何宏深走过去，询问道。 “还了解什么，你们鼎盛害死了人，拿一百万，这件事算是到此为止。”边上的中年汉子冷哼道。 何宏深扫了他一眼：“赔偿方面鼎盛可以给，只是具体情况需要了解清楚，若是内部出了问题，也方便公司做出整改，同时也会有额外的奖励补偿一同给你们。” “您好，能说下情况吗？”说完，何宏深再次落在了哭得最伤心的女人身上。 “我的儿子是铭宇集团的员工。”女人断断续续地，带着哭腔，“昨天晚上，在参与项目时，出了问题。” 女人眼睛赤红：“你们这些人真黑心，大晚上还施工，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儿子才会出了意外，现在连尸体都没见到。” 何宏深了解大概情况后，仍旧有些疑惑需要解答：“既然连尸体都没看到，是谁告知的噩耗？” “是与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女人呜咽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剥削他，晚上看不清楚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停工？” 女人说着就要扑过来，被安保们挡住了。 何宏深拉开了安保，示意他们退到一旁。 理了理西装，面色平静地开口:“鼎盛集团的项目向来在天黑前一个小时内停止，不会存在加班的情况，哪怕是比较重要的项目，鼎盛也不会在晚上施工。” “你是打算推卸责任吗？”中年汉子冷笑道。 何宏深睨了他一眼：“请阿姨给我点时间调查，若是鼎盛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赔偿方面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我能相信你吗？”女人红着眼，神色悲伤。 “我不能说自己值得阿姨信任，只能说会尽力去查清楚这件事，就算您的儿子真的出事了，我也会让警方找到他的尸体，让您见他最后一面。”何宏深思路清晰。 女人被说动了，点头应下。 “阿姨，您儿子叫什么？” “谢永芳。” 第八十五章 调查 “这名字听起来像个女孩。”有安保突兀的开口。 何宏深扫了眼，对方连忙闭上嘴巴。 “本来是为了姑娘起的名字，医生诊断结果出错，等生下后，才发现是个小子，家里暂时没想好名字，也就拿来用了。”女人解释道。 “阿姨，您留个联系方式，我这边有结果了通知你。”何宏深拿出手机，记下了女人的手机号。 做好备注后，准备离去。 “嫂子，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调查，万一只是想让我们离开怎么办？”中年汉子在旁嚷嚷着。 “大俊，你哥走的早，平日里我和永芳过苦日子的时候，没见过你伸出援手过，怎么今天换了性子，是因为那一百万吗？”女人脸色沉了下来。 “嫂子，咱们回去说。”中年汉子蔫了下来，一行人快速离开。 何宏深也回到了办公室。 “查一下昨天晚上铭宇集团夜晚施工的项目，”他对张宇墨开口道。 从下楼到现在，电话始终保持畅通，楼下的对话也被清楚传到张宇墨耳中。 “师傅，交给我吧，我待会给你调查结果。”张宇墨自信满满的挂断电话。 “何总，我觉得有些蹊跷。”周雅发表看法，“谢永芳出事之后，是被同事告知的，可是尸体呢，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连尸体都没有见到？” “你可以上网查查，施工方面很多意外都有见不到尸体的可能，不过，谢永芳的死目前还不能确定，尤其是在尸体都没有的情况下，贸然报警只会打草惊蛇。”何宏深思忖着，短时间内没有想到好的主意。 周雅打开电脑，查询了相关消息。 捂着嘴巴，眼里带着惊恐。 “何总，打生桩是真的吗？” 周雅突兀的开口，引起何宏深的注意，他凑到电脑前，看到了关于打生桩的介绍。 【常用于施工遇阻的情况，时间基本都在晚上。】 时间倒是对上了，只是谢永芳有没有被打生桩，暂时还不确定。 只能等张宇墨的调查结果。 正想着，电话铃声响起，是张宇墨打来的。 “师傅，我查了下，昨晚没有施工记录。” 没有？ 何宏深眉头紧锁:“会不会是偷偷进行的？” “不清楚。”张宇墨干脆的回答。 “查一下谢永芳所在施工队的人员名单，以及他们目前都在什么地方。”何宏深当机立断。 既然通知噩耗的是谢永芳的同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可以逐一排查。 只是这种事不能他去做，施工队若真的是做了打生桩的恶俗，很有可能会让他有去无回。 何宏深考虑了下，再次给萧钦发去消息。 【最近要帮清舒筹备乐团，抽不开身，晚点再说。】 看到萧钦回复的消息，何宏深眉头紧蹙。 难道要重蹈覆辙？ 李清舒会变成第二个陆灿霜吗？ 他们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甚至昨天还甜甜蜜蜜的。 他这样怀疑，合适吗？ 何宏深也知道不应该想太多，夫妻之间更重要的是信任。 如果李清舒与萧钦之间真的存在什么的话，那么后面应该就没他什么事了。 毕竟萧钦是李清舒推荐而来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手机再次响起。 萧钦分享了定位，附带消息:【这是乐团的地址。】 【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何宏深见到对方如此主动，倒也没有继续顾虑太多。 他对萧钦了解不多，也许放心不下，可对于李清舒的了解，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二人间坦诚相见过，基本不会有什么秘密。 既然当初陆灿霜不冷不热的对他三年，他都能用包容心应对，为什么不能给予李清舒多一点信任呢，那毕竟是他的妻子。 【行。】萧钦没有拒绝。 准备结束聊天，收起手机的时候，张宇墨发来消息。 是一份人员名单，附带着地址。 【师傅，这是谢永芳所在施工队的名单，与谢永芳同一组的成员，我已经做了标记。】 【辛苦了。】 何宏深回应过后，开始查看。 做了星号标记的一共十七人。 只占据了名单中的一小部分。 好在，张宇墨足够贴心，不然的话，他可能要查到猴年马月。 “何总，咱们接下来是挨个走访调查吗？”周雅跃跃欲试。 “那是警察要做的事。”何宏深扫了她一眼，“咱们目前要找到是谁通知了噩耗。” “可惜没有照片，不然应该会更加简单点。”周雅嘟囔了一句。 何宏深没有接茬，拿起手机，拨通了上面做了标记的号码。 “哪位？”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听上去像在施工现场。 何宏深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只顾着调查，倒是忘记让张宇墨喊停项目了，就算谢永芳出事与施工队有关，按照他们的工作进程，恐怕会掩埋掉所有痕迹。 想要再找到谢永芳的尸体，不亚于痴人说梦。 “你认识谢永芳吗？”何宏深开门见山，直入正题。 嘟嘟嘟…… 电话中传来忙音，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何宏深再打过去，直到提醒无人接听，他才挂断。 “何总，要不让我来试试？”周雅见何宏深吃了闭门羹，主动开口道。 “旁敲侧击。”何宏深提醒道。 周雅比了个ok的手势，按照何宏深发来的号码，拨通电话。 “您是王强吗？”周雅声音甜美，一颦一笑，皆充斥着魅惑。 “你是？”对方那边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 “我是谢永芳的女朋友，永芳昨晚没回来，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周雅找了个比较合适的理由。 “知道知道，电话里不方便说，不如你过来，我带你去找他如何？”王强没有再挂断电话，反倒热情了不少。 听着扬声器传出的声音，何宏深挑起眉头。 “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周雅装作犹豫的样子。 “平日里我与永芳关系很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弟妹你放心，我保证带你见到他。”王强做着保证。 “麻烦你了。”周雅答应下来。 “不麻烦，待会地址我用短信发给你。”王强说道。 说完，挂了电话。 态度热忱的让何宏深觉得对方在搞性别歧视。 第八十六章 假死? “有些不对劲。”何宏深皱起眉头，“王强的态度前后转变有点大。” 前面听到他提起谢永芳的时候，直接挂断电话。 很像是心虚的表现。 到了后面，周雅打过去的时候，王强就换了态度，实在是有些诡异。 “何总，你看这地址。”周雅指着屏幕上的短消息。 何宏深与名单做着比对，“不一样。” 同时用电脑调出了之前的项目合作，同样不是这个地址。 “通知郑警官吧。”何宏深果断地放弃追查，在这方面，他并不是专业的，若是不小心打草惊蛇，破坏了线索，后续郑直介入的时候，恐怕会麻烦许多。 “何总，我该怎么说？”周雅有些犹豫。 “如实去说。”反正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不如坦白相告，也许能够帮助郑直尽快破案。 按照何宏深给的号码，周雅打了过去。 “我是郑直，有什么能帮你的吗？”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通。 “郑警官，谢永芳失踪了……”周雅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不管是被死者家属堵在公司门口还是刚才的调查，悉数告知。 “实不相瞒，王强所在的施工队，目前就在警方的调查范围之内。”郑直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警方的支援，不要孤身过去，据警方调查，王强所在的施工队，施工范围内失踪的女性多达数十名，只是还没有找到相关证据。” “周雅不适合做饵。”何宏深听出了郑直的话外音。 若真的按照郑直所说，周雅就算在警方的埋伏下过去，也很难保障生命安全，身为总裁，不能看着公司员工冒险。 “警方会有这方面的安排，何先生等待消息即可。”郑直也没有强求，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何总，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周雅有些不解。 “人心是最反复无常的东西，按照郑警官所说，王强之所以骗你过去，可能是想对你图谋不轨，哪怕警方会在暗中提供帮助，万一出了变故呢，你的一生就被毁了。”何宏深开口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周雅心有余悸地问道。 她没来由地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夜晚，被强迫着去做不喜欢的事。 只是那个时候的何宏深处于喝醉阶段，没办法对他强来。 王强则不同，听声音就比较亢奋，她真的过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去看看清舒的乐团筹备如何了。”何宏深说出心中的打算。 “上班时间外出摸鱼是不是有些不妥？”周雅有些犹豫。 “总裁在没有事务处理的时候，出去散散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何宏深愣了下，总觉得周雅还在打工人的状态下没缓过神来。 以他们的身份，只要不带着员工摸鱼划水，就不会受到老板的追究。 “难得见到何总旷班。”周雅兴奋道。 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把地址设置成导航，根据指引，何宏深开车远离了闹市，来到了比较安静的一条街道上。 停在了定位附近。 看到了李清舒正在那里叮嘱着其他人。 门店上是一块用音符构成的匾额，“寻梦乐团。” “走了。”何宏深驱车离开。 “何总，我们不下去打个招呼吗？”坐在后座的周雅有些不解。 “已经见到了想见的人，心情得到缓解，再者，公司需要招人，也需要更多项目，员工们嗷嗷待哺，不努力点，怎么走向幸福？”何宏深给出解释。 周雅眼中流露出羡慕：“清舒姐真幸福，竟然遇上了你。” 何宏深笑笑，没有说话。 路上，接到郑直的电话。 “警方已经完成了抓捕工作，包括王强在内的十七人全都落网。” “十七人？”何宏深回忆着名单详情，之前带星号标记的人数是十七没错，只是那也涵盖了谢永芳。 “这就是我要说的，谢永芳没死。”郑直神情严肃道。 “他假死的原因呢？”何宏深追问。 “谢永芳说，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假死，然后王强去通知噩耗，想办法让谢永芳的家人闹到鼎盛集团，给鼎盛添点麻烦。”郑直毫不遮掩。 可能是这些与何宏深有一定关系，郑直认为他有知情权。 “也就是说，他假死的事，连家里人都没有告知？”何宏深皱起眉头。 本来觉得谢永芳挺可怜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为了利益，宁愿让家里人伤心难过。 尤其是他的母亲，当时几乎快要哭断心肠。 看的何宏深很是难受，才决定插手进来。 “谢永芳担心母亲藏不住事，就没有告知这方面的消息。”郑直回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郑直忽的出声。 何宏深忙凝神屏息，生怕错过了某个字眼。 “周雅应该在你身边吧？”郑直问道。 何宏深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微微颔首：“她在。” “据王强交代，当时他正和谢永芳待在一起，听到周雅说是谢永芳女朋友的时候，二人通过眼神沟通交流后，决定把周雅骗过来，进行犯罪。”郑直继续开口道。 何宏深听到这里，了然点头：“也就是说，谢永芳知道周雅是假冒的，他们认为周雅是主动送上门的猎物，就没有拆穿，反倒是打算骗过去，图谋不轨。” “正是这样，通过调查，谢永芳凭借长相，骗了不少女生，然后用来满足他和其他工友的兽欲。”郑直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他们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祸害了不少女生，后来渐渐不知道满足，对那些走夜路的女生下手，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选择了事后灭口，将其扔进地基，灌上水泥，毁尸灭迹。” 何宏深听到这里，陷入了沉默。 本来他打算要给个交代的，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永芳的这些恶行，他母亲是否清楚？ 如果清楚，那就是放任。 这样一来，不值得可怜。 假如他判断失误，谢永芳母亲不清楚这些，那他要不要挑明？ “后续若是调查出了结果，会告知你的，先挂了。”郑直那边突然被同事喊了一声，匆忙结束聊天，挂断电话。 第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 “谢永芳没死，已经被抓了。”何宏深把电话内容告知。 周雅神色惊愕，紧接着目光满是愤恨:“猪狗不如的东西！” “何总，那你接下来该怎么交代？”周雅转瞬面色恢复如常，好奇询问。 何宏深摇摇头:“还没想好怎么说。” “不过，我觉得隐瞒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谢永芳母亲现在不清楚，后续警方也会通知她的。 何宏深回答过后，拿出手机，编辑消息，把谢永芳的事和盘托出，包括他犯下的恶行，随后打包发给了之前留下的号码。 做完这些，他驱车回到公司。 梳理着事情的脉络。 “郑警官说谢永芳是受人指使，幕后那人又会是谁呢？”何宏深喃喃着，脑海中迟迟没有答案。 “铭宇集团的张宇铭呗。”周雅温声，嘟囔了一句。 “理由是什么？”何宏深没有反驳，反倒是继续追问。 周雅挠挠头，想了半晌，才蹦出一句:“他不简单？” 何宏深笑着摇摇头:“你都说了他不简单，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张宇铭不肯签下对赌协议，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担心概率事件必定会发生，失去竞争资格。 合同上做陷阱，可能是根据网上风口预留的后手。 如此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漏洞百出的事情，岂不是很容易就让人抓住了话柄？ 何宏深正准备说出猜想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神色有些古怪。 “郑警官根据谢永芳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幕后之人，那人爆出了身后的指使者，经过层层调查，最终指使者是张宇铭。”何宏深语气幽幽。 他没想到张宇铭竟然真的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这种栽赃陷害，定然会引起调查。 张宇铭不可能没考虑到，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想不明白。 “何总你的意思是，他们这群人就是俄罗斯套娃，而张宇铭是最开始的那个？”周雅觉得稀奇，眼眸微亮。 “对。”何宏深微微颔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宇墨的电话。 张宇铭决策上的失误，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张宇墨。 之前张宇铭可能还有竞争资格，这次过后，对方可能要为所作所为付出牢狱之灾。 “师傅，怎么了？”张宇墨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何宏深便如数告知。 “师傅，你不觉得奇怪吗？”张宇墨听完后，没有半点兴奋，反倒是保持着冷静。 “你是说张宇铭做出的行为？”何宏深立马想到了关键。 张宇墨应下:“按道理来说，张宇铭如此谨慎的一个人，而且还是在我们进行竞争期间，他为什么会主动送过来把柄，这样岂不是让我拿捏住了主动权？” “也许这不是张宇铭的本意。”何宏深思索着，“张宇铭一开始找了甲来帮忙做事，谁知道甲想着省些力气，又找了乙，接着顺下去，直到丁找到谢永芳，层层剥削下来，对于谢永芳来说，仍是一笔可观的利益，所以，他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是这样吗？”张宇墨听完后，仍旧带着些许怀疑，“张宇铭作为谨慎的人，找人做事前，定然做过调查，他应该也猜到会有这种可能，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但凡有极大概率发生的事，他都不会去赌这种可能。” 见张宇墨固执己见，何宏深只能继续给出解释:“任何人都有判断出错的时候，生意场上意外和变故频发是正常的事，张宇铭又不是那些业界顶尖大佬，他出现失误在所难免，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他要做什么，而是利用他出事的时间，收拢权利。” “我明白了，师傅，这就去处理。”张宇墨挂断电话。 何宏深松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他真的害怕张宇墨在这件事上持续纠缠下去，好在，对方还是比较理智的。 “何总，之前张宇铭能够准确判断，脱身而出，是不是有高人的指点？”周雅提出新的疑问。 “张宇铭作为留学归来的财产争夺者，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下，高人贸然站队，只会坏了名声。”何宏深理性分析。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何宏深打断了周雅，不打算继续讨论张宇铭的事情。 周雅识趣的闭上嘴巴。 何宏深则思索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张宇铭是主动交出把柄，让张宇墨放松警惕？ 可这样的话，他难道没想过自身会身陷囹圄，难逃牢狱之灾吗？ 想到张宇铭的后续，何宏深就掐断了念头。 事情到这里，应该是真的结束了。 正思考着，电话铃声响起。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何宏深扫了眼号码，出声询问。 电话是谢永芳母亲打来的，对于这个老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何宏深不想贸然做出评价。 “永芳是被冤枉的。”女人在那边哭诉着。 何宏深眉头紧锁，对女人的观感有了些许改变。 