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校花回家，她奶问我要老婆不要》 第1章 表白被拒，兴奋挥舞拳头 课间，教室外的走廊。 “新月……” “有事？有事快说！”江新月微微皱眉，语气不耐。 “新月，我……”李貌鼓足勇气，“我喜欢你！” 可惜声音太小，又或是环境太吵，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见。 天空突然被蒙上一层幕布，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不时传来惊叫声、呐喊声。 整个学校都在沸腾。 “新月，快看，是日全食！”江新月那个方向有女生激动的大喊大叫。 李貌抬头。 天上的太阳像是被吃掉，只有边缘露出一丝光亮。 就是它，坏了自己的好事。 为了今天的表白，他已经酝酿一个星期。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没想到功亏一篑。 李貌恨恨，恨不得吃掉太阳的是他自己。 忽然，他眼前出现一片黑色光斑，眼睛亦传来灼烧感。 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动弹不得。 周围的一切也都静止。 沸腾的学校像是一瞬间被冰封，没有一丝声音。 惶恐，迷茫，不安，害怕。 好在只过了一瞬，一丝光亮突兀出现，世界恢复正常，开始重新运转。 “我现在还要好好学习，不会考虑谈恋爱这件事。” “大学也要好好学习的，大学以后再说吧。”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未婚夫，帅不帅？” “兄弟，你要好好的！” “以后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帅哥，全套500做不做？” “你被辞退了！” “砰！” 泥头车像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朝他猛冲而来。 他躺在手术台上，眯眼瞧见位眼睛格外好看的女医生，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最后他抱着自己还是处男这样的遗憾，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 “李貌，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光明重新洒落人间。 李貌鼓了鼓眼皮，发现能动，猛地睁开眼。 阳光刺目，他下意识伸手遮住。 适应了会才看清面前的少女。 江新月微微皱眉，满脸不耐烦。 李貌懵逼的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和人映入眼帘，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是重生？或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可那些经历、遗憾和疼痛都是那么真实。 他面色复杂，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江新月终于没了耐心，拉着旁边的闺蜜就走。 “等等！” 李貌突然出声阻止。 已经迈出两步的江新月停下脚步，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变为厌恶。 “有病？到底有事没事？！” 李貌深呼口气，没在意江新月的态度，下定决心道：“江新月，我喜欢你！” 这次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大家都睁大了双眼，一脸惊讶。 随后又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貌喜欢江新月，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 私下里大家也都猜测他们这对什么时候会在一起。 看来就在今天了！ 这时，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到江新月身上。 江新月有点措手不及，她猜李貌迟早会表白，但没想到是在今天。 她快速平静下来，脸上的厌恶一瞬间收敛，淡淡道：“我现在还要好好学习，不会考虑谈恋爱这件事。” “我现在还要好好学习，不会考虑谈恋爱这件事。” 江新月一脸懵的看着面前和她说出同一句话的男人。 李貌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拒绝了李貌，但李貌那是什么反应？ 果然如此？兴奋？激动？ 李貌确实很激动，很兴奋。 就在刚刚，眼看着江新月就要离开。 他突发奇想，眼下不就有一个验证是不是重生的机会嘛。 记忆里，他这次表白江新月，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但江新月拒绝的措辞和周围的环境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和如今一模一样。 这就由不得他不兴奋了。 他重生了！ 最最关键的是，他不用当处男了！ 想到这，李貌忍不住捏紧拳头，狠狠朝空中挥舞了一下。 江新月肺都快气炸了。 她可是刚刚拒绝了李貌的表白！ 他不说痛哭流涕，但最起码应该沮丧、伤心吧？ 难道刚才的表白是在开玩笑？李貌压根不喜欢她？！ 不可能！ 这么多年，他什么心思自己最清楚。 难道李貌是在强颜欢笑？故意表现的不在乎，好挽回点面子？ 江新月环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觉着自己猜对了，一定是这样！ 气愤的情绪慢慢平复。 也不说话，只面带浅笑，看着眼前的李貌像个小丑一样拙劣的表演。 这时，江新月的闺蜜朱玉出声道。 “李貌，你就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你不好受，但感情这事是不能强求的。” 她显然是和江新月想到了一起，认为李貌这是在强颜欢笑。 朱玉其实早就看李貌不顺眼了，也觉得他压根配不上江新月。 江新月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反观李貌，一无是处。 围观的人听到朱玉的话，恍然大悟。 江新月拒绝了李貌的表白，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所有人眼中的天生一对。 江新月如今却拒绝了李貌，什么要学习他们当然不信，借口而已。 不少人都有点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 可是李貌的反应让他们纳闷。 表白被拒，竟然还笑的出来？高兴的起来？！ 如今他们听到朱玉的话，就都明白了。 强颜欢笑罢了！只是为了那一点可怜的面子和自尊。 把周围人的怜悯、嘲讽尽收眼底。 李貌把视线投向青梅竹马江新月。 齐耳短发无风自动，小圆脸上的双眼皮大眼睛格外有神，高鼻梁，嘴唇略薄，未施粉黛的肌肤欺霜赛雪。 往下是雪白的脖颈，再往下微微隆起个小山丘。 上辈子，江新月就是他的前半生。 今天是他第一次向江新月表白，但不是最后一次。 高中的时候，她说她要好好学习，大学再说。 为此，他选了一所和她同在一个城市的三本院校。 到了大学，大一她说要考四六级，上完大一就考虑当他女朋友。 大二她说要考计算机，大三再说。 大三她说要考公务员，没时间谈恋爱。 毕业后，工作了，她说要先赚钱。 中间他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可每当江新月察觉到这点，都会忽然变得热情似火。 他们一起逛街，看电影，旅游，像极了一对情侣。 导致李貌觉着，只要再坚持一下，就会成功，他们就会在一起。 直到那天，她满脸温柔，眼眸璨若星河，穿着情侣装，牵着一个男生走到他面前。 亮出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也是未婚夫，帅不帅？” 那一刻，李貌才明白，他从来没在江新月的眼里住过。 后来他才知道，大学的时候她就和那个男生在交往，毕业后进的公司也是男生家里的。 如今上天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对那个女孩说：帅你麻痹帅！ 这次会是他对江新月的第一次表白，也是最后一次。 江新月以为李貌被当众戳穿，会难堪，会羞愤，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没有，统统没有。 李貌只是看着她，面带浅笑，像在确定什么，又在告别什么。 江新月发现眼前的李貌突然变得有点陌生。 看她的眼神中少了什么东西。 她没由来的心里一慌，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永远失去。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学生陆续走进教室。 李貌记得这节课要公布考试成绩，挥挥手，迫不及待回了高三七班。 第2章 成绩下降，嘴角难压 李貌刚回到座位，同桌张强就凑到跟前，搂住他的肩膀，“没事吧？”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注意力都在张强那斜刘海上。 左眼不用，只露右眼。 “那个……”张强甩了甩头发，用头点了点坐在他们右前方的江新月。 他这才恍然，原来是因为刚才表白的事。 “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想通了，你说的对，恋爱哪有兄弟香？哪有游戏香？” 他记得最后两句话张强经常挂在嘴边。 张强一脸不信，李貌有多喜欢江新月，他这个同桌最清楚不过。 现在表白被拒，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莫不是他看走了眼，好兄弟其实不是深情舔狗，而是披着舔狗外衣的海王？！ 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说的通。 李貌瞧着张强怀疑的眼神，神色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强信了。 信他兄弟是真的放下了。 然后他兴奋了。 “好兄弟，不枉我对你的教导，你终于开窍了！” “今晚我让你爽一晚！” “给你打辅助。” 李貌听前面一句吓了一跳，好在是他想歪了，可惜是游戏。 眼前这可是真兄弟。 记忆里，他们上了不同的大学之后就一直很少联系。 但彼此并没有因此而生分。 每当彼此遇到什么事，什么过不去的坎，无论对方在哪儿，都一定会立马订票去看望对方。 陪对方一起泡网吧通宵，一起喝酒发泄情绪，一起吃喝洗…… 等事情过去了，又都会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 他记得，江新月带着未婚夫出现在他面前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颓靡待业在出租屋里。 张强得知消息，不远万里，买机票飞过来安慰他。 更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找到江新月，把她当众臭骂了一顿。 记忆里自己的每次低谷，都是他陪自己熬过去的。 只是，后来张强因为烟瘾太大，得了肺癌去世了。 这时，班级的嘈杂声突然消失。 张强也规规矩矩的坐好。 但是并没有看到老班的人影。 李貌心中了然，伸了个懒腰，趁机用余光瞥了一眼后门。 果然，隐约有一个秃顶中年男人正在后窗鬼鬼祟祟往教室里看。 他端正坐姿，有些紧张。 由于这次出成绩是在他第一次表白失败后，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晰。 接下来就看准不准了。 这时，他忽得察觉有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看自己。 朝那个方向看去，正好和江新月的眼神碰上。 江新月慌忙移开视线，内心气恼。 不会被他误会了吧，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忍不住偷看。 一定被误会了，好烦。 不过，刚才偷看了好几次，为什么他都没看自己？ 以前每次回头的时候，他可是无一例外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今天却…… 哼，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不就是拒绝了他的表白嘛！ 再说，自己也没明确拒绝，说了要学习，他就不能再坚持坚持？！ 想到这，江新月内心更加烦躁。 这时，老班终于慢悠悠晃进教室。 他走到讲台上，扫视一圈全班，才不紧不慢开口道：“这次大家考的都不错！” 听到这句话，全班才松了口气，渐渐热闹起来。 张强正要找李貌说话，老班却又突然出声。 “但是，有些同学，该批评还是要批评！” “高考已经不远了！再不努把力，以后你们得后悔一辈子！” 张强悻悻，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全班又都噤若寒蝉，总感觉挨批评的会是自己。 “这次年级第一还是在我们班，楚红玉，695分。” 老班语气里的高兴怎么都掩盖不住。 班级里的同学情不自禁送上自己的掌声。 学霸无论在哪儿都受人尊敬。 更何况这个学霸还是校花。 李貌看着左前方楚红玉的侧脸，完美的下颚线，挺翘的鼻梁，水灵灵的桃花眼。 他总感觉有什么关于楚红玉的事忘了。 没来得及多想，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开始一个个往下报名字和分数。 老班把上次考试的成绩表放在旁边对照。 遇到进步的，就好好鼓励两句。 遇到退步的，就仔细看各科分数，分析哪一门没考好。 江新月稳定发挥。 永远被楚红玉压一头。 永远的班级第二和年级前五十。 李貌成绩中等，每次都在班级25名左右。 但记忆里他这次没考好，是31名。 老师报到第二十名的时候他就开始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就怕自己的名字提前出现。 21。 22。 23。 …… 30。 等到了第30名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看下一个了！ 但第30名的那位同学这次成绩好像下滑的很严重，老班花的时间格外的长。 足足十分钟，那位同学已经埋在课桌上痛哭起来，老班才停下。 “好了，下次要好好考！” “下一位！” “第31名，李貌，445分，我看看，这次下降了好几名……” 老班后面的话李貌已经听不进去了。 一样！ 果然都是一样！ 和记忆中的分数一样！ 他娘的真是重生。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把高兴表现的太过明显。 老班还在上面批评他呢！ 他怎么能笑？！ 可是这嘴角比枪还难压。 他赶忙把头低下，咧嘴无声笑起来。 张强从报到25的时候就开始为兄弟担心，不时观察李貌的表情。 他把好兄弟的紧张尽收眼底。 在听到30名还是没有李貌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酝酿措辞，想着下课怎么安慰。 等老班报到31名的时候，他下意识又瞄了眼一旁。 李貌的脸上没有沮丧，没有难过，表情有点古怪。 然后，他就看到好兄弟低下头，咧嘴大笑起来…… 这…… 考的差这么开心？！ 笑了一会儿，李貌才勉强收住笑容。 抬起头，突然发现前面的江新月又在看他。 江新月偷看被发现，这次她没有慌忙移开视线，而是东张西望，假装找人，然后才自然而然把视线移开。 江新月听完自己的成绩后，就一直在等李貌的名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关注他的成绩了。 上一次这么关注还是上一次。 她不明白今天自己为什么又突然在意起来。 她不时回头偷看他。 好在他人好像很紧张，没注意到自己。 当报到李貌名字的时候，她瞧见他沮丧的低下了头。 她突然有点心软，自己才拒绝李貌的表白，现在他又没考好，应该很伤心吧？ 他们毕竟是在一起长大的玩伴，是好朋友。 想到这，她决定接下来几天稍微对李貌温柔点。 第3章 未来关于校花的惨案 学校有餐厅，大部分学生都会留在学校吃午餐。 李貌和张强肩并肩，随着人流前往食堂。 张强已经记不清和好兄弟上次一起吃午饭是什么时候了。 学校里留下来吃午餐的人很多，去的晚了，那些好吃的基本都被打光，只剩些残羹。 而为了提前帮江新月打好饭菜。 每次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李貌都会像猴子一样迅速蹿出教室，向食堂狂奔。 少有的几次一起吃饭，还是江新月中午回家不在学校。 想到这，张强对走在一旁的李貌感慨道。 “看来你是彻底放下了。” 李貌经过一上午的亢奋，心情才稍稍平复。 听到张强这话，轻声说了一句：“不值得啊！” 他现在很庆幸。 上辈子花了半辈子才认清的人，这辈子就不要一错再错了。 “最后三、四个月，咱们努力冲一冲成绩！”李貌忽道。 他其实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考上一中。只不过高中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再者，好歹是上过大学的人，学习能力…… 算了，这段时间拼命干，争取上个稍微好点的大学吧。 “我？还是算了吧，我是没希望了，到时候找个技校学点吃饭的本事就行。” 张强自暴自弃，已经决定好了未来走的烂泥路。 “你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你就当陪我好了，是不是好兄弟了？！” 李貌把手搭在张强肩膀上。 他刚才回忆了一番，竟然发现自己的记忆跟开了挂似的，上辈子目睹的一切都清楚的存在脑子里。 包括高考题目…… 那上个名牌大学，不是易如反掌啊～ 张强纠结，犹豫道：“陪着你？！到时候你学习我在旁边打游戏也算陪着你吧？” 李貌气急，能不能有点志气，你兄弟开挂了啊！ “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张强稍微来劲。 “就赌你接下来三个月跟着我复习，能不能考上大学！” 他没说考上985、211，这太匪夷所思。 “你自己上大学都悬，谁给你的勇气觉的我跟着你能考上大学？”张强发出直击灵魂的一问。 李貌哑口，上辈子他还真差点没能考上大学，但现在能一样？ “你就说赌不赌吧？！”他硬着头皮问。 “赌注呢？” 张强觉得没啥意思，因为结果显而易见，他肯定考不上。 “谁输了喊谁一个星期爸爸！” 张强眼中突然金光爆射，迫不及待道。 “你说清楚！怎么算你输？！” 他必须弄清楚，免得到时候李貌耍赖。 对所有男生来说，谁不想让自己兄弟喊自己“爸爸”？ “你没考上大学算我输，相反就是你输。”李貌神色诡异的看着张强，他要有儿子了。 “不行！”张强突然拒绝。 李貌心里咯噔一声，不应该啊，儿子没了？！ 他正要再开口激几句，张强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用老父亲看儿子的眼神看着他，吐出心惊肉跳的两个字。 “一年。” “谁输了喊一年！” 李貌神情复杂，儿子又回来了，还特么延期了。 “行，一年就一年。”他故作为难模样，犹豫好一会儿才答应，不过又补充了一句：“半途放弃也算你输。” “好好好，你小子不准反悔！” 这不是送“儿”上门嘛？！ 一想到李貌喊他“爸爸”的美妙场景，张强差点颅内高潮，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 他又想起一件事，问：“老班宣布成绩的时候，你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哦，我想起了开心的事。” …… 江新月看着前面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李貌二人，情绪有点低落。 以往这时候，李貌都会积极的给自己打饭，今天中午却突然罢工了。 整个一上午，他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一下课就围着自己转，他到底想干嘛？！ 朱玉看了眼旁边的闺蜜，内心也很不满。 以往李貌帮江新月打饭的时候也会顺便帮她打一份。 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 “这李貌也真是的，你不就拒绝了他的表白嘛，至于一副连朋友都没得做的姿态吗？！” “再说，追女孩子怎么这么没耐心，拒绝一次就放弃了，一点点考验都接受不了。” 朱玉吐槽道。 江新月听到闺蜜这话，也满肚怨气。 之前她还准备接下来几天对李貌稍微好点，现在她决定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理他了！ 就算求她原谅都不行！ 她江新月可是很难哄的！ 冷战？！ 谁怕谁！ …… 江新月看着餐盒里的白菜和碎豆腐，第一次体会到了李貌的好。 她们来晚了，菜所剩不多。 她喜欢的就只剩白菜和豆腐。 豆腐也已经见底，阿姨打给她的都是一些豆腐渣…… 江新月突然有点委屈，有点想哭。 她还从没吃过这么难以下咽的午餐。 都怪他，以后自己再也不要理他了！ 想到这，她气呼呼的放下勺子，对朱玉道：“不吃了！” 朱玉打的菜和江新月差不多，也吃不下去。 这时只好道：“去外面吃点吧！” 江新月没说话，径直起身，把餐盒送到归纳处。 归纳处的阿姨看到两份没动的饭菜，小声嘀咕了句：“这不是浪费嘛！” 江新月心里更加不好受，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加快脚步朝餐厅外走去。 路过李貌旁边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冷着脸走了。 李貌压根没注意到江新月，他正聚精会神看着食堂电视里的新闻。 “近日，广受关注的初中生被害案公布最新进展……” 听到“初中生”字眼，再加上后面“被害”这个词语，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楚红玉的那张脸。 记忆的闸门被渐渐打开，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 被害者太漂亮了，也太优秀了。 事发之后，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感到惋惜。 据说，凶手是反社会人格，有超雄综合症，一共杀了七个人。 受害者上至八旬老人下至13岁少女。 称其为游荡在人间的恶魔也不为过。 最终凶手被判了死刑，但那7条灿烂的生命也永远逝去…… 想到这，李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搜寻楚红玉的身影。 正前方，隔的有点远，他看见了她的背影。 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马尾辫上。 她就坐在那里，梦幻而又不真实。 一想到这个女孩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那样的方式香消玉殒。 李貌就异常难受。 这时，楚红玉突然起身。 出乎意料的，她朝这边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时间仿佛停滞，周围的喧嚣都消失不见。 那一双桃花眼，不似往日那么冰冷，蕴含了无限的温柔。 阳光洒落在她侧脸，耳边的鬓发随风轻舞。 他看的有些呆了。 楚红玉似是没想到李貌在看她，眼神从温柔到惊讶，最后又归于冷漠。 她没有再停留，轻轻的走了。 李貌良久才收回目光，开始努力回忆关于凶杀案的详情。 时间他记得是在高考前。 当时老班正在给他们上课，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当场晕了过去。 至于地点，能排除学校，因为这么大的事发生在学校他不可能没印象。 上辈子他一门心思扑在江新月身上，没太关注这件事。 只是在得知结果的时候异常震惊和惋惜。 所以，他没看过相关报道，没这部分的具体记忆。 楚红玉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地点具体在哪儿，凶手长什么样，这些他统统不知道。 救？还是不救？ 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父母就自己这么一个独生子，得给他们留一个念想，不能太自私！ 自己还年轻，还有一大把美好时光。 特么的，别人又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事，假装不知道好了，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不能再当处男了啊！ 可…… 可那是七条人命啊！ 第4章 校花高冷 “晚上吃什么？” 刚吃完午饭从餐厅出来，张强就开始考虑晚餐。 李貌心不在焉，随口敷衍道：“随便。” “晚上去外面吃点好的怎么样？” “上次那家煲仔饭就挺不错！” “他家的老板娘也……” 张强在耳边喋喋不休。 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还在想着楚红玉的事。 越理越没头绪，越想心里越烦躁。 直至到了教学楼前。 不远处，楚红玉和一个女生各自拎着一个暖水瓶，朝女生宿舍走去。 李貌停下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张强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没跟上来。 顺着目光，也瞧见了那边的楚红玉。 “你不会是看上校花了吧？！”张强拍了拍李貌的肩膀，一副你在异想天开的表情。 表白青梅失败就转移目标，亏他以前还以为兄弟是舔狗。 见他迟迟没收回视线，张强再次开口：“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劝你还是再换个目标。” “以前追她的人那真如滔滔江水，结果都被老班这座大坝拦住了，现在就剩一个程伟。” “人家年级第二追年级第一，在老师那叫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长得又帅，篮球打得也厉害。” “结果呢，听说追求楚红玉三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咱这种屌丝，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梦里面什么都有。” 张强苦口婆心，实在不想好兄弟刚从一个深渊脱离，就又掉进另外一个更深的深渊浪费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一班那人帅？！”李貌终于收回目光，微微侧头看着张强，抓住重点。 张强脑袋宕机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校花攻略难度太大，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李貌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他。 张强硬着头皮，眼神也不闪躲。 僵持一段时间，实在受不了这基情一幕，他才终于开口。 “虽然你成绩没程伟好，篮球也一般般，但颜值还是比程伟帅上那么一点点……” 李貌还是不说话。 “好吧，你颜值上碾压程伟，行了吧！”张强无奈。 李貌露出笑容，出于礼貌，道：“你也很帅！” 张强咧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都帅，大家都是帅比！” “嘭！”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把正基情四射的二人都吓的一哆嗦。 动静是从楚红玉那个方向传来的。 李貌转头看去。 只见那边水洒了一地，地面都是瓶胆亮晶晶的碎片。 楚红玉手上拎着空壳子，眼见周围人都看过来，尴尬的手足无措。 李貌没有犹豫，走向一楼最近的一间教室。 教室后排的学生都诧异的看着这个已经走到垃圾桶旁的陌生人。 李貌伸手，左手簸箕，右手扫帚。 “借用一下，用完就给你们送回来！谢了啊 ！” 打完招呼，李貌拿上工具就匆匆出门，径直朝楚红玉那边走去。 眼看着距离楚红玉越来越近，李貌的心跳不知为何也越来越快。 只是同班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而已，李貌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时，楚红玉也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李貌，以及他手上拿着的扫帚簸箕。 那些还在不远处旁观的男生们，顿时满脸懊恼，这么好的接近校花的机会，竟然就这样白白被别人抢了先。 离的近了，李貌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同在一个班级快三年的校花。 她长得很俊俏，浓密睫毛下的桃花眼给人温润的感觉。 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头发自然微卷，被一根橡皮筋束缚在脑后。 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右手衣袖撸至关节处，瓷白嫩滑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子。 走到近前停下来的时候，李貌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那双桃花眼实在好看，只可惜这对眸子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便收了回去。 “你们没烫到吧？”李貌问道。 楚红玉默默后退两步，没有说话。 倒是她旁边的女生开口了。 “我们没事，李貌，谢谢你啊！我来吧！”说着就伸手要李貌手上的工具。 高中接近三年的时间，李貌都把精力用在了江新月身上，班级里很多人的名字他都叫不上来。 楚红玉旁边这个甜美女生他也只是有点面熟，知道是自己班上的。 “行吧，给！”李貌把手上的工具递给她，顺便瞥了一眼旁边的楚红玉。 楚红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甜美女生听见这话，缓慢伸出的手短暂僵滞了一刹。 李貌有点奇怪，好在也没奇怪多久。 只见她生疏的拿起两样工具，开始笨拙的打扫地上的残渣。 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干过家务。 “还是我来吧！”李貌开口道。 听见这话，楚红玉已经迈出半步的小腿又收了回去，继续低着头。 那女生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把手上的东西又都还了回来。 李貌熟练的收拾起来。 他把碎渣中的瓶底拿出来，放在地上磕了几下，才起身走到楚红玉面前，递给她道：“以后出来打水，最好检查一下暖水瓶底座有没有松。” 楚红玉只是伸出空着的左手小心翼翼接过，还是没有说话。 李貌有点失望，转头继续收拾起来。 没人注意到，低着头的楚红玉右手稍稍用力，见拎着的暖水瓶瓶身没有丝毫损坏，轻微的点了点头。 跑了几趟，地上的碎片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大摊水印。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女生连声感谢，旁边的楚红玉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事！同学嘛！”李貌笑道。 然后，双方就都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实在是之前一点都不熟。 “我们还要回去洗头发，就先走了。” “行，我也还有事，那，拜拜。” “拜拜！” 李貌站在原地，拄着扫帚，目送她们走远的背影，准确的说是楚红玉的背影。 那些懊恼被抢了机会的男生，也都长舒了一口气，纷纷散去。 还好没被那小子逮住机会，校花还是他们眼中的校花，永远那么高冷。 “怎么样，死心了吧？！”张强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死心什么？”李貌下意识接口问道。 “追楚红玉啊，你看她刚才搭理你没？她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你说。” 张强刚才一直在旁边观察，这时候毫不留情面的说出实话。 李貌若有所思，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新月都看不上你，还妄想追校花？” 寻声看去，江新月和朱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第5章 春深嫣韵是什么意思? “你管那么多呢？收粪车从你家路过你是不是都要拿勺子尝尝咸淡？” 张强毫不客气，直接开怼。 别看他现在这么劝自己好兄弟，但要是李貌下定决心要追，他到时候绝对力挺。 他怎么打趣好兄弟都没事，但别人不行！ 朱玉气的脸色涨红，没想到张强这么没礼貌。 “张强你特么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粗鄙！恶心！” “再说，我说李貌又关你屁事？” “李貌都没说话，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干嘛？皇上不急太监急。” 朱玉说着就看向李貌，柿子要挑软的捏。 她料定李貌绝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自己作为江新月的闺蜜，以前李貌为了江新月，没少讨好她。 只要李貌还对江新月有意，就一定不会恶了她。 张强凶狠的瞪了一眼朱玉，看向李貌时，就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我还要再说一遍？”李貌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道。 “李貌你什么意思？”朱玉喝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管那么多呢？收粪车从你家路过你是不是都要拿勺子尝尝咸淡？” “还有，我好兄弟的话完全可以代表我本人的意思！” 说完，李貌笑着对张强挑挑眉。 朱玉愣住，怎么敢的，李貌怎么敢的？！ 他就不怕自己在江新月面前说他坏话？！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新月也很惊讶。 她和朱玉刚才从校外吃完饭回来，正好撞见李貌在帮楚红玉她们，就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 李貌贴心的把暖水瓶底座磕干净递给楚红玉的时候，她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李貌只对她一人这么贴心，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如今又听到张强说李貌要追楚红玉，她心里除了生气还隐隐有些不安，但内心的骄傲又不能轻易放下。 如今，李貌往死里得罪自己的闺蜜，他难道是不想和好了吗？！ 但江新月还是强忍住没说话，她才不会主动和李貌说话，她不能输。 朱玉还要再说什么，但李貌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最后再送你三个字，春深嫣韵！” “张强，我们走！”李貌提着簸箕扫帚，对付朱玉这种人，就得快刀斩乱麻，要不然她能一直和你逼叨。 “你旁边那位一直都没作声，就你蹦的欢，你才是太监。”张强说完身心通透，跑着追上李貌的身影。 两人勾肩搭背，渐渐走远。 “你，你们……” “新月，你看李貌，他怎么能那样？” “他要是回来哄你，你可不能轻易原谅他！” 朱玉没了撒气对象，只能对着江新月抱怨。 “别生气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出口恶气！” “我还在和李貌冷战，所以刚才没出声，张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江新月还是解释了一句，其实朱玉刚才说的那句话也让她微微不舒服。 什么叫“新月都看不上你，还妄想追校花？” 她的意思不就是自己比不上楚红玉。 “放心啦，我知道的！” “不过，李貌那句春深嫣韵什么意思？”朱玉困惑问道。 江新月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 “春深嫣韵是什么意思？听着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还有，这明明是四个字。” 张强也困惑。 李貌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回去上网搜搜这四个字的草书就知道了。” “就不能直接说？” “还是你自己找到答案比较有趣。”李貌意味不明的笑笑，然后又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楚红玉是个哑巴？” 张强有点跟不上李貌的脑回路，否定道：“当然不是！人家那就是不搭理你，可不是什么哑巴。” “那她声音好听吗？”李貌好奇。 张强思索片刻，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 “你听过楚红玉说话没？”李貌怀疑道。 “当然听过……吧？！”张强张嘴就来，说到一半又不确定起来。 李貌作罢，这兄弟忒不靠谱。 把手上的扫帚簸箕送回去，两人回班级。 不少同学都趴在桌子上午睡。 轻手轻脚回到座位，李貌拿出数学习题，准备开始奋斗。 “我干嘛你干嘛，跟着我的节奏复习！”李貌低声对张强道。 张强一脸不情愿，压着嗓音讨价还价，“明天再开始呗，最后让我放松一天。” 李貌想着张强这最后几个月恐怕得吃点苦，决定网开一面，便点头答应了。 张强见状立马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李貌没再管他，低头开始学习。 虽说还清晰的记得高考题目，他大可把高考题目吃透就行。 但李貌还是决定要努力学习。 高考只是人生的一道坎，不是人生唯一的坎。 为了高考而学习，和为了人生而终身学习是两码事。 多学点知识总没错。 第一题，不会…… 第二题，还是不会…… 不应该啊，李貌又拿出语文课本，扫了眼文章就把书合起来。 然后，没记住…… 靠杯啦！ 他还以为自己的记忆挂能够过目不忘呢。 他又翻了翻，然后就后悔上辈子没好好学习了。 目前的情况是，他上辈子做过的题目，必须得一模一样，才知道答案。 要是稍微改个数字，那就不会了，因为他不知道解题思路。 看过的公式和文章都还记得，原本会的题目也还会。 但会的不多，他上辈子也就三本水平。 不能过目不忘，李貌暂时没了学习的兴趣，而且心境也因为楚红玉那件事根本静不下来。 犹豫片刻，他决定还是先锻炼身体，救人的时候身体强壮一点总有优势。 这时一旁的张强已经睡着。 江新月和朱玉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也在午睡。 从教室后门出来，他直奔操场。 一圈，两圈…… 李貌慢跑十圈才停下，然后又喘着粗气绕着操场走了两圈。 长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非常难受。 想着以后还要经常锻炼，李貌没回教室，径直去了校外的理发店。 男生每次剪头都是赌博，出来必丑至少三个度。 帅的除外。 理发店里人不少，大多都是学校里的学生。 李貌毫不拘束的坐到一旁空着的座椅上，对着镜子开始自恋。 他还是很帅的，只不过被头发封住了不少颜值。 立体的五官，挺直的鼻梁，嘴唇略薄，给少年平添了几分不羁，额前长发微微中分。 李貌伸手把刘海往脑后捋，最让他满意的双眼完全暴露。 眉骨很高，眼眶很低，看着很立体。 开阔的内眼角和下垂的外眼睑又显得深情而温柔。 他倒腾着自己的头发，一会试试大背头，一会三七分。 “来，洗头吧！”一位染着红发的女生在洗头床边喊道。 女生长相平平，但身材凹凸起伏，李貌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 “来了。”李貌应声。 当他躺在洗头床上的时候，才知道这家店生意不错的原因。 两团东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好不惹眼。 “帅哥是一中的？”女生把十指插进李貌的长发，问道。 “对！” “那你学习一定很好喽！” “学渣一个！” “你以后光靠这张脸就不愁吃饭了。”女生轻柔的搓弄着。 李貌秒懂，记忆中，后来不是没有富婆想包养他。 但，大丈夫岂能食嗟来之食？！ 洗头没用多少时间，天倒是聊了不少。 那女生已经在忽悠李貌办卡染头发了，但都被李貌以学生为由搪塞过去。 擦着头发出来，一个黄毛青年引导他在椅子上坐下。 李貌突然有点担心，这是理发师？ 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 第6章 怎么都想看我的光头 理发师确实不靠谱。 李貌成了秃头。 镜子里，他头顶中央突兀的少了一大块，就像是一片平整的稻田，中间突然被人野蛮收割。 李貌转头对着理发师怒目而视。 他强压着心里的愤怒，没有大吼大叫无理取闹，冷声道：“去把你们店长叫来！” 黄毛青年应该还是学徒，此时手里拿着剃刀正手足无措，闻言立马应声道。 “好……好，您稍等。” 青年慌忙离开。 这时周围等着理发的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瞧见李貌的秃头，不少人直接起身离开。 没一会店长就过来。 后面跟着的那个黄毛青年耷拉个脑袋，显然已经被训过。 那个洗头妹也跟了过来。 “帅哥，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样，接下来我来帮你剪，这次理发也不收你的钱。” 她一开口，李貌吓一跳。 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短发微胖的老板是女人。 “这都剪毁了，只能剃光头。”李貌没那么容易打发。 “帅哥，你这么帅，什么发型都能驾驭的住。” “发型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时那个洗头妹脆声开口，两句话说的李貌深以为然。 于是李貌决定多薅点羊毛。 “哎，这一中还从来没有学生剃过光头，我这要是回学校，别人问起来，我也只能如实相告……” “咦，你这理发店刚才人不还是挺多，这会怎么变这么少了？” 李貌故作好奇问道。 店长出来就发现了这事，此时听李貌提起，知道他是故意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貌闻言立马伸出十指，道：“十次！” 店长一听，这怎么行，这都损失上百块了。 “不行，最多五次！” “好，成交！不过每次都得你亲自剪。”李貌果断答应。 店长一愣，无奈苦笑：“行吧……” “那直接剃光头吧，对了，这次不算！”李貌重新坐好，也不怕店长耍赖，在学校附近开店，最重要的就是口碑。 就算耍赖，他也没损失什么，白嫖到一次就是赚的。 店长接过黄毛青年手中的理发器。 五分钟后。 李貌审视着镜子里自己锃亮的圆脑瓜子，竟然意外的比原来帅多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但没表现出来。 “真帅！”店长一边清理着李貌脖子上的碎发，一边赞美道。 李貌阴沉着脸，没答话。 店长没有再说什么。 临走前，那个洗头妹貌似想过来要李貌的联系方式，但最后不知怎么又放弃了。 出了理发店，走在路上，回头率拉满，李貌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不过他还是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戴上。 慢跑着回到班级。 坐到座位上，李貌看了一眼楚红玉的位置，人还没来。 下午一点半上课。 一点二十的时候，班级的人就差不多都到齐。 不过大多都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很少有人说话。 张强这时候也醒过来，瞧见李貌带着顶帽子在那埋头学习，有气无力问：“怎么戴顶帽子？” “剪头了！”李貌言简意赅。 张强不再多问，剪头三天丑，他也经历过那种痛苦。 “对了，下次你剪头发去学校左边那家！”李貌想起了什么，对张强道。 “他家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 李貌回忆了一番，含糊道：“有福利……” 下午上课的时候，李貌不时看向楚红玉，少女的倩影映入眼帘。 只要瞧见她，确定她是安全的，李貌心里就会觉得安心。 期间，李貌的帽子一直没摘下来，任课老师也不在意。 这让李貌松了一口气，突然成了光头，虽然很帅，但还是挺别扭。 但往往怕什么来什么。 最后一节课。 “李貌，上课怎么还戴着顶帽子，你这样很不尊重老师知道吗？！” “摘下来！” 生物老师在讲台上点名。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向他，这时很多人才注意到李貌戴了顶帽子。 李貌无奈，只能慢吞吞的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 锃亮的光头看着就像个灯泡。 同学们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同桌张强张大嘴巴，一脸惊讶。 江新月和朱玉的第一反应也是嘲笑，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班还有这么帅的帅哥？！” “这是李貌？！以前我们都看走眼了！” “又痞又阳光又帅！” “我宣布，李貌以后就是我男神！” “你男神不是在一班……” 听着后面俩个女生花痴的对话，江新月想反驳几句。 但是看到李貌那张脸，又觉得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以前李貌前额留着长刘海，眼睛被长发遮住，封印住了相当多的颜值。 如今也算是解除了封印。 班级里其他的同学也都渐渐发现了这个问题。 女生大多犯着花痴，男生则在想着自己要不也试试光头？！ 李貌摸了摸自己脑壳，下意识又看了眼楚红玉的方向。 楚红玉正巧也在看他。 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眸子闪着光，李貌咧嘴，笑了笑。 楚红玉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留给李貌一个背影。 “行了，你还是把帽子带上吧！” 生物老师这时又开口，再这样下去，班级里的学生都没心思上课了。 李貌闻言只能又乖乖的重新戴好帽子。 “这就是你说的理发店福利？他家手艺真不错，明天我也来个光头。” 张强这时才凑上来，伸手想摘掉李貌的帽子摸一把。 李貌把张强的手拍走，才道：“福利不是这个，至于光头，你真想试试？” “当然，光头是检验帅哥的标准，你都检验合格了，没道理我不行啊！”张强自信满满。 “行吧，你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可能是李貌平时夸多了，导致他迷失了自我。 那边，江新月面色复杂的重新坐好。 她刚才见李貌对着一个方向咧嘴傻笑，也朝那个方向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楚红玉和李貌对视的那一幕。 虽然楚红玉只看了李貌一眼，但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还是不可抑制的蔓延。 中午李貌帮楚红玉清理碎渣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那是同学间的互相帮助。 那刚才的对视呢？ 李貌不会真的不喜欢她，要去追楚红玉了吧？ 不会，肯定不会的！ 李貌喜欢她那么多年，两人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优势在她！ 第7章 划清界限 夜，二月份的天气还有点冷。 学校外的一间店铺。 “两位帅哥，这是你们要的煲仔饭！”老板娘盘着长发，微微弯腰，长裙收紧，丰腴的身材勒的更加凹凸。 “好，谢谢！”张强瞟着不该看的地方，客气回应。 李貌早已经扒拉过煲仔饭吃了起来。 他今天运动量有点大，半下午的时候就饿的不行。 老板娘似是对张强不安分的眼神习以为常，上完饭菜，高跟鞋点地，扭着小腰走远。 张强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感叹了一句：“真有味道！” “怎么？喜欢熟的？”李貌揶揄。 “不不不！”张强咽下去一大口饭菜，才道：“熟的，不熟的，我都喜欢！” 真是贪得无厌啊，不像我，只要一个，李貌心里腹诽。 又突然反应过来，咦，我要谁？！ 吃完饭，晚上还有晚自习。 不过时间还早，李貌二人打算去操场散散步，消消食。 学校操场离教学楼不远，站在二楼就差不多可以看见操场的全貌。 男男，男女，女女 人很多，也很热闹。 他们逛了两圈就打算回去，却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江新月和朱玉，旁边还跟着一个男生，是他们班的班长吴科。 李貌突然想起什么，出声叫住了江新月。 “江新月，你等一下。” 江新月听见李貌的声音，嘴角微微翘起，心想李貌终究还是那个李貌，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如今还不是乖乖回来求她原谅？！ 最终还是她赢了。 这时，旁边的朱玉给她使了个眼色。 江新月秒懂，也回了一个眼神，表示没忘了中午的事，不会轻易原谅李貌。 收敛笑容，江新月转头，目光冰冷的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虽然目光冰冷，但她郁闷了一下午的心情已经明快起来，静静等着李貌给她道歉。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以后上学放学我就不和你一起了，你自己小心。”李貌道。 其实他也不想找江新月说话，但是又不得不说。 刚才看到江新月他才突然想到晚上放学回家这事。 以往，李貌都会和江新月一起回家。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以前喜欢江新月，乐此不疲。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是江新月父母交代给他的事，他们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晚上一个人回家，拜托李貌照顾。 如今，李貌明白自己和江新月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有些关系还是当断则断的好。 不过出于责任心，李貌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江新月打一声招呼。 “你！你说什么？！” 江新月没等来李貌的道歉，却等到了李貌进一步的划分界线。 她先是惊愕，然后不可置信，随后就是无边的愤怒，跺脚怒声道：“不送就不送，谁稀罕，想要送我的人一大堆！” “你到时候别后悔！” “就是就是，新月，晚上我送你回家吧？！”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吴科突然出声。 江新月瞅了眼一脸平静的李貌，赌气答应：“好，晚上下自习一起！” 说完不忘仔细观察，不过她终究没在李貌脸上看到她想要的表情。 李貌一开始还有点担心江新月晚上的安全，这时见班长吴科接下了这活，心也完全放下。 后继有人啊！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舔狗，只是缺少一个给舔狗的机会罢了。 没什么其他事，他打算回教室学习。 路过吴科的时候，他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加油！我看好你。” 声音虽小，但江新月还是听见了，心里更加堵得慌。 “李貌，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听见江新月这话，李貌连头都没回，只是挥了挥手。 朱玉在旁边始终没说话，张强中午的话其实不轻不重刺痛了她。 这是李貌和江新月的事，她急吼吼的跳出来，还真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不，张强刚才也一直没说话。 至于吴科，他一方面对李貌的行为纳闷，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干劲十足，他喜欢江新月已经很久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 “硬气！吾辈楷模！” 没走多远，张强就迫不及待道，接着又问：“不过，吴科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觉得有机会了呗！”李貌搭话。 “平时看着挺稳重老实的，没想到也是一只……”张强感慨，颇有一种世人皆舔我独渣的境界。 晚自习有两节，要上到晚上九点半。 第一节晚自习上到一半，李貌正埋头做题，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 走廊上，隐约可以听见教室里哗哗的翻书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一成不变的开场白。 要是以前，李貌肯定会被班主任这一手吓唬住。 但现在，他还真不慌。 “这次没考好……”李貌唯唯诺诺道。 “这算一个，还有呢？”老班双手抱在胸口，眼神锐利的盯着李貌，继续问。 李貌心想我能被唬住？ “没有了吧……” “仔细想想，真没了？” 李貌认真想了想，最近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不对，他一直是个乖孩子。 郑重道：“没了！” 老班深深看了李貌一眼，也不继续打哑谜，直接道：“听说你今天对江新月表白了？” “既然人家没答应，你也就别再缠着人家！” “你去看看墙上的倒计时，快要高考了，你也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李貌倒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至于老班怎么知道的，无非是有人打小报告，或是无意间听到。 说到底，班主任是怕自己这个差生影响到江新月这个尖子生的成绩。 至于为什么以前不管，老班其实知道他们两家的事，家长都不在意，他管个得儿。 “老师，我明白了！”李貌低下头，扶了扶头顶的帽子，装作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老班把环抱胸前的双手背到身后，又和李貌聊了一会他的成绩。 最后道：“在教室怎么还戴顶帽子，摘了！” 听见这话，李貌很无奈，怎么都想看他的光头呢。 摘下帽子，李貌给了老班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班微微错愕，瞧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脑袋，挥挥手，“你还是戴上吧，行了，回去自习吧。” 李貌闻言带上帽子连忙溜走。 坐回座位的时候，下意识又看了眼楚红玉。 突然想到，自己才刚答应老班不再招惹江新月，要是老班知道他改招惹楚红玉…… 可是没办法，为了救楚红玉，他必须快点和她熟悉。 至于会遇到的阻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8章 资源共享群 夜，九点半。 学生陆续涌出一中校门。 江新月挤在人群中，旁边的吴科正唾沫激昂说些什么。 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烦心。 路上，她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 但直到公交车站都没瞅到那个想见的人影。 “突突突。” 公交车停在站牌前，学生争先恐后挤进车内。 “新月，我们走吧！”吴科催促道。 江新月踮脚朝学校方向看了眼，又瞥了眼拥挤的公交车，皱眉道：“等下一辆吧。” 要是李貌的话，早已经奋力挤进去给她占座位了。 江新月还是不相信李貌就这样狠心扔下了她，还想再等等。 只可惜等了好久，李貌都没出现。 上车，这时候人已经很少。 坐在靠窗的位置，江新月透过窗户盯着不断倒退的夜景，心情却愈加烦躁。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每天上下学她都会和李貌一起回家，风雨无阻。 江新月记得有次，自己父母提前来接她，她哭闹着不肯回去，非要和李貌一起。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双方家长给学校老师打了招呼，不管谁家来接孩子，都会直接把两人一起接走。 上了初中，不需要家长接送，他们就每天一起回家。 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了今天之前。 今晚，陪她一起回家的人突然换了个，江新月只觉浑身难受，哪哪儿不对劲。 她突然有些后悔今晚太冲动，答应了吴科的请求。 一想到以后李貌可能都不会再和自己一起回家，江新月就愈加难过和烦躁。 “新月，在想什么呢？”坐在她前面的吴科问道。 “你能不能安静点，一直说个不停，烦不烦人？！” 稍微发泄了一下情绪，江新月不再搭理吴科，继续盯着窗外发呆。 吴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尴尬，重新坐好，安静下来。 同时在心里记下：女神不喜欢活泼话多的男生，喜欢安静沉稳的！ …… 现在只要有锻炼身体的机会，李貌都不会放过。 他晚上没坐公交车，跑步回到自家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 小区绿化很好，里面都是六层高的小洋房，带电梯。 李貌家在四楼，他现在浑身是汗，裤叉夹在屁股缝里，难受的紧，就想着抓紧回家冲个热水澡。 不过刚从电梯出来，他就碰到了好像早已等候多时的江新月。 江新月站在家门口，见他回来，一言不发，就盯着他看。同时有些好奇，李貌干嘛去了，怎么满脸汗。 李貌有点头疼，两家就住在对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无视江新月的目光，李貌迅速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砰！” 把门关上，才长松一口气。 再晚一步江新月的爸妈估计就要出来，拉着他去家里坐坐。 不过这样也躲不了多久，迟早要面对。 江新月看着紧关的大门，抿了抿红润的嘴唇，有些委屈。 “小貌回来了？”这时江新月的母亲刘娟走了出来。 江新月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没和他聊聊？你俩从小到大都吵了这么多次架了，也不能老是让小貌哄你啊。” 江新月回来的时候，刘娟发现李貌没跟着回来，猜测两人肯定又吵架了，还不是一般的小事。 以前就算二人吵架，也还是会默契的一起回家，这次却…… 她找女儿打听，女儿又不肯说。 “既然都哄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江新月说完就转头进了屋。 刘娟看着女儿的背影，很想说，这次可能不一样。 同时也反思，女儿是不是被他们惯坏了。 她瞅了眼李貌家门，想到什么，摇摇头，转身回去。 另一边，李貌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下意识摸了摸脑瓜，光头还挺方便，不用吹头发了。 拿着手机，浑身舒坦的歪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这是间三房两厅一卫的屋子，有一百多平，空间还算宽敞。 李貌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伸展开，只觉得一身轻松。 这屋子里他最满意的就是这张沙发，又软又大，他182的大个子完全塞得下。 电视打开也就听个响，李貌拿着手机先扫了一遍各个聊天软件，意料之中没人找。 不过，看到qq和微信聊天置顶的江新月，他打了个哆嗦，全给取消了。 然后各个群乱窜。 相亲相爱一家人：“家人们有要体检的嘛？” 干锅啤酒鸭·群3：“图片” 一中交友群：“cpdd ” 资源共享群：“视频” 李貌眼前一亮，熟练的把手机静音，点了进去。 …… 十五分钟后。 李貌一脸回味，学习资料让他大饱眼福。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李貌手速极快，连忙切屏退了出去。 开门的是李貌他妈，赵梅。 “妈，回来啦，爸呢？”李貌说着不动声色放下手机。 “他还有一场手术，得晚点。” 李貌父母都是临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主刀医生，一般晚上十点左右才下班，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要通宵。 赵梅说着换好了拖鞋，抬头，乍见一个光头男人躺在自家沙发上，惊疑道：“你谁？我儿子呢？” “妈，我就是你儿子！如假包换！”李貌这时候也从沙发上坐起来。 赵梅走得稍微近点，仔细打量了几眼，才确定面前的人是自己儿子。 “怎么剪成这样了，差点没认出来，以前我让你把那长头发剪了死活不干，现在怎么舍得剪了。” 赵梅说着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嗯，手感真不错。 “我也不想剪成这样……”李貌把中午剪头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挺好，不比你以前那发型帅多了。” “英雄所见略同，以后我打算就留寸头了。” “饿了没，我煮点面条吃不吃？”赵梅问道。 “吃！” “行，我去做。” 李貌看着老妈走进厨房的背影，眼睛突然有点酸涩。 再次见到老妈，真好啊！ 上辈子，他属实是个不孝子。 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 记忆里，他一门心思扑在江新月身上。 要是最后有结果就罢了，关键是到头来一无所有，白白浪费了青春年华。 那时候自己已经三十左右，父母也催着结婚，想要抱孙子。 但是经历过一次感情挫败的李貌短时间内实在是走不出来。 他又不是那种随便找个人将就结婚的人。 这一拖，就再也没了机会。 父亲由于长期在医院加班，过劳而死。 母亲没过多久也郁郁而终。 他们一辈子都没抱上心心念念的大胖孙。 要是自己不那么固执江新月，早点听父母的话找个过的去的人结婚生子。 也许父母有了孙子就不会再那么投身工作，也就不会死…… 第9章 楚红玉:他再次走进我的世界 餐桌上。 母子俩一人一个大碗，哧溜哧溜嗦着面条。 面是韭菜叶面，比细面更入味。 满足的喝一口面汤，李貌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老妈。 老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现在依旧很美，但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臭小子，看什么看？”赵梅没好气道，总感觉今天的儿子有点不一样。 李貌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妈，你是喜欢孙女还是孙子？” 赵梅差点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惊恐道：“你小子，不会把新月弄怀孕了吧？” “妈，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我是那种人吗？” 李貌伤心，自己在老妈心里的形象有这么不好嘛。 赵梅话说出口也觉得不可能，儿子和江新月的情况她看的最清楚。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听到儿子的否定她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你突然问我喜欢孙子和孙女，我能不多想？” “怎么问这个？” “我就问问。” 李貌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想早点生个孩子给他们二老带，好让他们从工作中抽身，避免以后的悲剧发生。 “孙女吧！”赵梅道。 李貌有点奇怪，以为会是孙子，因为父母这一辈大多重男轻女，“为什么？” “我和你爸一直都太忙了，后悔没再要个女儿。” 李貌明白了，合着想把孙女当女儿养。 “现在要也不晚吧……”李貌小声嘀咕，想着有个妹妹也不错。 “滚滚滚，去把碗洗了。”赵梅翻了个白眼，起身朝沙发走去。 李貌也习惯了，乖巧的把桌上的餐具收到厨房。 等出来的时候，赵梅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貌惊慌发现，自己的手机就在老妈面前。 为了方便，他手机没设密码。 而且，他刚才浏览记录好像没删。 不动声色走过去，若无其事拿起手机，“妈，我回房间了，你早点睡。” “嗯。”赵梅注意力都在电视上，敷衍道。 把房门反锁，李貌连忙打开浏览器。 把记录全删了，才吐出口气。 “呼！”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 可是他一点睡意都没。 李貌知道，从他重生那刻起，自己原本的未来就已经面目全非。 也想过楚红玉会不会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已经改变了命运。 但他不敢赌，不敢拿一个鲜活的生命去赌那一丝可能。 他只能竭尽所能靠近她，变得强大，然后保护她。 李貌压根没想过报警，难道到时候对警察说：未来有一个杀人狂魔会连杀七人，你们快派人保护楚红玉。 要真这么做，他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叮。” 手机消息音传来，李貌一瞧，张强发来的。 蟑强：【上号！】 …… 江新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 屏幕停留在她和李貌的聊天框。 以前，每天晚上李貌睡前都会给自己发晚安。 可是今晚始终没动静。 她也知道两人在冷战，但就是抱着一丝侥幸，万一李貌服软了呢。 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 江新月睡不着，索性拿起手机翻起了以前和李貌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早上李貌发的早安。 她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了，但没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最近的消息大都千篇一律，李貌主动找她，然后她偶尔简单回两句： “嗯。”“哦。” 不知翻了多久，消息终于开始不一样。 她开始主动找李貌说话，两人聊的也是有来有回。 有时候李貌说一句，她甚至会回好几句，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可爱的表情包。 随着聊天记录越来越久远，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越来越好。 江新月突然发觉，李貌一直没变，从始至终都对她很热情，很好。 变的是她。 不知什么时候，她渐渐开始讨厌李貌，变得冷漠，对他冷言冷语，不想搭理他。 江新月突然有点慌，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东西滴落在枕头上，声音清晰传入她的耳里。 江新月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 一中，女生宿舍。 楚红玉拿出自己的日记本，摊开在面前的懒人桌上。 她没有立刻动笔，而是伸出左手细细摩挲了一阵右手手腕上的红绳。 似是想到什么，笑了笑。 过了一会，她才拿起笔，写下日记的第一句话：今天，他再次走进我的世界…… …… 翌日，周二。 李貌早早起床，父母还在睡觉。 轻手轻脚洗漱完，在家里拿了一瓶牛奶他就动身去学校。 边走边喝。 学校这时候几乎没人，直接去操场，李貌简单热身，做好准备就开始跑步。 还是跑十圈，走两圈。 跑完又是一身汗。 拿起放在草地上的书包，李貌朝校外走去，准备吃点东西。 才三月份就这样，等天热起来，那时候不得难受死？！ 李貌也想过早起在家楼下跑，结束回去冲个澡再走。 但是又怕打扰到爸妈休息。 校外一家早点铺。 李貌到的时候，张强已经无精打采坐在那儿等着。 看了看手表，七点，还挺准时。 这是昨晚和张强约好的，今天早起学习。 其实也不早，七点半就上早读了，学不了多久。 张强远远看见一个光头从学校里走出来，离的近了，果然是李貌。 “你这么早来学校干嘛了？”张强瞅着李貌脸上的汗水问道。 “跑步，锻炼身体。”李貌走到近前，拽了几张抽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才对老板喊到：“八个肉包子，一碗胡辣汤！” “好嘞！马上来！” 这时候铺子已经有不少学生，见一个光头到来，都好奇的不时瞥他一眼。 胆子大的，更是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他看。 李貌也不在乎，他今天没戴帽子，就让别人过过眼瘾。 “不对劲！”张强摸着下巴打量李貌，“你小子，从昨天上午开始就不对劲！又是要学习，又是锻炼身体……” 李貌屁股瓣刚挨上板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第10章 勾搭楚红玉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张强逼问。 “我能有什么事，吃你的吧，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李貌顺手拿了个包子塞张强嘴里，有点心虚。 转移话题道：“吃完去班上学习，别忘了昨天的赌约。” 听见这话，张强整个人就像蔫了的菊花，没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李貌则暗暗松了口气。 没多久，店老板把早餐端上来。 早上跑步之前只喝了一瓶牛奶，他现在饿的不行。 一口一个包子，再喝一大口胡辣汤，浑身舒坦。 正吃的投入，旁边的张强突然拿手肘戳他。 “你干嘛？” 张强不答，眼神示意一个方向。 他顺着视线看去，楚红玉她们正朝这边走来。 李貌意外，这么巧？！ 更意外的是，她们径直走了过来。 “好巧啊，你们也在呢！”还是昨天那个甜美女孩开口。 “呃，是挺巧。”李貌应道。 张强这时候沉默装死，不时用余光左看看，右看看。 周围其他吃早饭的学生，见来了两个漂亮妹子，吃相都好看许多。 “这顿我请吧，就当感谢昨天你的帮忙。”说完拉着旁边一直低头沉默的楚红玉在他们这桌坐下。 “不用，昨天的事真没什么。”李貌把桌上的东西挪了挪，拒绝的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他正愁没办法接近楚红玉，眼下这多好的机会。 你请我，我请你，这一来二去，不就熟了。 这嘴怎么这么快呢，要不是不合时宜，李貌真想给自己这张嘴几巴掌。 还好，国人都挺客气，讲究三辞三让。 “那不行，你帮了我们，要是不报答一下，总感觉心里过不去。”女生开口道。 “那行吧，我就不客气了。”李貌没再嘴贱，接着问：“你们吃什么？还没点吧？” “忘了……”甜美女生拍了拍额头，起身去点餐。 楚红玉一人留在原位。 李貌想和她说话，但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半天，才勉强想到一个话题。 “哎，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李貌问她。 张强一直在旁边看戏，这时候见好兄弟对校花发起冲锋，也不禁有些紧张。 只不过这搭讪是不是太low 了。 楚红玉抬头，桃花眼正好对上李貌那双明亮的眼睛，又慌忙低下。 沉默半晌。 李貌丧气，这校花是不是有点过分高冷了，一句话不说。 连交谈都这么难，那贴身保护得等到什么时候？ “张琳……” 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传来。 李貌征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下意识又问了句：“什么？” “张琳。”楚红玉声音稍大，依旧悦耳，不过有点僵硬。 “她也是我们班的吧？”李貌反应过来，眨眨眼，没话接话。 “嗯。”楚红玉轻轻点头。 李貌觉着不能再聊张琳，他的目标是楚红玉，别到时候被误会了。 “你昨天没烫着吧？” “没。”楚红玉微微摇头。 “那就好，下次小心点。” “嗯。”这次带点小奶音。 他靠近楚红玉也总能闻到一股奶香味，难道是奶做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 这时候张琳回来，见他们在聊天，诧异问：“聊什么呢？” 她可是清楚，楚红玉话很少，基本上从来不和男生说话。 “没什么……”李貌总不能说在打听你名字吧。 张琳没追问，等会让楚红玉如实交代就行。 “钱我付过了，你不用再给。” “行，我们吃完了，就先走了，拜拜！”李貌说着违心的话，其实还想和楚红玉多聊聊。 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人刚走，张琳就迫不及待问。 “没什么……”楚红玉小口吃着包子，耳后根还有点红。 “好啊，你变了！以前有什么事你都会跟我讲的。” “李貌是不是勾搭你了？” 张琳狐疑看向她。 “没……”楚红玉连忙摇头。 张琳不信。 “红玉，我跟你说，李貌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昨天表白江新月被拒，今天就把目标换成你，不得不防啊！” 张琳苦口婆心，全然忘了刚才是她主动过来找李貌道谢的。 楚红玉没接话，在走神。 …… “俗！” “哪儿俗了？” “你真不知道她朋友名字？” “真不知道。” “信你母猪都能上树！”张强脚步缓慢，边走边吐槽。 “不过也是奇了怪，这么俗套的搭讪，楚红玉竟然上当了……” “可能是我这张脸的功劳。”李貌日常自恋。 张强没法反驳，眼珠子一转，道：“中午我也去剪个光头，顺便瞅瞅你说的福利。” 李貌点头，“我陪你一起，能给你免费。” 张强步伐越来越慢，奇道：“免费？” 李貌没解释，反而道：“别拖延时间了，走快点，学习去。” 张强小心思被点破，只能不情愿的跟上。 到了班级，两人开始背诵数学的公式定理。 李貌其实可以直接让张强把高考题的相似题型掌握就行，但他没这么做。 他不可能监督张强一辈子，只能尽可能让他养成学习的好习惯。 祁同伟村里的狗都当上警犬了，好兄弟么，能拉一把是一把。 临近上课，班上人都到的差不多。 江新月也到了班级。 她昨晚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想着和李貌和好。 早早起床洗漱，等在家门口，眼见时间来不及了，却始终等不到人。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忐忑的敲响了李貌家门。 从赵阿姨口中得知，人早已经走了。 没堵到人，那一瞬间，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全部消散。 现在看着后排认真背书的李貌，江新月又有点生气，觉着李貌太无情。 坐回座位，江新月收拾书本，突然发现桌肚里有东西。 拿出来一瞧，是自己最喜欢的肉松面包。 脸上顿时露出浅浅的笑容，她拿着面包，起身朝后排走去。 班级里不少人的目光也都锁定在她身上。 李貌把书立在桌子上，遮住了视线，正专心致志背书，完全没察觉到走近的江新月。 “李貌，谢谢你送的面包，我很喜欢！” 李貌纳闷，面包？什么面包？还有这声音，江新月？ 第11章 我以为你又舔回去了 李貌看着眼前站着的江新月，一脑门问号。 自己没招惹她啊。 背书快要背睡着的张强瞬间没了困意，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家兄弟，说好的不舔了呢？骗人！ 这么一会，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朱玉闻着味也跟了过来。 李貌还没说话，她就抢先开口。 “李貌你也太没诚意了吧，就一包面包，就想让新月原谅你？” “做梦去吧！” 朱玉后来，并没有听到江新月道谢的话，还以为她是来拒绝李貌的。 加上江新月昨天答应她，会帮忙出一口恶气，所以这时候出言嘲讽。 朱玉说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一眼张强，内心一阵舒爽，昨天受的闷气终于还了回去。 江新月一听这话顿时有点急，可是也不好当众拂闺蜜的面子，一时竟然没开口否认。 “春深嫣韵！”张强这时候出声和朱玉对线。 兄弟对付正主，他对付小鱼小虾，很合理。 “张强你是不是不会说人话？”朱玉虽然听不懂，但猜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春深嫣韵！” “你也就会这一句。” “春深嫣韵！” “你！” “春深嫣韵！” 张强面色始终平静如水，声音铿锵有力。 昨晚打完游戏，他突然想起白天李貌说的“春深嫣韵”，就上网查了查这四个字的草书。 “春深嫣韵”没查到，倒是查到了“春池嫣韵”。 知道答案后他大为感慨，这就是文明的骂人方式？！ 出于好奇，他又搜了“深”的草书…… 然后今天就学以致用。 别说，这种明明在骂人，但别人却听不懂的感觉真特么爽！ 李貌后知后觉，见江新月手中拿着袋面包，才隐约明白怎么回事。 眼见这么一会儿就吵起来，连忙开口道：“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送面包啊！” “装傻充愣？” “李貌你都当了这么多年舔狗，大家谁不知道？！” “现在怎么了，送个面包都不敢承认？” “也是，是得给你那仅存不多的自尊心留个遮羞布。” 朱玉被张强气的不行，正想发泄，这时候见李貌开口，毫不留情的开始叭叭。 周围同学觉得朱玉这话有点过分，但没人多管闲事。 他们和李貌不熟，也没什么交集。 江新月微微皱眉，最终也没说什么。 “朱玉，你嘴巴早上没擦干净？放出来的屁这么臭！”张强拍桌而起，凶狠的瞪着朱玉。 朱玉一时间被人高马大的张强唬住，竟然忘了反驳。 李貌眼睛微眯，看向正主江新月。 “面包不是我送的，你爱信不信，走吧，别打扰我们学习。” 说着就拉张强坐下，果然还是兄弟香。 “李貌，你……”江新月这时候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人打断。 “那个，面包是我送的……” 霍地有人出声。 大家把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吴科刚才去上厕所，没想到回来就碰上这场面。 他早起买给女神的面包，自己的一片心意，怎么能算到别人头上。 江新月顿时脸色惨白，竟然真不是李貌送的。 原来李貌没想和好，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周围人这时候一脸古怪的看向朱玉，就属她刚才跳的欢。 朱玉脸火辣辣的疼，这时候也不说话了。 江新月失魂落魄，最后看了眼李貌，转身走回自己座位。路过吴科的时候，顺手把手中的面包还了回去。 围观的人也都散掉。 吴科垂头丧气，在原地站了会才回去。 一直注意这边的楚红玉和张琳也收回目光。 “红玉，看吧，这就是渣男，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张琳苦口婆心。 她总感觉楚红玉对李貌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反正预防一手总没有错。 在她眼里，江新月不喜欢李貌没错，李貌选择不纠缠也没错。 错就错在李貌刚放弃江新月，就盯上了楚红玉。 ……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又舔回去了……”张强松了口气，“别说，用那四个字骂人真爽！” “要是被骂的人无意间知道那四个字的意思会更爽……”李貌幽幽道。 至于舔回去，他疯了才会那么干，到时候等着江新月带个男朋友站他面前秀恩爱？ “要不，我透露出去？！”张强双眼冒光。 “别！”李貌阻止。 张强纳闷，就听他接着道：“不急，她现在知道了肯定会找你对骂，糟心的很，还不如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告诉她，说完就跑。” “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全！”张强知道李貌说的是高考后。 早读前的这一场误会就这样过去。 整个上午李貌都在埋头学习，老师复习的进度太慢，他一上午都在做自己的事。 到中午的时候，可能是用脑过度，饿的不行。 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李貌和张强就蹿出教室，直奔食堂。 两人满满打了一盆饭。 李貌环视一圈，指了个方向，和张强走过去坐下。 不远处就是楚红玉和张琳，刚好能隐约听到她们说话。 路过楚红玉的时候，李貌往她餐盘里扫了眼，就一道白菜。 “红玉，老样子，帮我分担点！”张琳说着就给楚红玉分菜，每一份都各自一半。 “怎么了，脸这么红，不会生病了吧？” 楚红玉没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张琳还是不放心，伸手摸了摸楚红玉的额头，确定没事才放下心。 张琳真是个好人啊，李貌边吃鸡腿边在心里感慨。 这时候，正对着的张琳发现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和楚红玉说起什么，还不时看他一眼。 李貌莫名其妙，也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了。 殊不知他心中的好人正在说他坏话。 “李貌肯定是看上你了！” “他刚才一直在看我们这边！”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昨天他帮忙的时候我就应该发现的！” “我今天早上竟然还请他吃早饭！” “咦，红玉，你脸怎么更红了？！” “饭凉了……” 楚红玉提醒。 她脸跟个红苹果似的，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不停搓揉着。 第12章 关于她的噩梦 三月的天还有点冷，路边的树已经抽出新枝。 路上不时能遇到三两个一中的学生。 李貌打了个哆嗦，他娘的，光头就这点不好，不遮风。 和张强一起农民揣走了段路，才到昨天给他剪光头的那家店。 裹着冷气进去，人不多。 “老板，剪头发！” 昨天那黄毛青年正巧在靠门的位置观摩学习。 见是李貌，连忙迎上来，招呼道：“您好！” 又看了眼他的光头，“你这想怎么剪？” “哦，不是我剪，是我兄弟。” 黄毛这才瞧见李貌后面跟着的张强，问道：“行，是要老板来？” “你来也行，反正是剪光头。”李貌道。 黄毛青年略微尴尬，不知道李貌是不是在嘲讽他，索性去楼上请来老板。 “帅哥，又来了！”店老板招呼了声，然后对张强道：“去洗头吧。” 李貌则找个位置坐下，又开始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帅脸。 店老板没走。 “帅哥，介意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吗？” “介意！” 店老板沉默。 李貌从镜子里瞅了眼她，问道：“要照片干嘛？” “发快手上做做广告。”店老板如实道，其实这话她昨天就想说了。 对方对自己颜值的认可，让李貌很满意，但他没有再问下去。 店老板见李貌没了动静，沉默半晌，出声道：“有偿的，三百块！” “八百。” “四百。” “九百。”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反正我无所谓，加着玩。”李貌道，然后想起了张强，朝洗头床那边看去。 只见张强安静的躺在那儿，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眼睛瞪的老大，正和红发妹子聊天。 妹子注意到李貌的视线，朝他甜甜一笑。 店老板想了会儿，牙一咬，决定赌了，“还是八百？” 李貌诧异回头，没想到对方还真答应了，痛快道：“行！” “你等着，我去拿相机。” 没一会店老板就拿个索尼相机回来，什么型号李貌不知道，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 不过看店老板那小心翼翼的样，应该不便宜。 这理发店也不大，这么赚钱嘛。 整间店铺大概60平米，上下两层，上面应该是住的地方。 “那开始？” 李貌点头起身。 张强洗完头意犹未尽的出来，就见到诡异的一幕。 店老板拿个相机咔咔给李貌拍照，还不时咧嘴傻笑。 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也觉惊奇。 张强只能在旁边等着，好在没用多少时间。 “等久了吧，我把相机放回去先。” 店老板说着就回了楼上。 “怎么还拍起照了？”张强头上盖着毛巾。 “赚点零花钱。”李貌把事情经过说了遍，末了又问：“真光头？” “当然，说不定剪完店老板也非拉着我拍照。”张强信心很足。 等老板回来，李貌拿到了这么一会赚到的八百块。 现金支付，因为他没带手机。 李貌数了数，倒不是不相信店老板，只是单纯享受红彤彤的钞票划过指尖的感觉。 一旁的张强愣住，这么多？ 刚才李貌可没有和他说具体赚了多少。 “你小子，晚上必须请客！” “行，煲仔饭！” 张强本想多薅点，但想到老板娘，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 没付钱。 刚出理发店，张强就脑袋一凉。 一根毛都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店老板终究是没邀请他拍照，有点伤心。 更伤心的是，他好像不适合光头…… “还不错，只略逊于我。”李貌睁眼说瞎话安慰兄弟。 “真的？”张强将信将疑。 “我能骗你？不信你等会看回头率。”李貌安慰道。 其实张强光头也不丑，就是太猥琐，有点像岛国小电影里的男主角。 回去的路上，回头率不出所料，很高。 张强又支棱起来。 他能感觉到路过的大部分人都在看他，而不是旁边的李貌。 他怀疑李貌骗了他，自己现在应该比李貌还要帅，可是李貌却说略逊。 算了，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免得打击到好兄弟，张强心想。 “怎么样，他家的福利。”李貌突然想起这茬，侧头问道。 “很棒，很大，一直晃……”张强满脸回味，想着要不每天都去洗次头？可自己现在是光头啊！ 李貌见他那猥琐表情，更像男主角了，默默离远了点。 在路上两个光头就很显眼，回到班级也理所应当受到了大家的注目礼。 李貌今天中午没去跑步。 午饭他吃了肉食，得等俩小时左右才能运动，要不然会胃疼，还容易岔气。 “哈～” 昨晚陪张强打了好几把游戏，睡的有点晚。 再加上今天早起跑步、学习，着实有些困。 旁边的张强这时也适时打了个哈欠。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拿出几本书，垫在桌面上，头一歪。 …… 静谧的枝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张牙舞爪。 冷风倒灌进教室，在窗缝那发出嘶吼，叫醒了不少熟睡的人。 临近上课，班上的人越来越多。 李貌依旧还在熟睡，不过额头却布满细汗。 他眉头紧锁，呼吸越来越急促。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嘴里在呢喃着什么，眼角也已然湿润。 李貌猛然从座位上弹坐而起，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从眼眶奔涌而出，砸落在课桌上，像血液一样溅开。 看向楚红玉的座位，没人。 慌忙起身，却因为腿麻差点没站稳，扶着桌子才勉强没摔倒。 “哐当！” 椅子倒地的声音，吸引了班上不少人的注意力。 见他满面泪水，全都一脸莫名。 李貌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却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力，走一步都困难。 他不停拍打着双腿，支着膝盖，好不容易挪到后门。 正准备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露出那双桃花眸子。 李貌愣在原地。 刚才的梦里，他没能拯救眼前的少女。 她失踪了，李貌漫无目的，疯狂找寻，最终在荒郊野外发现了她的尸体。 少女满身伤痕，红润的脸庞变得苍白，那双漂亮的眸子毫无色彩和生机，就直直盯着天空。 李貌跪在她面前，无声无息哭了不知多久。 最后抱起她，漫无目的行走在荒野里。 梦里，他很悲伤，超出他理解的悲伤。 以至于他现在还没缓过来。 以至于他现在还在不自觉的落泪。 楚红玉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李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次，她的目光没有躲闪，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似是想抚平他的不安和悲伤。 时间仿佛静止，风依旧在嘶吼。 第13章 抱了校花 一缕阳光从窗户射进高三七班，稍稍驱散冷风的寒意。 李貌觉着面前的楚红玉有点不真实。 刚才的梦太真，手中仿佛还残留着那具尸体的冰冷触觉。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缓步向前，颤抖的伸出双手，微微弯腰，轻轻抱住了楚红玉。 淡淡的奶香味钻入鼻中，侧脸被头发搔到，痒痒的，手掌中的校服很温暖。 一切都那么真实。 楚红玉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应过来后，两只小手攥的紧紧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旁边的张琳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迷迷糊糊的张强刚睁开眼，就看到好兄弟抱住了校花，以为起猛了，又趴着继续睡。 班级里目睹这一幕的同学尽皆失声。 “李貌，你怎么能这样？！” 咆哮声突兀响彻教室，江新月疾步走到跟前，伸手拉住李貌的校服往后拖拽，“你放开！” 椅子倒地的时候江新月就在注意李貌这边，这时见他竟然突然抱住楚红玉，顿时急了。 李貌这时候回过神，知道自己失礼，连忙松开少女。 奶香味渐淡，心里有点不舍。 看着面若桃花的楚红玉，他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光头，尴尬笑道：“对不起！” 他脸上还有泪痕，配上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 “李貌，你不用这么做来气我！”江新月在一旁怒道。 “便宜都让你占了，对不起有什么用？！”张琳嘀咕。 “那我让她抱回来？”李貌开始不要脸，顺手用衣袖擦了擦脸。 “呸，想的美！”张琳啐了一口。 “这次我认输还不行嘛，对不起。”江新月委屈。 “年轻人，就要敢想，万一成功了呢？”李貌继续口花花。 张琳听着古怪，这对话，弄的倒像刚才被抱的人是她。 没再说什么，瞅了眼一旁低头的楚红玉，用胳膊肘子戳了戳她。 楚红玉没作声，挪着小碎步，和李貌擦身而过，走了。 张琳狠狠瞪了眼李貌，悄无声息瞥了眼江新月，紧随其后。 江新月见李貌不搭理自己，更委屈了，“李貌，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想让你离我远点！” 李貌说着，看都没看江新月一眼，活动活动双腿，这趴桌子上睡觉就是难受，腿麻的一批。 江新月没想到他这么无情。 道歉的话好不容易才说出口，却没想到李貌压根不接受。 她还想再说什么，预备铃响了。 李貌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拍了拍书包上面的灰尘。 没办法，书包没地方放，只能背在椅子上。 张强这时候才悠悠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抱着校花……好奇怪，我怎么会梦到这个？” “……” “有没有可能，那不是梦？”李貌悠悠道。 张强：“???” 另一边，江新月刚回座位，朱玉就凑到她跟前小声问：“什么情况？” 江新月摇头。 朱玉刚才只瞧见李貌抱住楚红玉，然后就是江新月怒气冲冲杀过去。 对于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一无所知。 见江新月心情不好，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李貌那就是在欲擒故纵！” “你得沉住气，谁先急了，谁就输了……” 朱玉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发现，江新月好像已经输了。 刚才怒气冲冲杀过去不就是急了嘛。 江新月更伤心了。 如果说李貌是在欲擒故纵，那刚才道歉的时候就大可原谅她。 可是并没有…… 还让她离远点。 难道是道歉的诚意不够？ …… “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不推开他？”张琳在拷问楚红玉。 可是楚红玉始终不说一句话。 张琳想了想，女人的直觉让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小声试探问：“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她和楚红玉认识两年，除了跑步和夏天太热的时候，平常压根看不到她脸红的样子。 可是这两天，楚红玉太反常了。 昨天中午李貌帮忙后，回去的路上，她脸红。 今天早上吃早饭，李貌找她聊天也是。 还有就是刚刚。 她又突然想到今天中午食堂吃饭时的场景，那时候，李貌好像就坐在不远处。 楚红玉脸上刚刚有点退却的红色再次涌上来，她不敢去看张琳，只是低头不说话。 没承认，也没否认；没点头，也没摇头。 张琳眼睛瞪的溜圆，不说话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一班的程伟有段时间追楚红玉追的很凶，她问过楚红玉喜不喜欢人家，结果当时楚红玉果断摇头。 “你喜欢他哪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张琳的问题不出所料没得到答案。 …… 七班的班长汪凯咬牙切齿的盯着李貌。 他的女神，白月光。 他暗恋三年的人，竟然被一个男生抱了！ 他现在的心情，就跟看到神雕侠侣里小龙女被玷污的时候差不多。 李貌发现了他，觉着莫名其妙，怎么跟看仇人似的，自己没招惹他啊。 在心里吐槽了句神经病，他就没再理会。 而是想起了刚才楚红玉脸红的模样。 真好看啊，跟朵桃花似的。 他没自恋的以为人家那是对他有意思。 内向的人，和别人说话会脸红，很正常。更何况拥抱了。 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不能再等下去了，得尽快接近楚红玉，那个噩梦在催促他！ 上课，下课。 李貌拿起数学习题，起身，朝楚红玉那边走去。 他内心很忐忑。 现在回想起来，中午那个拥抱实在是太唐突了。 人家不会因为那个拥抱误会他，觉得他不是好人，然后离他远远的吧。 楚红玉的座位在第一排左边，靠着窗户。 李貌正好可以站在她的正前方。 “那个，这题我不会，可以请教你吗？” 楚红玉听见声音抬起头。 李貌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数学题，“可以吗？” 张琳从李貌过来就一直在默默观察，不放过两人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 附近的同学瞅着这个抱过校花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中午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普遍认为没戏。 以前也不是没人问过楚红玉问题，但都被拒绝。 再者，中午那次拥抱，在他们眼中就是李貌擅自的孟浪行为，想来校花如今应该很讨厌他才对。 汪凯见他竟然去找楚红玉了，登时红了眼，在心里疯狂问候他全家。 楚红玉只一开始看了眼李貌，就又低下头。 一秒。 五秒。 十秒。 李貌笑容逐渐僵硬，突然很后悔中午的出格举动。 但他并没有灰心，也没想过放弃。 这次不行，大不了下节课再来。 只不过，他这样好像又变成了舔狗…… 周围同学这时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纷纷戏谑的看着李貌。 只有张琳，神色莫名。 李貌暗暗呼出口气，很想说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转身，正准备回去，却发现走不动，后面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 第14章 楚红玉她超厉害的 江新月这节课过的心不在焉，一点没复习进去。 老师刚离开教室，她就起身，准备去找李貌好好说道说道。 转身，却瞧见那边座位上没人，环视一圈，才发现李貌已经站在了楚红玉身前。 她顿时又急了，起身就想要过去，朱玉却拦住了她。 “新月，淡定！看看情况再说也不迟。” “可是……” “别可是了，你觉着楚红玉会答应他？” “当然不可能。”江新月没有丝毫迟疑，肯定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楚红玉确实比她漂亮一筹，成绩也比她好。 而李貌呢，除了帅，一无是处。 “那不就得了，等着看他撞南墙吧！”朱玉颇为期待，每次看到李貌吃瘪，她内心就一阵舒爽。 江新月一想，觉着也有道理，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事情的发展没出乎她们的预料，楚红玉像对待以往那些追求者一样，压根没搭理李貌。 江新月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心想：李貌这时候应该想起她的好了吧，虽然最近几年她一直冷言冷语，但不像楚红玉，她好歹搭理人。 眼见李貌转身要走，江新月蓄势待发。 可就在这时，李貌突然停在原地。 江新月心里咯噔一声。 她和楚红玉都坐在第一排，探探脑袋就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只见楚红玉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李貌的校服。 江新月呼吸一滞。 一旁朱玉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 李貌诧异回头，看着楚红玉，呆乎乎问了句：“怎么了？” 楚红玉松开手，不过没有缩回去。 手掌朝上，小声道：“题目。” 她的手指很是纤长，掌心红润，上面隐隐布着一层细汗。 “啊？哦，哦，题目，题目在这。”李貌慌忙打开数学习题，翻到已经做好标记的那页，递到楚红玉手中，道：“第四题。” 楚红玉接过，拿起笔和稿纸，思索起来。 李貌这时才反应过来，喜色爬上眉梢，嘴角亦微微翘起。 可惜，没高兴多久。 “李貌，你干嘛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李貌微微皱眉，看向一边，是江新月。 “你管不着。”李貌回了句就扭过头，不打算继续搭理。 江新月没在意李貌的冷漠，瞥了眼低头做题的楚红玉，夹着嗓音甜甜道：“你哪题不会，我也可以教你的！” 李貌听着一股绿茶味，就想怼她。 但看了眼楚红玉，心想不能坏了形象，又生生忍住，转而道：“不用了啦，楚红玉她超厉害的！” “噗！” 一直静观其变的张琳忍不住笑出声。 见李貌、江新月看来，连忙抿紧嘴巴，可腮帮子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 16年这种机车话还是太超前了。 “我不比她差吧？！”江新月忽略李貌奇怪的说话方式，不服气道。 李貌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你班级第二，她班级第一，谁厉害很明显吧！” 江新月语塞。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答应你的表白？” “可是我也没拒绝啊，你就不能……” “停停停。”李貌连忙打断，“你已经耽误我不少学习时间了，请圆润的离开行不。” “李貌，你……”江新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男声打断。 “新月，我也有道题不会，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瞅着出现的吴科，李貌心里那个感激，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好人呐！ 江新月愤愤转头，对吴科道：“你自己没脑子？”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 “每次都打断我说话！” 吴科愣住，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李貌看着这一幕默然无语，特么的，谁在给他照镜子，吴科这不就是过去的自己嘛。 “李貌，你先回去吧，下节课再来，给红玉思考问题的时间。”张琳这时好不容易忍住笑，开口道。 李貌站着可能看不到，但她看的真切。 楚红玉在稿纸上倒腾半天，什么都没写，光搁那儿画圈圈。 可能是被江新月他们打扰到了，更可能是紧张的。 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她现在已经敢肯定，楚红玉喜欢李貌。 “行，那我下节课再来，习题就留在你这。”李貌也觉着在这打扰人家不好，遂道。 楚红玉微微点头。 李貌转身离开，江新月连忙跟上。 “我去男厕所，你也跟着？” “我……” 江新月脸颊通红。 眼瞅着这场戏落幕，众多同学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 李貌不舔江新月改舔楚红玉了？ 校花答应给李貌讲题了？ 还有，江新月不是拒绝了李貌的表白嘛？怎么反过来纠缠起来了？ 汪凯忿忿，凭什么，自己以前找楚红玉问问题她都没答应，李貌凭什么能行？ 他倒是没想过白月光喜欢人家，因为一班程伟那样的人都没戏，李貌何德何能？ …… 路过教室后排，张强起身，跟了过来。 “艹，你特么竟然成功了！马德！”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貌纳闷。 张强怀疑好兄弟在装逼，“第一个啊，你是校花第一个给讲题的人！” “第一个？” “她以前没给其他人讲过？” 李貌以前压根没关注过这些，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没，一个都没，有人找她问过，但全都铩羽而归。”张强很是激动。 李貌微微错愕，但也仅仅这样，就算提前知道这事，他也不可能退缩，还是会硬着头皮去找楚红玉。 张强见好兄弟没什么反应，觉着他还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打了个比方。 “这就好比你拔得了古代花魁的头筹。” “呸，说什么呢，楚红玉可不是什么花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花魁得看上了那人才行啊！” 李貌停下脚步，愣在那儿，反应过来。 对啊，楚红玉为什么偏偏接受他，偏偏他就是例外呢。 难道，楚红玉对自己有好感，甚至是，喜欢自己？ 可没道理啊。 这时，墙上窗户倒映着的模糊人影提醒了他。 李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恍然大悟。 …… “行了，人已经走远了。” 听见这话，楚红玉微不可察松口气，放下笔。 突然又觉着不对，转头看了眼张琳。 张琳一脸戏谑，可被我逮到了吧！ 楚红玉慌忙移开视线，重新拿起桌上的黑笔。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张琳凑到楚红玉耳边，小声道。 楚红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又放下了。 张琳见状，知道楚红玉等于是变相承认了。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能得到你的青睐。” “不过，既然你喜欢，作为姐妹，我必须支持！” “话说，你暗恋他多久了？你喜欢他什么啊？” 第15章 危险周末 第二节下课有眼保健操，大概五分钟左右，很少有学生认真做。 李貌以前到这环节，能给自己刮睡着。 今天他却精神抖擞，等会要去勾搭校花，呸，是去学习，还睡个屁。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班上立马齐刷刷倒下一大片。 李貌颠颠跑过去，刚到地儿，张琳刷的起身，道：“你坐我这吧，要不然也不方便。” 李貌身高180往上，弯下腰听确实挺难受，还累人。 “行，谢谢啊！你可以去我座位上将就一会。”李貌应道，同时忍不住心里感慨，真他娘是个好人。 张琳走了。 李貌坐到楚红玉身边，一如既往闻到股奶香味。 “开始吧！”李貌道。 楚红玉轻微点头，侧身，挪动着习题和稿纸到了两张桌子的分界处才停下。 李貌偏头坐好，准备接受知识的洗礼。 其实这些题目，他自己看书，琢磨琢磨也能会。 然而，等了半晌，楚红玉没作声，李貌好奇的看向她。 她还是扎着个马尾辫，垂在耳畔的头发调皮的荡来荡去，一直延伸到下颚。 从侧面看，她的鼻梁更加挺立，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颤动着。 “怎么了？”李貌轻声问。 楚红玉摇头，开口道：“这题……” 她声音听着僵硬的厉害，断断续续的。 李貌这时候再蠢也察觉到楚红玉很紧张，所以…… “停，这个6为什么等于2？” “那是b……” “为什么ab=2？” “题目说的……” “这步怎么突然跳到这步了？” “公式……” 他懂装不懂，调皮了一会，楚红玉的声音逐渐顺畅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李貌只不时“嗯嗯”回应，眼睛早跑人家脸上去了。 等题目讲完，楚红玉抬头看向李貌，结果正好撞上那双专注盯着她的深邃眼眸。 李貌上眼皮和下眼皮快速碰撞几下，然后一本正经道：“我还有道题不会。” …… 江新月瞅着那边快要贴到一起的两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想起朱玉上节课回来对她说的话，又镇定下来。 朱玉说的对，她和李貌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班级第二，一个可能连大学都上不了。 就算现在她挽回了这段关系，高考后，肯定也是分道扬镳的结局。 所以，她决定不受那个鸟气，不丢那个人了。 是的，丢人。 一想到她中午竟然去找李貌低声下气的道歉，她就觉得羞愤、丢人。 至于李貌和楚红玉，他们之间的差距更大。 无论现在那两人怎样，最后还不都是要天各一方。 李貌并不知道江新月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 他上课才起身回去，临走之前和楚红玉约定好，下节课继续。 和张琳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再次表达了感谢。 “张琳真不错啊！” “不像其他女人，一点都不做作。” “特别是和那个朱玉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刚回座位，就听张强如此感叹。 “是啊，真不错！是个好人。” 李貌强烈认同。 另一边，张琳也回了座位。 “红玉，你这边怎么样？” “我已经拿下张强，打入内部了。” …… 整个下午，高三七班的男同学都咬牙切齿。 一个不要脸的男人，每节下课都霸占了校花同桌的位置，死皮赖脸要校花给他讲题。 李貌对这些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羡慕嫉妒罢了。 闻着奶香，听着细语，瞧着俏脸，只能说，他爱学习。 晚上。 他答应请张强去吃老板娘，所以看的还是煲仔饭。 李貌一边扒饭，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和楚红玉共进晚餐。 实在是旁边的张强一言难尽。 只见他缩着脑袋，不时瞟一眼老板娘，然后“嘿嘿”笑着凑到李貌耳边小声说几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搁这儿拍动作小电影。 “这个周末有什么打算？”张强问道。 “废话，学习呗，你还想怎么过？” “呃……” “你不会又想去上网吧？” “怎么可能，你看我今天多努力，我就是想着到时候放松放松……” “放松个……” 李貌突然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周末？ 楚红玉周末会干嘛？ 她是住宿的，那她周末会回家嘛？ 她家在哪儿，远不远？ 最重要的是，会不会是这个周末？ 凶杀案会不会就发生在这个周末？ 李貌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脑门上也渗出一层细汗，那些刚吃进去的饭菜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他毕竟还是个高中生，没经历过这种事。 突然得知自己这个周末可能要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上，紧张、害怕、慌乱、无措。 “怎么了？”见好兄弟面色苍白，张强关心问。 李貌喉结滚动，吞了口口水，嘴唇蠕动几下，却没发出声。 “靠，你别吓我。”张强急了，连忙抚着李貌的后背，帮他顺顺，“该不会是噎到了吧？” 李貌说不出话，他能怎么说？所以只是摇头。 张强稍微放心，不过手并未放下。 “那你说话啊！” 李貌没应声，他已经放空，出神的想到，楚红玉可能会死在这个周末？！ 如果他要救她，那自己也可能会丧命。 他越想面色越白，仿佛看见一个狰狞的恶魔正朝自己走来。 “我靠！” 张强直接起身，也不管是不是噎着了，直接站到他背后。 把人拖起来，双手按住他肚脐上方，就开始捣腾。 这是他在网上学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其他客人眼里，就显得有点不正劲。 两个光头，一前一后，耸动着。 老板娘这时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他好像是噎着了。”张强道。 老板娘一听也慌了，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李貌这时候才回过神，觉着这动作也忒羞耻了。 以至于羞耻感短暂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 “放开我！” “咳咳咳。” 他还不忘假装咳嗽几声。 ……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着。 虽然李貌最后解释说是不小心噎住。 但店里其他客人还是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们。 李貌也知道张强是担心他，所以并不生气。 只是，太羞耻了。 “明天搬到学校住吧，晚上回去记得和你爸妈说一声。” 李貌接着道：“别带手机，静下心学习。” 张强看了他眼，他父母要是知道他要好好学习，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遂答应道：“好！” 随后就又沉默下来。 张强现在反应过来，也觉着有点羞耻，大庭广众的。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我临走的时候不是解释过了嘛！” 张强将信将疑。 第16章 我长大给你买一条黄金拉链 向一个才认识两天的女生提出周末一起回家，会不会太突兀？ 晚自习，李貌蹲在厕所，反复纠结这个问题。 突兀吗？ 有些人，认识一个晚上就滚在一张床上，凹凸起来，他们都不突兀。 他只是和楚红玉一起回家，又不做什么坏事。 左腿有点麻，李貌侧身，换右腿着力。 而且，同在一个班级三年，虽然他之前从没和楚红玉说过话，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神交已久。 所以，也算相识三年。 那关心关心同学，去她家做客，这很合理。 不过他没打算现在就和楚红玉提这件事。 今天星期二，还有三天时间，再等等，万一有什么好机会。 好吧，其实他是没勇气提出来，想再拖一拖。 不过到时候要是实在没办法，大不了打直球。 就说为了庆祝俩人正式相识第五天，想去她家坐坐。 反正那个家，他去定了。 至于会不会把楚红玉对自己的那点好感败光。 无所屌谓，救人最重要。 那他害怕吗？ 当然害怕！ 这种事，换谁谁都会害怕。 他不仅害怕，还犹豫。 有时候，“不救了吧。”这样的念头也会悄摸爬上心头。 但每当这时候，楚红玉的模样便会浮现在脑海。 他就又想着，算了，拼了！ 胡思乱想了很多，李貌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还不知道楚红玉周末回不回家…… 两条腿轮换好几次，终于有点坚持不住。 掏纸，擦干净，起身，提裤子，洗手，一气呵成。 他前脚刚踏进班级，下课铃响了。 径直走向楚红玉，走到一半他又停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决定还是先出去散散味。 …… 下自习，李貌一如昨晚，跑步回家。 赵梅在李貌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推开家门，比昨晚早点。 “爸呢？又在加班？” 李貌从卫生间出来，问他老妈。 “嗯。” 赵梅坐在餐桌旁，嘴里忙着嗦面条。 李貌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关心道：“他这样不行，太伤身体了，你劝他多休息休息呗。” “还有你，天天晚上回来吃面条算怎么回事，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 赵梅诧异，又有点感动，把口中的面条咽下去，问：“你小子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了？” “他是我爸，你是我妈，我当然关心你们！” “那你之前干嘛去了，对新月比对我们都好。”赵梅想起这事就有点吃味。 李貌无言以对，因为那是事实。 “你和新月吵架了？我看今早你没和她一起。” “你怎么知道？” “她都找到家里来了，我能不知道？” 李貌才知道还有这事，犹豫片刻，道：“我表白了……” “她没答应？”赵梅情绪稳定，相对其他大多数家长，她算相当开明的那类。 李貌摇头。 “答应了？然后又吵架了？” “没答应，也没拒绝。” 李貌把江新月“要学习”的措辞说了遍。 赵梅沉默，这算什么？拒绝了又没拒绝？ “那你……”她知道儿子有多喜欢江新月，有点担心。 “妈，我没事。”李貌笑笑，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老妈江新月未来怎样怎样，只能解释道：“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只是在吊着我。” “现在我也觉得她不值得我喜欢。” “而且，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呢！” 赵梅这会就是惊异了，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通透了，她又想起什么，问：“那早上她来找你又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李貌摇头，“我们这事不会影响你们大人之间的关系吧？” 赵梅显然是没想到儿子会考虑到这事，想了想，“不会，这你不用担心。” 李貌点头，突然又道：“对了，妈，我打算搬到学校住。” 赵梅疑惑看向他。 “最后几个月，我想好好学习，看能不能考个好大学。” 李貌话音刚落，就见赵梅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他面前。 伸手，捏住他右脸，使劲扯了扯，又揉了揉，反复几次，随后又不放心似的扯了扯左脸。 “疼疼疼。” “妈，你干嘛？” 李貌不满叫道。 “我看是不是冒牌货。”赵梅松手，重新回去坐下，“受打击了？突然变这么懂事。” “没，就是想通了，再说我以前就很懂事好吧。” “那倒是。”赵梅似是回忆起什么，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 李貌瞅着他妈高兴的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他问。 “想你小时候的事。”赵梅心情很好，兴致很高，“我记得有次我们一家人一起看电视，上面正好放的是黄金广告。” “我就跟你爸说，让他什么时候给我买一条黄金项链。” “结果你爸还没说话，你就在我怀里指着电视对我说：‘我长大给你买一条黄金拉链！’” “话都说不清楚，还拉链。” 赵梅回忆往事，笑的很幸福。 “我一点印象都没。”李貌摸了摸脑门，有点羞涩。 “你那时候太小了，好像才刚学会说话。” “小孩子，长得太快了，你一转眼就已经长成个小大人了。” “还有一次……” 母子二人聊了不少关于李貌小时候的趣事。 最后还是赵梅眼看时间不早了，才把李貌赶回房间睡觉。 至于住宿的事，赵梅自然也答应下来。 …… 夜，月光从窗户偷偷钻进屋内。 赵梅靠在床头，和丈夫聊着晚上的事。 “怎么样，儿子是不是不一样了？” “还不如说你的宝贝儿子又回来了。”李貌他爸李治道。 “好像还真是！”赵梅想了想，又道：“以前我就不看好他和新月那丫头，现在倒好，他自己想通了。” “你说，他以前那样是不是和新月有关系？” “有关系，但也不全怪新月吧，他自己也有点问题。”李治明白妻子什么意思。 “他哪有问题？”赵梅目光不善。 “他对待感情，说好听点，那叫痴，说不好听点，就叫现在流行那词，舔狗。” “呸，合着我儿子深情也有错？” “深情当然没错，但他得自己把控那个度，你看他以前，为了感情，学习都不顾，说他两句，不听就算了，还顶嘴……” “那新月那丫头还吊着他呢！”赵梅声音稍大，“不喜欢就不喜欢，还什么要学习，暂时不谈恋爱，你听这是人话嘛。” “这确实有点过分，但……” “但个屁，李治你再敢多说一句，就给老娘滚到沙发上睡去！” “真的？！” 李治双眼放光。 …… 第17章 仙女也要拉 翌日，早读下课后。 李貌和张强找到班主任张磊，提起住宿的事。 班主任当场给双方家长打了个电话， 确认后才从抽屉里拿出两张住宿申请表让他们填好。 然后又在年级主任那儿签了名、盖了章。 中午他们只要带上钱，拿着表去一趟财务室就能拿到住宿钥匙。 值得一提的是，申请表上的家长签名是他和张强换着帮对方签的。 回到教室。 李貌上课就自己复习，下课继续找楚红玉请教问题。 张琳好像已经习惯，一下课就起身往他这边赶。 最后一节课，他和张强午饭都没吃，约定好在校门口会合，就各回各家。 李貌家当然没人，不过赵梅已经把被褥什么的都收拾好了，整齐的装在一个大包里。 旁边还有一个行李箱，里面应该是换洗衣服。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和一叠钞票。 纸条上写着旁边这些钱的用途，一部分用来缴住宿费，多余的则让他买点生活用品，最后嘱咐他路上小心点。 老妈显然通过上午班主任那通电话把该问的全问清楚了。 李貌把桌上的钱装到身上最深的口袋里。 左肩扛上大包，右手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小貌，你这是干嘛呢？” 江新月她妈刘娟正好从电梯里出来，见状连忙上前搭手。 “刘姨……”李貌硬着头皮开口，“最后几个月我打算住校，好好冲刺一下。” 刘娟接过他右手的行李箱，又和他一起进了电梯，“这样啊，你妈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上班呢，再说，我一个人就行。” “小貌真懂事。” 两人闲聊着到了小区门口。 李貌打了辆出租车。 上车前，刘娟终于还是没忍住提到了江新月。 “小貌，新月那丫头被我们惯坏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多包容。” “没没没，新月她人挺好的。”李貌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打开车门，“刘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行，那你去忙吧。” “刘姨再见。” 刘娟看着车子远去，心情莫名复杂。 李貌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好，懂事，对自家女儿也没得说。 俩家人又都知根知底，要是李貌以后成了她女婿，她百分百满意。 只是，可惜…… …… 一中，学校里的学生日复一日过着差不多重复的生活。 这会儿，按照往日习惯，吃完饭应该回宿舍小睡一会的楚红玉，却出现在了班级。 “哈～” “不行了，我要困死了。” 张琳打着哈欠，以往这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美美的睡着了。 今天中午却被楚红玉一起拉来了班级。 “别看了，人不在。” 张琳右脸贴在桌子上，瞧着不时扭头看一眼李貌座位的楚红玉，打趣道。 楚红玉脸颊微红，低头专心学习。 三分钟后。 她转头，先看向一旁的张琳。 张琳睁着个大眼睛，还在打量她，见她看来，暧昧的笑了笑。 楚红玉连忙避开视线。 四分钟后，她又偷摸看了眼。 张琳依旧没睡。 就这样来回好几次。 “行了，不逗你了，这次我真要睡了。”张琳换左脸贴着桌面，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没了人打趣，楚红玉再次看向那个座位。 只可惜，每次期待的回眸，都不见想见的人。 …… 李貌想骂娘。 特么的，他和张强好不容易把东西搬到学校，准备去财务处交钱拿钥匙。 结果里面没人，人家午睡去了，下午一点多才上班。 关键是没人和他们说这事。 没法，两人只能把东西放到男生宿舍楼下，先去校外吃了点东西。 没吃老板娘，啊不对，没吃煲仔饭，昨晚的事李貌可还记得清楚。 他们换了家兰州拉面。 吃完见时间差不多，又跑了趟财务处。 这次没白跑。 麻溜的交钱，拿钥匙。 学校东北方向，有两栋略显陈旧的六层楼房，那儿就是一中的宿舍。 男女各一栋。 学生大多是当地人，离家近，所以住校的不多，整个学校住宿的人塞进这两栋楼还绰绰有余。 李貌和张强就住进了豪华双人间。 六人间只有两个人住，可不就是双人间。 哼哧哼哧爬上六楼，刚打开门，预备铃像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他们匆匆把东西搬塞进宿舍，锁好门，狂奔着就往教室赶。 好巧不巧，正好在楼梯口碰上老班。 他背着个手，正上楼梯，屁股对着他们。 李貌和张强对视一眼，纷纷放轻脚步，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眼看着他走过教室后门，向前门走去。 二人顿时加快速度，在他进教室的前一刻，从后门钻了进去，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不是他们故意要和老师斗智斗勇。 李貌记得以前有人上厕所迟到，结果老师压根不听学生解释，来一句：那为什么其他上厕所的同学没迟到？就你特殊？ 总之，千万不要企图和老师讲道理。 这节课，李貌没复习，脑袋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 不过下课铃一响，他瞬间精神，拿上书本就往目的地赶。 张琳却没起身。 李貌懂得仙女也是要拉屎的道理。 “回去吧，以后红玉有空的话，我会主动去你座位上。” “省的你白跑一趟。” 张琳说着，已经和楚红玉起身。 “行，那我先回去了。”李貌瞬间困意上涌，忍不住哈欠连连，看来中午还是得眯一会。 “嗯，下节课你再来。”楚红玉这时突然轻声开口。 李貌看着她那双垂下的桃花眸子，摸了摸脑门，咧嘴笑起来，掷地有声道：“好！” 这声“好”把班上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包括江新月和朱玉。 “神经病。”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朱玉翻了个白眼。 江新月目光紧盯着那边。 她觉着自己大抵是病了，昨天明明已经想通了，可是今天又有点不甘心。 而且，从昨天到现在，她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李貌，上课也忍不住想回头看他。 可是每一次，李貌不是低头不知道在干嘛，就是在看楚红玉。 如今，那张帅气面庞上露出的笑容，不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江新月不自觉手指用力，手中的笔嘎吱作响。 “哎，新月，你说要是老班知道李貌在纠缠楚红玉会怎样？” 朱玉这时候凑过来小声问道。 江新月心头一跳，瞥了眼她，道：“不知道。” 第18章 鲁迅说:躺的高，看的远 晚自习下课。 班上同学都已经走的差不多。 李貌今天不用回家，慢吞吞收拾着桌上凌乱的试卷和课本。 “快点吧，回去还要收拾东西，也不知道要忙到多晚。”张强催促道。 想起宿舍那大包小包，李貌也头疼。 拾掇好，起身，见楚红玉她们竟然还没走。 “你先回去，等会我去外面买点生活用品。”李貌说着朝那边走去。 张强无奈笑笑，道：“行，早点回来帮忙，记得帮我也带一份。” 说完他人就闪了。 “你们还不回去嘛？” 李貌走到近前，悄摸看了会才突然出声询问。 两女明显吓了一跳，黑笔在试卷上画出一道显眼的划痕。 “要死啊你！”张琳拍着小胸脯，凶道。 楚红玉也被吓的不轻，不过显然更好奇李貌为什么没走，水灵灵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 李貌读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我和张强搬到学校来住了。” 楚红玉原本就亮的眼睛一瞬间更亮了些，不过注意到李貌在看她，又迅速低下了头。 张琳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楚红玉，用肩膀碰了碰她，道：“哦～原来如此～” “你们呢，还不回去？” “我们一般都学到十点多。” “太卷了，你们。” “卷？什么意思？”张琳好奇问。 “非理性内部竞争。”李貌简单概括道。 “还挺形象，怎么样，你要不也留下来卷会儿？”张琳活学活用，随后又补了句：“我可以让位置。” 楚红玉头更低了，不过还是没忍住抬头快速看了眼李貌，她应该是希望他留下来的。 “明天晚上吧，我现在还得出去买点东西。” 李貌忍痛拒绝，有那么一瞬，他差点答应下来，但宿舍那一摊子实在没办法。 又闲聊几句，他才告辞离开。 张琳见人走远了，又开始打趣楚红玉。 “原来中午人家忙着搬宿舍，怪不得你没等到人。” “他是为了方便接近你，才改住宿的吧？！” “你干脆摊牌算了，他这很明显也喜欢你啊！”张琳这话刚出口，就又自己否定道：“不行，不行，还是要再观望观望。” “不过，红玉，他找你真是问问题？” 楚红玉想到李貌每次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小脸一红，点点头。 张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提了出来：“红玉，你想没想过，你们俩这成绩，高考后……” 楚红玉闻言没作声，扭头看向窗外。 …… 李貌抱着一大堆东西，哼哧哼哧爬上六楼。 走到门外，他停下脚步。 灰尘像喷泉一样，争先恐后往门外涌来，在从宿舍照射出来的白光下异常清晰。 又像是毒气，路过的人都纷纷捂着口鼻。 李貌把东西放在门旁，伸头往里看了眼。 一张床被拖到中间的空地上，张强正站在上面清理风扇的灰尘。 中午走的太急，只匆匆看了眼，这时候仔细打量，才发现环境是真差。 整个房间大概二、三十平米，左右各摆着两张上下铺的铁床和一个铁柜子，头顶两只破风扇老神在在吊在墙顶上。 李貌把刚从外面买的扫帚拎在手上，毅然决然冲了进去。 整理床铺的时候，他们发现墙上残存有海报。 好家伙，左墙梅西，右墙c罗，以前这间宿舍应该挺热闹。 阳台上更乱，鞋子，裤衩，袜子，鞋垫，竟然还有小雨伞。 这，难道是用来装水玩？ 李貌统统扫走，弓身收拾了好一会，腰酸的厉害。 直起身子，瞧见对面的灯火通明。 他越瞅越不对劲。 那阳台上飘着的衣服、内衣，怎么不像是男生的。 再仔细一看，嚯，有女生在阳台上晾衣服。 李貌这才想起来，对面是女寝。 “张强，张强，出来。”有好事，当然不能忘记好兄弟。 “怎么了？”张强正在抠墙上的海报，闻声也来到阳台。 “看对面。” 这一看，张强就再也收不回目光，活都不想干了。 两人欣赏一阵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等一切打扫干净后，两人各拖一张床到落地窗旁，然后默契的选择睡上铺。 鲁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躺的高，看的远。 …… 有的人初到一个陌生地方，会认床，会睡不着。 张强不是这类人，李貌原来也不是。 他们洗漱完后没再聊天，倒床就睡。 李貌睁大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屋顶，睡不着。 想着楚红玉的事，想着那个梦，想着以前的事。 最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瞪瞪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闹钟企图用它独特的方式叫醒他们。 “嘭！哒哒哒～” 张强嗒吧嗒吧嘴又继续睡。 李貌起身迷糊朝地上看去。 只见他昨晚刚买的闹钟，正凄惨的躺在地上。 又看了眼窗外，天刚亮。 他索性起床，准备去跑步。 轻手轻脚穿衣服，叠被子。 下床把闹钟捡起来，发现指针已经不走了。 他拍打几下，没反应，直接扔床上不再管。 又拿上新买的牙膏毛巾，跑到公用卫生间洗漱。 原以为起早的只有他一个，没想到卫生间已经有好几个男生。 等一切拾掇好，李貌裹着早晨的冷气出了门。 两栋楼一层都有一个铁门，应该是为了防止晚上男女生乱窜宿舍。 只能说，学校的担心很有必要。 楼外还有一个大门，男女生回宿舍都要经过那儿。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李貌刚准备出去，身后忽的有人喊他。 “李貌？” 他回头，就见那两人已经来到身前。 “真是你啊！这么早？” “你们也挺早。”李貌笑道。 “早起去教室卷会。”张琳看看旁边的楚红玉，也笑。 眼见他们三人堵住了门，李貌闪到楚红玉身侧，道：“边走边说吧。” “你吃了没，我们要去吃早餐，要不一起？” “不了，我去跑步，跑完再吃。” 李貌再次忍痛拒绝。 聊了几分钟，一行人在教学楼侧分开。 李貌朝操场走去。 刚才大部分时间是他和张琳说话，楚红玉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之前以为楚红玉是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交谈，所以话少。 现在看来，她压根就是不喜欢说话啊。 …… 另一边，张琳二人在学校食堂买完早餐。 “我们去班级吃……” 楚红玉扯着张琳的衣袖，小声道。 “班级有值日生打扫卫生，都是灰，怎么吃？” “边走边吃……” 她大眼睛恳求的看着张琳。 张琳偏偏就吃她这一套。 “走吧。” 教学楼，二楼，走廊上。 张琳刚才还有点纳闷，如今远远看着操场上那个跑动的显眼的光头，就都明白了。 楚红玉立在一旁，踮起脚尖，盯着那个身影，脸蛋红扑扑的。 第19章 他偷看了，我没有 太阳今天请假，李貌跑完步已经快七点，却还没看见它的影子。 他去食堂给他儿子带了份早餐，就又回了宿舍。 “睡，还在睡！快上课了，还不起来？！” 李貌一脚踹开宿舍的门，大声叫嚷。 张强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懵逼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他在看到李貌手上的早餐后，毫无底线的表示了感谢：“多谢义父！” 这一声，叫的李貌浑身通透。 “再来一声。” 张强撇撇嘴，没理他。 早上，第一节课下课。 楚红玉正认真讲题。 李貌听着听着就转移了注意力，专心欣赏起校花的盛世容颜。 以至于声音停下来他都没察觉。 “你，认真点……” 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嗯，我懂了，下一题……” 李貌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同时也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管起自己了？ 不过，他这样开小差浪费时间，确实不尊重人。 “我尽量。” 楚红玉微微点点头，继续给他讲题。 只是，没一会。 “楚红玉，有人找！”坐在窗户边的朱玉大着嗓门，语气里透露着一股雀跃。 李貌抬头看去，见一个帅哥正站在教室门外，朝他这个方向看来。 “他谁啊？”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应该就是张强说的那个追楚红玉的人。 “不管他，我们继续。” 楚红玉只一开始瞅了眼外面。 “哦，好。” 李貌平淡应道，其实心里忍不住暗爽。 那边。 程伟刚来就瞧见了楚红玉身边的男生。 实在是那光头够显眼。 同时危机感不可抑制的在心里滋生。 “哎，同学，楚红玉身边的那个男生是谁？” “新同桌？” 他问朱玉。 “不是，那人最近一下课就缠着楚红玉给他讲题目。” “不过也是奇怪，楚红玉居然没拒绝他。” 朱玉实话实说。 程伟愣怔片刻，反应过来，接着问道：“那男生叫什么名字？” “李貌。” 他仔细回忆一番，确信年级上没有这么一号风云人物。 朱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道：“他就是个学渣，大学都不一定考的上。” “也没什么特长。” “而且，他不久前才跟我同桌表白，失败后转头就去纠缠楚红玉了。” 程伟一听，稍微放宽心，不过还是不敢大意，有些女生，就是喜欢坏坏的男生。 更何况，那家伙还比自己要帅。 江新月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听朱玉提起她，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朱玉也不在意，给她使了个眼色。 江新月轻轻摇头。 “同学，谢了啊！” “没事。” 程伟走了。 朱玉凑到江新月耳边，“怎么样，人又帅，成绩又好，篮球也很厉害，和你很搭的，不考虑考虑？” “人家喜欢的是楚红玉，我考虑什么？”这不是朱玉第一次这么说，江新月都习惯了。 “那他要是追你的话，你会同意吗？”朱玉八卦问。 “不知道。”江新月想了想，模棱两可道。 …… 李貌有亿点发愁。 当然不是因为一班那个什么程伟，他又没自己帅，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是因为，今天已经是周四，眼看就快要到周六。 可能即将面对杀人凶手这事，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运动员进行曲换成了跑操铃，通过广播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 操场上一个个方阵，呼啦啦开始绕着操场跑。 队形头一圈还有模有样，等到了第二圈就开始变得零零散散。 三圈跑完，不少人耷拉个脑袋，话都不想说，默默朝班级或厕所走去。 李貌每天早晨要跑十来圈，如今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你们星期天打算干嘛？” 他问一旁的楚红玉和张琳。 “还能干嘛，各回各家呗。”张琳用小手扇着风。 “楚红玉你呢，也回家？” 张琳干嘛无所谓，他最想知道的还是楚红玉的去向。 “嗯，我也回家。”楚红玉道。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李貌这话很想脱口而出，但发现他脸皮可能还不够厚。 于是退而求其次问：“你家在哪儿？远不远？” 一旁的张强神色莫名，这是在泡妞？怎么这么像在查户口。 “远。” 楚红玉说着神色莫名看了眼李貌。 李貌被她这眼神弄得有点奇怪，遂问：“怎么了？” “没什么。”楚红玉摇头。 李貌没纠结，接着问：“那你平时除了家和学校还去其他地方吗？” 张强听的直想捂脸，这又从一个查户口的变成办案的了。 “不去。”楚红玉有问必答。 李貌没再问下去。 楚红玉肯定不是在学校遇害的，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因为学校要是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他记忆里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 而现在，她除了学校就是回家，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想到这，李貌深呼一口气，觉着得提前准备准备。 “哎，你们宿舍是对着哪边的？”张强这时候突然出声问。 “你问这个干嘛？我们宿舍好像是朝阳的。”张琳应道，随即想到什么，红着脸，“呸，男生就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偷看女生宿舍了？” “他偷看了，我没有！”李貌立即出声，毫不犹豫把好兄弟给卖了。 “你放屁，昨晚还是你拉着我看的！” 被好兄弟戳破，李貌有点尴尬，见楚红玉眼神古怪，他索性也不装了，问：“你们宿舍在哪个位置？” 张琳一脸鄙夷道：“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别妄想了！” 话音刚落。 “五楼，左边第三个。” 楚红玉红着脸道。 张琳怀疑楚红玉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一副白给样，怎么问什么她都说。 要是问三围她是不是也…… 李貌稍稍诧异，出于礼貌，他回道：“我们在六楼左边第四个。” 说完有点别扭，又有点暧昧的感觉。 他们这是在干嘛，互相报位置，晚上回去好隔楼相望？ …… 窗户半开，夜风拂过脸颊。 晚自习下课后，李貌二人留下来和楚红玉她们又一起学了会。 楚红玉教他，张琳教张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过张强那儿比他这边热闹多了。 琳：“你猪啊，这都不会！” 强：“……” 琳：“好了，懂了吗？” 强：“懂了！” 琳：“那你给我说一遍。” 强：“……” 琳：“这下会了吧。” 强：“会了” 琳：“会个屁，我讲错了。” 强：“……” 第20章 你只是享受别人追你的感觉 这几天晚上，江新月下自习总会在公交车站等很久，想着能碰上李貌。 她心里其实很讨厌自己的这种行为，但又总是忍不住。 等了几晚，都没遇到人，她开始有些疑惑。 于是今晚下自习，她故意磨蹭了许久，打算偷偷跟着李貌，想知道他放学干嘛去了，又怎么回家。 却没想到，李貌下课也不收拾东西，径直走向那边的楚红玉，张琳主动让位，然后他们就像平时下课那样，学习。 眼见班级人越来越少，为了不引起李貌他们的注意，她只能先出了班级。 她没有回家，而是等在教学楼前的花坛边。 她心想，怪不得每天晚上看不到人，原来是留在学校勾搭楚红玉。 对于李貌找楚红玉问问题这事，她是不屑的，勾搭人的手段罢了。 也没想过李貌是真想认真学习。 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 有次她特意从下课后的第一班公交车，等到最后一班，结果还是没瞧见李貌他人。 不坐车，难道他是走回去的？ 可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躲她？ 这个猜测让她心里有点难受，同时又有点莫名的喜悦。 故意避开的人，往往都是最在意的。 这说明李貌还是在乎她的。 说不定，他靠近楚红玉，就是为了故意气她呢？ “新月，快没车了，我们走吧。”吴科看了看手表，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道。 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都是江新月的护花使者。 “再等一会。” 江新月想确认自己的猜测后再走。 学校为了学生方便，和公交公司打过招呼，最后一班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两人又等了会，楼梯口走来一行人。 李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引的旁边的楚红玉抿嘴轻笑。 江新月明明已经在班级看到过许多次这个场景，可是此时此刻，路灯下那张比她还要漂亮的脸蛋上的笑容格外刺眼。 她面带微笑，临时改变主意，向前走去。 李貌正眉飞色舞吹着牛皮，突然见楚红玉三人神色异样，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个他最不想见的人。 “李貌，你不用躲着我了，我们一起回家吧！”江新月夹着嗓音甜甜道。 “？？？”李貌一脑门问号，左瞅瞅，右瞅瞅，心想这是在犯什么病。 “那天晚上我是为了故意气你，才答应吴科的邀请的，对不起，我以后保证只和你一起。”江新月大胆的盯着李貌，眼中温柔似水。 李貌：“？？？” 吴科：“？？？” 见李貌还是没反应，她脸颊微红，低垂下眼眸，弱弱道：“至于你那天的表白，高中毕业后我们可以……试试看……” 说完，她瞥了眼楚红玉，见她面上没了刚才那刺目的笑容，心里莫名畅快。 至于李貌会选谁。 一个是他在乎并且已经答应和他交往的青梅。 一个是才相处几天，触不可及，不一定有结果的校花。 聪明人都知道如何抉择。 楚红玉捏紧小拳头，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张琳双手抱胸，紧盯着李貌，没有作声。 张强一脸……轻松，对好兄弟很有信心。 那边的吴科面若死灰，低着头，转身欲走。 “哎，吴科你等等。”李貌连忙叫住他，“你不送她回家？” “她有你送，还有我什么事？”吴科愤愤转头，以为李貌是在羞辱他。 “我？我又不回家，送什么送？” 吴科：“？？？” 江新月愣住，下意识问了句：“不回家？” “对啊，我住宿，刘阿姨没和你说？”李貌纳闷。 江新月想起昨晚餐桌上妈妈的欲言又止，脸色苍白。 转而又迅速镇定道：“李貌，我刚才说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李貌已经摇头。 “为什么，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喊住吴科，让他送我回去。”江新月声音发颤。 “刘阿姨对我挺好，我不想让她担心。”李貌面无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貌，你以前明明那么喜欢我，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回到过去继续当你的舔狗？ 李貌觉着应该和她说清楚，也不想再纠缠下去。 “你都说了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她？”江新月指着楚红玉咆哮，“你和她才认识几天，就这么死心塌地？！” 李貌摇头：“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其他人。” “而是我看清了。” “你压根不喜欢我，你只是习惯我围着你打转。” “你只是享受别人追求你的感觉，享受那种虚荣感，享受被爱。” “你刚才向我道歉，答应和我在一起，又有多大的成分是想压楚红玉一头？” 李貌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瞬间让江新月脸色惨白一片。 “你走吧，回去晚了刘阿姨该担心了。” 说完，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楚红玉四人，“走吧。” 几人这时候才稍微回神，愣愣的跟上他的脚步。 …… 男生宿舍阳台，夜风徐徐。 李貌轻轻呼出口气，只觉心中舒畅。 已经和江新月说清楚，她以后应该不会再纠缠自己。 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他会救下楚红玉，然后让她顺带喜欢上自己。 再和她去同一所大学，毕业后火速生个孩子，扔给父母带。 嗯，大学生生娃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也体验一把带娃上课是什么感觉。 至于赚钱，他记得今年九月份抖音就会上线，到时候在上面小捞一笔不是问题。 爱情，事业，家庭，完美。 对楚红玉的感情，他也懒得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忒虚伪。 一句话，他就是馋人家长得漂亮，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好在目前看来，她对自己也有点好感，到时候救了她，给来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想着想着，李貌就不自觉咧嘴笑起来。 “你抽不？”张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旁边，鬼鬼祟祟从怀里摸出根香烟递到他面前。 第21章 可是我没钱啊 李貌接过张强手中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道：“吸烟有害健康！” “烟盒上写着呢，谁不知道。”张强嘟囔。 “那你还抽？” “我就偶尔抽一根，装装逼。” “剩下的呢？” “锁在柜子里。” 李貌沉默了一会，道：“你现在还没瘾，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张强撇撇嘴，没怎么在意，随口道：“没事，反正又抽不死。” 你丫的以后就是抽烟抽死的！李貌无奈，还想再劝，突然想起什么，转而问：“你觉着张琳怎么样？” “挺好的啊，长得好看，性格也直爽活泼，很对我胃口。”张强疑惑，“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没点想法？”李貌挤眉弄眼。 张强摇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都快要毕业了。” 李貌听明白了，这是有想法，但是害怕差距。 他记得张强未来是个宠妻狂魔，给找个女朋友管着他，戒烟还不是简简单单。 更何况张琳这人确实很好。 “你呢，毕业后和楚红玉怎么办？”张强问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貌故作深沉，遥看对面五楼左边第三个宿舍，阳台上没人。 …… “没想到李貌看的还挺透彻。” “当时那场面，真带劲！” “今晚他的表现还不错，在我这算是勉强过关。” “还有张强那家伙，怎么那么笨，以后我再也不教他了！” 一旁的楚红玉置若罔闻，眼睛紧盯着对面那栋男生宿舍。 张琳见她这副不要钱的样子就来气，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又把手伸到楚红玉腰上，不停挠她痒痒。 “别看了，没人。” 楚红玉怕痒，在张琳怀里扭来扭去，小声求饶：“放开我。” 张琳就像个女流氓，越挣扎她越兴奋，嘿嘿笑着上下其手。 闹了一会，动静不小。 “外面的两个，能不能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寝室里有人不满叫嚷。 张琳面露不屑，翻了个白眼，嘴里无声瞎咧咧着什么。 楚红玉最后看了眼对面六楼右边第四个宿舍，和她一起轻手轻脚进了屋。 …… 翌日，周五。 天空一早就飘着蒙蒙细雨。 打湿了枝叶，打湿了人群，也打湿了塑胶跑道。 同学们欢欣雀跃，这意味着大课间不用跑步了。 李貌一如既往坐到了楚红玉身边，接受知识和奶香的熏陶。 “会了嘛？” “会了。” “那你把这题做一下。” 李貌纳闷，这小妮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变得有点严厉。 还好他是真会，接过楚红玉递过来的题目，埋头刷刷写起来。 “楚红玉，我也有道题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李貌写到一半，一道声音突兀的从斜前方传来。 他抬头，见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正站在楚红玉前方，期待的看着她。 李貌对这人有点印象，是他们班的班长汪凯，学习好像挺不错。 他瞅了眼楚红玉，继续低头做题。 这事他管不着，同班同学来问题目，又不是来找茬，他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学习，那也太霸道了。 楚红玉抬头看了汪凯一眼，摇摇头，算是拒绝。然后就没再管他，把头凑到李貌旁边，瞧着他解题。 汪凯脸色有些难看。 他这几天见楚红玉次次没拒绝李貌这个学渣的提问，心里别提多羡慕嫉妒。 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白月光是喜欢上了李貌。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临近高考，楚红玉开始接受同学的提问了。 李貌只是误打误撞成了第一个，绝不会是例外。 一个孟浪的抱了楚红玉的人都没被拒绝，那他凭什么不行？ 所以观察了几天后，他在朋友们的怂恿声中，打下包票，鼓起勇气迈出了这一步。 如今却没想到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他愣在原地良久，想起来之前和朋友们吹的牛皮。 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都能想象的到那些人看他的嘲讽、可怜的眼神。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一旁低头做题的李貌，随后恍然大悟。 是了，一定是因为楚红玉要教其他人，所以没时间。 想到这，他嘴角微翘，自认为得知了真相，开口道：“红玉，一个学渣，你教再久，他也提升不了多少。” “再说，只剩最后三个月才想起来要好好学习，未免太晚了。” “你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李貌刚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就听到这欠揍的话，诧异抬头。 自己又没招惹他，年轻人戾气也太重了。 不过楚红玉既然没答应，那他就有责任把人赶走。 楚红玉因为看到李貌做对题目而露出的浅笑也一瞬收敛，黛眉皱的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问问题？” 李貌猛的起身，182的大高个瞬间拔地而起，脸色阴沉的俯视着对面的汪凯。 “对，对啊，你想干嘛？”汪凯微微抬头，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说话有些结巴，“君，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也不想快要毕业了背个处分吧？” 李貌半晌没说话，眼神却越来越凶狠。 汪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溜走的时候，李貌突然笑了。 “你要问问题也行，但是得和我一样，交补课费。” “补课费？” “对，一上午两百。” 李貌说着朝他伸出手。 汪凯懵了，看向楚红玉，想要求证这是不是真的。 楚红玉抬头，神色诡异的看了眼李貌，然后扭头，对着汪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汪凯心情复杂。 真是这样？！ 原来楚红玉是在帮李貌补课。 可是，关键是，他没钱啊…… 李貌弯了弯手掌，示意快点给钱。 汪凯脸色涨红，最后只能弱弱道：“那我还是算了吧。” 说完人就逃也似的走了。 赶走了苍蝇，李貌重新坐下，看向楚红玉道：“我们继续！” “嗯！” 楚红玉语调柔软又带着点糯糯，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 汪凯回到座位后，他的那些朋友就凑上来八卦。 无奈，他只好把事情说了遍。 一听原来是付钱补课，那些人的羡慕嫉妒瞬间减轻不少。 得知一上午两百，又都纷纷吐槽李貌这个狗大户壕无人性。 汪凯瞧着那边和楚红玉有说有笑的李貌，还是有点不甘心。 特么的，有钱了不起？自己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他眼珠子转了转，起身，朝外面走去。 第22章 我周末想去你家补课 “跟我来办公室。” 班主任张磊脸色阴沉的敲了敲李貌的桌子。 李貌吓得一哆嗦，这才发现老班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班级，闹哄哄的教室也变得格外安静。 他起身跟上，心里也大概明白找自己什么事。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楚红玉轻松的笑了笑，示意他去去就回。 楚红玉满脸忧心，张琳这时候溜了回来。 “完了，老班肯定不会让李貌继续缠着你问问题了。” “刚才班级突然那么安静，你们都没发觉？” “你不知道，老班刚才站在你们后面看了好长时间。” “那脸色好可怕。” 班级重新沸腾。 不少同学幸灾乐祸。 谁不知道楚红玉这个学霸是老班的宝贝疙瘩。 一切阻碍楚红玉学习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李貌少不得要被痛骂一顿，然后责令离楚红玉远点。 严重点让他调班级也不是不可能。 江新月目睹一切，怀疑的看了眼朱玉。 “不是我，我没有，我发誓。” 朱玉连忙否认，虽然她几天前确实提过这事，也动过念头，但这真不是她干的。 江新月将信将疑，不过想着这总算一件好事。 她昨晚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继续纠缠李貌，要不然，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李貌说的那种人了？ …… “我让你别纠缠江新月，好，你表现的确实不错。” “不过，你掉头骚扰楚红玉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意思？” 张磊拍着桌子，怒声问。 “我那是在问问题，不是骚扰。”李貌低头小声反驳。 “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 “你那是为了学习？” 李貌点点头，算是回答。 张磊气急，吼道：“那前几天你无缘无故抱人家干嘛？！” “呃，我那时候腿麻，没站稳，扶了她一下。”李貌张嘴就来，顿都没顿一下。 “你！”张磊压根不相信他说的鬼话。 办公室其他老师见他发这么大脾气，有人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这小子，天天下课骚扰我们班的楚红玉。” “狡辩说是为了学习。” “还为了学习，办公室这么多老师放着不来问，跑去问一个学生。” “这像话嘛。” “听说还无缘无故抱了人家小姑娘。”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老师们明白过来，这是动了老张的状元苗子。 以楚红玉现在的成绩，只要稳定发挥，临江城的理科状元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国内那几所顶尖名校也都会抢着要人。 李貌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吐槽，他要是来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不知道要被奚落、贬低成什么样。 “这位同学长得这么帅，现在好好学习上了大学，到时候肯定会很受女生欢迎。”这时候有女老师忍不住道。 李貌听出来这位老师是想鼓励他，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秀气，文雅，浑身透露着一股江南女人的温婉。 “他？他三本都悬。” 张磊毫不客气，转而对李貌道：“你以后不准再去骚扰楚红玉。” “再让我逮着一次，就把你家长叫来。” “到时候看哪位老师愿意收留你，我们班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无福消受，无福消受，老张快收了神通！”有男老师嘻笑道，可不想班级来个学渣拖低平均分。 李貌无所谓，反正他已经知道楚红玉在学校是安全的。 他接近楚红玉是为了尽快和她熟悉，好跟她一起回家。 那只要还留在学校，无论调到哪个班级，他总还有机会接近楚红玉。 学校总不能因为他问同学问题就把他给开除了。 就是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展可能会变慢。 还有老妈、老爸那边不好交代。 嗯，和好兄弟张强也得分开了。 张磊见李貌好像压根没听进去，刚有点回落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你别不当回事，如果有必要，我到时候会建议学校劝退你。” 李貌抬头，有点不可思议，没必要吧，真不把学渣当人啊。 虽然劝退不会影响高考和日后找工作，但对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打击还是挺大的。 “老张，严重了，不至于。”那个女老师连忙开口劝道。 张磊摇头，还要再说什么，余光突然瞥见门口站着个人。 他定睛看过去，瞬间咧嘴笑起来，起身招手，温和道：“楚红玉，来找老师有事嘛？” 办公室其他老师这时候也发现了她。 李貌扭头，见那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一身校服，晃动的马尾，盈盈有神的桃花眼。 她脚步缓慢，小手握拳，垂放在大腿两侧，表情严肃，眼睛牢牢盯在李貌身上，每一步走的都很坚定。 李貌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极速跳动，声如雷鼓。 楚红玉站到旁边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能听见。 “老师，你别怪李貌，是我需要这笔补课费。” “补课费？”张磊疑惑。 李貌呆愣愣的看着楚红玉，这不是他刚才骗汪凯的说辞嘛。 好在他不蠢，知道楚红玉这是在帮他。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委委屈屈低下头。 “嗯，我帮李貌补课，他给我补课费，一上午两百。”楚红玉楚楚可怜道：“我想让奶奶过的好一点。” 张磊沉默，他知道楚红玉家里条件相当不好。也没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年级第一怎么会骗人？ 李貌同样沉默，他知道这妮子在骗人，不过最后一句应该不是假话。 “老师，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 “要是下次模拟考试我成绩退步了，我就收手。” 李貌嘴角直抽抽，收手？怎么弄的像是作案一样。 而且，头一次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张磊面露无奈，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看看楚红玉，又看看李貌，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认真想了会。 最后面色严厉，对李貌警告道：“钱都花了，那就安分的好好学，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的，老师。” 李貌应声，同时在心里腹诽，学霸就是有特殊待遇，补课费这事要是刚才自己提出来，老班保管不听也不信。 “那就说好了，下次你成绩要是退步，就……就停止。”张磊对楚红玉和蔼道。 “嗯。” 楚红玉重重点头。 “还有件事，我听说你上次无缘无故被李貌抱了一下？有这事？”张磊又问。 “老师，我不是说了嘛，是我没站稳，扶了她一下。”李貌忍不住又开口，其实是在给楚红玉提醒。 “你闭嘴！”张磊斜了眼李貌，扭头柔声道：“楚红玉，你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老师帮你做主！” “老师，没，他说的是真的……”楚红玉脸颊红彤彤的，不过她刚才一进门就这样。 “真的？” “嗯。” “行吧，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张磊摆摆手。 “老师再见。” “啧啧，一上午两百，一天就是四百，那位同学挺有钱啊。”他们走后，有老师感叹，接着又问：“他家里干嘛的？” “父母好像都在医院当医生。”张磊道。 “这年头医生这么赚钱？” …… 两人肩并肩，沉默着朝教室走去，谁都没开口说话。 李貌走在外侧，风不时裹挟着细雨落在他脸颊上。 眼看快要到班级，他心一横，忽地开口道。 “我周末想去你家补课，可以嘛？” 楚红玉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第23章 神经病 “时间不多了，我想抓紧时间学习！” “而且我发现你挺会教人的，我能感觉到自己进步很快。” 李貌见楚红玉半天没说话，连忙一本正经补充道。 其实他知道对方答应的可能性不大，但总得试试，万一呢。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只剩跟踪这一个法子。 只是，他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警察跟踪犯罪嫌疑人的戏码，毫无经验，不小心跟丢就麻烦了…… “好！” 李貌还在头脑风暴，想着各种可能。楚红玉突然出声答应了。 李貌呆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答应了？” 楚红玉这次没应声，只点点头。 真答应了？！没道理啊，不应该啊，真万一了。 太匪夷所思了！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好事，自己不用费劲心思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办法了。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早，七点。” “学校食堂门口会合？” “好。” 两人说着，走进班级。同学们纷纷行注目礼，都很好奇办公室发生了什么，楚红玉又怎么会和李貌一起回来。 “下节课我再过去。” 李貌看了看时间，快上课了。 “你过来。”楚红玉忽道。 李貌疑惑，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不过还是跟了过去。 “你拿回去做。”楚红玉从自己桌上抽出个作业本，递给他。 李貌随手翻了翻，上面有几道数学题。 “行。” “下节课我检查。” “没问题。” 张琳在一旁看稀奇，感觉这两人关系又进了一步。 之前算是半步熟人的话，现在就是熟人，离熟人巅峰还差点。 李貌回去路过汪凯的时候，特意停下来狠狠捏了捏他的肩膀，算是警告。 这丫的眼神一看就不对劲，特虚。不用想，肯定是这人告的密。 虽然他和楚红玉那点事算不得什么秘密，但知道是一回事，打小报告又是另一回事。 这被其他同学知道，是要遭排斥和唾弃的。 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也要坑他一把。 回到座位，张强关心的问了几句。听说没事，也就没再多问。 然后李貌就见他满脸苦逼的埋下头，手肘撑在桌面上，指甲不停扣着头皮。他把头伸过去一瞧，不禁乐了。 只见桌上放着个作业本，和他从楚红玉那儿拿回来的一模一样。张强正绞尽脑汁做题目。 张琳，张强，这两人…… …… 李貌下课一如既往凑到楚红玉身边，这让班上其他看热闹的人百般不解。 老班竟然没找他算账？！ 后来，不知从哪儿传出消息，李貌是花钱找楚红玉补课，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心里依旧疑惑，老班不像是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放任不管的人啊。 殊不知是他们心中的校花亲自开的口。 江新月见这事没影响到那两人，微微失望。 不过在得知楚红玉是在帮李貌补课后，不由得心情大好。 “我就说，楚红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答应他，原来是补课。” 朱玉忍不住冷嘲热讽。 江新月知道楚红玉家里条件不好，这也是她唯一比得过人家的地方。 之前她还猜测楚红玉是不是对李貌有意思，如今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李貌有没有可能真像昨晚说的那样，他不喜欢自己，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 他接近楚红玉，只是单纯为了学习？ 接下来，只要证明自己真的是对他有意，不是为了什么虚荣感，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关系？ 李貌并不知道江新月脑补的这些事，要是知道，肯定给她来一句：“呸，下头女。”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世界被清洗的焕然一新。 中午和张强一起吃过午饭，他趁着午休时间，回了趟家。 已经好几天没见着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想没想自己。 从小金库拿了点压岁钱，顺带把手机也带上。 临江一中是所公办学校，管的不严，全靠学生自觉。对带手机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段时间他和张强一门心思学习，所以都没把手机带去学校。 这次回来没碰上刘阿姨，这让李貌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这种负心汉怕见对方家长的感觉算怎么回事。 回到宿舍的时候，张强还在呼呼大睡。 时间已经不早，睡觉也睡不了多久，他索性去了阳台。 五层第三个宿舍，不出意料的没见着楚红玉。 李貌看着那边阳台上晾晒的校服，心里忍不住猜测哪件会是楚红玉的。 他不得不承认，上午楚红玉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那一瞬，他狠狠心动了。 后面听她为了自己对老班撒谎，心里是既感动，又好笑。同时第一次觉着她很可爱。 这样子的女孩，谁遇到了都得迷糊。 这时，那间宿舍旁边的阳台窗户突然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女生。她穿着短裤，两条雪白的长腿很是惹眼。 不过，李貌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幕。而是看向出现在他余光中的，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阳台。 那儿有个少女，正百无聊赖的盯着一个方向。 李貌疑惑，楚红玉怎么在那个宿舍。紧接着他左右看了看，才恍然明白。 两个人面对着面，所以方向是相反的。 他的左边是她的右边，他的右边是她的左边。 李貌苦笑，明明自己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瞧见对方。对面的楚红玉也是。 …… 楚红玉中午没去班级。 回来的时候和张琳在阳台上站了会，才回屋里午睡。 起床后见还有点时间，就又想着出来吹吹风，清醒清醒。顺便瞅瞅对面那间宿舍。 如今清醒是清醒了，可始终没看见那人。 她正准备离开，突然瞥见对面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挥舞。 下意识扫了眼，然后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李貌见对面的人终于发现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物事。 刚才为了吸引楚红玉的注意，他一开始只是使劲挥手，见没效果，寻摸了把扫帚挥舞起来。 这时候停下，李貌觉着刚才的举动不免太幼稚了。可是心里又止不住的兴奋。 他高高的举起右手，左右挥舞着，给那边的楚红玉打招呼。 楚红玉抿嘴，笑了笑，也抬起右手，但终究没有李貌那么放的开，只平放在脑袋一侧挥了挥，算是回应。 “神经病！” 甩着两条大白腿的那女生目睹了对面李貌的疯癫行为，在心里疯狂吐槽。 第24章 老妈要看楚红玉 两个人互相喜欢，或者互有好感。双方有时都能模糊的感受到。 在看到楚红玉俏生生出现在阳台上后，李貌那种模糊的感觉变得清晰，所以他异常兴奋。 可当他冷静下来，又开始患得患失。想着楚红玉出现在那儿会不会只是巧合，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 下午又飘起了细雨，天阴沉沉的，压的人透不过气。 李貌矫情的晃过了一下午。 最后一节课下课，学生陆续离校。晚上没有自习，不过周日晚上得补回来。 他和张强去老板娘家吃了这个星期两人的最后一顿，各自分开。 饭后，李貌没回学校，撑着把伞，摸了摸头上刚冒出来的一茬短发，朝那家理发店走去。 …… 夜，乌云遮住了月光。 往日灯火通明的教学楼，今晚只零散的亮着几盏灯。 李貌把伞挂在窗台边，拎着两杯奶茶走进教室，意外发现张琳竟然也在。 她们听到动静，一齐回头。然后就看见位重新锃亮的光头。 “你怎么在这？”张琳疑惑，“你不回家？” “当然是来学习了，你呢，怎么也没回去？” “我留下来陪红玉。”张琳解释了句，又忍不住问：“张强呢？” 李貌意味深长的笑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看你俩整天黏在一起才问的。” “要不我联系他，让他过来？” “算了吧。”张琳说着起身，主动让开位置，临走前还不忘吐槽他的光头：“你这是刚从里面出来？”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李貌道，又连忙叫住她，“哎，等等，给你买的奶茶。” 张琳知道这原本不是给她带的，但她不是扭捏的人，接过道：“谢谢！” 说完一个人去了后面。 李貌笑笑，每次这么麻烦人家，确实该给点福利。 “啵～” 李貌把剩下的那杯奶茶戳开，递给楚红玉。 “给，可能有点烫。” 楚红玉犹豫着没接。 李貌见状，突然把奶茶往前送了送，吸管正好碰到楚红玉的嘴唇。 “哎，你不要的话，我只能将就喝了。”李貌看看她嘴唇，又看看吸管，颇有点无赖。 楚红玉小脸腾的通红，这才伸手接过，轻声道：“谢谢。” “试试，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貌坐下，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楚红玉，想起那句女子的脸红胜过所有告白。 红唇轻启，楚红玉喝了一小口，迎着他期待的目光，点头道：“好喝。” “唉，就算不好喝，你估计也会说好喝。” 李貌经过这几天相处，对她也算有点了解。 人好，话少，从不主动问什么。 比如那天中午他莫名其妙哭着抱了她，事后她从没问过为什么。 “真好喝。” 楚红玉又吸了一小口。 “我不信，我尝尝。”李貌不要脸的把头凑过去。 楚红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把奶茶伸到李貌嘴边才意识到不对。那张脸如果刚才是晚霞，现在就成了火烧云。 李貌张嘴，作势就要去咬吸管。 楚红玉连忙移开，声如蚊蚋：“学习了。” “哦，好。”李貌嘴上应承，可眼睛却还紧盯着桌上的奶茶。 “别闹了……” 语气温柔，语调里又带着点撒娇。 哎呦喂，这一声，听的李貌骨头都酥了。 他连忙拿出试卷，往桌子上一拍，指着一题，特一本正经，道：“这题！” 一时之间，偌大的教室只有两人的说话声。 不知过了多久。 “歇会吧。” 李貌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了。 “去外面透透气？” “好。” 楚红玉停笔，起身跟在他后面。 李貌又把张琳叫上，三人并排站在走廊上吹风。 “你们宿舍今晚就你们俩？”李貌把手伸出去，感受了会，雨已经停了。 “嗯。” 旁边的楚红玉点点头。 “今晚无论我和红玉怎么闹都没人管了。”那边的张琳颇为兴奋。 “你们宿管还管你们？” 李貌男生宿舍这边，一栋楼就一个宿管，除了平时检查卫生，其他基本都不管。 “不是宿管，是其他舍友……” 张琳嘟嚷。 李貌知道女生宿舍关系复杂，六个人能有八个群。 “都是我们班女生？” “不是，其他班级的。”张琳挽住楚红玉的右胳膊，“我们班女生就我和红玉住校。” “我们宿舍就我和张强……” 张琳隔着楚红玉，羡慕的看着他，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我明早有事，今晚在学校睡。”李貌说着和楚红玉对视一眼。 张琳不再追问，很懂得适可而止，转而问：“那你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李貌贱么兮兮问：“怕能怎么办？要不我去你们宿舍凑合凑合？” “你想的美！” “楚红玉，你呢？会收留我的吧。”他又问楚红玉。 “不能进女生宿舍。”楚红玉摇头。 “好狠心。”李貌夸张的捂住胸口。 两女浅笑盈盈。 几人又聊了会，李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瞧，老妈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他说着朝厕所那边走去。 “红玉，你这样不行啊。”张琳见人走远，忍不住对楚红玉道。 “怎么了？”楚红玉歪着脑袋。 “你没发现，光我和他聊天了？你得主动找点话题，反正别不说话。” “我不会……” “我教你。” …… “喂，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你人呢？回来后又跑哪儿去了？”赵梅不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在学校呢。” “这么晚了，你不回来，在学校干嘛？” “呃，学习。” “我不信，开视频给我看看。” 电话被挂断，没一会微信上就弹出视频聊天的请求。 李貌接通，就看到老妈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给我看看周围环境。” “还不信我。”他嘀咕着把手机摄像头改成后置。 “你这是在哪儿？” “男厕所……” “走出去。” 李貌无奈，走到外面走廊，举着手机360°旋转。 “这下你信了吧！” “你们学校这么晚还有人？”赵梅眼尖，瞧见了不远处过道上的楚红玉二人。 李貌连忙把摄像头换成前置，不慌不忙道：“哎，我留在学校才知道有的人多努力。” “你知道就好。” “你把摄像头弄回去，我看看那两丫头。” 李貌：“……” 第25章 楚红玉:你回去吧 “近点，近点，再近点。” “这两小姑娘真漂亮。” “特别是离你近的这个，那小脸，啧啧。” “哎，你要是有个妹妹，肯定和她差不多漂亮。” 李貌听着手机里老妈不着调的声音，无奈道：“好了没，被人发现，还以为我是变态。” “你什么时候回来？”赵梅转回正题。 “不回去了。”李貌把焦距恢复正常，谎话张嘴就来：“我这星期就待在学校。” “那怎么行？！”赵梅好几天没见着儿子，想的不行，听到这话，立马不干了。 “就剩最后三个月，时间太紧，我得把以前丢的全补回来。” “在家学习效率太低了。” “……” 李貌巴拉巴拉，好说歹说，最后保证每天晚上给她打个视频电话才算答应。 只是这样，手机就得一直留在学校。 “还有，你们别太累，累坏身体就太不值当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正好空下来和老爸要一个，我没意见。” “我也挺想要个妹妹的，弟弟也行。” “臭小子，怎么突然说这些？”赵梅听着儿子的絮叨，面色古怪。 “没，对了，老妈。” “嗯，怎么了？” 李貌看着屏幕里的赵梅，笑笑，轻声道：“我爱你。” “屁吧，净整些有的没的。” …… 李貌略微尴尬的挂掉电话，这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按理来说，接下来不应该是声音哽咽，痛哭流涕，母子情深的戏码吗？ 怎么就…… 他收起手机，看了眼左侧的厕所。 唉，来都来了，留点东西再走吧。 那边。 张琳滔滔不绝说完，问：“明白了？” 楚红玉眼睛亮晶晶的，抿抿嘴，点头道：“嗯！” “等会我不说话，就看你的了。” “来了来了……” 李貌弹着手上的水珠，施施然走回来。 “你刚才为什么把手机对着我们？” 刚回来，楚红玉板着小脸问。 李貌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自己点什么。 开口答道：“我妈非要看你们。” 妈？楚红玉一听，心里有点慌，又问：“为，为什么要看我们？”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看到漂亮女孩子就想多看两眼。” “为什么不要？” “工作忙。” “他们干嘛的？” 张琳在一旁听的直皱眉。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她刚才给楚红玉传输了很多从网上看来的女生能和男生聊的话题。 星座，动物，歌，吃的…… 最后总结，让她不要冷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多问问题。 结果现在…… “医生。” “你以后也当医生吗？”楚红玉问这句的时候扭头看了眼他。 李貌沉默半晌，才回道：“想当。” “想当？”楚红玉疑惑。 李貌看向远方，眼神没有焦点，回忆道：“我记得小时候有次父母带我出去玩，在火车上遇到一人突发心梗，他们出手救了那人。” “当围观的那些人鼓掌称赞他们的时候，我既自豪又崇拜。” “想着以后长大也一定要当医生，救很多人。” “后来呢？”楚红玉出神的看着他，显然已经被故事吸引。 “后来啊。”李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悲伤，咧开嘴，苦笑道：“发现自己不适合。” “怎……”楚红玉还要再问，张琳的手突然在她胳膊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 话头被打断，她疑惑转头，只见张琳轻轻摇头。 楚红玉没再继续问下去，又变成了那个话少沉默的少女。 “不早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张琳建议道。 李貌看了看时间，十点。 “你们每天晚上都这么早睡？” “不是，还要聊会天。”这话是楚红玉接的。 不过要是没一旁张琳的提醒，她估计还在默不作声。 李貌从左口袋掏出个手机，道：“给，你们晚上回去可以听听歌，看看电影之类。” “你呢？” “我还有个。”李貌又从右口袋摸出个手机晃了晃。 楚红玉目光在两部手机上游移，抿了抿嘴，忽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张琳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从李貌手中接过手机，道：“谢谢，明早还你。” “好。” …… “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说什么‘我爱你’，肉麻死了。” 赵梅胳膊肘杵在餐桌上，脑袋支着手背，笑的跟朵花似的。 李治没搭理老婆的炫耀，呼噜噜吃着面条。 “这还是他这么大第一次说这话，当时我怎么就没给录下来。” “你说，他这话不能只说一次吧？”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哎，还真有点想这小子了，明天我调休去看看他吧。” “你怎么不说话？！” 赵梅一个人说了这么半天，见丈夫一点反应都没，语气不善道。 李治捧起碗，最后喝了一口面汤，起身走到赵梅面前，扛起她就往卧室走。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赵梅胡乱蹬着双腿。 “我干嘛？当然是让你给我生个小棉袄。”李治恶狠狠道。 …… 回到空荡荡的宿舍。 李貌洗漱完，站在阳台上。 对面宿舍楼唯一亮着的那盏灯，在黑夜中很是显眼。 他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心里有些失望。 倒腾着手上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 也许，人家中午只是刚巧在阳台上，压根不是特意等他，他现在打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还没在一起就开始患得患失了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收起手机。 可能是雨刚停，乌云还没散去，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李貌站在那儿发了很久的呆，想着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周末。 直到对面那盏唯一的灯熄灭，他才回宿舍。 夜。 床板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李貌辗转反侧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的却很不稳当，明明已经陷入黑暗的识海，偏偏还能感觉到一点外面的动静。 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雨敲击地面的啪啪声。 本就不算漫长的夜，醒过来好几次。 他最近一个星期每晚都是如此，睡的很不安稳。 最后一次醒来，他见外面天已经微微亮，看了眼时间，六点。 索性起床。 洗漱完，他看了眼镜子里穿着条纹衫宽松牛仔裤的自己，背上有点沉重的书包，上好锁，出了门。 水泥地还是湿的，空气中残留着泥土的芬芳。 李貌一如既往先去操场跑步，然后到食堂门口等人。 快七点的时候，楚红玉准时出现。 “走吧，先去外面吃点东西。”李貌走到她身边。 楚红玉把手机递还给他，忽道：“你回去吧。” 第26章 老妈杀到了学校 听到这句话，李貌竟莫名松了口气。 不用再为可能遇到的不幸提心吊胆，内心的焦虑也一扫而空，心情刷的好起来。 可仅仅只过了一瞬，他就在心里强烈谴责自己。 如果楚红玉真的遭遇不测，他后半辈子恐怕都会在愧疚、悔恨中挣扎。 他已经懦弱过一次，难道还要再懦弱一次？ 这些想法飞快掠过脑海，李貌摸了摸背后的书包，温柔的问：“不是说好了么，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楚红玉沉默着没说话。 “还是说你不回家了？”李貌又问。 楚红玉摇头。 李貌盯着她，良久没再说话。 他其实感觉到了楚红玉的异常。 但当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可能出现的凶手身上。 浮躁紧张的内心压根没空去细究她怎么了。 “唉，先去吃早饭吧。” 他瞥见了不远处的张琳，最后只能先这样。 三人沉默着去了一家早餐铺，沉默着吃完早点。 “你回去吧，我们先走了。”张琳道。 “我送送你们吧。”李貌说着已经起身。 张琳瞅了眼楚红玉，见她没拒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步行不远，到了一块隐藏在路边树下的站牌。路过的人要是不特别留意，压根发现不了。 三人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就见一辆农班车晃晃悠悠停在站牌前。 车很老旧，车身外面还贴着广告。 楚红玉这时拿出个口罩挂在耳朵上，和张琳拥抱告别，最后看了眼李貌就上了车。 车上人很少，她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把书包放腿上，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见只剩张琳一人站在路边，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这时，张琳突然伸手指了指她。 楚红玉一阵疑惑，正要打开车窗询问，就感觉屁股底下的坐垫动了动。 她旋即转头，看向一旁。 李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她旁边，正没好气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顺路。” 明明他语气有点凶，可楚红玉露出的眼角还是肉眼可见的弯了弯。 但紧接着她又想到什么，笑意瞬间收敛，抱着书包，扭头看向窗外。 李貌这时候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 他也不自讨没趣，自顾自左顾右盼。 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还有五个人。 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上是个中年人，胡子拉碴，不时扭头和司机说着什么。 售票员后面的单人座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和他旁边这位一样，在看着窗外发呆。 正前面的双人座上有两人，一个穿着马甲的大妈，一个卷发中年妇女，都在玩手机。 还有最后一个邋遢中年人，正躺在他们身后的连座上呼呼大睡。 李貌把书包反背在胸前，拉开拉链，双手塞进书包就没再拿出来。 他觉着车上的男人都很可疑。包括那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毕竟谁也不知道凶手有没有化妆易容。 车子一路行驶，下车的人很少，没多久车上就满登登全是人。连前面那个发动机大盖子都被坐满。 李貌浑身紧绷，手心全是汗，时刻保持警惕，认真观察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离他近的。 他偶尔会和其他人的视线碰上，发现他们的眼神异样又带着点……害怕。 而楚红玉从始至终都在通过窗户玻璃上的反光，出神的看着身旁那道模糊的人影。 “来，都把票买一下。”售票员扯着嗓子叫道。 从前往后，没一会儿就轮到李貌他们这边。 “到哪儿？”售票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李貌双手依旧没离开书包，用头点了点旁边的楚红玉，道：“我和她一样。” 售票员遂眼巴巴看向里面戴着口罩的楚红玉。 “古瞳。” 楚红玉把早就捏在手上的五块钱递给她。 “正好哈。”售票员说着在本子上记下，随后看向李貌。 李貌却愣住了，古瞳？那不是自己老家嘛。 瞅了瞅窗外，道路旁的高楼大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熟悉的连绵不绝的二层小楼。 他旋即看向楚红玉，刚想问点什么，却被售票员的轻声细语打断。 “帅哥，你也到古瞳？” “对！” 李貌这才想起来还没付钱，抽出左手，找出五块钱递过去。 等售票员走后，他立马扭头看向楚红玉，问：“你家是古瞳的？” 楚红玉依旧看着窗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好巧，我家也是。” 其实农班车前面一般都会有个纸牌子，上面写着从哪儿到哪儿。 但李貌之前光想着其他事，硬是没注意到。 他还想多聊几句，但车上人实在太多，还是正事要紧。 …… 云间花园。 赵梅今天调休，早上久违的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只觉容光焕发。 稍微打扮一下，准备去学校看望她的宝贝儿子。 刚出门，就碰见江新月正站在他家门前踌躇。 “赵姨好。”江新月连忙打招呼。 赵梅还不至于因为她和儿子那点事就甩脸色，笑道：“新月啊，找阿姨有什么事嘛？” “阿姨，我，我找李貌。”江新月低头羞涩道。 “小貌啊，他不在家，你找他干嘛？” “我想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江新月抬起头，问：“赵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这星期留在学校，我正准备去找他。” 赵梅觉着没必要骗一个孩子。 而且，作为父母，要是不知道自己孩子在哪儿，这太扯淡。说谎的话也太假。 江新月心里一紧，不知为何，楚红玉那张脸忽然浮现在她脑海中。 “赵姨，我和您一起去吧。” 江新月之前在学校没再继续纠缠李貌，是怕周围人多，丢面子。 想着趁假期找机会和李貌先修补关系。 如今周末，学校没人，她跟去也没什么。 赵梅犹豫片刻，不想和邻居闹的不愉快，最终点头答应。 江新月回家和她妈打了声招呼。 刘娟又出来和赵梅好一阵寒暄。 随后二人乘车，没一会就来到一中门口。 和门卫大爷解释了句，从旁边小门进去。 赵梅看着空荡荡的学校，心想儿子真厉害，耐得住寂寞。 “去你们教室。”她瞅了眼时间，九点多，应该已经在学习了。 江新月点头跟上，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想着万一楚红玉也…… 好在，紧锁的大门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赵梅微微皱眉，不在学习？难道还在睡觉？ 她不知道李貌宿舍的位置，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响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喂，妈。” “你在哪儿？” “我，我昨晚不是说过了嘛，在学校。” “我知道，在学校哪儿？” “呃，在教室学习呢。” “……” 第27章 特殊的红绳 “还有事嘛，没事我先挂了，忙着学习呢。” “我在你教室门口！”赵梅尽量声音平静道。 可这话听在李貌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 “我最后问你一遍，在哪儿？” “呃，老家……” …… 路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条翻涌的波浪，在眼前跳跃。 听着电话里老妈的声音，李貌冷汗直冒。 万万没想到，他妈今天竟然没去医院，还杀到了学校。 不过幸好，他和楚红玉家在一个地方，要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电话挂断，不出所料，他妈又要视频通话。 “你躲一下，我妈要开视频。”李貌对一旁的楚红玉道。 下车后，他就一直跟在楚红玉身边。 现在，和他们同在一个地方下车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而面前这条一眼看不到头的水泥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有什么可疑的人一眼就能发现。 眼看暂时安全，李貌正想松口气，他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楚红玉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却不知道该怎么躲。 手机铃声急促的叫唤着。 “蹲下就行。” 楚红玉听着铃声也莫名紧张。闻言二话不说，迅速原地蹲下。 “咦，妈，你今天怎么比以前还要漂亮？”刚接通，李貌就企图用马屁把他妈砸晕。 这么些年，他早有了丰富的斗争经验。 “别贫嘴，老实交代！”赵梅不吃这一套。 “你看看，我正在路上。”他说着给赵梅看了看附近的环境。不过故意把摄像头抬高，生怕楚红玉入镜。 昨晚他妈还夸楚红玉长得漂亮，这时候要是被发现，麻烦就大了。 “好端端的怎么跑回去了？”赵梅见真是老家那边，语气稍微缓和。 “想爷爷奶奶了……”李貌面露悲伤。 这话倒没骗人，他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感情深厚。只可惜他们早早离开了人世。 赵梅沉默，心中的不快一瞬间烟消云散。 “那你刚才还骗我说在教室学习？” 李貌听她语气里全无责怪的意思，知道这关算是过了，连忙承认错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下次我一定实话实说，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呗！” “下不为例！”赵梅撇撇嘴，算是放过他。 “对了，那么久没回去了，家里面还能住人嘛。” “我收拾收拾，凑合着。”李貌瞥了眼楚红玉，晚上他可不回家住。 又聊了几句。 赵梅忽道：“新月在我旁边，你要不要和她说几句？” “什么，妈，你说什么？你人怎么不动了？卡住了？” 李貌没想到江新月也在。 他躲都来不及，哪会往上凑。 一番堪称影帝的表演后，他连忙挂断电话。 然后看见有条江新月早上发来的消息，邀请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他没搭理，把手机塞回兜里。 转身，就看到蹲在那儿竖起耳朵的楚红玉。 像只兔子一样，呆呼呼的。 李貌因为昨晚没在阳台看见对方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好了，起来吧。” 一直偷听的楚红玉缓缓起身，二人继续沿着水泥路前行。 古瞳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每遇逢集的时候，周围那些村子的人都会来这边买东西，俗称赶集。 所以，住这片的人出去，在外面碰见有人问老家是哪儿的，都会说自己是古瞳这片的。 李貌老家就在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他见楚红玉家也不在古瞳，便问：“你家在哪个村？” 楚红玉还在想着刚才偷听到的对话，愣怔两秒，犹豫片刻才道：“胡楚。” 李貌刷的扭头看向她，瞪大眼睛，一脸惊讶，“我黎九的，就在你们村旁边。” …… 一中。 “走吧，你也听到了，他回老家了。”赵梅无奈道。 江新月沮丧的点了下头，她刚才正想和李貌说几句，没想到网卡了。 不过，只要他没和楚红玉在一起就还好。 这星期没机会，下个星期总会有的。 两人原路返回。 车上，赵梅想着今天没什么事，要不索性也回趟老家？ 瞅了眼时间，想想还是算了。 远在乡下的李貌莫名打了个寒颤，对差点降临的不详毫不知情。 “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 “你知道我家的地址，之前才答应让我和你一起回来补课的对不对？” “不应该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我跟你说……” 李貌一路上喋喋不休，遇到有人迎面而来的时候才会暂时停下。 他那双手一直放在胸前的书包里，很少拿出来。 楚红玉不时“嗯”声回应，安静的当一个倾听者。 两人路过一个又一个村子，走了大概三十来分钟。先到李貌家所在的黎九。 小时候随处可见的土路消失不见，家家户户门前都铺满了水泥。 重新盖起来的新房，粉刷一新的老房，鳞次栉比。 大多数人家家门紧锁，街上人少的可怜。 没走一会，李貌就看到了那栋熟悉的老式二层小楼。 它坐落在路旁不远处，墙面的白漆已经发黄。因为下雨渗水还起了霉印。 楼旁有个木头简单搭建的狗窝，狗窝旁围着个小菜园，里面早已杂草丛生。 李貌记着自己小时候在里面种过草莓。葫芦也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结出来的是南瓜。 “还是小时候快乐！”他长叹口气，缅怀着已经逝去的童年。 半天没听见楚红玉搭话，他扭头看向身侧，没人。 又转着身子左右找了找，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李貌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第一时间甩开大长腿，朝胡楚狂奔而去。 胸前的书包像个捣乱的孩子，在他怀里上下蹦跶。 风路过他耳畔，“呼呼”对他低语。 千万不要有事，李貌在心里祈祷。 好在，上天貌似真的听见了。 “楚红玉，等等我！”他边跑边唤道。 楚红玉转身，便看到一位如风一般的少年正朝自己奔来。 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他身上，让人睁不开眼。 嗯，光头反光，的确刺眼。 楚红玉听话的待在原地等着。 等他到了近前，出声问：“怎么了？” “你，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李貌叉着腰，等稍微喘匀了气，又道：“漂亮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我送你回去。” “不用，没多远了。”楚红玉低声拒绝。 “我还是送送你吧。”李貌坚持。 “真不用。” “我没带钥匙，无处可去。”李貌见状开始装可怜，其实那个菜地里埋了一把钥匙。 楚红玉摇头不作声。 李貌一瞅这架势，心想自己晚上还想睡她家呢，这样可不行。 “别废话，走！”软的不行来硬的，他直接抓住楚红玉的手腕，牵着她就往胡楚走。 楚红玉轻轻挣扎了几下，手腕上的红绳摩挲着她的皮肤。她忽地安静下来。 第28章 睡楚红玉睡的地方 摇摇欲坠的土房子，斑驳的墙面上挂着一把老式木锯，下面有个瓷罐，旁边靠着镰刀、铁册子、铁叉子…… 一道笔直的不深不浅的横沟拦在门前，那是雨水长期从屋檐坠落形成的。 眼前这座房子和不远处那些刷着白漆的屋子是那么格格不入。 瞅着快要把头低到地上的楚红玉，李貌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他知道楚红玉家里条件困难，但没想到这么困难。 又想到她刚才拒绝自己送她回来。也是，谁家里环境这样，也不想让自己同学瞧见。 “大玉，是大玉回来了嘛。” 这时，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奶奶蹒跚着从左侧的田埂走来。 她左手拄着拐杖，右手费力的拎着几个化肥袋子，上半身往左倾斜以保持平衡。 李貌见状连忙小跑上前。 “奶奶，我来吧。” “你是？”老奶奶微微抬头，眯眼打量眼前突然窜过来的男生，觉着莫名其妙。还有点警惕，这光头不像好人。 “我是你家大玉的同学。”李貌说着就要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又道：“隔壁村的。” 听是孙女的同学，她这才犹豫着松手。 李貌冷不丁整个人往下一沉，化肥袋也顺势落地。 “还是我来吧，没两步路了。”老奶奶见这小伙子长得高大，却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我来我来。” 李貌刚才只是突然被袋子的重量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右手抓住袋口，往上用力一提，便快步向前走去。 半路上，迎面而来的楚红玉连忙把一只脚杵到田里，给他让道。 后面的一小段路，李貌突然觉着轻松不少。 他把东西搁在门前，回头发现楚红玉在身后。 他快速朝她眨巴了几下眼睛。 没想到大玉竟然也回了几个，那快速颤动的长睫毛，眼里汩汩似有水流过。 李貌还从没见过这么活泼生动的她，忍不住凑过去低声道：“大玉，你不生气了？” 楚红玉又羞又急，红着脸哼哧道：“别叫大玉。” “为什么？你也可以叫我小貌。” “你！” “要不大貌？你就叫小玉，怎么样？” “……” “哎，对了，为什么叫大玉？” 他俩在这嘀咕，见夏奶奶过来才闭嘴。 “大玉，他是？”夏奶奶刚才目睹了孙女跟在这小子后面帮忙出力。 “我同学，李貌。”楚红玉上前搀着奶奶的胳膊。 “您叫我小貌就行。”李貌也忙接话。 夏奶奶神色莫名，又问：“李治家的？” “对，您认识我爸？”李貌奇道。 夏奶奶一听，恍然大悟，慈祥笑道：“当然认识，你小时候……” “奶奶，我饿了。”楚红玉突然插话，轻轻对她奶奶摇头。 “我小时候怎么了？”李貌没发现不对，忍不住问。 “你小时候可调皮了！” 李貌尴尬的摸了摸脑门，有点不好意思。 他小时候确实皮，点着过草堆，偷过梨，还让鱼咬过人家小孩的唧唧。 也不知道那什么感觉。 “你父母回来了没？”夏奶奶又问。 “我找大玉补课，一个人回来的。”他老老实实交代，接着又道：“奶奶，我没带钥匙，能在您家借宿一晚不？” “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 两人又闲聊几句。 “饿了吧，我给你们去准备午饭。”夏奶奶转身进了屋。 李貌跟着进去，刚进门就看到墙角的柴火灶以及那直通屋顶的烟囱。 右手边是个衣柜，把整间屋子勉强分成两块区域。 里面有张木床，外面地上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奶奶，要不我来吧。” 李貌会做饭，小时候也帮爷爷奶奶烧过火，想来用柴火灶不成问题。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做饭的道理？” “你不是要补课嘛，去隔壁，那有桌子。” 李貌闻言也不好再坚持。 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楚红玉，道：“走吧。” 推开隔壁屋子的木门，正对他的墙上开了个窗户，窗户前摆着张木桌，一张单人床贴在墙角。 屋顶长长的垂下根电线，吊着一个昏黄的灯泡。 整个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很干净。 和楚红玉来到窗前，他才发现那木桌表面坑坑洼洼。应该是学校淘汰下来的，上面都是学生钻洞、写字的痕迹。 李貌把书包放在桌上，拉过长凳一屁股坐实。 楚红玉坐到床边，一直偷偷打量他，见他没有丝毫嫌弃才放下心来。 “这就是我晚上要睡的地方？我能不能先体验一下？” 李貌打量完房间，瞅着楚红玉坐的那张床，跃跃欲试。被褥是大红色的，看着特喜庆。 楚红玉这才想起这茬，顿时羞红了脸。 李貌从长凳中间滑到楚红玉身边，离的近了，又问一遍：“可以吗？大玉。” 说着人已经起身。 楚红玉吓一跳，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李貌却以为她答应了，是在给自己让位置，兴冲冲坐到床边。 然后啪唧”一声，四仰八叉躺到上面。淡淡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楚红玉连忙起身，站在一旁好气又好笑。 李貌一点一点往上蹭，最后脑袋移到枕头上，意外的很舒服。 他双手微撑，伸了个懒腰。右手忽的碰到什么东西，软软的。 顺手一抓，拿到眼前一瞧，顿时傻了眼。 好大的眼罩！ 怪不得叫“大”玉。 微微偏头，好家伙，花花世界，大开眼界。 没等他回过神，手里的东西就被楚红玉一把抢了去。 “出去！” …… 李貌蹲在门口，端着一个大碗，埋头呼噜噜吃着面条。不时扭头看一眼楚红玉的背影，颇觉郁闷。 刚才那事真不是他故意的。 一开始进屋的时候他还纳闷，房里没衣柜，衣服放哪儿。谁能想到竟然在枕头边…… 他起身，走到楚红玉身边。 “让个位置？” 楚红玉没看他，不过屁股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李貌把碗放桌上，坐到她旁边。 楚红玉拿筷子的右臂不时扫到他的左胳膊，痒痒的。 他颇为感慨，长凳好啊，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沉默着吃完午饭，楚红玉端起大锅，蹲到压水井旁洗碗。 李貌撸起袖子帮她，换水的时候就起身压水。 夏奶奶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笑呵呵看着两个孩子。 下午。 夏奶奶去屋里睡觉。 李貌就和楚红玉趴在桌前复习。 春风偷偷从窗户浅入，不时撩动少女的发丝，亦撩动了少男的心。 第29章 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嘭！” 李貌举起手中的石锤，狠狠朝臼窝砸去。 农村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这玩意，其实就是个大石头，中间是凹进去的深槽，平时可以用来捣玉米或辣椒酱。 他现在就在捣米，打算晚上吃顿糊嘟。 小时候奶奶经常烧这玩意给他吃，像是厚厚的稀饭，配上自家腌的小菜，他能吃上两大碗。 楚红玉站在一旁，不时把溅在四周的米粒扫回去。 等里面的大米都被碾成粉末，李貌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伸手接过大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完就坐到夏奶奶旁边的凳子上休息。 “把袖子放下来，别一会儿着凉了。”夏奶奶关心道。 李貌不想拂了老人的好意，乖乖听话照做。 眼瞅着楚红玉把臼窝里的米粉装盆端进屋里，夏奶奶又笑眯眯问：“小貌啊，你觉着我家大玉怎样？” 大，很大，不愧是大玉，这话李貌是万万不敢说出嘴的。 “一个字，好！” “哪儿好？” “学习好，人好，长得也好。” 夏奶奶沉默一会，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以后让她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李貌扭头，惊悚的看向夏奶奶，第一反应竟是：我心里的想法被她老人家看破了？！ “您别开玩笑了。”他小心试探道。 夏奶奶却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为什么？” 李貌纳闷，又很不可思议。他是自恋，但还有自知之明。怎么也没想到这种电影里“你要老婆不要”的情节会发生在他身上。 “哪天我一走，就只剩大玉一个人了……” “她爸妈呢？” 夏奶奶这次沉默了很久，李貌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就听她接着道：“走了，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李貌听前半句还以为是去世了，听完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没回来？ “他们出去闯荡，一开始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打电话，后面就一点音讯都没了。” “我家老头子去世的时候他们也没回来……” 夏奶奶语气复杂，有思念，有怨气，也有恨意，最后全都化为一声长叹。 李貌愣住，这一刻想到了很多。 家里面没有年轻劳动力，也就没了收入来源，也不怪她们生活会这么艰难。 楚红玉的童年又该是多么难捱。 曾经矮小瘦弱的她，看着别的小朋友在父母怀里撒娇，又会多么羡慕和难过。 她凭借自己的努力，眼看着就要考上顶尖学府，逆天改命。 可老天却还没打算放过她，后面又出了那么大的意外。 李貌心痛，惋惜，又很愤怒。 这贼老天，他第一次清晰的理解那句：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 “要是哪天我突然没了，大玉就交给你了。”夏奶奶再次提起这事。 “奶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李貌忙道。 “你不喜欢我家大玉？”夏奶奶笑眯眯盯着他，直接问。 李貌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也不隐瞒，低声承认道：“喜欢。” “那不就得了。” “奶奶，您就这么放心我？”李貌觉着莫名其妙，这就托付终生了？ “我看人一向很准。”夏奶奶乐呵呵，又补充了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 李貌犹豫片刻，道：“我会照顾好她。” “那我就等着抱曾孙咯。” 李貌听了这话，罕见有点脸红，连忙补充道：“这事您别和她说啊，等我追到她，自己说。” 他指的是承认喜欢大玉这事。 夏奶奶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行，我不说。” 楚红玉这时从屋里出来，拎着个凳子坐到夏奶奶另一边。 “煮好了？”李貌忙闭嘴转移话题。 “嗯。” “那还等什么？”他说着就起身。 “烫。” 李貌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等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每人去屋里盛了碗糊嘟，就着小菜，呼噜噜吃起来。 “嗯，浓厚刚好。”李貌不忘夸赞。 楚红玉抿抿嘴，忍住了笑。 饭后，还是他俩洗碗。 “我晚上想洗澡，怎么办？”李貌搓弄着手上的瓷碗。 “烧水。”楚红玉把手上洗好的碗放到一边。 “然后呢？” “盆。” “不冷嘛。” “有罩子。” …… 李貌看着屋里用塑料膜罩起来的圆澡盆，全都想起来了。 他小时候冬天洗澡，奶奶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把一圈塑料膜像蚊帐一样挂起来，洗澡盆放中间。开水散发的热气逃不出去，里面的温度自然就不会低。 “我要洗澡了。” 他把目光移到楚红玉身上，示意她出去。 楚红玉没走，低下头，小声道：“我先。” “哦。” 李貌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然后，他站在门外，看着楚红玉飞快跑到隔壁，又抱着衣服飞快跑回去。 “砰。” 木门吝啬的把他拒之门外。 李貌心里痒痒的，在那儿胡思乱想。 这木门看着不结实，应该能闯进去。 后面的窗户有没有关？要不去看看？免得被不轨之徒看了去。 他等会要用她用过的盆。 好像有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 热气率先扑腾而出，一个宛若仙子的身影立足于迷蒙的雾气之中。 楚红玉一手抱着脏衣服，一手拎着湿漉漉的长发，避免它们把衣服沾湿。 发丝之间，她那对水润的桃花眼，透过热雾，看到了略显呆滞的李貌。然后她的脸更红了。 李貌目光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微微下移。 紫色的毛衣，不知是小了还是就这款式，把她身材凸显的很大。 楚红玉察觉到他目光不老实，用手遮住胸前，像只害羞的兔子疾步逃走。 不情不愿把澡盆里的水换了遍。 李貌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奶香味，一边洗澡，一边回忆刚才看到的雄伟。 学校一直要求学生穿校服，所以楚红玉的利器一直被隐藏了起来。 如今看来，大玉，果真人如其名。 三月份的夜晚还有点冷，由于没带换洗衣服，他还是穿着那件条纹衬衫，底下是黑色牛仔裤。 等再见到楚红玉的时候，李貌不禁微微失望。楚红玉又换上了宽松的校服。 两人把屋子收拾好，拒绝了夏奶奶一起出去逛逛的提议。 开玩笑，这外面黑灯瞎火的，出去不是给凶手机会嘛。 李貌可没放松警惕，要不然他也不会死乞白赖要在这睡觉。 和下午一样，两人趴在桌前，在橘黄色柔和的灯光下认真学习。 这段时间他进步飞快，下次考试应该能让同学和老师稍微惊吓一下。 第30章 怕配不上他 楚红玉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木门，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窸窸窣窣开始脱衣服。 “几点了？” “十点。”她把毛衣脱掉，颤巍巍上了床，靠到奶奶身边，问：“我把您吵醒了？” “没，睡不着。”夏奶奶的声音沧桑又温柔，“你有多久没和我一起睡了？” 楚红玉想了想，“好久。” “小貌睡下了？” “谁知道……” “是他吧？” 楚红玉低低道：“是他。” 两人打着哑谜，偏偏又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您别把以前的事告诉他。”大玉央求道。 “为什么？”夏奶奶问。 楚红玉没应声。 “好好，我不说。”夏奶奶答应下来，又道：“我今晚跟他说，要把你送给他当老婆。” “奶奶～”黑暗中看不清楚红玉的脸，但想来已经红的滴血。 “知道他怎么回的嘛？”夏奶奶声音有点调皮，又带着点诱惑。 “不想知道。”楚红玉把头蒙到被子里，可一双耳朵却留在了外面。 “那我不说了。” 夏奶奶故意逗她，说完就不再作声，房间归于平静。 半晌，夏奶奶突然感觉有人晃了晃她胳膊。无声笑笑，还是没说话。 “睡着了？” “奶奶～” 楚红玉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不由有点着急。 夏奶奶忍着笑，终于出声，问：“怎么了？” “又捉弄我。”楚红玉抱怨一句，摸索到她耳边，小声问：“他怎么说的？” 声音低低的，好像生怕被隔壁的人偷听。 夏奶奶伸手揉了揉孙女的头发，同样小声道：“他让我等着抱曾孙。” “不要脸！” 楚红玉嗖的一声，整个人迅速钻进被子。黑暗中，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狂跳。 要是李貌在这，肯定大喊冤枉，这话不不是他说的啊！ 夏奶奶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你怎么想的？” 楚红玉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怎么说。 “不喜欢了？” “不是。” “那怎么了？” 楚红玉沉默良久，才小声道：“我怕。” “怕什么？” “配不上他。” 夏奶奶沉默，伸手搂过她，轻声道：“别怕。” “我大孙女很好。” “学习好，人好，长得也好。”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小貌亲口说的。” “他真这么说？”楚红玉微微仰头。 “那还能有假？”夏奶奶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道：“傻丫头，喜欢一个人别想那么多。” “嗯！” 两人聊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 李貌被鸡鸣吵醒，又没睡好。 听见隔壁有动静，出门瞅了眼，是夏奶奶。 今早逢集，她打算把自家种的蔬菜挑去街上卖。 李貌很想和她一起，但楚红玉还在睡觉。留她一个人在家，他实在不放心。 最后只能作罢。 夏奶奶走后，他回床上躺了会，睡不着，手机又玩不了，网卡的一批。 昨晚他和他妈都没通视频。 实在无聊的紧，他只能学习。 直到听到隔壁隐约传来声响才停笔。 出门就瞧见楚红玉正蹲在水井旁刷牙。 他瞄了眼紧绷的位置，嗯，应该会生儿子。 “有多余的牙刷没。”他走过去问。 楚红玉满嘴泡沫，摇了摇头。 李貌作罢，又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学校晚上有自习，他们今天就得回去。 楚红玉含糊不清道：“吃过午饭。” 过了会，她又主动道：“锅里有稀饭。” “唔，还真有点饿了。”李貌揉着肚子进了屋。 夏奶奶临近中午才回来，她用卖菜的钱买了点腊肉。 午饭是楚红玉做的，李貌在席间夸了她句：“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结果把楚红玉羞的一个人躲进了里屋。 李貌一头雾水。 夏奶奶默默低头吃饭，一直没吭声。 下午，临走之前。 她把楚红玉拉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用碎布包裹着的零钱。 “快高考了，营养得跟上，拿着，在学校吃点好的。” “太多了。” 楚红玉还回去一大半，自己只留五十。 家里面有低保，每人每月200。除此之外，奶奶会不时上街卖点蔬菜。 家里一直这样勉强过活着。 可是这几个月奶奶借口高考，每个星期都会给她一百多，一个月低保的钱全给了她。 她知道，奶奶已经很久没沾荤腥了。昨晚抱着她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硌人的骨头。 “你这孩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夏奶奶把钱硬塞进她口袋。 楚红玉那对桃花眼顿时蓄满了泪水。 夏奶奶伸出粗糙干瘪的双手，捧起她的脸，“小貌还在外面呢。” 楚红玉瘪瘪嘴，强忍着没哭鼻子。 “现在苦点没什么，等你上了大学，奶奶就等着享福咯。” “嗯！”楚红玉重重点头，噎着嗓子应道。 午后，阳光下，夏奶奶站在路旁，目送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远方，久久没有动弹。 …… 路上。 李貌瞅着闷闷不乐的楚红玉，从书包掏出个耳机，给自己右耳堵上，留了一边。 “听歌。” 楚红玉偏头瞥了眼，稍微靠近，伸手接过，塞进左耳。 李貌翻了翻，最后放了首应景的《稻香》。 先是蝉鸣和嬉笑声，接着进入一阵舒缓明快的吉他。 “对这个世界如……”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油油一片，没有稻香。 不时有风吹来，仿佛置身海边。 海浪是绿色的，又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黄。 李貌收起手机，又把手插进书包，警惕的观察四周。 由于是有线耳机，两人走的很近。 一人走远，会立马下意识靠近。碰到一起，又会立马分开。 忽远忽近中，到了下一首歌。 “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 一开始两人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可是听了两句后…… “已经约定过，一起过下个周末，你的小小情绪对我来说。” 这，这歌词说的是他俩？ 李貌忍不住看了眼楚红玉，没想到她也正看过来。 两人眼神一撞，又都慌乱避开。 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看对方。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用时间去思念爱情有点甜。” 李貌以前听过这首歌，但感觉和现在听的他么的就是两首歌。 这躁动的心是怎么回事。 “你会唱歌嘛？”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连忙开口找话题。 楚红玉摇头，“没试过。” 李貌来了兴趣，没试过就是第一次。 “现在试试？你挑一首，刚才那首还是这首？” 楚红玉轻咬了下嘴唇，犹豫一会，没有拒绝，道：“这首。” 第31章 想不想赚钱? “是你让我的世界从那刻变成粉红色，是你让我的生活从此都只要你配合。” 徐徐微风下，李貌摘掉耳机，直直盯着身旁的少女。 她微微低头，跟着手机屏幕上的歌词，缓慢地，轻轻地，哼唱着。 娓娓道来的歌声那么撩人心弦。 李貌的世界确实如歌词那般变成了粉红色。心里也如这首歌的歌名一样，有点甜。 “用时间去思念爱情有点甜，这心愿不会变爱情有点甜。” 他觉着脑袋痒痒的，感觉自己快要长恋爱脑了。 短暂的四分钟结束。 “好听！好好听！”李貌送上自己的掌声，毫不吝啬地夸道：“都可以出道当歌手了！” 楚红玉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试着唱。 “再唱一遍？我录下来。”李貌腆着脸问。 楚红玉点头答应，又唱了一遍。 “那个，其实我也会唱，要不咱俩合唱一次？” 这原本就是首男女合唱的歌，他想和她试试。 楚红玉点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充满期待。 “手机往我这边挪挪，看不见歌词。” 李貌其实能唱两句，但记不全。 而且他还有部手机在书包里没拿出来。要是个直男，这会估计已经掏出来开始嘚瑟。 这多好的机会啊，直男们都学着点。 两人把头凑到屏幕前，楚红玉的发丝不时蹭到李貌的脸颊，酥酥的。 戴上耳机，等前奏结束，李貌掐着点唱道。 “摘一颗苹果， 等你从门前经过， 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李貌刚开口，楚红玉就惊讶的扭头看向他，似是没想到他唱歌这么好听。 “像夏天的可乐， 像冬天的可可， 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她紧接着开口。 两人意外的有默契，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男一女的歌声，回荡在空阔的天地间。 也许很多年后，他们还会记得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用心刻画最幸福的风格。” 合唱完最后一句，双方都情不自禁转头看向对方。 近在咫尺的面颊，鼻尖差点碰到一起。彼此微弱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而紊乱。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才慌忙拉开距离。又被耳机线牵扯着没离开太远。 李貌刚才那一瞬间差点没忍住啃上去。 最后放弃不是因为他怂。 他可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在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做这种事？！小手都还没牵呢。 李貌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清醒点，自己可是来保护她的。 楚红玉不时用余光瞥一眼李貌，心里小鹿乱撞。 耳机后面放的歌她一首都没听进去。 直到上车，坐在座位上才好些。 不过，瞅着一脸紧张，如临大敌的李貌，她有点纳闷。 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李貌不对劲，坐立不安，眼睛四处乱瞅，手一直放在书包里。 她当时忍住没问，不过现在…… “怎么了？”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李貌的胳膊。 李貌扭身。 “什么怎么了？” 楚红玉指指他头上的汗水，又指了指他书包。 李貌明了，本想说没事，但觉着这样太敷衍。 遂凑过去小声道：“你长得太漂亮了，我怕有不轨之徒对你不利。” 楚红玉闻言立马从书包摸出个口罩戴上，低声道：“好了。” 李貌冲她眨眨眼，有点哭笑不得。 要不要这么可爱。 车子一路行驶，两点左右到的学校。 “你回宿舍午睡吗？”李貌神色轻松的走在校园里，打了个哈欠。 楚红玉其实不困，可瞅了眼李貌，还是点点头。 “那你回去睡会，我在班级等你。”李貌边走边做着扩胸运动，道：“我送你。” “你不困？” “不困啊。” “真的？” “真的。”李貌应声，顿了顿又认真道：“我不会骗你的。” “我也不困……”楚红玉眼神闪躲。 “真的？”李貌也问。 “嗯。”楚红玉声如蚊蚋。 李貌听见了，挠挠鼻子，“那一起去班级？” “好。” 两人晃悠到班级门口，才发现门没开。 李貌站在走廊上，一想到他妈昨天就站在这儿，心里就有点发怵。 “要不……” 他正要说下去逛逛，等会再回来看看。就瞧见楚红玉从书包里拿出把钥匙。 然后，门开了…… 楚红玉扭头，疑惑的看向他，“要不？” “要不下去遛遛？”他抽了抽嘴角，还是把话说完。 “先放书包。”楚红玉推门进去。 李貌很想说，门已经开了，不用再去遛了。但又一想，他们还没一起遛过呢。 放好东西，门没锁，俩人一起朝操场走去。 李貌这两天都没跑步，刚上塑胶跑道，和楚红玉打了声招呼，就开始风驰电掣。 跑到第七圈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眼，是张强。 接通，边走边道：“喂，找你爸爸什么事？” “我靠，你火了！”张强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没在乎李貌的称呼。 “什么东西，没头没尾的。” “就上个星期理发店给你拍的照片，在快手上火了！” 张强很激动。 李貌听了也颇为意外，又问了几句，道：“晚上来班级再说，我去看看，你把理发店账号发给我。” 说着挂断电话。 他手机里还没快手，又点进商店下了个。 等走到楚红玉身边，账号什么的已经注册好。 “怎么了？”楚红玉问。 “等会。” 李貌把张强发过来的账号复制粘贴搜索，出来个叫“理理我吧”的账号。 第一个置顶视频就是他，快五万的点赞。 评论区也很热闹， “这个帅哥是谁？” “看校服是一中的，一中还有这么帅的？” “上面，我们一中帅哥很多好吧！” “求联系方式，有偿。” “店老板真厉害，把光头剪的这么帅！” “没有技术，全靠颜值。” 李貌翻了会，把手机递给楚红玉。 他原本打算等今年九月份抖音出来再有所动作，没想到先在快手上小火一把。 楚红玉小心翼翼拿着手机，看到视频里的李貌很诧异，瞥到那点赞数更是惊诧。 打开评论区，里面都是夸他的。 楚红玉为他高兴，可是自卑心又在作怪。 那天，她看到李貌拿出两部手机，突然就觉着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家里甚至买不起一部手机，买得起也交不起话费。 想着他看到自己那破旧的家，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她想疏离。 所以，那天晚上她没出现在阳台上。 所以，她临行前让李貌回去。 楚红玉没看一会，把手机递还回去，勉强挤出个真挚的笑容，道：“好厉害！” 李貌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忽地问了句：“想不想赚钱？” 第32章 小貌带我赚的 三月，春雷惊动，万物苏醒。 路上行人的穿着有些混乱。 刚过去个裹着件羽绒服的大妈，又迎面走来一位身宽体胖穿着短袖的大叔。 李貌看了看他和楚红玉身上的春装，好吧，他已经习惯了，每年到这时候他都傻傻分不清季节。 “等会交给我就行。” “好。” 两人立在那家理发店门口，李貌率先推门进去，楚红玉紧随其后。 店里人不少，而且大多是女生。 光头很显眼，有人一眼认出李貌就是视频上那个帅哥。正想开口搭讪，就见他拉起了旁边一人的手腕。 她们这才注意到楚红玉，然后悻悻把要说的话全咽了回去。 楚红玉虽穿着校服，但已经足够让她们自惭形秽了。 而且看两人是一起进来的，还拉着手，很可能是男女朋友。 黄毛青年在李貌进门的时候就自觉去了楼上叫老板。 接着楼梯传来一阵声响，店老板笑眯眯迎过来。 “来剪头？” 店老板一出口，楚红玉和李貌刚来的时候一样，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位是个女生。 李貌摇头，松开手，道：“谈点事情？” 然后两人走到角落开始嘀嘀咕咕。 店老板不时瞄一眼楚红玉，眼里的惊艳怎么也掩盖不住。 楚红玉局促的立在原地，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之前在老家李貌也抓过她手腕，但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刚刚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点害羞。 刚才那些女人赤裸裸的眼神她当然注意到了，所以她明白李貌抓她手腕的用意。 过了一会，店老板颠颠跑去楼上，李貌走了回来。 “等会拍几张照片就行，别紧张。”他道。 “嗯。”楚红玉往他身边靠了靠，没多问。 “哦，对了，她等会要帮你剪头，弄发型。” “放心，不会剪太多，就修一下。”他说着，凑到她耳边，“而且，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楚红玉只觉一股热气扑到自己耳朵里，在里面回旋打转。 “我听你的。”她目光转到地面，低声道。 店老板又把她那宝贝索尼相机拿了出来，拍了拍一张空着的座椅，道：“来吧。” 楚红玉瞅了眼李貌。 李貌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陪她一起走了过去。 坐在椅子上，披上披肩，楚红玉摘掉皮筋，长发披散在肩头。 店老板喷了点水，用梳子顺了一遍。 “你这头发自己在家剪的吧？有点糙。” “赶紧的。”李貌在一旁忍不住出声。 店老板闻言麻利地拿起剪刀，修剪起来。 等剪好了，又让她去里面洗头。 红发的洗头妹其实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她看着仰面的绝美少女，心里感叹，也许，只有这样的女生才配得上他吧。 “外面那是你男朋友？”她边帮她洗头，边找话题。 楚红玉没说话。 洗头妹也不在意，夸道：“男俊女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她又聊了几句，都不见有回应，只当人家这是高冷，也就不再多说。 楚红玉用毛巾裹着头发出来，重新落座。 店老板拿起吹风机，先帮她把头发吹干，然后开始做造型。 十来分钟后。 镜子里的楚红玉除了那身校服，仿佛换了个人。 自然、蓬松、微卷的长发充满空气感。 刘海被卷发棒烫的向耳后弯去，露出线条流畅而又圆润的额头。 那对桃花眼没了碍事的刘海遮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配上饱满的卧蚕，每一次睫毛的颤动都让人心中一跳。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店老板迫不及待拿出相机，道：“开始吧。” 店里其他人也被狠狠惊艳到。 男生自不必多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有几个女生竟然也在蠢蠢欲动，就很离谱。 楚红玉呆呆的坐在那儿，面无表情。 店老板拿着个相机围着她咔咔一顿狂拍。 眼见好半天没结束。 “差不多得了。”李貌忍不住出声打断。 老板笑呵呵又拍了几张，这才停下，翻了翻相机里的照片，满意的点点头。 “现金还是手机支付？”她也不磨叽。 李貌瞥了眼身旁宛若天仙下凡的楚红玉，道：“现金。” 店老板走到柜台，数了数，拿着一小叠红彤彤的钞票返回，递给李貌。 李貌没接，奇道：“给我干嘛？” 店老板拍了拍额头，嘀咕道：“我不寻思着给你给她都一样嘛。” 说着又把钱递给楚红玉。 楚红玉看了眼李貌，见他点头，抿抿嘴，微微颤抖着伸手接过。 等出了理发店她还有些恍惚，似是没想到简单拍几张照片就能赚这么多。 而后想到了什么，她把手里的钱拿出一半，递给李貌。 “干嘛？”李貌奇问。 “多亏了你。”楚红玉拿着钱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我就是一中介。”李貌瞅了眼她，又道：“晚上请我搓一顿就行。” 楚红玉攥着钱，犹豫片刻，收回手，轻声道：“谢谢。” “这是你自己赚来的，谢我干嘛？”李貌说着啧啧感叹：“我现在走在你旁边压力很大啊。” 路过的那些男人，无一不满脸惊艳的瞄着楚红玉，然后又愤恨的瞅瞅一旁的李貌。 “口罩丢在班里，下次我戴。”楚红玉知道他是在变着花样夸自己漂亮。 “那下次我也戴？”李貌眨眨眼，“我这个帅比走在你旁边，你也有压力吧？” 楚红玉嘴角微翘，笑着轻声应道：“有。” 李貌扬头嘚瑟。 走了一段路。 楚红玉忽道：“我想把钱给奶奶寄回去。” “我陪你一起。” 两人随后又去了银行，把钱存到夏奶奶的低保卡里。 楚红玉一开始想把一千块全寄回去，李貌让她自己留一百下来。 借口自然是夏奶奶肯定不答应，说不定会直接冲到学校来送钱。 等一切办妥，她又用李貌的手机给夏奶奶打了个电话。 她家里没电话，打给了邻居家。 邻居老头让她别挂，然后跑去喊人了。 “喂，大玉，怎么了？你们到学校了没？”夏奶奶慈祥的声音传来。 “到学校了，奶奶，我往卡里打了点钱，你取出来用，吃点好的。” “你哪儿来的钱？”夏奶奶略显紧张，生怕孙女走了什么歪路。 楚红玉舔了舔嘴唇，眨眨眼道：“小貌带我赚的。” 一旁偷听的李貌这会儿笑意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 第33章 他俩在一起会不会天天吵架 所有看不见摸不着，又让人心痒痒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暧昧。 楚红玉就经常让李貌心痒痒。 “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听听？” 他跑到楚红玉前面，面对她，倒退着走。 “李貌。”她眼神飘忽，没敢看他。 “大玉，你不老实啊。” 楚红玉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李貌也没多纠缠，和她并肩。 慢慢来吧，别说小貌，以后让她喊哥哥，喊老公，喊慢点，喊别停，喊…… 收回思绪，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拿出手机道：“我帮你注册个快手账号吧。” “好。”楚红玉没问原因，很相信他。 “以后我拍点你的照片或视频发上去，等有了粉丝基础就可以打广告赚钱了。” 李貌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决定走互联网电商。 抖音今年就会成立，也甭想着去掺和一脚，人家头条直接投资了10个亿进去，他能干嘛？ 难道跑去给人家出谋划策？得了吧，人家不缺人才。 至于自己开公司，开发软件，和大佬们竞争？那也是妄想。 抖音有头条，快手有腾讯，他有什么？ 哦，对了，他有彩票。 记忆里，他和张强有次一人买了张彩票。 结果他中了3000块，后来就上瘾了。 有段时间还像模像样研究过走势图，所以记得不少开奖号码。 但是他听说这玩意记住号码没用。 不管怎样以后一定得试试。 就算没用，他还有18年的世界杯。 还有原神，到时候买点米哈游股票也行。 两人慢悠悠晃到了班级，发现张琳已经来了。 “呦呦呦，这谁啊，是我们班级的么？” “我都快不认识了。” 张琳一见到楚红玉就开始大呼小叫，上前拈起她那头发细细打量，还不忘调侃。 “这两天，看你们这样子，过的相当不错嘛。” 周五那天晚上，她得知李貌会陪好闺蜜一起回家，别提多诧异了。 后来发生了那事，楚红玉拒绝李貌跟着，她还有点惋惜。 然后就是目睹李貌死皮赖脸上了那辆农班车。 “确实不错，下个星期还去。”李貌眉飞色舞，表情夸张道。 张琳给了个大大的白眼，问：“红玉，你这头发在哪儿弄的？” “学校左边。” “下次你陪我一起去，我也想……” 提起理发店，李貌想起刚才楚红玉拍的照片。 掏出手机，点开快手。 果然，店老板已经上传。而且，这么短时间点赞就好几百了。 看来男色狼比女色狼要多得多。 他翻了翻评论区，一水全是夸红玉长得漂亮，也有几个人在酸。 “这图p的也太假了。” “化妆了吧。” “后面座椅都歪了。” 李貌点进主页瞄了眼，有女有男。 他突然意识到个严肃的问题。 凭楚红玉这颜值，以后铁定大火。而认识她的人越多，骂的人肯定也会越多。 那到时候楚红玉能承受的了吗？ 想到这，他轻咳一声，把两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照片传上去了，你看看？”他说着把手机递给楚红玉。 “什么照片？” 张琳好奇的凑上去。 “你什么时候拍的这些照片。” “哇，这张好看。” “这张，这张比刚才那张还好看。” “这张也不错。” 等照片看完，她们又点开评论区。 李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红玉，观察她的表情。 好在，直到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我看有几个人在评论区酸。”李貌直捣黄龙，也不绕弯子。 “太正常了，我们宿舍还有人当面酸呢。”张琳没在意，仿佛是件很小的事。 李貌愣住，好家伙，合着人家早已经体验过了，还是被贴脸开大。 楚红玉抬头冲他眨眨眼，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别担心。 好吧，有反被安慰到。 张琳看完照片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楚红玉无奈，轻声和她解释着。 听到两人拍这么几张照片就赚了一千块，她眼睛亮闪闪的看向李貌。 “我能去不？” 李貌歪着脑袋想了会，道：“应该可以，到时候你还可以和红玉一起拍。” 一听到能和好闺蜜合照，张琳更兴奋了。 其实现在用李貌的手机也能合照，但你和闺蜜自拍，和穿着漂漂亮亮去照相馆拍照能一样嘛。 之后她又从楚红玉口中得知了李貌计划的赚钱方法。 顿时瞅李貌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倒不是要和闺蜜抢男人。 她知道楚红玉家里困难，这些年一直想帮帮她，可始终找不着合适的法子。 直接给钱怕伤了闺蜜的自尊，而且也肯定会被拒绝。 只能每次多打点饭菜，借口打多了，改善改善她的伙食。 如今，李貌这种让楚红玉凭自己颜值赚钱的方式，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且，李貌表现出来的商业天赋也让她刮目相看。 嗯，就是成绩差点，要不然和红玉简直绝配，她这样想着。 接下来，李貌拿手机给楚红玉拍了几张学习的照片。 挑了一张最漂亮的做头像，剩下的全发到新注册的账号上。 “红玉，你给自己取个昵称。” 她想都没想，脱口道：“红领巾。” 李貌抽了抽眼角，这么随便？不过随时能改，也就随她了。 然后他又从口袋掏出店老板给的名片，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一会，互关，艾特，置顶，一气呵成。 理理我吧：传送门@红领巾 红领巾：手艺真好，下次还来。 刷到这条视频的人，大多数都会点进这个账号主页，然后留下一批男女色…… 呸，是粉丝。 有时候神评论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等三人动身去外面吃晚饭的时候，楚红玉这个账号已经有小几百号粉丝了。 半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张强。 “你们干嘛去？” “吃晚饭。” “我也没吃，一起啊。”张强上前搂住李貌的肩膀，开始打趣。 “你小子，要成网红了，到时候让我蹭蹭呗，我也想体验一下红透半边天的感觉。” “嗤，还红透半边天。”张琳忍不住和他拌嘴。 “瞧不起谁呢？” 两活宝一见面就开始吐沫激昂。 李貌凑到楚红玉耳边小声嘀咕：“你说，他们俩要是在一起，会不会天天吵架？” 楚红玉瞥了眼张琳，悄声道：“不知道。” 李貌眼珠子一转，为了好兄弟的幸福，他又问：“你试探试探张琳？看她什么意思。” 楚红玉细细观察一番，正要开口，就听前面传来一道女声。 “李貌，你们这是干嘛去？我可以一起吗？” 第34章 我有喜欢的人 “不行。”李貌毫不犹豫地拒绝。 “大家都是同学，多交流交流嘛。” 江新月不依不饶，瞥了眼今天格外不同的楚红玉，又道：“我这两天晚上天天去你家陪赵姨，你不知道她有多想你。” “走吧。”李貌懒得听她废话，对身边的楚红玉道。 几人绕过江新月，径直走远。 “新月，你干嘛非要缠着他？”朱玉恨铁不成钢。 她不知道以前那个高傲的闺蜜哪儿去了。好端端的开始对李貌低声下气。 “你不懂。”江新月淡淡道。 “就因为他在网上小红了一把？”朱玉接着道：“他就是运气好，等过段时间谁还记得他？” 俩人都在网上刷到了那条视频，对李貌能小红一把很是意外，除此之外还有点羡慕嫉妒。 不过也仅仅这样，就像朱玉说的那样，没过多久，谁还会记得这茬？ “走吧，我们跟上去。”江新月道。 “不先把书包送回去？”朱玉有点不情愿。 “都一样，晚饭我请。” “那好吧……” 一中附近都是那种小店铺，像什么沙县小吃，兰州拉面，煲仔饭，盖浇饭，奶茶店。 其实大学附近也差不多都是这些，只不过多了很多生意红火的炮馆。 李貌几人选了一家盖浇饭，一份十来块，价格和学校食堂差不多。 先给钱再吃饭。 之前说好了，楚红玉请客。李貌和她一样，点了份土豆肉丝。 几人落座，楚红玉坐在他对面，张琳坐在张强对面。 店里有几桌客人，频频偷偷打量这四位俊男美女。 等饭的空档，李貌又看了眼快手，粉丝快五百了。 张强凑过来瞄了眼，然后就问这是在干嘛。 张琳迫不及待的开始给他巴巴。 等张强理清发生了什么，眼神怪异的看向李貌，他好兄弟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其实周末的时候他就知道李貌和楚红玉一起回家了，是张琳在手机上跟他说的。 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别提多不可思议，好兄弟追校花，眼看竟然要成功了！ 当然，他也为兄弟高兴。 所以，周末这两天他都没联系李貌，生怕打扰两人。 “一起拍张照吧，这还是我们四个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李貌忽地出声。 楚红玉笑着点点头。 “好啊好啊。”张琳最积极。 李貌把手机递给坐外面的张强。 四人看着镜头，拍下了几人的第一张照片。 然后…… 被张琳删了…… “你拍的什么玩意？还得我来！”张琳举起手机，“都别绷着啊，笑一笑。” “感觉离的太远了。” “李貌，你离红玉近点，再近点，红玉你也是。” “还有你，张强，滚过来点！” 最后，四人的身影定格。 楚红玉抿着嘴，笑容羞涩。 李貌微微偏头，左胳膊撑着桌子，右手伸到楚红玉下巴底下，比了个八。 张强凑在张琳头边，表情委屈，像个小怨妇。 张琳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表情凶狠，作势要挖张强的眼。 四人传阅一番，除了张强，都很满意。 那货一直在旁边叫嚷着重拍，最后三比一被强势镇压。 楚红玉拄着下巴，很少说话。 她觉着自己是幸运的，刚上高中就遇到了张琳，如今又有李貌和张强。 她遇到过不好的人，但如今，有他们的陪伴，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这时，店里有一桌客人起身离开。 门还没关上，就又被人拉开。 她瞥了眼，正好和江新月的目光对上，表情顿时一僵。 李貌一直留意着大玉，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扭头瞅了眼，然后眉头深深皱起。 “呀，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呢。”江新月招呼道。 没人应声，气氛有点尴尬。 “李貌，你今晚回去看赵姨嘛？我们一起回去呗。” 她说着走到李貌身后的空位上，扭身继续道：“我一个人回去怪不安全的。” “你不知道，我妈不放心其他男生送我，就相信你。” 李貌表情扭曲，实在受不了，起身对张琳道：“换个位置。” 江新月目光幽怨的盯着他，竟然不恼。 等李貌坐到楚红玉身边的时候，耳边总算安静下来。 只是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江新月会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实在是给人恶心坏了。 推门而出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张强瞥了眼楚红玉，问李貌。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们也在场，我都那样说她了……” 李貌摊摊手，也很无奈。 几人沉默，确实，那晚说的话放在任何一个女生身上，估计都会把他恨个半死。 可偏偏江新月是个另类。 “这……以后她要是都像今天这样缠着你……”张琳担忧道。 李貌打了个冷颤，余光瞥了眼低头走路的楚红玉，道：“要不改天我找她好好聊聊？” 楚红玉头更低了，不停揉弄着手指。 “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玉脚步一顿，飞快抬头看了眼李貌，又飞快低下。 张强和张琳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故意大声问：“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我就找个借口，不一定非要有喜欢的人。”李貌挠挠鼻子。 “切。” 张琳挽着楚红玉的胳膊，小声道：“他喜欢的肯定就是你，胆小鬼。” 楚红玉轻声反驳：“他不是胆小鬼。” 张琳一脸便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吼道：“你以后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你有张强。”楚红玉嘟囔道。 张琳脸腾的一下红了，气势全无，“你，你胡说什么，我，我们……”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李貌这时候好死不死插进来。 张强在一旁也一脸好奇。 “没，没什么。”张琳结巴道，接着又凑到楚红玉耳边，“晚上回去你完了。” 楚红玉抿抿嘴，咽了口唾沫，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班级已经来了很多人。 做了发型的楚红玉理所当然又成了全班的焦点。 汪凯痴迷的看着心中的白月光，咬咬牙，决定开始存钱，争取在毕业前让校花帮自己补一次课。 有些人看李貌的眼神也略有不同，大概知道网上发生的事。 四人各回各的座位收拾东西。 张强心虚的拿出试卷开始狂补，没一会突然觉着后背凉飕飕的。 僵硬扭头，就见李貌双手抱胸，直直盯着他。 “你这两天都没学习？” 第35章 和大玉床聊 “稍微放松了一下下。”张强伸手比划着，拇指和食指之间留一条缝隙。 李貌双手抱胸，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别这样，我害怕。”张强喉咙滚动，咽了口唾沫。 “唉！” 李貌长叹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今晚刚让楚红玉帮忙打听张琳的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 李貌没管他，继续道：“现在我看还是算了。” “等上了大学，人家什么样的男生找不着？” 张强放下手，沉默片刻，垂眸低声道：“太晚了，就剩几个月，已经来不及了。” “你连努力尝试都不愿意，万一到时候有奇迹呢。” “我看你也没多喜欢人家。” “你看我，就一直没放弃。”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莫欺少年穷！” “艹，干了！”张强热血沸腾，撸起袖子，下一秒就恢复原状，贱兮兮凑过来问：“那个，你家那位打探到消息没？” 李貌鄙夷，后半句才是这人的目的，不过“你家那位”说的真好听。 “还没，有消息了我会跟你讲，赶紧补作业去吧。” …… 晚自习同学们都很忙碌，抄作业的，抄作业，还特么是抄作业的。 一中管的松，好的很好，差的也是真差。每次考试都断档。 李貌记着后来一中因为本科率降的实在太狠，管理开始朝寄宿制学校转变。 要求学生必须住宿，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手机不准带到学校。 不过这些都是他毕业后的事了。 晚自习下课后，李貌和张琳换位置，一如既往和大玉学了会。 “我今晚打算回家睡。” 这种找老婆报备的感觉好奇妙。 “哦。”楚红玉不咸不淡应了句。 “应该没公交车了，只能跑回去。” 他潜台词是不会和江新月一起走，不知道大玉能不能听懂。 “嗯，慢点。” 她关心了句，看来是懂了。 李貌犹豫着掏出部手机，眨眨眼，问：“要不，晚上床聊？” …… 下了电梯。 李貌控制着脚步和喘息，悄悄打开自家的门，一溜烟钻进去才松口气。 他现在特别怕遇见刘姨一家。 他不清楚自己表白江新月的事他们知不知道。 知道了吧，他们女儿拒绝了自己，见面怪尴尬。 不知道的话，又怕他们让自己和江新月和好。长辈的话总不好拒绝。 所以李貌搬去学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哟，这谁啊，走错了吧，这不是你家。”赵梅趿拉着拖鞋，走过来瞅了一眼，见是自家儿子，忍不住阴阳怪气。 “妈，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嘛。”他低头换好鞋。 “哼。”赵梅冷哼一声，朝餐桌走去。 “晚上不会吃的还是面条吧？”李貌跟过去，突然瞧见自己老爸坐在那儿，“呃，爸，在呢。” 他那在老妈面前伶牙俐齿的嘴仿佛忽然生了锈。 都说儿子和妈亲，他们家也是这样。 他能对他妈说注意身体，我爱你。 可要是对象换成他爸…… 那还是算了吧，死都开不了口那种。 “嗯。” “既然决定要学习，那就好好学，还有机会。” “这次一模我看看你能考成什么样。” “还有你和新月……嘶～” 赵梅狠狠掐了李治大腿一下，打断他的话头，接道：“先去洗个澡，我看你一身汗。” “好。” 李貌逃也似的溜了。 “你干嘛，儿子一回来就知道训他，不能说些好的？”赵梅没好气道。 “要是都像你这样宠着他，那咱们还是趁早开小号吧。”李治嘀咕。 “还敢顶嘴？今晚你别想上床了，去沙发睡！” “真的？”李治猛的抬头，语调中透露着欢喜和解脱。 “想的美！”赵梅斜了他一眼，对丈夫消极的态度很不满意。 李治眼中的光瞬间黯淡。 李貌洗完澡，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起看了会电视。 16年这会，电视的开机率还不低。几年后，你看电视就得开会员，不开？那电视机就是个摆设。 老妈摸了会他的光头，过足了手瘾，才把他赶回房间睡觉。 关上灯，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 “睡了没？” “还没。” “困不困？” “不困。” 李貌点开她的头像，是一只嫩白的手，手腕上戴着一条红绳子。 他让她上网找一张中意的照片，没想到她随手拍了张。 “你手腕上的红绳有什么说法没？” 这次对面很久没回，不过上面一直有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 女生宿舍。 楚红玉把头探出被窝，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大口呼气。 等差不多了，又一头蒙进被子里。 她咬着手指想了会，慢吞吞打字回道。 “很重要。” 然后就见对面那个不要脸的迅速回了句。 “比我还重要？” “一样重要。”楚红玉看了会这行打好的字，又给它删掉，发了串省略号。 “……” “对了，你账号快一千粉丝了。” “真快。” “是你长得漂亮。” 楚红玉小心翻了个身，两条胳膊支在床板上。这时对面又发过来一条。 “对了，让你问张琳的事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事，楚红玉就想到晚上回来，张琳在她床上…… “有意思。” “多嘛？” 楚红玉斟酌措辞，“不少。” “张强对她很有意思，你可以稍稍透露给她。” “好。”楚红玉发完又把头探到外面呼了口气。 这张床有点问题，尽管她动作很小，可床板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她立马僵在那儿。 “动什么动，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楚红玉抿了抿嘴唇，没作声。 “李思研，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吵到我睡觉了。”张琳悠悠道。 “那都别想睡！”李思研说着开始剧烈晃床，吱呀声响个不停。 “啧，李思研，你就这么想男人？一个人都能床震。”张琳笑着调侃。 “你！”李思研气急。 “好了，安静点，睡觉！”宿舍其他几人终于忍不住纷纷出声。 李思研还不敢惹了众怒，不情不愿闭上嘴。 楚红玉一动不敢动，这时才看了眼手机。 “睡着了？” “还没。”她回了句。 “不早了，睡觉吧，明天学校见，晚安，好梦。” 楚红玉学着他的话，回道：“晚安，好梦。” 这个晚上，李貌戴着耳机，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大玉的声音，睡了个好觉。 第36章 他配不上我女儿 “江叔叔，早。” 李貌挥挥手，那个汗啊，他起这么早，没想到还是碰到了江新月她爸。 这时候电梯刚好来了，两人前后脚进去。 “挺早。”江兵伸手按了一楼。 “早点去学校复习。”李貌靠角落站，有点拘谨。 “不错。”江兵不咸不淡赞了一句。 “江叔叔是去晨跑？”他硬着头皮问。 同在一个密闭空间，总得说点什么，要不然太尴尬了。 江兵“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貌已经习惯了，要说他爸是假正经，那江兵就是真正经。 这么说也不合适。 换个词，那叫严肃，不苟言笑。 江兵和他妻子刘娟都是二中的老师，分别教政治和语文。 老师嘛，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 以前江兵虽然严肃，但每次遇见他，也会关心的问东问西。 自从自己成绩一落千丈，他就成了如今这样，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江新月她妈刘娟倒是一如既往热情，但谁也不知道人家心里的真实想法。 还好楼层不高，电梯没一会就到了。 “江叔叔再见。” 江兵点头算是回应，跑步走了。 李貌松了口气，朝公交站牌走去。 他原本以为，有上辈子的经验和阅历，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己早就看开了。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发现心里还是堵的难受。 …… 江兵跑完步，顺便带了早餐回去。 “爸，你怎么才回来？”江新月头带发箍，露出光洁的额头，撅着嘴，“时间都快来不及了。” “是爸的错，来，还热乎着，赶快吃。”江兵说着小跑到餐桌旁，把早餐全都摆好。 江新月趿拉着粉红色拖鞋坐到餐桌边，“我都说过不吃肉馅的了，你怎么还买？” “我不想着让你补补嘛。”江兵腆着脸，妥妥的女儿奴，“不吃就把肉馅掏出来，等会我和你妈吃。” “挑三拣四的，爱吃吃，不吃拉倒！”刘娟洗漱完，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到这一幕，顿时没好气道。 江新月微微皱眉，耍小脾气，索性不吃包子了。 “我刚才碰上小貌了。” 江兵见宝贝女儿不高兴，小心试探道。 他从妻子那儿得知，女儿和李貌最近在闹别扭。 不过周末的时候，听说女儿主动上门去找了那小子，结果没找到。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和好了。 果然，对面的江新月一听李貌的消息就变了脸色，雀跃问：“他昨晚回来了？” “应该是，我跑步下楼的时候碰到的。”江兵面色复杂。 江新月眨眨眼，一定是昨晚她对李貌说的话起了作用。 可是他为什么没和自己一起。 难道是不好意思？ “我吃饱了，先走了。” 想到这，江新月迫不及待起身，一把摘掉头箍，随意甩了甩短发，换好鞋，背起书包就走。 “路上慢点！”江兵在后面忙道。 “知道啦。”“嘭。” 她的声音和关门声同时传来。 “我说你外面那副派头呢，女儿都被你惯坏了。”刘娟喝了口粥，不无抱怨。 江兵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会，还是刘娟开口，“你说新月和小貌……” “他配不上新月。”江兵又恢复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除了成绩，小貌也没什么不好的。”刘娟弱弱反驳。 “可成绩是最重要的。” “你指望一个大学都考不上的人，以后能让你女儿过上什么好生活？” 江兵微微皱眉，反问妻子。 “他最近不是挺努力的嘛，都搬到学校去了。”刘娟伸手拽张纸，擦了擦滴到餐桌上的白粥。 “现在才知道努力，太晚了，你觉着他最后几个月能赶上新月？”江兵伸脚，把垃圾桶往那边踢了踢。 刘娟沉默，知道那不可能，除非李貌是天才。 她声音越来越小，“他家条件不差的。” “他父母的存款够他俩挥霍一辈子？你放心把女儿交给个一辈子啃老的人？”江兵嗤笑一声。 刘娟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些，只是一直摇摆不定罢了，如今听了丈夫这些话，犹疑道：“那你刚才还……” “新月有分寸，等上了大学，她碰到更优秀的人，自然懂得取舍。”江兵顿了顿，接着道：“见识，眼界，文化层次，都注定他们不适合。” “可要是新月到时候非要选小貌呢？”刘娟不无担心。 江兵沉吟片刻，才道：“为了她以后的幸福，我不会同意的！” …… 李貌到了学校，照常先跑步再去吃早饭。 路过教学楼的时候，正巧碰见楚红玉她们从楼上下来。 “你们还没吃？” 他纳闷，因为一般都是吃完早饭再去教室。 “没。” 楚红玉伸手轻轻捋了捋额前的长刘海。 她头发又成了以往的马尾，不过看着更加飘逸，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张琳在旁边猛翻白眼，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楼上偷看别人跑步。 然后见人过来，又拉她下来装巧遇。 “那一起吧。”李貌说着走到楚红玉身旁，又对一旁的张琳道：“张强那货估计还在睡觉。” 张琳闻言一下子红了脸，她早上已经从闺蜜那儿知道，张强对她也有意思。 同时楚红玉也没瞒她，说是李貌向她透露的这个消息，同时派她来打听情报。 所以，现在李貌知道自己对张强有好感这事。 “关我屁事。”她垂眸小声道，接着又忍不住紧张问：“他也知道了？” “还不知道，昨晚忘了，他又没带手机。”李貌实话实说。 “你不许和他说！”张琳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不过终究还是不想让张强知道。 她见李貌半天没动静，拽着旁边闺蜜的衣袖晃来晃去，央求道：“红玉，帮帮我，管管你家这个。” 楚红玉霎那间也红了脸，俩个红脸怪站一块，跟比赛似的，看看谁的脸更红。 “你管管我？”李貌眨眨眼。 楚红玉揉着手指，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他不舍得为难大玉，扭头对张琳道：“我不说也行，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 “管管张强。” “这叫什么事？”张琳小声嘀咕，接着又道：“我怎么管？” “让他好好学习，别整天吊儿郎当的。”李貌道。 “他会听我的？” “肯定会！” …… “儿子，起床了，爸爸又给你带早饭回来了。” 李貌再次一脚踹开宿舍的门。 结果张强跟只死猪一样，毫无动静。 “要上课了，快起床！” 还是没反应。 “对了，张琳那个消息我打探到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张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眼睛瞪的老大，紧张又期待的问：“怎么样？” 结果这次轮到李貌没动静了。 张强急了，穿着条裤衩，光着脚从床上直接跳下来，凑到他跟前，“说话啊，哥！”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先吃饭吧。”李貌不紧不慢道。 “别！” “哥！” “大哥！” 张强见实在不行，豁出去了，咬牙道：“爸！” “哎！”李貌连忙摆手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快说！” “唉，张琳让我保密……” “行了，我知道了！”张强打断他，咧开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无声笑起来。 然后开始手忙脚乱穿衣服，嘴里还不停吼道：“我要学习！” “我特么要学习！” 李貌耸耸肩，他可什么都没说。 第37章 吃醋 异性之间，相处十天以上没产生感情的，一百天也不会有戏。 所谓日久生情，背后隐藏的都是无可奈何的挑挑拣拣。 爱意都是一瞬间迸发出来的。 当然，那种认识一个晚上，就“日”久生情的人，不在此列。 李貌陪着张强火急火燎回了班级。 然后那货见还有点时间，就扭扭捏捏拿着试卷找到张琳，问她问题。 哎呦喂，那表情，那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姑娘。 张琳觉着不对劲，狐疑扭头，困惑的瞅了眼他。 李貌趴在书山后面，心虚的没敢和她对视，也不得不放弃去楚红玉那儿。 结果，他等来了发癫的江新月…… “李貌，你昨晚回家了？” “今晚我们一起吧！” 江新月来班级，书包都没放，径直就过来了，喘着气道。 李貌直起腰，双手抱胸，靠在座椅上，摇头叹息道：“我不回去，就算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为什么？”江新月愣住。 “那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假的，你那是故意气我对不对？” 眼看江新月又要发疯，李貌连忙起身道：“还有点时间，去走廊上好好谈谈？” 说完，他正要转身，忽然瞥见前面的楚红玉正直着腰，伸长脖子，眼巴巴往这边瞅。 他朝她眨眨眼，然后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笑了笑。 两人刚走，班级里的吃瓜群众就议论开来。 “江新月是不是后悔了？” “我看是。” “切，你们懂个屁，这个李貌是个高手！” “怎么说？” “他表白被拒绝后，直接去舔校花，利用女人之间的攀比心、虚荣心，欲擒故纵……” 楚红玉没在意周围人的议论，因为她已经从李貌那个笑容知道了答案。 就是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貌胳膊搭在阳台边，仰头看了看天空，云朵悠荡着远去。 “你别为了摆脱我，就随便找个借口。”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 “我说真的，你也知道是谁。” “是谁？”江新月虽然心里有答案，但还抱着一丝侥幸。 “楚红玉。”李貌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所以你找她补课是为了故意接近她？” “对！” “为什么？你和她才认识几天？我不相信你这么短时间就不喜欢我了！而且，你们是不可能的！”江新月直直盯着他的侧脸，气急道。 “不可能？”李貌斜了眼她。 “她成绩那么好，以后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江新月声音稍大。 “所以呢，我和你就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淡淡问。 江新月忽的哑口。 李貌接着道：“就最后几个月了，以后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天各一方，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义？” “我不管，反正我不准你喜欢楚红玉。”江新月撅着嘴撒娇，上前一步，想拽住他的胳膊。 李貌连忙后退，只觉得她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深深叹了口气，他放弃了，自己竟然企图和这种不讲理的人讲道理。 霍地，他想到个更简单的方法。 “反正你别来纠缠我了，再来的话……” “再来你能怎样？”江新月扬着脖子。 “我就和刘姨说，她女儿天天缠着我，都没心思学习了……” 江新月想到什么，面色刷的惨白，她爸妈格外重视她的成绩。 自己在家可以蛮横无理，可以无底线被宠，前提就是成绩好。 要是他们知道这事，而且是在高考前这个重要时期。 她妈到时候真的会生气，而且她爸也不会再护着她，说不定会直接让她转班。 而最关键的是，这段时间她确实没用心学习…… 李貌见这招管用，顿时面露笑容，留下江新月在那儿失魂落魄，自己则溜回了班级。 大玉不出所料在关注这边，李貌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楚红玉抿抿嘴，很想给他点什么回应，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最终只是笑了笑。 上课的时候，张强颠颠从张琳那儿跑回来。 刚才这两人正你侬我侬头凑头学习，压根不知道发生过的事。 “啧，说好的恋爱哪有兄弟香，哪有游戏香呢？”李貌调侃 张强摸了摸脑袋上刚冒出来的短茬，不好意思道：“没，现在就是互相有好感而已。” “不说了，我要学习了！” 李貌抽了抽嘴角，好好好，我成打扰你学习的那个了是吧。 …… 上午，他们还和以前一样，下课除了上厕所，就是换位置学习。 李貌原以为自己摆脱了江新月，就可以和楚红玉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学习生活。 结果…… “李貌，有人找！” 他出门，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羞答答的小姑娘，他不认识啊！ “我，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嘛？”姑娘低着头，搅着手指，应该看不见脚。 不远处还有一群貌似陪她一起过来的小姐妹。 李貌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点手足无措。 半晌才道：“好吧。” 然后对面雀跃的掏出纸和笔递给他，看的出是有备而来。 随手写了一串数字，李貌道：“别告诉其他人。” 这样既拒绝了她，又保住了人家在小姐妹前的面子。 小姑娘点点头，红着脸跑了。 李貌心情挺奇特，有点小小的虚荣，这算俩辈子第一次被人要联系方式。 而且，那女生长得也不错。 可等回到楚红玉身边，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瞬间回过神，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道：“来交朋友的，我随手写了串数字给她。” “哦。” 楚红玉冷着脸，接下来说题目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仿佛是为了惩罚他，下节课课间，一班的那个程伟又跑来找楚红玉。 结果当然还是被拒绝，大玉依旧没出去。 也没出现那种狗血的桥段，什么女生诚心想让男的也吃醋，故意和其他男生走得很近之类的。 她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他，仿佛在说：看见没，这才是正确做法。 李貌垂头不敢看她，臊的慌。 好在老天给了他将功赎过的机会。 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又来一个找他的女生。 他猜应该是网上那个视频的缘故，也可能是学校的那些女生终于发现了他这位帅哥。 他这次挺直腰板，立场坚定，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出去。 事后，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大玉看，还不时咳嗽几声提醒她。 可惜，大玉最后都没什么特殊表示，但语气又恢复了以往那样，软软糯糯的。 第38章 小黑子们集合了 星期一仿佛是个开端，往后几天都有人来找李貌。 不时还夹带几个水嫩嫩的高一、高二学妹。 果然只要长得帅，就能知道女孩子究竟会有多主动。 为此，每次下课的时候，他都会和楚红玉换个位置，坐到里面，靠在墙边。 那些人来找，就让人说他不在。 楚红玉好像很满意他最近的表现。 作为奖励，每次回宿舍，李貌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往往张琳也在，他旁边也会有张强。 他们就像两对牛郎织女，而两栋宿舍楼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就是天河。 只不过，他们有手机。 李貌那部旧手机留在了楚红玉那边，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床聊一会。 嗯，他和大玉半小时，张强和张琳半小时。 轮流来，他们都很节制，会确保不影响第二天的上课。 理理我吧发的那条楚红玉视频，不出意料的火了，点赞十万加。 而红领巾那个账号也飞速涨粉到了一万。 后台开始有很多人私信，他索性把私聊关了，然后在主页打了一行：不私聊。 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是楚红玉小火一把，竟然没人来骚扰她。 是高中的男生太腼腆，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戏，就不得而知了。 班主任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消息，把楚红玉叫过去询问了一番。 大玉自然又是一阵解释，老班得知原委，也没阻止，只说一切都看下次考试。 江新月也果真没再来纠缠他，月底就要一模考试，她应该很忙。 但如果她成绩没有波动，到时候估计还是会杀回来。 头一次，李貌觉着自己不道德，竟然希望别人考差。 除此之外，还有件让李貌和张强困扰的事。 每次站在阳台上，他们都会被对面一个女生吸引目光。 李貌记得，就是这人那天拉窗户出来的动静，让他注意到了楚红玉。 那大白腿，又长又直，又润又亮。 让人忍不住偷瞄。 每每这时候，他们都会在心里强烈谴责自己。 然后下次该看还是看。 李貌也幻想过，大玉的腿长什么样。 等毕业后，给她买套jk制服，搭配个长筒袜，再买双小皮鞋……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淌。 眨眼来到了周四。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楚红玉和张琳去上厕所。 李貌没再学习，想放松放松。 走到大玉的位置坐下，这里能看到窗外那一排绿树。 每到夏天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大叶子，会把三楼以下盖的严严实实。 他们高中没做过同桌，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他没为她拧过水杯。 她没在他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叫醒过他。 他没给她带过小零食。 她没把她的笔记借给过他。 …… 李貌收回视线，注意到坑坑洼洼的墙面。 他凑过去仔细瞅了瞅，上面用黑笔乱涂乱画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tfboy”“鹿涵我爱你”“胡哥”“王蓉我爱你”“我想回家”“高考加油”“蓝瘦香菇” 除了这些，还有些公式、古诗词之类的小抄。 李貌眼角直抽抽，真幼稚！ 然后他也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句。 这时候楚红玉和张琳刚好回来，见他趴墙上，问：“你在写什么？” 李貌擦了擦笔头上的灰，笑么兮兮道：“没什么！” 张琳好奇，伸头看了眼，刚用黑笔写的东西很显眼。 “我是ikun ，小黑子们集合了，什么玩意？” 李貌神色莫名的笑笑，他家哥哥现在还没红透半边天，不知道很正常。 不过，总有一天你们都会认识他的！ “我回去了，下晚自习来找你。”他起身，和楚红玉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唤了声：“大玉。” 说完，留下红脸怪，轻快的走了。 没走俩步，发现地上掉了一只笔，他弯腰蹲下，起身的时候瞥见旁边桌肚里面有包香烟。 “这笔是谁的？”他问周围的人。 “我的！” 汪凯伸手一把夺过，也没道谢，自顾自继续和同桌聊天。 李貌耸耸肩，没在意。 …… 夜，四人回宿舍的途中。 “我有东西忘拿了，回去一趟。” 李貌接过楚红玉递过来的钥匙，又跑回教室。 推门，按灯，直奔大玉的位置。 书桌因为常年靠墙，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他把桌子前移，拿起笔，在那凹痕底下又写了一句话。 “李貌喜欢楚红玉。” 等书桌复原，字迹刚好被遮住。 这些字迟早会被人发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多年后。 也许是楚红玉本人，也许是其他人。 其实他写ikun的时候就想写，但当时人多，被发现的概率太大。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应该是那次他在办公室被老班训的时候，她挺胸而出。 有见色起意，也有怦然心动。 最后扫了眼汪凯的位置，他才离开。 翌日，周五，课间，宜尿尿。 李貌和张强各占一个坑，双脚微微分开，上前一步，扒开，扶好。 “你这周末还去她家？”张强问。 “嗯，喔～”李貌舒坦地轻呼出声。 “又就剩我一个人。”张强幽怨道。 “你可以去找张琳啊，约她一起学习。” “是不是太快了？” “快个屁，又不是让你去开房。”李貌抖了抖。 张强余光瞥了眼，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顿时羡慕的不行。 把家伙事塞回去，洗完手，回去的路上，他们正好和失败而归的程伟撞上。 这些天这货天天来，每天四五次。 “你叫李貌。”程伟从上到下扫了他眼。 “啊对，有事？”李貌稍微比他高点，视线略微往下。 “听说你最近在找红玉补课？”程伟打探的很清楚。 “怎么了？有问题嘛？”李貌面上笑眯眯，心里则在怒吼，红玉是你丫的能叫的？！ “当然有问题，你接近楚红玉无非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你觉得你配吗？ 你，学渣一个，能不能考上大学都另说。 就算碰巧考上了，你三本，她超一本，你好意思站她旁边吗？ 你们注定是不可能的，只有同样优秀的我，才会是最终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你现在找她补课，那是在耽误她，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离她远点。” 李貌听明白了，总结就一句话：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以后离她远点。 “你，你叫什么？”他问。 程伟挺直腰板，回道：“一班，程伟，年级第二！” “好，我尊称你一声伟哥好了。”李貌很有礼貌。 “噗～”张强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他们看过来，忙道：“你们继续，我保证不笑了。” 程伟面色难看。 “伟哥，你……”李貌话还没说完。 “噗，哈哈哈！”张强连忙伸手捂住脸，没办法，他看到李貌一本正经说出那两个字就想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先回去！”李貌皱眉不满。 程伟一时间还真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张强走了，跟个神经病一样大笑着走了。 “伟哥，我们继续。” “请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站在什么位置说的？” “呃……同学。”程伟道。 “这样啊，那伟哥，我不得不劝劝你了。 就快要高考了，伟哥你得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啊，别整天情啊爱啊的，影响学习多不好！ 伟哥你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吗？对的起老师的悉心栽培吗？对得起父母的望子成龙吗？” 他还要再说，伟哥不耐烦的打断，“关你屁事？” “对啊，关你屁事？”李貌眨眨眼，双手插兜，晃晃悠悠走了。 第39章 我们两个人的事，只有我们俩能决定 那边。 张强先回去，刚到班级，就直奔张琳那儿，哈哈笑道：“伟哥，啊哈哈！” 两女生当然知道伟哥是什么东西，可，大庭广众的说这玩意，不是有病嘛。 “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笑的？！” 还是张琳红着脸瞪他。 张强挠挠头，勉强忍住笑，知道她们误会了，连忙解释：“就是程伟。” “程伟，伟哥，他怎么了？”张琳也笑了。 “他把李貌拦住……” 张强遂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遍，程伟说的那些话他也大差不差全说了出来。 什么幻想啊，不配啊，学渣，注定不能在一起，要是喜欢就离她远点…… 楚红玉听到一半就噌的起身，从张琳身后挤出去，急急往门外赶。 张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连忙惴惴的跟在张琳身后，朝楚红玉追去。 李貌吵架吵赢了，心情愉悦，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屌屌的往教室走。 有的人，就是双标。 自己对别人能做的事，反过来就不行。 伟哥以同学的身份对他的事指指点点，还觉着自己特正义，压根不算多管闲事。 可当他以同样的身份对伟哥的生活指指点点的时候，他又觉着别人管多了。 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所以李貌还了他句：关你屁事。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双标的人。 比如，我摸了你大腿，那你摸我大腿也可以。 再比如，我在上面，那你要在上面也行。 再再比如…… “哎哎，这么急匆匆干嘛去？” 他差点和人撞上，幸亏自己反应足够快，闪开了。 这一瞬间，他特有种自己就是武林高手的感脚。 然后抬眼一瞧，就特么后悔了。 这高手不当也罢！ 自己怎么就能闪的这么快？！ 让她撞，撞到自己怀里，趁机还能抱一下。 唉，错过的，终将不再拥有…… 呸，晦气话！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楚红玉焦急的神色和担心的目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急！” 楚红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垂下头，低低道：“程伟的话，你别听。” 李貌眨眨眼，反应过来，朝那边的张强瞅了眼。 张强心虚，不敢和他对视，默默移到张琳身后躲着。 张琳直接闪身，让他避无可避。 “我没在意。” 李貌说着走到一边，楚红玉跟上。 张强两人很识趣的走远。 “他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而且，我已经怼回去了。” 他又把张强走后，自己说的话复述了遍。 楚红玉听完还是忧心忡忡。 毕竟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失去信心，有没有打退堂鼓决定离她远远的。 “那些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李貌说着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就我们两个自己能做决定，不是嘛？” “嗯！”楚红玉轻轻点头，声音却很肯定。 “对了，假如，我是说假如，万一有天哪个女生也跑到你跟前，说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你怎么办？”李貌扭头盯着她眼睛。 楚红玉抿了抿嘴，道：“我不听。” “不够，你得抬头挺胸撅屁股，眼神冰冷，霸气的撂给她一句，关你屁事！” 李貌边说，边坐着动作，继续道：“反正要像我一样，说点什么，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楚红玉揉弄着手指，觉得好难。 要是真遇到这种事，她肯定做不到，只会一声不吭装高冷。 不过被李貌这么一插科打诨，她心情好了不少。 …… 傍晚，明天周六，晚上没自习。 等学校人走的差不多了，四人小分队才晃晃悠悠从校门出来。 几人一星期都憋在学校，教室，食堂，宿舍，操场。四点一线，没出过校门。 结果今天刚出来，人就傻了。 “看，是她！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不知道哪个孙子吼了一嗓子，齐刷刷站起来一大片，都朝这边看来。 红毛，黄毛，白毛，绿毛，紫毛，五颜六色毛。 李貌大致扫了眼，都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 眼看一个黄毛已经过来，他拉着楚红玉的手腕就往学校里钻。 张强和张琳忙不迭跟上。 其他三三两两的学生也吓一跳，慌乱跑开。 门卫大爷人老心不老，早注意到这群人了，等了好久，眼看他们终于要闹事，霍地来劲了。 拎着个防爆钢叉往大门那儿一戳，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都滚回去，别惹事！” 黄毛止步，其他人也都没敢妄动。 学校门前仿佛成了禁地。 大爷心里爽了，但总感觉还差点意思。 “豁，大爷，霸气，您这颇有武圣关羽当年的风范啊！” 嘶，一股快感从后脊椎骨直升大脑，酥酥麻麻的，那叫一个通透！ 门卫大爷扭头瞅了眼说话的人，是刚才第一个溜进去的男生。 他更来劲了，眼神虎视眈眈扫视着那些外校男生，决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学校的崽。 “大爷，加油！”这时候一个女娃子的声音又传来。 他又飞快扭头扫了眼，见两个水灵灵的女娃正对他竖起大拇指，其中一个还在诉苦：“大爷，他们这样我们都吃不了饭了！” 哎呦，那还了得！ 大爷抬起钢叉，正对着前方，决定主动出击。 “快散了，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就朝最近的黄毛青年靠过去。 那些非主流见人躲在学校不出来，看也看过了，部分人也就散了。 不过还有一小部分死皮赖脸，黄毛青年就是其中之一。 “大爷，我蹲在这没碍到你吧？” “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就是，凭什么？！”其他留下来的男生纷纷附和。 “嘿，一群小崽子。”大爷拄着钢叉，扫了眼他身上的校服，道：“二中的？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校长江涛上个星期还和我喝过茶。” “还有你，红锦的，你们教导主任……” 大爷一个个点过去，见他们不报名字也不动弹，继续道：“行，不说名字也没事，我倒要好好记住你们的长相，到时候也能找到……”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在吹牛。 一个红毛怂了，嗖的一声转身就跑。 接着一个，两个…… “一群孬种！” “一个破看大门的，要是这么牛逼怎么还在这……”黄毛青年暗呸，双手插兜慢悠悠晃荡走了。 大爷撇撇嘴，一群小屁孩。 他转头笑么兮兮对里面的四人喊道：“好了，都走了，放心去吃饭吧！” 第40章 你想干嘛，他不在喔～ “大爷，多亏了您，太谢谢了。” 李貌几人道谢，不过没有立刻出去。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人蹲在附近没走。 索性进保安室和大爷聊起了天。 “这是我工作，有什么好谢的？”大爷云淡风轻的把钢叉放好，又问：“你们是怎么招惹到那帮人的？” “还不是因为咱们学校的女娃太漂亮了？”李貌指了指两个女生。 听黄毛一开始吼的那句话，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学校里这一个星期都没什么动静，他还纳闷呢。 这会全明白了。 学校的人知道大玉什么情况，望而却步。 但学校外面的人可不了解，在网上看到她，觉着漂亮，今天放假就全过来蹲点了。 大爷坐回自己的椅子，瞅了眼楚红玉和张琳，点点头，笑着问：“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家，怎么还在学校？” “我们明天再回去，想着在学校多学会。”张琳应道，张强附和。 “你们高三的？” “对。” “哪个班的学生？真不错！” “七班的。” “七班？”大爷放下手中的茶杯，问：“年级第一是在你们班吧？” 李貌三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楚红玉，心想这不就是嘛。 大玉垂眸，有些不好意思。 “年级第一？”大爷见他们这整齐划一的动作，有了猜测。 楚红玉点点头。 大爷更热情了。 “你这也太危险了，我这有口罩，你戴着出去好点！” “在学校你不用担心，我在这他们谁都进不来！” “累了吧，这还有把椅子，快坐！” “我姓关，你叫我关大爷就行！” 李貌三人面面相觑。 所以说，那些小说里成绩吊炸天的女生会被人欺负、霸凌，忒不真实。 这种学霸，在哪个学校都是个宝。 想欺负她？ 老师，主任，校长，他们能整死你。 关大爷突然成了关爷爷，翻箱倒柜献宝似的拿出各种吃的招待他们。 这感觉倒像是他孙子孙女过年回老家一样。 “那个，我回去拿点东西，你们在这等我。” 李貌忽地想起什么，招呼了声，给楚红玉使了个眼色，一人走出保安室。 匆匆回到宿舍，从柜子里拎出个书包。他摸了摸头上的短发，想着干脆买个剃子，自己剃算了。 还有这身校服，他想了想，拿出箱子，找了件黑白条纹衬衫，配上一条黑色牛仔裤。 等再回到保安室。 楚红玉正坐在那张椅子上，张琳屁股搭在扶手旁，两人在和关大爷聊着什么。 张强则蹲在那儿打量大爷的那些装备。 “你吃饭还特意跑回去换身衣服？”张强起身疑惑问：“还背个书包。” “没什么，差不多了，吃饭去吧。” 李貌没多作解释。 学校食堂已经关门，他们只能去外面解决。 楚红玉和张琳这时候也瞧见了他这一身打扮。 “你这更像是刚从里面出来的了。”张琳忍不住调侃。 关大爷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口罩，“来，你们戴上。” “你们两个小伙子，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像刚才那样，拉着她们往我这边跑。” “我来教训他们。” 这不怪他如此担心，现在这群小年轻，一冲动保不准干出什么事。 李貌和张强临走前拍着胸脯答应，开玩笑，自家媳妇当然要保护好。 关大爷瞅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咂吧咂吧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江涛啊，是我。” …… 四人兜兜转转，最后决定吃煲仔饭。 他们有段时间没来，老板娘还是风韵犹存。 不过张强这次点完餐后，眼神没再不老实。坐在那儿目不斜视，装正人君子。 李貌放好书包，拿着手机，准备和老板娘谈点事。 话说16年的一万粉丝，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网上那些探店博主，别看粉丝不多，大几千一万人。 但探一次店，每次能有一两千收入。 他提了来意。 老板娘支着下巴犹疑不定，因为她家生意现在就挺好，貌似没必要。 李貌见状又给她看了理发店那条十万点赞的视频，道：“您应该最清楚漂亮女生的吸引力。” 老板娘抿了抿红润的嘴唇，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她家煲仔饭味道其实一般，客人大部分都是来大饱眼福的。 “而且，等你把名气打出去，还可以去其他学校门口开分店。”李貌给她画大饼。 老板娘心动了，瞅了眼那边的楚红玉，最后一咬牙，决定试试。 然后就是讨价还价，最后答应给八百块。 “那个，视频你能入镜吗？”李貌问了声。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应道：“就你鬼点子多！” 李貌回去和大玉说了声，顺便拉上了张琳。 老板娘在中间，右手挽着楚红玉，左手挽着张琳。 三人一起从店外走进店里。 一开始拍的是背影，老板娘最吸引人。 那小腰跟条水蛇似的扭来扭去，穿着肉丝的长腿踩在红底高跟鞋上，“哒哒”的轻点着地，仿佛踩在了张强的心里，也踩在了广大男同胞的心里。 她这一身，和旁边两位穿着校服的女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会让人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 接着给了店招牌一个特写，然后就是店里，上饭，三个美女露出绝美真容，津津有味，小口小口吃饭。 拍完视频，老板娘很满意，把钱递给他，赞道：“你还挺有摄影天赋嘛，视频给我发一份，我也注册个账号。” “小打小闹罢了。”李貌笑笑，数了数钱，和她互加了好友和快手，问：“老板呢？” “怎么，你想干嘛？” 老板娘忍不住想调戏他，意味深长道：“他不在喔～” 李貌握着手机的手一抖，瞅了眼后面正巴巴看着自己的大玉，道：“视频给你发过去了。” 说完镇定自若的走回去坐下。 “凉了！”楚红玉轻声道。 “没事，能吃就行。”李貌说着把钱给她递过去，道：“给。” “你……” “我又没入镜，不要。”李貌拒绝。 “张……” “我义务帮忙，不要。”张琳抢着道。 “拿着吧，以后我们都会开账号，到时候还得蹭你热度。”李貌扒了一口饭，顿了顿，又道：“等会你得请我们每人喝杯奶茶。” 楚红玉抿抿嘴，这才接下。 “哎，照你这么说，以后我也能火？”张强忍不住问道。 李貌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道：“差不多吧。” 张琳叹息：“哎，赚钱怎么到了你这就变得这么简单！” “靠脸吃饭罢了。” 他实话实说，要是没自己和楚红玉这两张脸，他们想起号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劲。 那三人已经吃完，边聊天边等他。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人，一个黄毛一个白毛。 他们扫视一圈，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黄毛突然眼前一亮，直直跑到李貌这桌。 “呦，又被我碰上了吧。” “两位美女，加个联系方式？” 第41章 要不然你又得进去踩缝纫机了 世上很多事都不能两全其美。 李貌通过互联网改善了楚红玉家里的生活，就不可避免要面对眼下这种情况。 “我们不加，你们走吧。”张琳回道，楚红玉也摇头。 “别啊，给个机会！”黄毛死皮赖脸，用大拇指摸了摸鼻子，搁那儿耍帅，“你们这么漂亮，认识认识呗！” 李貌这时候起身背上书包，拿起口罩，道：“我吃好了，走吧！” 几人纷纷起身。 那边黄毛却不让楚红玉和张琳出来。 这家店面积不大，过道堪堪够两个人并排通过。 相邻两张桌子之间的距离更是小的可怜。 黄毛二人往那儿一站，就把路堵的死死的。 “跟这种书呆子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哥骑小电驴载你们出去兜风。” “让开！”张强压着嗓子上前几步，却被对方推回来。 “这地你家的？我们就站这儿了怎么滴！”白毛一边抖腿，一边不屑瞥了眼张强。 “你们是她们男朋友？管的着？” 黄毛随地吐口痰，伸脚用鞋底来回擦了擦。 虽然对面两个男的比他们高，但在他印象里，一中都是书呆子，哪会打架。 张琳见没办法，想带楚红玉挤出去。 黄毛却纹丝不动，张着手臂，眼神期待的盯着她们，等着她们往怀里钻。 两人没办法，又缩回角落。 店里还有几桌客人，不过都没出声。 “哎哎哎，干嘛呢你们！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老板娘这时候从里间小跑出来。 黄毛扭头，从下往上瞄了眼老板娘，色眯眯道：“我们是来吃饭的，一份土豆牛肉。” “我也一样。”白毛跟着道。 “那你们找个位置坐好！”老板娘说着弯腰擦了擦另一边一张桌子，“坐这吧。” “天天上学，屁股都坐疼了，我们站会，你去忙吧。”黄毛说着装模作样伸手揉了揉自己屁股。 老板娘看了眼李貌，她也没法子了。 “你回去找关大爷过来。”李貌凑过去对张强小声道：“记得拿上家伙事。” “你一个人行吗？”张强担忧，这也是他刚才一直没走的原因。 李貌拍了拍反背在胸前的书包，道：“没问题。” “要不你回去，我留下。”张强还是不放心。 “别废话！”李貌说着蹿到过道上，卡住对面两人的身位。 张强见状也不磨叽，一溜烟跑了。 “那小子回去叫人了！” 黄毛见状急了，上前逼近一步，忍不住伸手想动手动脚，“给个联系方式而已，加完我们就走！” “干嘛呢，手放干净点！” 李貌上前，一甩手，把黄毛的手拍飞。 “你干嘛，想打架？！”白毛指着李貌的鼻子叫嚷。 张琳焦急，楚红玉担心。 李貌边用余光估算着距离，边往前几步。白毛伸出的手指，正好顶在他脑门上。 就在对面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 李貌左手猛的一抬，左脚猛踹，直接把旁边的长桌往侧边横移了个位置。 挡路的桌子被移开，张琳反应很快，立马拉着楚红玉顺着桌边钻了出去。 黄毛伸手想拦，却被李貌堵在那儿。 “你管什么闲事？就你能？找打是不是？！”黄毛凶狠的盯着李貌，扬着头，用手一下一下戳他的胸。 李貌见人跑了，狠狠松了口气。 刚才他就有了计划。 这两人见张强回去叫人，肯定会自乱阵脚。 他找机会靠近他们，乘势走到桌子另一边。他观察过，那边移动桌子最方便，最省力，也最合适。 而且，自己到时候还能及时堵住他们。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张琳她们的反应速度。 好在都挺机灵。 他见事情了解，转身也要走，却被拽了回去。 “你还想走？”黄毛气笑了。 “我兄弟已经回去叫人了，你们不跑？”李貌转身笑眯眯道。 “跑之前先打你一顿再说！”黄毛突然出手，恶狠狠朝他挥出一拳。 李貌伸出左臂格挡。 白毛见状也要上前，却猛的顿住。 “刚从里面出来，现在小年轻都这么莽嘛！” 李貌冷笑，右手伸进书包，摸出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 “你，你什么意思？” 黄毛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瞅了瞅他的光头，又打量了眼他的穿着和手上的东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刷”的一声，李貌手腕一抖，“手电筒”忽地伸长，变成一根棍子。 “你说呢？”李貌狞笑的看着他。 店里剩下的客人这时候纷纷起身，溜到门外继续看热闹。 “别动手，都别动手，东西坏了要赔的！”老板娘也有点怀疑，这小子难道真刚从里面出来？ “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黄毛又往后退了几步。 白毛梗着脖子：“就是，我们两个还干不过你一个？！” “是嘛。” 李貌又把左手伸进书包，摸出个游标卡尺，握着就像把斧头。 “你，你不能动我，要不然你又得进去踩缝纫机了！” 黄毛怂了，特么有谁随身带这玩意啊，神经病吧。 白毛嗖的一声缩到黄毛身后，继续开嘲讽：“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动我们一个试试？！” 黄毛一脑门黑线，艹，你这话不要躲在我身后说啊！ “别跟过来！”李貌举了举手上的武器，威吓道。 他这些东西刚才要是第一时间拿出来，保不准对面狗急跳墙会对两个女生动手，他不敢赌。 不过现在用来恐吓他们倒挺好使。 他最后瞥了眼两人，转身出门。 “他吓唬我们呢，快拦住他！”白毛撺掇。 “你特么怎么不去？！”黄毛吼道。 …… 天色已黑，张强一路狂奔回保安室。 “大爷，出，出事了！”他喘着粗气，直奔放装备的地方，拿了根警棍。 “怎么了？”关大爷放下手上的手机噌地起身。 “刚才校门口那个黄毛，把人堵住了。”张强说完就往门外跑。 关大爷一听也急了，拿上钢叉，着急忙慌跟上他。 “快！” 半路上他们碰到跑回来的楚红玉和张琳。 “他，他一个人在那儿。”张琳喘着粗气。 张强一听，忙撒丫子加快速度。 楚红玉一声不吭，沉默着调转方向往回跑。 可能跑的太急太快，她一个趔趄，不小心摔了一跤，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骨碌爬起来，摆动手臂继续跑。 张强最先到地方，还没进去，李貌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先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然后打量起好兄弟，只见他一手游标卡尺，一手甩棍，胸前背着个书包，立在台阶上。 逼格拉满。 李貌出门瞅见他，正准备上前，就看到楚红玉慌忙跑了过来。 他一步跳下台阶，朝大玉迎去。走到近前，才发现她头发有些凌乱。 “红玉，红玉，你没事吧？” 张琳的声音这时候从不远处传来。 她和大爷被落在后面，刚才远远瞅见楚红玉摔倒，都吓一跳。 正想加快速度赶过去看有没有事，就见她起身又跑了。 “你怎么了？” 李貌上下打量她，扫到膝盖的时候目光一凝。 “我没事，你呢？”大玉喘息着问。 李貌没应，收好武器，蹲下身，瞧见她校服裤已经磨破。 光线太暗，看不清里面。 李貌皱眉，这时候张琳和关大爷来到近前。 “她，她刚才摔了一跤。”张琳担心的上下扫视楚红玉。 李貌起身伸手，拉着她手腕，想去旁边光线好的地方。 “嘶。”楚红玉倒吸一口凉气。 李貌顿住，小心把她手拉到眼前。 然后就见手掌上面有一大摊血迹，血糊糊一片，看着很吓人。 “左手呢？！”李貌皱眉问。 楚红玉抿抿嘴，小手往后缩了缩。 “我看看。” 他声音很低很温柔，楚红玉不忍心拒绝。 李貌看了眼，比右手好点，不过也是血红一片。 关大爷还喘着粗气，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人呢？！” 第42章 我们要泡的是状元? 黄毛他们刚要溜，就瞅见之前逃走那人拿根警棍戳在门口，没一会守门老头也拎个钢叉赶到。 两人对视一眼，壮着胆子朝外走。 “好话说尽你们不听是吧，还是觉着老头子在吓唬你们？” 关大爷这时猛地推门进来，张强紧随其后。 白毛输人不输阵：“糟老头子，学校门口你管管就算了，这边你管不着吧！” 关大爷气急，直接摸出手机，拨通电话，“江涛，来趟一中！” 说完也不等对面回话，直接挂了。 “你们两个都别走，等你们校长过来！” 张强诧异瞅了眼旁边的关大爷，真的假的，这么牛。 “切，吓唬谁呢？” 白毛撇撇嘴，压根不信，一个守门的怎么可能请的动他们校长。 黄毛却觉着小心为上，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先走为妙。 “走，别跟他们废话！” “站那儿别动！”张强举起手中的警棍对着他们，吼道。 “你们敢碰我？碰一下我就倒地，报警说你们寻衅滋事！”黄毛色厉内荏，竟然还懂点法。 “你报呗，店里面有监控，谁怕谁。” 张强指了指头顶墙角的摄像头。 “我们又没动手……”白毛话音刚落。 “谁说你们没动手了？打我那一拳忘了？”李貌这时候从附近的小诊所赶回来。 黄毛面色难看，这才想起这茬。 “别说，我这左手还真有点疼……”李貌耷拉着左臂，继续道：“这不得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 黄毛嘴角直抽抽。 “老板娘呢？摄像头是好的吧？”李貌朝里间吆喝了一声。 “好的，好的！”老板娘从里间跑出来，道：“我刚才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到。” “他动的手，我没动！”白毛这时候终于有点慌了，忙撇清关系，“你们让我走呗。” “艹尼玛！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黄毛气急。 “不都怪你，好好的非要……” 关大爷年纪大了，刚才跑过来累的不轻，拉个板凳坐下。 “小子，楚红玉怎么样了？” “双手和膝盖都伤的不轻。” 李貌一想到大玉那血糊糊的手和膝盖，就忍不住一阵心疼。 心里还有点愧疚，她是担心自己才跑那么快的。 不过最可恨的还是对面这两个人。 要是没他们，哪来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关大爷，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能请来他们校长？”张强这时候插嘴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关大爷笑笑。 李貌才知道这事，卧槽，难不成遇到扫地僧了？！ 对面两个人越吵越凶，眼看已经在互相推搡。 就在快打起来的时候，二中校长到了。挺着个啤酒肚，秃头。 “关老。”江涛没坐，立在他旁边，恭敬的问候了声。 李貌和张强对视一眼，是大佬！保真！ “你瞅瞅你学校的两个学生！” 关大爷伸手点了点前面。 江涛之前在酒桌上就接到过他一个电话，说是他们学校学生跑一中校门口堵人。 他原本打算明天再在群里发通知，没想到关老又打了个电话，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他过去。 刚刚进门瞅见那两个穿着自家校服的学生，还有坐在关老旁边的两人。他大概明白因为什么事把他叫过来了。 “你们两个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马德，关你屁事！你谁啊？”白毛瞥了眼江涛，不认识。 “少特么多管闲事！”黄毛也道。 他们两人被堵在这，走也走不掉，一想到等会警察要来，都烦躁的不行。 “你！你们！” 江涛气的差点吐血，暗暗瞄了眼关老。懒得自降身份和学生多费口舌，面色阴沉的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张照，发到学校老师群里。 没一会就有老师回复他。 然后，黄毛手机响了，白毛手机也响了。 等二人挂了电话，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秃顶中年人。 他们刚才干嘛了，竟然敢那么和校长说话。 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嘛！ 可这不怪他们啊，有哪家学生认识自家校长的啊！ “关老，您看怎么办？”江涛凑过去问。 “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吧。”关老头悠悠道。 “呃……”江涛瞥了眼一旁的李貌和张强，见他们屁事没有，道：“这，没必要吧？” 关老拄着钢叉，摇头不语。 这时一直安静呆着的李貌忽地起身推门出去，然后和张琳一起，扶着楚红玉进来，找了张凳子小心坐下。 江涛见状吓一跳，这女生双手和膝盖都缠着纱布，不会是被自家学生打的吧？！ “医生怎么说？”关大爷关心问。 “说是没什么大碍。”张琳也拉了张凳子。 “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的好。”关大爷不放心。 “等这边结束，我带她去。”李貌出声。 “不用，我没事。”楚红玉小声道。 关大爷意味深长看了眼这两人。 没一会，警察上门，来了两人。一个中年，一个小年轻。 他们一进门见到关大爷就吓一跳。 “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那个中年人问。 “我们学校学生被欺负了，我能不在这嘛！”关大爷拄了拄钢叉，接着道：“你们按流程来，别搞特殊。” 李貌和张强微微张嘴，靠，牛逼。 张琳和楚红玉两个就和呆瓜一样，她们后来，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黄毛和白毛从知道江涛身份的那一刻就知道关老头不简单，现在见警察都认识他，顿时面色惨白。 接下来就是调查取证，老板娘全程配合。 黄毛和白毛确实堵人了，还打了李貌一拳。而且影响了店铺的正常经营。 这事可大可小。 不过。 “小伙子，你怎么随身带着甩棍和游标卡尺？”中年警察问。 “呃，这是我中途回去取的，我寻思着万一再遇到也能吓唬吓唬他们。”李貌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我这算正当防卫。” “他撒谎！他压根不是学生，他刚从里面出来！”白毛叫嚷。 店里众人都齐刷刷看向李貌。别说，还真挺像。 “我不那么说，能吓唬住你们？”李貌笑笑。 楚红玉抿抿嘴，好像一下子知道他老顶着光头的原因了。 有张强几人作证，李貌的学生身份自然没问题。要是真被当成刚出来的人，身上还带着武器…… 这事顶破天了行政处罚，就是警告，罚款，拘留。 李貌不甘心，开始巴巴。 “那个，警察叔叔，我朋友为了避险，跑快了导致受伤算谁的？” “这可不是一般伤，你看看她那双手，这快高考了，影响多大啊！” “她可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状元之才！” “往大了说，那都可能会影响她的未来，影响一中今年的荣誉。” 江涛这才知道那受伤的女生是一中今年的状元种子，怪不得关老那么生气。 黄毛和白毛彻底傻眼，状元？我们想泡状元？ 第43章 你的头发乱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赶紧带她去医院拍片子，这里的事交给我。” 关大爷哭笑不得。 大佬发话，李貌听话闭嘴，反正大爷肯定不会让他们吃亏。 他走到楚红玉身边，见她要站起来，忙伸手按住她。 “还得等车，你再坐会。” 他推门去路边等车。 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李貌倒没怪这些人刚才没帮忙，他们也没那个义务。 手机上叫的车，来的挺快。 楚红玉透过玻璃门瞧见，和关大爷打了声招呼，在张琳的搀扶下出了门。 摔过跤的人都知道，膝盖那块受伤，最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要不然起身、走路都痛的要死。 李貌见她皱眉，一瘸一拐的，把书包先放进车里，走过去道：“我抱你吧。” 说完直接站到她身侧，一手环住她后背，一手放到她膝盖后面，小心翼翼使劲。 他182，她165，抱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楚红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他怀里。下意识想伸手圈住他脖子，却忘了手掌上的伤。 “你手别动，就这样放身前就行。” 李貌及时阻止，抱着软香的她小心走到车旁。 张琳已经把车门开到最大，废了一番功夫才把人塞进车里。 “我陪她去就行，你和张强留在这。” “行，你们小心点。”张琳把手上的口罩递给他。 “对了，你记得让大爷帮忙讹点钱当精神损失费。”李貌小声道。 张琳瞥了眼楚红玉，比划了个ok的手势。 车上呆萌萌坐着的楚红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心跳的厉害，红脸随迟但到。 她又看了看自己裹着纱布的手和腿，想着明天回家，他是不是还要那样抱自己，还有吃饭，他会不会喂自己？ 自己就那样被公主抱了？他怀里真舒服啊，楚红玉两只笑眼不自觉就弯了起来，像被春风暖折了腰的柳叶。 直到李貌上车，关上车门坐到身边，她才回过神。 “第一人民医院是吧？”司机按照惯例问了句。 “对！” 李貌把右胳膊支在大腿上，撑着脸侧头直直盯着大玉，应了声。 刚才抱她的时候光顾着看路了，都没细细体会。现在回想起来，只觉着像是抱了团棉花，又轻又软。 他觉着这姑娘特傻。 听张琳说，她人当时摔倒在地上，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也没查看自己有没有伤着，就接着跑。 刚才走路都痛得皱眉头的人，当时摔伤后却跑的那么快。 大玉话一直很少，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她多在乎自己。 有高兴，有心痛，又有点惶恐。 是的，惶恐。 那道坎还在前面等着他们，谁也说不好两人最后的结局。 是一起活下去，或一起死去，又或是留下一个人。 要是只留下一个，那如今有多在乎，到时候就会有多痛彻心扉。 他竭力想控制和她之间的感情进展，保持适当的距离。 可发现好像没用，自己就跟着了魔似的，忍不住想靠近她，亲近她。 楚红玉垂着眸子，当然注意到了李貌的眼神，有些害羞，不时忍不住扭头偷偷瞅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 “小伙子，你女朋友真漂亮！”司机瞄了眼后视镜，打着方向盘，感慨道。 两人默契的都没说话。 “她这是怎么了？”司机不甘寂寞。 “摔了一跤。”李貌接话。 “那确实得去趟大医院，查查有没有伤到肌肉和骨头。” “你们都是一中的？” “我家那孩子……” 司机说了一路，李貌在边上不时搭上几句。 待到地方，在手机上付了钱。 “口罩我帮你戴？”他问。 楚红玉抿抿嘴，目光转到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其实她手指能活动，自己也能戴好，但最终还是低低“嗯”了声。 李貌屁股往她那边挪了挪，探身过去。 “呃，你把头抬起来。” 楚红玉听话照做，脑袋固定住一动不动，眼珠子左右转来转去，飘忽不定，就是不看他。 余光扫到小貌不断靠近的脸，她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李貌离得近了，忽地抬起右手，大玉像只受惊的兔子，迅速往后缩了缩。 “你头发乱了。” 他嗓子有点干，记得这句话好像是哪个作家写的。 司机也不急，通过后视镜津津有味看小年轻怎么谈恋爱，好偷学点本事晚上回去和老婆浪漫浪漫。 楚红玉咬着嘴唇，心想反正都抱过了，戴个口罩而已！遂坐直身子，头往前移了移。 李貌伸出双手，把她两鬓的头发顺到耳后。手指触碰到她的耳朵，嗯，有点烫。 他手指贪恋的在她长发上多待了一会，理了又理，温柔又缓慢。 最后拿出口罩给她挂上，自己也戴好。 他先下车，把书包背在胸前。 等楚红玉挪到车门边，他蹲到地上，背朝着她道：“上来，我背你。” 大玉低头看了看胸前，有点不好意思。 司机大哥这时候很给力，助攻道：“姑娘，快点，我还要接下一单呢。” 然后，李貌就感觉一片柔软贴住了他后背，跟两个热乎乎的大包子似的，接着是两只手垂在他肩膀两侧。 他小心挽起她大腿。 由于手上的伤，楚红玉不能搂住他脖子。为了防止人掉下去，李貌微微撅着屁股，好勾住她。 “这个姿势你腿不疼吧？” “不疼。”轻柔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李貌愣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听她声音，要是这样叫他声“哥哥”，嘶，不敢想！不敢想！ “弄疼你了就说一声。”他道。 “嗯。”大玉轻声应和，路过的人不时看向他们，她有点害羞，好在天黑漆漆的，路灯的光线也不那么明亮。 往前走了几步。 瞅着面前的第一人民医院，李貌惊悚的想起一件事，自己爸妈现在就在里面上班啊！ 他有点心虚，要是让他们碰见自己大晚上背一个女同学来医院…… 虽然老爸老妈很开明，但他就是发怵。 “怎么了？放我下来吧。”楚红玉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以为是累了，关心道。 “啊，没事！” 李貌继续迈开步子，心想这个时间点他们肯定在做手术，一定碰不到！ 挂号，就诊，缴费，登记，最后两人坐在门前的椅子上等着叫号。 “哈～” 楚红玉打了个哈欠，露出的眼睛水润润的。 “睡会吧，到你的时候我喊你。”李貌拍拍自己的肩膀，身子往下坐了坐，好让她枕的不那么累。 大玉眨了眨眼，心道反正抱也抱过了，背也背过了，就没犹豫，偏头，靠了过去。 长发散发的清香钻进鼻中，李貌侧头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精致的鼻子，白嫩的脸蛋。 如果和她结婚生个女儿，想象不到会有多好看？！ 两个高颜值的结合…… “赵医生，等等！”有人放低声音喊道。 李貌收回视线，朝那边瞥了眼。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迅速扭头，把脸贴在楚红玉头上。 又忽地想起什么，连忙从书包里掏出顶帽子戴上。 楚红玉紧闭双眼，却压根没睡着，在感受到头顶上的动静后，轻轻咬了咬嘴唇，更是一动不敢动。 可头上那人却不老实，不时蹭蹭她。 李貌不是故意的，他不时偏头，眼睛藏在帽檐下观察老妈的动向，在心里疯狂默念：快走，快走，快走。 结果，他妈没念走，把他爸念来了！ 而这时候好死不死的，大厅的广播“叮”的一声，开始报大玉的名字。 “064号，楚红玉……” 第44章 那个男的，鬼鬼祟祟干嘛呢? 李貌装死不动弹，脸下的楚红玉竟然也没动静。 睡着了？ 安静几秒，广播又叫了遍她名字。 他们是来看病的，别到时候耽误了正事。 李貌抬起脸，离开楚红玉的头顶，不过头始终歪着。 他捅了捅，把人叫醒。 大玉缓缓离开他的肩膀，揉揉眼睛问：“到我了？” “对，还挺快。”他应道。 大玉眨了眨眼，巴巴看着他，仿佛在说：扶我。 李貌咧咧嘴，把她口罩往上拉了拉，然后挽着她胳膊，扶她站起来。 他余光瞥见赵梅正看向他们这边。 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但衣服和身高压根遮不住。 而且楚红玉还穿着一中校服。 “我抱你过去？”李貌问。 “走过去。”大玉忙道。 医院亮堂堂的犹如白天，附近还有不少等着的病人，要是被抱过去，光想想那场景，她人都快羞的钻到地底下去。 “慢点。” 李貌搀着她，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他妈有没有认出他？ 应该没有，要不然怎么不出声叫住他。 眼看就要进入门内，他暗暗松了口气。 “李貌？！”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呼喊。 