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荆棘幻梦》 第1章 重生 沈卿尘睁开双眼时意识还没有跟上,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窗外透射的阳光均匀的洒在身上,也洒在脸上。 这是一具年轻而充满张力的躯体,肉体横呈、一丝不挂的躺在一间逼仄狭小的单人床上。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酒精气味,躺了很久也不见动动身体。 他的眼神空洞又似深邃地盯着衣柜上的镜子,有时胸口起伏剧烈,像是正经历一场痛苦地挣扎;有时又平静如常眼角似有泪光浮现。整个人像是排空了一般冥想,但也仅此而已。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老楼房,室内装饰陈旧,墙面微微泛黄。除了单人床外,只见衣柜、沙发、茶几、写字台等不多的几件家具,式样是90年代流行的款式,中规中矩也毫无特色。 难得客厅里还摆放着一台21寸创维彩电和一部vcd影碟机,算是当时主流的娱乐设施。 另有一个房间算是书房,书架倒是整齐的放着不少图书。除了文艺青年必备的四大名着外,全套的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姚雪垠的着作《李自成》被单独放在一层。 还有一层用来放置外国文学如:《唐吉坷德》、《基督山伯爵》、《大卫科波菲尔》、《丧钟为谁而鸣》、《福尔摩斯侦探记》等看得出主人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其他诸如《读者》、《兵器知识》、《足球俱乐部》则略显杂乱随意。 沈卿尘恢复意识已经临近中午,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记忆中昨晚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来着,其中一个是他的至交顾之航。 顾之航前天刚从榆林回来探亲,昨晚就迫不及待的招呼几个好友聚聚,其中和苏牧川、马庆东都是同窗,另外两个只是脸熟大概是顾之航工厂的工友。 顾之航中学毕业后上了父母所在单位的技工学校之后顺利入职l市一家大型炼化国企,企业效益不错、工作稳定。 起初沈卿尘兴致不高原因有二:一、是他现在的工作是职业司机每天早上都要准时开车拉工人上班,二、生活的不如意使他迟迟进入不了饮酒的状态。 但沈卿尘骨子里是嗜酒之人加上顾之航、苏牧川和马庆东也不是外人,所以两圈酒下来早没有了之前的局促。 席间众人觥筹交错轮番把盏,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样的酒局沈卿尘通常是酩酊大醉,但像这样喝的断片倒是第一次。 沈卿尘今年49岁,目前白天在同学的公司开工程车,晚上则在街道办事处值夜班。 按说他也没必要这么拼,两口子上班带着个孩子外加老母亲也有退休工资。 话到这就触及沈卿尘的难言之隐,三年前也就是疫情前一年他姐姐沈楠有一天突然打电话让他去看一个楼盘,他看过之后比较满意。 那是一家全国性的大开发商推出的精品楼盘,小区环境美轮美奂。售楼部高端大气,置业顾问形象资质言谈举止都无可挑剔,最让他放心的是这是一家有国企性质的上市企业。但是碍于经济条件他并没有太上心。 大姐锲而不舍接连几天给他打气并许诺钱不够可以借他一部分剩下的让他张口向丈母娘借。 这让沈卿尘很作难,如何张这个口呢?妻子许念这一关都不好过。 犹豫了几天又接到大姐的电话,大姐先是说她和姐夫已经决定要买这个楼盘的别墅正在筹措资金,又说现在有活动交定金可以减免2万元房款,活动只有3天让他抓紧时间。 沈卿尘姐弟共有三个,大姐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哥哥,他是家里的老幺。 由于排行最小大姐一直以来对他很是照顾,所以他和大姐感情很好,就连她的妻子也是大姐给介绍的。 沈卿尘也对结婚买的房子不太满意,面积只有70平米不说朝向还不好,但碍于经济条件也就一直将就住。 为了照顾母亲和方便孩子上学,他们四口人现在住在母亲的单位房实在有些局促。 考虑到这沈卿尘老着脸向妻子提出了想法,妻子许念本是个没有主意的人起初不同意但架不住沈卿尘暖磨硬泡也就同意了。 自己女儿都同意了丈母娘倒是个爽快人,很快转过来15万,这样东并西凑了24万算是交了首付。沈卿尘没想到的是此后事情的发展让他后悔不迭。 沈卿尘尚自在努力回忆昨晚的事,突然不知哪里传来滴………滴-----滴滴----的鸣叫声。 这是什莫鬼,沈卿尘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拿到手里的却不是自己的华为p60,不是吧!沈卿尘睁大了眼睛怀疑的望着手里的小机器出神。 他认得这东西,那是他30年前用过的摩托罗拉传呼机。开什么玩笑?一定是顾之航趁他睡着了搞的恶作剧。 他正在心里咒骂,却又被镜子里的人影怔住了。那是谁?对着镜子用手比划了几下尚自不信,又挤眉弄眼一番。 突然他大叫一声冲下了床铺,自己居然晨勃了,这一发现让他吃惊不小。莫不是重生了,他用力搓了搓脸还觉不够又掐了几下很疼。 这时他才晃过神来认真观察镜子里的自己。身材高挑匀称、头发乌黑杂乱、五官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只是肤色略黑。这张脸他太熟悉了,不、是曾经太熟悉了。这是他二十岁的样子。 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是高兴还是难过他自己也说不清:“我这算是穿越了?这是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略一定神他就从手里兀自鸣叫不休的传呼机上找到了答案。传呼机上清晰的闪烁着一行字1995年8月17日12时51分,对方呼机号码显示姓名任洪波。 环顾四周他努力在记忆深处搜索,对了这是父亲生前留下的一处房产。不对如果按照时间算此时父亲还好好的活着,至于过世那是20多年后的事。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翻动传呼机来电果然看到一组来电赫然显示老爸的办公室电话。 这时肚子里突然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他才觉得有点饿了。进到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一番洗浴后离开了房间,赶往父母的住处蹭饭。 在路上找了一处公话亭,他给任洪波回了个传呼。不多时对方回电,拿起话筒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卿尘你干嘛呢打你传呼也不回,明天到厂里报到咱俩一起走。” 沈卿尘随口答道:“好啊那明天早上8点车站见。”挂下电话沈卿尘记起8月18日是他们这批技校生进厂报到的日子。 前世他和任洪波也是技校认识的,由于只有他俩来自x区,其余同学除了a区、c区以外大多数来自省内各地。所以两个人十分要好,可以说形影不离。 第2章 回忆 来到街上,沈卿尘更加确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不是幻觉而是确定无疑的事实。 尽管时间跨度长达30年,但眼前的景物是那样真切。熟悉的景物,穿梭的自行车流和偶尔驶过的桑塔纳、捷达、富康,这曾是一个时代的印记,记录了改革开放给国人带来的深刻改变。 离家渐近沈卿尘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看到了母亲工作的地方——区电信局,一座典型的苏式建筑。 不同于后世的大多建筑,这座大楼虽然只有3层但它的实际高度比普通住宅楼的5层还要雄伟。 儿时这里带给他太多欢乐,无论是它的厚重、恢宏还是楼宇外墙上的和平鸽浮雕都使它有鹤立鸡群、睥睨天下的优越感。 沈卿尘小时候经常在母亲单位和院子里的伙伴们玩耍,那是一段没有束缚、充满快乐的记忆。遗憾的是1997年也就是两年后这座承载着无数美好记忆的大楼被拆除重建了,当然这是后话。 “家里的亲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他们现在怎么样?”沈卿尘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前。 开门的是哥哥沈鹏飞,他瞅了瞅沈卿尘并没有说话,从眼神中沈卿尘也没有看出特别之处。 进到屋里只有沈鹏飞和母亲何秀芝在,哥哥在翻集邮册,母亲在厨房里炒菜。 听到有人进门何秀芝探头看见是他,有些不悦的说:“你还知道回来整天不着家”。 沈卿尘歉意的笑笑紧接着问:“妈我爸和我姐呢还没回见来”? 何秀芝头也不回的说:“你爸来电话了一会就到,你姐在学校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会回来”? 沈卿尘这才想起来,按时间算大姐沈楠此时正在财经大学读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妈我来帮你做饭”。 何秀芝像看怪物一样瞅了他一眼:“这孩子今天是哪根筋答错了”。 沈卿尘心中自责,前世除了上班,屋里、屋外几乎所有的家务都是母亲一个人做。 这时有人敲门,不用说是父亲沈凤鸣来了。 沈卿尘开门时有些忐忑,不出所料沈凤鸣看到他时黑着个脸。不多时里屋传来沈凤鸣的召唤:“三儿你过来”。 沈卿尘进到里屋习惯性的双腿发软,默默地垂手站立。 沈凤鸣盯着他的脸足有10秒钟,然后用严肃的口气问:“昨晚又到哪鬼混去了,快20岁的人了整天不着家,不知道家里大人惦记呀!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你奶奶一个小脚看水站,你姑在外地上学,你叔在农村插队,全家人靠我和你奶奶省吃俭用才勉强维持”。 这些话父亲说过多次,沈卿尘前世都听出老茧了。或许是两世为人的缘故,今天他听得格外认真。 沈凤鸣也觉察出他今天有些不同,沉默了一会又问:“明天工厂报到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卿尘低声回答:“已经和同学约好了明早一起去”。 沈凤鸣板着脸接着说:“到工厂要好好上班别给我丢人”。 午后两点家人都陆续上班去了,家里只留下沈卿尘在家。 他这才有时间思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有了后世的经历,他想命运竟然如此不可思议。前世有太多遗憾和不甘,现在上天垂青于自己让他有机会重生,那就一定要活出精彩。 怎样才算精彩的人生呢?财富、地位、爱情、亲情、友情-----想这儿他不由握紧了拳头——这些我全要! “我该从哪里开始呢?”这时的他仅有技校学历,想起那个技校他不禁哑然失笑。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啊,低矮的平房,破旧的桌椅,还有教室里的煤炉。更有一群另类奇葩的同学,像一群啸聚山林的土匪。 上课抽烟早已司空见惯,更有甚者课上着上着就见到一个一个身影从窗户翻出教室到校外厮混。 当然和大多数地方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抱着混日子的心态,总有一些人是愿意学有所长,这使得他们与周遭格格不入。 若干年后这些人大都完成了逆天改命,成为同学们仰视的存在这些后话暂放一边。 沈卿尘前世就是混世的心态,不求上进得过且过。当然这与他身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作为家中的老小他并没有受到格外照顾,相反因为是计划外出生他几乎被扼杀在母体中。 当年因为上面有个哥哥和姐姐,母亲不愿再生养。 父亲知道他的存在还是挺开心的,但是当时已经开始提倡计划生育所以难以抉择,最后是奶奶拍板说这是最后一个。 出生后或许是母亲营养跟不上,他得了很重的黄疸以至于后来皮肤比较黑,尽管眉目还算清秀却不招人喜爱。 家里最招人宠爱的是大姐,而母亲疼爱哥哥。哥哥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笑起来有两个深深地酒窝。 每次母亲抱着哥哥串门,总有人抢着从母亲怀里抱走哥哥哄个不停,母亲就一脸幸福的笑着。 而沈卿尘则被忽略在角落里,时间久了他习惯了一个人玩,话也越来越少。 当然家里人并没有故意为之,只是限于时代和认知的不足造成了他内向的性格。 另一个影响他性格的人是父亲。父亲在他的印象里总是不苟言笑,在家里说一不二。 由于幼时丧父,成绩优秀的父亲14岁就辍学到运输公司拉架子车。 好在工友们同情他的遭遇,加上父亲天资聪慧不久就学会了电工修理在公司站住了脚。 适逢改革开放,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父亲工作的运输公司成了香饽饽。 父亲此时不再修车,成了车队的副队长。在那个商品极度匮乏的年代,家里吃穿不缺,让左邻右舍好不羡慕。 再往后父亲升任汽配公司经理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全国各地出差整月不着家,一回来就大包小包往家里拿东西。 还清楚地记得家里装电话时的情景,那是1986年底因为工作需要单位给父亲配了业务电话,号码是,这在电信大院引起轩然大波,直到半年后3位局长装上家庭电话才渐渐平息。 为这事他生气了一阵子,但是父亲的脾气也越来越大,稍不顺心就指责母亲。 母亲虽然是工人但却是农村出来的,对于父亲只是一味的顺从忍让。 父亲爱喝酒,升官后酒瘾更大了。渐渐地父亲似乎有些瞧不上母亲,从斥责发展到家暴这对于尚年幼的沈卿尘伤害是巨大的。 当然父亲还是很爱子女的,并没有真正打过他。 证明自己性格跟了父亲还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许多年以后父亲所在的运输公司由于体制僵化人员素质低等原因,渐渐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恰此时,父亲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上级,备受打压遂称病在家。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十年,直到办理退休父亲再也没有去过单位。 他沈卿尘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前世他尽管懦弱、倔强、不善交流,却不是自甘堕落之人。 比之很多同龄人他不缺少争强好胜心,只是没有那么张扬罢了。 通过努力他拿到了本科法律文凭,在公司从零做起十年打拼进入管理层。 事业蒸蒸日上之际却突然戛然而止,如同一条抛物线在到达顶点后不可避免的急速坠落。现在想来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诚不欺我。 重生后是不是可以逆天改命我不知道,但造化弄人紧紧抓住它,让一切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沈卿尘心里发着狠。 还有什么没想到?一个尘封许久的名字略过心头,沈卿尘感到心脏一阵剧烈地震颤,一段遥远的往事缓缓走来。 第3章 报到 那是一段沈卿尘不愿提及又挥之不去的往事,准确的说是一段过程美好结局落寞的爱情。 沈卿尘22岁时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因为性格中固有的自卑、敏感和猜忌他亲手埋葬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并懊悔终生。 他相信如果能够成熟一点,绝不该说出那句决绝的话,如果理智可以战胜冲动他不必用半生去自责。 她现在什么样子,按后世来算也已经46岁了。他想象不出她46岁的样子,但想想重生前自己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岁月让他们感叹风华不在、世事无常,是否还记得生命中共同走过路程,在不经意时偶尔念及那遥远的姓氏。 目光所及都是她年轻时的样子,袅袅婷婷微笑着走来,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的一颦一笑曾无数次走进沈卿尘的梦乡,往事历历在目又恍如隔世,变迁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思念。 获得重生的自己是否可以再续前缘,重获遗失的爱情呢?沈卿尘心里也不确定,此刻距离两人初次见面还有7个月零3天。 既然重生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可以发生,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起前世导致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的原因,其实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强大到足以坦然面对一切未知和挑战,从今天开始我要开启不一样人生,那些属于我的我不会再放手,那些妨害我的我会无情回击。 清晨从闹钟的铃声中苏醒,沈卿尘揉揉惺忪的睡眼。 一番洗漱后,特意挑选了一身新买的行头,一件丝质白色衬衣,藏青色南韩丝板裤,黑色贵人鸟皮鞋。在试衣镜前左右扭动身体,手掌略过平坦的腹肌,年轻真好啊!他满意的打了个响指。 在车站时等了大约5分钟就看见任洪波急冲冲的跑过来,一见面就冲他胸口给了一拳:“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也不跟哥们联系”。 沈卿尘说:“技校毕业一年半了始终等不到分配,老呆着家里也没意思。我这不是着急吗,就到河口我舅舅那先帮一阵子忙”。 说话间过去了一辆公交车任洪波倒不着急:“急啥去早了还不是一样等”。 “今天报到去的人多乱哄哄的没人顾得上咱们”。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包希尔顿抽出一只递过来,自己也点了一只。 沈卿尘开玩笑道:“你小子行呀都抽上外烟了,说最近是不是又扒火车了”。 任洪波家住在火车货场边上,庄子里的半大孩子都跟着社会青年一起偷东西。 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时不时从站上捣腾点东西卖,什么化妆品、服装、百货、铝锭总之有什么偷什么。 这小子有时会挺大方,胡吃海喝还酷爱赌博但钱一阵子造完就歇菜和他一样穷学生一个。 沈卿尘看看任洪波鼓鼓的上衣口袋问:“还有吧掏出来瞧瞧”! 任洪波讪笑道:“还是你了解我”。说着又掏出一盒红塔山、一盒红梅。 “你这左一盒右一盒的抽的完吗”? 任洪波冲地上弹弹烟灰:“那哪抽的完,其实我烟瘾不大一天也就抽半盒。这不是今天报到嘛,许多同学那么长时间没见面充充门面”。 “虚荣”,沈卿尘撂下两个字一把拉上任洪波跳上了41路公交车。 车厢内拥挤喧嚣沈卿尘和任洪波费力地在人群中辗转腾挪,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站定。 任洪波的眼睛始终盯着车厢里两个衣着时髦的姑娘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沈卿尘闲扯一边注意听那边的对话。 “卿尘你说咱们进厂后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沈卿尘皱皱眉:“这是聊这事的地方吗”? “那你说咱们会分到一个厂吗”? “我怎么知道六个分厂谁说的清楚”? “要是和刘艾蓉在一个车间也挺好”,说出这句话任洪波喉结处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我随便怎么着儿都行”。 任洪波一脸鄙夷:“你就装谁还不知道你呀”! 沈卿尘未置可否任洪波不知道此刻在沈卿尘心中,刘艾荣已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让他的一往情深的班花。 对于曾经青涩、懵懂的爱,已化作逝水流年渐渐模糊淡漠。在他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盯着窗外的行人、景物若有所思。 任洪波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睛瞥向车门说:“她们下车了是土门墩站。” 沈卿尘嗤地笑出了声:“你发情期呀,好了伤疤忘了疼!”心里却在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多挣钱,钱是男人的胆有了钱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俩到厂门口已经快九点了,离通知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两人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同学,在靠近花坛的地方看到班长马正邦正和一群同学在交谈就凑了过去。 大家的感觉有点怪既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还夹杂着一些对未来的憧憬和现时的紧张。 略作寒暄,沈卿尘的目光投向了一个叫胡振龙的同学。 在技校时他和7个外地同学一起住校,结下了较深的友谊。胡振龙是几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性格和他差不多内向、腼腆,爱看书。 一个宿舍胡正龙家庭条件最好,他的父亲是南郊国营金沟煤矿的矿长。 沈卿尘知道胡振龙和他们上一个技校就是曲线救国,看重的不是这份工作而是国有正式职工的编制。 沈卿尘奇怪的是在这里还能见到他,就拉着何振龙到僻静的角落问道:“阿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难不成放着太子哥不当和我们一起进厂当工人?” 胡振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的说:“没你想得那么容易,要是到矿上当工人也就老爷子一句话的事。可当工人又何必费死吧活的搞这么多东东,再说你看我这身板像是干矿工的料吗?” 胡振龙说着还仰着头望向沈卿尘,沈卿尘笑着说:“放心都在你家老爷子掌握之中,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最多一个月厂里就能收到调你去矿上报到的调令。” 胡振龙狐疑地望了望沈卿尘:“你那么肯定”? 沈卿尘点了点头:“你要是不信,咱们打个赌,谁输了就拿出半个月的工资请同学们搓一顿”。 胡振龙想都没想就说:“行!就这么说定了。” 末了胡振龙凑近沈卿尘小声叮嘱道:“这事还得保密,我连班长都没告诉”。 沈卿尘神情严肃的说:“阿龙你还不信我,我这张嘴打今天起就拉上拉链了,记得早点请我吃大餐”。 两人笑笑就分开了,沈卿尘再找任洪波早不知去向。 分开众人,就见到任洪波和班里一帮工厂子弟同学正在侃大山,沈卿尘和众人打了招呼聊了聊近况。 任洪波边聊边盯着刘艾蓉看,沈卿尘一步跨过去用手在任洪波眼前面比划:“呆子!你看啥呢?” 刘艾蓉娇嗔的骂道:“一年多没见面你们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沈卿尘笑笑说:“那你说我们什么样子,你又想我们变成啥样子?” 刘艾蓉红着脸说:“不跟你说了讨厌。” 任洪波望着刘艾蓉的背影痴了。 说话间厂大门开了,沈卿尘跟着拥挤的人流走进了东方轴承厂。 他们首先进入一间宽阔的会议室,看到主席台上端坐着两个中年人。 见到众人到齐坐好,其中一人站起来中气十足的说:“同学们受王厂长委派我代表东方轴承厂2300名干部职工欢迎你们的到来。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我们东方轴承厂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了。”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崔主任双手向下压了压,等掌声渐渐平息后又说:“我姓崔是厂办主任大家今后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到厂办找我。 这位是一分厂厂长达志勇同志,今天由我们为大家上入厂第一课”。 台下再次响起如潮的掌声。稍顷又听崔主任讲到:“我今天主要介绍一下东方轴承厂的建厂历史和取得的荣誉,还有工厂的制度要求。 待会达厂长会重点给大家讲述进厂后的安全注意事项。 这里的欢迎会后,大家先到到厂医院检查身体,再到这里提交毕业证书、照片、入厂通知书,填写人事档案,最后分配去向和工种。 东方轴承厂始建于1954年,前身是首都第二轴承厂于1972年整建制搬迁至g省省会l市-------” 崔主任不愧是政工出身洋洋洒洒讲了足有40分钟,沈卿尘却在考虑如何才能搭上胡振龙这条线利用煤矿挣些钱:“不好办呀”! 等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会场就听到达厂长说:“入厂后的注意事项就先说这么多,具体情况等大家进厂后分厂、车间还会强调。 现在大家跟着总务科齐科长到厂医院检查身体,大家到医院后听从指挥不要喧哗以免影响医院秩序和病人休息”。 一行人又排队前往厂医院,楼上、楼下一番检查,等他和任洪波出来时间指向11点。 顾不上吃饭两人匆匆回到会议室,走廊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交资料填表的人,两人挨着队伍向前移动。 沈卿尘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崔主任和达厂长已经离开了。 屋里领头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干部,身材和他差不多一米七八上下,衣着得体,皮肤白皙。留着精致的分头,戴一副金丝眼镜。 到任洪波时他递上资料,那人简单翻了翻,随手放在一叠资料上说:你去六分厂,车工。 任洪波问:“六分厂在哪?好吗”?旁边一个办事员答道:“六分厂在龚家湾,是厂里效益最好的分厂”。 任洪波笑着说:“谢谢领导”! 又过了几个人轮到沈卿尘了,领头的干部看看他又埋头看他的资料半晌才说:“你到一分厂,磨工”。 沈卿尘有礼貌的回答:“谢谢领导”。领头的干部面色一缓,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笑着说:“我叫李刚是人事科副主任以后你可以叫我李哥”。 沈卿尘立刻答道:“谢谢李哥”。 任洪波突然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沈卿尘不明就里和任洪波来到了卫生间:“快说啥事”? 任洪波嗫嚅道:“那个领导骗人呢!刚才有人跟我说六分厂不好又远又偏僻,要不你和领导说说好话把咱俩分到一起好吗”? 沈卿尘面有难色:“这样合适吗?再说我又不认识人家是不是太冒失了”。 任洪波说:“不认识怕啥我看你和他聊得挺投机的,你去试试咱俩儿技校三年处的多好,这点忙还不帮一下?。 沈卿尘想了一下说:“我去试试可以,但我也没有把握”。 沈卿尘之所以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作为过来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前世只在这家企业工作了半年多就离职了。 “李主任有件事能不能帮个忙”?沈卿尘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李刚疑惑的望向沈卿尘:“你还有什么事”? 沈卿尘尴尬的笑笑,用尽量谦恭的语气说道:“刚才那个任洪波是我同学,班里只有我俩儿住在x区,想分配到一起搭个伴”。 李主任的脸瞬间变了:“你说什么”? “不是---我就想把我们分在一块互相有个照应”,沈卿尘说完也后悔了。 李刚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他,周围响起了一阵嘈杂声,许多人都用看活宝的眼神看向这里。 李刚冷冷地说:“你考虑清楚了吗,这是分配工作不是玩过家家”。 哗的!一片讥笑声中夹杂着众人的指指点点。沈卿尘脑子一热朗声回答:“我考虑清楚了”。 一时间四下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刘艾蓉分开众人:“沈卿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卿尘一字一句地说:“我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打脸!啪啪的打脸,刘艾蓉走了。 李刚恢复了脸色但声音却异常冰冷:“沈卿尘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你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 沈卿尘不再停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拉起任洪波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车到站时,任洪波突然冒出一句:“哥们!今天的事我欠你的,今后有什么事哥们责无旁贷”! 沈卿尘眯着眼睛看向任洪波,未了说道:“没什么改天请我喝酒我有件事对你说”。 “小意思,还按老规矩。” 第4章 岗前培训 休息两天后,清晨沈卿尘第一天上班。远远看到总厂门前候车点聚集了不少搭乘厂车的人,未了他看见任洪波的身影就打了声招呼:“洪波”! 任洪波向他挥挥手,抢先一步挤进车厢。沈卿尘随着人们上车后,正要寻找任洪波就听到车尾有人叫他:“卿尘在这”! 沈卿尘望过去看见任洪波坐在最后一排,用手里的饭盒给他占了个座位。 沈卿尘坐下后,任洪波问:“你那天分手时说有件事和我说”? 沈卿尘拍拍他的肩膀:“周末我想去趟金沟”。 “去那干嘛?狼不拉屎的地方没啥好玩的”。 沈卿尘正色道:“谁说去玩了”? “那你去那干嘛?挺远的路还不好走”。 沈卿尘:“去找胡振龙”。 “找他干嘛?一个磨磨子我挺烦他那副自以为是的腔调”。 “那你跟不跟我去”? “不去”。 “真不去,你可别后悔”! “你咋也变得这么磨叽”。 沈卿尘笑笑还是忍不住在任洪波耳边耳语几句。 “真的”!任洪波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沈卿尘点点头:“就咱俩知道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任洪波用力拍拍胸脯说:“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这张嘴主打一个紧字”。 他那副夸张的样子引来邻座的侧目,沈卿尘急忙用眼神制止,任洪波自知不妥就不再说话。 厂车沿着武威路向南,在铁路岔口又向右一拐进入民和路,经过杨家桥站、省高等工业专科学院就到了六分厂。 下车后老职工径直去车间不提,新进厂的职工被统一带到会议室。 进到室内看到屋内坐了不少人,大部分他都很熟悉,也有其他班的都叫的上名字。 大约过了10分钟,两个中年人匆匆走进会议室。 先进来一人着一身藏青色休闲夹克衫,黑色筒裤,深色牛皮鞋。夹克衫里面则穿了一件流行的淡红色t恤,显得既干练又不失潮流。 此人体型偏瘦,窄脸、留着三七分的背头,五官长的还不错。 比较突出的是他的鼻梁较一般人挺拔而且长,佩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隐藏在镜片后面的一双眸子不喜不悲,初看时波澜不惊,仔细端详又觉得深不可测。 另一人则略显平庸,40上下,国字脸、面色白中透红,浓重的眉毛下面长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上唇留一付密扎的短须修剪的一丝不苟,头发较长留标准的四六开发式。 中等身高,体格强健显得精力旺盛。上身穿一身工装夹克,下身牛仔裤,脚上同样是黑皮鞋。 沈卿尘依稀记得前者是这个工厂的厂长马晓平,后面跟着的那个是车工车间主任倪大红。 前世他和这个马晓平只打过两三次交道,一次是今天,另一次是他辞职那天,还有一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始终感觉这个厂长有些神秘,整天看不见人不知道平时都在忙些什么。 见这二人进来后大家就不再讲话,马厂长见人差不多到齐了就说:“同学们---啊!不!应该叫同志们!我是咱们东方轴承厂第六分厂的厂长,我叫马晓平。 今天和大家见个面,我知道大家此刻心里想什么?从今天起你们的身份已经不是学生了,是广大工人阶级的一份子。 希望你们也能认识到这一点,人是会长大的,我们从父母的襁褓中长大,经历了小学、中学的基础教育,又在技工学校学习了3年。 有谁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上了这么多年书是只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是有更高的理想?我要听真话,那些戴高帽子的话就不要说了”。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整懵了,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僵持。 有人用目光看向班长马正邦,但马正邦也没有说话。马厂长突然用手指指坐在角落里的沈倾尘:“这位工友我看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沈卿尘见厂长点名也不怯场站起来说:“厂长好!您的问题提的太突然我没有思想准备,但既然您问了恕我开诚布公这是关于一个人生观的问题。 人活在世上首先要思考人生的意义,庸庸碌碌是一生,出人头地也是一生。没有人自甘平庸,可现实中绝大多人注定平凡。 有人或许会说人生境遇各不相同,还有人说家庭出身不同等等可以找出许多理由为自己开脱。但我说这些都不对,我们今天在场的都是一届的同学,我敢说若干年后彼此的境遇一定会不同。 有的人可能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有的人也许会转到管理岗位,有的人或许会离开这里去外面发展。 但不管在哪里发展都要提前规划好适合自己的路径,更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百折不挠的韧劲。我相信一句话——唯有自律、方能自渡。 我们到六分厂上班最低目标是解决就业、挣钱养家。再远一点希望能够一技傍身,为工厂做出自己的贡献。 但这些都不是用嘴说说那么简单,工厂有工厂的竞争法则,在这里不看出身更不看夸夸其谈,比的是谁的技术好,谁干的比别人多,谁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所以往高里说没啥意思,我们这些技校毕业的让我们搞科研攻关不现实,能做的就是当一个合格的技师。 我想提的是“工匠精神”,这里没有贬低工人的意思,认真做好一件事比花里胡哨什么都懂,什么都一知半解有意义得多。我的话说完了,不足之处请后面发言的人补充、指正”。 沈卿尘刚坐下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马厂长和倪主任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有谁愿意说说”马厂长望着台下问道。 马正邦略一迟疑接口道:“厂长,我说几句”。 说完他站起身用目光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说:“刚才沈卿尘说得很好,讲出了大家的心声。我要补充的是沈卿尘的观点更多的是从个体的角度出发,关注点主要是个人的前途发展。 对于他讲的“唯有自律,方能自渡”我没有异议,相反我很欣赏。但我想说的是应该跳出个人至上的窠臼,我们在技工学校学习了3年终于等来了进厂工作。很多人比如我自己离开家乡到省城读书,图的是什么? 除了沈卿尘提到的安身立命或者出人头地也罢,还有一层就是寻找归宿,一处安放心灵的地方”。 可能我的观点有些理想化有些人会不认同,但对于远离故土的人来说归属感胜于金钱物质的诱惑。 我想说的是一名青工要脚踏实地的走路,把每一步都走稳了不摔跤才能走的更远。 古人讲“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所以在人生刚起步的阶段好高骛远是不明智的,我更推崇的是沈卿尘提的“工匠精神”,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一个合格的好工人。 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我,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个觉悟那工厂也一定能兴旺发达。 工厂好了工人才有保障,所以应该摆清楚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的关系。总之一句话,爱岗敬业就是我的信条”。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台上马厂长轻声对倪主任说:“这一届的青工素质还不错,”倪主任点了点头。 之后又有几个人站起来发言,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马厂长开口道:“下面我要向大家请个假,十点钟总厂有个经营分析会。在此之前我点一下名算是认识大家”,说完他拿起桌上的花名册:“马正邦!到!薛爱国!到……”念完所有的名字,马厂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在马正邦和沈卿尘的名字下面划了一道横线,随即合上花名册和倪主任耳语几句就起身离开。 众人目送厂长离开,倪主任嗯、嗯---清理了一下嗓子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现在我来说几句。 我是车工车间的主任,我的名字叫倪大红。在这里我向新入厂各位表示由衷的欢迎!在座各位可能不知道我是制配厂技校85届的毕业生,说起来还是你们的学长”。不知道是谁先鼓起来掌,众人紧跟着鼓了起来。 倪主任示意大家停下来接着说:“分厂对你们这批技校生寄予很大的期望,现在厂里订单多车间生产压力很大。现有职工年龄偏大对于很多新设备、新工艺的使用存在力不从心的现象。 为了赶工期,厂里还从周围农村招募了一些职工,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厂里希望你们这些的技校生能够尽快成才,充实到生产一线中去”。 说到这倪主任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盖好杯盖继续说:“车工是机加工之母,练好这门技术,只要是机械行业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希望大家在为期一周的实习期好好表现,对于表现好的他会优先向厂里要人”。 未了倪主任又说:“下面我谈一下实习期的安排。首先分一下组,参加实习工作的人员共有21人,其中男14人、女7人。分为两组,一组组长马正邦,组员……共11人;二组组长沈卿尘,组员……共10人。 今天的安排是上午环境卫生大扫除,下午两点开始厂规、厂纪学习。明天开始上午专业知识学习,下午到车间实习。一周后提交实习报告,根据成绩优劣分派岗位和师傅”。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沈卿尘带领二组出色的完成了领导安排的工作。后天就要下车间了,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沈卿尘利用周末时间约了任洪波坐上开往金沟煤矿的班车。 第5章 小试牛刀1 上车后,沈卿尘笑着说:“让你带的东西拿了吗”?任洪波一脸不开心的回答:“你都说了哪敢不带上”。 沈卿尘戏谑道:“瞧你那不情愿的样子拿过来”!任洪波小心的从肩头解下背包交到沈卿尘手里。 沈卿尘打开看到包里用一个塑料袋仔细的包着黄灿灿的八梨少说也有二十个。 沈卿尘笑着指着包里的八梨:“三年了终于看到传说中好吃的不得了的八梨了,我惦记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说着从包里拿了一个在手里,用鼻子嗅了嗅香气扑鼻:“朕今天就品尝一下这求而不得的圣梨”。 任洪波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拿来送礼的吗你怎么自己先吃上了”? 沈卿尘一口咬下在手里转了转:“我不吃怎么知道好不好,再说兄弟自家树上结的用得着那么客气”? 任洪波作势要打:“这是我今早在菜市场买的”。 “你说什么”?沈卿尘诧异的看着任洪波。 任洪波红着脸说:“我没敢摘家里的梨让我妈知道还不敲折我的腿”。 “所以你就到菜市场上去买”? “那咋办!哥们是要脸的人”。 沈卿尘打趣道:“我看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不在我跟前显摆我也想不起来让你去拿家的梨”。 任洪波无语。 见他不吃沈卿尘接着说:“这些梨就算你入的股份等挣到钱给你分成”。 “真的”!任洪波眼里恢复了神采狠狠咬了一口。 “真你个鬼!咱们这是第一次试水不要想着挣多少钱,我打算从利润里拿出一半退给崔正龙”。 “啥!那小子啥都不干还要分走那么多,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嘛”。 “白忙!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倒是想让你拿一半走可你有那个资源吗”? 任洪波一时语塞。 “放心吧!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不给点甜头人家凭什么帮你”?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瞧不上胡振龙那副屌样儿。要不是有个当矿长的爹谁拿他当回事”。 沈卿尘正色道:“你心里存了这个想法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呀!我就是和你这说说到地方我绝不会乱说”。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和你约法三章。 一、见到胡振龙可以说些没营养的客套话,正事你一句都不许提。 二、话题我会瞅机会引过来,火候到了需要你说话的时候我会使眼色,你就敲敲边鼓。 三、如果不顺利,不许戴到脸上。要能进能退,给下一回留个余地”。 “知道了,全听你的还不行”。 班车过了市工人文化宫就一头钻进山坳里,路不好走始终绕来绕去两旁是低矮的平房。 路就依山而建,山上少见树木多见怪石,偶尔对面有车辆驶来,班车就减速避让。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路面渐宽,山坡上突然绿了起来长满了各种树木。 