神色清冷道:“阿姨，关于谢永芳后续的调查结果将会由警方负责，他是不是被冤枉的，警方也会调查清楚，我只是个生意人，插手不了这些事，您就算告知我再多，都不如去和警方说。” 别的不说，仅仅是利用美色诱骗其他女孩上钩这点就不可原谅，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厚着脸皮说谢永芳是被冤枉的。 要不是出于尊重和礼貌，他早就落了电话。 “大俊不让我去跟警察说。”女人颇为犹豫。 “阿姨，您被限制住自由了吗？”何宏深心中冷笑。 能够打电话过来，怎么可能被限制自由。 “大俊他……” 何宏深没有等她说完，沉声打断:“阿姨，我也想帮你，奈何公司这边还有许多事务处理，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打电话去跟警察说，警察会帮你解决的。” “可是……”女人还准备再说什么。 何宏深没有继续听下去，直接挂断电话。 “何总，这样真的好吗？”周雅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 何宏深揉着眉心，无奈道:“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第八十八章 丢电脑 次日，何宏深就看到了关于警方的通告。 关于谢大俊等人的。 看完上面的内容，何宏深隐隐明白，当初为什么女人过来闹事了。 谢大俊怂恿的。 他也属于那俄罗斯套娃中的一环。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何宏深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经过这件事后，鼎盛的知名度还在提升。 不少企业都纷纷提交项目合作申请。 何宏深将这些都交给周雅去做筛选，等筛选好后，他会进行二次筛选。 “周雅。”何宏深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周雅递交上来的合作项目，揉了揉眉心，“这份合同上的高利益低风险，还没有表明做什么，很明显存在问题，这种合同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 明明之前都教过了，周雅也认真学习了，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 “对不起，何总，我好像不小心给错了分类。”周雅神色忐忑，欲言又止。 何宏深微微怔了下，看着面前分成两摞的合同:“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的合同都是你淘汰掉的？” “何总，按照您的要求，那些低收益，低风险，高要求的，我都给做出了筛选。”周雅回道。 “铭宇集团的合同为什么也在淘汰范围？”何宏深挑眉。 张宇墨怎么也劝他半个徒弟，合同内容方面基本上不会太差，为什么周雅给筛选掉了？ “何总，你认真看合同了吗？”周雅提出质疑，随后小心翼翼的解释，“合同是铭宇集团的，只是合作方是张宇铭。” 听到这个名字，何宏深眉头皱的更紧。 “张宇铭不是已经被送进去了吗？”张宇铭的性质极其恶劣，而且已经被指认的情况下，怎么能脱身出来？ “正是因为他出不来，这份合同才被淘汰了。”周雅紧跟着给出解释。 何宏深拿过之前放在一旁的合同，仔细审阅，发现合同上的利益方面着实让他心动，而且这个也是当下比较吸金的项目，合同方面没什么问题。 “联系下宇墨，问问她关于项目的事，如果目前项目在手，让她准备好合同。”张宇铭的确是进去了，可是铭宇集团还在，合作方换人而已，之前又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 “好的，何总。”周雅点头应下。 何宏深继续对那堆合同做筛选。 只是速度比之前快很多。 既然是周雅筛选掉的，他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没问题的话，这些合同就可以进行回绝了。 周雅那边打完电话，何宏深这边也忙碌的差不多了。 后续结果完全没让他失望，一份有用的合同都没有。 “何总，该吃午饭了。”何宏深从周雅那里刚拿到新的筛选合同，还没看几本，就收到了提醒。 “走吧。”何宏深没有继续停下来，在合同上用东西做了个标记，放在合同堆中，去吃了午饭，吃完后，快速折返回来。 “今天下班前，争取忙完所有合同。”何宏深叮嘱道。 周雅看着堆积如山的合同，心中苦不堪言。 “忙不完也不打紧，正常下班。”何宏深补充道。 一下午的时间，完全不够忙碌。 何宏深看着周雅桌上的工作量，让他去按照筛选出来的合同去做合作安排。 “时间方面，预留充分，避免发生意外，让合作方撞到一起。”何宏深进行叮嘱。 周雅应了声，就带着电脑下班。 由于今天何宏深要去接李清舒，就没有送周雅回家。 何宏深接到李清舒的时候，看到了萧钦，与对方点头寒暄够，回到住处。 晚餐结束，何宏深接到了周雅的电话。 “何总，我的电脑不见了。”周雅神色焦急。 “仔细想想，有没有落在车上。”何宏深比较平静。 周雅电脑里都是一些项目表格，还是今天开始做的，之前的几个项目，并不囊括在其中，就算丢了，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我记得落车上了，给司机打电话，司机说没发现，就给挂了，之后就打不通了。”周雅带着哭腔，“对不起，何总，是我太没用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何宏深本来也打算斥责两句的，想想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帮周雅找回电脑，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找个朋友帮你，你把车牌号个电脑的款式发一下，同时，报警处理。”何宏深打算双管齐下，这样不仅效率高，而且这件事多半十拿九稳。 “麻烦何总了。”周雅挂断电话。 何宏深给萧钦发去消息，说明此事。 【我现在去调查。】 萧钦得知后，也是答应下来。 何宏深则是忐忑的在卧室里打转，走来走去，引得李清舒调侃:“看到你，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 “周雅这种情况，算是工作上的重大失误，尤其是那些项目，落到其他人手上，可能会被截胡，到时候，我想保住她助理的位置，都找不到好的理由。”何宏深犯起难来。 李清舒听完后，抒发见解:“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小雅妹妹跟着我筹备乐团，放轻松点，也许这只是司机想要昧下私人财产，与企业无关呢。” “老婆这样说的话，那我们洗洗睡吧，刚好看看能不能给小鱼造个妹妹。”何宏深顺势抱住李清舒，将其扑倒在床上。 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李清舒拦住了他。 “今天不方便，生理期到了。”何宏深后知后觉，才发现已经回国这么久了。 “本以为我在国内很难站稳脚跟，没想到遇到了贵人。”何宏深发出感慨，当初要不是周雅帮衬，他搜集证据的时间可能还要延长到不知何时。 李清舒苦笑道:“原来是你吸走了小雅妹妹的好运，才让她这么倒霉的。” 何宏深摇摇头:“捕风捉影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老婆，你这么冤枉我，让我很难受，要亲亲才能解决。” 夫妻俩正玩闹着，何宏深再次接到电话。 “何总，电脑找回来了，只是里面的文件需要做下恢复，可能要耽误点时间。”周雅忐忑开口。 “找到就好，去休息吧。”何宏深温声宽慰，“合作的事，不着急。” 同时这也让何宏深心中松了一口气，文件没了总比被泄露出去好，至少他也可以偷偷懒，不准备后手了。 第八十九章 给个交代 丢电脑的事在生活中如同一颗小石子掀起的涟漪，很快就过去，何宏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周雅也是在下午忙完了排表，发给何宏深。 确认没有太大问题后，何宏深敲板。 “就按照这上面的时间安排去对合作方进行通知，下班前争取忙完。” 周雅点头，然后就去忙碌了。 按照合同上的电话，挨个打了过去。 没聊两句，就皱着眉头挂断。 “怎么了？”何宏深察觉到其状态不对，忙出声询问。 “对方说，他们已经签好合同了。”周雅苦着脸，眼中满是担忧。 “一桩合作罢了，没了就没了，调整心情，继续打电话吧。”何宏深听完，浑不在意的摆摆手。 直到后面的几通电话，全都是如此答复，才引起何宏深的警觉。 “昨晚的丢电脑不是意外。”何宏深立马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司机可能是被人买通的，他是不是通过某些方式转移了你的注意力，才让你忘记了拿走电脑？” 周雅略微思索后，点头道:“昨天我刚上车后，坐在副驾，司机让我绑好安全带，然后又告诉我道路上有拍照，安全带不能受到遮挡，否则要罚款扣分。” “为了不让他难做，我就把怀中抱着的电脑放在了后座，然后，司机就与我聊起了家常，直到下车之前，他才提醒我到了目的地。” 听到这里，何宏深基本上确定司机存在问题。 忙掏出手机，给萧钦发去消息。 昨天就委托萧钦去查这件事，平日里以效率着称的萧钦，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结果，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司机背后还有人，我正在追查。】萧钦回道。 何宏深见状，没有继续打扰他，收起手机，看向周雅，叮嘱道:“我已经找人处理了，你继续给其他公司打，若是所有公司都改变了主意，说明他们不适合合作，列入公司黑名单，以后拒绝与它们有任何合作。” 周雅点头应下，继续忙碌起来。 在忙碌完后，也是得到了几个好消息。 周雅把时间安排剔除掉一部分人够，发到何宏深的邮箱。 “行，那就按照安排来，明天见见他们。”何宏深扫了眼，没看出什么问题。 下班回家，吃晚餐的时候，何宏深收到了萧钦的消息。 【这件事不是一两个公司在背后搞鬼，我把名单发给你。】萧钦发来文件。 何宏深点开后，于众多公司中，看见了老朋友。 陆氏集团。 怎么哪都有他们，真是阴魂不散？ 上次与大和集团合作，他直接暂停项目，难道还没让这些人吃到教训吗？ “既然陆氏集团不想体面，那就终止合作。”何宏深眸光泛起寒光。 他在公司渐渐站稳脚跟后，手上的项目也多了起来。 多个陆氏集团，少个陆氏集团倒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它手上有这份证据，完全不用担心要赔偿违约金。 次日，何宏深于会议室中，与那些公司一一洽谈结束。 最后的排班留给了铭宇集团。 张宇墨如约而来，赶到后，也是利落签订合同。 何宏深在完成所有项目签约后，忙发表公司通告，强烈谴责暗中截胡的行为，同时特地指出了陆氏集团，声称要是不给个交代，合作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撕破脸皮，而是让其他公司明白，鼎盛不会无缘无故的解约。 若是直接宣布与陆氏集团解约，可能会闹得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才签订合约的客户，也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犹豫着终止合作。 下午，何宏深收到前台通知，陆氏集团被安排了会议室。 何宏深赶了过去。 见到了陆灿霜，身边还有个拘谨的陌生男人。 “何总，这件事是实习生顶着陆氏集团的名号挑起的，我并不知情，为了让何总看到陆氏集团的诚意，特地带来来道歉。”陆灿霜把男人推了出去。 多么经典的临时工个人行为。 何宏深见到面色拘谨的男人，就清楚他只不过是个被推出来背锅的倒霉蛋，同时心中为其感到不值。 这么多公司，怎么偏偏把简历投到了陆氏集团。 这下好了，经过这茬，后续就业都是问题。 “是你做的吗？”何宏深决定帮他一把。 “是。”陌生男人不停的发抖，看起来很冷。 “你很冷吗？”何宏深继续追问道。 男人的表现完全不像那种能够私下搞出事情的存在。 尤其是刚才拘谨的样子，更加让何宏深完整了猜想。 “紧张。”男人打着哆嗦回道。 何宏深收回目光，落在陆灿霜身上:“陆总从哪找来的临时工，这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何总教训的是，别看他胆战心惊，实际上是因为之前做了错事，才会感到心虚害怕，何总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骗到了。”陆灿霜继续找着借口，似乎想让男人背死这口黑锅。 “这样啊。”何宏深手指敲动桌面，“按照陆总所说，他就是始作俑者，那陆总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呢？” “开除加通报批评，还有让他给陆总道歉。”陆灿霜快速回答。 “不够。”何宏深摇摇头。 陆灿霜微微一怔:“何总莫非觉得诚意不够，那我再扣除他的工资如何？” “是补偿不够。”何宏深投去审视的目光，“身为实习生，胸怀抱负，选择了陆氏集团，你直接拿他来背锅，想过会给他造成多少影响，带来多少麻烦吗？” 陌生男人愣住了，没想到何宏深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他渐渐停止了哆嗦，站起身，冲着何宏深鞠躬。 “对不起，何总，我为之前的行为感到道歉，当初我一个好朋友找到我，说只需要抵制下，就可以拿到不少钱，我比较缺钱，就去做了。” 何宏深听完男人的描述后，也是有些惊讶，本来以为是背锅侠，没想到竟然真是男人做出来的。 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难道就这样没了？ “实习生可以代表公司行使话语权吗？”何宏深盯着陆灿霜，敲动桌面。 一声一声，仿佛叩在心弦。 等待着答复。 第九十章 解约 何宏深当初在陆氏集团工作过三年，对陆氏集团的架构有所了解。 别说实习生了，除了部门的一二把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没有见到高层的机会。 并且陆氏集团禁止员工僭越行事，一经发现，其负责的高层以及员工都会受到相对应的处罚。 陌生男人听到这话后，有些忐忑的瞥了眼陆灿霜。 似乎并没有料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他的小动作恰好被何宏深看在眼里，更加断定对方有问题。 “公司进行过改革，争取人人平等，任何人都可以向公司提建议或者以公司名义行事。”陆灿霜面色不变，给出了答复。 何宏深停止敲击的动作，目光玩味的看了过去:“陆总的意思是，只要是公司员工，哪怕是实习生，也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去达成合作？” “是这样的，没错。”陌生男人在旁附和道。 何宏深没有在意男人的插话，眸光陡然变得凌厉:“敢问陆总，他们这些人冒用公司名义，后续出了事，陆氏集团难道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推出来背锅嘛？” “还有盈利的时候，陆氏集团是一分不要，还是只给员工留下一点奖励？” “不劳何总操心，陆氏集团自有对应的规定，今天把人带过来，就是要给何总一个交代，毕竟咱们是合作方，不应该因为这点误会，恶了关系。”陆灿霜微微一笑。 何宏深并没有就此罢休:“陆总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最好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他做的，否则这合作我还真不敢继续下去，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受到背刺。” “何总，全都怪我，是我做的不对，您还是骂我吧，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陌生男人连忙插嘴道。 何宏深嘴角噙着笑意，问道:“包括死亡吗？” 男人一听，愣住了，随后立刻恢复了严肃的模样。 “陆总，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我只是比较缺钱，才接下你的委托，不是过来送死的，你把钱给我一半，我就此退出。” “闭嘴！”陆灿霜呵斥道。 她的谋算在这一刻全毁了，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这么不靠谱，就这还是什么金牌群演，演技差的她想退钱。 “陆总，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们公司的实习生吗？”何宏深在一旁看起热闹。 本以为陆灿霜找了实习生背黑锅，目前看来，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离谱，陆灿霜该不会为了降低影响，直接花钱找了个路人吧。 还没等他发力呢，对方就全都交代出来了，当真无趣。 “蠢东西，你看不出来他在诈你嘛。”陆灿霜骂骂咧咧。 “抱歉，何总，我刚刚看气氛太过沉重，开了个玩笑调节下气氛，其实我就是陆氏集团的员工，陆总也没有给我三十万，让我背锅。”男人忙改口道。 说完后，还搓搓手，向着陆灿霜炫耀。 陆灿霜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茶水泼向男人，愤然离席。 “陆总陆总，刚才谈好的价钱，你可不能赖账啊。”男人抹了把脸，忙追了上去。 “好好笑啊。”周雅捂嘴，哈哈直乐。 何宏深勾唇一笑:“我们回去解约。” 本来以为陆灿霜有备而来，没想到中间拉了坨大的。 他不怎么抱希望的时候，峰回路转，竟然让他又看到了解约的可能。 回去后，何宏深就和周雅商量着，拟好通告。 【鉴于陆氏集团的道歉毫无诚意，且找演员滥竽充数，被戳穿的情况下，还依旧在坚持己见，经过讨论，公司高层一概认为陆氏集团不再适合合作，将根据合约，和平解约，双方就此互不相欠。】 解约通知发出后，何宏深就接到了陆灿霜的电话。 “宏深，靠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上，救救陆氏集团，你现在解约的话，陆氏集团很有可能熬不过去。”陆灿霜苦苦哀求。 “陆总，在工作的时候请称职务，什么情谊暂且不说，考虑到陆氏集团作为合作方，鼎盛已经给过机会了，只想要个交代，没想到陆总连交代都不想给，为了不影响以后的合作，只能和平解约了。”何宏深面色平静。 什么情谊？ 当年她怎么没有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放过自己？ “以后还可以合作吗？”陆灿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再说吧。”何宏深挂断电话。 陆灿霜真的病急乱投医，连他在敷衍都没听出来。 要不是回国前，老板已经安排好了，不好悖了老板的面子，他压根不想与陆氏集团签约合作。 如今，也是解脱了。 “何总，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周雅有些惊讶。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下班去我家吃饭，顺带陪陪清舒，她好久没见你了，我来下厨。”何宏深当即摆手做出决定。 周雅眸子微亮:“太好了，又可以品尝到清舒姐的手艺了。” “这几天，她身体不舒服，我来下厨。”何宏深解释道。 周雅眼里的兴奋，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 何宏深有些不乐意了。 “你那是什么意思，没吃过我做的菜，怎么能随便评价我的厨艺呢？” “何总，你天天忙着工作，有时间学习厨艺吗？”周雅眼里带着质疑。 何宏深挑眉:“怎么没有，当初……” 他话语微顿，脸上笑容跟着消失，随后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周雅隐隐猜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下班后，他跟着何宏深回到住处。 车子开进车库，何宏深眉头紧锁。 “今天家里来了别的客人？” 车库中很明显多出了一辆不属于他的车子。 “可能是宇墨吧，她最近不也忙的差不多了嘛。”周雅找了个解释。 何宏深没有搭茬，快速下车，走到门口，用钥匙打开房门。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开门后，何宏深看到了坐在茶桌前，正面面相觑的两人。 其中一人是他的妻子，李清舒。 另一人，则是会议室愤然离席的陆灿霜。 没想到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第九十一章 家宴 “她怎么在这里？”周雅惊呼出声。 “小雅妹妹来了呀，快过来坐下，姐姐可是很想你呢。”李清舒忙投来目光，热忱招呼着。 周雅凑了过去，与李清舒腻歪在一起。 