李貌身子一抖，吓一跳，硬着头皮没转身。 楚红玉察觉到他的动作，扭头瞅了眼。 “快走。”李貌催促。 “她叫你……” 大玉话没说完，人又被一把抱了起来，然后一闪身钻进了门内。 不远处的赵梅越加狐疑，往前走了几步，想去确认一下。 “走了，干嘛呢？”李治叫住她。 “我好像看到小貌了……” “没看错？” “我也不知道，但看衣服和身高都一样，而且他旁边还有个一中的女生。”赵梅道。 李治微微皱眉，“是新月？” “不是，是个长头发的。” “那肯定不是那小子。”李治笃定道。 赵梅退回去，想想也是，他儿子那么深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勾搭上另一个女孩。 “说的是你家那小子？”旁边那医生插嘴问。 “对，他……” 几人又聊了几句才离开。 李貌带楚红玉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才终于放下心。 随后又去给医生看了刚拍的片子，幸好没伤到骨头和肌肉。 不过也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好。 背着大玉出了医院，走了几步，他忽道：“刚才那是我爸妈。” “啊？！” 背上的人惊呼，楚红玉仔细回忆了一番，抿抿嘴，他们应该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吧。 很多女生觉着，男生不想带自己见他父母，就是不喜欢她，或者不想和她有未来。 李貌不知道大玉对这事怎么看。 但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还是解释了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楚红玉的声音透过口罩。 “带你去见他们啊。”李貌理所当然道。 “我，我为什么要见。”大玉吓一跳，可是想想又很心动。 “那不见了？” 他话音刚落，楚红玉就不停用下巴轻轻磕他肩膀。 “哎，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 “不认识。” “真的？我小时候在老家那么皮，你们村的人大部分我都认识，你这么漂亮，我看过一眼保证忘不了。” “真的。” 两人边走边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一会长一会短。 上了车，司机很安静，大玉靠在他肩膀上。 “我想听你唱歌了。”李貌轻声道。 “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 这一刻，车窗摇下半扇，夜风吹拂而过，她的长发随歌声轻舞。 李貌脑袋微微倾斜，靠着她。 街上车流稀疏，霓虹灯从眼前闪过，眼花缭乱。就像最近发生的这些琐事。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 关大爷还在保安室，见他们回来，得知人没大碍，松了口气。 又大致说了下事情处理的结果。 后面他们把那两人的家长叫了过去，当父母的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做出那种事，只好又给他们看了监控。 确定了事实，双方父亲当场就是一顿七匹狼伺候。 在得知旁边站着的是二中校长，以及儿子调戏的是一中状元，他们很是明事理。 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 最后，二中校长给那两人记了大过处分，并警告他们要是再犯，直接开除。 到时候学时不够，他们毕业证都拿不到。 “只能这样吊住他们，要是直接踢出学校，到时候他们没了顾虑，只会变本加厉。”关大爷解释了句。 “太麻烦您了。”李貌和楚红玉连忙躬身道谢，要是没大爷，这事还真麻烦。 “对了，赔的钱都在张琳小丫头那儿。” 关大爷说完又递过来一张纸条。 “还有，这是我联系方式，以后遇到什么事打给我。” “太不好意思了！”李貌笑么兮兮伸手。 “去去去，我给红玉的！”关大爷拍走他的臭手。 “谢谢。”大玉接过。 “她的就是我的，都一样。”李貌一旁小声嘀咕。 关大爷斜了眼他，又简单聊了几句，让他们回去休息。 “给。” 楚红玉趴在李貌后背上，用手指拈着那张纸条，伸到他面前。 “你留着，随身装口袋里。”他道。 “给你。”她又上下挥了挥纸条。 “晚上你手机上发给我就行。” 大玉这才作罢，目光转到他头上，想起他还随身带着武器，知道他是为了以防万一，抿抿嘴，道：“你别剃头了。” “怎么？光头不好看？” “好看。”她顿了顿，接着又道：“我以后戴帽子和口罩。” “那感情好啊，只给我一个人看，美死我。” 李貌知道她什么意思，故意插科打诨。 他剃光头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包括衣服也是。 但不是为了吓唬小混混。 而是抱着侥幸心，想着万一凶手是个怂货，瞅他这架势，会不会未战先怯？ 再说，到时候干起来，对方不讲武德揪头发怎么办。 不过他不可能全寄希望于那点运气。 这一个星期，他陆续买了很多健身器材到宿舍，也开始控制饮食。 都说肌肉男弱，但打个普通人应该没问题。 他还在网上自学了格斗，不过这玩意得大量实战才能提升。如果能活到暑假，他肯定要报个班好好学学。 除此之外，就是熟悉各种武器，甩棍，指虎，战术手电，手持喷焰器…… 可惜买不到电棍。 楚红玉只提那么一嘴，见他转移话题，就没多说。 两人晃晃悠悠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李貌正准备把大玉放下，突然顿住。 呃，她怎么上楼？ “手机在张琳那儿，你让她下来。”楚红玉出声。 “她下来也背不动你啊。” 李貌说着悄咪咪靠近大门，放假了，宿管阿姨应该不在吧。 “那个男的，鬼鬼祟祟干嘛呢？！” 第45章 怎么还有鸡叫 “姐，她腿脚不方便，我送她回去就马上下来。” “叫谁姐呢，我都能当你妈了！”宿管阿姨不吃这套。 “妈，我去去就回，你就让我上去呗～” 李貌能屈能伸，能长能短，不对，是能长能更长。 为了进女生宿舍他也是拼了，搁这撒娇。 赵梅要是看见他这副德行，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油嘴滑舌！”阿姨把目光移到他背上，问：“丫头你哪一层的？” 楚红玉埋着头，声音闷闷道：“五楼。” 放假女生宿舍留下来的没几个，五楼也就两个人。 “红玉？”阿姨离的近些。 大玉见瞒不过去，这才抬头，害羞道：“阿姨，是我。” 每天晚上她和张琳在班里学习，回来的晚，和阿姨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哎呦，怎么伤成这样？！”阿姨瞅瞅她的腿，又看看她的手，最后虎视眈眈盯着李貌。 “你放她下来！我背她上去。” 李貌懵了，他刚刚还在心里窃喜，想着彼此认识，应该能通融一下。 “妈，别把你累着，五楼呢。”他还没放弃。 “油腔滑调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快点！”阿姨瞪眼。 李貌无奈，小心放下大玉。 然后见阿姨不费吹灰之力背起她，顿时目瞪口呆。 “你回去吧。”楚红玉冲他摆摆手。 “好，明天见” 李貌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青春期的男生，大多都会对女生宿舍抱有好奇心，想一探究竟，看看和男寝有什么不同。 其实也就那样，有的宿舍甚至比男生宿舍还乱。 晃悠悠回到寝室，发现张强那小子竟然不在。 等他洗漱完，端着脸盆从大卫生间出来，就看见这小子吹着口哨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 张强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在班里学习。” “屁，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瞅了眼教室，灯都没开。”李貌换右胳膊夹着脸盆。 “呃，随便逛了逛。”张强搓了搓手。 李貌明了，丫肯定和张琳一起，凑近他问：“发展到哪一步了？” 张强不说话，只是傻笑个不停。 …… 云间园。 江新月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拿着笔，一动不动。 过了会，身后传来敲门声，她回过神。 “累了吧，吃点水果。”刘娟端着个盘子，推门进来。 “嗯，放一边吧，我等会再吃。”她埋头装作认真做题。 刘娟很欣慰，虽然女儿脾气不好，但成绩方面从来没让他们担心过。 她也不多打扰，放下水果就出去了。 门轻轻带上，江新月松了口气。 自从李貌那天提醒过她，她就开始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但发现压根静不下心。 特别是看到那么多女生找李貌要联系方式后。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把一个以前并不喜欢的玩具随手丢在一旁。 突然有天，这个玩具忽地被很多人喜欢。 她想重新拾起这个玩具，却发现他已经属于别人。 而那个人，就是楚红玉。 江新月一下又一下按着黑笔，觉着必须把属于她的玩具抢回来。 既然找李貌没用，那她索性直接去找楚红玉好了。 …… 翌日，周六。 李貌起了个大早，先去把头发剃了，然后拉着张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鸡肉，水果，阿胶糕，坚果，蜂蜜，大米，蔬菜，面粉…… 临了还跑去买了一箱小鸡仔和几袋饲料。 “你这也太夸张了。”张强咋舌。 “我总不能在她家白吃白喝吧。”李貌打开车门，和张强一起上去，“师傅，先去一中。” “你压岁钱还剩多少？”张强忍不住问。 “还有很多。” 李貌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所有压岁钱，父母都没要，一分没上交。 这些年他自己也没动过。 “我钱全给我妈没收了！”张强羡慕的要死，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你妈没发现你动了这钱？” “她每年过年才会拿出来帮我数数，平时不会动。”李貌老神在在，很了解母上大人。 “呃，万一呢……” “艹，你别乌鸦嘴！” 李貌被他说的也开始有点担心。 车子没一会到了一中，楚红玉二人已经等在路边。 “怎么还有鸡叫？”张琳纳闷。 “买了一箱小鸡仔。”张强从车上下来。 “买那干嘛？” “他说不能在人家白吃白喝，后备箱那才叫夸张，啧啧，妥妥的孙女婿上门。”张强故意说的很大声。 楚红玉垂眸，咬着嘴唇，倒不是因为最后那句孙女婿害羞。而是小貌买了这么多东西，她不想白要。 “走吧。”李貌走到大玉面前扶着她。 这次回去东西太多，而且楚红玉受伤坐农班车会很麻烦。 要是遇到危险，她跑都跑不掉。 索性打车，直接送到家门口。 “我家红玉就交给你了。” 两人上车，张琳趴在窗边调侃。 “我家张强也交给你了！”李貌随口道。 张琳顿时哑了火，红着脸瞥了眼傻笑的张强。 车上。 “给。”大玉费劲的掏出一叠钱，目测有上千块。 “多了。” 李貌伸手接过，数了四张，昨天去医院他垫付的医药费就这么多。 把剩下的还给她，大玉却没接。 李貌眨眨眼，明白过来，轻声道：“这些东西是我买给夏奶奶的。” 她一声不吭，觉着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我总不能在你家白吃白喝吧？” “太多了。”她出声道。 “不多啊，我给你算算。”李貌掰着手指头。 “我得吃你家大米吧，吃的肉也不能让你们买。” “小鸡仔买来是拜托夏奶奶养的，好让我每次去都能吃到肉。” “那她帮我养鸡，我带点补品感谢她不是很应该嘛。” 他说的头头是道。 楚红玉看着窗外，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李貌见状，只能开大招了。 “哎，以后我带你见我父母，你到时候买东西上门，我也把钱算清给你？” 楚红玉霍地扭头瞅了他眼，撅着小嘴，把目光转到包着纱布的手掌上。 “到时候，你也多买点好东西。”李貌说着摸了摸大玉的头。 顿了顿，他接着道：“昨晚我妈打电话问起医院的事了，你知道她对你什么印象嘛？” 大玉抬头，盯着他，眨了眨眼。 “那你靠过来，我跟你说。”李貌拍拍肩膀，像个拿棒棒糖诱惑小女孩的坏人。 大玉没好气撇过头，她才不上当！ 过了会，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挪挪屁股，然后顺势靠了上去。 “拿着，以后给我妈买东西。” “你帮我装进去。”她伸出臃肿的手示意不方便。 李貌知道她想通了，帮忙把钱收好，然后像昨晚一样，两人头挨着头。 “我妈说，那个小姑娘虽然戴着口罩，但肯定是个美人……” 他絮絮叨叨说完昨晚和老妈的聊天内容，末了问：“想不想知道她喜欢什么？” 第46章 我能摸摸你的光头吗 李貌和楚红玉之间的关系，就差层窗户纸没捅破。 从相识到现在，算了算时间，半个月而已。 所以，看吧，喜欢和不喜欢真的很容易分辨。 两个人要是对上眼，关系进展压根慢不下来。 一个月半年要是都还没戏，那就别妄想五年十年有结果了。就算最后意外有结果，也是对方挑挑拣拣，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他上辈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被江新月吊了十多年。 有这十年功夫，他和大玉生的崽都能上小学了。 嗯，可能是爽文看太多，脑子全寄给了那些作者。 打车比坐农班车快得多，但也花了一个小时左右。 “对，前面那个岔路口右拐，能进去，相信我。” “再右拐，就这一小截路了。” “哎，就是这。” 李貌先把大玉弄下车，然后开始搬东西。 司机大哥皱着眉，不想耽误时间，也下车帮忙。 “大哥，太麻烦你了！” 等搬完，李貌把打车的一百二十块扫给对方，又从地上的一大堆东西里拎出瓶饮料递过去。 稍微推辞一番，大哥收下，然后开车走了。 地方实在太偏，路也不好走，李貌也不怪人家不高兴。 他走到大玉身边，瞅着她那小表情，知道她又心疼钱了。 这样也挺好，家里面总不能两个人花钱都大手大脚的。 那特么不叫过日子，叫败家。 不过，以后钱赚多了，两个人败家也没关系。 “我抱你回去。”李貌道。 他们现在是在大玉家房子后面。 “我自己可以。”楚红玉说着倔强的单腿往前跳了几步。 李貌上前，一把捞起她，边走边道：“别逞能。” “放我下来，奶奶会看到。”大玉已经开始脸红。 “看到就看到呗，让她老人家乐呵乐呵。”他厚颜无耻道。 夏奶奶正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打盹，听到动静，眯眼瞅了瞅。 然后脸上的皱纹顿时挤在了一起，慈祥的笑起来。 “奶奶，我们回来了。”李貌抱着大玉稳步走来。 待离的近了，夏奶奶才看到大玉身上裹着的纱布，忙起身迎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是我没照顾好她。” “我自己摔的。” 两人同时抢着出声，说完又都看向彼此。 离得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里面倒映着的自己。 夏奶奶看看她，又看看他，笑意更浓。 “放我下来吧。”大玉实在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眼神，垂下头，低低道。 “我去搬东西。” 等她站稳，李貌打了声招呼，一溜烟跑回去。 他脸皮多厚啊，不是害羞，是怕那些东西让别人拿了去。 “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夏奶奶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我也不能在您这白吃白喝啊！”李貌蹲下身，扛起一袋大米就走。 夏奶奶当然不信，心里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也没矫情。 到处看了看，东西真不少。 对他这个准孙女婿自然更加满意。 倒不是说她看重这些，而是通过这些可见他有多在意大玉。 李貌这么做，确实是因为在乎。 大玉就夏奶奶这么一个亲人，要是哪天她连这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 但不管多亲的人，总有那么一天会离开。 他如今孝敬她老人家，就是想让她补补身子，好让那天晚点到来。 跑了好几趟，终于把东西搬完。夏奶奶期间想帮忙，李貌没让。 “热死了！”他拉过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下，手呼呼的给自己扇着风。 “给，擦擦。”大玉坐在一旁，把早拿在手里的毛巾递过去。 “一点劲都没了，你帮我。”李貌眨眨眼，把头凑到她跟前。 楚红玉手指夹着毛巾，瞥了眼一旁的奶奶，没动。 “我去给你们烧午饭。”夏奶奶很识趣，也很了解自己孙女。 “奶奶，我要吃肉，吃很多肉。”李貌叫唤。 “好～” 等人进屋，他目光期待的盯着大玉。 “你，你过来一点。”她糯糯道。 李貌乖乖听话，手提着板凳，和屁股一起往前挪了挪，“你手能使上力嘛？” “能。” 大玉应了声，拿着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手指隔着一层布，缓缓滑过李貌的眉骨，面颊，鼻子，两鬓。 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专注又认真。李貌没忍住，忽地伸手轻轻捏了捏。 又滑又嫩，手感真好。 这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肌肤接触。 嗯，之前的头靠头不算，脸靠头不算，紧急情况拉手也不算。 大玉那对正在仔细寻找汗珠的眸子，霍地转向他的眼睛。 脸颊上那两根手指留下的红印，瞬间被一大片红色淹没。 楚红玉收回手，头撇向一边，默默脸红。 “没忍住，要不，你捏回来？” 李貌起身蹲到她视线正前，她又把头撇向另一边。 他追，她再撇。 几个来回后，李貌眼珠子一转，突然把脸往她摊在大腿上的手伸去。 大玉是手掌受伤，手指还能活动，只不过没那么灵活而已。 等楚红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脸贴在她的手指上。 他还不忘侧着脸，眼睛上翻，观察大玉的反应。 楚红玉这时候更羞，不过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 “我没生气。”她手指动了动，壮着胆子也捏了捏李貌的脸。 “我知道，害羞的嘛。”李貌蹭了蹭她手指，又道：“下次我要做坏事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嗯。”她低低应了声，不敢看他。 “那我现在要捏你的脸了。”李貌唰的抬起头，招呼道。 楚红玉瞳孔微微放大，似是没想到眼前的人这么无耻。 半晌，迎着李貌亮闪闪的眼睛，她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了。 然后，李貌伸出右手捏了捏，用左手捏了捏，又双手齐用捏了捏。 “好了没。”过了会，楚红玉弱弱问。 “好了好了。”李貌过足了瘾，然后贱兮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捏捏我的。” 他说着，乖顺的把下巴支在大玉柔软的左腿上。 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透过裤子打在自己的腿上，楚红玉抿了抿嘴，移动左手，轻轻捏了会。 似是真的很好玩，没一会右手也凑过去。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了李貌那锃光瓦亮的光头，忍不住好奇小声问：“我能摸摸你的光头吗？” 第47章 坏死了 “摸吧。” 李貌笑笑。 摸头而已，她想摸哪儿都行。 楚红玉话说出口才觉着不妥，自己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不过李貌都已经答应了，她也真有点好奇光头的手感。 伸出一根手指搭上去，上下蹭了蹭，她眼前一亮，滑滑的，凉凉的，好奇妙。 “好了。” 她只这么碰一下，就缩回手，一脸的意犹未尽。 李貌抬头，瞧见她目光还直勾勾盯着自己头顶，又把头往前伸了伸，“有点痒，你帮我挠挠。” “哪儿？这里？”大玉伸出食指在他头顶戳了戳。 “往下，再往下。” 她跟着指示移动手指。 “哎对，那一块都痒。” 大玉抿抿嘴，只好五指齐用。 “另一边也痒。”李貌又道。 大玉舔了舔嘴唇，瞅瞅他，伸出另一只手搭上去。 “嘶，真舒服。”李貌装模作样发出呻吟。 楚红玉很纯洁，轻笑着，眼睛好似薄云后面的月牙。 午饭和以前比非常丰盛。 鸡肉炖土豆，西红柿蛋汤，小白菜…… 虽然卖相看起来不怎样，但真的很好吃。 李貌边吃边一个劲的夸。 夏奶奶见孩子们喜欢，自然高兴。 饭后李貌洗的碗，大玉受伤就没让她动。 下午夏奶奶要去田里农忙，李貌犹豫了下，还是和大玉一起跟了过去。 他头上罩个草帽，手上抓着个钉耙。 他小时候经常跟爷爷奶奶下田干农活，一开始还有点生疏，没一会就熟练地挥舞起来。 他每忙一会，都会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瞅眼不远处的大玉。 楚红玉屁股底下垫着块化肥袋，坐在田埂上，目光钉在他身上，就没挪开过。 她很庆幸，也很幸福。 她的小貌哥哥还是以前那个小貌哥哥，一点都没变。 傍晚几人安全回到家。 晚饭还是夏奶奶烧，李貌在旁边搭手，大玉等着吃。 洗澡的时候，楚红玉伤口不能碰水，夏奶奶只帮她简单擦拭了下身子。 夜。 还是那间小屋，那张书桌前。 楚红玉小拇指撑着桌面，手掌微抬，握笔写下几个字。 “还好，影响不大。”李貌松了口气。 三月底四月初就要一模考试，大玉到时候要是因为手上的伤影响了成绩，老班才不管什么特殊原因，是不是受伤的缘故，肯定会棒打他们这对鸳鸯。 想到模拟考，李貌摸着下巴，寻思自己要不要作弊。 也不是作弊，是开挂。 他记得上辈子的高考题，自然也记得这次的模拟考题目。 到时候超常发挥，他就能屌屌的站在老班面前，来一句：不装了，我是学霸，我摊牌了！ 唯一担心的是，进步太狠了，肯定会有一堆人跳出来质疑他。 …… 翌日下午，云淡风轻。 “奶奶，东西您千万别留，过期了就浪费了。”李貌叮嘱。 老人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想留着给回来的晚辈。 但往往人没等到，东西也过期了。 “好，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记得的。”夏奶奶笑着抱怨。 大玉又拉着她去一旁嘱咐了好一阵。 最后她戴上李貌之前买的帽子，趴到他背上，告别了夏奶奶。 地方太偏，回去打不到车。 李貌得背着大玉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去古瞳。 小心谨慎了一路，好在没遇到什么危险，顺利搭上了辆开往城里的农班车。 在座位上坐好，大玉轻轻帮他擦完额头上的汗，很熟练的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问：“很累吧。” “不累，你太轻了。”李貌摇头。 楚红玉以前吃的并不好，虽然该大地方很大，但还是瘦弱。 “我带了口罩和帽子，你别紧张。”大玉头往他这边拱了拱。 从上车她就发现李貌又和上次一样，紧张兮兮的。以为他是担心有人来骚扰他们。 “小心点总不是坏事。”李貌蹭了蹭她脑袋，继续手插书包，紧张的观察四周。 具体原因他还真解释不了，就让大玉这么误会好了。 “你以前回去没遇到过麻烦吗？”他岔开话题问。 “没。”楚红玉顿了顿，接着道：“我以前不好看。” 李貌诧异瞥了眼她。 女大十八变？不过她以前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后面又听了会歌。 农班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学校。 保安室的关大爷从早上就不在，换了个人。 “大爷，关大爷呢？”李貌问。 “他啊，他周末才过来，你找他有事？” “没事，我就问问，谢了啊。”李貌摇头，背着大玉往教学楼走。 也是，那么个大佬，估计是周末太闲，才给自己找这么个活。 “我能走，你放我下来好不好。”大玉见学校已经来了不少人，害羞地趴在他耳边小声央求。 “不行，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李貌没答应。 “没事的。” “会留疤！” 大玉不说话了，她还是爱美的。 李貌接着安慰：“放心，别人不知道你是楚红玉。” 大玉左右瞅了瞅，压低帽檐，“那吃饭的时候你不能再背了。” “我出去买回来给你吃。”李貌眨眨眼，补充了句：“放心，上厕所我不背。” 坏死了！ 楚红玉盯着他耳朵，张着小嘴，差点没忍住凑上去咬一口。 上楼，回到班级，发现已经有两人到了。 他和大玉默契的安静下来，然后轻手轻脚靠过去。 “干嘛呢？！干嘛呢？！”李貌突然出声。 张琳慌忙甩开张强的手，两人吓的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待看清来的人，都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又不约而同开始脸红。 李貌看看他们，又看看楚红玉的手，再看看自己的手。 他和大玉还没拉过小手呢。 “你们怎么来了？”张强连话都不会说了。 “和着班级我们来不得？”李貌作势转身，对背后的楚红玉道：“我们走，给他们腾地方。” 张琳甩给张强一个大大的白眼，凑到楚红玉面前，“伤怎么样了？” “没事。”大玉用下巴磕了磕李貌的肩膀，示意放她下来。 同学之间真的很奇怪，明明才两天没见，却有说不完的话。 楚红玉和张琳一坐下就开始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聊什么。 “你小子，可以啊！”李貌和张强勾肩搭背去厕所，路上捶了捶他胸膛，接着道：“哎，要是以后你俩生孩子，随父随母都姓张！” 第48章 救人 周五那天晚上事情结束后，李貌就把拍的视频上传到了楚红玉的快手账号上。 假期两天过去，那个视频不出意料的又火了。 让人意外的是，最受欢迎的不是绝美的楚红玉，也不是甜美的张琳，而是风韵十足的老板娘。 评论区一大堆人在那儿挑来挑去，还有不要脸的全都想要。 老板娘自己发的视频流量也不少，两人在评论区互相艾特对方，相互引流。 再加上那个理发店账号还时不时抛出几张楚红玉的照片，大玉的这个账号已经快两万粉。 李貌对未来的规划特清晰，就一个字，玩。 大玉想唱歌，那就开个账号翻唱。 想旅游，就再开个账号做旅游博主，带她走遍全世界。 以后他们在一起了，还可以开个账号记录日常，没事撒撒狗粮，断了网上那些人的痴心妄想。 反正就是带她玩着把钱赚了。 晚饭李貌说到做到，没让大玉动弹。 和张强跑到外面的一个小餐馆，点了一大堆好吃的菜和四份饭，打包带回班级。 然后把桌上的东西一清，四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班上提前来的同学，闻着菜香，看着他们，别提多羡慕了。 吃完收拾好，又把窗户打开散味。 至于吃饭的钱，他和张强都没要，只说下次让她们请回来。 晚自习，班上不少同学发现了楚红玉身上的伤，都颇为好奇。 老班自然也知道了，颇为紧张的询问一番，得知没有大碍才放下心。 楚红玉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和李貌脱不了干系。 那天发生的事不小，都惊动了警察。 他找其他老师稍微打听，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虽说确实是楚红玉自己不小心，但他还是把责任归到了李貌身上。 要不是他让楚红玉搞那什么劳什子视频，她也不会被堵。 但李貌又确确实实帮人家赚到了钱，帮人家改善了生活，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对这个学生更加厌恶。 夜。 月亮不时娇羞地躲到云层后面，路上车流渐稀。 李貌慢跑在城市的街道上，不时有人骑着小电驴和他擦身而过。 临江城这几年发展迅速，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房价在蹭蹭往上涨。 开发商有利可图，不停的开发楼盘，导致如今路上不时就能看到辆泥头车疾驰而过。 李貌上辈子就是被这玩意结束了生命，心里有阴影。 这会儿见到，连忙贴到人行道最里面，顺着灌木丛跑。 没一会，到了个十字路口。 前面只有个女生，正戴着耳机，低头玩手机，看校服也是一中的。 李貌扫了眼她显眼的大长腿，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红绿灯。 绿灯只剩五秒，他左右看了看，路上没车。 犹豫了下，他停下来没走。 那个女生却没停留，低头径直朝路那边走去。 李貌顿时生出股莫名的优越感，自己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长得帅就算了，素质还这么高。 也不怪大玉会看上他，眼光真好。 李貌正自恋着，一声悠长的喇叭声像是索命的号角，从左前方飘来。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大步，扭头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辆泥头车闪烁着左转向灯，没有丝毫减速，像一只挣脱束缚的猛虎，朝这边猛扑而来。 李貌嗖地看向人行道，那女生还在慢悠悠晃荡，戴着耳机，脑袋不时上下轻点，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脑海里忽地闪过一幕曾经的画面，咬咬牙，身体里涌起一股力气，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猛的朝那边蹿去。 泥头车司机好像也发现了异常，减速已经来不及，只不停按着喇叭，刺耳的声音响彻天地。 那女生终于听到动静，疑惑抬头，待看清迎面而来的庞然大物，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脚跟灌了铅似的，一步都迈不动。 就在她瞪大眼睛，绝望地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 她紧闭双眼，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耳边传来喝骂声和远去的喇叭声才小心翼翼睁开眼。 “你特么有病？找死是吧？” “玩玩玩，手机就那么好玩？” “艹了！没长眼的东西。” 李貌拍拍身上的灰尘，心有余悸从地上爬起来，差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又以处男的身份告别这个世界。 马彼得，老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但谁知道会不会给第二次。 “我，我没死？”女生还有点懵，抬头看着他，磕磕巴巴问。 李貌这时候瞅了眼她，挺漂亮，巴掌大的瓜子脸，细长的大眼睛，鼻头高挺。 但漂亮有个卵用，没长脑子的煞笔玩意。 “你就坐在这别动，等下一个泥头车过来，保管让你如愿以偿。”李貌讥讽了句，没再管她，小跑着离开。 女生听到他的话，总算有了反应，连忙左右观察路况，起身小心转移到安全地方，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等缓过神，才发现救她的男生早已经不见了。 她回想了下他的穿着和光头，低声喃喃：“是他？” …… 李貌一开始小跑，然后渐渐加速，越跑越快。 风吹在身上，他现在浑身是劲，那种感觉，好像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飞起来。 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直到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路过的行人面色古怪的斜他一眼，然后默默闪到一边离远点。 被拉着的宠物狗见到个比自己还疯的，挣着绳索想追他而去。 累的实在不行了，李貌才喘着粗气停下。 步行回到小区。 刚好碰到下来散步的江新月和她妈刘娟。 “刘姨。”他热络的打了个招呼，顿了顿，又对一旁的江新月微微点头。 “跑回来的？”刘娟透过路灯见他满头大汗。 “对，锻炼身体。”李貌咧嘴笑笑，接着道：“难受死了，我先回去洗澡。” “去吧，别着凉了。”刘娟关心道。 李貌走后，她又纳闷问：“小貌今天碰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不知道。”江新月摇摇头，心里一阵担忧，不会是他和楚红玉之间有了什么重大进展吧。不能等了，自己明天就得找她好好聊聊。 刘娟瞅了眼女儿，没问她和李貌之间的事。 自从那天听完丈夫的分析，她也觉着两个孩子现在疏远点挺好。 免得日后麻烦。 第49章 楚红玉，可以和你商量点事嘛 热水浇落在头上，温温热热的，四周浸满热雾，满眼都是迷蒙与散乱。 李貌站在花洒下，水从他的眉眼流到下巴，到肚子，再到摆锤，最后溅落在地。 回想起刚才十字路口发生的惊险，他又笑了起来。 笑那个曾经懦弱的自己，笑今晚那个勇敢自己。 那是年冬天，比往年更冷一些。 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玩。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小轿车忽地失控朝他们撞来。 他最先发现，却被吓得呆立原地。 然后车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同学在他脸上画了朵血红的花。 明明他有足够的时间，只要伸手，轻轻推一下，就那么一下，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他却懦弱了，什么都没做。 这对从小崇拜父母，励志长大要救死扶伤的李貌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他也因为这事，觉着自己不适合当医生。 那把刀，只有像他爸妈那样的勇士才能拿稳，他不行。 但今晚，他是勇敢的。 那一刻，他仿佛化作了一柄手术刀，救下了自己手下的第一个病人。 那种充实感和满足感，紧紧包裹住他，治愈着曾经懦弱的自己。 洗完澡，李貌站在镜子前，鼓着肚皮，欣赏了会自己若隐若现的腹肌。 嗯，才锻炼了半个月，还不明显。 听到开门声他才施施然从卫生间出去。 赵梅和李治前后脚进门。 “爸，妈，回来啦！”李貌咧嘴笑着招呼。 赵梅弯腰换鞋，抬头打量了眼他，奇道：“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不是。”李貌嘿嘿傻笑。 赵梅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摸了摸他光头，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和妈说说。” 李治也投去探究的目光，他能明显感觉到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貌摸了摸后脑勺，把今晚十字路口发生的事简单和父母讲了遍。 那二人对视一眼，都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原以为过去那么多年，儿子早已经忘了当初那事，没想到…… “你没伤着吧？”赵梅说着，和李治一起上前，伸手四处按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问他疼不疼。 “我没事。”李貌见他们没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和自豪，微微失望。 赵梅不听，按了会确定没事，犹豫着开口：“以后遇到那种事，能躲多远躲多远，我们就你一个儿子……” “妈，今晚要是你，你会救那个人吗？”李貌打断道。 “呃……”赵梅哑口。 “你妈不会！我也不会！”李治这时候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我不信，你们到那时候肯定会奋不顾身冲上去。”李貌撇撇嘴，很了解他们。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拿把手术刀在手术室救人可以。”李治直直盯着儿子的眼睛，接着道：“但绝不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其他人。” 李貌要不是重生回来，差点就信了。 他爸上辈子就是为了救人，不停地救人，最终倒在了手术台边。 “儿子，爸妈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和高尚。”赵梅拉过儿子的手，温柔道：“也不希望你做个伟大的人，这辈子你只要平平安安的，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李貌能体会父母的良苦用心，就像自己也不想他们为了工作而累坏身体一样。 他刚才那么问也只是想让父母换位思考一下。要是父母遇到那种情况，他也不会希望他们去救人。 人都是自私又双标的，没有谁对谁错。 “妈，我自己心里有数。”李貌靠在赵梅肩膀上。 “你能有什么数？”李治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做个勇敢而镇静的人，不做善良而冲动的人。”李貌轻声道。 李治放茶杯的手顿了顿，诧异的瞥了眼他。 “我儿子真聪明！”赵梅仔细回味这两句话，毫不吝啬夸赞道。 李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翌日，周一。 李貌照例早起。 不过他特意在家多待了会，以免和上个星期一样，碰上江新月她爸江兵。 倒不是怕他，就是单纯不想一大早毁了好心情。 下楼，刚出电梯，还没等松口气，他就看见江新月俏生生立在那儿。 “一起去学校？”江新月见他下来，甜笑着问。 “呃，不了，我跑步去。”李貌忙拒绝，临时把早上的晨跑计划改了。 “你吃了没？先一起去吃点东西？”江新月不死心邀请他。 “不了，我一般运动完才吃东西。”李貌摆摆手，不想多说，迈开大长腿跑了。 江新月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抿了抿嘴。 昨晚，朱玉在手机上跟她说了周五晚上一中校外发生的事。 外校男生堵门，保安大爷拦人，吃饭又被堵，李貌挺身而出，勇救一中校花，校花逃跑摔倒。 她之前得知楚红玉在网上火了，还特意回家还下了个快手。 每个视频她都反复看了又看，确实很漂亮，也知道那些都是李貌拍的。 却没想到后面还因为这，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在手机上给李貌发消息询问，结果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她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想着发生了这么多事，李貌会不会越陷越深？李貌帮了楚红玉那么多，楚红玉会不会喜欢上他？ 心里愈加后悔当时没答应李貌的表白。 要是答应了，现在火的人是她，成为焦点的是她，被其他那么多女生羡慕的人也会是她。 好在还不算晚，她还有机会。 …… 一中。 楚红玉在张琳的搀扶下，慢慢跳到班级。 自从知道李貌每天早上会去操场晨跑，她一天不落，每次都早早来班级，然后站走廊上等着看他。 “红玉，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张琳嘴里嚼着包子，说话含糊不清。 “很久。”大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操场。 “有多久？”张琳追问。 “很久很久！”她这四个字说的很慢。 “那你藏的怪好，我以前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张琳拍拍小手，看了眼手表，奇道：“今天怎么还没来？” 大玉摇头，也有些纳闷，以往小貌都挺准时，今天怎么迟到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张琳和楚红玉纷纷回头瞅了眼，然后正好和江新月的目光碰上。 “楚红玉，可以和你商量点事嘛。”江新月直直盯着对面那张冷艳的脸。 第50章 楚红玉vs江新月 楚红玉把目光转向操场，没有说话。 这几年，她和江新月都没什么交集。如今她突然找上自己，只有可能是为了李貌。 “听说你在帮李貌补课？”江新月双手环抱胸前，扬着头，自顾自开始说：“他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不过你只能给我一个人补。” 楚红玉侧头瞥了眼她，果然是冲着小貌来的。她想都没想，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拒绝。 “你应该很需要这笔钱啊？”江新月面露疑惑，接着猜测道：“还是说你是担心到时候我成绩超过你？” 楚红玉还是摇头，她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尤其还是带着敌意的人。 江新月愣在那儿，一时捉摸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琳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人家都上门撬墙角来了，不给点颜色瞧瞧怎么行！ 她咬咬牙，为了闺蜜的幸福，出声道：“她不是为了钱，也不怕成绩被你比下去！她只帮李貌补课！”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怕成绩？只帮李貌补课？ 江新月见楚红玉只是给了张琳一个白眼，竟然没有反驳。想到某个可能，她心都在颤抖。 “你，你难道喜欢他？”江新月眼睛死死盯着楚红玉，小心翼翼颤声问。 问完，还没等对方回答，她自己反倒先故作轻松笑了起来，目光从楚红玉的侧脸游移到地面，轻声道：“怎么可能，你们才认识两个星期。” “就算他帮了你不少，你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喜欢上他。” “我说的对不对？” 江新月说完缓慢抬头，见楚红玉正痴痴看着一个方向，她下意识顺着视线瞥了眼，顿时僵在原地。 人群中，那个扎眼的光头，正面露浅笑，意气风发朝这边走来。 江新月收回视线，死死咬着嘴唇，面色惨白。 不用多问，楚红玉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她继而想到，那两人是互相喜欢的！ 这一刻，她心底涌起无尽的恐慌。 她这时候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真的要永远失去李貌了。 曾经的一点一滴浮现脑海，她只觉着心痛的难以呼吸。 她又想到了那天李貌的表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没答应他！ “走，下去嘛？”张琳见李貌朝食堂方向走去，对好闺蜜挤眉弄眼。 “嗯。”楚红玉点头，可看了看自己的腿，又连忙道：“不去了。” 她这时候要是下去，小貌肯定要当着那么多人面背她，自己又不会拒绝他，到时候她又要害羞脸红。 “楚红玉，李貌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 一旁的江新月忽地再次出声。 楚红玉和张琳诧异扭头看向她。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 “他只不过是为了和我赌气，才故意接近你！” “我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不是你短短两个星期能比的。” “就算他有那么点喜欢你，无非就是觉着你漂亮，见色起意罢了。” 楚红玉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想到那天程伟找过小貌后，他问自己的话：要是有一天，哪个女生也跑到她面前说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她会怎么办。 江新月直勾勾和楚红玉对视，继续道：“见色起意的感情，是你想要的吗？ 心里装着两个人的李貌，你还喜欢吗？ 你不如趁早放手。” 楚红玉继续面无表情装高冷，心里一直默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而且，高中毕业后，你们天各一方，没了交集，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江新月接着道：“我和他家是邻居，就算毕业了，也不会断了联系。 我爸妈对他很满意，他爸妈对我也很好，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和他大学毕业后就能顺利结婚。” 楚红玉抿抿嘴，其实江新月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有考虑过。 小貌表白江新月失败，立马转头找她，她心里其实很难过。 也想过他靠近自己，是不是为了故意气江新月。 但她实在太喜欢他了。 就算他是为了气别人，那也没关系。 只要能和他说说话，稍微靠近他一点点，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她做好了小貌会随时重新回到江新月身边的心理准备。 但后来，他们短时间经历了很多，看他一次次和江新月撇清关系，她知道，小貌不会走了，也感受到，他是喜欢自己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自己，应该就是江新月说的见色起意，也就是一见钟情。 她没觉着这样不好，一眼看中的人，往往能更长久。 而且，她也馋小貌的颜值。 对于小貌是不是心里装着两个人，她不知道。 但要她因为这个就放弃他，她做不到。 如今最让她担心的，反而是小貌的父母。 她家条件不好，无父无母，这一直是她自卑的地方。 而在这方面，江新月优势就比她大很多。 “如今，你插在我俩中间，成了那个意外，你不觉着自己像是个第三者嘛？”江新月继续施压，她必须让楚红玉主动离开李貌，这样她才有机会把人抢回来。 楚红玉又想起了那天李貌说的话，而且，她才不是什么第三者！ 她明明比江新月更早认识小貌。 小貌离开后，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却没想到在高中又碰到了。 可是那时候他已经认不出自己了，身边还有了江新月。 她没去打扰，就一直做一个旁观者，偷偷喜欢着就满足了。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再次错过，却没想到，小貌又回到了她身边。 如今别人想要抢走他，她想贪心一次，勇敢一次。 楚红玉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舔了舔嘴唇，挺直身子，眼神冰冷，像是在巡视，宣告，扞卫自己的领地一般。 又微微扬头，下巴翘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张开唇，轻且有力道：“我确实喜欢他。 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喜欢。 就算他心里装着两个人，我也喜欢。 就算他父母不喜欢我，我也喜欢。 就算高考后会分开，我也喜欢。 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会一直喜欢。 而且，你已经拒绝了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关你屁事。” 张琳刚才听江新月的话，憋屈的不行，偏偏她没有立场反驳。 此时听楚红玉霸气开口，顿时目瞪口呆，心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闺蜜嘛，好解气，好a，要喜欢上了。 眼见楚红玉要单腿跳走，她连忙跑上去搀扶，然后趴她耳边压着嗓子呐喊：“太牛了！我爱死你了！” 江新月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原本以为，这么短时间，楚红玉就算喜欢李貌，也不会有多喜欢。 只要自己稍微那么一说，她自然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 她耳边现在似乎还回荡着楚红玉那些轻而坚定的话语，“关你屁事”的尾音震的她有些恍惚。 第51章 有没有抬头挺胸撅屁股 值日生刚打扫完教室，空气中还飘着一层像雾一样的灰尘。 楚红玉回到自己的座位，清晨的凉风从窗外闯入，拂过她的脸颊和柔发。 稍稍平复激荡的内心，回想起刚才走廊上说的话，她的小脸腾地涨红。 那还是她嘛？怎么会说出那么直白的话，说了那么多“喜欢”。 明明以前被其他女生误会，排挤，嫉妒，找茬的时候，她都不会解释，更不会反驳，只默默装高冷。 今天怎么就…… 最后说的那句话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她刚才声音不大，应该没有其他人听到吧。 那些话会不会传到小貌耳里？ 万一被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那算不算自己对他表白了？ 楚红玉把胳膊支在课桌上，双手死死遮住脸，深深叹了口气。 一旁的张琳还沉浸在闺蜜刚才的霸气侧漏中。 江新月？哼，小卡拉米，还不是被她家红玉翻手镇压？！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楚红玉这一面。不得不说，更迷人了。 要不，不要张强了，和李貌抢人？！ 不过，李貌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啊！ 江新月那个要脸的肯定不会把这事和李貌说。 至于红玉，她扭头瞅了眼把脸埋进手心的好闺蜜。 不行，这怎么能行？！ 张琳眼珠子转了转，起身道：“红玉，我去个卫生间。” “嗯。”楚红玉闷闷应了声。 …… 李貌刚摆脱几个找他要联系方式的女同学，从学校食堂出来，正准备回去给他儿子送早饭，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张琳。 他左右看了看，问：“红玉呢？” “她腿不方便，没下来。”张琳应了句，然后鬼鬼祟祟朝他招了招手。 李貌纳闷，凑过去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江新月刚才找红玉pk 了！”张琳目光炯炯盯着他。 “pk ？打架？”李貌吓一跳，嗖地转身就要往教学楼冲。 “哎，回来，听我说！”张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校服，“不是打架，就跟上次程伟找你一样，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 李貌心中一紧，连忙追问：“说了什么？” “就什么，你不喜欢红玉，喜欢的是她。 你接近红玉是为了故意气她。 对红玉就是见色起意，心里装着两个人……” 张琳小嘴跟机关枪似的，巴巴的把江新月说的那些话全吐了出来。 李貌听完皱眉沉默半晌，抿了抿嘴，转身欲走，却又被张琳拽了回去。 “我还没说完呢！”张琳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瞅着失魂落魄的李貌，语带诱惑：“你不想知道红玉怎么回她的？” “怎么回的？”李貌心不在焉，扭头朝远处的教学楼看了眼。 “咳咳。”张琳清了清嗓子，模仿楚红玉当时的神态语调，冷冷道：“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关你屁事！” 她没把前面那段表白说出来，单纯是觉着这种事应该男方先，要不然也太便宜李貌了！ 李貌愣了愣，想到什么，然后笑了笑。 “你等会给张强！”他把买的早点塞给张琳，一溜烟跑远。 张琳眨眨眼，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撇嘴嘀咕：“这算什么，给他送早餐嘛。” 她抬头瞅了眼男生宿舍方向，边红着脸朝那边走，边说服自己：这是李貌托我送的，可不是我主动要给他送。 …… 李貌一路狂奔，等到了教室后门，瞧见那个看着窗外发呆的身影，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他轻轻走过去，安静坐下，然后支起下巴直直盯着她侧脸。 “张琳，怎么办？”楚红玉其实听到了动静，但以为是同桌回来了，头都没回地问道。 “什么怎么办？”李貌轻声问。 楚红玉唰的回头，待看清来人，又唰的扭回去。 “听说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李貌接着问。 楚红玉咬着嘴唇，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刚才他就在附近？ 不对不对，小貌要是在场，肯定会忍不住出来护着她。 她忽地想到了消失的张琳，心里咯噔一跳，暗道完了，一定是她出卖了自己。 这么说，小貌全都知道了？！ 她轻轻咽了口口水，浑身僵直，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这一切落在李貌眼中，却以为她是心里难受，生气了。 毕竟江新月那堆废话的杀伤力确实挺大。 他四周看了看，见附近没人，悄悄把手伸了过去。 楚红玉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摊在膝盖上的手指被一片滚烫包裹。 她低头瞅了眼，见一双大手覆在上面。视线情不自禁顺着手指，沿着手臂，转到了那人的脸上。 牵，牵手了？他手好暖和啊。 不是说好了干坏事之前和她打声招呼嘛，怎么又擅自主张。 “生气了？”李貌看着她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楚红玉感觉哪里不对，自己怎么会生他的气？不过她没有多想，第一时间猛摇头。 李貌拉着她冰凉凉的小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心脏上方，柔声道：“我这里很小的，只会也只能容下一个人。” 楚红玉盯着他，感受着他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小脸一直红扑扑的，默默在心里跟了一句：我也是，一直都是。 “你，你们！”这时，旁边传来的惊呼声打断了正柔情蜜意的二人。 李貌转头瞥了眼，是班长汪凯。 他没在意，握着楚红玉的小手也没放，只不过从心脏位置移到了自己大腿上。 楚红玉红着脸微微用力，没抽出来，也就任由他拉着。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像今天这样，霸气的反击回去。”李貌揉弄着她的手指。 “都这样？”楚红玉微囧，难道她每次都要像今天这样表白一次嘛。 不过，小貌好像并不知道她说的那些羞人的话。 “对！”这么一会儿，两人手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谁的。 李貌恋恋不舍松开，忽地想起什么，又道：“哎，你话都按照我教你的说了，动作呢？有没有抬头挺胸撅屁股？” 楚红玉舔了舔嘴唇，回忆了一番，抬头了，好像也挺胸了，不过肯定没撅屁股。 但这话她怎么说的出口，所以只是对李貌眨了眨眼。 那边，汪凯精神恍惚的回到座位上，盯着那边的二人发呆。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李貌和楚红玉竟然手拉着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的白月光没有拒绝！还脸红了！ 他们肯定是在一起了？可是那怎么可能？ 这才多长时间？李貌他凭什么？！ 汪凯紧咬牙关，脸颊上的咬肌微微鼓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良久，他收回视线，从桌肚里摸出包香烟，朝厕所走去。 第52章 抽烟被抓 李貌转身瞥了眼汪凯的背影，扭头对大玉小声叮嘱：“等会老班要是问我有没有拉你手，你就说是你手上的伤不舒服，让我帮你看看。” 楚红玉知道他是担心汪凯像上次一样去打小报告，遂点点头。 又不动声色扫了眼李貌的大手，想起刚才被他拉着的感觉，抿抿嘴，有点上瘾，还想被握。可她脸皮薄，开不了口。 还好她小貌哥哥脸皮厚。 “我再帮你看看手上的伤？”李貌凑近，还没等她答应就已经上手，“里面那只也给我，光看一只手怎么行？” 楚红玉抿抿嘴，心里偷偷窃喜，乖乖听话，稍稍偏转身子，把左手递过去。 她这次没刚才那么紧张，仔细感受了下，手指上的温暖慢慢顺着血液，传递到了心底，烘得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握着不舒服，等你伤好了，我们试试其他姿势。”李貌冲她眨眨眼，手不安分地扣着她指甲。 楚红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姿势。 想着又可以像小时候一样被他拉着，心里也开始期待起来，低低应了声：“嗯。” …… 江新月一个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今早特意早早起床，在楼下等着李貌，想和他一起走，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一个人怏怏来学校，见到楚红玉，她没犹豫，把早在心里打好了的腹稿自信满满说了出来。 原以为一切都会和她所预料的那样发展：李貌会被楚红玉撇下，然后重新回到她身边，自己也能重新专心致志学习。 却没想到，楚红玉竟然喜欢李貌。而且看那样子，好像已经喜欢了很久。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两人迟早会在一起。 到那时候，自己还有机会嘛。 江新月甩甩脑袋，又想到了月底的考试。 如今发生这种事，她心情更加躁郁，只怕是愈加没心思学习。 一想到成绩下滑的后果，她内心一阵惴惴。 这时，预备铃声响。 江新月烦躁地跺了跺脚，朝教学楼小跑而去。 在一楼阶梯那儿正好迎面碰上张琳和张强。 张琳朝她翻了个白眼，俩台阶并作一级，大步上楼去了。 张强跟个狗腿子似的，嘴里叼着包子，坠在张琳后面。 江新月抿抿嘴，故意放慢脚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没走两步，又见班长汪凯脸色阴沉的从楼上下来。 两人不熟，也没打招呼。 只不过擦身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回到教室，她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那两人，忽地想到，李貌会不会已经知道她早上对楚红玉说的那些话了？ 江新月紧咬嘴唇，心想只怕他如今更加讨厌自己了吧？ 李貌从楚红玉那儿回去后，见汪凯一直没回来，就知道那孙子铁定又去打小报告了。 没一会，早读开始，外面进来的汪凯恨恨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事。 果然，没多久，老班晃晃悠悠到了班级。 不过奇怪的是，他人直接去了大玉那儿。 也不知道问了些什么，反正时不时抬头瞅他一眼，怪吓人，最后竟然也没把他叫出去训话。 李貌摸了摸脑袋瓜子，觉着莫名其妙。 不过总归是好事，他又不犯贱，上赶着想被人训。 挨到下课，他去问楚红玉题目的时候顺便提了嘴这事。 “老班问你什么了？” 大玉摊了摊手掌，小声道：“就问你是不是拉我手了。” “没了？”李貌纳闷。 “还有我的学习状况。”楚红玉也挺奇怪，班主任这次怎么没找小貌，只找了她。 她已经从张琳那儿知道，小貌并不知道自己早上说过的话。 这让她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一阵莫名的失望。 想不通，李貌索性不想了，他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不过，他回头瞅了眼汪凯，觉着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汪凯见李貌看来，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眼神忿忿。 他刚才去找老班，说楚红玉和李貌在早恋，亲眼看见他们在班级手拉着手。 结果班主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压根不信这俩人会在一起，或者说，压根不信楚红玉会喜欢李貌。 竟然还主动帮他们找起了借口，说肯定有什么原因，让他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他自己会去问。 李貌要是知道原委，保证嘲笑死他丫的，小报告都不会打。 要是把话换成“李貌调戏楚红玉。”，你看老班会不会管，包炸毛的。 非说早恋，早恋那是什么，是恋爱。 恋爱那就得双方互相喜欢。 老班那么瞧不上李貌，你让他相信楚红玉会喜欢上李貌这个屌丝，无异于天方夜谭。 第二节下课，大课间。 喇叭里的歌声按时响起。 李貌和张强今儿没去操场，一人装包纸，溜进了厕所。 上过学的都知道，小课间那十分钟压根不够拉泡大的。 解开裤子蹲下，往往刚拉一半，上课铃就响了。 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要是赶上人多，又刚好十万屎急，就算把整栋楼的厕所跑遍，都不见得会有一个坑。 所以说，学生真不容易，成天除了要顾学习，还要担心会不会屙裤子里社死。 李貌和张强占了两个相邻的坑，然后二人各自先放了几声炮，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听说早上发生大事了？”张强问。 “嗯，嗯～已经没事了。”李貌用力应了声，又问：“你好了没？” “没，你好了？这么快？”张强惊异。 “我也没。”李貌顿了顿，继续道：“我以前遇到个拉屎特别快的人，是我初中体育老师。” “有多快？”张强奇道。 “就我看他进来，蹲我前面，脱裤子放了个巨响的炮，跟地震似的，然后就提裤子走了。”李貌记忆非常深刻，“比我撒尿还快。” “喷到你了？”张强呼出一口气。 “滚你丫的，有墙隔着！”李貌没好气道。 说完他忽地闻到什么味，鼻子仔细嗅了嗅，正要开口询问。 “谁在里面抽烟？” 厕所门外的一声呵斥吓了李貌一跳，接着就听拍门声不断传来。 “开门，里面的人开门！” “快开门！” “哧～” 水流把一切都冲走，李貌起身，提好裤子把门打开。 “怎么了？” 门外站着个秃顶，鹰钩鼻的大叔，是他们教导主任。 他见门打开，忙把李貌扒拉到一边，伸头朝里面仔细扫了眼。 没发现什么痕迹，又把目标转移到张强那个隔间。 “开门，里面的开门！” 张强隔了会才慢吞吞把门打开。 秃顶大叔照样把他扒拉开，然后，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忙拉住张强，指着地上的烟灰，叫道：“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张强舔了舔嘴唇，正要说话， 一旁的李貌抢着出声：“这又不是他留下的，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就有。” 秃顶大叔狐疑的瞥了眼张强。 “我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还特意用鞋揩了揩。”张强反应过来，不慌不忙接道。 “空气中的烟味也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有人在这抽烟。”李貌张嘴就来。 秃顶大叔将信将疑，“把你们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李貌瞥了眼张强，见他微微点头，遂放下心。 “你认识那人？”秃顶大叔没搜到什么东西，相信了他们说的话。 李貌面露难色。 “说！要不然这事就算到你俩头上。”他威吓道。 第53章 大玉，班级没人哎 “我要是说了，您可不能透露是我打的小报告。”李貌低着头，故作为难嘀咕了声：“我可是很重视同学之间友好关系的。” “好，我答应你，说吧，是谁？”秃顶大叔理了理垂在额前的几根毛发，不耐烦地催促。 李貌凑近，小么兮兮道：“七班的汪凯。” 一旁的张强，恍然地瞥了眼好兄弟，他刚才还在纳闷，这儿一直就他们两个人，李貌从哪儿认识其他抽烟的人，这会全明白了。 他知道李貌不做没把握的事，已经开始在心里为汪凯默哀。 “你确定？”教导主任微微皱眉。 “确定，他桌肚里就有一包烟。”李貌猛点头。 教导主任眼前一亮，临近高考，高三学生越来越不好管，越来越躁动。他最近正四处找茬，准备找个人杀鸡儆猴，好让这群人安分些。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他有些狐疑。 “呃，我们是一个班的。”李貌不好意思挠挠头，随即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作为同班同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你很不错，觉悟挺高！”教导主任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带我去他位置看看。” “好嘞。” 路上，李貌心里惴惴，其实他也拿不准那包烟还在不在那儿。 不过值得赌一把，成功了，不仅能解除他们身上的疑点，还能顺便坑汪凯一把。 那丫的都告了他两次状，自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做起这种事丝毫不觉着不对。 领着人到了班级。 楚红玉由于腿伤没去跑步，留在教室。瞧见李貌他们带着教导主任回来，满脸疑惑。 “楚红玉你怎么也没去跑操？”主任认识她，主动上前，关心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光顾着学习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李貌和张强对视一眼，眼角直抽抽。 楚红玉轻声解释，得知她受伤，主任又是一阵关心。 “咳咳！”李貌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 教导主任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我这边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学习了！” “嗯。”大玉应了声，随后把视线投向一旁的李貌。 李貌微微摇头，说了个“没事”的唇语，率先去了汪凯的座位。 他伸手敲了敲桌面，道：“就这桌。” 教导主任上前，双手支着膝盖，弯腰扫了眼，没发现，微微皱眉。 李貌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家伙不会把烟随身带着了吧。 张强见情况好像不妙，焦急地在后面伸长脖子左右扫描。 好在主任好像很有经验，就见他突然把那一摞书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手伸进夹缝里掏了掏。没一会，眼前一亮，笑了起来。 “可算被我逮着了！”他掂了掂手里的万宝路。 李貌松了口气，“主任，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教导主任摆摆手，和楚红玉打了个招呼，自顾自朝门外走去。 “您记得千万不能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同学情谊啊！”李貌跟在后面不忘提醒。 “知道了，等会他人回来，你让他来一趟教导处。”说完，他脚步顿了顿，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还是先找你们班主任吧。” 两人站在门口目送主任走远。 “好险，刚才多亏你反应快，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在学校抽烟，肯定抽死我。”张强搂过李貌的肩膀，心有余悸。 “你火机和烟呢？”李貌从他手中挣脱。 “烟冲掉了。”张强弯腰，从鞋后跟摸出把打火机。 “火机怎么没冲？”李貌双手抱胸，面带戏谑。 “卧槽，万一爆炸了怎么办。”张强惊了，怀疑好兄弟是不是想置他于死地。 “还不是太笨，赶紧找个地方扔了。”李貌给他个白眼。 “知道了，谢了啊，你午饭和晚饭我包了！”张强瞄了眼里面正巴巴看着这边的楚大校花，道：“你快回去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回见。” 说完人一溜烟跑远。 李貌摇摇头，回了班级，坐到大玉身边。 “怎么回事？”她问。 “张强在厕所抽烟……”李貌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末了又道：“等张琳回来你把这事告诉她，让她管管。” “好。”大玉点头答应，也没觉着小貌这样做不道德。 她又忽地想到什么，盯着李貌的眼睛，郑重道：“你也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李貌眨眨眼，笑嘻嘻道：“我不抽，我惜命着呢。” “你说到做到！”大玉表情认真又严肃。 “拉钩？”李貌伸出小拇指，选择了个最幼稚，偏偏又最单纯真诚的保证方式。 楚红玉没有犹豫，伸出右手。两人手指勾着手指，一起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了，学习吧。”她抽回手，仿佛刚完成一个庄重的仪式，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那个，大玉，班级没人哎！”李貌又开始不要脸，眼睛直直瞅着人家小手。 楚红玉扭头，注意到小貌的视线，顿时明白他想干嘛。 她环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才红着脸，不动声色把手摊在大腿上。 没一会，那双大手就伸过来握住了她。 过了会，双手都被握住。 又过了会，脸也被捏了。 不过她也不亏，摸了摸小貌的光头。 听说他的光头只被两个人摸过，一个是他妈，一个就是自己，嘻嘻，开心。 …… 谈过恋爱的都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牵手就想拥抱，拥抱就想动手动嘴，动手动嘴就想滚在一起。 他和大玉距离最后一步还差很远。 跑操结束后，班上的同学都陆续有气无力从外面回来。 汪凯路过他们这边的时候，一如既往愤愤地直直盯着他们。 等他晃荡回了座位，隔了会才发现桌子被人动过。 慌忙检查了下，面色唰的惨白。 随后想到什么，起身疾步走到李貌面前。 “你有没有动过我东西？！”汪凯厉声问。 他怀疑李貌，不是毫无根据。 因为跑步的时候自己有特别留意他，压根没看到他人。 “什么？没啊。”李貌装傻充愣，一脸天真，随即想到什么，恍然道：“教导主任来过你座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楚红玉抿抿嘴，瞅着李貌一本正经演戏，好不容易忍住笑。 汪凯愣在原地，心里就一个念头，完蛋了。 第54章 你想让我怀孕? 汪凯的处理结果午休之前便出来了，严重警告处分，外加全校通报批评。 写检讨，叫家长这些当然也都一个不落。 汪凯一上午基本上没在班级待过。 李貌倒是没被他怀疑，也不知道教导主任是怎么忽悠他的。 张强瞅着这场面，心中一阵后怕。为了庆贺自己逃过一劫，李貌三人的午饭他全请了。 楚红玉腿脚不方便，四人的午餐还是在班级解决。 吃得是从外面买的口水鸡。 这玩意原来其实叫白斩，之所以改名，据说和郭沫若有关。 李貌很懂得享受，他见班级没其他人，掏出手机，随意点了个歌单，跟小伙伴们边吃边听边聊。 “我喂你。”李貌见大玉费劲的使着勺子，忍不住想亲自动手投喂。 “我自己可以。”楚红玉瞄了眼装瞎的张琳和张强，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和小貌这么亲密。 “哎，红玉，你这伤不会影响25号体检吧。”张琳忍不住担心道。 “我下午找班主任问问。”大玉小心挖了块鸡肉放饭里。 “应该没事。”李貌刨了口饭。 这事还是早上老班课间来班级通知他们的。 高考前三个月左右，每个参加考试的学生都得体检一次。 因为有的学校对报考的学生身体有特殊要求，比如你要是有纹身，公安类院校和空乘专业就不会收你。 “肯定没事！”张强跟了一句。 张琳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还在为他早上抽烟的事生气。 张强耷拉个脑袋，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所以认错态度很端正，已经向她保证过，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体检那几天都注意点饮食和作息。”李貌见大玉那块鸡肉已经吃完了，伸筷子帮她夹了一块。 “你们说，那天会不会有人检查出怀孕。”张强想到什么说什么。 “呸，你这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张琳嫌弃地斜了眼他。 “我就问问。”张强弱弱道。 “以前还真发生过这种事！”李貌又忽地想到什么，对两女生说：“那天早上记得空腹，不要吃任何东西，特别是鸡蛋。” “为什么？”大玉问。 相比较以前，她话多了很多，只不过也仅仅只是对这几个相熟的人。面对其他人，她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鸡蛋里面的雌激素会让检查结果不准，可能会误查出怀孕……”李貌顿了顿，看向张强，补充了一句：“男女都一样。” “真的假的？”张琳来了兴趣，转头对张强道：“要不你那天早上吃两个鸡蛋试试？” 张强见张琳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她说的话吓着了，哭丧着脸问：“你想让我怀孕？” “哎呦，试试嘛。”张琳摇着他胳膊开始撒娇。 “那，试试就试试？”张强就吃她这一套，硬着头皮答应。 “噗嗤！”张琳突然笑出声，伸出小手拍了拍他肩膀，“笨蛋，你怎么什么都答应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张强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问：“那你不生气了？” “嗯，看你表现。”张琳双手抱胸，扬了扬小下巴，傲娇道。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旁边好像还有两个人呢。 僵硬地转过脑袋，就见李貌和楚红玉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 “嗯，他家这鸡肉确实不错！是吧，红玉。”李貌忙收回视线。 “嗯！不错！”大玉低头忍着笑。 张琳小脸顿时涨红。 张强却好像丝毫没察觉到尴尬的气氛，自顾自咬了口鸡肉，“哪有那么好吃，一般般啊。” “都说好吃，就你说不好吃！”张琳没好气呛了他句。 张强一脑门问号，发生什么了，不是说看他表现嘛，自己没招惹她啊。 这时，手机里的歌切换到了下一首。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一切在我心里开的好皎洁。” 四人默默对视一眼，忽地都默契的没再说话，安静听歌。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 好好地说声再见。” 李貌看着这个待了三年的教室，忽地有些惆怅。 今年六月份，他们会随着炎炎暑气的到来，离开这。 九月份的时候，这里的教室还会是以前的教室，老师也还会是以前的老师，可教室里坐的人却不再是他们。 三年啊，听着好长，可如今被窗外的风一吹，只剩下了回忆。 不过…… 这回忆不要也罢，因为他这一回想，发现全特么是自己当江新月舔狗的记忆。 “让现在成为永远， 永远 永远。” 等歌结束，那三人良久没说话。 “毕业后，无论在哪儿，我们都一定还要经常见面！”张琳吸了吸鼻子，瞥了眼张强。 张强忙着低头把最后一点饭扒干净，没看她，也没说话。 楚红玉眼睛水润润的，就跟春光下的湖水似的。她抿抿嘴，也瞥了眼李貌。 自己最近帮他补课，知道他进步很大，但那只是相对小貌他自己而言。毕业后，他们很大概率不会在同一所学校了。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人，她会自降标准，和小貌去同一个城市，上所不那么顶尖的大学。 但是不行，她还有奶奶，自己答应过她，以后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所以她必须上个好大学，努力提升自己，以后找个好工作，多多挣钱。 她没想过靠当网红过活，因为从小到大，奶奶给她灌输的都是那套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出息的道理。 李貌观察这三人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们在愁什么。 他其实很想说，没必要啊，到时候他们四人上同一所大学就是了。 自己可是个挂逼。 他打算高考前自己拼凑出十张试卷，把理科所有要考的题型全囊括进去，让几人吃透。 英语和语文稍微麻烦点，只能让他们把单词记住，压一压作文题。 英语听力，语文现代文阅读和古代诗文阅读只能靠不断的练习来慢慢提升。 其实他也想直接把题目告诉他们，但那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还想以正常人的身份跟他们相处呢。 不过，到时候班上突然多了这么几匹黑马，应该可以小范围惊世骇俗一下吧。 第55章 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饭后，几人把桌子收拾干净，打算回宿舍睡会。 “我背你。”李貌蹲到楚红玉前面。 张琳和张强很识趣的先走一步。 大玉犹豫了下，见这会没人，整个人贴了上去，凑在他耳边道：“到宿舍楼就放我下来。” “我倒想直接把你背回宿舍，奈何宿管阿姨不让。”李貌双手托着她起身，屁股照样微微撅着。 “快点，等会人多了。”大玉催促。 “好勒，您坐好。”李貌迈开大长腿就开始狂奔。 “别，啊，别，你慢点。”楚红玉一只胳膊死死搂着他脖子，小声惊呼。 李貌听到这话，身体莫名更有劲儿。 不过到楼梯口他还是放慢了脚步，毕竟背上的那个还是伤员，万一再出点意外，他得自责心痛死。 “怎么样，好玩嘛。”他扭头问大玉。 “幼稚死了。”楚红玉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感受着那越来越结实的肌肉，然后双腿微微夹紧，兴致勃勃叫了声：“驾！” “你不也是个幼稚鬼。”李貌低头看着脚下的阶梯，笑了笑，末了又轻声道：“不过正好，很搭。” “嗯！很搭！”楚红玉歪着个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的侧脸，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到了一楼，李貌正准备再带大玉幼稚一把，还没启动，江新月和朱玉迎面而来。 朱玉一脸惊诧，瞅瞅李貌，又瞅瞅他背上的楚红玉，这两人什么情况。 不是单纯的补课关系嘛，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据她所知，楚红玉对男生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一班程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之前看到几人一起结伴出去吃饭她就很意外了，如今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 等瞄到楚红玉腿上的伤后，她才恍然。不过女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应该没那么简单。 一旁的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盯着对面贴在一起的二人，很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貌微微皱眉，就想上前质问江新月早上的事。 “我们走吧。”大玉忙小声阻止，她怕江新月一不小心把她早上说的那些话全抖出来。 李貌扭头看着她。 大玉撅起粉润的小嘴，苦着脸央求：“听我的好不好，走嘛。” 感受着热气喷薄在自己的侧脸上，听着她略带撒娇的语调，李貌忍不住一阵心旌摇曳。 他斜了眼江新月她们，背着楚红玉走了。 “哎，新月，那两人怎么回事，我怎么觉着他们有点不对劲啊。”他们刚走，朱玉就忍不住出声，刚才楚红玉那小表情她可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江新月抿抿嘴，揉了揉眼睛，看来他们关系的进展比自己想象中要快。 朱玉见闺蜜好像有点不高兴，连忙安慰：“哎呀，随他们怎么样，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我家新月这么优秀，等上了大学，追求的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江新月心里微微好受了些，可转而想到自己最近的学习状态，又变得闷闷不乐。 那边，女生宿舍楼下，李貌眼巴巴看着宿管阿姨背走了楚红玉。 他戳在楼下，抬头仰视着这栋楼，心想自己毕业前一定要进去一次。 晃晃悠悠回了宿舍，张强手里拿着两个杠铃在做推举。 这货一开始对他开始健身这事很是不解，可自从那天遇到那两个小混混后，就也开始跟着一起练。 “卧槽，真累啊！”张强换了个姿势，开始弯举。 “欲速则不达，别伤着肌肉了。”李貌进门后，习惯性的去了趟阳台。 到了地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已经和大玉打过招呼，让她中午躺床上好好休息。 没了想见的人，待这儿纯属浪费时间，李貌转身，目光不经意又瞥见了对面那个大长腿。 没有停留，他撸起袖子，进屋也准备开始锻炼。 …… “思妤，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赵思妤一条长腿拄地，小巧粉嫩的右脚从毛茸茸的拖鞋里抽出来，挠了挠左腿，她伸手指着李貌他们宿舍，问：“你知道那个宿舍住的是哪个班的男生嘛？” “哪个？”旁边的女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太笼统了，压根不知道指的是哪间。 “一、二……”赵思妤数了数，“五楼，右边第四个。” 旁边女生确认一番，摇摇头，“不知道。”随即八卦问：“怎么？看上对面哪个了？我帮你打听打听？” 赵思妤沉吟一会，点了点头，“打听一下吧。” “呦，来真的？” “不是，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他。”赵思妤回忆起昨晚的惊险经历，心里还有点惴惴。 要不是他，自己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吧。救命之恩，她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感谢他？”旁边女生纳闷。 “恩，昨晚他救了我一命。”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把在十字路口发生的事说了遍。临了又补充了句他的外貌特征，光头。 “还有这么一回事？你人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不过，是得感谢感谢人家。”女生接着不怀好意道：“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谢？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不至于。”赵思妤淡淡道。 “也是，你眼光那么高。”女生忽地想到什么，连忙问：“你说那男生是光头？” “对，怎么了？”赵思妤疑惑。 “是了，一定是七班那个。” “七班哪个？” “就我跟你说的，上星期在学校外面救楚校花那个，前段时间还在快手上小火了一把，我还关注他了呢。”女生来了兴趣，继续道：“我见过，叫李貌，长得非常帅。 不过，你就算想以身相许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听说人家喜欢的是校花。” “王玥！”赵思妤没好气瞪着她。 “好好好，我不说了。”王玥摆摆手，指着对面男寝问：“你说那人就住对面那间宿舍？” “对。” “怪不得你每天都趴阳台上，原来是有帅哥看，明天中午我也要出来瞅瞅。” 王玥她们女生大多只在晾收衣服的时候出来，平时在宿舍也都拉着窗帘。 只有赵思妤，毫不在乎，整天甩着个大白腿戳阳台上。 “我跟你说，这个李貌，听说以前是个舔狗……”王玥开始叭叭某人以前的光荣舔狗史。 李貌不知道别人在议论自己，也不知道他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已经改变了一个人原来的悲惨命运。 第56章 偷偷摸小手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铺在地上，懒洋洋的。 第二节下课的眼保健操后，李貌一如既往坐到了张琳的位置。 他大多数时候和大玉待在一起都在很专注的学习，只是偶尔不正经，拉拉小手摸摸小脸。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从那天堵门事件过后就开始了突飞猛进。 短短几天，公主抱，上下背，靠头，牵手，摸脸，下一步就该是打啵了。 但他们好像谁都没打算表白。 楚红玉应该是在等毕业，同样以为他也是在等毕业。 可李貌等的却是那关乎他们命运的一天。 至于牵手了却没在一起，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表白那是成功在一起的仪式，不是起步。 到了大学你会发现，那些谈恋爱的小情侣，第一次约会可能什么都不干。 第二次约会大概率就会牵手，如果成功，那第三次出来就可以试着打啵，女生没拒绝的话，就可以准备表白了。 然后第四次就可以一起出去开间房，贴在一起凹凸。 上面这才是正确的恋爱过程，那些网上当众隆重表白失败的傻瓜，特么的肯定连嘴都没啵一个，就虎头虎脑莽上去。 你不丢人谁丢人，你不小丑谁小丑。 不过，那不是说让你连着四天约人家女生出来，然后第二天牵手，第三天打啵，第四天滚一起。 四次约会，得一至二个月内完成。 这些道理，都是李貌上辈子当了那么多年舔狗，后来大彻大悟领悟出来的。 “李貌，有人找！”窗户边的一个哥们这时候忽地叫了一嗓子。 班上不少趴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同学纷纷抬头瞪眼，可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都瞬间精神抖擞。 靠，美女，大美女。 反应过来又都羡慕嫉妒的看向李貌，想不明白最近算怎么回事。 那小子得到校花青睐帮忙补课就算了，下课也有女生接二连三来找，如今，又来了一个大美女。 他凭什么？！不就是小火了一把，不就是救了校花，不就是长得比自己帅了那么一丢丢。 李貌纳闷，不是都打过招呼了嘛，有人来找就说自己不在。 他扭头眯眼朝那边瞅了眼，好像在哪儿见过。稍微回忆一番，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素质低下作死的女生嘛。 楚红玉伸了伸小脑袋，也看清了门外那女的。 长发披散，身形高挑，样貌不比自己差。 她心里一紧，偷偷瞅了眼小貌，却正好和他目光对上。 李貌不想和那女生有任何交集，而且莫名有点讨厌对方，早已收回视线，正守株待兔等着大玉看过来，这会果然被他逮个正着。 “我们继续，不用管她。”李貌冲她眨眨眼，回了句那次程伟来找她时她说过的话。 楚红玉明显也还记得那天，放下心，轻笑着点点头，糯糯道：“好！” “我表现的怎么样？”李貌正劲不过三秒，就腆着脸问她。 大玉抿抿嘴，言简意赅：“好！” “那我有奖励不？”李貌图穷匕见，凑过去小声道：“我想干坏事了！” 楚红玉还真怕他当着班级这么多人的面乱来，慌乱地瞅了瞅四周，道：“你，你现在不准做坏事。” “哎，这步我没看懂，你再给我讲讲呗。” 李貌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自顾自说了句，装作若无其事，伸手去拿大玉手上的黑笔。 然后手盖在她手指上就不动弹了，还不安分的轻轻捏了捏。 楚红玉终究没甩开他的手，只是小眼神飘啊飘的，紧张又警惕地观察四周。 “有人来了！”她忽地低声急促道。 李貌不动声色迅速收回手，果然瞧见个人上厕所回来路过这边。 “把笔还我吧。” 楚红玉左手捂着胸口，隔着那么多肉都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剧烈跳动的节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偷牵手，她除了紧张和害羞，还觉着有点小刺激。 “哦，对，没笔怎么讲题。”李貌贴心地把笔塞回大玉手中，又趁机摸上了她的小手。 这次这妮子竟然也大着胆子回应，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他手心。 大玉的十指没留什么指甲，当指尖那块嫩肉触碰到他掌心的时候，凉凉的，痒痒的，就跟只小猫在挠他心似的。 他俩搁这儿调情，门外的赵思妤早瞧见了那显眼的光头，李貌回头的时候她也已经确认他就是那天晚上救她的人。 见窗边的这位男同学还要再喊，她连忙出声：“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啊，同学，我们先走了。” 说完拖着旁边的王玥就溜。 窗边那男生把头探出去，直到她们走远才重新坐好，咂巴咂巴嘴，暗暗嘀咕了句：“御姐好啊！” “思妤，怎么了？救你的不是那人？”走廊上，王玥纳闷问。 “是他。”赵思妤微微皱眉。 “那把他叫出来啊！”王玥停下脚步就往回走。 “算了吧，他想出来的话，刚才叫他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赵思妤拽住她。 “不是，他为什么不出来啊。”王玥困惑。 “人家可能不想见我吧。”赵思妤耸耸肩，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竟然理都不理她，亏他还叫李貌，真是一点礼貌不讲。 但她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很懂得给自己留余地，继续待在那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而且，她刚才看到了坐在李貌旁边的楚红玉。 “咦，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被男生拒绝哎！”王玥发现了什么好玩的，饶有兴趣问：“怎么样，现在体会到那些平时被你拒绝的男生是什么感受了吧。” “没什么感觉。”赵思妤回头朝那班级瞅了眼，淡淡道。 …… “怎么都来找他，我也没觉着他有多帅啊。” 朱玉斜了眼那边的李貌。 她和大多数女生一样，自己班级的男生再帅也就觉着那样，别的班的帅哥永远比本班的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家花哪有野花香。 江新月抿抿嘴，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刚才那女生她知道，九班的赵思妤，长得比她好看，成绩也比她好。 一开始他们这一届的校花就是她，后来楚红玉异军突起，顶替了她的位置。 有楚红玉这么个对手就够自己头痛和烦躁的了，如今又多出个赵思妤，也不知道她来找李貌有什么事。 不过好在李貌和往常一样，没出去。 她而今也有些怀疑，李貌是不是有什么优点自己以前没发现？ 目光移到桌上的试卷，她轻轻甩了甩脑袋，决定还是先好好准备下星期的一模考试。 第57章 为了和大玉的幸福生活 李貌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隔天中午，他把大玉送回去后，在男生宿舍楼下，又碰见了那个作死的女生。 “你好，同学。”赵思妤笑着主动伸手，声音悠悠。 “呃，你好……”李貌瞅着阳光下格外白嫩的手掌，没握，只点了下头。 校友而已，都还是学生，他觉着这样打招呼特别扭。 赵思妤面不改色收回手，面上始终挂着笑。 她双手背到身后，微微躬身，长发飘舞，声音诚恳道：“多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 “不用谢。”李貌双手虚抬，也没矫情，客气应下。 只是她这道谢的姿势…… 突然觉着自己成了日漫男主算怎么一回事。 两人话落就都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那个，我先走了。”他手指了指宿舍，不想多待，大玉还在阳台上等他呢。 “哎，等等。”赵思妤抿抿嘴唇，“你救了我，总得给个机会让我好好感谢一下吧，晚饭我请你？” “不用不用，你刚才不是已经郑重道过谢了嘛。”李貌忙摆手拒绝，没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接着道：“那晚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所以你没必要这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瞎了那么帅的脸，怎么这么没礼貌！”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王玥见李貌走远，忿忿不平吐槽。 赵思妤直直盯着李貌的背影，想起那天晚上他救了自己后，骂的那些话。 人家可能不是没礼貌，就是单纯讨厌她。 “走吧，回去了。”她也不自讨没趣，扭身朝宿舍走去。 “就这么结束了？”王玥跟上。 “要不然呢？”赵思妤反问。 “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王玥小声嘀咕。 “你想的哪样？”她随意问。 “接受你的道歉，然后你们一起出去吃饭，聊着聊着发现志趣相投，互生好感，要暧昧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出现个……”王玥越说越带劲。 “停停停！”她翻了个白眼，“你当拍电视剧呢。” 回到宿舍，赵思妤把校服脱掉，换了件宽松的背心，穿着条超短睡裤。 “姐，你穿成这样不白白便宜了对面那群男生嘛！”王玥瞅着那双大白腿，手情不自禁伸过去，狠狠摸了一把。 赵思妤摇摇头，没在意，和往常一样去了阳台。 对面那人果然也在，就见他一手支着下巴，正专注盯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以前她都不以为意，今天却突然有些好奇。 踮脚，伸头，双手撑着栏杆，往那边瞅了眼。 只能看到斑驳的墙面，压根看不着人。 王玥这时候裹的严严实实也出来了，瞧见刚刚那个光头果真在对面。 “他在看什么呢？”她也注意到了李貌的视线。 “不知道。”赵思妤摇头，忽地想到什么，又问：“我们隔壁有七班女生住宿没？” 王玥经常各个宿舍乱蹿，想了想，“有两个吧，楚红玉和她闺蜜。” 赵思妤听了，又朝旁边瞥了眼，若有所思。 转回视线的时候，发现对面那人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啧，看来还是你这双腿好使！”王玥笑着调侃。 …… 李貌之前只不经意瞄过人家的大长腿，对对面那女生的样貌压根没印象。 刚刚，男人的本能让他又瞥了眼。收回视线的时候扫过对方的脸，他忽地顿住，又把头扭了回去。 两栋楼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堪堪能看清对面人的长相。 他眯眼细细打量一番，确定就是刚才楼下的女生，也就是那天自己救下的人。 见对面也看了过来，他默默移开视线。 李貌确实讨厌她，讨厌她对生命的轻视。 那天晚上，她闯红灯，过马路玩手机，戴耳机，在他看来就是在作死，毫无意义的作死。 医院里每天那么多人，为了能够活着散尽家财，求神拜佛，结果有人拥有他们最渴望的东西却不在乎。 不过，人家怎么着他也管不着，自己保留意见，离她远远的就是。 好在对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从那天后就没再找过他。 随着体检临近，第一次摸底考试也就在眼前，后面就剩二模，三模，然后就是高考。 班上有的同学好像才意识到这点，终于紧张起来。上课不再睡觉发呆看小说，开始认真听讲。可却惊恐地发现压根跟不上老师的复习进度，整天坐在那儿拔笔四顾心茫然。 也有人索性彻底放弃，打算到时候拿个高中毕业证，然后就出去找工作提前进入社会。 老师们对这些没希望的学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干扰到课堂秩序，你就算搁桌底下dfj 他们都只会当作没看见。 当然，大部分学生还是想拼一把的，毕竟年年有黑马，凭什么今年的黑马不能是自己？ 李貌这几天就在很积极的拼，或者说，他是故意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很拼。 每节课，他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任课老师一提问，就蹿的老高抢答。 关键他还不是捣乱，每次站起来都能把问题给答上来。 任课老师们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惊异，最后只能感叹。 导致的结果就是，李貌成了老师口中的榜样学生。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任课的班级说一次：你们看看七班的李貌巴拉巴拉。 每当门外有慕名而来的外班同学的时候，李貌都会觉着臊得慌。 他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一模考试做铺垫罢了。 他已经决定开挂，到时候自己的成绩铁定会一下子冲到年级前几名。 现在让老师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他受到的质疑声也许可以小点。 但这点准备肯定不够。 所以他最近没有简单的把考试答案记下来，而是一题题吃透原题，确保自己这类题型会做才罢休。 到时候要是被质疑，自己再重新做一次试卷就是。要是换试卷，就解释说这次考的题目正好自己都会。要是还质疑，那他就只能用后面二模、三模、高考的成绩把那些怀疑的人脸抽烂了。 至于为什么不循序渐进慢慢进步，李貌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和大玉的关系哪天真要是被老班知道，麻烦就大了。 但只要他成绩够好，以老班那唯分是从的样，肯定不会把他和大玉怎么样。 所以说到底，他这是为了和大玉的幸福安稳生活在奋斗！ 嗯，顺便再装一次小小的逼。 谁还没在学生时代幻想过自己成绩一飞冲天呢，以前他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必须整一手。 第58章 你可以尝尝我的耳朵 周五，阴沉了一早上的云朵连成块黑抹布，低低地压下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地。 李貌坐在座位上，捂着肚子，饿的不行。 今早要体检，他特意没吃早饭，结果这都第三节课了，还没轮到他们。 这时，讲台上生物老师的声音忽地停下，人也拿起教材走出班级。 李貌瞅了眼窗外，开始收拾书本。 “来，到外面排队，声音都小点。”老班进教室说了句，然后直奔楚红玉那儿。 “你走过去行吗，我找个人背你？” 大玉正要开口拒绝，一旁忽地有人接道：“老师，我来！我来！” 汪凯跃跃欲试，满面春风。他慢吞吞没走，一直盯着这边，见老班果然要找人背楚红玉，那他作为班长，当然义不容辞。 楚红玉没吭声，她已经瞥见小貌走了过来。要是其他人背她，她肯定不答应，但要是他的话…… “老师，还是我来吧。”李貌没出去，挤过来建议道。 汪凯面色阴沉扭过头，色厉内荏呵斥道：“都出去排队了，你怎么还在这？！” 李貌没搭理他，自顾自对老班道：“老师，路上不安全，班长他得管着班级秩序。” “都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问题？”汪凯不以为意，“再说，就这么一小截路，倒是你，快出去排好队。” 李貌懒得和这种没脑子的家伙争辩。 张磊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有了决定，“汪凯你去外面管好队伍，别让人乱跑。” “我……”汪凯还要再说什么，见老班皱起眉，顿时不敢再吱声，耷拉个脑袋默默朝门外走去。 他这星期才背上个处分，还是安分点好。 处分这事他倒没怀疑李貌，听教导主任说是他在厕所抽烟被人看到给举报了。 而那天早上，他瞧见李貌拉了楚红玉小手，心情不好，确实去厕所抽了根烟。 他记得李貌当时不在场，也不可能知道他有烟，所以这事应该和他无关。 “让他背你行吗？”张磊目光转向楚红玉，征询她的意见。 大玉舔舔嘴唇，瞄了眼小貌，按耐住心里的悸动，轻轻点了下头。 “行，你慢点！”张磊语气温和，嘱咐李貌。 他最近对这个学生微微有些改观。 以前见他缠着楚红玉补课，还以为他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 结果没想到，他还真是在认真学习。 如今不仅在自己的英语课上积极主动回答问题，其他各科也都是如此。 根据他最近的表现，自己包括那些老师们，一致觉着这次一模考试他进步可能会很大。 “好嘞！” 李貌应了声，走到楚红玉身前，蹲在地上，屁股挨着她小腿，拍了拍肩膀，“上来。” 大玉瞅瞅旁边的张琳，又瞅瞅那边的班主任，一咬牙，红着脸熟稔地趴了上去。 这种他们明明有一腿，偏偏老师却不知道，还答应小貌背自己，让他们光明正大亲密的感觉，除了害羞还格外刺激。 张磊瞅着楚红玉这熟练的动作，微微诧异，不过也没多想。 “走吧。” 窗外有不少同学瞧见这一幕，顿时满脸不可思议，高冷校花竟然上了那个男人……的背？！ 紧接着男同学纷纷在心里哀嚎：放开那个女生，让我来！ 他们倒是没怀疑这两人有什么，单纯受伤需要找个人背而已。 就是对楚红玉竟然接受了一个男生的亲密接触有点匪夷所思。还有未免太便宜李貌那小子了。 只有江新月清楚的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她死死攥着手，躲在人群里直直盯着他们。 忽地，她瞅了眼自己的腿，想着如果她也受伤了呢？可不可以要求李貌照顾她？ 他要是不答应，到时候自己可以回去跟爸妈商量，让他们去拜托李貌的父母。 只要他最终答应，自己便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复和他的关系，最不济，也可以阻碍他和楚红玉之间的关系进展。 虽然不知道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但只要没在一起，她就还有机会。 至于那天早上楚红玉对她说的话，她不清楚李貌知没知道。 反正她没对任何一个其他人说，包括好闺蜜朱玉。 她怕知道的人多了，李貌就算不知道也知道了，那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全了那两人？！ 李貌托着楚红玉走到门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对前面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视而不见。 楚红玉埋着头，很害羞，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种姿势光明正大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人数过没？都齐了吧？”老班问。 “老师，少了一个。”汪凯汇报完，不确定的又数了遍。 “都左右看看同桌在不在。” “呃，老师，张强去厕所还没回来。”李貌光顾着感受背上楚红玉的软香，差点忘了刚才好兄弟的嘱托。 “去个人，去厕所叫他。”老班扫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微微皱眉。 汪凯颠颠跑了去，没一会就带着张强小跑回来。 “归队。”鉴于他最近表现不错，老班没多说什么。 张强挠了挠鼻子，他最近跟在李貌后面，上课表现那也是相当积极。 灰溜溜路过张琳身边的时候，他见她瞪着眼，使劲嗅了嗅鼻子，知道她是怀疑自己去厕所抽烟了。 所以在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我没抽。” 张琳这才翘起嘴角轻笑起来。 人齐了，队伍下楼，一群人顺着甬道出了校门。 学校往西过两个红绿灯就是二院，不需要坐车，每个班级都由班主任带着步行过去。 李貌背着楚红玉坠在队伍后面，他们好像是第一次一起逛这座城市，平时除了学校就是回老家。 他其实很想和她一起出来约会，逛街，看电影，吃小吃，做很多学校做不了的事，做很多情侣间会做的事。 但目前还不能。 他如今只能确定学校是安全的，外面任何地方他都觉着危险。 要不是周末要回去看望夏奶奶，他甚至想让楚红玉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学校。 “饿不饿？”他问背上的人儿。 “有点。”出了学校，人更多，楚红玉更害羞，始终埋着头。 “等会体检完就可以去吃饭了，再忍忍。”李貌把人往上颠了颠。 “嗯。”她把小脑袋往他耳边移了移，好让他能听清自己说话。 “要是实在忍不了，你可以尝尝我耳朵。”李貌不正经地开了句玩笑。 第59章 疼的不是胳膊，是青春 李貌话音刚落，就觉着耳朵触碰到一片湿热，紧接着两排整齐的硬物轻轻夹住了他的耳廓。 仅一瞬过后，耳朵又重新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沾着的些许唾液快速被风干。 然后他整只耳朵就跟煮熟似的，通红一片。 李貌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怔地停留在原地。 “没力气了？换我来背吧！”汪凯觊觎之心不死，见李貌停下来，嗖地跑过来。 “没事，耳朵有点痒而已。”李貌瞥了他一眼，稍稍加快脚步，但始终和队伍保持一定距离。 “大玉，你刚才干嘛了？！”待汪凯去了前面，他明知故问。 背上的楚红玉一声不吭装死人。 李貌不用猜都知道，这妮子现在脸指不定红成什么样。 “看来真是饿坏了。” “怎么样？好吃吗？还饿吗？” “哎，你帮我把耳朵上的口水擦干净。” “大玉，你变了！” 李貌自言自语，说到最后一句，楚红玉终于出声，软软道：“我没变。” “你还记得那次水瓶爆炸么，我帮你清扫碎片，结果你一句话不跟我说，连句谢谢都没，高冷的要死。”他回忆着那天午后发生的事，“再看看现在，当初那个高冷女神哪儿去了？” “我那时候太紧张了。”楚红玉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扭头瞅了瞅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轻声道：“现在这才是我。”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就是紧张！”她轻哼一声。 李貌当然知道自己是特殊的，大玉对其他人高冷，对他态度却截然相反。 正如她说的那样，后者才是真实的她，那高冷的模样，只是她保护自己的外壳罢了。 “说真的，好吃吗？”李貌又转回刚才问的问题。 楚红玉没作声。 她上次就差点没忍住，刚才听小貌又开始不正经，脑袋一热，就真咬了上去。 不过她只是轻轻咬了一下下，反应过后就迅速松开了。 如今回过神，觉着自己胆子真肥。 害羞的同时不免有些紧张，应该没被其他人瞧见吧？！ “哎呦，我现在也好饿！”李貌忽地开始低低哀嚎。 大玉没搭理他，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占自己便宜，也想咬自己一口。 不过，她直直盯着小貌的耳朵，问：“你耳朵怎么还这么红？”她又凑过去看了看另一边，“这只也好红。” “呃，热的。”李貌随便找了个借口。 别看他平时口花花厉害的很，可真刀真枪干起来也是紧张的不行。 前世毕竟是个处，连女生小嘴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如今耳朵先一步尝到了，他不红温才怪。 走了没一会，他们迎面碰到结束回来的六班。 两队人都在互相打量对方，企图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在瞧见李貌背着楚红玉的时候，他们表现的比刚才自己班上的那些同学还惊讶。 “要脱衣服！”对方队伍忽地有人喊。 “真的假的？不是全脱吧。”他们这边有人问。 “想多了，全脱！”对面不少人纷纷开口。 “啊，女生也一样吗？” “女生不用。” “男医生女医生？” “男的男医生检查，女的女医生检查。” “那就好……” 听他们交流完消息，背上的大玉轻轻松了口气，李貌就苦逼了。 一想到待会要在医生面前脱的一丝不挂，他就打心底里抗拒。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看着医院门前电子显示屏上的“普通高校招生体检场”，一群人进了医院大厅。 先身份证扫脸，拿一张表格，然后就是排队抽血。 他把大玉放下来，没走，就在旁边搀扶着她。 这又狠狠刺激了一把那群男生。 班主任瞧见没说什么，只不过视线频频扫过来。 两人在队伍最后面，得等好一会才轮到他们。 李貌瞅着大玉忐忑的小表情，问：“怕疼？” “嗯，要抽辣么多！”大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面医生手里握着的圆柱形透明小瓶子，微微蹙眉。 “放心，不用装满。”他安慰一句，很想上手帮她把眉间抚顺，但生生忍住了。 “真的？” “当然，等会我先抽，你仔细看好。” “好。” 张琳和张强抽完血路过这边的时候，李貌忙叫住他们，让他们帮忙打掩护。 他怕自己和大玉单独待一起时间太长，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会让老班看出破绽。 “痛吗？” 张琳刚从李貌手上接过楚红玉，就听她问。 “一点点。” “一点点还是亿点点？”大玉轻咬嘴唇，盯着她胳膊瞅。 张琳哭笑不得，“就刚进去的时候有点疼。” 楚红玉稍微放心。 李貌见老班关注这边的目光次数明显减少，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机灵。 医生的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就轮到了他们。 他撸起袖子坐下，把右手递过去。 医生给他绑上压脉带，用酒精擦了擦，取出个针头轻而易举就戳了进去，然后才拿个小瓶子接血。 李貌微微皱眉，好像有点痛。 一旁的楚红玉注意力全在那个小瓶子上，见果真不用装满，狠狠松了口气。 待她坐下，医生不停在她嫩白光滑的胳膊上擦酒精的时候，她又开始提心吊胆，扭过头不敢看。 女生的血管确实比男生的要难找，好一会，针头才插进去。 楚红玉顿时疼地瞪大眼睛，抬头水汪汪的看着李貌，好似要哭出来。 “疼的不是胳膊，是青春！”李貌文青病又犯了，感慨道。 大玉忽地觉着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张琳和张强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 那女医生对面前的几个俊男美女笑了笑。 接下来是去测血压。 路上，李貌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棒棒糖。 “补补。” 他说着分别把葡萄味和菠萝味的包装拆开，玩笑着亲手塞进张强和张琳的嘴里。 这两人一开始还有点纳闷，看了看后面的班主任，又看了看楚红玉，这才明白过来。 大玉水润润的桃花眸子紧盯着李貌手上那只她最喜欢的草莓味棒棒糖。 见它被剥掉外壳，见它伸到自己嘴边。 然后，她一口含在嘴里，冲着小貌隐晦地眨了眨眼。 李貌也轻笑着冲大玉眨了眨眼。 他其实只想喂楚红玉一个，但老班就坠在后面不远处。 所以，为了给喜欢的人喂糖果，他喂了其他两个好朋友。 第60章 也太容易哄了 “衣服都脱了！” “都愣着干嘛，快点，别浪费时间。” 李貌瞅瞅一旁的张强，又瞅瞅这一圈贴着墙根站的同班同学，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脱衣服。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对视一眼，慢吞吞跟上。 没一会，一群光着屁股蛋子捂着裆的学生，跟待宰的羔羊一样站那儿瑟瑟发抖。 “都站直了，贴着墙站！” 这应该是要检查他们脊椎有没有问题。 没办法，只能照做。 只不过双手移开，他们就真坦诚相待了。 一群人想目不斜视，无奈他们是围着房间站的，对面就有人，想不看都不行。有的人索性直接闭上眼。 李貌挺直腰背，瞥着其他人，扫过一个就在心里得瑟地默念一次：“没我大。” 也有人扫过他的时候眼露惊讶和羡慕。 “双手平举，跳起来！”医生像个狱警，无情地发号让人羞耻的施令。 一群人对视一眼，龇牙咧嘴开始搁这儿跳来跳去，甩来甩去。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迅速穿好衣服，都逃也似的溜走。 “咱们这群人也算是一起泡过澡堂子的好兄弟了。”李貌感慨。 “怎么扯到澡堂子了？”张强掏了掏裤裆，刚才穿的太急，裤衩子好像没穿好。 “都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坦诚相待。”他解释道。 张强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有必要这样嘛。” “查纹身，查伤疤之类的吧。” “那她们女生怎么不用……”张强质疑。 李貌也有些纳闷，按理说男女生都一样才对。毕竟有极少数女生喜欢在隐秘的地方纹上某某某专用…… 没走多远，他们就瞧见等在那儿的楚红玉和张琳。 “你们怎么样？” “呃，就那样，你们呢？” “也就那样。” “是女医生？” “嗯，你们呢？” “我们当然是男医生！” 里面的事实在不好过多描述，所以张强和张琳只是简单快速交流了一番，就揭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接下来就剩耳鼻喉科和胸透，没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要求。 最后去楼梯口，把一开始拿到手的表交上去，就算完事。 回去的时候，竟然有几个不要脸的男生鼓起勇气想要背楚红玉，好在都被大玉拒绝，理由当然是已经有他这么个玉选之人了。 路上，他们碰到八班的人，总算明白刚刚六班那群人是什么心理：老子受罪了，但大家都一样，一个都跑不掉！ 于是他们也开始唾沫激昂，大声把要脱光这事给宣扬过去。 看着对面那些男生露出苦逼的表情，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你们还要跳？”大玉小声问，问完似是想到什么场景，脸彤红一片。 “你们不用跳？” 李貌尴尬了，刚才经过八班的时候，他喊了句“还要跳起来”，当时对面那表情可真够精彩。 “不用……”楚红玉低低道。 李貌沉默片刻，果断岔开话题，“中午想吃什么？” “还吃口水鸡吧。”大玉想了想，没说随便，又道：“这会该我和张琳请你们了。” “好。” 李貌心里那个汗啊，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大玉很单纯，只是他思想龌龊。都怪后世网友，把自己熏陶的不那么纯洁了。 至于请客这事，他没拒绝，也不担心她钱不够。 前两次带大玉赚的一千八百块应该还剩很多。至于夏奶奶那边，他上星期带的那些东西也足够老人家用一段时间。 话说自从楚红玉受伤后，她那个快手账号也没断更，李貌时不时就上传两张以前拍的存照。 理发店和煲仔饭两家店铺的生意都愈发红火，已经有人在评论区求合作。 所以大玉要是缺钱的话，他带她出去干一票就是了。 忽地，李貌感觉脸上一凉，他抬头瞅了眼乌云压低的天空，嘟嚷道：“下雨了。” “没吧。”大玉伸手仰面仔细感受了会，“真下了！” “走快点，下雨了！”前面的老班这时出声催促。 可雨来的很快，就像爱情。 只一会便从米粒变为黄豆大小，也越来越密集，在天空拉出一溜水帘。 同学们纷纷散乱地跑起来。 “路上都注意点，班级集合！”班主任着急忙慌喊了句，转头就看见李貌背着楚红玉撒开脚丫子狂奔而来。 “老师，我先送楚红玉回宿舍，就不去班级了！”李貌飞快打了声招呼，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出去老远。 “哎，李貌，你们慢点，别摔了！”老班在后面边跑边扯着嗓子喊。 李貌远远应了声：“知道了！” 风呼啸耳边，雨打湿长发。 楚红玉沾着雨水的长睫毛快速颤了颤，想把垂在眼前的沉重的刘海赶走。她朦胧地瞅着李貌，稍微抬了抬身子，想用身体给他遮雨。 “别乱动！”李貌察觉到背上人儿的动作，怕一个重心不稳，两人真摔了。 “哦。”楚红玉微微噘嘴，她就是想让他少淋点雨，怎么语气还凶凶的呢。 刘海刺着眼睛实在难受的紧，她想挠一挠，结果小手刚离开小貌的胸口，就听他道：“手贴着别动，伤口不能沾水！” “哦！”楚红玉索性闭上眼睛趴在他肩膀上，感受着大雨浇落在头顶。 她知道小貌是关心自己，但听他那样的说话语气，心里就是莫名不爽。 察觉到大玉语调的变化，李貌也觉着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凶了点。 女生好像都特在意男朋友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一对情侣吵架，要是男生说话声音大了点，接下来女生铁定就只有那一句话：你敢凶我？！ 嗯，大玉已经有他准女朋友的样了。 秉持着有矛盾不隔夜原则，他问：“生气了？” “没有！”楚红玉短而急促的哼唧一声。 “要不你再咬我一口撒撒气？”李貌眼角直抽抽，这语调，没生气才怪。 楚红玉眼睛唰地睁开，盯着他沾着雨水的耳朵，舔了舔嘴唇，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好了！”三秒左右，她移开脑袋，语调重新雀跃起来。 李貌明显感觉这次力道比刚才那次大了不少。 不过，这样就好了？这也太容易哄了。 而且这哪是惩罚，分明就是在奖励他嘛。 他边跑边在心里嘀咕，邪恶地想着以后要不要多惹大玉生生气。 这样就可以…… 第61章 去给她道歉! 到了女生宿舍，宿管阿姨就坐在门口那小屋子里。 “妈，您在呢。”李貌热络招呼。 “去去去，也不知道带把雨伞。”阿姨起身接过楚红玉。 “以为下不下来。”李貌跺跺脚，水“滋滋”直往外冒。鞋子里面已经湿透，袜子粘鞋垫上，黏糊糊难受的一批。 他这时候才看清大玉的样子，头发丝湿漉漉的黏在雪白的额头，脸蛋，脖颈上，丝毫没影响到她的颜值，反而有种别样的诱惑。 “行了，赶紧混蛋。”阿姨冲他摆摆手。 “那楚红玉就麻烦您了。”李貌收回目光，就跟送自家孩子去幼儿园似的，叮嘱道。 阿姨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也快回去洗澡吧，别感冒了。”大玉关心道。 “行！”李貌往出走了两步，忽又顿住脚，回头道：“上午应该不用上课了，等会我去班级看看，有消息再联系。”他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你慢点。”大玉娇柔嘱咐。 李貌瞧着她这模样，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忙顶着大雨跑了。 男女生宿舍分别有个公共澡堂，其实就是把一楼两间宿舍打通，然后用木板隔成数十个小隔间，通上热水，装上花洒。 李貌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回寝室的时候见张强已经回来。 “不上课了？”他问。 “湿着衣服怎么上课，人都已经回家了。”张强脚后跟一磕，鞋从脚上脱落。 “也是。” “还是住宿好啊，不用那么麻烦。”张强感慨一声，忽想到什么，又道：“哎，对了，听说江新月跑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已经打电话让她父母接了回去。” “哦，知道了。”李貌没在意，自顾自摸出手机，张琳已经回去，大玉肯定知道了消息，但他还是给那边发了个信息：“不用上课了。” …… 第一人民医院。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没伤到手，要是这段时间耽误了……”刘娟唠叨个不停。 她上午原本还有一节课要上，接到张磊的电话，听自己女儿摔了一跤，忙和其他老师调了课，先接她回家换了身衣服，再来的医院。 江新月怏怏趴她妈背上，感受着膝盖传来的阵阵疼痛，默不作声。 体检完回学校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按照计划，她尽可能跑的很快，然后果然如愿摔倒。 只不过摔得不太满意。 她原本想着，要是手受伤，自己顺便就有了模拟考试成绩下降的借口。 如今这个小算盘算是落空了。 不过，她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 “我腿摔成这样，在学校该怎么办啊。”江新月叹息。 “让你好朋友帮忙照顾一下。”刘娟轻轻把她放到座椅上，陪在旁边等着拍片。 “我怕他不答应。”她咬了咬嘴唇。 “不会吧。”刘娟纳闷，“你不是说和同桌之间的关系很好嘛。” “我说的不是她。” “那是……”刘娟话问一半，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小貌？” “嗯。”江新月点头，继续道：“我这腿没一个月左右好不了，老麻烦同桌怪不好意思的。” 刘娟想想也是，瞅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纳闷问：“小貌还是很懂事的，怎么会不答应？” “妈，反正你跟赵姨他们打个招呼呗。”江新月不搭这茬，晃着她妈的胳膊央求。 “你们还没和好？”刘娟握住女儿的手问。 “嗯，还没。” “因为什么呢？”这事她之前就问过，但女儿没说，这会又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 “哎呀，反正就是闹矛盾了。” 江新月抿抿嘴，没把李貌和她表白过的事说出来。 怎么说呢？ 说自己拒绝了他？那现在自己死乞白赖要缠着他又算怎么回事。 说没拒绝？那如今这种情况更说不清楚。 刘娟也没强求，眼神复杂，点头答应下来。 没一会，江兵着急忙慌也赶到了医院，了解女儿的想法后，犹豫片刻也答应下来。 …… 一中，女生宿舍。 楚红玉一个人呆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里捏着手机，有点无聊。 张琳刚走，和小貌他们一起给她买饭去了，室友这会也都不在。 她端起桌上的杯子，顿了顿，又放下。然后起身单腿跳着出门。 过了一个星期，腿上的伤已经结痂，很难看，她忍着痒没用手去抠，走路也照旧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留了疤，以后小貌会嫌弃她。 朝厕所那边跳了没几步，同宿舍的李思研回来了。 两人不对付，无论在哪儿碰到也不会互相打招呼的那种。 楚红玉往旁边跳了跳，没看她，自顾自继续往前。 就在即将和对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余光扫到李思研忽地伸出左脚拦在了自己身前。 这时候她想要收住腿已经来不及，脚下一阻，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朝前方跌去。 李思研不动声色迅速收回脚，余光瞥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没事吧？” 楚红玉心有余悸，她刚才都以为自己铁定玩完了，没想到让人给接住了。 “我没事，谢谢。”她边道谢边从对方怀里出来，待重新站好，抬头看清面前的女生，有些恍惚，这不是前阵子找过小貌的那个女生嘛。 “没事就好。”赵思妤松了口气，嗖地扭头看向那边想溜走的李思研，喝道：“站住！” 这一声，把旁边的楚红玉都吓得一哆嗦，更别说姓李的了。 “怎，怎么了？”李思妍僵硬转身。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赵思妤走过去，双手交叉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歉，去给她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李思妍装傻充愣。 赵思妤眼睛微眯，紧紧盯着对方。 她刚才从宿舍出来，正好瞥见楚红玉一蹦一跳过来，因为李貌那事，就多看了对方几眼，没想正巧瞧见了李思妍伸脚的小动作。 “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伸脚。” “有证据吗？你别污蔑人啊！”李思妍这时候也镇定下来，死不承认。 第62章 莫名其妙的友谊 “证据？我和楚红玉就是证据。” “不承认不道歉是吧，行，我看老师和同学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 赵思妤说完重新回到楚红玉身边，轻声问：“你要去哪儿？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楚红玉忙摆手拒绝。 “别客气。”赵思妤说着直接上手，搀扶住她胳膊。 大玉抿抿嘴，拿她的热情没办法，轻声道：“谢谢，我去厕所。” 两人没走几步，李思妍咬牙移身拦在她们身前，嘴唇嗫嚅几下，声音低低道：“对不起。” 她终究还是怕了。 赵思妤平时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得罪的人不少，但喜欢她的人更多。 楚红玉呢，从不惹事，乖乖女学霸一个。 要是传出自己给对方使绊子这事，毋庸置疑，大家都会选择相信那俩人而不是她。 而老师那边更不用说，肯定是相信面前这两位学霸。一旦他们知道自己企图对年级第一不利，到时候严重点甚至会惊动学校。 关键自己真做了这档子事，连想理直气壮辩驳都不能够。 其实她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刚才伸脚之前就观察过四周，发现没人才大着胆子绊人，只是没想到从旁边宿舍突然蹿出来个赵思妤，好死不死目睹了这一切。 “你说什么？声音这么小，说给蚊子听？” 赵思妤蹙着眉头，很厌恶这种人。 一旁的楚红玉瞅着她，忽地想到了张琳，她们第一次相识也是她站出来给自己撑腰。 “对不起！”李思妍低着头，捏紧拳头，声音稍大。 赵思妤扭头看向楚红玉。 大玉抿抿嘴，轻声道：“走吧。” 这话既是对赵思妤说的，也是对李思妍说的。 “那种人，就不能惯着，要不然以为你好欺负，下次只会变本加厉。”赵思妤边走边唠叨。 “嗯，谢谢。”大玉又道了次谢。 要是没她，自己这次估计还会和以前一样，默默忍受，做个受气包。 反正自己已经习惯了。 小时候，班上同学知道她没父母，嘲笑她，孤立她，欺负她，都是常有的事。 她没什么朋友，一直很孤独。 直到小貌的出现。 他就像从天而降的一束灯，照亮了自己原本黯淡的生活，带给人温暖。 别人嘲笑她，欺负她，他会骂回去，打回去。 别人孤立她，他会带着她一起调皮捣蛋。 因为他，自己原本缺少父母陪伴的童年，也变得没那么难熬，也变得值得回忆。 只不过，后来他走了。 只不过，现在他又回来了。 “你这都谢了三四次了，不用再谢了。”赵思妤笑道。 楚红玉抿抿嘴，关键她除了道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他的。 “你们班那个李貌你熟吗？”赵思妤忽地问。 大玉一下来了精神，这她当然熟啊。不过反应过来又开始警惕，这女的想干嘛？不会是想和她抢小貌哥哥吧。 “你找他有事？”她不动声色试探道。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赵思妤把她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继续笑问：“你和他熟吗？” 大玉舔了舔嘴唇，有些纠结。 她内心不是很想说，万一是情敌的话，她这算资敌了吧。可人家又刚帮了自己。 赵思妤见她半晌不说话，也不再逗她，凑过去小声道：“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你就坐在旁边吧？” 大玉霍地扭头，赵思妤冲她眨了眨眼。 张琳拎着饭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场景：现任校花楚红玉和前任校花赵思妤，两人坐在寝室的凳子上，兴致勃勃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李貌和张强带着各自的起床气，踩着坑坑洼洼潮湿的水泥地，压着刺耳的上课铃尾声回了班级。 直到第一节下课偷偷摸上大玉的小手，李貌才稍微清醒。 “有人！”还没摸一会，大玉就嗖地抽了回去。 “新月让你过去一下。”朱玉的声音紧接着在耳边响起。 李貌抬头，皱眉看了她一眼，又往旁边瞅了瞅，江新月也正看着这边。 他摇摇头，算是拒绝。 朱玉原本就不想过来，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扭头就走。 那边的江新月微微失望，不过她早预料到大概率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还留了一手在赵姨那边。 大玉见人走掉，暗暗松了口气，瞧着小貌无精打采的样，索性也不讲题目了。 中午宿舍发生的那事她没和他说，张琳也不知道，她怕他们会担心。 “明天我们坐农班车回去，不要再打车了。”她现在想起上个星期坐车花掉的一百多块钱还有点心疼。 李貌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看着她，答应道：“好，听你的。” “你也不要再买那么多东西了！”大玉挪了几本书，垫着脑袋也趴桌子上。 “好，我都听你的！”李貌宠溺地笑笑。 “你真好。”大玉低低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往那边移了移。 “我说，你真坏！”楚红玉声音稍大。 …… 夜。 忙碌一天的赵梅李治二人，回家就瘫软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那个臭小子这个星期又不回来。”赵梅闭着眼，又想自己那不着家的儿子了。 “老师不是说他最近进步很大嘛，说明是真在认真学习。”李治有气无力应道。 “在家也能学啊，好好的偏偏回老家干嘛。” “你别说，农村和城市还真不一样，空气好，能让人静下心。”李治屁股往里面挤了挤，继续道：“等老了，咱俩就回农村养老。” “挤死了，去煮面去。”赵梅伸脚踢了踢他。 “你去呗，我手都抬不起来了。”李治话音刚落，门铃声响。 “去开门。”赵梅屁股朝外，直接把他拱到了地上。 李治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慢吞吞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瞅了眼外面，把门打开，露出隔壁的刘娟。 “刚回来啊？我自己腌了点小菜，想着也吃不完，就给你们送过来点。” “太谢谢了，进来吧，我去拿个碗。”李治让开身子，朝厨房走去。 赵梅这时候也从沙发上起身迎了过来。 第63章 让他自己做决定 两女人寒暄，李治坐在一旁边听边看电视，只不时搭上一句。 没一会，刘娟似是不经意问道：“哎，小貌呢，这星期又没回来？” “没，这孩子最近偏要留在学校学习。”赵梅语气带着点骄傲。 虽然儿子成绩不好，但只要肯努力她就很欣慰。 “小貌一直挺懂事。”刘娟夸道，又接着道：“不像我家那个不省心的。” “新月怎么了？” “他们今天不是体检嘛，回来的时候突然下大雨，跑太快摔了一跤。” “没事吧？去过医院没？医生怎么说？我去看看。”赵梅说着就起身。 刘娟忙拉着赵梅的手重新坐下，“孩子已经洗洗睡了，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养个把月就能好。” “伤到哪儿了？手没伤着吧？”赵梅关心问。 “手没事，不过腿伤的不轻，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生怕她伤着手影响到高考。” “这段时间确实不能出丝毫岔子。” “是啊。”刘娟感慨，紧接着又愁眉苦脸道：“她现在这样子，平时在家我们能看着，但在学校又没个人照应，我们还真放心不下，你说她要是万一再摔了……” 赵梅这时候终于明白对方大晚上过来的目的了，正要开口，一旁的李治忽地出声：“是得找个人照顾，这样吧，等小貌回来，我们问问他。” 刘娟愣怔一瞬，反应过来，“太麻烦你们了。” 赵梅瞥了眼丈夫，又和刘娟闲聊了几句，等把人送走，她走回沙发问：“你刚才怎么不直接答应下来？” “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李治头也没抬。 “他肯定会答应吧。”赵梅走过去坐下，“虽然他们两最近走的远了点，但小貌一向很懂事，而且还那么喜欢人家。” “答应还是拒绝都是他自己的事，别想当然替他做决定。”李治道。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教育儿子的方式，会劝，陈述利弊，但不会替他做决定。 以前，李貌荒废学业把精力用在江新月身上的时候，他就劝过，但没用，后来他也就没再去管。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尊重儿子，另一方面是想让李貌明白：路是他自己坚决要走的，那么后果也由他自己承担。 相比较分数，他更重视培养李貌看清人生这条迷蒙道路方向的能力。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危及他生命的选择不会由他随意决定，比如上次李貌救人那事。 赵梅撇撇嘴，弄得她跟个坏人似的，自己也是相当尊重儿子的好不好。 …… 李貌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偷家，他听着耳机里大玉柔美的歌声，睡了个好觉，做了个春梦，梦里也在下雨，大玉湿漉漉的…… 翌日一早，他精神抖擞换了个裤衩子，带着装备和楚红玉一起坐上辆农班车。 路上，李貌正凶狠地瞅着一个不断朝这边打量的老大爷，忽地胳膊被捅了捅。 他头都没回，问：“怎么了？” 大玉没说话，只是又捅了捅他。 李貌扭头蹭了蹭她靠在自己肩膀的小脑袋，眼珠子却继续斜着观察那位大爷，压根没瞧见她伸出的右手。 楚红玉抬起头，顺着帽檐瞅了他眼，又把头靠上去。然后右手直接拽着小貌的左手往书包外面拖。 “干嘛？”李貌这才低头。 “牵。”大玉摊开手掌，纤长的五指并拢着弯了弯。 李貌犹豫片刻，从书包抽出左手，掌心朝下，和她十指交叉，快要贴在一起的时候，纱布的触觉提醒了他。 他又把手抽出来，摊放在大腿上，道：“这样牵。” 这次换楚红玉掌心朝下，小心翼翼把小一号的五指塞进他手指的缝隙之间，然后掌心轻轻压在他的掌心上，手指稍稍弯曲，用力握紧。 大玉心满意足地哼唧一声，脑袋跟只小猪似的往他这边拱了拱。 李貌舔了舔嘴唇，又想到昨晚的那个梦，他视线往下瞄了眼，还好，有书包压着在。 昨天才下过雨，农村的空气相比较往常更加清新，田埂上的泥土还没干。 李貌背着楚红玉刚出一个村子，就听旁边草丛里传来一阵像猫叫的声音。 仔细一听好像又不是。 他把大玉放下来，走过去轻轻扒开草丛，顺着声音找了好一会，发现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躺在那儿。 李貌小心翼翼把它拿出来，仔细瞅了瞅，对一旁的大玉道：“是条小狗，刚出生没多久。” 楚红玉弯腰瞧了会，见它不停颤抖着身子，抿抿嘴，直起身左右看了看。除了杂草和延伸到远处的田野，什么都没有。 她情绪忽地变得很低落，轻声道：“把它带回去吧。” “好。”李貌掏出个口罩给它包起来，然后拉开书包最小的那个隔层，在底下垫了一窝卫生纸才把它放进去。 里面明显比外面要暖和的多，没一会它就不抖了。 楚红玉瞅着可怜兮兮还在不断叫唤的小狗崽，好像在看她自己。 他们都一样，都是被抛弃了的。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在哪儿？还记得她吗？还……会回来吗？ 虽然怨他们，恨他们，可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回来，自己可以做一个有父母的孩子。 不过，就算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或是曾在茫茫人海中无意间遇到，也不会认出彼此吧。 毕竟她早已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更遑论他们会认出她呢。 到家后，夏奶奶瞅了眼他们带回来的狗，轻轻摇摇头，道：“只怕养不活。” 李貌瞥了眼伤心的大玉，走到门外，掏出手机上网搜怎么养捡到的幼狗。 结果网卡的一批，好一会才加载好。 羊奶粉，保温，卫生…… 他研究了好一会，走回去道：“先养着试试看吧。” 保温和卫生这事交给了夏奶奶和大玉，他则出去挨家挨户找有没有狗奶。 李貌活了俩世，很懂得察言观色。 刚才楚红玉看那只狗的眼神，可怜，悲伤，又哀灰到没有一丝光亮。 他稍稍换位思考一番，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很心疼，但这事没法安慰，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让那只狗活下去，好让大玉不那么难过。 第64章 多少次都可以 好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养狗，找狗奶不是什么难事。 但人家又没那个义务一定要帮你。 李貌遭好几家人拒绝后，最后终于找着个愿意出力的老太太。 他也没让人白帮忙，拎了点上次带给夏奶奶的东西送过去。 于是，这次放假回来的一天多时间里，他除了和大玉学习外，又多了一项任务，养狗。 别说，还真有种提前当奶爸的感觉。 又是喂奶，又是让它排便之类的。 楚红玉低落的心情也稍稍好转，瞧着小貌用心照顾狗狗的样子，不知不觉就开始憧憬起他们的未来。 想着以后和小貌结婚生子后，他一定会是个合格的爸爸。 嗯，自己也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妈。 就是不知道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原本，她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就是简单的上个好大学，然后好好赡养奶奶，感情方面的事从没想过。 可自从小貌重新回到她身边后，她就把和他共度余生也划进了自己的计划内。 周六下午。 李貌和大玉告别夏奶奶和黑妞，返程回校。 嗯，黑妞就是那只狗。 李貌给取的。 一开始他取这名字，大玉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强烈反对，死活不肯答应。 就在他准备妥协换个名字的时候，她又答应了。 这反复横跳的操作，着实把李貌弄得一头雾水。 “下星期我们不会就看不见它了吧。”楚红玉趴在他背上，担忧道。 “刚才走的时候我瞅黑妞挺精神的。”李貌没直接回答会或不会，摆事实说话明显更有说服力。 说完岔开话题：“这星期就要模考了。” “嗯。”大玉听他喊“黑妞”还是觉着有点别扭，但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考试上。 “你好好考。”她声音糯糯的。 “那还用说？！”李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顿了顿，接着道：“要是考好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大玉愣了愣，知道他又要开始不正经了，好奇小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李貌环顾四周，见一个人都没。 但那种话，他终究不好意思说的太大声，还是偏头凑到了她耳边。 然后嘴唇蠕动，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惹得大玉几乎是一瞬间红了脸。 “怎么样？”他期待问。 楚红玉不说话，她原本以为他又是想摸摸手，捏捏脸，却没想到……他想要摸那个地方。 那有什么好摸的…… “怎么样？”李貌晃晃了身子。 大玉咬了咬嘴唇，歪着脑袋想了会。太简单怕他轻易得到，太难又怕他够不到。 最后她低低道：“那你这次得考进前二十。” “年级前二十？” “班级！”大玉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她以前就一直默默关注小貌，知道他开学测试考了班级三十一名。 经过她这一个月来的辅导，如今让他进步十几名应该刚刚好。 李貌内心狂喜，这不是手拿把掐？！ 不过，要不这次就不考那么高了，就整个班级前二十就行。 然后下次班级前十，再要求个奖励。 下下次班级前五，再要求个奖励。 “要是一不小心考的非常好怎么办？”他忍不住试探问。 要是一次性的奖励更好，还是一次性解决方便。 “多好？” “班级前十前五。” 大玉却以为小貌说的是以后慢慢进步到这个水平。 她歪着脑袋沉吟半晌，舔了舔嘴唇，红着脸凑到他耳边，垂着眼波，低低道：“那多少次都可以。” 嘶！ 李貌心肝巨颤，忙不迭抢声开口：“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楚红玉瞧着他这样子，抿嘴忍着笑。 小时候，小貌虽然对她很好很好，可他说过，会一直把自己当亲妹妹看待。 但她才不想当他什么妹妹。 她一直没跟他说两人小时候的事，就是怕到时候滤镜破碎，小貌怎么也喜欢不上她。 所以她想了个好主意，就是先把小貌吃干抹净，也不是，是先让小貌把她吃干抹净。这样到时候就算他知道以前的事，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他每次要做什么坏事，她也只是象征性的矜持一下下，然后就答应他。 下午四点左右，两人发现这个点到校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应该都是来备考的。 一中一模安排在周四周五两天，考完直接回家，一般周日晚自习就能出成绩。 他和大玉进校门后就回了教室，也想在最后三天突击一下。 话说周五那天晚上，几人特地跑到门卫室瞅了瞅，见着关大爷，还一起陪他聊了好一会的天。 大爷是真的牛批。 听说那天那件事过后，各个学校就都发了通告，警告本校学生不得去一中堵门。 所以说，尊老爱幼之所以是传统美德，不是没有道理的。 万一老人就是个扫地僧呢，万一小屁孩就是个富二代官二代呢。 张强和张琳也早早就到了。 他们这四人的成绩，大玉最厉害。其次是张琳，每次都稳定在班级前十，年级前两百。然后是他，再然后是张强。 李貌这次能考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好兄弟张强这次能进步多少。 这次考试的题目他没有无意中透露给他，倒是高考题已经露了不少。 …… 夜，晚自习下课。 李貌抻着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眼见班级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拿着试卷起身，准备去请教大玉几个问题。 “李貌，你晚上回家吗？”那边还坐在位置上的江新月忽地开口，“我腿受伤了，你能不能顺便把我背到校门口？” “呃，我还要学习！”他挥了挥手上的试卷。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她道。 “我今晚不回家了。”李貌继续朝大玉那边走。 “你可以把我送到校门口再回来呀。”江新月瞅着他的侧脸，不死心道。 她上周五晚上从她妈那儿得知赵姨他们的回复后，就知道这次的计划很可能会失败。 让李貌自己做决定，他肯定不答应。 如今，她最后的机会就是让她妈亲自和李貌说，这样他说不定会碍于面子答应下来。 那边，李貌没再搭理她，自顾自开始让大玉给他讲题。 楚红玉是今天下午才知道江新月也摔了一跤这事，当时她并没多想。 如今却没想到那人竟然也想让小貌背她。 她继而有点担心，上次听江新月说他们两家人关系很好，万一有长辈出面让小貌照顾江新月怎么办？ 第65章 我也想你 江新月最终实在没办法，在朱玉的搀扶下不甘心地走了。 李貌发现他们班的那个吴科好像还在舔。 刚才就见他搁那儿慢吞吞收拾东西，这会江新月刚出去，他人也一溜烟立马跟上。 希望你不会是上辈子的我吧！李貌心里感慨。 “你晚上真不回家了？”大玉停下手中的笔，忽问。 “嗯，晚上给他们打个视频电话就行。”李貌回过神，见班级只剩张强张琳两人在后面，毫无顾忌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班级有摄像头，一般只有考试的时候才会开。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楚红玉对此早已经习惯，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抿抿嘴，柔声劝道：“你还是回去一趟吧，阿姨他们肯定很想你。” “那我回去的话，你会不会想我？”李貌口花花。 “明天就能见面了……”大玉红着小脸微微摇头。 “这样啊，可我会想你。”李貌低头，沮丧地嘟嚷道。 楚红玉听他说会想自己，心中一阵甜蜜。明知他那表情是装的，还是没忍住反握住他的手，然后凑近小声道：“我也想你。” “有多想？” “亿点点。” “一点点？” “是亿点点！”她在“亿”字上加重语调。 李貌这才咧嘴笑起来，偶尔这样幼稚一下，体会一次被哄的感觉真不错。 “那我听你的，晚上回家去，不过你要记得想我。”他道。 “嗯，你把我背回宿舍再走。”楚红玉现在自己一瘸一拐走也行，不过还是想让他背。 她不知道明天小貌会不会被迫去背江新月，一想到他背着其他女生的画面，她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难受。 可她最终还是劝他回家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就那么自私。 李貌终究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考虑到楚红玉的想法和感受。 他把大玉送回去后，一如既往跑出校门。 在路过上星期救人的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瞧见路边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长发女生。 待走近看清楚脸，才发现竟然又是她。 他见人家好像在发呆，也没打扰她，默默站到一边等绿灯。 赵思妤出神的盯着这片马路，那晚的场景不停在她脑海里重演。 忽地，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场景。 疾驰而过的泥头车，吓得呆立原地的自己，而这次，没有人救她，她倒在了血泊中。 她有种奇怪的直觉，仿佛那才是自己原本的结局。 朦胧间，对面红色的行人变成了绿色，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内。 她渐渐回过神，瞅着那有点熟悉的背影，下意识出声喊了句：“等等。” 李貌只扭头奇怪地看了她眼，没停留，继续向马路对面跑去。 “等等我！” 赵思妤见的确是他，嗖的起身追了上去。 李貌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往前跑。 “你耳聋？！”只一会，赵思妤就撵了上来，和他并排。 李貌稍稍诧异，倒是小瞧了她，自己跑的可不慢。 这会可不能装聋装瞎了，要不然不是拿人家当傻子嘛。 “有事？”他改跑为走，边走边问。 “呃……”赵思妤忽地哑声，对啊，她喊他干嘛？ 不过眼下都已经这样了，总得说点什么，她硬着头皮道：“好巧啊！” 李貌微微蹙眉，不咸不淡道：“是挺巧。” 赵思妤见他还是这种态度，当下就猜到楚红玉没把那天李思研找茬的事告诉他。 否则就凭自己帮了楚红玉这事，不说让他千恩万谢，最起码也应该彬彬有礼才对。 她眼珠子转了转，也没说，一方面，自己那天帮楚红玉单纯就是仗义出手，看不惯小人。 另一方面，她还挺想知道面前这人如果有一天知道这事，会不会后悔对她态度这么恶劣。 “你不是住宿吗？”她没话找话。 “你不也是住宿？”李貌回了一句。 “我回家待一晚。”她解释完，反应过来，岔开话题接着问：“你家在哪儿？” 李貌顿住脚步，没答她这个问题，“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赵思妤往前哧溜两步才停下，“回啊，这不是顺路嘛。”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大多数时间是赵思妤在说，李貌只不时搭一句。 眼看都快要到家了，她还顺路。 不会在同一个小区吧，李貌暗自在心里嘀咕。 “我家在那边，拜拜！” 到了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赵思妤指着左边，终于开口。 李貌朝那边瞅了眼，摆了摆手也道：“拜拜。” 然后他就看见她脑袋跟只拨浪鼓似的，以一个很高的频率不停左右观察，见没车，才一溜烟飞快跑到马路对面。 李貌笑笑，瞧着对面那个朝自己挥手的女生，心想那晚发生的事对她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最起码懂得遵纪守法和惜命了。 今晚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他轻手轻脚到家的时候，爸妈已经回来，正瘫软在沙发上。 听见开门声，两人纷纷抬头瞅了眼。见是儿子，又都躺回去。 “小貌，正好，去给我们煮两碗面。”赵梅有气无力道。 “又没吃晚饭？”李貌边换鞋边问。 “吃了，但现在又饿了。” “行，等着。”他径直朝厨房走去。 刚把面下锅，赵梅走了进来。 “我儿子就是能干。”她夸了一句，顿了顿，又接着问：“新月摔了一跤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李貌倒是不奇怪她怎么会知道，两家人就住隔壁，想不知道才难。 “你刘姨想让你在学校帮忙照顾一下。” “你们答应了？”李貌拿筷子挑面的手突然顿住，霍地扭头。 “没，我们这不想着等你回来当面问问你的意思嘛。”赵梅被儿子的动作吓一跳，不过也知道他对这事是什么态度了，试探问：“我给拒了？” 李貌皱眉沉吟半晌，他不知道这事是刘姨自己的主意，又或是江新月给出的馊主意。 不过明显后者可能性更大。 拒绝的话肯定不能让老妈他们去说，容易伤了和气。 那就只能自己去说清楚了。 他叹息一声，道：“等会我上门和刘姨说吧。”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敲门。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大晚上的，除了隔壁应该不会有人来找。 第66章 婉拒 “刘姨好。” 李貌从厨房出来，见李治已经把人迎进来，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小貌啊，哎，我听新月说，你晚上不是不回来了么。”刘娟纳闷问。 这大晚上的，她其实不想过来，但架不住女儿撒娇央求，非让她来看看。 “想我爸妈了。”李貌腼腆笑笑，接着没等对方先开口询问，就主动道：“听说刘姨想让我在学校照顾新月？” “对，她腿那样着实不方便，老是麻烦别人也不好意思。” 她这话说的，潜台词就是说李貌不是“别人”，不知不觉就拉近了两家的关系。 “行倒是行。”李貌先顺着她的话答应，然后继续道：“不过，到时候要是影响她学习了您可不能怪我。” “影响学习？怎么会？”刘娟奇道。 “刘姨您是老师，应该最清楚，在学校异性走太近难免就会有人乱传谣言。” “要是我答应您，到时候她上厕所我背，吃饭我带，放学我送，这又是背又是扶的……” 李貌止住话头，让她自己想象。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梅和李治面面相觑，这，面前这老油条还是他们儿子嘛，话怎么说的这么老道。 先答应，然后瞄准对面的弱点陈述利弊，这样既可以让对面主动放弃，又不伤了和气。 刘娟的弱点就是非常重视女儿的成绩，这原本不算是弱点，但对此时的李貌而言却是。 她沉吟半晌，最后扭头笑着对赵梅道：“你看，我就说你家小子懂事吧，我都没想到这点。” 李貌见她松口，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刘姨脑子一抽，不管不顾非要他照顾江新月。 “这臭小子不能夸，一夸等会他尾巴保准要翘天上去。”赵梅斜了眼自家儿子，心里高兴，嘴上谦虚。 两女人又闲聊几句，刘娟见时间不早了，告辞离开。 她刚打开自家家门，就听沙发上的女儿问：“他回来没？” “回来了。” “那他答应了没有？”江新月霍地直起腰，语气急迫。 刘娟走到她旁边坐下，轻声道：“还是算了吧。” “算了？什么意思？” “就不麻烦小貌了，这段时间让你同桌照顾你。”刘娟从茶几上的果盘拈了两颗樱桃，一颗放嘴里，一颗喂女儿。 “为什么？！”江新月一把将含在嘴上的樱桃拿开。 “什么为什么？”江兵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 “妈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吗？这要是让小貌照顾时间长了，学校里难免不会有人嚼舌根，乱传谣言。” 江兵听了妻子这话，也明白这是在说什么事了。他认真想了想，点头道：“确实，那这事就算了。” “妈，这是他说的？”江新月咬着嘴唇，倔强反驳道：“传就传呗，又影响不到我，再说以前我们不就形影不离嘛，也没见有什么影响。” “那能一样吗？”刘娟一锤定音，“小貌不说我还想不起这茬，快高考了，这事不能由你胡来，就这么定了。” 江兵自然没理由反对，只不过有点诧异这是李貌主动提出来的。 那小子对自己女儿什么心思他可是清清楚楚，如今这是自知没希望，主动放弃了？！ 江新月垂着头，在父母心里，目前什么都没她高考重要。 而那些说辞，她知道全是李貌拒绝的借口。 他都那样照顾楚红玉了，什么怕传谣言，怕影响学习，统统都是借口罢了！ 可偏偏这些借口把她爸妈吃得死死的。 她瞅着自己的膝盖，这次什么都没捞着，还白白受了伤，真是亏大发了。 “行了，快回房睡吧，周四就要考试了，这几天好好养精蓄锐准备一下。”刘娟抽了张纸擦擦手。 江新月烦躁的内心一下子慌张起来，低低应道：“知道了。” 等把女儿背回房间，刘娟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对丈夫感慨道：“现在想想，小貌确实挺懂事，说话一套一套的。” “怎么说？”江兵只知道结果，不清楚过程。 刘娟把刚才在隔壁李貌说的话重复了遍，末了加了句：“跟个混社会的老油条似的。” 江兵沉默，确实，那番话说的太圆滑了，关键以前也没发现那小子这点啊。 “哎，咱女儿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刘娟往丈夫那边挪了挪屁股，瞥了眼女儿的房间，小声道：“现在这情况，怎么像是新月在倒贴？” 江兵拿起茶杯，拧开盖子，抿了一口，把吃到嘴里的茶叶吐回去，“她之前不一直是这样？等上了大学，两人不在一个地方就好了。” 隔壁，赵梅和李治吃完面洗完澡，并排躺在床上。 “儿子好像确实长大了。”赵梅很欣慰，可又有点失落。觉着自己这个当妈的用武之地是越来越少了。 “这不是好事么。”李治闭着眼，胳膊搭在额头上。 “等他上了大学，出去工作，我们一年还能见他几次？”赵梅越想越伤心，“现在就已经不着家了，到时候还得了？！” 李治半晌没说话。 赵梅伸手推了推他，“哎，我和你说话呢！” “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李治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睡睡睡，就知道睡！”她伸腿狠狠在被窝里踢了他一脚，然后直起身，靠在床头上，一个人搁那儿发呆。 橘黄色的床头灯把她整个人衬的很温暖，半晌，她忽感叹道：“我这儿子生的就是好！” “明明是我教的好！”装死的李治突然出声。 “屁，我生的好，又帅，又懂事，又会疼人！” “除了长相，其他哪个不是后天培养出来了？！而且，长相也有我一份功劳好不好？” “还后天培养，你那叫培养？纯纯就是放养！” …… 李貌不知道他爸妈这两个逗比正在争论究竟是谁让他这么优秀的问题。 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 刚重生回来那会儿，他确实很恨江新月。 恨她明明不喜欢自己，上辈子却吊了他那么长时间。 可是渐渐的他就想通了，弱者才会怪别人，强者都是在反思自己。 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优秀。 前世如果他足够优秀，足够聪明，就能早早看透江新月的把戏，然后离她远远的。 他倒是没想过要是他上辈子足够好，和江新月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李貌自认为是个很拧巴的人，喜欢，最纯粹的喜欢，就应该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 因为一个人优秀而喜欢对方，或者因为一个人的才华而喜欢对方，那算真正的爱情嘛。 