周围出现了集市、商铺、和一栋栋家属楼。沈卿尘知道到地方了,就和任洪波下了车。 他们先找了一个牛肉面馆一人吃了一碗面,然后沈卿尘掏出电话本给胡振龙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一个女声问道:“你好!哪位”? 胡振龙猜是胡母就客气的说:“阿姨好!我是胡振龙的同学,约好的今天和胡振龙一起下棋”。 电话那边略一停顿,就听到胡母喊:“龙龙同学找”。 等了一会,电话里传出胡振龙的声音:“谁啊”! “阿龙是我沈卿尘”。 “沈卿尘你在哪”? “我在你们家属区”。 “是吗找我有事”? “有事,没事就不能找你,咋地不欢迎?” “哪能呢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你呢”!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任洪波”。 “那小子?行”! “你们这会儿在哪”? “就在车站边上的电话亭”。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两人点了根烟边抽边等,一会就见胡振龙迈着四方步胳膊一甩一甩的走过来。 沈卿尘迎上去:“阿龙十来天没见你气色不错”。 胡振龙笑着说:“好个锤子这些天干啥都没心情,老爷子那边也不给个准话急得我上蹿下跳”。 随即他看看任洪波又不说话了。沈卿尘知道他的心事就指指任洪波:“放心洪波是明白人懂得分寸”。 胡振龙问:“你们吃了没,没吃我请客”! 沈卿尘:“不用了刚吃完”。 胡振龙不悦:“到我这儿还客气没把我当朋友”? 沈卿尘笑到:“吃饭是小事今天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商量,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胡振龙想想:“文化宫那边新开了家酒馆人不多环境也不错,咱们到那整几个小菜边喝边谈”。 沈卿尘:“行,就它了”。 胡振龙带着二人穿过两条街道大约走了500米,就来到一家酒馆,酒馆的门头上写着“恬然局”三个字。门口摆着几个花篮,地上开业时撒的彩色碎纸还没来得及清扫。 胡振龙进门就冲里间喊到:“小王干嘛呢,客人登门也不出来招呼”。一个25岁上下的青年闻声快步迎了出来。 沈卿尘看那人中等身材,体态偏瘦,留着整洁的寸头,眉目倒也周正,只是面带疲倦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见到三人被唤作小王的店主脸上堆起了笑容:“吆!我当是哪位呢?振龙啊快雅间请”! 几人进到里间,房间不大十几见方,圆桌、靠椅、落地青花瓷瓶。迎面山墙正中悬挂一副横披上书“室雅兰香”四字。 沈卿尘知道是出自郑板桥的对联:“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室雅让人远离尘嚣,凝神静气,思接千古,也是适宜品性儒雅之人的住所,兰花内敛安然,香气高雅,姿态飘逸,有君子品性。 胡振龙见沈卿尘并不落座,就张口到:“卿尘上座”。 沈卿尘摆手道:“不妥、不妥我坐不合适,在你的地盘焉敢造次”。 胡振龙笑骂到:“奶奶的啥时候学的这么酸不溜秋的”。 沈卿尘一本正经道:“今天借你一方宝地共图发展哪有喧宾夺主之理”。 胡振龙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推辞居中而坐,沈、任二人两下里作陪。 胡振龙坐定后四下看看问:“今天生意清淡呀”! 店主笑到:“我这小店刚开业知道的人还不多,咱又是在家属区营业大中午的谁在外面吃饭”。 “得了你别跟我这儿卖惨,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这店一天不少进账,从下午五点左右就开始进人一直忙到夜里一点。 你算算八张散台,三间包房,一桌往少里算消费100元,两个小时翻一次台就是4轮吧。11桌?4?100=4400元,这才只是一天的进账”。 店主陪笑到:“账哪能这样算咱这小地方怎么可能天天满座,你看这两天客人挺多那都是图个新鲜,再过段时间怕是门可罗雀也不一定呢。 再说这房租、人工、食材、水电杂费哪样不是钱。还有工商、税务、卫生、公安、消防、城管这些大爷随便哪个是好得罪的”。 “得、得!不跟你们这些奸商扯闲淡。这是我的两个同学从市区来看我,今天我做东捡好的端上来”。 “么末大(没问题的意思),关保满意!” “两位别客气到我这儿和在家里一样,振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先去厨房忙待会过来给两位敬酒”。 沈卿尘忙回应:“那你先忙,忙完了过来喧一会”。 第6章 小试牛刀2 一会儿一个身穿制服的姑娘进来给三人倒茶。几位稍坐,菜好就给您端上来。沈卿尘听她声如莺啼,就冲她笑笑也不搭话。 胡正龙轻叹一声:“想想咱们这些同学同窗三年现在聚一下都挺难,也不知道班长他们咋样了”? 沈卿尘说:“班长挺好的你不要牵挂,前两天我们在一起还说叫你聚一下”。 “是吗?约好了通知我”。 “卿尘你还记得报道那天和我打的赌吗”? “记得呀怎么你想反悔”? “你想哪去了只怕事难遂愿”。 “我看你是想多了,阿龙好事多磨再等等就这几天包你功德圆满”。 “借你吉言”!胡振龙端起茶碗和沈、任二人碰碰。 门帘一挑,刚才那个姑娘端着酒菜进来。一会功夫布置妥当,有三荤三素共六个菜。 姑娘笑着说:“菜齐了几位慢用,老板说来了个老顾客陪着说说话就过来”。 胡振龙:“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叫你”。 沈卿尘接着说:“你刚才那话对也不对”? 胡振龙问:“这话怎么讲”? 沈卿尘呷了一口茶说:“技校毕业不是友谊的终点而是起点”。 胡志龙欣然给两人倒酒,端起酒杯说:“为了友谊我们干了这杯”。 “敞亮”!任洪波在一旁叫好三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胡振龙突然问:“对了卿尘前面好像说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沈卿尘见火候已到就说:“我今天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呢,就是挺长时间没见面过来看看你。主要还是问问你调动的事;第二件事呢我和洪波商量了一个发财的门路想听听你的想法”。 胡振龙看向任洪波,任洪波:“卿尘你说吧”! 沈卿尘问:“阿龙叔今天在家吗”? “在家”! “嗯……阿龙这样啊我想在矿上揽些小项目干你能和叔提提吗”? “这个嘛”!胡振龙咬着筷子没出声。 “不方便吗”?沈卿尘追问。 “不是不方便怕老爷子不信任,毕竟这么大的事咱们又太年轻万一有个纰漏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不用担心我都想好了你到咱们技校不是叔托人找的教导处李主任吗”? “是啊怎么了”? “你就和叔说是李主任的小舅子想到矿上揽些业务请他帮忙”。 “这样行吗?万一我爸打电话一问不就露馅了”。 “不会你爸是托人找李主任的他自己又没有李主任的电话。而且你爸觉得欠个人情刚好还了,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要个多大的项目”。 胡振龙思索了一会说:“行倒是行不过……” 沈卿尘急忙说:“这件事你的贡献最大事成后你拿五成,剩下的我和海涛平分”。 胡振龙展颜一笑:“这样不太好吧”! 任洪波插话道:“有什么不好好兄弟就挖倒”,说完不等阿龙说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卿尘和胡振龙对视一笑同时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沈卿尘歪头向任洪波努努嘴,任洪波会意从椅背上取下背包放在桌上说:“这是今早摘的八梨嫩的出水带过来让叔和婶尝尝”。 胡振龙放下筷子不悦的说:“洪波、卿尘你们这是搞得哪一出”? 沈卿尘笑笑:“多心了不是,真就是自家树上的梨不值几个钱”。 “那我就收下”? 沈卿尘拍着胡振龙的脊背说:“收下!收下!你再推辞洪波的面子往哪搁”? 任洪波佯装生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好我代我爸妈收下”,三人再次碰杯。 “阿龙矿上的情况我不清楚,你看现阶段我们能干点啥”? “这个嘛我听我爸说最近矿上要进一批劳保大概一万份”。 “啥一万份”!任洪波忍不住惊呼。 沈卿尘侧脸望了一眼任洪波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咱们第一单就做劳保,你爸那里你有把握吗”? “有点难度不过嘛我来想办法”。 “好!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呼我,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还有阿龙矿上之前这块业务谁在做,记得找到他们的报价单最好连供货商的联系方式也一起搞到手,这事要快商机可不等人啊”! 胡振龙突然笑了:“卿尘你实话讲这事你预谋多久了”。 沈卿尘也不脸红:“阿龙你看出来了没有现如今没有钱多可怕,我可不想兄弟们以后被人看不起。你有资源不假,可是有些事一个人干不了还得知根知底的兄弟帮衬不是”。 胡振龙:“你不要多心我就是随口一问,这样矿上的事我负责有拿不准的咱们一起商量资金这块按照分成比例走”。 沈卿尘正色道:“好!剩下的事交给我和洪波咱们一言为定”! 第7章 一只蝴蝶 周一沈卿尘和任洪波乘坐的厂车准时停靠在厂门口。今天是正式下车间的第一天,打今起他们将和所有老职工一样有专属的机器和工位,逐日完成工作计划,按劳分配。 车间里已经有来得早的师傅在试车,刀具切削金属的声音,砂轮高速摩擦的声音,天车开动的声音……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卿尘一行人在众人瞩目下,由厂办主任挨个交到各班组、各位师傅手里,末了还要交代几句。 沈卿尘被分配到内径磨细磨班,班长叫巩新华。 巩新华年龄不算大,二十七八不到三十的样子。人长得挺清瘦,白白净净,上唇留一撇不重的八字胡。两只眼睛不大不小,眼睫毛长长的笑起来挺亲切。 巩新华在厂办主任离开后,招呼起班里的人开了个简短的小会。逐一介绍了班里新来的3个同志,其实上周沈卿尘带着二组同学已经实习了一周,许多人之间早就相互认识了。 巩新华最后指着三人说:“安然先跟着江师傅一台床子,马俊你和雷师傅一台床子,沈卿尘跟我”。 沈卿尘和师傅走到自动内磨机前,师傅望着簇新的磨床半晌不说话,那眼神不似在看一台机器,倒像是端详久别重逢的情人。 “小沈你知道这台床子的来历吗”?沈卿尘摇摇头。“这台床子是班组唯一一台自动进料、自动补偿的精磨机。 前年全厂技术大比武,我代表分厂获得内径磨工组第一名才把她娶进咱们分厂。现在这台床子咱俩轮班用,一定要爱惜,这玩意精贵着呢”! 师傅打开自己的工具柜,从里面取出一本半新不旧的书递给沈卿尘。 沈卿尘接过来见封面写着《数控自动内磨机教程》,翻开扉页右下角用钢笔工整的写着:巩新华,1993年于新华书城。 巩新华接着说:“书借给你看,有不懂的地方到单身楼214房找我”。 沈卿尘从师父的目光中看到真诚和笃定就笑笑说:“放心我会的”。 一上午师徒二人相处融洽,沈卿尘在师父的传授下基本掌握了磨床的工作要领。其他两个同学也进步很快,期待着马上就开工挣钱。 中午工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车间。沈卿尘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擦拭机器师父说:“小沈中午到我那去吃饭”。 沈卿尘停下手:“不用了师父中午时间短你早点休息,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出去吃”。 “那就下次吧”!沈卿尘点点头。 厂门口荣记生煎包子店内,沈卿尘、任洪波、马正邦、徐智平四人围坐一桌。 交谈中得知任洪波和马正邦被分到车工车间一个内径一个外径,徐智平则分在了磨工车间平面组。 几人中任洪波略显激动张罗着要啤酒被马正邦制止。 沈卿尘说:“班长周末我和洪波去了趟金沟找胡正龙玩他还惦记着你呢”。 马正邦:“说起来我也有点想他和其他同学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 徐智平接话道:“最好能叫上总厂的一帮兄弟”。 任洪波:“那样最好大家可以放开了喝一场”。 下午沈卿尘正在测量仪上检测一批刚磨完的活。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沈卿尘的余光中看见一袭白色大褂,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穿黑色带扣胶底布鞋的两只脚不安的轻轻搓动。 对方用怯生生的口气说:“你好!我是成品车间的倪芳菲”。 沈卿尘见是一个长相清纯、靓丽的女孩正盯着他看。 “你好!有什么事”? 女孩红着脸说:“可不可以帮个忙,有一个刚到的检测台要挪动一下我们搬不动”。 沈卿尘细看那女子如同盛夏的荷花洁白无瑕、明艳动人。她的眉眼如画、灵动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不禁心旌摇曳不能自持。 女孩见沈卿尘不说话一时囧在那里,她焦急的样子看在沈卿尘眼里不禁心生怜惜就问:“需要几个人”? “四个就行我们那里都是女将”。 沈卿尘说:“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去”。 倪芳菲点点头背着手双脚不自觉的在地上画着什么,像一只蝴蝶在花蕾间翩翩起舞。 不一会儿沈卿尘、任洪波、马正邦、徐智平一字排开出现在倪芳菲面前。 倪芳菲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唬得有点不知所措,沈卿尘解围道:“倪芳……是叫倪芳菲吧!这是我的几个同学我沈卿尘这是马正邦,还有任洪波、徐智平。我们都是刚进厂的青工以后有事就找我们帮忙”。 倪芳菲向众人笑笑:“先谢谢你们啦”! 几个同学愣怔在那里只是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卿尘说:“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成品车间是分厂的紫禁城,也是轴承加工的最后一道工序。经过前面十几道工序打磨的轴承,在这里经过一系列严苛的检测才能贴上商标流向市场。 由于整个车间对环境要求比较高,所以几个人进门时被要求穿上准备好的鞋套。 走到里间,顺着长长的过道看见地上铺着厚厚的橡胶垫,和一排排铁质衣柜。 过了一道防火门就是成品车间,一个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工在工位上或检测数据或装配轴承。 成品车间没有外间的喧嚣杂乱,没有飞溅的火花也没有泥泞和油污。 目光所及到处整洁有序,有条不紊。如果不是检测台上一摞摞整齐码放的轴承,说它是某处医院或科研单位也毫不违和。 倪芳菲指着一个半人高的机器说:“就是它了”。又看看四人说:“重死了你们四个人行不行”? 任洪波坏笑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倪芳菲说:“你们等等我去找几双手套”。 等她离开,沈卿尘拧着眉斥责道:“你他妈不开黄腔就不会说话呀”! 任洪波分辩道:“咋啦!我一直都这么讲话以前你咋不说”? 马正邦:“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声音小点”! 芳菲来了,几人一起抬起机器也没觉得有多沉。 从这天起芳菲和几人逐渐熟络起来。原来芳菲不是别人竟是车工车间倪主任的妹妹,沈卿尘倒没觉得有啥,只是让觊觎芳菲美貌的任洪波打了退堂鼓。 第8章 冲突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下车间一个半月了。 这天中午下班几人结伴向食堂走去,恰巧在车间门口遇到芳菲和两个姐妹也去用餐。 徐智平挥手招呼:“莎莎今天食堂有红烧肉咱们坐一桌”。 芳菲笑到:“红烧肉我们可不吃,要吃你自己吃”。说完和身边两个姐妹小声嘀咕几句,三人看向沈卿尘一起笑着跑开。 沈卿尘茫然无措…… 在食堂里没有见到芳菲,几人打了饭找了一个空桌坐下埋头吃饭。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他姓沈的牛什么牛!” 另一人接口道:“人家现在可是车间的红人你说话小声点”! “我偏要大声刚来几天呀看把他能的,六分厂都快容不下他了”。 沈卿尘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两个不认识工人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沈卿尘还没说话身边的任洪波早忍不住了:“嗨!小子你说谁呢”? “说谁谁心里知道?小子没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 任洪波怒声道:“你们说别人我可以不管说我同学就不行”! “咋的想练练”? “练就练谁怕你”。 沈卿尘一把拉住欲向前冲的任洪波厉声喝道:“坐下”! 食堂里用餐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纷纷加入看热闹的行列。 说话的那两人见众人都瞧向这里气势更足了:呆!小子们不服是吧!有一个算一个约个时间厂子外面练练,毛都没长齐呢还学别人担草(追女孩的意思)。 马正邦正要反驳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确是芳菲。 众人见来人是她都不敢说话,芳菲走到那几人桌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眼里满是怒火。 几人低着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足足过了一分钟芳菲大声说:“和什么人在一起是我的权利,不相干的人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少管闲事多晒阳光生活更美好”! 众人听她这么说哄堂大笑起来,一场危机烟消云散。沈卿尘心下佩服但是隐隐有些不安。 下午上班任洪波突然神秘兮兮的找他:“我打听了一下中午那帮人都是我们车工车间的,咋呼的最凶的那小子叫龚强就是龚家湾人好像在外面混的挺开。 另一个叫汪斌和咱们技校二班的强亮认识关系挺铁。 今天的事大约是给他们班组的一个工友出头,他们那个工友喜欢芳菲但芳菲一直没同意。 那个小子叫龚海洋,就是今天桌上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小白脸”。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一场误会”。 “误会!卿尘你没搞错吧兄弟们都支持你你怕啥! 我和多杰达瓦说了今天的事他说晚上去宿舍商量教训一下这帮杂碎”。 多杰达瓦是技校同寝3年的哥们,藏族、为人古道热肠。不熟悉的人慑于他粗犷彪悍的武值,熟悉的人却被他的憨趣幽默感染。 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酷爱玩刀,一把藏刀不离身没事时就拿出来打理,这大概是出于游牧民族的天性使然; 二是喜欢弹吉他,虽然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却无师自通,流行歌曲到他手里都弹的惟妙惟肖。 沈卿尘不想事情闹大摆摆手说:“我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多杰那里我去说你也别惹事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任洪波尤自愤愤不平:“不惹事可以下次他们再招惹咱们咋办?我忍得了一次可忍不了第二次”。 “我想不会有下次”。 “但愿不会”。 “对了卿尘胡振龙那边有什么消息”? 沈卿尘拉着任洪波到废料场看四下无人才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阿龙那边有消息了他老爸同意了不过还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莫非是这小子财黑”? “那倒不是他算了一下前期投入大概需要3万元”。 “3万元要这么多”任洪波有些泄气。 “你别急听我说3万元他占一半,到咱们这只要一万五千元”。 “一万五也不少到哪找这么多钱?这事看来多半要黄”。 “我平时不让你乱花钱你不听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不管想啥办法也要凑齐这笔钱”。 “你已经有眉目了”? “差不多吧,我在我舅舅那陆陆续续干了一年,讲好的一月工资四百我一直没要,我舅说帮我存着需要的时候再给我”。 “这才四千八差的远着呢”。 “我自己还有两千积蓄都是过年的压岁钱,还有平时省下来的”。 “那也才六千八”。 “剩下的我打算开口向我舅借,我舅平时最疼我知道钱用在正道上一定肯帮我”。 “能借多少”? “我想最少也能借个两千吧”。 “这就快九千了”。 “不错我这次算是孤注一掷了,关键是你想想剩下的五千元时间可不等人”。 “五千我到哪找这五千块钱”? “我不管只要不是去偷、去抢,办法你自己想。记住一周时间过了一周别怪我找其他人合作”。 任洪波心情沉重的沿着公路溜达,路过的芳菲冲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听见。 第9章 夜宴1 次日下午五点沈卿尘站在工作台上观察磨床工作。 徐智平兴冲冲的走过来:“卿尘快财务室领工资”。 沈卿尘用衣袖擦擦额头迸溅的冷却液随口说:“发工资了”。 徐智平不解的问:“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搞的领工资这么开心的事还磨磨唧唧的”。 沈卿尘笑笑:“就过去今天这床子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公差一会高一会低”。 说话间陆续有人向财务室走去,沈卿尘就叫上马俊、王虎一起过去。 领到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大家的喜悦自不必说。沈卿尘数数手里的钱一共743元6角这是他一个月零九天的劳动所得。 马正邦笑着说:“卿尘你放卫星了,新进厂的二十一个人中属你的工资最高”。 沈卿尘:“是吗?这属于超常发挥下次就不一定了”。 马正邦煞有介事的说:“今天是第一次领工资你必须要表示表示吧! 经验告诉我们凡是带个“第一”都是有纪念意义的你们说对不对”? 任洪波、徐智平在一边跟着起哄:“请客!请客”! 沈卿尘故作犹豫:“看起来钱是不少可离下次开支还要等一个月总不能都花了吧。 另外就咱们几个也没意思,是不是把达瓦和几个女生也一起叫上”。 任洪波插话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位”。 “哪一位”?沈卿尘不解的看着任洪波。 “你们各位都瞧瞧,卿尘这家伙装的多像好莱坞欠你一个小金人”。 “你说的是谁呀!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耍嘴皮子”。 “芳菲呀!除了她还有谁”? 沈卿尘顿悟:“是呀!怎么把她给忘了”。 徐智平挠挠头:“这样一来热闹归热闹钱更紧张了”。 马正邦:“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所以就由我和沈卿尘一起请大家如何”? 徐智平:“不妥大家都发工资了要说请客也没有只让你俩放血的道理,所以我提议你和卿尘每人50,其余的人一人30,女士免费大家看怎么样”? “我不同意你们也太小瞧我们女生了,事先声明免费的话我就不去了,要去就和大家一样出份子”,身后传来芳菲的声音。 “芳菲你咋来了”? “我不请自来,也不省去你们专门请我”。 “我看还是抓阄,字条上写好金额全凭各家手气愿赌服输”,任洪波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迟迟拿不定主意,沈卿尘挥挥手说:“都静一静,听我说。 今天的这顿饭由我和班长各出50,其余的人一分不出”。 任洪波提出异议:“那钱不够咋办?再说只让你俩出钱也说不过去”。 沈卿尘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就这么定了大家尽管放心消费钱的事我自有办法”。 下班后,芳菲和沈卿尘一起走到宿舍楼下。芳菲看着沈卿尘:“今天如果不是洪波你是不是不准备请我”。 “你想哪去了?能和你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吃饭我是求之不得”。 “真的?算你有良心”! “那还能有假,就是和美女一起压力山大”。 “没有压力哪有动力,你要好好表现哦”!说完就跑上楼去了。 夜晚的街道上华灯璀璨,人来人往。远处悠悠传来凤飞飞如痴如醉的歌声: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 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 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 …… 在一间热闹的包厢里此时围坐着一群年轻人,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欢笑。 青春是一抹绚丽的彩虹,横跨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带着它独特的色彩和温度,把人生的篇章徐徐打开。 沈卿尘身边坐着芳菲,她一身淡蓝色碎花连衣裙,脚上穿半高跟白色凉鞋露出葱白的脚趾。一头蓬松的长发用一条蓝色丝带随意扎成个马尾,既不觉刻意修饰又显得落落大方。 在一群人中间坐着马正邦,沈卿尘挨着班长右首坐着,左边坐着多杰达瓦,其余人围桌而坐。 除了芳菲同学中两个关系较好的女生也应邀出席,沈卿尘看看众人到齐就站起来说:“今天是我们进厂后第一次相聚,没别的首先今天发工资大家开心。 其次,过去咱们是学生现在工作了拿到第一份薪水值得纪念。 第三、这第三吗……就是今天谁都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咱们今晚要尽情的嗨不醉不归”! 马正邦也站起来:“今天这顿酒气氛必须搞起来,除了卿尘讲的还有一点,还有就是我们荣幸的请到了分厂最美丽的芳菲小姐参加我们的同学聚会大家鼓掌”! 不待马正邦坐下大家纷纷鼓掌看向芳菲和沈卿尘。 沈卿尘不说话,芳菲站起来:“能参加你们的同学聚会我也很高兴,认识大家虽然时间不长但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我学习的闪光点,希望以后大家能像之前那样帮助我”。 “有卿尘帮你还不够,我看我们还是免了吧”! 沈卿尘用手虚点任洪波,任洪波却并不理会继续说:“你可要小心卿尘这小子他在技校就特招女生,别帮着帮着把自己帮进去了”。 大家哄堂大笑。 瞿秀梅见芳菲一时不知所措解围道:“洪波酒还没上桌就说起疯话来了”。 徐智平接口道:“别光说话了班长点菜吧肚子已经提意见了”。 班长拿起菜单递给芳菲:“芳菲你先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芳菲推辞道:“还是你来点我不挑食的”。 任洪波一把抢过菜单:“我来帮三位女士点先来个红烧带鱼,再来个青椒变蛋……” 沈卿尘笑着说:“说了今天放开造你就点这些,我看你不是帮女士点菜自己想吃红烧带鱼才是真的”。 任洪波被臊了个大红脸说:“卿尘没你这样开玩笑的我不点了”。 沈卿尘接过菜单简略翻翻:“这样我来点菜不合适的大家提出来临时更换”。 马正邦:“那就卿尘点”。大家纷纷附和。 沈卿尘:“有谁有忌口的提前说”。见众人不说话就叫来服务员:“红烧桂鱼、糖醋里脊、烧三鲜、酱排骨-------”。 徐智平见桌上没酒就问:“菜点的差不多了可是忘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多杰咂吧一下嘴:“是啊!无酒不成席”。 马正邦恍然大悟:“出来的仓促咋把最重要的给忘了,洪波你去外面提两个白酒要好的钱回头给你”。 任洪波正要起身被沈卿尘一把按住:“酒已经买了一会就到”。 众人左右看看不明就里,这时沈卿尘腰间传来滴滴----滴滴…… 沈卿尘低头一看说:“酒来了你们先坐我出去迎一下”。 第10章 夜宴2 在座的人不知道沈卿尘搞什么鬼。 任洪波嘟囔:“卿尘这家伙最近老是故弄玄虚来先夹菜”。 多杰也说:“卿尘现在像变了一个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记得以前他可是有什么说什么心里藏不住事”。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大家回头见卿尘推门进来背后还跟着一个人。 “振龙”!马正邦先站了起来。大家寻声望去见胡振龙笑吟吟的向大家拱手:“各位乡里乡亲想死你们了”。 大家纷纷起来让座多杰喊到:“服务员加把椅子一副餐具”。 胡振龙瞧瞧芳菲,眼睛有点失神:“这位是”? 沈卿尘笑着说:“忘了给你介绍,倪芳菲我们厂成品车间的美女”。 胡振龙边打量边咋舌:“我就说嘛最近听不到你的消息,敢情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芳菲嗔怪的看向沈卿尘,沈卿尘来不及解释任洪波站起来指着胡振龙:“快叫嫂子”! 大家拍手、顿足笑成了一团。 芳菲的脸更红了。 “你们别再乱开玩笑了”,一旁的张燕看不下去了。 “大家没想到我会来吧”,胡振龙一屁股坐下。 “你一来今天人就齐了”,任洪波笑得合不上嘴。 沈卿尘从桌下提出两瓶酒放在桌上:“今天全场酒菜由胡科买单”。 众人见那酒瓶上赫然印着剑南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徐智平先开口:“我的乖乖!振龙你发财了”? 胡振龙微微挺腰:“同学们我这里有个秘密今天要揭晓。 今天这顿酒其实早在咱们报道那天我和卿尘就说定的,没有告诉大家我先自罚一杯”,说完端起酒一饮而尽。 众人齐说:“该罚!该罚”! 又听他说:“没有告诉大家是因为这里面有个叉头”。 多杰已经忍不住了:“阿龙现在可以说了吧说的不好就认罚三杯”。 胡振龙笑笑:“三杯没问题,不过说的好我要大家一起陪我喝一杯如何”? 众人点头答应。 胡正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天卿尘问我工作调动的事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他瞅我不开心就说都在我家老爷子一句话当时我还不信,他说不信就打个赌。 我问:“赌什么”?他说就赌一顿饭谁输今天这顿谁买单”。 大家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卿尘你太阴险了”。 沈卿尘哗的站起来:“今天高兴我们一起祝贺胡振龙履新高就”。 大家纷纷离座:“干杯”! 胡振龙倒满一杯酒走到马正邦和沈卿尘中间:“二位哥哥你们是我胡正龙打心眼里敬佩的人,我敬你们一杯”。 马正邦激动的说:“阿龙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兄弟不论何时何地心始终在一起”。 沈卿尘拍拍胡振龙的肩膀:“阿龙最重感情别的都不说了,今天最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开心”。 这边说着那边任洪波几个已经行起了酒令。 沈卿尘悄悄对芳菲说:“今天不好意思大家高兴有点过头了”。 芳菲说:“还好看你们几个感情那么好真为你高兴”。 “你们俩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是呀卿尘哥几个可还单着呢,你们别光顾自己卿卿我我考虑一下我那千疮百孔的心”。任洪波的搞怪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沈卿尘看到桌上的烟不多了就指指任洪波:“洪波一会出去买两盒红塔山,再买三瓶饮料”。 任洪波起身:“我现在就去”。 见众人酒意正酣,胡振龙推推沈卿尘:“钱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误不了就这几天”,俩人会心一笑不再往下说。 任洪波走进来手里拿着烟和三瓶饮料。 沈卿尘打开饮料给芳菲和两个女生倒上,见任洪波似乎有话要说就问:“洪波有事么”? 任洪波小声说:“刚才在外面看见车工车间的龚强、汪斌还有那个龚海洋也在这里吃饭”。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里是饭店开门做生意”。 “不是我听他们好像说要教训你”。 芳菲的手握紧了沈卿尘,沈卿尘看看她:“没事一点误会回头说开了应该就没事了”。 任洪波:“还是小心点,这两天让多杰跟着你”。 芳菲面带忧虑:“不行和我哥说一下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这时多杰敲敲桌子:“卿尘没酒了”。 张燕看看表说:“不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今天就到这吧”。 多杰兴致正高:“才刚尽兴要回你回,我还要和振龙多喝几杯”。 任洪波在一旁帮腔:“就是啊我们多长时间没在一起聚聚,都别走”! 沈卿尘见大家都没有要散的意思就说:“女士有事的可以先走,没事的咱们一起去西站夜市撸串”。 众人皆欢喜! 徐智平接口道:“正好!我最近在夜市摆了个小摊卖烤羊肉串,大家就到我那儿咋样”? “你可真行不是卿尘提议你还保密呢”!任洪波作势生气。 “误会了不是我保密,前两天才开张没顾上和大家说”。 “好!要去的一起”。 张燕说:“我和瞿秀梅就不去了”。 沈卿尘:“那让洪波送送你们”。 “不用了我们又没喝酒,离着不远刚好散散步”。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打一下呼机”。 两人感激的看着沈卿尘消失在夜幕中。 大家拉拽着上了一辆招手停,芳菲挨着沈卿尘坐下。 夜已深,天气渐凉。芳菲依偎在沈卿尘怀里不说话,沈卿尘闻到她身上阵阵体香不由抓紧她的手。 第11章 逛街 沈卿尘这一觉睡得非常沉,醒来时已经10点了。 昨晚在夜市逛的太晚,依稀还记得在徐智平的烤肉摊喝了不少啤酒,还有他送芳菲回来其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在床上赖了一会,突然发现宿舍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想起来昨天大伙好像说今天要去东部服装批发市场买衣服,因为心里惦记着凑钱的事他就推掉了。 这样一想就一骨碌爬起来,到水房匆匆洗漱一番。刚出单身楼迎面碰到芳菲手里拿着个脸盆,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回来。 “懒虫!才起床”。 “昨晚太晚了,所以……你睡得好吗”? 芳菲白了沈卿尘一眼,沈卿尘发觉自己问的有些唐突就改口道:“今天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本来计划和哥哥去市里玩,可是他临时有事”。 “是吗?我也一个人”。 “其他人呢”? “他们都去东部市场那边看衣服了”。 “这倒怪了你那么爱热闹的人怎么没一起去”? “这个嘛我今天有点别的事,而且我也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爱热闹”。 “哦”! 沈卿尘见芳菲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既然你没有别的安排,陪我一起去好嘛”? 芳菲迟疑了一下:“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芳菲从房间里走出来,那一刻卿尘的目光瞬间被她点燃。 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轻轻飘动仿佛带着一抹清新的微风。 芳菲的发丝微微散落,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脸庞因为新衣服的映衬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精致的妆容让她的五官愈发立体。 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温暖。 沈卿尘就那么看着…… “你看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沈卿尘还是诚实的回答:“看你,你今天真漂亮”。 “只是今天才漂亮”? “哦!不是……我是说……” “行了不为难你了,我们走吧”。 沈卿尘非常自然的握着芳菲的手,他想起昨晚在车上的情形幸福来得太突然但又似乎合情合理。 他们漫步在熙熙攘攘街头和大多数情人一样,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似乎世界上只存在他和她,其余的都虚化成淡淡的背景。 “你好!请问要买首饰吗”?妆容精致的专柜小姐面带微笑。 芳菲牵着卿尘的手欣然走了进去。 “请问是选戒指还是项链”?芳菲不说话信步在专柜前边走边看。 沈卿尘跟着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心里暗自思忖:“洪波钱凑的怎么样了”? 芳菲在一处水晶首饰柜台前停下了脚步。 “小姐您的眼光真好,我们这里卖的都是天然水晶首饰是由奥地利着名设计师设计的经典款式”。 沈卿尘也被陈列的首饰吸引住了,一件件戒指、项链、耳环、胸针……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 “小姐和先生真是登对,您看看这副对戒真的好配你们的”。 芳菲没有回答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一条深紫色水晶项链。 导购注意到芳菲的眼神:“这是刚到的新货百分百天然水晶,您看这切面这做工都是最好的”。 芳菲笑笑:“我只是看看”。 导购有些失望:“没关系的喜欢就戴上试试”。 仿佛是前世有缘,项链戴在芳菲的脖颈上更显她气质优雅、风姿绰约。 “我说的没错吧,这条链子也会挑主人的戴在您身上再好也没有”,说完目光看向沈卿尘。 沈卿尘看了一眼标签上的价格1999没有说话。 芳菲在镜子里欣赏里了一会儿,摘下项链交给导购:“谢谢你”! “哎呀!你不买太可惜了!要不我和经理说一下给你打9折”。 “不用了谢谢”! 沈卿尘从芳菲的眼里看到了不舍和无奈。 出了商场芳菲问:“现在我们去哪”? “去看电影吧今天放《泰坦尼克号》”。 “是吗你不早说,我最喜欢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了”。 “我倒没有你那般向往,只是最近电视、报纸宣传的太厉害了,仿佛不看这部电影就不懂得生活和爱情的真谛。” “男主角太帅了,我就喜欢他放浪不羁的样子。” “看来你是入戏太深了!” “那倒不是,最吸引我的还是故事本身。杰克跨越阶层,勇敢的追求自己幸福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刺激!” “看不出来你的思想这么前卫。” “你呢,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 “男女主角长得都挺好看,故事也足够精彩,还有制作、场景都称得上豪华。” “就这些?” 沈卿尘见她紫葡萄一般的眼睛,不错神的望着自己,仿佛他将要说的话对她有特别的意义。 “还有电影的配乐也足够出彩,堪称大师级!” 芳菲点点头,却依然盯着沈卿尘。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非要逼得我哑口无言才肯罢休?”心里这么想沈卿尘嘴里说:“除了这些,主要演员的演技也一直在线。特别是露丝在旅行中偶遇杰克,发现彼此才是真爱。 她可以为了初心冲破封建礼教和包办婚姻的束缚,这需要非凡的勇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芳菲抿嘴笑道:“看不出你心思还挺细的,快开演了我们赶紧进去!” 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述了处于不同社会阶层的两个人——穷画家杰克和贵族女露丝之间的爱情故事。 电影院里,芳菲的手始终握着卿尘。黑暗中沈卿尘注意到芳菲整个人沉浸在剧情里,随着剧情发展情绪时起时落。 电影尾声杰克松开露丝的手缓缓沉入漆黑的大西洋,沈卿尘似乎听到芳菲在轻声啜泣。 大幕拉起,四周的灯刷的亮了起来。芳菲久久斜依在卿尘怀里不愿起身。 走出电影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俩人牵手走在忽明忽暗的街上,灯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芳菲刚才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啊”! “可我看见……” “你大概看花眼了,我们去哪吃饭”? 沈卿尘考虑了一下:“去夜市吧也许能见到徐智平呢”。 “好啊”! 第12章 老虎机 夜市一角,徐智平身穿一件皮夹克头上带着维族小帽正卖力的吆喝:烤羊肉、烤羊肉、新疆的羊肉串! 摊子前三三两两或坐或站都是等候的顾客。 “智平今天生意不错”! “卿尘、芳菲你们来了快坐下! 沈卿尘掏出烟递给徐智平,徐智平顺手塞到耳边翻转着手里的一大把肉串。 “你们等一下等我烤完这一把给你们烤点特别的”,说完向俩人狡黠的一笑。 芳菲问:“什么特别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说的是大腰子”沈卿尘忍不住笑着说。 “啊!谁吃那玩意骚哄哄的”。 “你不懂那可是好玩意大补”! “你去死!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了卿尘刚才看见任洪波了”。 “是吗他在哪”? “在我这夹了个饼子就走了”。 “我正想找他呢”。 “可能去游戏厅了,你知道他好那一口”。 “这附近哪有游戏厅”? “街拐角有一家,生意特别火。” “那我去找找”,说完拉起芳菲向街拐角走去。 他们在一家叫“黄河娱乐厅”的电子游戏厅门前停住了脚步。 “芳菲你在这等我”。 “不要紧的我和你一起去”。 娱乐厅里弥漫着刺鼻的烟雾,里面坐满了衣着各异的人。穿梭在一众玩家中间,耳边传来嘈杂的噪音不时有玩家大声吆喝:“老板上分”。 芳菲用衣袖掩住口鼻:“这里真呛”。 沈卿尘低头说:“叫你别进来”。 芳菲固执道:“我就想进来看看”。 沈卿尘没有看见任洪波就走到吧台买了20元的游戏币交给芳菲。 芳菲左右看看径直走到赛车前,两人坐进座舱投币开机。 芳菲玩的大汗淋漓直呼过瘾,完全不顾及拍的红肿的双手。 下了赛车芳菲指着娃娃机:“卿尘我们到那边看看”。 卿尘笑笑:“你等等,我在去买些牌子”。 “好你先去我在这等”。 