何宏深走到旁边落座，目光直视陆灿霜：“陆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眸中布满寒霜，本以为陆灿霜会就此消失不见，没想到会出现在家里。 “何总说的哪里话，咱们就算合作谈不成，也是朋友嘛，作为朋友，上门拜访有什么问题吗？”陆灿霜嘴角轻挑。 何宏深扫了眼，没有见到礼品，揶揄道：“陆总拜访朋友都这么随便的嘛，一点礼物都不带？” “我也不知道李清舒喜欢什么，不如包个红包，这样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陆灿霜从随身皮包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很厚，里面至少有上万元。 “老公曾叮嘱过，不能收陌生人的礼物，而且我不缺钱，想要什么，老公都会给我买。”李清舒直白拒绝，随后眼里带着爱意，勾唇一笑。 “要不给我吧，我花钱大手大脚的，我是何总的助理，给我就相当于给了他。”周雅在旁起哄。 李清舒拍了下她的手背：“别闹，缺钱的话，姐姐给你，咱们不要陌生人的，小心被拐走了，以后就再也回不了家。” 何宏深在旁苦笑着，完全接不了话茬。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不假。 他扫了眼陆灿霜，下了逐客令：“陆总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这边马上要开始煮饭了，到时候可能顾及不到你。” “这是饭钱。”陆灿霜把信封拍在茶桌上。 何宏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收下信封就意味着要留陆灿霜吃饭，不收的话，总感觉有点亏，毕竟这是送上门的钱。 “老公，拿着这钱去买点好菜，好好招待咱们的客人。”李清舒笑着开口，把信封送到了何宏深面前。 何宏深应声后，拿着钱，开车出门买菜。 为了不落人口实，他真就大采购一番，把后备箱填满，才折返回来。 饮品方面，何宏深没有买酒，买了果汁与牛奶。 喊着周雅帮忙拎东西后，何宏深就投身于厨房开始忙碌。 周雅想留下来帮忙，被何宏深赶了回去：“陆总怎么说也是付了钱的，你去提供点情绪价值，记住，别让清舒生气，她这几天不能动怒。” “知道啦。”周雅点头应下。 由于要考虑到李清舒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加上只有他一人，何宏深忙碌到晚上十点多，才把所有菜品准备完毕。 喊着周雅把菜品端上桌后，才把众人喊了过来。 “老婆，这是你的红糖姜茶。”何宏深端来小碗，放在李清舒面前。 “谢谢老公。”李清舒笑容甜甜地道谢。 陆灿霜拿起筷子夹了口食物，放在嘴里品尝，随后眼眸微亮：“没想到宏深你还记得我的口味，这味道与记忆中一点没变。” “这些菜我都按照菜谱上做法来的。”何宏深淡淡地开口解释。 他早就猜到了陆灿霜留下后，可能要搞事情，故而多做了一手提防。 随后把一些有花纹的盘子往李清舒面前送了送：“老婆，这些都是你最近可以吃的，滋补气血，多吃点。” “这些菜宏深之前也做过，还有那红糖姜茶，当初他不会，还是学了好几次呢。”陆灿霜继续在那里憧憬着回忆。 周雅嘬了嘬筷子头，直愣愣盯着陆灿霜：“老师难道没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吗？” “你哪来这么多话，安静享受美食不好吗？” “没办法，我这人就是比较念旧，看到宏深做的菜，难免会想到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陆灿霜脸上带着一丝感慨，“当初都怪我执迷不悟，才让宏深离开了我，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 “陆总好像并不了解男人？”李清舒放下小勺，目光玩味地看了过去。 “比起你来说，还是差一点的，最起码没办法像你这样，牢牢抓住宏深的心。”陆灿霜阴阳怪气道。 何宏深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陆总，分开了就是不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老大不小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苦苦纠缠是不会有结果的。” “再者，我和清舒在一起，是因为我俩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期间，她出国了一趟，断了联系罢了，这才给了你趁虚而入的机会。” 面对何宏深的强调，陆灿霜浑不在意：“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娃娃亲这套了，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你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没有如果。”何宏深摇摇头，“是你主动推开了我，不是我背叛了爱情。” “就是就是，何总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你还阴魂不散，我记得网上都说，合格的前列应该死在通讯列表里，如此看来，陆总倒是不怎么合格。”周雅眼里带着笑意，附和道。 李清舒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吃饭。 何宏深在说完后，会时不时往李清舒碗里夹菜。 李清舒会以吻脸颊的方式表达感谢。 周雅在旁看得艳羡不已，嚷嚷着我也要，加入了夹菜行列。 李清舒同样没有吝啬，三人好像完全忽略了陆灿霜的存在。 “何总，这饭我可是付了钱的，你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陆灿霜拍了下桌子，表达不满。 “家宴哪有什么讲究，陆总若是吃得不顺心，我把钱退给你就是了。”何宏深面色平静。 他不可能因为钱，就去进行服务。 本来就是家宴，无拘无束，吃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奈何陆灿霜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也没辙。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陆总，要不是你提供的资金，恐怕何总也没办法把菜品做得这么丰盛，讲真的，我对何总的手艺一直不太相信，直到此刻，才被完全征服。”周雅说着，又用勺子挖出蟹黄，放在米饭上，拌匀后，搭配各种菜品送进嘴里。 “是啊，当初宏深对我求婚的时候，准备的就和今天一样丰盛。”陆灿霜嘴角微勾，仿佛牵动了过去的回忆。 何宏深皱眉？ 好好吃饭就这么难嘛，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提这件事？ 第九十二章 吃和住终究是不同的 李清舒微微一笑:“陆总很喜欢拿过去的事来聊天吗？” “李清舒，我承认很优秀，不过，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陆灿霜霸气回复。 李清舒拍拍手掌，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谢谢陆总的认可，我想你可能误解了，只是陆总喜欢聊起过去的话，我也可以讲讲我与宏深小时候的事。” 陆灿霜被噎住，没有接茬。 “食不言寝不语，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周雅吹凉勺中的汤，喃喃自语。 陆灿霜面色发红，眼里含着怒意。 扫了眼何宏深，又强行按了下去。 这不是以前，她若是太过任性的话，何宏深定然会把她赶出去。 可她也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何总，这顿饭我是付了钱的，对吧？”陆灿霜眼珠转动，计上心头。 何宏深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颔首:“这是自然，不过这次的宴会性质是家宴，不提供任何服务，陆总若是想要打包，等吃完后，我也可以安排。” 残羹剩饭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没什么好稀罕的。 “我想要拒绝某人参加或者邀请某人加入进来，是否也可以？”陆灿霜笑眯眯问道。 何宏深心神一紧，眸光陡然变得凌厉:“家宴已经开始，中途不得加入宾客，陆总也不想请别人吃剩饭剩菜吧？” 在何宏深看来，陆灿霜之所以这么问，定然是想把周玄邀请过来。 他对周玄的反感程度远超于陆灿霜，更何况那就是做事不着调的人，谁知道会不会针对先前解约的事情，趁机报复他的家人。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他都不会同意的。 哪怕陆灿霜要邀请的人不是周玄，他也不想去赌那一丝可能。 “何总说笑了，既然已经动筷，中途自然不能加人进来，只是，我花了钱，没有服务的情况下，能否禁止其他人参与进来？”陆灿霜话锋一转，目光斜向了周雅。 就差指名道姓了。 “陆总，这是家宴，周雅是客人，若是陆总反悔的话，可以离开，我把钱退还给你。”何宏深面色冷了下来，语气愠怒道。 陆灿霜摆摆手，笑着打圆场:“何总误会了，我只是问问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嗯。”何宏深目光恢复平静，继续夹菜。 由于刚才陆灿霜险些惹怒何宏深，接下来安静了许多，后续倒也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这顿家宴宾客尽欢。 周雅揉着有些鼓起来的小肚子，舔舔嘴角:“何总的手艺没得说，我第一次在晚上吃这么多。” “少吃一点，想吃的话，可以常来，姐姐家里还是有些空房可以让小雅妹妹休息的。”李清舒笑意盈盈，开始收拾起来。 “陆总，吃好了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何宏深同样忙碌着，不忘赶陆灿霜离开。 “我可以租一间空房嘛，最近房子在装修，没有落脚的地方。”陆灿霜犹豫道。 何宏深神色一凛，正色道:“抱歉，陆总，我们家没有多余的空房供你落脚，陆总可以去看看酒店，那里不仅空房多，还提供微笑服务。” “周雅不是暂时不住吗？”陆灿霜不依不饶。 没了合作的她，想要再靠近何宏深，只能凭借这种方式。 若是她今天离开，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花钱吃饭这种事，偶尔做做，可以试着找机会拉近关系，经常去做的话，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加上陆氏集团资金链紧张，她也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销。 “今天吃的有点饱，想要睡觉了，清舒姐，你带我去空房吧，实在不行，咱们把何总喊过去睡，我和你一起睡。”周雅伸了个懒腰，带着些许倦意。 抓住李清舒的手，不停的晃动着。 “那今晚就让他去睡客房，你跟姐姐睡主卧。”李清舒面上挂着微笑。 “陆总，你也看到了，那间客房暂时是我的了，若是周雅住的话，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和她挤一挤，我已经结婚了，男女有别，只能抱歉陆总去找酒店住了。”何宏深借机开口道。 “打扰了。”陆灿霜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随后起身离开。 她哪里不明白，继续留下去，恐怕也不会达成目的。 吃饭和住宿终究是不同的。 等到陆灿霜离开，何宏深等人收拾完餐桌。 “何总，今天辛苦你去睡客房了。”周雅忽的开口道。 何宏深眼里带着一抹惊愕:“刚才那不是应付陆灿霜的借口吗？” “不是哦。”周雅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动。 何宏深甩掉手上的抹布，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 他本以为周雅开口是为了帮他解围，没想到竟然真的抱着这个目的，早知如此，就应该把陆灿霜留下，让她与周雅挤在一间客房，相爱相杀。 至于能不能睡好，那与他有什么关系？ “小雅妹妹难得过来一趟，这么晚了，她回去也不安全，就让她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你们一起去上班。”李清舒帮衬道。 “老婆，要不明天我把她开除了吧。”何宏深眼里带着一抹戏谑，看向周雅。 谁料，周雅并不害怕，反倒抱住了李清舒的胳膊:“清舒姐，何总如果不要我了，我就去给你当助理，以后咱们一起上下班，吃住都在一起。” 这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何宏深听到这话，赶忙做出补救措施。 笑容略显僵硬，解释道:“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周雅这么优秀的助理，我怎么可能会忍心开除呢。” 何宏深特地在优秀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你们俩好歹也是公司的高层，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斗气，好了好了，等小雅妹妹睡着了，我去找你。”李清舒温声细语的哄着。 “今晚不睡了，我要拉着清舒姐聊通宵。”周雅赶忙表态。 “上班迟到扣全勤，被抓睡觉扣奖金。”何宏深笑眯眯的威胁。 周雅嗤之以鼻，光速认怂。 见占了上风，何宏深就继续开始忙碌起来，随后洗漱结束，回到客房。 他翻来覆去许久，迟迟没有睡意，才发现一个人的被窝是如此的冰冷，好不习惯。 第九十三章 小道传闻 为了平复心中的怨气，何宏深定了闹钟，早早起了床。 洗漱过后，等到李清舒起床，他就拨通了周雅的电话。 虽然何宏深可以冲进主卧把周雅拎起来，但他不清楚周雅的睡眠习惯，万一造成了尴尬，就比较难收场了。 为了不给周雅发难的机会，他选择了稳妥的方式。 接连三五通电话打过去。全都是无人接听。 何宏深微微蹙眉。 “老婆，你们昨晚几点睡的？” “不记得了，只记得小雅妹妹睡觉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李清舒嘴角噙笑，开始翻找冰箱的食材，准备早餐。 “今天的早餐我来吧，老婆，你去喊周雅起床。”何宏深主动揽过了做早餐的活计。 李清舒点头应下。 何宏深做完早餐，端出去的时候，周雅已经坐在了餐桌旁，打着哈欠。 “要不要请假回去补觉？”何宏深扫了眼。 “没事，待会车上睡会就好。”周雅做出回应。 见此，何宏深没有勉强，吃完早餐，与李清舒告别后，他就带着周雅赶往公司。 周雅直接躺在了后座，沉沉睡去。 让何宏深心中很无语。 身为总裁的他，竟然要开车送助理去上班。 必须要遏止这种不良风气。 奈何周雅现在的状态，他也不敢叫醒，让对方开车，迷迷糊糊的，不小心磕了碰了都是小事，出了车祸怎么办？ 安全起见，还是他来吧。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何宏深喊醒周雅，带着她来到办公室。 乘坐电梯的周雅，摇摇晃晃，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好在，电梯里倒也没有其他同事，否则何宏深可能真的要严肃处理了。 到了办公室，周雅趴在工位上睡觉。 何宏深没说什么，开始着手忙碌。 他心中打定主意，今晚找个借口不带周雅回家吃饭，省得到时候又跟他抢老婆，关键是他还抢不过。 为了幸福考虑，周雅必须要送回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雅还没睡醒，何宏深也没喊她，直接去了食堂。 看在老婆的面子上，回去给她带份饭就是了。 刚进入食堂，打完饭，何宏深挑选座位之后，身后就响起了议论声。 “听说咱们公司的何总与周雅有一腿。” 何宏深皱着眉头，理了理领带，起身走到那张桌前，面色平静的将那名员工邀请到后面，与他一同就餐。 员工忐忑应下，吃饭的时候速度很快，巴不得要早点吃完，结束这煎熬时刻。 “你听谁说的？”何宏深平静询问。 “何总，我错了。”员工干脆认错。 何宏深盯着他，平静道:“以讹传讹会给当事人带来什么影响，你清楚吗？” 员工低着脑袋不说话。 “告诉我，从哪里听到的，然后回去写个检讨，让你们部门经理交给我。”何宏深依旧平静开口。 他没有去怒斥，也没有指责，反倒是全程心平气和。 纵然如此，那温和的目光以及上位者的气场也给员工带来极大的压力，只是诺诺的点头，像是被吓傻了。 何宏深倒也不着急，吃着饭，等待起来。 “是网上看到的消息。”员工翻出手机，一通翻找后，递了过去，“我关注了小道传闻的公众号，里面会不定时发布一些消息，何总与周助理的消息就是今天上午更新的。” 何宏深接过手机，看到了小道传闻的公众号，下方就是与他相关的消息，日期是今天早上。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希望你以后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要轻信这些小道消息。”何宏深把手机递了回去。 “谢谢何总，我定然谨记在心，回去后就把检讨写出来。”员工感激道。 何宏深摆摆手，员工如获大赦般，快速带着餐盘逃离。 没有半点犹豫。 何宏深用餐结束，打包了一份饭菜，带了回去。 乘坐电梯的时候，诸多员工看他的目光都比较奇怪，虽然没有议论纷纷，想来也是看了那所谓的公众号。 何宏深没有去解释什么。 对于这些员工而言，他们都是不知情者，对员工解释的话，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还不一定能够解释清楚。 他打算直接从源头下手。 回到办公室，叫醒周雅，把饭菜递过去后。 何宏深就给萧钦发去消息。 询问了小道传闻公众号的行为是否构成违法。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拜托萧钦去收集小道传闻的证据。 他不知道小道传闻散播了多少类似的消息，又对多少人造成过困扰，既然让他碰到了，那么这件事就不会轻易结束。 【若是小道传闻造谣次数太多，引起后果较为严重，我会以金牌律师的名义，把幕后的经营者送进去。】 萧钦做出保障。 何宏深结束聊天后，又给法务部发了消息。 让其向小道传闻发放律师函。 要求小道传闻澄清并进行道歉。 他这也是做两手准备，提前稳住小道传闻那边，看看对方的态度，若是恶劣的话，那就撕破脸皮，还能谈的话，就把萧钦搜集来的证据交给郑直。 鼎盛集团的法务部团队较之萧钦可能会差了点，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没多久就与小道传闻进行了沟通。 然后对何宏深进行回复。 小道传闻的信息皆有根有据，不存在虚假捏造事实的行为，拒绝道歉与澄清。 何宏深挂断电话后，搜索了小道传闻的公众号。 发现小道传闻更新了帖子。 把他之前的事扒了出来。 什么谈判的时候动手打上司，给对方带来不好的影响，还嫖娼被抓。 主要信息基本上都是在陆氏集团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尤其是他和陆灿霜的交往，在小道传闻的描述里成了舔狗。 下面还附带小道传闻的评价。 【笔者认为何宏深德不配位，且存在各种恶习，不能胜任鼎盛分公司总裁一职。】 何宏深看完后，面若寒霜，冷笑道:“既然你们打算追究下去，那我就奉陪到底！” 他的表情与动作吓到了正在用餐的周雅，心想是不是睡了一上午惹何总不高兴了。 要不要道歉？ 第九十四章 追究到底 周雅心中忑忑，思索着怎么道歉的时候，何宏深忽的投来目光。 使得她心中一紧，吓得筷子掉在地上。 “你究竟是有多困，连筷子都握不住？”何宏深皱着眉头。 周雅慌乱的捡起筷子，语无伦次的道歉:“何总，你要对我说对不起……” “不对不对，何总，是我对你说对不起。”周雅反应过来，纠正道。 “干嘛突然道歉？”何宏深怔了一下。 周雅没来由的歉意让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难道小道传闻的爆料与周雅有关？ 应该不是。 周雅多半不会拿自身清誉开玩笑。 “何总，我今天上班一直在睡觉，没怎么工作，还让您带饭，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保证，下午会好好工作，不再打瞌睡。”周雅给出解释。 听完这番话，何宏深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关于小道传闻的消息。 也对，周雅除了昨晚闲聊，今天基本上一直在睡觉，怎么可能有发消息的时间。 “你拿出手机搜索一下小道传闻的公众号。”何宏深想到刚才的神色有些问题，可能因此吓到了周雅，忙恢复平静，开口道。 “什么小道传闻？”周雅有些发蒙，还是摸出手机，搜索了相关公众号。 