真正的爱情，应该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不论他优秀与否，贫穷或富贵也罢，都只是喜欢他这个人。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矫情，可这就是他以为的爱情。 好在，他遇到了楚红玉，那个让他觉着无论自己多么好，或是多么不堪，都会坚定喜欢自己的人。 第67章 什么情况 3月31日，周四，天气已经暖和起来。 今天不用上课，第一门语文早上九点才开考。 不过李貌和张强还是起了个大早，然后在宿舍楼下会和楚红玉二人，一起去了操场。 两女生没跑，他和张强跑了十圈。 结束后几人一起去食堂边吃早饭边看书。 “《蜀道难》最好看一下，说不定会考。” “《次北固山下》也最好看一下！” “《归园田居》也有可能！” 张强瞥了眼神神叨叨的李貌，“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感觉，每次一到考试，总觉着什么都会考。” “都看看总没错，万一就考到了呢。”李貌心里憋得慌，马德，老子说的都是必考的啊！ 张强没再说话，默默翻到《蜀道难》。 “腿别抖！”张琳低头瞅了眼桌底下，然后伸腿踹了脚张强。 楚红玉瞧着对面认真背书的李貌，眼底的愉悦都快要溢出来。自从周一没看到他背江新月，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忽地，桌底下的脚被轻轻踢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眼，是小貌，又抬头看向对面。 李貌冲她眨眨眼，然后两只脚并用，摸索着把她左脚死死夹住。 大玉抿抿嘴，偷偷瞥了眼张琳，不甘示弱，挪动右脚也夹住他一只脚。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装模作样看书，不时抬头相视一笑，直到起身前往各自的考场。 大玉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正常走路。李貌再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在学校背她了，为此有点小小的失落。 步行到教学楼，张强先脱离队伍，他考场就在一楼。 然后是二楼的张琳，三楼的大玉。 这班分的，四人都在不同的楼层。 “加油！”楚红玉临别前在楼梯口鼓励他道。 “为了你，我必须加油啊！你也加油！”李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楚红玉也想起自己答应的事，垂眸道：“嗯，那我走了。” “到时候别耍赖啊！” 李貌冲她背影喊道，丝毫不在意不时路过的同学们的异样目光。 上到四楼，施施然走到考场门前，外面站着不少人，都拿着个语文书临时抱佛脚。 他又瞄了眼教室，里面有几个趴桌子上睡觉的，也有坐座位上看书的。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李貌自认为准备充分，直接把书放到门前的桌子上，然后拿着文具找着中间的座位，一屁股坐下，趴桌子上开始睡觉。 其他同学见这么个光头，都纷纷侧目，暗中打量，然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议论些什么。 “来，书和电子产品都放到外面的桌子上，开始考试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李貌迷迷糊糊感觉都快睡着了，讲台上老师的声音瞬间让他清醒。 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老师已经在拆试卷。又左右前后看了看，教室已经坐满。 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 他又侧头看向右边，意外看见赵思妤端坐在那儿，正朝他快速眨着眼睛。 李貌假笑点头示意，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都坐好，不要交头接耳！”监考老师瞪着这边，声音洪亮。 赵思妤吐了吐小舌头。 李貌撇撇嘴，端正坐好，自己铁定已经成了重点盯防对象。 果不其然，监考老师盯着他这边瞧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然后抬头瞅了眼墙上的表，开始分发试卷。 拿到考题，李貌大致扫了眼，眼睛越来越亮。 他之前还有点担心蝴蝶效应，这次考试的题目会变，不过现在嘛…… 高中语文前面都是选择题，这种明明知道答案却要硬着头皮看文章的感觉是真特么难受。 没管监考老师不时投来的目光，他自顾自埋头健笔如飞…… “还剩半个小时。” 听到提醒，那些刚开始写作文的人开始慌里慌张地加快速度。 搁以前，李貌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但现在嘛，他放下笔，看着满满当当的试卷，成就感爆棚。 他字写的不难看，但也不好看，只能说是端端正正。 左右瞅了瞅，还没人提前交卷。 他又在座位上待了几分钟，实在坐不住，最后又检查了一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监考老师瞧见他的动作，走过来瞅了眼他的试卷，见条形码贴的好好的，才放他离开。 同班没写完的考生见有人提前交卷，好像更慌张了。 把门口桌上的书拿上，李貌没走几步，赵思妤也提前交卷跟了上来。 她也不说话，就跟在他旁边。 李貌以为她是顺路，也没说话。 直到下到三楼，晃悠到大玉考场门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你有事？” “没事啊。”赵思妤压低声音回道。 “那你跟着我干嘛？”李貌纳闷。 “我来等人。”她探头瞅了眼教室。 李貌摸摸鼻子，有点尴尬，随后没再管她，也探头探脑朝教室看去。 大玉坐在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她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试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貌瞅了她半天，也不见她扭头看过来，快急出内伤了都。 “在这干嘛呢？考完就走，别在这待着！” 这时候，里面有监考老师出声赶人。 大玉也终于回过神，朝这边看了眼。发现他在门外，眼前一亮，收拾收拾东西就交卷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面带惊喜，小声问。 “我……” 李貌见她走到近前，正要出声腻歪，后面的话却忽地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 “来看看你！”赵思妤上前挽住楚红玉的胳膊，又接着问：“张琳呢？” “在楼下，王玥呢？” “她在一楼。” “我们去找她们吧。”楚红玉这才侧头看向小貌，笑道：“走了。” 李貌瞅瞅她，又瞅瞅一旁一脸戏谑的赵思妤，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这么熟？ 大玉见他呆呼呼的没反应，隐晦的冲他眨了眨眼。 两人很有默契，李貌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暂时没再纠结，就默默跟在两女生后面。 不过，等张琳，张强，王玥几人全聚齐后，他瞅着这一堆人，还是有点懵。 这，圈子怎么莫名其妙就变大了…… 第68章 他真有那么好? 学校食堂。 李貌扒了口饭，抬头和对面的张强面面相觑。二人听着旁边四女的搁那儿叽叽喳喳，被冷落一旁，压根插不上嘴。 他们现在这位置坐的也很有讲究。 他的右边是大玉，再右边是赵思妤。 大玉的对面是张琳，赵思妤的对面是王玥。 还好食堂餐桌不是四人桌，要不然还真坐不下。 张强眼神往边上那两个新加入的人瞟了眼，然后对李貌抬了抬眉头，问他这怎么回事。 李貌耸耸肩，示意他也不知道。 男生吃饭普遍比女生快，他和张强吃完就坐那儿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来食堂吃饭的人大多都会一眼被他们这桌吸引。 没办法，男靓女美。 那些男生估计在心里把他和张强恨的透透的，两男加四女，啧啧。 话说这学校也不知道订的什么规矩，在校必须穿校服。 导致李貌至今还没见过大玉穿其他衣服的样子。 好不容易有一次，还是第一次去她家，晚上洗完澡那次。 他倒是挺期待毕业后大玉换上其他衣服。 毕业那时候好像是夏天了，嗯，露胳膊露腿的，脱衣服也快，其实也不一定要脱…… 李貌胳膊肘撑餐桌上，下巴支在左手上，侧头上下扫描旁边的大玉，思绪越飞越远。 “走了。”楚红玉忽地伸手捅了捅他。 “啊，哦哦哦。”李貌回过神，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没口水才放心跟上。 大玉抿抿嘴，知道他铁定又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几人出餐厅已经是十二点多，下午数学三点开考。这门比较费脑子，他们就没回教室看书，纷纷回宿舍午睡养精蓄锐。 “赵思妤怎么和楚红玉搅合到一起了？赵思妤上次不还来找过李貌嘛？” 那边，朱玉见一群人离开食堂才收回目光，好奇问坐她对面的江新月。 “我怎么知道。”江新月小口小口吃着饭，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怎么会清楚。 她刚才就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们，挺纳闷赵思妤二人怎么会和楚红玉他们走的那么近。瞧着他们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别提多羡慕。 可是当下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她早上语文考的不怎么样，刚才路上和几个同学对答案，发现前面选择题就错了好几个。 想到这，她放下勺子，轻轻拍了拍脸，心想下午的数学一定要好好考！ 朱玉就八卦问一下，没指望江新月知道内情。见她这副模样，也知道是因为早上语文没考好的缘故，忙出声安慰。 “考完也就考完了，又改不了答案，不如用心考好下午的数学。” “嗯。” “还有，后面几门考完别跟人对答案了，影响心态。” “我就是忍不住。”江新月苦着脸。 …… 下午没和大玉她们一起，毕竟每个人睡醒的时间不一样。 李貌照样提前半个小时进考场，然后拿个小册子老老实实坐位置上看数学公式定理。 他刚坐下没多久，赵思妤也到了。 两人只看了对方一眼，都没说话，许是因为起床气，又或是无话可说。 过了会，赵思妤还是没忍住，扭头问：“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和楚红玉认识的？” 李貌瞥了眼她，淡淡道：“不好奇。” 他完全可以一边摸着大玉的小手一边问她，有什么好好奇的。 赵思妤重新坐好，没再多说什么。 她之所以能这么快和那两人建立友谊，其实很简单。 和楚红玉聊李貌，和张琳聊韩剧。 一开始她抱着打听李貌为人的心思接近她们，后来觉着几人挺合得来，就自然而然处成了朋友。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她断定，那两男两女铁定是两对情侣。就算不是，估计也快了。 每次寝室阳台隔空对望就不说了。 特别是楚红玉，表现的不要太明显。一聊起李貌，眼睛闪着的光能把人亮瞎。 在她口中，简直把旁边这人描述成了世间独一份的好男人。 只是，李貌真有那么好？ 赵思妤侧头悄悄打量了眼他，嗯，好像也就长得稍微帅点。除此之外，待人没礼貌，整天还摆着张臭脸装高冷，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她忽地又想起李貌救过自己的事，抿抿嘴，扭过头不再看他。 很快，试卷发下来，她收回心思，专心致志开始做题。 时间在黑笔和纸张的摩擦声中快速流逝。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她只剩最后一个大题还没解决。 这时，旁边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用余光瞥了眼，见李貌已经放下笔，而桌子上的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数字。 不是传言说他学习不好嘛，这又算怎么回事？不过，草稿打得多，写的满满当当也不一定就是会写，能写对。 李貌抖了抖试卷，上面没一处空白，成就感再次爆棚。 一想到明天还得体验两次，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挂逼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这次他没提前交卷，认认真真检查到考试结束，随大部队一起离开。 和中午一样，先去找大玉，结果发现赵思妤阴魂不散又跟来了。 最后他们六个人自然又围到了一块。 话说这学校就很不会来事。 今天考了一天的试，同学们脑细胞都快耗干净了，晚上竟然还特么要留下来上晚自习，好像生怕他们还有幸存的脑细胞。 “才五点，去操场散散步再去吃饭吧。”张琳瞅了瞅手表，建议道。 “是挺早，走吧！”王玥也是个爱看韩剧的，和张琳很聊的来。 剩下几人都没意见。 四女的手拉手走前面，李貌和张强勾肩搭背幽怨地跟后面。 自从多了那两女的，他俩总有种媳妇被人抢走了的奇怪感觉。 操场上人很多，看来都和他们抱着同样的想法。 几人转了两圈，期间也没聊今天的考试，更没对答案。 眼见那些路过的男生纷纷放慢步伐坠在不远处，他们周围的密度也明显比其他地方大的多。 “去其他地方转转吧。”李貌提议，心里暗呸，一群大色狼，就知道看美女。 众人路过乒乓球台，篮球场，打算去教学楼后面的那条长廊坐坐。 “红玉，好巧啊，你也在这呢！”这时，程伟边胯下运球边走了过来。 第69章 你渴不渴，也来一口? 李貌一脸便秘的瞅着程伟，这货停下来还不忘装逼，搁那儿原地背后运球。 大玉没说话，挽着赵思妤和张琳就要走。 “哎，要不要过来看我打球？”程伟连忙邀请道：“反正你们现在闲着也没事干。” 四女的没一个开口应声。 李貌咂吧咂吧嘴，低头找了会，看到脚边有个瓶盖，挑挑眉，不动声色轻轻踢了一下。 篮球砸地的声响很好的掩盖了瓶盖滚动的声音，瓶盖兄也很给面子，正好停在程伟背后。 “伟哥，不了不了，多谢你的好意，我们还要回去学习，下次，下次一定！”李貌边说边用余光打量他脚下。 听到这个称呼，张强和四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程伟偏头看着他，微微皱眉，正要和他来场男人之间的决斗，手上的篮球忽地砸到什么东西，偏离轨迹，飞了出去。 他呆愣在原地，手还保持着运球的姿势，有点尴尬。 “伟哥，你球跑了！”李貌好心提醒他。 程伟舔了舔嘴唇，只觉这份尴尬瞬间被他这句话放大了无数倍。 “既然你们有事那就下次吧，拜拜。” 伟哥摆摆手，故作潇洒的转头，然后慢条斯理走着去追他的球了。 “走吧。”李貌招呼道。 刚才程伟注意力都在楚红玉身上，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可这五个人一直都在有意无意打量他，自然知道是他干的好事。 “我还以为你准备跟他来场pk呢。”张强搂住他肩膀。 李貌撇撇嘴，他又不傻，自己的篮球水准顶多和他家咯咯一个层次，和程伟一对一不是找虐嘛。 不过他比伟哥高一点，最近又在锻炼，身体对抗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占到上风的。 不过这篮球又不是橄榄球，抱着球上去撞就完事了。说到橄榄球，李貌不由想到了女子橄榄球，嘶，那叫一个带劲。 “嘁，运气好罢了。”赵思妤指的是瓶盖落的位置刚刚好。 李貌翻了个白眼，很不待见这个抢走了大玉旁边位置的女人。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楚红玉忍不住小声维护她的小貌哥哥。 “哦～是嘛？”赵思妤也不恼，和那三个人一齐起哄，其中属张琳和王玥最大声。 大玉不好意思垂下头。 “哦什么哦，走快点，等会去吃饭了。”李貌不满叫嚷，其实心里爽的一批。 有了之前程伟的碰壁对比，大玉对他不一样的态度顿时格外明显起来。而且这么向着自己的媳妇去哪找啊！ 每个学校好像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笔直的走廊，两旁蜿蜒曲折的藤蔓密密麻麻盖在廊道上方。 夏天的时候，浓密的枝叶会把大多数阳光阻挡在外，只在地上透出几点光亮。 几人有说有笑慢悠悠晃到地儿，找个空位坐下，两旁的石椅上零零散散还坐着几个人。 如今已是春天，藤蔓冒出点点嫩绿。 李貌不是第一次来这，不过却是第一次和大玉他们一起来这。 他双手支在身后，仰头透过藤蔓间的缝隙看着破碎的天空，耳边不时传来小伙伴们聊天的声音，青春真好啊。 忽地，右手被一股软凉压住，他低头瞅了眼，是大玉的小手。 这妮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李貌轻轻抽出手，然后反盖在她手上面。 大玉却不干了，他刚摸没多久，她就又抽出手盖他手上。 李貌颇感惊奇，难道大玉有什么隐藏属性？喜欢在上面？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一会你在上，一会我在上，在右边赵思妤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最后还是李貌屈服了，乖乖由她压着，不过却是掌心对着掌心。 晚饭一群人还是在食堂解决，饭后都各回各班。布置考场的时候桌子都动过，费了一番功夫才恢复原位。 书本什么的大部分都带回了宿舍或家，只留下今晚要复习的理综和英语。 大多数同学好像都挺浮躁，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小声聊天。 李貌没闲着，又悄摸和张强一起探讨了几道高考题。 下自习后，他们四人照例留在班级，李貌终于有机会询问大玉关于赵思妤的事。 楚红玉抿抿嘴，既然小貌问了，她也没隐瞒，把那天李思研给她下绊子，赵思妤帮自己的事简单说了遍。 李貌听的直皱眉，才知道前段时间还发生过这事，那时候大玉伤还没好全呢。 “你们女生宿舍应该还有空房吧，要不你和张琳换个宿舍？”他怕那个什么姓李的再作妖。 “就剩最后几个月了，算了吧。”大玉轻轻摇头，知道他担心自己，接着道：“我伤都好了，能照顾自己，再说还有张琳呢。” 李貌还是不放心，可也没什么好办法。 总不能呆呼呼找到那个姓李的女生，然后中二且霸气地威胁她：你再敢动楚红玉，你就死定了！ 光想想那场景，他就觉着油腻和羞耻。 告老师也不行，万一事情弄大，除非把那女生开除，要不然哪天她脑子一热，行凶怎么办。 哎，行凶？ 不会是那个女生吧。 不会不会，又不是在学校发生的事，而且，总共死了七个人，其余六个又都不是本校的。 不过还是得防着点。 想到这，李貌拉过大玉的小手，让她面对着自己，边揉弄边嘱咐道：“尽量别一个人待宿舍，那人给的任何东西都别吃，还有杯子，注意别让其他人碰……”他就和个老妈子似的唠叨叮嘱。 大玉也没觉着他小题大做，更没不耐烦，眨着双桃花眼安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应一句。 李貌巴拉巴拉说了好半天，口干舌燥，末了问：“都记住了没？” “嗯！记住了！”楚红玉重重点头，顺手把桌上自己的杯子拿过来，拧开盖递给他，“喝点水。” 李貌接过，快速眨巴几下眼睛，舔了舔嘴唇，他之前也喝过大玉的水，不过都没挨着杯口。 这次嘛…… 他低头仔细观察了会，想找个大玉经常下嘴的地方。 楚红玉见小貌没像以前那样悬空喝，看动作就知道他想干嘛，红着脸也没阻止。 李貌找了一圈，什么痕迹都没，最后索性随便找了个地方，嘴贴上去仰头狠狠喝了一大口。 楚红玉盯着那印在杯口的嘴，情不自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然后就听她不要脸的小貌哥哥道：“你渴不渴，也来一口？” 第70章 不难看也不丑，端正的字迹 “我不渴。”大玉偷偷瞥了眼杯口，摇头拒绝。 李貌颇为可惜的拿起桌上的盖子，边拧边继续问刚才的事：“后来呢，你们就成好朋友了？” 楚红玉一五一十交代，毫无保留，包括他救了赵思妤那事。 李貌听完也明白了，合着人家是以他为突破口攻陷了大玉。 他刚才还有点纳闷，大玉不是那么好接近的人，怎么会这么短时间就和人打成一片。 “所以就因为她跟你聊我，你就相信她，跟她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李貌对自己在大玉心中的位置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嗯……”楚红玉弱弱点头。 “你，你这跟被人贩子拿根形状是我的棒棒糖给拐了有什么区别？”李貌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不过赵思妤那个蠢女人除了作死，应该不是个坏的，要不然也不会帮大玉讨回公道。 “真傻！”李貌恨铁不成钢地又伸出左手，左右开弓，蹂躏她的小脸。 他现在怀疑这丫头会不会其实是个恋爱脑。 “不傻。”大玉含糊不清反驳。 “下次注意点！听见没？”李貌只轻轻捏了一会就停下，改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大玉的脸很小很精致，他就跟捧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似的。 “喔～”楚红玉低低应道，顿了顿，接着道：“下次那么危险的事，你……也注意点。” 李貌眨眨眼，知道她指的是救人那事，“好。” 有的没的聊了会，可能是刚才水喝多了，尿意忽地汹涌而至。 “我去上个厕所。”李貌招呼声就飞快溜走。 大玉目送他身影消失，然后唰地扭头看向自己的杯子，舔了舔嘴唇，嗯，有点渴了。 她左右瞅了瞅，见后面的张强张琳两人没注意这边，做贼似的拧开杯盖。 这杯子是纯黑色的，外面瓶身上就印着几个白色的字母。 她记得刚才小貌喝的那个位置就正对着这几个字母。 轻轻扭转瓶身，她又鬼鬼祟祟左右瞅了瞅，然后端起杯子，对准位置，嘴唇轻轻印了上去。 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挺甜的。 然后，她又喝了一口…… 李貌刚回班级，就见大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 “我，我也上个厕所。”楚红玉垂眸不敢看他，她刚才一不小心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全喝了。 “时间不早了，等会我们直接回去吧。”李貌把桌子恢复原位，不经意扫了眼墙上。 “好……”她这会倒挺聪明，临走前还不忘拿上作案工具，把杯子也带上。 夜，李貌回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在网上买了几个防身喷雾。 虽说根据推断，女生宿舍那个女生不可能是凶手，但让大玉以防万一总没错。 同时，他自己也暗暗警觉，在学校千万不能把人得罪的太死。万一碰上那种脑子少根筋的人，被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在网上刷到过不少发生在学校的凶杀案，往往就是同学间因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直接把人给嘎了。 他又想到了汪凯，程伟，朱玉，江新月…… 李貌的压力其实一直挺大，但没人可以倾诉，就只能这么一直憋在心里。 别看他人前嘻嘻哈哈不正劲，但又有谁知道，他每天晚上只有听着大玉的歌声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你在干嘛呢？”张强这时候凑过来瞅了眼手机屏幕，“防身喷雾？你买的装备够多了，还买？” 李貌勉强挤出个笑容，“给红玉用。” “呃，你也帮我买几个呗？钱等我回家拿到手机再转给你。”张强一听，那必须也得给自家张琳安排上。 “行。”李貌又多买了几个。 下好单，洗漱完。 两人来到阳台，却没在那边看到张琳和楚红玉。 等了会，对面大长腿倒是先走了出来，奇怪的是后面还陆续跟出来三个人。 没等李貌和张强反应过来，其中两个忽地朝他们这边挥起手。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跑这边来了。 这也不怪他们，天太黑，又背着宿舍的光，压根看不清对面人的长相，每天晚上都是寡看人影。 就这样四个人还整天津津有味，每晚必看，只能说：爱情有毒！ …… 翌日，周五。 上午理综下午英语。 和昨天一样，中午六人一起吃的午餐。 赵思妤这两场考试来的都挺早，每次都会和李貌聊会天。 而李貌自从知道她帮过楚红玉，倒也没那么讨厌她了，态度明显好很多。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后，学生们暂时还不能回家，得回教室把各自的座椅恢复原位。 “拜拜，二模见！”赵思妤摆摆手走了。 “拜拜。”李貌挥挥手，一脸蛋疼。 这又不得不说学校的奇葩操作。 他们每个学期考试分的班都是固定的，刚开学的那次考试是开学测试，没分班，这个学期都以这次的位置为准。 也就是说，他下次二模还在这个班级，这个位置。赵思妤同样，还会在他旁边。 下到三楼，找着楚红玉，两人没再去找张强他们，直接回了班级。 “考的怎么样？”路上，大玉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她憋了两天，生怕问这个问题会影响小貌的心态，如今考完自然没什么顾虑了。 “应该不错！”李貌挠了挠鼻子，何止是不错啊，他这算是一步登天了。 “等会对对答案？”她偏头看着他侧脸，边走边小心翼翼轻声道。 “好。”李貌也偏头看向她，手臂摆动，手背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又一触即分。 大玉笑了笑，也学他这样，摆开，触碰，摆开，触碰…… 班级已是灰蒙蒙一片，同学们又是挪桌子又是扫地。 楚红玉回了自己的座位，她的桌子靠着墙，基本上没动。不过还是需要往后挪一挪才能恢复原位。 拖桌子的时候，她放在桌上的黑笔不小心掉在了墙根那儿。弯腰捡起来，起身起到一半，她忽地顿住，直直盯着墙上那多出来的几个字，一遍又一遍。 熟悉的字迹，黑色的字体嵌在斑驳的白色墙面上，也好似嵌在了她的心坎上。 她心跳越来越快，只觉着脑袋晕乎乎的，一手捂着心脏，一手颤抖着伸出，想摸摸那几个不好看也不丑，却端端正正的字迹。 第71章 日常 “红玉，我回来啦！” 大玉吓一跳，慌忙收回手，迅速把桌子恢复原位，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你怎么了？”张琳瞅着六神无主的楚红玉，纳闷问。 大玉抿抿嘴，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她心跳的还是厉害，忍不住回头透过人缝瞅了眼后面正忙着移桌子的小貌。 他什么时候偷偷写上去的？这算表白吗？应该不算吧？哪有人表白这样偷偷摸摸不让当事人知道的。而且，要是自己到毕业都没发现这行字呢？他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自己。 楚红玉胡思乱想好一阵，才想到重点，他是喜欢自己的，他果然喜欢自己。 这一刻，她脑子里好像突然炸开了朵烟花，从心底溢出的惊喜和喜悦通过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她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可是眼睛却酸酸的，很想哭。 她知道小貌喜欢自己，猜测他会在毕业后对自己表白，他们之间只差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 可尽管这样，她有时还是会忍不住患得患失。 毕竟小貌从没亲口说过喜欢她，毕竟他们一日没在一起，最后的结果都是不确定的。 如今，墙上的那一行字，那一行小貌亲手写下的字，不亚于是从他嘴中亲口说出的。 这给足了她安全感，终于让她确信，让她更加直白的知道，小貌是喜欢她的。 张琳见楚红玉直直看着后面半天没反应，忍不住打趣，“再看，再看都快成望夫石了。” 大玉闻言，这才不好意思扭过头。她眼中蓄满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张琳吓了一跳，忙上前问：“怎么哭了？他欺负你了？！”她声音稍大。 “才没有。”大玉吸了吸鼻子，笑道。 张琳瞅这又是笑又是哭的，一时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 “那这是怎么了？” “开心的。”楚红玉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开心的？” 张琳和她认识三年了，这是第一次瞧见她哭鼻子。 以前被人背后骂的时候她没哭，受委屈的时候没哭，包括上次摔倒受伤也没哭，如今竟然开心的哭了？那这得是多大的喜事。 “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呗？”张琳奇道。 楚红玉抿抿嘴，不打算说出来，想把这当作一个秘密。 包括自己知道墙上那行字的事，她也不打算让小貌知晓。她倒想看看，小貌到底什么时候会主动让她知道。 “好啊，你变了，以前有什么事你都会跟我说的。”张琳见她不说，故作生气状。 大玉挽住她的胳膊，柔声哄道：“以后会让你知道的。” “不行！”张琳坚决摇头，顿了顿，话头一转，凑过去小声道：“不过，要是今晚上你允许我和你睡一张床的话……” 今天周五，晚上宿舍又只剩她俩，就算闹出声音也没人会管。 “好吧。”楚红玉纠结片刻，拿她没办法，只能答应，又想起什么，忙补充道：“不过你不能动手动脚。” 张琳口头答应下来，心想晚上上了床还由得了你？ 班里的桌椅很快恢复到了考试前的排列，同学们收拾好也都迫不及待回了家。 李貌来到大玉身边，丝毫没察觉这妮子刚才哭过。 两人凭借映像，大致对了一下彼此还记得的题目的答案。 “对。” “我选的也是b。” “呃，这题我也和你一样……” 半晌，楚红玉直勾勾瞅着他，“都没记错？” 李貌挠了挠后脑勺，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记错，这些答案他可是考试前就知道了。 大玉很为他高兴，看来班级前二十铁定没问题了，那她就得准备…… 她直直的盯着他，然后又垂下头，没一会又抬头看他，就这么一来一回。 李貌有点吃不消，也有点纳闷。 她那对桃花眼原本就看什么都深情。如今更加水润，里面藏着的情意和高兴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牵～”楚红玉主动伸出右手。 李貌想逗逗她，伸出左手拍了一下她掌心，“不牵。” “牵！”大玉噘嘴不满，手又往前伸了伸。 “不牵。”他又拍了一下。 楚红玉皱了皱小鼻子，然后跟只小老虎似的，突然发动袭击，抱住他的胳膊。 李貌紧攥拳头，就是不让她得逞。 感受着手臂不时传来的弹软触觉，李貌忽地愣住，偷偷瞥了眼大玉胸前，舔了舔嘴唇，然后又瞥了眼。 玩闹了会，楚红玉气喘吁吁，觉着胸前有点难受，下意识伸手，结果正好碰到李貌的胳膊。 她低头看了眼，贴的紧紧的。又猛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小貌，见他眼睛往自己那儿飘来飘去，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松开手上搂着的胳膊。 “流氓～”她红着脸低低道，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半天他都不让自己牵的原因。 你这不是引诱我犯罪吗？李貌听着她嗔怨的语调，不由在心里哀嚎，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实在顶不住啊。 “来，继续？”他伸出手，勾引道。 “不牵了，我才不上当。”大玉撇撇嘴，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斜了眼他。 “来嘛来嘛。”李貌又开始不要脸。 …… “关大爷，您来了，吃了没。” 晚上几人去外面吃饭，路过保安室的时候见着大爷，打了声招呼。 “吃过咯，今晚还留在学校学习呢？”关大爷见到他们也乐呵，“刚考完试，适当放松放松，一直这么高强度学习也不是个事儿。” “您说的对，等会来一盘？”李貌说的是象棋，上星期他就陪大爷耍过。 “一边去，赢你一点成就感都没。”大爷忍不住吐槽，“又菜又爱玩，回去再练练吧。” 楚红玉三个在一旁毫不掩饰的嘲笑。 李貌很尴尬，拜托，大爷你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好不好，我也是要面子的。 吃完饭，几人没回班级，打算放松放松。 兵分两路，张琳和张强一溜烟没影了。 他和大玉两人借着月光，手牵手，顺着操场走了几圈，然后跑看台上坐着聊天。 “不知道黑妞怎么样了。”大玉仰头看着月亮，想家了，也为那只可怜的狗子担忧。 “打个电话？”李貌掏出手机。 “不了，奶奶可能已经在床上了。”她摇头，家里没电话，打回去还得麻烦让人去喊。 “明天就回家了。”李貌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回家。”大玉把头靠到他肩膀上。 第72章 改卷 李貌如今和楚红玉很亲密，却还没在一起。但他并不觉着自己就是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不改变，这“五不”原则他一个也沾不上边。 首先，不主动，就是不去主动追求或者接触女性。可他明明有很主动的接触大玉，都贴一块了都。 其次，不拒绝，对主动接触的女性不拒绝。那些找到班级的学妹们尽管有很漂亮的，但他拒绝的都很彻底。 不承诺，感情中不做出承诺。他那天拿着大玉的小手放心尖尖上说：这里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这算承诺了吧。 不负责，对可能产生的后果不负责。这个目前还没办法证明，但到时候凹凸过怀孕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不负责。 不改变就更甭说了，他上面四点都没，改变个鸡儿。 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李貌总觉着对不住大玉。 人家摸也给他摸了，抱也抱过了，手也给牵了，估计就等着他表白呢。 结果好家伙，他一派渣男作风，一直拖着没表。 别到时候是女方先表白，那就……想想好像还挺爽。校花哎，主动对你表白，虚荣心爆膨好不好。 反正李貌就想着，到时候等那关过了，一定要好好地，隆重地，表次白！ 而在那之前，他不打算再进一步占大玉的便宜，比如打啵。要是在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继续得寸进尺，他就真成流氓了。 不过大玉之前答应的奖励还是要的。 “呀，黑妞！” 翌日回到家，楚红玉忐忑的心在见到狗子活蹦乱跳的那一刻终于放下。 “眼睛还没睁开呢。”李貌也摸了摸毛茸茸的黑妞。 “下周你们回来就差不多能睁眼了。”夏奶奶站一旁笑呵呵道。 “黑不溜秋的，就算睁眼估计也找不着眼在哪儿。”李貌吐槽了句。见大玉把狗子抱在怀里，顿时羡慕的要死。特别是黑妞还不时往那片汹涌里拱。 楚红玉听见这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自顾自对狗子道：“那是个大坏蛋，咱们以后别跟他玩。” 李貌眼角直抽抽，姐，你搁这儿带孩子呢。 “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奶奶，我帮您打下手。” 待两人离开，大玉抱着黑妞坐到床边，自言自语道：“虽然现在丑了点，但狗大十八变，说不定以后就变好看了呢。” “以前我叫黑妞，现在你也叫黑妞，我俩真有缘。” “汪～汪～”黑妞还太小，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 “是吧？真有缘。”大玉听它应声，笑着又说了句。 “汪～汪～”不知是巧合还是黑妞确实通人性，待她说完又应了声。 楚红玉也来了兴趣，每隔一段时间就问一次。神奇的是，黑妞在她不问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待着，每次她一开口，它就会哼唧两声。 “我们黑妞真聪明！” 吃饭的时候，李貌听她说起这事，觉着很神奇。饭后洗完碗也兴致勃勃跑去问它，结果黑妞屌都没屌他。 就在他以为之前纯属就是巧合的时候，大玉问它却又灵验了…… 李貌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呸，色狗一个！ 不过，不对啊，你只母狗，不该是喜欢我这种帅哥吗，喜欢大玉算怎么回事？难不成…… 李貌心里暗戳戳邪恶地想着。 农村其实有挺多好玩儿的，比如现在这个季节的天牛。 他们这边多是桑天牛，星天牛和云斑白条天牛这三种。 李貌小时候最喜欢捉着玩，和同村的孩子们比谁捉到的大。要是自个儿捉到只最大的，能在小伙们面前得瑟威风好几天。 捉到后最好弄条细绳给套头上，能防止它飞走，还能当风筝一样放着玩。 这玩意李貌长大后才知道算害虫，那他小时候捉了那么多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没带大玉出去捉这玩意玩，如今在农村，还是尽量避免跑太远为好，毕竟事发地很可能就在这。 最后，两人在门前的空地上用石头画了排格子跳着玩。 这游戏也算童年回忆，只不过小时候觉着挺难的游戏如今玩起来未免太简单。 跳皮筋，弹珠，踢毽子，李貌翻箱倒柜，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把能玩的全跟大玉玩了遍。 而就在他在农村耍的不亦乐乎的同时，学校老师们周末也都在加班加点地改试卷。 这时候机改还没普遍，老师们都是手改。 一中的阅卷规则秉持着回避制，即本班老师不改本班试卷。而且整摞试卷沿着虚线钉了好几个钉书钉，头一张试卷的名字之类信息也被糊住，老师们压根不知道改的哪个学生的试卷。 周日吃过午饭，张磊带上自己改的几个班的卷子，早早到了学校。 办公室里已经到了不少老师，见他过来忙把自个班的试卷要了过去。 张磊也陆续拿到了本班的所有卷子，接下来就是统计分数，这也是每次办公室最热闹的时候。 “年级第一不用猜，肯定又是老张他们班的楚红玉。” “是啊，差距太大了，我改到个142分的英语卷子，看那字迹，估计就是她的。” 张磊笑呵呵地听着，自顾自拆手中试卷上的钉书钉。 “第二也没多大悬念，大概率还是一班程伟的。”这时又有一个老师道。 “那可不一定，万一那小子这次超常发挥，拿了第一呢。”一班班主任姓孙，高高瘦瘦的，这时候很不服气道。 “还真不一定。”张磊这时候插了一嘴。 孙老师惊奇，他跟这家伙算是死对头，争了三年，比了三年，却回回被压一头。这时候对方怎么帮他说话了？ 就听张磊继续道：“说不定是第三，九班的那个赵思妤倒可能是第二。” 孙老师差点气的吐血，就知道这货没安什么好心。 可想想还真有点担心，程伟这个年级第二不像楚红玉一样雷打不动，经常跟赵思妤换来换去。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认输，“都不一定，考试也是吃状态的，状态好发挥超常，状态不好发挥失常都是常有的事。” 张磊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等试卷拆完，他也不一个一个统计，直接找楚红玉的卷子。 “哎，不是说你们班上次那个帅小伙进步挺大嘛？他考的怎么样？”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出声问道。 第73章 总分696 张磊头也没抬，边翻试卷边道：“应该考得不错，等会统计出来就知道了。” 最近李貌的表现确实让他满意，但也仅仅如此。还没到那种让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对方成绩的地步。 “他叫李貌是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还挺想知道他进步会有多大。”女老师说着拿过一摞试卷。 “对，李貌。”张磊见状也没阻止。 “李貌，礼貌……这名字取得挺好。”女老师轻笑一声，然后拆开语文试卷，翻找起来。 没一会，她抽出张卷子递过去，“呐，楚红玉的，123分。” 张磊接过，把分数填到打印好的表格里。他刚才已经把楚红玉的英语试卷找了出来，和那位老师猜的一样，142分。 “哪一门123分？”这时那边一班的孙老师忍不住问。 “语文。”女老师柔柔道。 “程伟语文也是123分，老张，她英语真是142分？”孙老师声音稍大。 张磊只点点头，认真翻着手中的数学卷子。 “差4分，程伟138。”孙老师不由微微失望，看来年级第一是无了。 这时，女老师终于找着李貌的卷子，抽出来一看，“咦？” “怎么了？”张磊随意问。 “他的语文成绩很好嘛？”女老师轻声问，紧接着惊奇道：“124分，比你们班楚红玉还高。” 张磊听到这分数，也很惊讶，“给我看看。” “给。”女老师递给他，把语文卷子在桌上撴了撴，放到一旁，然后又拿起一边的英语试卷。 张磊拿着卷子扫了眼，首先算分数有没有加错，没问题之后才开始看各项的分数。 只一眼他就知道了原因，前面选择题全对，难怪能考这么高。 不过他对李貌以前的语文成绩没什么印象，正想找语文老师问问，却发现人不在。 对这分数他也没多大惊小怪，语文这玩意有时候就是挺玄乎，差生比学霸考的好的比比皆是。 把试卷放一边，继续翻找数学卷子。 没一会，李貌的名字忽地从眼前闪过，顿了顿，他鬼使神差的把试卷抽了出来。 “咦？”张磊的这声惊疑不小，吸引了周围不少老师的注意。 “老张，怎么了？” “楚红玉没考好？” “没考好？”孙老师听见这话，立马来劲了，颠颠跑过来，凑张磊旁边瞅了瞅，正想开嘲讽，可看到分数顿时目瞪口呆，忿忿道：“她数学考了满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诚心炫耀是吧？！” “楚红玉数学又是满分？” “我瞅瞅。” 老师们都围过来凑热闹，他们上学时大部分都是那种不上不下的中等生，对数学能考满分这事还是挺佩服的。 这时其中一个老师忽地弱弱道：“我记得我改的那个班的数学卷子有两个满分。” 两个满分？ 老师们目光齐刷刷投向张磊，倒没觉着这两个满分会出现在自己班。 要知道，数学考满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而他们带的这一届，这么多学生中也就只有楚红玉考过满分。 “老张，你们班另一个满分是谁？快找找。” “会不会是江新月？”七班的数学老师神采飞扬，自己带出来两个满分，这教学水平，以后有的吹了。 一班班主任孙老师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张磊却始终皱着眉，把试卷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名字对，班级对，就是那分数，特么的太不对了。 他用指甲扣了扣头皮，道：“就我手上这个。” “你手上的不是楚红玉的？” “是谁啊？” 张磊正要回答，那边始终埋头翻试卷的女老师再次惊咦出声：“他英语成绩也这么好嘛？” 张磊彻底呆住了，反应过来后忙道：“给我看看。” 拿到试卷一瞅，127分。 这一刻，他真觉着自己脑子快要炸了。 他就是教英语的，太知道李貌之前是什么水平了，所以才更觉着不可思议。 他把李貌语文，数学，英语三张卷子都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老张，卖什么关子？手别挡着名字。”有老师终于忍不住，上手扒拉。 张磊无奈，顺势把试卷递了过去，然后瞅着桌上的表格，微微颤抖着伸出手，在李貌名字后面，把已经知道的三门分数填了上去。 语文：124 数学：150 英语：127 算了算，总分已经401了。 他瞅着后面空白的理综，眨了眨眼，忽地反应过来，一把抓过理综试卷，把钉书钉扯掉，迫不及待翻找起来。 那边，老师们也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嚯，124，150，127，都挺高。” “李貌？就是你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办公室夸的那个学生吧？” “呃，上次被老张叫来办公室训话的也是他吧？不是说考大学都悬吗？” 七班那些任课老师们面面相觑，都没说话，他们的感觉跟张磊一样，太特么荒谬了。 他们根据李貌近段时间的表现，猜测他肯定会进步，只不过这进步的未免太狠了。 特别是数学老师，打死他都没想到另一个满分是这家伙。他摸着下巴，心想难不成自己的教学水平已经有这么高了？！ 那女老师这时候也知道了李貌的数学成绩。她对这个学生记忆很深，长得帅，那天被训话她还帮忙鼓励了几句。只不过，张老师不是说他考大学都悬嘛，这又算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作弊了？”这时其他老师也将情况了解的大差不差，然后理所当然有人开始怀疑。 “你数学作弊个满分给我看看。”有人呛声道。 那老师哑口，确实，题目都是教研组老师自己出的，网上压根搜不到原题，更别说买题了。 至于开卷，呵呵，数学开卷还真考不了满分。 又有老师把分班表拿了过来，看了一圈，发现了盲点，“他旁边坐的是赵思妤……” 这话一出，闹哄哄的办公室一瞬间安静下来。 张磊没在意，终于找着了李貌的理综卷子，扫了眼，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又不可思议的复杂表情。 “把赵思妤的试卷拿出来对照一下不就行了？”缓了会，他一巴掌把试卷拍在桌上，兴奋道。 其他老师见状凑过来一瞧，纷纷倒吸口凉气。 上面那大大的295，晃的人刺眼。 再在心里一算，总分696…… 第74章 给我一支笔 “不一样。” “错的地方不一样。” “呃，过程也不一样……” 九班老师把赵思妤的卷子找了出来，张磊拿着李貌的试卷凑在旁边一一对照。 别说他俩后面大题解题过程不一样，就连前面选择题错的也不一样。还有不少题目是赵思妤做错，李貌做对了。 赵思妤的总分也被统计出来，693，比李貌还低3分。 围观的老师尽皆哑口。 张磊愈加兴奋，直起身道：“我去看看监控。” 说完把试卷放好直接往出走。 “哎，我也去看看。”那女老师也道。 待两人出去，办公室瞬间炸锅。 “这小子之前年级前两百都没，这次估计能进年级前五。” “不止前五，能有前三。” “哎，老孙，你们班程伟成绩算出来没？”忽有老师问。 “刚算好，691……”孙老师面色难看。 目前赵思妤和那个什么李貌都比程伟分数高，还有一个楚红玉…… 这次自班第一没拿到年级第二就算了，还直接掉出了前三。 “年级第二？怎么可能？也太不真实了。” “说不定楚红玉没发挥好，人家是第一呢。” “难不成以前那小子就是个学霸，一直在低调？” “还真有可能。” “会不会有人提前泄露试卷了？”有人嘀咕，还是觉着太过玄幻。 “去你的，谁胆子那么肥，工作不想要？”有教研组的老师顿时不干了，开始反驳。 一中教研组规矩一向很严，一旦发现这种泄露试卷的事，工作肯定甭想保住。 那边。 “张老师您不怀疑那学生？”女老师好奇问。她刚才在办公室旁听，也大致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学渣逆袭的故事。 “不怀疑的话我现在去看监控干嘛？”张磊笑呵呵道。 他内心其实偏向于相信，因为还真没见过作弊能作到年级前三的，而且数学还是满分。 但还是那句话，太匪夷所思。 “小江老师你呢？不怀疑？”他问道。 “肯定怀疑啊，不过认真想想，又觉着不太可能。”终于有名字的小江老师道。 “怎么不可能？”张磊奇道。 “作弊的话，能考个班级前十就顶破天了，怎么可能考到，呃，这都年级前三了吧？”小江老师歪着脑袋想了想，竖起三根手指。 张磊笑着点点头，谈话间，两人来到监控室，把李貌考场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第一门语文，瞅见那小子进考场就直接趴桌子上睡觉，张磊眼角直抽抽，小江老师也掩嘴轻笑。 然后又看见他扭头对着旁边的赵思妤不知道在干嘛，紧接着就听到监考老师的训斥。 张磊眉头微皱，心想难不成真作弊了？ 不过好在他想多了。 后面的视频里，监考老师一整场考试都在李貌身边转悠，压根没给他作弊的机会。 他们紧接着又加速看了后面几门，发现每次李貌做题的速度竟然都比旁边的赵思妤要快，这还作个锤子弊。 而且那个监考老师好像跟李貌卯上了，门门重点盯防他。 “他还挺受欢迎，短短两天就和旁边的赵思妤熟络了。”小江老师关注的点很奇葩，“而且好像还是赵思妤主动跟他搭话的。” 张磊无奈苦笑，发现还真是。 “再去找监考老师问问，我记得他是……” …… 李貌和楚红玉下午四点多到的学校。 下了车，两人紧握着的手才不舍地松开。 “今晚成绩应该就出来了，紧不紧张？”他低头瞅着大玉迈动的双腿，一语双关。 “不紧张。”楚红玉摇头，注意到小貌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看。旋即立马明白他问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鞋里十根脚趾略微不自然的上下动了动。 “不紧张就好，我倒是有点。” 李貌咽了口口水，他当然不是为了即将揭晓的劳什子成绩紧张。 而是上次大玉答应他，只要考进班级前二十，就给他摸小脚，要是考进班级前五，那无论摸多少次都行。 嗯，脱了鞋子摸，袜子脱不脱无所谓，主要看他口味。 李貌对这次考试的信心足足的，手拿把掐的事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良辰吉日上手了。话说这还是他俩辈子第一次呢。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两人装模作样保持距离，大玉先走，隔了会李貌才过去。 结果走到一半，张磊眼尖，正好瞥见了他。 “哎，李貌，你过来一下。” 李貌朝不远处的大玉眼神示意一番，僵硬转身，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 “老师，怎么了？”他猜测估计是成绩出来了，但还是装傻充愣地问。 “你这次考试自我感觉怎么样？”张磊笑问。 办公室其他老师也都放下手上的事，打量着这位突然蹿出来的帅气黑马。 李貌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考这么好，质疑是不可避免的。 “我觉着非常不错，考的全会。”他摸着后脑勺大言不惭道。 “是挺不错，年级第二。”张磊紧紧盯着他。 “卧……”李貌愣了一瞬，刚叫出一个字，就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惊讶，震惊，不可思议，狂喜。 要是还有下辈子，他高低走一趟娱乐圈，混个影帝妥妥的。 “真的？没搞错？”他带着颤音激动问。 张磊没说话，从乱糟糟的办公桌一角拿起一摞试卷递给他。 李貌接过，是他这次考试的所有试卷。看着上面那一个个高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老师们都以为他是在为这次考这么好而高兴，但李貌心里想的却是：大玉小脚终生体验卡，稳了！ 张磊见状，笑眯眯打开旁边的抽屉，不紧不慢又从里面拿了几张稿纸递过来。 “李貌，你也别怪老师不相信你，这都是刚刚让各科老师现出的，你做一下？” “要是作弊了现在最好交代清楚！”有老师恐吓道。 李貌始终淡定自如，没搭理那位老师。 蹙着眉头大致扫了眼稿纸，他自信满满答应道：“行，给我一支笔。” “给！” 李貌扭头，见是那次帮自己说话的漂亮女老师。 她上身罩着件棕色风衣，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浑圆笔直的双腿，头发梳成个大辫子搭在胸前，脸型圆润，眼睛含着笑，似是能拧出水来。 “谢谢。”李貌愣怔一秒才接过笔。 “不客气，你就坐我这儿写吧。”小江老师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 “呃，谢谢。”李貌没客气，又道了次谢。 江老师掩嘴笑笑，小声道：“加油！” 第75章 香饽饽 李貌又要了张草稿纸，趴桌子上开始认真做题。 没一会，四周就围过来不少老师。瞅着他那做题速度，都面面相觑，心中的怀疑顿时消了大半。 张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眯眯看着。 小江老师站在旁边，把胳膊搭在座椅靠背上，她教英语的，虽然看不懂，但瞧他在稿纸上龙飞凤舞，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老师，分数下来了吗？” 没一会，外围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貌抬头瞅了眼，被围着的一大圈人吓一跳，接着透过人缝依稀看到个俏丽的身影。 老师们纷纷扭头，见是楚红玉，都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出来了，出来了。”张磊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到办公桌，把早单独抽出来的试卷递给她，乐呵呵道：“710，再接再厉！” 大玉点点头，也不意外，接过装模作样翻看起来。 张磊见没他事了，就又挤了回去。 楚红玉这时才敢用余光瞟向李貌那边，好奇发生了什么，很想上前瞅瞅。 她刚才见小貌半天没回来，怕是她俩的关系让班主任知道了，就忍不住想来办公室看看。万一真是那样，她也可以帮忙承担承担。 这会见一群人围在那边，也不知道是干啥。不过心里倒是放松下来，不是他们的关系被发现就好。 她把手上的语文卷子放下，准备换一份。余光忽地瞥到旁边的一摞试卷，姓名一栏分明写着：李貌。 大玉眨了眨眼，鬼鬼祟祟观察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不动声色把压在上面的稿纸拿开。结果被映入眼帘的分数吓一跳。 150！ 她又看了看名字，小貌的没错，班级也没错。呆了好一会，等把这个难以置信的梦幻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她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翻开下一张。 124！ 又下一张，127！ 再下一张，295！！！ 她瞪着个大眼睛，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脸，又看了遍，没错。又又看了遍，确实没错。心里再那么一算，696。 紧接着，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高考后不用分开了！他们能上同一所大学了！ 她捏着小拳头激动的原地跳了一下，然后才察觉到自己还在办公室，忙收敛动作。可嘴角和眼里的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 这可比她考年级第一值得高兴多了。 待情绪稍稍平复，冷静下来她才觉着很不可思议。 然后想到了更多。 自己肯定是百分百无脑相信小貌的，知道他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老师们和其他的同学们呢？ 想到成绩公布后，小貌可能会遭受的质疑，她咬了咬嘴唇，又开始担心起来。 “做完了！” 胡思乱想间，就听那边被围着的李貌突然出声。 “我先看看！”数学老师抢先开口，然后每看完一题就忍不住大声道：“对，对的，这题也对……” 接着是物化生各门老师检查他们各自出的题目，结果发现李貌竟然全做对了。 “不错，非常不错！”张磊忍不住激动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李貌腼腆笑笑，没搭话，反而扭头对身旁的女老师道：“多亏了这位老师，她上次说的话深深鼓励到了我！” 小江老师很惊喜，抿嘴轻笑，问：“哦？是吗？” 李貌用力点头表示认可。 “小江老师是我们一班的英语老师，要不你转过来，让她带你？”孙老师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明目张胆抢人，顺便恶心一下张磊，“哎，老张，我记得你上次说不想要这个学生来着，让给我？” 小江老师眼前一亮。 她参加教学工作没多久，一直秉持着不分差生好生，平等对待的原则。 李貌是第一位在她的鼓励下逆袭的学生，她当然很想带他。 “上次明明说的是给我们班好不好？！”这时又有一个男老师插嘴。 李貌记着他，就是上次让老班快快收了神通那人。 “呸，你上次不是拒绝了么！” “上次是上次，这次能一样？” …… 张磊很尴尬，他那次说的话好像确实重了点。 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他也清楚。 要说他们心里丝毫不怀疑了，那倒不是。 虽然李貌刚才题目全做对，打消了不少质疑，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全信的。 之所以抢人，无非是在赌，万一李貌真是个隐藏的天才，抢到就是赚到。 如果到时候不是，那也没什么损失，班级多了一个人而已。 “咳咳。” 张磊咳嗽两声，几个争的面红耳赤的老师瞬间安静。 “快高考了，换个班级换个环境不是好事，还是算了吧，你说呢，李貌？”他问。 李貌瞥了眼那边的大玉，他疯了才调班。刚才那么说，一方面是真感谢江老师，一方面就是想故意恶心下老班，以报往日之仇。 不过凡事不能太过，得见好就收。 “我听您的。” 张磊松了口气。 小江老师闻言微微失望，拍了拍他肩膀，“还要继续加油知不知道，我看你下次的表现，别让老师失望。” “好！”李貌重重点头，接着问老班：“呃，老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想回班级学习了。” “没什么事了，回去吧。”班级又出了个学霸，张磊心情很好，瞧见楚红玉还在那儿，就又补了句：“遇到不会的，可以和楚红玉交流交流。” 李貌眨了眨眼，忍笑答应：“好。” 这下好了，奉命泡妞。 大玉听到最后那“交流”两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没说话。 “楚红玉补课真那么有用？年级第一教出来个年级第二。” 待两人走了，有老师忍不住好奇议论。 “可能是人家原本底子就好。” “你没瞅见他刚才做题那顺畅样？人家可能原本就是个学霸，只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这会年级第一年级第二都在老张班级。” “看下次考试吧，要是他……” 张磊听着那些讨论，丝毫不慌，反正他有楚红玉保底，要是再多出一个状元苗子，血赚。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到时候李貌露馅他也没什么损失。 现在他要着重考虑的，是稳住李貌的心态，不能让他被成绩公布后的流言蜚语影响。 第76章 我说的是真的啊! “就没什么想问的？比如我为什么留在那儿做题，其他老师又为什么想让我转班。”回去的路上，李貌抬头挺胸，以为大玉还不知道他成绩，想显摆一下，装装波一。 楚红玉摇摇头，轻声道：“我看到你试卷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装逼失败，李貌瞬间蔫了吧唧的。 大玉瞅着他这样子，抿抿嘴，笑道：“你再重新问一次。” “就没什么想问的？比如……”李貌又来了精神。 “为什么让你做题？老师又为什么让你转班？”大玉故作好奇，眼露疑惑。 别说，演的还真挺好，和他不相上下。 “因为我这次考的非常……”李貌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臊得慌。这逼装的是真特么生硬。 不过大玉真好，愿意配合他。 两人说着到了班级，还没人来。 待在座位上坐好，李貌瞧楚红玉心不在焉的，忍不住奇道：“我考这么好，你不高兴么？” “高兴啊！”大玉偏头看他，似是怕他误会，急忙补充道：“我相信你，可是，别人不一定……” 他这才明白这妮子是在担心什么，忍不住心中一阵感动。稍稍侧转身子，把一条大长腿伸到大玉并拢的双腿底下，然后一挑，那两双长腿便顺势搭在了他腿上。 “你要干吗？”楚红玉正发愁呢，被他这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就要把腿拿下来。 “别动，先熟悉一下动作。”李貌用手扶住她膝盖，感受着大腿上传来的柔软，忍不住一阵心旌摇曳。 最近伙食改善，大玉长了点肉，她腿本就不是那种干巴巴的筷子腿，这会更加柔软。 楚红玉咬了咬嘴唇，红着脸，双腿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也就顺势保持这个姿势没动。 “你是怕其他人怀疑我作弊？”李貌说起正事。 “嗯。”大玉发现这个姿势好像还挺舒服，小腿悬空轻轻晃荡。 “怀疑就怀疑呗，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 “可是……” “没事的，随他们怎么说，我脸皮多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貌的手不安分地往下移了移，捏了捏她小腿，继续道：“他们说他们的，我考我的，你只要知道，最后我肯定会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就行，其他的甭担心。” 楚红玉注意力都放在那双搁她腿上游曳的温暖大手上，只觉着又舒服又害羞。 听着“同一所大学”，又多了一丝兴奋，羞答答的应了声：“嗯。” “哎，我这次一下子考这么高，你就一点怀疑都没？我要听实话。”李貌忽道。 “是有点匪夷所思。”大玉实话实说。 之前他们对的答案大部分都是选择题，大题压根记不住，也就没对，所以她只是推断小貌考的很好，却没想到会这么好，好的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原本就很厉害？”她接着问。 “对，不装了，摊牌了，我其实原来就是学霸，以前一直是故意控分。”李貌终于成功装了一次，浑身舒坦。 目前这种状况，只能这么解释才能说的通。他也不怕露馅了，怀疑就怀疑吧，反正又没证据。 接下来的考试自己只需一路高歌猛进，那些人到时候自然就会闭嘴。 其实他也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除死无大事，顶穷要了饭。 “那你还找我问问题……”大玉心怦怦直跳，接着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就是找个借口接近你。”李貌手移到她大腿上。 “接，接近我干吗？”大玉怕他胡来，忙伸手盖住，不让那双大手再乱动。 “当然是……”他话刚说一半，后门就传来一声嚷嚷。 “你们来了啊，成绩好像出来了，我看办公室一群老师……” 李貌不动声色拿开搭在大玉腿上的手，楚红玉双腿非常自然的轻轻挪开。 他们很有默契，没有一丝惊慌，显然都习惯了这种突发状况。 待张强他们走到跟前，两人已经板板正正坐好。 “我俩成绩确实已经出来了。”李貌随手拿起支笔，熟练地操控着在指间穿插。 “你怎么知道？”张强从旁边拖了两张板凳。 “还有什么叫你俩的成绩出来了？”张琳坐下问。 “我俩刚从办公室出来。”他手中的笔越转越快，“分数还在统计，不知道你们的成绩出来没。” 大玉笑吟吟的，知道小貌是想在张琳他们面前装一次，她静静看他表演就行。 “你们主动去问的？”张强挺佩服他的勇气。 “我是被老师叫去的。”李貌摇头苦笑。 “叫你去的？那你这次进步应该挺大吧？”张琳问。 “确实挺大。”他卖着关子。 “考了多少分？我这次进步应该也挺大。”张强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你也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呗。”他故意忽略前一个问题，怂恿道。 “还是算了吧，等晚自习就知道了。” “红玉，他考多少分？”张琳见李貌半天不说，扭头问大玉。 楚红玉眨眨眼，没说话，她可不能抢了小貌的c位。 “咳，发挥的还不错，没红玉考的好。”李貌见差不多了，谦虚道。 “废话，她肯定又是年级第一，谁能比她考的好？别磨叽！快说！”张琳瞪眼。 “快说快说。”张强帮腔，想根据好兄弟的分数大致推断下自己的成绩。 “红玉确实又是年级第一，在下嘛，不才，略逊一筹，区区年级第二。”李貌摇头晃脑，意气风发，支着耳朵，等待小伙伴们送上惊叹声。 楚红玉在一旁掩嘴轻笑。 结果…… “别扯犊子了，红玉，你说。”张琳受不了了，压根不信他说的话。 “兄弟，牛皮不带这么吹的！”张强拍了拍他肩膀。 李貌愣住，不是，这怎么不按他想的剧情走。 “我说的是真的啊！” 张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张强摇摇头。 “不信你们问红玉。”李貌欲哭无泪，想装一次怎么就这么难。 大玉忍住笑，决定助他一臂之力，认真且严肃道：“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是年级第二。” “你俩这是商量好了逗我们玩呢？”张琳瞅瞅她，又瞅瞅李貌，一副看透一切的睿智表情。 第77章 公布成绩 “唉，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好说歹说，那两人就是不信，李貌索性摆烂，最后瞎说了个五百多分。 “这成绩估计能有个15名左右，进步真挺大。”张琳感叹。 “那我应该能有个20多名。”张强估摸一番，兴奋道。 他和好兄弟每次都差个十几名，而这段时间除了下课找张琳问问题，他每节课还都跟在李貌后面复习，所以两人差距应该不大。 李貌无奈的和大玉对视一眼。 说半天真话没人信，假话倒比真话还真了。 他心里明白，他们这种反应才算正常，毕竟自己忽地考了年级第二确实太匪夷所思。楚红玉要是没亲眼看到试卷，而是从他嘴里听说，估计也很难相信。 不过，小伙伴都这么难以接受，可以预料成绩公布后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了。 几人聊了会天，张强和张琳最终还是没敢去办公室问各自的分数。 六点左右，吃完晚饭。 李貌顺便从门卫室那儿取了快递，其中还有张强的一份。 “买的什么？”张琳好奇问。 大玉也巴巴凑个小脸疑惑。 “防身喷雾。”张强边拆边嘚瑟。 “给。”李貌也拆开包装，递给大玉，“会用不？就按这儿……” “会。”楚红玉点点头，伸手接过。 “再遇到坏人，就喷她丫的！”李貌凑过去小声道：“记得随身带着。” “嗯！谢谢～” 大玉知道他说的是李思研那事，虽然觉着有点夸张，但还是很高兴小貌在意自己。而且，这算是他送的礼物吧，自己是不是也得挑件礼物送他才是。 李貌又拆开一个拿在手上把玩，小声嘟嚷：“这玩意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想试试这东西的威力。 他扭头看向旁边一脸小得意的张强，想想还是作罢，坑兄弟不带这么玩。 今儿班上同学来的都很晚，临近上课才一股脑涌进教室。 晚自习很安静，不时发出的轻语也是在讨论即将公布的成绩。 旁边的张强不时就往后面瞥一眼，瞅瞅老班有没有来，像是个迎接最后审判的犯人，坐立不安。 结果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都没见着班主任人影。 “下午就该听你的直接去办公室，这也太难熬了！”张强唉声叹气。 “我再说一次，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二，696分，你信不？”李貌不死心又问了遍。 “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张强幽怨道。 得，还是不信。 “哎，你说不会要等明天早上才会出结果吧？” “天啊，那今晚上铁定睡不着了！” “不行，要是下节课还不出，我下自习就主动去办公室问！” 没轮到张强鼓足勇气杀进办公室，老班在第二节上课不久就拿着两张表走进了教室。 全班同学噤若寒蝉。 李貌瞅着这熟悉的场景，想起了他重生回来的那天。 也是公布成绩，那次自己考了班级三十一名，而这次，年级第二。 他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命运的偏转。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惶恐，因为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应该是好的方向吧。 他偏头看向楚红玉的背影，心道：不，肯定是好的方向！ “咳，这次我们班考的非常不错！”张磊站在讲台上扫视全班，视线转到后面的时候，继续道：“特别是李貌和张强，进步很大。” 全班同学行注目礼，也没多意外，这段时间他俩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张琳眼中满满的骄傲，仿佛在说，那是我的功劳。 楚红玉则咬着嘴唇，既激动又担心。 江新月心情复杂，不过也没心思多想。她腿受伤，周末两天待在家，心不在焉什么都没干，一直担心自己的成绩。晚上睡眠也不好，老是梦见成绩下降，爸妈失望责怪她。眼见这会要揭晓结果了，紧张的不行。 张强狠狠松了口气，进步就好，就是不知道进步了多少。 李貌重重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凑他耳边小声道：“唉，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不装了，摊牌了，我是学霸。” 张强蹙眉，正要说什么，就被上面班主任的声音打断。 “好了，老规矩。” “第一名，楚红玉，710分，也是年级第一。” “哇～”同学们照例送上惊叹和掌声。 “相比上次有进步，再接再厉。”张磊最后说了句，顿了顿，接着道：“这次我们班第二名，也是年级第二。” 说完不知是嗓子太干，还是想故意吊大家胃口，他端起茶杯抿了起来。 听了这话，不少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江新月，因为她次次都是雷打不动的班级第二。 江新月心中一跳，被巨大的惊喜笼罩，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超常发挥了。 年级第二，第一次，自己第一次考到了这个位置。 一瞬间，这些天来的担忧全都烟消云散，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了。 还有，她扭头看了眼后面的李貌，忽地无比清醒得觉着，他压根配不上自己。而那边的楚红玉，自己和她的差距好像也不是那么大。 “姐妹，你真厉害！”旁边的朱玉激动地拉着江新月的手，开始提前庆祝，“明天必须请客！” “好！” 江新月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她瞳孔微微放大，眼神期待的盯着班主任，等着听到自己的名字，等着同学们送上掌声和惊叹。 张磊拧好杯盖，也没看表格，清了清嗓子，郑重道：“第二名，李貌，696分。” 江新月刚想展露的笑容忽地凝固。 不是她？竟然不是她？ 可，是谁？李貌？她没听错？ 然后她和班级其他人动作一致，齐刷刷扭头看向后面那个男人。 怎么可能？不可能！她转身重新看向老班，一定是说岔了名字。 仿佛知道大家心中所想，张磊又重复了遍：“李貌，696分，年级第二。” 江新月脑子宕机了一瞬，没说错！真是他！可这怎么可能？ 那……只有一种解释，李貌肯定是作弊了！一定是！ “这也太假了，作弊作的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朱玉回头鄙视的瞅了眼李貌，吐槽道。 在班级嘈杂的议论声中，李貌身边的张强已经傻了。 第78章 买袜子 “你，你……”张强瞪大眼睛，结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会总信了吧？！”李貌撇了撇嘴，很满意他的反应。 “不是，你这也太明显了！当老师是傻子吗？”张强凑近小声急道。 他首先是惊疑，紧接着自然而然想到好兄弟是作弊了，最后就是担心他被学校处分。 李貌斜了眼他，摇摇头，没说话。 “啪啪啪！” 这时，张磊拍了拍巴掌，把同学们的注意都吸引过去，“安静。” 待班级的嘈杂声平息，他继续道。 “我查过监控，问过监考老师，也把李貌同学叫去办公室做了各科老师现出的题，没问题。” 他没直接下李貌没作弊之类的判断，但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好了，我们继续。” “李貌，696分，语文124，数学150，英语127，理综295。” “语文数学理综我就不多说了，就这个英语吧，李貌啊，你是不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 “要是考个一百四十多分，也能给楚红玉上上压力……” 同学们听了老班的解释，再加上这逆天的分数，特别是数学那满分，心里矛盾的很。 理性分析好像真没作弊，可感性上又觉着压根不可能。 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李貌一定作弊了，无非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每当心中的那杆天秤要往相信李貌的那边倾斜，她都会感到一阵惊恐，然后拼命压住这种念头。 “真没作？跟兄弟说实话。”张强搂过李貌的肩膀低声问。 “作了！”李貌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我提前知道了考试题目。” “嘘，小点声！”张强声音愈低，紧张的前后左右看了看，“卧槽，你从哪儿搞到的？这何必呢，总有一天会露馅的啊！” “梦里搞到的！” “而且，我不仅知道这次的题目，二模，三模，高考的题目我都知道！”李貌神秘兮兮道，“你要不要？” 张强呆了片刻，“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啊！”李貌摊摊手，我最大的秘密都跟你丫说了，不信怪谁。 “痛快点，给句实话！”张强晃了晃他肩膀。 无奈，李貌只能道：“没作，你数学能作满分？” “真的？” “爱信不信。” “不是，你这就成学霸了？” 张强挠挠头，还是有点匪夷所思。同时心里隐约一阵难受，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可兄弟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没揪心一会，他忽地眼前一亮。 自己这些天跟着李貌复习，如今他进步这么大，那自己会不会也…… 想到这，他重新坐好，目光期待的盯着讲台。然后下一个就听到了自己家那位的名字。 “第三名，张琳……” “这次进步也很大，和上次比……” 诡异的是，这次全班同学的目光没看向张琳，反而齐刷刷投向了那边的江新月。 第二没拿到，第三也没有？ 江新月这才恍惚从李貌考了年级第二的震惊中回过神，死死攥着手，在心里安慰自己。 张琳这次只是超常发挥罢了，下一个肯定就是自己了，年级排名应该没多大变化，班级考的好不代表全年级都考的这么好。 结果，第四还不是她……第五才是。 从老师嘴里吐出的那好似尖针般的数字，周围同学们若有若无异样的目光，晚上回家爸妈那失望又严厉的眼神，即将来临的高考。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的她喘不气。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趴桌子上小声啜泣起来。 张强最终从上次的四十名左右进步到了二十多名，他这个进步幅度才算是正常。毕竟排名靠后的学习上大多吊儿郎当，进步空间大且容易。 这个晚上，这节课，总的来说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下课后，四人照常滞留在班级，先是一起讨论了会成绩。 李貌自然又是被一番严刑拷打，最后还是用那个自己原本就是学霸的借口才勉强糊弄住张强二人。 张琳也很兴奋，这次她竟然超常发挥，考了第三，几人一致认为，是因为她给张强讲题，不知不觉间巩固了知识点的原因。 张强神情间有些许落寞，不过没人发现。 “大玉，我的奖励什么时候兑现？”待那两人去了后面，李貌便迫不及待问。 “你，随便你。”少女不敢看他，白嫩的皮肤泛起红漪，呼吸急促，胸口随着上下起伏。 “明天晚上怎么样？”李貌很自然的拉过她的小手搓了搓。 “嗯，在哪儿？”大玉声如蚊蚋。 “班级和操场你选一个。”他还是很尊重女方意愿的。 “操场。”楚红玉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决定道。 “那好，学习吧，不能因为考的好就放松了！” 没一会…… “嗯？不是说学习吗？” “腿搭上来效率更高。” 大玉见小貌心态丝毫没受影响，终于放下心。 …… 夜，忙碌了一天的城市稍稍清闲。 小贩们在道路两旁的人行道摆起了摊。 远远看去，就像两条流动的银河嵌在一条笔直宽敞的马路两旁。 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 李貌出了校门就直奔这儿，打算买几双袜子给大玉。 径直走到一个地摊前，瞅着看东西的都是女生，他很不好意思的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企图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帅哥！要那种丝袜？”摊主大妈挺脖扯着嗓子，热情招呼了声。 周围顾客顿时目光异样瞅了眼他，在见到他穿着一中校服背着书包的时候，不由又多打量了几眼。 李貌头皮发麻，混蛋，我戴着帽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帅哥的？还有，声音能不能小点？！我暴露了啊！ “呃，都有哪种？”他故装不懂，压着嗓子好让声音听起来成熟点。 “有吊带，蕾丝，鱼网，黑丝，白丝，红丝，肉丝，吊带，渐变，过膝，小腿。”大妈喘了口气，都不带卡壳的，还要继续：“还有……” “停停停。”李貌忙出声打断，大妈您这是干嘛，想考研呐。 “来两双黑丝。” “那你是想要0d，8d，10d，30d……” “0d，0d。” “两双都要0d？最好还是买不同款式的，既好看又新鲜。” “就要0d。” “小伙子处对象了？还是帮你妈买的？又或是姐姐？总不能是你自穿吧？哎呦，你这……” 最后，一向厚脸皮的李貌被大妈搞的额头冒汗，慌乱付了钱，把丝袜塞进书包，逃也似的跑了。 第79章 都怪李貌 十字路口闪烁的红绿灯下，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坐在石柱上。 她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长发，不时往身后看一眼。 “不应该啊？”赵思妤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今晚放学她照常回家，路过这儿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人，又鬼使神差的坐在了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等他，明明两人压根聊不到一块去。 又等了十来分钟，时间已经有点晚，她抿抿嘴，起身后没有立即离开，盯着学校的方向发了会呆，才小心翼翼过了马路。 车流渐稀，人迹寥寥。 路灯下，少女的背影略显孤单，地上反复拉长又缩小的影子好似孩子般在逗她开心。 …… 云间园。 江新月垂着头，眼睛通红的坐在自家沙发上，不停揉弄着手指。 旁边不时传来刘娟和班主任张磊的对话声。 “那我们家新月这次的年级排名您知道么？” “嗯，好，太麻烦您了。” 问完最后一件事，挂断电话，客厅一时间静的可怕。 “老师说你这段时间在学校表现挺好，我看你平时在家也很努力，可为什么这次下降的这么厉害？”刘娟皱眉盯着女儿，出声问。 “考了第三还可以说是在稳定波动范围内，这第五……”江兵欲言又止，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终究是心疼了。 “这眼看着就快要高考了，你得尽快调整状态，爸妈也不敢多说，说多了反而还怕影响你。” 话音刚落，刘娟握着的手机忽地响声，她低头瞅了眼，看到张磊发过来的数字，立马把刚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看看，才年级一百多名，这说明不是你们班同学考的太好，就是你退步太多。” “从年级前五十退到一百多，整整五十多名！” “班级退三名，年级退五十名，你知不知道高考有多少人吗？到那时候就是成千上万人挤到了你前面！” 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垂头一声不吭，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好像都是从李貌跟她表白后开始改变的。 要是他没表白，自己就能和他保持从前的那种关系，后面也不会有楚红玉什么事。 自己就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从而影响成绩。 偏偏，偏偏这次李貌还考的那么好，凭什么啊。明明都是他的错，他凭什么一点影响没有？ 想到这，江新月忽地心中一动，擦了擦模糊的双眼，抬头看向爸妈。 江兵见女儿好像有话要说，忙捅了捅一旁的妻子，让其住嘴。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他柔声问。 江新月吸了吸鼻子，又垂下头，带着泣音委屈道：“这不能怪我。” “你说什么？”刘娟没听清。 “我说，这不能怪我……”江新月声音稍大。 “那你说，怪谁？怪我们没管好你？还是怪你们老师没教好？又或是怪你腿受伤了？”刘娟气道。 “怪李貌。”她低低道。 “呃，小貌？小貌怎么了？”刘娟有点转不过来弯，迷茫的和丈夫对视一眼。 “他，他跟我表白了……” “表白？”他们乍听还有些迷糊，不过瞬间反应过来，齐齐提高音量：“表白？！” “你答应了？” “你们在一起处对象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发展到哪一步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答应！”江新月大着嗓子打断，要不然怕他们听不见，“就是刚开学……”她把事情大致解释了遍， “臭小子，这不是耽误你学习嘛，不行，我得去隔壁说说他。”江兵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出走。 江新月抬起手，张了张嘴，又把胳膊放下。 刘娟等丈夫出去后，反而冷静下来，问：“你和小貌闹掰就是因为这？” 江新月见老妈没再揪着考试成绩的事，暗暗松了口气，垂眸道：“嗯。” “可是，不对啊，既然你都拒绝了，那为什么还整天上杆子黏着人家？” 江新月眨眨眼，刚才情急之下她一时间没想到这点。 “拒绝了还可以做朋友呀，谁知道李貌直接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还……”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只在心里嘀咕：还和楚红玉搞在了一起。 刘娟微微皱眉，没在意女儿的欲言又止，总算理清了目前的状况。李貌表白，女儿拒绝。然后李貌老死不相往来，女儿却死缠烂打要继续做朋友。 “你不喜欢他？”她头一次问这个问题。 “不喜欢！”江新月不敢在老妈面前表露出什么小心思，立马毫不犹豫道。 “你黏着他就是单纯想跟他做朋友？不舍得这份友谊？” “对啊，就像以前那样。” “可是，可是……”刘娟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表白拒绝后，老死不相往来是正常的。但也有能继续做朋友的，但那得双方都有这个意向才行。 而现在一个不想有交集，一个还想做朋友。女儿估计也是因为烦心这事，这段时间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再过几个月，高考结束你们就天各一方，现在保持距离不挺好的么？”刘娟找到了根源，开始劝说。 江新月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自己既有了成绩下降的借口，还能顺便让父母给李貌施压，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她撅起小嘴道：“我们从小玩到大，突然这样我很不习惯。” 刘娟沉默。 “我最近就是老想着这事，才心不在焉，学不进去。”江新月继续道。 “那你想怎样？” “和他恢复以前的那种关系就好了，你都不知道，现在他理都不理我，就像个陌生人似的。”她挪了挪位置，抱住她妈的胳膊撒娇。 刘娟沉吟片刻，终于起身，“你在这坐着，我也去隔壁看看。” 江新月这才想起刚才怒气冲冲跑隔壁的老爸，忙道：“您快点，爸他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她心里懊恼，自己刚才应该叫住老爸的，万一他跑过去，直接来一句：你以后离我女儿远点！那她的计划不是泡汤了么。 而且，他都过去好一会了…… 第80章 喂，张老师 时间往回拨一拨。 江兵怒气冲冲出来，到邻居家门前时脸上已恢复平静。 责怪归责怪，但他总还得顾着两家关系。 敲门，露出里面的李治。 “呦，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里面坐。” “你成天这么忙，我也不好打扰你休息。” “是太忙咯。” 赵梅从厨房出来打了个招呼，就又回去下面了。 嗯，对，又吃面。 那两人坐到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会。 “小貌呢？还没回来？”江兵忽问。 李治看了看电视上的时间，“应该就这一会儿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锁响，接着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李貌挤进家门，心有点发虚，他书包里装着丝袜呢，要是被爸妈看到…… 这种感觉，就跟生怕藏在家里的小雨伞被父母发现一模一样。 “今天怎么这么晚？” 老爸忽地出声，他吓一跳，边低头换鞋边镇定道：“在班级多学了会。” 说完他想先回房间把书包放好，结果一抬头，瞅见江兵也在。 “江叔叔，你好。” “小貌啊，来。”江兵招招手。 李貌摸了摸背后的书包，抿抿嘴，只得走过去坐下。 “这次一摸考的怎么样？” “呃，有进步。” 江兵没多问，这么短的时间，就算进步又能进步到哪儿去，“挺争气，新月这次就没考好，退步了好几名。” 不待李貌和李治接话，他又继续问：“听新月说，你对她表白了？” “臭小子，有这么一回事？！” 李治霍地扭头，一脸惊诧的看向李貌。他当然早知道这事，但现在人家家长找上门，就算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 他和赵梅之前遇到这两口子，见他们没提儿子表白这事，就也同样没提。 李貌终于明白自个儿的演技从哪儿来的了，不过这玩意能遗传？ “呃，确实表白了。”他大大方方承认，这事赖不了。 “不是江叔说你，最后一个学期了，你们最重要的就是高考。 你喜欢新月，我也知道，但可以等考完再表白嘛。 现在这样……” 江兵哪还有平时少言寡语的模样，嘴就跟机关枪似的，说来说去，绕来绕去，就那么一个意思：我女儿这次考的这么差，都怨你跟她表白！ 李治在旁边一声不吭，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自家在这事上确实不占理。 江兵说教了会，自知不能太过，最后叹息道：“哎，要我说你什么好！” 李貌正襟危坐，认真聆听教诲，这会见他终于停下，忙用一次性杯子倒了点水递过去。 “江叔，给。” 江兵接过，“你平时挺懂事，可这事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您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李貌认错态度贼好，顿了顿又继续道：“我表白之后就后悔了……不是，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新月拒绝后，我就没再打扰她。 却没想到还是因此影响到了她的成绩，您放心，最后这段时间我一定继续和她保持距离！不影响她学习！” 江兵看他一副认真诚恳样，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认错态度也好，遂点点头，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江叔都是为了你们好，最后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努力，不要让你爸妈失望！” 这时，敲门声突然又响。 默不作声看着儿子应付的李治回过神，起身去开门。 “应该是我家那个。”江兵道。 “都在呢。”门一开，果然是刘娟。 “呦，你也来了，今晚这么热闹。”赵梅从厨房探出个头。 “来看看，这么晚烧什么呢？” “下点面。” 几个大人又是好一阵寒暄。 李貌也招呼了声，然后就想趁机溜回房间把书包放好。这丝袜背身上，心里总觉着不安稳。 结果屁股刚离开沙发，刘娟就道：“小貌，你干嘛去，来来来，姨有点事想跟你说。”说着一屁股坐他旁边。 李貌动作一僵，只能重新坐下。 “这孩子，书包怎么还背着。”刘娟很热情，伸手就帮他脱下来。 李貌没拦，若无其事看着她把包放到沙发一角。这时候就得表现的不在乎，越小心翼翼越容易被怀疑。 他开口问：“刘姨，您找我什么事？”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刘娟知道自己这句话算废话，她和江兵是一家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过来是干嘛的。 但又不得不问，因为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丈夫是怎么处理的。 “呃，刘姨，江叔已经跟我说过了，表白这事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离新月远远的，不干扰她学习！” 李貌暗自在心里嘀咕，有必要轮流过来问罪嘛。不过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和江新月彻底撇清关系。 “离她远远的干嘛？小貌，虽然新月拒绝了你，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用不着从此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啊。” 刘娟这话一出，李貌，李治和赵梅三人齐刷刷面色古怪地看向江兵。 这什么情况？ 赵梅刚才在厨房也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对话，没办法，都是自家儿子作的孽。可现在……这夫妻俩干嘛呢这是。 刘娟见他们三人的反应，顿感不妙，狠狠瞥了眼丈夫。 江兵也正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还有点尴尬。自己刚才训了李貌那么久，话里话外让他离自己女儿远点，结果现在自家妻子过来唱反调算怎么回事。 “刘姨，我已经和江叔叔保证过了，为了不耽误新月的学习，我必须和她保持距离！”李貌生怕情况有变，急忙开口，想钉死这事。 江兵愈加尴尬。 “你要真不想耽误新月的学习，继续和她做好朋友才对啊。”刘娟也不管江兵之前说了什么，直接挑明：“新月这次没考好不是因为你对她表白这事，而是因为她很重视和你的这份友情，想继续和你做好朋友。 可她拒绝你之后，听说你就没搭理过她了？” 江兵这时候才知道，和着女儿是因为这扰乱了心思。 这是想情感绑架？李貌不说话了，看了看父母，眼神示意，该你们俩出场了。 刘娟也扭头看向李治和赵梅，正要开口，茶几上的电话忽地震动起来。 赵梅拿起来瞅了眼，示意几人安静，然后接通。 “喂，张老师。” 第81章 小貌这次真争气! “不打扰，不打扰。” “嗯，分数我们还没来得及问。” “有很大进步？”赵梅斜了眼李貌，嘴角微微翘起，原来是打电话夸她儿子来了。 “696？进步确实……”她话到一半，猛的反应过来，眼睛瞪的溜圆，拔高音量尖声问：“多少？！！” 声音回荡在房间，那三人听到696，又见她这样，都一脸迷茫。 刘娟和江兵懵逼的对视一眼，李治则直接抢过赵梅耳旁的手机，点了扩音，接着从里面清晰地传出班主任张磊的声音。 “696分，班级第二，也是年级第二。” 四人目光齐刷刷投向那边挺直腰背端正坐着的人，惊喜，惊愕，怀疑。 李貌心里那叫一个爽，老张是个好人啊，帮自己装逼，既然如此，那以前他鄙视自己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喂，人呢？挂了？”张磊的声音又响起来。 李治最先回过神，捅了捅发愣的赵梅，让她回话。 “呃，在呢在呢，老师您没打错电话？说的是我们家李貌？”她小心翼翼开口询问，生怕这是一场梦，是老师搞错了。 “电话肯定没打错，说的就是李貌，我知道他分数的时候也是吓一跳。”张磊顿了顿，继续道：“这确实很匪夷所思，但我希望你们能相信他。 今天下午我先去查了监控，又亲自问了监考老师，都没问题。 他来学校的时候，我还把他叫到办公室让他当场做了各科老师现出的题目，他全做对了。 而且，他数学相当不错，考了满分150分。” 四个大人边听着电话，边直勾勾盯着李貌，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刘娟和江兵觉着好像在做梦，隔壁邻居家的学渣小孩一夜之间成了比自己女儿还厉害的学霸？新月别说年级第二，年级前十都没进过啊！ 李貌被看到有点不好意思，冲老妈调皮地眨了眨眼，赵梅嘴角根本压不住，咧嘴无声傻乐，整个人轻飘飘的。 李治表面倒是淡定，但一口一口喝水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跟年级第一就差14分，这次英语没发挥好，127分，进步空间很大，要是考个142分妥妥就是年级第一……” 张磊巴拉巴拉分析一大堆，一群人神色莫名，最后听他总结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们要相信他，不要影响孩子的心态。” 李貌挺感慨，老张真是个分奴啊，只要分数高，他就能体贴的像个媳妇儿。 不过这当学霸的感觉真特么好。 可惜重生也没给他个什么学霸系统，要不然这会他应该已经在研究核聚变了，然后被国家看重，又想低调，然后打脸不长眼的配角…… “是是是，张老师您说的对，目前孩子的心态最重要……”赵梅语气欢快地应承。 又杂七杂八聊了会。 比如张磊说因为李貌顶着个光头，监考老师印象很深，觉着他不是个好学生，生怕他作弊，所以考试的时候重点盯防他。 待电话挂断，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赵梅率先打破沉默，问了句废话：“你们班主任说的都是真的？” “嗯，真的。”李貌点头。 “班级第二？” “班级第二！” “年级第二？” “年级第二！” 赵梅霍地起身，把刘娟挤一边，坐儿子身边，然后按耐不住激动，使劲搓了搓他光头，赞道：“儿子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嘿嘿嘿。”李貌见老妈这么开心，也很高兴。孩子么，甭管多大，都想被父母夸。 刘娟和江兵则有点尴尬，还有点羡慕嫉妒，按李貌这次考的分数，高考结束后怕不是要被那几所顶尖学校抢着要人。 他们很想怀疑这事的真实性，但刚才张磊亲口说的那些话作不得假。也不好多说多问，要不然有故意影响人家心态之嫌。 “你这段时间没白努力，不过这进步着实把你妈我吓得不轻！”赵梅晕乎乎的还没缓过来。 “我以前就很聪明好嘛，稍微一学，突飞猛进很正常。”李貌忍不住眉飞色舞，一阵嘚瑟。 “啪！”赵梅突然给他脑袋不轻不重来了一巴掌，“没夸你两句尾巴就翘天上去了，再接再厉，切记不能骄傲自满！” “妈，别打脑袋，不聪明了怎么办？”李貌嘟哝。 “哎呦，没想到，没想到。”赵梅忙伸手揉了揉刚才打的地方，现在这脑袋可得宝贝着，改天多买点核桃回来补补。 “小貌这次真争气！” 刘娟忽地出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总算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苦口婆心道：“我们家新月这次成绩下降的厉害，如今正好，你学习这么好，平时在学校的时候可以跟她一起多多交流，共同进步。” 李治听的直皱眉，儿子估计就是因为远离了江新月才取得这么大的进步，如今再把他推回去算怎么回事？ 不过他没说话，扭头看向李貌，老规矩，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 “呃，刘姨，我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还真多亏了新月。” “哦？怎么说？”刘娟笑呵呵问，以为他要答应了。 “要不是表白被拒绝，估计到现在我心思都还在她身上呢，也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认真学习能达到这种地步。” 李貌仿佛没看见刘娟僵硬住的笑容，自顾自继续道：“所以最后这段时间我想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学习上，心无旁骛！努力考上个好大学，不让我爸妈失望。” 赵梅和李治皆暗暗松了口气，还真担心他脑子一热，又成了以前那鬼样子。 江兵面色难看，他刚才劝诫李貌要努力，不要让他爸妈失望，却没想如今倒成了对方的借口。 他又回忆起自己以前的想法，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如今两人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变成自家女儿低人一层了。 刘娟心里有点不舒服，和着以前是我女儿耽误了你学习？不过她也不方便再强求什么。 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一群人才散场。 待送走江兵俩口子，赵梅摸着儿子的光头笑问：“饿不饿，妈下面了，吃点？” “嗯嗯嗯！”李貌猛点头。 第82章 热火朝天 江新月因为行动不便一个人留在家，电视开着她也没心思看。 老妈亲自出马，理由正当，又关乎他们最重视的成绩，问题应该不大。 想到会和李貌恢复关系，她就忍不住一阵乐呵。而现在小貌学习那么好，毕业后他们还可以去同一所大学。 然后，她笑容一滞，又想到了楚红玉……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外面走廊忽地传来谈话声和脚步声。 不一会，门被推开。 见爸妈回来，她迫不及待问：“妈，怎么样了？” 刘娟摇摇头，“小貌这次真考了年级第二？”她明知故问，没办法，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刚才在那边她不好开口，回家自然没什么顾忌。 “真的。”江新月敷衍一句，接着着急问：“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没答应？” “小貌说想要心无旁骛好好学习。”刘娟盘腿坐到沙发上，“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他这次的成绩。” “你们回来就训我，我哪有机会？”江新月很失望，又嘟哝道：“他一下子考那么高，肯定是作弊了！” 人就是这样，一切都会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认为别人。 刚才她觉着快要和李貌和好了，所以相信那个分数。可这会发觉一切没变，就又想当然的怀疑。 “不能吧，刚才我们可是亲耳听你班主任说了好一会，又是查监控，又是问监考老师，又是出题目。”刘娟顺手拿一个抱枕抱怀里。 江新月兀自嘴硬：“反正就是作弊了。” 江兵这时候倒了杯水也坐过来。 “我没去的时候你都说了什么？”刘娟好奇问他。 “呃……”江兵无奈，大致说了遍。 “怪不得我提出那事他们都齐刷刷看你！”刘娟没好气道，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太丢人了。 一人前脚刚让人家儿子和她女儿保持距离，一人后脚就要求跟她女儿继续做朋友。 “爸，你，都怪你！”江新月这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这，我，唉。”江兵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刘娟瞪眼，和隔壁的李貌一比，自家女儿真的太不懂事了。 江新月抿抿嘴，终是不敢再说什么，只撅着嘴，眼泪跟珠串似的不停地掉。 “哎呦，都是爸的错，别哭了，眼睛肿起来可就不好看了。”江兵心疼，忍不住柔声安慰。 “让她哭，别管她，孩子就是被你这样惯坏了！”刘娟瞅着这样子就来气。 “下次，下次我又没考好你可不能再怪我了。”可能是老爸的溺爱给了她勇气，江新月抽抽嗒嗒哽咽道。 “嘿！怎么，你不跟李貌做朋友就考不好了？” “考不好。” “我偏不信那个邪，明天我就联系你班主任，让你转班！” 眼见娘俩吵起来，江兵连忙劝阻：“都少说两句，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江新月垂头不语，刘娟冷哼一声。 夜，卧室。 “哎，这可怎么办？话说回来，都怪李貌那臭小子，好好的表什么白？！”江兵躺在床上，忍不住一通抱怨。 “人家不表白，继续把精力浪费在你女儿身上？耽误自己的学习？”刘娟没好气道。 “什么叫浪费精力？” “你自己明白，又不是人人都要跟你一样无法无天宠着新月。” “呃……”江兵无言以对。 “哎，你说，小貌这次的成绩是真的么？这步子迈的也太大了。”刘娟又忍不住问。 “你管他呢，看他下次考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能不管，要是真的，他跟咱家女儿多配啊，两家人知根知底的。” 江兵认真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以前担心李貌成绩不好，会找不到好工作养活自己女儿。但如果他这次的成绩是真的，这个问题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而且两家人做邻居这么久，也都了解对方，离的还近，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总比远嫁的好。 “按他们班主任说的，大概率没错。”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 “无论真假，你以后见到小貌可别再板着张脸了！”刘娟提醒。 她原本就挺喜欢李貌，如今他最大的学习短板也可能没了，那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嗯。”江兵应了声，顿了顿又道：“可我看他好像不喜欢新月了啊。” “他不是说了么，为了不耽误学习，既然新月还能影响到他，说明还是没放下。” 刘娟自以为推断的很对，殊不知那货早已经转移了目标，把比她女儿还优秀的校花拿下了。 她沉吟片刻，叹息道：“反倒是新月她不喜欢人家。” “你怎么知道？她亲口说的？” “今晚我问她的，而且，她不是拒绝了小貌的表白嘛。” 江兵才想起这关键一茬，“那咱们还是别强求了。” 刘娟摇摇头，瞪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说什么为了女儿的幸福不同意之类的？你就放心让她在大学找个我们一点都不了解的男生？” 江兵蹙眉，半晌没说话，妻子这句话直戳他死穴。 “先别管其他的，新月现在怎么办？她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他转移话题问。 “能怎么说？就是因为舍不得和小貌的这份友谊，整天胡思乱想才导致的成绩下降。” “这……” “改天我找她好好聊聊吧。”刘娟把床头灯熄灭，揉了揉太阳穴，为女儿操碎了心。 …… 隔壁，卧室，赵梅和李治也正热火朝天。 “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李治闻言伸手过去在她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疼。”赵梅倒抽了口凉气，把他的手拍开。 “这可不是梦。”李治道。 “确实不是梦。”赵梅傻乐，“大学稳了，不不不，一本都绰绰有余，我就等着那些学校来抢我儿子了，你说，选哪一个好？” 他们俩人最了解李貌，知道他不会作弊。在张磊说完后，就相信了这事，并且是深信不疑。 特别是李治，他对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格外有信心。 “这事还早着呢。” “就两个月了，不早了。” “到时候看他喜欢什么专业，让他自己选。”李治双手枕在脑袋底下。 “我生了个天才！”赵梅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李治笑笑，难得没反驳。 夫妻俩聊了半天，兴奋地睡不着。 “你干嘛？孩子就在隔壁。”李治抬了抬被窝里那双不安分的大腿。 “小点声听不见。”赵梅索性整个人趴他身上。 没一会，房间里真正热火朝天起来。 第83章 七班，李貌，年级第二。 翌日，晨光微亮，天蓝风轻。 李貌利索洗漱完毕，背上书包，精神抖擞出了家门。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他轻声哼着歌，也不怕土，只觉今早的空气格外香甜，路旁的草木格外可爱，路过的人个个慈眉善目。 物随心转，境由心造。 心情好，世界都是明媚的。 坐着公交晃荡到学校，他跟往常一样，直奔操场。 “走快点，年级排名应该出来了。” “时间还早，别急嘛。” “哎呀，你跑慢点。” 一对女生风风火火从旁路过。 李貌才想起这茬，每次年级大考出分数后，隔天学校就会把年级前两百名印在一张墙报上，然后啪唧一声，贴二楼厕所旁边的墙上，供学生们瞻仰。 这也算学生时代的特色了。 除了墙上有名的人会去看，还有一些人会去找暗恋的人的名字。 他以前也去看过，嗯，是去找江新月的名字。 跑完步，路过教学楼，又“恰巧”碰到大玉俩人。 李貌又不傻，早知道这妮子天天偷看他跑步了。不过也没戳破，和她们照例一起去吃早餐。 “等会回来一起去看看年级排名？”张琳建议道。 “都知道名次了，有什么好看的？” 李貌没兴趣，那玩意有大玉的小脚好看嘛？他低头瞄了眼，嗯，顶多35，36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是奶香味的。 时间过的可真慢啊，这怎么才早上。 楚红玉压根不敢看他，心不在焉，昨晚洗澡的时候，她特意仔仔细细搓了搓嫩白的脚丫子，又修了指甲。对今晚是既期待又紧张。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那感觉不一样的。”张琳抱着楚红玉的胳膊，“再说，红玉要去，你不陪着？” “咳咳，我还是第一次上墙，必须去看看！”李貌没什么立场，立马改变主意。 吃完早饭，又带了一份，回寝室叫上张强。 二楼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第二怎么不是程伟，第三也不是，哎呀，他这次怎么才第四。” “赵思妤就算了，这李貌是谁啊？” “他心情肯定不好。” 一个女生担忧道。 “你可以趁虚而入，去安慰安慰他嘛。”她的小姐妹打趣道。 那女生抿抿嘴，还真在考虑。 李貌站她们身后，特无语看着这一幕，这是遇到伟哥的小迷妹了啊。 旁边楚红玉三人自然也听见了，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这李貌就是那个，那个光头吧？” “哪个？” “就是快手上那个，前段时间听说还救了楚红玉，可帅了。” “他啊，他学习成绩很厉害吗？” “我也不知道……” “哎呀，别管他了，你陪我去一班看看程伟来了没有。” 俩女生手拉手转身，然后就瞧见一个帅气的光头戳在那儿，还冲她们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呀！” 俩女生惊呼一声，然后一人反应过来，红着脸拉起小姐妹就跑。 李貌摸了摸鼻子，扭头对一旁的大玉道：“听见没，夸我帅呢。” “听见了，听见了。” 楚红玉忍着笑，把视线投到墙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小貌的名字。 以前来这她都是看一眼就走，第二名是谁也从不关注。 如今那个位置成了她在意的人，瞧着连在一起的两个名字，她满足又有点甜蜜。 李貌也看到了那被“楚红玉”三个字压在底下的名字。 别说，这种感觉真挺美妙，毕竟是第一次。 而通常第一次又都比较难忘。 呐呐，不要想歪了。 张强嘴里叼着包子，找到了张琳的名字，在前二十。 他瞅着她的兴奋劲儿，又看了看那边的二人，几人中就他没上墙了，而且，以后也机会渺茫。 “你们都在这儿呢。” 这时，赵思妤和王玥从楼梯口走来。 他们这群人本就显眼，这会又来了位风云人物，一汇合，就更扎眼了，惹得周围人小声议论。 这还不算完，紧随其后又露出一人。 “伟哥，你也来了？”李貌眼前一亮，热络招呼。 他这话一出，有人皱眉不满，有人掩嘴轻笑。 程伟瞥了眼他，懒得搭理，见到楚红玉也没跟往常一样上赶子纠缠。 昨晚成绩下来，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年级排名，沮丧是肯定的，还有就是纳闷。 除了赵思妤，还有谁能挤到他前面去？ 问老师又不敢，昨晚班主任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轻不重点了他一下。 硬生生熬了一晚上，今早刚到学校，书包都没放，他就迫不及待来看年级排名。 走到近前，抬头，他一眼就看到了第一名的楚红玉，还有她名字底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李貌？” 赵思妤惊异出声，她也看到了。 “正是在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七班，李貌，年级第二！” “噗，咳咳咳……”张强差点噎死，等缓过来，搁那儿乐个不停。 “你笑点也太低了。”张琳几人虽也觉着好笑，但张强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哈哈哈，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程伟很尴尬，他自然明白张强在笑什么。 那次他想劝李貌离楚红玉远点，然后就这么自我介绍来着。 如今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这一幕，怎么这么骚包？！他当时也是这么骚包么？ 不过，在看向李貌的时候，他目光里终究是探寻更多一点。 不说是个学渣吗？上次打听完消息他还特意跑过来看了看年级排名，把两百个名字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找了遍，确定没李貌才放心。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上次前两百都没影的人一下子蹿到了年级第二？！ “你进步怎么可能这么大？” “怎么不可能，老子是天才不行吗？”李貌斜了眼他。 “是挺天才，一下子进步了好几百名。”程伟继续阴阳怪气：“有两百名了吧？” “哪有？！” 李貌摸着下巴仔细算了算，全年级理科有二十多个班，一个班四十多人，而上次他考了班级三十名，那年级应该在五六百名左右。 所以…… “进步了五六百名吧。”他一脸认真，笃定道。 第84章 我程伟就倒着走! 程伟目瞪口呆，对方好像没听出他的潜台词，不辩驳反而呆呼呼地纠正他的语言错误，生怕不够骇人听闻。 五六百名？！呵，这成绩真够假的！ “啧啧，你这个天才我认可了。”他一脸鄙夷地竖起大拇指，“天才”两字咬的很重。 又继续道：“一中还从没出过你这种人物，希望你能保持到高考结束。” 周围人这时候也议论纷纷，看向李貌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怀疑。 小伙伴们纷纷皱眉。 “你他么的有话就直说，搁这阴阳怪气什么呢？！艹！”张强一如往常，第一个跳出来维护好兄弟。 张琳以前还觉着他丫是个不错的人，如今一看，风度掉了一地。 大玉厌恶的瞥了眼程伟，目露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小貌哥哥。她自己以前就被风言风语中伤过，很清楚那种感受。 “我可以证明他没作弊！”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思妤忽地出声。 李貌正用眼神示意大玉放心，闻言诧异扭头看向她。 “哦？你怎么证明？”程伟已经有点上头。特别是楚红玉看他和李貌明显不同的眼神，让他羡慕嫉妒的几欲抓狂。 “我考试的时候就坐他旁边，他有没有作弊我一清二楚。” 李貌一听这话，暗道坏了。 果然，程伟得意的笑了起来，看看李貌，又看看赵思妤，意味深长道：“是吗？原来考试的时候你就坐在他旁边啊！啧啧啧，一个第二，一个第三。” “你！” 赵思妤还要反驳，李貌终于出声。 “你脑子没毛病吧？！” “我让你抄我的，看看你能不能考的比我还高。” “就你这逻辑思维能力，我都怀疑你怎么能考这么高的。” 程伟撇撇嘴，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不屑道：“你们就差了三分，谁知道会不会是你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改对了道选择题。” “对对对，改对了道选择题，所以我数学误打误撞考了满分。”李貌摇头晃脑，接着感慨：“我运气真特么好！” 墙上只有年级排名和总分，所以程伟不知道他各科的具体分数。 这会听他数学满分，第一反应还是质疑：“真的假的？” 李貌没搭理他，自顾自侧头问赵思妤：“你数学多少？” “145。” “误打误撞多了5分，英语呢，我127。” “我145。” “哎呀呀，抄的不够多啊，要是抄好了……”李貌装模作样，掐指一算，然后一惊一乍看着大玉道：“我就把你挤下去，成年级第一了！” 他又看向赵思妤，“你理综多少？我295。” “我279。” “那我这次误打误撞蒙对的比较多，足足高了16分！” 程伟面色铁青，瞅着他跟说相声似的。而他每说一句话，自己脸上就像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李貌还没结束，又问：“你语文呢？我124。” “我也是124分。”赵思妤相当配合。 “霍，不得了，伟哥，铁证如山，我们俩语文分数竟然一模一样！肯定是作弊了！” 李貌戏谑的看着程伟，然后毫不避讳的对赵思妤道：“下次你英语借我抄抄，我把红玉从神坛上拉下来！” 赵思妤闻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周围人也都被他这一番话逗乐了。 楚红玉浅笑吟吟，直直盯着他，竟然调皮的说了句：“我等着你。” “那你就等着瞧吧！”李貌故作恶狠狠道。 程伟眼角直抽抽，额头青筋直冒。楚红玉别说对他笑，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说像和李貌现在这样开玩笑了。 他冷笑一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最好一直保持这个水准，千万别露馅！” “啧，你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李貌蹙眉，不想再多哔哔，“那就看下次考试呗，你千万别一直被我压在身下。” “呸呸呸，什么压在身下，晦气，是压在底下。” 周围人又都笑了起来。 程伟却觉着这些笑声格外刺耳，色厉内荏道：“要是下次还考不过你，我程伟就倒着走！” 李貌眼前一亮，“说话算话啊，我也不要求你一辈子都倒着走，碰到了我，倒着走到我看不见你为止就行。” 他又看向围观的人，“你们都给我作证啊，这是程伟亲口说的，我也不欺负他，下次我要是没考过他，那也一样，碰到他也倒着走。” 吃瓜群众这会来劲了，嗯？还有我们的事呢？！于是纷纷应和着要说话算话。 程伟自知失言，可眼前这场面已是覆水难收，他又是个要面子的。 “哼，走着瞧！” 李貌瞅着伟哥离去的背影，心道傻孩子，你怎么就不会抓住作弊这事反击呢？！你完全可以质疑不公平啊，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 其实他压根不想欺负人家，但凡程伟是在背后说三道四，没当着他的面，他都不会计较。 可丫的偏偏非得跳到他面前蹦跶。 “程伟一定会赢的！”之前站李貌前面的程伟小迷妹攥着小拳头道。 她们半路上看见程伟往楼上走，就又回来了。 “你不觉着程伟刚才有失风度么？他当着人家的面那样……”小姐妹犹疑道。 “都是那个李貌太过分了！” “可李貌没做什么啊。” “你，你是不是暗恋他？” “才没有，我实话实说而已。”女生连连摆手，可想到李貌之前的笑容和侃侃而谈，又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这事很快通过在场的那些人传遍整个年级。 李貌这次着实成了班喻级晓的风云人物。 得知详情的同学们理所当然的惊疑，不可思议，对俩人的赌约津津乐道。 办公室的老师们自然也知道了这事。 “老张，你们班的李貌很有信心嘛。”有老师打趣。 “年轻人，朝气点好啊。”张磊端着茶杯，笑呵呵道。 “他分在了哪个考场？下次我亲自过去监考。”这时一班孙老师忽道。 “好主意啊，下次考试，老张你去监考程伟，老孙你去监考李貌。”有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建议道。 “就当是裁判了。”有人接茬。 “行啊，我没问题。”张磊坐直身子，也来了兴趣。 “那就一言为定，这会有好戏看咯。” “那个，我下次能不能也去监考李貌？”小江老师主动请缨。 她今天一头长发盘在脑后，对李貌这位因为她的鼓励而浪子回头的学生格外关注。 第85章 洗脚 “一班班主任下次考试会去监考你，我也会去监考程伟。” “不要有什么压力，跟这次一样正常发挥就行。” 课间操，李貌被老班单独叫到一旁谈话。 跑操路过的每个班级，几乎都会齐刷刷看向他，而后议论纷纷。 “我知道了，老师。” 李貌别扭的紧，自己现在就跟动物园里的猴一样，让人排队参观。 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一班老师这是不放心，怕他作弊，要亲自盯着他啊。 张磊又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老师们相信他云云。 “艰难困苦，风雨无阻，亦文亦武，共展宏图。” 又经过一个方阵，口号喊的响彻云霄。 李貌情不自禁看过去，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不过女生队列倒是看到了两个算刚认识的人。 “整天顶个大光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程伟小迷妹嘀嘀咕咕。 旁边的小姐妹没说话，她瞧着那个穿着干净校服，腰背挺直，浑身洒满阳光的意气少年，不由怔怔出神。 “哎呦。”她忽地叫了一声，蹦跳着出了队伍。 刚才看的走神，跑的稍微慢了点，被后面的人踩掉了鞋子。 蹲下的时候，她又扭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李貌，见他正看着自己，顿时脸红的滴血。 太丢人了。 慌忙把鞋穿好，她头都不敢回，加快速度撵上班级队伍。 “罗璇，实在是对不起。”后面把她鞋子踩掉的那位女生歉声道。 “没事，没事。” 罗璇稍微缓了缓，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欲哭无泪。 跑操被踩掉鞋，鞋带跑散了都是常有的事，她以前也经历过，可从没像刚才那样觉着羞耻。 她瞅了瞅身后，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又在心里算了算，还要跑一圈，应该还能再见一次。 她忽然反应过来，哎呀，自己想这些干嘛，可心里总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呀，程伟。”还没名字的小迷妹突然惊喜道。 罗璇自然也瞧见了，却没多少感觉。 然后，队伍没跑多远，小迷妹的鞋也掉了…… “下次考试我去监考李貌，你好好考，别担心他会作弊之类的。” “就算他真有那么厉害，你也别担心，你们之间就差了5分，稍微努把力就超过他了。” 程伟早上回班级冷静下来才回过神，这场比试压根就不公平。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正为这事烦恼，没想到如今有老师介入，自然也就放下心，信誓旦旦道：“下次我一定超过他！” “我们要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 “你千万别掉以轻心，他那个成绩大概率是真的，老师查过监控，问过监考老师，还现场出题让他做了，都没问题。” 程伟才知道这些，心里咯噔一声，压力陡增，他之前的信心满满是建立在对方很可能作弊的基础上。 如今…… 跟一个一次性进步五六百名的怪物怎么比？！ 孙老师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道：“你也知道，分数越高进步越难，不要有压力。” 他嘴上说着不要有压力，其实还是想适当上点强度。 程伟分数常年维持在第二第三不动弹，他自己好像也挺满足，如今冒出来个李貌，竞争竞争，说不定能激发潜力。 这也是他和张磊掺和进来的主要原因。 程伟一想也是，遂稍微放宽心。 …… 中午，女生宿舍，午睡前。 “红玉，你中午洗脚干嘛？”张琳瞅着往盆里倒热水的楚红玉有点纳闷。 “出汗了，不舒服。”大玉红着脸，随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晨跑绕着操场跑了两圈，她怕脚丫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中午回来特意洗一下，免得晚上被某人嫌弃。 用手划了划，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她把热水瓶放好，又拿了条毛巾，坐在凳子上。 一双小巧粉嫩的脚丫子缓缓从拖鞋里抽出，脚弓微微拱起，十根脚指似整齐排列的琴键，脚背白而圆润。 大玉弯腰，用手仔细揉搓脚趾间的每一个缝隙。 她忽地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嗯，小貌应该能正好一手握一只。 待仔仔细细洗好，倒了水，上了床。 她左右看了看，趁没人注意，抱着脚丫子放到鼻前闻了闻，没异味。换另一只，也没。又拿起床头放的那双崭新袜子闻了闻。 一切都没问题，她才放心躺好。 一整天，各科老师都在讲卷子。 而李貌就苦逼了，每节课必被点名回答问题。 班上那些同学见他没被难住，是个有真材实料的，质疑声消减不少。 李貌特意又找了次老班。 他自己有自己的复习进度，可不想日后每节课都被这样点名，那还学个得儿。 张磊倒也理解，跟各科老师打了声招呼。 其实高三最后这段时间，老师管的最多的反而是那些中等生。 至于最前面那一小撮人，都有自个儿的安排，上课压根不会跟在老师后面复习，那太慢了。 在语文课上刷数学题，在英语课上做理综都是常有的事。 除此之外，李貌还提出想在教室甚至上课的时候用手机听听力。只因他这次英语就是听力拖了后腿，要不然妥妥也有个一百四十分左右。 这时候好学生的特权就显现了出来，张磊没犹豫，大手一挥直接同意了。 有了光明正大用手机的借口，李貌偷摸拍了不少大玉的照片。 可惜的是，班级人多眼杂，书包里那两双丝袜他一直没机会给她。 天空渐渐拉上幕布，漫长的一天终于在铃声中结束。 “我和红玉出去逛逛，你们随意。” 待学生走完，李貌跟张强二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大玉直奔操场。 张强和张琳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我们是在这继续学习，还是……”张琳垂眸欲言又止。 张强摸了摸鼻子，神情闪过一丝挣扎，又想到什么，深呼口气，若无其事笑道：“呃，今天学的挺累了，回宿舍早点睡吧。” 张琳刷的抬头，直勾勾盯着他看，好似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累了。 张强目光闪躲，不敢看她。 半晌，她鼓了鼓腮帮子，失望道：“哦，那回去吧。” 第86章 像石头一样…… 今晚的月亮大概很圆，星星也多。 黑漆漆的学校披了件银色的外衣，比往常多了丝神秘。 李貌出了教学楼，瞅着身后慢吞吞的大玉，伸出手。 “慢点，不要跑。” 楚红玉把手递过去，不忘叮嘱道。 她一下午不论是去上厕所还是去食堂吃饭，都走的极慢，生怕脚掌出汗。 这眼看就要到最后一刻了，不想前功尽弃。 “好。”李貌眨眨眼，也不是非要急这一时半会。 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晃荡。 他这时才有空抬头看天，月亮果然很圆，星星也多。 “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夜空了。” 楚红玉仰头，轻轻“嗯”了一声，道：“是我们抬头的次数少了。” 李貌诧异看她，紧了紧手，笑道：“是啊，我们忙着学习，大人们忙着工作。” 话说，好像只有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才会频繁抬头看天。 要是谁发现有飞机飞过，就会惊叫着呼唤小伙伴，然后一群人仰头大呼小叫半天。 “以后要多看看。”楚红玉收回目光，裹着明月繁星的眸子直直盯着他。 “好，多看看！” 李貌知道她说的应该不单单是抬头看天，而是在繁忙的生活中偶尔慢下来，感受身边的美好。 沉默着走了会，他又想起什么，问：“改天我找节课或者晚自习，跟你当同桌怎么样？” 这事李貌早就想干了，但以前没那个机会。如今他成绩优异，老班又亲口说过，让他和楚红玉多交流交流。 “能行吗？” 大玉眨眨眼，她之前没想过这事，现在被小貌这么一提，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好像还真没做过哪怕一天的同桌。 李貌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另一只手，面对着她倒退着走。 “老班不是让我和你多交流交流么，反正晚自习肯定没问题。” “明天晚上怎么样？”楚红玉小心迈着步子，怕踩到他。 “就这么迫不及待啊？”李貌逗她。 “才不是……啊！” 她忽地惊叫一声，人直直向前往地上栽去，然后被一个肉垫接住。 李貌龇牙咧嘴躺在地上，刚才倒着走没看路，大玉视线也被遮挡。结果他脚下一绊，人往后摔，带着楚红玉也顺势倒下。 瞅了瞅四周，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的草地上。 “你没事吧？”大玉焦急问，说着就要起身。 奶香味扑鼻，她的身子又软又润，李貌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手一伸，箍住她后腰，不让她起来。 “草地这么软，我能有什么事，你呢？” “你起来让我看看。”她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你当我健身白健的啊？就这样躺会。”李貌无动于衷，手又紧了紧。 啧，小腰真细。 两人的呼吸拍打在对方的脸上，楚红玉瞅着近在咫尺的李貌，这才发觉不对劲。隔着衣衫她都能感受道腰上那只大手的火热，还有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 她小脸腾的一下通红，忙双手撑地，身体稍稍抬高，弱弱哀求道：“让我起来。” “我不！”李貌开始耍无赖，“就这样安静看会夜空。” “我这样怎么看？”她没好气道，同时手臂一阵轻微颤抖，已经快没力气了。 李貌躺在地上，大玉跟他面对面，好像还真看不到天。他眼珠子转了转，道：“你看我的眼睛就行，我眼里就有。” 说着，他搂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下压。 大玉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再次整个压在他身上。 球撞到铁饼自然是扁了。 “你……流氓！”楚红玉拿他没办法，索性也不挣扎了，脑袋枕在他胸膛上不看他。 “看着我眼睛。”李貌晃了晃她。 “流氓，我不看！” “咦，那是北斗七星嘛？好亮。” “流氓！” “看，飞机！” “流氓！” 这次大玉等了半晌，都没再听见那个混蛋的声音。 终于，她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结果瞧见李貌正笑吟吟看着她。 “啊！”她用小手拍了他一下，又慌乱埋下头。 李貌右手移到大玉的小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唱首歌给你听？” “我不听流氓唱歌！”大玉揪了棵草，朝他脸上扔。 李貌没管她，轻轻哼唱起来： “我想了十几个夜晚， 我想我一直都在想。 什么是完美的感动， 我想到开始头痛。” 嗯？没听过，楚红玉竖起耳朵，仔细听歌词。 小貌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唱这首歌，她就跟无数个恋爱中的人一样，企图从歌词里找出喜欢的人想对自己说的话。 “你说不定也是一样，想要爱却害怕遗憾。 你说不定也很希望，我可以比你勇敢。” 什么意思？他怕遗憾吗？他不够勇敢吗？不是不是，这句应该不是他要对自己说的话。 大玉心思电转，垂在草地上的小手不停揪着草。 “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 心事全都摊开让你看， 满天星星张大眼睛盯着我， 想要说， 任他们说他们看我都不管， 我只要宣布爱你的人就是我， 对没有错就是要， 简简单单就是我爱你爱我， 不需要啰嗦。” “啪！” 又一棵草被大玉揪下来扔在一旁。 她小心脏砰砰狂跳。 环境都对的上，小貌要说的肯定就是这几句。 这算表白么？这到底算不算表白啊！ 她又抬头看了李貌一眼，见他正一眨不眨盯着夜空，眼睛里面果真装满了漫天星辰。 后面的歌她都没听进去，只呆呆看着这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流氓。 有的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她原本也该是这样。 可还有一句话，一个英雄的降临能拯救一个人的童年，而小貌就是她的英雄。 李貌唱完才注意到大玉的目光，笑了笑，柔声道：“再等一等吧。” “啊？”楚红玉回过神，疑惑问：“等什么？” “没什么。”李貌摇摇头。 当然是等一等再正式表白。 他之所以唱这首歌，一方面是因为应景，还有就是隐晦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那两句：想要爱却害怕遗憾，我可以比你勇敢。 也是他想表达的。 他希望自己可以更勇敢，却害怕遗憾。 “不行，你必须说。”大玉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不依不饶。她隐约能猜到小貌说的是等什么，所以才迫切想听他亲口说。 李貌忽感不妙，弱弱问：“你没穿秋裤？”随着大玉的扭动，他能明显感觉她下半身比上半身更软。 “别想转移……”楚红玉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她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小肚子好像压着了什么东西，像石头一样…… 第87章 嘶，你压到我头发了 李貌松开手。 楚红玉一骨碌从他身上起开，坐到旁边的草地上，把头深深埋进支起的膝盖里。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憨憨。 这方面知识除了生物书，张琳也有传输给她。最近的每个周五晚上，张琳还会用小貌留的那部手机搜小电影看。 她没忍住好奇心也跟着看了一丢丢…… 李貌坐起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处男身体还真是不堪，稍微一蹭就敬礼。 不过，他目光从大玉的大腿，沿着弯曲的膝盖，顺着小腿游移到脚踝。 这妮子的身材真好啊。 两人沉默半晌。 “时间不早了。”李貌稍微靠近，挨着她。 “哦，那回去吧。”楚红玉闷闷道，作势就要起身。 “别啊，还有事没做呢。”他急忙拉住她。 大玉没说话，李貌忍不住往她身上靠了靠。还不说话，又用手指戳了戳她手臂。 没一会，楚红玉终于缓缓抬头，用手捋了捋两鬓略显凌乱的长发。 她咬着嘴唇，心想刚才都那样了，好像就算……也没什么了，而且，这可是自己答应给他的奖励，不能反悔的。 这么想着，她心一横，扭转身体，抬起腿。 李貌双腿盘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放这儿。”说着，他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口水。 李貌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色狼，男人本色嘛。而且，他又不是那种看到漂亮的就想上去占便宜的人。 寂静的夜空下，楚红玉自然听见了他喉咙发出的声响，心里是又羞又有点高兴。小貌这样还有刚才的反应，都说明自己对他有足够的吸引力。 听张琳说，男生对女生越色色，就越是喜欢。嗯，那小貌肯定很喜欢自己。 正胡思乱想间，她忽觉小脚一凉。 肌肤与肌肤贴近，感受到脚掌传来的比刚才腰间更为清晰的炙热，大玉情不自禁蜷了蜷脚趾头，一股异样的感觉通过四肢百骸传遍全身。 这一幕却让李貌更觉得可爱。 他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握住。 “真好看。”他毫不吝啬的赞道。 楚红玉抿抿嘴，心中一阵欢喜，忍着羞涩好奇问：“男生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喜欢这样？” “对，没错。”李貌直接帮广大男同胞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这可不是为自己开脱。 大玉撇撇嘴，红着脸道：“好奇怪，我们女生就不会喜欢男生的。” “呃，因为男足不行。”他一语双关，恨铁不成钢道。 “噗嗤。”楚红玉笑出了声，这会也渐渐放松下来，轻声问：“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就是我》，怎么？要学？”李貌揉弄了会，索性给她来了个脚掌按摩。 “嗯，我要学。” “学会记得要第一个唱给我听。” “不给。”大玉调皮道。 李貌挠了挠她，“给不给？” “哈哈哈。”楚红玉痒的厉害，挣扎着就想逃，却被那个混蛋死死按住，偏偏她还嘴硬的不得了：“就不给。” “让你不给，让你不给！” 李貌手上力气更重。 “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大玉不一会就果断认输。 她这会哪还有在外人面前那副寡言少语的高冷样子。 “下次还嘴硬不？” “不嘴硬了。”她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乖乖道。 “这还差不多，这次就放过你了。” 言罢，李貌一只手忽地搭在她小腿肚上。 “你，你要干吗？”大玉慌张又害羞，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小貌就把她裤腿撸了上去。 “还真没穿秋裤啊。” 李貌用手拨了拨她小腿肌肉。 滑溜溜的。 楚红玉撅了撅嘴，倒没挣扎，只不过愈加紧张。 万一等会他手想要往上移该怎么办？ 不行，不行，膝盖就是底线了，不能再任由他胡来。 怎么着也得等到他对自己表白后才可以吧。 至于秋裤，早上自己还是穿着的，下午故意没穿。 因为觉着丑，她可不想让小貌给她脱袜子的时候，看见秋裤勒在袜子里…… 四月初的晚上还有点冷。 李貌美滋滋蹂躏了会，从帆布鞋里拿出袜子，边给她穿边道：“好了，天冷，明天晚上记得穿秋裤。” 大玉松了口气，看他低头认真给自己系鞋带的侧脸，笑么兮兮应道：“好。” 自己答应他无论多少次都行的，明天晚上他还想来就随他呗。 再者，她也很享受这种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 “才十点，还有半个小时。” 李貌掏出手机看了眼，头一次觉着时间真充裕。 “呼～”他又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大玉见状挪了挪屁股，就想躺他身边。 “哎，等等。”李貌起身脱掉校服外套，待铺好才道：“行了。” 大玉眨眨眼，她头发长，沾到草屑确实麻烦。不得不说，小貌哥哥真贴心。 看准位置，并排躺好，漫天繁星确实很美，身边的人也对，这一刻她只觉幸福又满足。 就是，脑袋有点难受。 正想也学小貌那样枕着头，一旁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把头抬起来。” 侧头看去，李貌的一条胳膊已经伸了过来。 楚红玉听话照做，然后舒舒服服枕上去，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上臂肉多，枕着更舒服，你再往我这边来来。”李貌道。 “喔～”大玉又凑了凑，忽地痛呼一声：“嘶，你压到我头发了。” 李貌心中一跳，他们现在这样跟一起躺床上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句话，他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听腻。 待重新躺好，楚红玉双手捧在胸前，整个人都几乎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我还想再听一遍刚才的歌。” 李貌清了清嗓子，“我想了……” 第88章 做同桌 “过来，拍张照走了。”李貌坐起身，从兜里摸出手机。 “喔～” 楚红玉乖巧的把小脑袋凑过来，跟他头挨着头，微笑看向摄像头，呆呼呼比了个剪刀手。 李貌搂着她肩膀，“咔嚓！”闪光灯一闪而过。 “怎么眼睛变成红色的了。”楚红玉瞅着手机里的人嫌弃道。 李貌也不满意，不过照片也没舍得删。 上网查了会攻略，降低曝光，又选了个反差色滤镜。 “好了，再来。” 摆好姿势，这次就正常了。 两人一连拍了好几张，又是比爱心，又是卖萌。 李貌心想有机会得学学摄影，作为一个男朋友，有责任有义务把女朋友拍的美美的。 待收拾妥当，两人手拉手肆无忌惮横穿整个校园。 “我就送到这吧，给阿姨看到不好。”快到女生宿舍的时候，他停下脚步。 前段时间大玉腿受伤，李貌才有借口跟她走那么近，这会她腿好了，身边又没有张强他们掩护，真不好单独送到门口。 “嗯，你也回去吧。”楚红玉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离开了。 李貌直到目送她进了宿舍楼才收回目光。 还是大学好啊，可以光明正大在女生宿舍楼下抱着互啃。 小树林，校门口的宾馆，甚至是教室，都可以做爱做的事。 教室他不知道一流大学怎么样，反正上辈子他上的那个三本院校，一到晚上教学楼的空教室都会被从里面反锁。 他又突然想到某个学校教室会自动对焦的摄像头。 唉，在哪儿都有风险，还是自己买房最安全，战场可选择地点还多，比如厨房啊，沙发啊，浴室啊，餐桌啊，镜子前啊…… 晃悠悠回到宿舍，发现张强已经睡下。 狗东西今晚怎么这么早，李貌纳闷，不过也没多想，轻手轻脚洗漱完，一个人跑阳台跟对面的大玉隔空调了会情，也哆哆嗦嗦上了床。 翌日，万里无云。 生活又回到了考试前的节奏。 下课趴桌子上小睡一会，醒来可能就会被一堆卷子淹没。 老师这时候已经很少会检查作业，全凭自觉。 有的学生刚产生的紧迫感随着考试结束好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早上前两节课还是容易打瞌睡，同学们听声辨位，老师声音离的近了，腿抖的就厉害点，好证明自己醒着在，其实埋在书堆后面的眼睛还是紧闭着。 也不知道晚上都干嘛去了，要说他们熬夜写卷子李貌是一点不相信。 上辈子这时候，他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 晚上回去抄会作业，然后偷偷熬夜看动漫看到一两点睡，第二天一早再无精打采上学。 现在想想，那时候心还真大。 下课他一如既往去找大玉问问题，只不过这在其他人眼里多少就有点奇怪了。 拜托，你都年级第二了，还找年级第一请教问题？你们只差了十几分啊，有那么多问题要问嘛？！ 李貌自家知道自家事。 之前在办公室，任课老师出的题他之所以能全部做对，是因为那特么全是按照考试试卷上的题型出的。 昨天他找老班要求各科老师少点他的名字，一方面确实是想做自己的事，还有一方面就是以防露馅。 而且，年级第二又怎么了，学霸之间就不能互相交流交流，共同进步了？ “我下节课就不回来了。”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李貌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实施计划。 “不回来了？”张强纳闷。 “嗯，跟红玉做一节课同桌。”李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可以体验一下跟张琳做同桌的感觉。” “我……”张强还想说什么，最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李貌过去跟张琳一商量，她当然没意见，很快收拾好东西去了后面。 “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李貌，你也可以叫我小貌。”他坐下后一本正经自我介绍。 楚红玉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刷刷在草稿本上写了什么递过来。 李貌接过一看。 “你好新同桌，我叫楚红玉，你也可以叫我大玉。” 太有仪式感了。 太有同桌的感觉了。 “大玉，我有道题不会。”这个称呼李貌只在私下叫过，从没当着朋友的面喊过。 楚红玉紧张兮兮的左右看看，瞪了他一眼，“不许在班级这么叫。” “收到，大玉。” 楚红玉皱了皱鼻子，在桌子底下偷摸用小手轻轻捶了他大腿一下。 李貌一脸享受，“继续，别停，还挺舒服。” “别闹了，题目呢，给我。” “这儿呢。”他就带了两张试卷过来，上节课做的理综和这节课要做的英语。 大玉接过瞅了瞅圈住的几题，不知道他是真不会还是装的，不过也没多问。 没一会，后座的俩个女生回来，见李貌在这也都习惯了。 别说，有个帅哥坐前面还挺养眼。 只不过这次等上课铃声响，他竟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然后她们就看见李貌若无其事掏出手机，戴上了耳机。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李貌头一次换座位，当然不敢整什么幺蛾子，戴耳机是为了听听力，他就当这是考试，先乖乖学习，试探试探老班的态度再说。 晚自习每个班一般都是班主任坐镇，偶尔任课老师也会要来上课。 张磊每次都会等上课好一会才去班级，这样容易逮着那些无所事事不自觉的学生。 今晚也一样，上课约摸十分钟后，他悄悄走到班级后门观察了会。 大部分人都在埋头认真做自己的事。 还有几对在交头接耳，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在讨论题目。 其中就有张强和……张琳？！ 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李貌呢？ 朝前面楚红玉旁边的位置看去，果然看见了那小子。 他先悄无声息走到张琳和张强身后看了会，见两人在认真讨论题目，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张强不是平白无故进步这么大的。 随后跟鬼魅似的往前走，一路上吓坏了不少人。做小动作心虚的自不必说，那些认真学习的人也被吓得不轻。 直到走到李貌身后，他才顿住脚步。 俩女生见班主任停在旁边一动不动看前面那人，心想要完蛋了。 结果好半天也没等到老班发难，不由小心翼翼好奇瞄了一眼。 就见张磊满脸笑容，哪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第89章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秋衣 张磊默默看了会，又扫了眼一旁的楚红玉，什么都没说，也没继续往前，生怕惊扰李貌。 掉头往回走，再次路过张强张琳的时候，他想着要不要索性给他们调座位算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至于早恋，也是可以客观看待的嘛，能促进双方共同进步的感情，不必一棍子打死。 这么一想，张磊又瞅了瞅前面的李貌和楚红玉，别说，好像还真挺搭。 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一个漂亮，一个帅气。 他忽地又想到了江新月，李貌之前还跟人家表白来着，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喜欢上另一个，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过，江新月这次考的好像不怎么好啊。 他正想把她叫出去好好谈谈话，忽然想起来人家腿受伤了，不方便走路，也就作罢，背着手晃晃悠悠出了教室。 高中成绩好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 两个学霸谈恋爱，老师可能不会阻止，反而会时刻关注两人的感情发展，吵架了还会苦口婆心的劝，因为俩人一闹别扭，成绩就开始不对劲…… 张磊这么个分奴，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最积极劝和的那个，比什么劝分的闺蜜靠谱多了。 李貌没想过这些，或者说压根想不到。他两辈子第一次当学霸，哪儿知道还能这么干。 一整节课，他都在专心致志做卷子，没跟大玉做任何小动作。 楚红玉倒是中途偷偷瞥了他好多次，但每次都没得到回应。 待下课的时候，她那小嘴撅的都快能挂酱油瓶了。 “老师没来？”李貌放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来过几次，不过你都没看见。”最后三个字她明显带着浓浓的怨气。 李貌瞧着她撅起的线条分明的嘴唇，往上是挺直秀气的小鼻子，沿着鼻梁，一对幽怨的桃花眼嵌在齐刘海下。 他就想上手捏捏，但顾及班级人还没走干净，生生忍住了，“怎么了，谁惹你了？” 大玉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我？我哪儿惹你了？”李貌手指了指自己，非常纳闷，他一直在认真学习，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楚红玉轻轻摇头，没说话。 她也知道自己的这点小情绪很莫名其妙，所以不想说出来，怕小貌觉着她无理取闹。 李貌没再追问，等会去操场严刑逼供就是了。 “你红笔呢，借我用用。” “喏。” “唉，听力还是错了好多。” 楚红玉凑过来瞅了瞅，安慰道：“多听听就好了。” “你听力怎么那么好？我也没见你多听啊。”李貌疑惑。 “天赋吧。”楚红玉云淡风轻道。 “好啊，你怎么也学会装逼了？！”李貌颇觉惊奇，说完这句话突然冒出个很邪恶的想法：她好像原本就有，不用装…… “都是跟你学的。”大玉皱了皱小鼻子，可爱的紧。 李貌见班级人走的差不多了，忍不住快速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真是个可爱的机灵鬼。” “嘻嘻。”她就跟个被夸奖的孩子似的傻乐。 又讨论了会题目，临近十点左右，喧嚣的校园重新宁静，他们跟后面的张强二人打了声招呼，就又去了操场。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星星也没昨晚多。 两人盘腿坐到草地上，李貌拍了拍膝盖，大玉就懂事的把腿伸了过来。 熟练的剥掉鞋袜，他特地挽起她裤腿子瞅了眼，“怎么又没穿秋裤？” 楚红玉哼哼唧唧不说话。 “说！不说我挠了啊。”李貌手掌抚摸着她光滑的脚底，威胁道。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了，才弱弱道：“丑死了。” 李貌愣住。 以大玉家里的条件，秋裤肯定不是那种城里流行的瑜伽裤样式。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爷爷奶奶给他穿的粉色花秋裤……确实贼难看。 “你上面穿秋衣了没？给我瞅瞅有多难看。”李貌不怀好意的笑笑，“是不是粉色的？” 大玉嗖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窘迫又警惕的看着他。 “其实我小时候也穿过，不就是粉色带着小碎花的那种嘛。”李貌无所谓的撇撇嘴，继续道：“我那时候上学上厕所都不敢找伴，每次见左右没人才敢脱裤子，就怕被别人瞧见。” “噗嗤。”大玉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不穿也行。”李貌把手伸进她裤腿里，“我书包里有两双丝袜，你穿不穿？” “你，你怎么买那东西。”楚红玉想到了张琳经常看的制服诱惑，顿时面红耳赤。 “特意买给你穿的啊。”李貌用最随意的语气，说出了最无耻的话。 “我才不穿。”大玉绕着手指，听张琳说，有的男生就喜欢手撕丝袜，看来小貌也是这种人。 她盯着自己的长腿，想象穿上丝袜的模样，越想越羞涩。以后吧，要是小貌实在喜欢，可以私下穿给他看看，撕也不是不可以，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李貌没强求，“话说回来，我刚才在班里哪儿惹到你了？必须说！” 楚红玉还在想着丝袜的事呢，一时没转过来弯，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犹豫片刻，才道：“你一节课都没理我……”说完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 李貌一听原来是因为这，顿时哭笑不得，还真是傻的可爱啊，解释道：“我想试试老班的态度，自然要乖一点。” “再说，你想让我怎么理你？这样？”说着，他狠狠捏了把大玉的小腿。 楚红玉抿抿嘴，娇声道：“流氓，我说的不是这样。” 李貌摸够了，帮她穿上鞋袜，脱下自己的校服，俩人又躺了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大玉。” “嗯？”楚红玉躺在他臂弯里，糯糯应了声。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不用担心什么。”李貌收起平日里的不正劲，认真道。 “哦～”大玉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微不可闻：“你真好，小貌。” “那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秋衣？” “死人！” 楚红玉羞恼的捶了他一下，这么好的氛围，这货偏偏要煞风景，坏死了。 “哎，对了，我打算写一部小说，你帮我码字呗。” 李貌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早已下载好的作家助手，上面赫然已经创立了一本书，名字叫《我真没想重生啊！》。 第90章 我怎么可能重生! 写小说这个想法李貌早就有了，但一直没有实施。 学习，锻炼身体，泡大玉，他一天天忙的要死，根本没时间。而且，目前他最重要的事是练好身体，活过毕业，小说什么的等保住命再写也不迟。 可昨晚送大玉回宿舍，他忽地就想买房了。 原因很简单，万一他们顺利上了大学，作为大学生，周六周日总要出去开房吧，那住酒店多不方便。 他不是怕摄像头，也不是为了做爱做的事，更不是想体验厨房y，就是单纯想和大玉拥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窝。 那买房就得花钱，而写小说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赚大钱方式。 “写小说？”楚红玉接过手机，疑惑看着他。 “对，就是写着玩的，看能不能赚点稿费。”李貌摸摸鼻子，“写”字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这本小说原作者19年才开始写，江湖规矩，先来后到，他这特么的就不算抄。 “我打字很慢的。” 大玉提醒道，她以前没用过手机，所以不熟悉键位，这段时间用李貌的手机跟他聊天也是一个字一个字戳上去的。 “没事，打多了就快了。” 李貌回忆了一番，还好有超忆症，这本上辈子三刷的小说他能一个字不差的背下来。 “那来吧！”楚红玉撸起袖子，露出嫩白的胳膊，准备大干一场。 “放下来，不冷吗？！”李貌小声斥责，坐起身拿过她胳膊，又把她衣袖给放了下来。 大玉正享受着他的温柔关心，结果就听那货贱嗖嗖道：“果然是粉色小碎花的。” “啊，你偷看！”她又羞又急。 “不小心，不小心，写小说吧。”李貌连忙转移话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就念道：“建邺国际酒店……” 楚红玉忿忿，把手机屏幕当作某人，打字的时候用手指狠狠的戳。可马上反应过来，担心把手机弄坏，手上动作不由一轻。 随着李貌的口述，小说中的世界徐徐展开。 楚红玉以前没看过网络小说，对那些已经烂大街的套路也颇感新奇，渐渐沉浸其中。 “今年不是2016，而是2002。”随着李貌说完最后一句，第一章结束了。 “然后呢？”大玉啪啪啪打完，半天没听到他声音，抬头问道。 “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楚红玉呼吸一滞，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想要对方再继续口述下去的冲动。 不过才一章，她这种冲动不是很强烈，而且时间的确不早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刚才小说里的重生。 人死了之后真的会重生吗？ 要是自己重生了，最好重生在什么时候呢？她能不能让父母不离开自己？能不能让家里生活变好，提前让奶奶过上好日子？还有，自己会不会鼓起勇气主动追求小貌？ 楚红玉不会知道，她旁边就站着一位活生生的重生人士。 “在想什么呢？”李貌见她好半天没说话，好奇问。 “在想小说里的重生，哎，要是你重生了，最想干吗？” 李貌心里咯噔一声，老子暴露了？ “我怎么可能重生！”他死鸭子嘴硬。 “哎呀，假如嘛。”大玉甩着胳膊，侧头看着他，又问了遍：“你最想干嘛？” 李貌差点被吓死，都在想要不老实交代算了，好在是他太敏感了。 “当然是早点认识你。”这种送分题单身狗都会做，更遑论他。咦，不对，他好像没表白，还算是单身…… 楚红玉对这个答案好像很满意，踮着脚轻盈迈了几步，牵着他的手紧了紧。 “你呢？重生了想干吗？”李貌反问。 “跟你一样。”黑夜里，她的眼睛似黑曜石般明亮。 李貌笑笑，两人有的没的又聊了会，到了昨晚那个地方。 旁边是棵比人稍高，长得像朵云的树。也不知道啥品种，反正每隔几米就有一棵，一直延伸到女生宿舍门口。 “回去吧。” “嗯，你也回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腻腻歪歪，依依不舍分别。已经可以预见，将来在大学女生宿舍楼下，会是一番什么生离死别的情景了。 回到宿舍，张强这小子又蒙着被子睡了。 李貌直觉有点不对劲，想着改天找他问问怎么回事。 …… 云间园。 刘娟端着洗好的草莓，敲响了江新月的房门，待里面传出声音才推门进去。 “休息会，吃点水果。”她抽出几张纸垫在书桌上，把果盘放上面，然后坐到床边。 江新月放下笔，揉揉眼睛，拿起个草莓小口吃起来。 母女二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刘娟深深叹了口气，把床头的垃圾桶拿到她脚下，轻声道：“跟妈好好谈谈？” “嗯。” “你啊，从小优秀到大，从没让我们担心过，爸妈也一直都为有你这么个女儿而骄傲自豪。”刘娟捋着她的头发。 江新月抿抿嘴，没说话。 “成绩嘛，有升有降很正常，妈那天晚上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了，是妈不对。” “妈，我，我……”江新月嗓子噎的慌。 “你说想跟小貌继续做朋友，那妈问你，你是想跟他做两个月的朋友，还是未来一辈子的朋友？” “一辈子……”江新月弱弱道。 刘娟意味深长瞅了眼女儿，继续道：“那按照这次考试的成绩，小貌肯定会上一所比你好的大学，到时候你们就是分隔俩地。 恋人都可能因为异地恋分手，你觉着你们的友谊能维持多久？” 江新月沉默，她之前一直担心李貌会和楚红玉在一起，所以总静不下心，想着怎么拆散他们。 她更多是抱着争一口气，把李貌抢回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心思，完全没考虑以后。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压根没把李貌考虑进自己的未来。 也曾安慰自己，那俩人成绩差距巨大，总有一天会分开。 可现在，假设李貌的成绩真实可靠。 那，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他相当是拿到了自己世界的入场券，他们未来不再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且李貌长得足够帅，又一起长大，对自己好，彼此足够了解，简直就是完美的男朋友人选。 