沈卿尘买了牌子向回走,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将手里的牌子交给芳菲:“芳菲你先自己玩我看见洪波了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 芳菲:“你去吧,快点回来”。 沈卿尘踱步到任洪波身后,见他站在一台老虎机前发呆。 两个青年正在押分一个说:“今天倒霉透了一晚上没出豹子”。另一个青年掐灭手里的烟:“妈的筹码又完了再不出豹子就下机不玩了”。 “洪波今天咋不上分”? 任洪波回头见是沈卿尘眼睛瞬时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 “咋了见到我不开心”。 “不是”,任洪波不好意思摸摸口袋。 “还为钱的事发愁”? “发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胡振龙要的零头”。 “有看好的吗”? “卿尘我转了半天了,这两个娃不会玩一会儿这台机子肯定出豹子”。 “你那么肯定”? “今天一晚上都没有出大奖,老板只进不出赚的差不多了,待会一准有豹子”。 沈卿尘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崭新的四人头给任洪波:“去都兑成筹码”。 任洪波一把拿在手里:“卿尘算我借的,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们对半分”。 一会儿任洪波端着满满两托盘游戏币过来身后还跟着芳菲。 两个青年见他过来就起身让出位置。 沈卿尘和芳菲挨着任洪波边上坐下:“洪波下面就看你的了”。 任洪波笑笑:“不急我先遛两把”,说完把10枚硬币投进机器然后熟练的在面板押注不同的赔率。 随着他重重的一拍,一串小灯亮起绕着机器转个不停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沈卿尘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饶有兴致的看任洪波一个人表演。 芳菲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虎机生怕错过中奖的瞬间。 “卿尘差不多了”。 “那下注吧”! “下多少”? “是不是只出一次豹子”? 任洪波点点头。 “还有多少筹码”? 任洪波低头看看:“还多着呢”? “分两次下注”。 任洪波将上面一盘硬币都塞进投币口……啪的用力一敲老虎机上的小灯闪烁不止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那样子比他们自己还激动。 随着响声渐停闪烁的小灯也停了下来,哦……身后传来一片惋惜声。 这一把虽然不是豹子但也中了个三等奖,任洪波把一个塑料盒放在出币口。 出币口向泄洪的闸口向外喷溅着硬币,老虎机发出爆豆般的嘶鸣。 芳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张嘴合不上口。 任洪波一边整理筹码一边试探的问:“卿尘下面咋办”? 见沈卿尘没出声,任洪波自言自语道:“要不退币吧今天已经赚了不少”。 “你觉得还有豹子吗”? “有,肯定有!我来都两个小时了一直没出再不出明天就没人来了”。 沈卿尘用脚踩灭还在燃烧的烟头:“继续下注”! “多少”? “全下”! 任洪波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尘。 “你没听懂我的话”? “不是,卿尘要不还是分三次下吧”。 “听我的全部压上”。 “好就听你的,卿尘你是个疯子”。 任洪波的手微微颤抖,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下完注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嘴里念念有词:“唵嘛呢叭咪哞”用力拍了下去。 顷刻之间所有的灯光一起闪烁,老虎机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中了”!任洪波一把抓住沈卿尘的手:“卿尘中了”! 芳菲搂着沈卿尘的脖子跳了起来。 沈卿尘平复了一下心情:“洪波去找老板对分”。自己则用身体挡住看热闹的众人。 任洪波身后跟着娱乐厅老板匆匆走过来。 看到老虎机上的投注和赔率,老板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左手扶着老虎机右手捋了捋油光可鉴的头发大声道:“恭喜这位朋友捉得今晚最大的豹子一共6000点”。 众人骚动起来! 老板用更大的音量喊到:“今晚所有到黄河娱乐厅买币的朋友每人送红梅香烟一包”。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争前恐后涌向吧台。 老板向身后的上分员低语几句,转身对着任洪波和沈卿尘说:“恭喜了两位,两位是继续玩呢还是把积分记在账上下次玩”? 沈卿尘面带微笑:“老板生意兴隆!今天就到这了下次一定光临”。 “小王给这两位先生开个单子记到账上”。 沈卿尘面色一变:“老板我说今天就到这了下次一定光临”。 老板收起了笑容怒视沈卿尘,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几下。 沈卿尘仰起头迎着咄咄逼人的目光:“怎么偌大的黄河娱乐厅输不起这点钱”? 老板咬咬后槽牙:“开什么玩笑我这里一直都存取自由,小兄弟贵姓啊交个朋友”。 沈卿尘握了握对方伸出的手:“大哥我姓张张贵军,你叫我军子”。 “好我记住你了,以后来我不在就直接到柜上预支”。 “大哥客气了,今天的筹码呢? “差点忘了,小王带张兄弟到吧台兑现金”。 出了娱乐厅任洪波一颗心才算放下:“卿尘刚才多亏了你”。 “是啊刚才我有多担心你,这些人太霸道了”,芳菲捂着胸口尤自惊魂未定。 “我们去找徐智平吧”! “直接回厂今晚哪也不许去”。 下车后沈卿尘掏出一沓鼓鼓的钞票数了40张交给任洪波。 “卿尘给多了,说好的一人一半”。 “给你你就拿着可不许乱花,别忘了胡振龙的事”。 “放心,有数”。 “对了卿尘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下午我遇见徐亮了”。 “他说什么了”? 他说:…… 任洪波看看芳菲,他说有事找你。 “知道了,再见到他让他打我呼机”。 “那我走了”。 任洪波揣了钱径直向车间走去。 “卿尘你和洪波有事”? “没什么洪波家里想买点取暖的炭,我托胡振龙弄点便宜的”。 芳菲没有再问,俩人沿着公路向单身楼走去。在一处梧桐树下俩人停下了脚步。 “卿尘今天过得真开心”。 他们牵手静静地伫立着。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芳菲身上,映衬出她那温婉而迷人的轮廓。 芳菲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两颗闪烁着梦幻光芒的宝石,深邃而动人。 俩人就这样凝视着对方,谁也不愿打破这夜的宁静。两具身体慢慢贴近渐渐融化在一起…… 第13章 序言 《走进荆棘幻梦》这部小说已经写了 2 万余字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沉浸在构思和写作的世界中,绞尽脑汁地描绘着故事中的每一个情节和角色。然而,我却忽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给这部作品写一个序言。 其实,在开始写这部小说之前,我曾犹豫了很久。这并不是因为我缺乏素材或灵感,相反,我有着太多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正是这种对自我的深度挖掘,让我感到无法逃避自己的影子。毕竟,谁愿意将自己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呢?而作为一个生活的失意者,我又能给读者们带来些什么呢?他们是否能够从我的文字中汲取到有价值的养分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或许,我可以选择逃避,不去面对那些痛苦的回忆和自我怀疑。但是,这样做只会让我失去与读者真正交流的机会,也无法释放内心深处的情感。所以,我决定勇敢地迈出第一步,用文字来讲述这个充满荆棘与梦幻的故事。希望通过这个故事,能够与读者们产生共鸣,一同探索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在阅读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和勇气,走出困境,迎接美好的未来。 沈卿尘有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平凡出身,所不同的是他经历了不平凡的重生。尽管这在现实中是不可想象的,但这不是重点。 我希望能够呈现给读者一个真实而立体的世界,其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感和挑战。这个世界中的主人公并不是拥有超能力或者特殊技能的英雄,而是那些平凡却又不甘于平凡的人们。他们在时代的洪流中努力奋斗,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 在写作过程中,我刻意淡化了一些常见的情节设计,如\"金手指\"或\"预知未来\"等。这样做是为了更真实地展现时代背景下人物内心的微妙变化。在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人们往往面临着各种选择和困境。本小说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因为这些问题并没有绝对正确的解决方式。它更多的是一部打发时间的作品,旨在引发读者对人生诸多选择和困境的思考。 这本小说就像是一面镜子,它反射出我们每个人内心曾经经历过的纠结与迷茫。通过故事中沈卿尘的酸甜苦辣,读者或许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并从中获得一份共鸣。它让我们意识到,在面对命运的波澜时,我们都需要坚持并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也许它不能直接告诉青年人该如何去做,但却能让他们在阅读的过程中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去探寻属于自己的答案,去找到那在喧嚣尘世中坚定前行的力量,去明白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抉择,都要保持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而这也正是小说所蕴含的深层意义。 这本小说就像是一个陪伴者,在读者迷茫困惑时,给予他们一丝温暖和慰藉,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镜破不改光 2024年10月3日于兰州 第14章 街头喋血 周一沈卿尘照旧开始一天的工作,打开电源检查了一下机器的各项参数没有异常。 “卿尘昨晚怎么不见你了,是不是和芳菲那个啥去了”? 沈卿尘转身看时发现是徐智平乐颠颠冲自己笑。 “你说话不过脑子呀!这种话是可以乱开玩笑的”? 徐智平愣了一下:“不是,我随口说的也没多想”。 沈卿尘见周围没有人用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以后说话前多用用这里”。 徐智平:“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晚上我请你吃烤串”。 沈卿尘无奈的挥挥手:“烤串就算了天天烤串尿尿都一股羊骚味”。 “中午一起出去打台球我请”! “好吧!叫上班长、洪波、多杰一起去”。 下班后几人一起到食堂打饭。沈卿尘左右看看没见到芳菲,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马正邦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卿尘佳人不在和兄弟们一起吃饭都提不起兴致”。 徐智平想笑却忍住不敢笑,只用眼神一个劲瞟任洪波和马正邦。 “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没有啊”! “莫名其妙”沈卿尘嘟囔一句。 正这时芳菲拿着个饭盒走来,几人都看向沈卿尘。 “你们都瞅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旋即沈卿尘也看到芳菲。 “大家都在这儿”芳菲放下手里的饭盒。 “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芳菲望向众人。 “不是不想说话是某人不让我们说话”,任洪波瞥瞥沈卿尘。 沈卿尘见芳菲还站着忙站起来:“芳菲快坐下,你别听他们几个瞎说没有的事”。 众人一脸鄙夷。 芳菲打开饭盒里面却不是食堂的饭菜,满满当当装了一饭盒,细看之下里面有:土豆烧排骨、凉拌龙豆、家常豆腐外加两个红烧鸡腿。 徐智平指着饭盒:“芳菲这怕不是又有什么高兴的事”? 任洪波笑着说:“芳菲姐今天给我们加餐,来来来大家别客气”。 沈卿尘:“都想啥呢食堂的饭不好吃”? 任洪波:“好吃可惜没有鸡腿”。 沈卿尘笑道:“想吃鸡腿你得有这个福气呀”! 徐智平恨恨地说:“卿尘有你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马正邦接口道:“差不多行了,这么多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芳菲都没得吃了”。 芳菲笑笑:“今天时间紧没有多做,下次请大家到我宿舍我给大家做些好的”。说着夹起一块排骨放进沈卿尘的饭盒。 “你们两个拿我当空气”,多杰佯装生气用筷子叮叮当当敲着桌沿。 “多杰你例外”芳菲笑盈盈的给多杰的饭盒里加了只鸡腿。 “没天理啊”!任洪波顿足捶胸。 “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徐智平埋头拍打着桌面。 “差不多得了,智平你不是说请大家打台球吗”。 出了厂大门芳菲和众人道别。 一行五人径直来到离厂大门不远的商业街。 商业街中段摆了六七张台球桌,午休时间仍有三三两两的青年趴在球桌上玩性正酣。 沈卿尘和任洪波找了一张空台。任洪波:“卿尘平时我都是让着你,今天就不客气了”。 “洪波不是我损你,你那三板斧蒙外人还行在我这儿没戏”。 “你还别看不起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戴维斯的杆法”。 邻桌马正邦开球后白球留了个中袋的机会。徐智平轻推全色得手…… 多杰对台球提不起兴趣,看了一会说:“班长你们先玩我去前面看下象棋”。 几人没有注意到此刻街对个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瞧向这里。 龚强、汪斌、龚海洋三人从一家炸酱面馆出来。 龚强擦擦嘴角的红油顺手将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的一瞬正看见沈卿尘几人。 龚强眯着的眼睛立成了三角眼:“斌子去喊人”! “唵嘛尼叭咪吽”任洪波在沈卿尘瞄准洞口时,夸张的左右扭动身体试图干扰沈卿尘出杆。 沈卿尘不慌不忙用巧粉嚓嚓皮头正欲出杆,一只手抓住了母球。沈卿尘抬头看见一张丑陋狰狞的脸。 来人身躯肥大,一张弥勒佛似的胖脸上五官长得很开。上身穿一件开襟布衫,布衫不系扣子露出一身横肉,胸口处纹着一个醒目的“佛”字。 此人下身穿一条印有酱红色牡丹花的沙滩短裤,脚穿一双人字塑料拖鞋。脖子上的一条手指粗细的链子尤为醒目,上面坠着个基督受难十字架。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社会青年,一个个奇装异服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沈卿尘收杆看向来人:“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胖子吐出一口唾沫:“干什么?就他妈干你”! 马正邦见事态不对,拦在沈卿尘身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认识你们”! “错你大爷”! 沈卿尘瞧见台阶上站着的龚强、汪斌、龚海洋。龚强挑衅似的将竖起的大拇指向下翻转,汪斌抱着胳膊一脸坏笑。 “强子咱们也上”?汪斌试探着问。 “上什么上你很能打吗?我倒要看看沈卿尘这小子今天是怎么认栽的”。 “那我们就在这瞧戏好了”,汪斌抽出一支烟。 “妈的你瞅啥!见到我大哥还不老实点”。一个杀马特造型一头红发的青年冲出来推搡沈卿尘。 沈卿尘:“朋友认错人了吧”! 胖子笑笑:“错不了你是沈卿尘”。 沈卿尘暗叫不好自己被这伙人团团围住。 “老大问你话呢”!杀马特一把抓住沈卿尘的领口。 “放开我哥”说话的是任洪波。 “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胖子冷不丁扬手狠狠地抽了任洪波一个嘴巴。 任洪波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大叫一声:“操”!扑向胖子。站在他身后一个小子用手拽住任洪波的头发,其他人围上来拳打脚踢…… “你们要怎样才肯罢手”?沈卿尘怒吼。 胖子不紧不慢的走到沈卿尘身边:“很简单给老子跪下”! 徐智平和马正邦冲向胖子都被胖子带来的马仔紧紧勒住脖子不能动弹。 沈卿尘颓然:“好,大哥是我错了”。 胖子一脸倨傲:“算你识相,彪子松开他”。 沈卿尘用手整理了一下抓皱的衣领:“大哥兄弟请教了”。 胖子傲然道:“你不打听打听龚家湾这一带谁敢不给我朱尚书面子,你个小王八蛋还敢跟我抢马子”。 沈卿尘:“上树哥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误你妈个头,芳菲这个贱人是我的女人你给我记住了”。 龚海洋身体一怔:“龚强差不多行了别把事情闹大了”。 龚强侧脸问汪斌:“斌子你听到这孙子说的吗,怕出事你早干嘛去了”。 汪斌笑到:“他他妈就是个软蛋”。 “听到了吗?你他妈什么也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龚强用手掐住龚海洋的脸肆意的大笑。 龚海洋甩开龚强的手厉声道:“够了,我可以没有芳菲但你们这样不择手段不行”! 猪上树闻声用手指着龚海洋:“你给我闭嘴!再bb我连你一起打”。 龚海洋的身体像被子弹击中了一般,晃了一晃不敢再说话。 沈卿尘趁猪上树说话时突然一头撞过去。 啊……猪上树猝不及防,痛苦的用手捂住脸,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沈卿尘一击得手,挥起右手一记上勾拳重重的轰在猪上树的下巴上。 猪上树只觉两眼金星乱冒,脚下绊蒜摇摇欲坠。 沈卿尘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狠狠一脚扫向猪上树脚踝,猪上树像根木头轰然倒地。 沈卿尘一连串动作如同电光火石,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徐智平第一个从蒙圈中回过味来,挣脱勒在脖子上的手臂顺手捡起一只空啤酒瓶狠狠砸向身后一人的脑袋。 啪的一声玻璃瓶粉碎,那人啊的一声捂住脑袋蹲在地上,血像泉水一样汩汩的流出来。 见徐智平这边得手,马正邦也挣脱束缚抄起台球杆抡向一众马仔。 马仔们被逼的纷纷后退,任洪波趁机站了起来。 这时沈卿尘身后人影一闪,一头红毛的杀马特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了过来。 沈卿尘听到身后一阵劲风心知不好。 任洪波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杀马特掏刀,他想都没想冲向沈卿尘…… 噗的一声,刀刃划过任洪波的小臂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任洪波惨叫一声…… 沈卿尘暴怒抄起一只凳子扔向杀马特,杀马特闪身躲过手里的寒锋再一次刺向沈卿尘。 突然斜刺里一只大手抓住杀马特拿刀的手,杀马特用力突刺手纹丝不动。 杀马特转脸看来人,一张因暴怒有些扭曲的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杀马特被这张狰狞的脸吓破了胆颤声问道:“你是谁”? 多杰用力一扭,杀马特惨叫一声身体随着多杰的力道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我是多杰你们以多欺少今天让你们尝尝多爷的厉害”。多杰话音未落手臂向后一拽随即向外推出,杀马特杀猪一般惨叫扑倒在地。 “我的胳膊断了”!杀马特带着哭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多杰轻飘飘一句:“是脱臼了”。 其余的马仔互相看看立时作鸟兽散,地上只剩下杀马特和猪上树。 猪上树鼓足了勇气:“多哥一场误会放我们走行吧”。 多杰不说话从腰间抽出一柄小臂长的藏刀。 “沈哥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猪上树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是谁让你找我麻烦的”? “没谁”? “多杰这头猪交给你了,好生伺候”! “沈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你们厂的龚强和汪斌要找你们麻烦的,他们还给了我200块钱”。 猪上树哆哆嗦嗦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叫我花了”。 沈卿尘再找龚强和汪斌早不知躲到哪去了。 沈卿尘见任洪波脸色煞白,手臂流出的血已经在地上聚成殷红的一摊,关切的问:“洪波你怎么样”? “没事一点小伤”任洪波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班长、智平快送洪波到厂医务室”。 “卿尘还是送医院吧,不然厂里……” “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个,这件事瞒不住听我的”。 俩人扶着任洪波一起走了。 “去把他扶起来”沈卿尘指了指地上的杀马特。 “沈哥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朱哥你怎么向这小子求情”?杀马特抱着受伤的肩膀恨恨的说。 多杰也不说话一只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按,杀马特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哆嗦的喊到:“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沈卿尘转向猪上树:“刚才你说芳菲什么来着”? 猪上树怯生生的说:“什么”? 多杰晃晃手中的藏刀:“要我提醒你吗”? 猪上树一脸惊慌失色:“那些都是胡说的,我根本不认识芳菲只是远远瞧见过。 对了都是龚强那小子搞得鬼。你们要提防着点他,这家伙阴狠毒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沈卿尘见他还算痛快掏出200元钱递给他:“你俩的伤不重他就是胳膊脱臼找个中医很容易复位,倒是头上挨了一瓶子的那个赶紧送医院”。 猪上树感激的看着沈卿尘:“兄弟你是条汉子我服了”!说完伸出了大拇指。 沈卿尘扬扬手:“你们走吧”。 第15章 正面交锋 沈卿尘到厂卫生所的时候,马正邦、徐智平正陪着任洪波处理伤口。 “啊……轻点”任洪波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黄大夫他怎么样”?沈卿尘关切的询问。 身穿白大褂,蒙着一次性医用口罩,手上戴消毒橡胶手套的中年人没有搭理沈卿尘,小心的给伤口上涂抹碘伏。 “忍着点,马上要缝合伤口”。 “大夫不打麻药吗”?问话的是马正邦。 “这样的外伤一般是不打麻药的,如果害怕的话也可以打”。 “黄大夫你动手吧!不用打麻药我忍得住”。 “你休息一下,一会儿不要紧张我先准备准备”。 黄大夫面带愠色:“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搞得成天不好好上班在外面惹是生非”。 “黄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中午在一起玩台球莫名其妙被一群流氓盯上这才……”徐智平分辨道。 “你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会攻击你们”? 马正邦觉得这件事必须解释清楚:“黄大夫事情的起因到现在我也不十分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的确没有主动招惹麻烦”。 徐智平愤愤不平:“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一定是龚强、汪斌这两个小子使的坏”。 黄大夫:“又是他们打这俩杂碎进厂那天起我就瞅着他们不像好人”。 在柜子上取出医用托盘黄大夫转向沈卿尘:“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做事不能光凭一时冲动要考虑后果,不要上了坏人的当”。 “我们知道了”。 “真知道就好了,你们先出去我要给病人做缝合”。 三人走到外面沈卿尘看看呼机,还有半小时打铃。 “班长、智平我估计厂里一上班就会知道中午发生的事,也许还会挨个向我们了解情况。你们想好怎么说了吗”? 俩人摇摇头,“卿尘你说咋办”! 这个嘛我也没想好,不过惹事的不是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这一点摆台球桌的小老板可以作证,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定也有厂里的”。 “那就实话实说”徐智平不以为然的说。 沈卿尘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当然要实话实说,不过我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马正邦有些不解。 “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不太好”。 等黄医生缝好线交代了注意事项,三人送任洪波回宿舍休息。 沈卿尘对马正邦说:“班长下午你到车间给洪波请一周病假”。 马正邦拍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愿我想多了”。 沈卿尘进到车间没见有什么异常,大家都在各自忙碌,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松下来。 下午四点,沈卿尘正推着一车冷却液准备给磨床加水。师父巩新华拦住了他:“师父你今天夜班咋这么早来了”。 “你今天中午干嘛了”!巩新华开门见山。 “师父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想听你自己说”。 “师父你听我解释”。 “你说吧,我听着呢”! 沈卿尘将中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巩新华沉默良久缓缓的说:“卿尘事情我大致都知道了,不过这件事车间里有不同意见恐怕对你很不利”。 沈卿尘坦然道:“不利到什么程度”。 “我还说不好不过新来的范主任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对你意见很大,说是要拿你开刀”。 “范主任!什么时候来了个范主任?老李主任呢”! “李主任身体一直不好,去年就打了病退报告,上周总厂批了”。 “卿尘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啊”!沈卿尘陷入了沉思。 “没有就好,一会见到范主任说话要客气一点,可不敢和领导顶牛。我听总厂的朋友说范主任在总厂人事科的时候人还不错,工作能力也挺强”。 “总厂人事科”?沈卿尘突然想到报道那天和人事科李刚发生的不快:“沈卿尘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你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 想到李刚说这番话时阴冷的眼神,沈卿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卿尘你想什么呢”?巩新华诧异的问。 “没什么,放心吧师父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我去调度室看看”。 望着师父的背影沈卿尘又一次陷入沉思:“这个范主任来者不善,他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卿尘到主任室去一下,范主任叫你呢”,说话的是隔壁床子的刘姐。 “刘姐谢了,我这就过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沈卿尘脱下手套放在工具柜上,换上自己的衣服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没走几步远远瞧见车间那头马正邦跟着一人进了车工车间办公室。 沈卿尘敲了两下门,门虚掩着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沈卿尘推门进到里面,屋里只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埋头写字。 沈卿尘站在那等,那人不说话依然奋笔抄写桌上的《工人日报》。 “范主任你找我”? 听到沈卿尘说话那人有些不悦,将钢笔掷到桌上:“你是沈卿尘”? “是我”。 “知道今天找你什么事”? “知道”。 “是吗那你说说看”? “主任问的是中午发生的事吧”! “你说说吧”。 “中午我和车工车间的马正邦、任洪波还有咋们车间的徐智平一起打台球,来了一伙不认识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了任洪波。我们气不过就和对方打了一架”。 “完了,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不认识对方,对方为什么打你们”? “这个……” “这个什么”? “我再问你,如果只是普通的纠纷为什么会动刀子”? “没话说了吧”。 “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第一我们之前的确不认识对方,但这并不妨碍对方主动挑事”。 “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这个只有车工车间的龚强和汪斌才能解释清楚”。 “现在是说你的事,别扯不相干的”。 “主任如果你认为我的话不值一听又何必把我叫到这里”。 “这个嘛……好你说我听着”。 “发生中午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龚强和汪斌”。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之前认识还是有什么过节”? “我们以前不认识,不过说起过节算是有”。 “有就是有还什么算是”。 “我和成品车间的倪芳菲走的比较近,他们俩看不惯所以就屡次找我麻烦。 今天就是他们找人对付我,多亏了我和同学在一起,不然我也不能站在这里回答你的问话”。 “你好像漏了一个人”。 “哦!当时多杰达瓦恰巧路过,看到我们吃亏就过来帮忙”。 “这就对上了,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我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有上周在食堂龚强当面侮辱过我多亏芳菲来才没有动手,食堂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还有今天动手打我们的人亲口承认是龚强和汪斌找的他,还给了他二百块钱”。 “是这样!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如果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组织上会严肃处理”。 “请组织查证还事实真相”。 “小沈坐下”,范主任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小沈是刚进厂的技校生吧”! “是的,主任你要问什么”? “没什么?就想和你随便聊聊。我刚到分厂许多情况不太了解,小沈有空可以多过来找我聊聊”。 “聊什么”?沈卿尘的神经骤然紧张。 “比如班组里没事都说些什么?对我这个主任有什么看法?总之你听到什么都可以说”。 沈卿尘对范主任前倨后恭的做派心生反感。范主任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然而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狡黠和阴险。 沈卿尘相信在他的笑容之下,是一颗冷酷无情的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不惜利用和伤害他人。 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笑面虎,随时准备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露出那尖锐的獠牙,给予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沈卿尘不再犹豫:“主任你说的我做不到,我的父母从来没有教育我背后议论领导和同事”。 范主任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佯装镇静:“这没有什么,小沈你多心了。今天的谈话只限于你我知道,到外边不要乱讲”。 “主任可以放心我有分寸,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告辞了”。 范大江颓然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听使唤的微微发抖。 第16章 酒诉衷肠 沈卿尘踩着下班的铃声匆匆出了厂门。“卿尘等等我”,芳菲快步追了上来。 沈卿尘停下脚步:“你跑什么跑呀”!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也知道了”。 芳菲白了他一眼,“全厂都在议论这件事,我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来想早点告诉你怕你跟着担心”。 “现在我就不担心了?跟我走”。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急着去看洪波”。 “误不了你的事快着点”。 芳菲挽着沈卿尘的胳膊像一对真正的恋人。 “到这干嘛?我没心思购物”。 “不是给你买东西”。 “那你干嘛带着我”?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嗯,大概是真傻”。 芳菲在市场买了牛奶、健力宝、卤肉、火腿肠、苹果、蛋糕……满满装了一大包。 “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吃不完也要买”。 “对我也没见你这么大方,洪波这小子傻人有傻福”。 “不许你说我恩人坏话”! “恩人?好好那就把你的恩人当佛像供起来”! “我说错了吗”? “倒也没说错”。 “如果不是洪波挡着那一刀刺中的就是你”。 “这样说起来我也该表示表示”。 “该表示的全由我代劳了,咱们快走吧”。 “那怎么行,我可不能就这样随便打发恩人。再说了你买的那些东西洪波未必喜欢”。 “你气死我啦”!芳菲抡起提包砸向沈卿尘。 沈卿尘笑着躲开:“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芳菲一个人站在树下:“太过分了,人家好心好意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芳菲回头看见沈卿尘手里提着个黑塑料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芳菲一跺脚:“拿过来”! “为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买了些什么精贵的宝贝”。 “没什么的”沈卿尘把袋子交给芳菲。 “我当是什么宝贝?原来还是烟呀,酒呀的。你们这些男人就离不开酒色财气”。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这你别管,你就说对还是不对”。 “当然不对”,沈卿尘用手指敲了一下芳菲的脑袋。 “我们可都不是随便的人”。 “你们随便起来都不是人”。芳菲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好了采购结束,现在打道回府”。 回到宿舍,班长、徐智平、多杰几人正围着任洪波说笑。 “卿尘、芳菲你们都来了”。 徐智平眼尖:“二位这是要慰问洪波吧,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洪波伤口还疼吗”?芳菲低下身子柔声问。 “早不疼了,你能来看我真好”。 “卿尘你给我带什么了,别说你空着手来的”。 沈卿尘笑着从身后拿出塑料袋:“都在这”。 多杰从袋子里面取出一条云烟、两瓶汾酒嘴里咋舌:“还是卿尘大方。唉……不对呀卿尘我今天也出力了”。 沈卿尘摊摊手:“今天不凑手全给洪波花了,你那份先记着明天给你送个大礼管保比洪波的还要好”。 “大礼我倒不在乎”。 “那你想要什么”?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这个嘛,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 “我想要的不难,但是我说出来你就不能拒绝”。 沈卿尘一时无语。 “怎么样我还没说你就打退堂鼓了”。 沈卿尘咬咬牙:“你说吧我保证做到”。 “卿尘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去郊游,最好多拍几张照片”。 “多杰以后你说话不许大喘气,我当什么事呢”? 马正邦接口道:“多杰这个提议好说到点子上了。现在离国庆节还有不到一周,我们就说定了在座的我们大家还有张燕、瞿艳梅一共八个人国庆节去石门雪山玩,家里有相机的多准备几卷胶卷”。 “好啊”!几人一起鼓掌。 多杰见他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又说:“到时候洗照片的事交给我”。 沈卿尘摆摆手:“不行我有个要求这次出去所有的花销都由我包了,谁也不许和我抢”。 多杰说:“别的钱你可以出唯独洗照片这件事我要自己办”。 “那是为什么”?沈卿尘不解的问。 “这个嘛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想花无百日红也许有一天我们之间谁先离开了我就给咱们保管好底片,到时候谁想洗照片都可以找我”。 “多杰大家这么开心你怎么尽说扫兴的话”。 “洪波你别怪多杰,他才是真正的有情有义”。 徐智平接口说:“不说这些了,卿尘你看放着一桌子酒菜不动光耍嘴皮子我的酒虫提意见了”。 任洪波说:“我看不如就在这把两瓶酒干了”。 大家纷纷叫好。 马正邦正色道:“洪波别人可以喝,你可不能喝”。 任洪波委屈道:“说到底这顿酒还是打着我的旗号呢”! 沈卿尘狡黠一笑:洪波别想不开哥还能亏了待你。说完变戏法似的从衬衣里取出两张光盘塞给任洪波:“三级片留着自己看”。 任洪波感激的看着沈卿尘:“哥,还是你懂我”。 芳菲脸一红:“你什么时候买的我咋一点不知道,你们真是物以类聚”。 沈卿尘一本正经的说:“爱情片,洪波现在最需要爱的滋润”。 任洪波紧紧抱着光盘:“嗯嗯!芳菲姐卿尘说的对”。 徐智平嚷道:“洪波看完了归我,我那也有好片子咱们交流交流”。 一桌酒菜虽不丰盛,胜在气氛热烈。马正邦举起酒杯和众人挨个碰碰:“我说两句,首先第一杯咱们喝的是压惊酒。为今天我们大家劫后重生干了。卿尘洪波不能喝他那杯你给带上”。 “这个当然,干了”。 “这第二杯要感谢洪波,患难之处见真情”。 徐智平感慨道:“要说洪波平时吊儿郎当的,到关键时刻真敢干这杯酒我干了”。 芳菲插话道:“洪波你当时就没有害怕吗?” 任洪波不好意思的说:“气氛到那了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怕”。 沈卿尘摸摸他的头:“洪波好兄弟谢谢你”! 任洪波粲然一笑:“卿尘这是我欠你的”。 众人相顾不解其意。 任洪波接着说:“卿尘我说的是进厂报到那天,因为我你没去总厂上班,还和那个人事科的领导结了怨”。 “是这件事呀我根本就没往心里放”。 “你可以大度到当什么都没发生,可我心里堵得慌一直觉得对不住你”。 “洪波说着说着咋还哭上了”。 任洪波擦了擦眼角:“谁哭了”? “大男人缝针都没见你哭,原来眼窝子这么浅”。 沈卿尘一把搂住任洪波的头:“好兄弟哥到哪都带着你”。 “真的”! 沈卿尘认真的点点头。 徐智平也擦了一下眼角:“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卿尘下午车间找你谈话了吗”? “找了呀”! “都说些啥”? “就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我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范主任也找我了问的内容都差不多”。 多杰拣了一筷子花生米:“我领导也问我来着”。 “我看厂里也就走走形式没啥好担心的”,任洪波没心没肺的说。 “怕不会这么简单”马正邦抿了一口酒道。 “我也觉得整件事好像才开始,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走向”,徐智平有些忧心忡忡。 任洪波气愤的说:“要怪就怪龚强、汪斌、龚海洋这三个混蛋,等我好了找个机会做了他们”。 “你敢胡来你试试”!!沈卿尘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缓和了一下口气:“洪波你冷静一点为他们三个这样做不值当。还有龚海洋和那两个人不一样,他最多只能算个从犯是被裹挟到这件事里的”。 “我看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饼,芳菲明明不喜欢他,他还死乞白赖的缠着不放”。 