点进去看了下，看到消息标题中出现了与自己有关的字眼，当即气愤道:“什么垃圾公众号。这不是造谣生事嘛，举报了。” “小道传闻的事我会去解决，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去关心这些。”何宏深目光中隐含怒意，平静开口。 周雅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何总，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清舒姐？” “不用。”何宏深摆摆手，“清舒知道这些都是谣言，不会在意的。” “可是，清舒姐的信息也被爆出来了。”周雅嘟囔了一句。 何宏深刷新页面，看到了李清舒的相关消息。 其中还涉及到了萧钦，上面曾言李清舒与萧钦曾为校友，之后李清舒回国后，萧钦毅然决然的回到国内。 凭借着其本事，迅速落脚。 小道传闻在发表消息前，都不调查的吗？ 萧钦的职业是什么，小道传闻不清楚吗？ 何宏深愣了下，本来他气愤于小道传闻牵连到了李清舒，看到萧钦被扯进来后，便知道，这件事恐怕不会轻易结束了。 他刚刚翻看完消息，就接到了萧钦打来的电话。 “我需要鼎盛分公司法务部的协助。”萧钦沉声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何宏深眸光森寒，冷意泛滥，“我要让小道传闻相关的人全都受到惩罚，不单单只是攒稿人。” “何总请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我会让小道传闻明白，招惹金牌律师的下场。”萧钦语气冰冷。 二人在聊天中，就小道传闻聊了一通，没有涉及到李清舒半点。 萧钦没有解释，何宏深也没有询问。 他们彼此之间好像存在默契，相互信任着对方。 挂断电话后，何宏深给法务部去电，让他们配合萧钦行动后，就耐心的等待起来。 “何总，清舒姐那边？”周雅吃完饭后，收拾好，回来后，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和清舒是青梅竹马，彼此间还是较为了解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绝不会背叛我们的爱情。”何宏深语气笃定道。 周雅闻言，松了一口气。 看见她的动作，何宏深面色不由得一黑。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清舒姐对我这么好，我不想你们之间闹矛盾，以我对清舒姐的了解，这什么小道传闻完全是瞎编乱造的。”周雅挠挠头，笑着解释。 “嗯。”何宏深微微颔首。 心道周雅这顿饭没白吃，至少知道维护李清舒。 只是周雅好像是自己的助理，不应该帮他考虑嘛。 算了，反正他也是站在老婆那边。 周雅要是敢真的开口质疑，他定然会厉声质问，至少是谁对她亲如姐妹。 想到这，何宏深就不再纠结。 等待终归是漫长的。 期间，何宏深接到了电话。 是陆灿霜打来的。 “何总，不管你信不信，这些消息的来源都与我无关，我虽然很想与你在一起，却也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何宏深随口敷衍了两句，就挂断电话。 他与陆灿霜，没什么好聊的。 挂断电话没多久，他又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老板并没有免除他的职位，只是询问需不需要总公司那边的援助，若是需要的话，开个口，鼎盛总公司的法务部，会出手对这件事追究到底。 让何宏深比较感动的是老板那句“作为我看中的人，人品自然是经得住考量的，你不会做出这些事的，我相信你。” “何总，你是要哭了吗？”周雅瞥见何宏深的表情后，好奇道。 她还没见何宏深哭过，不知道总裁哭起来会不会和普通人一样。 “你这一脸期待是怎么回事？”何宏深比较无语，早知道就不引荐助理与他老婆认识了，搞得现在他想换个助理都做不到。 而且他在周雅没犯错误的情况下，都不敢拿捏腔调，生怕被周雅告到老婆那里去。 “嘿嘿，这不是好奇现实与影视剧的区别嘛，总裁哭起来会不会比较特别。”周雅搓搓手，没有掩饰她的小心思。 何宏深黑着脸，沉声道:“摸鱼划水睡觉也就算了，你这脑袋里能不能放点与工作相关的事？” “这不是手头上没有工作安排嘛。”周雅低着脑袋，手指碰触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 “总裁也是人，有血有肉，只是有泪不轻弹，真哭起来，定然和普通人一样。”何宏深叹了口气，为了不被周雅告状，无奈做出解释。 他哭过吗？ 若是三年前有人问他，他会回答，哭过。 三年后的今天，他会回之一笑。 过去的事谁还记得呢。 尤其是悲伤的过往。 往事随风。 不说别的，至少他与李清舒在一起的三年里，没有流过泪。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象征吧。 何宏深感慨尚未结束，就被来电铃声打断。 第九十五章 萧钦要来蹭饭? 何宏深蹙眉，是陌生号码。 他打开免提，沉声道:“哪位？” “何总，我是小道传闻的投资人。”对面传来慌乱的声音。 “有事吗？”何宏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大概是因为萧钦与法务部出手了，导致小道传闻害怕了。 可他仍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既然拒绝沟通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都已经撕破脸皮了，还想求放过，可能吗？ “先前小道传闻发布了对您以及身边人不利的消息，造成了恶劣影响，此事已经调查清楚，是新来的实习生所为，已经做出开除处理，何总能否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投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此事是公司法务部在处理，我不知情，待我了解下情况再说。”何宏深不等对方开口，挂断电话。 “都已经撕破脸皮了，怎么好意思求放过的？”周雅不解的询问。 何宏深微微一笑，“在生意人眼里，利益比一切都重要。” 见周雅有些茫然，他又开口解释道:“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利益，也许，你会看到两个公司因为某个项目撕破脸皮，后续他们又会因为新的合作在一起，互相笑着问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既然利益比较重要，为什么何总之前不与大和集团合作？”周雅发问。 “有些东西远远超过了利益。”何宏深沉声作答。 “那陆氏集团呢，为什么咱们宁愿解约，也不继续合作？”周雅像个好奇宝宝，问个不停。 “合作的时候你也在场，陆氏集团就之前的事，没有给出足够的诚意，说明对方不想合作下去，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们。”何宏深给出解释。 当周雅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被何宏深抬手打断。 “有时间好奇这些，不如去找找有关助理方面的资料，看看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不要求你做到优秀。” “只要何总需要，但凭吩咐。”周雅表态。 何宏深没有理会她。 没多久，又接到了萧钦的电话。 “小道传闻曾经因谣言对当事人造成恶劣影响，致人死亡的传闻高达七则，重伤与植物人的传闻，还有家庭破碎的传闻不少于两手之数，加上未经允许，公布他人隐私，情节恶劣……” 听到萧钦的汇报，刚开始的时候，何宏深还是笑着听的，到了后面，感觉萧钦越说越多，忙出声打断。 “我相信你的办事效率，到时候给我结果就行，我希望不管是实习生还是投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既然他们与小道传闻有关。想必都僭越了良心的底线。” “我把相关证据交给你，你转交给郑直。”萧钦开口道。 “小道传闻也在郑直管辖的区域？”何宏深愣了下。 “小道传闻不在，但是你在。”萧钦强调道，“这是你的案子，郑直有介入的资格。” 何宏深微微颔首，“发我邮箱吧，我待会转发给郑警官。” “好。”萧钦挂断电话。 没多久，何宏深邮箱多了一封邮件。 点开查看发现没有问题后，就转发给郑直。 还没闲聊几句，就接到了郑直的电话。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尤其是你提供的这些证据，全部属实的话，可能需要跨区办案，感谢你对警方的信任，这边会给你满意的答复。”郑直神情严肃。 “麻烦郑警官了。”何宏深对于这些并不了解，也不打算外行干扰内行，他表达感激后，匆匆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何总，你刚刚接了几个电话，就没半点工作安排给我吗？”周雅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带着些许渴望与期待。 “小道传闻的事，目前正在处理，你看看他们的公众号下架没。”何宏深开口道。 周雅查看过后，拍手称赞:“好耶，终于给下架了，只是不知道其他平台的公众号是不是也下架了。” 周雅说着，又拿起手机，看起来是起了兴趣。 何宏深倒也没有关注这些。 而是通知了公关部，对这件事做好公关。 同时让各部门发布通知声明。 也就是叮嘱完，项目执行部的高层私聊他，发来了一个压缩包文件。 【何总这是执行部的检讨，请何总审阅。】 何宏深点开，发现里面不仅有那名员工的检讨，还有高层的检讨，看完后，他比较满意的点头。 【好好工作。】 他回了四个字，就不再关注这些。 下班前，何宏深看到了公关部的声明与公司内部群发的通知公告。 对于鼎盛的效率比较认可。 “何总，今天我还能去蹭饭吗？”周雅目光中带着些许渴望。 “等风头过去吧，你现在都被传和我不清不楚了，若是再带你回家，怕是要造成更多误会。”何宏深嘴角抽搐，找了个借口。 周雅不以为意:“何总，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怕这些。” “是，我们俩知道彼此的关系与情况。可公司其他人呢，他们作为不知情者，在这件事没有官方的公告前，只会认为我做贼心虚，强行把这件事压下来，而不是觉得咱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何宏深语重心长。 其实他也并不是反感周雅蹭饭，只是事情没解决前，的确应该减少接触，省得再被带了节奏。 公众号这种是有迹可循的，可风言风语却没有。 “好吧，我明白了。”周雅神色悲伤道。 “你若是真的想蹭饭，我让清舒来接你吧。”看到周雅伤感的神色，何宏深有些不忍心。 他对身边人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清舒姐方便吗，会不会对她造成困扰？”周雅有所顾虑。 “我问问。”何宏深拿出手机，发去消息。 【老婆，下班后有安排吗？】 【没有。】李清舒几乎秒回。 【周雅想去蹭饭，你方便来接她一下吗？】何宏深询问。 随后将原因解释了下。 李清舒过了片刻，回复道:【好呀，那我把萧钦也喊上吧。】 【行。】 结束聊天后，何宏深神色焦急的催促:“走，去地下车库！” 第九十六章 他来了 周雅还没反应过来，何宏深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何总，等等我！”回过神来的周雅，忙跟了上去。 地下停车场。 经过上次的整改，灯火通明，电子眼也安装了不少。 何宏深立在车旁等待着，直到一辆熟悉的车冲入视野，等停下后，他冲了过去。 “路上有点堵车，来迟了。”李清舒带着歉意打开车门走下来。 何宏深借机看了眼车内，没有扫到其他人。 “萧钦呢？”难道他们没一起过来吗？ “他应该快到了吧。”李清舒扫了眼停车场入口的方向，没多久，一辆车驶入进来，停在他们不远处。 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何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钦笑着打招呼。 “你好。”何宏深与对方握手，“感谢萧先生提供的帮助，欢迎去我家做客。” “回去还要买菜，少说几句，小雅妹妹呢，她在哪？”李清舒出声打断他们。 周雅从一旁走出，抱住李清舒的胳膊，一番腻歪后，坐上李清舒副驾。 “我带着小雅妹妹先回去，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李清舒丢下一句，开车离开。 男人们面面相觑后，驱车跟了上去。 好在车库停三四台车不成问题。 只是他们刚下车，就被通知要去买菜。 何宏深带着萧钦赶往菜市场。 路上就小道传闻的事聊开，没多久就成了朋友。 回去后，何宏深在萧钦的帮助下，共同做出了一桌子美食。 全都上桌后，周雅眼睛微微亮起。 “都是好吃的。”周雅大快朵颐。 期间，萧钦只是在优雅的吃饭，没有开口。 饭后也没聊什么，萧钦就独自离开。 何宏深担忧的情况，完全没有出现。 只是周雅又再次留宿。 “老公，今晚只能委屈你了。”李清舒揉着周雅的脑袋，苦笑着看了过去。 “没事。”何宏深早已经习惯，深知以后可能会有更多次，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又没办法拿周雅如何。 回到次卧，何宏深拿出手机给萧钦发去消息。 【到家了吗？】 【刚到，何总。】萧钦回复迅速。 【小道传闻的事需要几天出结果？】何宏深倒是不担心萧钦的办事效率，只是怕时间耽搁太久，迟迟没有得到真相的员工与民众会胡思乱想。 【明天下班前。】萧钦给出时限。 何宏深看到对方如此尽职尽责，想到之前的怀疑，不由得有点惭愧，好在，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否则的话，醋坛子翻了，可能会让这顿晚餐闹得不愉快。 看得出来，其实李清舒只是随口一说。 也许就像周雅来家里吃饭一样，萧钦帮了他这么多，蹭顿饭又怎么了？ 何宏深寒暄几句后，结束聊天。 次日去上班的时候，周雅忽的问起:“何总，你昨天是不是吃醋了？” “想什么呢，有什么好吃醋的？”何宏深忙摇头否决。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嘛，就连周雅都看出来了？ “你之前向来比较稳重，只有昨日失了分寸，思来想去，我能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周雅说出分析。 何宏深踩住刹车，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目而视:“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周雅微微颔首:“岂止明显，简直都写在脸上了。” “那清舒昨晚与你说什么没有？”何宏深心神一动。 周雅眼睛眨了眨，俏皮一笑:“何总想知道吗？” 说着，手指在一起搓了搓，比划道:“这可不免费提供。” 何宏深见状，忙拿出手机，转账。 周雅看到金额后，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把钱退了回去。 “刚才跟何总开玩笑的，清舒姐和我聊的都是一些女生间的话题，没聊什么特别注意的信息。” 何宏深见到周雅退款，没说什么，驱车来到公司。 带着周雅走进办公室。 忙碌到下午，萧钦发来消息:【何总，事情结束。】 【详情看官方公告。】 何宏深回了句辛苦后，就找到公关部，把官方公告截图放在了公司网站，同步到了公司各大群聊中。 至此，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造谣者得到了惩罚，小道传闻也因此受到了惩治。 可谓是大快人心。 翻阅着官方公告下的评论，网友们纷纷拍手叫好，还艾特了一些公众号，让他们赶紧做出整改。 不然，下次被找上的就是他们。 何宏深收拾好，准备下班的时候，郑直打来电话。 “何先生，感谢你对警方提供的帮助，以后遇到困难，我们可以再次进行合作。”郑直听上去很开心。 何宏深隐约猜到些许，没有说破。 点头应下后，离开办公室。 对于他来说，今天是比较开心的。 小道传闻得到了正义的制裁，周雅也没有跟回家蹭饭。 他把周雅送回住处后，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准备驱车回家。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何，我来找你了。】 何宏深的记忆被牵动，想起了国外的生活。 能够这样称呼他的人，并不多。 让他印象尤深的是沃克。 对方是名白人男性，优雅几乎刻到了骨子里。 平日里待人如谦谦君子。 在商场上，却如同真正的疯子。 当初与对方竞争项目。 那是一桩与政府相关的项目。 一般这种项目都会优先国内企业，不知道老板怎么操作的，竟然取得了资格，派他过去参加那场会议。 项目中，他就各方面提出了较为完美的方面，让其他公司放弃竞争，甚至大为惊叹。 正当何宏深以为将要拿下项目的时候，沃克穿着白西装，手中拿着一杯红酒，走进会议室，将方案扔在项目方面前的桌子上。 按理说，这种会议迟到的话，视为主动放弃资格。 项目方并没有唤来安保把男人赶出去，反倒是拿起对方的方案，看完后，提出一个问题。 “上面所说做不到怎么办？” “借用龙国一句话，提头来见。”沃克微笑道。 项目方最终选定了他作为合作对象。 随后公开了他的方案。 那是何宏深第一次认识沃克，初次见面，他就落了下风。 第九十七章 再相逢 之后的会议上，双方多次遇到。 偶有胜负。 毕竟不是所有的项目方都敢去进行冒险，比起沃克的疯狂，稳重的何宏深成了他们的首选。 直到何宏深回国，投身于新的工作中，渐渐忘记了沃克。 在他看来，他在国内，对方在国外，已然是不可能再遇到。 没想到沃克竟然来了国内。 他要做什么？ 何宏深皱着眉头，想到对方来到了他所在的国家，算是客人。 就回了句欢迎。 收起手机，不再去理会后续消息。 他驱车回到家，吃完饭后，拥着李清舒入睡。 次日去公司上班。 还没到中午，就收到了消息。 陆氏集团主动赔偿违约金，结束了所有的项目合作！ 何宏深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认为陆灿霜疯了。 陆氏集团本就资金链短缺，通过和平解约也没有让他们赚到分毫，对方究竟是有什么底气敢强势解约？ 难道陆氏集团与周家联合了？ 念头刚跳出来，就被何宏深否决，周家企业自身难保，就算与陆氏集团合作，也只会成为累赘，而不是及时雨。 陆氏集团的底气是什么？ “何总，热搜全是关于沃克加入陆氏集团的消息。”周雅忽的开口，“这沃克是谁啊，怎么这么大排面？” “你刚才说沃克加入陆氏集团？”何宏深神色微动，投去问询的目光。 “陆氏集团发公告了。”周雅转发消息。 何宏深点开，看到了陆氏集团的公告。 【我司近期项目遇阻，经营不善，经全体高层开会决定整改，特邀沃克先生就任集团副董。】 看完后，何宏深有些疑惑。 陆氏集团究竟开出了什么条件让沃克加入？ 沃克在国外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到国内？ 难道是因为他？ 何宏深想到了那则消息。 他和沃克虽然是竞争对手，却也称得上是朋友。 不会特意针对。 沃克就算真的想与他再进行竞争，多半不会去选陆氏集团，因为陆氏集团资金链断裂，除非后续有新的资金注入，否则破产的下场难以改变。 何宏深思来想去，脑海中的思路受到限制，没有更多想法展露出来。 他索性不再去想。 耐心给周雅讲述了关于沃克的事迹后，就迎来了中午。 吃完饭，本来打算午休的他，接到了张宇墨的电话。 “师傅，下午有个项目研讨会，项目方那边想要听听大家最初的方案，进行筛选，你要一起参加吗？” “可以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去丰富下经验了。 何宏深可不会自傲的认为，他掌握的已经足够，无需更进一步。 与张宇墨敲定好时间后，何宏深带着周雅匆匆赶过去。 会议室里，大大小小坐着几十名高层，那些人聚在一起交流着，见到他进来，热忱的打着招呼。 何宏深微笑着回应后，挑选安静的角落坐下。 由于这次只是初审阶段，来的企业不少，甚至很多小型企业都掺和进来，想要碰碰运气。 等到张宇墨进来的时候，又是一番寒暄，随后锁定了何宏深那片区域，紧挨着周雅坐下。 “师傅，听说这次的项目，沃克也会参与进来，您有把握吗？”张宇墨有些担心。 “五成左右吧。”何宏深抿唇微笑。 实际上，考虑到各种因素，他还能让几率再提升不少，只是那样一来，容易被有心人带节奏，他不想惹太多麻烦，取了中间值。 陆陆续续的进来不少企业，偌大的房间中，一排排座位很快被坐满，唯有何宏深这一排比较例外，身份不够的企业倒是没有硬凑上去。 何宏深看着那些企业的反应，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不是孤立，而是对实力的认可。 鼎盛分公司通过他的经营，蒸蒸日上。 进入了各大企业的眼帘后，他的身价紧跟着水涨船高。 “师傅，咱们这一排怎么没人坐啊？”