她以前虽然也想过让李貌当自己男朋友，可那仅是把他从楚红玉身边抢回来使的小手段罢了。 “所以，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追上小貌的成绩，其他的暂且都放一边，只要你们未来上了同一所大学，那想处朋友不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刘娟故意把“做朋友”说成了“处朋友”，想试试女儿的态度。 第91章 小江老师的舔狗 江新月没听出刘娟话里的歧义。 她被最后两句话点醒了。 对啊，只有上了同一所大学，她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眼下她已经没办法阻挡楚红玉和李貌的关系进展，无论他们发展到哪一步，在一起或没在一起，要是毕业后自己掉队去了其他学校和城市，那这一切跟自己又还有什么关系？她还有什么机会？ 而且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从小到大自己都比李貌优秀，既然他能考这么高，没道理自己不行。 “妈妈，我知道了，谢谢你。”江新月扑到刘娟的怀里，闷声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刘娟揉着女儿的头发，虽然没试出她的态度，但好在今晚谈话的目的达到了。 趴门口听墙角的江兵松了口气，笑了笑，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 …… “你这两天怎么了？睡这么早。” 翌日一早，李貌照例给好大儿带早餐，回宿舍的时候见他已经起床，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学习学累了。”张强摇摇头，坐床上发了会呆才起床。 既然他不想说，李貌也就没再多问。 上午上课的时候，他自顾自拿出一张大草稿纸，准备自己出卷子。 这是之前就计划好的，高考前出十张试卷，囊括考试所有题型，让小伙伴们吃透。 先从数学着手，高三最不缺的就是试卷，他东抄一题西抄一题，然后再冷不丁夹杂一道高考题型。 数学理综各十张卷子，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语文和英语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多练习。 自己倒是可以出个什么英语高频3500词，把要考的词汇全纳进去，让他们背熟，到时候拿到英语试卷一看，霍，全认识，跟看中文一样。 他扭头瞅了眼埋头做题的张强，心道算了，还是高频700词吧。高考一条龙，做他儿子真特么幸福啊，弄得他自己都想当自己的儿子了。 李貌忽地又想到，万一他写的这些东西，考试后被有心人发现…… 张强等人都好说，高考完就得敬他如敬神！ 要是被其他人发现……那他完全可以顺势带大玉他们开个辅导班趁机捞钱啊，到时候就拿押题押中外加状元亲自辅导当噱头宣传，保管一大群家长上当，呸，喜欢。 今儿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体委吆喝大家下楼，在操场老地方集合。 高三大部分学校的体育课都是摆设，总有老师会用各种理由要来上课。 他们学校这点倒是比其他学校好，有明确要求老师不能占课。 但有的班级班主任霸道的很，压根不听，照占，学校也不能真计较什么。 张磊虽说是个分奴，但也秉持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样的理念。 所以他们七班的体育课一向都是照常上，除非下雨下雪。 没一会，体育老师来到队伍前。脖子上挂着个哨子，皮肤黝黑，短发站立，跟个鸡冠似的。 “滴～”他拿起脖子上的口哨吹了声，道：“全体都有，向左转，跑步走，两圈。” 同学们唉声叹气，绕着操场小跑起来。 每次这时候，队伍最前面一排的几个男生就要较劲，那是越跑越快，直至快要超过前面的体委。 而体委往往也不甘示弱，想着自己可是体育委员，这个班运动最好的男人，怎么能比其他人慢，于是也加快速度。 然后队伍就特么散了。 女生跑得慢，自被落在了后面，有些划水的男生也不想太累，三五成群慢吞吞搁后面跑。 而还有的男生就忒贱，开始跑的时候嘴里说着哥几个一起跑慢点，结果上了跑道那速度是嘎嘎往上提。 李貌跟张强没那么多心眼子，他们找到大玉二人，边慢跑边聊天。 “艹，看！”张强忽地指着一个方向。 李貌几人纷纷看过去，就见他们体育老师正巴巴凑一个女老师身边有说有笑。 而那女老师李貌刚好认识，就是在办公室鼓励过他的小江老师。 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色针织外套，搭配一条黑色及膝短裙，灰白色丝袜包裹的小腿踩在一双粉色高跟鞋上，头发扎成个丸子悬在脑后。 模糊的记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李貌没记错的话，体育老师这时候应该正在追求小江老师。 “我猜待会会直接解散。”李貌忽道。 “想屁吃呢，能有这好事？”张强当然不信。 俩女生也没当真。 一般跑完步还得做操拉伸，拉伸完才是重头戏，比如高抬腿跑，交叉步跑等等，反正真正留给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大约只有十分钟。 李貌摇摇头，没多作解释，只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眼看快要到老师跟前，四人都稍稍提速。 “你们四个，给我跑快点！” 原本有说有笑的体育老师突然指着他们这边喝道，小江老师也把目光投过来。 李貌撇撇嘴，当然看出来体育老师这是想在江老师面前表现表现，只不过这种方式未免太掉份了。 见江老师瞧见了自己，他也不好当作没看见，笑着挥手打了声招呼：“江老师好！” “李貌同学，你好。”小江老师笑着应了声，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过来说说话，身边的人开口问道。 “你认识那小子？” “认识，他就是这次考试一下子进步到年级第二的那个学生。” 她笑道，想想还是没喊住李貌，坏了身旁这人的好事，说不定他以后会为难这几个学生。 那边，李貌四人加快速度跑远。 “艹，日了狗了！” 张强回头瞅了眼，见体育老师还在盯着他们，边喘粗气边口吐芬芳，脚下速度是一点不敢慢，生怕跑慢了待会被罚。 学校操场一圈四百米，没一会那三人都开始喘粗气。 李貌天天跑步，这点运动量当然算不得什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拽我校服后面。”李貌见大玉额头冒汗，小脸惨白，跑到她侧前方扭头关心道。 大玉瞅了瞅四周，见不少人看着他们这边，摇摇头，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李貌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里明了，也就作罢。不过大玉这身体素质是不是太弱了点。 待跑完，张强几人直接不顾形象瘫坐在地上。 “别坐着，都起来走走。”李貌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哨子声响。 “滴～解散！自由活动！” 楚红玉三人猛的齐刷刷抬头看向李貌。 第92章 大玉打球 上辈子李貌没招惹大玉，自然也就没有因此被张磊叫到办公室训话，更不会有小江老师出言鼓励。 反正她不认识自己，自己对她也只是有点印象，知道年级有这么一位漂亮女老师。 而有的事情改变了，有的事情又没变。 比如这节课，体育老师和前世一样，因为想泡江老师，难得大方一次，跑完步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同学们欢呼着，嚎叫着，买水的买水，打球的打球，回班的回班，散步的散步。 李貌清晰的记得，自己上辈子也这么高兴，因为他有时间去舔江新月了…… “还真给我蒙对了。”面对小伙伴们惊诧的目光，他当然不会说真话，找了个适当的借口搪塞过去。 “蒙的？”张琳还是狐疑。 “不然呢，难不成我能预知未来？”李貌蹲下身子，朝三人招招手，待他们围过来才小声道：“你们看老师那样，像什么？” 只见他们体育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把脖子上的哨子取了下来，用手指勾着绳子甩来甩去。 “像什么？”大玉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端倪。 像以前的我，李貌当然不会这么说。 “像舔狗啊。” “你是说体育老师在追求那女老师？”张琳来了兴致，八卦问。 “那不是明摆着么。” 李貌蹲着累的慌，也一屁股坐下，瞧瞧四周的草地，又瞅瞅一旁的大玉，原来他们这几天晚上干坏事的地儿白天是这样。 学校里的很多地方平日里大家都司空见惯，也从没觉着有什么特殊的。可一旦和喜欢的人在某处发生过故事，那么这个地方就会变得与众不同。 “正常追求，说舔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张琳观察了会，觉着他夸大其词。 “他要不是舔狗，我们现在能坐在这聊天？” 李貌见三人一脸迷茫，只能说的更明白些。 “体育课他理应像往常那样带我们一起做运动才对，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义务。 结果他为了有时间追女老师，直接让我们解散……” 他说着啧啧感叹：“打破自己的原则，无底线去追女生，这不是舔狗是什么？” 楚红玉三人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李貌被看的莫名其妙。 “你很有经验嘛。”张琳调侃道。 “呃……我……”李貌自讨苦吃，哑口无言。 楚红玉瞅着他这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她倒不介意小貌以前当过别人舔狗，反正现在他是自己的，嗯，以后也是。 “接下来什么安排，回班还是干嘛？”张强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帮好兄弟转移话题。 “去打会球，瞧你们这体质弱的，多锻炼锻炼。”李貌连忙接茬，率先朝篮球场走去。 体委带着班上几个人男生正分成俩队打比赛。 他走到篮球架底下，这儿还有两个多余的篮球。他拍了拍，挑了个气足的，招呼道：“这个球借我们打会，就在旁边。” 一群男生瞅瞅他，又瞅瞅他身后的三人，特别是其中的楚红玉。 “拿去呗，随便玩。”一个男生挥挥手，无所谓道，篮球应该就是他的。 “谢了啊。” 待走远了，李貌扭头对大玉小声道：“还好有你在。” 楚红玉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要是没你，人家可能不会这么大方。”李貌解释道，要是没她，别人怕球损坏之类的，还真不一定借。 “那你不谢谢我？”楚红玉眯着长而魅的眼睛，有点小得瑟。 “张强，张琳，篮球能借到，都靠我们红玉，我数一二三，你们跟我一起喊‘多亏了你，红玉！’” 楚红玉愣怔片刻，等回过神想阻止已经来不及，那货已经喊到了三。 “多亏了你，红玉！”三个人齐齐高声叫道，其中属李貌最大声。 声音回荡在篮球场，几乎所有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大玉狠狠瞪了眼那混蛋，眼睛瞥到周围人都在古怪看着她，又垂下头，脸红的滴血。 “怎么样？我这谢意十足吧。”李貌拍着篮球，坏笑道。 楚红玉暗暗磨牙，好想咬他，奈何现在人太多，只能等晚上再好好收拾他了。 李貌眼看要到篮球框底下了，一个三步上篮。 “唰！”篮球应声入网。 他扭头，朝大玉眨眨眼，求夸奖，求崇拜。 楚红玉视而不见，挽着张琳的胳膊小声密谋什么。 “球给我，李貌你跟张强帮我们捡球去！”不一会，张琳笑眯眯朝他招招手。 “一起……” “别废话，快点！”张琳掐腰凶猛道。 楚红玉在一旁隐晦的冲李貌做了个鬼脸。 张强没反抗，默默走到一边，李貌无奈把球扔过去，不服问：“你们会打篮球么？” 张琳双手接住，撇撇嘴：“要你们管。”然后抱着球跟泼水似的朝篮筐扔去。 “唰！” 篮球穿过篮网的声音悦耳动听。 “咦，进了吗，红玉我进了。”张琳很意外，手舞足蹈找小姐妹庆祝。 楚红玉舔舔嘴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进个屁，擦到网了而已。”李貌把球捡回来，正准备扔给大玉，又怕砸到她，遂亲自送到她手上。 “你就当进了能死啊？” 张琳作势就要踢他，瞥到一边一声不吭的张强又兴致缺缺收回脚。 李貌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正期待的盯着大玉，自己还没看过她打篮球呢。 楚红玉抱着球，仰头专注看着篮筐，姿势跟张琳一模一样，可能觉着太远了，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走了两步……直至快到篮筐底下，她才把球平举胸前，往上一抛。 篮球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边框上弹跳了好几下，好似在考验大玉的小心脏，好在它最后很给面子的掉进了网里。 “呀，进了！小貌，我进了！”她雀跃转身，甩着马尾直奔李貌，结果跑到一半忽地僵在原地。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张琳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耳朵。 张强也当作无事发生，笑着去捡球，只是没人发现，他转过身的眸子里裹满了落寞和羡慕。 第93章 不想我们吵架 “嘶，疼。” 当天晚上，还是在操场，楚红玉抱着李貌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谁叫你白天那么对我。” 楚红玉以为真咬疼了他，连忙松嘴。 “哼，我下次还敢。”李貌嘴贱，抬起胳膊小心翼翼闻了闻被咬的地方。 “你怎么这样……”大玉脸上一红。 “不臭哎，你怎么浑身都香香的，口水都是。”李貌奇道。 楚红玉一把拽过他胳膊，用衣袖擦了擦她咬过的地方，又用手摸了摸，心疼道：“咬出印了，对不起……” “其实一点都不疼，要不你也让我咬一口试试？” 大玉二话不说，撸起袖子，递过雪白的胳膊。 “我就说说，我可不像你一样，浑身香香的。”李貌难得没占她便宜，边帮她放下衣袖边问道：“说真的，你每次靠近我，我都能闻到一股奶香味，你自己能闻到吗？” 大玉抬起胳膊侧头嗅了嗅，“没有吧，反正我闻不到。” “算了，码字吧，脚给我。”李貌没再纠结。 楚红玉听话且熟练的把腿伸过来。 他一边揉搓一边道：“两人晃晃悠悠……” 现在这一天一章的速度着实慢了点，所以目前只是存稿，作品还没有发布。 李貌还得抽空去办个银行卡，签约要用。 话说现在抖音都还没有，西红柿自然也没出来，要不然他就发西红柿了。 众所周知，某点新人很难出头，虽说他抄的文好，最后肯定会火，但来钱还得酝酿酝酿，沉淀沉淀。 付费网站，懂的都懂，盗版都满天飞，一旦完结，收入会直接腰斩。 而西红柿原本就是免费的，自然没盗版什么事，要是发上面，这一本书就够他吃一辈子了。 可惜，小柿子还没诞生，他又想快点赚钱。 生活，有时候重复的真是令人枯燥又乏味。 周四，摸脚码字。 周五，找关大爷下象棋，摸脚码字。 周六…… “黑妞，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楚红玉刚到家就直奔狗窝。 夏奶奶瞅着比以前活泼开朗多的孙女，驼着腰，背着手心酸的笑了笑。 “奶奶，黑妞睁眼了没？”李貌没进屋，搀扶着夏奶奶站在门外。 “还没，不过也快了。”夏奶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又道：“奶奶真要谢谢你，孩子。” “谢什么？”他一脸懵逼。 “谢谢你把我们家大玉照顾的这么好。” 李貌心想我未来老婆当然要照顾好，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答应您照顾好她的，必须说到做到。” “好孩子。” 夏奶奶瞅着大玉的背影，眼中欣慰又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夜，李貌睡在大玉的床上。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把小破桌上的东西照的一清二楚。 他瞅瞅桌上的洗漱用品，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是越来越重了。 闭上眼，没一会又睁开，实在睡不着，总觉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做。 闻着被子上传来的阵阵清香，李貌猛的反应过来。他伸出手，虚握了下，想象大玉的小脚就在面前，可终究没实脚的那种感觉。 身体往墙边靠了靠，待紧贴着墙了，他用手笔划了下身旁的空位，嗯，应该睡不下两个人，可大玉完全可以叠在他身上嘛。 哎，什么时候俩人才能睡一张床上啊，李貌想着想着，猛的从被窝里伸出两条大长腿夹住棉被，屁股还不安分的动了动。 黑妞在第二天中午他们离开前睁开了眼，这可把楚红玉给激动坏了，可惜没玩多久两人就回学校了。 狗崽一般长的都很快，下个星期回来黑妞差不多就能跟他们屁股后面追着跑。 李貌也想过要不要把黑妞带到学校去，可想想还是作罢，又是拉屎，又是尿尿的，他们都要上课，压根没空照顾它，还不知道它能把宿舍祸害成什么样。 春去夏来，路边两排光秃秃的树木肉眼可见茂盛起来。 李貌光明正大牵着大玉的小手，穿梭在光影婆娑之中。 “我发现张琳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走着走着，大玉忽道。 “嗯？你这么一说，张强最近好像也有点……” 俩人对视一眼，李貌猜测道：“吵架了？” 楚红玉摇摇头：“不知道，我回学校问问她吧。” “我问过张强那小子了，他不说，要是张琳也不说，你也别强逼着她。” “我是那种人么？”大玉翻了个白眼。 如夏奶奶所说的那样，李貌也感觉到楚红玉确实生动活泼了许多。 “小貌。”她忽地轻唤他。 “嗯，怎么了？”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吵架闹矛盾。”她不无忧心道。 李貌这时候不想说好话哄骗她，实话实说道：“会。” 男女还没确定关系或刚恋爱的时候，他们为了尽可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包容心往往很强，不仅会努力表现自己的优点，隐藏自己的缺点，还会拼命去发现对方的优点。 这一时期，双方都是瞎子，骗子，又是君子。 可恋爱么，有热恋期，还有磨合期和平淡期。 两人相处久了，感情难免会出现问题，话题越来越少，争吵越来越多，新鲜感缺失之类。 李貌跟大玉目前处于第一个阶段，没出什么大问题。可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吵架，不闹矛盾。 “可我不想这样……” 楚红玉垂眸，牵着他的手紧了又紧，好像生怕失去他。 “不可能的啊。”李貌前后瞅了瞅，无情道。 “我不生气也不跟你吵架，那也不行吗？” 楚红玉一想到他们日后吵架闹矛盾，严重了想感情破裂老死不相往来，心就一阵绞痛，她真的想象不到没有小貌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而且，没了小貌，她觉着自己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人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貌吓一跳，生怕她委屈自己，当个憋气包，那样的话她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给憋坏喽。 “什么办法？”大玉眼前一亮，转忧为喜，抬头直直盯着他。 “多沟通，多交流。” “这就行了？” “你别觉着简单，这六个字做起来可不容易。”李貌想了想，举例道：“比如哪天我看到你跟其他男生亲近……” “我不会和其他男生亲近！”大玉立马打断道。 “我说假如。” “没有假如！”楚红玉眼神坚定，说的斩钉截铁。 “行，那反过来，假如哪天你看到我跟其他女生亲近……” “你会跟其他女生亲近？” 大玉又出声打断，蹙着细长的眉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李貌，好像一旦面前这人说错话，她就会扑上来咬人。 “呃……” 李貌上辈子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只在网上刷到过类似的段子。 如今看来，所有女生都一个样啊。 第94章 无论多危险 四月份的农村，一眼望去，绿的让人发慌。 一条水泥路像长蛇蜿蜒盘旋在村庄田野中，路旁高大的白杨树已抽出新叶。 “当然不会！” 这种原则性错误李貌肯定不能犯。 “嗯，我相信你。”楚红玉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强势，语气软糯下来。她也发现，自己的占有欲貌似越来越强了…… 李貌搁那儿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个合适的实例。 “比如，我第一次要去你家，明明你都答应好了，为什么临走前却又突然反悔？” 大玉抿抿嘴，没想到小貌还记得这事。 当时自己因为看到他的两部手机，自卑心作祟，担心他嫌弃自己的家，所以临阵退缩，答应带他回家补课的事临走前又反了悔，最后还是小貌死皮赖脸跟上车才…… 这些触及内心敏感的想法，她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瞅着楚红玉为难纠结又有些委屈的小表情，李貌没再强求，举个例子而已，而且他其实早就知道大玉当初突然反悔的原因了。 还是那句话，张琳是个好人啊！ “每个人都有些话或有些事，不想让别人窥知，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李貌伸手捏了捏大玉的小脸，接着安慰道：“所以沟通和交流也大可不必那么深入。” “你也有事是不能对我说的吗？”楚红玉忍不住问道。 李貌点点头，比如重生这事他就不能说，总不能说我是回来救你的吧，虽然说出来大玉这个傻憨憨说不定真会相信。 楚红玉很想知道他不能对自己说的事是什么，但换位思考一番，自己都这样为难了，小貌肯定也是。 可她真的不想跟他吵架啊，一想到未来某一天他们可能会闹矛盾，她心里就慌慌的，充满危机感。 “好了，扯远了，其实简单沟通沟通就能避免大多数吵架的时候。” “嗯？”大玉疑惑。 “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比如你生气了，就直接说：小貌，我生气了。吃醋也是同理。” 有一种女生，遇到事儿什么都不说，问她就是：你猜。 李貌直想骂娘，猜你妈卖批猜。 这类女生，她们认为不开口才珍贵，开口就等于是在祈求别人来满足她们自身的需求。 而这只会让事情复杂化，关系变得疲累，男生只有加重自我消耗才能维系这段关系。 时间一长，男生会觉着很累，女生会觉着男生不懂她，最后分手也就是必然了。 “这样就行了？”楚红玉觉着未免太简单了，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对，这样就行了，到时候我肯定不问青红皂白无条件哄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食言。” “我说的！你也别担心生气间隔时间太短不好意思开口。” “什么意思？” “就比如今天下午我惹你生气了，你跟我说，明天早上我又惹你生气了，你又跟我说，可明天下午我又又惹你生气了，你别不好意思开口就行。”李貌耐心解释。 “你！”楚红玉瞪大眼睛，那小貌岂不是成天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李貌一见不妙，松开她手就往前跑。 “你站住。”大玉手下意识想抓住他，可还是晚了一步，小跑着在后面追。 “我就打个比方，不是要天天惹你生气，不过有可能是隔天……”李貌嘴贱压根停不下来，他跑的也不快，始终和大玉保持一人距离左右。 “我知道，我没怪你，你停下来等等我。”楚红玉嘴上没怪他，腿却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俩人玩起了你追我赶的幼稚游戏。这段危险的路程，也在李貌的刻意引导下缩短了所用的时间。 还是搭乘农班车，因为离底站不远，每次他们上车的时候都能有座位。 李貌想让大玉把腿搭他腿上，可这妮子私下里放得开，公开场合却很不好意思，最多只让牵手。 “对了，晚上思妤她们跟我们一起吃饭。”回班级的路上，楚红玉忽地想起这事，提了一句。 “她来凑什么热闹？”李貌还是不怎么待见她。 “你对人家这么有意见？上星期她还帮你说话了呢。” 楚红玉指的是公布年级排名那天，程伟阴阳怪气的时候，赵思妤站出来作证这事。 “那天我救了她的事，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李貌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说她过红绿灯的时候，一辆泥头车突然冲出来，然后你扑过去救了她。” 楚红玉眨眨眼，其实很想知道那天具体发生的事，之前一直没想起来问，也觉着关系还没到位，不好多问。 如今么，好像自从被他摸过脚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又更近了一步。 “那天具体什么情况？”她问。 “我晚上跑步回去，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瞅见她闯红灯，还戴着个耳机，音量不晓得开的多大，泥头车老远就按喇叭了，她都没听见，然后我瞅还来得及，就救了她。” 李貌还不忘不动声色的表现一番，自己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等红灯了！ “可能受我爸妈职业的影响，我挺讨厌这种把生命当儿戏的行为的。”他最后总结道。 楚红玉暗暗记在心里，小貌喜欢惜命的，同时问了个广大女朋友都会问的问题：“要是哪天我也遇到类似的危险，你也会那么奋不顾身救我么？” 其实她知道答案，但就是想问，想听他亲口说。 通往教学楼的这条笔直大道两边，是高耸入云的翠绿梧桐树，空气中混合着阳光和绿植的味道，温暖而又清新，不时有三两成群的学生擦身而过。 李貌脚步稍顿，直直盯着楚红玉，表情认真道：“当然，无论多危险，我都一定会奋不顾身救下你的。” 像承诺，像誓言，又像在给自己鼓劲。 大玉被他突如其来的正劲弄的有点羞涩。 “唔～不过前提是你得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我会的。” 俩人一个在一本正经说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一个以为是在说甜言蜜语。 楚红玉在不久的将来，回头再看这些点点滴滴，才惊觉原来李貌这时候说的这些话都大有深意。 第95章 送榴莲 晚上加上赵思妤和王玥二人，六人一起吃了顿饭。 餐桌上，李貌仔细观察了会张强和张琳二人，发现他们虽然表面上还是大咧咧的，该吃吃，该喝喝，但互动次数明显减少，偶尔不小心对视，只看一眼目光就会迅速转移。 看样子是真闹矛盾了啊。 上完晚自习，李貌又摸到了阔别一晚上的软嫩小脚。 一晚不摸，如隔三晚。 关于张琳他们的事，楚红玉问了，也是一无所获。 李貌二人不好强行插手，先看看他们能不能自己解决吧。 码完字，把大玉送回宿舍，径直出了校门。 上星期周日晚上他去买丝袜，所以没走这条路。 话说那条丝袜还放在他宿舍的衣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哄骗大玉穿上。 还是那个十字路口。今晚在操场码了两章，他回来已经是很晚了，没想到赵思妤竟然还在这儿。 赵思妤背对着红绿灯坐在石墩上，老远就瞅到了朝这边跑来的熟悉身影。 “你怎么还在这？”李貌跑到近前，随口问道。 “哦，习惯了，想一个人坐坐。” 赵思妤自然不会说是为了特意等他，虽然她明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 “你上个星期没回家？”她接着问。 “回了啊。” “那……” “那什么？” “没什么。” “毛病，你喜欢坐就再坐会吧，我走了。”李貌摆摆手，见绿灯亮了，朝马路对面跑去。 “哎，等等我。”赵思妤连忙小跑跟上，长发随风飘舞。 晚上的城市大体上看只有三个颜色，红色，绿色，白色。路灯藏在树枝中透着光亮，地上枝叶的影子不时晃荡。 行人寥寥，车流稀疏。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李貌忽地感慨道。 “嗯？谁说我不怕的？”赵思妤侧头疑惑看他。 “前有戴耳机闯红灯，现有深夜一人晃荡街头，说你是女中豪杰都不为过。”他不无讥讽。 赵思妤沉默，他明明说话不好听，可本意好像是在关心自己，担心自己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她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得意，有些高兴，很想开口问他：你是不是担心我。 可每当这些话想脱口而出的时候，她都会忽地想到楚红玉，然后为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深感罪恶。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什么不好的事都能给我遇上。”她弱弱嘀咕。 “等遇上就晚咯。” 李貌不知道赵思妤误会了，他真的只是在讥讽吐槽她而已。 如今见她还抱着侥幸心，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后面的路程，俩人都沉默着没再说话。 赵思妤心不在焉反思自己，李貌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办银行卡。 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前分别，赵思妤小跑着回了家。 上楼，开门，家里一如既往黑漆漆的，空无一人。按开灯，换好拖鞋，“啪唧”一声，直挺挺趴到沙发上。 明亮的吊灯照耀下，她长发随意披散在两肩，往下是浑圆挺翘的臀部，再往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 脚踝搭在沙发边缘，拖鞋从脚上滑落，露出一双比楚红玉稍大，却同样晶莹雪白的小脚。 她不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李貌，顶多因为他救了自己，有点好感而已。 怪不得古代英雄救美后，女生动不动就以身相许。比起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嫁给一个已经有好感的男人明显是更好的选择。 她不能任由自己的这点好感继续成长下去。 如今她跟楚红玉算是好姐妹，要是到时候自己真喜欢上了，难不成还跟她抢男朋友？那自己成什么了？ 反正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如果没有楚红玉，她说不定可以跟李貌试试。 不过，情侣会分手，夫妻会离婚，万一到时候那俩人真分道扬镳了，自己难道真要试试？ 跟好姐妹的前男友勾搭在一起？这也不像话啊。 也许，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好奇李貌而接近楚红玉…… 也不知躺了多久，她脑海里胡思乱想觉得都快睡着了，才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瞅着空荡荡的家，她抿抿嘴，强行按下心里快溢出来的孤独。 默默拿好衣服，洗澡，吹头发，把换洗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了点水果，一个人躺沙发上看电视。 回自己卧室前，她跟往常一样，推开主卧室的房门，站门口发了会呆。 …… “小貌回来了么？” “在洗澡，哎呀，你怎么又送东西过来。” “买的榴莲，知道你们俩口子也喜欢，就给你们送点过来。” 男生一个人洗澡一般都很快。 要是带手机了另说，要是不是一个人更另说。 李貌没带手机也没带大玉，没一会就穿着套宽松家居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招呼道：“刘姨晚上好。” “小貌，你怎么又理成光头了，我看你寸头也很帅气啊。”刘娟热络上前，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光头一星期就能长出层毛茬，李貌也知道自己寸头很帅，可每个星期还是必推一次。 等以后吧，以后就留寸头。 “现在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想节省洗头的时间，用来学习。”李貌瞎鸡儿胡扯道。他肯定不会讲实话，说光头是用来吓唬人的。 “我们新月真应该跟你好好学习学习！”刘娟感慨。 “学我也推成光头？” 李貌故作糊涂，奇道。 “去去去，我是说学习你这种争分夺秒的学习态度。”刘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没好气拍了拍他肩膀。 几人又闲聊了会，刘娟告辞离开。 李貌瞅着桌上的榴莲问：“妈，这怎么回事？” “你刘姨送来的。” “我知道是她送来的，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们两家近些年走动的次数不是很频繁，可能是因为工作，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反正一般有什么事才会拿点东西过来串门，像今晚这样单纯来唠嗑很少。 赵梅没想到儿子这么敏锐。 “这一个星期走动确实的频繁了些，你刘姨送东西过来，我们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有时候晚上也会送点东西过去。” 李貌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大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很正常。 不过隔壁这一家人前后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第96章 母后，轻点揪 “咳，你只管学习，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会影响到你。” 李治这时插话道，他在李貌面前还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维持着作为父亲的威严。 “我知道。” 李貌这方面对父母还是挺放心的，他们从不会擅自主张替自己做什么决定。 “对了，改天我想办张银行卡。”他就提一嘴，这事自己拿上身份证和手机就能办好。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办银行卡了？”赵梅随口问道，手上拿着个榴莲在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上面正在放芈月传。 “存压岁钱。”李貌随便扯了个理由。 可能是触发了关键词“钱”，赵梅从电视剧上转移了注意力，侧头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你那么多钱放银行里还能有利息。” “哎，对了，你压岁钱有多少来着？我去帮你数数。”她说着就穿上拖鞋。 “妈，今年才刚过几个月，钱就在那儿，没多没少，有什么好数的？！” 李貌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这臭嘴，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他最近可是花了不少钱，老妈甚至不用上手数，光看就能察觉到钱少了。 “钱不能数，越数越少。”他搁那儿努力装作认真看电视的样子，表面淡定道。 “说的也对。”赵梅瞥了他一眼，又重新坐好，手上的榴莲递了递，“吃不吃？” “我不吃，味太冲了，你们吃快点。”李貌捏着鼻子，摆手不停扇着风，心里则狠狠松了口气。 赵梅点点头，没再多说，继续看电视。 李治咬了口榴莲，斜了眼儿子，他都能看出来有猫腻，别说赵梅了。 果然，就在李貌以为自己过关，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赵梅蹭地穿好拖鞋，起身直奔他房间。 “妈！” 李貌愣了一下，嗖的起身追过去。 “小兔崽子果然有事瞒着我，钥匙呢？给我！” 赵梅走到他房间门口，忽地转身，露出一副“你小子露馅了吧”“还想跟老娘我斗”的不屑表情。 李貌这才反应过来被老妈诈了，她压根没存钱盒的钥匙。 “妈，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胡扯，先把钥匙给我。” “钥匙，钥匙丢学校了。” “确定？我看你今晚背书包回来的，我要是搜到了怎么办？”赵梅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直直盯着他。 李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珠子一转，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后大人。” 他边走边老实交代：“我前段时间换了部手机，又买了点健身器材。” “手机？健身器材？”赵梅一脑门问号，从下往上审视他，由于穿着宽松的睡衣，也看不出什么。 “对，你儿子可是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做新时代好青年的！”李貌说着撸起上衣，鼓了鼓肚皮，让老妈瞅了眼他的腹肌，“没骗你吧。” 赵梅忍住想要上前摸一把的冲动，又问：“手机呢，你原本那个手机没坏吧？换什么换？” “我那个苹果5都用了四五年了，该换了。”他从书包摸出把钥匙，又从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 “怎么少了这么多？！” 赵梅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瞅着盒子里肉眼可见少了很多的毛爷爷还是有点心疼。 “一个手机就干掉多少了。”李貌有点心虚，他还给夏奶奶买了好多东西。 “新手机呢？什么牌子的？买了多少钱？给我看看。”赵梅问题跟连珠炮似的轰过来。 “苹果6s，花了五千多，放在学校。”李貌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其实那个手机他就是买给大玉的，方便发生意外情况的时候她能第一时间联系上自己。 至于为什么给大玉用新的，因为他压根不敢让老妈知道自己动压岁钱了。要是整天拿着个新手机在家晃荡，迟早被老妈发现。 李治靠在门边一声不吭看热闹。 “臭小子，不声不响瞒着我们动了这么一大笔钱！”赵梅揪住他耳朵就不放。 “妈，母后，轻点，耳朵要掉了。”李貌脑袋顺着她使劲的方向扭。 “这钱都是给你压岁用的，妈都不舍得动，你倒好，一下子花出去小一万！” 赵梅忽然想到，儿子钱都花了这么多，竟然没想起来给她买条答应过的金拉链，果然，无论什么年龄段，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她越想越气，手上又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花了哪有一万？！”李貌叫屈。 “四舍五入反正肯定差不多！”赵梅松开手，气势汹汹坐床边数钱。 “母后，我帮你。”李貌献殷勤。 “放下，你别动，谁知道你数的准不准？！”赵梅太了解自家儿子了，让他数，保不准还多出一万。 李貌那个委屈啊。 小算盘落空了，他真打算多数一点，一万夸张了，顶多多数个七八千，万一能蒙混过关呢。 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不少就是了。 “这些钱应该够你用到大学毕业了，以后生活费我们就不给你了。”李治这时忽道。 赵梅数钱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丈夫，抿抿嘴忍住没说话。 李貌略微诧异，上辈子没这么一出啊，蝴蝶又扇动翅膀了？！ 他瞅着那一大盒钱，知道他爸是想让他经济独立，学会理财，没有犹豫，答应道：“没问题。” 反正他写小说，玩网络都能赚到钱，还怕饿死不成。 嗯，顺带学费也不用他们出了。 李治稍微有点意外，这么痛快？ 他怕李貌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提醒道：“你自己规划好，别到时候大手大脚花完了回来开口找我和你妈要钱。” “放心吧，我有手有脚的，饿不死。”李貌无所谓，一本书就够养活他了，不过加上大玉和未来的孩子可能还差点。 “五万九千整。” 赵梅数完，突然就不生气了，把钱整整齐齐放好，也没再追究李貌花了多少。 “银行双休日不上班，中午休息，晚上下班也早，你有时间去办吗？” 李貌挠挠头，“我打算请一节课的假。” “你有自己的计划就好。” 赵梅叹气，儿子眼看着长大不需要自己了，她有点不习惯，又有点失落。 第97章 你要快点呀 待爸妈出去，李貌反锁好房门躺床上。 老妈的失落他当然能瞧出来。 上辈子大学毕业后他混的实在不怎么样，觉着忒丢脸，每年只过年回家一次，待几天就又匆匆走了。 老妈每次打电话问他过的怎么样，缺不缺钱，他都只是敷衍两句，然后假装不耐烦的挂断。 如今他还记得那无数个萧瑟的夜晚，自己一个人坐在大排档里，边喝酒边盯着城市的灯红酒绿，想着人怎么可以失败成他这样。 后来父母离世，耳边没了老妈的嘘寒问暖，他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唯一的港湾也没了，他才开始后悔没多陪陪他们。 等稿费下来，先把小时候答应过母后的金项链买了吧。他不会拿压岁钱买，用自己挣到的钱买更有意义。 至于老爸，嗯，给他也来一根，不知道他到时会不会带。 起身把脚边的书包拿到书桌上，李貌拍了拍额头，这才记起来还有件正事。 “也不知道我的秋衣会不会太大了，嗯，再带点短袖。” …… 翌日晚，操场。 摸脚后，码字前。 李貌今晚特意带了书包，也特意让大玉带了书包。 楚红玉一脸疑惑，不知道这是想干嘛。 李貌把手机手电筒打开，放在草地上，接着从包里掏出一叠衣服，“给，接着。” 大玉接过展开一看，是套纯黑色的秋衣秋裤。 “我不要……” “不是新的，都是我穿过的。”李貌眨眨眼，明显早想到了这茬。 大玉小脸一红。 “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大，你拿回去试试。” “还有短袖，等天稍微热点的时候，你穿校服里面。” “这件粉色挺适合你，我就买了这么一件粉色的，你别误会，我一点都不骚气。” “还有这件黑色的，什么图案都没，天热了你当睡衣穿正好。” “还有一套秋衣秋裤，也是黑色的，你两套换着穿。” 楚红玉呆呆看着腿上越来越多的衣服，鼻子酸酸的，有点感动。 小貌知道自己倔，不会要他买的东西，也知道自己心疼钱，不会去买新衣服，所以特意从家里拿了些他穿过的衣服。 而自己也确实需要。 她平时穿校服都是把拉链拉到底，生怕里面的花秋衣露出来。 在宿舍她每次都是穿着校服上床，然后才窸窸窣窣在被窝里脱衣服，怕被室友瞅见。虽然晾衣服的时候她们早就知道了，李思研还为此嘲笑过她。 “还有这件，我特别喜欢，家里还有一件，等夏天的时候咱俩一起穿。” 李貌又递过去一件宽松的绿色短袖，一抬头，手机微弱的光映在大玉脸上，娇艳欲滴的嘴唇，挺直的鼻梁，睫毛像是盛开的花朵，沁着清晨晶莹的露珠，她已然是哭的梨花带雨。 “怎么了这是？”他忙用手指帮她擦了擦眼泪。 “谢谢。”大玉又哭又笑。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的，你不嫌弃这些衣服丑就好，别哭了昂。”李貌柔声道。 “不嫌弃。”她把头撇向一边，自己用小手胡乱擦着泪水，生怕把这些衣服弄湿了。 李貌长长呼出口气，“不嫌弃就好，我给你装好。”说着拿过大玉的书包，又一件件把衣服折好放进去，还不忘唠叨叮嘱。 “这些衣服都是干净的，你拿回去可以直接穿，现在天还有点冷……” 楚红玉慢慢止住眼泪，静静看着他。 她忽地不想再等了，既然小貌迟迟不表白，干脆自己跟他表白算了，反正也没规定一定要是男生对女生表白。 念头一起，就再也按耐不住，她咬着嘴唇，酝酿片刻，鼓起勇气喊道：“小貌。” “嗯，我在，怎么了？”李貌抬头瞅了眼她，见没在哭了，放下心继续低头折衣服。 “我……”大玉舔了舔嘴唇，话到了嘴边才发现有多难。 李貌听她话说一字戛然而止，又抬头瞅了眼她，敏锐发觉了不对劲。 大玉桃花眼里秋水盈盈，包含着纠结，坚定，紧张，兴奋，期待，见他看过来还略显慌张的垂下眼眸。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我……” 这次没等大玉说完，李貌就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头，“停！” 楚红玉怔怔抬头看他。 李貌屁股往前挪了挪，伸手捧住她的小脸，认真道：“再等等我，好不好。” 大玉嘟着粉润的小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像泄气的气球，空空瘪瘪。 “那你快点呀。”她最后只低低说了这么一句。 李貌心里难受的紧，他也很想快点表白，可这由不得他。 他的想法是要么不表，要么就全校皆知。 当初表白试探江新月那次，年级上就有不少人知道。那他跟真正喜欢的女孩表白，怎么着也得比那次隆重，才能体现自己对大玉的心意吧。 可一旦他现在这样表白。 万一，不小心，自己高考前嗝屁了呢？以同学们众所周知的大玉男朋友身份嘎了呢？特别是他还是为了大玉而牺牲…… 他都能想象那时候学校会有多少风言风语，一提起楚红玉，大家可能不会再提起她长得漂亮，成绩好，而是都会说：哦，死了男朋友那个。 所以啊，还是保持现在这种，在外人眼中是朋友的状态最好。 另外，朋友，恋人，未婚夫，丈夫，这几个不同身份的人离世，对女生的影响也各不相同。 你朋友死了。 你男朋友死了。 你未婚夫死了。 你丈夫死了。 听听，朋友对“你”的影响明显最小。 只要自己跟大玉维持朋友的身份，到时候就算真出意外，也能把对大玉情绪的影响压在最低一档。 一切的一切都得看那场生命的角逐。 他想的更多的是两个人一起活下来，或者是自己不幸去世，至于剩下的另一个可能，他从没敢多想。 “丝袜也放你那儿？” 李貌转移话题，最后从书包掏出两双上次买的黑丝，包装还没拆。 俩人间你侬我侬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又被他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我不要。” 大玉摆手拒绝，瞥了眼女模特裹着黑色丝袜的大长腿，面红耳赤的扭过头不敢再看。 第98章 虚惊一场 又码了会字，俩人才结束今晚的活动。 楚红玉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在小貌的目送下回了宿舍。 张琳不在，应该是去洗澡了。 她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套秋衣秋裤，端着洗脸盆，也去了楼下洗浴间。 待洗好回来，她外面还是穿着校服，然后和张琳一起照例在阳台站了会，又去洗衣服。 这时候卫生间的人已经很少，她瞅着盆里的粉色碎花秋衣，心里终究为有了“新”衣服高兴。 一切收拾好，颤颤巍巍上了床，她抿抿嘴，头一次坐在床上脱掉校服。 “哇，红玉，你那也太夸张了吧？” 张琳也睡在上铺，她一眼就瞅见了楚红玉不一样的地方，没办法，太显眼了。 宿舍里其他几个女生闻声看去，顿时都倒吸一口大馒头。 只见楚红玉上身穿着件黑色衣服，不知是就这款式还是被胸前鼓囊囊的东西撑的，倒像是件紧身衣，把身材勒的凸凸起伏。 李思研低头瞅了眼自己的，不屑的撇撇嘴，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楚红玉一下子羞红了脸，连忙躺下拉上棉被盖好。 小貌这身衣服她穿着应该大一点才对，可由于胸前的规模，没想到穿上去刚刚好。 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和阳光充分晒过的温暖混合在一起，游曳着一股让人非常舒服和安全的味道，秋衣秋裤柔软的面料紧贴着全身皮肤，身体上的温暖透过皮肤层层渗透到心里。 交叠在小肚子上的手忽地碰到一个洞，大玉吓一跳，衣服刚穿就坏掉了？ 紧张地细细摸索了会。 边缘没线头，够一只手掌勉强通过，直达…… 她猛的反应过来，连忙缩回手，那张美人鹅蛋脸上霎那间布满红霞。 …… 李貌隔天才想起来男生裤子和女生裤子构造不一样。 借着问大小合不合适的由头，他拐弯抹角问大玉有没有发现那个洞洞，她支支吾吾红着脸不说话，看来是发现了。 既然大玉没嫌弃，他也没有要拿回衣服的意思。而且天渐渐热起来，秋裤穿不了几天就得脱了。 上星期开始，李貌几乎每晚的两节自习都会和张琳换位置，跟大玉做同桌。两人也没多做什么小动作，顶多学着学着相视一笑。 一班的程伟为了和他的赌约，听说已经好几天没打篮球，也没见再来骚扰大玉。 伟哥好胜心还挺强，可惜，自己终究是他永远无法超越的男人。 周三，上午最后一节课李貌跟老班请了假，出去办银行卡。 人不多，但事多。 填表，看镜头，输入密码，输入密码，输入密码…… 整个流程走下来，寡输密码了。 待一切弄好，回学校的时候学生都已经放学，他晃晃悠悠去了食堂，也没打饭，先一排排座位一个个找人。 结果大玉没找着，先找到了赵思妤和王玥。 “怎么就你一个，你没跟他们一起出去么？” 赵思妤率先开口，她看到李貌一个人，心中一跳，几乎是一瞬间，那天晚上的念头再次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他们闹矛盾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什么一起出去，你看到红玉她们了吗？”李貌心脏也是狠狠一跳，忽地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不知道？刚才下楼的时候碰到她们，说是出去吃……” 赵思妤话说一半，就见李貌一声不吭，急忙转身跑了。 “这个混蛋……” 瞅着那个背影，她低低骂了一句，可随即有些好奇，刚才李貌那个同时蕴着希冀和恐惧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喷薄着热浪炙烤大地上的行人，路边的高树还没长出足够浓密的毛发为人们遮挡来自太阳的袭击，风不时裹挟着几个学生的嘈杂闯入耳中。 李貌脚下生风，从未觉着食堂到学校大门之间的距离如此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 “对不起……” “艹！对不起你妈！” 手机一直打不通，估计是丢宿舍了，可他不死心，边跑边一次次不停的打。 出了校门，左右看了看，一点头绪都没，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找，也不知道怎么找。 犹豫片刻，他一咬牙，选择了人流较少的右边，左边人多，遇到危险的概率相对小很多。 她们是出来吃饭，李貌先去了几人经常去的几家店，没找着才开始沿着街道一家一家的找，也不在乎里面客人们的异样目光。 大玉加上张强和张琳，三个人很显眼，往往扫一眼没人他就走。 店铺越来越少，时间缓慢流逝，一直没找着人。 李貌忽地很害怕，也很无力。 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搁这儿四处乱窜，要是这时候真发生意外，大玉早就没了，没了…… 可他不敢停下来，当这边的饭店全部找完，他看了眼延伸到远处的笔直马路。 车来车往，他很想沿着这条路继续找下去，他怕转身就会跟大玉擦身而过。 可仅存的理性告诉他，该去找另一边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狠下心顺着原路返回，手上的手机还在不停按着通话键，却始终没人接听。 和那边一样，他又开始一个店铺接一个店铺搜寻。 进进出出间，当抱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走进最后一家铺子，李貌脸上布满了迷茫与恐慌。 还是没人。 接下来他该怎么找？还来得及么？ 推门出来，他忽觉此时的阳光比盛夏还要炙热，烤得焦躁的他浑身冒汗，脑子亦是一片空白，恍恍惚惚立在门前发呆。 他这时候才发现，一旦出了意外，事情有多难。 之前一直以为案子大概率会发生在农村，学校这边自然而然就有些放松警惕，什么都没准备，如今一遇到紧急情况他就束手无策了。 凶手也有可能是开店的。 超雄易怒，万一发起疯来，拿个刀到处乱砍人都不奇怪。 而且，刚才有的店铺人多，有的店铺几乎没人，凶手会不会就在其中？他们三个会不会已经全部遇害了？自己没救得了大玉，还搭上去两条人命？ 真是废物啊，重生了也还是一个废物。 “啪！” 李貌给了自己一巴掌，勉强清醒，探头朝左边瞅了瞅，正准备继续去找人，右侧忽地远远传来一道惊喜雀跃的声音：“小貌！” 第99章 好难受啊 温暖的阳光下，楚红玉一身校服，右手拿着一顶棒球帽，露出的眼睛蕴着的兴奋。 “你去哪儿了？手机没带身上么？好端端干嘛跑外面来，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李貌努力控制着说话语气，可语调难免有些快，声音也稍大。 楚红玉月牙般弯弯的眼睛瞬间凝固，眼神从高兴到迷茫，最后化作深深的委屈。 “我，我戴了口罩的……”她垂眸闷闷道，同时心里慌慌的。 一旁的张琳和张强二人见状，都很识趣的默默走远。 李貌还想再说什么，可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咬着嘴唇硬生生忍下来了。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只静静立在那儿。 楚红玉右手不停摩挲着顶黑色帽子，露出的桃花眼不时小心翼翼偷看他一眼。 瞧见小貌额头上的汗水，她很想帮他擦掉，可是又不敢。 前几天他们才讨论过闹矛盾这事，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她有些慌张，生怕一个处理不好让他们分道扬镳。可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强行镇定下来，想着他当时说过，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互相沟通，她便鼓起勇气弱弱开口问道：“你生气了？” 李貌没说话，直愣愣盯着她看。 “对不起，我错了……” 她继续低低道，就当这是默认生气了。 既然小貌承诺过自己生气会无条件哄自己，那倒过来，他生气了自己也该无条件哄他才对。 只是她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只会说这么一句。 李貌还是没作声。 “这是我刚才给你买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楚红玉有些忐忑的把右手拿着的黑帽子递过去。 小貌上次给她买了防身喷雾，她老早就想着也回件礼物了。这是她刚才出来专门挑的，原本满心欢喜打算送给他，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李貌低头瞅了眼，纯黑色的棒球帽，调节带上面绣着个浅蓝色的笑脸。 大玉见他还是没反应，抿抿嘴，有些失落，不甘心的又把帽子往前递了递。 李貌这回终于有了动作，伸手接过棒球帽，直接套到脑门上，不过还是没说话。 刚才在见到大玉的一瞬间，他先是庆幸，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后怕。 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复杂，有惊喜，有责怪，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为力和疏忽的发泄。 情绪不稳的时候，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可能都会成为两人之间不可愈合的伤口，所以从刚才开始他就没再敢说话。 如今，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少女，李貌心里更不是滋味。 大玉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出来吃饭是她的自由，更何况是出来帮自己买礼物，她自然没做错什么。 而自己什么都知道，应该在早上请假前将一切都交代好，应该时刻保持警惕，可偏偏疏忽了学校附近可能出现的状况。 有过错的他无能狂怒，没过错的她却在慌张又笨拙地用自己的方法哄他。 楚红玉见李貌戴上了自己买的帽子，眼中闪过一丝高兴。 紧接着她又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叠折的整整齐齐的卫生纸，慢吞吞抽出几张递过去，道：“擦汗。” 李貌嗓子堵的难受，伸手接过，胡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楚红玉见没擦干净，又抽出几张纸递过去，同时低低道：“擦过的给我。” 她接过纸团，环顾一圈没找着垃圾桶，遂把它放进另一边的校服口袋。 然后垂着小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还是不敢看他，静静等他擦好后又接过另一块纸巾揉成团塞进口袋。 “对，对不起……” 李貌终于忍不住出声，可这三个字却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哑的厉害。 楚红玉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她有些奇怪，小貌不是气自己做错了事么，怎么又反过来跟自己道歉？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高高挂在头顶正上方，来校外吃午饭的学生大多都返回了学校，不时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和他们擦身而过。 “咕噜噜～” 肚子忽地叫了一声，楚红玉连忙捂住，有些尴尬的瞅了眼李貌，鹅蛋脸上很快晕上一片红霞，在阳光照耀下更显明媚。 “还没吃饭？”李貌再次开口，声音还是哑哑的，但比刚才好很多。 楚红玉摇了摇头。 李貌深呼口气，叫过那边的张琳和张强，找了家小餐馆，安安静静吃了顿饭。四人之间没了往日的说说笑笑，好像每个人都有心事。 宿舍大门前。 李貌舔了舔嘴唇，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全化作了一句：“再见。” “嗯，下午再见。” 大玉小幅度摆了摆手，也是欲言又止。 她不喜欢“再见”这两个字，弄的就好像他们要永不相见了一样，所以她故意在前面加了具体的时间。 待回了宿舍，她连兜里的纸团都没扔，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床上，拿出藏在枕头套里的手机。 一打开，全是李貌的未接电话。 楚红玉抿抿嘴，很直截了当的感受到了小貌当时有多担心，多着急。 怪不得会生气，她心里想着，然后开始数一共有多少个未接电话。 好一会才数好，64个。 她仰躺在床上，手握着手机搭在心脏上方，这就是吵架么，好难受啊。 那边，李貌回宿舍鞋都没脱，直接躺床上，也睡不着，就直直睁着个大眼睛看着房顶。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得知大玉出去的担心、焦急和恐惧，没找到人的绝望，红玉突然出现的惊喜、庆幸和后怕。 短短时间，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 没出什么意外，这是最好的结果，但经历了刚才的事，有很多经验教训可以吸取。 比如一定要让大玉随身带着手机，以防关键时刻联系不上。 自己也得随身带着武器，像今天这种情况，要是真发生意外，就算找到大玉他们，自己估计也只有送死的份。 千万不能再有任何疏忽了！ 早上请完假，他惯性思维以为楚红玉他们会在食堂吃午饭，也就没特意叮嘱，没想到差点因此酿成大祸。 自己要是细心点，压根不会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至于大玉…… 他确实生气，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而且，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大玉开口。 以担心她遇到危险为借口，让她随身带着手机，去哪儿必须跟自己报备，让自己跟着，这听着就很容易被当作控制欲太强的变态好不好。 他扭头瞅了眼躺在一旁的棒球帽，深深叹了口气。 第100章 稿纸上都是对方的名字 午后，第一节课间。 李貌和往常一样，穿过班级的人海，坐到大玉身边。往往这时候他都要口花花两句，可今天却难得正经。 两人都有心事，却都不知道从何开口，而且班级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这些。 “这题。”李貌把卷子递过去。 大玉点点头，看了片刻，侧身，挪动着试卷和稿纸到两张桌子的分界处停下。 李貌瞅着这熟悉的场景，忽地想到了第一次来找大玉问问题那天，明明才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他却觉着过了好久。 那时的大玉跟自己说话都会紧张到结巴，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还故意逗了她一会。 楚红玉偷偷瞥了眼小貌，见他又在盯着自己发呆，抿抿嘴，也想起了以前。 这个流氓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没抱着好心思，经常借着问问题肆无忌惮直勾勾盯着她看。 索性是他，她乐意，心里也美美的。 后来开始担心李貌学习，每当见他看着自己发呆，自己就会出声提醒，督促他认真听讲。 以前有多平淡美好，现在就有多难受。 在她的视角里，李貌因为担心自己遇到危险，满世界没找到自己，生气很正常。也没觉着李貌是小题大做，毕竟她们有次是真遇到了两个小混混。 她不知道李貌还在不在生自己气，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会哄人了。 莫名其妙的，她突然想到了那两双丝袜。 要是穿上给小貌摸摸，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楚红玉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一整个下午，两人都没说任何废话，只讨论题目。 李貌也没有因为两人之间的事而改变以前的习惯，每节课下课必来。 有些情侣一旦吵架，好像肯定会冷战。他不主动找她，她也不主动找他，双方都要面子，就那么干耗着。 而最后往往又都需要一个人妥协。 如果妥协的一直都是男方或女方，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觉着这段感情太累。 当认为分手是种解脱的时候，这段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 李貌知道，如果自己下课不去找大玉，这个傻妮子肯定也会主动来找自己。 可她明明没错啊。 中午已经无缘无故让她妥协了一次，李貌不想让她主动找自己，再继续妥协第二次。 上课每当瞅到大玉投来的试探的目光，他心里就一阵抽抽。 楚红玉以前上课的时候就喜欢时不时回头看他，只不过这个下午更频繁了些，目光也从以往的依恋变成了小心翼翼。 上完最后一节体育课，李貌跟着其他三个心事重重的人径直前往食堂。 一路上，一行人竟然一句交谈都没有，直到在食堂遇见赵思妤和王玥。 “红玉，张琳！” 王玥瞧见她们很开心，和赵思妤端着餐盘跟她们坐到一起。 没聊两句，两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赵思妤心情复杂。 朋友之间吵架，她不说跟着一起难过，竟然莫名隐隐有点高兴。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又涌起一股深深的罪恶感，觉着这样想是不对的，愧对朋友。 用罪恶感强行压下心中的那丝不正确的兴奋，她开始旁敲侧击到底发生了什么，强迫自己大度的试着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好像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和往常一样，是正义且高尚的。 …… 七班教室。 江新月一个人留在班级，她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为了不留疤，还是尽量很少走路。 朱玉买晚饭去了，这些天都是她照顾自己。 吴科倒是想帮忙带饭，但被自己拒绝了。之前跟他走得近，是为了故意气李貌，自己又不是真喜欢他。 一个人坐着发了会呆，她扭头瞅了眼后面李貌的座位。 扶着桌子，起身，一步一步挪过去。 书本立在书夹中间，由高到低，从左往右码放整齐，课桌中间还有一摞试卷，她坐下随手翻了翻。 工整的字迹，李貌好像是在记试卷上的错题，偌大的稿纸上全是题目。 瞅着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稿纸，她抿抿嘴，莫名就相信了李貌一模考试的成绩。 翻到最后一张，她的手忽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 最后一张稿纸也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过不是题目，而是一个人的名字。 江新月霍地抬头，神色复杂朝楚红玉座位的方向看去。 学生时代，一个男生在草稿纸上写满一个女生的名字，这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她低头又瞅了眼上面除“楚红玉”之外的“大玉”，心里堵的难受。这是朋友之间的昵称还是恋人之间的爱称？ 接着，她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思，找遍了稿纸的每个角落。 发现不出意料没有自己的名字，她突然就很生气，想把这张纸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不过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双手用力，把边缘捏的褶皱。 李貌以前有没有写过自己的名字？ 江新月这时候格外怀念从前，怀念那时每次回头都能看见李貌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想到这，她朝自己座位的方向瞅了眼，视线却被面前的书山拦住。 她忽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想起什么，扭头又朝楚红玉的座位看去。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到那个靠窗的位置。 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死死咬着嘴唇，赌气的把面前的一排书移到课桌左边。 虽然知道等李貌回来发现不对劲会把书恢复原位，但为了自己看着舒服，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她还是这么做了。 把那张稿纸捋平放回最底下，起身，没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了楚红玉的课桌前。 那个容貌、成绩都压自己一筹的女生，如今又把小貌抢走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一定会跟你们去同一所大学，小貌最终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说完扫了眼课桌就想回去，却又突然顿住脚步。 楚红玉课桌上的书一样很多，桌子中间同样有一份试卷，试卷底下也压着一张草稿纸。 江新月微微蹙眉，把那张纸从试卷底下抽出来。 瞳孔再次收缩。 上面同样密密麻麻，也不是草稿，也是一个人的名字。 没有昵称，只有“李貌”。 第101章 你知道错哪儿了吗? “新月，新月，想什么呢？吃饭了。” 朱玉竖起手在江新月眼前晃了晃，提醒道。 “啊，好。”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没什么，吃饭吧。”江新月收回还留在那两张稿纸上的思绪，摇了摇头。 虽说她知道那两个人互相喜欢，现在又互写对方的名字，但对他们彼此知不知情，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还是一头雾水。 “神神秘秘的，以前你对我可是无话不说的。”朱玉抱怨一句。 接着兴奋道：“哎，我跟你说，李貌他们四个好像闹矛盾了。” 江新月筷子一顿，不动声色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猜的？” “那四个人以前上体育课跑步、运动和做游戏的时候都会聚一起说说笑笑，今天全程没交流，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朱玉分析的头头是道。 江新月又想起了那两张草稿纸。 是李貌和楚红玉吵架了么？所以才会在草稿纸上写对方的名字。 他们以什么身份吵的架？为了什么？严不严重？ 最好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分道扬镳才好！ 一时间，她心情随着这个很有可能的猜测稍微好转。 …… 一行人吃完饭各回各班。 赵思妤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甘心的走了。 李貌刚回座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书被动过，因为看大玉的视线被挡住了。 他微微皱眉，也没多想，可能是有同学路过这边的时候把书蹭倒了，收拾的时候没注意。 把书恢复原位，能一眼看到大玉他才心满意足。 翻了翻桌上的卷子，这是这段时间的努力成果，已经出了不少题，他得争取在二模考试结束后把所有题目出完，留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掌握。 待翻到最后一张，他手上动作一顿，稿纸边缘的折痕太显眼了，明显被人捏过。 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保存的很好，所以，有人动过他东西！ 是谁？ 瞅瞅桌上的书，又瞅瞅稿纸上的名字。 肯定不是大玉，她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那…… 李貌猛地抬头朝右前方的江新月瞧去。 江新月似有所感，或者说一直在暗暗留意这边，见李貌看过来，她捋了捋耳边的短发，灿烂的冲他笑了笑。 “呕！” 李貌那个反胃啊，心里已经确定是她了，一把抓起那张纸，直接撕的粉碎。 嗯，上课再重新写一张，正反两面都写上。 晚自习换座位，老班来了几次班级，见到他们坐在一起也没说什么，已经习惯了。 李貌却静不下心学习，不时偷偷瞥一眼旁边的大玉，一张卷子一节课写了一半不到。 他已经酝酿了一下午，这事必须要在今晚之前说清楚才行，绝不能让大玉带着坏情绪过夜。 楚红玉晚自习，不对，是一下午也都没心思学习，光顾着偷偷观察李貌了。 眼看今天就要结束，她不由有些着急，心里想着下晚自习去操场是最后的机会了。 可接着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小貌今晚会不会不去了，毕竟两人现在这算在吵架，不过，他今天都照常换座位过来问问题，没理由不去操场了啊。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班级同学走光。 眼瞅着李貌慢吞吞收拾东西，一句话不说，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去操场。” “去操场。”李貌这时也恰好开口。 一男一女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很有默契。 两人同时侧头看向对方，又同时眨了眨眼，然后又都不由自主笑了笑。 这一笑，他们都莫名轻松起来。 跟张强张琳打了声招呼，两人前后脚走出班级，下楼梯。 楚红玉坠在他身后，出了教学楼，她想着小貌这时候应该过来牵住自己的手了，可前面那人连头都没回。 她撅了撅粉润的小嘴，见周围没人，快步跟上去，主动把小手塞进他的手里，低低问：“还在生气？” “啊？” 李貌正在走神，感受到掌心的软凉，一把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道：“我没生气。” “你那天说过的，生气要沟通。”楚红玉紧紧握着他的手，显然不相信。 “我真没生你的气啊。”李貌无奈，他说的是实话。 这也是大部分情侣会面临的情况。 有时候一方明明生气了，问偏偏就是嘴硬，说没生气。 有时候一方是真没生气，可说出来对方却又偏偏不信。 应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律当对方生气，然后疯狂哄就完事了。 楚红玉以前没谈过恋爱，她当然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简单的知道，自己不想吵架，不想失去李貌，不想那么难受。所以在她认为李貌生气的时候，会无条件哄他。 待坐到了操场中间的草地上，大玉抿抿嘴，主动开始脱鞋，她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到其他哄小貌开心的方式。 李貌却没让她自己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嘻嘻道：“伸过来，我来脱。” 有时候，女生会把性当作一种安慰和奖励的手段，让对方开心。比如吵架刚和好，发工资的那个晚上，过生日的时候，就会发现当天的房帏之事格外融洽舒服。 大玉现在的这种做法，安慰和奖励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殊不知楚红玉单纯就是觉着他是个流氓，才用的这个法子。 脱了鞋袜，李貌照例捧起来闻了闻。 “咦，今天味道怎么不一样？”他奇道。 “什么味道？”楚红玉自己也捧着闻了闻。 酸酸的…… 她忽地想起来今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出汗了……哎呀，光顾着想其他的事，竟然忘了这茬。 “对吧，酸酸的。”李貌伸手，示意把脚给他，他再仔细闻闻。 “要不，今晚就算了吧。”大玉蜷着腿，非常不好意思，夜色下巴掌大的小脸已经通红一片。 “拿来吧你。”李貌伸手一捞，重新把两只脚抱在怀里。对他而言，漂亮女孩子的脚都是香的。 楚红玉拿他没办法，有点害羞，又因为李貌不嫌弃她而有些高兴。 经过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很多。 李貌沉吟半晌，决定顺水推舟，问：“今天中午的事，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第102章 我不是那种人 对面的楚红玉闻言呆了呆，心想李貌刚才果然没说实话，什么没生气都是骗人的，还好自己机灵没相信。 “我不应该乱跑，让你着急。”她垂首弱弱道。 “还有呢？” “还有，还有应该随身带着手机，不应该让你联系不到我。” 大玉不安地抠着手指甲，抬头飞快瞥了眼李貌，生怕他再问下去，自己只知道这两个原因。 “知道错哪儿了就好！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李貌唬着脸。 “保证没下次！” 大玉松了口气，举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做发誓状，小心翼翼试探道：“以后我随身把手机带着……” 李貌摇摇头。 楚红玉脑袋瓜飞速运转，要不说是学霸呢，条理清晰，知道从已知的两个问题着手。 “以后不再乱跑了？” “呐呐，这可是你说的！” 李貌眼前一亮，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以后你除了在学校，不准四处乱跑，出去必须先跟我报备，得到允许才行！” 楚红玉愣怔，自己是这个意思么？不过只要小貌不再生气就好，遂痛快答应道：“好！我晓得了。” 李貌很满意，他之前一直担心把要求说出来大玉会觉着他控制欲强，是变态，如今让她自己说出来就好很多了。 “不生气了吧？”楚红玉忍不住问道。 “不生气了！”李貌咧嘴笑了笑，挠了挠她脚心。 大玉痒的弯了弯脚趾，这才完全放心。 说来也怪，刚才李貌说不生气她不信，现在这么一弄她反倒相信了。 “咳咳，那个，我也有错，我也得跟你道歉。”李貌忽地一本正经道。 大玉眨了眨眼，直直盯着他。 其实中午她也很委屈，自己兴高采烈买了礼物给小貌，结果还没问他喜不喜欢，两人就吵架了。 “咳，中午我不该那么大声对你说话。”李貌说着，拿出大玉中午送的那顶棒球帽，“还有，你送的帽子很好看，我很喜欢！” 楚红玉舔了舔嘴唇，压抑着感动和兴奋，低低道：“你喜欢就好。” “对不起，中午让你受委屈了。”李貌柔声愧疚道。 他当然能理解大玉感受，换位思考一番，要是自己高高兴兴挑了个礼物送女朋友，结果一见面就被一通责问，怎么着也会难受委屈。 “不委屈了。” 大玉使劲摇头，她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只觉丝丝幸福从心间溢散开来，通过奇经八脉流淌至全身。 其实有时候吵架能增进情侣之间的感情，当然，前提是好的吵架，事后能互相道歉，互相照顾对方感受的这种。 那种吵架不沟通，就算沟通也带着情绪沟通的情况就算了。 李貌长长吐出一口气。 现在想起中午的事还觉着一阵后怕，不过总算没出意外，如今也让大玉答应了自己的无理要求，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没遇到危险情况的庆幸，吵架和好的兴奋杂糅在一起，他现在喜欢极了大玉。 不是说之前不喜欢，而是现在更喜欢了。 回想这一天的经历，大玉真特么是个宝藏，吵架会主动放下身段哄人。 别觉着这事没什么了不起，现在这种女生已经很少了。 大部分女生一旦吵架，反正死都不会主动低头认错，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三两句说成是男生的错。 男生要是来哄她，她还得端着架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勉强答应和好。 啧，说的就是你女朋友！ 哦，你没女朋友啊。 楚红玉见李貌半天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想问他码不码字。 然后就见李貌突然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那小巧的脚趾头，又霍地抬起头，脸上变得极其不自然。 大玉羞的想钻地底下去，那一秒的酥麻让她全身触电般的一颤。 她快速缩回脚，声音比蚊子还低，“你要干吗？” 李貌挠挠头，马德，自己明明不是个足控……吧？！想起刚才那种控制不住的冲动他又不确定了。 “庆，庆祝一下，别着凉了，脚给我。”他脸皮多厚啊，装作若无其事道。 大玉没动，哼哧哼哧道：“脏。” “我又不咬了……”李貌委屈，他真不是那种人，“哎，不对，你嫌弃我口水脏？” “不是不是！”楚红玉连忙摆手，急道：“是我脚脏。” “哦，你的意思是你脚不脏就任我咬咯？” “哎呀！你，你流氓！”楚红玉被他绕迷糊了。 “好了好了，脚给我，我帮你穿鞋，再躺一会咱们就得回去了。” “那你不准再……”楚红玉警惕的把脚伸过去，一旦发现李貌有异动就准备立马缩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种感觉好像挺美妙。 “大玉，刚才那纯属是意外，我不是那种人，你要相信我……” 李貌边帮她穿鞋袜边碎碎念，说自己是正常的，没什么恋足癖之类的怪病。 穿好鞋，他脱了校服，两人一如既往躺草地上，一个背诵，一个码字。 目前码了十章，两万多字，速度有点慢，主要是楚红玉打字太慢了。 “大玉，取个笔名吧。” “红领巾！”楚红玉脱口而出，没带犹豫的。 “快手账号你就是这个，现在笔名也是这个，你要入党啊？换一个。” “我不！” “我看你手腕上一直戴着个红绳子，你就这么喜欢红色儿？” 楚红玉摸了摸右腕上的红绳，点点头，应道：“嗯。” “我看笔名不如就叫大玉。” 李貌有心想让读者知道写这本书的是个女生，到时书火了，大玉再咔咔爆照，肯定能把广大书友钓成翘嘴。 最后，自己再以她男朋友或老公的身份登场…… 嘶，一想到书友们羡慕嫉妒的爆粗口，他就爽飞了。 “唔，不要。”大玉拒绝。 “那……”李貌想了想，“少先队员楚大玉怎么样？少先队员都戴红领巾的。” “这个好！” “那就这个了啊，不能改了。” “嗯！”楚红玉重重点头，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码了一章多，两人收拾收拾起身准备回宿舍。 “那个，你把衣服脱了。”李貌抖了抖手上的校服外套，忽道。 第103章 都特么哭了 “你又想干吗？”楚大玉双手抱胸，闪身离他远点，提防问。 “我想跟你换着穿。”李貌指了指她身上的校服。 一中的校服蓝白相间，没什么特殊的，但换着穿就不一样了。 楚红玉抿抿嘴，瞅瞅他身上的校服，也很心动。 “我的给你穿会不会太小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李貌直直盯着她。 “那，那好吧……” 楚红玉没再纠结，慢吞吞拉开校服拉链，露出里面李貌昨晚送的秋衣。 “给。” 一抬头，就见对面那个流氓正直勾勾盯着她胸前看，还咽了口口水。 “咕嘟～” 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清晰可闻。 楚红玉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脸红了，一把将自己的校服塞进他怀里，然后拽过他的校服迅速背过身去。 待她穿好侧过身，那个呆子还直愣愣没动弹。 楚红玉羞恼，轻轻跺跺脚，也不理他了，自己转身就走，只是步子又小又慢。 “等等我！” 李貌回过神，穿校服的功夫追上前去，一把攥住她的手，“看，我穿着刚刚好。” 当初大玉订校服的时候，应该特意要了大码，以防长个子穿不上。 楚红玉瞥了眼，确实正好。 “那个，秋衣合身不？小了的话我再给你换套大的。”李貌忍不住关心道。刚才那紧绷着的地方，他看着就很难受。 大玉内心羞恼还没平复，又听他问起这个，哪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怎么搭话，索性继续沉默装死。 心想小貌一和好，就又变成了那个坏流氓，咬她脚趾，骗她脱校服，占她便宜。 “小了就和我说，听说，呃，那里勒久了对身体不好。”李貌一本正经，还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还有……” 一路上，楚红玉听着他的科普，脸上的红潮一直不曾褪去，偏偏又不好意思开口打断。 “我回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女生宿舍，她招呼声就想逃走，手却没能从李貌手中抽出来。 “咳，那个，为了庆祝我们和好，抱一个再走？”李貌腆着脸征求意见。 “你！”大玉真真是被他的不要脸给打败了。 “抱一个吧，和好的拥抱。”李貌松开她的手，张开双臂。 楚红玉环顾一圈四周，没人，可不远处就是女生宿舍楼，万一有人在楼上看到怎么办。 “在这不好，你快回去吧。”说完她狠下心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回头见李貌还保持那个姿势站在原地。 又走了几步，回头，还在原地。 最后又又走了几步，她咬着嘴唇，猛的转身小跑回去，一头扎进李貌的怀里。 “大流氓，坏死了，就想着占我便宜！”大玉拥住他的后背，用小拳头轻轻捶了几下。 “嘿嘿，别人想让我占便宜我还不要呢，我就想占你的便宜。” 李貌箍着她的细腰，紧紧搂住她。 这好像才是他们第二次拥抱，第一次是那天他做噩梦的时候，那时两人还完全不熟，而且抱的也没这次紧。 大概十来秒，楚红玉仰起头，“这下满意了吧，快放我回去，被别人看见不好。” “再抱一会。” “……” “好了没？” “再一会……” “你这样，下次我可不给你抱了。” “咳，好了，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李貌闻言立马松开，接着期待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楚红玉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这次是真走了。 回味一番胸膛和手上的触觉，李貌咂吧咂吧嘴，慢悠悠朝宿舍晃去。 走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忽地震动一下。 掏出来一瞅，大玉发过来的。 “张琳哭了。” …… “儿子，起来跟爹唠唠嗑。” 李貌回宿舍见张强蒙着被子，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推了推他。 “别装死！我知道你没睡。” “你跟张琳到底咋了？” “你特么管好自己的事，别多管闲事！”张强身体动了动，还是没露脑袋，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来。 李貌一愣，倒不是因为这句话生气，而是发现，张强特么原来也哭了，那声音一听就不对劲。 瞅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没再管他，洗漱完躺床上，拿起手机给大玉发了条短信。 “你问出什么了没？” 那边等了一会才回。 “她还是不肯说。” “算了，交给我吧，明天我来解决。” “你打算怎么解决？” “当然是用我们男生的办法！” “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哦。” “不准说哦。” “那说什么？” “要说哦哦！” “哦哦！” “不早了，睡吧，晚安，大大玉（月亮）” “晚安，小小貌（月亮）” “晚安，我不小！！！（生气）” “晚安，我不大！！！（生气）”楚红玉趴床上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和表情，低头瞅了眼胸前，把后面几个字给删了。 大玉：“晚安！（月亮）” 小貌：“好梦(^3^)” 她直直盯着后面那个撅嘴的表情，抿抿嘴，关了手机忍住没再回。 躺了会，脑袋里还是那个表情，她又爬起来，点进和李貌的聊天框。 “（害羞）” 点击发送，盯着屏幕等了会，见对面没再回，她才放心躺好睡觉。 …… 翌日。 李貌一如既往早起跑步，然后给张强带早饭。两人都没提昨晚的事，交流变得很少。 第一节下课跟张琳换完座位，见她没去给张强讲题，而是独自去了走廊，他就知道那两人关系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和大玉商量一番，这一整天他就没再换座位，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四人也没在一起。没办法，那两个人这样，他们总不能丢下其中一个，只能一人陪一个。 这可把江新月给高兴坏了，以为李貌和楚红玉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分道扬镳了。 班级其他人大多诧异一下就漠不关心了，当然也有和江新月一样高兴的，比如汪凯，朱玉几人。 “你跟张琳一起回去吧，今晚就不去操场了。”下晚自习，李貌对大玉说道。 楚红玉知道他是要解决张强他们的事，遂答应下来。 李貌没回宿舍，跟张强招呼一声，背个书包独自出了校门。 走进附近的一家小超市，拿了一瓶牛栏山，几包五香花生米。 “老板，结账。” 第104章 沸腾的男女生宿舍 回去见路边有卖卤味的，他又称了些鸭脖、鸭翅、猪耳朵和凉菜。 “40块四，你给40。” “行，老板能帮我把鸭脖切成块不。” “没问题。” “给你转过去了啊，再给我拿俩双一次性筷子。” 酒放书包里，吃的他就拎手里，大摇大摆回了宿舍，张强刚洗漱完准备上床。 “来吃点？”李貌举了举手上的吃食。 “你吃吧，我睡觉了。”张强摆摆手。 “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李貌拉开书包，拿出里面的白酒晃了晃，“一起喝点？” 男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都会想借酒消愁，毕竟喝醉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张强瞅瞅那瓶牛栏山，没再拒绝。 宿舍空床多，李貌清了一张下铺出来，把买的东西全摆上，又跑去把门反锁起来。 等把酒弄开，才发现特么没杯子。 没办法，只能把热水瓶盖拧下来洗了洗凑合着用。 “先走一个！” 李貌上来就端起大瓶盖跟张强碰了一个。 俩人各自抿一小口，接着五官紧紧皱到一起，然后咧着嘴，从嗓子里齐齐挤出一声“嘶～哈！” 李貌上辈子上了大学开始喝白的，也喝了不少年，结果如今活出第二世了，还是觉着白酒忒难喝。 “咳咳咳！”张强应该是第一次喝，辣的直咳嗽。 “吃点菜。”李貌招呼道，心里想着张强应该喝不了多少就会醉，而男人一醉，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张强忙吃了点花生米，这才好些。 “话说，你有心事别憋着，跟我说说呗！”李貌也抓了把花生米，边吃边道。 “今晚咱能不提这个么！”张强一听他提起这事，心里就难受，又端起酒抿了一小口。 “行，不提不提！今晚咱们不醉不睡！”李貌笑笑。 吃吃喝喝，半个小时后…… “看看，我们四个人，就我考的最烂，最垃圾，我配不上张琳啊！” “她成绩原本就好，现在更好了，我为她高兴，可是心里也难受，最后这点时间我压根追不上她了！” 张强满脸通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接着道。 “你就好了，现在和楚校花并驾齐驱，日后铁定能上同一所大学。” “我不行，我不像你这么天才，既然没希望，我和琳宝还不如早点分开，免得耽误她。” “可是我压根不想分开，我太喜欢琳宝了，呜呜呜，我好难受！你懂不懂？” “噗！” 李貌嘴里正啃着鸭脖呢，一下子就喷了。 琳宝？卧槽，这也太肉麻了！ “我懂你，我懂你！”他连忙安慰，才弄清楚原来是因为这事。 “不，你不懂！你不会懂的！”张强哭着端起酒又喝了一口。 “那你跟张琳发展到哪一步了？” 听见这话，张强忽地不好意思起来，他那潮红的脸配上这忸怩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们，我们打啵了！” “嘴唇还是舌头？”李貌一脸八卦。 “舌，舌头……”张强一脸回味。 李貌惊了，马德，好兄弟竟然领先他这么多？！ “你表白了没？” “表过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李貌又又惊了，他和大玉竟然一直不知道，这俩人不声不响就处上了？！ “现在分手了？” “分手了！”张强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提的？” “对，我提的，我主动丢下了她，呜呜呜……”张强又开始哭。 “不是，那你亲都亲了，你现在不要人家了，这特么不是耍流氓吗？” 哭声戛然而止。 “我耍流氓了么？” “当然耍了，你要么一开始就别搭理人家，哦，如今人家姑娘手给你牵了，嘴也给你舔了，你特么擦擦屁股走人了？！你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李貌说的口干舌燥，端起酒小抿了一口。 “你不懂，长痛不如短痛！” “你懂个屁！你压根没考虑过人家女生的感受，擅自主张就分手，你怎么知道张琳就不愿意陪你走下去？不愿意和你异地恋？不愿意跟你一起努力？ 你知不知道张琳昨晚也哭了，我听楚红玉说，她半夜起床上厕所都还听见张琳躲在被窝偷偷的哭！” 张强呆了呆，只觉心痛。 “你特么就不是个男人，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成绩差点又怎么了？我没帮你？张琳天天下课给你讲题又是为了什么？” “你说我不是个男人？” “不是！” “我是！” “你瞅瞅你哪儿像了？” 张强瞪着个大眼睛，端起大瓶盖，把里面剩的酒一饮而尽，光着脚直接跑到外面阳台上。 “高三七班的张琳，我喜欢你！老子喜欢你啊！” 李貌手里捏着粒花生米，听着外面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懵了。 不是，怎么就突然跑外面发疯了？ 他呆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暗道糟糕，忙也赤脚跑到阳台上，这时候已经能听见男生宿舍的起哄声，对面女生宿舍也有不少人拉开窗户到阳台上看热闹。 李貌脑瓜子飞快运转，咬了咬牙，粗着嗓子大声喊道：“高三五班的沈幼楚，老子喜欢你！” 旁边的张强听这一声喊，侧头看了看他，呆了呆，好在他已经迷糊了，没问为什么不是楚红玉而是沈幼楚，就又接着嚎叫。 李貌粗着嗓子喊了几声，又换成尖尖的声音：“高二八班的萧容鱼老子喜欢你！” “高一二班的柳如烟，老子喜欢你！” “高三四班的商妍妍，老子喜欢你！” 他换着嗓音不停的喊。 左右宿舍的人一脸懵逼，心想隔壁这是在干嘛？ 远点宿舍的男生们则压根不知情，他们还以为是不同的人在表白，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也站阳台上开始跟着表白。 于是一个，两个，三个……直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几乎整个男生宿舍楼都在叫唤。 最后，女生宿舍楼那边甚至也响起表白的声音。 李貌听着飘荡在夜空中的各个班级，各个名字，瞅着对面女生宿舍那一排排背着光立在那儿的人影，狠狠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去宿舍喝点东西润润快要冒烟的嗓子，忽地听到一声：“高三七班的楚红玉，老子喜欢你！” “艹，滚一边去，楚红玉是老子的！”他扯着嗓子，用自己正常的声音，使尽全身力气吼道：“还有，楚红玉，老子喜欢你！这辈子只喜欢你！” 可惜，这句话淹没在了沸腾的声音浪潮中，没泛起一朵浪花。 第105章 接二连三的嚎叫 楚红玉和张琳回宿舍后，拿好洗漱用品，端着盆，一起进了一楼的淋浴间。 水哗哗的响，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水雾，房顶不时滴下几颗水珠，落在皮肤上，凉凉的。 女生爱干净，加上天渐渐热了起来，洗澡的人很多。 排队的空档，张琳瞅着楚红玉盆里的衣服，忍不住小声道：“红玉，你终于舍得买新衣服了。” “我没买。”大玉摇摇头，左右看了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是李貌的。” “他帮你买的？他对你真好。” 张琳被喂了一嘴狗粮，吸吸鼻子，想起了刚和自己分手的前男友，没兴致再说话。 楚红玉张了张嘴，很想解释说是他的不是他买的，可瞧着闺蜜低落下来的心情也便没再多嘴。 过了会轮到她们，一人进了个小隔间。 女生洗澡好像都很慢，也不知道她们是在干嘛。话说，有知道的或是女书友能分享分享不？ “张琳，你好了没？” 楚红玉关了热水，从柜子里拿出条干毛巾边擦身体边问。 没人说话，她直起腰抬头瞅了眼，那边花洒还在喷水。 “张琳，好了没？” 还是没人应。 想起昨晚半夜起来听见的声音，她抿抿嘴，穿好最后一件衣服，道：“我在门外等你。” “好。” 这次隔壁终于应声，只是声音微弱还有些颤抖。 楚红玉很想安慰安慰张琳，可她连李貌生气都只能想到给他摸脚，又怎么会安慰其他人。 在门外等了会，张琳面带浅笑，若无其事掀开布帘子走了出来。 “走吧，赶紧回去洗衣服，去晚了卫生间没地方了。” 楚红玉却没动弹，而是突然上前轻轻抱了抱她。 张琳鼻子一酸。 “莫名其妙，干嘛呢这是？光天化日的，别让人误会！” 她笑着推开楚红玉，拉着她的手，“走吧，去卫生间抢位置咯！” 今晚回来的早，洗完衣服也才十点多。 晾晒衣服的时候，楚红玉习惯性瞅了几眼对面的那个男生宿舍。 亮着灯，但阳台上没人。 张琳只一开始看了眼，后面就没再朝那个方向看过。 “要不要站会？”晾完衣服，楚红玉小心翼翼建议道。 张琳其实不想，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反常，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夜空中的繁星被城市的灯火映衬的不那么明亮。 楚红玉一会瞅瞅对面阳台有没有小貌的身影，一会偷偷瞥一眼正仰头望天怔怔发呆的闺蜜。 也不知道小貌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通过旁观张琳和张强的感情，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吵架的可怕。 要是昨晚和小貌的矛盾没解决，自己半夜肯定也会睡不着偷偷藏被窝里哭吧。 以后一定要尽可能不吵架，多沟通！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哗啦～” 落地窗忽地被拉开，李思妍端着一盆衣服出来。 她冲看过来的二女撇撇嘴，自顾自走到她们身后，拿起湿衣服狠狠抖了抖。 水渍四散，溅在楚红玉和张琳身上、脸上。 “那边那么大的空地方，你眼瞎？”张琳指着右边怒道。 “这你家？我爱在哪儿在哪儿，你管的着？！”李思妍颇为无赖，说着又拿起件衣服。 张琳见状忙拉着楚红玉往右边移。 李思妍得意的笑了笑，对方的让步让她很满意，不过这还不够，她紧接着用脚把盆往右边挪了挪，再次站到她们身后。 “你故意找茬是吧？” 张琳原本心情就不好，被这么一撩拨，火气噌噌往上冒，指着她的鼻子吼道。 “我就是找茬了怎么滴？你们能拿我怎样？” 李思妍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无所谓摆了摆脑袋，一脸欠揍的表情。 “你！” 张琳实在忍不了，就想上去揪头发。 楚红玉一把拽住她，劝道：“算了，我们去找思妤她们吧。”她性子本就柔柔弱弱，不想起冲突。 “红玉，你放开我！她就是欺软怕硬，要是思妤在这，你看她敢不敢叫唤，我今天就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切，赵思妤又怎么了，我又不怕她！” 李思妍嘴上当然不肯服输，不屑道。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交谈声。 “楚红玉张琳回来了没？” “回来了，在阳台那儿。” 李思妍面上一僵，脸色难看，正准备默默把脚边的洗脸盆往左边踢踢，张琳突然讥讽道：“哎，别动啊，继续抖，别停！你不是不怕嘛！” “什么不怕？” 赵思妤带着王玥走到近前，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瞅瞅松了口气的楚红玉，又瞅瞅眼神躲闪的李思研，目光最后落在张琳身上。 “她……” 张琳正想解释，对面男生宿舍忽地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嚎叫。 “高三七班的张琳，我喜欢你！老子喜欢你啊！” 张琳愣住，这声音…… 她猛的转身趴栏杆边，探头朝对面那个宿舍看去，果然，刚才还没人的阳台上蓦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只一眼，她便知道那肯定是张强。 “混蛋，你现在喊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盯着那个人，目光舍不得移开丝毫，眼睛里瞬间溢满泪水，又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 “高三七班的张琳，我喜欢你！老子喜欢你啊！” 声音还没停，一声声回荡在夜空中。 那几人这时也反应过来。 李思研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有人跟张琳表白？这么浪漫？ 赵思妤和王玥对视一眼，只看了眼那边的宿舍就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楚红玉伸手帮张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有些疑惑，怎么没看到小貌？不应该啊！ 这么想着，那边阳台下一秒又跑出来个人影，她眼前一亮。 可紧接着就传来了另一句怪异的嚎叫。 “高三五班的沈幼楚，老子喜欢你！” 声音也是从那边传来的，听着不像是李貌的声音，但好像又是他的。 楚红玉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有无数个问题想知道。 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小貌喊的？如果是的话，那沈幼楚是谁？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名字？！小貌喜欢的竟然不是自己？错付了？自己看错人了！ 她脸色煞白，就在眼泪忍不住快要掉下来的时候，那边忽地又传来另一道嚎叫，声音同样怪异。 “高二八班的萧容鱼，老子喜欢你！” 楚红玉突然怔住，水盈盈的桃花眼一眨不眨。 萧容鱼？好熟悉的名字。 她认真想了想，眼前一亮，这不是自己最近帮小貌码的小说里面的女主角么？！ 第106章 你们真那个了? 楚红玉正疑惑间，那边又接连传来表白黄慧、商妍妍的声音，紧接着其他方位亦响起几声表白，然后她就听不清了，乱哄哄一片。 整个过程跟放鞭炮似的，头几发响的慢，跐溜一下，全点着了。 宿舍其他几个舍友也跑出来跟着看热闹，一时间狭小的阳台全是人。 对面男寝更壮观，一排排，一格格，黑压压的。 “思妤，我好像听到你的名字了！”王玥兴奋道。 “我好像也听到你的名字了。”赵思妤瞥了眼楚红玉，又瞅瞅某人的宿舍，随口回了句。 李思研竖起耳朵，企图捕捉自己的姓名。 张琳被这情况搞懵了，回过神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闹大了！张强不会被处分吧？！ “红玉，手机呢？” “啊？” 楚红玉也隐约听到了对自己表白的声音，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流氓喊的。 她多希望一开始小貌叫的是自己的名字，那样就算他表过白，他们就可以正式在一起成为男女朋友。 外面实在太吵，张琳索性把楚红玉拉到屋里。 “手机呢，问问李貌。” “对哦，我忘了。” 楚红玉拍拍额头，上床摸出手机，给那边发了条消息：“小貌，外面怎么回事？” 等了几秒，没回，楚红玉咬了咬手指，觉着自己问了句废话，又啪啪打字。 “一开始是你和张强喊的吗？” “沈幼楚是谁？” “还有那商什么的又是谁？” 发过去好几行字，对面依旧没回。 张琳凑旁边瞅着屏幕上的字，有些诧异，犹记得之前楚红玉和李貌聊天，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还得自己给出谋划策。 如今这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甩过去。 她伸手拍了拍闺蜜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别胡思乱想，再说，不一定就是你家那位喊的。” 楚红玉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被别人看到跟小貌的聊天记录，她本能的有些害羞，迅速用手捂住手机。 “别捂了，反正我都看到了。” “要不你登自己的号？”大玉红着脸建议道，上面有昨晚她和小貌发的亲亲和害羞的表情，她怕被看见。 “我跟他聊和你跟他聊能一样么，而且，你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张琳指了指她怀里的机子。 大玉犹豫，她确实急切想知道答案，只有听小貌亲自解释过，她才能放下心。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连忙瞅了眼。 “我故意那么喊的，人名都是瞎编的，明天跟你详说。” 楚红玉刚狠狠松了口气，接着又见他道：“给你看个好玩的，记得叫上张琳一起看！！！” “视频。” “什么玩意还要我一起看？”张琳好奇，忍不住伸手点开。 “先走一个！” 画面中，张强李貌一左一右，一人端起个，呃，水瓶盖喝了一口，然后齐齐“嘶哈”一声。 两人中间是一盒盒吃食，旁边立着瓶牛栏山。 楚红玉和张琳对视一眼，面色古怪，接着看下去。 结果还没看一会就没了。 “就这？吃饭喝酒有什么好看的！”张琳无语。 “还有。” 楚红玉见底下又有视频传过来，点开就是张强在说话。 “看看，我们四个人……” 楚红玉终于知道张强和张琳两人吵架的原因了。她眨眨眼，偷偷瞧了眼张琳，这是她能听的么？不过好闺蜜没阻止，那就再听听。 张琳其实也是刚知晓两人分手的原因，前段时张强突然变得冷漠，问他怎么了死活也不说，最后就无缘无故分了。 如今听着视频里张强说的每句话，她死死抿着嘴唇，一句句低声骂道：“混蛋！混蛋！混蛋！” 待听到张强不想分开，亲口说很喜欢自己，她又开始哭。 楚红玉蹙着细长的眉毛，面色怪异，琳宝？这称呼…… 她原以为自己和小貌的昵称就够肉麻了，没想到跟张琳他们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们，我们打啵了！” “嘴唇还是舌头？” “舌，舌头。” 楚红玉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心拉动进度条回去又听了遍。 唔，确定是舌头没错！ 她霍地扭头，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张琳……的嘴巴，舌，舌头？！就跟小视频里那样？搅来搅去？！ 张琳脸上挂着泪，也不哭了，表情凝固，在闺蜜异样的眼神下羞涩的垂下了头。 “你们，你们真，那个了？”楚红玉不好意思说出口，用手指了指张琳的小嘴。 “什么那个了，说的我们好像已经睡一起了似的！” 张琳涨红着脸，装作大大咧咧的，反将一军问：“你们俩还没这个？”她伸手捏了捏大玉线条分明的嘴唇。 楚红玉的脸一下子也通红一片，结结巴巴道：“没，还没呢。” “那到哪一步了？”张琳穷追猛打。 楚红玉藏在拖鞋里的脚丫子别扭的动了动，“就牵牵手，抱了抱。” “没其他的了？” “没了。”大玉摇摇头，眼神飘忽。 两人继续看视频，楚红玉也晓得了原来张强已经表过白，和张琳正式在一起了，还有张强会突然在阳台上大声嚎叫的原因。 “李貌表白了没？”张琳生怕楚红玉问她为什么和张强在一起了却没说，抢先发难问。 “没有。”楚红玉摇摇头，撅着嘴，有些失神。 “没有？！没有他就牵你手抱你了？视频里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原来也是个流氓！呸！” “才不是，是我自己愿意给他牵给他抱的！”楚红玉听不得别人说小貌是流氓，哪怕是闺蜜也不行，替他辩解道。 “你啊你，没让他亲到吧？” 大玉咬着嘴唇，轻轻摇头。 “没亲就好，他要是不表白就想亲你，千万千万别让他得逞，听见没！”张琳谆谆教诲。 楚红玉想象了一下那情景，要是小貌非要的话，她肯定是不忍心拒绝的。 “哎呀，别说我了，你这事怎么办？”她转移话题。 “我也不知道。”张琳狠狠揉了揉头发，烦的很。 “大晚上不睡觉都在这干吗？！” 这时，宿管阿姨的声音透过大喇叭传了进来。 第107章 我帮你回忆回忆? 跟风，就是不经过思考沿着别人的轨迹做相同的事。 跟风的人想的很简单，我跟着大部队走，可能不会对，但大概率不会错。就算错了，后果也严重不到哪儿去，因为还有那么多人帮忙分担责任。 嗯，比如最近沸沸扬扬的开封夜骑。 又好比ig夺冠那时候，男生宿舍人都在高喊“ig牛逼”，但你会发现那些平时不玩英雄联盟的特么竟然也在喊。 李貌就是利用了学生的这种心理，当一个人表白的时候大家可能都只起哄看热闹，可当好几个人跟着表白的时候，就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貌这么干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以防张强被处分。俗话说，法不责众，事情搞大就什么事都没了。 不过幸好张强一开始表白的时候没报自身名字，要不然他做这么多也白搭。 听见宿管在楼下拿着个大喇叭喊，李貌连拉带拽把张强拖回了宿舍，又费了好大劲把他弄上床。 期间一直担心张强会吐，好在最后没有。 “哎，真是操碎了为父的心。”李貌给张强盖好棉被，这货一沾到床就睡着了，“不过谁叫我上辈子欠你的呢，这辈子就当是来还债了。” “吧唧吧唧……”迷迷糊糊的张强咂吧咂吧嘴，脚胡乱蹬了几下就把刚盖好的棉被踹了。 “嘿！再乱动我拿胶布给你裹成木乃伊！” 李貌又给他盖好，结果刚走，棉被又又飞了。 他顿时明白小时候父母为什么总喜欢拿自己晚上踹被子这事唠叨，这是真不省心啊！ 最后盖了一次，再踹飞他也不再管，反正晚上冻着了人自己会寻摸一切能盖的东西。 把下铺床上的残羹剩菜收拾好，又把阳台窗户开到最大散味。 他坐到床边，拿着手机欣赏里面张强的醉态。 也不知道会不会喝断片了，要是忘了，明天自己得好好帮他回忆一下，他贱兮兮的想着，然后起身打开手机摄像头，又把张强蹬被子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高中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得多记录点美好生活。 过了会，味散的差不多，李貌出到阳台瞅了瞅，外面已经重新安静下来。 他忙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又去把灯给灭了，门依旧反锁着。 要是宿管这时候一间一间查房就麻烦了，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还是先装作休息为好。 “大玉，在不在？”他躺床上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那边回的很快。 “在！你们睡觉了？” “张强睡了，我还没睡。”李貌估计她是看到他们宿舍熄灯了才这么问，补充道：“担心查房，所以关灯了。” “哦哦！” “张琳在你旁边不？” 那边这次等了会才回。 “刚才在，现在不在了。” “那我们商量商量再取个昵称？” “什么？” “玉宝怎么样？或者玉宝宝，红玉宝宝，大玉宝宝。” 楚红玉正踩着阶梯上床，瞅到手机屏幕里这一个个羞人的称呼，差点摔下去。 抱着手机钻进被窝，她红着脸半天想不出怎么回。 “不说话就是不满意，那大玉宝贝怎么样？” “你喝酒了头晕不晕？”大玉生硬的想转换话题。 “有点晕，大玉宝贝。” “那你早点休息吧。” “(╥﹏╥)大玉宝贝你不想跟我聊天了？” “我想，但，你，你能不能别这么叫。” “不好听么，大玉宝贝！” “……” “放心，我就私下叫叫，宝宝。” 楚红玉对前几个称呼都感觉怪怪的，唯独这个…… 她舔了舔嘴唇，在床上扭了扭身子，手机屏幕的光映衬出一张挂着羞涩笑容的绝美鹅蛋脸。 “张琳他们这事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还得看张强到底有多喜欢张琳。” “这样啊～” 两人又有的没得聊了会，期间李貌再也没喊什么肉麻的称呼，大玉对此微微有些失望。 “不早了，你今晚喝酒了，休息吧。” “头确实有点晕，那，晚安，宝宝╭(╯3╰)╮” 瞅着后面的宝宝和表情，她重新雀跃起来，翻找了会颜文字。 “晚安╭(╯3╰)╮” 刚点击发送她就手忙脚乱的撤回。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晚安(?????????)” “你刚才撤的是什么？” “没什么，发错了。” “好吧，下次发亲亲就不要撤回了，我又不是不让你亲，睡了，别回了╭(╯3╰)╮” 楚红玉放下手机，小声嘀咕一句：“坏蛋。”然后盯着天花板不自觉偷偷傻笑。 …… 酩酊大醉和微醺，两种状态入睡的感受天差地别。 前者躺床上就跟玩了一晚上过山车似的，后者睡觉那叫一个舒坦。 张强是前者，李貌是后者。 翌日，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头，闹铃声准时响起。 李貌迷迷糊糊伸手关掉手机声音，看了眼时间，六点。 还早，再眯一会。 五分钟后，他猛的睁开眼，又瞅了眼时间，还早，又了眯一会。十分钟后，再眯了一会。 然后…… 直到有人在床边推了推他。 “小貌，小貌，几点了？” 李貌猛的从梦中惊醒，弹坐起身，瞧了眼时间。 “卧槽，七点二十了，还剩十分钟！” 张强一听，也顾不得宿醉的头疼，拿上牙膏牙刷就往卫生间冲。 “狗儿子，等等我！” 李貌火速穿好衣服跟上。 刷完牙，用手接点水胡乱洗了洗脸就算完事，二人跑到班级坐好发现竟然还剩三分钟。 看来最晚可以睡到七点二十三分。 “马德，睡的太舒服，今早没跑步！” 养成的习惯被打破，李貌有些焦虑，更何况锻炼身体这事关乎重大。 瞥了眼一旁呼呼喘着粗气的张强，他心道不能光自己一个人焦虑。 “狗儿子，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不？” “呃，什么事？我，我一点印象都没了。”张强眼睛上翻，拍了拍脑袋，装作在努力回忆。 李貌一瞅就知道丫的是在撒谎，“没印象了？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才不信你说的，谁知道你这孙子是不是现编污蔑我。” “你小子，不错嘛，搅屎棍功夫渐涨。”李貌拍了拍他肩膀，赞赏道。 “去去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强耸了耸肩膀，把他手打掉，有些心虚，“我要学习了，别打扰我。” “昨晚我给张琳发了好几条视频，听说她看完哭得那叫个稀里哗啦！” 李貌摇头晃脑，见张强瞪大眼睛看过来，也不搭理他，继续自顾自道：“究竟是什么视频，竟让妙龄少女痛哭流涕？！” 第108章 我喜欢吃豆腐 “视频，什么视频？！孙子，你？！” “嗯？你叫我什么？！”李貌皱眉不满。 “哥，哥！”张强声音骤然低下来，面上挂着谄媚的笑：“哥，什么视频？给我瞅瞅呗。” “手机丢宿舍了，中午再说吧。”李貌继续拿乔。 这么一会他见大玉已经朝这边看了好几次，早上没跑步，这丫头没等到自己，心里估计有些疑惑，应该还有些想念，毕竟昨天一天没换座位。 “咳，强子，既然视频张琳都看过了，跟她好好说说？” “我……” “兄弟送你一句话，珍惜当下！” 李貌拍了拍张强的肩膀，趁最后还有点时间，起身一溜烟跑到楚红玉她们那儿。 “张琳，去我座位，张强有话跟你说。” 张琳瞅了眼后面，刚好和张强的视线对上，“我不去！” “你想好了？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了。”李貌冲看着自己的大玉眨了眨眼。 这时上课铃声响，他继续催促：“快，老师要来了。” 紧急关头，张琳咬了咬嘴唇，还是选择遵从本心，扭扭捏捏去了后面。 李貌一屁股坐在大玉旁边，“昨晚睡的太舒服，今早起迟了，没跑步。” 楚红玉点点头，手伸到校服里面，从怀里掏出一袋包子，还热腾腾冒着热气。 “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几个包子。” 班级这时已经响起一片乱哄哄的读书声，热气朝李貌飘来，通过口鼻涌进身体，心也瞬间温暖起来。 怪不得那么频繁看后面，原来是给自己带早饭了，李貌伸手接过，故意碰了碰她的手指。 “真贴心！” 大玉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 后排那两个女生正瞧的津津有味，见她扭头，连忙竖起书挡住脸，乌啦啦一通乱读，装作在认真背书。 楚红玉自然是发现她们了，有些羞赧的瞪了李貌一眼，也拿起书本开始背诵。 李貌见老班还没来，拈起一个包子塞嘴里，边吃还边感叹：“真香，这包子怎么比我以前吃过的都香。” 众所周知，早读课可以大声说话。 一般都是拿本书竖起来，眼睛盯着书，嘴里聊着天。反正只要老师离的远，他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干嘛。还有些同学喜欢在早读课唱歌。 楚红玉听见那加了重音的“香”字，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体香，愈加羞涩不敢看他。 李貌正准备吃第二个，突然瞥到老班在门后面，忙把包子塞进桌肚，随便拿了张试卷拍到两张桌子中间。 “给我讲题！” “啊？” “讲就完事了。” “哦哦哦。” 张磊隔老远就发现李貌和张琳又换了座位，走近，见两人是在讨论题目，没说什么就又绕走了。 “呼！” 李貌松了口气，见大玉满脸疑惑，解释道：“早读课大家都是自己背自己的书，有什么好换座位的？但如果我们是讨论问题，班主任就挑不出毛病了。” “唔～”大玉点点头，恍然大悟。 “你吃饱了没，再吃一个？”他递过去一个包子，回头观察班主任方位的时候偷偷瞅了眼张强他们，各背各书，一切正常。 “我吃过了，不饿，你吃吧。”大玉摆手拒绝。 “拿着，我就是想体验次上课跟你一起偷吃东西的感觉。”李貌又往前递了递。 “那，那好吧。” 这么一说，楚红玉忽觉这次偷吃东西意义非凡，答应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接过，然后学着李貌也把书立起来，藏在书后紧张刺激又新奇的小口小口吃起来。 “你包子什么馅的？” “豆腐的。” “哦～”李貌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手上吃了半拉的包子抢过来塞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我最喜欢吃豆腐了，特别是你的。” “我这一半给你，别嫌弃。”他又把自己手上还剩一半的肉馅包子递给她。 楚红玉看看他嚼动的腮帮子，又看看手上被咬了一半的肉包子，最后扭头瞅了瞅后排坐着的二人，见她们都躲在书后面才放心。 “我不吃。” 大玉把包子递回去，要是她一个人就偷偷吃了，可当着李貌的面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嗝，我饱了，你不吃就下课扔了吧。”他把包装袋还给她。 楚红玉嘟着嘴，终究还是舍不得浪费粮食，她偷偷瞥了眼李貌，舔了舔嘴唇，把整个脑袋都藏到书后面不让他瞧见。 李貌咂吧咂吧嘴，笑了笑，他们这也算是互相尝过口水了。 以后得让大玉习惯这件事，这样出去逛街买吃的只需要买一份就够了，他吃她剩下的。 后排两个藏在书后面的女生默默对视一眼。 “那个，我饿了，你带吃的了没？”其中一人问。 “带了，一起吃点？”另一人咽了口口水。 “那就吃点。” “你干嘛？” “我们也换着吃试试。” …… 早读下课，李貌又朝后面瞅了眼，张琳已经又开始在给张强讲题目，不时还亲密的拍拍他后脑勺，看来是和好了。 爱情啊，还真是奇怪。 有人欢乐有人愁。 江新月早上看到李貌又跟张琳换了座位，一脸懵逼。 她昨晚都想好了，今天就找李貌请教问题，乘虚而入，没想到…… 他们不是吵架了么，这是又和好了？！怎么能这么快！ “新月，新月，我刚上厕所听说昨晚我们学校可热闹了！” 朱玉这时候兴冲冲跑回来，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就开始叭叭：“听说昨晚男生宿舍有人站阳台上表白。” “真的假的？” 后桌同学来了兴趣，江新月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朱玉很享受这种成为众人中心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住宿的人都知道，听说一开始就一个人表白，然后接二连三，整栋宿舍楼都炸了锅。” “一开始表白那人是谁？胆子真大，也好浪漫，要是有人这么跟我表白……”一个妹子忍不住陷入了幻想，一看就是偶像剧看多了。 “不清楚，不过……”朱玉招招手让众人凑过来，“听说是对我们班张琳表的白！” 众人齐刷刷朝张琳的座位看去，见坐着的是李貌，又非常有默契地齐刷刷朝后面那个位置看去。 第109章 忙完再抱你 昨晚宿舍楼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 留校住宿，亲眼见证的人夸夸其谈，走读的人满脸羡慕，谁不想自己的青春疯狂一次。 中午，宿管挨门挨户的警告每个宿舍晚上安分点，倒是没追究到底是谁带的头，或者说是想追究却毫无头绪，索性算了。 张强和张琳和好，李貌作为最大的功臣，“勒索”了好几顿饭和奶茶。 就是张琳多少有点不知好歹，竟然怪自己带她家张强学会了喝酒。 还有张强那个狗儿子，如今回宿舍什么事都不干，就想逮着机会把他录的视频删了。 昨晚的事他又详细给大玉解释了遍，生怕这丫头多想。 周六，在门口保卫处和关大爷聊了会天，两人又回了农村老家。 黑妞已经会颤颤巍巍走路，就是太黏大玉，整天往她怀里钻。 李貌当然犯不着跟只狗吃醋。 但二模就近在眼前，这太影响他们学习，所以，他把它关到了隔壁夏奶奶那个屋子。 “好了，这会我们可以安心学习了！” “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 “咳，我不是怕你手冷么。”李貌咳嗽一声，解释道。 楚红玉转身瞅了眼外面白的有些刺眼的阳光，又扭头看向他。 李貌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这时隔壁传来黑妞奶声奶气的叫唤声，一阵一阵的。 大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终究是不忍心，起身去了隔壁，不一会又把黑妞抱了回来。 李貌恨的牙痒痒，这狗货进门的时候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争宠？你能争的过我？！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为了日后的家庭地位，他必须给黑妞点颜色瞧瞧。 颠颠跑到隔壁，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瓶风油精，这玩意还是李貌之前翻箱倒柜找小玩意的时候发现的。 打开抹了点在手上，放鼻子前闻了闻，味儿真冲！ “黑妞，来，让我抱抱。”他重新回到座位上。 结果黑妞屌都不屌他，安安稳稳缩大玉怀里动都不动一下。 “妈妈累了，要休息一会，听话，让爸爸抱一会。”李貌直接上手，一把从楚红玉怀里把它捞出来。 大玉又脸红，什么爸爸，妈妈，惹得她一阵胡思乱想。 “别乱动，乖！” 李貌按住黑妞的狗头，把抹了风油精的指尖送到它鼻子前。 狗的嗅觉是人的100万倍以上，哪能经受得起这种摧残。 黑妞几乎是瞬间就挣扎起来，李貌也没做得太过分，让它稍微闻了一下就放它走了。 结果那货刚落地就又屁颠屁颠凑它妈脚边，想顺着腿往上爬。 “大玉，眼看已经半下午了，来，抹点风油精防蚊虫。”李貌一把拉过大玉的双手，拧开风油精滴了几滴在她掌心，然后帮她揉开。 大玉现在对牵手这种事已经习惯，只要不是在熟人面前，她都不会再害羞。 “你也帮我滴两滴？”李貌建议道。 “好。”楚红玉弯腰挠了挠黑妞的狗头，“等我帮你……忙完再抱你，乖一点。” 谁知她话刚说完，黑妞真就晃晃悠悠走了，然后趴在门前的阳光下打盹。 “帮你什么？”李貌眨了眨眼睛，奇道，这前后两句话明显接不上。 “你看黑妞，它好像真能听懂我说话。” 楚红玉企图揭过刚刚那个话题，她刚才差点说成“帮你爸爸抹完再抱你”，幸好话到一半反应过来，刹住了。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掌心来回滑动，李貌当然清楚黑妞为什么突然溜了，不过现在没什么比调戏大玉更重要。 他不死心继续追问：“‘等我帮你’，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忙完再抱你，乖一点。”楚红玉抿嘴装糊涂。 李貌比她更糊涂，还无耻。 “你说的啊，不能反悔，抹快点，抹完抱我。” 楚红玉霍地抬头，瞪着双秋水盈盈的桃花眼直直看着他，又急又羞道：“我说的是抱黑妞。” “你刚才没说名字，我不管，反正你得抱我。” 李貌颇为无赖，“行了，来吧，抱我。”他站起身，张开双臂。 楚红玉上嘴唇咬着下嘴唇，坐着没动弹。 李貌等了一会，不再逗她，笑嘻嘻道：“好了，那天晚上你主动抱我，今天我吃亏一点，主动抱你好了。” 说着他把她拉起来，又牵引着她的双手环住自己的后腰。李貌比大玉高十几厘米，正好圈住她的后脖颈。 楚红玉没挣扎，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不过小手还是不轻不重在他腰间扭了一圈。 “嘶，疼。”李貌倒吸一口凉气。 “谁让你又欺负我。”楚红玉替他揉了揉刚被自己揪的地方，撅着红润的小嘴道。 “那我下次去欺负其他人？”李貌疯狂作死。 “不行！”大玉又在同一个位置狠狠揪了一把。 “轻点，轻点！” 此时，门外那棵不知名的绿树正迎着阳光舒展身姿，黑妞仰躺在地上，四脚朝天，沐浴着阳光睡着了。 风也暖和，阳光赋予万物活力，世界鲜活一片。 一缕阳光偷偷沿着木门边缘斜射进屋内，那片鲜活便闯了进来，霎那间土黄色暗郁的屋子也变得温暖柔和。 李貌抱着大玉在屋里轻轻踱步，心随着这一幕瞬间宁静，他忍不住感慨道：“真好啊！” 楚红玉侧过头，换另一边脸依在他胸膛，也看到了屋里屋外的光景，跟着把他抱的更紧，也感慨道：“是啊，真好。” 两人没再说话，紧紧拥在一起，好似都想把对方融进彼此的身体里。 直到门外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来到屋外，是夏奶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黑不溜的半大孩子，眼里挂着泪珠。 “奶奶，这是怎么了？”李貌问道。 大玉走上前伸手帮那孩子擦了擦眼泪。 “被她奶奶打了。” 夏奶奶目光复杂，瞧瞧身边的孩子，又瞧了瞧大玉，深深叹口气。 李貌没再问下去，熊孩子嘛，不惹事那还能叫熊孩子？ 他又仔细瞅了瞅那半大孩子，大概是个女生，十来岁左右。 粉色上衣印着美羊羊的图案，黄色长裤，脚上踩着双布鞋，自家纳的那种。 小女孩察觉到李貌在观察他，不知是怕生还是不好意思，藏到了大玉身后。 李貌进屋拿了个洗脸盆，倒上热水，蹲到压水井旁，又接了点冷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觉着差不多了，笑着对女孩招招手：“都哭成大花猫了，让你大玉姐姐先给你洗把脸。” 第110章 孩子还在呢，影响不好! “你干啥坏事了？跟哥说说。”李貌在一旁八卦。 女孩不说话。 大玉蹲在地上，给毛巾浸湿，又拎干，帮她擦了擦脸，“怎么了，能给姐说说吗？” “碗，碗摔碎了……”小女孩结结巴巴道。 “嘿，你这小孩，为什么你大玉姐姐问就说，我问就不说话？”李貌颇为郁闷。 “人家第一次见你，不熟。” 楚红玉又给女孩洗了洗双手，然后把毛巾扔盆里，起身领着人往屋里走。 嘿，这妮子现在和他相处是越来越随意了，李貌索性用凉水也洗了把脸。 “拿着，哥哥给你零食吃，咱们熟悉一下？”李貌进屋放好盆，从书包里掏出一袋薯片诱惑人家。 大玉可不惯着他，一把夺过撕开，“给，吃吧，来坐姐姐身边。” 女孩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袋零食，狠狠咽了口口水，艰难的摇了摇头。 楚红玉见状直接拈起一片送她嘴边，“啊～” “谢，谢谢。”女孩攥着衣角，抿了抿嘴唇，先道谢，然后张嘴咬了一小口，很慢很慢的咀嚼着，仿若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不舍得一下子吃完。 “别光谢姐姐啊，也谢谢我。”李貌板着脸故作不满。 “别管他，拿着，这还有很多呢。”大玉瞪了他一眼，拍拍床边，“别站着，来这坐。” 女孩又摇了摇头，待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小声说道：“疼……” 紧接着她又侧身垂着脑袋对李貌低低道：“谢谢。” 李貌蹙眉瞥了眼女孩身后，和楚红玉对视一眼，大玉朝外面努努嘴，他便自觉走了出去，顺带把门也帮忙带上。 熊孩子惹事，家长一般象征性打两下就完了，可如今看这情况，事情好像不简单啊。 夏奶奶就坐在隔壁门前的小板凳上走神，李貌拎了个凳子默默坐她旁边，也没出声打扰。 沉默半晌，夏奶奶忽道：“她洗碗的时候摔碎了一只碗。” 李貌闻言心里更加疑惑，就一只碗，不至于吧。 “我去的时候，她奶奶正拿着个鞋底死命打她屁股，小丫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却死死抿着嘴不叫唤。” 夏奶奶似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双眼覆上一层水雾，好像愈加苍老了。 “就一只碗，不至于吧？”李貌把疑惑问了出来。 “是啊，一只碗而已，不至于的。”夏奶奶的嘴唇开始颤抖，眼泪顺着皱褶的皮肤蜿蜒滑落，“可是，谁让她是个女孩呢？谁让她偏偏是个女孩呢！” 李貌死死蹙着眉头，觉着太匪夷所思，重男轻女？这都2016年了，还有这一套？！ 而且，夏奶奶为什么会这么伤心，难道她儿时也因为是女儿身…… 忽地，他想到了大玉，霍地扭头看向夏奶奶，不会吧？！ 夏奶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眼泪越流越多。 “大玉她爷爷，还有我，我们，我们都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啊！” 李貌沉默，扭头看了眼那边紧闭的房门，心疼又愤怒，可又因为是夏奶奶，愤怒只能压在心里，变成了憋屈。 他从小就是家里的独生子，爸妈疼，爷奶宠，就算犯错挨打，大人们也只是象征性拿鞋子打几下屁股。 就这几下打还有水分，不是收了力道，就是往衣服上面打。每次打得啪啪响，实际上一点都不疼。 因此，他没资格胡咧咧说什么和大玉感同身受，也压根想象不到她儿时有多苦。 独生女，爷奶重男轻女，父母出门打工杳无音讯，每想一条，李貌心里就会疼的抽抽一下。 “小貌，奶奶对不住她，奶奶愧对她的恐怕这辈子都没法还了。” 夏奶奶握住李貌的手，继续道：“我老人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找个好人家，让她下半辈子享享清福。” 李貌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夏奶奶第一次见面就问他要老婆不要。 “咯吱”一声，小屋门被拉开，但没人出来。 他缓步走到门前，见大玉通红着眼睛坐在床上，那女孩正手足无措站她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李貌蹲下身子，轻声问。 可能是零食诱惑起了作用，女孩这次回答了他的问题：“胡颖。” 李貌适可而止，没再多问什么其他的，他不至于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让人家重新扒开自己的伤口。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颖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起身，也摸了摸大玉的脑袋。 楚红玉顺势一把抱住了他。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她头刚好埋在他的肚子上。 “带她一起出去玩会吧。”李貌揉了揉大玉的头发。 “嗯。”她闷闷道，却没动静。 李貌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她抱着。 胡颖愈加手足无措，垂头不敢看他们。 “行了，孩子还在呢，影响不好！” 这话果然有用，大玉一把松开他，瞥了眼胡颖，小脸微微一红，手又不动声色在李貌腰上揪了一把，嘀咕道：“没个正经。” “走，小颖，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李貌跟在两人身后，疼的直咧嘴，大玉怎么这么快就觉醒了女人的天赋神通，看来自己以后得做好长期被揪的准备。 至于不正经，只要能让大玉开心，他一直不正经下去都行，自己还能顺便占占便宜什么的。 夏奶奶还坐在门前，已经收拾好情绪，丝毫看不出刚才哭过。 说是出去玩，其实就是在自家门前做点小游戏，跳绳，跳格子，抓石子之类的。 不过看小颖的情况，被打的确实不轻，行动不是很方便。 最后几人索性拿了张白纸，在上面横竖画上密密麻麻的格子，然后用铅笔玩起了五子棋。 李貌象棋不行，五子棋还是很厉害的，不过为了逗两女生开心，故意藏拙，让她们乐呵呵赢了一下午。 三人在那个破旧的书桌前，边吃零食边下棋，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小颖傍晚回的家，说是要回去给奶奶做晚饭。 别人的家事，李貌他们不好插手，只叮嘱她下星期还来玩。 可能是下午表现的非常不错，大玉晚上吃饭的时候头一次主动给李貌夹起了菜，嗯，当着夏奶奶的面。 第111章 你衣服穿多大的? 临近五月，白昼越来越长，黑夜越来越短。 天亦渐渐热起来，秋衣秋裤不记得在哪个早晨脱了，反正李貌只记得有天晚上摸大玉小腿的时候，手不用再钻到紧裹着的秋裤里，顺畅的很。 那天过后，李貌没问楚红玉她小时候的事，只是默默的，用尽浑身解数对她更好。 周日晚上回家看望爸妈，他顺便把压岁钱带上，隔天全存在了自己办的那张银行卡里。 周三晚上，六人小分队再次齐聚，一起在食堂吃了顿饭。 “咳咳，那个，我说件事。”李貌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 “滚，别对着我，吃饭呢，口水都喷到我饭里了！”张强愤愤吐槽。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连忙伸手挡住饭盒。 “你挡什么挡？咱俩都互吃过口水了。” 李貌见旁边的大玉也嫌弃他，顿时低声不满道。互相啃对方吃了一半的包子，可不就是互吃口水么。 大玉左右瞅了瞅，紧张兮兮小声道：“在外面别这样说。”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带我们一个呗！”赵思妤在对面调侃。 她后来才具体知道几人之前的事，李貌和楚红玉确实闹矛盾了，不过人家当天就解决了。 “没什么，我说一件事。” 李貌再次清了清嗓子，没理会其他五人的白眼，继续道：“张琳之前不是提过，想一起和红玉去理发店拍照么。” “哇，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都忘了。”张琳夸张叫道。 “别打岔！”李貌瞪了她一眼，“现在又多了赵思妤和王玥，加起来一共四个女生，干脆这个周五你们一起去拍得了。” “到时候我们就是，一中f4！”王玥兴奋叫道。 “到时候你们别穿校服了，穿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衣服。”他又提醒道。 然后扭头看向大玉，手悄摸搭在她腿上轻轻按了按，小声道：“你的衣服我给你挑，不许拒绝。” 楚红玉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接受了，可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攒钱给小貌回礼物。 “红玉，你一开始快手上的照片就是在那家理发店拍的吧？”王玥问。 李貌对赵思妤和王玥知道理发店拍照这事一点都不奇怪，女生之间，和丈夫之间那点事有时候都会互相讨论，这种消息互通有无很正常。 “嗯，对。”楚红玉点点头。 “她家头发吹的真不错！” 四个女生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 夜，操场。 今晚码完字后，李貌上传了两章。 大玉现在的手速已经能稳定一晚上四千字，后续更新不成问题。 “行了。” “这就行了？我怎么没搜到？”楚红玉仰躺在草地上，脑袋枕着李貌的大腿，举着手机纳闷问。 “还在审核吧。” 现在才16年，李貌也不清楚这时候具体的签约流程，不过他也不担心，文好可破一切。 “对了，这本小说要是赚钱了，咱俩稿费平分，毕竟也有你的一半心血。” “唔～” 大玉拿着手机，隔几秒就刷新一次，隔几秒就刷新一次，闻言侧头看着他，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瞪了回来。 “好吧。” 她弱弱答应，心想这小说貌似就是小貌随便写着玩的，虽说写的好像不错，但应该挣不了多少钱。 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她对这些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除了太贵重的礼物。 当然，她也不会让小貌单方面付出，都有把这些一一记在心里，想着日后好好报答。 另外，有一件事她一直很困惑，小貌每晚口述那么多字，中间竟然一点都不停顿，内容张口就来，好像都不用思考的。 倒像是在，背书？！ 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李貌含糊说他是白天打好了腹稿晚上才编的这么顺。 她对此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李貌想想自己真是苦逼，作为一个重生者，想给自己喜欢的人送钱，竟然还特么得拐弯抹角的。 哎，未来媳妇儿不拜金，不占便宜，不把别人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应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 “呀，出来了，出来了，我们写的小说出来了。”大玉惊喜道。 “给我瞅瞅！”李貌瞧着那个页面，也颇觉新奇。 “现在所有人就都能看到我们写的书了？”大玉问。 “对，但字数太少，几乎没人看。” “我回去让张琳、思妤她们帮忙看看，那是不是等字数多了，看的人就多了？” “这得看小说写的好不好。”李貌右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耐心解释道。 “这样啊。” 大玉吐了吐小舌头，又开始不断刷新界面，希望蹦出来一个野生读者，可惜后面那追更人数始终是“一”。 这书也算是她和小貌共同努力的成果，她自然想让更多的人看这部小说，人越多，就代表小说越好，尽管自己只是码字工具人，那她也会很开心，为小貌开心。 “那又怎么赚钱呢？”她又问。 “看的人越多，等到上架的时候订阅的人就越多，或者有人打赏……”李貌又大致给她阐述了遍规则。 “好难啊。” 大玉心情很矛盾，既失落又轻松。 失落的是因为他们这小说很大可能没多少人看，小貌赚不到钱。 轻松是因为看的人少，赚的钱少，自己不用因为那一半的稿费而有心理压力。 她以前没接触过网文，压根不知道他们写的这算什么水平，同时很费解，花钱看书？反正她肯定不会奢侈到把钱浪费在这上面。 “咦，别人的封面好漂亮，我们的小说怎么是这个样子？” 她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问西问。 这本书，倒像成了两人共同建造的一个房子，虽然很小，很破，但大玉还是兴致勃勃的尽一切可能装饰它。 “这个要自己订制。” “这本书好厉害，好多人评论。” “确实，那个，大玉，你衣服穿多大的？” “还有！呃……”楚红玉差点没转过来弯，疑惑的盯着他。 “给你买衣服。”李貌提醒道。 “哦，对，我差点忘了。”楚红玉坐起身，犹豫片刻，问：“你打算在哪儿买？” “实体店，后天就是周五，网上买我怕时间来不及。” “那带我一起？” 第112章 你家李貌有点不对劲 “我一个人去。” 出乎楚红玉的意料，李貌竟然拒绝了。 “我跟你一起出去也不行么？” 她纳闷问，自己上次是没跟小貌一起出去才闹的矛盾，这次怎么跟他一起也不行呢。 李貌摇摇头，他不可能让大玉冒任何风险。 “你什么时候去买？” “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我不睡觉，可以和你一起的。” 李貌瞧着她恳求的眼神，咬了咬牙，还是摇头拒绝。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以前大玉可以说对他言听计从，从没强烈要求过什么，今晚怎么这么执着跟他一起出去。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出去？” “你给我买衣服，尺码大小什么的，不得试试？”大玉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说实话！” “我，你，你别买太贵的衣服。”楚红玉没办法，犹豫着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李貌恍然，原来是担心这个，而这也确实是个大问题。 以大玉的性子，要是给她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会想着买差不多价值的东西回礼。 可由于两人消费水平、消费能力不同，如果李貌频繁送她东西，大玉会因为没钱还不上而产生心理压力。 说到底，还是钱惹的祸。 他眼珠子转了转，忽地郑重其事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玉，我之前说小说稿费平分你没意见吧。” 楚红玉已经有点习惯他跳跃的脑回路了，闻言点点头。 “要是小说赚钱了，你到时候可别反悔，哦，对了，要是书写的特别好，一本可以赚成百上千万。” “多，多少？！”楚红玉被最后的数字吓一跳，声音都有些打颤。 “你没听错，成百上千万！” “那我还是不要了。”大玉忙摆手拒绝。 “傻瓜，躺着。”李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继续道：“从网文诞生至今，无数本书里也就那么几本能赚这么多，你觉着我们编的这本书能脱颖而出？” 大玉再次枕到他腿上，虽说有点打击自家士气，可还是轻轻晃了晃脑袋。 她刚才乍听之下失了神，没想那么多，如今听小貌解释也反应过来，对啊，怎么可能他们随随便便写本小说就成功了呢。 可她还是觉着不可思议，小说写的好竟然能那么赚钱！ “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现在写的这本书怎么样，可能赚大钱，可能赚点小钱，也可能赚不到一分。” 李貌把大玉的刘海撸上去，手掌搭在她饱满的额头上，接着道：“所以，要是你同意稿费平分，我希望不管以后怎样，都别反悔。 万一赚钱了，别觉着钱多接受不了，想退还给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玉想了想，弱弱问：“要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以后就不让我帮你码字了？” “当然，我不能让你白帮忙！” 李貌捏了捏她鼻子，恨恨道：“就跟你个小东西一样，什么我不都得算的清清楚楚的？！” 楚红玉皱了皱鼻子，纠结片刻，“那我答应你就是了。” “说好了啊，改天咱俩签个简单的合同。” “不用了吧……” “听我的，必须签！要是赚钱了，你就当是大风刮来的。”开玩笑，这本书铁赚钱的。 “哦哦，那衣服……”大玉又绕回原来的话题。 “放心，我不会买太贵的。”他保证道。 …… 翌日中午。 饭后把大玉送回寝室，李貌就匆匆去了外面。 “你不跟他一起去？”楼梯间，张琳纳闷问。 “不去。”楚红玉摇摇头。 昨晚回宿舍张琳问她周五穿什么衣服，她就把李貌会给买衣服这事说了。 “他知道要买多大的吗？” “我跟他说过了。” “哪有带你一起去试方便。”张琳嘀咕一句，瞥了她一眼，犹豫片刻，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哎，红玉，我觉着你家李貌有点不对劲。” “嗯？哪儿不对劲了？”大玉耳朵被热气喷的有点痒，伸手挠了挠。 “就比如上次，你只是出来买个东西而已，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不会像他那样……” “他是担心我们再遇到小混混。”楚红玉打断她道。 “那这次呢？正常人给女朋友买衣服，都巴不得女生陪着一起去，他倒好，非得把你留在学校，就像，就像……”张琳欲言又止。 “就像什么？” “是在监禁你一样……” 楚红玉沉默，她忽地想到了每次回老家的途中，小貌的异常举动。 带武器，剃光头，神魂不宁。 他很担心自己，可是好像又过度担心了。 尽管每次回去自己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个眼睛，可这也打消不了他的紧张情绪。 回农村后，他也只在自家门前活动，从不会跑远，上星期自己想送小颖回家都被他拒绝了。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可并不想多想。 “红玉，我不是挑拨离间，故意说他坏话，再怎么说，我和张强之间都要感谢他。” 张琳握住她的手，顿了顿，继续道：“可，我认识你的时间比认识李貌的时间要长的多，无论如何我肯定都是站在你这边，为你考虑的。 所以我才说的这些话。” 楚红玉抿抿嘴，低低道：“我知道的。” “这件事你没和他讨论过？”张琳又问。 “无论怎样，只要他对我好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 再说，你说监禁，那他为什么周五又会带我去拍照？” 大玉摇摇头，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问：“对了，你周五穿什么衣服？” 张琳原本就是觉着李貌有点古怪，想着提醒一下闺蜜，如今听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遂不再多想，兴致勃勃讨论起周五的打算。 李貌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张琳当成有精神疾病的变态，他正在女装店里，纠结地给大玉挑衣服。 旁边还跟着一脸不情愿的张强。 “你不给张琳买几件？” “我没钱。”张强直接道。 “我可以借你啊。”李貌从衣架上取下来件长裙瞅了瞅，随口道。 “你小子，压岁钱花了多少了？还没被赵姨发现？”张强奇道。 “哦，这事他们早知道了。” “那你……” “我现在压岁钱都在这张卡里了，可以随便花。” 李貌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银行卡，云淡风轻道。他没把这是自己未来大学四年的生活费说出来，要不然还怎么装逼？！ “卧槽！”张强狠狠咽了口口水，羡慕的不得了，又扭头瞅了瞅琳琅满目的衣服，咬咬牙：“买！借我点钱！” 第113章 各有各的风格 周五，傍晚五点多的天空依旧透亮。 李貌站在走廊上，目睹了学校在短短十来分钟间从沸腾重归寂静。 那些放学争先恐后涌出校门的学生，终有一天会站在校门外，羡慕的看着同样的场景，然后感叹一声：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啊。 “走吧，她们好了。”他瞅了眼手机，招呼张强道。 “前面等我，我去上个厕所。” “一到关键时刻你就出幺蛾子，刚才那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去？！” 李貌冲他的背影疯狂吐槽，然后自己感受了一番，也追了上去。 不一会，两人甩着手从卫生间出来，快步走下楼去。 “要不我们也回去换件衣服？她们都光鲜亮丽的，我俩穿身校服跟土老帽似的。”张强建议道。 “来不及了，再说我们又不拍照。” 李貌摇摇头，加快脚步，他还从没见过大玉穿除校服之外的衣服，有点迫不及待。 “那个，商量件事呗。”张强忽道。 “有屁快放！” “之前我俩打得那个赌，能不能……” “不能！”李貌立马打断他的话头，“说好叫一年就是一年，你其实现在就可以开始叫了。” 之前两人赌能不能考上大学，谁输谁就叫对方一年爸爸，时间期限还是张强自己加的。 如今才一模，他就已经距离三本只差一线，想来上大学是铁板钉钉的事。这场赌约，可以说胜负已分。 张强这会哪还有当初的信心满满，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太争气。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有！” “你这样兄弟都没得做了！” “没得做就没得做呗，不是还有父子关系嘛。”李貌拍了拍他肩膀。 张强一耸肩，把他手甩开，“叫就叫，不过得等到高考后再说！” 他想着到时候两人大概率不在一个学校，也不用天天见面，到时候躲个一年再联系就是了。 又走了几步。 李貌二人忽地怔怔愣在原地，呆呆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位女生。 赵思妤上身穿着件黑色外套，有点像是女士西装，浅蓝色修身牛仔裤包裹的腿又长又直，脚踩一双大头厚底小皮鞋，黑发披肩，瓜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妥妥御姐一枚。 张琳明显是走可爱风，粉色针织外套，浅蓝色长裙拖至脚踝，再搭配一双浅粉色板鞋，长发微卷，圆脸上的笑容格外甜美。 王玥则穿着一身白色连衣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宽松的浅蓝色衬衫，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面部线条柔和，温婉动人。 至于大玉么…… 这个傻憨憨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待会出去再戴，给我瞅瞅有多漂亮。” 李貌走上前伸手帮她摘掉帽子，摘口罩的时候他竟突然有些紧张，就跟洞房花烛夜掀新娘红盖头似的。 被口罩闷的红润的脸颊，挺直的鼻梁，线条分明饱满的嘴唇，再加上那双又大又亮的桃花眼。 李貌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站远一点，我瞅瞅。” 楚红玉有点羞涩，但还是乖乖听话照做。 白色条纹衬衫外套着件深红色马甲，黑色长裙落在干净的白色板鞋上，不时一阵风吹过，露出里面纯白色的长袜和光滑如玉的小腿。 李貌这两天无数次幻想过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如今看见了，才知道幻想终究是幻想，不及亲眼看见的万分之一。 “好漂亮！真漂亮！太漂亮了！”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楚红玉羞涩低头瞅了瞅，也着实喜欢李貌帮她买的这套衣服，特别是那件红色马甲，她最喜欢红色。 “你们俩，够了啊，就这么水灵灵光明正大的秀起了恩爱？”赵思妤故作不满道。 “就是，你看张强和张琳，他们就克制多了！”王玥帮腔。 “羡慕啊，你们自己也找个男朋友不就行了？”李貌不惯着她们，怼道，而后直接拉起大玉的手。 众目睽睽的，楚红玉就想挣脱，可余光瞥见目光复杂的赵思妤，又鬼使神差的顿住，任由李貌牵着自己。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眼看着就要毕业了，找到了也是白搭！”王玥撇撇嘴，无奈道。 “呦，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哪个班的，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张琳八卦问。 张强瞅着漂亮的女朋友，也很想牵手，可张琳一手挽着王玥，一手挽着赵思妤，压根没他的位置。 一行人叽叽喳喳往校外走。 快出校门的时候，楚红玉松开李貌的手，自觉又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李貌瞥了眼张琳她们，嘴唇蠕动，很想对她说：今天就别戴了。 可最终理性还是胜过了感性。 “这么一大帮人，这是要去哪儿啊？”关大爷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悠哉游哉，瞧着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女学生，疑惑问。 “大爷晚上好，我们去剪头发。”李貌解释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招呼。 “都注意着点，遇到事和上次一样，往我这边跑！”关大爷叮嘱道。 “还有人敢来？您不都打过招呼了么！”李貌不动声色拍马屁。 “人老了，说话不一定管用咯。”关大爷摆摆手，“去吧，去吧。” 六人告别，朝理发店走。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大佬？”王玥回头瞅了眼。 “对啊，你不知道那次……”张琳第无数次讲起那晚上发生的事。 李貌摇摇头，也转身看了眼越来越远的关大爷。他这么讨好老人家，除了觉着有趣，当然也有所图。 “老板呢，在不在？” 刚进理发店，李貌就嚷嚷起来。他每个星期五都来剃一次光头，已经和老板混的很熟了。 “在，我去楼上喊她。”还是那个黄毛青年应声，不对，如今已经是红毛了。 “霍，这么多漂亮妹妹，你小子不会又来薅我羊毛吧。”店老板陆雅从楼上下来，见四个风格各异的女生，眼里刷的一下亮了。 “你给她们四个看情况弄个发型，然后领上去拍几张照，这次我也不多要，给个三四百意思意思，我们晚上出去吃顿好的。”李貌上前跟她小声攀谈起来。 “我店里生意已经饱和了，再打广告作用不大。”陆雅摇摇头，“而且，你小子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这是理发店不是照相馆！” “卸磨杀驴？行吧，我原本还想了个经营的好法子准备告诉你，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李貌叹息，遗憾道。 “什么好法子？” 他不语。 “臭小子，行了，我答应你，快说！” “等完事再讲，我现在不是很相信你了。”李貌满脸沮丧，好像遭到了好朋友的背叛似的。 “靠，别装了！”陆雅不忿，扭头对四个女生道：“去里面洗头，你们谁先？” “我先来！”张琳最积极。 洗头妹还是那个洗头妹，依旧很大，不过她已经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李貌见事情搞定，也没闲着，从小推车里拿了个电动锑子，自己看着镜子推起了光头。 第114章 时刻准备着 “我就说应该回去换身衣服吧！” 待那四人全弄好头发，张强闷闷道。 李貌瞅瞅黑长直赵思妤，双马尾张琳，单麻花辫王玥，以及大波浪卷发楚红玉，又瞅瞅他和张强身上的一中校服。 “确实应该换身衣服。” 他侧头看向镜子里帅气的自己，暗道还好有这张脸，要不然真有点配不上大玉。 理发店二楼是老板平时住的地方，地板、家具全是用棕褐色的木头打造，室内随处可见绿植，妥妥森系风，一行人就像走进了森林一般。 “你这打理起来不麻烦吗？”李貌随手指了指满屋子的盆栽。 “你管我，我闲着无聊不行吗。”店老板陆雅从柜子取出她的宝贝相机。 李貌耸耸肩，“不过这地方拍照倒正好。” 那边张强和四个女生都是第一次上来，比较拘束。 “姑娘们，来拍照了，你旁边去，别碍事！”陆雅把他从沙发上赶走。 李貌撇嘴，这叫的，怎么跟妓院老鸨一样，那他和张强成什么了？！ 楚红玉冲他眨眨眼，他挥挥手示意不用管他。 “这地方装修的真好看。”张强赞叹道。 “你喜欢这种风格？看不出来嘛，你内心还挺文艺。”李貌调侃。 两人这边聊着，那边已经咔咔拍起来。 一开始几女还有点放不开，渐渐才活泛起来，按照陆雅的要求摆各种姿势，他和张强看得大呼过瘾。 半个小时后，眼看就要结束，楚红玉忽地跑过来扯住李貌的校服，低低道：“我想跟你拍一张。” “我穿着校服……”他刚要拒绝，可对上大玉那骤然失落的神情，又改口道：“一张哪行？得多拍几张。” 大玉重新雀跃起来，她今天不知怎么了，格外主动，拍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甚至直接把头靠在了李貌的肩膀上。 这对一向害羞的她来说，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而后，张琳和张强又单独拍了几张，最后六人拍了张大合照才算结束。 “什么法子，该告诉我了吧？”陆雅递过来四张毛爷爷。 “你过来。”李貌招呼她凑过来，而后小声嘀咕了几句。 “能行吗？”她满脸狐疑。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对了，照片你记得帮忙洗出来，我周日过来拿。”他摆摆手，领着一大群人溜了。 “臭小子，又薅我羊毛！”陆雅摇摇头，开始思索起李貌说的那个法子。 …… “走，采购东西去，咱们去操场野餐。”刚出门，李貌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野餐？”几人齐齐看他。 “对啊，买点炸鸡腿、小龙虾、甜品、干果，喝着啤酒聊着天，多舒服啊！”李貌帮大玉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询问道：“怎么样？” 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意见。 “出发！”王玥和张琳兴奋大叫，这两人爱看韩剧，最喜欢这种小格调。 那四百块钱李貌一分没留。 鸡腿，披萨，鸭货，柠檬鸡爪，薯片，甜品，干果，水果，又买了张铺地上的大毯子。 回学校的时候，他还特意给关大爷留了一袋水果。 去到操场，铺好毯子，摆上吃食。 “干杯！” 六人围坐，人手先一瓶啤酒碰了一下，才纷纷开吃。 “怎么样，喝的惯吗？”李貌问坐他旁边的大玉。 “还好。”