多杰啪的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明天我去找他,要是识相的话啥都不讲,不然的话给他个教训”。 “你们都不要乱来,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 任洪波从床上爬起来:“卿尘你说什么呢?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洪波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报仇时候。再说如果这样做了让芳菲以后在厂里怎么做人,你想过这个问题嘛”! “这个嘛!草率了”! “好了,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再说一遍怨有仇债有主我不希望你们难为龚海洋”。 马正邦咳嗽了一声:“卿尘说的没错,我观察龚海洋有一阵子了。他这个人本质上不坏,就是有个毛病耳根子软自己没有主见”。 芳菲突然变色道:“整件事因我而起,我明天去找我哥说说让他收拾收拾那两个坏种”。 沈卿尘急忙劝阻:“芳菲你别去”。 “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现在去不是个好主意,现在厂里对这件事还没有最后定性,你去不是让你哥作难吗”? “那怎么办”?芳菲失神的坐回椅子。 徐智平双手扶膝坐直了身子:“要我说今天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如大家一起唱支歌吧”! “好呀、好呀”!芳菲的情绪来了。 任洪波怏怏地说:“你们知道我五音不全,还出这个馊主意”。 “那就唱个大家都会的”。 “大家都会我也不会”。 马正邦笑骂道:“不会就跟着大家一起唱”。 徐智平说:“那就唱姜育恒的《多年以后》大家说好不好? 多杰从床铺上取下吉他,拿在手里试了几个音示意大家准备。 随着吉他的前奏缓缓响起,大家很快进入歌曲的意境: 给我一个安静的角落 避开所有眼光的探索 寂寞是我唯一的借口 经过多年刻意的漂泊 面对无数陌生的脸孔 想个归宿找不到理由 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 所有的过与错无法解脱 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 得失的过程如此冷漠 并不是我故意冷漠 也不是要让自己孤独 只是心里话该向谁诉说 我只想要简单的拥有 一片小小真实的天空 不要再有飘零的失落 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 所有的爱与恨不能淡薄 …… 第17章 意外来客 三天后是工厂例行的月度设备检修日。在检修师傅工作的时候,沈卿尘闲来无事就在车间里四处看看。 “小沈”! 沈卿尘转头看见备件库的王敏叫他。 “王姐你叫我?” “小沈你过来一下,有事找你”。 沈卿尘不明就里只好答应一声:“马上”。 “小沈你们那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全都站在你这边”,见沈卿尘进来王姐急切的说。 “小沈那天出事的时候我俩正好在跟前吃饭,你们也太生猛了五个人对付七八个硬是把那帮子流氓给打跑了”说这话的是库管员刘梅。 沈卿尘听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自己,只是笑笑不说话。 “小沈大家这么支持你,你咋不说话?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天,当时我在旁边有多担心你,你说要是那一刀刺中了,算了、算了想想都害怕”王敏用手捂住胸口。 沈卿尘只好接口道:“王姐那天也是我命大,幸亏有车工班的任洪波帮我挡下那一刀我才躲过一劫”。 “对了小沈,小任的伤养的怎么样了,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王姐没事的洪波这小子有吉星附体,那一刀是斜着划过去的没大碍,过两天就可以上班了”。 “没事就好,小沈啊姐有件事想问问你”。 “王姐啥事?有啥你就直接说”。 “小沈你今年多大了”? “翻过年就20了”。 “74年的”? “不是75年的,我月份大生日在元月份”。 “哦……姐想给介绍个对象”。 “姐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谁还能看上我”? “看你说的小伙子精精神神的技术又好,脾气也不赖。你不知道啊厂里好几个姑娘托我打听你呢!” 库管刘梅听王姐一上来就张罗对象也急了:“小沈你现在可是咱厂的红人,找对象不是小事往大里说关系到以后一辈子的幸福,往小里说那也得看起来般配”。 “唉!刘梅我这儿给小沈介绍对象呢,你捣什么乱”? “谁捣乱了?我就是担心小沈年轻没阅历好心提醒一下”。 “两个姐姐别吵了,你们的意思呢我都懂。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谈对象的事还是免了”。 王敏有些不悦:“咋了小沈是你王姐不够资格给你提媒,还是你打心里瞧不起咱们工人?” 沈卿尘脸涨得通红:“不是这个意思……,刘姐你别尽看热闹了帮我说说呀”! “看你急得小脸都红了,王敏没你这样介绍对象的,人家小沈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介绍的是谁,你不是要小沈拆盲盒吧。我就烦你这一点,一不顺着你的意思就给人戴帽子”。 “哎呀刘梅你倒提醒我了,小沈我给你介绍的是资料室的张燕,小姑娘人长得文文静静的还是个技校生”。 “王敏你老糊涂了咋的,张燕和小沈本来就是同学还用得着你在这瞎张罗”。 “是吗你说我这脑子,没事姐再给你想一个”。 “王姐真的不用,我有对象”。 “我咋不知道谁呀?” “成品车间的倪芳菲”。 “芳菲呀!要不说你小子眼睛毒呢,处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眼光不错,看来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白操心了”。 “那也不一定”。 “咋滴,你还想脚踩两只船?” “王姐你想哪去了,我想你是不是可以给我同学马正邦介绍一下他俩挺合适”。 “你们都是同学还需要我介绍,快拉倒吧”! “他们两个虽然是同学可都属于那种被动型的,心里有话不往外说。我们这些同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干着急没办法”! “这样啊!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沈卿尘打恭作揖:“那我这先谢谢姐姐了”。 “拿什么谢?我可不是纯情少女那么好糊弄,你要拿出真金白银来表示表示”。 “这个嘛如果他们俩个成了,我让他们在同华楼摆一桌请姐姐全家吃饭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刘梅你作证”。 “沈卿尘哪都找不到你,原来藏这儿和嫂子们聊天呢”? 沈卿尘顺着声音望去:“徐亮你怎么来了?” 徐亮今天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暗纹西服,不系扣子漏出淡绿色的衬衣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我没事来看看你”。 徐亮一手扶着门框斜靠在那里,挺直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尽显邪魅与不羁。 “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我想见谁就见谁,你何时见我打过招呼?” 徐亮说话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摇摆,不时拿眼睛瞟向王敏和刘梅:“这两位是你同事”? 王敏和刘梅被他一看忙低下了头,心头小鹿乱撞。只觉得他如同璀璨星辰坠落凡间,精致的五官仿佛是被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明亮如星,璀璨而深邃,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 徐亮见此情景更加得意,脚下竟跳起了慢三步头发随着舞点左右摇摆。 “两个姐姐平时都喜欢在哪玩”? 王刘二人低头笑笑不说话。 徐亮又说:“我叫徐亮和沈卿尘是朋友,没事的时候来找我玩。我平常在西站一带,不在迷彩就在兵工站”。 沈卿尘见他越来越不像话不觉又可气又好笑。“哎哎!差不多行了找我有啥事”? “任洪波没告诉你”? “没有啊他光说你找我”。 “刘艾蓉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吊着算怎么回事?” “刘艾蓉她怎么了”? “你装什么装,我可告诉你艾蓉是我妹妹你可不能欺负她”。 “我没有……不是这是她说的”? “她倒没说啥是我看不下去了”。 “徐亮你看这儿说话也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行吧”。 王芳和刘梅见二人走了,相互看看轻轻吐了一口气:“妈呀!这哪是人呀!分明就是个……” “是个什么”? 王敏压住心口:“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刘芳骂道:“你个浪蹄子又守不住了”。 王敏笑到:“这哪能怪我,你看他的眼睛看我时那个劲我整个人都化了”。 “要不说女人是水做的,遇到动心的谁还不是飞蛾扑火”。 “你不是说你自己吧”! “我一见他就像女儿国公主见了唐僧迈不动腿了”。 “你应该说一看到他,就像潘金莲见了西门庆装都不想装了”。 放下两个女人在那里嘻嘻哈哈不提,再说沈卿尘和徐亮出了车间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徐亮你太过分了,那两个都是师姐你怎么能这么干?” “有什么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卿尘不趁着年轻快活快活到老了还不后悔”,说着他掀开衬衣领子有些炫耀的给沈卿尘看脖子上的红印。 “你今天不用上班”? “切……就这破班有什么好上的,我可不像你们整天脏兮兮的没劲”。 “那你哪来的钱成天跳舞”? “这你就不懂了我跳舞从来不花自己的钱,只要我往那一站那些嫂子就像疯了一样”。 “吃软饭还吃的这么理直气壮,除了你也没谁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也不想总这样,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有时候想想真他妈没意思”。 “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妈给我报了成人高考补习班”。 “是吗?那挺好”! “我不想在工厂干了”。 “你想好了”? “嗯!” “那你去哪”? “我朋友在陇西路卖家电喊我过去帮忙”。 “还是你好天生一副好皮囊”。 “我不爱听人说这个”。 “那就不说这个”。 “对了卿尘你是不是得罪了总厂的李刚?” “你也听说了”。 “我听朋友说李刚几次提到你都没好话,你自己当心着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字”。 “你前面说刘艾蓉是怎么回事”? “艾蓉想找你谈谈”。 “谈什么”?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负责带话,不过卿尘在学校你俩好可是我牵的线”。 沈卿尘不禁想:“是啊进厂两个多月了,艾蓉现在怎么样”? “我和你说话呢,考虑的怎么样艾蓉还等我的回信呢”。 “好吧!我最近找个时间去看她”。 “时间别拖得太久了”。 “行了,别啰嗦”! “你他妈的平时一本正经的,其实骨子里和我是一样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对待女人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怎么讲”? “我是贪慕她们的身体和金钱,而你则是偷窃她们的灵魂”。 “你就这样看我”? “重要的不是我怎么看你而是你的宿命”。 第18章 巩新华的蜕变 第二天沈卿尘整天都心不在焉,心里总想着昨天和徐亮的谈话。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卿尘仔细咂摸了许久还是不明就里。“算了不想了,他可能就是随口说说的想那么多干嘛。” 滴滴……滴滴……腰间的传呼响了起来,沈卿尘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胡振龙呼自己就放下手中的活匆匆走出了车间。 “喂,是振龙吗”? “是我你在上班吗”? “白班,有什么事”? “咱们那笔业务做成了!” “好极了你在哪?” “我在金沟”。 “哦!我还以为你进城了”。 “我现在准备出发去找你”。 “那好啊!什么时候到”? “我先要去办点事,咱们中午约在西站见面”。 “好的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沈卿尘激动的右手握拳,向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回到车间沈卿尘一边调试机器,一边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任洪波。 “卿尘你师父刚才来过了”,说话的是技校同学王虎。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刚才你出去了”。 “哦!他说什么了”? “没有我见他一脸开心的样子,怕是有什么好事”。 “那我去找找看”。 “不用真要有什么事,他还会来找你”。 “你说得对”。 沈卿尘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师父和师娘的好事近了。 师父巩新华已经三十岁了,但依然未婚。这让他感到十分焦虑,同时,他的家人和朋友们也一直在催促他尽快结婚。他们认为,三十岁正是适婚年龄,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就会错过最佳时机。 这些年来,他陆陆续续地谈过好几个对象,但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错失良机。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苦恼和消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找到那个对的人。 那段时间里,他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仿佛失去了生活的乐趣。每次出门,都会有人问他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 他索性不再理会别人的眼光,留起了胡须,以一种全新的形象示人。尽管周围的人对此感到惊讶和不解,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今年春节的时候,他回到老家去探亲,有个长辈给他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刚开始的时候,他用假期太短作为理由来推脱这件事情,但是被长辈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没有办法只能去见一面。 谁知道这一见,他竟然立刻被这个女孩子的样貌和气质深深吸引住了,而那个女孩子对他也是相当满意。 在交谈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子就在龚家湾的一家医院里工作,这让他不禁感叹起命运的无常。 从那以后,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本杂乱无章的胡须被他刮得干干净净,而且每天都会换不同的衣服穿。 最重要的是,他变得开朗大方起来,每次见到熟人都能热情地打招呼。 沈卿尘还未曾见过这位未来的师娘,但从师父身上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让他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它能够将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心如死灰的人重新点燃生命的火焰,焕发出勃勃生机。 此刻,沈卿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期盼,渴望早日见到这位神秘的师娘。 他好奇地想象着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也像师父一样充满了活力和热情?或者有着独特的魅力和智慧?又或许是一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越发期待与师娘相见的那一天。 巩新华此时正在车间里四处寻找着他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同事,一边走一边喊着:“老齐!老齐!今天中午你有时间吗?” 听到呼喊声的老齐从机器后面探出头来,回应道:“啥事啊?这么着急地找我。” 巩新华笑着走到老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如果中午有空的话,能不能到我那儿去一起吃顿饭?” 老齐一脸疑惑地看着巩新华,问道:“不过年不过节的,为啥要请吃饭呢?” “你来就行了”。 “还有谁去”? “大兵、李娟、雷剑、王勃都去,哦!还有我徒弟沈卿尘”。 “那行我下班收拾一下就到”。 巩新华乐呵呵地在车间里转了一圈后,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沈卿尘:“卿尘中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呀?” “师父您有什么事吗?”沈卿尘停下手中的活,疑惑地看着巩新华。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邀请你到我家吃顿饭。”巩新华满脸期待地说道。 “哎呀,真是不巧!刚才已经和一个技校同学约好要去西站商量一件事情呢。”沈卿尘略带歉意地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巩新华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但还是笑着说,“没事,那就改天吧。” “师父,是不是和师娘的事情有进展了?”沈卿尘敏锐地察觉到巩新华的情绪变化,试探性地问道。 巩新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看出来啦?” “这还用说嘛,您高兴的样子根本瞒不过大家的眼睛。”沈卿尘调侃道。 “要不你跟那个同学说一声,改日再见面,先到我那里吃饭吧。”巩新华提议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他专程从金沟赶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忙给他家装一部电话,而且我已经找人联系好了。”沈卿尘解释道。 “这样啊……”巩新华点点头,表示理解。 “师父,要不您跟师娘说一声,后天周五我单独请您和师娘一起吃饭。”沈卿尘想了想,提出另一个建议。 “行,那可说定了不许再放我鸽子。”巩新华笑着叮嘱道。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沈卿尘拍着胸脯保证道。 巩新华拍拍沈卿尘的肩膀:“你先忙吧我还有两个人要请。” “师父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没那么快,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 “师父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到时候搬个家具还行。” “知道了,你去忙吧!” 第20章 父子密谋 中午沈卿尘和胡振龙在一家川菜馆见面。 “卿尘这里,胡振龙起身招呼”。 俩人挑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 “卿尘想吃点什么”? “随便点几个就行”。 “那开一瓶”? “下午还要上班酒就不喝了”。 “这可不行,今天这么高兴不喝点多没劲”。 “好吧我一会给厂里打电话请个假”。 “这不就对了!你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致似的,出什么事了”? “谁说的”?沈卿尘突然一把搂住胡振龙的脖子。 “唉……轻点、轻点!” 服务员把酒菜摆好,沈卿尘端起酒杯:“振龙这次多亏你运筹帷幄我们才能马到成功,这一杯酒我敬你”! “卿尘你还客气上了”。 “不是客气,洪波不在他要是知道没准多高兴呢”。 “听说你们前段时间出了点事”? “你听谁说的”? “班长告诉我的”。 “这个马正邦心里装不住一点事”。 “这咋是装不住事,也就是我不在要是我在一起嗨他狗日的”。 “好了,下次打架一定把你叫上。你当是什么好事,厂里到现在还没给个处理意见呢”。 “卿尘说真的那个破班有啥好上的,累死累活一个月挣得那点钱看着都可怜。就凭你的本事咱兄弟几个一起出来闯还怕挣不到钱”? “这个我也想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再做几单找着门道了去球老子也不干了”! “痛快!卿尘我就喜欢和你一起干事,再走一个”! “卿尘你咋不问我挣了多少钱”? “挣了多少”? “刨去本钱净赚3万”! “那么多这可是翻倍的利润”。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多,你猜咋的我按你说的拿到以前的供货单。我的乖乖这帮小子心也太黑了,一副劳保手套市场上一块五他们硬敢报5块,就这我还是留了余地的”。 胡正龙说着拿出个信封推到沈卿尘面前:“这是你和洪波那份,你点点”。 沈卿尘顺手塞进上衣口袋:“点什么点你办事我还不放心”。 “卿尘这回我是服了你了”。 “先不要高兴太早,说说遇到啥障碍了没”。 “又让你猜着了,别的也没啥就是总务科的老张有点麻烦”。 “哦!说说看”。 “这老小子也不知道跟哪闻着些味道总在我跟前旁敲侧击的打听,手续到他那儿就找各种借口拖着不办还问我要发票”。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一茬儿,回头让洪波到外面买一张”。 “这次不用,以后嘛看情况”。 “后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老爷子出马了,一个电话麻溜的给办了”。 沈卿尘点点头:“这个老张什么来头”? “他呀!原来在矿井里是个安全员,我家老爷子刚来的时候手里没有信得过的人,也不知道咋的就看上他了。这些年跟着老爷子屁股后面没少捞好处”。 “那他干嘛还推三阻四的”? “要说这人呢都他妈操蛋,矿上去年新调来个书记也不知道咋的就和这货勾搭上眼了,要我说就是王八看绿豆”。 “振龙这可不是件小事,有这么个人横在中间我们做起事来始终放不开手脚”。 “不怕老爷子一直防着他呢,谅他也飞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这样就好,不过嘛……” “不过什么”? “振龙有你家老爷子保驾护航当然万事大吉,可我们也不能一点小事就找他老人家解决这也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胡振龙放下筷子:“卿尘你说的太对了,这件事我们要自己办好让老爷子对咱们刮目相看”。 “振龙那你说说老张这个人”。 “这个老小子世故、圆滑最会见风使舵,所以深得上级赏识”。 “还有吗”? “还有这小子谄上欺下,底下不少人对他意见很大”。 “还有吗”? “还有就是……” “比方说个人的爱好、忌讳什么的。”沈卿尘边想边说。 胡振龙一拍大腿:“把最主要的给忘了,要说这小子的爱好就两个字财和色”。 “哦!你怎么说”? “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也甭管是机关的还是后勤的,他就像苍蝇闻着肉味硬往里钻。 “有效果吗”? “当然有我就听说矿上有几个尕媳妇,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都被那个了”。 沈卿尘听到这笑了。 “你笑啥”? “振龙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哪句话”? “不怕干部讲原则就怕干部没爱好”。 胡振龙忍不住拍起了巴掌:“你他妈太阴险了”!末了又跟了一句:“我喜欢”! 胡振龙回到家已经过了下午六点,胡母在厨房炒菜,胡父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小龙回来了,”见到儿子胡父放下报纸打招呼。 “爸我回来了”。 “过来、坐下,”胡父指指身边的沙发。 胡振龙闻声坐在父亲身边。 胡父眯眼打量儿子:“下午你去哪了”? “爸下午我去找沈卿尘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同学”? 胡振龙点点头。 “给我说说这个人的情况”。 “他是我宿舍的舍友,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平时挺低调的,可是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在班级里也不见他怎么来事,可是威望却高的很”。 “哦”!胡父正了正身子:“还有吗”? “还有为人很仗义”。 “你具体说说”! “我们班有个同学叫任洪波和他都在x区住,两个人关系非常好。 进厂报到那天沈卿尘被分到总厂任洪波分到龚家湾,任洪波就和沈卿尘说让他向领导说说把他们一起分到总厂沈卿尘就真的去说了”。 “以后呢”? “后来那个领导生气了让他考虑清楚要么他留在总厂,要么两个人都滚到分厂去”。 “他是怎么说的”? 沈卿尘就和那个分配的领导说:“我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胡父眉头一皱:“你这个同学要么是个傻子要么是个奇才”。 “当然是个奇才”! “就凭这一件事,你就认为他是个人物”?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一向为人低调,进厂那天厂长让新来的同学讲话问了半天也没人站起来。 厂长鬼使神差让沈卿尘发言。结果你猜咋地,卿尘像早就打好了腹稿,不卑不亢说了一河滩说的厂长频频点头,最后当场任命卿尘当小组组长”。 “就这些”? “还有一件事上个礼拜卿尘和几个同学在街上打台球,突然来了一群社会青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 “哦!还有这种事”?胡父来了兴趣。 “是啊!卿尘带头还击硬是以少打多把那伙流氓打散了。听说当时对方还动刀了,任洪波为了救卿尘胳膊上挨了对方一刀到现在还没上班”。 胡父点点头:“大智大勇年轻人不简单”。 “那他就没有一点弱点”? “这个嘛……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弱点”? 胡父示意胡振龙说下去。 “沈卿尘这个人挺招女孩子喜欢,在学校时我们班的班花刘艾蓉那可真是没的说,追求的人一大把。可不知道沈卿尘使了个什么招数,一个礼拜就把刘艾蓉给拿下了”。 “那他俩现在在一起”? “没有”。 “为什么”? “自从沈卿尘分到龚家湾就没听说他们在一起”。 胡父喝了一口茶:“年轻人对待感情不专一”。 “爸这种事属于个人隐私,别人是不好过问的”。 “我就随口聊聊,振龙这次在矿上找项目是沈卿尘提出来的吧”? “是的”。 “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人还算是个人物”。 “爸你看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先放一放”。 “放一放?不行我才刚找到点感觉怎么能放一放”。 胡父突然正色道:“让你放一放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也知道现在矿上新调来个书记具体什么路数还没摸清楚。 再说我现在正面临一生的大考,考好了就能上一个台阶,考不好就只能窝在这鬼地方一辈子”。 胡振龙嚯地站起来:“爸你说那件事”? 胡父微微颔首:“坐下这件事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不想节外生枝,等事情大致有了眉目还怕没你的钱赚”? 胡振龙有些担心:“爸这次你有多大把握”? 胡父略一沉吟:“市里准备成立国资委下一步大小企业都要纳入国资委统一管理,这件事我已经秘密运作了很久连你妈都不知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能弄个常务副主任干干”。 “太好了爸提前恭喜你”! “事情还没有最后落地你要沉得住气,大丈夫当:藏巧于拙,不露圭角”。 “振龙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您这么严肃”? “你今天见沈卿尘时他有没有问你要账目明细看”? 胡振龙仔细想想,摇摇头。 “你给他多少钱”? “按你说的给了他一万五”。 “他没有说什么”? “没有”。 胡父摸摸下巴:“他还算是懂得分寸,知进退”。 “爸这么明显的漏洞沈卿尘没看出来”? “他应当看出来了,我是故意露个破绽看他怎么做”。 “是啊做生意怎么可能利润这么整齐连个零头都没有”。 “这样的话后面可以给他一些小业务做继续考察考察”。 “振龙这个人身上还是有许多优点的,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留心多学习。这段时间你在矿上要积极工作到提拔的时候阻力会小一点。 一个人是不是可用关键是看他如何对待金钱和美色,从明天起你多和他在一起看他拿到钱以后如何花销”。 胡正龙点点头:“刚好周末我们同学约好去石门雪山游玩”。 “车找好了”? “不知道都是沈卿尘安排”。 “你和车队李叔打个招呼就说我说的让他派一辆11坐面包,还有你找秦秘书安排一下最近让沈卿尘去一次大商会所。嗯……在这之前让他来家里一趟就说我要见他”。 第21章 师娘 周五沈卿尘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心里面一直想着明天出游需要准备的东西。 在工作的间隙他跑去找马正邦商量了几回才放下心来:就差包车的事还没有落实,中午一定要叮嘱任洪波把这件事给靠实了。 正思考着腰间的呼机响了,沈卿尘看了一眼是胡振龙呼自己: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沈卿尘急冲冲的向外走。 “沈卿尘你干什么去”!车间主任范大江拦在路当中。 “范主任我出去回个电话”。 范大江阴沉着脸:“上班时间怎么可以随便外出打电话”? 沈卿尘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范大江指着沈卿尘的背影欲言又止,用力的合上手里的茶杯盖。 “喂阿龙吗”? “是我卿尘干嘛呢”? “上班呗还能干啥”! “明天出去玩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车找好了吗”? “还没有这事交代给洪波了,我待会再去问一下”。 “别问了”? “为啥”? “我都找好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明天用的车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太棒了,阿龙啥时候的事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早跟你说有这个效果吗”? “那倒是……” “吃惊不小吧”! “哪儿找的车多少钱”? “这个你就别问了”。 “那怎么成”? “是我从矿上借的车”。 “哦!几座的”? “11座”。 “太美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都不会开车”。 “哈哈……那我还能想不到,连人带车3天时间”。 “这让我说什么呢?你可帮了大忙了不过钱还是要付的”。 “你说什么呢,这是公家的车不用白不用”。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正因为是公家的车才更要一清二白”。 “我算是服了你了,车我给借着了钱你看着给”。 “包车一天100,司机包吃住一天70,油钱另算咋样”? “司机包吃住,钱就算了”。 “那可不行?三天时间路远不说道还不好走,怎么好意思不给钱”。 “这你就别管了司机这趟算是出差工资照拿还有补助,再说了和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心里美着呢”。 “那也不行怎么好意思让个人吃亏,70元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就算了”。 “得得得……听你的还不行”。 “这就对了我们出来玩公私要分清楚。阿龙明天师傅怎么走”? “明天一早7:30朱师傅开车到你们厂门口,车牌号……”。 挂了电话沈卿尘找到任洪波:“洪波伤好的怎么样了”? “全好了”任洪波弯曲了一下手臂。 “车的事不用找了”。 “啥!怎么回事”? “胡振龙那边找了一辆面包车挺合适的”。 “那咋办?我这边也说好了”。 “钱付了没有”? “还没有”。 “这好办你去打个电话,随便找个理由推掉”。 “你说的容易那么好退”? “只要没交定金随时都可以退掉,这有什么难的”? “反正丢面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你去不去哪那么多废话”。 “去!我去还不行。” 沈卿尘作势要踢,任洪波一溜烟跑了。 中午沈卿尘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大包礼品,又特意在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用彩纸扎好。 看看呼机到了和师父约好的时间,沈卿尘骑上徐智平的永久自行车,一路疾驰到了杨家桥金蓉大酒店。 停好车沈卿尘径直上了二楼。 “你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沈卿尘向身穿红旗袍的迎宾礼貌的笑笑:“百合厅”。 “这边请”迎宾小姐推开了房门。 沈卿尘见师父还没到,就在靠窗的椅子坐下。 服务员进来倒茶:“先生几位”? “三位”。 “请问喝个什么茶”? “先来一杯龙井,有什么女士喝的饮料”? “我们有露露、汇仁果汁、鲜橙多……红酒有……” 沈卿尘摆摆手:“就来一个露露”。 “好的,先生现在点菜吗”? “等一会客人来了再点,给我拿一只烟灰缸”。 “好的先生”。 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和烟灰缸进来:“先生有事叫我”。 沈卿尘点上一支烟随手翻起了菜单,一支烟还没抽完,他看见师父牵着一个身着浅色风衣的女士快步走来。 沈卿尘呲灭烟头站在门口等,一会儿就见师父领着一个女士边说边笑。 沈卿尘迎上去:“师父”。 “卿尘啊你早来了”! “没有,我也刚到”。 巩新华指指身边的女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鸥武警医院的外科大夫”。 “师娘好”! 江鸥脸一红嗔怪的看了一眼巩新华然后大方地伸出手:“别师娘、师娘的我有那么老?你好我是江鸥”! 沈卿尘握了一下江鸥的手感觉纤细柔软:“我是沈卿尘”。 “常听你师父说起你”。 “是吗?我师父一定没少批评我”。 “怎么会呢,他常夸你人聪明学东西快”。 “师父、师娘别站着说话,快里面请”! “卿尘说好吃顿便饭,三个人坐大厅就行,你怎么还要了个包厢太奢侈了!” “第一次见师娘怎好意思太寒酸,再说这里清净说说话也没有人打扰”。 江鸥笑着说:“小沈也是一番好意,就是太破费了”。 “师娘你见外了,早想一睹你的芳容只是最近事情多才拖到现在”。 “新华你的徒弟真会说话”。 巩新华只是笑不说话。 沈卿尘拿起边柜上的花束双手送给江鸥:“师娘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买点啥好。” 江鸥接过花束惊喜的说:“太漂亮了谢谢你卿尘”! 巩新华看向沈卿尘:“谁让你乱花钱的”? 江鸥有些不悦:“我看卿尘这钱花的值,谁像你一点都不懂得浪漫像个木头人”。 巩新华尴尬的摸摸脸:“我没说卿尘这束花不好,我是说要知道节俭挣点钱都不容易”。 “卿尘你师父说的没错,这一次我收下了可不许有下次了”。 “师娘你放心,以后我注意也就是了”。 “师父我不知道你们平时喜欢吃什么,所以没敢点菜”。 巩新华看看江鸥:“你点吧”! 江鸥:“小沈我没有什么忌口的还是你来点吧”! “师娘是哪里人”? “我是扬州人”。 “哦!我事先不知道,咱们今天应该去景阳楼吃饭才合适”。 “不要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饮食早就习惯了”。 “那我们就不要点太过麻辣的”。 江鸥接过沈卿尘手里的菜簿,慢慢的翻着。 沈卿尘这才有时间仔细端详起坐在对面的江鸥。 江鸥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风衣,里面套一件咖啡色高领羊绒衫显得既温柔又干练。 白皙的面庞微微透着红晕,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幸福与期待的光芒。 江鸥并没有察觉沈卿尘的目光,她的手指翻动菜簿动作轻柔而高雅,不时停下来若有所思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知性的美。 看完菜簿江鸥轻轻用手撩了一下垂落的碎发对沈卿尘说:“我看好了”。 沈卿尘恍过神来冲外间招呼:“服务员点菜”。 第22章 情渐浓 或许是第二天要去远行的缘故,沈卿尘夜里睡的很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 迷迷糊糊直到凌晨沈卿尘才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床头的闹钟吵醒,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六点半沈卿尘又赖了十多分钟才不情愿的起床,匆匆洗漱后背上背包来到街上。 十月的早晨天气已经渐冷,街面上只有零星的行人和车辆。 路旁的树木在微明的天空下格外肃穆清冷,花坛里凋谢的月季迟迟不愿褪去嫣红的色彩,不知名的小草从沉睡中醒来,叶脉上还覆盖着一层浅浅的霜花。 沈卿尘在路边早点摊要了一碗南瓜粥和四个素包子。吃完后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二十五了就朝厂门口走去。 此时一众人站在一辆11座面包车前叽叽喳喳说笑着些什么。“卿尘快点”芳菲和任洪波异口同声向他招呼。 “来了”沈卿尘快跑几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让大家久等了”! 马正邦拍拍他的肩膀:“卿尘不用着急徐智平还没有到呢”!话音未落就见徐智平骑了个28加重自行车,车后座用橡皮条绑着个烧烤炉子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蛇皮口袋。 “徐智平你这是往哪搬家”?胡振龙上前帮着扶住车子。 徐智平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我听说石门雪山那边是没有开发的景区,万一去了以后没啥玩的还不如搞个野外自烤多带劲”。 多杰喜上眉梢:“真有你的!在我们牧区一到节假日人们都喜欢在草场上野炊、赛马、围在一起跳锅庄舞”。 芳菲几个女生一脸期待的样子:“那我们晚上就点起篝火跳舞”。 男生帮着徐智平解下烤炉和木炭放到车上,大家正要上车沈卿尘喊到:“等等!女士先上、男士垫后”。 大家不解其意,等女生坐好后沈卿尘拉了马正邦率先登车。车厢内沈卿尘指指张燕身边的座位:“班长你坐这里”。 马正邦略一迟疑就坐在张燕身边。 沈卿尘挨着芳菲坐下:“芳菲那边天冷你穿的还是有点少”。 芳菲回答:“不要紧的我拿了厚外套放在包里了”。 徐智平上车后挨着瞿艳梅坐下,任洪波、多杰和胡振龙挤坐在一起。 朱师傅见人都到齐了回头和马正邦说了几句松开刹车,挂挡、起步车辆缓缓向前…… 离开市区车速渐渐加快,沈卿尘坐在芳菲身边看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心情格外舒畅。 “卿尘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看你那么出神我都不敢打扰你”。 沈卿尘笑笑握着芳菲的手:“我在想我们”。 “骗人想我你都不看我”。 沈卿尘摩挲着芳菲的手,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心里一阵悸动:“芳菲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芳菲感觉到沈卿尘的真诚,身体慢慢靠向沈卿尘。沈卿尘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手抓得更紧了。 芳菲的身体动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将头偎在沈卿尘怀中。 沈卿尘低头看见芳菲光洁的额头,淡淡的的蹙眉,秀挺的鼻梁,如同樱桃般可爱动人的嘴巴不禁心旷神怡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芳菲似乎察觉到沈卿尘灼灼的目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的起伏让美丽的轮廓若隐若现,好似在诉说着内心的悸动与慌乱。 前排的马正邦扭头想叫沈卿尘,被张燕一把拽住。马正邦有些不解:“你拉着我干什么”? 张燕没有说话眼睛瞥瞥后面,马正邦会意转回身体。沉默了一会儿,张燕取下随身听的耳机塞给马正邦。 马正邦看向张燕,张燕却不看他脸上波澜不惊却又似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淡定而从容。 马正邦似乎得到了某种鼓舞大胆的抓住了张燕的手,张燕想要用力挣脱却没有成功…… “你们烦死啦”!任洪波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马正邦慌忙松开张燕的手回头张望。 