张宇墨眼里挂着担忧，“该不会坐错位置了吧？” “不会。”何宏深摇摇头，正准备出声解释。 忽的发现，场面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的方向。 何宏深投去目光，见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西装。 手中端着红酒杯，进门后，微笑着举起:“cheers！” 随后走到何宏深那一排，坐在他的右手边。 “何，我们又见面了。”沃克饮完杯中红酒，放下空酒杯。 “沃克，很高兴见到你。”何宏深脸上挂着微笑，与之寒暄。 “何，这次的项目不如咱们来比比如何？”沃克跃跃欲试。 何宏深微微颔首:“可以。” 对方都主动发起挑战，若是他不应战，传出去后，恐怕会让别人以为他怕了沃克，哪怕一开始对这个项目没有多少合作的兴趣，只是来帮助张宇墨兜底。 怎么说，张宇墨也是他带了好久的徒弟。 盛情相邀，他难以拒绝。 “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陆氏集团吗？”沃克突然抛过来问题。 “你的眼光向来不差，定然是陆氏集团有过人之处。”何宏深从容应对。 沃克摇头否定:“no，no，no，我来之前调查过，你之前就在陆氏集团待过，回国后，也是与陆氏集团签订了第一份合同，之后你和平解约，陆氏集团面临破产危机。” “你想表达什么？”何宏深眸光平静。 沃克看向他，目光真诚道:“何，你知道的，我喜欢挑战，我想帮助陆氏集团东山再起，让它凌驾于鼎盛分公司之上。” “那就试试看吧。”何宏深平静回应。 见到沃克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对方多半是对自己有想法的。 既然躲不掉，不如直接正面回应。 在国外，他刚开始人生地不熟，没完全放开。 也没想到，会有沃克这么疯狂的生意人。 交锋三年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今沃克来到国内，甚至选择了一家濒临破产的陆氏集团，难道他还能创造奇迹吗？ 国内外环境可不相同。 并不是所有的企业都会冒险的。 所以，他比较期待这次的结果。 第九十八章 针锋相对 项目方姗姗来迟。 进场后，站在台上，扫视着下方。 “感谢各位不辞辛苦的参加此次项目初审，闲话少说，咱们正式开始！” 众多企业蠢蠢欲动，反倒是何宏深与沃克，特别冷静，面色平静的盯着。 项目方放下幕布，打开投影。 上面是关于项目的基本要求，以及对项目的介绍。 古怪的是，项目没有资金限制。 “如各位所见，这次的项目只要能够符合要求，哪怕你之前是小门小户的公司，也会被加以扶持，大家无需担心资金问题，资金方面由我们承担。” 项目方这句话直接使得台下炸开锅，诸多企业仿佛闻到了腥味的猫，齐齐盯向项目方，不肯放弃这到了嘴边的蛋糕。 以往的项目很难遇到如此大方的项目方。 他们也不管什么沃克，何宏深了，等待着项目方说开始发言后，纷纷举手。 何宏深有些意外的扫了眼沃克，按道理说陆氏集团正需要资金扶持，沃克为什么还没付诸行动，他在想什么？ 察觉到何宏深的目光，沃克侧目过来:“何，你不参与进去吗？” “鼎盛分公司目前合作众多，还是给其他企业一些机会吧。”何宏深面色淡然。 主要是吃相太难看，会遭受其他公司排挤，他可不想为了一次项目竞争，丢了以后的前景。 而且，这次他过来，除了为张宇墨兜底外，剩下的则是阻止沃克拿到项目。 先前与陆氏集团刚刚合作解约，不管沃克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想看到陆氏集团先破后立。 企业之间竞争很激烈，短短的念头间，已经开始争抢上了。 为了节省时间，目前各大企业说的全都是设想，没有详细执行，倒也不担心被其他企业拿去用。 随着企业回答次数增多，何宏深眉头微蹙。 他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企业，好在，这只是项目初审，不会直接确定合作方，否则的话，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能够参与进来的都是人精，哪怕经验与阅历方面可能会有所欠缺，对于项目的设计与理解还是有独特见解的。 加上还有之前那些企业的设想能够提供参考，他们在不回答的时候，加以完善，方案只会越来越优秀。 哪怕只是设想。 期间，张宇墨也忐忑开口，说出见解，引来诸多注视。 落座后，何宏深宽慰道:“生意场上没有十拿九稳的事，你要做的就是足够自信，哪怕失败了，也能从中吸取到教训。” “我记住了。”张宇墨微微颔首。 “何，这两位是你的人？”沃克目光有些微变化。 “宇墨不是，周雅是我的助理。”何宏深回答。 “我知道了。”沃克得到答复后，继续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何宏深嘴角噙笑，同样没有下场。 随着时间流逝，方案被完善的差不多，场上稀稀拉拉的站起来几个企业，也没有特别独到的见解。 “诸位，还有要发言的吗？”项目方目光扫视着台下。 沃克起身，发表见解。 “既然资金方面不需要操心，为什么不能大胆一些呢？”沃克微微一笑，说出方案。 何宏深听完后，心道果然，哪怕是来到国内，沃克依旧没变。 他依旧比较极端，为了谋取高利益，完全不考虑风险。 “感谢沃克先生的发言，您的独特见解让我耳目一新，不知接下来还有没有哪位先生要发言？”项目方虽然这样说，目光仍旧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何宏深身上。 作为项目方，对于参与进来的人员，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何宏深与沃克，都是做过背调的。 他们二人针锋相对的事，项目方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希望二者之间能够碰撞出火花。 何宏深微微起身，阐述观点。 他的观点比较中庸，说不上哪里好，也没有特别坏。 听上去甚至不如其他企业。 “若是按照我的方案来执行，此次项目的风险将会降低到个位数。”何宏深讲述完后，补充道。 项目方吞了口唾沫，神情动容:“何先生，此话当真？” “自然。”何宏深微微颔首，“何某向来说到做到。” “好的，请您坐下。”项目方十分客气，等到何宏深坐下后，他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还有先生要发言吗？” 在场企业面面相觑，这方案基本上被说完了，不管是高风险高收益，还是低风险都被囊括进去了，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切入点了。 等待五分钟后，无人发言，项目方宣布初审结束。 开始汇报名单。 念到最后停下的时候，都没有提到沃克与何宏深。 项目方停下来，解释道:“此次与官方合作，定然是有标准要求的，沃克先生与何先生的方案虽然能够满足一些需求，但前者风险太高，一个不好，可能就会让之前投入的资金付之流水，故而不在标准之内。” 说完，项目方顿了顿:“至于何先生的方案，平平无奇，唯一值得说道的是最低风险，可惜低风险意味着低收益，同样不在标准之内。” 当项目方给出解释后，台下轰的炸开锅。 本以为会沦为陪衬的他们，没想到何宏深与沃克双双落选，眼里散去的光，再次汇聚起来。 纷纷激动的期待着后续。 何宏深与沃克没有被选上，他们的机会来了。 “师傅，这不公平。”张宇墨愤愤不平。 何宏深摆摆手:“项目方说的很对，在生意场上不冒风险意味着低收益，他们在全额资金投入的情况下，定然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的，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公平。” “何，初来乍到的我就被上了一课，本以为这次会是你与我的龙争虎斗，没想到竟然连初审都没过去。”沃克哑然失笑，神色间浮现一抹意外。 显然，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何宏深倒是早有预料，倒也没有太多情绪。 反正他来的时候就没报着期望，这项目不管落在谁的手上，只要不是沃克拿到就行。 第九十九章 项目竞争 如此意外的结果引起的喧闹很快平息，企业在项目方的安排下有序退场。 何宏深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项目方拦住。 “何先生，请您暂留片刻，有些话想跟你聊聊。”何宏深闻言又坐了回去。 张宇墨本想跟过来的，被他抬手赶走。 项目方接下来的话不一定是好消息，张宇墨既然已经过了初审，还是别参与进来的好，这样一来，就不会造成坏印象。 等到企业家们散场，偌大的房间，瞬间变得空荡起来。 只留下他与周雅，沃克还是项目方四人。 “关于二位落选，我在这里先说声抱歉。”项目方走过来，主动致歉。 在座的倒也没有小气量的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达不到标准被筛选出去是规则之内的事，你也只是按照规则行事罢了。”何宏深面色淡然的摆摆手。 项目方投去感激的目光。 随后开口道:“鄙人李慎，负责此次项目初审工作。” “你好。”何宏深与之握手。 初步认识后，李慎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二位对于风险与收益上的独特处理，让我比较感兴趣，特地留下二位，是准备谈个新的合作。” “这次的合作，同样是你们出资吗？”何宏深问出比较关心的问题。 实际上，他不需要这笔钱，只是问清楚，才好决定接下来竞争，是先手还是后手。 “若是何先生有这方面需要的话，可以进行特批，只是在利益方面，何先生必须要做出些许让步，不知这样的条件，您是否同意？”李慎微微一笑，提供了参考方案。 何宏深眸子微动，有了决定。 按照陆氏集团现在的资金情况，拿到项目的话，定然是需要项目方出资的，哪怕让出了部分利益，以沃克的疯狂程度来看，定然也能获得不少的收益。 除非这次的合作，总资金投入不到百万，那样一来，沃克就算把风险拉满，赚取到的收益也不会太多。 对陆氏集团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这种情况下，倒是可以把合作让出去。 反之，金额数目过大，他定然会死死咬住，不给沃克拿下的机会。 等何宏深结束思考的时候，发现沃克的目光中也是战意满满，哪怕李慎还没有开始说出合作的项目，他们已经做好了拉锯战与持久战的准备。 “二位，这次的合作项目不需要竞争，二位可以各自负责其中一个，若是表现优秀的话，后续可能会得到新的合作项目。”李慎察觉到异样后，微笑着开口。 何宏深听到这里，眉头微蹙。 他想过可能会因为方案不够大胆而失败，没想到项目方竟然准备了两个项目，压根不需要竞争。 估摸着项目方早就做好了打算，只等着他们参与进来。 可是项目方并没有对他发出邀请，为什么能够确保他会参与进来？ 难道是因为宇墨？ 何宏深想到了来这里的原因。 “此次合作项目是相同的，项目总金额都是五百万，默认不出资，若是有需要，可以提出来，按照刚才的条件做出调整。”李慎缓缓开口道。 “按照默认来。”何宏深微微思索了下，觉得也不缺这点资金，倒也没有提出额外要求。 轮到沃克的时候，对方不出意外的提出由项目方出资，同时让出了两成的利益，只拿三成。 敲定后，李慎就喊来工作人员，去打印合同，随后与他们签下合同，握手说着合作愉快。 带着合同离开。 “何，你不觉得项目方有些奇怪吗？”沃克忽的开口道。 “李慎背靠官方，在敲定合作前，应该是做过背调的，特地准备两份合同，多半是想看看我们的能力。”何宏深说出猜测。 “既然这样的话，我是不会让步的。”沃克目光炽热。 “拿出你的全部实力，让我们正式比上一回。”何宏深也比较期待，之前与沃克都是项目方案上，就出了结果。 这次，他们按照不同的方案去实施，会不会有所不同？ 就是不知道项目方那边最终看的是哪些方面。 如果是所得利益，他有信心赢下沃克，如果是总利益，他可能需要铤而走险一番。 在还没有结果前，何宏深打算回去先看看项目。 李慎刚刚在结束签约后，就交给他们两个u盘，称里面有项目的要求与各种信息。 等他们看完后，可以放手去做，为期一个月。 若是项目未完成，则视为失败。 “何，那就让你拭目以待吧。”沃克说完，潇洒离开。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成语，用的有模有样，看上去挺像回事。 难道沃克之前得知他回国后，就在做准备？ 学好了语言才过来？ 何宏深难免有了这样的念头。 只是那样一来，他岂不是行踪始终被沃克掌控着。 沃克是打算对他做什么吗？ 若是何宏深换了性别，此刻已经拿出手机报警了。 沃克的行为让他后背发凉，尤其是沃克能力如此出众的情况下，紧紧盯着他，只会让他接下来的合作步履维艰。 若是每次的合作，都有对方横插一脚，他虽说不至于全都谈不拢，但小部分可能会被沃克拿走。 想到这，何宏深心头一沉。 他总有种为沃克做了嫁衣的感觉。 算了，暂时不想这些，先回去再说。 何宏深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杂念。 “何总，沃克这人看起来也没你说的那么疯狂，他刚才的方案只不过是风险高了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回到车上，周雅问出心中的疑惑。 “沃克这人的可怕之处在于因地制宜，这里是国内，偏向于稳重，故而他提出来的方案看起来并不疯狂。”何宏深给出解释。 目露忧色:“李慎估计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打算通过项目看看沃克的能力，在没有方案的限制下，全力放开的沃克定然会接近于真正的疯子，想要拿下合作，鼎盛也不得不冒险执行。” “这样一来，我们不是被牵着鼻子走？”周雅一愣，面色难看下来。 何宏深摇摇头:“并不是，冒着风险只是我们的选择罢了，我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拿下合作。” “什么方法？”周雅追问道。 面对周雅好奇的目光，何宏深微微一笑:“不可说。” 第一百章 预算拉满 何宏深中途送周雅回家后，驱车回到住处。 将u盘连接书房电脑。 查看方案详情。 看的眉头愈发皱紧。 李慎故意报价五百万，是为了考验他们？ 他刚才粗略用心算计算过后，发觉这次的项目两三百万就能拿下，若是不追求最好的话，一百多万也可以做到。 其中存在很大的操作空间。 相当于是把项目的规格选择权交给了他们。 不得不说，李慎这样做，的确是添加了更多变数。 可问题是，他和沃克向来都不是以次充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上面做手脚，李慎这一手安排，对何宏深来说还是比较多余。 了解项目详情后，何宏深开始在电脑上编写方案，规格按照五百万预算来进行安排。 等到李清舒唤他吃饭的时候，何宏深刚打好草稿。 没了外人的打扰，夫妻俩浓情蜜意，相互夹菜，这顿饭吃的好不美满。 吃完饭，何宏深把草稿复制进u盘，就沉沉睡去。 等到次日去往公司，将项目下发给项目部，让他们按照五百万预算来进行布置。 他又不傻，有项目规划部在，为什么要亲力亲为。 个人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相信沃克那边也会有陆氏集团的参与。 临下班前，何宏深拿到了项目规划部递交上来的方案。 拉着周雅加班。 “何总，这些方案为什么不让部门主管，经理层层筛选？”周雅问出心中疑惑。 按道理说，呈现在总裁桌上的应该是最终方案，可何宏深却没选择这么做，特地要求项目规划部呈上来所有员工的方案。 这就导致何宏深无形中给自身增加了工作量。 好在，何宏深根据项目草稿给了几个大致的参考方向，凡是少于上面两点的项目，都将会被筛选出去。 周雅在这方面还是能帮上忙的。 忙碌起来的何宏深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李清舒打来电话，他给出解释后，又把所有方案分批打包好，准备回家去做。 “清舒说准备了一桌子饭菜，让我带你回去吃。”何宏深自然没忘记拉上周雅，这么多的工作量凭借他一人是无法完成的。 “能够尝到清舒姐的手艺是我的荣幸，只是何总，你确定不是想拉着我当免费劳动力吗？”周雅盯着打包好的方案，眼里闪过一抹狐疑。 何宏深抿唇微笑，没有应声，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与周雅各自带着打包好的方案，将其放进后备箱后，就载着周雅回到住处。 先行把方案运送到书房后，何宏深才洗手来到餐桌上。 “有些工作可以放到明天去做。”李清舒较为心疼的开口。 不等何宏深搭茬，周雅先行委屈上了:“清舒姐，果然是你最好了，何总不仅拉着我加班不说，还打算对我这免费劳动力进行剥削。” “没有的事。”何宏深扫了眼，淡然开口。 哪怕他知道周雅是在和李清舒闹着玩，涉及到自身名誉，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解释。 “好了好了，吃饭吧，待会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搭把手。”李清舒揉了揉周雅的脑袋，为其夹菜。 周雅眼睛微微眯起，像只被宠溺的小猫，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清舒姐参与进来的话，定然会加快不少进度。”周雅眼里噙着笑意。 何宏深神色古怪的盯着周雅，嘴唇翕动，内心思考过后，终究还是按住了发言的打算。 周雅完全没考虑到李清舒是个外行吗？ 论音乐造诣，何宏深不及李清舒，可筛选项目合同这方面，李清舒远没有他来的专业。 尤其是让外行人参与进来本就是行业禁忌。 “我对这些并不懂，别弄巧成拙了，还是你们来处理吧。”李清舒微笑着婉拒。 何宏深颔首:“也好，今晚不知道要忙碌到几点，可能需要老婆准备夜宵，只是今晚靠在我忙碌的份上，能不能让周雅睡客房？” “就不就不。”周雅抱住李清舒的手臂，冲何宏深做了个鬼脸。 “小雅妹妹既然被你拉过来忙碌，咱们作为主人家定是要好好招待的，客房除了空间小了点，也没什么不好，老公，你暂时就委屈一下嘛。” 李清舒最后的话语用上了几分娇嗔，隐隐带着撒娇的意味。 面对爱人的撒娇，何宏深自然是心软了，只能再次做出妥协。 次卧也不是天天都睡，老婆的撒娇却不是天天都有。 甚至他寻思着，以后要不要增加周雅来借宿的次数，这样一来，李清舒会不会一直撒娇给他听？ “老公，在想什么呢？”李清舒投来问询的目光。 “在想我怎么这么荣幸，娶到了这么好看，温柔体贴的媳妇。”何宏深眼里满满的爱意。 边上的周雅撇撇嘴，起身开始收拾起来，作为电灯泡，她有充分的觉悟，知道这时候要做些什么。 而不是不合时宜的去出声打扰。 “小雅妹妹，放着我来。”李清舒忙回过神来，转而收拾起来。 同时投去责怪的目光:“小雅妹妹怎么说也是客人，让她帮你筛选方案也就算了，怎么这收拾餐桌也交给了她去做？” “我的错。”何宏深低头认错，立马付诸行动。 奈何周雅一忙碌就停不下来，三人合作收拾好了餐桌。 “我就在客厅待着，有什么事记得喊我。”李清舒看着准备前往书房忙碌的两人，温声叮嘱。 “老婆，客厅风大，要不你还是去卧室吧，裹着被子，会暖和一些。”何宏深开口道。 周雅很是无语，明明别墅内部都有恒温系统，把温度控制在水平线上，不会过冷，不会过热，刚刚好的水平，到了何总嘴里，怎么感觉像是客厅四面透风？ “无妨，最近刚好要去一部与音乐有关的剧中找找灵感。”李清舒嘴角噙笑。 何宏深没有再劝，拉着周雅转身进入书房忙碌起来。 筛选方案的同时，何宏深也会留意下周雅筛选过的稿子，避免错过了另辟蹊径的优质方案。 他给周雅提供的参考只是项目最基本的方向，只提及一点，也是能够做出方案的。 正忙碌着的何宏深，陡然听见周雅的惊呼，险些乱了节奏。 “何总，你快看！” 第一百零一章 以权谋私? “说过多少次了，作为总裁助理，要保持平常心，不要一惊一乍的。”何宏深投去问责的目光。 才把周雅手上的方案接了过来。 “嗯？”何宏深跟着皱起眉头，“刨除人工费？” 他手上的方案正是刚刚周雅惊呼的那个，本以为会是另辟蹊径。没想到上来就直接犯了致命错误，人工费被剔除出了五百万的预算之内。 要知道，项目一般的资金消耗在于项目本身的投入，材料费与人工费这些主要方面，其中还有零零碎碎的，会因为项目不同，方方面面会有些许变动。 只是人工费定然会有的。 哪有干活不给钱的？ 真要这样做的话，鼎盛分公司估计也就做到头了。 “这份方案很明显是存在弊端的，你作为助理应该能看出来，为何还失了体面？”何宏深投去问询的目光。 若是什么优质方案，可以当做周雅发现了宝藏，对方因此惊呼，倒也没什么意外之处，关键是这方案弊端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因为这个就惊呼，他倒要考虑下，以后是不是该对周雅进行下培训，让她明白如何才能成为合格且优秀的总裁助理。 “何总，你往后看。”周雅倒也没有辩解，小声催促道。 何宏深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 “通过项目的盈利去支付人工费，这样一来，双方在分利益的时候，会主动减少一部分，又避免了公司承担损失，的确是不错的设想。” “是吧，我刚开始也是准备排除的，不经意间扫到了这些信息，异想天开的想法让我打开了思路，发现方案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周雅解释道。 