楚红玉小脸皱在一块，只觉着苦苦的。 “这有雪碧，你喝雪碧吧。”李貌帮她拧开，又给她拿了双一次性手套。 “好叭。” 大玉接过套上，瞅瞅油乎乎的小龙虾，又瞅了瞅自己的新衣服，默默拿起了干果。 李貌见状脱下身上的校服，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出来没换衣服。 “手给我。” “干吗？”楚红玉侧头疑惑看他。 “套前面。”李貌展开校服道：“手伸进袖子里面。” 大玉眨眨眼，抿嘴笑了笑，乖乖让他帮忙把校服反穿在了身前，然后愉快的拈起一只小龙虾。 “给你吃。” 没一会，两人异口同声道。 原来他们各剥好了一只，都想着给对方。 “你喂我。”李貌张大嘴。 楚红玉余光瞥了眼其他的人，飞快把虾肉塞进他嘴里。由于匆忙，手指还不经意碰到了李貌的嘴唇。 “张嘴，我也喂你。”李貌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 “唔！” 大玉没拒绝，也没答应，只微张着红唇。 李貌把虾肉递到她嘴边，她就跟条鱼儿似的，迅速咬钩而后逃离。可惜戴着手套，手指没感受到她嘴唇的柔软。 “咦，你们这两对够了啊，齁死人了！”王玥看不下去了，不满叫嚷，原来张强和张琳也在互相喂食。 楚红玉脸不知是辣的还是羞的，通红一片，也可能二者皆有。 张强和张琳丝毫不知收敛，继续光明正大秀恩爱。 赵思妤一直悄悄观察着李貌和楚红玉，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她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跟着叫嚷道：“别只顾着吃喝啊，谁有才艺，表演一个？！” “红玉有，她会唱歌！”李貌率先出卖了自家大玉。 “我……”楚红玉苦着脸，她从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过歌，有点怯场。 “这样吧，我和红玉合唱一首。”李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楚红玉稍稍安心，应承下来。 不一会，一男一女两道悦耳的歌声回荡在六人围坐的小圈子上空，渐渐飘向远方，飘向未来。 团队小活动过后，六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步。 以前算朋友的话，如今就是半步死党。 拍的那些照片陆雅也如约洗好，人手一份。这些定格住的青春，终将成为记忆。 李貌日复一日过着单调乏味又担惊受怕的生活。 早起跑步锻炼身体，换座位，出卷子，护送大玉回家，带小颖一起和黑妞玩闹，夜晚操场码字，周日看望爸妈，应付江新月父母。 时间眨眼就到了第二次模拟考试。 前一天晚上，张磊还特地把他叫到外面勉励了一番。 “准备的怎么样？” “时刻准备着！”李貌故意皮了一下。 张磊见他这时候还说些俏皮话，知道他心态很稳，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加油好好考，不要有压力。” 第115章 二模 “你秋衣脱掉了？” 走廊上，李貌见大玉双手合十摩搓着，关心问道。 “嗯，昨天太热了，今天我就脱了。”楚红玉原地跺着小步，有点后悔。 “早上还是挺冷的，宁愿热着，也千万别冻着，明早多穿点。”李貌叮嘱道。 今早考试，他那么早去考场也是趴着睡觉，索性下来找大玉聊天腻歪。 人来人往间，他已经不知承受了多少其他男生羡慕嫉妒的眼神。 “知道啦。”楚红玉浅笑着小声应道，很开心被喜欢的人放在心尖尖上。 两人有的没得又聊了几句，忽双双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跑下来找我们红玉了！” “你来干嘛？我还真没见过主动来当电动泡的。”李貌瞅着那边已经挽起大玉胳膊的赵思妤没好气道。 “电灯泡？你才是我和红玉之间的电灯泡！”赵思妤不屑瞥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对楚红玉撅嘴：“来，咱俩亲一个。” “别！”大玉躲闪。 玩闹了会，见时候不早了，三人各自回了的考场。 李貌果然还和赵思妤在同一个教室，连位置都没变。 “你这次准备的怎么样？可千万别被打回原形。” 赵思妤没话找话，但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这岂不是间接表示不相信李貌上次的考试成绩么。 “哎，这次一班孙老师亲自盯着，我肯定考不了那么高了。”李貌顺着她的话，垂头丧气道。他也没生气，这段时间几人不时就互相损损，都习惯了。 赵思妤张了张嘴，想解释一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哎，帅哥，帅哥，你是叫李貌吧？”这时，坐后面的男生突然用手戳了戳他后背。 “对，是我，怎么了？”李貌转身，疑惑的瞅着这位说话有点娘的蘑菇头男生。难道自己已经帅到这种地步了？可他是直的啊！ 听他承认，这男生眼前一亮，瞥了眼盯着这边的赵思妤，凑他耳边小声道：“那个，考试的时候可不可以对对选择题？” 李貌恍然，这人应该是不知从哪儿得知自己很厉害，想着这次考试进步进步。 不过话说的倒挺好听，还对答案。 “到时候我试卷放在左上角，看你本事了！”李貌没拒绝。 开玩笑，这次两个监考老师肯定都重点盯防自己，这人要是能抄到也算有本事。 “好，感激不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说着就想不动声色去抓李貌的手。 李貌一直防着他呢，哪会让他玷污自己，手一缩，重新坐好。 赵思妤在一旁看的直乐，已经在想着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跟楚红玉说了。 监考老师果不其然，是一班班主任孙老师和小江老师。 这两人到考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李貌，倒也好找，一眼就能瞧见那个光头。 李貌冲二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孙老师没什么表情，小江老师倒是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到点，拆卷子，发卷子。 李貌拿到试卷先大致扫了眼，确认和记忆中的题目一模一样，自信的笑了笑，就开始奋笔疾书。 孙老师一次次走过他身边，甚至有时候直接停下脚步看他答题，这些都丝毫没影响到他。 可这却把后桌那个男同（学）给急坏了。 众所周知，考试的时候只要下定决心抄袭，就压根不会有什么心思自己做题了，特别是在确认前桌还是个学霸的时候。 眼睁睁看着李貌把填好的答题卡如约放在桌子的左上角，他却不敢有丝毫小动作。两位监考老师就像知道他要抄袭似的，死死盯着这边。 就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探头的时候，却刚好被孙老师逮了个正着。 “自己做自己的，不要东张西望，再被我逮到，直接没收卷子，零分处理！”说完，他敲了敲李貌的桌子，小声提醒：“把卷子收好！” “啊，哦！”李貌收拾好，继续埋头做题。 孙老师盯着这个学生，面色复杂，瞅那做题的速度，他算是彻底打消了最后一点怀疑，可继而又有点忿忿不平，真是便宜老张那个老不死的了！ 小江老师自然也把李貌的表现看在眼里，欣慰的同时，又对孙老师的做法有点不满。搁那儿晃来晃去的，不是影响李貌做题嘛！ 不过她瞅了眼时间，考试快结束了，想想就没提。 李貌和上次一样，语文作文写完还剩十五分钟左右。为了维持自己在小江老师心中的形象，他这次硬生生逼着自己检查了一遍语文试卷。 “叮铃铃……” 考完试，李貌收拾好东西和赵思妤一起去楼下找大玉。 后排的那位男同学苦着张脸，也没再找他热络热络，可能是没考好吧。 六人齐聚一起吃的午饭，午睡后下午再战数学。 结果李貌那个倒霉催的，草稿打的飞起，黑笔笔芯前端的小圆珠突然掉了，换另一只笔，没一会竟然特么也掉了。 就带了两支笔，没办法，他抬头冲一直站在旁边的孙老师眨了眨眼，请求帮助。 赵思妤正好瞧见这一幕，从笔袋里抽出只黑笔递过去。 李貌道了声谢，接过却没继续做题，而是把笔递给了孙老师，小声问：“老师要检查一下吗？” 孙老师还真接过看了看。 小江老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弄清楚状况后，把笔还给了李貌，“快写吧，别浪费时间。” 接着，她又对孙老师低低道：“走吧，别站他旁边了，张老师要是知道这事，您就算赢了，他也不会服气的。” 老孙还真没想到这回事，经过江老师这么一提醒，自己好像还真有点不道德。 被稍微知情的人知道，还以为他使这种小手段影响人家做题思路，间接帮自己班的学生赢赌约。 待回到讲台上，他很诚恳的对江老师道了声谢。 小江老师这才知道对方也不是故意的。 后面的几场考试李貌都没再出什么意外，顺顺当当。 考英语的时候，江老师趴讲台上拿了张卷子也认认真真做了遍。 等李貌做完，她走到他身边，看着卷子默默在心里对起了答案。 待考试结束，她亲切的拍了拍李貌的肩膀，笑道：“你这次英语比上次考的好！” 第116章 太争气 “小皮球，架脚踢，马兰花开二十一。” 考完试后又是周末，小媳妇李貌照例跟大玉回了娘家。 刚过中午，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细碎的光斑，树下是一张摇摇椅。 夏奶奶平时喜欢端个小板凳坐外面，李貌索性就给她买了这张躺椅，毕竟坐着哪有躺着舒服。 不过放假回来，他却是把椅子给霸占了。 “黑妞，过来，给我过来！” 李貌尿急，满地找不着拖鞋，一抬头，发现原来是被那只狗子给叼走了。 “我快憋不住了！”他扭头冲一旁正和小颖跳皮筋的大玉求助。 楚红玉停下嘴里念叨的跳皮筋口诀，走过去摸了摸狗头，“黑妞，你又不乖了！”说着拿起那只拖鞋走了回来。 “狗东西，我上完厕所再回来找你算账！”李貌穿上鞋，一边跑一边扭头对黑妞恶狠狠道。 黑妞趴在楚红玉脚边叫唤了几声，仿佛是在求救。 “谁叫你没事惹他的？”大玉抱起狗子，坐到躺椅上，冲胡颖招了招手，“来，过来歇会。” 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也很知足。 成绩稳定，奶奶安在且身体越来越好，学校里也多了好几个朋友，最关键的是，小貌一直在自己身边。 如果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也挺好，她心里想着。 这时，她忽地瞧见远处的田埂上有一人正在缓慢移动，离的太远，看不清面貌，应该是哪家人刚下田回去。 楚红玉只瞧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这已经快成了她的一种习惯，没戴口罩和帽子的时候，她见着生人下意识都会这么做。 …… 周日下午，张磊吃过午饭早早从家里出发，去了学校。 到的时候办公室只有他一人，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其实通过小江老师，他早知道了李貌这次的考试情况，一句话：不是假把式，是有真本事。 但一刻没确认全科分数，他那颗心就始终悬着在。 “老张，来的这么早？”没一会，有位老师来了。 “你那儿有我们班的试卷没？”张磊迫不及待问。 “没。”那老师打趣，“霍，这么急着想知道你们班的成绩？哦，对了，你是担心你们班那个李貌和程伟的赌约吧。” 张磊摇摇头，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趣。 老师们陆陆续续到来，他率先拿到的是自班数学卷子。 老规矩，还是先把尖子生的试卷单独抽出来，以前一直是楚红玉享有这个殊荣，如今又多了一个李貌。 先是找到了楚红玉的，还是150分。 接着是李貌，也是150分。 当看着这两张并排躺在办公桌上的卷子时，张磊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地。 同时心里一阵自豪和骄傲，这是我们班的学生！这是我带出来的学生！！ 这些日子李貌天天换座位，以他多年的带班经验，虽没有直接证据，可早怀疑这俩人的关系已经不纯洁了。 但他全当没看见，只要成绩不掉，不杀人放火，随便干嘛。 如今瞅这成绩，就算那两人要原地结婚，他都不会反对，说不定还要争一争当个证婚人。 继续拆其他科目的试卷，越拆他心情越好。 “老张，你们班这次考的不错？我看你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有老师调侃道。 “哎，上次那个赌约怎么样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老张，你们班那个李貌这次考的怎么样？” 办公室老师差不多全来齐了，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张磊不慌不忙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笑道：“都在这了，自己来看。” 小江老师是第一个，而后呼啦啦一大群人把张磊的办公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啧，看来上次不是意外，人家是真有这实力。” “这次年级第一、第二铁定又是这俩人了。” 老师们感叹着。 小江老师满面红光，与有荣焉，这是在自己的鼓励下迷途知返的学生，此时，她成就感爆棚。 孙老师在心里算了算总分，默默回了自己座位，瞅着桌上程伟的卷子，他忽地笑了笑。 红日西斜，晚自习。 江新月不时扭头朝后门瞅一眼，心里焦急，老班怎么还不来！ 这次考试她自我感觉很好，应该可以重回巅峰，说不定还有所超越。 但感觉这东西一直挺玄学，好事往往不准，坏事却一感觉一个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她瞥了眼又又又换座位的李貌，他好像丝毫不关心分数，正和楚红玉有说有笑谈论着什么。 要是自己这次的成绩能超过他就好了，最好把楚红玉也超了！当然，前者还有希望，后者她就只是想想罢了。 张磊终于在全班同学的殷殷期盼中来了班级。 和往常一样，先分析总体，再说个人。 “这次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还是都在我们班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天知道张磊有多爽。 以前每次都是：这次年级第一还是在我们班，如今变成了年级第一第二都在。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贪心一点，第一第二第三全包了。 只是可惜，李貌这小子出头的太晚，要是早点，他也能多爽段时间。 “第一，楚红玉，712分。” “第二，李貌，709分。”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一改往日一个一个报名字的习惯，直接把这两人的成绩一齐说了出来。 说完，率先鼓起了掌。 班上同学们看着前面并排坐着的二人，也纷纷送上热烈的掌声。 不同于上次，这次已经没人再怀疑李貌成绩的真实性。 老师们又不是傻子，这次肯定是对李貌严加防范，既然他还能考这么高，那就真是自身本事。 江新月微微失望，而后又紧张起来，好在她保住了第三名，成绩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准。 张琳第四名，退步一个名次，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张强这次直接冲进了前二十，考了第十九名，稳稳能上大学，被张磊狠狠夸了十来分钟。 这货咧个大嘴傻乐个不停，虽然距离张琳还是差很多，但好歹能上大学了，值得激动。 可想到和李貌的“爸爸”赌约，他又有点郁闷。 哎，还是怪自己太争气了。 第117章 想走老妈路线? 云间园，李貌家中，今晚刘娟夫妇都过来了。 四个大人坐沙发上天南海北聊了会，最终话题还是情不自禁转移到了孩子们的成绩上。 “听说上次小貌英语没考好，这次肯定还能再往前进进。”刘娟猜测道。 “他能稳住上次的分数我就知足了，不奢望其他。”赵梅很谦虚，谁知道自家儿子这次考试会是个什么情况，还是低调点好。 转而问：“新月那丫头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不错。” 刘娟笑道，女儿最近的一举一动她都瞧在眼里，上次母女二人的谈话看来是起了作用。 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外电梯声响，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应该是我家那个回来了。” 江兵起身，去外面把女儿领了进来。 “赵姨、李叔晚上好。”江新月浅笑着礼貌打招呼。 “来，坐赵姨旁边。”赵梅颇为亲热。 别管以前怎么样，私下里又怎么不待见人家，最起码表面功夫得做好。 “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没？考的怎么样？” “第三名。”江新月撅着嘴，跟着有些沮丧的继续道：“小貌现在真是太厉害了，我又没考过他。” 赵梅明知道她是故意说这话让自己开心，可还是上当了，谁叫她夸自家儿子厉害呢。 “那个臭小子这次还是第二？” “对，不过这次啊，他跟年级第一就差了3分，下次再加把劲，说不定就是年级第一了！”江新月一脸崇拜的竖起三根手指头。 “是嘛，这小兔崽子还挺争气。” 赵梅更高兴了，想着明天去医院上班又可以跟同事们好好炫一炫儿子了。 李治古井无波，依旧很淡定。 刘娟和江兵对视一眼，这次是彻底相信李貌站起来了，接着便是更加热情的谈论，江兵也一改往日话少的毛病。 从模拟考试聊到高考，从高考聊到大学。 李貌喘着粗气回来的时候，瞧见这副热火朝天的情景有点懵逼，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家门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梅故作不满。 李貌当然不能透露自己是在学校摸人家小姑娘脚，胡扯道：“多学了会。” “江叔，刘姨，晚上好。”招呼完，他又对江新月轻轻点了下头。 江新月微笑回礼。 “小貌，听说你这次又有进步？”刘娟热络上前，就想拉他在身边坐下。 李貌躲开，苦笑道：“进步不大，刘姨，我这浑身都是汗，得先去洗个澡。” “又跑步了啊，快去吧，别感冒了。”刘娟笑眯眯拍了拍他肩膀。 李貌回房拿上衣服，把卫生间门反锁，脱光衣服开始放水。 水流砸在地板的哗哗声和外面的交流声混合在一起，乱哄哄的。 江新月怎么好像还没死心，这是想走他妈这条路？ 不行，待会得跟老妈提个醒。 还有自己和楚红玉之间的事，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江新月一直没告状，但这总归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 算了，炸就炸了吧，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坦白。 李貌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个搓巾，边慢吞吞搓着身体边纠结这事。 外面有江新月，他实在不想早早出去，如果可以，最好能洗到刘姨一家子回去。这就跟家里过年来人，社恐想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或卫生间一整天一样。 “还没好？！”可惜，没一会赵梅就过来催促。 “还没，你要上厕所？”李貌问，这时候他往往都会想，怪不得有人买房子要买带两个厕所的。 “不上，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我身体好久没搓了，都脏死了。”他道。 “要你爸进去帮你搓搓后背吗？”赵梅又问。 “不用了，不用了。”他连忙拒绝。 小时候经常和李治去泡那种大澡堂子，父子坦诚相待也没什么，毕竟自己还小。 如今，李貌低头瞅了眼郁郁葱葱，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啊。 不妥！不妥！ “那你搞快点！”赵梅甩下最后一句话走了。 眼看再躲下去就有故意怠慢刘姨一家人的嫌疑，李貌擦干身子，穿好睡衣，不情不愿坐到刘姨旁陪聊。 好在江新月没整出什么幺蛾子，只一个劲在那儿变着法逗他妈开心。 瞧着她和赵梅手拉手亲如姐妹的样子，李貌不能忍，刚送走她们一家，立马就对赵梅道：“妈，我和江新月是不可能了，你别被她哄的五迷三道，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去去去，我哪有？”赵梅没好气道，接着又小心翼翼试探问：“真不可能了？” 李治也把目光投向他。 李貌沉吟片刻，故作深沉道：“我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说人话。” “反正以后的媳妇我自己找，你可别随便承诺江新月什么。”李貌提醒道。 “你自己找，能找到什么好姑娘。”赵梅嘀咕。 “放心，肯定给你们找个比江新月还优秀的儿媳妇。”李貌笑嘻嘻道，自家大玉确实比隔壁的漂亮，优秀，性格好。 …… 翌日，年级排名板报前。 “程伟又没考过李貌，他现在一定又很伤心。”没名字的小迷妹不无担忧。 一旁的罗璇瞅着被楚红玉压在底下的那个名字，有点出神。 前几天考试的时候，她偶然发现李貌就在自己隔壁的考场。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总想没事找事不断路过他的教室，装作若无其事远远的飞快瞥他一眼；每次考试前早早到考场，而后站在走廊上透过后门偷偷瞧他。 考试结束后，她莫名有点患得患失，竟然开始期待起下次的三模。 可想到只剩下最后一次考试就高考了，继而又有点悲伤。 其实自从那次操场散鞋带后，她就已经开始若有若无想接近他了。 早操解散后，她会故意拉着小姐妹走李貌他们班级那个方向回去；自己楼层的厕所人多，她会跑到李貌他们班的楼层，然后绕一大圈路过他们班级门口；上课开小差的时候，也会偶尔不经意想起他。 “红玉，下次你真要当心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罗璇心脏一瞬间收紧，而后开始剧烈跳动。 第118章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考了年级第二? “程伟这次进步也不小啊，破七百了。”张琳道。 “有屁用，赌约不还是输了。”张强左右看了看，“他人呢，不会不来了吧，我还等着看他倒着走呢。” 李貌摇头失笑，这时，站前面的一个小姑娘霍地回头，怒气冲冲瞪着他们。 他记得这女生，是程伟的小迷妹。 “哼！小璇，我们走！”她给了李貌等人一个白眼，拉着还在看排名的闺蜜就想离开，一用力，却没拉动。 “走了，别看啦。”她气呼呼的，没发现对方的不对劲，提醒道。 罗璇回过神，用余光瞥了眼李貌，疾步走了。 “啪。” 擦身而过的时候，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李貌顺着响声看向地面，是张饭卡，正面印着一中的校门。 上前弯腰捡起，他瞅了瞅背面的名字，罗璇。 扭头看向已经快消失在楼梯口的那个女生，他急忙大声唤道：“罗璇！” 前面的女生好像突然被施了定身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血红着脸回头看他。 “你饭卡掉了，罗同学。”李貌跑到近前，把饭卡递过去。 罗璇只是一动不动盯着他的手看。 “喂，是你的饭卡不？”李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给我看看！”旁边的那个小迷妹一把从李貌手上抢过饭卡，翻到背面瞅了瞅，“是她的！” 罗璇跟着反应过来，又一把从闺蜜手中抢回饭卡，瞅了眼，紧紧握着卡，低低道：“是我的，谢谢。” “不客气。”李貌笑笑，转身回去了。 “别看啦，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待人走远，小迷妹忍不住打趣道：“还说不喜欢他，魂都丢了。” 罗璇红着脸，抿抿嘴没辩解。 那边，李貌回到大玉他们身边。 “罗璇～罗璇～”张强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学他叫别人的名字，还不住朝楚红玉瞅瞅。 “红玉，你可得把你家李貌看紧了！”张琳也忍不住想逗逗楚红玉。 大庭广众之下，大玉哪儿受的了这般调侃，默默垂下了头，独自脸红。 李貌见有人欺负自家媳妇，目光在张琳和张强之间转了转，道：“强子，是我不对，忘记你以前最喜欢干这事了，下次再遇到，机会我留给你，让你去搭讪。” 张强脸上表情一僵，战战兢兢用余光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张琳，马上义愤填膺道：“污蔑，纯属污蔑，我以前眼里明明只有游戏好不好！” 李貌摊摊手，一副“你继续狡辩”的表情。 “过来。”张琳冷冷道。 “你别听他胡扯，他就是想故意陷害我。”张强挪着小碎步，蹭到她身边。 张琳一把揪住他耳朵，“给我老实交代！” 张强欲哭无泪，这又够自己哄一阵子了。 李貌冲大玉挑了挑眉，示意我这算是替你报仇了。 大玉趁人不注意，浅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其实她有时候挺羡慕张琳这种大咧咧的性子，敢公开和喜欢的人玩闹。 程伟直到上课都没来，看来是早知晓了排名，知道自己输了。 李貌也没得理不饶人到去教室堵人。 大课间跑完操回班级，他把已经出好的十张卷子拿了出来，四人一人一份。 “你出的？”张琳翻看着。 “对。” “你没事搞这玩意干嘛？还学老师出题。”张强吐槽。 “怎么那么多废话？！”李貌不耐烦道。 张强撇撇嘴，随手把试卷塞进桌肚里，张琳也随手卷起来，两人都没怎么上心。 大玉什么都没说，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小心翼翼折好，打算这个星期就把这些试卷全做完。 “你俩态度很有问题啊。”李貌见状敲了敲桌子，看着张强和张琳严肃道：“高考近在眼前，不是应该抱着‘宁可白做也不错过’的心态才对么？我现在每做一道题都有强烈的预感会考到。 万一这十份卷子里有道题侥幸押中了，哪怕只有一题，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张强听了，瞥了眼张琳，默默把卷子拿出来放桌面上，打算下节课就开始做。 他昨晚被老班夸的飘飘然，今天就有点松懈，如今被李貌这么一点，顿时醒悟过来，四人里他还是最差劲的，他还和女朋友有很大的差距。 张琳咬了咬嘴唇，也清醒过来，她连续两次考的都很好，觉着高考已经十拿九稳了，殊不知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松懈。 李貌见这二人神色稍正，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些题目大部分是我从各个试卷上找出来的，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错题之类的。” 他沉吟片刻，拍了拍手上厚厚的卷子，笑道：“这样吧，红玉，你负责督促张琳，张强我来负责，你们怎么着也不能白费我的一片心意吧。” “好。”大玉简单应道。 “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们就勉为其难认真做一做吧。”张琳知道李貌是为了他们好，心中感动，嘴却硬的要死。 张强拍了拍李貌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貌摇头笑了笑，又开始暗暗苦恼高考后该怎么解释。 押中一题可以说是运气，可押中这么多题，他真有点害怕，这事万一传开了，自己不会被抓走吧。 嗯，高考前得把这些卷子全毁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另一边，赵梅一早来到医院。 “赵医生早啊。”有人打招呼。 “不早了，我儿子考了年级第二，昨晚我高兴到半夜才睡，今早起迟了。”赵梅笑道。 “赵医生今天气色不错啊。” “我儿子争气，考了709分，我这当妈的高兴。”赵梅捧着自己的脸，乐呵呵道。 “赵医生辛苦了。” “不辛苦，我儿子从年级好几百名进步到年级的第二，他才辛苦。”赵梅摆摆手，笑眯眯道。 很快，医院的同事们大多都知晓赵梅和上次一样，又开始炫耀她儿子了。 有看不惯的，背地里腹诽。 有关系好的，当面夸几句。 李治一整天都避着老婆走，没办法，嫌丢人。 虽说儿子学习厉害，他也很骄傲自豪，可像赵梅这样，未免太夸张了。 “李医生，听说你家儿子这次考了七百多分？怎么教出来的？”快下班的时候，有个同事忽然过来搭话。 “咳咳，你这算问对人了，我跟你说……”李治开始眉飞色舞向对方传授自己教育儿子的方法。 第119章 雨夜 最后一个月，每天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题。 一到下课，班级不是睡倒一大片，就是和时间赛跑刷题。 有人顶着压力前行，有人直接摆烂，也有人在某一天，看着墙上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少，因为一道题没做出来突然就埋头痛哭。 大家害怕测试，害怕分数，害怕刷了那么多题却什么用都没。 李貌也害怕，但却不是害怕高考。 眼瞅着离毕业越来越近，他神经也越来越紧绷。 健身小有成果，随身携带的各种武器都非常熟悉了。大玉如今无论到哪儿自己都寸步不离，也叮嘱她随身带着防身喷雾。 李貌把能做的基本都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他如今缓解压力的唯一办法，就是占占大玉的小便宜。 另外，征得老班同意，他正式和张琳换了座位，光荣的成为了大玉的同桌。 身边的小伙伴见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只当他们是正处在热恋期的原因。 但楚红玉却明显感觉到李貌不对劲，像是在害怕着什么，防备着什么。 她问过一次，自然又没得到什么答案。 同学和老师们也这时候再蠢也察觉到这两人的不正常关系了。 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不会刁难俩个学霸，甚至有人是他们二人的cp粉。 同学们这时候心思大部分都在不久后的高考上，惊异一番就没了后续。 当然也有例外。 班长汪凯好不容易存了不少钱，正准备找楚红玉补课呢，突然名花有主了，搁谁谁受得了？ 他一气之下把存的钱全买了烟，倒霉催的是教导主任当天路过班级，忽然想到之前厕所抽烟的事，又突击检查了次汪凯的桌肚，结果烟被没收了，还叫了家长。 江新月心绪不宁了一天，勉强镇静下来，没去找李貌胡搅蛮缠，她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高考，是未来。 时间拂过草木花朵，葱郁绽放，又是一个周六。 “虽然只拍出了我的三分帅气，但总体来说还不错。”土屋内，李貌坐在长条凳子上，拿着上星期拍的毕业照点评道。 大玉坐在床边，就着昏黄的灯光直直看着照片里那个站她身后，低头宠溺看着她的男生，甜蜜的笑了笑。 “大玉，照片里你怎么没看我？”李貌故作不满问。 “你站在我身后，我看不到。”楚红玉嘟着小脸轻声解释。 “我不管，你得补偿我。”李貌唬着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呜～” 夏奶奶上床睡觉了，这间屋子除了睡在墙角的黑妞，并没其他外人。大玉犹豫一会，红着脸侧身坐到李貌腿上。 “放心大胆的坐，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伸手圈住她的后腰，发现这样不怎么舒服，又道：“换个姿势，跨坐上来。” “我不！”大玉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一动不肯动。 李貌也不急，转而问：“想好报哪个大学了没？” 大玉轻轻摇头，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想离家太远，离奶奶太远。” “那就报本地的学校。”他尝试挪动她的腿。 大玉大腿紧绷，一动不动，“可是，不去那两所学校，又有些可惜，也怕以后找不到非常好的工作。” “科大也挺好啊，也不愁以后会没有好工作。”李貌再次尝试。 “可是，那你呢……”大玉抿抿嘴，闷闷道。 “我也不想离爸妈太远。”他道。 她不说话了，知道这是借口。 李貌叹了口气，闻着她头发的清香，不再做小动作，实话实说道：“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你不用这样迁就我的。” “怎么能说是迁就呢，我原本一个大学都不一定考的上的烂人，是在你的教导下突飞猛进，这个985就等于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啊，傻瓜。”他跟哄小孩似的，柔声道：“再说，科大真挺好的。”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大玉哼唧两声，咬了咬嘴唇，稍微抬起压在李貌腿上的浑圆屁股，再一抬腿，跨坐上去，然后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看见自己涨红的脸颊。 李貌很惊喜，小李貌也很惊喜。 而后大玉感受到了，脸颊更红。眼看还有十天就高考了，小貌还没对自己表白，看来是得等到毕业后了。 她为此多多少少有点遗憾，心里还是蛮希望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能在高中对自己表白的。 “呼～” 大玉长长呼出口气，不过，随他吧，只要最后表白就行，只要最后他是属于自己的就行。 自己都被占了这么多便宜了，小貌应该不会耍赖不要她了吧。 “宝贝。” 正胡思乱想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她浑身一颤，“怎，怎么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当面这么叫她。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李貌低声道。 “哦哦。”她只觉着脸烫的厉害。 李貌突然笑了笑，这个傻憨憨，以前手机上聊天的时候，他说他不喜欢听她说“哦”，结果自此之后，这妮子都记在心里，一直回“哦哦”。 真傻啊！也……真好啊！ “大玉宝贝。”他又唤了一声。 楚红玉又是一颤。 李貌忽地很想看大玉的脸，这时候肯定娇艳欲滴。这么想着，他伸手捧着她的小脑袋，挪到自己正前方，又帮她捋了捋两鬓的头发。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鹅蛋脸上，格外柔和，双颊绯红，低垂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红唇紧抿。 她压根不敢看他。 李貌把大玉的刘海撸上去，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呼出的热气拍打在对方的脸上，嘴唇上，频率越来越快。 楚红玉仿佛知道他想干嘛，心里狠狠挣扎一番，猛的起身，结结巴巴道：“时，时间很晚了，我，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一溜烟跑回来了隔壁屋。 李貌愣怔片刻，反应过来后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 又独自坐在床边发了会呆，他才关灯上床，却紧张的压根睡不着，这种情况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狗日的凶手，怎么还不来，不会被自己这只蝴蝶扇没了吧。 无论如何，他如今宁愿和凶手对上一对，不把人揪出来，任由身边一直潜伏着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怎么着都不得劲。 想着想着，意识开始朦胧，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了雨声。 “汪！汪！” 半夜，突如其来的狗叫声猛的把李貌惊醒，他手一捞，桌子上的游标卡尺就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这时，一道黑影嗖的冲了出去，是黑妞。 第120章 你要不要上来躺会? 天地漆黑一片，大雨倾盆砸落在地，哗啦啦作响，雨水顺着瓦沿滑落，在门前拉起一溜珠帘。 “黑妞，回来！” 李貌冒雨冲出屋子，顺着狗叫声朝远处追去，忽地想到大玉和夏奶奶还在家，又硬生生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声嘶力竭唤了几声。 模糊的人影伴随着狗叫声越来越远。 “黑妞，回来！”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踩在泥泞的土地里又唤了声。 突然，从天而降的雨势骤然被阻，回头看了眼，大玉正撑着把伞站在他身后。 “怎么了？”她轻声问，目露关心。 李貌眉头深锁，又朝远方瞅了眼，已经听不见狗叫声了。 “回屋说。” 他扭身朝夏奶奶的屋子走去，大玉撑着伞亦步亦趋跟在身旁。 “怎么了？”夏奶奶披着件外套，瞅瞅他手上的游标卡尺，又瞅了瞅他浑身湿透的衣服，也问。 “有人扒门……”李貌瞥了眼大玉，严肃道。 接着又问：“你们没听到动静？” “好像是有声响……”大玉看着木门，愣愣发呆。 说是木门，其实更像是木板，门没锁，每晚睡觉只是在门后抵了根大木头。 “黑妞它……”楚红玉突然想起刚才李貌在雨中的呼唤，欲言又止，满脸担忧。 “去追人了。”李貌道。 场中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都清楚，黑妞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在农村，有时候狗子偷吃别人家的鸡就会被活活打残或打死，今晚这事，来的那人不可能让黑妞回来的。 因为黑妞一旦回来，它就能领着他们凭借气味找到今晚来的那人。 李貌这时候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妈的，凶手肯定就是刚才那个人了！ 他继而又有些后怕，要是今晚没有黑妞示警，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外面雨声太大，足以掩盖很多痕迹和声响。 楚红玉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无声滴落下来。 李貌抿抿嘴，举起手想帮她擦擦，察觉到手上的水渍和还在不断滴水的衣服，又作罢。 “去换身衣服吧。”夏奶奶上前把大玉搂在怀里。 “嗯。”李貌默默回了隔壁屋子。 好在天越来越热，他带了套换洗衣服回来。 如今已经确定凶手是在农村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报警？用狗子丢了的理由？那些人估计压根不会搭理自己。 找关大爷帮忙施压？估计也不行，今晚的这场大雨冲刷掉了太多东西，再加上农村不像城市那样遍布摄像头，最后很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那人半夜是来偷东西？农村这事确实非常常见，上辈子大玉和奶奶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贼人才被…… 李貌心里乱糟糟一片，又想到了黑妞。 虽然和那个小东西不对付，但毕竟眼看着它从小长到大，如今……他心里也堵的难受。 “砰砰！”敲门声混合着雨水敲打雨伞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 大玉收了伞，进到屋里，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伤心的看着他。 她外面披着件校服外套，里面穿着件他送的白色短袖，胸前异常宏伟。 李貌上前轻轻抱住她略微颤抖的娇躯，右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心思想些什么不正经的事。 “都怪我……”良久，大玉闷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李貌捧起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楚红玉吸了吸鼻子，低低道：“要是我长的没这么漂亮就好了。” 李貌哑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自恋狂说出来的话。 “漂亮又没罪。”顿了顿，他继续安慰道：“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冲着你来的？说不定是为了钱财？或者是为了我？” 楚红玉沉默着没说话。 李貌深深叹了口气，再这样搞下去，大玉都要有心理疾病了。 双手上移，他想把她抱的更紧一些，忽地摸到一片湿答答的地方。 摸索片刻，应该是刚才大玉帮他撑伞的时候淋的，这个傻妮子。 “去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李貌轻轻推了推她。 楚红玉没动弹。 今晚发生的事，一开始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她还有点迷糊，现在回过神，只感到一阵后怕，又很为黑妞担心。 她紧了紧双手，把李貌抱的更紧了，现在只有眼前这个男生的温暖怀抱，才能让她汲取安全感。 “乖，听话。”他加重语气，又道。 “哦哦！”这次她乖乖听话，回了隔壁。 李貌坐到床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这特么都叫个什么事？！ 农村不能再待了，明天得把夏奶奶和大玉一起接到城里，离凶手远远的。 那就得租房子了，不过正好要高考了，来回也不方便。 没一会，大玉换好衣服回来，她瞅了眼桌上的游标卡尺，忽然有点理解小貌以前的小心翼翼。 “大玉，明天带奶奶一起去城里住一个月吧，正好要高考了，你来回也麻烦。”李貌拉她到床边坐下，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楚红玉抿抿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 “房租用你的稿费。”他连忙补充道。 小说如今已经更新到了七十多章，有快十个盟主，也赚了五千多块钱。 这还没上架，就已经快有七万收藏，到时候运气好点的话，首订差不多可以破万。 大玉当初得知小说赚钱的时候很惊讶，然后果然不愿意拿那一半的稿费。 不过好在李貌跟她签了份简单的合同，又好说歹说，她才忐忑不安的答应。 “我都听你的。”大玉糯糯道。 而后两人又去隔壁跟夏奶奶商量。 夏奶奶今晚也被吓了一跳，既然孙女和未来孙女婿决定好了，她自然没问题，开始收拾东西。 楚红玉则端个小板凳，坐在门前竖起耳朵，怔怔看着雨幕，期望黑妞会突然跑回来。 李貌陪在旁边，手伸进雨幕感受了会，雨势依旧很大。 这雨不停，明天路怕是不好走。 “哈～”大玉捂嘴打了个哈欠。 “你去床上睡会吧，我在这守着。”李貌指了指屋里原本属于大玉的单人床。 “我不困。”大玉摇了摇头。 “明天去城里还有一大堆事，补充好精神。”李貌拍了拍她背，劝道。 “那你呢？”楚红玉撑着下巴盯着他。 “我明天就不操心了，全靠你了。”他道。 “那好吧。” 大玉抿抿嘴，和衣躺到床上，侧身直直看着坐在门口的那个人。 今晚她才意识到家里有个男人多重要，要是没李貌…… 胡思乱想间，她见小貌也打了好几个哈欠，有些心疼，忍不住问道：“你要不要上来躺会？” 第121章 安顿下来(白牙1号加更) 楚红玉说完小脸一烫，连忙摆手补充道：“不是，我不是要和你一起……睡，是……那个……” 李貌听她语无伦次辩解觉着好笑，趿拉着拖鞋缓步走到床边。 每走一步，大玉就往墙边缩一点。 “正好，勉强够躺一个人。”他拍了拍床上空余的位置，脱鞋直接躺下。 楚红玉九十度侧着身子，后背紧贴墙面，裹着被子像只待宰的小绵羊，嘟着嘴结结巴巴道：“我，你，我……” 李貌把胳膊放在枕头上，忽悠道：“这不跟在学校每天晚上躺草地上一样么，而且，你还裹着棉被。” 大玉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可是在床上啊，谁知道小貌会不会对她干什么坏事。 “夏奶奶就在隔壁，我不会干什么坏事的。”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李貌柔声哄道。 大玉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瞅了瞅那条枕了一个多月的胳膊，小心翼翼挪动脑袋躺了上去。 “睡吧！”李貌揉了揉她脑袋。 “嗯！” 确定他不会对自己干坏事，大玉身子虽有些僵硬，但还是习惯性往他怀里钻了钻。 紧闭双眼，却发现心跳的厉害，怎么也睡不着。 有和喜欢的人睡一起的羞涩与幸福；有怕他干坏事的担忧；也有自己要不要接受他干坏事的纠结。 “小貌，沈幼楚你是按照我写的么？”她问。 “不算吧。” “你为什么把男主写成那样？只喜欢一个人不好么？” “呃。”李貌有不好的预感。 “男主是你塑造的，你是不是也……” “我就是我，我不是陈汉升。”他连忙解释，“而且我很专一！” “那就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期间大玉也放开了，还把被子分了一角给他盖肚子。 “明天黑妞会不会回来啊～”她近乎梦呓般，已经快要睡着了。 “会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时候李貌才发现，原来大玉躺自己身边是那么令人满足，令人心安。 不用担心她会遭遇不测，就算有事，自己也会第一时间知道，顶在前面。 侧头瞅了眼，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线条分明的红唇不时吧唧两声，长睫毛耷拉着，好似珠帘，皮肤雪白细腻。 李貌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睡相，依旧很漂亮。 夏奶奶中途来了一次，见两个孩子躺在一起，咧嘴无声笑了笑，又默默走了。 李貌一夜没睡，一会想想凶手，一会想想黑妞，一会想想未来。 凌晨四五点，雨势终于停歇。 早上七点多，大玉在他怀里醒了过来。 “去洗漱，待会走了。” “你一夜没睡？”楚红玉揉了揉眼睛，抬头羞涩的看着他，睡醒能够第一眼看到小貌真的很幸福。 李貌摇了摇头。 大玉抿抿嘴，起身四下看了看，咬着嘴唇问：“黑妞它……” 李貌再次摇了摇头。 她沉默良久，默默下床洗漱去了。 吃完早饭，三人上路，带的东西不多，几套换洗衣服而已。 天地被雨水洗刷，枝叶很干净，路面却很脏。 李貌一如往常，戒备四周，大玉心不在焉，找寻着什么，夏奶奶慢吞吞跟着他们。 乘农班车抵达城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一点，几人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餐馆随便吃了点，然后就去租房子。 人多力量大，李貌打电话把张琳、张强、赵思妤、王玥全叫了出来帮忙。 最终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套八十多平的出租屋，二室一厅一卫，家具齐全，买点日常生活用品就能入住。 和房东签了一个月合同，李貌把外出买生活用品的任务交给了赵思妤几人，他则和大玉留下来收拾房间。 李貌还疑神疑鬼检查了下有没有摄像头。 一群人忙活到傍晚才全部弄好。 晚饭是在新房子里吃的，买的菜，李貌亲自下厨招呼。 “你们就租了一个月？到时候回去不还是可能会有危险？”回学校的路上，张琳不无担忧的问。 下午见面的时候，李貌就把昨晚的事给他们大致说了遍。 这会张琳也不腹诽李貌神经不对劲了，反而觉着他未雨绸缪。 “没想到农村现在还是这个样！”张强感叹。 “对啊，现在都16年了，没想到村里治安还那样。”王玥接茬道。 “到时候可以在门口装个摄像头。”赵思妤建议道。 她和王玥今天才知道李貌每个星期都会和楚红玉一起回家，瞅红玉奶奶的态度，估计早已认定李貌这个孙女婿了。 想到这，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没用，一下雨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张强摇头。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出主意，换位思考，想想昨晚大玉的处境她们都害怕的要死。 李貌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他从昨晚到现在几乎快一天一夜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真是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只想着赶快回班级补觉。 楚红玉时不时扭头关心的看一眼他，很是心疼。 “上课叫我。”待到了班级，李貌一屁股坐下，趴桌子上埋头就睡。 “好。”大玉轻声应道，现如今两人是正儿八经同桌。 半个小时后，晚自习的铃声准时响起，她瞅了眼睡得正香的李貌，终究没忍心叫醒他。 张磊没一会来了班级，见李貌在睡觉，小声问楚红玉：“他怎么了？” “他昨晚失眠，写试卷熬到凌晨三四点才睡。”楚红玉脸有点红，这是她第二次骗班主任了，上次是汪凯打小报告，她骗老师说是补课。 俩次骗人，都是为了小貌。 张磊倒没怀疑楚红玉话语的真实性，只是意味深长瞅了眼她。 看来这二人是真在处朋友，连李貌昨晚干嘛了都清清楚楚。 “咳，让他睡吧，别把他吵醒了。” 大玉点点头，表示了解。 李貌又做梦了，做了个又长又美的梦。 梦里他和大玉结婚后，生了一对龙凤胎，爸妈早早退休，回老家边养老边带小孩。 后来，他和大玉努力耕耘又要了个男孩，和爸妈商量后，决定让他跟他妈姓楚，夏奶奶老泪纵横，不停念叨着楚家有后了，下去对得起她家老头子。 自己靠电商和写书赚了很多钱，一家人没事就集体出去旅旅游，小日子幸福美满。 “小貌，醒醒，小貌，醒醒。” 耳畔隐约有人在叫他，他扭过头，声音紧随其后。 迷迷糊糊，不情不愿睁开眼，那个梦里相伴一生，为他生儿育女的人近在咫尺。 第122章 我喜欢你(上) 李貌忍不住探身向前，一把抱住大玉，有气无力的哼唧道：“我们的孩子呢？” “什么，什么孩子？”班级人已经走光，楚红玉慢慢反搂住他，脑袋懵懵的。 “俩个男孩，一个女孩，其中有一对是龙凤胎，长得可好看了！”李貌脑袋往她脖颈里拱了拱，闻着少女散发出的独特香味。 “别乱动，我痒。”楚红玉轻轻扭了扭身子，知道小貌应该是做梦了，梦里自己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她有些羞涩，又在心里暗暗窃喜。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貌和自己一样呢，都想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 正甜蜜的想着，怀里的李貌猛的起身，道：“不早了，回宿舍吧！” 楚红玉还保持着搂抱的姿势，一脸迷惑的看着他，有点没反应过来，明明上一秒还你侬我侬，下一秒怎么就…… “走走走！”李貌迫不及待催促道。 “今晚不去操场了么？”她边收拾东西边问。 “不去了。” “不码字了？” “不码了！” 楚红玉抿抿嘴，有点小小的失落，但随即想到小貌可能是没睡好，要回宿舍补觉，就释然了。 可接下来几天，她又感觉有点不对劲，小貌好像没以前那样黏她了，或者说，没以前那么喜欢她了。 有时做完课间操回班级他会单独撇下自己，不知道干嘛去。 他也不会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继续和以前一样，与其他女生刻意保持距离。 特别是上次小貌捡还饭卡的那个小姑娘，小貌最近和她走的很近很近。 有次几人在食堂吃午饭，李貌半途吃完火急火燎离开，结果回去的时候，她在女生宿舍楼下看见了李貌和那个女生说说笑笑。 为什么，明明自己都能看出那个女生喜欢小貌，小貌却一如既往和她走的很近？ 李貌难道不喜欢自己了？是腻了么？ 他从没对自己表过白，俩人没正式在一起，那么，他是“陈汉升”？！张琳一开始好像就对她说过，李貌是个渣男，刚表白失败就看上了她。 小貌是个骗子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貌似那天他趴桌子上睡了两节课后就变成了这样。 自己那天有说错什么话吗？ 思绪繁杂，纷纷扰扰。 楚红玉不敢问李貌，也不敢像他们之前说好的那样沟通。 她怕，怕知道真相，怕一旦问了两人就会分开，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不想和小貌分开！ 可如果李貌真的喜欢上了别人呢？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些事，她只敢藏在心里，默默忍受委屈，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张琳上次一样，一个人偷偷藏在被窝里无声的哭泣。 6月3日，周五。 由于考试占用考场和周一不上课的缘故，今晚三个年级都留下来上晚自习。 临近上课，李貌凑到大玉耳边轻声报备：“我去上个厕所，你呆在班级哪儿也别去。” 楚红玉笑道：“好！” 待人走远，她面上勉强挤出的笑容瞬间维持不下去了，耷拉着眼皮，眼神黯淡，手中的黑笔胡乱在稿纸上画着什么。 侧头直直盯着左边的墙面，那上面有小貌偷偷写上去的那句话：李貌喜欢楚红玉。 虽然被桌子挡住了视线，但她知道，那行字就在那儿，一直在。 她曾无数次偷偷挪开桌子，或者用手轻轻抚摸那行仿若嵌在她心脏上的字迹。 窗外的热风穿过枝叶之间的缝隙闯了进来，轻拂她的面颊和长发，班级翻书的哗哗声混合着树叶舞动的沙沙声。 楚红玉低头瞅了眼身上原本属于小貌的短袖，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腕上的红绳。 她又有点想哭了。 吸了吸鼻子，想忍下来，可这次眼泪压根不听话。 终于，她双手交叠趴桌子上，头埋在两条嫩白的胳膊间。 “喂，喂，喂！” 这时，班级的广播喇叭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大玉满面泪水都忘了擦，霍地抬头直直盯着广播，紧张的竖起耳朵等着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好仔细确定是不是小貌的声音。 班里同学也都停下手上的事，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江新月抿了抿嘴，这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这一刻，整个学校有广播的地方，全校三个年级的所有学生，都听到了同一道声音。 “同学们，老师们，领导们，大家晚上好，我是高三七班的李貌。” 这个开头，学生们都以为是学校有什么事要说，可没想到下一句就是。 “我有些话想对高三七班，我现在的同桌楚红玉说。” 大玉呆呆看着广播，脑袋深处似是“嘭”的一声炸开了朵烟花，炸的她晕乎乎找不着东南西北，这一刻，她脑海一片混沌。 江新月心里咯噔一声，盯着那边的楚红玉，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办公室的老师们也听见了，目光纷纷投向张磊。 张磊一句话没说，放下茶杯就起身往外跑。 “在那之前，我想唱首歌送给她。” “咳咳！” 轻缓的前奏响起，接着传出李貌那好听的歌声。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能停止想你， 亲爱的在我心底没人比你更美丽。” 这句歌词刚唱出来，整个学校不约而同轰然响起一片起哄声。 楚红玉稍微缓过神来，紧紧抿着嘴，认真听着广播里的声音，已经猜到小貌要干嘛了。 她眼睛越眨越快，泪水似一粒粒珍珠滴落在课桌上。 “让星星解开童话故事中的谜底， oh my god， 我已经爱上她。” 正在朝播音室奔跑的张磊听了苦笑了一声，低低骂了一句：“这兔崽子！” 然后加快速度，这种时候当然要去为自己班的宝贝疙瘩保驾护航了。 “我要爱爱爱的就是你， 可爱女孩， 天上星星我为你摘， 所有账单我来买。” 宿管阿姨坐在门房前的椅子上，咧嘴笑了笑，没好气的感叹道：“终究还是便宜那个臭小子咯！” “喜欢你笑啊，像鲜艳的花， 偷偷传的情话，被报成八卦。” 赵思妤心里既高兴又难受，也许，自己的这份喜欢永远只能埋在内心深处了吧。 “噢，想你 ， 噢，爱你， 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离。” 教学楼前，张强点着一支烟夹在手里，烟头忽明忽暗，静静听着歌声，心里想着自己女朋友事后会不会也要求他再重新表白一次。 狗日的李貌，动静搞这么大。 “全世界我只爱你一个永不言改， 我爱的就是你。” 待最后一句歌词落下，班级里的楚红玉早已是双眼通红，泣不成声。 第123章 我喜欢你(下)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但其实总结起来就那一句。” 广播里继续传来李貌的声音，温柔且坚定：“楚红玉，我喜欢你。” “看外面！” 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表白，楚红玉还没来得及感动，下意识扭头看向外面。 窗外教学楼前，一只金色的鱼儿在黑夜中欢快的摇曳着尾巴，自下而上窜到天空，升到一定高度后“嘭”的炸开，散开点点星光，似是一朵在黑夜中绽开的花儿。 紧接着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一只只金鱼紧随其后，而后盛开。 整个学校瞬间沸腾，学生们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兴奋的观看这场烟花秀，议论着广播里的男女主角。 “红玉，还愣着干嘛？这烟花是给你放的，走，出去看清楚点。”张琳小跑过来，拽着楚红玉站到走廊上。 大玉痴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朵朵烟花，明明还在不断流眼泪，眼睛和嘴角却偏偏在灿烂的笑着。 她想，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另一边。 李貌说完“看外面”后，拿起旁边提前准备好的一大束红玫瑰出了播音室。 结果刚出门就撞见了在走廊上等待多时的老班。 他下意识把花藏在身后。 “我都看见了，藏什么藏？”张磊夹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不耐烦的催促道：“还等什么，快去吧。” 李貌一脸错愕，他都已经准备跑路了，没想到老班竟然是来掩护自己的？！ “老班，烟还是要少抽，对身体不好。” 他笑嘻嘻关心了句，一溜烟朝教学楼跑去。 张磊看着他的背影，不住笑骂：“臭小子，没大没小，还管起我来了。”嘴上这么说，烟头却已经被他掐灭。 拐角处，罗璇默默收回视线，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拍毕业照那天拍的，照片里面的自己靠左，右边则是不远处一个顶着光头的男生。 他笑容阳光，很是耀眼，自己不敢去找他合拍，只敢远远的把他偷进自己的照片里。 “祝你幸福！”她低低道。 李貌迎着夜风，路过灌木，跨过阶梯，站在了高三七班的楼层。 有同学发现了他，亦瞧见了他手上的那束红玫瑰，他们自觉主动分列两边，给他空出一条道路，而道路的终点，正是今晚的女主角。 楚红玉自然也发现了捧着一束花站在那头的李貌，这一瞬间，她的世界只剩下他和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嘈杂的走廊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夜空中的烟花还在奏乐。 李貌舔了舔嘴唇，笑着缓步朝她走去。 楚红玉直直盯着那个男生，脚步亦不自觉朝他挪动。 黑夜下，烟火下，长廊上，在同学们无声的见证下，他们走向彼此，且脚步越来越快。 待在中间碰面，李貌伸手替大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而后单膝跪地，捧着红玫瑰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楚红玉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止不住使劲点头，带着泣音坚定道：“好！” “喔～”走廊重新嘈杂起来，周围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有人起哄：“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声音一浪接过一浪。 李貌双手捧着大玉的小脸，盯着她红润的小嘴，这时还不忘报备：“我能不能亲你啊？” 楚红玉抿抿嘴，仰着小脑袋，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李貌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脑袋慢慢凑过去，而后嘴唇缓缓贴了上去。 嗯，甜甜的，软软的，像果冻一样。 “喔！” 周围的同学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张琳拿着手机在录视频。 张强还没回来。 汪凯如丧考妣。 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凭什么？凭什么当初对我表白就是一句干巴巴的“我喜欢你”，要是当时你像现在这么跟我表白，我肯定也会答应的！这一切本该都是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高考前表白！ 不行，我不能被他们影响了心态，就算成了男女朋友又怎样，只要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上了大学，我有的是时间能把他抢回来！ 对，还有赵姨，她那么喜欢我，我还有机会！ 江新月双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努力控制着情绪。 李貌只轻轻吻了一会大玉，便和她一起站在走廊上看烟花，附近的学生很知趣的没打扰他们。 “喜欢吗？”他问。 “喜欢。”大玉脑子晕乎乎的，小脸通红，和胸前的红玫瑰交相辉映， 她之前以为小貌移情别恋了，伤心难过了好一段时间，今天突然被表白，大悲大喜间顾不得许多，刚才竟然和小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嘴儿了。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羞死个人。 “喜欢烟花还是红玫瑰？或是喜欢我？”李貌又开始口花花。 “都喜欢。”大玉小声道，而后想到什么，鼓起莫大的勇气，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认真道：“我也喜欢你。” 说完连忙重新站好，涨红着脸垂首不敢看他。 李貌牵起她的手，“这是你对我的表白？” 大玉点点头，手任由他握住，糯糯道：“你别嫌弃。” “嫌弃什么？”他纳闷问。 大玉瞅瞅烟花，瞅瞅红玫瑰，又瞅瞅他。 李貌懂了，这是担心自己嫌弃她没有仪式感。 他笑了笑：“不嫌弃。”接着又凑过去，贱么兮兮道：“再说几遍呗，我爱听。” 附近同学们的目光都在若有若无打量他们，大玉不好意思，小声道：“等，等放学去操场。”她还有好多话想问他，想对他说。 李貌点点头，确实，二人世界好办事。 他瞥了眼大玉晶莹的小嘴，嗯，可以深入舌洞了。 这时，烟花落幕，各班班主任跟商量好了似的，纷纷出面，把自班学生驱逐进了教室。 张磊也回来了。 “李貌，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楚红玉从幸福的海洋中上岸，一下子紧张起来。 小貌今晚干了这么多事，不会被学校为难吧，想到这，她一下子攥紧了李貌的大手。 “好嘞！”李貌应了声，轻轻拍了拍大玉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我，我跟你一起。”楚红玉牢牢牵着他的手不放开。 张磊瞅瞅楚红玉和李貌，又瞅了瞅那束花和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无奈道：“那就都过来吧。” 第124章 我不做坏事 “呦，恭喜啊。” “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就说这俩人不对劲吧，看，果然走到了一起。” “这以后生的孩子得多聪明啊，我家那个……” 一进办公室，就有老师善意的调侃。 “你们别担心，没事！”这是小江老师的安慰。 张磊无奈的笑了笑，好学生可不仅自己喜欢，其他老师也爱护的紧。 坐到座位上，他刚端起茶杯准备抿一口，顿了顿，又放下。 李貌见状忙帮他把凉水倒掉，回来的时候顺手拎起热水瓶重新倒了一杯。 “你啊你！” 张磊苦笑着指了指他，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会来事呢，这性子和机灵劲，就算成绩不好以后到社会上也不会混的太差。 “最后一天了，今晚这事学校不打算追究。” 楚红玉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一放松，才想起自己的手还和小貌牵在一起。 察觉到周围老师若有若无的目光，她小脸一红，就想松开，却被小貌牢牢握住挣脱不了。 “还得多谢老师您顶在前面。” 李貌从老班站在播音室门口的那一刻就知道，今晚没事。 他之前还纳闷为什么待在播音室那么久都没人来阻止自己，现在想想，应该是被班主任挡了回去，要不然表白估计不会这么顺利。 “凭你这成绩，学校原本就不会对你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谢我什么？”张磊没好气道。 “谢谢您让我顺利表白啊！” 李貌笑嘻嘻瞅了眼大玉。楚红玉在一旁都快把头埋到地底下了。 “你俩都是老张的宝贝疙瘩，他啊，护犊子的很。”有老师忍不住说道。 张磊又勉励了几句高考加油，别有压力之类的，就让他们回去了。 “班主任真好。”回去的路上，大玉小声道。 “是啊，咱俩结婚的时候必须把他请来！嗯，能多一份份子钱。” 老师帮了他们，他们怎么还能薅老师羊毛呢，不过，提到结婚，大玉忍不住开始兴奋又羞涩的幻想起他们的未来。 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李貌牵着大玉回了座位。 楚红玉双手捧着花，不知道往哪儿搁，最后只能小心翼翼放膝盖上。 她喜欢红色，喜欢这束意义非凡的红玫瑰。 张强第一节下课狼狈的回来了，李貌之前用一年“爸爸”的赌约换他今晚帮自己放烟花。 “你这一身泥怎么搞得？” “别说了，老子被保安追的满学校跑，最后还是卧在一个灌木丛里才躲过一劫。”张强心有余悸道。 李貌拍了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教室外面又传来阵阵欢呼，原来是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撕书环节，走廊上有人把试卷或书本撕成碎片撒向空中，也有人在折纸飞机。 “我们也开撕！” 李貌拿出自己之前出的试卷和誊抄的英语单词，一把撕了个粉碎，大玉三人有样学样。 然后四人一起来到走廊上，欢呼着把手里的碎片扬了。 书页在教室透出的微弱灯光下翻飞，一茬接着一茬，似是在下雪。 而夏天的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也预示又一波人的青春结束了。 “走，下去感受下。” 待该撕的都撕完了，李貌牵过大玉的手，张强也牵起张琳的手，四人两队分别下了去。 天空还在不断飘落书页，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学生们在追逐打闹。 步行其中，仿若行走在大雪下，行走在青春里。 李貌和楚红玉彼此对视一眼，默契的从地上捧起一堆碎屑向对方头顶撒去，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等玩累了，李貌忽地一把拉过大玉，把其拥入怀中，而后捧起她的小脸，定定看着她。 楚红玉仿佛知道他想干嘛，再次羞涩的闭上了眼。 李貌毫不客气的狠狠亲了上去。 轻启舌门，舌舌缠绕。 楚红玉猛的睁开眼，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是没想到小貌会伸舌头。 不过，她今晚真的很高兴，压下翻腾的羞意，索性放纵自己，又缓缓闭上了眼。 两人都很生涩，都在慢慢摸索。 有人发现了他们，围过来捧撒碎屑叫唤着充当气氛组，楼上亦有人看见了，然后书页不要命的朝两人倾泻而下。 一班班级门口，程伟呆呆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二人。 良久后，他收回目光，45度望天，看着飘落的书页，突然想到了电影夏洛特烦恼里袁华跪地的名场面。 他现在也很想跪地大声喊一句：“不！” …… 放学后，李貌和大玉照例去了操场。 上来就又嘴了好长时间，直到大玉喘不过气浑身软趴趴的。 也不知道啥原理，男生越亲越硬，女生却越亲越软，甚至站都站不稳。 “罗璇以前是校广播站的，我找她搭线，搞到了广播室的钥匙。 至于烟花么，是我和张强配合，一箱箱从围墙偷运进来的。 这几天晚上我提前回宿舍是为了练那首歌，里面有说唱，我学了好几天。” “罗璇就是上次你捡到她饭卡的那个女生？”大玉问。 “对，就是她。”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弱弱道，有些委屈。 李貌捏了捏她光滑的脸蛋，“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我看你最近跟她走的那么近，以为你……” “移情别恋？” “嗯。” “怎么不跟我说，说好的沟通呢？”李貌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抱着她问。 这事他也没办法，提前跟大玉说了，就起不到惊喜的效果。 大玉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低道：“我不敢。” “偷偷哭了？” “嗯。” 李貌拥着她的双手紧了紧，“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不怪你，我现在真的好幸福，好高兴。” 说着说着，两人又情不自禁开始打啵，口水糊的满嘴都是。 搞到最后，今晚又没码字，不过幸好有存稿，不耽误更新。 大玉今晚没住学校，李貌把她送回了夏奶奶住的小区，学校的东西明天再回来取。 按照惯例，他今晚也是要回家的，不过，刚表过白的小情侣腻歪的很。 李貌借口留下来学习，学着学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夏奶奶早已经回房睡觉。 “咳，那个，不早了，晚上我留下来？”他腆着脸征求大玉的意见。 “你爸妈……” “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今晚住学校。” “那……”楚红玉也很想和小貌多待一会。 “就跟那天晚上一样，我不做坏事，就抱着你睡觉！”李貌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第125章 我们的房子 房门紧闭，屋内黑灯瞎火，窗外霓虹灯射出的灯光也抵达不了这间仅十平米的卧室。 双人床上，李貌闻着棉被上阳光的味道，僵硬地搂住僵硬的大玉。沉默的空气中，他们仿佛都能听见对方如雷鼓般的心跳。 虽说已经有过一次的同床经验了，但毕竟上次情况特殊，刚经历危险，没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可环境一旦安逸下来，就不一样了。 两人现在穿着短裤短袖，衣衫单薄，软香在怀，李貌的手还不时会碰到大玉又凉又软又滑的胳膊，真真受不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牙一咬，心一横，扭头凑了上去。 大玉一直防备着在，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出去，赤脚站在地砖上，结结巴巴紧张道：“说好了的，不干坏事。” 李貌看着黑夜中那个模糊的人影，理直气壮道：“我就亲一亲，夏奶奶就在隔壁，我能做什么坏事？！” “真就亲一亲？” “你还不信我？” “那，那好吧。”大玉颤颤巍巍又躺了回来，然后紧紧闭上眼。 李貌伸手摸索了会，把嘴凑上去。 过了会，感觉姿势不舒服，渐渐就压在了大玉身上。 二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感受着她的鼓鼓囊囊，她也感受到了他的鼓鼓囊囊。 “嘶！” 嘴唇的痛疼猛地让李貌清醒过来。 “大骗子，现，现在不行，再等等好不好。”大玉按住他的大手，低声哀求道。 李貌沉默半晌，突然就很愧疚。 他今天好像确实有点迫不及待了，人家刚和自己确定关系，就又是咂舌头，又是同床共枕，现在竟然还想直接一步到位。 把大玉当成什么了？她本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啊，甚至可以说是保守，这从她穿裙子都只穿长裙就可以看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生，愿意大庭广众和他接吻，愿意穿着短袖短裤，毫无顾忌的跟他躺一张床上，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喜欢和信任。 楚红玉见他半天不说话，忐忑不安伸手捧住他近在咫尺的脸，“你别生气好不好？” “哎，我没生气，是我对不起你，没说话算话。” 李貌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重新躺好。 大玉支起胳膊，撑着半边身子看他，“真没生气？” “我又不是色中饿鬼。”李貌伸出胳膊，让她重新枕上去。 吸了吸嘴唇，继续道：“刚才怪我，差点没把持住。” 楚红玉确定他没生气才放下心，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面红耳赤。 “你嘴没事吧？”她哼哧哼哧问。 “估计流血了。” “啊！”大玉一骨碌爬起来，把床头灯打开，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看，真流血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心疼的不得了。 李貌舔了舔嘴唇，瞅着大玉胳膊和小腿裸露出来的雪白皮肤，摆摆手，“没事，把灯关了吧，刺眼。” 再不关灯，他怕自己这个两辈子的处男又要把持不住了。 “好。” 两人重新面对面躺好，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 “对了，考试那天我爸妈非要送考，你和我一起见见他们？”李貌忽道。 楚红玉听他提起这事，顿时紧张起来。 和小貌爸妈见面，说不定他们会认出自己，到那时候有些事就瞒不住了。 不过，现在都这样了，小貌就算知道也甩不掉她。 遂道：“等考完试再见好不好，我想给他们买点东西。” “也行，听你的。”李貌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 “我想用咱俩的稿费在科大附近买套房子，到时候上大学没事就一起出来住几天，或者干脆办走读。” 大玉沉默半晌，小声嘀咕道：“流氓！” 李貌一听，知道她误会了，虽说买房的初衷确实有省的去酒店开房的原因，但这只占一小部分。 “到时候房产证上写咱俩的名字，以后那就是属于我们俩的家了。” 楚红玉闻言心尖一颤，属于他们的家么。 她没问稿费够不够，因为已经对他们这本书目前的成绩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听你的。” “那就说定了。” “嗯嗯。” “睡吧，明天还得回学校拿东西。” “好。”大玉紧紧抱着他，缩在他怀里。 “我嘴唇好像还在流血，你帮我消消毒？听说女朋友的口水消毒效果嘎嘎好。”李貌想要睡前亲亲。 大玉仰起头，吧唧一声，“好了吧。” “好了，真甜！”李貌心满意足。 …… 翌日，清晨的阳光温暖的洒在床上。 李貌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难受的紧。 睡眼惺忪的向下瞄了眼，一条白嫩的大腿正搭在自己身上。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侧头。 大玉穿着件黑色的短袖，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旭日的照耀下白皙透亮，胸前已然被他的胳膊挤压的不成样子，头发微微凌乱，眼睫毛又长又翘，小嘴可能由于一夜没喝水的缘故，有些干皱。 李貌目光又移到那双腿上。 及膝的短裤向上卷起，大腿竟然不似小腿那样纤细，反而紧实有肉，脂肪分布均匀，线条流畅。 摸了无数次小腿，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大玉的大腿。 “吧唧吧唧！” 楚红玉咂吧咂吧嘴，不安分的移了移。 紧接着又移了移，像是奇怪什么东西这么硌人。 然后，她猛的睁开眼，和李貌难受又舒服的眼神刚好对上，接着又瞥了眼自己的大腿。 “呀！”楚红玉小脸一瞬间涨红，腿瞬间弹开。 李貌却一把搂住她，道：“我嘴有点干，我看你嘴也有点，润润？” 这次，他没待她回应就亲了上去，然后没一会就又松开了。 “咳咳，刷牙去吧。” 事实证明，情侣早上起来没刷牙最好还是不要接吻，滂臭。 夏奶奶早起床煮好了粥，见两人先后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只是笑笑。 大玉很不好意思，压根不敢和她对视，吃完早饭就和李貌一起去了学校。 教学楼前一片狼藉，学校空荡荡的，该走的昨晚就走光了。 李貌如愿进了女生宿舍，和张强一起帮两个女生搬东西，搬完后又回去搬自己的。 整个星期六就这么忙碌的结束了，而此时距离周二的高中毕业考试只剩两天。 第126章 试探 最后两天，趁爸妈白天上班，李貌跑去大玉那儿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张强、赵思妤几人也会过来。 晚上则是回家睡，他倒是想天天和大玉睡一张床，但奈何没啥借口糊弄爸妈。 每天晚上走的时候他都要叮嘱一番大玉，让她不要随便开门，晚上别出去乱逛。 李貌敢确定，那天晚上的人就是那个超雄，不然天底下哪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在要出事的档口刚好碰上一个上门的贼？ 上辈子一共死了七个人，排除大玉和夏奶奶，还剩五个。 既然确定凶手是在农村，那就暂时离那儿远远的，看能不能等到事发。 不过，事情应该已经不一样了，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这会凶手已经被捉拿归案，满城风雨，可如今却什么动静都没。 对于另外那五个人，李貌无从下手，救不了，或者他内心深处也不想救。 因为他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和大玉长长久久在一起一辈子，吵吵闹闹，结婚生子。 如果凶手一直没暴露，那也无所谓，自己会带着大玉离开这儿，去省会安居乐业，夏奶奶也可以跟去，大不了再开一本书多买一套房子。 而之所以远离事发地还让大玉继续小心翼翼，李貌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反正就最后这几天了，小心点没错。 待大玉见了爸妈后，他就能整天和她腻歪在一起，也彻底不用再担心什么。 6月7日，周二，天朗气清。 “准考证，身份证，2b……” 一大早吃完早饭，李貌仔细翻看着笔袋里的东西，生怕有什么遗漏。 每年这时候好像都有考生会忘东忘西，也不知道得心大到什么地步。 “怎么样，我这身怎么样？” 赵梅从房间出来，穿着一身大红色旗袍，侧面开衩到大腿，站在爷俩面前转了转，跟个小女孩似的。 她原本就很漂亮，要不然也不会生出李貌这个帅比，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反而为她镌刻了抹别样的韵味。 “好看！待会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是姐弟呢。”李貌夸道。 “哎呀，哪有那么夸张？！”赵梅笑的合不拢嘴，又扭头问丈夫：“好看不？” “好看。”李治干巴巴道。 赵梅翻了个白眼，还是自家儿子会说话。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刘娟这时推门走了进来，也穿着件旗袍，不过是青绿色的，淡雅庄重，倒符合她老师的身份。 “差不多了，小貌，东西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 “不行，我再帮你检查一遍。”赵梅拿过笔袋确认了一番，才道：“走吧，出发。” 外面，江新月和江兵等在电梯前，李貌客气的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他考场在二中，和江新月不在一个地方。 说来也是倒霉，张强，大玉，张琳，赵思妤，王玥，包括江新月，她们都在本校一中，只有他被分了出去。 “赵姨，你穿这身好漂亮，好年轻，待会出去别人指不定还以为我俩是姐妹呢。”江新月挽住赵梅的胳膊，赞叹道。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衫，搭配一条浅蓝色宽松牛仔裤和帆布鞋，明媚又活泼。 赵梅不动声色瞥了眼儿子，“新月真会夸人。” “你这孩子，也没见你这么夸过我。”刘娟凑趣道。 “哎呀，妈你也很漂亮。”江新月又用左手挽住刘娟，一手一个，“咱们出去就是三姐妹。” “没大没小！”刘娟笑着轻拍了下她手背。 李貌瞅着三个女人言笑晏晏，心中暗叹，女人啊，甭管到了哪个年龄段，都喜欢被夸。 不过，江新月这什么意思，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还这么巴结自己老妈，看来是还没死心啊。 哼，等我把大玉带回家看你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江新月一直没向自己父母打小报告，应该也是怕赵梅得知楚红玉的存在，毕竟大玉哪哪儿都比她优秀。 下了电梯，俩家人在楼下互相鼓励一番，然后各自开车送孩子们前往考场。 李貌家有辆20多万的凯迪拉克，平时他爸妈上班代步开。 路上，车窗摇下半扇，六月有些炎热的空气吹拂着脸颊，不时可以看见有家长骑着电瓶车载着自家孩子奔赴“战场”。 电瓶车后座上，有人在吃早饭，有人拿着本书在背即将开考的语文，有的人和他一样在发呆…… 尽管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李貌还是不免突然紧张起来，他又仔细检查了遍手中的文具袋。 赵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注意力一直都在李貌身上，见他情绪好像有点不对，不由开口安慰道。 “跟平时模考一样，正常发挥就行。就算稍有失误，咱也能上个顶级985，别怕。” 李治打着方向盘，瞥了眼后视镜，心里腹诽哪有这么安慰孩子的，转移话题问：“你想好上哪所大学了没？” “科大。”李貌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想好了？” “想好了，我不想离你们太远。”他说的情真意切。 赵梅刚才还有些可惜儿子不去那两所顶尖大学，现在一听这话，立马高兴起来。 “挺好，离家近点好，妈能多见见你。” 李貌眼珠子一转，决定先试探下他们的态度，顺便为大玉跟他们的见面铺垫铺垫，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到时候我谈女朋友你们还能去帮忙带带孩子。” “对……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赵梅霍地扭头看他。 “我说，到时候谈女朋友你们也能去帮忙带带孩子。” 李貌声音不如第一次洪亮，可赵梅和李治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某根神经忽然跳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蠢蠢欲动。 孙子？或者孙女？ 对啊，儿子快要上大学了，那离结婚生子好像也不远了，听说现在在大学就可以生孩子了。 嘶！含饴弄孙的生活原来离他们这么近！ “这……会不会太快了？”赵梅已经开始乐呵呵幻想未来带孙子孙女的生活了，嘴上却言不由衷。 “我就随口说说。” 父母的表情变化李貌看在眼里，差不多已经摸清他们的态度，遂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么一打岔，他面对高考的紧张情绪倒是缓解不少。 赵梅却突然急了，不是，我也就随口说说，孙子孙女就没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瞥见丈夫使的眼色，她硬生生压住了继续询问的欲望，不断提醒自己——儿子今天要高考，今天他最大。 第127章 高考加油 学校门口不准停车，一家人下车步行一段距离到了二中校门口。 考场还没开门，门外人来人往，都是送考的家长和学生，电瓶车一茬接着一茬，附近还有免费领取矿泉水的地方。 “儿子，加油，祝你旗开得胜！”赵梅抚了抚身上的旗袍。 “加油！”李治就简简单单俩个字。 “不早了吧，你们先去上班吧，路上慢点开车。”李貌道。 “七点多。” 李治瞅了眼时间，他们八点就要到医院。 今天他和赵梅都没请假，毕竟一个医院那么多医生，要是个个都因为要送孩子考试请假，那还得了。 “你一个人行不？” 赵梅有点不放心，又有些愧疚，由于工作的原因，他们很少有时间陪儿子。 不过幸运的是，还好没养废。 “妈，我没问题的！” “冰箱里面菜都买好了，中午和晚上你自己烧着吃，不想烧就去隔壁新月家蹭两顿。” “那还是算了吧。”李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又不住催促：“你们快走吧，再晚要迟到了都。” “行，那我们先走了啊。” 赵梅很欣慰儿子这么懂事，一步三回头，和李治渐渐走远。 李貌目送他们背影消失，低低嘀咕一句：“你们不走，我怎么去找大玉啊。”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当然得送送女朋友。 大玉无父无母，只有夏奶奶，他不想让她太孤独。 好在九点才开考，而且一中和二中离的不远。 …… “东西都带齐了？”夏奶奶不懂考试要带什么，也就没帮忙检查，只这么问了一句。 楚红玉翻了翻和小貌一模一样的文具袋，轻声道：“带齐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夏奶奶拄着孙女婿给自己买的拐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提醒道：“你们悠着点，别怀孕了，现在国家不允许这么早了。” 大玉被奶奶的话吓一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她，忙红着脸摆手解释：“我们还没，没那个。” “都睡一起了，还没？” 夏奶奶追问，他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结婚早，生孩子早，爱情也简单，要是睡一张床上了，那基本啥事都干过了。 “没。”大玉小脸滚烫，除了羞涩，还有跟长辈聊这种私密问题的尴尬。 “我现在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那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带你去见家长么？” “原本想今天带我去的，但我想考完买点东西再去。” “第一次上门，是得买点东西，你有打算就好。”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夏奶奶对李貌这个孙女婿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前几天的表白，给大玉买新衣服，带她一起写什么小说赚钱，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好，她都从孙女口中知晓了。 大玉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那从未有过的幸福骗不了人。 所以看见两人睡一起她什么也没说。 她甚至觉着，就算自己现在离开人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难免还是有些遗憾，没抱到外孙，也不知道自己那唯一的儿子是否还活着，不知道楚家的香火断没断。 祖孙二人聊了会，门口传来钥匙插孔的声音。 大玉连忙高兴的向前迎了几步。 “东西都带齐了吧？” 李貌进门径直走到大玉身边，拿起她的笔袋检查了下，确定没遗漏才放心。 “时间不早了，奶奶我们走吧。”他牵起大玉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楚红玉抿抿嘴，歪头甜蜜看着他。 “走吧。”夏奶奶和蔼的笑了笑。 李貌来的时候租了个带顶棚的三轮车，从这里到一中只要五分钟，关键是不会堵车。 “好好考。”这是夏奶奶的鼓励。 “大玉，加油！”李貌亲了亲女朋友的额头，又道：“中午考完在这等我，我接你一起回家吃饭。” “好！”当众亲密，楚红玉虽然还会害羞，但并不排斥。现在他是自己男朋友，自己是他女朋友，这么做没毛病。 “红玉，快来，快进来！”这时，等在门内的张琳几人瞧见了他们，唤道。 “去吧。” 李貌拍了拍大玉的手，没在意周围那些家长看坏学生的眼神，扭头冲里面的好朋友们道：“我家红玉就暂时交给你们照顾了啊。” “噫～”众人起哄。 守在门前的保安看见了，就要过来呵斥，但被拦住了。 “小子，在这干嘛呢？差不多得了啊。” “关大爷，您今天怎么在这？”李貌诧异问，两人上个周五才见过面。 关大爷一般周五、周六才来学校当保安。 “高考我不得来凑凑热闹，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别腻歪了，赶紧进考场。”关大爷催促道，那天晚上李貌的表白他显然也知道。 大玉小脸一红，“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行，加油！”李貌一一扫过里面的张强、张琳、赵思妤、王玥：“哥几个，高考加油！” “高考加油！”他们齐声回应。 关大爷瞅这情景，不由笑了笑，年轻真好啊！ 周围的学生亦被这种气氛感染，精神抖擞，战意高昂。 刘娟和江兵送完江新月，刚走没多远，听见后面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瞅了眼。 “哎，那人的背影，你看像不像小貌？”刘娟抬手指着那边，犹疑问。 江兵顺着看过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考场不是在二中么。” “小貌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没印象了。”江兵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道：“赶紧走吧，去晚了菜不新鲜了。” “嗯。”刘娟收回目光，想着晚上上门的时候可以顺便问问。 送别楚红玉，李貌坐着三轮车赶回二中，由于前几天看过场地，他很快就熟门熟路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教室里人很少，大多都在走廊上拿着本语文书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平日的习惯还是紧张的。 他不由有些感慨。 高考，轻松了想，其实就是一场简单的考试，和平时模考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换了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同学和陌生的监考老师。 严肃了想，这次考试决定自己的未来，是人生最后一次不看脸的竞争，是实现阶级跨越的一次机会。 如今，有人依旧不重视，有人幡然悔悟却为时已晚，有人准备多年只看今朝。 李貌很感谢作者，呸，是上天，给了自己一次人生重新来过的机会。 第一门考语文，卷子发下来后，他先大致看了看。然后，嘴角一歪，笑了，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瞬间平复。 第128章 老子被玷污了 一中某个考场。 张强也拿到了试卷，他率先翻到了名篇名句默写。 “《荀子·劝学》指出，蚯蚓虽然身体柔弱，却能＿＿是用心专一的缘故。” “在《出师表》开头……” “在《永遇乐（千古江山）》中，辛弃疾……” 看完，他咧嘴笑了笑，全会！ 接着又翻到最后面，瞅了眼作文题目，当看到那幅漫画的时候不由猛地呆住。 只见上面画了四个拿着试卷的孩子。 100分，脸上是唇印；55分，脸上是巴掌印。 98分，脸上是巴掌印；61分，脸上是唇印。 这……是不是太巧了？！ 李貌不久前闲聊的时候才跟他们深入讨论过家长的唯分数论啊！这就考到了？ 紧接着他忽地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激动不已，拈着卷子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卧槽，这特么押中作文题目了啊！ 这可是高考作文题目啊！ 越想越激动，越想信心越足。 以至于当老师说可以动笔的时候，他竟心情亢奋的压根看不进去现代文阅读。 “不行，要静下心来，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天赐的优势！” 他深呼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先把名篇默写认认真真写完，然后又在稿纸上简单列了个作文大纲，才返回去按照顺序做题。 张琳和楚红玉当然也看到了作文题目，同样惊诧和兴奋，但都只当是李貌歪打正着刚好碰上罢了。 六月的阳光已有几分毒辣，当地面上斑驳的树影变幻为最像本体时，在树下乘凉陪考的家长们终于听见了学校的铃声。 学生们个个手搭凉棚，皱着眉头陆续从学校里出来。 “你语文作文题目写的是什么？” “进与退，奖与惩，你呢？” “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很有新意啊。” “不是，你们怎么看出来的啊？” “你是不是漫画顺序看错了，得竖着看，不是横着看。” “艹，怪不得我看了半天看不懂，完犊子了，我作文跑题了。” 李貌挤在人群中，听着旁边一伙人的讨论，忍不住也凑趣道：“兄弟，我也跑题了，我的题目是《论发型对成绩的影响》。” 那男生一愣，瞅了这位寸头帅哥一眼，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看来不止自己一个跑题了。 不过随后他又有些疑惑，这题目怎么想的？偏的也太厉害了吧。 有心想要问问，那个帅比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李貌赶到一中校门口的时候，学校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张强他们也都被父母接了回去。 大玉见到他，就跟上了一天幼儿园的孩子终于见着父母来接自己了一样，雀跃的跑到他面前，把手塞进他的大手里。 “作文题目……” “我知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李貌捏了捏她那被热的红扑扑的脸颊，牵着她手回家。 “刚才我和张琳、张强一直在说这事，他们可激动了，思妤她们都羡慕死了，不过幸好她们没跑题……” 一路上，俩人有说有笑。 李貌心里则有点不安，押中一个语文作文题目就这样了，下午考完数学那还得了？！ 不过，幸好他早有防备，前几天的那场撕书活动中，已经把给他们的那几份材料全撕了。 怀疑就怀疑呗，又没证据，自己死不承认就是了。 至于赵思妤和王玥，她们则不知道他出的那些试卷。 李貌不是什么烂好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她们的成绩也不需要自己担心。 至于张强，自己上辈子欠他太多，这辈子无论如何得拉一把。张琳则因为是好兄弟女朋友，跟着沾点光一点毛病都没。 夏奶奶早在家烧好了丰盛的午饭，李貌和楚红玉吃完后一起看了会数学公式定理。 午睡前，老妈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他中午在哪儿吃的。 原来刘娟中午上门叫他吃饭，没见到他人，遂不放心的给赵梅打了个电话询问。 李貌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在赵梅的千叮万嘱中关掉电话后，美美的搂着大玉睡了个短暂的午觉。 下午的数学，卷子和记忆中的也是一模一样。 李貌写完检查一遍，提前交卷出了考场，在校门口还碰到有人采访。 他一句“我是监考老师”，直接把人家整无语了。 去奶茶店买上六杯冰沙，待到一中校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大部队成群结队往外涌。 “小貌，你是来等我的么？” 身后忽地传来江新月惊喜的声音。 李貌眉头一蹙，转过身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我等张强他们。”他看向一旁的刘娟和江兵：“刘姨、江叔叔好。” “小貌，你中午在哪儿吃的？明天中午要不来刘姨家？” 刘娟建议完又瞅了眼女儿，心想高考就要结束了，得尽量找机会撮合撮合二人。 “你刘姨手艺最近又有长进，可以来尝尝。”江兵也笑道。 “对啊，你好久没吃过我妈烧的菜了吧！” 江新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李貌，刚才要不是爸妈提醒，自己还真没发现他。 习惯了寻找光头，突然变成寸头她还有点不适应。 忽地，她眼神一凝，“呀！你衣服什么时候蹭到粉笔灰了。” 说着迅速前进一步，趁着用手帮忙掸肩膀的机会，轻轻抱住了他。 李貌正在想用什么借口婉拒他们呢，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整懵了。 好在他反应很快，挣脱后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李貌紧蹙眉头，想说些什么重话却顾虑一旁的刘姨二人。 刘娟和江兵面面相觑，也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整不会了。 江新月却和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介意李貌不满的表情和抗拒的态度，只笑眯眯看着不远处那个高挑的背影。 几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心不在焉随便聊了几句，倒没再提上门吃饭这件事。 “妈的，老子被玷污了！” 送别几人，李貌使劲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 张强、赵思妤等人陆续在校门外聚齐，大玉慢吞吞的，最后一个才归位。 “给，你喜欢的草莓味，怎么这么晚？”李貌把剩下的一杯冰沙递给她。 “去上了个厕所。” 大玉笑着伸手接过，表面看不出丝毫异样。 一行人一起去外面吃了一顿。 期间，大家吐槽这次考试的难度，讨论上午的语文。 张强和张琳数度欲言又止，看李貌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实在是被今天下午的数学卷子震得不轻。但顾忌赵思妤和王玥在场，一直没机会询问。 李貌只当作没看见，一门心思搁在大玉身上，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女朋友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129章 千万别开门!! “新月，刚才你和小貌？” 车内，刘娟看着自己女儿，小心翼翼试探问。 江兵不时瞅一眼后视镜，也关注着这边。 “哎呀，不就是抱了一下，我们小时候不经常这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江新月挽着老妈胳膊，心情很好，笑嘻嘻的靠在她肩膀上。 刚才因为远远瞧见了看着他们的楚红玉，她才故意抱了李貌。 这么做，既可以间接告诉楚红玉自己还没放弃李貌，又可以让她吃醋，给两人下绊子，说不定他们就因此而分手了呢？！ 当然，她不愿承认自己还有更深一层次的用意。 楚红玉看见这一幕，心态会不会受影响？明天的考试还能不能正常发挥？还能和小貌上同一所大学吗？ “现在哪能和小时候比？”刘娟没好气道，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明天高考就结束了，爸妈不反对你有自己喜欢的人。”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江新月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觉着小貌挺不错的，你觉着呢？”刘娟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我……”江新月又惊又喜，羞涩地扑到刘娟怀里，闷闷道：“我觉着他也很好。” 刘娟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和后视镜中的丈夫相视一笑。 家住对面，知根知底，优秀，没有比李貌更合适的女婿了。 “那你知道小貌什么心思吗？”她问。 “他心里应该也有我吧。” 江新月隐瞒了李貌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要是爸妈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允许她去抢别人的男朋友。 而且，她着实没什么信心，楚红玉比她漂亮又比她优秀，赵姨知道了会喜欢谁还不一定。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担心李貌会带楚红玉回家，不过理性想想，应该不可能，毕竟他们确定关系才没几天。 刘娟听了女儿这话，倒没怀疑，小貌以前那么喜欢自家闺女，她是看在眼里的。 这段时间疏远很大可能是因为要学习，待高考结束，稍微一撮合，应该就大差不差了。 至于刚才女儿抱李貌的时候，李貌为什么会挣脱，她只当是孩子们当着家长的面不好意思。 大三或大四的时候订婚，一毕业就可以结婚生子。想到外孙或外孙女，她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江兵面色复杂，一眨眼，自家白菜也到了被猪拱的年纪啊。 他心里很不舒服，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妻子私下里说的那样，李貌那小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 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不时有几个穿着凉鞋的孩童从身边跑过，老人们身穿花花绿绿的短袖短裤，人手拿着一把扇子在街道上闲逛，疲惫一天的上班族耷拉着脑袋，拎着刚买的菜行色匆匆。 李貌一群人吃完晚饭便陆续散了。 “大玉，你怎么了？有心事？” “啊？我没事啊。”大玉抬头，眨着水润的桃花眸子看他。 李貌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紧了紧彼此牵着的手，良久后笑道：“有事千万别憋在心里。 对了，我记得那边有个花店，走，去给你买束花。” “好好的怎么又送花？” 之前表白送的那束红玫瑰她找了个花瓶细心养在家里。 “没理由，就是想送你了呗。”李貌拉着她小跑起来。 原本想买一束，但楚红玉说浪费，最后只买了一支。 玫瑰鲜红似血，又是朵红玫瑰。 晚高峰，小区的电梯很忙。 二人等了好一会才挤进去，大玉低着头缩在拐角，李貌把她护在怀里。 经历了上次农村深夜发生的事，她更加小心，出门不是戴口罩就是低着头。 待到了16楼，李貌刚带她挤出去，没想到有人跟他们同一楼，跟着出了来。他回头瞥了眼，只看着一个背影，和自己一样是寸头。 这种情况很正常，他也没多想。 回家后，大玉把刚买的那支红玫瑰放到了之前那束之中。 夏奶奶晚上在家煮的稀饭，已经吃过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李貌陪楚红玉学了会理综和英语，八点多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临走前，他又问了遍：“大玉，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啊！”楚红玉抿抿嘴，推着他往门外走，“快回去吧，叔叔阿姨回家要是没看到你，你就完蛋了。” 李貌上前轻轻抱住她，凑她耳边低声道：“明天下午考完试我们就一起回去见他们。” 大玉伸手拥住他后背，笑了笑，答应道：“好。” 腻歪了会，李貌告辞离开。 小区底下，两个男生坐在门前阶梯上打游戏的。 天色太暗，其中一个好像是刚才跟他同一个楼层下电梯的那个寸头，俩人正在争吵，貌似是因为游戏配合的问题。 李貌没多管闲事，绕过他们走了。 路上，他想着晚上回去得和爸妈坦白自己有女朋友，要不然明天晚上带楚红玉回去显得太突兀。 还有大玉这妮子肯定有心事，他猜测应该是因为下午的高考数学题。 对此他压根不知道如何解释，难不成直接坦白自己是重生者？！ 走着走着，他忽然又想到了江新月那个不要脸的，下午竟然敢抱自己。 霍地，他灵光一闪，顿住脚步。 不对，大玉可不可能不是因为高考数学题这事，而是看见了…… 操，他掉头就往回走。 光顾着担心怎么应付大玉、张琳等人的怀疑，竟然忘了这一茬。 这时，一对情侣和他擦身而过。 瞧着女生手中的红玫瑰，他忽然又想到了刚才给大玉买的那朵。 那红色，真像鲜血啊。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刚才那个跟自己一样是寸头的男生。 玫瑰，鲜血，男生，同一楼层，游戏，吵架…… 每回想起刚才的一个场景，他脚下的步伐就快上一分。 超雄？ 凶杀案？！ 等下意识联想到上辈子那件案子的时候，李貌呼吸一窒，心脏似是被一只大手猛地紧紧攥住。 他惊恐地拼命往回狂奔，路上嘈杂的声音仿佛全部消失不见，视野里唯独只剩脚下这条路。 耳边的手机传来慢吞吞的提示音。 “嘟，嘟，嘟～” 接啊，接啊，快接啊！ 千万不要开门，千万不要开门！ 他在心里怒吼。 …… 那边，送走李貌后，楚红玉小心翼翼摆弄着手上这支今晚刚得到的红玫瑰。 下午在瞧见江新月抱住小貌的那一瞬间，醋意，伤心，失望，愤怒，无力，等等各种情绪纷纷杂杂朝她涌来。 她一时没承受得住，一个人偷偷躲到厕所消化了好久才静下心来。 她明白，江新月那么做，无非就是想故意拆散他们，让他们闹矛盾，好有机可趁。 可自己偏偏不争气，还是上当了。 现在仔细想想，小貌错哪儿了呢，又不是他主动抱的别人。 难道怪他没主动交代？ 也许，他是没想起来说呢？ 低头瞅了眼右手上的红绳，想起他们曾说好了遇到事要积极沟通，楚红玉默默叹了口气，走到房间拿起李貌留给她的手机。 正准备打过去，敲门声忽地响了。 “谁啊？”夏奶奶已经上床，在卧室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玉朝门口走去，打算通过猫眼看看。 走了几步，手中的手机突然显示有来电。 一看，是小貌打来的。 她小脸一喜，以为门外是李貌，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一只手接通了电话。她曾答应过小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接他的电话，就算近在咫尺。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李貌近乎咆哮的声音。 “有人敲门千万别开门！别开门！” 楚红玉愣住，呆呆的看着已经开了一条缝的门以及扒在门框上的那只手。 第130章 通知你父母过来 “啪嗒！” 手机掉落在地。 大玉反应很快，双手紧紧攥着门把手，猛的用力一带。 “啊！”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确实不是李貌。 她的行为好像惹怒了外面的人，另一只手竟然也顺着缝隙扒了进来。 楚红玉见状，双脚死死抵在门框边缘的墙面上，整个人往后仰，全身力气外加自身重量都汇聚在门把手上。 夏奶奶听见动静从卧室出来，瞧见这一幕，二话没说，拿起自己的拐杖，疾步走到门边，对着那双手就是一顿猛戳。 “大玉，没事的，没事的，奶奶在这。”她不忘安慰。 戳了会，外面那人竟然还不松手，夏奶奶心一横，准备去厨房拿菜刀。 这时，门外的恶魔忽道：“楚红玉！你还记得我吗？真没想到啊，小时候那么丑矬的一个人，长大了竟然这么漂亮，还好那时候没把你淹死！ 还有，你家那条狗可真够凶的，不过，肉真好吃啊！”语气竟带着回味。 没走几步的夏奶奶霍地回头。 大玉闻言心神一颤，手上一个没注意，松了点力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半开。 “完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紧随其后脑海中便全是她的小貌哥哥。 从儿时到如今，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一从脑海中闪过。 好可惜啊，才正式在一起没几天，还有好多情侣之间的事没有一起做。 他还没娶她，她也还没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她猛的反应过来，就要往厨房奔，却听外面走廊上突然吒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玉，关门！给关大爷打电话！” 而后，门外那个已经露出半边身子的恶魔被从后面箍住脖子，挣扎着远离了她。 “关门！”李貌又吼了一声。 她双手捂着嘴，使劲摇头，因惊吓过度而姗姗来迟的眼泪终于大片大片落了下来，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她做不到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貌一个人在外面承担危险。 “砰！”的一声，门忽地被关上，外面缠斗的声音骤然变小。 她惊慌地抬起头，扑到门边想出去，却被夏奶奶阻止。 “他让你打谁的电话？快点，别误了事。” 楚红玉泪眼婆娑的看向奶奶递过来的手机，吸了吸鼻子，回过神。 对，得听小貌的，得赶快电话向人求救，人来的越快，小貌越安全。 哆哆嗦嗦接过，胡乱擦了擦遮挡视线的眼泪，找到关大爷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哪位？” “关大爷，我，我是楚红玉，有人上门想，想杀我们……” “什么？杀你们？你说清楚点！” “呜呜呜，小，小貌还在外面，快来不及了。” “你别慌，你别慌，把地址告诉我！” “地址，地址是……” 待挂断电话，大玉一下子瘫软在地，脑袋贴靠在门上，边抽泣边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待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和煎熬。 期间，大玉想了很多，要是小貌没了的话，她再次瞅了眼厨房的方向…… 夏奶奶守在门把手的位置，不让孙女干傻事。 自己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加上孙女，出去的话一个弄不好反而会拖李貌的后腿。 外面的响动渐渐平息。 楚红玉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提着一颗心，犹豫着，带着希望和害怕，透过猫眼忐忑不安地看向门外。 模糊间，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不停挥舞着拳头。 走廊上的声控灯时亮时灭。 更远处，电梯里迎面跑来了位上年纪的老人和高大魁梧的男人，后者把那个被压在底下的男生控制住，而后，那个挥舞拳头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楚红玉再次瘫软在地上，而后双手捂住脸，放声嚎啕大哭。 等门外传来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哭声更大。 “开门，是我。” 夏奶奶放下心，转动门把手，露出外面鼻青脸肿的李貌。 “大玉，怎么坐地上，屁股不凉吗？” 他冲夏奶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而后直接一屁股瘫坐在楚红玉面前，用平时调戏她的轻佻语气道：“累死你男朋友了，来，嘴一个，给我补充点能量。” 楚红玉拿开双手，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汇聚成滴，晃荡几下，砸落在地砖上。 她看不清面前的人，但只要是他就行，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他怀里，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貌抬手揉了揉大玉的长发，“哎，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下午我被江新月吃了豆腐，这事我忘了和你报备。” 大玉摇摇头，只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李貌觉着奇怪，稍微想了想，这是愧疚连累了他？沉吟片刻，他道。 “男朋友保护女朋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之前赵思妤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我都救了，更何况我未来媳妇？” 大玉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没再继续说，但还是哭。 “我浑身脏兮兮的，下午还被江新月给抱过了，你要不先松开我，等我洗的香喷喷了再抱。” 大玉不听，反而把他抱的更紧了。 李貌龇牙咧嘴“嘶”的一声，无奈道：“轻点，疼！” 楚红玉一听，小脸顿时布满紧张，轻手轻脚松开他，用手背三下五除二擦掉眼泪，仔细打量眼前的李貌。 左眼高高肿起，完全看不见眼睛，太阳穴和嘴角旁各有一片淤青。 往下，脖子那儿有条细细的血线。 她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快要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担心，看着有点吓人，其实就是蹭破了点皮而已。”李貌握住她伸过来的有些颤抖的手，连忙安慰。 “真，真的？” “真的，要不然我早挂了，还能坐这儿跟你聊天？” “你，你还有哪，哪儿受伤了？”大玉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问。 “肚子这也浅浅划了一道，其他地方就没了。”李貌指了指肚子那儿被划破的衣服。 大玉凑到近前仔细瞅了瞅，比脖子上的那道血线稍微深点。 她想上手摸一摸，又担心他疼。 关大爷这时走了过来，严肃道：“有人在楼下灌木丛发现了一具尸体……” 众人听了一惊。 夏奶奶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这才清晰地认识到，她和孙女捡了条命回来。 楚红玉微微张着小嘴，眼角还挂着泪珠，直直盯着李貌脖子上的那道伤口，阵阵后怕，心里很是自责。 “好了，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待会你们得一起去警局接受询问。”关大爷顿了顿，又对李貌道：“今晚不知道要搞到几点，最好通知你父母过来，别让他们担心。” 第131章 我怀疑他是超雄 李貌闻言看向大玉。 楚红玉呆了呆，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要是小貌通知了父母，待会他们就要提前见面了，可她还没来得及买东西啊。 而且，他们的儿子刚刚为了自己和一个杀人凶手搏斗，还差点丢了命。 他们会不会怪自己？讨厌自己？ 想到这，她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眼神空洞的盯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 她真的好怕，怕小貌的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她有点想退缩，可好像又躲无可躲，今晚的事他们必须得去一趟警局，总会见面的。 霍然，视线中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又大又暖。 抬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小貌正笑着看她。 “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别担心，相信我。” 李貌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又帮她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走吧，早点完事早点休息，明天还得高考呢。” 电话他打算等从二院出来，去警局的时候再打，也好给大玉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楚红玉抿抿嘴，最终点了点头。 夏奶奶在旁边深深叹了口气，心想为了孙女，看来自己不得不当一回坏人了。 走廊上，警察小心翼翼把一把染血的蝴蝶刀装进袋子，同一层楼的住户们这时才活过来，站在自家门前探头探脑看热闹。 几人路过的时候，有人好奇的看着鼻青脸肿的李貌，大着胆子八卦问：“小伙子，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时候，没人有心思回答这个问题。 电梯里，李貌诚恳的对关大爷道：“大爷，这次又麻烦您了。” 关大爷瞥了他眼，没说话，扭头看向楚红玉，纳闷问：“遇到这事，正常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报警吗？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的？” 大玉偷偷瞧了眼身旁的李貌，哼哧哼哧没说话。 “是我让她打的，您上次不是说有事尽管打你电话嘛。”李貌笑嘻嘻直接道。 他不傻，那种紧急时刻报警的话，阿sir 不知道啰哩啰嗦要浪费多少时间，还不如直接打给关大爷。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从让楚红玉打电话到关大爷赶来，应该没超过十分钟。 “你这小子。”关大爷摇头苦笑，也能大致猜到李貌是怎么想的。 这个学生，有时候行为处事真的不像一个高中生，可有时候偏偏又很幼稚。 “大爷，我再求您件事呗。”李貌腆着脸道。 “什么？” “那个，眼看就要放暑假了，我闲着也是闲着，您能不能帮忙找个厉害点的人，我想学点真本事。”他握拳比划了两下，继续道：“比如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大哥，我瞧着就很厉害。” “他啊，他不行。” “为什么？他……” 李貌还想再说，关大爷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道：“我另外给你找个退伍的。” “呃……也行，厉害不？” “反正肯定够你以后保护自己女朋友。”关大爷调侃了句。 楚红玉一会想着待会见到小貌父母自己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一会又想到刚才紧急关头那人说的话，心绪繁杂。 听了关大爷这话，小脸微微泛红。 “不行啊，只能保护一人还不够，以后我们要是有孩子了怎么办？！”李貌一本正经担忧道。 楚红玉脸更红。 “去去去，样子真多，爱要不要！” “别，要，我要，到时候我打电话给您。” 李貌连忙见好就收。 刚才跟那人干架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除了力气大点，肌肉多点，就没什么其他优势了。 准备了那么久的武器因为这段时间放松警惕，压根没带在身上。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还是得依靠自身实力。 话说，他之前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凶手在农村动手了，就是农村人，住在农村。 殊不知别人也可能跟他们一样，是流动人口，放假回老家，平日里待在城市。 不过，他还不能确定今晚这人就是那天深夜扒门的那人。 思虑至此，他正想托关大爷打听打听，电梯到了。 只见小区楼下拉上了一圈警戒线，警车上的红蓝警灯不停闪烁，阿sir们在黑夜中来来往往，周围围满了吃瓜群众。 李貌置身其中，有种自己是犯罪嫌疑人的感觉。 楚红玉从刚才就一直黏在他身边，这会见到这副场景，很是紧张的低下头，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夏奶奶朝灌木丛方向瞄了眼，又收回目光。 关大爷过去打了声招呼后，领着他们到了辆平平无奇的红旗前。 李貌左眼这会已经肿的看不见东西，他眯着右眼瞅了瞅那车牌号码，心里感啧啧感叹，大佬座驾果真不同凡响。 车上，他没忘了刚才的事，道：“大爷，有件事我得和您说。 不久前我们放假回老家，半夜三更有人来扒门，我们这才搬到城里来住。 没想到今晚又……” 关大爷从副驾驶扭过头，“你的意思是……” “对，我怀疑今晚这人和那天晚上是同一个人！” “就是同一个人。”这时，坐在他和夏奶奶中间的大玉突然肯定道。 关大爷和李貌齐齐看向她。 “他自己亲口承认的。”大玉心情低落，解释道：“僵持的时候，他为了动摇我心神，说，说黑妞被他吃了。” 说完她瞅了瞅李貌，欲言又止，然后垂下了头。 夏奶奶看着窗外的风景，保持着沉默。 李貌一边和关大爷解释黑妞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一边轻轻抚着大玉的背安慰她。 同时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同一个人就好，总算是逮到了。 “大爷，我怀疑那人患有超雄综合症。” “嗯？”关大爷皱了皱眉，倒也听过这种症状，问：“你判断的依据呢？” “他眉毛那么浅，看长相就很像啊，而且……” 李貌犹豫片刻，又道：“之前我回去的时候，见他和一个男生好像因为游戏在吵架，我也不知道灌木丛里那人是不是那个男生，如果是的话，因为这点事就杀人，太符合超雄的症状了。” 关大爷听了沉吟不语，可能是在感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荒唐的终结了。 “我觉着最好去检查一番，这应该有利于断案吧。”李貌又道。 只要确定今晚那人是超雄，就能肯定他是上辈子夺走了七条人命的凶手。 李貌以后也就彻底放心了，而且，他这算不算等于是变相救了六条人命？！ 第132章 李貌死了? 玉兰苑，由于坐落在学校附近，里面住了很多学生。 李貌等人离开不久，小区里愈发热闹。案发现场外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怎么回事？” 一对夫妻领着自家儿子凑到人群外面，踮脚朝里面瞅了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遂询问站他们前面的一个年轻人。 “死人了！”年轻人压低声音道。 夫妻二人被吓一跳，声音也不自觉降低：“怎么死的？” “听说是学生之间打架，把人给捅死了。”年轻人左右瞅了瞅，继续低低道：“杀人的已经被逮到了，刚刚才走。我跟你们说，我认识那人，是我们学校的。” “你们学校的？你哪个学校的？” “咳，家丑不外扬，我就不说了。” “哎，高考期间，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好好谈？现在的年轻人啊！” “谁说不是呢！我跟你们说，那凶手也是今年高考，而且还是个学霸，今年咱们这儿的状元十有八九就是他！” “学霸？状元？”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惋惜的同时也更好奇了。 “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他们的儿子这时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因为一个女生，哦对了，那女生也是我们学校的，不仅是学霸，还是公认的校花，和杀人那人同在一个班，前不久两人才表白在一起。 刚才他们俩个我都瞧见了，错不了！” 年轻人说到这，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叹息道：“哎，肯定是有人调戏他女朋友，然后起了冲突，一个不小心，失手捅死了对方。” 夫妻二人和他们的儿子认真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合理！ 又瞧了会，明天还要上班，夫妻二人领着儿子往回走，路上一家三口还在不停讨论楼下发生的事。 行至家门口，邻居刚好出来，于是，他们把刚才听来的事情，加入自己的理解和猜测讲给了对方听。 邻居一听，也跑下去凑热闹。 而他们的儿子早已进了家门，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小伙伴们分享刚得知的惊天消息。 同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么做。 就这样，今晚发生的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遍了。 …… “晚安！勿回！高考加油！╭(╯3╰)╮” 给张琳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张强放下手机，四仰八叉躺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qq的特别关心提示音突然berber乱蹦，张强心脏一跳，然后情不自禁露出一副能齁死单身狗的甜蜜表情。 翻身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张琳回的消息，而且还是语音。 张强笑的像朵月季花，迫不及待点开，想听听女朋友又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 “出事了，红玉和李貌出事了！” “你去看看班级群里发的！”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而后着急忙慌点开消息99+的班级群，边看边往上翻。 这个群里没老师，早已经吵翻了天。 有人说李貌为了楚红玉杀人了，有人说李貌为了救楚红玉被捅死了，还有人竟然说人是被楚红玉杀死的。 每个人说的都有理有据，跟亲眼目睹似的。每个人都在试图证明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 张强翻了一小会，越看越心惊，甚至还看到几张警灯闪烁，人山人海的现场图片。 想起上次校门口遇见小混混那事，他比较相信前两种说法，可不管哪种说法都能肯定一件事，李貌他们出事了！ 他终于忍不住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点开被他置顶的李貌聊天框，上一条消息还是他询问高考数学卷子的事，可对方没回。 拨打语音通话，qq响了会，没通，他又去拨微信，也没通，最后是电话，还是没通。 张琳这时候发消息过来，说楚红玉也联系不上。 二人都没李貌父母的电话，最后商量一番，只能打电话给班主任求助。 …… 赵思妤背靠床头，曲腿坐着，不时看一眼手里捏着的手机。 她和王玥当然也知晓了今晚发生的事。 如今李貌和楚红玉都联络不上，她们只能焦急的干等。 点开聊天群，手指上下滑动，再次翻看里面的信息。 忽地，她手指一顿，直直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 “屁，李貌为了救楚红玉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 手指开始微微颤抖，赵思妤忽地把手机熄屏，双手紧紧抱住双腿，脑袋埋在膝盖间。 直至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喜不喜欢，能不能得到，在不在一起，好像都没那么重要。 只要他好好的，幸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够了，她就满足了。 吸了吸鼻子，脑袋在膝盖间蹭了蹭，她红着眼睛抬起头，下床趿拉着拖鞋找来衣服换上。 …… 张磊和老伴晚上一起出去散了会步，这会儿才回家。 “你经常在家提的那两个学生今天考的怎么样？”老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问。 张磊从冰箱搬出半个西瓜放茶几上，闻言摇了摇头。 老伴拿起勺子挖了一口，“你就没问问？” “我这时候还是别给他们施加压力了。” 张磊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没显示是谁，应该没存对方的号码。 “喂！” “喂，老师，我是张强。” “哦，你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么？”他对张强印象还是挺深的。 “老师，李貌和楚红玉……” 张磊听着听着霍然起身，蹙眉打断道：“消息可靠？不会是谣言吧？！” “有现场图片，应该假不了。” “这样，照片你给我发过来，你们也别急，我来联系李貌的父母。” 张磊又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找到赵梅的电话，正要打过去，又有人打进来，是个老师。 接通后，说的也是李貌和楚红玉的事。 他这会彻底坐不住了，匆忙挂断电话，又接连有好几个电话进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伴疑惑问。 张磊没说话，心中焦急，那些进来的电话他索性全部直接挂断，然后直接给赵梅拨了过去。 …… 云间园。 江新月坐在书桌前长长抻了个懒腰，看着桌面上的理综和数学卷子，自信的笑了笑。 明天的考试肯定没问题！她捏紧拳头，给自己鼓劲。 “做完了？做完赶快洗洗睡吧，养足精神迎战明天的考试。”刘娟敲门走进来，站在背后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知道啦！”江新月起身，抱了抱老妈，问：“小貌还没回来？” “我刚才又去敲了敲门，还没，也不知道这么晚他跑哪儿去了。”刘娟叹道。 江新月抿抿嘴，心想会不会是她下午抱李貌那一下起了作用，那两人会不会已经吵架甚至是分手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情便不由雀跃起来。 洗漱完，上床前她习惯性看了眼手机，然后就瞧见了好闺蜜朱玉给她发来的一长串消息。 点开瞅了几眼，江新月面色刷的惨白。 特别是当看到“李貌已经死了”这条消息的那一瞬，她觉着自己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先是茫然，感觉空落落的，那个几乎陪伴和见证自己一整个童年的人，就这么没了？！ 而后是心痛，鼻子止不住发酸，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最后是不相信，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跌跌撞撞起身，赤脚跑到客厅。 正坐沙发上小声聊天的刘娟和江兵见女儿面无表情赤脚哭着出来，皆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江新月没说话，把手机递过去后就愣愣站在那儿。 她明明在哭，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且面无表情，只有眼睛深处蕴含着化不开的迷茫。 刘娟和江兵很快看完了手机里的消息，直接忽略了里面提到的楚红玉，脑海中就一个念头：小貌为了救人死了？ “妈这就给你赵姨打个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刘娟反应过来后，上前替女儿擦了擦眼泪，轻声道。 第133章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死了? 第一人民医院。 赵梅查完房，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也不知道儿子今天考的怎么样，不过按前几次模拟考成绩来看，应该问题不大。 让他去刘娟家蹭两顿饭还不愿意，外面的东西能干净？可别把身体吃坏了。 说到底也怪他们当父母的，工作太忙，没多少时间陪他。 可现在后悔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儿子不知不觉就要上大学，大学过后就是工作，也没多少时间待家里。 嗯，等会回去的路上得记着买点他爱吃的水果，医院附近这家的水果店不怎么甜，得去小区底下那家买。 这就是中年妇女赵梅的小日子，除了工作就是儿子，偶尔带上丈夫。 一切收拾妥当，拿上包包，锁好门，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半路上，包里的手机忽地响起，拿出来一瞧，儿子班主任打来的。 她有些疑惑，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喂，张老师，您好。” “李貌妈妈，你好，请问李貌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吗？”张磊的声音有些急切，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许。 “不在，我刚从医院下班，他怎么了？”赵梅愈加困惑。 电话那边沉吟片刻，“我们联系不上他。” 顿了顿，又接着道：“听说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当然，那不是说一定就和李貌有关……” 赵梅脚步猛的一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脑瓜子嗡嗡的，后面的话都一个字没听进去。 凶杀案？小貌？ “有人死了？”她突然打断张磊的话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嗯……听说是有人死了，但……” 赵梅没等他说完，“老师，等我联系上他再给你回电话。” 着急忙慌挂断，她立马把李貌的各个联系方式都尝试了遍，果然联系不上。 赵梅举着手机的手臂无力地耷拉下来，眼神空洞盯着地面，一想到某个可能，眼泪就止不住溢出来。 这时手机又响，刘娟打来的。 浑浑噩噩接听，浑浑噩噩应付两句挂断，无意识慢悠悠晃进停车场，李治已经等在车里。 “今晚怎么……”他话说一半忽地发觉妻子不对劲，打开车门，走过去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问：“怎么了？” 赵梅这才回过神，找到了依靠，一把扑进丈夫怀里，哭道：“小貌他出事了！” “小貌？他怎么了？你别急，和我详细说说。” 赵梅断断续续把张磊讲的事说了遍。 李治沉默片刻，倒算镇定，起码表面如此。他也试着联系儿子，但同样联系不上。 “你别急，我觉着被杀的那人肯定不是小貌。”李治安慰道。 赵梅悲伤、可怜又期待的抬头看他。 “你看啊，消息传到现在，过了这么久，有人打电话通知我们去认领尸体不？” “可能是一时不能确定尸体身份？” “你别自己吓自己，什么都往坏了想。” “那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联系不上他了呢？”赵梅情绪有点失控，从他怀里挣脱，大声泣问。 李治被干沉默了，心里也犯嘀咕，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会真出事了吧？！ “上车，你打电话问问张老师案发地点在哪儿，我们开车过去瞧瞧，我手机给你，你一直打小貌电话，别停。” 赵梅抹了抹眼泪，死死咬着嘴唇，接过手机后一言不发坐到副驾驶。 李治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刚要发动车子，手机铃声响了。 赵梅满怀期待看了眼，又立马失望，是个陌生号码。 “谁？”李治问。 “不知道！”赵梅说着接通电话，然后愣住了。 “谁？”李治见妻子的反应，有了猜测，着急又问。 赵梅呆呆的不说话，静静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自家儿子熟悉的声音。 “喂，亲爱的老妈，下班了没？” “喂，喂，信号不好么？大爷，你这手机不行啊。” “喂，老妈？你听的见我说话不？” “喂，妈，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哭啊，是你在哭么？妈，你怎么了？” 赵梅吸了吸鼻子，听着儿子焦急中包含关心的话语，终于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大声道：“李貌！你跑哪儿去了？发生了什么？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呜呜呜，妈还以为你死了，妈就你一个儿子……” …… 疾驰在公路上的红旗车内，所有人都听到了李貌手上老年机里骤然传出的声音。 楚红玉坐在李貌旁边，听的很清楚。 小貌妈妈好像很生气，待会自己该怎么办？她紧张的抠着手指甲，手心里全是汗。 李貌则一脸懵逼，死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死了？ “我手机摔坏了……”他小声解释，又不忘安慰：“妈，别哭了昂，哭多了皱纹会变多。” 赵梅像突然被人掐住了嗓子，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妈，怎么了？你和我仔细说说呗。”他柔声问。 “你班主任……” 李貌安静的听着，没一会就差不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你，杀人案和你有关吗？”赵梅最后紧张问。 “有关，但我没杀人。”他道。 对面的赵梅明显狠狠松了口气，毕竟谁想自己的儿子变成个杀人犯？ “不过我把杀人的那人给干趴下了。”李貌又道：“这会要去警局接受问话，你和爸能过来一趟不？” 赵梅心又提了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怎么又多管闲事？上次爸妈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 李貌瞥了眼身旁把头埋到胸前的大玉，默默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帮她揩了揩掌心的汗水。 “我没事，等你们过来再说吧，我手机还是借别人的，先挂了啊！警局地址是……” ……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赵梅深深叹了口气。 “我就说肯定没事吧！” 李治点开导航，启动车子，往李貌说的地址赶。刚才手机开着扩音，母子二人的对话他自然全听到了。 “哎，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尽想着救人呢？”赵梅这会已经缓过来，叹道。 “可能跟咱俩的职业有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多想当医生……”李治打着方向盘。 “唉，对了，我得给张老师和刘娟他们说一声。”赵梅忽地想起这茬，又拿起了手机。 很快，刘娟一家和张磊便得知了李貌没事的消息，张磊又把消息转告给了张强等人。 不过，在知晓李貌要去警局后，这些人出于对朋友\/学生\/未来女婿的关心，不约而同做出了同一个决定：去看看他。 第134章 叔叔阿姨好 警局大厅，灯火通明。 赵梅和江兵在门口徘徊，他们背着光，轮廓光暗鲜明地站在那儿。 “赵姨，小貌他人呢？” 江新月隔老远就看到了他们，脱离刘娟二人小跑到近前，焦急地问。 赵梅瞅着她通红的眼睛，担心的眼神，以及身上明显没来得及换的粉色睡衣，主动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还在路上，应该等会就到了。” 江新月感觉到赵梅态度的亲近，心里高兴，反应也很快，顺势扑到她怀里，这次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呜呜呜，赵姨，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貌要是瞧见这一幕，估计就会知道自己上辈子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人拿捏的死死的了。 “听说是救了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赵梅轻拍江新月的后背。 走到近前的刘娟夫妇刚好听到这话。 江兵心里有些担忧。 赵梅刚才打电话说明情况的时候，大家注意的点都在李貌死没死这事上，所以压根没多问其他。 现在回过神，他想的不免更多。 如今李貌没事，可今晚的确发生了凶杀案，有人被杀是事实。 而李貌牵扯其中，更是被叫到警局来。说是为了救人，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他杀的。 如果是的话，无论是不是出于正当防卫，毕竟都杀了人啊。 女儿再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不太妥当了…… 想到这，他瞅了眼还扑在赵梅怀里哭的女儿，微微皱眉。 刘娟倒没想到这么多，乐呵呵愈发觉着李貌合适当自家女婿。没看到赵梅多心疼自家女儿么，以后新月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 几人没聊一会，张磊领着张强、张琳、赵思妤、王玥也到了，看样子几人是先集合，而后一块来的。 除了他们，小江老师竟然也在。 一大群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互相招呼。 江新月瞧见张强等人，才突然想起今晚一直被忽略的楚红玉。按照得到的消息判断，李貌今晚救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他们待会不会一起过来吧？ 她不安地瞅了瞅身旁的赵梅和李治，还有那边的父母，强行镇定下来，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才在一起没几天，就算和家长见面肯定也是以同学的身份！ 而且，赵姨和李叔之前应该一点消息不知道，小貌不担心他们知道后会生气么？ 忽地，她又看向张强等人，他们肯定不会告状，毕竟是死党，可，班主任呢？他会不会对赵姨他们说？ 江新月脑子乱糟糟的，好死不死，张磊这时候突然说话了。 “李貌妈妈，你知道今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吗？”张磊和江兵等人一样，只知道被杀的不是李貌，其他事一概不知。 “我也不是很清楚。”赵梅道。 张磊犹豫片刻，又问：“那你知道杀人的是谁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张强、小江老师等人齐刷刷看向赵梅，很显然，他们在路上都想到了某个可能。 江兵也眯着眼睛盯着赵梅。 刘娟虽有些迟钝，可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对啊，小貌不会杀人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被叫到警局来。 江新月繁杂的心绪也被这个可能驱散，紧张的看着赵姨。 赵梅被这群人的目光吓一跳，随即恍然，忙摆手道：“怪我没说清楚，小貌是为了救人，杀人的另有其人。” 她今晚被各种消息折腾的不轻，只想快点见到儿子，打电话和他们也就没解释太多。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江兵面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我们班楚红玉和李貌有没有在一起？”张磊没忘记自己班上的另一个宝贝疙瘩。 张强、张琳、赵思妤、王玥四人对视一眼，暗呼不妙。 江新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刘娟和江兵一脸茫然。 “楚红玉？”赵梅和李治对视一眼，疑惑问：“谁啊？” 张磊微微一愣，瞥了眼互相递眼色的张强几人，顿时明白赵梅夫妇还不知道李貌和楚红玉谈恋爱的事。 也对，李貌在校最后一天晚上才表白，虽然动静很大，但也仅限在一中校内和学生之间。而这个年纪的学生谈恋爱一般也都不会主动跟家长说。 他正要揭过这个话题，帮自家学生瞒着，身后忽地传来“滴滴”两声喇叭。 扭头一瞧，一辆红旗停在了门前，车门打开，李貌，呃，鼻青脸肿的闪亮登场。 一大群人顿时呼啦啦围过去。 “你，你不是说没事吗？这眼睛，这脖子，还有肚子是怎么回事？”赵梅手掌游移在那些伤口上方不敢碰，心疼的直快哭出来。 “妈，我刚去医院检查过了，啥事都没，就受了点皮外伤而已。”李貌笑么嘻嘻安慰道。 又扭头看向张强等人，他着实没想到会过来这么多人，“你们怎么也来了，明天还得高考呢，不休息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么早也睡不着，索性跟过来看看。”张强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李貌心里感叹，张强还和上辈子一样，自己遇到什么事，身边总不会缺少他的身影。 只不过，这辈子自己又多了几个好朋友。 他一一扫过张琳和王玥，笑着冲她们点了点头，轮到赵思妤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 李貌不笨，从日常相处能隐约感觉到赵思妤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但，他不是陈汉升，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这辈子既然选定了大玉，而她又值得自己喜欢，那就不会变。虽然自己是个色狼，可专一啊！专一的色狼那还能叫色狼吗？ 嗯，日后大玉变心不要他了另说。 “爸，江叔，老班，江老师，刘姨，江新月。”他一一打招呼。 “小貌，到底怎么回事？”刘娟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向他，只有江新月心不在焉的直直盯着李貌身后还没开走的红旗车，她总觉着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会从半掩着的车门里下来。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李貌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了，你知道楚红玉在哪儿吗？”张磊忽问。 他没忘记之前楚红玉也没联系上，要是她不在这儿的话，今晚这事还没完，他必须确认两个学生都安全才放心。 “咳。” 李貌闻言咳嗽一声，心想终于到了这一刻。 悄摸瞥了眼父母，又瞥了眼江新月一家子，几步走到车门旁，一手垫在车顶，一手伸进车厢，不一会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里面牵出位低着头的高挑姑娘。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楚红玉。”他郑重介绍道。 “叔，叔叔，阿，阿姨好！”楚红玉紧紧攥着小貌的手，抬起早已涨红的绝美鹅蛋脸，结结巴巴道。 第135章 你们感情真深厚啊 从警厅照射出来的光线，挤过人缝，打在楚红玉身上，她似颗青葱般立在那儿，简单的印着字母的白色t恤，浅蓝色的校服长裤，脸蛋红红的艳若桃李。 巴掌大的鹅蛋脸线条柔和流畅，高挺的鼻梁，鼻翼饱满，嘴唇柔软丰润，桃花眼澄澈透亮，似是能溢出水来。 赵梅、李治、刘娟、江兵这四位头一次见到楚红玉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夏天的热气。 好漂亮的人儿！ 紧接着又纷纷反应过来，女朋友？！！！ 张磊见到楚红玉心下稍安，结果被李貌这介绍给搞懵了，好家伙，我还打算帮你瞒着呢，你直接就自爆了？ 小江老师则陷入了回忆，也许她曾经也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吧。 小伙伴们很是吃惊，毕竟李貌之前从没跟他们透露过要向家长坦白恋情这件事。 吃惊过后就是祝福。 赵思妤笑看着他们，经历今晚这一遭，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有些人，知道他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就好。 王玥和张琳激动的手拉手，这两个平时喜欢看韩剧的人最喜欢这种场面。 张强高兴之余则幻想着要是自己把张琳带回家会怎样。 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惊慌、愤怒又茫然。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事后父母肯定会让她离李貌远远的，毕竟他们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女儿去当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这不道德。 可，凭什么啊！明明自己才是先来的！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小貌，你处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刘娟一看自己选定的女婿要飞，没忍住出声问道。 “有段时间了，新月没和你们说吗？我以为你们早知道了呢。” 李貌“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摇了摇楚红玉的手，道：“这是刘姨，江新月妈妈。” “阿姨好！” 楚红玉刚才只顾着紧张小貌爸妈，忘了和其他人打招呼，这会反应过来，慌忙一一补上：“叔叔，老师，张琳……你，你们好。” 刘娟瞥了眼自家女儿，见她低头紧紧捏着拳头不说话，就知道小貌说的是实话。 可她实在不甘心这么好的女婿就这么飞走了，不动声色瞅了眼对面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把目光投向那个比自家女儿还漂亮的小姑娘身上。 “楚红玉，是叫楚红玉吧，长得可真漂亮，你也是今年参加高考么？” 大玉闻言轻轻点头。 “今天考的怎么样啊？” 刘娟语气随意，语调温和。她不相信随便蹦出来一个女生就比自家儿女漂亮还优秀。 “还，还好。”楚红玉不知道为什么江新月妈妈这么关心她，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刘娟还想具体打探，李貌却看穿了她的心思，接话道：“刘姨，新月没告诉你吗？红玉是我们班第一名，也次次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 顿了顿，又笑道：“我最近成绩进步这么快，也多亏了她帮我补课。” 刘娟这会真是惊讶了，还真蹦出个比自家女儿更胜一筹的女生？！ 长得漂亮，成绩顶尖，这，合着之前李貌疏远新月不是因为要学习，而是找到了更好的？！ 关键这事好像还不能怪李貌，毕竟自家女儿拒绝表白在先，总不能你拒绝了别人，还霸道的要求对方不能喜欢其他人吧？没这么个道理。 江兵反倒在心里松了口气，甚至有些高兴，李貌有女朋友了正好，自家白菜不用被拱了。女儿比不比别人优秀他不管，在他这儿，自家女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赵梅一直没作声，她今晚的经历实在是…… 一言难尽。 先是下班喜滋滋准备回家见儿子，然后接到电话，惊知李貌牵扯进凶杀案，联系不上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再就是联系上儿子的喜极而泣，还有刚才看到儿子受伤又开始心痛。 如今，李貌突然又领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到她面前，说这是他女朋友。 这，谁特么经受的了这么折腾？！！ 她目光不断在二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和楚红玉穿着的t恤之间游移，这件衣服，自己好像也给小貌买过一件啊！ 她又想起前段时间小貌嘴唇破了，自己问他怎么搞得，他说是不小心磕的。 现在再看，哪是磕的啊，一定是被咬的！ 这会听说这个小姑娘这段时间在帮自家儿子补课，她不得不开口了。 “是吗？我说最近这几个月你成绩进步怎么这么快，原来是有人帮忙补课。”赵梅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客气的对楚红玉道：“太谢谢你了，小姑娘。” 说完，她暗暗用余光瞥了眼刘娟一家，哎，这事搞的。 “不，不客气。”大玉紧张的压根不敢看赵梅，始终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不对，她看不见脚尖。 李治双手抱胸，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惊诧了下，随后就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楚红玉。 “小貌，听说你今晚救了人，救的就是这个小姑娘？”刘娟忽问。 李貌眼睛微微一眯，这消息隐瞒不了，他索性点头承认了。 “唉，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深厚啊！”刘娟感慨道。 她一方面是真的感叹李貌能为这个姑娘做到这一步，看他脖子上的伤，完全是豁出了性命。 另一方面，换位思考一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生连命都不要了吗？肯定不希望！ 那赵梅会喜欢这个女生吗？尽管这个女生目前是他儿子的女朋友。 她就不信赵梅瞧见李貌脖子上的伤口不会后怕。 这件事，会在赵梅心里留下一个疙瘩，会成为赵梅和楚红玉这个小姑娘之间的一个坎。 而她之所以当众提出来，除了发泄心里的小小不爽外，也是希望李貌可以尽早和这个小女朋友分手。 因为经历了这件事，她反而对小貌更加满意了。 试想，李貌如果喜欢的是自家女儿，和新月在一起，那遇到危急关头他是不是也会舍命相救？还有比这更能让人满意和放心的女婿吗？！ 果然，赵梅闻言蹙着眉头，面色数度变化，最后见楚红玉瞧过来，露出个客气但并不亲近的笑容。 大玉刚才还通红的小脸瞬间一白，扁着嘴低下头，眼睛快速眨动，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哭。 李貌这时候也抓麻了，上辈子他压根没结婚，处理婆媳关系这一块一点经验都没，只能紧了紧大玉的小手给予她安慰。 张强、赵思妤等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着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张磊和小江老师能瞧明白，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不好多说什么。 江新月目光在赵梅、楚红玉和李貌之间逡巡，似有所觉。 “李家小子，好多年没见喽。”这时，后面忽地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众人齐齐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走了过来。 （看书友圈！） 第136章 你也应该认识的 “老人家，您是？” 李治见迎面走来的老奶奶笑眯眯盯着他看，疑惑问。 “我是红玉奶奶，隔壁胡楚的。” 夏奶奶走到楚红玉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有奶奶给你撑腰。 胡楚？隔壁村的？ 李治陷入回忆之中，一会瞅瞅楚红玉，一会又瞅瞅夏奶奶。 旁边的赵梅思索片刻，忽地一拍手，而后面色更加复杂的看向楚红玉。 “你是楚家那小女娃？我就觉着名字有点耳熟呢。”赵梅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眼楚红玉，感叹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楚家？李治心里又默念了数遍楚红玉的名字，而后眼前一亮，显然也记了起来，瞅着楚红玉苦笑道：“确实，这跟小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嘛！” 楚红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红着脸又打了声招呼：“叔叔，阿，阿姨好。” “你好。”李治冲她和蔼的笑了笑。 赵梅勉强挤出个笑容，没说话。 楚红玉抿抿嘴，低垂着眼帘，很是难过。心想小貌妈妈果然讨厌自己了，她肯定是怪自己今晚差点连累了小貌。 这时，李治和夏奶奶寒暄道：“您近些年怎么样？好久没见了。” “还好，这回又多亏你家小貌救了我家大玉，要不然……”夏奶奶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 “唉，两个孩子之间还真是有缘分啊。”李治有些感慨。 刘娟原本还在为自己的小计策暗暗得意，这会见两家人居然早就认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江新月诧异的盯着楚红玉，她难道和小貌小时候就认识？这样一来，算算时间，自己反倒成后来的了？！ 张琳这时也似有所悟，犹记得当初自己得知楚红玉暗恋李貌时，曾追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奈何楚红玉一直不说。 如今再看，估摸她很小就开始暗恋李貌了吧。这么说，红玉和李貌也算青梅竹马？ 李貌对夏奶奶和自家父母认识并不奇怪。 出乎意料的是，他原本以为两家只是泛泛之交，但如今这么一看，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熟的多。 而且，自己父母认识大玉这件事，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在农村，关系不错的两家人，大人可能对对方的家庭成员都比较熟悉。 但子侄辈互相间大概率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所以李貌一直没往自己儿时就认识楚红玉这方面想，可能两人小时候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 可这会夏奶奶说自己又救了大玉是什么意思？老爸还说这是缘分。 难道是说上次在校门口遇到小混混那事？ 可是不应该啊，爸妈明明今天才刚知晓楚红玉是自己女朋友，对那些事应该不知情。 他有些疑惑，总觉着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遗漏了，遂挠了挠大玉的掌心，凑过去低声问：“怎么回事？” 楚红玉看着他，水润润的桃花眼里蕴着浓浓的依赖，又含着些许伤心和担忧，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低低唤了声：“小貌哥哥。” 李貌怔怔，正待要再问，关大爷走了过来。 “进去吧，早点结束你们也好回去休息，明天还要高考呢。” “这位是？”李治停下和夏奶奶的谈论，瞅了眼关大爷和他身旁的警察，看向李貌。 “呃，关大爷，这是我爸妈……”李貌介绍了一圈，反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众人介绍关大爷。 “你们好，我是一中的保安。”关大爷没为难他，笑呵呵道。 李治和张磊等人瞥了眼红旗的车牌号和恭恭敬敬立在这个号称一中保安身后的警察，谁信谁特么是傻子。 一群人简单寒暄几句，李治提议道：“今天不早了，张老师，老江，你们领着孩子们回去吧，明天还要高考，他们得养足精神上考场。” 众人听了没异议，互相告别。 江新月情绪稳定，没出什么幺蛾子。只不过临走前亲密地挽着赵梅的胳膊笑着说了些什么，见楚红玉看过来还对她“温和”的笑了笑。 刘娟把一切看在眼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红玉情绪愈加低落。 李貌没发现江新月的小动作，他努力思索脑海中的记忆，这时候才发现特么重生的挂有缺陷。 说好的超忆症呢？不应该从出生开始，发生的所有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吗？为什么他那场日全食之前的记忆还是普通人的水准？ 压根想不起来！靠杯啊！ 送走一群人，只剩爸妈留了下来。 推门走进警厅，迎面就看到正对面墙上蓝底白字写着的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嗯，教员字体。 正前面是个柜台，左右手各有一溜坐椅。 “爸妈，你们坐这儿休息会吧。”李貌道。 赵梅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看向站在关大爷身后的那位警察。 “呵呵，您放心，先前抓到的那个人已经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们现在就是简单询问您儿子几句。”警察很客气。 赵梅点点头，这才稍稍放心。 紧接着，李貌、楚红玉和夏奶奶被一起带进了间屋子。关大爷也跟着进了来。 正中摆着三张座椅，真皮的，不过前面围着一张木板。 “坐，别紧张。”负责询问的一男一女两位警察在对面的桌子后坐下，而后打开了电脑。 关大爷翘着二郎腿坐旁边。 李貌坐在正中间，左手边是大玉，右手边是夏奶奶。 “案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附近摄像头清晰的把凶手的作案过程拍了下来，凶手也没多做辩解，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男警察道。 “一开始案子没弄清楚，所以打算叫你们过来接受讯问，如今真相明了，我们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女警察温柔接话道。 李貌知道讯问和询问不一样，但询问不应该也是一个一个进行么？他瞥了眼气定神闲坐那儿的关大爷，顿时明了。 “行了，那我们开始了。”女警察顿了顿，问：“你们认识犯罪嫌疑人么？” “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三人齐声回答。 李貌霍地扭头，瞪大眼睛，看看大玉，又瞅瞅夏奶奶，什么情况这是？ 楚红玉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糯糯道：“你应该也认识的。” （欠的一章晚点补上……） 第137章 楚红玉的回忆 “啪！” 摇摇欲坠的土房子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弱小女孩惊慌失措立在一堆碎碗片旁，睁着一双桃花眼，小心翼翼又害怕地扭头瞅了眼门外。 “怎么搞得？”门外传来一声斥问，而后走进来一位短发全白的老头子。 待看清屋内的情况，他一把拿起靠在门边的苕帚，气急败坏走过去，拎起估摸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就是一顿打。 “你这个赔钱货！” “你爸妈走的时候怎么不把你带走？！” “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要是个男娃就算了，你，你这女娃有什么用？” 女孩瘪着嘴，明明小腿和屁股被打的生疼，疼的她眼泪直流，但她却始终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辩解或求饶。 过了会，老头子可能是打累了，放下女孩，扔掉扫帚，指着地上的碎瓷片道：“给我打扫干净了！”说完就去了屋外。 楚红玉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拿起那把刚打过她的用无穗高粱编成的苕帚，又找来簸箕，熟练的打扫起来。 不一会，夏奶奶走进来，瞅了瞅她，什么都没说，待她打扫干净后才道：“水缸里的水没了。” “我，我去打。” 楚红玉提着系着麻绳的木桶出了门，暴露在夏天酷烈的阳光下。 她上身穿着一件印有美羊羊图案的粉色条纹短袖，搭配一条紫色喇叭裤，脚上踩着双不合脚的男款凉鞋。 凉鞋脚后跟的鞋袢已经开线断裂，只能当成拖鞋穿。 晃晃悠悠走到压水井旁，舀点水倒进去，上下按压，井水便汩汩流了出来。 木桶接满，双手用力提起，晃荡着踉踉跄跄朝家中走去。她很有经验，洒掉的水并不多。 水缸容积很大，她顶着烈日一趟一趟往返，汗水成片从额头滴落。其实附近还有一口水井，但她太小了，力气也不够，水桶沉到井底打满，她拎不上来。 待把水缸填满，爷爷奶奶已经在午睡，楚红玉这才回了自己屋子，小心挽起裤脚查看。 腿上被打的地方显出条条青紫，她已经习惯了，这些伤过些天自动便会好。 轻手轻脚出了门，迎面而来的热浪拍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楚红玉手搭凉棚，绕过房屋，穿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不一会便到了一个池塘旁。 耳边蝉鸣阵阵，不时有几只蝴蝶和蜜蜂从面前飞过。她坐到田埂上，随手揪下身旁的一株狗尾巴草，呆呆望着不时泛起阵阵涟漪的湖面。 平日里，她除了学习就是干家务或务农，只有午后的这段时光独属于她自己。 她从没喊过苦。 她不知道爷爷奶奶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尽管自己学习好也比其他家小孩懂事，他们也不喜欢。 她又有点想自己爸爸妈妈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已经好久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好想听听他们的声音啊。 “啊！” 忽地，她尖叫一声，头猛的往后仰去。 “哈哈哈！”一群半大男孩顿时在她身后哄笑开来。 “楚红玉，你又在想你爸爸妈妈？”刚才拽她头发的男生问道。 “我爷奶和我说了，只有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他们的爸爸妈妈才会不要她。” “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所以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喔，楚红玉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垃圾桶里捡来的。”其他男孩纷纷起哄。 小楚红玉紧紧抿着嘴，起身准备回去，左右和前方却被这群人围堵住，身后是池塘。 其中一个男孩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忽地抬脚一踹，直接把楚红玉踹落入水中。 “噗通！” 水花四溅，楚红玉不会水，拼命拍打着水面，嘴里喊着“救命”。 “喔～喔～” 一开始这群小男孩还兴高采烈的看热闹，可等水里的人渐渐没力气挣扎而缓缓沉入水底的时候，他们全都沉默了，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走吧，我们去钓龙虾！” 把楚红玉踹进水里的男生笑了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率先走了。 其他男孩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然后头也不回，仿佛干了什么亏心事，越跑越快，眨眼没了人影。 一开始拽了楚红玉头发的那个男生却没走。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直愣愣看着还不时泛起圈圈波纹的水面。 “我们去那边，我记得那边的蝴蝶有很多。” 侧面的油菜花田里忽然走过来另一群八九岁的男孩。 领头的男生右手缠着红领巾，握着一根笔直的木棍，所到之处，田埂上的杂草便要倒下一大片，田地里的油菜花不时也会遭殃。 似是没想到这儿会有人，他诧异打量了眼这个立在池塘边的男生。 “救，救人。” “你说什么？”迎面而来的男生顿住脚步。 “救人，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唯一没逃跑的男生指着水面，声音越来越焦急。 对面的一群人瞅了瞅平静的水面，有人对领头的男孩道：“貌哥，这哪有什么人，他一定是骗我们的。” 李貌却二话没说，直接一个纵身跳进了池塘里。 “在哪儿？”他在水里扑腾着。 “左边，再左边，对，就这儿。” 李貌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不一会拎着个湿漉漉的小女生上了岸。 “醒醒，喂，醒醒。”他拍了拍这个皮肤黑乎乎的女生的小脸。 见没反应，又捏住她鼻子，深呼吸一口气，用自己的嘴罩住她的嘴，缓缓吹气，然后直起身，双手交叠抵在她胸口，垂直按压。 循环了不知多少次后。 “咳……咳咳……” 女生呛出一大口水，慢慢苏醒过来。 年仅七八岁的小李貌面露惊喜，为自己救了人而兴奋异常。 “怎么样，你没事吧，你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么？不会水最好还是不要在水边玩比较好。” 李貌把她扶起来，细心叮嘱自己的“病人”。 楚红玉长发还滴着水珠，迷茫的看了这个也黑不溜秋的男生一眼，而后小嘴一瘪，委屈的哭了。 “你怎么了？” 李貌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后脑勺，扭头瞅了眼之前喊他救人的那人。 那男生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 “你欺负她了？” “没，不是我推她下水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李貌起身直接一个飞踢把他踹翻在地，小弟们见状呼啦啦围上去，按住不让他跑。 “谁推她下水的？”李貌走过去板着张小脸严肃问。 “是，是刘开勋。”男生揉着胸口，结结巴巴道。 “原来是他，看来他是又想讨打了！”李貌盯着眼前的男生，恐吓道：“不过，你跟着他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不准再跟他玩，听见没？！” “听见了。” “那你走吧。”李貌一挥手，小弟们果断放人。 楚红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重新走到她面前的这个男生。 “你放心，改天我帮你教训他。”李貌握了握小拳头，而后问道：“我们要去抓蝴蝶，你跟我们一起吗？” 楚红玉心里很想答应，可想到爷爷奶奶应该快醒了，于是摇了摇头。 “那下次我再找你玩，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刘开勋再也不敢欺负你！” 李貌说完，带着一群小伙伴头也不回地走了，颇有大侠风范。就是衣服还在滴水，多少有点毁坏形象。 “貌哥，你刚才好厉害，竟然真的把她救醒了！能不能教教我？” “貌哥，这个方向不对吧？” “不去抓蝴蝶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刘开勋算账。” “貌哥，我们这算不算行侠仗义？” “当然算！” 声音逐渐消散在夏天的热风中，楚红玉呆呆看着那个叫李貌的男生的背影，直至消失。 起身回去的时候，她在一旁的田埂上发现了一条湿透的红领巾…… …… （善梦，你书评的996个加油我看到了…） 第138章 原来我竟是她的白月光? 询问室内，李貌怔怔地看着楚红玉。 人的记忆是有阶段性的。 他前面十几年的记忆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以初中同学在他面前身死为分界线。 分界线之前的所有记忆都很模糊。 因为每当他回忆往事，想到同学逝去的那天，便会由于痛苦而停止回忆在那之前的所有事。 而有的人和事，太久没回忆，真的会遗忘。 如今听完大玉和夏奶奶的叙述，李貌才渐渐找回曾经的那段记忆。 可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在白炽灯下白的发光的大玉和记忆中那个又黑又瘦的黑妞联系在一起。 是的，黑妞。 当天他真的去找刘开勋打了一架。 自己赢了，但也鼻青脸肿。 事后大玉爷爷奶奶，刘开勋父母，自己家长，三家人都知道了发生的事。 最后只互相道歉了事。 在第二个炎热的午后，他特意早早去到了那个湖泊旁，在那儿等到了楚红玉，带着她一起去捉了蝴蝶。 而后每个午后，他都带她一起疯玩。 他也做到了自己说过的话，刘开勋那群人再也没欺负过她。 他叫她黑妞，把她当妹妹。 她叫他小貌哥哥，却貌似没把他当哥哥。 “小貌哥哥？” 楚红玉见李貌定定看着自己，又轻轻唤了声，心里有些担忧。小貌不会把她给忘了吧？或许那段记忆只是对自己很重要，对小貌而言却…… “黑妞，你那时候就看上我了？”李貌忽道。 楚红玉一愣，知道小貌这是想起来了，水盈盈的桃花眼里跳动着喜悦，而后羞涩的撇过头，默认了李貌的说法。她确实那时候就认定了小貌哥哥。 李貌这会全特么想明白了，怪不得高冷校花这么好追，原来我竟是她的白月光？！ 其实他那时候还真对楚红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仅仅把她当妹妹对待。 七八岁的小男孩整天满脑子都是变身铠甲勇士，拿着木棍当大侠，知道个屁的爱情。 而且有的男生开窍还晚。 五六年级别人都开始谈恋爱了，有的人上了初中甚至高中才产生对爱情的冲动，当然，还有极少数上了大学才开窍。 李貌属于中间的人群，初高中才顿悟。 至于大玉那时候就看上了自己，他倒是没怀疑。毕竟女生普遍比男生早熟，而且大玉家又是那种情况。 想到这，他突然反应过来，问：“那个凶手是刘开勋？！” 大玉点轻轻了点头。 李貌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二位警察，道：“那我也认识他。” 同时愈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丫的绝对是超雄。 李貌儿时和他打过不止一次架，每次都是他欺负了谁谁谁，然后自己帮着出气。那些叫他貌哥的小伙伴们就大多被刘开勋欺负过。 那时候，乡下小男孩调皮捣蛋点也没人怀疑什么，如今再想想…… 警察又详细询问了几句今晚事发的过程，忽地有人敲门进来，而后附在关大爷耳边低低说了些什么。 关大爷面色奇异的看着李貌，挥了挥手，让来人出去，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凶手确实是超雄。” 楚红玉和夏奶奶在车上就听李貌怀疑过凶手是超雄，也知道了超雄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听闻真如小貌所猜的那样，二人不由惊诧的看了他眼。 李貌心里最大的那块石头彻底落地，只觉浑身轻松。 “呵呵，怪不得我们审讯他的时候，他一脸理所当然，态度可以说是十分嚣张。”男警察恍然。 他们该问的都已经问的差不多了，所以气氛较为轻松。 女警察甚至还打趣李貌：“小伙子，你现在知道那个人是超雄，后怕不？按你们刚才所说，你小时候可是经常跟他打架。” 她这么无意一说，众人顿时纷纷怀疑的看向李貌，小时候天天和超雄打架，还打赢了的人，不会……也是个超雄吧？！ 女警察说完也反应过来，怔怔看着李貌。 在场只有大玉表情没丝毫变化，她才不管什么超雄，只要眼前的小貌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貌哥哥就行。 李貌被他们的眼神搞得莫名其妙，不过渐渐也回过了味，有心想说他不是，可……自己从没去医院检查过，怎么就肯定自己不是？ 而且，从小到大，刘开勋竟然一次没打赢过自己，包括今晚也是，自己好像比他更超雄？！ 但他脾气并不暴虐啊，儿时和别人打架也是单纯为了伸张正义。 “改天我去查查？”他犹疑不定道。 “有时间你自己去查查吧，这又不影响案件的调查。”关大爷摆摆手，侧目问那两个警察：“问完了没？” “问完了，问完了。” “行，那走吧。”说完他拍了拍膝盖，率先起身朝屋外走去。 大玉像只雀跃的鸟儿飞到李貌身边，扑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问：“小貌哥哥，你，你不会不让我当你女朋友了吧？” “怎么这么说。” 李貌刮了刮她鼻子，感觉很奇妙，儿时跟他屁股后面的黑丫头不仅变漂亮了，竟然还成了他女朋友。 缘，果真是妙不可言。 “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你老是让我当你妹妹，说只把我当妹妹。”大玉有些委屈。 李貌哭笑不得，心里感叹女人记性真特么好。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牵住大玉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紧扣，竖起来晃了晃。 “我可不舍得这么漂亮的黑妞只当自己妹妹。” 大玉撅了撅红润的小嘴，抱住他胳膊，很是开心。 夏奶奶落在后面，老怀欣慰的看着他们，只是忽然想到什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犹豫片刻，她叫住了李貌：“小貌，等等。” “夏奶奶，怎么了？”李貌和楚红玉齐齐顿住脚步。 “你妈妈那边……”夏奶奶欲言又止。 楚红玉雀跃的心情顿时冷却不少，对啊，还有赵姨那关没过。 李貌咧嘴苦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明白，老妈心里对今晚自己舍命救大玉很不满意，可自己毕竟是她儿子，她不会真的责怪，那大玉这个相对而言的“陌生人”自然成了“替罪羊”。 “唉，别让大玉再受委屈了。”夏奶奶拍了拍李貌的手背，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心里一直是愧疚的，愧疚曾经那么对自家孙女。 老伴去世后，就剩她和大玉相依为命，她才渐渐想通一些事，可为时已晚，自己对大玉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 好在，还有小貌，这个算是拯救了大玉整个童年的人。 所以，在第一次见面得知他是李貌的时候，她才会直截了当地问：你要老婆不要？ 第139章 再深一点他就没命了! 赵梅见儿子出来，连忙迎上前去。 稍一询问，得知凶手竟然是以往经常和自家儿子打架的刘开勋时，赵梅和李治都很惊讶。更惊讶的是这人居然还是个超雄。 作为医生，他们最清楚这种人不过。 他们比普通男生多出了一条y染色体，脾气暴躁，有暴力倾向，常伴有攻击行为，可以说是天生的坏种。 赵梅愈加后怕，对楚红玉更论不上喜欢。 至于李貌怀疑自己也是超雄这事，他们倒觉着他多虑了，不过儿子想去检查一下也无妨。 关大爷走前，李貌打听了下，询问凶手最后会怎么处置。 大爷什么都没说，只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和食指，顶在李貌的太阳穴上，“嘭”了一声。 李貌被吓一跳，顿时明了。 完事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却又犯了难。 大玉今晚刚经历了这件事，让她再回那个小区不合适，况且那儿还刚死了人，李貌担心她晚上睡不着，影响明天的考试。 他也想过让她在自家或酒店住一晚，但大玉认床，前段时间搬来城里的时候，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 其实最好的结果就是李貌去陪她一晚，但老妈估计不会同意。 不过总要试一试，这么想着，他把赵梅拉到了一边。 “妈，我今晚想去夏奶奶家凑合一晚。” “你们一起睡过了？”赵梅猛的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这两人已经凹凸过了。 李貌连忙摆手，瞎话张嘴就来：“没有，哪有这么快？她和奶奶睡一间房，我一个人单独一间。” 他再蠢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说两人已经睡一起了，尽管什么都没干。他也不能让大玉给老妈留下一个“随便”的印象。 “那你去她家干吗？”赵梅满脸不悦。 “今晚那边发生了这种事，还死了人，我担心她害怕的睡不着，影响明天考试。”李貌解释道。 “她们就不能在外面开一间房？” “她认床，睡不安稳。” “去去去，你去吧，最好别回家了！”赵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哎呀，妈，我亲爱的老妈，别这么说啊。”李貌喜笑颜开，连忙跟上去哄着。 至于老爸李治的意见，他问都没问，这个家谁说了算他还是相当有逼数的。 待回到大玉身边，李貌把这事一说，原以为她会很高兴，不料她却摇了摇头，道：“晚上你陪陪赵姨和李叔吧，他们今晚肯定担心坏了。” “那你？” “我没事。”楚红玉其实很害怕，也想小貌今晚陪她，但相较而言，她更不想恶了赵姨。 “要不在酒店开一间房？” “不要，贵死了。” 大玉摇摇头，稍微普通一点的酒店一晚上都得两三百，这搁以前，够她一个月生活费。如今生活虽然因为小貌的出现变好了，但她还是一直保持着节俭。 “不行，我还是去陪你吧，反正老妈都已经答应了。” “不要。”楚红玉急的轻轻跺了跺脚。 两人又扯了会皮，大玉态度坚决，李貌也没办法，最后商量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晚上通着电话睡觉。 “对了，我跟我妈说我俩还没睡一起，你别哪天露馅了。” 临上车前，李貌低声半提醒半调戏道。 楚红玉小脸一红，咬着嘴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低应了声：“嗯。” 关大爷已经回去，夏奶奶和楚红玉跟李貌一家同乘一辆车。 路上，李治边开车边和夏奶奶闲聊。 赵梅坐在副驾驶一句话没说，还在为儿子有了女朋友不要老妈生闷气。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问题：妈妈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她以前一直觉着这个问题很可笑，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家小貌肯定会救她。 如今，经历了今晚的事…… 悄摸瞅了眼后座上挨坐一起的二人，她也不确定了。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闯入车厢，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上去喝杯茶再走？”到了地方，夏奶奶招呼道。 “不了，不早了，改天有空我们再来坐坐。”李治摆摆手，拒绝了。他们这一上去，还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 趁着老爸和夏奶奶告别的功夫，李貌凑到赵梅身边，“妈，等我一会，我把他们送上去就下来。” 赵梅不解的看着他。 李貌笑笑，没多解释什么，带着大玉和夏奶奶上了楼。 “这小子，晚上不回去了？”李治看着他们的背影问。 “他等会就下来。”赵梅双手抱胸，倚靠着车头。 “待会回去你什么都别多问，孩子明天还要考试，有什么话等考完再说。” “要你提醒？我自己有分寸。”赵梅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就那么不喜欢楚红玉那丫头？我看她就挺好。”李治拍了拍衣服口袋，没找着烟，继续道：“脾气好又善良，关键是对小貌的喜欢不比小貌对她的少。” “这才多久，你就这么了解她这个人了？”赵梅撇撇嘴。 “仔细观察不难看出来。” “你没看到小貌脖子和肚子上的伤口？再深一点他就没命了！”赵梅突然很激动，用手在脖子和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压抑着声音低吼道。 李治双手支在车前盖上，仰头看着夜空，悠悠问：“知道自己女朋友，自己喜欢的人会有生命危险，却选择袖手旁观，这样的儿子是你希望看到的？是你希望他成为的人？” 赵梅沉默良久，双手捂住脸，使劲揉搓了几下，“我不管，反正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李治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貌在上面没待一会就下了来，没办法，大玉一个劲催促，让他别让爸妈等太久，为此两人都没腻歪，只在走的时候互相啄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怎么又不留下来了？”一上车，赵梅就忍不住问道。 “她不让我留，让我陪陪你们。”李貌实话实说。 赵梅沉吟片刻，也没计较这话的真假，又问：“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摔坏了。”李貌从裤袋里掏出部屏幕稀碎的手机。 “听你们老师说，楚红玉也没联系上？” “她手机没电了……” 赵梅只问了这么几句，其实她还有很多事情想问，比如，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多久了？发展到哪一步了？等等。 但正如丈夫所说，孩子明天还要考试，她也就适可而止。 第140章 青春落幕 回到自家小区，刘娟和江兵听到动静又出来寒暄了几句。 倒没看到江新月，应该已经睡着了。 李貌今晚又是狂奔，又是打架，大夏天的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有伤在身不能洗澡，只用毛巾沾水擦了擦。 然后从存放旧手机的抽屉里拿了一部魅族mx2，和爸妈道了声晚安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更新qq的空档，他随手翻了翻这部自己初中时用的旧手机。 葫芦侠，wifi万能钥匙…… 相册里还有几张他非主流时期的自拍，头发又长又蓬松，简直不忍直视。 登上qq，大致翻了翻，当瞧见班级群里对今晚这事的议论时，他才对谣言的离谱程度有了个清晰的认知。 除此之外，还有个陌生人加他，头像是张不知道哪儿的风景照片，备注写着：你没事吧？ 他以为是哪个朋友或同学对今晚的谣言信以为真，同意之后，回道：“我没事，你是？” 等了会，对方没回，他也就丢那儿没再管，点开和大玉的聊天框，通上语音。 “上床了没？”他没用嗓子发音，单单用嘴出声，所以声音又低又细。 “正在上。”大玉声音就很正常。 “洗过澡了？” “洗过了呀。” “呜，好想抱着你睡啊，肯定奶香奶香的。”李貌把手机放床上，侧着身，嘴巴对着手机，又问：“你没和夏奶奶睡一起？” “没有呢。” “不怕么？” “有你在，我不怕。” “很勇敢哦。”他就跟哄小孩似的夸了一句，而后道：“睡吧，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我去送你。” “好，小貌哥哥晚安。” “晚安，黑妞，啵～” 房间陷入寂静，李貌今天真的累坏了，没一会便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时，一直通着语音的手机，突然又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小貌哥哥？” 隔了会，又小小唤了声：“小貌哥哥。” 玉兰苑家中，楚红玉下巴搭在枕头上，细长的小腿来回晃荡，手机微弱的灯光映衬出她丰润柔软的红唇。 她拿起手机，嘴巴对准扬声器，小声唤道：“小貌哥哥。” 说完，少女双腿摆动的幅度愈大，彰显着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楚红玉心里固然害怕、后怕、自责，但同时也有和小貌哥哥相认的喜悦。 还有他们走出了“见家长”这重要的一步，尽管赵姨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但听奶奶说，李叔叔却很认同她。 接下来只要攻略了赵姨，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乖乖等着嫁给小貌了？ 想着想着，她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可紧接着，想起今晚江新月临走前和赵姨有说有笑的情景，她不由又有些沮丧。 这时，手机里忽然清晰的传来了李貌均匀的呼吸声，她猜小貌应该是翻身后嘴巴正好对着了手机。 楚红玉最后小小唤了声“小貌哥哥”后，嘬着红唇“啵”的隔空亲了口对面的人，而后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也美美睡了过去。 …… 翌日，天蓝云淡。 李貌被爸妈叫醒，手从温暖的裤裆里拿出来，草草洗漱吃完早饭，一个人去了大玉家。 既然爸妈已经知道了大玉的存在，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自然告诉了他们自己去送大玉这事。 赵梅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任他去了。 和昨天一样，李貌牵着大玉的手，和夏奶奶一齐送她去一中。 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李貌“毁容”了，肿胀的左眼和脸上的淤青，一路上吸睛无数。 而一中认识他的人瞧见他还活着，昨晚那些荒唐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理综开考的时候，监考老师瞅李貌的眼神，明显已经给他打上了坏学生的标签。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有心思打架斗殴，不是坏学生是啥？ 中午考完去接大玉回家的时候，李貌明显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但他装糊涂，装没看见。 昨天的数学再加上刚考的理综，下午还有一门英语，等考完不知道张强、张琳和楚红玉三人是兴奋多一点还是惶恐多一点。 大玉犹犹豫豫最后什么也没问，中午窝在小貌怀里安稳的睡了个午觉。 6月8日，下午5点。 夏风为万里蓝天赶来了大朵白云，挂在西边的太阳似个娇羞脸红的姑娘躲在它们身后，白云也被染成了红色。 学校门口拉起了围栏，家长浩浩荡荡聚集在外围。 有人手里捧着花，有人拿着答应儿子或女儿的新手机，有人拉着“高考不是结束而是人生开始”的横幅，有人只拿着一把扇子，垫脚往学校里面瞅。 蝉鸣被人声盖过，人声因为学校里骤然响起的铃声更加鼎沸。 大门敞开，第一个学生跑了出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是一群…… 李貌拎着笔袋，慢悠悠走在路上，一个个学生从他身旁飞奔而过。 他们面带笑容，健步如飞，洋溢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活力。 置身其中，情不自禁就会被这种氛围所感染。 李貌咧嘴笑了笑，脚下步伐亦越来越快，直至也飞奔起来，和众多学生一起裹挟着青春这条洪流，奔涌至校外的广阔天地。 一中校门口也是一副同样的场面，但学校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两辆消防车，一左一右列于校门两边，两条水柱在空中相接，形成一座水门。 “李貌还没来？”赵思妤问。 “应该快了。”大玉踮脚看向远方，随后反应过来，又忙低下头。 “就他一个分在了二中，也真够倒霉的。”张强吐槽道，同时心里惊慌的要死，妈的，好兄弟不会是提前搞到卷子了吧？！ 他今天写卷子写的手都抖了，无他，因为自己特么的全会。搞得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啊啊啊，我们毕业了哎，我要把落下的剧和综艺全补上！”张琳虽然心里也惊疑不定，但不妨碍她表达此时此刻对毕业后暑假生活的憧憬。 “什么时候我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我们一起追？”王玥兴奋建议道。 “好啊好啊！” “他来了！”赵思妤忽道。 大玉抬头一瞧，果然，李貌边瞅着那道水门边朝他们走了过来。 “嘿，一中还挺有仪式感。”李貌走到近前感慨道。 然后一群人互相瞅了瞅，默契的站成一排。从左往右依次是：李貌，楚红玉，赵思妤，王玥，张琳，张强。 他们手牵着手，笑闹着，一齐欢呼雀跃地冲向了那道水门。 第141章 创业预备队 高考前，很多人叫嚣着毕业后要怎么怎么样，诸如打游戏打通宵，旅游，恋爱，打耳洞，染头发，学驾照，总之想干啥就干啥。 结果真到了毕业这一天，心里忽然就空荡荡的，担忧成绩，迷茫未来，甚至没事想做两张试卷。 当然，这种状态只是阶段性的。 男生在家忐忑的打了两天游戏，而后一个暑假都窝在家打游戏，其他计划全部搁浅。 女生在家追了一晚上电视剧和综艺，而后一整个暑假昼夜颠倒。 期间只有在快出高考成绩的时候，他们心里才会小慌一下。 那些能兑现考前豪言壮语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恰好，李貌就是其中之一。 “老板，给我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你别后悔啊，我去拿染膏。”理发店胖老板作势欲走。 “别别别，我开玩笑来着，蜜桃色能染不？偏浅粉色的那种。”李貌挠了挠自己头上的一茬短发。 “可以，他们呢，不会都要染吧？”胖老板指了指楚红玉、张琳等人，“我这人手可不够。” “就我和我女朋友染，其他人不染。”李貌把低着头的大玉拉到身边，随手拿起一本发色参考书翻了几页，道：“这个，给她染个冷茶棕。” “行。”她又瞅了瞅着李貌的脸，问：“你这脸怎么搞得？” “呃，摔了一跤。” 店老板耸耸肩，自去拿染膏。 染头发短则三十分钟，长则两个小时，张强四人自然不可能等在这儿，已经出去嗨皮。 理发店里生意很不错，听说已经在二中那边开了分店。 李貌上次给店老板出主意，让她每天做一期“剪头前后对比”的视频挂网上。这其实就是参照了后面几年爆火的“山城小栗旬”和“晓华”的那种理发店经营模式。 理发店的业务范围一般只囊括附近小区或学校，可只要剪的好，再被更多人知道，总有很多爱帅或者爱美的人不介意跑远点。 当然，一切的前提和根本是技术得好。 染头的功夫，李貌寻思着自己的事业也该启航了。 楚红玉乖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任由店老板摆弄自己的长发，不时瞥一眼出神的小貌。 她不想染头发来着，理由也很简单，贵。但架不住小貌说什么情侣发色，她一下子就迷瞪了。 男生头发短，上色比女生快的多，45分钟左右就差不多完事。 李貌染完后，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偏浅粉的蜜桃色寸头还挺好看，就是眼睛还肿着在，颜值直线下降。 其实染过头发的都知道，等色掉完了，就会只剩黄色。也就是说，李貌不久的将来也要做一次黄毛。 楚红玉透过玻璃镜看着他，眼里全是依赖和不安，她怕小貌和张强他们一样，嫌等在这浪费时间，丢下她一个人在这。 李貌笑了笑，看穿了大玉的担忧，柔声道：“我不走，就在这陪你。” 而后又嬉皮笑脸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大玉抿嘴浅笑，点了点头，桃花眼里蕴藏的依恋更浓。 李貌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昨晚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但影响依然在。 比如老妈不冷不热的态度。 比如大玉今天一整天只要出门就低着头。经历了校门口小混混堵截和昨晚的事，大玉已经怕了，怕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连累李貌。 不一会，张强回来递给李貌两个盒子后又匆匆离开。 李貌麻利地拆开，迎着大玉疑惑的目光，拿出两副墨镜。 他自己戴上一副试了试，正好可以遮住肿胀的左眼，而后又拿起另一副对着大玉比划了一下。 有的人长相一般，戴上墨镜会骤然变好看，那是因为墨镜几乎遮挡了上半边脸。反过来，太漂亮的人要是戴上墨镜，可能就看不出有多漂亮。 理发店人来人往，等待的时间里，李貌就和店老板闲聊。 “上次你给我出的那个主意真不错，已经有不少人大老远来找我剪头发了。” 李貌撇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他顺势就道：“那能不能把我俩染头的钱给免了？” 胖老板今天意外的爽快：“行，反正你们上了大学估计也不会再来我这了，就当我送你们的毕业礼物。” 大玉一听不要钱，眼睛一亮，可想想又觉着好像不太好。 李貌觉着可爱，冲她眨了眨眼，又道：“哎，说的这么伤感，我还真舍不得你，要不然我留着头发回来给你剪？” “付钱？” “谈钱多伤感情。” “滚你丫的，想白嫖老娘一辈子？”店老板说着，瞅了眼镜子里的大玉，“这染出来一定很漂亮，要不要我帮你画个淡妆？” 楚红玉连忙摇头。 李貌却很惊奇，“你还会化妆？” “我原本就是干化妆的，会一点点剪发而已。” 李貌嘴角直抽抽，怀疑她是在吹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水平很高？” “你问这干嘛？你要化妆？” 相识四五个月，她已经相当了解这小子了，无利不起早。 “不化，我就问问而已。” 李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改天找个姑娘来试试她的水平。大玉颜值太高，化完也看不出老板水平。 进入电商直播这个行业，孵化网红可少不了一个好的化妆师。 两小时一晃而过，张强等人也陆续回来。 “好了。”店老板放下吹风机，瞅着镜子里的楚红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宽大的黑色t恤，圆领口上方露出细长雪白的脖颈，冷棕色长发披在肩头，把大玉的皮肤映衬的更加白嫩，巴掌大的小脸由于天热浮现两团浅浅的酡红。 楚红玉期待的看着小貌哥哥，可察觉到店里其他人也在看自己的时候，又连忙低下头。 李貌上前赞道：“真漂亮。” 而后亲手把墨镜给她戴上，小声道：“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大玉抬起头，水润的桃花眼被墨黑的镜片遮挡，颜值果然下降了很多。她挪到李貌旁边，而后一把牵住他的手，紧紧偎在他身边。 “好好看，改天等我跟家长报备一声，我也要染这个色儿。” “我也想染，思妤，你呢？” “有时间一起。” “貌子，你这发色也不错，改天我也来一个同款。”张强继跟风李貌的光头后，如今又要跟风发色。 李貌瞅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小伙伴，心里活泛起来，都是免费又好使的劳动力啊，这个暑假闲着也是闲着，都过来帮我创业吧就！ 第142章 小插曲 悠悠晚风穿过喧嚣的大街，闪烁的霓虹灯下密密麻麻挤满了各种小贩。 烧烤摊大多被以班为单位的高三毕业生承包，用以举办毕业聚会。 李貌几人带着一次性手套，嘴里吃着烧烤和小龙虾，说说学校，谈谈未来，吹吹牛逼，懒懒散散的心情很愉悦。 “这个暑假你们都打算干嘛？”李貌又剥好一只虾尾送到大玉面前的餐盘里。 “追剧！” “学驾照！” “打游戏！”张强喝了口冰镇啤酒，迫不及待道。几个月没碰，可把他心里痒死了。 “今晚网吧走起？”他看着李貌。 李貌摇了摇头，“今晚不行，我爸妈还等着我回去交代呢。” “交代什……”张琳话到一半，瞥到正给李貌拿烤串的楚红玉，顿时明了，转而笑嘻嘻问：“你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那什么时候结婚啊？” 楚红玉心头一跳，红着脸垂首，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期待小貌的回答。 “放心，到时候你们三个女生的伴娘跑不了。”李貌说完，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大玉，笑问：“对吧？” 楚红玉不说话，只抿嘴笑。 “那我们可等着了啊！”王玥道。 “哎，对了，你还没说你这个暑假有什么打算呢。”张强忽问。 “我啊，我这个暑假有正事要做。”李貌接过大玉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身上被溅到的油渍。 “什么事？”赵思妤小心翼翼从串上咬下一块羊肉，生怕沾到嘴角。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可能还得你们帮忙。”李貌提前招呼了声。 “没问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都很爽快的答应了。 吃吃喝喝，没聊成绩，倒是对昨晚发生的事一群人都很好奇，李貌无奈，大致讲了遍事发过程，几个女生听的一阵后怕，凑到大玉身边不住安慰她。 中途倒是没遇见小混混来挑衅的狗血戏码，可能跟附近都是一中学生或大玉戴着墨镜有关。 法治社会，其实遇见之前那种情况的概率很小，奈何大玉一连两次遇见之后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吃饭都戴着墨镜。 聚餐结束，挨个先把女生送回家，离的最近的是王玥。 一行人没走两步，张强指着一家烧烤店奇道：“这家店人怎么这么少？” 众人齐齐看过去，一家亮着“狼奔烧烤”霓虹牌的店铺，门前很多桌椅都空着，只寥寥坐了几桌人。 “笨死了你，今晚人流量这么多都没人，肯定是味道不好。”张琳笃定道，而后有些担忧，“明天晚上我们班级聚会可千万别来这个地方啊。” 有不少班级的毕业聚会安排在了明天晚上，美其名曰让同学们休息一天。 李貌牵着大玉的手，只看了眼便没了兴趣。 “大玉。” “嗯？怎么了？”楚红玉侧着脑袋看他。 “没什么……” 李貌想告诉她昨晚那种事只是偶然，往后不用太担心，可以正常生活，可以抬头，可以不戴墨镜。但又怕过多提及那惊心动魄的一刻让她心里阴影加重，于是欲言又止。 “嘶！” 他忽觉腰间一疼。 “不准说话只说一半。”大玉松开手，闷闷道。 李貌没法，不过没提刚才心中所想，转而道：“我妈人其实很好，也很容易相处，昨晚……” 他抽出被大玉挽住的手臂，搂住她肩膀，“唉，这事其实怪我，应该提前和他们打声招呼，事先通个气。” 这事他确实有责任，哪有带女朋友回家不让父母事先心里有数的。 可他之前一直住在学校，回家次数原本就少，准备提前一天做心理工作的时候又突发遇到了凶杀案，硬生生把见面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谈到赵姨，楚红玉心情有些低落。 李貌勾住她一缕长发，手指绕来绕去卷着玩，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太了解我妈了，这个暑假保证帮你拿下她。” “真的？！”大玉惊喜抬头。 她是抱着以后必嫁小貌的打算，所以自然希望他们二人的爱情能得到双方家的一致认可。 “当然是真的。”李貌伸手捏了捏大玉滑嫩的脸蛋，都能想象到她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桃花眼此时有多水润。 老妈每天都很忙，也很少休假，够他们攻略的时间其实很少，难度也挺大，但李貌还是有办法。 正想着，忽听前面的赵思妤一声轻斥：“你们干嘛呢？” 李貌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围着一群女生，筷子腿裹着各种丝，白丝黑丝破洞袜应有尽有，还有人穿着一件老长的t恤，下摆盖住屁股，光着腿，也不知道穿没穿裤子，衣服颜色除了黑就是白。 另有一位女生被围在中间，面前站着位正举着巴掌的女生。 听见这边的声音，她们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李貌瞳孔微微放大，有些意外，因为那被围在中间的女生赫然是江新月的闺蜜朱玉。 朱玉骤然瞧见他们也很惊讶，而后迅速伸手捂住脸，撇过头不看他们。 赵思妤早已小跑上前，护在她身前。 楚红玉跟在小貌身后，张强、张琳和王玥纷纷跟上，几人在朱玉面前围起一堵人墙。 “以多欺少？那就别怪我们以男欺女！” 张强撸了撸短袖的袖口，露出两条健壮的胳膊。他之前一直跟在李貌后面健身，肌肉轮廓分明，反正看着挺唬人。 李貌笑笑，也撸起了短袖，不过他染着头发，又戴着墨镜，嘴角还有淤青，看着就像个痞子，比张强更有震慑力。 对面那群女生也是欺软怕硬的主，一看有男生出面，对朱玉扔下一句：“记住了，以后离傲天哥远点！”而后便呼啦啦走远。 边走还边不住往回看，好像很不甘心。 李貌等人一愣，什么情况？傲天哥？齐齐回头，却发现朱玉捂着脸一声不吭也走了。 走着走着，她忽地回头瞅了他们一眼，眼中带泪，面色复杂。有被救的感激，亦有被同学撞破这一幕的不堪和羞耻。 “哎，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赵思妤还想追上去关心几句，却被张琳拉住。 “让她走吧。” 随后她又简单解释了遍他们以前的关系和恩怨。 赵思妤听了默然无语，却并不后悔刚刚自己的挺身而出。她就是这么一个人，看见不平事就想管一管。 这个小插曲李貌没当回事，毕业在即，有些人余生见面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 不论他们以前和朱玉多相互不待见，但在外面，他们毕竟是校友，是同班同学。 他们帮朱玉，也没指望她感恩戴德，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过得去而已。 第143章 给我留点 相继把王玥和赵思妤送回去后，剩下四人之间的气氛顿时一变。 张强、张琳和大玉时不时瞅一眼李貌，欲言又止。刚才王玥和赵思妤在，他们不好开口询问考题的事，如今只剩他们四人，有些话就无需藏着掖着了。 最后还是张强搂过李貌的肩膀，鬼鬼祟祟四周瞅了瞅，压低声音问：“你出的那些卷子什么鬼？怎么题型都有，还有给我们的那些英语单词。” “卷子？什么卷子，我也没给过你们英语单词啊。”李貌装糊涂。 “别装。”张强搂着他肩膀的手用了用力，“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透露出去，你给兄弟说实话，是不是提前……” “越说越离谱了啊！”李貌打断话头，摘掉墨镜，认真的盯着他，严肃道：“我从没给过你们什么卷子，记住，从来没有！” 他又看向张琳和楚红玉，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重复道：“从来没有！” 大玉三人对视一眼，然后郑重点了点头。 李貌重新戴上墨镜，招了招手，待三人凑过来，他低声道：“那些题目都是我从各种试卷上找来的，强子也知道。” 张强回忆一番，一脸恍然，“怪不得那段时间你又是借又是买的！” 李貌点点头，继续找补：“很多题型你们平时就刷到过，卷子上也有很多题目是没有的，纯属运气罢了。” 张强和张琳仔细回想，考前刷的题太多，好像？是这样？ 只有楚红玉若有所思。 李貌笑笑，他出的那些卷子，上面的题目又不是原题，都是差不多的题型罢了。 而且他就不信，成千道题目他们都能一一记住。就算记住又能怎样，那些试卷早已成了碎纸屑，不知所踪，难不成他们还能找到拼出来？ 如今稍微一引导，他们自然就会往是他运气好的方向想，也只有这个理由最靠谱。 想到这，李貌又道：“至于提前知道题目这事，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可能么？”他伸手搓了搓张强的大脑袋瓜。 张强等人沉默，认真想想，确实不可能。 高考卷子的运输可是比运钞车还严，李貌难不成瞒着他们去劫车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功了？！要不然怎么没新闻播出来，也没更换卷子。 张强和张琳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貌是重生了，就算想到了估计也会觉着荒谬而选择不相信。 排除最不靠谱的可能，只剩一个“运气好”能说的过去。 “这事就算过了，以后就别再拿出来说了。” 李貌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强子，你说不定能和你家张琳上同一所大学了啊！” 一提这事，张强和张琳立马把刚才的问题抛诸脑后，开始热烈讨论未来上哪所大学。 李貌则瞅了眼时间，和张强商量了下，决定就此分别，各自送各自的女朋友回家。 着实是四个人聚一块不方便做些私密的事。 这不，张强二人一走，李貌就故意领着大玉到了一处路灯坏掉的幽暗角落，抱住她就狂啃。 一开始大玉还担心被路过的人瞧见，结果战战兢兢啃了半天发现一个人都没，遂也渐渐放开，热烈回应。 李貌直到啃的大玉腿软站不住才作罢。 “待会回去你煮点粥给我带回去，我爸妈每天忙的晚饭都不吃，天天晚上下面也不是个事。”他给背上的大玉出主意。 “那我们快点吧，现在都好晚了。”楚红玉用手背擦了擦红唇四周沾到的口水，忍不住催促。 “好勒，走着！”李貌把她往上颠了颠，跑一会走一会。 所幸小区离的不远，很快到了家，夏奶奶已经睡觉。 大玉一回去就开始淘米煮粥，放水的时候手都有点抖，生怕放多或放少，导致煮的粥太稀或太浓。 待煮好，她把李貌刚才在楼下超市买的保温饭盒用热水烫了烫，盛上满满一桶，又装了一层自家腌制的小菜。 “给，拿好，别洒了，你快回去吧，时间长就凉了。”一切妥当，大玉小心翼翼把食盒递给他。 “夏天么，凉了正好。”李貌接过。 “哎呀。”大玉急的嘟着嘴轻轻跺了跺脚。 “好好好，最后亲一个我就回去。”李貌噘嘴求吻。 “啵！” 大玉敷衍的啄了他一口，“去吧，晚上……呃，手机聊。” 她差点说成“床聊”，都怪小貌平时老跟自己这么说。 李貌委屈巴巴看着她，对其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 大玉无奈，宠溺地笑着凑上前咬了咬他嘴唇，又蹭了蹭他鼻尖，学着他平日里哄自己的语气，低低道：“回去吧，乖。” 李貌冲她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才心满意足哼着小曲离开。 回到自家小区，在楼底下正好遇见爸妈。 “我还以为你今晚放飞自我不回来了呢。”赵梅看着儿子花里胡哨的头发没好气道，可瞧见儿子的伤口，又忍不住软下心，关心问：“还疼不疼？” “我哪能丢下您独自远航？至于伤口么。”李貌伸手轻轻摸了摸，“压根不疼。” 赵梅瞪了他一眼，明显不信。 李治在一旁注意到了他手上提着的东西，“你手上拎的什么？” “红玉刚给你们煮的粥。” 李貌观察着父母的表情，顿了顿，接着道：“我就提了一嘴，说你们忙的吃不上晚饭，她就非要煮点让我带回来给你们。” 赵梅瞥了眼食盒，没说话。 李治点了点头，“走吧，一起上去，我正好饿了。” 路过刘娟家的时候，没听见有动静，估摸带江新月出去玩还没回来。 “这个小菜是红玉他们自家腌的，还挺香，搞的我也有点饿了。” 进了屋子，李貌把爸妈拉到餐桌旁坐下，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 李治捧起“呼嘟嘟”吸了一大口，赞道：“舒坦，真不错。” 李貌看向老妈。 赵梅默不作声小口吃着，没理会儿子的眼神。 “我去擦擦身子，你们吃，不够还有。”李貌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李治瞅了瞅老婆，不经意道：“新月这么多年可从来没亲手给我们煮过吃的。” 赵梅埋头不说话。 “也是，从小被她爸妈惯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估计也不会煮。”李治继续若无其事道。他也没乱说，都是事实。 “呼噜噜，啊，真舒坦。” 他没用筷子，捧起碗又吸了一大口，然后把食盒往自己身边移了移，边盛边道：“哎，对了，以后下班我们不用再下面吃了。” 赵梅没好气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食盒，不满道：“给我留点。” 第144章 纯洁? 李貌擦完身子出来，粥和小菜已经被爸妈消灭的干干净净。 “爸，这么多你全吃完了？”他故意问。 李治瞥了眼赵梅，应道：“嗯，味道不错，多吃了点。”他可不敢出卖老婆。 但李貌已经看出端倪，笑嘻嘻凑到赵梅身边，“妈，怎么样？” “凑合吧。”赵梅抽张纸擦了擦嘴，拉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李貌知道这是要开始“审判”自己了，遂端端正正坐好。 “那晚的情况你具体给我们说说。”赵梅翘着二郎腿道。 “就是我送她回去，上楼和走的时候都看见一个男生，因为上次在老家有人三更半夜来扒门，所以我就很警惕……” “停！老家？！”赵梅忽然出声打断。 “你让他说完再……”李治话说一半就被老婆瞪回了肚子里。 “呃，对，老家。”李貌硬着头皮道。 “所以你每个星期回老家就是为了跟她谈情说爱？”赵梅声音稍大。 “当然不是，首要目的是为了补课，感情补着补着是后面才出来的。”他解释道。 “嗯，那晚上扒门又是怎么回事？” 李貌发觉自己撒的谎好像有点小多，爸妈一直以为他回老家住在自家那个老宅子里，可事实却是，他从始至终都睡在大玉床上。 老妈问到这，他得承认自己在大玉家过夜了，要不然不在同一个村子怎么能知道深夜有人扒大玉家的门？ 倒可以说是事后大玉告诉自己的，但为了避免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决定实话实说，只不过换了个说辞。 “临近高考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学到很晚，有时候不方便回家就睡在那边。” 说完，他又连忙补充道：“她和夏奶奶一间屋，我一个人一间屋。” 赵梅直直瞅了他一会，见李貌毫不心虚的和她对视，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然后有天晚上有人扒门，结果惊动了狗子，人被吓跑了。从那之后她和夏奶奶就搬到了城里，但也被吓的不轻。” “继续刚才那个问题。”赵梅双手交叉抱着膝盖。 “有了前车之鉴，我警惕啊，所以一有点不对劲就想着以防万一总没错，然后边往回跑边给她打电话，提醒她不要开门。 结果正好给我猜中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蹿上去勒住了那人的脖子，但没想到他竟然带了刀，我那时候也不知道那货杀人了，后来……” 李貌巴拉巴拉说完，只觉口干舌燥。 李治适时给他端了一杯水。 赵梅消化了会，深深叹了口气，接着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离校前的最后一天晚上。” “你表的白？” “对，我表的白。” “你怎么表的？和新月那次一样？”赵梅有些好奇。 李貌知道这事老妈有心打听的话瞒不了，直接实话实说道：“哪能一样啊，我用校广播表的白，还……” “还什么？” “还，还放了烟花送了玫瑰。” 赵梅诧异看着他，“没想到嘛，你还挺浪漫。”然后幽怨地瞥了眼丈夫。 李治心里一凛，自己貌似很久没给老婆送花了，明天得买一束。 “她家现在什么情况？” “就她和夏奶奶。” “她爸妈呢？” “出去打工再没回来。” 这次，赵梅和李治都沉默良久，“那她家现在……” “挺困难。” 李貌心里慌的一批，生怕老妈接着问下去，比如大玉家这么困难怎么在城里租的起房子？ 倒是可以用大玉写小说赚钱给糊弄过去，但自己参与其中一定不能说，包括日后创业和赚小金库他都打算暂时瞒着父母。 原因也很简单，要是让他们提前知道，十有八九不会允许他在外面买房和大玉同居。 毕竟放养归放养，买房子这种在国人心中的人生大事，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擅自做决定。 一切都是为了和大玉的性福生活啊，李貌这个老色批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好在爸妈都沉浸在大玉悲惨的身世中，没想起这一茬。 赵梅原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听楚红玉无父无母，心就有点软了下来。 她忽又想起什么，问：“她那衣服是不是你的？” 这事现场就可以验证，李貌老实点头承认：“我把小一号穿不上的衣服都给她了。” “你怎么不给她买几件新的？”李治忍不住问道。 “我买新的她不肯要。”李貌心想老爸这波无意的助攻很nice。 果然，就见赵梅挑挑眉，轻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行了，妈也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就这么先处着吧。” 李貌大喜，猛地起身凑到赵梅身后替她捶背，狗腿道：“妈，你真好！我爱你！” 赵梅愣怔一瞬，反应过来后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傲娇道：“我不是说她就过关了，想做我儿媳妇，还得再观察观察。” “没问题，随便观察！” “还有，你才和她在一起几天？这就带她见我们了？” “我是真喜欢她嘛！” “也不害臊！” 赵梅没好气笑了笑，轻轻揪了揪儿子的耳朵，又认真道：“你也别嫌妈啰嗦，处女朋友和结婚那是两码事。 谈恋爱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漂亮我帅，看对眼了就可以。 可婚姻呢，家庭，孩子，事业，锅碗瓢盆，这些都是你们要考虑的，双方还要一起共同承担很多责任和义务。” “妈，我知道的。” “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最后不一定会如愿走进婚姻的殿堂，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妈不希望你迷失自我。” 赵梅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们悠着点，别这么早搞出人命！” 李貌挠了挠头，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还很纯洁呢。” 赵梅手指戳了戳他额头，“纯洁？纯洁到嘴唇都咬破了？” 李貌不说话了，嘿嘿笑个不停。 赵梅看向丈夫，“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治摇摇头，只对儿子说了一句：“好好处，别辜负了人姑娘。” “您就放心吧！” “对了，那次我在医院看到的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你们？” “是……” 一家人又聊了会，忽听一阵敲门声传来。 第145章 科大?不是清北? 门开，果然是刘娟一家。 “刚才在楼下买的西瓜，我看好多人买，听说挺甜的，就给你们家也带了一个。”刘娟提了提左手的塑料袋。 “哎呦，太客气了。”赵梅把他们迎进来。 “呦，小貌染头发啦，还挺好看。”刘娟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发色显眼的李貌。 “以前没染过，图个新鲜而已。”李貌伸手摸了摸头，笑道：“听说伤头发，仅此一次，以后就不染了。” 江新月目光柔和的盯着李貌看了会，然后从刘娟手上接过西瓜，甜笑着对赵梅道：“赵姨，我帮您切半放冰箱里。”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耳边的短发被两个粉色的小抓卡夹在耳后，露出圆润优美的颈项。 说完她就拎着西瓜往厨房赶，就当是在自家一样，一点都不拘束。 路过餐厅的时候，她瞧见餐桌上的食盒，关切道：“赵姨，这么晚吃东西对身体可不好。” 赵梅还没说话，李貌就抢先笑道：“我爸妈晚上太忙没吃晚饭，那是我女朋友特意给他们做的。” 空气瞬间凝固。 江新月再瞅着那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的食盒和饭碗，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娟心想自家女儿好像连面都不会下。 李貌却好像没发现气氛的不对劲，继续道：“刘姨，改天我让她多煮点，给你们也尝尝。” “不用不用。”刘娟摆摆手，心里堵的慌，偏偏李貌是一番好意，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跟着一群人坐到沙发上闲聊。 刘娟打听完那晚的事发过程，夸了李貌几句，又开始打听他们和楚红玉一家以前的渊源。 得知李貌小时候竟然救过楚红玉，江新月心里不可避免有些紧迫。 如今已经毕业，她今天上网估过分，清北应该不成问题，料想小貌也不成问题，既然如此，那这个暑假她就可以着手把小貌抢回来了。 有些奇怪的是，爸妈在得知李貌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好像并不反对自己接近他。 她有些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多想了，反正无论如何这对自己而言是好事。 想到这，她问：“小貌，你估过分了没？” 李貌摇了摇头。 “哎呀，按照小貌前几次的模拟成绩，清北肯定没问题。”刘娟接茬道。 “不一定，不一定，分数没最后公布都说不准。”赵梅谦虚两句，问：“新月考的不错？” 谈起这个，刘娟和江兵就有些兴奋。 “今天估的分，清北应该不成问题，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没到最后一刻，谁能说不准？”刘娟笑么嘻嘻的。 她话虽那么说，但心里已经认定自家女儿能上清北了。 接着又问：“小貌打算报哪所学校？以后去了大学，出门在外，我们家新月还得你帮忙多照顾照顾。” 李貌瞥了眼江新月，心中冷笑，面上乐呵呵道：“我准备去科大。” “科大好啊！科大……”刘娟猛的反应过来，不确定的又问了句：“科大？” 李貌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娟看向赵梅和李治，见他们没反驳，又跟女儿和丈夫对视了一眼。 江新月心里咯噔一声，恳求的看着刘娟，轻轻摇了摇头。 刘娟蹙着眉头，假装没看见，又心不在焉聊了几句，借口时间不早，起身回了家。 “妈，我……” “不行，你只能在清北两所学校里挑，要是到时候分数没达标，才能选科大！” 一进家门，江新月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刘娟堵了回去。 “妈，之前我们都说好了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说高考后你们上同一所大学就能一直当朋友，可没答应任由你胡乱挑学校！” “你！”江新月讷讷看着母亲，又急又气：“你怎么能这样？！” 眼看母女二人要吵起来，江兵连忙劝解：“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 与此同时，玉兰苑家中。 楚红玉洗漱完靠在床头，支着双腿，一沓厚厚的试卷垫在她嫩白的大腿上，她右手握着支笔，对照着手机，不时在上面勾勾画画。 试卷是人手写的，上面的字迹不算好看，只是很工整。 不知勾画了多久，楚红玉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盯着这一摞纸张。 这是小貌之前给他们出的那十份卷子，她因为珍惜男朋友送的每一件东西，所以并没有放在班级，它们自然也就没在毕业前的那一场狂欢中被销毁。 大玉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良久后，一咬牙，手一用力，狠心把这些卷子全部撕的粉碎。 待收拾好碎屑，她又点开和小貌一起写的那部小说。 目前这本书已经上架，首订九千，一个月能有两三万的收入，前不久还出了第一个“白银盟”，也就是一次性打赏了一万块，而他们拿到手的有五千。 她对写小说居然能赚这么多钱还是很惊讶。 此时，手机的页面停留在第二章，楚红玉直直盯着“我这样的人重生有什么意思呢？”这句话，思绪纷飞。 小貌突然闯进自己的世界，冒昧的要求跟自己一起回家，路上的小心翼翼和紧张，顶着个光头，书包里总是装着武器，到处乱跑没接到电话时他的紧张…… 这一切的一切，她原本以为是小貌担心自己太漂亮而惹麻烦才如此，如今却好像有了更合理却又更荒谬的原因。 大胆猜想一下，如果小貌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一劫，那……无论是他的这些行为，还是卷子就都解释的通了。 可自己是学理科的，理性告诉她这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但那些卷子又怎么解释？！她刚才对照过了，题型全有。 所以，是劫了试卷？或重生？？！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忽地提示有语音电话打进来，楚红玉甩了甩脑袋，轻轻拍了拍脸蛋，抛除杂念，接通电话。 “晚上好！” 手机里忽地弹出小貌的脸，她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视频通话。 里面的李貌正仰起头，眯着眼打量她。 楚红玉顺着视线，低头瞅了眼自己胸前，而后红着脸一把用手护住，嘟着嘴小声道：“坏蛋！” 第146章 前世今生 “粥一滴不剩，我爸妈他们差点因为最后一碗吵起来，最后还是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半。 而且我妈明确说了，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不过你要做她儿媳妇还得再观察观察。” 大玉一眨不眨盯着手机里的小貌哥哥，眼睛闪着光，为攻略赵姨有了进展而兴奋。 “他们喜欢就好。” 她声音轻轻软软，似咬着一颗香甜的糯枣，吹到人耳朵里， “我就说不用担心吧，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组合拳才打了一招，他们就这样了，等打完一套，保准让你顺利成为我家的媳妇！” 红红的脸蛋在灯光下好似朵盛开的桃花，大玉微不可察的轻轻点了点脑袋。 “对了，明天早上在家等我，穿上那件墨绿色的t恤，我们一起出去过二人世界。” “好呀！” 她听了这话，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衣柜里倒腾，没一会展开一件墨绿色的短袖给李貌看，“是这件么？” “对，嘿嘿，我也有一件，明天咱俩穿情侣装。” 她把衣服整齐折叠好放在床头，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我跟你说，今晚江新月他们一家过来，正好瞧见了餐桌上……” 那边的李貌又开始喋喋不休。 楚红玉静静听着喜欢之人的声音，只觉心安又幸福，良久后，她忽道：“小貌哥哥，谢谢你。” “好好的谢我干嘛？” “谢谢你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再次拯救我。”她轻声道，小脸认真又严肃。 李貌没觉丝毫异样，也没说什么“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之类的话，而是道： “谢我的话，你就把手机往下移一移，让我看见更多的你。” 大玉啐了一口，最终手机还是往下稍微动了动，不过只能瞧见她圆润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那道马里亚纳海沟却是被她藏的死死的。 深夜，视频通话转换成了语音通话，听着手机里李貌平缓的呼吸声，楚红玉再次入眠。 可是今晚她却睡的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没有黑妞，没有小貌，只有她和奶奶。 门被扒开，奶奶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死死缠住凶手。 可她怎么可能跑的过男人？最后，走投无路的她投井了，那口离家不远的水井。 井水很凉，刺骨的凉，比湖水还凉。 她扑腾了几下，直直往深不可测的井底坠去，并且一直保持下坠，好像永无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混沌，她觉着自己快要死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眯缝着眼睛，最后打量了眼这个稠黑的世界，却模糊看见一个笼罩着光晕的人影朝她游了过来，速度很快，一往无前。 待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后面不远处的那个湖泊旁，烈日驱散了她身体的寒冷，周围是金黄的油菜花田和翩翩起舞的蝴蝶，而眼前，一个稚嫩的，皮肤黑黑的男生，惊喜地看着她，关心问。 “怎么样，你没事吧，你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么？不会水最好还是不要在湖边玩比较好。” 卧室内，楚红玉猛的睁开眼，眼珠转动，迷茫的环视一圈四周。 漆黑的天花板，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散在屋内，耳边的手机里传来小貌平稳的呼吸声。 确定是在家里，确定刚才那是做梦她才狠狠松了口气。 脸上痒痒的，大玉下意识伸手挠了挠，却被自己手掌的温度吓一跳。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明明是夏天，全身却凉的可怕。不过温度在慢慢升高，很快就恢复如初。 侧过头，她把耳朵贴近手机边，想离那令人心安的呼吸声近一点，更近一点，却发现枕头不知何时已然湿透。 …… 天光大亮。 李貌睡醒的时候爸妈已经去了医院，发现手机还通着电话，他试着唤了一声，“大玉？” “嗯？我在。” “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她柔柔小声道，顿了顿，又喃喃轻语：“小貌哥哥，我想你了。” 李貌一个激灵，瞬间从床上弹起，边换衣服边道：“我这就过去！” 接着他拔掉充电线，把手机一直带在身边，每干一件事就报告一声进度。 “在刷牙了。” “在上厕所。” “在穿鞋了。” “在拿墨镜、钥匙和学生证。” “出门了。” “上电梯了。” “出小区了。” “有两个小屁孩在吵架，男生好像把女生的早饭给吃光了，女生气的直掉眼泪，等会，我给他们买几个包子。” “老板，来六个包子，三个肉馅三个菜馅。” “给，你们拿着。” “谢谢哥哥。”两小童齐声道谢。 “光谢我还不行，你们还得谢谢姐姐。”李貌把手机递到他们面前。 两小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谢姐姐，但他们拿了包子，占了便宜，谢两声又没什么，于是齐齐凑到手机跟前，用稚嫩声音喊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呀。”手机那边传来大玉软糯糯的声音。 “姐姐，你声音真好听！”那个男孩匆忙咽了嘴里的包子，直愣愣夸道。 旁边那个女孩噘着嘴，好像有点不高兴。 “再好听也是我家的，行了，赶紧去上学吧！”李貌狠狠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然后对大玉解释：“我不是吃醋，就是现在时间真不早了，再耽误他们就要迟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大玉偷笑。 “车来了，我上车了！” …… 远处，瞧着李貌消失的背影，江新月怔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那两个孩童忽地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小貌差不多大的时候。 李貌也总是喜欢抢自己的早餐，每次都非要把她惹哭。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虽然他还是会抢自己的早饭，可每次都另外准备了自己爱吃的玩意。 她又想起了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以及昨晚老妈对择校这件事的毫不退让。 夏日的晨风拂面而来，江新月有些迷茫，她和李貌之间的距离，好像随着刚才那辆驶离的公交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无论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 第147章 约会 “昨晚没睡好？” 李貌赶到玉兰苑，见大玉面色憔悴，捧着她的脸关心问。 “嗯，做噩梦了。”她跟只乖顺的猫咪似的，蹭了蹭他的手。 李貌料想是关于不久前的那件事，也就没多问。 “再睡会吧！” 说着，他拉着大玉坐到床边，蹲下身，帮她褪掉鞋袜。 待上了床，大玉忍不住伸出双手，眼巴巴看着他。 李貌笑了笑，也脱鞋上了床。 大玉舒服地挤进他的臂弯。 “睡吧。”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嗯！” 大玉乖乖闭上眼，没一会便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 李貌侧头瞅了眼大玉渐渐红润的小脸，一缕棕色头发耷拉在额前，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捋了捋，心想得重新找个房子了。 直直盯了会近在咫尺的女朋友，感受着喷在下巴的温热，他眼皮子打架，打了个哈欠，没一会也合上了眼。 睡过回笼觉的都知道，那真是又香又美，而且明明只睡了一小会，却觉着过了好久。 迷迷瞪瞪间，李貌忽觉脸痒痒的，不由晃了晃脑袋，跟着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凑了过来，然后两瓣很软很软的东西贴在了他嘴唇上。 他睁开眼，一张白里透红的精美脸蛋正在缓慢撤离，眼里蕴着偷亲成功的窃喜和被当场捉住的羞涩。 “你偷偷非礼我？”李貌笑问。 大玉闻言，小脸顿时又红了几个度。 这时门口忽地传来了夏奶奶的轻笑声，大玉索性直接把头埋进枕头里。 又腻歪了会，李貌趁着给大玉穿鞋袜的功夫，又好好把玩了会她粉嫩粉嫩的小脚。 待一切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 二人穿着件同款的墨绿色短袖，卡着大墨镜，一人棕色长发，一人粉橘色寸头。 先是一起去早餐铺买了几个包子，就坐在露天的桌椅旁，边吃边聊今天的安排。 “先去动物园，中午一起吃个饭，然后下午去游乐园，晚上再赶回来参加班级的聚会。” 这些游玩项目都是城里人平时玩烂了的，但奈何大玉从小到大从没体验过。 别的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充实童年的时候，大玉还在村里干着繁杂的家务和农活。 所以李貌后面这几天打算什么都不干，就陪着她弥补童年的缺憾。 “我都听你的。”大玉小口吃着包子，乖顺道。 二人没打车，一起上了辆公交，在后面连排的空位坐下，大玉靠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欣赏窗外的城市风景。 “改天我们去起点站坐一次公交。”李貌忽道。 “嗯？”大玉疑惑抬头看他。 “然后再一起坐到终点站。”李貌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笑道：“我和你，一起从起点到终点，中途不下车。” 大玉听明白了，重重嗯了一声，重复道：“不下车！” 这趟车还是要下的，要不然去个嘚儿动物园。 不过在那之前，李貌领着大玉去买了张彩票。上辈子这时候他中了3000块钱，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一点毛病都没。 最后犹豫再三，没买本期的中奖号码。 买了没中，沮丧失落。买了中了，提心吊胆。不买，啥事没有！ 哎！通透！ 毕业季的缘故，动物园里人很多。 李貌和大玉都带了学生证和准考证，门票有优惠，但水还是在外面就买了。 说起学生证，他们也是不久前才拿到手。 整个高中他们压根就没学生证这个玩意，结果临了发了下来，就像是专门为了让毕业生们出去玩能优惠准备的。 进门，最先看到的是鹈鹕，嘴巴又长又大。 李貌首先想到的就是小鲤鱼历险记里，泡泡它们被鹈鹕叼嘴里在天上飞的画面。 里面还有只舔狗双面龟，不过它比隔壁沸羊羊好多了，好歹还被美美亲过。 而后是国宝熊猫，可爱是可爱，就是不能养一只有点遗憾。 细尾獴，灰太狼，水獭，赤狐，老虎，大象，犀牛，长颈鹿，熊大熊二…… “好大只！” “好凶！” “好可爱！” “好丑！” 一路上，大玉不时兴奋地惊叹出声，李貌的手从始至终被她牢牢牵着。 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一路上像他们一样戴着墨镜穿着情侣装的人一抓一大把，并没什么稀奇。 期间李貌拍了不少照片，用以纪念他们之间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最后看的是猴子，有些尴尬的是正好有只猴子骑在另一只身上前后耸动，繁育后代，着实辣眼睛。 “走吧，我饿了，去吃饭吧。” 大玉小脸不知是被热的还是羞的，只看了一眼就撇开视线。 “等会，你手机给我，我拍个视频。”李貌道。 “哎呀，你拍这个干嘛？”大玉又瞥了眼还贴在一起的两只猴子，把手机递给他。 “我发给张强瞅瞅。”李貌贱兮兮道。 这种视频，不分享给好兄弟他心里总不得劲。 出了去，二人在附近找了家烤肉店，点了不少东西，可把大玉心疼坏了。 中途关大爷突然打来电话，详细说了遍那个案子。 原来之前一中校门口堵人那时候，刘开勋就在其中，不过他没认出李貌和楚红玉。 后来临近毕业，他回了趟老家，路过大玉家门口的时候瞧见了她，于是那天晚上便偷摸去扒门，却没想到惊动了黑妞，仓皇而逃。 巧合的是，高考头一天晚上他去找朋友玩儿的时候又碰上了他们。 李貌大热天被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危险早早就潜伏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不知所觉罢了。 关大爷还透露，刘开勋以前就因为打架、盗窃进过好几次局子，但一直不知悔改，直至这次杀了人。 枪毙是肯定的，案子也不复杂，不用拖个一两年，顶多半年后就能施行。 “小子，这几天没人去打扰你们吧？”关大爷最后问。 “没啊，怎么了？”李貌张开嘴，咬住大玉喂给他的一片烤好的肥牛。 “那就好，你们那天的事不小，可是有不少人想采访你们。”大爷道。 李貌恍然，他之前还纳闷，高考期间发生那种事，以媒体的嗅觉，竟然一点反应都没，和着是被大爷挡了回去。 第148章 小貌哥哥，牵 “关大爷的电话？” “对。”李貌捡大爷帮他们挡住采访这事说了遍，至于刘开勋的行迹他就没多透露。事情已经过去，大玉知晓后徒增恐惧罢了。 “唔，大爷真好。”大玉用夹子翻着烤肉。 “嗯，以后得经常回去看看他。”李貌翻着手机，心想发给张强的视频怎么还没回消息。 点开和他的聊天框一瞅，哪有什么视频？！ 李貌心里咯噔一声，发错了？ 连忙退出界面一看，有班主任的班级群里，最新一条消息显示的是视频。 而没班主任的那个群里，消息正以几何速增长，没一会便已经99+。 李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可待点进群里，他悬着的心彻底社死了。 qq这会还没有撤回功能，就算有，时间也早超过了两分钟。 张强和张琳这会也相继发来了消息。 蟑强：【问号脸\/问号脸\/问号脸】 张琳：【惊讶\/惊讶\/惊讶】 李貌直接熄屏，当作没看见。 大玉见他蹙眉，关心问：“怎么了？” “咳，没事。”李貌拿起一片菠菜叶，卷着满满当当一大块烤肉塞进嘴里。 大玉噘着嘴，不过没一会她就收到了张琳的信息，然后点进班级群，果然瞧见了小貌发的那个猴子“打架”的视频。 “谁给你发的信息？” “张琳。”大玉把手机递到李貌面前给他看。 李貌瞥了眼，从大玉手中夺过夹子，边给她烤肉边生无可恋道：“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大玉抿嘴忍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 吃完饭，两人在附近买了一把遮阳伞，顺便买了一杯草莓冰沙。 李貌撑着伞，烈日被隔绝在外，他们躲在阴凉下。大玉捧着冰沙不时嘬一口，然后递到男朋友嘴边让他也嘬一口。 她不嫌热的挽住李貌胳膊，脚步轻盈，与他肩并肩，脸上洋溢着前半辈子少见的幸福。 待到了游乐园，李貌率先带她来到了儿童专区。说是儿童专区，其实就是有人在游乐园里圈了一块地，弄的亲子园中园。 “会不会不让进啊。” 大玉踮脚瞅着里面的彩虹滑道，蹦床，秋千，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只因一眼看过去，里面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在耍。 “哼，谁还不是个孩子？”李貌捏了捏大玉的小脸，然后去买门票。 “两个人。” “80。” “上面不是写着一大一小39.9么？”李貌指着贴在墙上的告示，把自家低着头的小孩往身边拽了拽。 阿姨翻了个白眼，可能由于天热的缘故，语气有点不耐烦，“快点，要玩就玩，不玩就走。” 李貌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是想试探两个成年人能不能进去，这会见没问题，果断付了钱。 “想先玩哪个？”他看着自家小孩。 大玉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咬着嘴唇纠结半天。 “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来，今天要是没玩够的话，咱们明天接着来。”李貌轻声道。 “嗯嗯！”大玉重重点了点头，墨黑镜片后的桃花眼由于强光若隐若现，她一指彩虹滑道：“先玩那个！” “走着！” 正此时，有位家长带着孩子坐在个大轮胎上，尖叫着从滑道顶点滑落而下，眼看就要到终点，大人下意识用脚刹车，结果二人由于惯性栽了个狗吃屎。 “待会咱们别踩脚刹，就等它慢慢停下来。”李貌提醒道。 “我知道啦！”大玉一脸迫不及待。 走到顶点，李貌拖了个大轮胎，待前一队人安全着陆，他才拉着大玉一前一后坐下。 李貌在后，搂着大玉。 大玉在前，坐在李貌怀里。 “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楚红玉有些羞涩地低低道，周围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就他俩特殊。 “走咯！”李貌压根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两条大长腿一蹬，轮胎带着二人沿着坡道快速滑落而下，中途还转了圈。 “啊！”大玉尖叫着。 李貌一开始也兴致勃勃跟着她叫，后来感受到大玉后面的弹性，叫的更大声了。 待到了终点，二人都谨记刚才那对母子的教训，脚抬的高高的，果然啥事都没。 “再来一次？” “嗯，再来一次！”大玉兴奋的拍着手掌，可待发现要他们自己把轮胎拖上去的时候，又犹豫道：“我们还是去玩其他的吧。” 李貌一听，不动声色瞟了眼大玉的腰臀，一本正经道：“我有段时间没锻炼身体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练一练。” 大玉知道小貌以前每天都要跑步，这段时间好像确实懈怠了。不过她终究心疼男朋友，上去的时候帮忙拖着轮胎一角。 又玩了几个来回，大玉总算发觉了不对劲，屁股底下硬硬的，中途小貌的手还不时不小心碰到她胸前。 “去玩蹦床叭。”终于，在又一次从彩虹滑道上下来后，大玉建议道。 “不玩了？要不再来一次？”李貌意犹未尽。 大玉凑到他耳边，没好气道：“流氓小貌哥哥！” 李貌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被发现了，遗憾道：“我也有点累了，那就去玩蹦床吧。” 儿童游乐园的项目还是挺多的，蹦床，荡秋千，旋转自行车，投壶，射箭…… 待全部玩过一遍，临走前大玉竟然又主动领着李貌做了一次…… 滑滑梯。 嗯，三个字：弹！软！晃！ 以至于在出来玩碰碰车的时候，李貌还在回味个中滋味。 那些刺激的项目，比如大摆锤、海盗船，俩人的意见很一致，不玩！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而且晚上还有班级聚会，他们不想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 玩了碰碰车，坐了观光小火车，闯过鬼屋，体验了太空漫步。 傍晚降临之时，他带她一起坐上了闪烁着璀璨灯光的旋转木马。 楚红玉一手扶着圆杆，身子随着木马上下晃动。她瞧着周围如梦如幻的金黄色灯光和精致的木马，仿若置身宫殿之中。 都说每个女孩都是父母的公主，可从小到大，她从没体验过被当成公主的感觉，也不曾奢望。因为她的父母不要她了，更何论是被他们当成公主一样疼爱。 可今天，她却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那个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男生，不仅陪在自己身边，还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宠着，带她玩，带她闹，带她弥补儿时的缺憾。 “小貌哥哥。”大玉目不转睛盯着旁边这个男生，伸出一只手，嘟着嘴要求道：“牵。” 第149章 摩天轮上 从小缺爱的女生，往往渴望被爱。 她们受委屈的时候，没有父亲出头，没有母亲温柔开导，没有人撑腰。她们就像一株野草，坚强的给自己做避风港。 大玉是悲惨的，因为她就是一株野草。 但她又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李貌。在无父无母，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对她好的人。 尽管那点好可能微不足道，却也深深镌刻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如今，李貌只是带她体验别人从小就玩烂了的娱乐设施，她就恨不得把整颗心捧给他。 这种女生，往往很容易受到伤害，遇到渣男只会伤上加伤。 但幸好，李貌不是渣男。 “还有点时间，还想玩什么？”他牵着大玉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游乐园已经亮起了绚丽的霓虹灯，相较于白天更有一种浪漫的氛围。 “我要坐那个！”大玉一手挽着他，一手指向不远处的巨大建筑。 李貌扭头看过去，黑夜中的摩天轮像个被放大无数倍的闪着光的自行车轮胎。 他面色一白，有心想拒绝，可瞅瞅身边的女朋友，犹豫片刻，咬咬牙，道：“走着！” 大玉没发觉他的异样，直至摩天轮缓缓转动，载着他们往最高点升去。 “哇，小貌哥哥，你快来看，外面好漂亮。”大玉摘掉墨镜，瞧着城市的夜景兴奋道。 “确实挺漂亮。” 李貌战战兢兢坐在座位上，视线压根不敢乱瞟，一把抱起旁边的草莓熊，和它大眼瞪大眼。 他们所在的座舱是360°无死角的椭圆形玻璃舱，右手边摆着张长椅，左手边很空旷，专门供人欣赏风景。 由于选的是草莓熊主题，舱内除了草莓熊玩偶外，玻璃上还贴着好几张粉色的草莓贴纸，总之很合大玉心意。 楚红玉听见小貌敷衍的声音，噘着嘴扭过头，却见他面色苍白的抱着玩偶一动不动坐在那儿。 “小貌哥哥，你怎么了？”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蹲到他身前关心问。 “没，我没事。”李貌看她的时候，不小心瞥了眼外面，顿时内心就跟被抽空了一样，冷汗直冒，眼神飘忽。 大玉见状，更是急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伸手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焦急道：“这叫没事？！” 李貌可不舍得让她哭，连忙解释：“真没事，就是有一点点恐高而已。” “恐高？”大玉低头瞅了瞅脚下的透明玻璃，他们好似是凭空悬在高空，忙道：“我们下去，我们不坐了。” “傻妞，哪有半途下去的。”喘了口气，李貌摆摆手：“好像快到顶点了，你别错过风景，我坐在这没事的。” 大玉一声不吭坐到李貌旁边，摘掉他的墨镜，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 “你恐高为什么……” “因为从没坐过摩天轮，就想着也尝试下呗。”李貌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打断道。 楚红玉不说话了，知道他是在骗人，知道他是不想扫了自己的兴致。 她抿抿嘴，心疼的同时整个人都被幸福塞的满满当当，感动的有点想哭。 “我坐着真没事，你去看风景吧。”李貌再次催促。 大玉摇了摇头，探出小嘴轻轻啄了他一口，鼓起勇气低低道：“我不要看风景，我只要你。” 李貌怔怔，大玉很黏自己是没错，可这么直白的表明心意，除了在表白那天晚上她同样说了句“我也喜欢你”，就再也没有过。 “小貌哥哥。” “嗯。” “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嘻嘻，我也喜欢你。”说完，她闭上眼，颤动着眼睫毛，主动把小嘴送到了李貌嘴边。 恰在此时，摩天轮也载着他们一起升到了最高点。 …… 脚踏实地，李貌才回过魂。 “摩天轮也没什么嘛，就这？”缓了会，他觉着自己又行了。 “那我们再坐一次？”大玉嘟着比先前还红润的嘴唇，笑眯眯问。 “咳，时间来不及了，走吧。” 待上了公交车，二人照例在后排坐下。 “大玉，刚才在上面你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不！”李貌侧脸蹭了蹭大玉的脑瓜子。 “不记得了。”大玉靠在他肩膀上，小脑袋顶了顶了他，闷闷道。 “哎呀，再说一遍嘛，我要听！” 听说撒娇男人也最好命，李貌今天就要试试。 “大玉，宝宝，宝贝，我要听！”他边撒娇还边夸张地扭着身子。 大玉难为情的同时又觉着好笑，最后实在拗不过他，红着脸凑他耳边低低道：“我只要你。” “我也只要你！”李貌心里那叫个甜蜜。 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瞧见小情侣腻歪只觉着恶心心，结果如今轮到自己…… 发现他么的是真香啊！ 公交车晃悠悠在夜色中行驶，车窗半开，夏风拂面而来，大玉的长发随风轻舞，不时打在李貌脸上，香香的，痒痒的。 窗外霓虹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汽油味，打工人无精打采骑着小电驴汇入车流，小摊贩的叫卖声混杂着汽车的鸣笛声，一派热闹。 半途他们看到了班级群里发的今晚聚餐的地址——狼奔烧烤，就是昨晚张琳笃定味道不好的那家店。 李貌和大玉抵达的时候，班级人大多都已经聚齐，正三三两两围成一个个小圈子聊天。见他们穿着情侣装一起出现，都齐齐艳羡、古怪又好奇地看了过来。 艳羡好理解，古怪当然是因为李貌在群里发的那个视频，至于好奇，则是关于前不久那个关于“李貌死了”的谣言。 李貌对同学们眼里的探究熟视无睹，只冲看过来的人礼貌的微笑点头示意。 大玉全程面无表情，她对外一直都很高冷，李貌闯入她生活之前，她就只有张琳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张强二人见他们到了，主动凑到近前，四人自成一个小圈子。 “还真在这家店，班长怎么选的地方？”一见面，张琳就忍不住吐槽。 “等结束我们找上王玥她们再聚一聚？”张强提议道。 大玉还惦记着晚上给赵姨煮粥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李貌能猜到自家女朋友的心思，也摇了摇头，反而问：“你们俩今天去哪儿玩了？” 一听他提起这个，张琳就对张强怒目圆睁，气呼呼道：“哪儿都没去，一整天净呆在网吧了！” 张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忙哄道：“这不太久没碰了嘛，怪我，明天，明天你想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张琳气呼呼撇过头不理他，找大玉问：“你们今天去哪儿玩了？” 大玉眼睛上翻，回忆道：“先去了动物园，看了……” 待听到他们刚坐完摩天轮，张琳更生气了，这才是情侣约会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那边，李貌拍了拍张强的肩膀，低声道：“愿意一整天陪你呆在网吧打游戏，忍受那种油腻腻的味道，这样的女生你可得好好珍惜。” 张强深情地看着张琳，重重点了点头，嘴上却问：“所以你为什么要把猴子交配的视频发班级群里？” 第150章 我不喜欢你 李貌面无表情瞥了眼张强，没理会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而是凑到大玉身边，牵起她的手，对张琳道。 “我以前也很喜欢打游戏，可女朋友总归是比游戏要重要。 再说，网吧里面都是泡面味、烟味，甚至还有汗臭和脚臭，我可舍不得我家大玉去那种地方，还一呆就是一天。” 大玉不知道小貌和张强刚才说了什么，还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讲情话，红着脸垂下了头。 张强呆愣愣看着上一秒还劝他好好珍惜张琳，下一秒却挑拨离间的好兄弟。 狗几把玩意，我这嘴怎么这么贱呢，没事招惹他不是找罪受吗！ 张强在心里腹诽，人却已经凑到张琳身边，又是摩天轮，又是旋转木马的哄着。 不一会老班张磊过了来，他率先走到李貌他们这边，询问几人有没有估分，考的怎么样。 李貌和楚红玉两人没估分，自然摇头。 张强和张琳偷摸瞥了眼李貌，只说考的不错。 张磊点点头，心想“考的不错”应该就是正常发挥或小有进步。 他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楚红玉和李貌的成绩，今年状元在不在自己班级就看这两人了。 “你们晚上回去估估？”张磊建议道。要不然他这心里没底，难受的紧。 李貌和大玉对视一眼，应道：“好。” “到时候记得给老师打个电话。” 张磊又聊了几句，然后叫来汪凯点人。他则进店和老板商量了会，出来指挥大家把桌子拼在一起。 李貌也瞧见了店老板，一位中年大叔，短发，面容刚毅，穿着件纯白色背心，走路一瘸一拐的。 期间江新月姗姗来迟，她今天穿着件白色t恤，下摆塞在九分牛仔裤里，脸颊由于天热微微有些潮红。 她瞅了眼李貌等人，最后去了朱玉几个女生所在的圈子。 烤串上的很快。 在老班一番情真意切的发言后，大家齐齐开动。 李貌尝了尝，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张琳直呼看走了眼，心里却很纳闷，味道明明不错，为什么客人这么少？不过吃食已经把嘴堵的严严实实，她也就没问出来。 席间有喝啤酒的，有喝饮料的，大家还不时全体起立碰一杯。 大玉试了试啤酒，还是不习惯，苦得她果断换了饮料。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朱玉中途端了杯啤酒走到他们这边，先说了句“对不起”，又跟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不待他们回应就又走了。 他们都知道，她对不起的是以前，感谢的是昨晚他们的挺身相助。 人和人之间好像总是这么奇怪，刚一见面的时候保持一种模式化的客气，然后中间无论发生过多不愉快的事，到分别的时候，又会默契的客气起来。 特别是在确定两人以后基本不会再见面的时候，这种客气就愈发真诚。 比如汪凯，他竟然也来找他们喝了一杯，没说什么话，就又转到了人群中。 跟着，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舔狗吴科借着酒劲，对江新月当众表了白。 李貌原本以为江新月会模棱两可回应，然后吊着他，却没想到她直接拒绝了，理由也很直白——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看着我干嘛？李貌心里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左手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牢牢抓住。 扭头一瞧。 大玉正像只护犊子的母狮子面无表情盯着那边的江新月。 江新月也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 李貌见状，必须力挺自家女朋友啊，嘴也不擦，忽地吧唧亲了口大玉的侧脸。 楚红玉一惊，反应过来后又羞又喜，红着脸收回视线，继续小口小口吃着小貌给她拿的烤串。 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被小貌留下的油乎乎的印记都没舍得擦。 班级众人默默收回八卦的目光，继续有说有笑，吃吃喝喝。期间有女生因为毕业在即又或是没考好而痛哭流涕。 吵吵闹闹，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才准备散场。 有人建议继续去ktv唱歌，大多数人都没意见，不过李貌和楚红玉却不打算凑热闹了。没办法，大玉掐着时间想回去给未来婆婆做饭。 不过临走之前，却又出了点小意外。 旁边一桌两个有纹身的社会人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大打出手，啤酒瓶子直接就往对方脑袋上招呼。 还没等李貌等人报警，那个瘸腿的中年老板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人给控制住动弹不得，直把一群同学看的目瞪口呆。 “太屌了！”张强学着伸了伸腿，又五指成爪挥了挥。 “应该是当兵退下来的。”李貌猜测道。 如今确实有很多退下来的老兵不知道干嘛，于是纷纷开起了烧烤店。 正说着，那边中年老板和几个成年人应该是达成协议，把他们放了。 却没想到那两人不讲武德，转头想一起对付中年老板。 结果一脚外加一拳，又都老实了，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乖乖付了钱，灰溜溜走了。 李貌看的若有所思，他没忘了之前拜托关大爷推荐人这事，自己暑假还得学本事呢。到时候出门在外遇到小混混想调戏自家大玉，他一拳直接把对方ko！ 嗯，要是到时候关大爷推荐的人不行，就来找这个大叔学几招？！ 想到这，他对大玉几人道：“以后咱们聚餐就来这家，安全！” 张琳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聚餐结束，唱歌的唱歌，回家的回家。 张磊又再三叮嘱了这群学生几句，提醒完李貌二人回去估分，就晃晃悠悠先走了。 李貌和大玉跟张琳他们道别后，也脱离了大部队，朝附近的超市走去。 “你昨晚煮的稀饭就挺好啊，好端端换米干嘛？”李貌搂着大玉的肩膀，用手指夹着她脸蛋玩儿。 “我上网搜了，晚上老是吃稀饭也不好，换杂粮米要好点。”大玉又重新戴上了墨镜，李貌也陪着她戴，黑夜中他们就跟俩盲人似的。 “你这也太贴心了，再这么搞下去，我爸妈估计更后悔当初没要个女儿了！”李貌叹道。 第151章 我不是人! 回到玉兰苑，煮粥的空档，李貌和大玉估了估分，发挥稳定，两人都是七百分打底。 把消息告诉老班后，他才总算稍稍安心，并约他们出成绩那天一起到学校查分。 李貌犹豫片刻后便答应了下来，到时候爸妈肯定都上班不在家，去学校等分数也没什么。 大玉当然是紧紧跟随她的小貌哥哥，一起去学校。 粥好，又是一番“生离死别”的腻歪后，李貌回了家。 开门，瞧见门口的两双鞋，他就知道爸妈已经回来了，抬头往沙发一瞅，竟然没人。 往里走了几步，才发现他们有气无力坐在餐桌旁的靠椅上低头玩手机，桌上甚至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 那两人见李貌回来，纷纷抬头看向他手中的食盒。 李貌哭笑不得，和着一回来就坐在这等吃的了？ “咳，回来了啊！”李治放下手机。 “我还在想你晚上是不是不回来了呢。”赵梅道。 “哪能啊，不回来我肯定提前跟你们说一声。”李貌把食盒打开，给他们一人盛了满满一碗。 “咦，怎么换成杂粮粥了？”赵梅讶然。 李貌就等着她这么问呢，闻言立马道：“红玉说晚上老吃稀饭不好，特意买了点杂粮米。” 李治已经埋头“呼噜噜”吃了起来，顾不上说话。 赵梅轻轻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以往下班后，她一想到累的半死回去还得下面条，心里就多少有点烦躁。 今晚下班却不一样了，想着回去会有现成的热粥吃，她竟然有点小小的幸福。 不过…… “臭小子，你妈每天在医院累个半死，回来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赵梅指着客厅，气不打一处来。 李貌一脸懵逼，扭头瞅了瞅，原来早上由于走的太急，拖鞋东一只西一只不说，锃亮的地板砖上还留下了他凌乱的鞋印。 “还有你房间，被子不叠就算了，床上那么多衣服是怎么回事？” 赵梅越说越气。好嘛，晚上回来好不容易不用为吃食烦心，又要开始忙家务了。 其实以前赵梅晚上回家一直都要整理家务，只是由于李貌这个学期很少在家，家里不乱，所以她已经渐渐忘记了以前的“苦日子”。 李貌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早上大玉一句“我想你了”，他为了找衣服，差不多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扒拉放在了床上。 “这才放假几天？啊！你就把家搞成这个样子！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李貌一脸委屈，心想不在家的时候您抱怨我不着家，现在回来，还没两天就开始嫌弃了？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我去和大玉睡一起。 想起大玉，他忽地灵光一闪，眼珠子转了转，就没懂事的说要帮忙收拾屋子。 赵梅还在抱怨，李貌默默听着，结果说着说着她话头硬生生转了个弯。 “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去卫生间擦擦吧。” “好，你们慢慢吃。”李貌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去房间拿衣服。 他一走，赵梅眼疾手快，一把把食盒拖到自己这边。 原来刚才她突然发现丈夫碗里的粥快吃完了，生怕他像昨晚一样跟自己抢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儿子支走。 李治伸出去的手僵持在半空，有些尴尬，“我就盛小半碗，剩下的都归你！” …… 接下来几日，李貌成天带着大玉在外面玩儿。 他们又买了套粉色的情侣装，和之前那套绿色的换着穿。还专门坐公交车从起点站一起坐到了终点站。 途中，他们头靠着头，听着同一首音乐，欣赏快速倒退的城市风景，从傍晚至天黑，别有一番情趣。 彩票兑奖，他和上辈子一样，中了三千块。 大玉看他的眼神除了惊喜还怪怪的。 李貌把中奖的消息告诉张强和张琳的时候，他们才彻底相信这货是真的运气好。 除此之外，李貌还报了个驾校学车。 每次去练车大玉都会跟着，然后她就亲眼目睹了李貌突飞猛进的车技，心里那个荒谬的猜想貌似正在不断得到验证，虽然李貌后来解释说这是男人天生的车感。 大玉却没报，上千块的报名费对她而言还是太贵。换房子这事她也答应，因为房租退不了。 反正这段时日，二人就跟连体婴儿似的，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这天晚上，大玉把粥煮上，来到卧室，瞧见李貌正拿着本书靠在床头，凑过去问：“在看什么书？” 李貌把书合上，露出封面上“开始写歌”几个大字。 “写歌？” “对！”李貌放下书，拉着大玉在床边坐下，然后把头埋进她脖颈间，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浓浓奶香，闷闷道：“以后咱们自己写歌自己唱，顺便看能不能赚点钱。” 大玉下巴磕在李貌的肩膀上，感受到拍在自己颈项间的热气，她痒的轻轻扭了扭身子，低低应道：“好的呀！” “对了。”李貌抬头看她，“我家这段时间已经被我霍霍的一团乱麻，老妈对我是越来越不满了，是时候轮到你出场了。” 大玉抿抿嘴，“我明天去收拾。” “要辛苦你了。”李貌啄了口她红润的嘴唇。 “不辛苦。”她摇摇头，也回啄了口，然后小嘴就好长一段时间没能收回去。 李貌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故意把家搞的一团乱，有时候中午还会领着大玉回家做饭吃，然后锅碗瓢盆也不洗，就堆在厨房专门留着给老妈。 赵梅如今晚上回家是不用下面条了，可天天干家务直把她累的够呛， 李貌对此心怀愧疚，可为了日后良好的婆媳关系，只能委屈老妈几天了。 这不，他明天就让大玉去家里收拾。 乱糟糟的家vs干净的家。 不省心的儿子vs懂事体贴的未来儿媳妇。 这么一对比，就不信老妈会不喜欢大玉。 其实要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大玉觉着不好，劝他不要这么干，但李貌还是一意孤行拿了主意。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写歌，李貌的出发点也很简单：来钱快，能快速买房，而且娱乐直播好的背景音乐也必不可少。 16年后面还是有不少能听的歌的，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找人录出来，但是总得拿本相关的书装装样子不是，被人当作天才总比当作怪物好。 说到怪物，李貌想起了某部电影里的着名台词：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只是个怪物！ 第152章 我就奶奶一个亲人了 回到自家小区，乘电梯上了楼。 隔壁江新月一家去外地旅游还没回来。 李貌有时候想着当老师好像也挺不错，起码还有寒暑假。 至于旅游，他打算开学前再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外地耍耍，回来的时候正好顺便去庐州把房子给买了。 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把首付的钱给挣到。当然，如果到时候挣的够多的话，能全款肯定直接全款。 钥匙插孔，门还没开，李貌就听到了赵梅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你看看你把家弄成什么样了？” “怎么还不开学，赶紧去上学算了，留着在家祸害人，实在不行，你明天去老家待一阵子？” “亏我还在外人面前夸你懂事！” “妈，我去老家可就没人天天晚上给你们送粥了。”李貌换好鞋，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赵梅顿时哑壳，内心细细斟酌一番，没好气道：“我宁愿天天下面条吃！” “爸，我妈要吃面条，今晚这粥都归你了！”李貌有心想皮几句。 “呵呵。”李治嘻滋滋从李貌手中接过食盒，又猛的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瞥了眼妻子，“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臭小子，你过来！”赵梅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抄起地上的拖鞋，气势汹汹指着李貌。 “妈，我错了，打人多累啊，您不如省点力气收拾家里？”李貌一溜烟跑进自己房间，把门反锁后大声道。 说完，脱掉上衣，打开房间的空调，把自己整个人扔到床上，又摸出手机。 前段时间他花钱找了点水军，营销正在写的这本小说。 后世那句“杀陈狗，抢幼楚”，现如今已经提前刷爆了小说圈。 在书质量有保证的前提下，吸引了不少读者，如今这本书的均定已经直奔两万而去，月收入预估可以破五万。 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这本书，也有骂的。 他们或是真不喜欢小说，或是不喜欢书里的那个陈渣男，又或是眼红这本书的成绩。 但都无所谓了，反正小说已经彻底火了，接下来就是稳定更新，看看这本书最后的成绩能不能比前世好。 不过，李貌还是觉着有点慢，一个月五万，暑假三个月，就是十五万，全款买房得等到猴年马月？ 再者，后面开公司、买设备、找场地、签人还得大把用钱，写书赚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花的。 所以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写歌。 话说回来，别人重生，要么是因为野心，要么是为了改变世界格局等一系列高大上的理由才开始创业。 李貌这个老色批倒好，重生创业的驱动力竟然是为了买房和大玉一起睡觉。 “赶快出来洗澡，一身汗别吹空调，感冒了我看你怎么办？！”不一会，门外传来赵梅的声音。 李貌知道老妈不会真动手，放下手机，打开门，笑嘻嘻看着她。 “赶快去洗澡！”果然，赵梅只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 “好嘞！”李貌回去拿上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 翌日，李貌和大玉一起乘坐农班车回了趟老家。 烈阳高照，田间的油菜花已经金黄一片，蝴蝶和蜜蜂追逐轻舞。 古瞳至胡楚的那条水泥路上，他们二人手牵着手，躲着烈日，走在大树撑起的阴凉下，不时驻足拍一张照片。 “那时候我书包里其实还有部手机，不过为了和你走近点，故意没拿出来。”李貌回忆往事道。 大玉当然记得这事。 那是自己和小貌第一次一起回来，告别奶奶回学校的时候，她心里难过又不舍，小貌在路上就拿出耳机邀请她一起听歌。 后来，他们彼此唱歌给对方听，又合唱了一遍。 合唱的时候，两人都要看歌词，所以离的很近。 她记得结束的时候小貌好像想亲自己。 “歌唱完后，我差点没忍住亲你。”李貌正好也想到了这茬，笑着坦白道。 接着他停下脚步，看着大玉：“咱们把那天的场景复刻出来？” 楚红玉瞬间就明白他想干嘛，见附近没人，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你在左边，我在右边，对，就这样。” 摆好姿势，李貌直勾勾盯着大玉红润的小嘴看了十几秒，而后果断亲了上去。 大玉闭上眼睛，长而卷的眼睫毛微微颤动。 恰在此时，树上一丛树叶被风吹散，阳光透过缝隙，洒在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待重新上路，李貌忍不住好奇问：“我那时候要是亲你了，你会怎么做？” 大玉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道：“那我就直接坦白自己是黑妞，然后赖上你，要你负责。” 李貌沉默片刻，叹道：“胆子还是不够大啊！” 不过提到“黑妞”，他和大玉对视一眼，都有些悲伤。 上辈子的“黑妞”死了，这辈子的“黑妞”也死了。 李貌有时候甚至会想，黑妞的出现，会不会是专门为了给大玉挡灾，所以它才会那么黏她。 晃晃悠悠，二人来到了当初捡到黑妞的地方，巧合的是，旁边就是大玉儿时落水的那个池塘。 池塘里如今密密麻麻全是芦苇，偶尔瞧得见水的地方也被污染的乌漆麻黑，哪儿还有十几年前的干净澄澈。 坐在田埂上，大玉头靠着他肩膀，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身边的狗尾巴草随风轻轻摇晃，李貌才道：“看，黑妞在冲你摇尾巴呢！” 大玉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扑到李貌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李貌轻拍她的背，直至哭声渐止，“回去把黑妞睡过的狗窝拿过来，我们给它立个衣冠冢。” “嗯！”大玉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 李貌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而后一起回了去，把黑妞睡过的那个纸箱子拿回来，在旁边挖了一个坑埋进去。 待一切妥当，他们又重新坐到田埂上。 “那时候，我最最期待的就是寒暑假，因为可以见到你。” “可是后来你再也没回来过，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没想到……” “小时候在学校，那些男生总是无缘无故惹我，女生也排挤我，久而久之……” 大玉断断续续说着儿时的事，说着她在学校里的遭遇。 “大玉，你恨夏奶奶吗？”李貌忽问。 楚红玉沉默半晌，轻轻摇了摇头，低低道：“我就奶奶一个亲人了。” 第153章 乡间听闻 大玉内心深处显然已经默认她的父母不在人世了。 试想一个小女孩，从小到大每天都盼望着父母能从外地回来，结果等了十几年杳无音讯，该多伤心和绝望。 而与“他们不要自己了”这个想法相比，“他们回不来”这种说法还能稍稍慰藉她的心灵。 毕竟前者太无情，后者还保留了对父爱母爱的一丝幻想。 哦，他们是回不来了，不是不要自己了，所以不能怪他们。 女朋友的经历李貌没资格说什么感同身受，但幼儿园放学等父母来接自己的那种感觉他倒是体验过。 期盼父母快点来接自己，又煎熬着度秒如年。大玉这个永远被落在幼儿园的小朋友，就一直怀着这种情绪，失落又痛苦地度过了她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多年。 好在，李貌如今终于来接这个小朋友回家了。 他从旁边拽了几根狗尾草，交叉缠在一起，一开始手还有点生，没一会好像是找着了肌肉记忆，越来越熟练。 大玉见状，在一旁帮忙拽草递给他。 没一会，一顶毛茸茸的花环便编好，楚红玉脑袋自觉低了低，好让小貌帮她戴上。 “嗯？干嘛？这我给自己编的，你想要自己编去。”李貌故意逗她。 “你！”大玉噘着嘴气呼呼撇过头，又猛的转身扑上去抢花环，“给我！给我！” “抢到就是你的！”李貌高高举起手，就是不让她得逞。 大玉皱了皱小鼻子，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把李貌扑倒在田埂上，拱上前把花环抢到手，然后喜滋滋看着身下的小貌，“你帮我戴上。” 李貌顺势搂住她的腰，阳光刺眼，他又抽回一只手，手搭凉棚，“我帮你戴？你就不怕我拿到不给你了？” “不怕，大不了我再抢回来就是了。”大玉嘟着嘴把花环给他。 李貌伸手接过，没再逗弄她，“头低一点，低一点，再低一点。” 大玉没好气用下巴重重磕了下他胸膛。 “戴好了，真漂亮啊。” 李貌摸索着把丢在一旁的墨镜戴上，然后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欣赏着近在咫尺的女朋友。 阳光穿过略显蓬松的长发，给棕色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光，嘴角微微上翘，明媚的双眼蕴着浓浓的喜悦。 大玉伸手小心翼翼扶了扶头上的花环，也没从李貌身上起来，继续压着他。 “还有这个！”她伸出素白的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貌会意，从旁边又扯了三根狗尾草，一根叼嘴里，其余两根没一会便被编成了一个兔子戒指。 大玉展开右手，五根纤长的手指上下动了动。 “你想我戴在哪个手指上？”李貌揉揉她的中指，又搓了搓无名指。 “这有什么讲究吗？”她问。 “戴中指表示名花有主。” “无名指呢？” “表示已婚。” 大玉瞬间缩起其余手指，只竖了个中指。 李貌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玉是在侮辱他呢。 郑重其事把戒指给女朋友戴上，她欣喜地抬手左瞧右瞧，眼睛亮闪闪的，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事实证明，喜欢你的人，不用金戒指，不用银戒指，两根草就能让她开心好久。 瞥见大玉戴着的红绳，李貌忍不住抓住她嫩白的手腕，轻声问：“这绳子谁留给你的？” “唔！”大玉直直盯着他。 李貌怔怔，良久后愕然指了指自己，“我？”他一直以为这绳子是她父母留下来的，没想又和自己有关。 大玉点点头。 李貌绞尽脑汁想了会，可就是不记得自己曾给过大玉红绳。 “红领巾。”她提醒道。 李貌思忖片刻，恍然问：“救你那时候丢的？” “嗯！”大玉静静趴在他胸前，想起什么又撑起身子，也拽了两根狗尾草编了个戒指。 “手给我。”她道。 李貌伸出左手，不过只竖起了无名指。 大玉哼哧哼哧要把他中指掰出来。 “从那时候你就一直戴着这绳子？”他问。 “嗯，这样你就好像一直在我身边。”大玉手上不依不饶。 李貌没再逗她，让她帮自己戴上同款的兔子戒指，然后两人十指紧扣，面对面叠躺在田埂上。 太阳忽地被一片白云遮挡，金黄色的油菜花田瞬间黯淡无光，泥土的芬芳夹杂着野草独特的干燥气味。 “小貌哥哥。” “嗯，我在。” “你喜欢我吗？” 这是大玉第二次问这话，他没有迟疑，应道：“当然喜欢。” “嘻嘻，我也喜欢你。”她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探头主动亲了上去。 两人有一句聊一句亲一口的混到了中午，起身回去的时候都有些尴尬。 大热天的，二人贴在一起躺了那么长时间，胸前的防晒衣已经汗湿了一大片，潮呼呼的，好在里面绿色的衣服不透光。 话说这几天两人整天在外面玩，皮肤肉眼可见的变黑了，但他们谁都没当回事，反正在家待几天又会自然而然白回去。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二人把小时候玩过的地方逛了个遍。 李貌顺便回去收拾了下自己家，免得哪天老妈突然回来，他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说自己一直睡在家里。 一切妥当，准备回城。 路过村口的时候，隔老远他们就瞧见一群大妈围坐在树荫下，嘴里还在大声谈论着什么。 待离的近了，方才听清她们讨论的内容。 “我听说刘家那小子进去了！” “嘿，何止是进去了，我听说是要枪毙！”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早看刘家那小子不对劲，我记得他小时候，有次偷了我家一只鸡，然后，霍，他也不怕，直接当我的面把鸡给宰了！”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对劲大了！那么一个小娃娃，你让他跟鸡玩儿还行，哪个敢杀？” “说的有理！” “城里那个死了的娃儿也是真可怜，他们父母……唉！” “刘家那两个也不好过，他们就那么一个儿子，没了以后谁给他们养老送终？” “谁让他们偏偏生了个坏种。” “哎，我记得你家孙子小时候跟那刘小子走的蛮近，他不会被带坏了吧？” “放你娘的狗……” 一大妈忽然瞧见不远处一动不动站着两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止住，好奇的瞅着他们。 其他大妈顺着视线看过去，纷纷在心里猜测这两个染着头发的时髦娃儿是村里哪家的。 李貌和大玉对视一眼，没再停留，径直匆匆走了。 第154章 哦，我们回来一起打扫卫生 村口情报站可不是好惹的，李貌怕多说一句，下次回来的时候自己指不定已经身败名裂。 临近傍晚，他头一次带女朋友进了自家家门。 尽管知道里面没人，大玉不可避免的还是有点紧张，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小貌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 不过在瞧见乱糟糟的沙发和堆满碗碟的厨房时，她心中的滤镜简直碎了一地。 “你把家霍霍成这样，赵姨不生气才怪！”大玉脱掉防晒衣，开始收拾。 “不这样哪能形成强烈的对比，突出你的体贴能干？”李貌也准备帮忙。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对了，什么时候来家里吃个饭？”李貌忽道。 想了想，又自己否定了：“不行，他们每天一早上班，晚上头十点才回来，压根没时间。” 大玉乍听要和赵姨李叔吃饭还很紧张，可知晓他们没时间又有点失落。 “要不什么时候让我爸妈请一天假？”李貌洗好一只碗放旁边。 自从那天晚上两家人碰过一面后就再没什么交集，按说就算没李貌和楚红玉这层关系，单纯以两家人以前的交情，也不应该如此。 “还是算了，顺其自然吧！”大玉忙摆摆手。 洗完碗筷，整理好沙发茶几，拖完地，李貌领着大玉进了自己房间。 一张够两人在上面随意打滚的大软床，被子和枕头随意堆叠，床单褶皱，床头还有好几件揉在一起的衣服，靠窗摆着张书桌，上面书、餐巾纸和衣服，什么东西都有。 “好闷。” 辅以进来，楚红玉就闻到一股凝固的空调冷气的味道，遂走到书桌旁，踮脚把窗户打开。 “咳，我平时不这样的，就是最近需要这么干，才故意这么邋遢。”李貌连忙解释。 大玉爬到床上，把衣服全都聚拢起来，然后坐在床边一件件叠好。 闻言抬头看着他，弯着眼浅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可我看你神情怎么好像不怎么相信啊？” 李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恶狠狠盯着她。 “你，你想干吗？”大玉被吓得手一抖，屁股往床头挪了挪。 “你说我想干吗？”李貌冲过去拿起枕头就往她身上招呼。 大玉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忙拿起另一个枕头和他对打。 “啪啪啪！” 直至玩累了，两人双双瘫软在大床上。 “困了？”他轻轻拍了拍压在他身上的大玉。 “嗯～”她有气无力道。 “睡会吧！” 李貌把大玉挪开，起身关上窗户，打开空调。 待刚重新躺回床上，大玉又哼哧哼哧爬到他身上。 李貌拽过棉被给两人盖好，手搭在她纤纤细腰上。 “小貌哥哥。” “嗯，我在。” “天黑了记得叫我，赵姨回来发现我们就完蛋了。”她梦呓般低低道。 “好。” “小貌哥哥。” “嗯。” “我睡觉的时候你手不能乱动。” “好！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么？！” “小貌哥哥。” “嗯？” “你以后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不离开。” “你真好……” 大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呢喃着“小貌哥哥”，沉沉睡了过去。 李貌二弟又在作祟，不过如今大玉好像已经习惯了，感受到也只会脸红一下，然后该怎样还怎样。 他还发现，女朋友最喜欢趴自己身上睡觉，可能这样很有安全感吧。 今儿玩了一天，他也有点累，抱着软软的女朋友，闻着淡淡的奶香，没一会也合上了眼。 卧室内光影偏转，直至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消失殆尽。 “呀！”黑漆漆的房间里忽地传来一声清脆的惊呼。 李貌迷迷糊糊睁开眼，有气无力问：“怎么了？” “几点了？” 话音刚落，他身上压着的那具柔软身体便起身离开，接着就听见“登登登”赤脚踩在地砖上的急促声音。 “啊！”大玉忽又惊叫了声。 “怎么了？！”李貌一个激灵，从床上蹿起来。 “腿撞到床角了。”说完，“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李貌下意识伸手挡住光源，眼睛快速眨动适应了下，跳下床，拉着大玉在床边坐下，卷起她裤腿，问：“撞哪儿了？”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几点了。”大玉环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书桌上，推了推小貌，急道。 李貌无奈，走过去拿起手机瞅了眼。 “几点了？” “七点。” “还好，还好。”大玉轻轻拍了拍胸口，一阵后怕。 “伤到没？我瞅瞅。”李貌蹲到她面前。 大玉卷起裤腿，指着小腿一个通红的位置，道：“这儿。” 李貌轻轻按了按，大玉“嘶”的一声，又让她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的。 “你先坐会儿，看待会能不能好些，我先打扫房间。” “嗯嗯。” 李貌把被子折好，床单捋平，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重新叠了一遍，又把书桌整理了下。 一切收拾妥当，瞅着干净整洁的家，他心想晚上保准让老妈大吃一惊。 “好些了没？我们要不去医院看看。” 大玉试着又走了几步，摇摇头，“好多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貌以前也撞过床角，确实就是疼那么一会，不过他还是不放心道：“疼别瞒着，别怕去医院。” “好！”大玉眨了眨水润润的桃花眼，重重点了点头，又道：“走叭，已经很晚了。” “行！” 拿上防晒服，出了门，李貌挽着大玉刚来到电梯门口，电梯正好停在了这一楼层。 门开，露出里面大包小包的刘娟一家。 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 “刘姨，江叔，你们好。”李貌道。 “刘姨，江叔，你们好。”大玉就跟复读机似的，跟着招呼，然后就垂首沉默不语。 刘娟一家瞅瞅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又瞅瞅楚红玉略微凌乱的长发，纷纷在心里嘀咕：小貌把人姑娘带回来干嘛了？ 嘴上却也不忘招呼：“你们好。” 江新月死死咬着嘴唇没说话，这些天在外地旅游积攒的好心情瞬间被毁坏殆尽。 她细细打量着他们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那一步！ “你们这是？”简单寒暄几句，刘娟还是没忍住问道。 “哦，家里有点乱，我们一起回来打扫打扫卫生。”李貌实话实说。 刘娟和江兵对视一眼，面色古怪。 江新月微微蹙眉，看李貌的表情，不像说谎的样子，难道他们真是打扫卫生？是自己想多了？ “刘姨，江叔，你们坐车也累了，我们就先走了。”李貌道别。 “好，对了，我们带了不少特产回来，晚上给你们送点过去。” “谢谢刘姨！” 李貌说完，挽着大玉进了电梯。 刘娟和江兵瞧见楚红玉略显古怪的走路姿势，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心里暗骂：果然，差点信了你丫的鬼话，神特么打扫卫生！ 江新月自然也看到了，她紧紧攥着拳头，只觉一阵无力。 第155章 没让你们什么都别干 电梯门关的前一瞬，李貌瞧见了江新月一家各不相同的古怪表情。 送大玉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儿，直至到了玉兰苑。 夏奶奶瞧见自家孙女的走路姿势，直接就奇道：“嗯？你们现在才同房？” 李貌和楚红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整懵了。 同，同房？ 反应过来后，他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 李貌在心里呐喊，夏奶奶你不要污我清白！我还没把大玉吃干抹净呢！ 楚红玉羞臊的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里，她这会也回过了味来，刘娟一家奇怪的表情她自然也看在眼里，和着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和小貌已经…… 哎呀，下次再碰面怎么办？羞死个人！他们不会告诉小貌爸妈吧，要是他们也误会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大玉忽地又想到了江新月。 她也误会自己和小貌那个了？ 嗯？那她会不会彻底绝了和自己抢小貌的心思？ 这么一想，这个误会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貌从上到下打量了眼大玉，别扭的走路姿势，凌乱蓬松的长发，别说，还真像刚跟自己干完。 哭笑不得的跟夏奶奶解释了半天，总算让她相信是误会。 不过，您老这失望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码两章小说的功夫，粥也煮好了。 李貌走后，夏奶奶犹豫片刻，把大玉叫进了她房间。 “这城里方便是方便，就是太无聊了，改天我想回村里了。”她让大玉在床边坐下。 大玉闻言，面露纠结，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好，等房子租期结束我们就回去。” 当时这房子只租了一个月，也快到期了。 不料夏奶奶摇摇头，拉着大玉的手，轻声道：“我回去，你就留在这吧。” 大玉尽管很心动，可还是果断摇了摇头，扑到她怀里，伤心的低低道：“奶奶你也不要我了吗？” “哎呦，奶奶怎么会不要我乖孙女。” 夏奶奶被“也”字狠狠戳了下心脏，怜惜的同时又难受的不得了。 “那你为什么不想带我一起回去？”她闷闷问。 “傻孙女，你以后总是要结婚嫁人的，还能跟着奶奶一辈子？我也没多少年头咯！” “我不要，我就要你陪我一辈子！” 大玉一想到未来某天她会失去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眼泪就止不住落了下来，害怕又悲伤。 夏奶奶捧起大玉的小脸，用布满皱纹的双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傻孩子，小貌才是那个能陪你走完一生的人，奶奶把你交给他，放心！” 大玉只摇头，“我要跟你回去。” “傻孩子，好话怎么不听呢，你回去奶奶岂不是白走了？！” 大玉一愣，眼泪颤巍巍挂在睫毛上，呆呆问：“白走了？” “奶奶留在这儿，你们也不方便不是？”夏奶奶说出了另一个她想回去的原因——觉着自己当了电灯泡。 大玉瞬间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 “你跟奶奶说实话，你们同房了没？” “还没有。” 她立马答道，顿了顿，又垂眸问：“你之前不是让我们悠着点吗？怎么现在又……” “我让你们悠着点，可没让你们什么都不干啊！” 夏奶奶往床里面移了移，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让大玉上来，然后接着问：“你跟奶奶说说，小貌那小子想没想跟你那个？” 楚红玉回想起自己每次趴小貌身上感受到的硬邦邦，还有那次在自己房里差点的擦枪走火，脸红的滴血，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是不是奶奶在这，你们不好……” 大玉沉默。 要是奶奶不在这儿，小貌又非要的话，她肯定就给了。只不过那样的话，她总觉着还差点什么。 夏奶奶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她想回村里，无外乎一方面觉着无聊，又打扰了小情侣间的你侬我侬，另一方面就是刚才说的，孙女总要出嫁，总要从自己身边离开，不如让她提前适应。 “两个月后我就要去念大学，日后肯定不能经常回来，总之这个暑假我想好好陪陪您。”大玉坚定道。 至于小貌，反正自己是他的，跑不了，有些事大学再做也不迟。而且小貌虽然很色色，但一直都很尊重她的意见。 “算了，算了，就再在这儿待两个月吧，省的到时候小貌两头跑。”夏奶奶无奈。 “奶奶你真好！”大玉欣喜抬头。 …… 那边，李貌回家见爸妈还没回来，先拿上衣服进卫生间冲了个澡。 头发已经彻底掉成黄色儿，他如今也算是名副其实的黄毛。 就是头发根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混在其中，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寻思着要不再剃个光头算了，不用洗头的日子太令人怀念。 出卫生间，换上特地摆在门口的一双干燥的拖鞋。大玉辛苦把地拖干净，他可不想回来没一会就霍霍脏了，那还怎么让老妈看到女朋友的劳动成果？ 不过也不能太刻意，太完美。 他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意扔在卫生间的架子上，又把今天穿的那件防晒衣甩到自己房间的大床上，然后来到客厅，一屁股陷在沙发里，墨镜随意丢到一边，毫无顾忌的把腿搭茶几上面。 这些他回来刚故意产生的脏乱，和其他干净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此之外，今晚的家和昨晚的家，吊儿郎当不省心的自己和被使唤过来乖乖收拾卫生的大玉，处处都是对比，处处都是套路。 按开电视，拿起手机，看了看小说成绩，没一会爸妈就回来了。 赵梅还在开门，就已经能隐约听见她的抱怨声。 “那个小兔崽子，今天不知道又把家霍霍成什么样！” “一让他帮着打扫，他就借口玩累了溜回房里，今晚无论如何……” 声音由模糊变得清晰，也骤然顿住。 门开，赵梅瞧着一尘不染的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又退回门口仔细瞅了瞅门牌号。 “臭小子，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我还以为我进错家了呢！”她换好鞋，进到客厅四处打量了眼，惊奇地对躺在沙发上的自家儿子道。 李治去厨房瞅了瞅，也一脸稀奇。 “哦，我今天把红玉叫回来打扫卫生了！” 李貌躺在沙发上，腿搭在茶几上抖来抖去，感觉到屁股快滑到沙发边缘，抬起身子往上拱了拱，整齐的沙发巾顿时变得皱褶。 第156章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坐就好好坐着！腿拿下来！” 赵梅没好气踢了踢李貌的腿，边捋平沙发边嘀咕：“也不知道人姑娘怎么看上你的！” 李貌一听，知道有效果，不气反喜，面上却装作恼怒道：“你儿子很优秀的好吧！” “你哪儿优秀了？” “我，我长得帅！” “你长得帅是你自己的功劳？还不是靠我和你爸的强大基因。” “我，我成绩好！” “呵呵，你成绩还是人家帮你提上去的，再者，你也没超过红玉拿过年级第一啊。” “我，我……” 李貌忽地无话可说，自己好像真没什么优点啊。 好色肯定不能算，器大可以算，但也仅仅对女朋友而言算优点，长得高可算可不算。 这么一想，他这么普通么？ 不对，以后他会很有钱，光凭这点他就能超过很多人了。 可细细想想，无论是有钱还是成绩，都是重生的福利罢了。 上辈子，他没学历，没钱，只有点男模都会有的外形条件，还是只舔狗，真的很糟糕。 可，大玉从上辈子就喜欢他了，喜欢那样糟糕的自己。就算他忘了她，她也偷偷藏在暗处喜欢了很久，直至生命逝去的那一刻。 李貌莫名就相信，如果上辈子大玉没死，自己一无所有、一塌糊涂的时候，她还是会坚定的喜欢自己，就因为儿时自己曾对她和其他人一样好。 李貌忽地就感觉很满足，很幸福，有这么一个无条件喜欢自己的人他真的很幸福。 赵梅见儿子突然不说话了，眼眶还微微泛红，以为自己话说的太重，刺激到他了，忙坐他身边，轻声道：“怎么了？妈就随便说说，你其实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想了想，她接着道：“比如长得帅啊，成绩进步快，长得高，呃，头还圆，还有腿长，还有还有还有……” 赵梅绞尽脑汁要词穷的时候，李貌忽地扭头冲她笑道：“还找了个好女朋友。” 赵梅快速眨了眨眼，一脸懵逼，怎么刚才还一副要哭的样子，这会又笑嘻嘻的了。 不过她还是认可李貌说的这话的，遂点了点头。 “是吧，她是真真好，我回房间了，你们吃粥吧！” 李貌趿拉上拖鞋，小跑到房门口又顿住脚步，扭头冲客厅那边道：“对了，刘姨一家已经回来了，待会他们要是过来串门，你就说我累了一天，已经睡觉了。”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门，反锁，甩掉拖鞋上了床，给大玉去了电话。 隔了好一会，一接通他就对对面那人儿道：“大玉，我想你了。” 那边似是懵了一瞬，然后语气轻柔道：“我也想你了呀，可已经很晚了，我不能去你家的呀。” 李貌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此时对面那张含羞带笑的精致小脸，以及嘟着的红润小嘴。 “那我们开视频，我想看看你。” “唔，等会儿好不好，我在洗澡。” “我怎么没听见水声？” “我把水关了的。” “那我等会再打给你吧。” “不，不用，你等一下，我一会就好。” 接着那边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李貌躺床上滚来滚去。 原来，不仅男生洗澡的时候可以接电话，女生也可以啊！ …… 客厅，赵梅还是想不通儿子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不过瞧见丈夫已经拿好碗筷开吃，她马上起身走了过去。 边吃她边把刚才李貌的反常说了一遍。 李治思虑片刻，道：“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些话的原因，可能是他自己想到了什么事。” “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反正问题应该不大，你别担心。”李治夹了一筷子小菜，转而感叹道：“不过，他确实是找了个好女朋友啊！” 赵梅瞅瞅客厅，瞧瞧厨房，又低头看看正在吃的杂粮粥，突然想着小貌以后要是娶了红玉那姑娘，好像……蛮不错的啊！ “你找机会跟小貌说一声，以后别让红玉来打扫卫生了，她是他女朋友，又不是雇的保姆，怎么能使唤她来干卫生？不像样子！” 李治摇摇头，“红玉也是，小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赵梅被丈夫这么一说，也觉着有点不妥。 送粥是楚红玉自己的一番心意，但打扫卫生她是被自家儿子使唤来的，性质不一样。 想到这，她把碗里最后一点粥喝光，然后示意丈夫再帮她盛一碗，自己则起身来到了李貌房间门外。 “小貌，你明天别让红玉过来收拾家里了，人家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保姆，听见没？！” “我不想着让你晚上回来轻松点嘛！”里面传来李貌的声音。 “滚滚滚，现在知道关心你老妈了？你在家稍微讲究点，我晚上回来就能轻松不少！” 赵梅说着说着又有点生气，最后问：“刚才我说的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 赵梅摇摇头，正准备回餐厅，门铃响了。 门开，刘娟一家拎着不少东西进了来。 “小貌呢？”客气几句，刘娟问。 江新月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貌房间的门。 “哦，他今天累的不轻，已经睡了。”赵梅道。 “累的不轻？” 刘娟和江兵对视一眼，那种事他们年轻的时候经常干，好像确实挺累人的。 江新月抿着嘴，一言不发。 “怎么了？”赵梅察觉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刘娟咳嗽一声，这种事他们不方便多问，也不好意思开口，继而转移话题道：“这是我们……” 房间里，李貌耳朵贴着门，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见赵梅的回答，他默默在心里给老妈竖了个大拇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轻手轻脚躺回床上，把这事给大玉说了遍。 大玉羞的要死。 “这事万一赵姨也误会了怎么办？”她不无担心。 “迟早的事，知道就知道呗！”李貌无所谓道。 “哎呀！” “好好好，改天我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他眼珠子转了转，转而凑到手机旁低低说了些什么。 “我不要！”听他说完，大玉一口回绝。 “我问你，你在乎刘姨江叔对你的看法吗？” “不在乎，我只在乎奶奶，你，赵姨，李叔，还有张琳他们。”大玉道。 “那不就得了，咱们这样，说不定还可以让江新月彻底绝了对我的念头，这样她以后就再也不会跟你抢我了，再也不会打扰我们。” “唔！”大玉闻言有点心动了。 “而且我跟你说，江新月有点洁癖，她要是知道我不干净了，肯定不会再缠着我！” 大玉羞臊地啐了他一口，沉吟片刻，最终声如蚊蚋答应道：“那，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第157章 带女朋友去足浴店 江新月有洁癖这事是李貌猜的。 大概上初中那会儿，有次她买了个新的橡皮擦，就因为李貌趁其不注意用了第一次，那个橡皮擦她就直接不要了。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要是认真计较起来，貌似也没什么，但试试总没错。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还真被他歪打正着猜对了。 “哎，你说小貌和那个女生……” “咳咳！”江兵打断妻子的话头，努努嘴，示意女儿还在呢，别讨论这种话题。 现在已是深夜，他们一家从隔壁回来就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 “新月，清北这两所学校你也看过了，感觉怎么样？”刘娟转移话题问。 他们一家这次出去旅游的目的，其实就是带着女儿去看看那两所大学，感受其间的氛围，让她知道，要是不选这两所院校，她会后悔一辈子。 “还好。”江新月心不在焉道。 刘娟和丈夫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 “那志愿就填这两所学校了？” 江新月面露纠结。 “你看，小貌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就算跟他上一所学校又能干嘛？到时候插足当第三者？” 经历这么些事，他们哪还不明白自家女儿对李貌的心思。 刘娟其实对李貌也挺满意，只可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情情爱爱哪有女儿的未来重要？！ 江新月听见“第三者”，面色微微一僵。 她是个要面子的。 在李貌刚开始离开她靠近楚红玉的时候，她也情绪失控闹过两次，结果不仅没效果，还丢了面子。 她至今都记得那段时间同学们看她的异样目光。 所以后来，她成长了，她学会了控制情绪，就算李貌对楚红玉表白的时候她都还算镇定，起码在外人看来。 以前她经常想着毕业后无论怎样都要把李貌抢回来，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李貌和楚红玉成了一对，她要是抢人就是妈妈口中说的第三者。 到时，同学，老师，朋友，甚至父母会怎么看她？ 所以，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尝试走赵梅路线，赵姨看着她从小长大，别人总不会指摘什么。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但现在，她有点想彻底放弃了，连赵姨路线都不想走，因为李貌“不干净”！ 我是白纸，你就也得是白纸！ 要不然凭什么？那不公平！ 之前亲眼瞧见他们接吻，她还能勉勉强强逼迫自己接受，但今天这种事，终究不一样！ “再者说，你们现在还都不成熟，再等个四五年看看，要是到时候李貌分手了，你是单身，你们双方又有那么点意思，那再在一起也不迟嘛！” 这就是刘娟的真实想法。 她既想让女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院校，又不想放弃李貌这个合适的女婿。 至于男女的第一次，她压根不在乎，现在有多少结婚的夫妻还留着第一次？ “妈，我听您的。” 江新月原本就想放弃，听她妈这么一说，遂不再犹豫，答应了下来。至于四年后，那时候的事谁说的准呢。 “哎！这就对了嘛！你赵姨那边也别生疏了，关系还得维系着。”刘娟喜上眉梢。 “我知道了。” 江新月点点头，做了决定，她心里忽地轻松了不少，转而开始担心自己的成绩：“妈，万一到时候分数不够怎么办啊！” …… 李貌不知道江新月已经放弃了。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下午都会带着大玉回家，然后待到晚上七八点，走的时候再故意弄出点动静。 所以刘娟他们就经常瞧见，李貌带着女朋友回家，几个小时后，两人脸蛋潮红的离开。一开始他女朋友走路姿势还有点不对劲，渐渐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们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江新月也彻底相信李貌“不干净了”的事实。 期间李貌拿到了驾照，只可惜没车。 老妈每天晚上回来见家里还是一尘不染的，在得知是楚红玉非要过来打扫后，开始有意无意打听起大玉的具体信息。 比如她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干嘛？她这次估分估了多少？升学宴办不办等等。 除此之外，李貌也开始着手成立自己的传媒公司。 张强和张琳帮忙去买设备，赵思妤王玥两人帮忙找场地。 李貌则带着大玉找人。 找女人，找骚女人。 毕竟主播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就拿那些擦边女主播来说，你首先得放的开吧，心理承受能力还得过关，要不然有人开个黄腔，说些难听的话，你一个绷不住跟别人吵起来，那还玩个嘚儿。 至于其他的，例如化妆，话术，舞蹈，眼神，直播效果，就都是后话了。 当然，要是你长得无敌漂亮，寡坐那儿都有人看，比如大玉。 但女朋友这个憨憨社恐，李貌可不舍得她去当女主播，嗯，当个女总裁还差不多，要是实在想体验一下，到时候录点歌放网上就行。 所以，这天，为了找人，李貌带着自家女朋友来到了足浴店。 这里面的女人大多都满足当主播的前提条件，再过几年，干这行的漂亮女生也大多会转去做直播，以至于足浴店的女技师质量锐减。 “这边是做足浴还是spa？”一进门，就有位穿着黑色连衣短裙的领班过来询问。 李貌牵着大玉的小手，没理会对方游移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道：“洗脚。” 说完，透过墨镜，快速打量了眼对方的身材和长相，嗯，挺丰腴，但颜值一般般，这还是化了妆的结果。 “可以，有熟悉的技师没有？” “没有，你看着给安排吧，一男一女。” “好的！” 领班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期间大玉带着墨镜，悄摸地东瞅瞅西瞅瞅，满是好奇。 又要了点喝的吃的，换衣服的时候，大玉轻声问：“可不可以不换呀？” “我们是客人，不想换就不换呗，正好我也不想换。”领班已经出去，李貌拉着她在一张躺椅上坐下。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两张并排的躺椅，正前方挂着一个大电视，窗户拉着窗帘。 “嗯嗯。”大玉打量了一圈四周，好奇问：“来洗脚的人很多吗？” “反正不少。”他把大玉的墨镜摘掉，露出那张秒杀所有技师的精美脸蛋。 “为什么要出来洗脚呢？在家也可以洗的啊！” 因为这儿有穿着黑丝的漂亮妹妹，这话李貌肯定是不会说的，只道：“因为她们会按摩。” 没一会，一男一女两位技师进了来。 李貌打量了眼女技师，暗暗摇头，还不如刚才那个领班的，于是果断换了。 大玉瞧着女技师那裹着黑丝的大腿，又瞅了瞅李貌，噘着嘴若有所思。 第158章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有的足浴店换人有次数限制，有的则没有，李貌他们今天来的这家是后者。 终于，在换了五六个女技师后，终于来了个让李貌满意的。 小圆脸上有一张丰润的嘴唇，眼尾微微上翘，笑意盈盈的眼睛蕴满魅意，妆容精致。 长发披肩，嫩白的脖颈下是黑色制服，胸前规模目测只稍逊色大玉。 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细腰，再往下，线条骤然扩张，绕过包臀裙后线条又开始收缩，肉腿包裹在黑丝里，隐隐可见肉色，脚踩一双矮跟小皮鞋。 脸型可爱，但搭配上那双充满魅意的眼睛和夸张的身材，又很性感，除此之外，还隐隐有一股人妻味儿。 李貌不敢想，要是让她穿上牛仔裤，在直播间背对着那些老色批跳洗衣歌踩点舞，会有什么效果。 当然，漂亮归漂亮，离大玉还是差远了，毕竟自家女朋友是那种原生态美女。 “就她吧。”李貌做了决定，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大玉道：“好好享受，我就在旁边。” 然后起身来到了旁边的躺椅上。 “好的。”女技师笑着走到大玉前面，“美女，您这边先脱一下鞋袜。” 楚红玉这才回过神，抬头不好意思道：“哦，哦，好的。” 刚才大玉一直低着头，那女技师看侧脸就觉着这女生是个美女，这会见她抬头，还是被惊着了，而后面色有些复杂，但职业习惯又让她迅速恢复了笑脸。 楚红玉慢吞吞脱掉鞋袜，期间不时用余光偷瞄面前这个女生的大腿，然后瞅瞅那边已经开始洗脚的小貌。 待在躺椅上躺好，感觉到小脚被双冰凉的手握住，然后放进水里，她还有点不习惯。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她伺候别人，还从来没被别人伺候过。也不对，她如今也是被小貌伺候过穿鞋袜的。 想到这，她侧过头，看向那边也在看她的小貌哥哥。 “怎么样，舒服不？”他问。 “还好。”大玉嘟着嘴小声道。 “这有茶、点心和水果，吃点。”李貌指了指中间的案几。 那边，女技师瞅着手上这双洁白无瑕的粉嫩小脚，听着那边那个帅气的男生对这个女生的关怀，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自己也很漂亮啊，虽说比不上眼前的这个女生，但也算漂亮。 可为什么她们的命运这么不一样？ 对方享受着男朋友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享受着她提供的服务。 而她呢，整天在这帮别人洗脚，应付一群想对她动手动脚的臭男人。 不应该这样的啊！也许，当初自己应该坚持念完高中的…… 她忽地有些厌倦现在的工作，可每次想辞职的时候，又舍不得放弃这儿的高工资。 “嘿，四十六号技师！” 忽听有人叫道，她回过神，看向那边的帅哥，习惯性露出笑容：“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别这么客气，随便聊聊。”李貌大咧咧的，随意问：“你在这儿干多久了？” “有些年头了。” 女技师瞥了眼楚红玉，心中已经给李貌打上了臭男人的标签。 女朋友在这儿还敢搭讪自己，看来这个漂亮女生也没多幸运，也不知道是怎么看上那个男生的，是因为长得帅？ 大玉倒没觉着有什么，小貌已经事先告知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了。 “你在这儿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李貌又问。 “不多。” “唔，一两万应该有的吧。” 女技师笑笑不说话。 “赚的是挺多，不过都是辛苦钱啊！”李貌感叹道。 心里则想着：各位男同胞们，对不住了，反正这个行业的美女们迟早要出走，不如现在便宜了老弟。足疗行业的冬天，就由我来拉开序幕！ “你平时看直播吗？” 女技师摇头。 “有时间可以看看，那些头部主播很赚钱的。” “多赚钱？”女技师随意问。 李貌挥挥手，赶走了帮他洗脚的男技师，对着那边竖起五根手指。 “五千？”女技师配合的问。 他摇头。 “五万？” 女技师有些惊讶了。 不料李貌还是摇了摇头，直接道：“五十万。” 女技师呆了一会，声音有些干涩，犹疑问：“一年？” “一个月。”李貌笑道。 她微微张着嘴巴，愣在那儿，一个月五十万？！那一年就是六百万？！ “真的假的？”女技师怀疑道。 “这我没必要骗你，你回去可以自己了解下。” 16年又叫直播元年，这时候已经有很多创业者涌入这个暴利行业。 但身处时代滚滚洪流下的很多人，仍然没察觉到这些隐藏在身边的逆天改命的机会。 他们日复一日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直到多年后，回头再看，才会遗憾的感慨道：要是那年我也去干嘛干嘛，说不定也家产万贯了。 李貌上辈子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这辈子凭借先知先觉，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女技师消化了会，也是个聪明人，道：“你也说了，是头部主播才有这收入。” 李貌点了点头，道：“但值得闯一闯不是吗？火个一两年就够你吃一辈子了。” 女技师思索片刻，“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吗？” “咳。”李貌咳嗽一声，“我开了一家传媒公司，正在找人。” 女技师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眼他，在黄色头发上停顿了一秒，笑眯眯问：“方便知道您今年多大吗？” “25。”李貌瞥了眼乖宝宝似的坐在那儿大玉，面不改色道。 她也不管真假，接着问：“那除了我，你们找到其他人了吗？” “我们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已经找了五个人，加上你是第六个，但正在筛选，我们前期只准备集中精力捧红一个人，到时后面自然会有其他人来投，目前你最有优势。” “那既然这么赚钱，您为什么不让您女朋友做这个？她这么漂亮，一定会很受欢迎吧。” 李貌这次实话实说道：“我可不舍得。” “舍不得？” “你回去看看直播，自然就知道为什么了。”他没直说原因。 “这样，这段时间你可以先考虑考虑，等有答案了再联系我们。” 李貌最后道，然后努努嘴示意大玉，她该上场了。 楚红玉已经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见状红着小脸看向女技师，“那个，方便留，留个联系方式吗？” 第159章 小貌哥哥你舒服吗 “谢谢！”互换完号码，楚红玉很有李貌的道谢，然后不好意思道：“我，我也洗好了。” 女技师走前，李貌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想好了联系我们！” “她会加入我们吗？”待人走了，大玉问。 “说不好。” 李貌摇了摇头，其实没抱多大希望，人家一个月一两万的稳定工资拿着，好端端冒着风险跟他一个小年轻创业，答应才不正常。 不过，广撒网就对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钻进来。 大玉眼珠子转了转，忽地起身趿拉着来到李貌这边的躺椅坐上，拿着手机道：“她的联系方式你也存一下吧。” 李貌点点头，正准备掏手机，又猛的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直直看着女朋友。 她今天还是那一身简单的打扮，宽松牛仔裤，墨绿色情侣装，象牙白的皮肤闪着光泽，小巧红润的朱唇，桃花眼溢着盈盈水光。 大玉和他对视一会，眼神开始飘忽。 “你存着吧，我就算了。”他捏了捏她温玉般的脸蛋，好笑道：“你现在可以了啊，还知道考验我了。” 大玉小心思被戳破，微微有些窘迫，但旋即一把搂住小貌，在他耳边低低道：“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呀？我可以帮你洗脚的，按摩也可以学。” “带你一起来也不行？这地方约会还是挺不错的。” “唔！”大玉认真想了想，道：“带我一起来可以。” 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还是少来比较好，洗脚在家就可以洗呀，还不用花钱。” 嗯，这样既不用浪费钱，也不用担心小貌被穿着黑丝的女生勾搭走！完美！大玉心里想着。 李貌很乐意她提出自己的意见，这妮子大多数时候都是逆来顺受，好像只有触及到“他可能会离开她”这个原则问题的时候，才会变的有主见。 “好啊，我都听你的。”他应道，而后起身，“你坐好，我还没帮你洗过脚呢。” 大玉听他答应，心里开心，乖乖听话，把脚递给他，瞧着蹲在面前仔细帮她洗脚的小貌，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这头发改天我得剪了，要不然显得太轻佻，不够稳重。” “嗯嗯。” “大玉，以前有人帮你洗过脚没？” “没有呢。” “那刚才那个女技师是第一个帮你洗脚的人？” “第一个。” “可恶，第一次帮你洗脚的竟然不是我！”李貌咬牙切齿道。 房间里暗黄色的灯光打在面前这个男生身上，让他显得好像比平时更加温柔了。 “我好了，小貌哥哥，轮到我帮你洗了。” 大玉迫不及待让李貌坐好，然后换她蹲在他面前。 “小貌哥哥，我是第一个帮你洗脚的人吗？”她也问。 李貌想了想，孩童时期父母帮洗脚不能算，于是道：“你是第一个。” “嘻嘻！”她更开心了，指挥道：“你躺好，我帮你按摩！” 说着，小手捧起李貌的大脚学着刚才技师那样按起了脚底。 “嘶！”李貌倒吸一口凉气，十根脚趾头都在用力。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李貌装作若无其事道。 “哦好，小貌哥哥你舒服吗？” “舒服。”他忍着疼违心道。 “那就好！”大玉因为自己让小貌哥哥舒服而更加高兴，随后愈发卖力。 …… 凌晨一点多，某小区。 女技师周慧婷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家门。 按开灯，打开电视，调大声音，冷清的屋子才有那么点生活气。 进到卧室，拿上衣服，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吹头发的时候，她欣赏着镜子里卸掉妆容的自己。 一张素颜也绝对算得上漂亮的脸蛋，被水蒸气熏的白里透红。 她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而后想到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呢喃道：“青春饭不能吃一辈子啊，还是得多攒点钱！” 吹干头发，来到客厅，一屁股陷在沙发里，眼神空洞的盯着电视看了会，她拿起手机，搜了搜有哪些直播平台，然后下了个斗鱼tv。 有播游戏的，有几个女的连麦不知道在聊什么，还有单独一个女的就坐那儿跟弹幕聊天，当然，还有穿着暴露跳舞的。 直播间人数有多有少。 她挑了个人气高的女游戏主播，看了会，看不懂，也没意思，又去找了个正在热舞的高人气直播间。 手机里那个化了妆跟自己差不多姿容的女生，正咬着嘴唇，眼神欲生欲死地做着各种充满诱惑性的动作。 弹幕上还不时飘过一两句污言秽语。 周慧婷突然就明白那男生所说的“舍不得”了。 他是舍不得自己女朋友面对这些污言秽语，舍不得让她在镜头前卖弄风骚。 她忽地莫名有点生气，那自己就是那种能承受污言秽语，在镜头前卖弄风骚的女人？！ 可细细一想，自己现在做的这份工作和这些直播的人好像并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 毕竟别人线上隔着手机屏幕，她是线下面对面，有时候不免会被占点小便宜。 这时，手机里的女主播忽然停下了舞蹈，甜甜叫道：“感谢海柱哥送的超级火箭！” 周慧婷瞧着手机屏幕上的特效，猜测这应该就是主播的主要收入来源。 正要点进右下角的礼物按钮看看一个超级火箭多少钱，就又听主播喊道：“哎呀妈呀，感谢海柱哥，感谢海柱哥送的礼物，海柱哥大气，海柱哥，你想看我跳什么舞？随便你挑！” 原来，那个土豪又接连打赏了好几个超级火箭。 周慧婷迅速点进右下角，找到了标着两千鱼翅的超级火箭，又点进充值，瞅着那一溜标价，直接看最后，618块钱=432.6鱼翅。 算了算，一个超级火箭约3000块，那刚才岂不是就有好几万块？！！ 待她退出来，那个主播已经又开始跳起了舞蹈，这次更卖力，更妖娆，更骚气，屏幕上还不时有小礼物飘过。 周慧婷直直盯着屏幕里的那女人，自己颜值和她差不多，没道理别人可以自己就不行啊！ 不过，她并没有被这些冲昏头脑，接连又去了几个其他跳舞直播间。 果然，刚才那种情况只是个例，只有头部主播才那么吸钱，还有很多长的不错的主播默默无闻。 良久后，她放下手机，呆呆盯着天花板，心里想着，这会是自己的机会吗？ 第160章 餐桌下的小动作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也没人能像小说或电影里的那些主角一样，运气逆天，人格魅力拉满，想干什么就都一帆风顺，登高一呼就有万人响应。 李貌又带着大玉到处跑了几天，足疗店，舞蹈室，健身房，甚至是商场里卖衣服的售货员，哪儿有高质量女生就往哪儿跑。 可但凡是李貌看上的，觉着能用的，别人要不压根不跟他说话，要不听两句觉着他是骗子，还有对他破口大骂的。 李貌笑嘻嘻没当回事，反正上辈子碰壁都碰习惯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大玉却心疼的不得了，但她没劝李貌说我们放弃吧，而是陪着男朋友一起碰壁。 为此，她甚至克服了害怕和陌生人说话的困难，也帮着小貌拉人，希望能帮到男朋友。 她从一开始说话的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到如今已经能够勉强顺畅的和一个陌生女生对话。 李貌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止。 大玉由于从小被男生欺负，被女生排挤，为了保护自己，长大后一直刻意和其他人保持距离，整个高中也只有少数几人挤进了她小小的世界。 而其中，李貌是最特殊的，也是重要的。她在他面前毫无遮掩和保留，生动活泼。 可这种性格终究是有缺陷，如今她为了帮李貌愿意和其他人交流，未尝不是件好事。 时间兜兜转转，很快来到了出高考成绩的前一天。 李貌早上起床后，洗漱完径直就往大玉家赶。 一进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乎乎的白米粥和小菜。 走过去在大玉旁边坐下，又和对面的夏奶奶打了声招呼。 “今天我们去哪儿？”大玉把嘴里的粥咽下去，紧紧并着双腿问。 “去网咖，叫上张强他们一起。”李貌拿起筷子，夹一筷子雪菜，赶一口粥进嘴里。 大玉点了点头，也没问去那儿干嘛，见他桌前滴了滴稀饭，抽了张纸随手擦掉。 待自己碗里的吃完，她特意等了会，见小貌碗也见底才问：“还吃不，我帮你带一碗。” “多谢我亲爱的女朋友大人。”李貌笑嘻嘻把碗递给她。 大玉看了眼坐在对面乐呵呵的奶奶，羞红着脸问：“奶奶你还要吗？” “我饱了！不用。”夏奶奶摆摆手。瞧着这俩孩子互动，她越来越觉着他们像是一家人了。 大玉这才起身，眼睛略微不自然的瞥了眼自己双腿，拿着碗去了厨房。 李貌追随她的背影，从上往下打量，目光游移到她脚踝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 “给。”大玉重新落座。 李貌却没了吃早饭的心思，凑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穿我之前买的那袜子了？” 大玉小脸腾地通红，埋头吃粥不敢看他，然后令她奇怪的是，小貌竟然又一声不吭的重新坐好了。 不应该啊，小貌那么喜欢色色，见自己穿黑丝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啊，唔，可能是因为奶奶坐在对面的原因吧。 正这么想着，大玉忽觉桌子下的脚后跟被什么东西夹住，悄摸观察了眼对面的奶奶，低头一瞅，原来小貌的大脚已经不知不觉伸了过来。 她抿抿嘴，感受到那只想往自己拖鞋里拱的滚烫脚丫子，默默把自己裹着黑丝的小脚从拖鞋里抽了出来，任由他踩着蹂躏。 夏奶奶有些纳闷，怎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二人突然一声不吭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吃完便去了客厅沙发坐下。 结果无意往餐厅一瞥，好家伙，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那两人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 夏奶奶笑了笑，默默移开视线，心想现在的小年轻可真会玩。 吃完早饭，和大玉一起洗完碗，李貌迫不及待拉着女朋友进了卧室。 “怎么突然想起来穿这个了？” 李貌挽起大玉的裤腿，瞧着包裹在黑丝中的小腿的完美弧线，以及那隐约可见的肉色，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柔软又光滑。 大玉坐在床边，闻言噘着小嘴低低道：“我怕你丢下我偷偷跑去足疗店。” 那天回来之后，她偷偷上网搜了搜。 比如，男生喜不喜欢去足疗店，男生为什么那么喜欢去足疗店，足疗店都正规吗，足疗店女技师衣着，足疗店女技师提供哪些服务，足疗店扫黄打非现场…… 搜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她就越担心，于是便有了这想法，可一直犹犹豫豫，直至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穿上这双小貌好久之前买的丝袜。 “傻不傻。”李貌起身捏了捏她的小脸。 “才不傻！”大玉伸出小拇指，道：“上次忘了拉钩了，这次我要补上。” “好，补上。”李貌也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要是丢下大玉去足疗店，就是小狗！” “放心了？” “嘻嘻，放心了。”大玉圈住他后腰，脑袋埋在他肚子上。 “很热吧，我先出去，你把丝袜脱下来。”李貌摸着她的小脑袋。 黑丝内穿，只能说大玉还是太超前了。 不过对女朋友做到这份上，他还是很感动的。 其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李貌能感受到大玉很没有安全感。 睡觉喜欢趴他身上，不间断问自己喜不喜欢她，包括现在怕他去足疗店而穿丝袜。 李貌知道这些，所以也总是给足了她安全感。 趴他身上睡觉的时候他会紧紧抱着她，问他喜不喜欢她的时候，会毫无犹豫坚定地说自己喜欢她，也会为了她拒绝所有暧昧。 “你，你不想……”后面的话大玉实在说不出口。 “当然想，可我更舍不得你受罪，脱了吧，嗯，要是中午回来睡午觉，你再穿上就是。” 李貌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捧起她小脸深深亲了一口，而后出了去。 大玉擦了擦红唇，迷蒙的桃花眼逐渐恢复清明，待脱了牛仔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嗯，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上午八点多，六人在网咖聚齐，这儿的环境就比网吧好多了。 李貌来上网，一方面是带大玉来放松，和张强他们聚聚，另一方面嘛，则是为了上网挖比特币。 第161章 第一次帮我洗脚的好姐姐 一块比特币的价格这会在五千人民币左右，而且今年想挖应该不是太困难。 13年的时候，比特币突然从最高的90元窜到最高8000元，接下来两年又持续走低，15年最高价降到3200元，16年才又开始上涨。 价格的波动性势必会让一些人出手，李貌的机会也就来了。 他可是知道这玩意后面有多逆天。 男人嘛，存几枚充当小金库很平常。 当然，挖这玩意儿也是个技术活，他前世可没经验，还是这段时间花了不少时间学习。 “貌子，干嘛呢？上号啊，我泰坦辅助你！”张强在那边拿掉耳机叫道。 “忙着呢，你让张琳陪你玩呗。” “她？！” “张强，你这是什么语气？哼！我还就要玩了，快，你教我！”张琳道。 “带我们一个呗！”王玥和赵思妤也来凑热闹。 他们六人连排坐着，李貌在最右侧，也是最里面，然后从右往左依次是大玉、赵思妤、王玥、张琳、张强。 这会网咖还没有六人包间，电竞酒店也没发展起来。 李貌在忙的同时也没冷落女朋友。 “你跟他们一起玩会？” “红玉，一起来嘛，我们正好五个人。”赵思妤这时也在一旁邀请道。 “好呀！”大玉点了点头，看向小貌。 李貌帮她登上自己的号，然后简单教了下手指该放在哪个键位上，就任由她自由摸索。 “我是辅助啊！这个好好看，我选这个！”张琳道。 “你辅助女警几个意思？！”张强心累。 “辅警啊，不正好么。”张琳喜滋滋道。 最后，张强选了希维尔，张琳女警辅助，王玥锐雯上单，赵思妤光辉中路，大玉伊芙琳打野。 这阵容，全女的，可以组成一个女团了。 “你打人啊，别站那儿不动啊！” “上路，上路人呢？搁野区看风景呢？” “回城买装备！” 结果自不必多说，一整局下来，张强差点精神崩溃。 “一点都不好玩，不玩了，不玩了。” 张琳直接退出，然后扭头对王玥道：“我们一起看韩剧吧。” 大玉一脸茫然，她根据“打野”的字面意思，一整局都在找野怪刷，遇到人也不打，别人打她也不管，眼里只有野怪，可怎么刷着刷着就输了。 这会见张琳她们不玩了，她也退了出来，跟着就靠在椅子上侧头看旁边的小貌忙活。 李貌过了会才发现她们结束了，摘掉耳机问：“好玩吗？” “我玩不明白。”大玉囧着张脸。 “是不是很无聊？” 大玉摇摇头，稍稍靠近他，低声道：“寡坐你旁边，什么都不干，我也不会觉着无聊的。” 大大的黑色耳机挂在大玉的脖子上，衬的她脸愈加小而白，李貌凑上去啄了她红唇一口，道：“你是越来学会撩人了，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唔！” 大玉眨眨眼，她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已，这就是在撩小貌？！还能让他更喜欢自己？ 她认真想了想，又抿嘴羞涩道：“那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得了！不得了！” 李貌刮了刮她挺翘的秀鼻，瞅了眼那边已经看上电视剧和综艺的几个女生，道：“我也找部电视剧给你看？” 大玉点了点头，瞅了眼小貌的电脑屏幕，她其实想跟男朋友一起玩游戏，但见他在忙，也就没有任性的打扰。 李貌则在心里寻思着找哪部电视剧。 话说大玉家里从小没电视也没手机，所以应该压根没看过什么电视剧和电影，可能这也是她眼睛没有近视的原因。 李貌等人其实或多或少都有点近视，但度数不高，也就没成天戴副眼镜。 “这部不错，你先看着，要是不满意再自己换。” 李貌最终挑了一部韩剧，帮女朋友戴上耳机，等她认真开始看了才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大玉看着电脑上这部叫《来自星星的你》的韩剧，没一会便被剧情吸引了进去。 事实证明，韩剧对女生的吸引力，堪比爱情动作片对男生的吸引力。 “大玉，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 快十二点的时候，李貌长长抻了个懒腰，戳了戳旁边的女朋友。 “嗯？”大玉应了一声，却动都没动，眼睛还一眨不眨盯着电脑屏幕。 李貌又戳了戳她，还是没反应。 他索性起身，把大玉的耳机摘下来，摸着她耳垂问：“快十二点了都，你不饿吗？” 骤然没了声音，大玉顿时急了，从李貌手中夺过耳机，边重新戴上边敷衍道：“我还不是很饿。” 李貌眨了眨眼，之前不还撩我呢吗，怎么现在这么冷漠。哼，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大玉也不例外！ 瞧着屏幕上秀恩爱的金秀贤和全智贤，他恨的牙痒痒，下辈子，要是还有下辈子，老子一定去闯荡韩娱，然后当个财阀，让你们给俺打工！ 他又去瞅了瞅其他几个小伙伴。 赵思妤在目不转睛的看综艺，《奔跑吧兄弟（第四季）》。 张琳和王玥也在看韩剧，是今年上映的《太阳的后裔》。李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上辈子也看过不少韩剧，该说不说，这玩意确实好看。 张强还在奋斗，键盘敲的啪啪响，不是在操作就是在和队友“友好”交流。 哎，一个个都是网瘾少年，只有他，新时代的好青年，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青年兴则国家…… 正要再继续拔高自己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地响了，掏出来一瞅，是大玉用的那只手机，备注是“第一次帮我洗脚的好姐姐”。 李貌瞥了眼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的大玉，默默出了门。 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由于刚从空调房出来，竟觉着有些暖和。 “喂，你好。” “你好，我是……” “我知道，第一次帮我女朋友洗脚的好姐姐嘛。” “哈？” “哈哈，这是我女朋友给你的备注。”李貌笑道。 那边沉默半晌，才悠悠道：“对不起，我觉着自己现在的工作挺稳定的，所以目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第162章 今晚不回去了 “没事，能理解。”李貌笑道。 “那，祝你们事业有成。” “谢谢！” 又简单客气几句，挂了电话。 从空调房带出来的冷气已经完全被夏日的高温融解，露在外面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空气似乎也被融化了，荡开一圈圈波纹，蝉鸣和汽车喇叭声交相辉映。 李貌蹲到树下的阴凉处，从地上捡了片树叶，为难地上的蚂蚁。 无论怎么说，他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有点挫败感。 这些天当然也有一些人是留了电话的，但如今无一都陆续拒绝了。 这才创业第一步呢，结果就走的磕磕绊绊，还真是打击人的积极性啊。 不过，和“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一个道理，只要自己捧红一个人，这些拒绝的人到时候大概率都会改变主意。 正想着事，网咖门忽地被从里面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戴着墨镜出了来，焦急的四周环视一圈，瞧见蹲在树下的李貌，忙小跑过来。 “小貌哥哥，对不起！我不看韩剧了。” 大玉蹲到他面前，摘掉墨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担忧又懊悔。 “哼！”李貌撇过头不看她。 大玉挪着小碎步，移到他视线前，“小貌哥哥，我错了！”她拉了拉他的手。 “哼！”李貌又撇向另一边。 大玉又跟过来，这次她急的都带上了泣音，眼泪也在眼眶打转，“小貌哥哥，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看韩剧了。” “为什么不看？你喜欢看就看呗，为什么要为了我连兴趣爱好都放弃了？！”李貌唬着脸问。 大玉却以为小貌是真生大气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不停道：“我真不看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看了……” 李貌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又心疼，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揩了揩她眼泪，“我没生气。” “骗，骗人，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大玉哽咽道。 “我不是气你看韩剧，我是恨铁不成钢！” “为，为什么？” “因为你没主见，你喜欢看韩剧就看呗，这又没什么错，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就去做啊，不要顾忌其他人，包括我。” 李貌顿了顿，继续道：“只要你的兴趣爱好是正当健康向上的，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可是，可是我看韩剧都没理你。”大玉还是觉着自己错了。 “嗯，你这点做的确实不好，虽然我没生气，但你得补偿我。”李貌努努嘴，“来，嘴一个。” 大玉这会没顾上是在外面，毫不犹豫就亲了他一口。 “好了，你看韩剧没理我这事就算过去了，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什，什么话？”大玉止住眼泪，呆呆问，眼睫毛上的泪珠几乎是瞬间就被高温蒸发。 “兴趣爱好。”他提醒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 “说给我听听。” “有兴趣爱好就大胆去做，不要因为任何人放弃，你会永远支持我。”大玉吸了吸鼻子，总结的很到位。 “光记住没用，还得实践！” “我知道了。”大玉伸手抹了抹脸上干涸的眼泪，不放心的问：“你真没生气了？” 李貌笑着摇摇头，为了证明，主动探头亲了她一口。 “那你为什么跑出来？”大玉左右看看，不放心的又戴上了墨镜。 “这个啊，那个第一次帮你洗脚的好姐姐打电话来了。” 从这个备注就可以看出来大玉很善良。 她没给那个女生备注什么“女技师”、“足疗店技师”，说明她从心底就没轻视过别人的职业。 “她答应了没啊？”大玉期待问。 “也没答应。” “唔。”她立马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明天成绩出来后我陪你接着找，一定能找到的！” “嗯！”李貌扔掉手上的树叶，站起身，问：“饿了没？” “现在饿了。”大玉不好意思道。 “那我们去叫……”李貌看向网咖门口，结果瞧见透明玻璃后趴着一排人头。 张强四人见被发现了，顿时一哄而散。 大玉也看见了他们，小脸顿时一红，自己刚才和小貌接吻不会被他们瞧去了吧。 李貌拉着女朋友回去，那四个货还一本正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搁那儿目不转睛看着电脑。 “吃饭去了，去不去？” “正忙着呢，你帮我带一份吧。”张强道。 “我也是，帮我也带一份。” “我也！” “我也！” “我随便买了啊，买回来你们别嫌弃不吃。”李貌摆摆手，也不磨叽，扭头就走，大玉忙跟上。 找了家卖盖浇饭的小餐馆，要了六份饭，又去奶茶店买了六杯冰沙。 一群人在网咖解决了午饭，下午大玉就乖乖坐李貌旁边看他忙活。 李貌无奈，摘掉耳机，点开她电脑，播放韩剧，“我陪你看会？” 大玉眼睛一亮，嘟着嘴还待说什么，李貌已经挪动椅子靠了过来。 “前面你还没看过呢，我们从头看。”她道。 “没事。” “就一个耳机，你听不到声音怎么办？” “不是有字幕么，开始了。” 大玉立马安静下来，一开始她看一会儿就会瞅一眼李貌，见他也看的津津有味，幸福的笑笑，然后继续把视线投向屏幕。 过了会，她渐渐沉浸进去，待再回过神，李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回去忙了。 他见大玉看过来，表情严肃，头往电脑点了点，示意不用在乎自己，继续看她的。 大玉乖乖点头。 今儿一天，六人就这么在网咖度过。晚上六点多，大家一起去“狼奔烧烤”吃了顿才散场。 李貌跟着大玉回了玉兰苑，这边房子的租期已经快结束。 他拜托赵思妤和王玥优先又找了个小区，这两天就搬家。至于公司的地点则还没着落，设备张强他们倒是已经挑选的差不多。 两人前脚刚到家，外面哗啦啦就下起了大雨，待粥煮好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 “我今晚要不就不回去了？”李貌站在阳台上，听着黑夜中传来的“啪啪”声，对一旁的大玉道。 “那赵姨和李叔……” “跟他们打电话招呼一声就是，正好明天咱俩一起出发去学校。” “粥……” “少一晚不吃又没什么。” 大玉揪着衣角纠结了两秒，“那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自己已经好些天没和小貌一起睡觉了，天天晚上只能通过手机听对方的呼吸声。 嗯，午睡的时间太短了，在一起睡不够的。 第163章 都怪张强 “喂，妈，雨太大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嗯，好，知道了，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 “嘶！” “没事，没事，我先挂了。” 李貌把手机扔到一边，忍着脚底的痛疼，瞧着身前卖力的大玉。 纯白色t恤，及膝大短裤，就是男生在家穿的那种宽松的大裤衩，然后腿上还套着双黑丝。 配黑丝，一般不是包臀裙就是超短裤，他还是头一次见大裤衩配黑丝的。 膝盖以下，性感！ 膝盖以上，居家！ 整体一瞅，居家性感？ “舒不舒服？”大玉丝毫不觉着这身穿着别扭，眼睛布灵布灵看着他。 “很舒服。”李貌违心道。 这妮子这些天很执着的要给他洗脚，每次都把他脚底按的生疼。 今晚甚至还玩起了cosy，扮演足疗店女技师，穿上黑丝给他按脚。 就是这穿搭看的他一点欲望都没有，简直比秋裤还要消磨人想色色的念头。 “赵姨他们怎么说？”她问。 “当然是答应了，还让我明天成绩出来后，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们。” 赵梅和李治知道他估的分数，但他们比较慎重，不最终盖棺定论不会急吼吼宣扬什么。 “那他们有没有提到我呀？”大玉甜甜问。 “当然提到了，我爸说今晚吃不到你煮的粥有点不习惯，我妈让我注意着点。” “注意什么？” 大玉下意识问，结果话刚出口她便反应过来，抬头飞速瞥了眼小貌。见他正坏笑着看自己，又飞速低下头。 “注意，安全！” 他故意把后两个字加重。 大玉小脸愈加红润，她那冷棕色长发没漂，所以并没有掉成黄色，反而蜕成了淡青。 由于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地上，从李貌这个角度看过去，最先看到的是她浓密的眼睫毛，然后是高挺的秀鼻，红润的嘴唇，以及磕在膝盖上的那两个球状物。 “好了。”李貌摸了摸她脑袋，“你先上床吧，我把水倒了。” 大玉穿成这样怕被奶奶瞧见，所以无论是刚才李貌帮她洗脚，还是现在，水都是他打来然后又倒掉。 趿拉着拖鞋回来的时候，大玉已经乖乖躺好，还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他也快点上来。 带上门，灯没关，李貌刚躺下，大玉一个翻身就滚到了他身上。 “明天就出成绩了，紧张不？”他问。 “有一点点。” “明天你就是楚状元喽，我可高攀不起啦。” 大玉咬住他嘴唇，含糊道：“不准这么说，还不一定呢。” 两人嘴对嘴纠缠了会，李貌松开她，问：“韩剧看完了没？” “还没有。” “我现在陪你看？” “手机也能看吗？” “当然。”李貌拿过手机，下了个韩剧tv，找到大玉今天看的那部。 他靠在床头，大玉拿着手机坐他两腿之间，靠他身上。 李貌并不老实，一会咬咬大玉耳垂，一会用脚挠挠她裹着黑丝的双腿。 房间里开着空调，他们盖着被子，窗外隐约传来细细的雨声，还不时响起“轰隆隆”的雷声，亮过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此时此刻，李貌买房的心思迫切到了顶点。 房子可以不大，但里面的一切必须按照他们的想法装修。 他们会有一间电竞房，里面有摆着两台电脑，没事或雨天的时候，可以一起窝在里面玩游戏或追剧。 卧室的床一定要又大又软，客厅的地砖要铺上地毯，厨房不能太小，最起码要够两个人自由活动，阳台可以装个吊篮…… 不知不觉，女朋友已经睡着了，李貌轻轻抽开身子，轻手轻脚下床关了灯。 大玉可能睡得不深，迷迷糊糊还是被吵醒了，半睡半醒间，她伸手摸索到李貌，然后哼唧着爬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问：“小貌哥哥，你喜不喜欢我呀！” “当然喜欢。” “嘻嘻，嘻嘻！”她傻笑两声，蹭着他的脸，“我也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李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 翌日，两人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谁啊？”李貌眼都没睁开，摸索到手机，也不管是谁的，拿起来就接。 那边沉默半晌，才道：“是我，张磊。” “老师好。”李貌稍微清醒，但声音还是充满起床气。 “嗯，你和楚红玉今天别忘了来学校。”顿了顿，他补充道：“成绩12点才出，你们不用来的太早，11点到校就行，到时候直接来办公室。” “哦，好，知道了。” “行，挂了，不打扰你们休息。” “嘟嘟嘟。” “班主任的电话？”大玉往他怀里拱了拱，被子里的大腿搭到他身上，感受到某个玩意也习以为常。 “嗯，提醒我们去学校。”他重新躺好，大手伸到被子里，把玩着女朋友的黑丝肉腿。 “几点啊？” “十一点到就行。” “唔！”大玉不满足只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又爬到他身上，“还早吧，我们再睡会。” “嗯，才七点多。”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渐小，李貌却总觉着刚才的电话有哪儿不对。 想着想着，他猛地睁开眼，瞅了眼旁边的手机。 “大玉！”他晃了晃身上的女朋友。 “怎么了？”声音有气无力。 “老班打的是你的电话。” “嗯……嗯？！”大玉猛的掀开眼皮，扭头也瞅了眼一旁的手机，然后又看看男朋友。 “啊…” 她这声尖叫还没完全发出，就被李貌一嘴堵住。 待大玉稍微冷静，她把头埋在李貌胸前，闷闷道：“那班主任岂不是知道我们睡在一起了？” “应该是知道了。” 李貌也有点抓麻。 自己和同班女朋友睡一起被班主任知道了，要是以后不见面还好，没什么尴尬的，可关键是他们今早就要回学校了啊。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他刚才说什么‘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沉默良久，大玉弱弱问：“我，可不可以不去学校了……” “你打电话问问？” 她不言语了。 话说班主任之所以知道大玉号码，好像还是上次他们联系不上，他从张强他们那儿得知的。 所以…… 这事都怪张强。 嗯，待会回学校把他也叫上，这次他考的那么好，正好可以帮他们吸引班主任的注意力。 第164章 出来了出来了 早上李貌和楚红玉又去外面跑了会，还是一无所获。 临近约定的时间，乘车来到一中校门口，会合张强和赵思妤二人。张琳和王玥在家和她们父母一起等成绩，就没来学校。 今儿周四，高一、高二还在上课。 高三这栋教学楼已经空空如也，办公室却基本没什么变化。待到九月份，这里就会成为高一年级的办公室，这栋楼也会填充满新一届的高一学生。 张磊早就到了，见几人进来，也没问为什么张强和外班的赵思妤会在这。 “走吧，一起去微机室。”他上下打量了眼李貌和楚红玉，关心问：“你们中午吃过了没？” 大玉装鸵鸟，垂首不吭声。 “吃过了来的。”李貌别扭应道。 老班的眼神让他也很不自在，仿佛在说，你小子行啊，这才多久，就和楚红玉睡一起了？ 他瞅了眼东张西望的好兄弟，主动道：“老师，张强这次考的非常好，之前估分，估了有六百多分！” 那边悠哉悠哉的张强霍地扭头，震惊的看着他。不是，草，你为什么要提前透露，你提前说了等会我还怎么在老师面前装逼？ 张磊果然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异的看向张强，问：“是吗？！破六百了？！” 李貌之前一个将将能考上大学的逆袭985就算了，如今又来一个之前连大学都考不上的逆袭211？！ 张强腼腆的挠了挠头，承认道：“六百多一点点。” “行啊！不错，很不错！” 张磊用力拍了拍这个本家的肩膀。高兴的同时也在心里反思，自己以前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差生就一定没救了？就能早早把他们放弃了？他瞅了瞅李貌和张强，若有所思。 “喂，我中午还没吃呢！”去微机室的路上，赵思妤忍不住道。 “那你来凑个什么热闹？”李貌纳闷。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原本就打算喊张强来，跟其他人只提一嘴而已，谁想到你真来了！”李貌摊摊手。 “我！你！”赵思妤不跟他一般计较，转而凑到楚红玉身边，“楚状元，你今天话怎么比轻平时还少？紧张的吗？” 大玉嘟着脸瞅了眼前面的班主任，实话羞于出口，她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进了微机室，张磊把电源打开，道：“随便坐，你们在这等会，我一会回来。”说完丢下他们就走了。 “貌子，来一局？”张强一摸到电脑手瘾就犯。 “都这时候了，你心真大啊！”李貌吐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结果电脑刚打开，他又苦着张脸道：“玩不了了，张琳找我陪她聊天，说她紧张。” 赵思妤翻了个白眼，怀疑他是在秀恩爱。 “对了，我们成绩不会被屏蔽吧？”李貌忽问。 他不记得高考屏蔽成绩这政策是哪一年实施的，这么做好像是为了避免那些学霸被各大院校用各种手段哄抢，防止考生由于外因改变自己的志愿。 “屏蔽？没听说过啊！你从哪儿听说的？”赵思妤问。 “那就是我记错了。” 李貌打开浏览器，搜索4399小游戏，然后对大玉招了招手。 楚红玉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个小细节，心里想着这个政策过几年会不会实施，人已经坐到小貌旁边。 “你是火人，我是冰人，你用方向键，火坑你可以走，水坑……” 森林冰火人还是挺简单的，大玉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双人小游戏。 张强和赵思妤看的也想玩，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李貌归张强，大玉归赵思妤，四人两队，刚刚好。 张磊接近十二点才回来，不仅带了点瓜子和糖果，还带回来一帮人，其中走最前面的人还是他们认识的。 “关大爷，您怎么来了？”李貌等人纷纷打招呼。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我不得来凑凑热闹。”关大爷面容慈祥，他看向眸子里闪动着惊喜的楚红玉，柔声问：“丫头，有把握没？” 大玉抿抿嘴，见这么多人都看着她，紧张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中的骄傲。”关大爷知道她性子，也没为难她。 然后，李貌他们自然知晓了其他几个人的身份。嗯，一中校长也在其中。 “李貌，红玉，你俩跟我出来一下。”寒暄几句，关大爷冲他们招了招手。 张磊瞧着这位那天晚上号称“一中保安”的大爷的背影，面色复杂，学校里隐藏了这么只大boss，他怎么就没早发现呢？！ 走廊上，关大爷关心了几句李貌和楚红玉的近况，又提起了前阵子那件事。 “小子，你抓到了行凶的凶手，本应该给你颁点奖励，但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静吗？” 李貌没想到大爷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事，眨了眨眼，试探问：“稳定为主？” 关大爷很意外，“你小子觉悟不错啊！” 李貌笑笑不说话。 高考期间发生那种事，别管原因，结果就是死人了，宣扬出去终究不好听，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把影响降到最低。 关大爷说替他们挡了采访的时候，李貌就想到了这茬。 “奖励肯定有的，不过是私下给你。” “什么奖励？” “一个荣誉证书。” 李貌点点头，有些失望，一个破证书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外加十万块钱。” “嗯！” 李貌刷的抬头。 大玉眼睛也灵动了几分。 关大爷哭笑不得，这两个都是小财迷啊！ “咳咳，作为新时代的新青年，我很高兴能为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出一份力，为创造和谐社会出一份力，为营造良好的社会风气出一份力！鲁迅先生曾说：今日我若冷眼……” “停停停！你这领奖感言还是留着去警局说吧。”关大爷没好气道。 “行！那个，钱，不是，我证书什么时候颁发？”李貌搓了搓手，他现在正差钱呢，要不然也不至于毕业了连电脑都没舍得买。 “到时候我通知你！” “哎，对了，大爷，我女朋友有没有？那天要不是她拖住那人，我也……” “也有，你们一人十万。” 大玉闻言，灵动的眼睛这会已经闪着光了。 “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屋里忽地传来张强的惊呼声。 第165章 真状元虚榜眼 “出来了”这三个字很有讲究。 孕妇在生孩子的时候，医生会在旁边不停说：“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再加把劲。” 和老婆做爱做的事的时候，她也会问你：“出来了没有？” 当然，你也可能会问你老婆同一句话。 李貌这个老色批，听到张强的呼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多少分？”进了门，瞧见正被张磊夸的脸红的好兄弟，李貌问。 “615，比估的还多一点。”张强咧嘴傻乐。 李貌点点头，这应该就是他的极限了。 先不说英语听力和作文，就算单词全认识，也不一定能做对，因为有的题目考的是语法。 还有语文，基本全靠他自己。 其他的理综和数学，李貌也只是给题型罢了，能掌握多少真就看他平时的努力。 “我打个电话通知我爸妈。”张强招呼一声，又蹦又跳出了去。 张磊给学校的几位领导简单说了下张强的情况，催促李貌和楚红玉：“来来来，查查你们的。” 大玉瞅了眼孤零零坐那儿查分的赵思妤，和小貌对视一眼，坐到了她右边。 李貌撇撇嘴，走过去坐到她左边。 赵思妤正在输入准考证号，见这两人坐过来，又扭头瞧了眼后面围过来的一大群人，抿抿嘴，笑了起来。 其实以她的成绩不应该被忽略，奈何张磊注意力都在自班学生身上，其他学校领导又不认识她，自然受了冷落。 输入准考证号码，学校的网很快，成绩一下子便弹了出来。 “694！省前五十！这位学生也很厉害啊，张老师，她也是你们班的？”有人诧异问。 张磊站在赵思妤背后，一会瞅瞅左边得李貌，一会看看右边楚红玉，闻言忙摇头解释。 赵思妤面色平静，对这个成绩倒没意外，和平时模考一个水平。只不过分数刚查完，手机就响了，她瞥了眼，没接。 “同学，应该是招生办给你打的电话，怎么不接？”有领导急道。 “我想先看看红玉考了多少。” 赵思妤摇摇头，身子往右倾侧，脑袋歪到大玉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她索性开了飞行模式。 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好吧，学霸确实可以如此任性。 李貌和楚红玉还没输好准考证呢，结果各自手机也响了。他们隔空对视一眼，都没接。 其他人一听，顿时觉着已经有了六成把握。 李貌颤抖着手输好准考证，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提着一口气，点了进去。 大玉没自己点，而是抬头看向默默站她旁边的关大爷。 “让我来？” 她点点头。 “行！”关大爷也没推辞，捧着手哈了口气，搓了又搓，“啪”的一下，点击确认。 “哗啦啦！” 掌声骤然响起，甚至有领导攥着拳头蹦了起来。 电脑屏幕上，“712”和“1”这两个数字最最显眼。 “啊，状元，状元！是状元！” 赵思妤兴奋地摇了摇大玉，又猛地搂住她，“吧唧”亲了口她侧脸，竟是比自己稳定发挥还高兴。 楚红玉原本激动的通红的小脸，顿时更艳。 “不是，还有我啊，榜眼就没人关注了？”李貌委屈巴巴问。 “哈哈哈！” 大家都乐了，然后又为他送上掌声。 李貌瞅着电脑屏幕上的707分和省排名第2，心情复杂。 激动高兴是肯定的，但并没多少成就感，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开挂得来的，不是自己的真本事。 他可不像一些重生人士，跑去当文豪抄书，抄着抄着特么迷失了自我，真当自己很有才华，这瞧不上那瞧不上的。 “红玉，你真打算去科大？”赵思妤忽问，之前聚餐的时候大家都有提过要报哪所学校。 大玉移开和小貌相视的目光，看着身旁这位黑长直御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哪个专业？”她又问。 “还没确定。” “嘻嘻，我也报科大，我还要继续和你做同学。”赵思妤笑道。 张磊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状元、榜眼都在他班级！都在他的班级！！ 一中的首位状元啊！他带出来的！ 大玉以前那么受重视，包括关大爷都有所耳闻，就是因为她很有可能是一中建校以来的首位状元。 一中的管理模式一直很奇葩，已经有点类似大学，管的不严，全靠自觉。 以至于学生成绩好的很好，差的就一塌糊涂。 不过这种模式也有好处，那就是成材率高。高中靠自觉走过来的学生，上了大学，大概率也会因为自觉同样优秀。 张磊又瞧瞧李貌这个天降之喜，他成绩突然窜高的时候，还好自己没有一棍子打死，小心翼翼对待。 这会好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都特么是他带出来的，梦都不敢这么做的啊！ 张磊哪儿知道，上辈子的李貌是个学渣，他当宝贝疙瘩护着的大玉在高考前就香消玉殒了，什么都没捞着。 领导们说说笑笑。 有人提议一起合张照，众人都没问题，可接着又嫌弃手机像素不行，于是又打电话给正在吃午饭的学校宣传部领导。 李貌则拉着大玉来到走廊上，没看到张强，也不知道丫晃悠到哪儿去了。 “臭小子，我刚才打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一接通，赵梅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 “你打了吗？给我打电话的人太多，我索性就没看了。”手机开着扩音，李貌小小装了个逼。 大玉在旁边捂嘴偷乐。 “哦，是吗？招生办打的？考了多少？”赵梅语气稍稍平缓，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稳定发挥。” “稳定发挥是多少？” “也没多少。” “别跟我扯犊子了，考了多少？说！”赵梅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 “707。”李貌没敢再拉扯他妈。 “儿子你太棒了！”赵梅语气骤然变的欢快，又问：“多少名？” “第二。” “班级第二？还是……” 李貌面色古怪，“班级第二，也是省第二。” “儿子你真棒！！老妈为你骄傲！” 赵梅声音里蕴藏的兴奋劲儿都快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她又道：“红玉是不是又是第一啊？你替我恭喜恭喜她，她也很棒！阿姨也为她骄傲！” 一旁的大玉自然听见了，她快速眨了眨眼，脑海中仿佛突然炸开了朵绚丽烟花，一种比得知成绩那一刻更加浓烈的喜悦充斥心间。 李貌笑着递了递手机，示意大玉要不要跟他妈聊几句。 第166章 特么的什么叫惊喜 大玉飞快摇了摇头，还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李貌没勉强女朋友。 老妈没说几句，急吼吼挂了电话，估计是去跟同事吹牛逼了。 他没再联系李治，反正老妈知道了就等于老爸知道了。 翻了会手机，发现中科大已经打过电话了，也和清北一样，还发了短信。 想了想，他给科大招生办回了个电话。 …… 中科大招生办公室。 “前几名都没打通？”一位秃顶，挺着啤酒肚的成年人问。 “主任，都没！”戴着眼镜，大学生模样的男同学应道。 “哎，今年估计又没戏喽，短信发了吧？” “发了。” “行，你继续按排名往后打，趁他们精力都在前几名身上，看能不能从后面偷几个过来。”主任摇摇头，回了自己座位。 每年这时候清北两所院校为了抢人狗脑子都能打出来，科大虽说也相当不错，但能上前两所学校的学生大概率不会选择他们学校。 所以每年他们都是例行打个电话，然后发条短信，压根没抱什么希望，偶尔有几条“漏网之鱼”跑过来，都要屁颠颠乐很久。 那位男同学再一次没打通电话后，发了条短信，正要按照名单打下一个，电话忽地自己响了。 “喂，您好。” “您好，我想咨询下你们学校的专业和……” 对面传来一道男声，他以为是想报考的普通考生，没忍住打断道：“同学，想知道详细的专业信息可以打我们学校的另一个电话。” 说完，他正要挂电话，就听对面又道：“可是你刚才不就是用这个号打给我的嘛？” 嗯？！ 男大学生精神一振，他打了太多电话，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个号码，闻言立马客气问：“你叫？分数是多少？” “李貌，分数是707。” 男大同学手指对照着名单，一下子滑到本省名次最上面的一个名字，眼前一亮，精神再振，身体都坐直了，清了清嗓子。 “学弟，你刚才想问什么？” 对面沉默半晌，似是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这就“学弟”叫上了？ “专业。” “我们学校的专业随便你选！”他开始巴拉巴拉说，除此之外，顺便还许诺了奖学金。 主任听他提到奖学金三个字，起身来到他面前，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情况。 男大学生拿起一支笔，在桌上排名名单上画了个圈。 主任眼睛大亮，漏网之鱼来了！他瞅了眼地点，连忙出去打了个电话，待刚从外面回来，又听那被抓来当临时工的男大学生问：“女生推荐的专业？” “对，我女朋友也打算上科大。” “你女朋友？” “没错！” “方便问下她考了多少分吗？有些专业分数不够我们也没办法。” “712分。” “712分的话，她……”他话说一半，霍地反应过来，叫道：“多少？！！” 这下好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她叫楚红玉？” “对。” “你们一个学校的？” “我们还是同班的。” “她是你女朋友？她也要来科大？” “没错，她就在我旁边，我们都有这个意愿。” “咳，学弟学妹你们好，科大欢迎你们。”他从座位上起身，没在意围在身边的人，自顾自开始热情洋溢介绍起科大有多好多好。 主任看了看桌上本省排名名单的第一第二名，脸都快笑烂了，又着急忙慌出去打了个电话。 得加人手，那边必须得加人手，清北要是知道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围攻”我方，必须保护好我们科大在外的每一个学子！ 待他回了办公室，结果又又特么听到了惊喜。 “还有一个？她考了多少分？” “694？好啊，好啊！” “还有没有了，一次性说完！” “还真有？你问问，我电话不挂，就在这等你。” “同学，怎么一回事？”这时候，办公室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 “怎么回事？”那男大学生拿起桌上的名单，使劲戳了戳第一第二名，激动叫道：“我们省状元和榜眼，都要来我们学校！啊哈哈！” 娘的，他这算不算是从清北手里抢食？好刺激啊！ 不过，对面这也太夸张了。 省一二名在同一所学校就算了，竟然还在同一个班，而且还特么是情侣！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那个694分又是怎么回事？”主任问。 “他说是他朋友。” “这个也有省前五十了吧？” 男大学生瞅了瞅名单，点点头。 “还有一个也是他朋友？” “对，他说是的。”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男大学生“嘘”了一声，示意安静。 “676？能报，肯定能录取，那个，你还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哦，不熟啊，那行吧，清北给你们打电话了吗？哦，没接啊！第一个给我们回的电话，什么猪叫，你听错了，我没笑……” 又说了些清北的坏话，他才恋恋不舍挂掉电话。 办公室顿时热闹起来。 “今年大丰收啊！” “别掉以轻心，清北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没到填志愿那一刻，千万别放松警惕！” “说得对，以往不是没有一开始奔着我们学校来的，最后却被他们抢走了。” “主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派人去盯着！” “是啊是啊！” 主任压了压手，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放心，我已经知会过那边了！” …… 与此同时，第一人民医院。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赵梅挂了电话就去找丈夫。 一路上，遇见同事，甭管对方说什么，她最后肯定会提到自家儿子考了全省第二。 说着说着，她总觉着全省第二有点不得劲。 于是，在又遇到一个同事的时候。 “对，全省第二。” “哎呦，你儿子真厉害！”对方夸道。 “害，暑假就放飞自我了，这不，才过几天，就给我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都毕业了，谈就谈呗，不过，这女朋友和你家小貌差距大吗？我跟你说……”对方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学历差距，不合适之类的话。 等她说完，赵梅叹了口气，才道：“哎，幸好他们差距不大，一个全省第二，一个全省第一。” 第167章 还怪体贴 赵梅找到丈夫并把儿子成绩告诉他的时候，整个医院差不多已经传遍了她儿子考了全省第二，以及她儿子女朋友是省状元的消息。 别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乐呵呵的恭喜。 之前私下里怀疑她家小子考试作弊的人，如今也乖乖闭嘴了，只能羡慕嫉妒。 “你说那些学校会不会来找我们啊？”医院餐厅，赵梅忍不住问坐在对面的丈夫。 “嗯？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希望通过我们影响小貌呗，你想想，儿子要报的是科大，那清北能答应？到时候说不动小貌，他们肯定会来找我们！” 赵梅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治一想，还确实是这么回事，提醒道：“统一一下立场，到时候我们可得坚定的支持他。” “用你说？！”赵梅甩给他一个白眼，“对了，我听说每年清北为了抢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会把人带去五星级酒店，然后……” …… 李貌他们拍完照，又无聊的听了会领导们的侃侃而谈，约定好晚上过来看庆祝烟花，才告别离开。 张磊等人自然也知晓了他们的志愿，劝说了几句，见他们意志坚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行至校门口，学校的广播忽地响了。 “咳，下面通报一则喜讯，热烈祝贺我校高三七班的楚红玉同学，以总分712的好成绩夺得本省第一名，祝贺高三七班的李貌同学，以总分707的好成绩夺得本省第二名……” 高一高二这会差不多吃完午饭在班级休息，也不知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毕竟，这二人可是之前那场校园盛大表白的男女主角啊。 李貌看向大玉，不满道：“为什么你是‘热烈祝贺’，轮到我‘热烈’就没了？” 大玉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摇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呀。” “知足吧你，我好歹也是省前五十，都没上广播。”赵思妤没好气道。 李貌撇撇嘴，没理这茬，“这会好了，一帮上科大的，还有两个庐工大的，都在同一个城市。” 六人中，张强和王玥会去庐工大，其余全上中科大。 张强虽然不能和张琳上同一所大学，但好歹在同一所城市，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半年前他还是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学渣，如今谁能想到，他不仅211院校有了，顶级985院校女朋友也有了。 其实从这次一中的高考成绩就可以看出来，李貌重生已经改变了太多东西。 他自己和张强就不说了。 张琳原本能上个普通985大学，如今因为李貌出的那份卷子能上中科大。 程伟原本是中科大的水平，却因为和李貌打的那次赌，成绩也进步了，这次估计能上清北。 还有江新月，上辈子被楚红玉压了三年，压的没了心气，这辈子也因为一些事进步了不少。 而大玉，由于原本成绩就很好，那份卷子其实没帮到她太多。 不过，她如今脚下走的每一步，都是上辈子未曾踏足过的土地，李貌不知道她未来会怎样，只知道自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广播里激励人心的稿子念完，李貌遥望了眼高一高二的方向，道：“我们走吧。” 结果一群人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忽地传来张磊的声音：“等等，你们等等。” “清华联系我，让我，带，带你们去见见。”他喘着粗气跑到近前。 “那没我什么事了，老师我就先回去了。”张强立马道别。 赵思妤见状，也道：“张老师，我也先走了。” “行，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他先对张强叮嘱，然后看向赵思妤，“你班主任应该待会就到了，你估计也得去一趟，留下来等等？” 正说着，口袋里的手机响，接听，没一会他烦恼的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北大也让我带你们去见见他们。” “我不是都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么？”李貌无奈道。 给科大打过电话，他和大玉就又接到了这两家的来电，并且已经明确跟对面说过他们的选择。 “每年最后改变主意的人也不少，他们想继续试试也理所当然。” 张磊问：“你们想去哪家？” “可不可以不去啊？”李貌问。 “都行，不过出于礼貌最好还是去一趟。” 李貌犹豫片刻，看向大玉，“那先去北大？” 大玉眨了眨眼，小声道：“我听你的。” “那就去北大？”张磊又问了一遍。 “嗯！先去北大，再去清华。”李貌道。 “额，恐怕不行，只能去一家。”张磊忽道。 “嗯？” 李貌、楚红玉和赵思妤齐齐看向他，张强已经溜了。 “去了之后，他们可能会邀请你们在酒店住几天。” 张磊很有经验，也没瞒着他们，继续道：“然后找个学长或学姐跟你们睡一间房，一方面看住你们，防止其他学校接触，一方面做你们的思想工作。” 李貌几人听的目瞪口呆，他们头一次如此直观的体验到两所学校抢人大战的激烈。 “这跟绑架有啥区别？” 李貌忍不住吐槽，同时在心里猜测，学长和学姐应该很帅很漂亮，晚上男男、女女一间房，白天就调换过来，让漂亮学姐给男同学做思想工作，帅气学长给女同学做思想工作。 特么的，真是这样的话，怪不得后面要把成绩屏蔽呢，试想哪个刚毕业的小年轻能经受的住这种考验？ 李貌把自己的这个猜想委婉的告诉了老班。 张磊尴尬地点了点头，还补充道：“派来的学长学姐大概率还是从一中毕业的。” 特么的，还怪体贴。 大玉忍不住一把抓住李貌的胳膊，低低道：“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派漂亮学姐做小貌的思想工作，这已经触碰了她的红线。 “那就不去了。”李貌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笑道。 “那我也不去了，这也太夸张了。”赵思妤大夏天的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张磊叹了口气，“随你们吧，自己的意愿最重要。”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觉着有些遗憾。 恰此时，校门外迎面走来一群人，其中一人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后，李貌的手机刚好响了。 第168章 面谈 李貌瞧着迎面而来的人，接通电话。 双方说了一句“喂”，然后就都有默契的挂断。 “你好，你是李貌同学？”对方疾步走过来问。 “你好，我就是。”李貌跟他握手。 “我是中科大的招生组老师，和你是本家，叫我李老师就行。” 脸型圆润，戴着副金边眼镜的李平笑呵呵道。 他瞅了瞅李貌身边的几人，目光在两位女生间游移，猜测哪个是状元，嘴上不忘赞道：“都是俊男靓女啊！” 李貌看出了他的心思，遂拉过大玉，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楚红玉。” “这就是我们省状元？！好，好啊，来科大，我们不仅给你学杂费全免，还有15万奖学金。” 他迫不及待许诺，跟着看向李貌，笑道：“咱们的榜眼，你也一样！” 李貌在心里一算，加上见义勇为的奖金，他将会有25万入账，另外，一中说不定还有奖赏。 就算没有，他和女朋友加一起保底也有50万了…… 大玉脑袋晕乎乎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自己终于能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了。 李平没忽略另两个人，试探问：“这两位是？” “哦，这是我朋友，赵思妤！”李貌接着介绍。 “你就是赵思妤？我也听说了，你们都是这个！”他竖起个大拇指。 赵思妤也笑着招呼了声。 “这是我班主任，张老师。”李貌没直接喊老班名字。 李平一听，上前紧紧握住张磊的手，热情道：“不得了，不得了啊，谁能想到，状元和榜眼出自同一个班？张老师，您功不可没啊！” 张磊感觉自己已经快飘起来了，摆手谦虚道：“都是学生自己争气罢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 双方热闹的寒暄几句，李平随意介绍了下跟着他来的几名学生。 李貌打量了眼，嗯，中科大来的学生都不是很靓，但男生都有一个特点：壮！ 这是想干嘛？掐架来了？ 一行人兜兜转转又回了凉快的办公室，各自落座。 听说清北刚准备邀请几人去他们招生组驻地，李平被吓出一身冷汗，还好还好，自己亲自过来了。 “你们要不去我们科大住的酒店待几天？五星级酒店，免费入住！”他试探问，要不然实在不放心。 大玉看着小貌，反正自己只跟着他走，不过住酒店的话，他们好像也不能睡一起哦。 赵思妤看向楚红玉，见她在看李貌，遂也看向他。 李貌沉吟片刻，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自己还要创业呢，哪有时间待酒店里，不过见招生办老师欲言又止，他又补充道：“清北的酒店我们肯定也不会去的。” 李平稍稍放宽心，退而求其次建议道：“这样，我让几位学生跟着你们，有什么事你们随便使唤！” 李貌瞥了眼那些壮实的学长，恐怕使唤是假，防止清北乘虚而入才是真。 这次他没再拒绝对方，招生老师也不容易，填志愿前都得提心吊胆的。 “杨勇，你跟着李貌，刘思佳，你跟着楚红玉，孙若兰，你跟着赵思妤。”李平迅速作出安排。 李貌瞧了眼几个应是的学长学姐，杨勇是一群人中最壮实的，刘思佳是女生中最漂亮的，孙若兰是女生中最高的。 接下来李平又把科大能给的待遇说了遍。虽说人家意属科大，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该巩固的还是得巩固。 他也知道自家学校有些方面不能和那两所学校比，于是就从其他方面入手。 “科大就在庐州，离这儿不远，无论是你们想回家还是父母想来看你们，都非常方便。” 李貌闻言瞅了眼大玉，其实这就是他们选择科大的最主要原因。夏奶奶岁数大了，要是去京城，他们一年压根回不来几次。 李平捕捉到二人对视的目光，心里有数，开始详细说科大的地理位置有多好多好。 专业，就业前景，竞赛什么的也提了遍。 最后他眼珠子转了转，道：“本科上完之后，你们想考研的话，也可以报我们科大嘛，到时候你们要是结婚了，我们还可以安排间宿舍给你们夫妻住。” 大玉闻言小脸一红，低头抠手指甲去了，眼睛余光却始终关注着小貌。 李貌心中一动，“本科期间情侣不能一块住学校吗？”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他忍住了，因为想想压根不可能。他们成绩好，给优待可以，但想要打破规矩就有点不知轻重了。 不过，可以退而求其次嘛。 想到这，李貌问：“李老师，我女朋友和赵思妤她们关系非常好，到时候安排宿舍可不可以把她们安排在一起？” 房子买完还要装修，所以大玉起码要在学校住一个学期。 他担心女朋友处理不好宿舍关系，被人排挤欺负，所以想把赵思妤和张琳俩个弄到她身边当左右护法。 大玉一听，和赵思妤对视一眼，一同期待的看向李平。 “没问题，当然可以！待会回去我就给你们挑间向阳的好房间。”李平痛快道。 赵思妤起身来到大玉身后，搂住她脖子兴奋道：“嘻嘻，我们大学可以做室友了。” 大玉也很高兴，她就这几个女生朋友，大学能继续跟她们待在一起可真太好了。 又聊了几句，李貌下午还打算去找自己公司的第一个女主播，于是提出告辞。 那三位学长学姐立即上岗，紧跟着他们。 出校门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赶来学校的程伟，双方对视一眼，也没打招呼，错身而过。 赵思妤班主任也来了，她简单解释了遍。听她已经有了决定，也就任她走了。 “去理发店瞅瞅。”李貌道。 以后可能用得上店老板的化妆技术，那这关系就不能生疏了，路过怎么着也得过去瞅瞅。 “学弟，手机装口袋挺沉吧，我帮你保管。”路上，那个叫杨勇的学长体贴道。 李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笑眯眯也不戳破，把手机递给他道：“确实。” “是吧，还有什么东西？我一并帮你保管，玩就要尽兴的玩，这些东西放身上未免太碍事。”杨勇义正言辞道。 李貌也不客气，把钥匙什么的也递给了他，就留一副墨镜。 大玉和赵思妤的东西也被学姐“没收”了。 杨勇拿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静音，好不让学弟受到打扰。 然后，清北两所院校打电话过来他也顺便帮学弟挂了。 一天天的，骚扰电话真多。 第169章 我跟你们干 清北来电话不接有点不礼貌，把手机交给学长保管未免不是一个逃脱纠缠的好办法。 理发店里开着空调，生意一如既往的不错，店老板陆雅正在给一个女生吹头发。 “呦，今天怎么又来我这了？” 前几天李貌刚来这儿剪回了寸头，黄毛体验卡已经到期。 “路过就来瞅瞅。” “对了，你们今天高考成绩出来了吧？考的怎么样？”她问。 “一般般吧。”李貌道。 跟进来的学长学姐听了李貌这话无语的要死，七百多分你跟我说一般般？！！那我们这些当初考六百多分的岂不是很差劲？！ “屁！考的到底怎么样？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李貌曾说过自己平时模拟考的成绩，所以她压根不信。 “还是班级第二。” 陆雅翻了个白眼，索性也不问他了，转而看向楚红玉，“红玉，这次考的怎么样？” “712，第1名。”大玉就是个乖宝宝，闻言实话实说道。 “还是这么高！全省第几名啊？”她感叹一句，又问。 “第1名。”大玉轻声说着，见小貌眼睛直勾勾盯着洗头床那儿，也跟着瞧了过去。 还是那个洗头妹，不过头发早已不是酒红色。 楚红玉记得小貌第一次带自己过来，就是她帮自己洗的头，人家当时还跟自己搭讪来着，可自己没理她。 “第一？全省第一？红玉，那你岂不是省状元？！”陆雅关掉吹风机，惊诧的大声道。 店里正低头玩手机的客人们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那个戴着墨镜的女生，也很惊异，一时不知道这女生是在开玩笑还是怎么的。 “可不是，电话已经被清北打爆了都！” 赵思妤朝几位学长学姐努努嘴，“这几位都是中科大的高材生。” 现实中，不同年龄段的人见到学霸的反应也不一样。 爸妈那一辈的人遇到学霸，甭管怎么样，先交个朋友，然后询问学习方式、学习技巧和经验什么的，希望能帮到自家孩子。 而学生见到那些个学霸，心里就一个念头：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尽管心里崇拜又尊敬，却很少主动跟学霸们交谈，因为知识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不知道聊什么，也怕把天聊死。 理发店里的学生们都没动静，只远远瞻仰。 那些有孩子的家长就来劲了，直接把科大的学长学姐和大玉围住，逮着就是一顿问东问西，有的家长甚至还问暑假可不可以帮她家孩子补课。 一年一度的高考热才过去不久，这些住附近的家长，可能就有孩子明年参加高考。 李貌收回目光，瞧着这场景微微蹙眉，他把大玉拉到身后护住，大声道：“各位，各位。” 喊了几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今天我们还有事，大家不妨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再慢慢聊。” “至于补课，暑假要是时间充裕，我们说不定会办个补习班，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小伙子你谁啊，我们要和状元说话。”有人不客气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应和。 “他是今年咱们省的榜眼，也就是省第二，还是我们省状元的男朋友。”赵思妤忍不住替他解释。 霍，好家伙，一听这话，大家更热情了，还有人跑出去喊人。 李貌一脸便秘的瞥了赵思妤一眼，谁让你自作主张帮我装逼的？我不需要啊！ 最后担心人太多，他只能带着大玉躲上了二楼。 “让你说分数，这会好了，被堵在这儿了吧。” 在沙发上坐下来，李貌捏着大玉的脸蛋道。他倒是没做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这还在别人家里呢。 “你也不提醒我。”大玉脸被捏扁，说话含含糊糊的。 “嘿，还学会倒打一耙了？没瞧见我都含含糊糊没说吗？不过赵思妤也有责任，别人不信她还非要解释。” 李貌松开她，环顾一圈房间，还是那么的绿意盎然，在这直播的话，架台电脑就行，背景都不用选。 “大玉，你说楼下洗头的那女生怎么样？” 大玉倒没想歪，知道他什么意思，问：“试一下？” “试试！待会你去跟她说。” “又是我啊。”大玉苦着脸。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总裁，不会说话怎么行？”李貌笑道。 “那你干嘛呀？” “我给你当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李貌贱兮兮道。相比于女下属，他更喜欢女上司。 大玉原本就被张琳带的不怎么纯洁，跟李貌在一起时间长了懂得更多，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没好气啐了他一口。 “我现在就喊她上来问问。”李貌不想浪费时间，起身朝楼下走去。 理发店里的人都被那几个科大高材生吸引了过去，洗头妹正若无其事坐在那儿看热闹。 “呲呲！” 李貌嘴里发出两声古怪的音节，见吸引了那女生的注意力，朝她招了招手。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张嘴无声说句“我？”，似是确认没叫错人。 李貌点点头，又招了招手。 她瞅了眼外间，走到近前小声问：“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上去说。” 李貌指了指楼上，同时认真打量了眼对方。 五官轮廓非常不错，就是皮肤差点，白色t恤搭配超短裤，胸前规模没得说。 腿不够长，但好在腿形笔直，白白的也没有疤痕。凉鞋前端露出的十根脚趾还涂抹着鲜红的指甲油。 女生被打量的有点不自在。 她倒没有自恋的以为这个曾经有过好感的男生喜欢自己，人家女朋友比自己漂亮多了好吧，而且还是学霸状元。 见李貌收回目光，上了楼，她也跟了上去。 大玉就在楼梯口等着他们，见女生上来，她抿抿嘴，主动上前伸出手，“楚红玉。” 女生一愣，似是觉着太正式了，反应过来后忙伸出手和她轻轻握了握，自我介绍道：“王蓉。” 李貌笑眯眯瞧着这一幕，直至落座，那两人谈论起来他也一句话没说，只不时鼓励的看着自己女朋友。 大玉跟别人交谈的方式，明显模仿了他那次在足疗店和女技师的聊天。 先问工作情况，再慢慢引到直播，然后点明目的。 “所以，我们想签你作为公司力捧的第一位女主播。”大玉最后道。声调平稳，就是音量有点小。 出乎意料的是，王蓉只犹豫了一会，就点头答应道：“我跟你们干！” 第170章 挖人 大玉眨眨眼，这些天她和小貌被别人拒绝多了，这会乍遇到个这么轻易就答应的很是意外。 “不用着急的，你可以先回去了解下。” 直播要面对什么，小貌跟她说过，她自己最近也在看。她不想对方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签了约。 “不用了解了，我相信你们。”王蓉坚定道。 见她一副“我跟定你们了”的态度，李貌也很诧异，难不成自己其实也是有人格魅力的？ “为什么？”他奇问。 “跟着全省成绩最好的两个人干，总比我在理发店帮别人洗头有前途吧。”王蓉直白道。 她想的很简单，两位顶级学霸要干什么事，总比他们普通人应该更容易成功。而且就算失败了，她又能比现在差到哪儿去？ 李貌一听，和大玉对视一眼，好像还特么挺有道理。 他示意女朋友继续跟王蓉普及直播要面对的事，这些都是对方必须知道的，提前说清楚，免的她到时候临阵退缩。 大玉遂又把直播要做的事，会面对的污言秽语条理清晰的告诉了对方。除此之外，火了之后的收入也详细说了遍。 王蓉听了反而更加坚定了跟着他们一起干的决心。 只要成功，她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值得赌一把。 至于污言秽语和搔首弄姿，她想的很开。 你骂你的，我赚我的，互不打扰，再说，隔着屏幕跳跳舞而已，又不是去卖。 想到卖，她就想起了前不久还劝自己下海的一个好姐妹…… 对方条件符合，自身意愿强烈，李貌没有拒绝的理由。 其实王蓉的这种心态很好理解，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往往最豁地出去。 当然，可能还有高考成绩的加持在里面。 如今他和大玉再去外面招人，加上“省状元”和“省榜眼”的名头，应该会容易不少。 但既然已经找到人了，李貌也不想再费事。 又跟王蓉详细聊了聊待遇之类的，他悄摸去楼下把店老板叫了上来。 “化妆？好好的给她化妆干嘛？”店老板陆雅听到李貌的要求，纳闷问。 “额……” 没办法，如果人家技术好，李貌日后还得请她帮忙，于是他把自己要做的事简略说了遍。 “不是，这么一会你就把我员工挖走了？”陆雅怒道。 王蓉闻言有点愧疚，老板平时待人很好，她觉着自己背叛了她。 “这就算了，你还想让我帮忙化妆？！”陆雅瞪着眼睛，指了指李貌，“小子，别得寸进尺！” 李貌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白让你帮忙，你可以打着我们的名头做生意。” “你名头值……” 她话还没说完，李貌就接着道：“嗯，比如什么，省状元只在你这剪头。” 陆雅快速眨了眨眼。 “再比如，可以夸张了点说，是在你这剪了头才中的状元和榜眼？”李貌又道。 陆雅瞅了瞅自己竖起的手指，默默放了下去。 “每年高考，家长们又是祈福，又是穿旗袍，又是买花，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这事，以后会不会只带自家儿子女儿来你这儿剪头发？ 家长们未必就真信这些，但图个吉利嘛！再说，在哪儿理发不是理？！” 李貌顿了顿，深深叹了口气，“也就是看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要不然我大可以授权给其他理发店，说不定还能挣上一笔。” “别啊，你卖多少，我也能买！”陆雅顿时急了。 “我不都说了吗？看在我们的关系上，免费授权让你宣传。” 陆雅感动极了，非要给钱，李貌不要。 两人拉扯一番，陆雅才作罢。 “你这有化妆品吗？”李貌不动声色问。 “有的！”陆雅颠颠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收纳盒，里面全是瓶瓶罐罐。 “霍，这么多，不会是差生文具多吧？”李貌瞅了又瞅。 大玉瞧着三两句就让攻守易形的小貌，很是佩服。 王蓉则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跟着这样的老板，成功的希望无疑又大了几分。 陆雅让王蓉坐过去，跟着拿那些瓶瓶罐罐往她脸上抹。 李貌这会总算知道女生出门为什么总那么拖沓了，化妆忒耗时间！ 不过，亲眼目睹一个人脸上浅浅的痘印消失不见，鼻梁变得立体高挺，轮廓更加鲜明流畅，变为一个更完美的人，这种感觉还是挺新奇的。 “抿抿嘴！” “对，好了！完美！”陆雅看向观摩的两人，得意问：“怎么样？” 李貌冲她竖起大拇指，大玉有样学样。 王蓉也挺好奇自己现在的样子，溜进卫生间，差点没认出镜子里的自己。 长睫毛，大眼睛，高鼻梁，脸上洁白无瑕，最重要的是看起来特自然。 她自己也会化妆，但总容易起皮卡粉，远远达不到这种效果。 “老板，你也太会化妆了，怎么办，我都舍不得洗脸了！” 从卫生间出来，她径直走到陆雅身边，挽起她胳膊撒娇：“您可不可以教教我？” “都跟人家跑了，还叫我老板？”陆雅调侃。 “哎呀。”王蓉轻轻跺了跺脚。 李貌对陆雅的化妆技术很满意，如今最关键的人找到了，待找个地方，弄好设备，就可以准备开播。 炎炎夏日，一行人大半个下午就在凉快的理发店里消磨时光。 王蓉还得在理发店干几天，等陆雅找到接她班的人才行。李貌先教会了她怎么直播，让她没事的时候先自己适应适应。 傍晚时分，那些家长早就散了，科大的学长学姐被折磨的不轻。赵思妤这个省前五十最后也没能幸免于难。 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顿好的，学长学姐请客。也不能说是他们请客，拿着科大的经费，应该算是科大请的。 晚上，一中为了庆祝今年学校高考取得的突出成绩，请大家看了一场烟花表演。 一个月内的两场烟花秀，严格意义来说，都是因为李貌和楚红玉。 一次是因为表白，一次是因为他俩的高考成绩。 这一届的高一和高二，也是够幸福的了。 全城不同方向不时也有烟花在天空炸响，应该是家长在庆祝自家孩子取得了好成绩。 大玉今晚也没忘了回去煮粥。 不过，李貌在送她回家的时候，碰到了等在玉兰苑多时的两队人。 跟着他俩的科大学长学姐见状立即紧张起来。 第171章 当老师，有没有兴趣? “你们可算回来了！” 夏奶奶看样子被折磨的不轻。 大玉坐到她身边，瞧着家里这群不速之客。 “你就是楚红玉吧！我是清华招生组的，我们……”清华的先巴拉巴拉拉开始说。 北大的不时在旁边插上一嘴。 科大的一声不吭，但站位很讲究，死死卡着两家的身位，防止状元被带走。 李貌见没人关注他，乐得清闲。 清北现在貌似还不知道他和大玉的男女朋友关系，所以压根没想到另一个重要人物跟着省状元一起回来了。 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水，然后就倚靠在阳台的推拉门上，饶有兴致的瞧着这出抢人大戏。 清北来的人都很年轻，应该也都是在校生。 他们从专业说到一个好平台的重要性，又从竞赛和未来说到奖学金。 两家不时互相怼几句，然后又一同阴阳怪气科大，可谓精彩至极。 大玉等他们说完，就只低低说一句：“我要跟我男朋友一起。” 她和小貌真正留在科大的原因肯定不能当着奶奶的面说。因为要是让奶奶知道了，她为了不当拖油瓶，肯定不会允许他们留在庐州。 这事她和小貌商量过，最终二人统一了口径，在奶奶面前，就说她是为了跟着李貌才去的科大。 清北部分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而后齐齐开始劝说。 什么现在的恋爱是不成熟不牢靠的，真正好的恋爱是互相成长互相促进，各自为了未来奋斗，然后顶峰相见，而不是为了一方放弃更光明的未来。 科大的学长和学姐听了直想笑，劝分手？另一个正主就在现场，这不是把他往死里得罪么。 大玉瞥了眼端着茶杯看戏的自家男朋友，摇摇头，还是那句话：“我要跟他一起的。” 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把目光投向李貌，试探问：“你是？”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阻挡她光明未来的男朋友。”李貌扫了眼对面几人，笑眯眯道。 清北的人丝毫没有被正主撞见的尴尬，反而开始从李貌这边着手，把火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人生就这么一次机会，她要是错过了接受更好的教育的机会，多可惜啊！” “异地而已，又不是要你们分手。” “你也不想多年后她后悔今天的决定吧？” 科大的学长学姐默不作声，心里则早已经乐翻了天，说吧说吧，再多说点，说的越多，你们越没戏。 李貌这时一屁股坐到大玉身边，忽道：“怎么办，我都要被他们说服了，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清北？” 大玉鼓了鼓腮帮子，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科大的学长学姐正偷着高兴呢，闻言被吓一跳，急忙出声：“不是，不能够吧！他们这是要拆散你们啊！” 清北两边的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只知道楚红玉因为男朋友的原因要去科大，所以下意识都以为他男朋友只能上科大，倒是没想过其他可能。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合着你小子也是个能上清北的？ 那你们为什么清北不上，非要上科大啊！ “咳咳，同学，你考了多少分？”有人忍不住问，心想清北可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上的。 “707分。”他直接道。 “你叫李貌？”清北来人一听这分数，心中一惊。 李貌点点头。 科大的杨勇急道：“学弟，他们想方设法拆散你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刚才开玩笑呢！”李貌笑笑，瞅了眼时间，对大玉道：“不早了，煮粥吧，待会我就回去了。” 大玉点点头，自去厨房淘米。 “同学，刚才有些误会，我们……” 李貌摆摆手，板着脸道：“该说的我都在电话里说过了，你们也打扰老人家一天了，让她休息休息吧。”说完，走到门边，打开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他是真有点生气，这些人里，有几个对大玉多多少少有点想法，尽管隐藏的很好。 哼，想挖墙脚还想拆散我们，老子能给你们好脸色才怪！ 正好，接下来这些天有借口不用受他们的骚扰了。 清北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自知刚才说的话有失妥当，虽说打着为他们好的名头，但多多少少有点威胁人家的意思。 不过他们也有怨气，你早点报分数不就没这档事了？！其中有几人隐约还有点妒意。 悻悻出了门，给留守在李貌家的人通了气。那边得知消息并没有放弃，打算劝劝他父母。 各自回了驻地，负责人把这事一说，招生组老师气的不行，狠狠训了他们一顿。 “都怪那个李貌，考了707分把他能着了？早说出来不就没这事了？”清华这边，有男同学被训的不服气，小声嘀咕。 招生老师刚好听见，更生气了，“哦，人家要是没考这么高，你们这做法就对了？！一个个的，瞧把你们傲的！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不说，想看看你们的态度呢？！” 那男同学顿时不敢再吭声。 …… 送走科大学长学姐，看了一场好戏的夏奶奶也自觉回了房间。 沙发上，大玉窝在男朋友怀里认真码字，李貌边“背书”边抚摸着她的长发。 “暑假给你办个辅导班怎么样？”他忽道。 “嗯？”大玉放下手机，翻到他身上，“我以为你是忽悠那些家长的呢。” “当老师，有没有兴趣？”李貌晃了晃身子。 “我，我怕到时候紧张的说不出话。”她用手拈了拈他胡子。 “一开始都这样，习惯了就好，再说，可以赚钱的。” 大玉眨了眨眼，很心动了，可还是有点犹豫。 李貌抬头轻轻咬住她下嘴唇，含糊道：“我让张琳、赵思妤她们陪你一起。” “唔，那好吧。”大玉说完，顺势咬住他上嘴唇。 …… 李貌拎着食盒回家的时候，爸妈还没回来，也没瞧见有清北的人堵门。 他有些纳闷，但也乐得没人打扰。 结果他刚把门带上，准备把食盒放餐桌上的时候，敲门声就响了。 “谁啊？”他猜可能是隔壁的刘姨。 门开，果真是她，但又不仅仅是她。 瞧着门外的一大群人，李貌心想有些事终究躲不过去。 “小貌，恭喜你取得了全省第二名的好成绩！”刘娟眼神复杂的恭喜道。 第172章 状元煮的粥 邻居家的儿子，短短半年就从一个懂事的小男生，成长为懂事且全省第二的男生。 刘娟可太想有个这样为自己争光的儿子了，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嫉妒赵梅。 “刘姨，江叔，你们请进，我爸妈应该没一会就回来了。” 李貌把人全引进家门，又上了茶水。 “同学，刚才那边可能有点误会。”北大的人落座后忍不住道。 李貌摆摆手，面无表情，“没事。” “那边可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但我们还是想说……”两所院校的人假装没听到他语气里的冷漠，自顾自又开始他们那一套说辞。 刘娟和江兵听的暗暗咂舌，同时对比他们一下午对自家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女儿没李貌争气呢。 江新月沉默的坐在一边，她今年算是超常发挥，但也只是将将够上清北的分数线，能不能上得看运气。 清北的人下午来找李貌，发现他家里没人也没走，就守在门口。 隔壁这么大动静，她家自然知晓了，得知他们是清北的人后，就热情的把这群人请到了家里做客，分数线、专业什么的统统问了个详细。 江新月能感觉的到，这群人很客气，但并不热情，问问题都是爸妈主动询问，然后他们才会说。 她原本以为这是属于清北学子的傲气，可…… 如今见他们面对李貌的热情似火，那种恨不得把清北搬到李貌面前让他看的架势，她才明白，纯纯就是自己分数不够看。 瞧着不远处和她从小玩到大，居然好像在走神的李貌，她心里丝毫没有对他取得好成绩的祝福。 当初李貌成绩进步的时候，她怀疑过他作弊，等第二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后，她也没有完全相信。 可能是他的作弊手段没被发现呢？等高考他就露馅了！这种侥幸心在李貌对楚红玉表白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如今，成绩出来。 一个省一，一个省二。 班主任中午就把这俩人的成绩在班级群里公布了。 瞧着手机里同学们的赞叹，对那两人的祝福，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想到那个如今陪在李貌身边的省状元兼校花，她可能上清北的兴奋也被熄灭了不少，反而有些烦躁。 清北的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例行公事结束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和你女朋友到底为什么非要去科大呢？” 刘娟一家把目光纷纷投向李貌，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首先，我喜欢庐州这个城市，没沙子。”李貌一本正经道。 所有人哑口，因为没法反驳，京城的春天，你要是去户外，张嘴就是吃沙子。 “其次，我和我女朋友一开始奋斗的目标就是科大，梦中情校也是科大，只不过奋斗过了头，分数考高了。” 李貌继续有理有据的胡扯，“高考嘛，总要全力以赴的！我们总不能为了想上科大就故意控分吧。” 要是科大的学长学姐在这儿，听了他这番话保准感动的无以复加。 “高考控分，一个控制不好，我们就玩完了……” 李貌又忽悠了几句，终于听到钥匙插门的声音。 赵梅和李治一进门，被家里的这群人吓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上前热闹寒暄。 接下来的时间就没李貌什么事了，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边和大玉聊天，边不时听上一句。 尽管爸妈被这群人哄的差点找不着东南西北，但涉及到重大事件，从不会头脑发热。 清北的人最后也瞧出来了，这个家庭不同于其他普通家庭，不讲究什么都要听父母的安排，他们更加尊重孩子的意愿。 也许，也正是这样的家庭环境才培养出了这种学生吧，清北的人在临走前这样想着。 “粥都快凉了，你们边吃边聊吧。” 待只剩刘娟一家，李貌见爸妈他们还有的聊，忍不住提醒道。 “哎呦，差点忘了状元做的粥！” 赵梅话说出口就反应过来，刘娟一家还在呢，连忙找补：“你们要不要也来点？”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刘娟就嫉妒的要死。考了省二的儿子就罢了，还有位中了状元的未来儿媳妇。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她哪还肯继续待下去，起身告辞，一家子回了隔壁。 “儿子，你太棒了！太棒了！”只剩一家三口的时候，赵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抓住李貌的胳膊就猛摇。 李貌见老妈这么高兴，他也高兴，咧嘴笑个不停。 李治这时在旁边道：“改天你去挑台电脑，我看你手机坏了也没换，也换一部。” “对对对，这得和之前给你当生活费的压岁钱分开算！” 赵梅顿了顿，又道：“你现在谈女朋友了，等上了大学，钱怕是不够用，我们再……” “够用的，上次……” 李貌不想再从父母这儿拿钱，遂把警局将要奖励的十万块钱告诉了他们。反正这事瞒不了，那边大概率会通知他们。 赵梅和李治一听，没再坚持，不过电脑和手机的钱他们还是坚决要给。 李貌拗不过他们，也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心意，只能收了下来。 “对了，我和红玉他们准备暑假开个辅导班。”李貌又道。 暑假他重点肯定是放在公司上，但为了买房，开公司赚大钱的事他已经打算暂时瞒着爸妈。 那他暑假在外面鬼混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开辅导班用来打掩护就最好不过。 而且说实话，开娱乐公司这事他也有点羞于对爸妈开口。 难不成指着手机里扭来扭去，穿着暴露的女主播对他们说：“爸妈，这是我公司旗下的！像这种的，我打算有多少签多少！” 到时候他俩说不定还以为自家儿子在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呢。 “辅导班？”赵梅和李治对视一眼。 “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就用我和红玉的高考成绩宣传，保管一大把人来投。” 他又把今天下午在理发店遇到的事说了遍，眼珠子转了转，转而道：“爸妈，你们上班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帮我们宣传宣传嘛！” 第173章 去给红玉庆祝庆祝 在这个高考成绩公布的夜晚，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某小区门口。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一满头白发的妇女，猛地揪住一位身型瘦削的妇女的头发，边哭边悲嚎：“他还不满二十岁啊！他高考才考了两门！就那么没了，就那么活生生没了！” 头发被揪住的妇女眼神呆滞，没有丝毫反抗，她的丈夫见状忙拦在二人身前，“撒手，你撒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并没有人上前劝说或拉架。 偶尔有人想上前，也会被别人拉住，然后解释一番。 原来，这事闹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上天天都发生。 一开始也有人上前劝说或拉架，可得知一家的儿子死于另一家的儿子之手后，就再也没管过。 闹了会，两位中年妇女都头发凌乱，状若疯癫。 这些天从未说过话，任打任骂的瘦削妇女情绪突然爆发了，吼道：“我儿子都要给你儿子偿命了，你还想怎样？你还想怎样？！ 我就那一个儿子！你起码还有个小儿子吧！啊！” 满头白发的妇女愣了一瞬，闻言眼泪就跟决堤似的冲刷而下，手上更用力几分，悲泣道：“所以我儿子就该死？！果然，你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 这场闹剧最终在民警到来后才得以解决。 “改天我们搬家吧，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回到家，妇女的丈夫猛吸了口手中夹着的烟，建议道。 瘦削的妇女听了，一把拽住他t恤，吼道：“搬哪儿去，你想搬哪儿去？！你是不是不想管开勋了，我告诉你，没门！你给我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我儿子不能死！” 男人伸出胳膊，扫掉女人的手，蹙眉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律师不是都说了么？故意杀人，而且他还准备继续杀人，又没自首或立功表现，量刑的余地都没有。” “肯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开勋不是你儿子，你就是不关心他！”妇女嘶吼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跟了我以后，我有亏待过你们母子？这次发生这种事不也帮忙跑前跑后？虽说我平时对他严厉了点，可那不是看你太溺爱他了，怕把孩子养坏……” “你个没良心的，你是在怪我把孩子宠坏了？！”妇女直接扑过去，逮着男人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嘶？！你疯了？！”甩掉女人，男人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手臂，低声骂了句“神经病”，拿上钥匙就出了门去打狂犬疫苗。 妇女无力的瘫软在地，披头散发，目光涣散，嘴中呢喃：“我儿子从小一直很乖的，一直很乖的啊，都怪李家那个小子，都怪他，没事就喜欢找他打架，是他把他带坏了，一定是！”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儿啊……” …… 爸妈对李貌在暑假想干点事是支持的，也答应会在医院问问有没有同事家的孩子想补课。 翌日清晨，李貌早早被爸妈叫醒。 “干嘛啊，还早呢吧！”他闭着眼睛打开门，然后又把自己摔到床上。 “你爸已经跟小区物业商量好了，可以放鞭炮给你庆祝庆祝，快起来！”赵梅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这搞得就跟过年似的。”李貌嘀咕一句，翻了个身，咂巴咂巴嘴，继续睡。 赵梅梳洗好见他还没起来，忍不住走到他床边，拽住他胳膊，“快点，待会我们还要去上班呢！” 李貌不为所动。 “快点！你科大的学长一早就过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妈，用不着找这种借口糊弄我吧？”他睁开一只眼好笑道。 “谁糊弄你了，人家生怕你被清北劫走，一大早就过来了。”赵梅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李貌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趴门框瞅了眼客厅，还真瞧见了科大的杨勇。 杨勇看见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龇个大白牙冲他笑了笑。 李貌挠了挠头上的一茬短发，心想这才认识的第二天，自己人设还没立呢，就特么已经崩了。 不过崩了就崩了吧，进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伸手接了点水，随意洗把脸。 “不是放鞭炮嘛，走吧。” “你不刷牙了？” “回来再刷，都一样。” 夏天就这点好，只要睡衣不难看，起床洗把脸就能出门。在学校住宿的也更方便，早上极限甚至可以睡到打预备铃。 下了楼，小区门口竟然围了不少人，听说是庆祝孩子高考取得好成绩，都想着沾沾喜气。 李治在给小区的门卫散烟，见他们过来，招呼了声，和江兵各点着支烟，一起走到门前横七竖八摆着的烟花爆竹前开始点燃。 赵梅领着李貌和刘娟他们会合，两家人都想着给孩子庆祝庆祝，所以就合到了一起。 李貌跟她们客气几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静静看烟花。 白天的烟花自然没有夜晚的好看，但他能理解，毕竟爸妈下班时间太晚，那时候放的话就是扰民，所以只能改在白天。 他们家平时基本不过节日，除了过年或庆贺生日，还有就是像今天这种特殊日子的庆祝。 父母尽管一直很忙，但这些却也一次也没少过他的。 李貌抬头瞧着天空隐约可见的闪光和纷纷扬扬洒落的碎屑，小区门口的地上已经铺满红色的碎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和硝的味道。 今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政策就已经颁布了，但距离全面实施还有段时间。 以后再想放烟花，可就没这么随心所欲喽。 他忽地想到了大玉，那妮子可没父母替她庆祝。 现在这个时间点，粥应该已经煮上了，她可能正坐在餐桌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手机，乖巧的等自己醒过来给她发消息，期待自己过去陪她吃早饭，然后一整天腻歪在自己身边。 李貌笑了笑。 别人有的自家女朋友必须得有！ 大玉以前没有的，他日后会统统补上，并且不会缺席。 这时烟花爆竹声已经停了，他也不顾江新月一家还在旁边，对老妈赵梅道：“妈，待会我也买点烟花去给红玉庆祝庆祝。” 第174章 白日烟火 李治刚走过来，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把怀中的半包烟和火机塞给李貌，又掏出手机，然后略微尴尬的看向赵梅。 “你再转点钱给我呗，我去买两包烟让小貌打点那边的门卫。 再转点给小貌去买烟花，就当是我们的心意了。” 赵梅点点头，边摸出手机边对李貌道：“跟红玉说，我们今天上班，时间上来不及过去了。” 李貌表示自己知道了，怜悯的瞥了眼老爸。 一旁的江兵瞅了眼自己老婆，向李治投来了同病相怜的目光。 刘娟和江新月听着他们当面议论楚红玉，准备给她庆祝，心情复杂，心里想着前段时间那事在赵梅心中应该算是过去了。 …… 玉兰苑。 大玉坐在餐桌旁，瞅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小貌以往这时候都该到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是睡过头了。 捏在手里的手机停留在和小貌的聊天框，她想发条信息过去，但又怕消息提示音会把他吵醒。 瞧着那行打好的“懒虫小貌哥哥，醒了没有啊（偷偷观察）”，她那双嫩白的小手在发送键上犹豫不决。 “啊！谢谢招待，你家腌制的豆角和白菜真好吃！”这时，对面科大的刘思佳放下碗筷，赞道。 “喜欢的话，你带点回去。”大玉说着就起身去找玻璃罐。 “谢谢，谢谢！”刘思佳不是客套，是真觉着好吃，也就没拒绝，拿上碗筷起身去了厨房洗碗。 “待会我来洗就可以了的。”大玉拿着一个罐头瓶进厨房冲洗，瞧见这一幕轻声道。 “没事，就一只碗和一双筷子而已。”刘思佳笑道，继而问：“你怎么不吃？” “我，我等我男朋友。”大玉有点不好意思。 刘思佳笑笑，“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高考前一个星期。” “也没多久哦，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我七岁那年的夏天。”大玉立刻答道，她记得很清楚。 “哇哦，青梅竹马么。”刘思佳算了算，“那都认识十几年了！” “嗯！” “真好啊！”刘思佳感慨一声，又奇道：“你考的这么好，省状元啊，家里面不庆祝庆祝？” “唔。”大玉正在给她装豆角，闻言抿抿嘴，失落的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你父母知道这事指不定能高兴成什么样呢，不说从家放鞭炮到学校，最起码应该在小区门口热闹热闹啊。” 刘思佳自顾自嘀咕，又问：“你父母知道你考了省状元这事吗？” 大玉手上动作一顿，声音平静道：“他们十几年没回来了。” 刘思佳一愣，瞅了眼坐沙发上看电视的夏奶奶，懊悔的伸手使劲拍了拍自己嘴。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毛病又犯了，一问起事来就没个消停，我不说话了，你家有没有胶布，我还是把自己嘴封住比较好。”她歉意道。 大玉把封装严实的小菜递给她，浅浅一笑，“没事的，给，拿好。” 这时，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终于响了，她连忙小跑过去。 “宝宝，来小区门口，夏奶奶也一起下来。” 瞧着这条消息，她边打字询问怎么了，边走到沙发旁对奶奶说：“小貌让我们去小区门口。” “走，下去瞧瞧。”夏奶奶也不废话。 刘思佳连忙跟上。 到了小区门口，大玉隔老远就瞧见了在和别人寒暄的小貌，以及那一地颜色通红的烟花爆竹。 她眨了眨眼，明白这是要干嘛了。心头的那点失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奶奶乐呵呵的很高兴。 刘思佳瞧瞧远处的李貌，再看看身旁的楚红玉，又默默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真好啊！ 李貌见她们过来，迎上前笑道：“我爸妈要上班，时间上来不及了，所以就托我给你庆祝庆祝。” 大玉闻言，咬了咬嘴唇，心里更开心了，那双桃花眼直直盯着李貌，仿若汩汩流着水。 “我可没哄你开心啊。”他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和赵梅的聊天框，给她看转账记录。 大玉抿嘴笑，很想紧紧抱住他，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太多，她不太好意思。 “手机帮我拿着，我去点火。” 李貌点着支烟，亲手把所有的烟花爆竹点燃，然后在噼啪声中跑回来，伸手帮女朋友捂住耳朵。 大玉扭了扭小脑袋，从他手中挣脱，凑他耳边大声道：“我要听！” 李貌宠溺的笑了笑，然后牵住她小手，陪她一起看这场白日烟火。 大玉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空中，这场烟花虽然没有学校表白的那次绚丽，但在她心中却一样好看，一样意义非凡。 …… 玉兰苑经过上次的凶杀案，已经有不少租客搬走。 接下来几天，李貌和几个朋友又一起帮大玉搬了次家。 这次租的小区离学校远了点，离李貌家近了点，还是两室一厅。 期间关大爷来了电话，通知他们去警局领奖。 李貌和大玉各领回来了十万块钱和一个荣誉证书。 女朋友有钱了也没乱花，唯一的一次奢侈还是花小几百块买了两套情侣装，然后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喜滋滋问李貌他们今天穿哪件。 去警局确实要发表感言，李貌拿了钱，说的那叫个情真意切。 然后学校花里胡哨的也要开什么会，把他们俩叫了回去发表感谢学校栽培之类的感言，又拍了照。 不过在听说学校也要给他们奖学金后，李貌瞬间情绪价值给满。 这种花里胡哨的会议多好啊！正好为他感谢母校提供了一个平台。 而会议呢，全程就一个意思，一中要改革。 他们还拿李貌和张强的逆袭举例，看，这两位就是榜样，能上一中的同学都不笨，就是没人督促，一旦想学习了，有人管了，成绩那不是嘎嘎猛？！ 所以，一中决定日后要加强管理。 手机，坚决不能带进学校！ 学生，能住宿就尽量别走读！ 至于说宿舍床位不够？没事，新校区正在盖，等去了那边，统统都住宿。 要是不听劝不住宿也行，新校区那么偏僻，附近就一个小区，到时候那儿房价飙升，要是家里钱多，可以在那儿租几年或买房，学校不拦着。 既然住宿了，那宿舍管理也得抓，比如关灯就不准说话，不准打牌…… 李貌听得头皮发麻，虽说上辈子一中最后也这么干了，但如今这情况，他和张强成了导火索？！ 学弟学妹们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会恨死他们吧…… 第175章 仧乆传媒 主播人选找到了，设备也看好了，就差个场地。 目前公司处于起步阶段，场地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而且辅导班李貌也不打算另租地方。 反正公司目前就一个主播，租个店面，白天当辅导班，晚上给主播直播，刚刚好。 其实这辅导班他就是为了锻炼大玉开着玩的，顶多就开一个半月，为此他连相关证件都没办。 这年头辅导班管的也压根不严，很多老师暑假没事干，拉几个学生在自家客厅都能开个小辅导班，一节课200块那种。 张琳和赵思妤她们得知李貌要开设辅导班，都很积极，主动表示要在他这儿兼职，等着大玉这个老板娘发工资。 张强很有自知之明，他能上211全靠运气，自知没那实力教别人，所以很知趣的没跟着凑热闹。 人多力量大，地方很快就找到了，巧合的是，就在那家狼奔烧烤的二楼。 这天，李貌带着大玉等人上来瞅了瞅。 二楼有个100平米左右，隔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一边空空如也，一边是仓库，里面堆满了落灰的折叠桌，应该是生意不好撤下来的。 李貌心里很满意，到时候小点的房间用来直播，大点的房间补课，桌椅也不用找了，都是现成的，只要弄个黑板过来就成。 就是这位置是不是有点尴尬，下面就是烧烤店，来补课的同学不会学着学着跑楼下拽烤串吧。 “租金多少？”李貌问跟过来的那个跛腿中年人。 “每年4万。”面容刚毅冷酷的老板面无表情道。 “二楼，没门头，要多了。”李貌道。 “你说个价。”他声音浑厚。 “2万。”李貌直接对半砍。 对方犹豫片刻，竟然真的在考虑，看来底下的那间烧烤店赔了不少钱。 “再加一点！”他面上始终跟滩死水一样，更谈不上有表情变化。 “3万。”李貌又加了一万。 他有些诧异，点了点头，利索道：“好！” 检查完是否存在安全隐患，明确了其他诸如修缮、水电费等，双方效率都很高，当天就签了约。 得知李貌要开补习班，房子也不会被装修和大改，老板很痛快的答应了他借桌椅的请求。 接下来几天，大玉和几个女生就是买黑板，安排课程的忙活，李貌则和张强鼓捣那个直播的房间。 电脑，声卡，环形灯，麦克风，影视灯等设备全都入场，钱就跟流水似的哗哗往外流。 期间，李貌抽空去注册了公司，名叫“仧乆传媒”。 几个好朋友没少吐槽他取名字花里胡哨，不过也挺好奇这两个字的意思。 李貌就给他们解释。 仧乆，同长久，意思是我遇见你很晚，但会陪你很久很久。 有他对大玉的表白。之前他们二人失去交集那么多年，如今也算是重新遇见，虽然有点晚，但他以后会一直陪着她。 也有希望公司能够长久运行下去的美好愿景。 几人被当场喂了满嘴的狗粮，嚎叫着让他晚上请客。 李貌于是请他们在楼下的烧烤店搓了一顿。别说，还真挺方便。 大玉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后，默默记在了心中，想着从此以后，这俩个字就和“红领巾”一样，是她最喜欢的词语之一了。 期间，清北的人又来找过他们几次，但都无功而返。 科大的学长学姐成天严防死守，比保镖还尽职。 理发店老板陆雅也终于找到了接替王蓉位置的人。 王蓉全身心投入到新事业中。 晚上她会自己开直播，跟为数不多的观众聊天互动，适应在镜头前说话。 白天她就去李貌帮她报的舞蹈班练习跳舞。 这种每天充实又上进的生活，和她成天坐在理发店帮别人洗头的感觉完全不同。 …… 回学校拿志愿表格的前一天，李貌领着小跟班大玉来到了王蓉学跳舞的地方。 瞧着一群女生在落地镜前扭动着身姿，他一点兴趣都没，而是凑到大玉耳边，小声道：“改天你也学一学？私下跳给我一个人看。” “我才不要。”大玉瞥了眼那些女生的动作，自己实在做不来。 看了会，等到她们暂停休息的时候，李貌走上前，跟妆容精致，体态良好的舞蹈老师交流起来。 “我自己编了个舞，可以麻烦你改进一下然后教给王蓉吗？”李貌直入主题。 “你以前也学过舞蹈？” “没有。”他摇摇头。 “哦～可以啊，不过我们不白帮忙的。”她没当回事，随意瞥了李貌一眼，若无其事道。 “行，你说个价。”李貌也不打算白嫖人家。 “1万。”女老师眼皮都没抬，淡淡道。 李貌微微蹙眉，这不是漫天要价么。 据他了解，从无到有编一支舞才几千块，自己这都给完动作了，只是让她改进一下而已。 “太贵了，还是算了吧。”他摇摇头。 女舞蹈老师斜了他一眼，走到落地镜前，拍拍手，“姑娘们，我们继续！” “坏人！”待人走远，大玉拉住小貌的手，低低嘀咕了一句。 李貌没当回事，还有兴致口花花，“我也是坏人，哪天趁你不注意就把你吃干抹净！” 大玉小脸一红，倾侧身子，轻轻撞了他一下。 李貌哈哈一笑，这些天他尝试上过几次垒，但大玉那儿好像特别敏感，一碰到瞬间就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最后通常不了了之。 “走吧，我们去其他舞蹈班看看。” 两人兜兜转转又进了一家比较冷清的店，老板也是个女生，体态同样很好。 “我自己编了支舞，可以麻烦帮忙改进一下吗？” “动作都设计好了？”这位没有问他专不专业，而是问起了具体的情况。 “设计好了。” “动作衔接也没问题？” “没问题，我就是不会跳舞，但又想把这支舞教给别人，所以想找个专业的中间人。”李貌道。 对方点点头，把他和大玉领进一间舞蹈室。 “你跳一遍给我看看。” 李貌闻言看向大玉，板着脸严肃道：“待会你别笑。” 大玉一听，“噗嗤”一声已经提前笑了出来。 他使劲捏了捏她脸，无奈的走到落地镜前，深呼吸一口气，对照着记忆开始左扭右扭。 动作僵硬，偏偏他表情还特认真严肃，眼睛不时上翻，似是在回忆动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丫的是在做广播体操。 大玉死死捂着嘴，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 第176章 暴利行业 舞蹈老师还是很专业的，只浅浅笑了下就开始认真观察他的动作。 好不容易跳完，李貌狠狠瞪了眼花枝乱颤的大玉，问：“怎么样？能改进一下么，让这舞变的丝滑一点。” “没问题。” “价格方面？” “你这动作都设计好了，我一点力都没出，算了吧。” 李貌闻言重新打量了眼对方，妆容精致，左眼下的泪痣很是显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化上去的。 在店生意不好的情况下，没逮着一个客人狠宰，算很有良心的了。 没多说什么，接下来就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试，他还不时根据自己的记忆修正舞蹈老师的动作。 要不说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呢，这舞人家跳出来就比他好看多了。 临结束的时候，李貌还是给对方转了五千块钱。 “这……” “我改天带个人过来，还得请你把这支舞教给她。” “那这也太多了。”她实诚道。 “顺便帮她在这边报个班，里面包含报名费。” 她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我想问一下，舞蹈有版权吗？”李貌忽道。 大玉也好奇的看向这位舞蹈老师。 “有的。”似是明白他想问什么，她接着道：“你这支舞如果申请了版权，别人用来商用或盈利就是侵权。”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想申请的话，我可以帮你。” 李貌正要客气几句，又听对方说：“不过得录一份你跳舞的视频当作材料传上去。” “额……这么麻烦。”他挠了挠鼻子，有点打退堂鼓，自己那舞姿，实在是一言难尽，看了想打自己那种。 “要不，我跟你学几天再上传？”他试探问，想着自己万一是他娘的跳舞天才呢。 “这样最好！这是我联系方式。”她递过来一张名片。 李貌瞥了眼上面的名字，胡雅楠，跟着努努嘴，大玉会意，颠颠上前双手接过。 “胡老师现在忙吗？我现在就想开始练习。” “当然可以。” “那我去把人带过来。” 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又跑回刚才那家舞蹈室，在舞蹈老师不爽的目光中把王蓉接走了。 “老板，以后不在这家练了？” “我钱都交了，怎么能不练了？！后面你照常过去，然后下课的时候再来这边学。”李貌道。 “哦哦！” 接下来一整天，四人就在舞蹈室里度过。 大玉后来也加入了跳舞的队伍。 一开始她压根不想跳，但实在无聊的紧，而且这就四个人，除了胡老师刚认识，没什么外人在，然后就也跟着浅跳了一下。 事实证明，李貌不是什么跳舞奇才，大玉才是。 这妮子一下午被胡老师夸了不知道多少次，天擦黑的时候已经能像模像样跳完整支舞蹈。 李貌备受打击，最后索性准备以大玉的名义注册版权。 “老板，老板娘，那我先走了。”出了门，王蓉跟他们告别。 “一起吃顿饭吧，待会正好去直播间看看，晚上你就在那儿直播，试试设备。”李貌叫住她。 “呀，都弄好了吗？”她兴奋道。 李貌点点头。 王蓉已经和公司签了合同，正式卖身仧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花那个闲钱给她报舞蹈班。 三人去了狼奔烧烤，会和张强等人，晚上一起吃了顿。 科大的学长学姐们也在，过几天等李貌几个填完志愿，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哇，好专业的样子！” 饭后，王蓉上到二楼，看到了她未来直播的地方。 电脑，旋转椅，声卡，各种灯光，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银白色的窗帘。 布置实景太费钱，用绿布画面又太假，李貌索性就简单的用窗帘装饰了下，这样反而有种居家的温馨感。 让王蓉登上账号直播试了试效果，李貌和张强又调整了下灯光，就留下她一个人出了去。 隔壁的大房间在几个女生的努力下已经大变样。 排列整齐的桌椅，锃亮的黑板，纯白色的石膏墙上贴满了各种写着心灵鸡汤的贴纸，后面的墙角还摆着几盆花草。 时至七月份，学生们也都陆续放暑假，待填完志愿，辅导班就可以开课。 人已经招满，大多是赵梅医院同事的孩子，还有那天在理发店堵门的家长的孩子。 事实证明，有些辅导机构想方设法用状元的名头来打广告，甚至为此不惜虚假宣传，不是没有道理。 实在是太好招人了，他们辅导班人都已经满了，还不断有家长想塞学生进来。 而且，辅导班是真特么赚钱啊！ 就李貌他们这个小辅导班，每节课只收15个学生，一个学生一节课收费是按150算，一天8节课，一节课结算价格2000多块，每天8个2000就是。 周六周日休息，辅导班开35天左右，35个就是56万…… 现如今，除去给大玉她们四个女生每人开的两万块工资，李貌光辅导班就赚了四十多万。 有时候他甚至想，开个嘚儿传媒公司，直接开辅导机构算了，这一年下来还得了？！ “老班那边怎么说？”他问张琳。 “开课那天他会过来。” 李貌点点头，辅导班的人全是靠他和大玉的名头吸引过来的，可他们毕竟是学生，有些家长可能会对她们的教学水平存在疑虑。 于是，他把教出省一和省二的老班请了过来坐镇。只坐镇，不教课。 而且，秉持着拿了钱就要负责的原则，李貌这段时间还特地让老班给几个女生做了教学训练，提高她们的教学水平。 如今临近开课，几个女生是既紧张又兴奋。 紧张是因为第一次当老师，兴奋是因为她们赚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工资。 别看李貌赚了那么多，却只给了她们一人两万，就这还已经算高价了，要知道外面那些大辅导机构里的老师，一个月最高也才一万多块。 他给太多了不好，但给的也着实不少了。 几个女生则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沾了李貌和楚红玉的光，已经很满足了，要不然她们哪有这赚钱机会？！ 第177章 大玉，该吃药了 盛夏的晚风裹挟着热浪拂面而来，空气中浸满勃勃生机的味道，蝉鸣夹杂着汽车鸣笛声。 红灯跳跃成绿色，李貌拉着大玉的手穿过斑马线，头上昏黄的路灯藏在茂密的绿叶中用力散发着光芒。 “大玉。” “嗯？干嘛呀。”她大幅度摇摆着胳膊，李貌的手臂也被带动着摆来摆去。 “你喜欢跳舞吗？”他问。 大玉想了想下午学舞的经历，笑道：“还挺有意思的。” 李貌把她拉到右手边，让她走内侧。 “那我给你报个班？就让胡老师一对一教你。” 她沉吟片刻，“过几天就要上课了，我担心没时间。” “你一天就两节课，时间很充裕的。” 辅导班开设了四门课，数学，生物，化学，物理，一门课一天两节，四个女生正好各负责一门。 大玉负责的是数学。 “可是我还要备课，批改作业呢。”她噘嘴道。 李貌瞥了她一眼，“我陪你一起学。” “真哒，那好呀！”她立马改变态度，手臂摆动的幅度更大。 李貌微微叹了口气。 女朋友内心深处其实是想学的，只是担心报了班之后，腻在他身边的时间变少，所以一比较，宁愿放弃学跳舞。 如今自己提出会陪她一起学，这个担忧自然没了，所以她又痛快的答应下来。 “傻丫头！”李貌揉了揉她头发。 大玉却突然脚步一顿，蹙着细眉用手捂住肚子。 “怎么了？”他看着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低声问道：“那个来了？” 大玉红着小脸轻轻点了点头。 李貌蹲到她面前，拍了拍肩膀，“上来。” 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背一下或抱一下都要犹豫的关系，大玉听话的贴到他背上，胳膊圈住他脖子。 两人就这么一摇一晃走在夏日的晚风中。 到了家，李貌把女朋友放床上，“你先乖乖休息，我给你煮点红糖水。” “不用了，我感觉已经不是很疼了。”大玉起身拉住他，嘟着嘴道。 李貌唬着脸，一眼就看出她想干嘛，“你是不是还想煮粥？” 大玉眼神飘忽，垂首嘀咕：“才不是。” “今晚我来煮，你躺着好好休息，听话！”说完让她躺好，自己则去了厨房。 葱白切块，生姜切片，红糖20克，加水煮上后，又开始淘米，待把粥也煮上，他才回到卧室。 大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上来。 李貌脱掉拖鞋，刚躺上去，大玉后背就贴了过来。 “抱着我。”她说着，抓起小貌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李貌侧身轻轻箍住她，大手沿着她t恤下摆滑进去，贴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上。 “感觉怎么样？” “热热的，好舒服。”她轻声道。 二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小声说着话，李貌的大手默默充当她的暖手宝。 过了会，大玉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异样，红着脸低低道：“你现在要是欺负我，我逃不了的。”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李貌恶狠狠道。 大玉一听，身子一抖，紧紧闭上眼。 隔了会，感觉到那双手还安分的躺在自己肚皮上，并没有上移，她扭头奇怪的看了眼小貌。 李貌啄了她红唇一口，柔声道：“等你好了再欺负你。” 他虽然是个色批，但也不至于趁女朋友月事来了干什么坏事，尽管不是下移，而是上移上垒。 大玉闻言眨眨眼，抿嘴甜甜笑了笑，然后跟他贴的更紧了些。 “对了，辅导班赚的钱改天我分你一半。” “我不要。” “成小富婆了，这么多钱都不在乎了？” “才不是。”大玉哼唧道。 “那怎么不要。” “你不是要买房么？” “也对，那就留在我这。”李貌估摸着红糖水差不多快好了，起身道：“我去打水给你洗脚。” 从卫生间接了盆热水，端到床边的时候大玉已经坐起来。 她把白嫩的小脚递给他，“过几天就要上课了，我好紧张怎么办呀，到时候不会搞砸了吧。” “老班和我到时候就在旁边，别担心，就跟你以前给我讲题目一样。”李貌安慰道。 说起这个，他又想起了刚找大玉问题目那时候，回忆道：“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讲题吗？结结巴巴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大玉显然也是记忆深刻，浸在水盆里的脚丫子不安分的动了动，“那时候我突然又和你有了交集，又高兴又激动又紧张，所以才会那样。” “这样啊，后面还是我故意装傻你才好点。” “啊，你那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你原本就是个大笨蛋呢！”大玉嘻嘻笑道。 李貌帮她擦擦脚，起身捏了捏她脸蛋，“看在你情况特殊的份上，今天我就放过你，等你好了再一并讨要回来。” “略略略，大笨蛋。”大玉吐了吐舌头，更加放肆。 “哼，你个小结巴！” “大笨蛋！” 李貌张牙舞爪作势扑向她，大玉忙闭眼缩了缩脖子，等再睁开眼小貌已经去了厨房。 “小结巴，来，喝掉。”他端了碗红糖水回来。 “大笨蛋，你喂我！”她张了张樱桃小嘴。 “来，啊。”李貌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忽冒出来一句，“大玉，该吃药了。” 楚红玉正准备喝，骤然听到这句话，忙撇过头笑。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故意作出一副奄奄一息的表情，喝下红糖水后，病恹恹道：“这药味好怪呀。” 李貌也被她逗乐了。 “怎么样，我学的怎么样？”她瞪着大眼睛问。 “像！真像！”他夸道。 “嘻嘻！”大玉笑得像在幼儿园得了个大红花的孩子。 闹腾着喝完了红糖水，她眼巴巴看着他，“能不能再陪我一会。” 李貌看了眼时间，又上了床陪她躺着，这次她改趴在他身上。 “衣柜底下有我之前买的卫生巾，晚上要用记得拿。” “我知道，你干嘛非要买那么贵的？”她用手指揪着他下巴短短的胡子。 “便宜没好货，有的牌子不干净。” “哦哦！” “晚上肚子要是疼的厉害记得打电话给我。” “你会过来么？” “当然！” “嘻嘻，小貌哥哥你对我真好，是不是喜欢我呀？” 又来了，这段时日大玉已经问过无数次这个问题。 他没有犹豫，笑道：“很喜欢。” “我也好喜欢你！”她噘起嘴，凑了过来。 第178章 磕学家 翌日清晨，由于要去学校拿志愿表格，李貌起的比往常要早。 卫生间，赵梅对着镜子不知道在往脸上拍啥，忽大声问：“小貌，你鼓捣的那个辅导班什么时候开课？” “没几天了。”李貌从阳台上拿了双运动鞋。 “你们一群学生能不能行啊？”赵梅有些担忧。 辅导班里面可是有好几个她同事家的孩子，要是教的不好，她这个介绍人夹在中间忒不好做。 “有老师在呢，你就别瞎操心了。”李治站她一旁刷牙，闻言含含糊糊道。 “什么叫瞎操心，我关心几句还有错了？！”赵梅扭头瞪他，没好气道：“搞快点，每次就你最磨蹭！” 李治漱漱口，明智的没再说话。 “妈，我们可是有红玉这个镇店之宝，你忘啦，我成绩还是她提拔上来的呢，她教人肯定没问题。”李貌换好鞋，趴卫生间问口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赵梅顿时放心不少。 “爸妈，我先走了啊。”李貌招呼一声，拿上钥匙就出了门。 “真是长大了啊，都开始赚钱了。”赵梅感慨道。 李貌辅导班的收入没瞒着父母，招的人里面有他们同事的孩子，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治摸着把剃须刀，搁下巴刮来刮去，“早点独立挺好的。” “20万啊，开辅导班也太赚钱了。” “寒暑假，学生放假很正常。” “唉，这么多钱放小貌那儿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加上奖学金杂七杂八的，他身上得有50来万了吧。”赵梅大致算了算。 “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凭本事得来的，你难不成还想替她管一辈子钱？”李治瞥了她一眼。 “也对，以后他钱有红玉替他管着。” “那还真不一定！那丫头太憨了。” 李治摇摇头，“对了，什么时候得抽空见见她，自从那晚之后就忙的没见过面，这不合适。” 赵梅打开一个小瓶罐，又抹了抹手，“小貌升学宴我俩肯定都得请假，到时候把红玉也请过来。” “那红玉的升学宴我们也得去吧。” “这我还真没想到，晚上回来问问小貌，看看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 李貌晃晃悠悠到了大玉家，今早的粥是夏奶奶煮的，他昨晚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 大玉月事来了，还是尽量不要碰凉水。 “待会你就待在家，志愿表格我去帮你拿。”李貌走到餐桌旁，在她旁边坐下。 尽管老班在群里通知的是全班必须全到，但大玉这个学霸特殊点又没事。 “我要跟你一起去。”她椅子往他身边移了移，比平日里更黏人。 “你……”李貌正要拒绝，见她咬着牙一脸坚定地瞪着自己，遂无奈答应道：“好！” 吃完早饭，给大玉穿好鞋袜，帮她梳了梳长发，又拿保温杯给她装了一杯红糖水，两人才照常戴上大墨镜，手牵手出了门。 今天的一中很热闹。 除了已经放假回家的高一，高二高三部悉数在校。高二是真苦逼，由于马上要升高三，所以放假很晚，估计开学也会很早。 进了学校两人就把墨镜摘了，不过手还是紧紧牵在一起。 瞧着校园里熟悉的环境，不时擦身而过的陌生或熟悉的同学，李貌忽道：“要是高一的时候我就迷途知返，那该多好啊。” 那样他就能和大玉有个完美又完整的高中，重生的时间点还是太晚了。 大玉闻言，沉默片刻，低低道：“要是我们中间一直没断了联系就好了。” 李貌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要是我们刚懂事的时候就认识并且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顿了顿，接着道：“不过，现下就是最好。” 他忽地又想明白了，这辈子能赶上时间救下大玉，自己就应该知足，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好的如果。 大玉甜甜笑了笑，阳光映衬的她明媚又活泼。 两人光明正大牵着手，没在意那些不时偷偷打量他们的目光，穿过人群，路过操场，登上阶梯，抵达班级。 高三七班大多数人都已经来了，瞧见他们，班级短暂的安静了一瞬，待他们坐到最左边最前排的座位上才又渐渐恢复嘈杂。 江新月收回复杂的目光，继续和朱玉有说有笑。 最近她发现好闺蜜变了。 以前她们这个小圈子里有人谈论起楚红玉和李貌的时候，她总要损上两句，如今却不会这样，有时候她甚至会帮那两人说话。 自己问过她发生了什么，但她一直守口如瓶，最后她也就没再问。 李貌和后排的张强张琳远远打了个招呼，坐在椅子上，听着耳边乱哄哄的谈话声，他竟然有点享受。 一个多月的时间，班上的同学变化都很大，他们脱掉了校服，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男生刮掉了嘴唇上方毛茸茸的胡须，有的女生已经开始学习化妆。 “红玉，李貌，恭喜你们啊！你们真的太厉害了！”后桌的女生突然搭话。 “谢谢！”李貌和大玉接连道谢。 “你们打算报哪所学校？”另一个女生问。 李貌没说话，看向大玉。 “中，中科大，你们呢？” “我还以为你们会去清北呢，我们准备报安大，说起来我们以后还在同一个城市，到时候可不可以找你们玩儿呀？”女同学期待问。 “唔，可以的。”大玉弱弱道。 “真的嘛，那太好了，这是我qq号，你记一下，对了，我可以直接在班级群加你啊，你同意一下。” “还有我，还有我！” 大玉跟李貌在外面找人的这些天，整天跟不同的女生搭话，如今和人交谈已经不怵了，当然，这是在有男朋友陪着她的情况下。 李貌坐正身体，拿过保温杯，拧开盖子，给大玉倒了一杯红糖水，戳了戳她胳膊，“喝点。” 大玉低头瞧了眼红色的糖水，烫着脸瞥了眼伸头往里看的两个后桌女生，慌忙接过瓶盖，一饮而尽。 但两女生明显已经看到了里面的红糖水，对视一眼，双双在桌子底下轻轻跺了跺脚，显然已经化身“磕学家”。 没一会，班级嘈杂的声音骤然变小，李貌和大玉忙端正做好，虽然已经毕业了，但有些东西真的是刻在了骨子里。 果然，没一会，张磊晃晃悠悠进了班级。 第179章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老班首先为这次班级的高考成绩作了总结，把考的好的几位拎出来表扬了一圈。 被夸的最多的依旧不是李貌和大玉这两个全省数一数二的人，而是李貌那个狗儿子——张强。 “考的好值得开心，但考的不好的也不要灰心！” 老班扫视全班，每个学生他都会停顿不短的时间，好似要记住每个人的容貌。 “高考嘛，它决定不了你的一生，也决定不了你将要或想要成为怎样的人，它最多最多只能决定你的起点和平台。” “哦，起点和平台不好你就是个失败的人？就放弃了？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 “我跟你们说，若干年后，在座考上大学的不一定有那些没考上或上职校的学生混的好。” “别觉着我危言耸听，这种例子身边一抓一大把。” “就是因为啊，有些同学考上大学，却没利用好这个平台和起点，而那些没考上的同学，知道自己落后了却并没有灰心，奋起直追！” 班级很安静，静的谁放个屁都能清晰的听见。 李貌没放屁，但很冷静。 心里想着老班真会说，这么一讲，既变相的鞭策那些考上大学的未来要继续努力，又鼓励了那些没考好的同学。 “说实话，比起你们学业有成，混的有模有样，我更希望我教出来的学生品行端正。” “那样，某年某天在哪里遇见，我也会很骄傲的说，你是我的学生。” “行了，我也不多废话了，说多了有同学就在心里想了，我们想打班主任的计划是不是泄露了？他在这给我们打感情牌？！” “哈哈哈！” 班级顿时哄笑起来，有的女同学笑着笑着就哭了。 男同学嘴上说着有什么好哭的，眼眶却也通红。 李貌瞅了眼库库掉眼泪的大玉和后排两个小姑娘，啥感觉也没有。活了两辈子，他对心灵鸡汤早已经免疫了。 拿出包纸，抽了张纸递给大玉，又被后桌两个女生拽了几张过去。 话说，他记得上辈子最后这时候班主任啥也没说，这一世却巴拉巴拉讲了这么多，而且还关心起了那些以前从不在意的学渣。 看来老班也变了啊！ 接下来就是说填志愿的事，今天拿表回家好好和父母商量，然后明天过来交表，后天去微机室网上填报。 填个志愿也忒麻烦，就不能一天解决么，李貌默默在心里吐槽。 半个小时左右，班会结束，老班过来关心了几句他们辅导班的事，一切商议妥当他才离开。 李貌带着大玉，跟张强和张琳一起去赵思妤班级门口等她们。 “我去上个厕所。”半路上，他忽道。 “我也要去。”张强紧随其后。 “我，我也要上厕所。”大玉也低低道，这妮子一来月事就特粘人。 “我陪你一起。”张琳亦道。 四人面色古怪的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 李貌趁张琳二人不注意，悄摸从口袋摸了片卫生巾塞给大玉。 自从有了对象，他口袋里就不再只有钥匙和皱巴巴折在一起的餐巾纸。 糖果，皮筋，发卡，卫生巾，梳子，整包的卫生纸。大玉不化妆，倒是没有什么口红之类的化妆品。 他为此还特地穿了条口袋深的裤子。 大玉红着脸瞥了他一眼，跟张琳一起进了女厕所。 “红玉，你男朋友赚的钱上交给他父母了么？”张琳见厕所没旁人，就问道。 “没有。”大玉摇摇头，走进一个隔间，关上门。 “那四十多万就他自己留着啊，这也太好了吧！” 顿了顿，张琳又笑嘻嘻调侃：“红玉，你们家谁管钱啊？”自从得知李貌赚了四十多万，她就一直挺好奇这个问题。 “唔，自己管自己的呀！”隔间里传来大玉的声音。 “哇，你心真大！”张琳沉吟片刻，还是说道：“我们才刚毕业，他就赚了这么多钱，你就不担心他承受不住诱惑？” “什么诱惑？” “比如去足疗店按摩啊，而且，男人一有钱，其他女人就会跟飞蛾扑火似的往上扑！” “小貌他不会的。”大玉弱弱道。 “就算李貌不会，其他女人呢？” 张琳摇摇头，转而道：“张强的钱我就替他保管在我的支付宝账户里，虽然不多，他有需要我就从里面转给他，每一笔我支出都让他记得清清楚楚。 我跟你说，男生存不住钱的，必须得管着，以后工作他工资我也得管，这样帮他存着，等存够了，他也能早早……” “早早什么？” “早早把我娶回家。”张琳羞涩道。 大玉若有所思。 待两人解决好出去，隔了好一会，厕所最后一间隔间突然传来冲水声，接着门被推开，江新月从里面走了出来，愣愣看着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 40万？李貌赚了40万？！这才多久，怎么可能？他干嘛了？！ 在所有学生还沉浸在高考完解放的喜悦中时，在别人都在憧憬进入大学体验美好生活的时候，在大家还在家里聊天上网，八卦谁谁喜欢谁的时候，已经有人悄摸赚了40万？！ 偏偏这个人她还是如此熟悉。 40万呐，这压根不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能触及的数目。 刚刚她们可是说了，李貌这钱不用上交，意味着他能自由支配。 爸妈给个几百块零花钱，她都能高兴好久，要是有四十万，她还不得高兴疯了。 而且，李貌竟然能忍得住不炫耀，挣了四十万竟然忍着没炫耀，就仿佛四十万算不上值得炫耀的事。 想到这，江新月忽地觉着李貌变得触不可及。 胡思乱想了会，既然李貌不想炫耀，她也不会帮他宣传的人尽皆知。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找的体贴人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原因则是因为，李貌越优秀，越出众，她那次拒绝他的表白就会显得越蠢，显得她没有眼光。 身边的小姐妹在李貌变得优秀的时候，不是没问过她后不后悔拒绝了李貌的表白。 她每次都笑着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第180章 我不笑 隔壁男厕所。 李貌尿完忽然肚子一阵“咕咕”作响。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上个大的。”他走进一个隔间，带上门。 “你搞快点！”张强抖了抖，出了去。 李貌蹲坑习惯性思考人生。 填完志愿，等录取通知书寄过来，就是升学宴，在这期间，辅导班要开课，王蓉要正式开始直播，他自己…… 正想着，外间传来两个男生的谈话声。 “听说了没？高二有个学生在追我们年级的一个老师！” “哪个？这胆子也太肥了吧？就不怕被开除？！” “哪个学生不清楚，但我听说被追的是一班的英语老师。” “江老师啊，她确实很漂亮，不过那同学也太勇了，暗恋就得了，怎么敢光明正大追！” “谁说不是呢，哎，他这真害惨了江老师。” “啊？” “听说那个家长还来学校闹过了，江老师很可能不能继续留在一中了。” “不是，有病吧，他儿子主动追的别人，最后却要被追的人承担责任？！这学校能答应？！” “学校不知道什么态度，原本就有好多男老师在追江老师，这次又……哎！”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别……” 李貌蹲在那儿听得直皱眉头。 学生时代对成熟有魅力的老师有好感属于正常心理倾向，也是青春期很普遍的现象。 喜欢没错，但表白就是纯纯有病。 外面，大玉三人没等到李貌，倒是先把赵思妤和王玥等来了。 “红玉，志愿填好记得拍照发给我抄一份。”赵思妤嘻嘻哈哈道。 “我也要！”张琳举手。 三人未来可是要住一个宿舍的，报同一个专业到时候也方便些。 “呜呜呜，我也好想和你们住一起！”王玥假装哭唧唧道。 “哎呀！”于是三个女生一起安慰她，说到时候每个星期都找她玩儿。 张强看的暗暗撇嘴，转而想到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好兄弟一眨眼成半个百万富翁了，他至今都觉着匪夷所思，这钱来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百万富翁啊，他只在小时候许愿和跟别人吹牛的时候才敢想的事，自己兄弟“嗖”的一下，已经完成了一半。 他知道李貌家不缺钱，但这可全是他凭自己挣的！如今又在鼓捣公司，搞直播，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惊吓。 自己成绩好不容易勉强没掉队，如今财富又要掉队了，毕竟女朋友都赚两万块了啊。 不行，改天得让李貌给他出出主意，他也想挣大钱！ 大不了到时候叫几声让他舒服舒服，大丈能屈能伸后，能长能短，短一会又怎么了？！ 不过话说，自从好兄弟表白江新月被拒绝后，他总觉着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太魔幻了，没一件按照自己预想的轨道发展。 没一会，见李貌蹙着眉从卫生间出来，张强忍不住看向他屁股，问：“你怎么了？屙裤裆里了？还是擦手上了？”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闻言，边打量他边笑个不停。 大玉高兴的颠颠小跑到李貌身边，关心问：“怎么了呀？” “边走边说。” 他又瞪了眼张强，没好气道：“屙你嘴里了！” “噫！”几个女生直呼恶心。 路上，李貌把小江老师的事大致说了遍，这消息还不知道传到哪儿了，也没必要瞒着。 “那个男生是谁？”赵思妤捏着拳头怒气冲冲问。 那天晚上李貌出事的时候，小江老师和他们一起着急忙慌前去看望李貌，那是有共患难的感情的！ 在几人心中，江老师虽然没带过他们课，但也算“自己人”！ “不知道！”李貌耸耸肩。 张琳和王玥也纷纷谴责那个男生，担忧道：“学校会怎么处理小江老师啊？” “还能怎么处理，大概率辞退老师，开除学生，毕竟影响不好。”张强猜测道。 大玉晃了晃李貌胳膊，低低道：“我们可不可以请关大爷帮帮忙？” 其他几个人闻言，眼前一亮，对啊！我们认识大佬！ 李貌却摇摇头，分析道：“这事学校方面我们当然可以请关大爷解决，但你们考虑过江老师的意愿么？经历了这事她还想继续呆在这教书？还能教的安稳？” 众人闻言尽皆沉默。 “好了，这样吧，改天问问老班知不知道小江老师的住址，我们买点东西去看看她。”他道。 对这个他还是学渣时期就从没轻视过他的老师，李貌还是很感激的。 “今天你们有事吗，我们完全现在就可以去看她啊！”赵思妤迫不及待道。 “问完地址，你不得问问江老师今天方不方便，然后约个时间再上门拜访？！” 李貌无语，“而且我今天还有事，你们也得去辅导班练习练习，没几天你们可就要当老师了。” 几女一听，顿时有点紧张，对视一眼，齐齐笑着应道：“yessir！” 几人在校门口分别，李貌带着大玉接上王蓉，一起去了舞蹈室，打算在这窝一天。 王蓉直播间光靠自然流肯定养不活公司，所以正式开干之前，他准备拍摄跳舞短视频投放到各个平台进行引流。 而且直播过程中，肯定不能寡跳一支舞蹈，要不然观众会腻歪。 所以…… “胡老师，你这有高跟鞋么？”李貌忽问。 “有！”胡老师走出门，没一会拎回来一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 “您不介意让王蓉试试吧？” “随便试。”她笑道。 “来，穿上试试。”他对王蓉招招手。 王蓉一声不吭接过鞋，很轻易的就踩了上去。 她今天穿着件纯白色贴身短袖，搭配黑色超短裤，一双浑圆的大腿裸露在外，穿上高跟鞋后，由于脚面倾斜，她身高的短板仿佛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大小怎么样？” “稍微大了一点点，但也能穿。” “平时穿过高跟鞋？” “穿过。” “那就好！”李貌看向胡老师，她左眼下的泪痣总是能第一时间抓住人的视线，“我这还有支舞。” 胡雅楠面色古怪看着他，但也没多问，努努嘴，示意他跳一遍。 李貌撇向曲腿坐在地板上，下巴磕着保温杯的大玉。 “我不笑！”大玉见他看过来，立马保证道，说完紧紧抿着嘴，一脸严肃。 第181章 小江老师 李貌深呼吸一口气，瞧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先妖娆地走了几步直线，然后右手下压，挺胸，右腿张开，并拢，又张开，举起手，挺胯，摇胯，屁股划圈…… 在场的三个女人憋笑憋的很是辛苦，王蓉凑到大玉面前，小声问：“老板娘，老板平日在家也这么放得开么？” 大玉很喜欢这个新称呼，一开始王蓉这么叫的时候她还有点害羞，如今已经习惯了。 “他平时不这样的。” “跟老板这种人相处一定很有趣吧！” “嗯！”大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认真跳舞的男人。 “胡老师，有些地方得改一下。”舞很短，李貌很快就跳完了。 “行，咱们试一遍。”胡雅楠光着脚，挑了挑细眉。 “王蓉，你也过来跟着练！” 李貌招了招手，然后开始指挥。 “曲线再妖娆一点，” “扭胯的动作幅度再大点，对，就这样。” 半个小时后，他走到大玉身边，拿起手机，搜了首韩国歌曲，名叫《day by day》。 找到相应的片段，连上舞蹈室的蓝牙音箱，他对胡老师和王蓉道：“你们跟着节奏来一遍。” 胡雅楠穿着塑身的喇叭裤和瑜伽服还看不出什么。 但王蓉跟着歌，做着简单的动作，已经快被镜子里的自己迷死了。 摇摆着那双踩着高跟鞋的大长腿，身体的曲线随着动作上下起伏，她越跳越自信，胯扭的也越用力。 “怎么样，好看不？”李貌凑大玉耳边问。 “好看！”她下意识道。 “等你好了我亲自教你？你跳的肯定比这还要好看！” 大玉盯着他眼睛，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却道，“你想要我跳给你看也行，但我每跳一遍，你也得跳一遍给我看！” “咳咳，胡老师，你把那边的灯关了，让她背着光线再跳一次。”李貌不接茬，转移话题道。 那边，王蓉背着光又跳了一次，效果比刚才还好，身材曲线更加光暗鲜明。 “老板，你太厉害了，我都快被自己迷死了！”王蓉颠颠跑过来拍马屁。 胡雅楠则很惊讶，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怎么懂的这么多？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学霸干啥都会很厉害，一学就会？ 不过想到人家年纪轻轻已经开公司，她也就释然了。 接下来两天，李貌一边忙着志愿填报的事，一边又接连教了王蓉几个简短的舞蹈。 期间清北那群人又来堵过他们几次，但李貌和大玉始终不为所动。 科大的学长学姐已经有几天没跟着他们了，不是他们态度有变化，而是李貌把他们赶走了。 屁股后面整天跟着两个人，有时候想和大玉亲密亲密都不行。 而且他又要亲自教学舞蹈，可不想自己那妖娆的舞姿被其他人瞧见，为此赵思妤那帮人好几次想过来舞蹈室看看都被李貌严词拒绝了。 网上志愿填报这天，科大的人专门来了学校，见尘埃落定，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中午还请李貌和楚红玉在五星级酒店吃了一顿散伙饭，表示会在科大等着他们。 值得一说的是，李貌，大玉，张琳，赵思妤，四个人全填报了科大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没办法，其他诸如物理学，地球物理学，天文学，行星科学，一听名字就没兴趣，而且日后也不好就业。 张强和王玥则报了庐工大的电气工程与智能控制。 填完志愿的这个下午，六个人按照小江老师电话里给的地址，来到了她家门口。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两次门，等了会，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的江老师。 还是盘着一个丸子头，白色短袖套着件灰色罩衫，纯白色宽松长裤搭配一双纯白色袜子，气质温婉，像个温柔大姐姐。 “老师好！” “都来啦，快进来！” 她笑着招呼，“鞋不用脱了，直接进来。” 李貌刚一进门，就被冻的一个哆嗦，怪不得小江老师穿着长裤长衣，这空调得打了多少度啊！ 他瞅了眼身旁的女朋友，嘻嘻哈哈道：“老师，您家里也太冷了，我看网上说在空调房里呆久了不好！您可得多出去走走。” 说完自顾自找到遥控器，把空调给关了。 他女朋友姨妈还没走，可不能吹冷风，这事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大玉脸皮太薄了。 楚红玉见状，嘴角微微翘起，眼睛也弯成了月牙，乖乖坐到李貌身边的沙发上。 “你们坐，我去洗点水果。” 江老师却以为李貌是关心她，笑了笑，去了厨房。 李貌打量着这个装修风格简约的复式小楼，灰黑色地砖，棕灰色的木柜，纯白色的阶梯和吊顶，灰白色的沙发，黑白灰的搭配给人一种低调奢华的感觉。 “来，都别客气。”江老师把水果盘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自己拿着一个抱枕坐到赵思妤旁边。 “你们今天填志愿吧，都弄好了？”她问，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 “嗯，填好了！” 小江老师年龄不大，和他们没有代沟，所以一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大学生活么？真的很难忘啊。” “大学比高中管的要松多了，老师上课不会管你，作业你爱写不写，你可以逃课，但有时候老师可能会点名，不过你也可以让室友帮忙答到。” “期末千万不要挂科，补考的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大学恋爱老师也不会再管……” 说到这，她看向李貌和楚红玉，但紧接着想起什么，又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老师，你还会继续留在一中当老师吗？”赵思妤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江老师一呆，看了看其他几个学生的表情，苦笑道：“你们都知道了啊。” 垂首沉吟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就不留下来了。” “是学校要辞退你吗？”张琳急道。 “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为……”赵思妤还想再问，李貌冲她摇摇头，打断道：“江老师以后打算干嘛，还继续当老师么？”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着，她看向李貌，严肃道：“上了大学你也别太放飞自我，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绩，要继续好好努力，听见没？！” 她又看向其他几个人，“你们都也一样！” 第182章 我热爱的就是你呀! “收到！” 李貌声音洪亮，其他人也纷纷有样学样。 小江老师哭笑不得，同时心情复杂，出了这种事，自己教的班级没一个人来看望她这个老师，反倒是只有过几次交集的其他班学生上门来了。 “对了，江老师，我们暑假开了个辅导班，明天就开课了，您过来看看？”李貌拈起一颗葡萄塞嘴里。 “哦？你们开了个辅导班？谁教课？”她诧异问。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把辅导班大致情况说了遍。 得知李貌运用省状元和榜眼的名头，每天八节课招了十五个人，按最低的每节课一人一百块，她在心里稍微一算，顿时一惊，那岂不是有好几十万？ “你父母知道这事吗？” 她忍不住问道，这么多钱搁在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身上，实在太惊悚了。 “知道。”李貌实话实说。 她点点头，稍微放心，想着他钱肯定都上交了，也就没再具体问下去，可心里还是很震惊。 辅导班自己不是没想开过，但压根招不到人，那些家长一看她这么年轻，觉着没经验，就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她。 教师，还是很看资历的。 至于李貌和楚红玉为什么能突破这层桎梏，还是高考成绩太突出的原因。 想到学生一个暑假就赚到了自己未来好多年的工资，甚至超过了自己所有的存款，她又有点挫败感。 不过这些复杂的情绪消祢后，她心中就只剩下骄傲了。 李貌是在自己的鼓励下迷途知返，然后奋发图强取得了好成绩，所以，如今他能凭借突出的高考成绩赚这么多，自己应该也算有一丢丢功劳。 作为老师，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理应以他为豪！ “再接再厉，切记不要骄傲自满。”她鼓励几句，又警醒几句。 李貌都笑着应是。 下午，江老师拉着几个女生给她们传授上课经验。 他和张强太无聊，索性坐沙发上玩起了王者荣耀。 张强没少吐槽这个游戏，说这比起联盟哪哪不好，却开了一局又一局。 说实话，联盟手游出的有点晚了，要是这两年就出，王者能不能有后世那么火爆真的很难说。 又拿下一局，升到黄金的时候，张强忍不住凑过来叫了一声：“貌哥！” 李貌放下手机，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什么事？” “咳，那个，还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项目，带兄弟一个呗。”张强谄笑道。 “哦，这事啊！”李貌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斜了他一眼，“我不带兄弟，只带儿子。” 张强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咬咬牙，忍辱负重道：“霸！” “哎！”李貌慈祥的摸了摸他脑袋，“你爹没项目了。” “什，什么？”张强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爹我没赚钱的项目了！”李貌跑远重复。 “艹！”张强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狗儿子，你别跑！” 晚上在小江老师的挽留下，李貌等人吃了顿她亲手做的丰盛晚餐。 约好明早见面，他们才纷纷告辞离开。 “小江老师看着挺文静，没想到也是那种活泼类型的！”回去的路上，张琳道。 “嗯，对，跟小玥一样。”赵思妤轻轻撞了撞王玥。 大家闻言，瞅了瞅她，还真是。 王玥和小江老师都是那种长相和气质都很温柔安静的女孩子，可实际上性格却很活泼。 只不过王玥比小江老师少了几年岁月的浸染，还有点稚嫩。 王玥有点不好意思，忽道：“我能感觉到江老师真的很喜欢老师这个职业，可惜……” 众人闻言都有些沉默，特别是几个女生，她们的共情能力都很强，一想到小江老师处于如今情形下的悲苦，就有些难过。 李貌瞧身边的大玉也有点沮丧，想了想，低声问：“你是不是很想江老师能继续做她热爱的事业？” 大玉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以为他有什么办法。 李貌却道：“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自己喜欢做的事，记得坚持去做，因为我会和现在的你对小江老师一样，很想很想你能做自己热爱的事。” “唔！”大玉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直愣愣看着他。 “知不知道？”李貌捏了捏她小脸。 “可是我最热爱的就是你呀！”她一脸认真又理所当然道。 这次轮到李貌愣住了。 “所以我有在坚持自己的热爱！”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就算以后遇到和小江老师一样的困境，我也会坚持的。” 天已经黑了，树叶在路灯的映衬下，轮廓鲜明的随风摇曳。 耳边却没了风声，没了蝉鸣，也没了人与汽车的嘈杂，李貌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瞧着女朋友那双反射着微弱灯光的深情桃花眼，他把目光移到了她那红润的嘴唇上，然后伸出右手，绕过她肩膀，一把捏住小嘴，又凑过头，伸出舌头，狠狠撬开了她的牙关。 “唔！” 大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了，只能微微张着小嘴任他“胡搅蛮缠”。 瞧见前面走远了的几人回头看他们，她不好意思的轻轻拍了拍李貌后背。 李貌却不管不顾，炙热的直想要把她融入自己身体。 “哎呀，不早了，我们各回各家吧！”张琳大声道。 “确实，那我们这就解散？对了，李貌和红玉呢？”王玥大声问。 “不知道，没看见啊，可能是先回去了吧，也真是的，也不打声招呼。”赵思妤笑道。 “走吧，走吧！”张强招招手。 四个人一溜烟跑没了影，大玉微微有些窘迫，边伸舌头回应小貌，边慢慢带着他移到了树下阴影处。 这次两人亲了很久很久，大玉脚软了李貌就把她抱起来继续亲，直到嘴太干才停下来。 “你，你怎么了呀！”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 “没事，就是太喜欢你了。”李貌帮她擦了擦唇边，额头贴着她额头。 “这样啊！”大玉很高兴，见他蹭着蹭着又想亲亲，捧住他脑袋，低低道：“回家再亲好不好，在外面不太好。” “好！” “嘻嘻，那你背我。” “今晚不背了，咱公主抱。” “那样你会不会很累？” “别小瞧我，我可还一直在坚持锻炼身体！” …… 第183章 你们叫我楚老师就好 清晨，夏日的阳光早早铺满了整座城市。 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公园锻炼的大爷，骑着小电驴忙碌奔波的人们，他们都很安静，仿若融入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直到马路上的车辆变得川流不息，这种宁静才渐渐被打破。 “郭杰，你东西都带齐了没？” 一辆行驶的小汽车上，一中年妇女边打着方向盘边问坐在后排的自家儿子。 郭杰低头看着手机，没搭理他妈。 “问你话呢，带齐了没？”他妈蹙眉瞥了眼后视镜。 郭杰还是不搭理。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抱个手机玩游戏，待会到地儿把手机给我！” 郭杰猛的直起身，亮出手机让他妈看，暴躁道：“我这是在打游戏啊，你看好了，我这是在打游戏？！” 中年妇女瞥了眼密密麻麻全是字的手机屏幕，“中考结束后就知道在家玩手机，我不给你报个辅导班，你一个暑假就废了！” 郭杰靠到座椅上，又不说话了。 他今年六月份刚参加完中考，原本以为考试结束后长达两个多月的假期，自己可以好好玩玩游戏放松放松，没想到前几天老妈突然告知他，帮自己报了个什么辅导班，没几天就开课了。 他顿时生气的跟他妈大吵了一架，质问她为什么不跟自己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同时为自己这个暑假还要学习而感到烦躁。 他妈解释了一大堆，又是什么高考省状元，省榜眼，又是名额有限，他统统听不进去。 但无奈钱都已经交过了，他今天还是被他妈生拉硬拽拖了过来。 上课就上课，大不了到时候我坐那儿不听就是了，看你能怎么样！他气呼呼用余光瞥了眼自己老妈，在心里叛逆的想着。 “我跟你说，这个辅导班可不一般，教你们的可是今年我们省的状元。”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985，211的，坐镇的老师更是不得了，今年省状元和省榜眼都是他带出来的！” “你可得好好听讲，没事就多问问那些哥哥姐姐有什么学习方法……” 听老妈又开始唠叨，他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低头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他很喜欢正在看的这本小说，特别是里面一个叫沈幼楚的女主角，她努力，勤奋，温柔，善良，不虚荣，不做作，不矫情，简直是所有男生梦想中的女朋友。 而里面那个叫陈汉升的狗东西，有幼楚还不够，还他么开后宫，真该死啊！ 看完今天早上最新更新的章节，他雷打不动又在末尾发了句“杀陈狗，夺幼楚！”，然后点开评论，给夸幼楚的和骂陈汉升的全点完赞才意犹未尽的退出。 接着，他又点进作者的主页瞅了瞅，瞧着“少先队员楚大玉”这个笔名，心想作者该不会是个女生吧。 正想着，车子停在了路边。 “东西都拿好了！”中年妇女叮嘱道。 郭杰不情不愿收起手机，拿上书包下了车。 瞧见面前的烧烤店，他撇撇嘴，讥笑道：“辅导班在哪儿呢？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中年妇女给儿子报名的时候来看过地儿，所以并不意外，也并没有嫌弃。 “书包给我背好了！吊儿郎当的！” 说着，她瞧见楼下站着一老一少，领着儿子快步走了过去，热情招呼道：“张老师，帅小伙！” “姐，您叫我李貌就行。”那年轻人笑道。 “呵呵，呵呵！”中年妇女被这声姐喊的心情舒畅，和儿子吵架的不快都消散不少。 她瞅了眼时间：“哎呦，不早了，快开课了吧，我家孩子就麻烦你们了！” “您放心！” “行，去吧，好好学习听见没！”中年妇女推了推儿子。 郭杰掏了掏耳朵，没说话，跟着那个叫李貌的人进了去。 经过烧烤店内部的时候，他还故意不屑的“切”了一声，但那个年轻人好像没听见。 上到二楼，进到教室，环视一圈，环境竟然意外的很不错，五六十平米的教室才坐了十几个人，一点不拥挤，反而显得很空旷。 不过教室只剩前排还有一个座位，没得选了。 坐下后，掏出书本，他有意无意打量了眼班上的同学。 大多数都是男生，只有三四位女生。 男生没什么好看的，女生倒是有一个长的还不错，可惜离他太远。 没一会，之前那个年轻人端着个小板凳走到教室后面坐了下来，然后是刚才楼下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张老师。 跟着又接二连三走进来一男四女，直把他看的目瞪口呆，目不暇接，无他，因为那四个女生都太漂亮了！ 一个可爱型，一个御姐型，两个温柔大姐姐型。 她们坐到后面后，他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直视她们，只敢借着挠头的功夫，假装若无其事快速用余光瞥一眼，就这还紧张的不行，生怕被发现。 艹，这黑板是不是放错位置了？ 郭杰在心里疯狂吐槽，又瞅了瞅其他学生，见他们也都躁动难安，心中冷笑一声，默默挺直了腰背，郑重其事掏出文具，打开书本。 今天，他必须好好表现！ 不听课？不存在的，他可是三好学生！ 暑假想打游戏放松，不想学习？那怎么能行？！玩两个月那不废了么？！ 埋怨老妈偷偷帮自己报了辅导班？哎，老妈那也是为了自己好，我爱你，老妈。 待最后一个驼着背的老人家被搀扶着进来，他们的数学老师也终于走进了教室。 等看清她的样貌，郭杰当场呆住，桃花眼？ 只见他们的数学老师穿着件简单的白t恤，搭配一条浅蓝色阔腿牛仔裤，踩着双白色板鞋，俏生生立在前面。 青黑色长发束在脑后，露出洁白如雪的圆润脖颈，红润的嘴唇边竖着一个麦克风，线头绕过耳朵，连接着挂在腰上的扩音器。 水盈盈的桃花眼似是怕生，瞧见这么多人看着她，慌乱的垂了下去。 郭杰见状，心里狂呼，卧槽！幼楚，是幼楚！马德！我爱学习，我爱数学！ 教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她开口。 郭杰见数学老师忽地抬头瞧了眼后面，他也扭头瞅了眼。 就见后面那排人纷纷举起拳头，笑着无声说了句“加油”，然后，前面的数学老师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大家好，我是教你们数学的，你，你们叫我楚老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