何宏深目光平静:“这就是你惊呼的原因？” “是的。”周雅挠挠头，“我之前作为实习生的时候，也曾想过大胆创新，只是屡次被上司以想法过于空洞，不切实际给驳回后，就渐渐失去了想象的能力，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会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不会想着打破规则。” “这方案的确比较独特，只是利益方面的分配，是由甲乙双方共同决定的，并不是鼎盛独独说了算的，贸然去动这块蛋糕的话，可能会因此恶了二者之间的关系，有些得不偿失。”何宏深认真思索过后，缓缓开口道。 周雅似懂非懂的点头:“何总做决定就好，我不耽误何总的时间，继续看方案，争取找到接近于完美的那个。” 何宏深嘴角泛起苦笑。 方案哪有完美之说。 所谓众口难调，也许在他看来这是好的方案，可是在甲方看来，这方案略有瑕疵，中间难免做出修改，改来改去，然后再回到第一版。 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周雅还是太年轻了。 “这方案暂时放在一旁吧，若是没有合适的，改改的话，可以作为备选。”何宏深没有直接宣判死刑，反倒是给了机会。 之后的忙碌中，周雅很是平静，没有再情绪失控。 而何宏深根据周雅筛选的方案，也看出了她的成长。 筛选掉的方案，预算没拉满的忽略不提，除此之外，那些提到了草稿上一个点的方案，被排除出去确实是没有那么优秀，中规中矩的，几乎约束好了条条框框，很难有发挥的空间。 “这个方案竟然用了一百万的预算来支付材料与人工方面的费用，剩下的四百万，三百五十万与明星合作代言，五十万请所有人吃饭。”周雅忽的开口道。 恰好在这时，李清舒端着汤碗走了进来。 “三百多万能够请到的明星，不是那些顶流，浪费了钱，还很难达到预期效果，若是与乐团合作的话，倒是可以实现互惠互利的双赢局面。” “老婆的乐团筹备完成了？”何宏深接茬。 “差不多了，只差一些收尾工作了。”李清舒微微颔首，放下汤碗，“这是补神汤，你们先喝下，再继续筛选吧。” “若是与乐团合作，老婆你的预算是多少？”何宏深放下手上的方案，投去问询的目光。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单我自己的话，这合作定然是不收一分费用，若是加上乐团的话，除去各方面的费用，至少五位数。”李清舒神色严肃的进行着计算。 “以老婆的影响力，应该不止这点吧？”何宏深有些疑惑。 李清舒先前在国外的时候，可以说是声名鹊起，粉丝众多，后续碍于养孩子，才放弃了进一步的发展。 纵然如此，她也是难得的天才，更是被誉为小提琴女王的存在。 “我不收你的钱。”李清舒嘴角噙着笑意，眼中的爱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这场项目应该需要宣传，那就由公司出资，把老婆的乐团加进去，在项目完工时进行表演，加以宣传。”何宏深当即敲板。 “你就不害怕大老板觉得你以权谋私，免了你的职位？”李清舒诧异道。 “老婆说笑了，我只是在为了项目的利益进行考虑，若是有老婆的乐团加入进来，进行宣传的话，这项目的利益可能会上升到新的档次，既不冒风险，又远远超出预期，这难道不是老板想看到的吗？”何宏深平静的做着解释。 边上的周雅本来还在审核方案，听到这话后，目光诧异的看了过去，她头次发现，原来男人不要脸起来，提起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尤其是何总，假公济私这种事都能被他找到理由，也不知道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功夫。 “乐团的事稍后再说，你先把方案筛选出来吧。”李清舒有所意动，却也没有一口应下。 她纵然想打出乐团的知名度，可是要利用何宏深的前途去冒险的话，她是不愿意的。 哪怕乐团可以不开，也不能让老公丢了工作。 “行。”何宏深点头应下，“就算这次的合作不能加进去，后续也会有更多合作，只要老婆需要，我会着手进行安排。” 李清舒点头离开。 周雅看着嘴角傻笑的何宏深，问出心中疑惑:“何总，你这样做，图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周玄当学徒? 图什么？ 何宏深爽朗一笑:“若不是我能力有限，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都巴不得摘下来送给清舒，你却问我图什么。” “这就是爱情嘛。”周雅后知后觉，眼里浮现一抹羡慕。 “能够成为您的夫人，当真是件幸福的事。” 何宏深抿唇，目光落在她身上:“未来你也会遇到心有所属，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周雅撇撇嘴，不解风情的男人，打断了她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 低下脑袋，继续审阅着方案。 忙碌到九点多，周雅看着初步挑选出来的合同，打了个呵欠。 “何总，这些就是比较合格的方案了，您的经验比我丰富，接下来就由您来亲自处理吧。”说着，就要迈步离开书房。 “等等。”何宏深喊住了她，“有些方案明明也符合要求，为什么要剔除出来？” “何总要的是方案初稿，是不加修改的，那些方案虽然中规中矩，有些还看得过去，只是后续还需要时间去进行调整与修改，何总会为了单独的几人，拖慢项目进度吗？”周雅反问道。 “自然不会。”何宏深微微摇头。 刚才的问题他是故意问出来的，并不是有意刁难。 只是想看看，周雅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结果比较满意。 看着骤减的方案数量，何宏深微微颔首:“快去休息吧，剩下的方案交给我来就好。” “晚安，何总。”周雅摆摆手，离开书房。 何宏深投身于忙碌中。 午夜零点左右，李清舒穿着睡衣走进书房。 “老公，要不先睡吧，明天再整理。” “没几份了，还是看完再睡吧。”何宏深边回答边扔出一份放在了周雅先前筛选出去的区域。 “行，那你早点睡，我先回去了。”李清舒没有停留。 转身离开。 凌晨一点左右，何宏深伸了个懒腰，看着成果，满意的笑了。 他分成三份，打包好，才离开书房。 次日一早，何宏深赶去公司，召开公司会议，进行方案票选。 经过项目执行部的票选，选出了他们认为的最佳方案。 何宏深交由他们执行前，将方案发送到李慎的邮箱。 李慎作为合作方代表，理应清楚这件事。 【此次的所有选择，皆由何先生做主，我这边不插手进去。】李慎给出的回答让何宏深有些意外，五百万的项目直接放权，好有魄力。 既然李慎不在乎，那么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当即就把方案交给项目执行部，由他们部分去进行方案的执行工作。 忙碌过后，又到了午饭时间。 “何总的工作效率着实惊人。”周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这是一次竞争，我与沃克之间在相对公平的条件下，只要能够拿下这次的合作，之后沃克想要再起势，就会晚很多时间。”何宏深没有骄傲自满，谦虚开口。 “对了，还有沃克，也不知道他那边进行到哪一步了。”周雅喃喃着，忽的想起了何宏深的打赌对象。 …… 此时的沃克，正拿着精心创作的方案，叩响陆灿霜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 等到里面传出回应后，沃克推门而入。 “陆总，这是我根据咱们公司情况整合的方案，请您过目。”沃克将忙碌成果递了上去。 陆灿霜没有去打开方案查看，反倒是盯着。 等沃克表现出不自在的模样，她才缓缓开口道:“沃克先生不必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的，这种写方案的事可以交给项目部去做。” “不一样。”沃克摇动脑袋，“之前的方案都是项目方出资，我们直接提供创意就行，这次涉及到与何的比试，我必须全力以赴。” “何宏深？”陆灿霜有些诧异，沃克就任集团副董的时候，倒是报过不少耳熟能详的身份，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何宏深是有恩怨在身的。 陆灿霜结束思绪，赞赏道:“沃克先生对待工作的态度让我有些自愧不如，要不是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很想跟在沃克先生身边学习一段时间。” “欢迎之至。”沃克哪怕掌握了语言，却没有懂得其背后的深意。 以为陆灿霜当真想要向他学习，故而没有犹豫。 丝毫没有顾忌陆灿霜的身份。 “不不不。”陆灿霜连连摆手，“沃克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次无法跟着你学习在我心中成了遗憾，为了弥补遗憾，我找了一位朋友代替我，他也是公司的，还请沃克先生不吝教导。” “陆总的意思是让我带学徒？”早先在过来前，就听说职场存在打压情况，没想到身为副董的他，竟然也能被强行做出安排。 他的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觉得陆总对他很不信任。 若是放权的话，何至于要在他身旁安排人来进行监视。 “陆总，恕我直言，公司员工众多，就算是带学徒，应该也轮不到我，感谢陆总抬爱。”沃克不假思索的拒绝。 “沃克先生，这次的学徒之前出国留学深造过，也许你们会有更多共同话题。”陆灿霜哪里肯放弃，继续坚持道。 沃克眼里提起一抹兴趣:“他叫什么名字？” “周玄。”陆灿霜忙开口回答。 本来沃克加入陆氏集团，是件值得兴奋的事，直到昨天带了合同回来，听到他为了赢，而让陆氏集团垫资的时候，陆灿霜很失望。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沃克先生竟然为了赢下赌约，完全不顾公司死活。 加上周玄昨晚对她献殷勤，苦苦哀求，心软的陆灿霜答应下来。 “那就见见吧，具体的，等见过后再做打算。”沃克微微颔首，没有再次拒绝。 身为副董，还是要给老板留点面子的。 学习语言的时候，他也特地恶补了关于职场的人情世故。 不至于在这方面做个白痴，冲撞了老板，被免除职位。 “周玄，沃克先生要见你。”陆灿霜激动的拨通电话，告知消息。 没多久，办公室门被推开，双手插兜的周玄走了进来。 沃克眉头微蹙。 第一百零三章 小小的条件 穿着打扮方面，还算中规中矩，至少按照上班的规矩来。 至于其他方面，沃克不太喜欢。 周玄没有敲门，直接闯进来，很明显社交礼仪方面做的不够到位。 还有双手插兜，在这种见陌生人的情况下，会给人一种周玄很是傲慢，目中无人的形象。 “沃克先生，你好，我叫周玄。”周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从裤兜里伸出双手。 沃克盯着他扫了眼，摇摇头:“周玄先生，经过刚才对你的观察，你并没有满足我收徒的基本要求，还是请回吧，我汇报完后，就要去处理工作了。” 周玄面色一白，脸上笑容僵住。 他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听说过沃克的名声，知道这是经商方面的天才，同时也被同行称为疯子。 当时有句话流传，【沃克参与的竞争，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周玄不清楚这句话的含金量，只觉得沃克很牛批。 如果他能跟在沃克身边学习一段时间，未来也许会变得比沃克还要厉害。 就算超越不了沃克，想要扳倒何宏深，岂不是手拿把掐？ 周玄之所以如此记恨何宏深，是因为陆灿霜近期的态度。 自从解约后，陆灿霜基本上不怎么与他见面，两人虽说还在电话上聊天，可没聊几句，就没了话题。 周玄不想这样下去，就缠着陆灿霜，说出请求。 他知道，不管他们之间关系如何，只要是他开口，陆灿霜定然会答应下来。 只是没想到，机会陆灿霜给他争取了，可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沃克先生再考虑考虑，周玄做不成学徒的话，也可以留在你身边做个翻译。”陆灿霜收到周玄求助的目光后，心头一叹，放低了要求。 “陆总，借用一句古话，强扭的瓜不甜，你若是再这样苦苦相逼下去，只会耽搁了彼此的时间，一旦让对方先完成项目的话，我就失了先机。” 观感不好的沃克仍旧没有松口。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想因为权势而做出改变。 陆灿霜不敢逼得太狠，怎么说沃克都是业界知名人士。 若是被她逼着离开陆氏集团，将会造成损失。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沃克先生先回去准备吧，项目部的人员随意差遣，务必拿下胜利。” “嗯。”沃克微微颔首，“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陆氏集团，我都会尽职尽责的。” 将濒临破产的陆氏集团拉回正轨，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新的尝试与挑战。 他喜欢这种冒险的感觉，更渴望能够真的经历失败，体验迎头一棒的感觉。 “我相信你。”陆灿霜嘴角噙笑。 沃克转身离开办公室，等到房门闭合后，周玄表达起不满。 “霜霜，你先前明明答应过我，让沃克收我为徒的，为什么刚才不再态度强硬点？” “你先别着急，这件事还有操作空间。”陆灿霜安抚道。 “人都已经走了。”周玄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片刻后，神色缓和下来，“我的意思是沃克都去忙碌了，我跟着他是打算学习经验的，等再见到他，估计他就忙完了。” “你忘记你的身份是什么了吗？”陆灿霜提醒道。 周玄依旧不解:“项目部经理，怎么了？” 难道他小小的经理还敢卡副董的方案不成？ 哪怕背后站着陆灿霜，他这样去做的话，可能也会引来反噬。 “不，你现在是项目部总经理，统管项目部一切事宜，方案之事由你盯着，没什么不妥，大家只会觉得你足够认真，负责。”陆灿霜给出建议。 周玄听到这里，眸子微微亮起，忙冲过去抱住陆灿霜:“我就知道霜霜对我最好了，等我学成归来，定然要让何宏深付出惨痛代价。” “周玄。”陆灿霜欲言又止。 “怎么啦，霜霜？”周玄松开她，眸中满是疑惑。 “没事。”陆灿霜摆摆手，“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先回去吧。免得沃克先生找不到你。” “我必须赶紧过去。”周玄听到这句话，也是被吓到了，连忙跑出办公室。 盯着周玄的目光，陆灿霜面色有些复杂。 她当时想告诉周玄的是，她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报复，而是让何宏深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她知道周玄大概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可她已经习惯了，并不会放在心上，反倒是如同何宏深这般优秀的男人，错过了，就不会再遇到。 能够让沃克远渡重洋来到陆氏集团就职，只是为了与何宏深做一次竞争，那么何宏深的优秀程度可能比她了解的还要夸张。 “为什么这么优秀的男人会选择李清舒，那个狐狸精除了长相甜美一些，在小提琴方面颇有造诣，给何宏深生了女儿之外，有哪里我比不上？”陆灿霜喃喃着。 她与李清舒，在相貌上，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属于不同的风格。 倒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至于其他方面，李清舒会拉小提琴，她会谈生意。 李清舒能给何宏深生女儿，假如他们当时没有分开，她也做不到。 她不会让何宏深碰自己。 不然的话，交往三年，早就有了爱情的结晶。 “女儿的话，去孤儿院领养也可以。”陆灿霜没有气馁，找到了解决办法。 或者说，等到他们离婚后，可以把何小鱼的继承权抢回来，这样一来，她虽然心中有些发堵，却也有了女儿。 陆灿霜眼睛微微亮起，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尤其是不开心的时候，还可以拿何小鱼出气，简直是再完美不过了。 李清舒到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欺负，而无能为力。 想必何宏深不会说什么的。 陆灿霜幻想着美好的光景，殊不知项目部的办公室，周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同样在畅想着。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拉回周玄的思绪。 “请进。”周玄嘴角带笑。 沃克推门进来，见到周玄后，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由于上**经理作风不正，屡次触碰公司底线，已经被免除职位，由我跟你进行工作对接。”周玄说出了准备多时的借口。 “我需要五百万预算。”沃克开门见山。 周玄微微颔首:“预算方面没问题。” 随后，话语一顿。 “只是沃克先生也清楚，陆氏集团经营不善，资金方面比较短缺，拿出这笔钱的话，会引起其他部门的不满，所以我这边有个小小的条件。” 第一百零四章 噩耗? 小小的条件？ 看着周玄嘴角收不住的笑意，沃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了能够拿下预算，他还是点头应下:“周经理说说看，只要不违背道德，触犯律法，我都可以答应下来。” “作为新上任的项目部总经理，必须要对每笔花出去的预算做出精准控制，掌握其具体流向。”周玄缓缓开口。 “周经理是打算看看项目方案嘛，这没问题。”沃克听完后，说出见解。 果然只是个小小的条件，项目方案对于公司内部高层来说，并不是秘密，尤其是项目部的高层来说。 想要拿到预算，就必须要让高层有所了解。 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沃克先生，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全程监督项目执行，也就是说，沃克先生身边会多出一位监工，想必您不会介意吧？”周玄摇摇头，直白的说出想法。 同样眼中有些得意。 沃克不是不收他为徒嘛，他以监工的方式出现，想必沃克也不好多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这样安排，就连之前学徒要做的工作，都给省去了。 不用忙碌就可以偷学经验，何乐而不为？ 沃克眉头紧蹙:“恕我直言，周经理，预算的事是陆总亲自批下来的，您这边若是想看项目方案的话，我可以提供，监工还是算了，项目我会亲自盯着，不麻烦周经理了。” “沃克先生，项目部没说不给预算，只是我作为新上任的总经理，直接批出五百万预算，怎么着也要给手下员工一个交代吧。”周玄没有放弃。 他试图动用苦肉计，劝说沃克。 虽说不能直接态度强硬，但是要拿下沃克，他还是有不少办法的。 至于沃克拒绝，那更简单，他以预算不足为由或者说因为临时有其他项目加入，预算方面无法全部给出，可能需要分期。 至于多久才能到账，就说不好了。 若是沃克后续开窍的话，也许这钱不消一时半会儿就打到了项目专用账户上。 如果沃克一直坚持的话，可能要到项目尾声才能拿到后续钱款。 他对于克扣预算这方面，信手拈来，手拿把掐，几乎无人能够与他比拟。 “周经理，项目部从来都是负责执行，没有监工一说，你若是不给预算的话，我会找陆总说清楚，不管出现了什么后果，由您自行承担。”沃克沉着脸，转身离开。 麻的，外国佬真难糊弄！ 周玄心底暗骂一声，同时嘴角勾笑，喊住了要离开的沃克。 “沃克先生，预算我给，我只是想要走个过场，给下面那些员工看看，不会插手你的项目，形式主义你明白吗？” 周玄绞尽脑汁，想到了某个专有名词。 “周经理说话可作数？”沃克面色恢复如常，仍旧不放心的询问。 周玄心底暗骂，脸上却保持着笑容:“自然是作数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那周经理就去看吧，如果周经理指手划脚，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赶出去。”沃克提前打好预防针。 周玄点头应声:“这是自然。” 结束聊天后，沃克先一步离开办公室，只留下面色阴沉的周玄，拳头紧握，猛的砸在办公桌上。 “要不是为了对付何宏深，你算什么东西。”周玄眼底浮现一抹讥笑，“在国外，你的确是别人眼里的疯子，可在这里，你不一定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沃克并不清楚这些，按照方案找到执行部门，吩咐下去。 看着忙碌起来的执行部，沃克不由得想道:“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的方案会不会摒弃之前的稳重，选择更加大胆？” …… 与此同时。 刚刚吃完午饭折返的何宏深，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嘟囔道:“奇怪，最近也没降温啊，我怎么突然感冒了？” “何总，会不会是清舒姐在念叨你？”周雅脸上噙笑，在旁边打趣道。 何宏深摇摇头:“不清楚，也许我可能是真的感冒了吧。” “不是说，当一个人想你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打喷嚏吗？”周雅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何宏深盯着她一阵打量:“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这种骗人的事都相信，还是太天真了。 双方相隔数公里，思念又岂是喷嚏能够传递的？ “没有。”周雅低下脑袋。 何宏深见到周雅的模样，叹了口气:“以后你会懂得。” 对于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去说这些，估摸着周雅不一定能够理解，等她亲身经历了再说吧。 回到办公室后，何宏深接到了萧钦的电话。 “清舒在忙碌的时候，脚下踩滑，摔倒了，处于昏迷中，已经送到医院，地址发给你了，快过来。”萧钦焦急的开口。 何宏深听完后，神情一肃，没有解释，直接冲了出去。 “何总，等等我！”反应过来的周雅忙追了上去。 电梯中。 气喘吁吁的周雅缓息过来:“何总，你走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处理吗？” “清舒住院了。”何宏深没有隐瞒。 周雅满脸惊愕:“怎么会呢，咱们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先去医院再说。”何宏深心急如焚，恨不得电梯能够垂直落下，让速度再快上一些。 至于项目的事，直接被他抛到了脑后。 李清舒的安危在他心中大过一切，哪怕是被免除职位，输了比试他都不在乎。 驱车按照导航赶往医院的途中，周雅吓得脸色发白。 平日里沉稳的何宏深，仿佛忘记了开车技巧，成了新手，左冲右撞的，不停超车，最惊险的时候是踩着绿灯的最后一秒冲过了路口。 周雅粗略估算了下，就何总刚刚这番操作下来，驾照恐怕就要被吊销了。 “何总，要不，我们慢点？”周雅试着开口劝说。 她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车子真的慢下来了。 她有些意外，看了眼窗外，才发现是到了医院。 找好停车位后，何宏深就冲了进去，按照萧钦提供的地址，冲了进去。 等他闯进病房后，看到眼前一幕，愣住了。 第一百零五章 乐园 李清舒正坐在床边，目光直直盯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看那精神劲头，完全不像哪里受了损伤。 难道是萧钦传达错笑意了？ 话说起来，他人呢？ 何宏深目光四下逡巡，没有找到关于萧钦的身影。 “不用找了，这里只有我自己。”李清舒平静开口。 “做过检查了吗？”何宏深微微颔首，开始表达关心。 李清舒微微一笑:“下梯子的时候，最后一格不小心脚滑了下，脚崴了，是他们太小题大做，非要送我到医院检查。” “电话里说你当时昏迷了，换做我，也直接送来医院。”何宏深回道。 “突然摔一下，换谁都会发蒙一阵。”李清舒苦笑道。 说完，目光从何宏深身上收回，落在了周雅身上:“小雅妹妹来了呀，快过来陪姐姐聊聊天。” “那你们先聊，我去找医生了解下情况。”何宏深很是知趣的退走。 找医生了解过情况，确定没啥大问题后，何宏深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缓缓放下。 后面就给李清舒办了出院手续，载着她回家。 为了让李清舒不至于太过无聊，何宏深主动留宿周雅。 直到次日。 吃完早餐，准备去上班的时候。 何宏深拦住了周雅:“清舒这几天，不能走太多路，你就留下陪陪她吧，项目那边的事我盯着点，有什么工作，我来处理。” “何总，我这样带薪休假，其他员工该不会有意见吧？”周雅有些颇为顾虑的开口。 何宏深摇摇头:“身为总裁助理，自然要做好我安排给你的工作，这是你的任务，而不是带薪休假。” “老公，我真的没事，乐团那边还等着我过去呢，在家里待着的话，那边的事又要耽搁下来了。”李清舒竭力想要证明自己能跑能跳，不受影响。 还没开始，就被何宏深按住了肩膀:“萧钦那边我通知过了，最近由他负责盯着乐团，安心养伤就好。” 拗不过何宏深的坚持，李清舒无奈应下。 拉着周雅私下叮嘱一番后，何宏深驱车赶到公司。 拨电话到了项目执行部，询问项目进度。 负责人带来好消息:“何总放心，项目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照您给的方案，执行部这边能把风险降到最低，确保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何宏深面色平静。 本就是百里挑一的方案，精挑细选出来的，项目执行部那边按照方案去做，都无法完成的话，那么执行部也可以换人管理了。 这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除非负责人告诉他坏消息，那可能会在他意料之外。 挂断电话后，何宏深开始处理一些琐碎工作。 平常这些都是交给周雅处理的，奈何周雅额外领了任务安排，只能由他来做。 对于他来说，倒也没什么麻烦的地方。 只是在进行整合的时候，他看到了废弃的方案。 那是关于郊区一块地的方案。 是总公司那边分发下来的方案。 预计在上面打造新型乐园，后来因为情况不明的原因不了了之。 关键是项目款方面，鼎盛没有收回。 何宏深拨通老板的电话:“老板，鼎盛科技乐园的项目款没有追回。” “乐园那边的事，我有所了解，你最近不是在忙着和外国人竞争嘛，全力以赴即可，乐园那边，等出了结果，我再考虑交不交给你负责。”老板很是平静的语气。 何宏深喏喏应声后，挂断电话。 他利用公司内网，查看到了更多关于乐园的消息。 鼎盛科技乐园是由鼎盛牵头的项目，目的是打造出省内名列前茅的游乐园，不与那些传统乐园比，只希望带来观众愉悦身心的体验。 项目立项的第一周，也就是刚刚谈下合作的时候，被紧急叫停，中间的原因并没有明说，只是说乐园项目近期不会重启。 时间是他在国外那段日子。 距今两三年过去了。 哪怕鼎盛分公司都发展起来了，项目款方面还是没有收回。 明明这笔资金对于鼎盛来说足以维持两三个新项目的运转。 “老板不让插手，定然是有他的原因，我还是先盯着执行部那边吧，等他们临近尾声再说。”何宏深喃喃着，关闭掉乐园的网页。 正当他准备继续忙碌的时候，手机响了。 何宏深瞥了眼屏幕，号码显示未知。 【想知道乐园的真相吗？】 明明他刚刚才了解这件事，对方却已经清楚得知。 首先排除办公室内的异常，周雅不在，不太可能出现内鬼。 至于电子眼之类的，他向来不安装在室内，这方面也可以排除掉。 唯一与之有所关联的是内网。 何宏深访问了公司内网，去查询了关于乐园的事。 也就是说，发短信这人多半是公司的内部人员。 能够接触到内网权限，多半是公司高层与技术人员。 【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何宏深没有去追问对方的身份，只给对方做出了选择。 想要和他聊下去，那就直接过来他的办公室，不要藏头露尾的。 【好。】短信回复很快。 何宏深收回目光，安心等待起来。 对方既然应下此事，定然不会放鸽子，否则之后不会有信誉可言。 会是谁呢？ 何宏深暗自做着猜测，先前那些公司高层本就有错误在身，多半是不会以身犯险的，毕竟这种事聊不好，会波及自身。 他的手指敲着桌面，脑海中的线索呈现出碎片化，仿佛一块巨大的拼图，努力的想要用那些边边角角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只是缺了内核，这种事对他来说，自然是无法做到的。 他只能暂时放弃思考，目光盯着门口的方向，等待着来人。 咚咚咚。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请进。”何宏深坐直身体，紧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呈现在视线中。 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的路人甲，不仔细寻找，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何宏深在脑海中回想着关于对方的身份信息。 可能是太没有存在感，导致他想了半晌都没有答案。 只能放弃，冲对方开口道:“在开始之前，你先介绍下自己吧。” 第一百零六章 吴奇 “何总你好，我是技术部的员工，名字叫吴奇。”面对何宏深，吴奇在出声的时候仍旧异常平静，没有半点紧张。 何宏深看到后，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讶色。 “你来公司多久了？”何宏深示意其坐下后，追问起相关信息。 “自鼎盛分公司成立以来，就进入公司了。”吴奇面色平静，对答如流。 何宏深听完眉头微蹙，鼎盛对于元老级别的员工可谓是厚待，若是吴奇没有说谎的话，他这份工作阅历，不应该到目前还是个员工。 这很不对劲。 联想到对方之前说的消息，何宏深猜测对方可能是受到了打压。 至于为什么不开除，多半是不想让吴奇离开鼎盛，避免脱离掌控。 如此一来的话，乐园的真相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继续探究下去，说不得他自身都会受到牵连。 “吴奇，你在技术部，如何知道乐园项目的事？”何宏深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苗头再做判断。 临阵退缩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我是被调到技术部的，当年乐园之事，出了大问题，所有参与进去的职员，都被调离了岗位，甚至鼎盛这边，大多数人已经另谋去处，只有我不甘心放弃，始终在等一个机会。”吴奇眸中带着决绝之意，似乎这次的见面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成功便成仁！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何宏深没有受到影响。 这种事以倾听者的旁观角度去看，才能做出更加理性的判断，被拖进去的话，他相当于有了立场，很难做出公平的判断。 正因为知道，何宏深决定不管吴奇怎么开口，都必须要坚持立场，不被拖进去。 “鼎盛乐园立项之前，那块地就流出过闹鬼的传闻。”吴奇开口讲述。 何宏深眉头紧锁，要不是看吴奇只是提了一句，没有深入下去，他甚至想提醒一下吴奇，凡事要讲究科学。 “立项第一天，三名员工在挖地基的时候，不慎失足摔落身亡。” “失足摔落？”何宏深带着不解的目光，“地基通常只有两三米，应该摔不死人吧？” 地基就是在平地上挖坑，人工的话，不会太深，怎么会摔死人，更何况还是三个，听起来就不靠谱。 “后续警察过来调查，证实三人有饮酒迹象，属于醉亡，他们运气不好，脑袋恰好撞到了挖坑的工具上。”吴奇给出解释。 “警方得出结果后，公司与合作方为了安抚人心，放了半天假，次日，继续施工的时候，有工人挖到了一块碑，深埋在地下的碑，上面记录着某种诅咒。” 听到吴奇的讲述后，何宏深实在是听不下去，紧急叫停。 “我不想这件事涉及到与科学无关的领域，你可以跳过相关信息，直接说结果。”他害怕被吴奇带偏了思路，无法扭转过来。 这要是涉及到封建迷信，那么乐园停工的真相也许就会与闹鬼之类的传闻有关。 “项目进行到第七天，施工人员与项目执行部的负责人死在了乐园，警方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他们皆死于窒息，导致他们死亡的，是覆盖在身上的泥土，他们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然后安静等待死亡到来。”吴奇缓缓开口。 何宏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觉得这合理吗，施工人员应该不止一两个，加上负责人，难道他们都存在某方面的精神疾病？” 怪不得老板不愿意告诉他，如果这就是乐园当初发生的事，那简直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恐怕警方当初也没调查出结果，才无奈放弃了这件事。 “何总，事实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死者众多，警方为了保护案发现场，就叫停了乐园项目，将那块区域封锁起来，而参与进去的幸存者，全都被调离了岗位，合作方那边持有项目款的人，至今仍旧下落不明。”吴奇将事情始末，完整讲述出来。 何宏深听完后，隐隐明白了项目款为何没有追回，首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赔偿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加上负责项目款的人失踪了，公司这边找不到对接的人，只能不了了之。 “你先前说乐园的真相，难道指的就是这些？”何宏深想到了那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身为技术人员，把号码整成未知这种手段不会太难。 “何总不觉得很蹊跷吗？”吴奇摇摇头，“一个项目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死这么多人？” “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合作方携款而逃，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利用某种手段灭口，这种事倒是比较接近真相。” 毕竟那笔款项足够让人心动，加上他是唯一下落不明之人，携款而逃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何总，如果这就是真相，警方恐怕早就调查出来了吧，尤其是公司方面，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去进行大范围的岗位调动。”吴奇倒是不认同这个观点。 “你的意思是？”何宏深目光凌厉的盯着他。 “公司在有意隐瞒当初的真相，何总要是不想惹祸上身的话，就停止调查。”吴奇平静开口。 本以为会揭露什么不为人知的黑暗，没想到竟然是劝说他放弃调查。 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让他去盯着乐园？ 吴奇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他可以不站出来的，这样的话，他没有信息的情况下，多半会放弃后续调查。 可是吴奇却跳出来给他带来了关于乐园相关的故事。 由于这些只是吴奇的片面之词，何宏深并不确信他夹杂了多少私货，并没有对其中的言语信上一二。 即便如此，他仍旧想不出来，吴奇大费周折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他放弃调查？ 直觉敏锐的告知他，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鼎盛向来要求言简意赅，你我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处理，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何宏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挑明此事。 吴奇嘴唇翕动，吐露出话语，听完后的何宏深瞳孔骤缩。 「老哥们骂人的时候别带上我！男主随便骂……对了男主不回头！」 第一百零七章 谁在说谎? “何总，你对董事长有多少了解？”这是吴奇抛出来的问题。 何宏深完全没想到，铺垫了这么久的吴奇，竟然是为了董事长。 “你想说什么？”何宏深冷着脸。 董事长可谓是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董事长的帮助，他也不可能把日子过得顺风顺水，面对吴奇的怀疑，他选择了力挺董事长。 吴奇身为分公司的元老，接触老板的机会可能没他多。 是怎么敢轻易下结论的？ “何总，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些相关命令都来自于董事长，也就是鼎盛真正的掌权者，他如果没有牵扯进来，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吴奇依旧平静的做着分析。 “老板于我而言是恩人，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他的诋毁，尤其是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你要是还想留在公司，写份检讨，然后就之前的言论发表道歉声明。”何宏深猛的站起身，森寒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吴奇。 吴奇站起身，冲着何宏深微微躬身。 “既然何总连质疑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这公司不待也罢，反正我也得不到升职的机会，希望何总给我写个开除声明，我去进行离职。” 何宏深微微皱眉:“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既然想走的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提出来，或者直接写离职申请？” “何总以为我不想这样做吗？”吴奇苦笑道，“乐园那件事发生后，公司对所有参与者的离职申请压根不进行批复，哪怕那些员工摆烂，待在家里，不来上班，仍旧会按照带薪休假处理。” “你之前说他们另谋去处，既然无法辞职，又如何去找别的工作？”何宏深挑眉，察觉到了不对劲。 吴奇的话前后矛盾，之前还说有员工离开了。 怎么到了这会儿，又无法离职了？ “鼎盛方面卡着这些人的合同，公司照发，却又不会去干扰他们找工作，只要他们不从鼎盛离职，不离开这座城市，想做什么都行。”吴奇没有被戳穿谎言后的慌乱，依旧很是平静。 要么是早有准备，要么就是他没有说谎。 若是后者的话，就与何宏深了解的公司规矩有所冲突。 鼎盛向来严格要求员工，否则之前开会的时候，他也不会冒着元气大伤的风险，去开除诸多高层。 何宏深想到这里，忽的停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当初清查的时候，貌似没看到带薪休假的员工信息，难道是人事部做了隐瞒？” 本来觉得没什么问题，直到想起这件事，何宏深才察觉到了异样。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吴奇没有说谎的前提下。 若是吴奇的话本身就是谎言，所谓的人事有所隐瞒就会不成立。 想要验证猜想也很简单。 何宏深收起思绪，投去审视的目光:“当年参与项目的人，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最好准确到所在部门。” “何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人事验证我有没有说谎？”吴奇一眼看出了何宏深的打算。 并没有拒绝配合，反倒是报出了几个名字，以及部门信息。 何宏深拿起电话，打到人事那边，谎称做临时抽查，报出了几人的信息，让人事整合档案发到他的邮箱。 没多久，何宏深就收到了邮件。 “何总，上面的档案应该很正常吧。”吴奇主动开口道。 何宏深挑眉，的确如同吴奇所说，这几人的档案没有带薪休假，也没有岗位调动的经历，甚至也没提及负责过乐园项目。 是吴奇说谎了，还是人事做了隐瞒？ 人事想要做隐瞒，必须是有了授意的情况下，否则被查出来，岂不是自毁前程？ 难道真的如同吴奇所说，老板压下了这一切？ 何宏深脑海中的念头刚刚兴起，就被他果断摇头否决。 也许这些都只是吴奇的心理战。 对方早就料到了这些，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达成某种目的。 抛开乐园不提，吴奇的目的好像与揭露真相没多少关系，反倒是更像是故意惹怒他，方便他后续提交辞职申请。 “这些人的档案是否存疑暂且不论，先说说你吧，在公司待了这么久，为什么要辞职？”何宏深质问道。 他将平日里谈判的气场全开，想以此乱了吴奇的心神。 然而，吴奇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对方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神色平静的开口:“我辞职是因为在公司内部没有升职空间，以我在公司所做的业绩，早就应该晋升到更好的岗位，可那些进入公司没多久的实习生，反倒比我先一步爬上去，这不公平。” “若真是如你所说，我会对你进行提拔。”何宏深没有听信片面之词，反倒是从人事那边拿到了吴奇的档案。 “吴奇，技术部主管。”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的名字与职位。 “吴主管上次开会的时候，应该也在场吧？”看到对方的身份，何宏深神色冷了下来。 他本以为对方真的受了不公平待遇，没想到鼎盛依旧按照之前的制度去执行。 论功行赏，不亏欠了功臣。 “何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明明只是普通职员，在人事那边的档案却成了公司高层，可是我们没享受到高层应有的待遇，也没有接到过人事的岗位变动通知。” 吴奇面对质问，仍旧从容应对，毫不慌乱的说出分析。 何宏深重新看了下之前几份档案，以他们的职位都足以参加上次的会议，只是单单吴奇的话，他没有印象倒是正常，一连数位，他都没有印象，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辞职的事之后再说，检讨在下班前发到我的办公邮箱，你先回去工作，我会弄清楚这件事，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何宏深也有些弄不清楚其中谁在说谎了，他没有急迫的采取手段，打算先调查清楚。 若是人事那边出了问题，刚好可以借机清理掉相关人员。 如果是吴奇说谎的话，这样的员工不要也罢。 吴奇应声后，离开。 离开没多久，何宏深的电话响了。 第一百零八章 人事变动? 电话是老板打来的，没有像之前的短信显示未知号码。 “乐园的事你了解多少？”刚接通电话，老板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算不上了解，更像听了故事。”何宏深没有去深思，转而给出回答。 “嗯。”老板轻轻嗯了声，提醒道，“此事牵扯较大，不建议你插手进来。” “老板放心，我知晓分寸。”何宏深连忙做出表示。 与老板聊了一通后，喝到了老板的心灵鸡汤后，就被结束了通话。 电话挂断后，何宏深脸上没了笑容。 神色略显严肃。 情况实在是太巧了，尤其是老板的电话，偏偏在吴奇离开后才打过来，更像是在有意避开对方一样。 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吴奇向老板告密。 自导自演造就了当前局面。 那样一来，倒也有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吴奇的目的是什么？ 通过这种方式离职？ 若真是这样，老板刚才应该提一嘴的，不可能什么都没说。 假如吴奇真的与乐园项目有关，老板接到电话后，定然会提醒自己不要去开除相关员工，可是老板一通电话下来，没有提及半点。 何宏深排除掉吴奇告密后，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他今天见到吴奇的事，是在办公室进行的，中途找了人事，索要了相关信息。 假如吴奇没有嫌弃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人事告诉的老板。 人事在他进入公司前就待在公司了，且没有受到裁员的影响，加上档案与现实的偏差，在何宏深心中，人事方面的嫌疑较之于吴奇更大。 “好好的公司，怎么突然变得乱糟糟的。”何宏深有些怀念起周雅当助理的日子了，假如这些工作是周雅来处理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困扰吧。 早知道他应该留着这些工作等周雅回来的，没想到这才半天时间，就整出了一桩隐秘，且可能牵扯到老板。 可他偏偏又是个正义感比较强的人，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会想方设法的去弄清楚，哪怕老板于他有恩，他也没有放弃调查的想法。 吴奇既然把这些线索送到了眼前，他没理由放弃。 想到这里，何宏深起身走出办公室。 来到员工办公所在的楼层，说出了某位员工的信息。 想要证实吴奇与人事究竟是哪边出了问题，直接去走访调查才是方便的。 部门经理告知其请了病假后，何宏深没有过度深究，离开了部门，转而到了其他部门，得到的评价都是今日请假。 好似被统一了口径。 何宏深没有再问，中午的时候，他驱车按照档案上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离公司最近员工的住处。 他之所以决定中午不吃饭就过去，本意是打算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方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谁料还是扑了个空，他站在紧锁的房门前，拨通对方电话。 “你好，这边有你的快递，需要签收。”何宏深找了个借口。 直言不讳的话，可能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加上对方不在身边的情况下，何宏深无法通过观察他的表情，判断出其有没有说谎。 “麻烦您等一会儿，这边正在赶回去。”电话那头比较客气，声音很是陌生。 何宏深倒也不意外，毕竟当初会议上他都没有关于这几人的印象，说明对方大概率是缺席了的。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才发出的声音。 听过他声音的高层，很容易就能把他与快递员区分开来，对方却没有识破他的伪装，多半是没有参与的。 因为事情可能会出现变故，何宏深的把握并没有百分之百。 “半个小时到不了，我就去派送其他快递了。”何宏深给出限制时间，担心对方假装没识破他的身份，故意耽搁时间。 要是对方一下午没有出现，难道他要一直等在这里，其他工作都不做了吗？ 那边应声后，挂断电话。 不到半小时，何宏深就见到了匆匆赶来的中年男人，其嘴角的那颗痣极为显眼，比起平平无奇的吴奇，更容易让人记住。 “高志？”何宏深投去审视的目光。 “您是何总？”高志愣了下，认出了他的身份。 “身为主管级别，上次的会议为什么没有参加？”何宏深发出质问。 至于高志为什么能够认出他，那并不奇怪，他在公司内部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尤其是之前大刀阔斧的改革，想必更加深入人心。 “何总说笑了，我这样的小员工，只配埋首工作，怎么有资格参加高层会议。”高志苦笑着开口。 “人事那边没给你发岗位变动通知吗？”何宏深追问道。 哪怕是他，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假若只有吴奇的话，对方完全可以编制谎言，可是高志同样是这样的说法。 明明是公司的高层，却以为自己是小员工，人事忙于疏忽，漏了一两个人还可以说得通，如果这些人的档案全都有问题，那么人事那边可能要稍微进行一下整改。 哪怕人事可能得到了老板的授意，他也不允许这种害群之马出现在公司内部。 “不瞒何总，我在鼎盛分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就加入进去，之前因为某件事受到了牵连，被调动岗位后，无论表现再怎么优异，都不会有升职的机会。”高志嘴角泛起苦笑。 看他的神情，并不像在说谎。 “所以你索性不去公司上班，开始摆烂？”何宏深说出心中的猜想。 虽然他没有调出高志的打卡记录，隐隐也猜到了些什么。 人事那边假若真的出了问题，提供的打卡记录定然是比较正常的，他还是相信亲眼见到的，而不是纸上给出的真相。 “何总，你是个好的领导，与之前那群人不一样，有些事知道太多，只会害你丢了工作，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明天我会正常去公司上班的。”高志做出了妥协，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何宏深看在眼里，结合最开始吴奇的话，心中有了更多猜测。 “可以。”何宏深点头离开，没有多做停留。 他趁着老板那边没反应过来，打算去其他员工那里探查一番，看看这件事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玄机。 以及老板是不是始作俑者。 第一百零九章 指手划脚 利用半个下午的时间，何宏深由近及远走访了所有员工，得到的说辞基本上与高志没什么区别，他们不知道自身已经升职的事。 大多数人都提醒着他赶快回去，不要插手进来。 少部分人欲言又止，似乎打算告诉他点什么，因为有所顾虑，最后还是没选择说出来。 回到公司后，何宏深拨通人事的电话，唤来人事部总经理。 等对方叩响房门，何宏深直接让他走进来。 “今天去视察各部门，有好多工位都缺了员工，是怎么回事？”何宏深不动声色的开口。 “上次会议裁员的遗留吧，当时何总特别果断的行为，导致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进了监狱。”人事总经理面不改色的开口。 “为何我这边得到的回答是员工请假？”何宏深目光凌厉的望了过去。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对总经理进行敲打，让对方不要去耍什么小心思，整那些花花肠子。 “估计是那些高层记错了吧。”人事总经理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并没有被何宏深的气场震慑到，依旧从容应对。 何宏深手指敲击着桌面:“先前会议的时候，人事部表现可圈可点，并不是没有黑料，只是对公司影响不是很大，才得以留下，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么休怪我对这件事进行深挖，看看人事最后能留下几人。” “何总，人事与财务的任免由所在部门决定，其关于总经理的任免更是由鼎盛集团亲自下令，何总没有对应资格处理我们。”人事总经理振振有词。 何宏深投去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片刻后，忽的笑出声来:“作为人事，消息来源如此落后？” “我当初与老板谈的条件是，在我成为公司总裁的那一刻，就自动掌握了对应的权利，尤其是裁人方面，即便把你们人事部都裁了，老板也不会多说什么。” 人事总经理神色浮现一抹慌乱，转瞬又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 “何总，看在你一心一意为公司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止于我们现在的聊天，如果你真的敢有所行动，自身定然会受到牵连。”人事总经理提议道。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何宏深勾唇一笑。 “何总说笑了。”人事总经理讪讪的笑着，“一切为了工作。” “给你一天的时间，截止到明天下班之前，把所有有问题的档案与员工都重新归位，让我看到人事的态度。”何宏深觉得对方笑起来比较虚伪，故而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避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何总，有些事既然存在，自然是有其理由的，您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到这点，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人事总经理问出心中疑惑。 “要不，这总裁的位置让给你坐？”何宏深眸光森寒，冷笑道。 人事总经理连连摆手拒绝。 何宏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再次做出强调后，就放他离开了办公室。 “这总裁怎么感觉比起在国外还要难？”出了乐园这件事后，何宏深发现后续牵扯甚广，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调查下去。 他拿出手机，找到萧钦的号码，通过短信，说明此事。 【明天上午给你想要的答案。】萧钦回复很快。 【拭目以待。】何宏深回了句后，就没有继续聊下去，他可没有忘记对方还在管理着乐团。 “这总裁当的真心累，忙活了半天功夫，也不知道项目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出现纰漏。” 本来何宏深能够全程盯着项目进度的，争取出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调整，没想到被一系列的琐事拖住了手脚。 临近下班，他也不想再去关注项目那边的情况。 负责人又不傻，真的出事了定然会打电话通知他。 “也不知道沃克那边怎么样了，对方有没有受到限制。”何宏深喃喃着。 沃克的方案都是比较冒险的，很有可能会被陆灿霜驳回。 毕竟陆灿霜不敢去拿陆氏集团的未来发展开玩笑。 真出了问题，陆灿霜就没了角逐的资本，他也不会给对方东山再起的机会。 …… 另一边，忙碌了半晌的沃克很是无语的看着周玄。 为了拿到预算，他答应了周玄不合理的请求，本以为对方会安分的待在身边，路到处走动。 等真的开始进行项目的时候。周玄竟然开始指手划脚起来。 气的他不停强调，提醒周玄不要介入进来。 甚至还因此发生了争吵。 周玄给出的理由特别简单。 “我在排查项目隐患，看看有没有心口不一的员工，若是无法完整执行你下达的指令，可能会让项目受到波及，初期察觉到问题所在，比中后期要好处理一些。” “且我必须确定这次的项目，究竟值不值五百万的预算，避免有人偷工减料。” 沃克能说什么，要不是为了预算，周玄休想进入项目中。 更别提干扰立项了。 明明之前已经谈好了此事，可周玄出尔反尔，指手划脚乱了他的节奏也就算了，还打算更改项目内容，这让沃克怎么可能同意？ 拼着拿不到预算，再次与周玄争执起来。 就这样，二人两败俱伤的度过了将近一天的时光。 临下班前，周玄挡住了那些员工的去路。 “这次的项目重中之重，诸位辛苦辛苦多加点班，争取赶在鼎盛前头完成。” 虽说周玄脸上带着笑容，却也没有给人半点商量的心思。 一旁的沃克见此一幕，忍不住了。 “周经理，这是我的项目，你如果想要让他们加班的话，不如去找陆总要个练手的项目。” 作为项目总负责人，他还没有开口呢，怎么就让周玄抢了话头。 况且这次的项目本就时间充分，不需要这一朝一夕。 加上沃克久居国外，几乎没有加班的习惯，对于周玄的印象也愈发变坏。 “你们正常下班。”沃克将周玄拽到一旁，放走员工。 周玄沉着脸，冷喝道:“沃克先生，你到底想不想要预算了？” 第一百一十章 陆灿霜的打算 “周经理，我会将你今日所作所为如数汇报给陆总，由她做出定夺。”沃克没有再选择妥协，布满寒霜的眸子看向周玄，拂袖离开。 周玄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浮现一抹慌乱。 沃克不比之前的何宏深，能够被他随便拿捏，他若是真的乱来，导致沃克离开陆氏集团，才不好交代。 想到这，周玄摸出手机，拨通陆灿霜的号码。 “霜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玄一上来，就直接哭诉。 电话那头的陆灿霜许久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阿玄，谁欺负你了？” “沃克先生，我好心帮他整改，及时找出项目的隐患，他不领情不说，还对我一通呵斥。”周玄像见到家长的小朋友，诉说着受到的委屈。 陆灿霜听到沃克两个字的时候，心头一沉。 沃克先生参加了项目竞争，拿回了五百万的项目，如果做的好，还有可能拿下后续的大项目，这也是与鼎盛分公司那边的竞争。 她已经答应过全权放权，也不好出尔反尔。 以沃克先生的能力的确不是周玄能够指手画脚的。 “沃克先生那边我已经放权，阿玄你去负责另外的项目吧，明天我会把具体详情告知于你。”陆灿霜哪怕惯着周玄，在这种涉及利益的事情上，她还是没有做出妥协。 沃克那边若是离开了，她就等于失去了竞争资格，拿不下后续项目，加上这次的亏损，陆氏集团距离破产清算差不了几步。 “霜霜，他不仅呵斥我，还说你任人唯亲，陆氏集团在你的管理下没有倒闭清算已经是比较幸运了。”周玄仍旧不肯作罢，争取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我会问清楚的。”陆灿霜守着不去插手的底线，理智尚存地挂断电话。 等到次日，进入办公室。 陆灿霜就见到了沃克在里面待着。 “沃克先生不应该在负责项目运营吗？”陆灿霜面带疑惑。 “陆总，借用一句俗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沃克平静开口，“项目那边陆总既然放权，为何预算上要始终卡着？” “有这回事吗？”陆灿霜面上挂着疑惑，心中却知道这大概是周玄做出来的事，打算先把沃克哄回去负责项目，再负责处理。 “周经理卡预算，干扰项目立项，对项目执行指手画脚这些事，希望陆总能给个合理解释。”沃克没有离开，直接开门见山，把问题一股脑的丢出来。 陆灿霜听完后，思索着向人事下达了免职通知，同时亲自给沃克批了五百万的预算。 “沃克先生，预算已经批复，周玄那边免除了他的职位，不知您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是否满意？”陆灿霜面容冰冷的询问。 “我不会让陆总失望的。”沃克见陆灿霜如此雷厉风行的解决了问题，当即也没有闹腾下去，离开了陆灿霜的办公室。 沃克离开没多久，周玄的电话打来了。 “霜霜，人事那边通知我被开除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寻人解惑，可周玄的态度更像是在进行质问，迫使着陆灿霜必须给个交代出来。 “沃克先生今天早上对你进行了投诉，为了让他拿下项目，只能先委屈你一时片刻，等他赢下项目，我这边会给你交代的。”陆灿霜温声细语的哄着。 周玄听完后，表达着不满:“不就是个外国人嘛，霜霜你图他什么，以你的能力也能解决，凭什么迁就他？” “沃克先生的能力远远超出于我，只有他才有机会在这种竞争上，拿下鼎盛分公司，毕竟宏深也在国外待过，可能学到了不少东西。”陆灿霜说出顾虑。 “又是何宏深，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霜霜你要是喜欢他的话，不如把这次的项目主动让出去，也许何宏深为了表示感谢，就与你在一起了。”周玄揶揄道。 不等陆灿霜辩解，就挂断电话，再打过去，就提示正在通话中，再然后就提示关机了。 陆灿霜去了周玄的办公室，得知其已经收拾东西于数分钟前离开陆氏集团后，也就放弃了寻找的心思。 反倒是思索着周玄刚才那番话，放弃项目的话，等于放弃了陆氏集团的希望。 不过有件事倒是可以去尝试下，约何宏深出来，想办法干扰他的项目进度，为沃克先生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陆灿霜就拨通了何宏深的电话。 接到陆灿霜来电的时候，何宏深有些发蒙。 当时他正在看萧钦发来的调查结果，听到电话响了，拿起来就接了，听到声音后，才发现是陆灿霜。 出于礼数方面考虑，他也不好直接挂了电话，保持着沉默，等待那边说出来意。 “最近在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一份合同，是与某个企业的合作，上面有你的签名，我调查了公司三年前的记录，没有找到相关项目，希望能够与你见面谈谈，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陆灿霜开门见山。 合同？ 由于陆灿霜说的太过模糊，何宏深也不好做出判断。 毕竟那个时候，正处于特殊时期，很有可能是周玄从中作梗处理掉了，他必须要问清楚。 “照片发来。”何宏深语气冰冷，没有半点私人情感。 “合同这种事比较机密，不适合拍照，要不还是见面聊吧。”陆灿霜找理由挡了回去。 “没什么好谈的。”何宏深摇摇头，挂断电话。 既然陆灿霜不准备拍照发过来，说明这合同多半是不存在的。 她的目的也许只是约他出去见面，至于这背后藏着什么手段，暂时还不清楚。 挂断电话后，何宏深继续看起萧钦发来的内容。 乐园之事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次看似互惠互利的合作，竟然死了几十人，被定性为恶劣案件。 警方关押好所有幸存者，日以继夜的审讯，仍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是摘自某篇新闻报道的内容。 至于警方那边的审讯笔录，萧钦还没有能够搞到的本事。 当然，就算真的发过来，何宏深多半也不敢去点开查看的。 正当他思索着后续为什么停止调查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