只见任洪波站在过道里:“说好的一起出来玩,你们却扔下我们在那卿卿我我”! 沈卿尘也觉得不好意思:“洪波昨晚没睡好上车一摇就想打瞌睡”。 任洪波将信将疑:“现在没瞌睡了”? 沈卿尘揉揉干涩的眼睛:“好多了”! “那咱们斗地主”。 “斗地主三个人咱们这么多人咋玩”? 胡正龙:“不如打升级吧”。 大家鼓掌:“好呀!好呀”! 中午时分,车开到会川镇大家下车活动。沈卿尘选了一处不大的饭馆招呼大家吃饭,多杰从挎包里取出一瓶青稞酒嚷着要划拳。 马正邦制止道:“多杰拳就不要划了,划起拳来一瓶酒肯定不够我们还要赶路呢”。 多杰有些悻悻然:“好吧!我给你们每人倒一杯”。 沈卿尘起身到朱师傅身边:“朱师傅今天辛苦你了”! 朱师傅笑笑:“不辛苦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也变得年轻了”。 沈卿尘从兜里拿出两包阿诗玛:“朱师傅这个你拿着路上抽”。 朱师傅想拒绝:“不用烟我带着呢”。 沈卿尘用力塞到朱师傅手里:“你带着是你带着的,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朱师傅不好勉强接过来装在身上,又从自己抽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给沈卿尘点上。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大家陆续上车。车行不久有人开始打瞌睡,渐渐的众人都昏昏睡去。 沈卿尘被一阵颠簸弄醒,四处看看只有朱师傅一个人在开车。 芳菲靠在他怀里睡得正香,沈卿尘俯下身子在她前额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芳菲动了一下靠的更紧了。 第23章 雪山脚下 车辆在山间穿梭起伏经过一个个村镇、市集,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发生了变化。 “卿尘你看”!芳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顺着芳菲手指的方向沈卿尘看到山坡上一群山羊在悠闲的吃草,小羊在母羊不远处撒着欢。 更远处星星点点立着些牧人的白色毡房,有黑色的马匹在水塘边饮水。两只牧羊犬正围着一只走散的牦牛犬吠,更多的的牦牛缓慢的向着公路移动。 天空像水洗过的宝石湛蓝高远,飞流过的白云在牧场上留下片片阴影。道旁上一条小溪蜿蜒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粼粼波光。溪边的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曳,似是在与溪水共舞。 芳菲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朱师傅就快到了吧”! 朱师傅回头:“快了还有20公里就到石门雪山了”。 此时车上睡觉的人都醒了,大家趴在车窗前欣赏窗外的风景。 车辆开进一个小山村,村庄不大零零星星看到二三十户人家,大多是土木搭建的房子,屋顶高耸斜铺着密密的瓦。 村口有几个老人向这边张望,孩子们并不理会自顾自的玩耍。溪水就从村庄流过,不时可见扛着农具的农夫悠然从车旁走过。 金秋十月麦子都已收镰,村里的果树上缀满了各色水果有黄澄澄的鸭梨,火红的苹果和大枣,绿皮的核桃,最让人垂涎的还是一个个在枝头摇曳的金黄色柿子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摘下来。 此时正是农家一年当中最悠闲地时候。高大的柿子树下一家人正在吃饭,看不清食物但他们绽放的笑脸让人感觉到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车行山中拐了几个山梁,景色大变前面豁然开朗路两旁是参天的大树由浅及深满眼都是绿色,从道边一直伸向远处高耸的山峦。 “看雪山”!大家顺着瞿秀梅的手指望过去,看见了一片耀眼的白色。 那是阳光照射下的雪山,在群山的最高处耸立着一座巍峨的石头山。山石陡峭嶙峋像锥子一样直插云霄,半山处似烟似帐笼罩在云雾之中,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 积雪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断地变换着色彩。远远望过去山峰像被人用金色的画笔勾勒了一般圣洁无瑕。 车辆在一处山坳向右一拐又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方立着个彩门,上面写着“石门度假村”。 朱师傅和马正邦一起下车到售票处买了门票,车辆重新启动。 这一段路非常崎岖颠簸,众人随着车辆被摇的七荤八素。车辆涉水经过一道天然形成的峡谷,前面出现了一大片高山草甸绿油油的一直延伸到雪山脚下。 朱师傅停好车大家依次下车,一阵凌冽的风吹过,芳菲打了个寒颤扭身跑回车上换了一件绒衣。 山谷里停着几辆车是来这里的游客留下的。大家彼此扬手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开始生火搭帐篷。 芳菲拉着瞿秀梅、张燕跑向山坡,漫山的野花对她们有无尽的诱惑。沈卿尘、马正邦跟在后面一起跑过去:“等等我们”。 芳菲将手里的一小把花束送给沈卿尘,又弯腰去摘一朵蓝色的小花。沈卿尘看着天真烂漫的芳菲有些痴了,忍不住想抱抱她。 “卿尘那里还有一大片”,芳菲跳跃着扑向花丛。 沈卿尘和芳菲并排躺在草地上,天空中流云飞瀑时阴时晴。芳菲眨着明亮的眼睛对沈卿尘说:“卿尘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沈卿尘没有说话,翻身伏在芳菲身上。 芳菲被沈卿尘的举动吓了一跳用力挣扎起来:“卿尘你干什么”? 沈卿尘鲁莽的按住芳菲的胳膊,芳菲挣扎了几下无奈的松开了手。 沈卿尘低头看看芳菲低垂的眼眸那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他的思绪也随之飘荡,想起了他们的相识、相爱的过程嘴巴不自觉的吻了上去。 芳菲身体一阵痉挛,她感受到来自沈卿尘的热烈。她不想就在这里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召唤,双臂环抱着沈卿尘的脖颈用手摩挲着沈卿尘的头发。 “卿尘……”芳菲的呢喃若有若无,沈卿尘的嘴在芳菲耳垂处亲吻,鼻息中呼出的热气让芳菲痒痒的。 芳菲的一条腿轻轻的勾住沈卿尘,沈卿尘的脸埋在芳菲胸口贪婪的感受到那里的温热和弹性。 此刻沈卿尘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芳菲觉察出沈卿尘身体的变化,羞红了脸在沈卿尘耳畔轻声说:“卿尘不可以”。 沈卿尘趴在芳菲身上一动不动,他实在不愿就这么下来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他迷醉。 芳菲用力推了推沈卿尘,他才不情愿的起身。 “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了”,芳菲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们又没有真的做什么”? “你还说,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什么”? 芳菲气恼的一拳打在沈卿尘胸口。 沈卿尘抓住芳菲的手就势把她揽在怀里,俩人热烈的亲吻这一次芳菲没有拒绝。 马正邦看着牵手回来的沈卿尘和芳菲说:“你们去哪了一转眼就找不见你们了”。 沈卿尘有点不自然:“芳菲想去山那边摘花,我陪她去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任洪波一脸坏笑:“你们两个怕是没干好事”。 芳菲一跺脚:“洪波不许你胡说”。 任洪波见芳菲生气急忙解释道:“我乱说的芳菲你别生气,我这张臭嘴有的没的乱说一气有时我自己也管不住”。 芳菲见状展颜一笑:“知道你是胡说的,卿尘我们回来晚了快点帮大家干活”。 徐智平指挥女生洗菜,自己扛了只羊腿到溪边去洗。其余男生生火的生火,搭帐篷的搭帐篷。一会功夫烤炉冒起了蓝色的炊烟,随即燃起了红色的火苗。 任洪波掸掸身上、头发上飘落的烟灰:“卿尘等会好好喝两杯”。 沈卿尘笑笑:“我带了好酒就怕你喝不过”。 芳菲不悦的说:“你们男生到哪都离不开酒,这么美的风景都让你们辜负了”。 多杰放下切肉的刀:“芳菲没事一会儿我带你去爬雪山”。 “真的”!芳菲像个孩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目光。 “我们也要去”!瞿红梅和张燕一起喊道。 任洪波拨着碳火:“那有啥意思山那么高看看都害怕,要去你们去我和阿龙给咱们看家”。 马正邦从草地上站起来:“我陪你们去”。 沈卿尘:“也算上我一个”。 芳菲拉着沈卿尘的手,满眼都是幸福。 徐智平放下手里的活:“也带上我说完看了一眼瞿秀梅”。 瞿秀梅并没有接话目光所及是皑皑的雪山。 “那就这么定了,吃完饭洪波和阿龙留下看家剩下的人我们一起去爬山”沈卿尘一锤定音。 芳菲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伸展双臂:“雪山我们来了”!回声自远而近在山谷里回荡。 “第一把烤好了谁先吃”?徐智平放下手中的蒲扇扭头看向大家。 任洪波抢前两步:“我先吃”! 沈卿尘挥挥手里的小刀:“没出息能吃能睡你要变猪”! 任洪波抢过一把肉串嬉笑着跑开:“芳菲这是你的,张燕给你两串,秀梅接着”。 三个女生接过烤串仔细看看,用纸巾擦干净扦子上的烟灰小心翼翼的咬在嘴里。 “哪有你们这样吃肉的”?多杰接过徐智平递过来的肉串:“我示范给你们看”,说完看也不看两串并做一串把头一甩手里就剩下两只空钎子。 芳菲和张燕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多杰还觉得不过瘾从腰带上解下酒囊仰头汩汩喝下一大口,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爽啊!好久没真痛快了!” 瞿秀梅把大家准备的各样食品摆在一张花格子塑料布上,大家席地而坐。 马正邦盘腿坐在草地上:“今天我们大家难得欢聚在雪山脚下,是不是请女同胞们表演个节目你们说好不好”? 胡振龙、任洪波手舞足蹈:“好!芳菲来一个,芳菲来一个”。 芳菲一时不知所措看看沈卿尘:“卿尘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卿尘笑笑:“没有准备最好”。 芳菲嗔怪道:“你最坏想看我的笑话”。 沈卿尘急忙辩解:“天地良心我真没有”。 “没有才怪!还有你洪波也没安好心”。 任洪波嬉皮笑脸:“芳菲要不然你和卿尘一起唱个真心爱人”。 芳菲臊个大红脸扑进沈卿尘怀里。 沈卿尘拿手里的树枝指了指任洪波:“你别太过分啊”! 任洪波冲他扮个鬼脸:“你能拿我怎么办”。 沈卿尘双手一撑站起来,任洪波见状急忙跑开了。 沈卿尘并不追赶:“大家都知道我五音不全,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唱的不好你们多包涵。 最近流行的歌我也不会唱,就唱一首姜育恒的老歌“驿动的心”。 大家不再喧闹静静地等沈卿尘唱歌,任洪波也坐了下来。 曾经以为我的家 是一张张的票根 撕开后展开旅程 投入另外一个陌生 这样飘荡多少天 这样孤独多少年 终点又回到起点 到现在我才发觉…… 一曲终了大家一起鼓掌。多杰放下手里的酒囊打起了口哨。 马正邦等大家安静下来:“下面谁来”? 多杰一扬脖灌下一口酒:“我来!今天没有带吉他歌我就不唱了,我给大家跳一段藏族舞蹈”。 三个女生巴掌拍的山响:“多杰我爱你”! 多杰脱去外套只穿一件衬衫,腰间扎着一条宽宽的牛皮腰带。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立的青松,随着舞点跳起了藏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豪情。 跳到尽兴之处多杰旋转着,飘动的衣袂似彩云般飞扬,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洒脱,犹如骏马奔腾在草原,充满了野性与活力。 欢笑之声在苍茫的山谷中间荡来荡去,久久不散。 第24章 卿尘的誓言 “你们不能再喝了”!三个女生望着已经东倒西歪的男生恼怒的神情都写在脸上。 “芳菲再让我们喝一会儿哥几个才开始”,任洪波红着脖子有些语无伦次。 胡振龙一把拽住任洪波:“来、来,洪波你的关还没打完呢”? 沈卿尘觉得小腹一阵阵发紧:“你们先喝着我去方便一下”。 胡振龙放开任洪波紧跟着沈卿尘向树林走去。 “阿龙你也憋不住了”。 “你还说我你都第几次了”? “喝太多了再喝我就醉了”! “醉就醉呗高兴就好”。 “那可不行这儿不是家门口,再说我们还带着三个女生”。 “女生真麻烦!不带着吧都是老爷们没意思,带上吧喝的正嗨的时候出来扫兴”。 “阿龙矿上最近有没有情况”? “这个嘛!前面我就想和你说人多不方便”。 沈卿尘停下脚步望了望不远处还在划拳的任洪波:“阿龙啥情况你说说”。 “卿尘这次的事能成功老爷子虽然没太管但关键时刻是帮了忙的”。 “这我心里有数,我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当面感谢一下你爸”。 “那倒不用我爸那个人你是不知道清高着呢!他看中的人一点没架子,要是他看不上的人再咋上赶子也是白搭”。 “哦!那你爸对我印象怎么样”? “我和他说过你的事,他好像挺感兴趣的”。 沈卿尘陷入沉默:“阿龙这趟回去我想见见叔”。 “好吧是该见见了,你等我电话”。 “卿尘还有件事”。 “什么事”? “咱们总这样零打碎敲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你看是不是注册个公司以后做起事来方便”? “我最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抽空我去打听一下注册的事”。 “那太好了,我们要真正干一番大事了”! “阿龙你为什么这样兴奋这可不像你”。 “卿尘矿上又到了招标报废设备的时候了”。 “就是些废铜烂铁有啥稀奇的”。 “这你就外行了,每年矿上都会产生一大批报废设备啥都有”。 “是吧都有啥”? “矿井支架、变压器、电缆、阀门、法兰、水泵、电器控制柜、电瓶车、模护板甚至还有汽车、锅炉,总之你想到想不到的啥都有”。 “量很大吗”? “量大不大的我不知道,但是每年这个时候南方的金属贩子都跟约好了似的往矿上跑”。 “那这事谁管”? “总务科老张”。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老色皮”。 “除了他还有谁”! “这怕不太好办”。 “这有啥难办的?老张只是摆在那的泥胎佛像,真正的菩萨还是我家老爷子”。 “话是这样说你没听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哦不是……阿龙怪我说秃噜嘴了我不是说叔。” “有啥了我常这样和老爷子开玩笑”。 “你和我不一样,今天我是真的有点喝飘了”。 “你的顾虑我知道记得上次你怎么说的:不怕干部讲原则,就怕干部没爱好”。 “说是说,真做起来就怕……” “你怕什么?瞧你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件事你甭管了交给我去办”! “不行事是我们大家的事,有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你俩站那干啥呢快点过来”! 沈卿尘坐下后,芳菲背过脸不理他。 “芳菲咋的了?谁欺负你了你跟哥说”。 “你还知道有我啊,光知道喝酒你看看你路都走不稳了”。 “这不是兄弟们在一起高兴吗”? “高兴!你们高兴了谁陪我们爬山呀?” 沈卿尘一拍后脑勺:“哎呀把这事给忘了”! “你就是逗我们玩呢”!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我要是瞎说就让芳菲嫁给我”! 噗……多杰的酒喷的到处都是。大家被沈卿尘逗得前仰后合,笑的直擦眼泪。 芳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放屁”!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明天早上我们去爬山,现在你看看我们都成了这样还能爬山吗”? “你说的可不许变卦,要是再敢骗我们,我们女生就不伺候了”! “美女!女神!相信我这次雪山作证我要是口不应心就……” “就怎么样”? “就罚我当上门女婿”! 胡振龙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大家笑得都岔了气,芳菲一点没笑等大家安静下来,她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着沈卿尘说: “沈卿尘今天你对雪山发了誓,倘若有一天你违背誓言,雪山的神灵必将降罪于你,你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与解脱,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离你而去,你会在孤独与自责中度过余生,而我们这些见证者,也会永远记得你今日的誓言,看着你如何面对违背誓言的后果。” 芳菲的一番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马正邦拉拉芳菲的衣角:“芳菲你言重了卿尘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任洪波见局面有些僵持也说:“是啊芳菲姐你不要怪卿尘他不是那个意思”。 沈卿尘从容地站起来:“我沈卿尘在这发誓一生一世只爱芳菲一个人,如有反悔就遭……呜……” 芳菲一只手捂住了沈卿尘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芳菲让我说完”。 “你的心我知道了,说与不说还重要吗”? 张燕和瞿秀梅望着二人眼里噙满了泪花。大家也被芳菲和沈卿尘感动的无可无不可。 徐智平打破沉寂:“我们就在这雪山脚下合张影好不好”! “好啊!好啊”!大家纷纷起身。 沈卿尘对朱师傅说:“朱师傅就请你给我们合张影好不好”! “没问题你们都是好青年,看到你们我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九个人背靠雪山站成一排,朱师傅按下快门。 芳菲、瞿秀梅、张燕也一起合了影,后面是沈卿尘、马正邦六个兄弟,再后来大家自由组合。 沈卿尘和芳菲照相的时候俩人破天荒照了一张亲嘴的照片,在蓝天、雪山、林海的衬托下画面美极了。 第25章 未来的困惑 夕阳下群山环抱、芳草萋萋,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渐笼罩了草场。空旷的草场上三两堆篝火燃烧跳跃,几个昏暗的身影正围着一堆篝火谈天说地。 “班长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总厂那边这个月的工资到现在还没有发”。 “不会吧我们上周就发了”。 “真的好像是开工不足,听那边的同学说下个月开始他们要轮岗了”。 徐智平的话让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沈卿尘把手里的木棍扔进熊熊燃烧的篝火:“智平大家难得这么开心你不该提这个糟心的话题”。 “我只是有些担心将来”。 任洪波有些不悦:“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智平我就烦你这一点,今日有酒今日醉想那么多干嘛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事”。 “洪波你这样想不对”,沈卿尘打断了任洪波的话。 “那你说怎么办”? “你们注意到没有现在国家的政策变了,不少地方的国有企业已经开始下岗分流。远的不说市齿轮厂去年就停产了工人们在家待岗一待大半年都过去了”。 胡振龙扔掉嘴里未燃尽的烟头:“没错我觉得这次国家是来真的,连我们金沟煤矿现在都在酝酿股份制改造”。 “谁能跟你比再怎么改还能动你太子爷一根毫毛,说不定改到最后金沟煤矿姓胡了也不一定”。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任洪波看胡振龙真生气了,伸手给自己一个嘴巴:“不是振龙我说话没经过大脑我向你认错还不行,这杯酒我自罚阿龙你不会真生我气了吧”! 胡振龙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你那付德行我领教也不止一回了”。 任洪波长舒一口气递过一支烟:“阿龙我就知道你不会和我一般见识”。 胡振龙接过烟点着深吸一口:“洪波不是我说你,你应该多像班长和卿尘学学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瞿秀梅悠悠的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分配工作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芳菲搂住她的脖子:“秀梅你不要太悲观我们还年轻遇到点挫折总不至于轻易放弃”。 “芳菲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那么漂亮而我只是个平庸的女孩”。 “秀梅你这样想就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漂亮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你有细腻的心思,有坚韧的品格,这些都是无比珍贵的。不要因为外貌就小瞧了自己,而且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发现和体验,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和对自己不自信就停滞不前。 我们要一起勇敢地面对,去创造属于我们的精彩未来。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秀梅听着芳菲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马正邦看看手表站起来对大家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这,现在留两个人在这看东西,剩下的人一起到县城找地方休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卿尘笑笑说:“我和洪波留下你们跟着班长走,班长三个女生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如果有半点差池我可要唯你是问”。 “卿尘你不妨说芳菲如果少了一根汗毛让班长卖身还债”。 芳菲气恼的抓起地上的纸巾扔过去:“去你的好好的人话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洪波也不恼:“我就是说了句实话你们今天为啥都针对我”。 沈卿尘抓住芳菲的胳膊:“好了芳菲快点收拾收拾,县城离这里可不近明天还要赶回来爬山呢”。 芳菲冲任洪波扬了扬拳头,就开始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大家都上车准备出发,沈卿尘站在车窗前叮嘱:“朱师傅晚上开车慢点路不好走”。 “放心吧这里我常来”。 “等等”!芳菲跳下车手里抱着一条毯子和一个水壶:“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晚上这么冷感冒了怎么办?还有口渴了怎么办”? 沈卿尘望着芳菲不知说什么好许久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了你晚上早点睡”。 多杰也下了车扔给任洪波一件大衣:“洪波接着,晚上要是冷的睡不着就把剩下的酒喝了”。 任洪波接过大衣:“你们明天早点回来”。 马正邦在车里问:“谁还有吃的”? 瞿秀梅:“我有”。 “我也有”,张燕站起来。 “这些吃的够你们明天的早饭了,晚上别睡得太死机灵着点”。 “班长放心走吧你的任务比我们都重”。 汽车开走了。夜黑的像一块黑布,汽车开着大灯在山坳里上下颠簸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一起带走的还有沈卿尘的心。 沈卿尘注视着汽车在山坳里行驶,直到转过一个弯不见了。天完全黑下来,沈卿尘闷声坐下拨火。 “卿尘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你骗我”。 “洪波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你是说刚才秀梅说的那番话”? 沈卿尘点点头。 任洪波沉默了一会:“卿尘我不是没想过现在的形势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我们一不是富二代二没有当领导的父母我们能咋办”? “靠父母当然好办可又有几个人像你说的那样”? 任洪波一时语塞:“我也说不好”。 沈卿尘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好在我们还有后手”。 任洪波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卿尘你说过到哪都带着我”。 “当然除非你有别的想法”。 “我没有以后也不会,卿尘阿龙没跟你说这单做完了以后怎么办”? “说了”。 “是吗他说什么”? 他爸想见见我们。 “啊,那咋办”!! “见就见吧你紧张什么”? “我心里有点发抖,你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 “再大的领导也是人怕什么”。 “要不你一个人去吧”! “没出息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 “阿龙跟我说矿上现在要招标报废设备”。 “我们行吗”? “为什么不行?别人能做我们也行”。 “可我们啥都不懂”。 “所以回去以后我们就要着手准备”。 “哦!我全听你的”。 “这次分到的五千块钱不许乱花以后还有大用”。 “这你就放心好了”。 “能放心才怪了,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再碰赌博机,麻将也不许你打”。 “卿尘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好了不说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爬山呢”。 “你先睡我想再待会”。 第26章 极限挑战 咕咕咕…… 沈卿尘慢慢睁开眼睛并没有急于起床,他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咕咕咕……四周一片宁静除了……不还有啾啾声和其他说不清的声音。 哞……哞……帐篷外传来牦牛的低吼,沈卿尘躺不住了索性坐起来。 任洪波还在身边鼾声如雷,脚下是揉成一团的大衣。 “洪波、洪波”他喊了两声,任洪波没有一点反应。 “真是没心没肺”,他走出帐篷外边天已经亮了,寒冷的空气带着点草腥味。 沈卿尘检查了一下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正想伸个懒腰一只野鸡从脚边踱步出来沈卿尘没有惊动它。 野鸡像个领主昂首阔步在草地上来回巡视,扑棱棱两只受惊的山雀从草丛中飞了出来。 沈卿尘拿了毛巾和牙缸到小溪边盥洗,两只野兔支棱着耳朵警惕的看着他。 回到帐篷沈卿尘看看时间才七点刚过,就没有叫醒任洪波…… “卿尘这家伙哪去了”?任洪波嘟囔着伸个懒腰走出帐篷外边天已大亮。他在溪边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就去树丛中方便。 走出树丛看见沈卿尘从高坡下走上来:“卿尘你去哪了”? “我去外边活动活动你吃了吗”? “还没有我刚起来”。 “快点吃吧,他们也该到了”。 “卿尘……” “快看是芳菲”! 沈卿尘顺着声音看到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身后扬起滚滚黄沙。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探出车窗向他摇动着手帕。 “是他们”沈卿尘向着芳菲跑过去。 车在沈卿尘身边停了下来,芳菲第一个下来跳在沈卿尘身上。沈卿尘抱着芳菲旋转了两圈才轻轻的放下。 “昨晚过得好吗”? “挺好的就是洪波那小子的呼噜太闹了”。 大家说说笑笑回到帐篷。 “洪波你怎么现在才吃早饭”? “班长我才睡醒可不现在吃饭”。 张燕拍了一下任洪波的头:“你就是一头猪啥时候才能长大”。 “哎呀!张燕你管好班长还不够连我也想管”。 马正邦不干了:“洪波你还认我这班长吗”? “那当然认了可是……” “可是什么张燕的话就和我说的一样”。 “好好!我算看出来了这趟从一出门你们就合起来欺负我连卿尘也在内”。 “洪波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任洪波见说话的是胡振龙也就泄气了:“阿龙你和他们不一样”。 “大家注意了”!马正邦拍拍手示意大家看他。 “半小时后我们就要开始爬山,现在把注意事项给你们说一下……” 沈卿尘抬头看看高耸的雪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我说两句我们不能去爬那座雪山”。 “啥”!多杰诧异的看看沈卿尘。 “没错我说那座雪山太危险”。 “卿尘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胆怯的样子”。 “多杰我不只是胆怯,我还要为大家的安全考虑”。 “那我们干嘛来了就为了在这吃一顿野餐”? “你不能这么想我只是说不能爬雪山又不是说不能爬别的山。 你们看!沈卿尘用手指向东边的一座大山同样高不可攀但比起雪山似乎气势矮了不少”。 “我同意卿尘的意见”,马正邦欣赏的看看沈卿尘。 “今天早上我向酒店的前台咨询了一下,她说这座山不能爬除非是专业的登山队。每年六七月份都有专业的登山队过来训练,他们登山前也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准备”。 “我的乖乖你不早说”,多杰吐了吐舌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每人发一双帆布手套、一根手杖、两瓶纯净水”。 “班长你办事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卿尘还得谢谢你如果贸然爬雪山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我虽然想到了却没有说出来”。 “这不怪你,你是想在爬的时候让大家知难而退”。 “还是你理解我”。 山脚下一大片茂密杂乱的荆棘,沈卿尘倒吸一口凉气:“大家注意了不要掉队一个跟着一个”。 其余的人互相看看毅然决然地走进大山。 “大家小心点啊!”领头的多杰大声招呼同时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木棍拨开前面的荆棘。 天空突然阴了下来,寒风呼呼地吹着还夹带着些雨滴让人忍不住微微颤抖。 “知道啦!”芳菲紧跟在沈卿尘后面,一只手紧紧抓住沈卿尘的衣角,冷风不断地吹打在脸上让她的脸有些刺痛。 没走出多远听见张燕着急地喊:“哎呀我的裤子!” 马正邦赶紧过来:“怎么了”? “我的裤子被挂住了”。 马正邦小心翼翼的把荆棘从裤子上解开:“张燕跟在我后面没事”。 “谢谢你”!张燕感激地看了马正邦一眼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山势渐渐陡峭后来就只能手脚并用。 沈卿尘的汗水不断的流出来,寒风又迅速将汗水吹干让他感觉又冷又黏腻。 “芳菲你还行吧”! “我还能坚持就是你走的太快了”。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行一停下来,我怕自己会放弃”。 “那好咱们走慢一点儿”。 “我不行了”瞿秀梅喘着粗气说,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几乎要摔倒,强劲的风让她的外套鼓成了风帆。 徐智平连忙伸手扶住她:“坚持住秀梅就快走出这片荆棘了”。 瞿秀梅一把推开徐智平:“我没事你先走,我休息一下很快就跟上来”。 “不行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突然徐智平脚下一滑没站稳摔倒在地,手套上被荆棘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徐智平你没事吧”? 听到瞿秀梅的叫声大家都围拢过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徐智平咧着嘴说。他坚持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有些发软,寒冷的天气让他的体力消耗得很快。 芳菲赶紧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细心地为他贴上:“贴上会好点小心别感染了。” “谢谢芳菲,还有你们大家”。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喝点水补充一下体能,我们已经爬了一半了再坚持一下”。 沈卿尘扶着芳菲笑着说:“还得是班长呀到哪都不忘做思想工作”。 马正邦也笑了:“思想工作可是传家宝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扔掉”。 瞿秀梅靠在一棵松树上手紧紧抓住旁边的树杈向下看,一阵眩晕让她几乎要摔倒。 她不敢再向下看转过身拧开纯净水的盖子小心的喝了一口,寒风中水变得格外冰冷。 沈卿尘一把抓住她:“不要看下面,眼睛盯着上面或者远处知道了吗”? 瞿秀梅麻木的点点头。 “徐智平人我交给你了,你要保证秀梅的安全”。 “卿尘你放心我宁可自己有事也绝不让秀梅有一点危险”。 “胡说!你也不能有事”。 休息了一会大家重新开始爬山。 多杰脱掉外衣围在腰上,脖子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藏刀不断挥向两旁的灌木和树杈。 又爬了半个小时离峰顶还有不到一百米,山势却突然变得陡峭起来。 “我们先停一停等会做最后的冲顶”。 “好啊”!张燕用微弱的声音回应。 马正邦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张燕振作起来”! 最后一百米大家心里憋着一股劲,男生连拉带拽稀里糊涂就爬到了山顶。 站在山巅瞿秀梅兴奋地张开双臂大声呼喊:“我们做到啦!” 芳菲则开心地蹦跳着像个孩子一样:“哇卿尘我们真的上来了!” 马正邦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顶的清新空气感慨道:“这一路太不容易了。” 张燕激动得眼眶微红:“是啊还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多杰静静地面向太阳高昂着头颅,他的长发在风中卷动,整个人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半是明媚一半是阴影,明暗交织间仿佛诉说着他内心复杂的思绪。 多杰深邃的眼眸中似藏着无尽的故事,在这静谧而又充满张力的画面中,他宛如一尊凝固在时光里的雕塑,神秘而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背后的深意。 沈卿尘俯瞰远方心中不免生出一股豪情: 攀峰直上入云端, 绝顶方知天地宽。 俯瞰山川皆画卷, 胸怀壮志意阑珊。 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个时刻,大家或笑或跳抱在一起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沈卿尘看着大家认真地说:“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能一起闯过去!” “没错!”大家齐声回应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的青春在这一刻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他们的友谊也如同山顶的清风一般,永恒而纯粹。 第27章 长者的教诲 沈卿尘从石门雪山回来后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次日上午他正在床上蒙头大睡呼机响了,想到可能是胡振龙那边有消息了,沈卿尘条件反射的坐起来。 果然呼机上有胡振龙的留言:“卿尘我爸今天在家你们赶中午过来吃饭”。 沈卿尘用家里的电话给胡振龙的呼机留了言,就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老妈放下手里的拖把:“三儿今天不用上班多睡会!” “妈今天和同学约好了等会要去趟市里”。 “不行你哪都不许去,你说你都多久没回家吃顿安生饭了,一会你姐、你哥就回来了妈给你们包顿饺子”。 “我爸不在家”? “你爸一早就出去了”。 “我爸最近都忙啥呢”? “还能忙啥又找你路伯下棋去了”。 “我爸现在棋瘾越来越大”。 “两个臭棋篓子还尽爱往一起凑”。 “我姐啥时候毕业”? “你说你整天都在外面瞎忙些啥,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咋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姐明年才毕业,不过听她说现在已经开始找工作了”。 “明年才毕业现在就着急找工作”? “我也说不清楚等会她回来你自己问她”。 “妈我今天真的有急事”。 “再急的事也要等吃了中饭再走”。 “不行是车间主任叫我和同学到他家里帮忙搬家”。 “这样啊那你去吧,下周记得回来咱们一家人有多久没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好嘞!妈再见”。 沈卿尘跑下楼用公用电话要通了任洪波家门口小卖部的电话:“喂”! “你找谁”? “阿姨我找一下任洪波”。 “哪个任洪波”? “就是波娃子”。 “你直接说波娃子不就行了,等等我去给你叫……” “喂”! “是我洪波。” “卿尘吗”?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你猪脑子呀,忘了在石门我跟你说的事“! “说的啥事”? “我他妈真想抽你一个大嘴巴子”! “卿尘别闹了电话费可不便宜”。 “你要是心疼电话费阿龙那儿我自己去了”。 “别呀卿尘咱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 “你现在想起来了”。 “刚才有点蒙脑子没转过来”。 “我交代你的事都办了吗”? “卿尘我现在腿还疼着呢”。 “疼你个鬼,我爬山的人都没喊腿疼你在这装什么装”。 “卿尘不说了我现在就去买”。 “早这样不就对了耽误这么长时间,东西买好了在西站天桥下面等我我马上赶过去”。 放下电话沈卿尘打了辆出租:“师傅到去文化馆”。 文化馆二楼的一间画室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独自一人坐着喝茶。 “张老师喝茶呢”? “卿尘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坐坐”? “张老我可不是没事闲溜达,今天是专程来找您的”。 “你小子找我准没好事,说又盯上我这啥宝贝了”。 沈卿尘尴尬的搓搓手。 “痛快点我可没时间陪你这瞎磨叽”。 “张老我上次见您这挂着一幅字”。 张老四顾望望:“我这都是字你说的哪一幅”? “就是挂在这儿的一幅”,沈卿尘用手比划着。 张老摸摸下颌的银须:“你说是那幅呀昨天被人拿走了”。 “拿走了”? “对呀那幅字原本就是别人定好的”。 “这可怎么办”? “你着什么急,别在我眼巴前瞎晃悠”。 “不是张老我要那幅字有急用”。 “急也没办法已经卖掉了”。 “张老要不你原样再给我写一幅? “写一幅自然没问题,不过你先说说拿来做什么用”? “张老我是送给同学父亲的”。 “是去拍马屁拉关系吧”! “张老您话也说的太难听了,我是去送礼不假可绝不是你想的那样龌龊”。 “得了别跟我解释,现如今我还不是要靠你们这些掮客收点笔墨钱”。 “您就是太清高了以您的艺术造诣要是愿意变通一下,还用得着守着文化馆度日”。 “小沈这你就不懂了人一辈子图啥?金钱、地位这些身外之物我已经看淡了,有这一方净土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再有三两个知己常来坐坐我已经知足了”。 “张老的情操让晚辈汗颜,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做一个闲居闹市的隐士”。 “小沈大好年华你不想着成就一番事业,没事跑我这糟老头子跟前捣什么乱,我看你是吃饱撑的”。 沈卿尘尴尬的笑笑:“张老让您看笑话了”。 “你同学的父亲是做官还是做买卖”? “是当官的”。 “哦!多大的官”? “正县”。 “今年多大”? “四十二岁”。 张老沉吟半响:“小沈那幅字卖对了”。 “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送那幅字怕是要适得其反”。 “不会吧那幅字从立意到格局都很应景”。 “小沈你还是太年轻“人间正道是沧桑”是主席诗词不假,可你品品这里面有没有点个人政治抱负在里面”。 “我倒没有多想”。 “应该想,送礼是门学问送好了宾主尽欢,送的不好不如不送,像你这样把人家的一点心思都放到明处让人如何自处?” “张老跟着您又长学问了”。 “小沈我这有一幅去年写的字倒挺合适你拿去”。 张老徐徐展开卷轴一幅草书作品“虚怀若谷”四个字跃然纸上,笔力苍劲洒脱。随后他缓缓放下卷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对这幅作品极为满意。 沈卿尘低头欣赏半晌:“就是他了”。 张老欣然呷了一口茶:“你虽然是此道的门外汉眼光却也不俗,难得今天高兴我再送你一幅”。 “真的!在哪?晚辈愧受了!” 张老从画桶里翻了翻抽出一个卷轴。 沈卿尘打开见是竖轴用隶书写了两行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笔力沉稳有力横竖之间尽显古朴厚重之韵,令人观之震撼。 “张老师这幅送我了?” 张老捻髯笑笑:“这幅字原来是给市法院刘院长写的可惜他出事了,咱爷俩也算投缘就便宜你了,不过今后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沈卿尘急忙摆手:“我可没有那样的非分之想”。 沈卿尘俯下身子端详良久:“张老这幅字好是好就怕有些不妥”。 “哦!你待怎讲”? “我是说这幅字的内容似乎也犯了前面说过的忌讳”。 “这个无妨,前一幅挂在办公室这一幅挂在书房”。 “还是您老成谋重晚辈受教了”。 张老虚扶沈卿尘的胳膊:“卿尘我觉得你和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 沈卿尘诧异的问:“有什么不一样”? “你比我见过的年轻人都要通达明理,你父母是做官的”? 沈卿尘摇摇头。 “那是知识分子”? 沈卿尘笑笑:“我爸妈都是企业的职工”。 张老端详沈卿尘一会儿:“不应该呀我看人很少走眼,小沈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老有话但讲无妨,我洗耳恭听”。 “好!小沈我也不问你送书画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你切莫为了一时之利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沈卿尘心头一震:“张老您的话我记住了。”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我知道何去何从请张老放心”。 听了沈卿尘这样说张老释然:“你能这样想自然好,或许将来你可以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 沈卿尘笑笑:“作为不作为的我没想那么多,只要是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什么我都愿意尝试一下”。 “好吧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不过希望你能记住自己刚才的话,不要有一天被名利蒙住眼睛做出违背初心的事”。 “张老您看今天我还有事,是不是下次再和您细聊”。 “你看看光顾着闲扯,险些耽误你的正事”! “张老师钱还没给您呢,您给出个价”。 张老沉吟了一下:“你就给900吧”! “那可不行市场上您的字按尺幅一平方往少里说得要90,这么大的一张还不得两千,您可不能为了我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的就是规矩,你要不要不要拿回来”。 “可是您还另外送了我一幅”。 “再啰嗦两幅都给我放下”。 “要,我要还不行吗”? 第28章 大佬召见1 任洪波吃力的搬着一盆榕树:“师傅”! 一辆出租车闻声停在道旁:“去哪”? “我要去西站”。 “上来”! 在后备箱放好盆景,任洪波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师傅看你买了一盆盆景是自己养吗”? “我哪有那个闲心”。 “那一定是送人了”。 “让你猜对了一盆破花差不多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也不知道好在哪”! “这个我也不懂好像现在流行送盆景,当官的口味真是搞不懂,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还不如买两条烟实在”。 “谁说不是呢”? “师傅听口音你也是本地人?” “嗯!我在东方轴承厂上班”。 “那可是个大厂,你一个月挣不少钱吧?” “挣什么挣,一个月还不到五百块钱”。 “那有点少,还不如我开出租挣得多”。 “你一个月挣多少”? “不多也就三千多”! “是吧三千你还嫌少”? “三千听起来不少,可是这钱也不好赚。从早到晚开十几个小时的车,一天下来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我要是一个月挣三千多,累死也愿意”。 “你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干我们这个可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三天两头有抢车抢钱的,我现在到晚上偏僻的地方都不去,十点钟准时收车”。 “我看你还是胆子小,富贵险中求吗”。 “你是没遇着事,遇着事了你就没那么犟了”。 “师傅好了我到了多少钱”? “八块”。 “这么点路就八块”? “你是第一次打车?我有计价器不会骗你的”。 “没有我习惯了每次都问问”。 “别忘了你的花”! 沈卿尘从一辆出租车里探出头:“洪波这里”! 任洪波抱起盆景快步跑过去。 “卿尘这么巧我刚下车你就到了”。 “你咋买那么大一盆”? “还不是你跟我说的”。 “我也没让你买那么大一盆”。 “送人还不是越大越好!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我又错了”? “没有我看了还不错”。 “师傅快点赶着吃午饭”…… 出租车在金沟煤矿家属区停下。 “师傅多少钱”? “四十”。 “啥,这么贵”! “这还贵,路远不说还不好走”。 沈卿尘拉了拉任洪波:“师傅四十就四十辛苦了”! “这还差不多,我开的多快没耽误你们吃午饭吧”! “没有”。 “阿龙他们家住哪个楼”? “我也不知道,先打个电话”。 “好”。 “刚才你干嘛拦着我,计价器明明显示三十”。 “都不容易,多给十块也没什么”。 “就你穷大方”! “卿尘你咋啥都不拿就拿两轴画”? “不是画是两幅字”。 “那还不如画呢,黑漆马虎的有啥看头”? “不懂就少乱说”。 “喂!阿龙吗”? “是我卿尘你们到了”。 “刚到在院子里”。 “你们等着我现在下来”。 三人来到六号楼二单元。 “阿龙你家就住这儿”? “是啊四楼中间门”。 “洪波别废话我们上去”。 “洪波要不要我给你帮把手”? “阿龙你在前面带路,我和卿尘搬就行了”。 沈卿尘和任洪波进到室内,首先看见一间宽阔的大客厅,里面摆着三人真皮沙发,全套的中式实木家具,茶几上已经泡好了三杯茶。 “卿尘你们先坐坐,我爸到里面接个电话一会就出来”。 “不用客气”! “是卿尘来了吗”? 沈卿尘见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从里间走出来赶忙站起来:“叔叔好”! 胡父笑着说:“都坐下今天能在家里见一见小龙的同学我也很高兴,你们别拘束就和在自己家一样”。 沈卿尘谦虚的说:“叔叔早就想来看望,怕您忙不敢贸然打扰”。 “你是卿尘吧,小龙总在我跟前谈起你”。 “是的叔叔这是任洪波,我们和阿龙都是技校的好朋友”。 “任洪波我知道你,现在还总打麻将”? “叔叔那是从前现在不打了”。 “不打就好麻将容易上瘾,年轻人还是要干些正经事”。 胡父的眼光落在门口的盆景上:“你们这是干什么,到我家里来还买东西”? 任洪波一时语塞,求助的看向沈卿尘。 “叔叔我们第一次登门怎好空着手,这是洪波送您的盆景,好不好的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既然是洪波的心意我就收下了,大老远搬来的也不好让你再搬回去,那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做叔叔的太不敬人情”。 任洪波的心放了下来。 沈卿尘从身后取出画轴:“叔叔这是我送您的两幅书法,请您雅正”。 胡父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看沈卿尘又瞧瞧胡振龙。 “叔叔您别怪阿龙,是我事先向他询问了您的爱好”。 胡父不悦的瞪了一眼胡振龙:“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沈卿尘打开卷轴,胡父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又消失了。 “卿尘你们现在还是孩子,不应该学习社会上请客送礼那一套,做事情要脚踏实地切忌急功近利”。 任洪波坐在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出:“这下完了”! 沈卿尘笑着说:“叔叔您批评的在理,这两幅字原不是买的而是朋友送的,今天拿到您这里是借花献佛”。 “有这回事?” “不敢骗叔叔,我和这位书法家是忘年之交”。 胡父身体向前凑近了仔细看那落款:“是他?” “怎么叔叔认识张炳全老先生”? “岂止认识说起来我和他还有一面之缘,难怪这笔力似曾相识比之十年前更加遒劲洒脱了。既是张老的作品这一幅我收下了”。 沈卿尘又取出第二幅,胡父展开看时是一副竖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胡父拿在手里足足看了有一分钟,然后放在茶几上:“卿尘你知道张炳全老先生的来历吗”? 沈卿尘摇摇头。 “看来你这个忘年交还不如我的一面之交啊,张炳全老先生原籍湖南,今年65岁。 他50年中专毕业,55年随部队一起到l市参加石化厂建设。75年组织调他到市文联当常务副主席一直从事书法创作,他的作品曾多次在国内外获得大奖,有的还被国家收藏。 我也是他当副主席的时候有幸见过他一面,至于后来退休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叔叔张老现在就在我们区文化馆”。 “是吗?堂堂艺术家区身于文化馆屈才了,他这个人就是一身傲骨到老都没有变”。 “叔叔那这幅字”? “就先放到我这吧,小龙去问问你妈什么时候开饭! “爸我问过了还要等一会,今天卿尘和洪波来我妈搞的挺丰盛”。 “那好我们再等一等,卿尘我听小龙说你们前天去石门玩了”。 第29章 大佬召见2 “是的叔叔”。 任洪波插话道:“叔叔你也去过石门雪山”? “去过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记得当时我刚从市财校毕业,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玩。一晃眼就是二十年,有的同学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叔叔这次你真应该和我们一起去”。 “我倒是也想再去一次,可实在是脱不开身”。 “您没和阿龙一起去太遗憾了,蓝天、白云、雪山、草甸……我也说不好就像西方的油画”。 胡父转身问沈卿尘:“小沈我听小龙回来跟我说你们原来计划要爬雪山,为什么最后没有爬”? 沈卿尘认真的说道:“原本是有这个计划,可第二天一早我去实地探路,到了雪山脚下我就意识到自己正在犯一个严重的错误”。 胡父坐直了身体:“什么样的错误”? 沈卿尘低头思索了一下:“叔叔动身前有人提出爬雪山,大家都很兴奋包括我在内。 您知道在我们这个年龄对很多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和想象,所以当有人提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直到爬山的前一天,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决定蕴含的风险”。 “后来呢”? “我到山脚下时先是被雪山的气势所震慑,但很快冷静下来。您知道我们只是一时兴起,对于雪山可以说一无所知何况队伍里还有三个女生。 我曾经看过一个国外的纪录片,一群登山爱好者为了攀登珠峰光准备就准备了大半年,这还不包括专业的登山设备和夏尔巴向导”。 胡父听了沈卿尘的话点点头:“后来又是你提议爬了旁边的一座山”? 沈卿尘点点头。 “石门守者,鲁人也。 亦避世不仕,自隐姓名,为鲁 守石门,主晨夜开闭。 子路从孔子,石门而宿。 问子路曰“奚自”子路曰“自孔 氏”遂讥孔子曰“是知其不可为 而为之者与”时人贤焉”。胡父喃喃自语。 “叔叔您说的是《论语.宪问》里的典故”? “小沈这段话你知道”? 沈卿尘点点头:子路夜里住在石门,看门的人问:“从哪里来?”子路说:“从孔子那里来。”看门的人说:“是那个明知做不到却还要去做的人吗?” 胡父心中一凛:“小沈说说你的看法”。 沈卿尘笑笑:“叔叔在您面前我不敢班门弄斧”。 胡父放下手里的茶杯:“小沈这是在家里,我们叔侄二人随便盘盘道不要搞得太严肃”。 “叔叔那我就说了,说的不好您不要见笑”。 胡父笑而不言。 “孔子身处春秋乱世,为推行政治理念,周游列国,所推行的“大道”却不为君主们所理解,多次碰壁。 他意识到“大道不行,礼乐难兴”的现实,但是却并没有放弃心中的理想,而“知其不可而为之”,为当地民众所笑谈。 如果一个人明知追求的目标没有成功的希望,但依然坚持为理想而献身,至死方休的精神令人肃然敬仰。不过那毕竟是两千年多前的事情放到如今未必适用。 在当今社会,我们面临着更加复杂多变的环境和现实的压力,有时候需要更加理性地去权衡和抉择。 我们固然赞赏这种执着的精神,但也不能盲目地忽视实际情况。也许我们可以在坚持理想的道路上,适时地调整策略和方法,以更加灵活的方式去追求心中的目标。 同时,我们也应该明白,理想的实现不一定只有一种固定的模式,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可能会有不同的途径和方式。 我们要汲取这种精神的力量,却也不能被其束缚住思维,而是要结合当下的实际,让这种精神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芒和意义”。 “小龙看看卿尘和你年纪相仿见识却远在你之上”。 “叔叔您谬赞了,在技校阿龙和我都喜欢看书,我还弄丢了他的一本书到现在都没有还上呢”! “小龙爱看书不假,可是成天痴迷于野史、传记一点用都没有”。 “叔叔这样说怕是有失偏颇读史可以明智,可以以古鉴今,可以从历史的兴衰更替中汲取经验教训。 野史、传记同样蕴含着丰富的知识和独特的视角,能让阿龙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培养他的思考能力和广阔视野,这又怎能说一点用都没有呢”? 胡父眯着眼看了沈卿尘一会儿:“小沈你在东方轴承厂工作顺心吗”? “叔叔我刚进厂三个月各方面还在磨合,工友们都对我很好”。 任洪波接口道:“叔叔卿尘是我们这批技校生里最优秀的,这个月又拿了最高的工资”。 “是吗?小沈如果有可能你愿不愿意到煤矿上工作,当然不是让你下矿井那样就屈才了”。 “叔叔能这样看重我,我自是受宠若惊,只是我对于企业里的工作不太感兴趣”。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叔叔在您面前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现在国有企业就像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迟早是要出来的。 我的想法是先积蓄力量等条件成熟再出来做一番事业让您见笑了”。 “你对现如今的国有企业怎么看”? 沈卿尘面有难色:“叔叔这些都是国家大事我怕说不好”。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叔叔我不看好现在的国有企业”。 “为什么”? “我们国家的国有企业脱胎于计划经济,虽然改革开放许多年了但是从体制到观念仍然不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 具体说就是没有建立起完善的现代法人制度,产权关系模糊不清导致重点企业大而不强,中小企业缺乏竞争力举步维艰”。 “你说的这些情况普遍存在,但是国家已经认识到国有企业发展存在的弊端,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叔叔您说的我也多少知道一点,现在发达地区不少城市已经开始筹建国资委取消了过去按行业管理的模式”。 “是啊!改革势在必行。现在不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今后就怕积重难返了”。 “叔叔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沈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叔叔您在企业当一把手多年,对于国有企业的情况比谁都清楚,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一定能为更多的下岗职工谋得实实在在的利益”。 “小沈难得你有这份见识,不过国有企业改革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 “叔叔我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改革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可预估的后果”。 胡父眼露欣赏:“小沈我没有看错你。小龙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聪敏、爱思考只是这两年我工作太忙对他太放纵了,养成了他目空一切眼高手低的坏毛病”。 “爸!当着我同学的面,你就给我留一点面子”。 “好好!留点面子”。 “小龙你们的事我原则上不反对,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谁要是破坏了规矩那没有办法只能请他出局。 小沈、小任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们可能不了解我,我做事情只看结果,金钱不是我考虑的重点,政治才是当下我最关心的”。 “叔叔请您放心,我们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就放了一半心。小沈国有企业改制是一个专业性、政策性很强的工作,光有决心可远远不够。 我希望你们不要满足于技校学历,要看到今后社会的发展,国家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叔叔您批评的对,我近来也在考虑深造的事”。 “哦!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当然不是”。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报个成人高考补习班,您知道在技校这三年我什么也没有学下,底子不是太好”。 “底子不好也不要紧,你打算将来学习什么专业”? “叔叔我想学习法律”。 “这个专业选的好”! “小龙你也应该学习法律”。 “爸您又来了!我对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不感兴趣”。 “你对什么感兴趣,我看你就对花钱感兴趣”! “爸我现在只对挣钱感兴趣”。 “老胡叫孩子们过来吃饭”,一个面容姣好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手里端着一盘油焖大虾走出来。 “阿姨好”! “坐、坐,都坐下,到阿姨这儿就跟你们自己家里一样千万别客气。小龙招呼你同学上桌”。 胡父站了起来:“走吃饭”! 第30章 水晶项链 任洪波睁开睡眼:“卿尘到哪了”? “就要到了”。 “你一直没睡”? “睡不着”。 “咋了你有心事”? 沈卿尘摇摇头。 “那你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不是我们今天的表现有啥问题吧”? “今天你表现的很好”! “是吗?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自我感觉良好过”。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阿龙他爸还夸我呢”! “我咋没听出来”。 “你只顾着卖弄些之乎者也,哪还顾得上我的感受”。 “我有卖弄吗”? “没劲你这个人太虚伪了”! “你真的觉得我虚伪吗”? “胡叔问你想不想到矿上工作,你说不喜欢在国有企业这不是虚伪”? “我说的是真心话”。 “真搞不懂你这个机会多好啊”!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和阿龙说说”。 “你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 “这不就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 “就是有点可惜”。 “那好办,回头我跟阿龙说一下去不就得了”。 “你去了我咋办”? “这就不太好说了,你知道身份变了有些事就得避嫌”。 “那你还是别去了”。 “洪波你别尽想些没用的,现在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报废设备的出让上”。 “阿龙他爸松口了”? “还没有”。 “那着什么急是不是我们的还不一定呢”。 “如果你这样想,这笔业务我看还是不做了”。 “别呀,卿尘我又没说不想做”。 “想做”? “做梦都想就是不知道从哪下手”? “洪波这笔业务对我们非常重要,做好了类似的业务会源源不断,做不好金沟煤矿的生意就此打住”。 “这么严重”。 沈卿尘看着任洪波:“洪波我们现在是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天咱们就去厂里请假时间吗先请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你要到几个废旧金属市场和里面的商贩建立联系,争取获得他们的信任。 我呢一方面着手注册公司,一方面和矿上的人勾兑勾兑感情,没有自己的实体连门槛都迈不进去”。 “卿尘我们要成立自己的公司了”? 沈卿尘点点头。 “太棒了!今晚把班长、智平他们都喊上我请客”。 “你吃错药了”! “咋了,你为什么这样说我”? “我看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说事情还没有个眉目,就是成了也不许满世界去瞎吵吵。你也不想想这事一旦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你干不干我不管,如果因为你管不住这张臭嘴让阿龙他爸那边对我们有了看法,那你趁早滚蛋”! 任洪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卿尘,这一刻委屈、后悔、难过都翻涌上来:“卿尘……我只是……” 沈卿尘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洪波我刚才有些激动话说的也许不中听,但是请你相信我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任洪波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卿尘和你比起来我怎么这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只会添乱”。 沈卿尘看着任洪波那副沮丧的模样心中涌起一丝愧疚:“洪波别这么说自己,你有你的优点和努力,一次失误并不代表你一无是处,何况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任洪波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可是我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害得你的努力差点白费”。 沈卿尘认真地看着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都在成长,都在不断学习。而且没有你之前的付出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任洪波咬了咬嘴唇:“卿尘谢谢你的鼓励,我会调整好状态不再这么消极。” “这就对了我们要振作起来,后面还有很多挑战等着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卿尘”! 沈卿尘和任洪波在西站下了车。 “洪波你回厂还是转转”? “我回厂,你不一起走吗”? “我想转一转再回”。 “好吧!记得明天给车间请假,想个合适的理由”。 “知道了”,任洪波挥挥手消失在人流当中。 沈卿尘独自一个人沿着建兰路向车站走,路过黄金大厦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看随即信步走了进去。 因为不是周末商场里的顾客并不多,沈卿尘一进来就吸引了珠宝专柜的一众漂亮小姐姐:“帅哥,要看一下首饰吗”?“帅哥给女朋友选首饰吗”? 沈卿尘礼貌的笑笑径直走向施华洛世奇专柜。 “你好要选首饰吗”? 沈卿尘点点头眼睛在柜台里不停的逡巡。 “怎么是你呀”! 沈卿尘抬起头:“哦!这么巧”!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对象没有一起来”? “她今天上班”。 “还是看那条项链”? “嗯,路过就进来看看”。 “我猜你一定会回来的”。 “是吗”? “你对象没来太可惜了,那条链子戴在她身上实在太漂亮了”! “是很漂亮”。 “今天买吗”? “出来的匆忙钱带的不够”。 “这样啊,要不你看看这条也是刚到的新款”。 “是不错,不过我更喜欢那条”。 “那条要1999元你带了多少钱”? “只有1500元”。 “那太遗憾了”! “好吧我再走走”,沈卿尘作势要离开。 “等一等”! 沈卿尘停下脚步,导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先生这是本店卖的最好的项链只剩下最后一条你是不是考虑再加一点”。 “我的确只带了1500元如果你觉得太为难的话我去其他店看看”。 “其他店没有我们这种款式的,这副项链总部只给了我们十条卖一条少一条。 先生如果你女朋友真的喜欢,就不要在几百块钱上计较了”。 “是吗我记得上次你和我说可以打九折,今天为啥不提了”? “这个……那就1800元卖你了”。 “谢谢!1500元块多一块也没有”。 “先生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没什么可考虑的就这个价卖我就拿走,不卖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好吧我需要请示一下店长”。 “你请便我在这里等着”。 导购小姐拨通了电话和里面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笑着说:“先生你的运气真好,我们店长同意1500元卖给你,不过她希望你对象可以拍一张照片用来宣传本店的产品”。 “行我替她答应你,什么时候”? “最好本周内”。 “成交”! “请你给我选一只礼盒装起来,要漂亮的”。 “你看这只行吗”? “不好,就选那只蓝色天鹅绒的”。 第31章 范大江的心思 范大江今天心情格外好,因为他刚刚入手了一款崭新的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这款传呼机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宝贝,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拥有了它,怎能不让人兴奋不已?而更让他感到得意的是,这部传呼机是由库管老张孝敬给他的。这让他在同僚们面前倍儿有面儿,也让他对老张的好感倍增。 说起这个老张,他还真是个会来事儿的人。表面上看,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钢屑似乎没什么价值,但实际上其中却隐藏着巨大的油水。这让范大江不禁感叹:原来这些毫不起眼的东西竟然如此值钱!不过,如何能让老张心甘情愿地每月给自己送上一份丰厚的“供奉”呢?这可得好好琢磨一下。 他深知,自己必须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策略。一方面,不能把老张逼得太紧,否则可能会引起反效果;另一方面,也绝不能让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飞走了。于是,范大江陷入了沉思之中,苦苦思索着怎样才能拿捏住这个尺度,既能让老张乖乖就范,又不至于让他心生不满。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铛铛……\"谁啊\"! 范大江不耐烦地问道。 “主任是我沈卿尘”。 范大江急忙把传呼机放进抽屉里:“进来”。 “主任忙呢”? “小沈找我有事吗”? “主任有个事请你帮个忙”。 “找我帮个忙”? “主任我想向你请个假,家里有点事”。 “请假怎么不找班长”? “时间可能有点长我师父做不了主”。 “你准备请几天假”? “半个月”。 “胡闹!生产任务这么紧,都像你这样请假那工作谁来搞?小沈你上次惹得麻烦还没有过去,现在还敢跑到我这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你是真没把我当回事啊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你的假不准”! “主任您先别生气,你还没有问我为什么请假呢”? “为什么”? “这个嘛……主任我写了一张假条放到厂门口的小卖部里了,你去一看就知道了”。 范大江狐疑的看着沈卿尘。 滴滴……抽屉里的呼机响了起来范大江犹豫了一下:“你先回去吧回头我找你”。 看着沈卿尘离开范大江打开抽屉取出仍在呼叫的传呼机,上面清晰的显示着一行汉字:老范晚上一起坐坐老地方。李刚” “他找我干什么?”范大江一边玩着手里的传呼机,一边思索着。“难道是那件事他要出手了?” 放下传呼机,范大江走出了办公室。 “主任好”!范大江对来人点点头径直向厂外走去。 “朱师傅这有我的东西吗”? “范主任呀!有几天没见您了。早上小沈留下个袋子说是给您的,我一直没动那不在桌子上放着呢”。 范大江瞅瞅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好像装着烟酒,心里明白了几分。 “谢谢了朱师傅”! 回到办公室范大江把门插好,打开那个塑料袋。不出所料里面装着两瓶剑南春和两条中华烟。 “这个小子出手这么大方,难道是发财了!不全是应该是有人指点想把上次的事给抹平了。 想得到美把这个给他退回去?不行,范大江摇摇头收都已经收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不如就批了他的假这样也算交代的过去。” 想到这范大江打开文件柜把袋子放了进去,又小心的锁好了门。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推开房门:“肖调度到我这来一下”! 肖继远闻声进来:“主任找我有事”? “你去找一下内径的沈卿尘,让他写一张请假条你给办一下”。 “主任他请多少天假”? “十五天”。 “啥十五天”?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主任没有这个先例啊”! “啰嗦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好吧”。 中午下班沈卿尘一个人等在车间门口。 “卿尘等谁呢”? “没等谁你们先走”。 任洪波夹着饭盒走过来:“卿尘你一个人站这干嘛呢”? “等芳菲呢”。 “别等了芳菲请假了”! “是吗?我说这半天了也没见她的影子,你知道她为啥请假了”? “好像是准备什么考试在宿舍用功呢”! “知道了洪波麻烦你个事”。 “什么事”? “你到食堂给我和芳菲也打一份饭,要好的”! “这有啥麻烦的,我吃完给你送过去”。 “洪波你假请好了吗”? “当然,你呢”? “算是吧”。 “请好了就是请好了还什么算是吧”。 “这个我也说不好,应该问题不大”。 “卿尘我先走了,你们调度来了”。 “小沈还没走啊”! “肖调你也没走”? “刚才主任找我说了个事,你请假以后可以和我说”。 “知道了肖调”。 “主任一开始不同意你请那么长时间的假,是我跟他说你进厂以来表现一直不错从来没有违反过厂里的考勤纪律,这一次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谢谢肖调的美言,等我销假回来咱俩一起坐一坐你可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那好我也一直想和你聊聊”。 回到宿舍大家有的在吃饭,有的已经吃完了聚在一起聊天。 “卿尘你回来了,吃了没有”? “还没有,洪波给我打饭去了”。 “你和洪波最近忙什么呢?总看你俩神神秘秘的”! “没忙什么,洪波教我跳舞呢”。 “跳舞!卿尘你们也教教我呗”! “我自己还没学会呢,你找洪波吧”。 “卿尘你学会了也像徐亮天天找妹子跳吧”! “智平没有的事,我就是单纯想学学”。 “鬼才信呢,我要找芳菲告你的状”。 “你敢,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 “和你开玩笑呢,今天一天都没见芳菲也不知道她干嘛呢”? 任洪波拎着两个盒饭进来:“卿尘饭打来了你快点去别凉了”。 “谢了,洪波。几位你们先聊着”! 沈卿尘到三楼芳菲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 “谁呀”? “芳菲是我”。 芳菲穿了一件睡衣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你一天都没有下来,我猜你一定还没吃饭呢”。 “快进来到里面说”。 沈卿尘第一次到芳菲的闺房,里面有淡淡的清香味。一张单人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白色的蚊帐从上面罩下来有种朦胧的美。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到床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一面小巧的镜子,镜子里似乎还映照着芳菲娇美的容颜。 墙壁上挂着一幅淡雅的花鸟画,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份雅致的气息。 窗台前放着一个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才情与喜好。 沈卿尘站在房屋中间感受着这里的一切,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愫,仿佛自己正慢慢走进芳菲那神秘而又迷人的内心世界。 这时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白色的窗帘轻轻飘动,与那朦胧的蚊帐相互映衬,整个房间宛如一个梦幻般的仙境。而沈卿尘就像是闯入这个仙境的不速之客,却又被这一切深深吸引,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芳菲看着一脸发呆的沈卿尘:“傻站在那干嘛”?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这里收拾的真干净”! “我这儿没有多余的椅子你就坐在床上吧,小心别把油弄到床单上”。 “知道了”。 沈卿尘打开饭盒里面是红烧带鱼、家常豆腐、素炒土豆丝和凉拌龙豆。 芳菲开心的说:“都是我爱吃的”! “芳菲听说你明天要去考试”。 “是的我现在特别紧张,还有许多题没弄懂”。 “你学的什么”? “是自学考试我报的会计专业”。 “是吗那可不好考,我听说自考特别难”!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还有两门就毕业了”。 “那恭喜你明天旗开得胜”! “光恭喜就行了?你得拿出点实际的奖励来犒劳我”! “那你闭上眼睛”。 芳菲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彩,慢慢闭上了双眼。 “不许偷看”! “你快点”! “好了,睁开眼睛吧”! “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 芳菲手里拿着宝石蓝天鹅绒的首饰盒一时犹豫不决:“卿尘这是给我的?” “除了你谁还配得上它。” “卿尘!”芳菲看见一条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项链躺在首饰盒中,那精致的吊坠犹如一颗坠落凡间的星辰,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项链,心中满是感动与欣喜。 “芳菲这是咱们第一次看电影那天晚上你见到的那条水晶项链,前天我把它买了回来。 那家店给我打了七五折,条件是希望你能为她们拍一张写真用来宣传,没经过你同…… 芳菲的唇吻住了沈卿尘,沈卿尘还要说话就感到芳菲的身体紧紧的缠绕着他。 沈卿尘先是一愣,随即心头涌起一股热流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芳菲的纤腰。 两人的呼吸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热烈而又急促。沈卿尘渐渐沉浸在这火热的氛围中,忘记了言语任由情感的潮水将他们淹没。 芳菲的吻愈发炽热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一刻。他们的身体紧密相拥,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那心跳声如同激昂的鼓点,奏响着爱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芳菲缓缓松开了唇,眼神迷离而又充满眷恋地看着沈卿尘,脸上泛着红晕,犹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沈卿尘轻抚着她的脸庞,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芳菲,我爱你……” 第32章 卿尘的谎言 “卿尘帮我戴上好嘛”?芳菲的呼唤如同空谷的回响将沈卿尘从幻境中拉回到小小的闺房。 沈卿尘从芳菲手里接过水晶项链,轻轻套在芳菲凝脂如雪的脖颈上。 紫色的项链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颗泪滴状的吊坠在芳菲胸前的沟壑处熠熠生辉。 沈卿尘眼里的芳菲不再是芳菲,她幻化成飘落凡间的仙子自瑶池奔赴于他。 窗外的风吹进房里,芳菲衣袂飘飘罩在睡衣里的酮体若隐若现。 沈卿尘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身体变得僵直。 芳菲拖起衣摆旋转了一圈:“卿尘好看吗”? 沈卿尘抱起芳菲凝视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卿尘不要……”芳菲的声音娇羞中带着颤抖。 沈卿尘没有理会芳菲的呢喃,伸出舌头扣开芳菲的牙关,两条小鱼热烈的交织在一起。 隔着睡衣沈卿尘感觉到芳菲胸前的一片柔软,如同海洋一般磅礴深邃,他情不自禁的将整个头埋在里面。 芳菲环抱着沈卿尘的脖子,因为兴奋身体反躬着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沈卿尘不再犹豫将芳菲轻轻放在床上。芳菲闭上羞怯的眼睛:“不许你胡来只能……” 沈卿尘克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欲望,伏在芳菲身上追逐着她的芳唇。芳菲左右扭动极力回避沈卿尘的索取,沈卿尘撑直了身体用手拨了拨芳菲有些凌乱的秀发,手掌托起芳菲的脸深情的一吻。 芳菲不再回避热烈的迎合着沈卿尘,身体渐渐变得瘫软。 沈卿尘的嘴慢慢向下移动……,一只手顺着芳菲的小腿向上…… 芳菲一把按住了沈卿尘的手:“卿尘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我做新娘那天我会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你”。 沈卿尘心有不甘的看着身下的玉人:“还要我等多久”? 芳菲眨着清澈似水的眼睛:“我是你的人这还不够吗”? 感觉到沈卿尘灼灼的目光,芳菲转过身体侧卧在床上。 沈卿尘不敢再乱来紧贴着芳菲的后背蜷缩着,鼻息里是芳菲身上淡淡的幽香。 背身的芳菲身材曼妙匀称另有一番风韵,他的身体慢慢起了反应不觉将两只手悄悄伸向芳菲胸前…… “唉……”芳菲发出了轻轻的叹息,身体向后靠的更紧了。 “芳菲你在想什么”? “卿尘后天考完试你陪我回趟家”。 “是不是太快了”? 芳菲嗔怪道:“去不去由你!” 沈卿尘心虚的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干坏事的时候,一点没见你怕”! “那不一样”。 “哪点不一样”? “现在是情难自禁去你家又不一样”! “看你没出息的样,我家又没有老虎”! “你家里人知道我吗”? “我还没有说,不过我哥好像和家里提过”。 “是吗……” “怎么了”? “你哥好像对我不太感冒”。 “没有的事”。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我也说不清楚”。 “你一定是想多了我哥对我很好,这间宿舍就是厂里分给他的,他自己在外面住把宿舍留给了我”。 “但愿吧”! “你放心好了我的事自己做主”。 沈卿尘从身后拥住芳菲,整个脸埋在芳菲的秀发里贪婪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沈卿尘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那光亮像一层层薄雾挥之不去,他站在雾霭中拼命挥舞着双手。 “卿尘”!一个身形艳丽的妙龄少女站在远处呼唤他。 他顺着声音追过去:“芳菲你去哪”? 那个身影站住不动:你说什么? 沈卿尘用力眨眨眼睛发现不是芳菲:“肖虹怎么是你”? 肖虹头也不回的跑开,沈卿尘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等等”! 那个身影慢慢转过身眼里噙满泪水:“卿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完挣脱沈卿尘一霎时不见了。 “肖虹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突然天色大变,闪电夹杂着雷雨噼里啪啦淋在沈卿尘身上。 “肖虹……” “卿尘你醒醒!!” 沈卿尘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心里着急就张嘴喊,但是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芳菲焦急的看着沈卿尘胸口一起一伏嘴里喃喃自语,一时慌了手脚。 情急之下芳菲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噗地喷在沈卿尘脸上。 沈卿尘望着芳菲手里的水杯:“芳菲你在干什么”? 芳菲一颗心放进了肚子:“你吓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 “你刚才魇住了”! 沈卿尘用手擦拭脸上的水渍:“是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平时要注意休息”! “没事了”。 “芳菲忘了和你说件事”。 芳菲笑笑:“什么事”? “我今天向车间请了半个月的假”。 “为什么”? “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最近和任洪波在合伙做生意”。 “是吗”? “你一点也不意外”?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支持”! 沈卿尘搂住芳菲的腰,脸贴在她的脸上:“芳菲相信我,我们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芳菲坐起来问道:“卿尘肖虹是谁”? 沈卿尘如同雷击一般怔在那里:“什么肖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芳菲静静的看着沈卿尘,良久她突然像想起什么:“遭了!卿尘快起来”! “出了什么事”? “快两点了你要迟到了”! 沈卿尘暗自庆幸:“谢天谢地”! 他低头在芳菲光洁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芳菲我一有空就来看你”。 芳菲起身抱住沈卿尘的脖子热烈的亲吻久久不愿放手。 第33章 步步紧逼 范大江赶到水仙楼的时候正好七点,大厅里坐满了用餐的客人。 “先生您好现在客满,请您抽个号在门口等候”。 “那个……水仙厅”,范大江指指楼上。 “先生这边请”! 上到二楼,水仙厅的门敞开着。范大江看到李刚和几个朋友已经就坐,急忙快走几步:“诸位久等了路上堵车”。 李刚站起来:“范主任公务繁忙快这边请,哥几个就等你了”。 范大江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挨着李刚坐下:“林处、王科咱们可有一阵子没聚了”。 林处长笑笑:“老范你现在在分厂风头正劲,怕是早把哥几个给忘了”。 范大江连忙递过一支烟:“林处可不敢这么捉弄兄弟,自从离开总厂我是哪哪都不自在,开始还不知道咋回事,后来谝过来了是想哥几个想的”。 “大江你这话说出来就有点虚,想哥几个了也不见你请我们出来耍耍”。 “王科长你就别搁这里添乱了,算我错了还不行,今天的单算我的”! “老范今天你就别抢着买单了,你要是有心改天请我们到大商洗浴,我听说那儿最近来了几个俄罗斯妞别提多带劲了”! “这感情好!老范,李主任这个提议上档次”。 “李主任、王科长没二话,只要兄弟们开心我是舍命陪君子,就是不知道林处……” “老范你这就不地道了,兄弟几个一起出来你却偏偏单独问我,好像是我脱离群众不合群”? “林处有您这句话就好,这里您的级别最高您不表态 我也不好擅自做主”。 李刚见事情已经说定就一拍桌子:“林处、老范、王科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五咱们大商见谁不去谁是小狗”。 林处长用手扇扇面前飘过的烟圈:“李主任这个事就到这了,今天的正题是吃饭”。 “林处批评的是,那就请您点菜”。 “李主任这是你选的地方,点菜的事我就不操心了,今天你准备的什么酒”? “林处今天我拿了四瓶古井贡原浆,不够我再去取”。 “够了!你还当我是前几年那会儿。今天就是挺长时间没见老范,大家一起出来坐坐图个高兴,我事先声明就开两瓶剩下的拿回去”。 “林处您发话了我还敢不照办”。 “李刚你小子最近在厂里可够忙活的,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吗”? “林处我算是服了,啥事也瞒不了您”。 范大江听二人话里有话,又不便打听就举起酒杯:“两位今天话有的是时间聊,现在我提一杯酒,祝在座各位领导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几人一起举杯:“也祝范主任官运亨通”。 “林处菜都上齐了,我专门点了您爱吃的霸王肘子您尝尝”。 “李刚你这几年进步很快,这一点不只是我,厂里其他领导对你的评价也挺高”。 “谢谢林处提点,这杯酒您再讲两句”。 林处长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站起来,众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那我就简单说两句,这几年咱们厂里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这离不开在座每一位同志的努力。 李刚啊,你的表现尤为突出,但也不能骄傲自满,未来还得继续加油,争取为厂里做出更大的贡献! 来大家一起举杯,为了咱们厂更美好的明天!” 李刚:“林处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范大江和王科长也一同举起酒杯:“干杯!” 林处放下酒杯用手向下压了压:“今天这顿饭啊主要是想和大家聚聚,平时工作都挺忙难得今天人全就不要拘束了,都坐下、坐下。” 范大江等大家都坐下给李刚和自己倒满酒小声问:“李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李刚看了一眼林处和王科长:“老范这个事还没有最后落地,你先不要问”。 范大江领会他的意思又追问一句:“这次怕是要扶正”? 李刚轻轻点了下头。 范大江不失时机的和李刚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你们两个嘀咕啥呢”? “林处没说啥,我就是问问大商那边有洋妞是不是真的”? 林处长不置可否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看他俩:“大江你被李刚带坏了”。 范大江连忙给林处长倒满了酒:“领导我们这帮子兄弟全靠您提携才有今天,这杯酒我敬您”! 林处端起酒杯:“大江在分厂干的怎么样”? “领导有您在总厂坐镇一天,兄弟我还能差到哪去”? “那就好,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别藏着掖着”。 “您这句话比什么都让人提气,林处走一个”! “老范你该和领导交的心也交的差不多了,林处我也敬您一杯”。 “小王你这是要灌我的节奏呀”! “林处哪能呢,他们俩都表了决心我也想进步呀”! “小王你是前年才任命的吧”! “林处记性真好,多亏了您不然我现在还在厂办爬格子呢”! “小王我和你喝一杯,饭要一口一口吃,你今年才三十出头机会有的是”。 “林处厂里的领导里头我就服您,举贤不避亲在您手底下干有奔头”! 林处长放下筷子:“小王好好干,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王科长慌忙站起来:“林处我一定紧跟您的步伐踏实做事,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林处长笑着点了点头,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刚取出钢音打火机给林处长点了一根烟:“老范上次给你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范大江一时反应不过来。 王科长用筷子点点范大江:“老范瞧你这记性就是你们厂的沈卿尘”。 “哦!那件事呀”! 李刚有些不悦:“老范你别是拿我的话没当回事吧”! “那怎么成?就是这小子滑的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理由”。 李刚用力抽了一口烟:“老范你那么聪明一个人,这点小事不会办不好吧”。 王科长放下手里的酒杯:“老范那小子曾经当面让李主任下不了台,要是不给他点教训尝尝他还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林处长皱皱眉:“小李怎么回事”? 李刚笑着答到:“林处一点小事就没告诉您”。 “哦!既然是小事我就不问了,老范李刚的事要当自己的事办好”。 “林处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刚端起酒杯:“老范这点小事托了你这么久都没有结果,现在领导过问了你可不要再拖了”。 范大江无法只好端起酒杯和李刚碰碰:“李主任放心我回头就想办法”。 李刚一扬脖一杯酒下肚:“我就说老范是自己兄弟靠得住,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34章 导言 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视角和生动的描写,展现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世界。与传统的重生文不同,它并未过度依赖于\"金手指\"或\"预见未来\"等特殊能力来推动情节发展,而是更注重通过人物之间的对话和内心独白来塑造角色形象,并以此推动故事情节的递进。这种细腻而真实的写作手法使得读者能够深入了解每个角色的性格特点和动机,从而更好地投入到故事之中。 主人公沈卿尘不仅展现出了睿智和稳重的一面,同时也透露出狡黠和妥协的特质。他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的机智和决断力令人印象深刻,但有时也会因为现实的压力而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这种复杂的性格让他显得更为真实和立体,吸引着读者的目光。 与此同时,任洪波这个角色也经历了显着的成长历程。最初,他表现得鲁莽而单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经验的积累,他逐渐变得世故且贪婪起来。这种变化既反映了社会环境对个人的影响,又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作者巧妙地描绘出任洪波的转变过程,让读者对他的命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芳菲,这位在前半部分小说中闪耀登场的女主角,拥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貌和清新脱俗的气质。在男主最艰难的创业初期,芳菲始终陪伴左右,共同度过那段艰辛岁月。然而,命运弄人,情敌的精心算计以及哥哥的坚决反对,使得这对有情人最终被迫分离。这段爱情悲剧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遗憾,也成为了彼此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 与此同时,肖虹作为本书男主的正牌妻子,同样备受关注。她的出场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令人眼前一亮。从最初的惊艳亮相到后来事业蒸蒸日上,登上巅峰,肖虹不断在妻子和女强人两种角色间自如切换,与男主之间演绎出一段段扣人心弦的故事。尤其是前期关于两人相爱过程的细腻描绘,充满了情感的碰撞与冲突,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这部小说以一群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为背景,他们不甘平凡,渴望突破命运的束缚,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作者巧妙地塑造了马正邦、徐智平、瞿秀梅等一系列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形象,生动展现了他们在时代变革的关键节点上,如何不屈服于命运的摆布,凭借自身的努力取得成功的励志故事。 除了职场奋斗的主题之外,小说还交织着另一条引人入胜的叙事主线——男主重生后的情感纠葛。他先后与三位不同性格的女性产生了深厚的情感纠葛,她们分别是:温柔善良的芳菲、独立自主的肖虹以及富有心机的夏诗璇。每一个女子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和个性,而男主则在这些错综复杂的情感中挣扎徘徊,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 除此之外,这部小说还以插叙的方式讲述了男主角家庭中的一些故事,这些情节让整个故事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比如,男主角和他的姐姐沈楠之间的关系是如何从亲密无间变成反目成仇的;又或者当男主角取得成功后,他的哥哥、嫂嫂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他们的心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等等。 总的来说,《走进荆棘幻梦》这本书不仅展现了一个普通人的奋斗历程,更描绘了一幅从上世纪90年代至今的社会百态图。作者通过细腻的描写,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种种问题和人们的生活状态。这本小说无疑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值得广大读者一读再读。 第35章 洪波的疑惑 任洪波中午接到沈卿尘电话的时候正在电子游戏厅玩雷电。他最近也买了一部传呼机和沈卿尘的一模一样。 沈卿尘约他去工商局问问公司注册的事,两人约好下午两点工商局见面。 任洪波见时间还早也不急着下机,又要了十个牌子准备通关。 沈卿尘踩着点到了工商局正四处张望,任洪波歪着脑袋从对面马路走过来。 两人上楼后到登记科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音。 “卿尘我们来早了就在这等会儿”。 “好吧应该很快就有人来”。 等了约莫半小时两人正不耐烦,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踩着高跟鞋匆匆下楼了,男的没好气的问:“刚才敲门的是你们”? 沈卿尘正要说话任洪波抢先一句:“规定两点上班都过了半小时了才开门”? 那男的阴沉着一张脸:“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去政府取个文件”。 任洪波听他如此傲慢不由气往上涌,被沈卿尘拉住才没有发作。 “同志你好我们是来咨询一下注册公司都要做些什么准备”? 那男的抬眼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复又看向桌上的电脑:“开公司你俩多大电视看多了吧”!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我就这样说话,毛还没长齐呢还想开公司?公司倒闭了你拿什么赔人家”? 沈卿尘本不想吵架听此人如此蛮横无理也不惯着他:“刚才那些话是你说的”? “是又怎么样”? “那好我现在要找你们局长投诉你”。 那人被沈卿尘这一句给雷着了:“投诉我什么”? 沈卿尘轻蔑的上下审视:“投诉你什么还要我告诉你? 第一、按规定两点上班你是几点开门的? 第二、中午时间你办公室房门紧闭,孤男寡女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第三、群众上门咨询你是什么态度?工作时间上网炒股,是不是你们工商局从上到下都是这样上班的? 第四、我通过正常途径办理业务你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什么电视看多了吧,倒闭了拿什么赔偿。这是一个公务人员该说的话吗”? “这个……”那男的有点理屈词穷。 “这个什么?你是陪我们去还是我们自己上去”? “两位消消气刚才可能我的话有些生硬千万别往心里去”。 任洪波尤自愤愤不平:“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这事就过去了,告诉你今天不给我道歉别说找你们领导,晚报的记者我都给你叫来你信不信”? 听到任洪波要找晚报记者那男的汗都下来了:“二位高抬贵手算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的事我一准办好又快又好”! “行了洪波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权当给他个教训,以后办事别再狗眼看人低了”。 那男的听沈卿尘这番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两位教训的是不敢有下次了”! “你们要成立个什么公司?名字想好了吗”? 沈卿尘、任洪波互相看看:“我们想成立一个商贸公司,名字还没最后确定”。 “商贸公司好呀经营范围宽一些,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 “主要是和工矿企业开展一些业务譬如采购、招标什么的”。 “那好办我建议你们再加上拆迁”。 “为什么”? “现在企业都在酝酿改制下一步破产清算的也不少,到时候拆迁的活少不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道道”? “那就加上拆迁,你看还要加点什么”? “嗯再加个电信器材销售光营业执照上加还不行,你们最好办个特种行业许可证”。 “这是个什么证”? “一看你们就是第一次,这个证可重要了有了它不但可以从事拆迁业务,还可以买卖废旧金属设备,开酒店、刻字开锁、搞维修什么的都需要。 对了现在旧货收购、典当、拍卖也需要特行证”。 沈卿尘眼前一亮:“如此还要多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只要你们不……” “那事都过去了你现在的态度我很满意,要不我给你们单位送个锦旗”? “那倒不需要,我就这点能力看还能帮你们做点啥”? 任洪波递上一颗红塔山:“兄弟注册公司都准备些啥,不知道我们带的全不全?还有费用要多少钱”? 那男的从文件柜里取出两份文件:“这一份是收费明细,这份是公司注册的条件”。 沈卿尘接过来简单看了看:“谢谢你等公司开业那天一定过来捧场,到时候我会派人送请柬过来”。 那男的站起来握住沈卿尘的手:“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沈卿尘你就叫我小沈”。 “不敢不敢,沈总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这个自然,今后有什么困难还希望能伸以援手”。 “这位怎么称呼”? “我叫任洪波是沈总的合伙人”。 “任总幸会”!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卜殿东,是登记科的科长。” “卜股长幸会!”沈卿尘握住他的手摇动几下。 “没说的,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离开工商局两人顺着林荫道向车站走。 “卿尘我们的公司起个啥名字”? “我还没想好”? “不如叫卿洪商贸有限公司”! 沈卿尘摇摇头:“洪波我们的格局要大一点,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卿尘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卿尘停下脚步:“有啥不一样”? “我也说不好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说话办事特别稳重,不像在学校那会有什么说什么”。 “在学校那会我们就知道成天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看我们接触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 “这倒是,挺难处理的事到你这都举重若轻,我挺佩服你的”。 “举重若轻?你高抬我了”。 “真的卿尘你比如说见阿龙爸爸那次,我都不知道有多紧张。你好像啥负担都没有和胡叔叔聊的有来有回”。 “那是你看到的一面其实我不比你强多少”。 “真的我咋看不出来,你们还聊些文言文换了我一句都说不上”。 “你真以为我是即兴发挥”? “要不然呢”? “行我也不卖关子了,其实我在去阿龙家之前就做好了功课。不明白?我提前问了阿龙他爸的喜好,他说他爸喜欢字画”。 “所以你就……” 沈卿尘点点头。 “那个张画家的字也是你特意找的”? “那倒不是完全是误打误撞,至于胡叔叔说的《论语.宪问》里的那番话我提前是做了功课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讲那个”? “因为胡叔叔让我们到家里其实是对我们的一次考察,既然要考察必定有所侧重还要显得不那么突兀”。 “所以你就……” “所以我就想到了他可能会从我们去石门雪山引出话题”。 任洪波有些迟疑的看向沈卿尘。 “还是不明白?这么和你说吧《论语.宪问》里说:子路从孔子,石门而宿”。 “我明白了”! “那你后面说的一番话”? “当然也是临时抱佛脚从书上看的,现在底都交代给你了你还有什么问的”? “问到没什么问的就是你不该啥都不告诉我,害得我搬那么重的一盆花走那么远的路”。 “这你就错怪我了,但凡喜欢字画的人都对盆景呀兰花呀感兴趣”。 任洪波听沈卿尘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卿尘和你比我是不是太肤浅了”? “有点,不过这也是你的真性情”。 “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不过洪波以后还是要多看看书这样出去了就不会露怯”。 “卿尘你是知道我的,让我看书比杀了我还难受”。 “洪波忘了问你,你这两天和废金属市场的人混的怎么样”? “你不问我还想说呢,这帮外地人坏的很,我在市场里转了两天找他们聊天他们都不搭理我,当着我的面净说些听不懂的鸟语”。 “那是他们不知道你的路数有意提防你”。 “现在怎么办”? “等明天我想好了公司的名称给你印一套名片,剩下的全靠你了我想你会想出办法的”。 “行!印好了我来取,现在我们干什么”? “跟我去一趟总厂”。 “干啥”? “前一阵子徐亮找过我”。 “他来干什么”? “他说刘艾蓉想见我”。 “刘艾蓉你们还有联系”? 沈卿尘摇摇头。 “那去干嘛都过去这么久了”。 “还是去一次吧,毕竟从前好过一场”。 “要是芳菲知道了可不好”。 “所以呢你不要告诉别人”。 “有数”! 第36章 情逝 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竹简漆未干,黯然双泪垂。 站在总厂大门口沈卿尘犹豫了。 “卿尘想啥呢,咋不进去”? “上次来这里还是八月份,一晃快四个月了”。 “是吗我倒没觉得”。 “总厂还有我们许多同学,其实有的一年多没见面了”。 “你去找刘艾蓉吧,我到各分厂转转看看能不能见到其他同学”。 “行!不过我不知道刘艾蓉在哪个分厂”。 “二分厂车工班”。 “那我们分开走完事了怎么汇合”? “完事了各走各的,我想去中医院看看我姨”。 “好吧”。 沈卿尘一路打听来到二分厂门口,其实所谓分厂不过是一个大大的车间。 车间里是沈卿尘不能再熟悉的环境,各种机器发出的声音甚至空气中的味道都和六分厂别无二致。 车间很大,沈卿尘顺着通道寻找刘艾蓉的身影。 上班的人很多,每个人都在忙手里的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走过一排排机器沈卿尘的目光来回逡巡那些正在忙碌的女工。 走着、走着,沈卿尘的脚步慢了下来。 十米开外刘艾蓉正弯腰检查机器,她身穿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软帽将秀发紧紧裹住。 那身工作服并不合身,确切的说有点大,将她苗条的身材整个罩在里头。 来之前他设想了许多俩人见面时的场景,甚至见面时的表情、对话都被他反复推敲。 现在他们的距离只有十米,却让他觉得仿佛相隔咫尺天涯。心中打好的腹稿此刻就像堰塞湖一样卡在那里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刘艾蓉并不知道那个曾经给她欢乐也给予她痛苦的男人,现在就站在十米开外。 这台该死的机器总是找她的麻烦。自从分到这台车床,它就像欺生的烈马时不时发脾气使性子,结果干出来的活也感染了它的脾气时好时坏。 刘艾蓉踮起脚身体趴在车床上寻找故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沈卿尘看着看着眼角有些潮湿,他害怕刘艾蓉会突然回头看见自己就躲在一个柱子后面。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帮助她”? 当这个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时,他觉得无地自容。 羞愧让他想马上跑开,可他做不到,做不到看着曾经牵肠挂肚的恋人在这里受苦而无动于衷。 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那时他俩是同桌。 “沈卿尘今天又唱空城计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又把钱花到打游戏上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任洪波每个月头几天大吃大喝,坚持不到半个月家里给的钱就花完了”。 “没事洪波还有钱你不用管我”。 “谁爱管你,一个大男人活的也太粗糙了吧”!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笑笑:“艾蓉让你看笑话了”。 “我看笑话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的肚子不能拿笑话当饭吃”。 “你别老吃啊吃的,我现在就听不得这个字”。 刘艾蓉有些恨其不争:“和你说了多少次别整天和任洪波在一起胡混,他那副赖样子我可不愿你和他一样”。 沈卿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艾蓉,只好默不作声。 “咋说到你软肋了?” “刘艾蓉你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到了”。 “行不数落你了,拿着下次再这样可没人管你了”。 “你都给我了你吃啥”?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还能让自己饿着”? “艾蓉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好超出了同桌的范畴”。 “你胡说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处对象吧”! “滚”! “艾蓉我是说真的”! “有多远滚多远”! 刘艾蓉终于修好了车床,或许是累了她双手杵着膝盖弯腰休息了片刻。 沈卿尘隐身在柱子后面不敢看,心里不住咒骂着自己:“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无耻的人,我应该过去和她说清楚。 说什么呢?告诉她自己又爱上了别人? 这太残酷了! 艾蓉没有做错什么,她不应该被这样的对待。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放弃芳菲?我做不到。 脚踏两只船?那太不道德了! 他又想到在技校的宿舍里发生的事。 “沈卿尘你不上课,躲在宿舍里干嘛呢”? “徐亮你不一样跑宿舍来了”。 “我可不是逃课”。 “你不逃课就应该在教室里,到这干嘛”? “找你”! “找我什么事”? “我要教训教训你这个王八羔子”! “你吃错药了”? “你是不是中午欺负刘艾蓉了”? “欺负刘艾蓉?这他妈谁乱嚼舌头根子”? “刘艾蓉自己告诉我的”。 “有这个事,这可能是个误会”。 “误会!她亲口告诉我说你想追她”。 “她是这么说的”? “没错”! “好吧我承认有这事”。 “这不就得了”。 “现在怎么办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你他妈说什么呢?什么骚不骚的是你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怎么对付你?我还没想好。你真的喜欢刘艾蓉”? “真的那还有假”! “你不会追到手就抛弃她吧”! “天地良心,我沈卿尘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你得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再说凭什么向你保证”? “刘艾蓉是我妹子,我们从幼儿园就是同学。在我们家属院一直是我罩着她,谁敢欺负她就是和我徐亮过不去知道吗”? “这样啊!那我保证不欺负她,一直对她好”。 “早这样不就得了,你等着我给你说说去”。 “徐亮兄弟的幸福全在你身上”。 “你找谁”? “哦!我是六分厂的来找同学”。 “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王强”。 “我们这没有叫王强的”。 “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到三分厂找找”。 刘艾蓉总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她转身望过去除了孤零零的柱子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我神经质了”,她用手撩了撩垂下的头发。 “艾蓉发什么呆呢”? “没有王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觉得有个人在看我”。 “是有个人刚才站在那一直盯着你看,我还想过去问一下,主任和他说了几句人就走了”。 “是吗”? 刘艾蓉僵直着身体若有所思:“是他吗?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过来和我说话”? 沈卿尘没有再去找其他同学,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他在逃避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刘艾蓉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她不自觉地挪动脚步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可刚迈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她在害怕,害怕得到一个令她失望的答案。 沈卿尘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那些曾经的回忆和此刻的纠结交织在一起。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艾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找不到出口。 刘艾蓉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她朝着沈卿尘离开的方向跑去。 当她终于追上沈卿尘时,她喘着粗气喊道:“沈卿尘你站住!” 沈卿尘的身子一颤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刘艾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卿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沈卿尘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地开口:“艾蓉,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 刘艾蓉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委屈:“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曾经不是无话不谈吗?” 沈卿尘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是我的问题,我犯了错,怕你知道后不再理我。” 刘艾蓉咬了咬嘴唇,语气坚定地说:“不管是什么,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艾蓉,对不起”! 刘艾蓉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沈卿尘你还记得曾经说过什么”? “记得,可是……” “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沈卿尘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艾蓉……你听我解释”!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你走吧”! 沈卿尘无限深情的望着刘艾蓉缓缓转过身去,那一刻刘艾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她就那么站着完全不管身边异样的眼光,任凭眼泪冲刷着脸庞。 第37章 扬沙子 任洪波揣着新做的名片在市场里转了一上午还是不得要领。早上市场里的商户都忙着谈业务,没人愿意搭理他这个闲人。 任洪波几次掏出名片和人家搭讪都被无情的忽略掉了,要么人家忙着出货,要么在电脑上看行情,总之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他这个外行交谈。 转了几个商户后任洪波有些气馁,索性找个地方休息。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那个谁?这里不能抽烟你知不知道?”一个保安模样的人突然冲过来大声指责。 任洪波没法子,只好踩灭香烟悻悻地离开。 “这他妈怎么搞的都三天了连一个像样的商户都没维下,卿尘那边问起来该怎么答复”。 他百无聊赖的靠着墙望着进出的车辆发呆,一只手无意中摸到了衣袋里的名片盒,取出一张仔细看看。 名片的做工还不错,用烫金的字体写着“昊天商贸有限公司”,下面是他的姓名、呼机号,职务一栏写着公司副经理。 “卿尘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公司还没注册下来连办公地点在哪都不知道,就敢堂而皇之的开始活动”。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12点,他索性向市场外面的面摊走去。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 “肉和小菜要嘛”? “肉蛋双飞”! 任洪波吃饭非常快,只一会功夫碗里的饭菜被他一扫而尽,最后喝了一口面汤打着饱嗝满意的离开了。 外面的天气很好,虽然是十一月份因为有太阳并不觉得十分冷。通常这个时候他会在游戏厅打发时间,但今天因为有心事有些提不起兴趣。 “今天又白忙活了”,心里想着他还是回到了市场。 中午的市场没有了早上的忙碌,各家商户有的在做饭,有的男主人在喝茶上网。 路过几家商户的门口任洪波已经没有了登门的勇气。 他只是懒散的闲逛,四处看看并没有明确的目标。 几只市场里养的大狼狗卧在地上侧着头看他,一点没有要起身的样子。 “妈的连这些畜生都不正眼看我”,任洪波气恼的想去揍狗想了想还是算了。 “该谁打底了”? “上把我打的,该老钱的底”。 “打底好呀,我一打底就赢”! “那你就打个双份底”。 “去你妈的!你打个双份底我瞧瞧”。 “你咋骂上人了”? “骂你都是轻的,一天到晚嘴上没个把门的”。 “你们还玩不玩,不玩就腾地方”! “玩呀!谁说不玩了”。 任洪波一听就知道他们在扬沙子,脚步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围在一起玩牌的,都是市场里的商户有七八个人。 任洪波是此道的高手,平时不打麻将时候他就会摇车扬沙子,通常是赢多输少。 “妈的又是老钱收底,今天的牌邪了沙子被单a打跑了”。 “那是你没胆怪谁”? “你也好不到哪去,上把自己的大对子还不一样被老钱的2对给吓跑了”。 “上把老钱是闷牌,我咋知道他牌那么小”。 “没胆就说没胆扯那么多干嘛”! “你说谁没胆”? “就说你呢”! “我这把闷牌一直不看,你敢吗”? “吓唬谁呢我也闷开,谁看谁是王八蛋”! 老钱看俩人越说火气越大急忙打圆场:“你们两个有点出息,十块的底至于着这么大的急”。 “十块的底你咋不说上不封顶,你那把一下就赢了五百多”。 老钱有点不高兴:“嫌大?玩不起就别玩”! 被说的主脸涨得通红:“不玩就不玩有那个钱我不如在家喝两杯”。 另一个人不耐烦的说:“去!去!你媳妇给你留了洗脚水”。 老钱抬头看了看任洪波:“兄弟你玩吗”? 任洪波正巴不得:“老板你们玩的有点大”。 “兄弟面生的很,你是市场里的吗”? “不是我是来谈业务的”。 “业务哪有下午谈的,下午沙子就是业务”。 “我怕钱带的不够”。 “那好办现在规矩改一改最高跟四十,闷牌翻倍这样行吧”! “行”! “这个老弟刚上手,第一把我打个通底”。 老钱给每人发了三张牌:“说话”。 有两个人看了牌直接扔到河里,剩下六人看牌的三个各跟了二十,其余三人都是闷牌。 老钱看看对面闷牌的二人:“你们都不看”? 二人笑笑:“跟闷”! 老钱手在牌面上摸了摸:“我也闷二十”。 看牌的三人中两人投牌认输,剩下一人拿起扑克挡住自己的脸小心的搓牌末了啪的扣下牌:“我跟四十”。 老钱笑着看向任洪波:“兄弟到你了”。 任洪波不动声色地拿起牌手指轻轻搓出两张牌面:“老板沙子大还是拖拉机大”? “我们玩沙子大”。 “我跟四十”。 另一个闷牌的人忍不住看了一下,犹豫再三。 老钱笑着说:“张老板扔了吧拖拉机也大不过”! 张老板将牌扣下小心的塞进河里:“这一把又有大牌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明牌还有任洪波、钱总三个人。 老钱看向任洪波:“兄弟别硬撑着小心扯着蛋”。 任洪波没有回答钱总的挑衅,扭头问那个明牌:“老板你还跟吗”? 被问的人有些气急败坏:“你先看一下牌,跟不跟”? 任洪波也不生气又一次拿起牌,身后站着的人眼珠子不措的盯着他手里的牌,却只看见两张红桃就被任洪波刷的合起来。 “我跟四十”。 钱总狐疑地看看任洪波:“沙子也分大小的兄弟你那么肯定”? 任洪波点上烟轻轻的吐了一口:“这把我要通杀”! 钱总有些无奈:“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信你一把”。 那个明牌的人拿牌的手有些不自然,拿起又放下:“我再跟”! 任洪波拿起手里的牌小心的搓开最后一张,黑桃a。 “我跟”! 那个拿明牌的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道:“妈的不跟了”! 旁边的人急忙翻开来看是一对k和一张闲牌。 “刘总你就这牌还跟到现在?我拖拉机遛了两把就跑了”。 任洪波笑着用手揽钱:“各位老板让我”! “等等”!老钱用手拦住任洪波:“兄弟钱是你赢了,牌总得让我们看一下吧”! 任洪波抓钱得手僵在半空:“看不看的有什么要紧”? “不一定要看”! “那你自己看吧”。 老钱轻轻翻开任洪波身前的扑克傻到那了,一张黑桃a、一张红桃7、一张红桃q。 大家凑拢过来口里啧啧称齐。 “我说不要看你们非要看”。 老钱的手抹了一下脸:“兄弟我们是碰到高手了这钱输得不冤”! “老板我太有点……要不……” “你啥也别说了,输就是输这点钱我们还输得起,你刚才说你是干嘛的”? “我是来市场跑业务的”。 “跑啥业务”? “有一家企业要处理一批报废设备,所以我想……” “你不早说,走到我那喝茶去”! “老钱你咋把人给带走了,还玩不玩”? “你们继续我和这个兄弟聊几句”。 “他妈的赢钱的两个都走了还玩个屁”! “老钱有好生意可别吃独食啊”! 第38章 发榜 芳菲早芳上起来穿戴整齐就离开了宿舍。昨天她已经和车间请好了假,今天是自考成绩发榜的日子。 倒了两趟公交车,她来到了位于市政府旁的省自考办。 自考办门前此刻已经挤满了来看成绩的考生。芳菲的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毕竟四年的辛苦有可能在今天画上句号。 因为人太多,芳菲只能在人缝中张望。人群中有人发出“考中了”的惊叫,但更多的还是一声声叹惜。这让芳菲的心莫名的紧张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住,她听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像鼓点一般。 平复了一下心情,芳菲顺着榜单一行行寻找自己的名字。 第九排芳菲《管理会计案例报告撰写》90分,《绩效管理》87分。 芳菲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整整1460天为了这一天她放弃了多少休息和娱乐。 在同龄人还在逛街消费的时候,在年轻男女花前月下的时候,她守着台灯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啊。 直到最近……她想到了沈卿尘嘴角不觉扬起了幸福的笑纹。 已经四天没有见到沈卿尘的身影,期间他们只通过两次电话还没有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卿尘在忙什么?他最近好吗”?芳菲有些后悔前天通话时没有和沈卿尘多说几句,那天她因为急着复习所以…… 我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听了一定会为我高兴! 芳菲给沈卿尘的呼机留了言,就站在电话亭边等。 过了大约十分钟电话铃响了起来,芳菲一把抓起话筒歉意的向也在等电话的青年笑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 “喂,是芳菲吗”? “卿尘是我”。 “你在哪里”? “我在自考办”。 “那是哪里”? “就在市政府旁边的大楼”。 “我知道那里挨着海关在滨河路上”。 “对对”! “今天发榜吗”? “嗯”! “那你……” “只过了一门”。 “那也很好啊,恭喜你”! “恭喜什么又得再等一年”! “已经很不错了,我知道有些人四年才过了几门”。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东岗的旧金属市场”。 “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芳菲今天不行,我约了这里一个老板要谈事情”。 “喂……喂……怎么不说话?芳菲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 “不高兴了”? “没有”。 “你骗我一定是不高兴了”。 “知道还问”。 “芳菲今天这个客户真的很重要,我明天早上就回厂里看你”。 “你别急着回来,把那边的事办好了再来”。 “没关系成不成今天就知道了”。 “卿尘”? “还有事”? “我刚才骗你呢”。 “骗我什么”? “我……我两门都考过了”! “是吗!芳菲你太棒了我真想……” “真想什么”? “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就是和你那个”。 “呸……不要脸”! “不要脸咋了,要脸能嘿咻”? “你再胡说我就挂了”。 “别挂我是开玩笑的,我就想搂着你睡只是搂着不干别的”。 “信你才怪”! “要不我今晚赶回来”? “你省省吧,晚上赶回来不安全”。 “真不想我过来”? “你记得明天早点来就行了”。 “那好吧给亲亲”! “讨厌”! “亲亲”! “旁边有人等电话呢”。 “我不管”! “嗯啊”! 挂上电话芳菲已是红霞满天,她逃也似的离开电话亭。 回程的路上芳菲坐在26路公交车的二层,初冬的黄河风景尽收眼底。 虽然没有了盛夏绿意盎然,但是白塔山顶的白塔依然矗立,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变迁。 黄河水潺潺流淌那泛起的涟漪仿佛是时光的指纹,轻轻触摸着心灵的深处。 初冬的风掠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对这片景色的眷恋。 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幅诗意的画卷,在芳菲心中缓缓铺展,勾起她无尽的思绪和柔情。 芳菲走到厂门口正要回宿舍,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王姐你叫我”? “芳菲这是去哪了”? “我去市里看榜了”。 “是那个自学考试的榜吗”? “嗯”! “真不错,姐就瞅你和厂里的其他女工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那还用说,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 “王姐你今天说话咋怪怪的”! “是吗考的怎么样”? “考过了”。 “真了不起,芳菲你给我们女工长脸了”。 “王姐你别夸我了,再夸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么大的事还不得说到说到,那可是自学考试多少人只是想想,有几个能坚持到最后的。 芳菲你这样优秀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 “王姐你又来了”。 “芳菲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姐有啥事你就说呗”。 “芳菲你和小沈在处对象”? “是啊”! “我还是别说了”。 “王姐你到底想说啥”? “芳菲我说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八卦了”? “你再不说我走了”。 “芳菲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听说小沈好像在总厂还有个相好的”。 “王姐你弄错了吧”? “我也不确定不过上次有个人来厂里找小沈,听他们说话好像是同学”。 “他们说什么”? “那个人好像说有个叫刘艾蓉的想见小沈,他让小沈有时间到总厂去见面”。 “就这些”? “就这些”。 “王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芳菲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怕你蒙在鼓里”。 “王姐没事的卿尘和同学见个面,没啥大惊小怪的”。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芳菲回味着王芳的话,轻快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关好宿舍的房门,芳菲背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原本兴奋的心情此刻渐渐冷却了下来。 “卿尘王姐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卿尘是不会骗我的。 那个刘艾蓉又是怎么回事”? 芳菲疲惫的扑倒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她回想起和沈卿尘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天发生的一切,沈卿尘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历历在目。 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爱上他的自信豁达,爱上他的坚毅果敢,爱上他的缠绵悱恻。 芳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坐了起来目光瞧见桌子上摆着的俩人在石门雪山的合影。 她走过去用手轻轻拂过相片,相片里两张青春洋溢的脸在落日的余晖下亲吻在一起。 芳菲拿着相片的手按在胸口一起一伏:“这一切难道不是一场梦,我和卿尘的感情是纯洁的吗”?芳菲失神的看着窗外。 不会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卿尘的为人。 芳菲坐在桌前像是想到了什么,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蓝色的首饰盒。 抚摸着紫色的水晶项链,芳菲记起那天在这个房间里和卿尘的缠绵悱恻。 自从那天起她就没有戴过这条项链,原本是想和卿尘回家的时候戴的现在她不想等了。 轻轻打开项链的卡扣,双手在脖颈后面扣好。 芳菲静静地望着水晶吊坠出神:“他现在在干什么”? 第39章 辜负佳人 芳菲晚上早早就上了床却始终不能入睡,翻过来覆过去脑子里很乱。 中午王芳的话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我不想你蒙在鼓里”会是那样吗? 不知不觉夜里十一点了,芳菲披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她站在窗口看到外面的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和偶尔经过的汽车。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城市,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大楼上几扇还亮着灯光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看来今晚失眠的人不止我一个啊!芳菲百无聊赖地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小说,但翻了几页后,她又烦躁地将书合上。这本以前最喜欢的小说如今读起来却味同嚼蜡,让她提不起一丝兴趣。 她气恼地一把推倒桌上的相框,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相框中的那个人依旧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芳菲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无论如何挣扎和呼救,都无法逃离这个困境。她的生活已经深深地打上了沈卿尘的烙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黑暗,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窗户上倒映出她美丽的身影,那是一幅孤独而迷人的画面。过了很久芳菲从冥想中缓过神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中午的时候碰到备件库的王芳,她向我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写到这芳菲停下了笔尖,用牙齿轻咬着钢笔:“后面该怎么写”? 思考了很久她迟迟下不了笔,撕拉一声信纸被揉成团扔在地上。 早上芳菲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洗漱好就下楼去吃饭。 沈卿尘此时还在呼呼大睡,昨天那个客户和他基本达成了合作。 双方商定共同出资投标金沟煤矿的一个标段,出资比例在拿到标书后最后确定。 经过沈卿尘争取拿下标的后利润按四六分成。对方提出的条件是昊天公司负责疏通甲方的关系,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标的,并且在交割阶段负责对接甲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谈判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双方始终在销售、税额等方面各执一词。 对昊天不利的是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对方抓住这一点不停地逼迫沈卿尘让步。 不得已沈卿尘只好甩出胡振龙这张王炸。 对方知道胡振龙的身份后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基本按照沈卿尘的意见最后敲定。 达成意向后免不了要应酬一下,那位浸淫商场多年的苏总在席间频频向沈卿尘敬酒。 沈卿尘虽然年轻但架不住苏金龙手下的轮番进攻,渐渐不胜酒力。 看到沈卿尘有些醉了,苏金龙贴到沈卿尘耳边:“沈总金沟煤矿的设备处置是不是由总务科的张全友具体负责”? 沈卿尘不由警觉起来:“张科长只是具体办事人员,大方向还是上面领导把关。没有上面点头,哪怕是一个螺丝也别想带出来”。 苏金龙有些怅然示意手下继续敬酒。 “沈总我和你划六个”! 沈卿尘是被人架着离开酒桌的,苏金龙执意要送他去洗浴中心醒酒都被他拒绝了。 没有办法苏金龙只好让手下送沈卿尘回家。 沈卿尘让人把他送到位于西关十字单位给父亲分的一套房子,也就是他重生的那套住房。 摸摸索索的取出钥匙,沈卿尘借着微弱的光亮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因为距离自家位于x区的房子太远,平时这里都是空着,只有父亲隔一段时间来打扫一下卫生。 进到屋内沈卿尘悬着的心放松下来,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卿尘觉得肚子里咕咕直叫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窗外的天空竟然夕阳斜照。遭了!沈卿尘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时间下午六点了。 沈卿尘饭顾不上吃饭,洗了一把脸就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龚家湾。 芳菲一整天都在等沈卿尘,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吃过早饭后她就没有再吃东西,心里想着和沈卿尘一起到外面庆祝。 后来实在等不到沈卿尘她就到外面溜达,在车站一直等到下午四点。 “芳菲啊芳菲你这是怎么了?他要是心里有你早该来了”。 回到宿舍芳菲简单吃了点零食,倒头就睡。 铛……铛…… “芳菲开下门”! 沈卿尘满脸汗水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 铛……铛…… 屋里许久没有声音:“芳菲出去了”? 沈卿尘正要下楼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卿尘疑惑的看看芳菲:“屋里这么黑你为什么不开灯”? 芳菲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床沿。 沈卿尘打开电灯芳菲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沈卿尘忙上前拧开台灯又关上吊灯。 “芳菲对不起我来晚了”! 芳菲不说话倒在床上,面向墙壁静静地躺着。 沈卿尘僵立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芳菲我不是故意的,昨晚那个老板一直灌我酒所以今天就……” “所以你就让我空着肚子等了你一整天”。 “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 “芳菲你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些水果你先吃一点,一会我们到外面吃宵夜。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芳菲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我哪有那个资格,你还是找刘艾蓉原谅你吧”! “啪……沈卿尘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 默默地站了很久沈卿尘望着床上的芳菲:“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刘艾蓉是我曾经的对象不假但那是认识你之前。 认识你之后我们已经四个月没联系了,这一点班长、智平、洪波他们都可以作证”。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 “我……我一直想告诉你来着,我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芳菲请你不要这么看我”! “允许你做,还不允许别人说”? “我想和她就这么冷处理,慢慢也就淡了”。 “冷处理?是不是有一天和我在一起烦了、腻了也这么冷处理? “芳菲你不要再说了,前天我已经到总厂和她说清楚了”。 “好啊你们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受伤害的总是我们女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沈卿尘轻轻拉好门下了楼。 芳菲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终于哭出声来。 第40章 步入正轨 一连两天芳菲都没怎么出门,沈卿尘去了几次也没有见到人。 芳菲的心里非常乱她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想了很久她想到了瞿秀梅。 瞿秀梅也一直关心着芳菲,听到芳菲找她啥话不说就来到了倪芳菲身边。 “芳菲心里好点了吗”? 芳菲凄然一笑:“好多了”! “你整个人都瘦了还说好点了”。 “真的我已经没事了”。 “卿尘来看你了吗”? “早上来过一次我没让他进”。 “你还生他的气”? “其实这两天他每天来两三次,我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那就没事了”? 芳菲低头不语,半晌她看看瞿秀梅:“秀梅我和卿尘真的合适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卿尘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连你们都走不到一起我以后就不相信爱情了”。 “秀梅现在是说我的事,你扯到哪去了”? “芳菲我觉得卿尘并不是故意忽视你,他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连你也帮着他说话”。 “我是帮理不帮亲”。 “那你说他有什么理”?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认识的沈卿尘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的,像这次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唉……芳菲发出悠悠的叹声,我也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 “那你还待在这儿干嘛”? “你让我去哪”? “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就秀逗了”? “你是让我去找他”? “你还不快去!” 芳菲理了理头发坐着没动。 “你还犹豫什么?我可告诉你这么好的男人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 “我还是不要去了,最多下午他再来我给他开门就是了”。 “那也行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我们该端还得端着点,免得他不知道珍惜”。 沈卿尘中午接到胡振龙的传呼,让他尽快到矿上去一趟。 他知道胡振龙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谈,可是芳菲现在的情况让他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沈卿尘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秀梅我没干嘛一个人想些事情”。 “想些事情?卿尘你告诉我事情是做出来的还是想出来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做出来的”。 “那你还不快去”? “去哪里”?沈卿尘有点丈二和尚。 “你真是一块木头,当然是去找芳菲”。 “我看去了也没用,这两天我每天都去两三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那是你活该,芳菲毕业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了,害得人家等了你整整一天”。 “秀梅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你不妨和我说说你的特殊原因”。 “秀梅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替我保密”。 “行我答应你”。 “秀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大家的,我只是想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讲出来”。 “你绕来绕去能不能痛快点”? “好吧!其实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一件事”。 “继续说啊干嘛停下来”? “我和胡振龙、任洪波一起合伙做生意”。 “就这件事呀”! “对呀!就这事”。 “我想知道你说的特殊原因,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芳菲看榜那天我正在东岗那边和一个老板谈合作的事”。 “这个芳菲都和我说了”。 “本来我和芳菲在电话里说好了第二天早点赶回来,可是那天谈判进行的不顺利最后虽然谈成了,对方却要一起吃饭。 你知道这个要求我是没法拒绝的,在饭桌上他们一个劲的灌我酒,我虽然平时酒量还马马虎虎但架不住他们成心要灌醉我”。 “行了别再说了,后面的事不说我也猜得到”。 “所以我就……” “好了卿尘你快去吧,芳菲在等你”。 “真的”? 瞿秀梅拉住沈卿尘的衣袖:“卿尘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提前和芳菲讲好,我真不希望你俩因为一点误会闹掰”。 沈卿尘感激的看着瞿秀梅:“秀梅多亏了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快去吧,别让芳菲等急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沈卿尘和倪芳菲的第一次感情危机就这样过去了。 下午沈卿尘叫上任洪波一起乘班车赶往金沟煤矿。 “卿尘阿龙那边为什么催的这么急”? “我也不十分清楚大概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看会是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 “公司注册下来了吗”? “还没有”。 “这么慢会不会是工商局那小子故意刁难我们,不行我明天再去找他”。 “你想到哪去了现在手续走的很顺利,剩下的事情需要我们三个一起合计一下”。 “合计什么”? “三方的出资比例,在公司的具体分工,办公地点,公司章程一大堆事都需要坐下来商议”。 “这么麻烦你定好不就行了,我还能不信任你”? “洪波这不是谁信任谁的事,既然决定开公司就要按章程办”。 “阿龙找我们也是这个事”? 沈卿尘低头想想:“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车到地方时间是下午三点五十。两人在车窗就看见胡振龙独自一人在车站等候。 “阿龙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劳你亲自迎接”。 “应该的,从今天起我们就不只是同学那么简单了”。 “你待怎讲”? “我是说咱们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阿龙你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应该说我们是合伙人”。 “对合伙人,还是卿尘有学问”。 “阿龙这么急找我们,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任洪波听了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就是总务科的老张有点油盐不进。” 任洪波看看两人:“是你们之前说的那个老色皮吗?” “除了他还有谁。” “这下难办了!” 沈卿尘搂着二人:“该来的还是来了,走找个地方聊聊。” 三人来到一个远离厂区的驴肉馆。 进门后胡振龙冲老板喊:”来一份五香驴肉,一份驴板肠,一盘皮冻,一盘花生米。” 任洪波接口道:“再要一壶黄酒,一包黑兰州。” 菜上齐后,沈卿尘吩咐道:“老板我们兄弟说会话,不叫你的话就别进来。” “行了,你们慢慢喝。” 关上门,沈卿尘看看二人:“阿龙,老张的事先放一放,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公司的事。” “卿尘你先说,公司注册进行到哪一步了?” “现在工商局那边已经通过了咱们的名称核准。” “阿龙还请你谅解最近我一直在东岗旧金属市场找客户,一忙没顾上和你商量就自己做主给公司起了个名字。” “嗨我当多大个事,不就是个名字吗?你起了个什么名字?” “昊天商贸有限公司。” “昊天商贸……中!这个名字起的有气势。” “你没意见的话我就按这个名字注册了?” “没意见。” “下面我说说关于注册资本和入股的事。” “我的意见是以实际入股为准,后期如有合适的股东加入再做调整,你们的意见呢?” 胡振龙想了想:“我没意见,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怕是操作起来很难。” 任洪波转着手里的口杯:“我也担心这个,这一段时间和市场里的人混熟了,知道他们每次遇到这种大活资金的压力是很大的。” “行,洪波最近看来你是上心了。” “卿尘这是咱们自己的买卖,我还能老吊儿郎当?” “这个事我已经考虑成熟了。” 胡正龙和任洪波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卿尘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其实这一段我在东岗的市场里主要就是落实这件事。前天我已经和市场里的大户苏金龙达成了协议,他愿意和我们一起投标。” “条件是什么?” “是啊卿尘,咱们可不能忙了半天为别人做了嫁衣。” “你们放心,条件是中标后的利润四六分成,他四我们六。” 任洪波不可置信的说:“有这种好事,卿尘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洪波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对方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标的,另一个是由我们负责交割时和矿上协调。” “就这两条?” “就这两条!” “那他除了出钱就什么也不干?” “当然不是,中标后货物还是要靠他出手,这方面我们是外行。还有拉货的车辆和人工也是他们负责。” “这还差不多,以后这方面的短板我们也要想办法补齐。” “这可急不来,我们先把这笔业务稳稳当当的做好再说。” 胡正龙有些忧虑:“卿尘我担心这个苏金龙会不会在卖货时搞什么鬼?” 沈卿尘嚼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这个就要看洪波那边了。” “看我什么?” “你最近不是和秀川那边的钱总处的不错?” “是不错,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洪波你再想想。” 胡振龙在任洪波头上拍了一下:“你咋还不开窍,你这脑子用在打麻将上谁也比不上,一到正事上就犯迷糊。” 任洪波摸了摸脑袋:“我想到了,卿尘是想让钱总帮我们把把关,这样就不会让苏金龙牵着鼻子走。” “算你还没有笨到家。” “不过……” “不过什么?” 任洪波有些为难的说:“我原本是说要和钱总合作的,现在这么一搞没他什么事了,就怕他不肯。” 沈卿尘笑着说:“谁说不和他合作了?” “我们都和苏金龙签协议了,还怎么合作?” 沈卿尘转向胡振龙:“阿龙你觉得呢?” 胡振龙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洪波这一点就显出你还嫩呢!” 任洪波不耐烦起来:“快点说,合着你们两个都有数就瞒着我一个。” “洪波你先别急,其实道理很简单。不管是钱总还是苏金龙看中的都是钱,只要让钱总也得到些甜头他自然没二话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怎么让他尝到甜头?” “你就跟他说让他也参加招标,但不是我们这个标。等中标了,随便给他的货里加些东西不就行了。” “还可以这么搞?” “外行了不是?那些货都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谁能分的清楚,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阿龙今天长见识了,来敬你一杯!” 沈卿尘转向胡振龙:“阿龙我们那批货稳当吗?” “放心那批货都锁在库房里,账面上是看不到的。” “这样就好,现在的难点就是张科长这边。” 任洪波看向胡振龙:“阿龙这个要看你的了。” 胡正龙面带难色:“这就是我今天叫你们来的原因。” 沈卿尘手扶桌子对二人说:“现在我们就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张全友。” 第41章 拦路石 沈卿尘和任洪波按照胡振龙的指引来到张全友办公室门口。 铛……铛…… “进来”。 沈卿尘进门后看见一个体型干瘪的中年人,正坐着翻看报表。 “请问您是张科长吗”? 张全友用余光扫了一眼沈卿尘和任洪波:“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沈卿尘向前走了几步:“张科长我是昊天商贸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沈卿尘,今天找您是想了解一下报废设备处置的事情”。 张全友接过沈卿尘递的名片,瞥了一眼随手放在一边:“昊天商贸没听过呀”! “张科长我们是新成立的公司,请您多包涵”! “包涵?怎么包涵?我们可是堂堂正正的国营矿山!如今倒好,什么阿猫阿狗的公司都想跑来分一杯羹,还真把我们当成了唐僧肉啊! 任洪波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 张科长看着任洪波,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们这些小公司,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就跑过来凑热闹。” 任洪波强压着怒火,反问道:“张科长,矿上这次不是公开招标吗?” 张科长冷笑一声:“当然,公告里说得很清楚。” 任洪波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来参加竞标就没有任何问题。” 张全友放下报表,目光锐利地盯着二人,似乎要将他们看穿一般。他语气严厉地说道:“把你们的手续拿出来。” 任洪波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他挠了挠头,支吾着回答道:“我们的营业执照正在办理,这一两天就能办好。” 张全友冷笑一声,嘲讽地说:“真是可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呢。那么,你们的特行证也正在办理咯?” 任洪波连忙点头称是:“没错,公安局已经核准了,明天就可以颁证。” 然而,张全友并不买账,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这里可没时间接待你们。” 听到这句话,沈卿尘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张全友对面,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张全友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个年轻人显然不好对付,还是先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再做定夺。于是,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对沈卿尘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卿尘紧紧盯着张全友,一字一句地问道:“张科长,请问今天是不是报名的日子?” 张全友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回答道:“当然不是啊!难道你连公告都没看吗?” 沈卿尘并没有被张全友的话所吓倒,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张科长,您不应该仅仅因为我们没带证照,就不问青红皂白地下逐客令。您这样做,是否合理呢?” “这个……现在离报名时间没有几天了,你们的证照怕是赶不及了”。 “这个不劳您操心,如果赶不上公告的时间就按弃权处理”。 张全友对眼前的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他拿起桌上的名片认真看了看:“昊天商贸经营范围………沈总你过去干过报废设备的活吗”? 沈卿尘摇了摇头:“没干过”。 张全友吃惊的问:“没干过!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面水很深稍有不慎就可能载到里面”。 “谢谢张科长的提醒”,沈卿尘一脸诚挚地说道。 “沈总你先回去吧,等手续齐全了再找我办”,张全友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抿一口。 任洪波的目光转向沈卿尘,却被后者用眼神制止。他连忙笑着对张全友说道:“张科长,我找您还另有要事。” “哦!”张全友的眼神变得有些游移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什么事?” “在这里说不太方便,科长您看下班后是否能抽出时间一起坐一坐呢?”任洪波试探性地问道。 “那就不必了,工作的事情就在办公室里谈,工作之外的事情没什么好谈的。”张全友摆了摆手,拒绝道。 “当然,但不仅仅是我们想请您吃饭,还有另一个您认识的人也想见见您。”任洪波继续解释道。 “熟人?”张全友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然后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发现杯子里没有水后,他又默默地将其放下。 沈卿尘见状,立刻向任洪波使了个眼色。任洪波心领神会,迅速接过茶杯,走到饮水机前,给张全友倒满了一杯热水,并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全友露出一丝惊讶和感激之情。 “没什么,张科长,您就把我当成您的小兄弟就行。”任洪波笑着回答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沈总,中午一点到厂后门的福兴阁见面吧。”张全友终于松口答应了下来。 沈卿尘二人离开张全友办公室径直上了三楼,在机要室门口敲了几下。 胡振龙正等的不耐烦:“卿尘快进来谈的怎么样”? 沈卿尘打量了一下房间:“阿龙你这里环境不错”。 任洪波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左右挪挪:“阿龙还是你好一个人一间办公室”。 “洪波这些都是虚的快说说情况”。 沈卿尘掏出烟给两人:“不出所料张科长一上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谈的不好”? “那倒不至于,关键是我们的硬件还没有到位”。 “你是说营业执照”? “不全是还有特行证”。 “那咋办时间越来越近了!” “来得及回去就办”。 沈卿尘从皮包里取出《公司章程》:“你们都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入股的话最好明天能到账,办公地点暂时就放到我父亲在西关的房子,回头我找人收拾收拾再拉个电话”。 胡振龙和任洪波一边抽烟一边认真的翻阅《公司章程》。 “卿尘这里面说每年年底分红一次,但是公司还要计留百分之四十的发展基金”。 沈卿尘笑道:“难不成你想全分了?房屋、水电、税务、将来的人工我找谁要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留的太多了”。 胡振龙不以为意的说:“留多点对你没坏处,不然的话你又拿去赌博了”。 任洪波听了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争辩。 胡振龙像是想起什么:“卿尘公司要向正规发展离不了会计、出纳,你是怎么考虑的”? 沈卿尘搓着手指:“这个我也想过我原想等我大姐毕业了让她给我们做兼职会计,可是听家里说她想去外省发展”。 胡振龙熄灭香烟:“卿尘要不这样吧让你姐先给我们做两天账,她要是真的去外地我们再临时找会计”。 任洪波坐直了身体:“找什么找放着现成的会计不用”! 沈卿尘有些惊讶:“洪波你说的是谁呀”? 任洪波有些自鸣得意:“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沈卿尘和胡振龙都猜到了他说的是谁。 “洪波这个我还要问一下她本人的意见”。 “还问什么问你俩就快成一家人了”。 “那也要问一下”。 “卿尘是对的,还是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真有点脱裤子放屁”。 胡振龙咳嗽一声:“卿尘我有个表姨原来是灯泡厂的出纳去年下岗了我想……” “阿龙那还犹豫什么?让你表姨来咱们这上班,就是怕委屈了你表姨”。 “卿尘你多心了,表姨上班习惯了突然没班上呆在家里很不适应。她来了也可以帮我们搞搞卫生,接个电话”。 “阿龙那就这么定了,工资就按照当下的用人行情找个平均数行吗?等以后公司发展了再给表姨加薪”。 “卿尘我先代表姨感谢了”。 “阿龙越说越远了,这个公司你才是顶梁柱”。 “你们两个别肉麻了,听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卿尘张科长那边说什么”?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中午你也别回家了”。 “什么情况”? “中午我约了张科长福兴阁一聚,你现在打电话订个包厢”。 “这个不急,张科长同意了”? 沈卿尘点点头:“同意是同意了,不过你得露个面这戏才能接着往下唱”。 第42章 请君入瓮 中午十二点半三人在“秋菊厅”安坐已定。沈卿尘开口问道:“张科长平时喜欢喝什么酒?” “没听说他有什么特别钟意的,通常都是别请他。” “那咱们也不能太过寒酸,就上两瓶泸州老窖吧!” “行这酒矿上招待也常常用到。” “这个老色皮如果喝完酒,还想安排其他节目怎么办?” 胡振龙一脸戏谑:“要是那样我正求之不得呢。” 任洪波:“这是为什么?” 阿龙打趣道:“想不到洪波还这么单纯。” 沈卿尘紧盯着任洪波:“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没有。” “没有就安静坐着,一会儿张科长来了你多敬他几杯。” “行他一来,我保证把他灌醉。” 胡振龙微微变了脸色:“洪波你可千万别乱来,咱们能不能赚到钱可全在他手上。” “瞧把你紧张的,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又过了一会儿沈卿尘看看表:“一点了张科长怎么还不来?” 胡正龙笑笑:“正常如今是咱们找他办事,这老家伙自然要趁机摆摆谱。” 任洪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俄罗斯方块:“急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 “还是洪波心态好。” “阿龙我不过是酱菜里的瓜子——闲人一个罢了。” “嘘……张科来了。” 张全友满心狐疑一路上都在琢磨沈卿尘说的熟人究竟是谁。 “张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阿龙呀!我当是谁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张科长我请您喝两杯,莫非这力度还不够?” “哪里哪里!同事之间如此就显得见外了。” 沈卿尘站在张全友身旁:“科长别只顾着说话里边请!” 张全友笑笑:“还是阿龙先请。” 胡振龙为张全友点了一根烟:“张科这个地方我不常来,不知你想吃些什么?” 张全友吸了一口烟:“下午还要上班简单一些即可。” 沈卿尘凑近说道:“张科长那可不行,咱们初次相识怎么可以太过简单。” 胡振龙笑着说:“张科今天可是周五明天又不上班,难道说我这个下属分量不够?” 张全友堆起笑容:“阿龙你何时变得如此尖刻,招标的事迫在眉睫还有一堆事务等着我处理,实在是抽不开身。” “这好办我在机要室反正也没多少事,回头我陪你加个班。” “那如何使得让矿长知道我连累你加班,我可担待不起。” “放心我就说是我自己的主意,想跟您学习一下业务。” 沈卿尘将菜单推到张全友面前:“张科长不知您的口味还请您点菜。” 张全友略作推辞:“老许你过来一下!” 稍顷,一个脸上泛着油光的白胖子推门而入:“张科长您叫我?” “老许就按昨天的菜式上菜,不过今天人少去掉两个菜。” “得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张科长望着老许的背影:“沈总这个老许很会办事在这开饭店未满三年便发达了,矿里上上下下的关系处理得那叫河里洗铁盒——面面俱到。” 沈卿尘自然能听出张全友话里的意思:“张科长您别看我年纪轻对于为人处世,我向来秉持饮水思源的原则,但凡帮过我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赴汤蹈火。” 张全友笑笑:“沈总是个性情中人你这个朋友值得交!” 胡振龙接话道:“张科卿尘的为人您还不了解,不过您放心拿不准的人我也不敢往您这儿领。” 任洪波起身给张全友斟满一杯酒:“张科长今天能结识您我真是三生有幸,这杯酒我敬您!” 张科长微微欠身:“任经理也是年轻有为,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任洪波仰头一饮而尽,将酒杯朝下:“领导随意,我干了。” 张科长满意地笑笑:“沈总的手下果然皆是能人。” 沈卿尘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张科长这次来得仓促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这有一张亚欧的代金卡您拿去给孩子买件衣裳。” 张科长脸色一变:“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卿尘一脸诚恳:“张科长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希望您不要拒绝。” 张科长将卡推回沈卿尘面前:“沈总要是这样那这顿饭我就不能相陪了。” 胡振龙在旁劝解:“张科长为人清正廉洁,不过这纯粹是朋友之间的人情往来,您也别太驳了沈总的面子。” 任洪波随声附和:“是啊张科长若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弟。” 张全友显出为难的神情:“这可真让我为难了。” 沈卿尘拍拍张全友的手背:“科长放心我这个人做事公私分明,这仅是朋友之谊别无他意。”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任洪波笑着说道:“这不就对了,张科长从今往后我就唤您大哥了。” 沈卿尘端起酒杯:“来、来,咱们一起敬领导一杯。” 几杯酒下肚氛围愈发热烈起来。 沈卿尘端起酒杯:“张哥这回若不是阿龙引荐,我还真不知您是这样豁达开明的一个人。” 张全友与沈卿尘碰了一下酒杯:“兄弟其实你找我的目的我心中犹如明镜,你放心今天先给你把名报上,手续随后再补。” 沈卿尘放下酒杯:“张哥报名的事不急,我期望您能为我们内定一个标段。” “沈总你莫要开玩笑!” “张哥您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个我着实做不到,我不能拿自己的声誉去冒险。” 胡振龙插话道:“张科我知道这件事有些棘手,不过矿上也并非没有先例。” “阿龙你所说的先例我怎么不知道?” “张科我自然不是说您,不过是些外界的流言蜚语。” “阿龙没有依据的话切勿乱传!” “张科草率了,这杯酒我自罚!” “是该罚!阿龙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别的未曾学到,唯有一点‘话迟语贵’我算是领悟到了精髓。” “张科批评得是我日后定会注意。” 张全友转向沈卿尘:“沈总并非我不肯帮这个忙,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 沈卿尘笑笑:“都怪我考虑不周,不说这个了来张哥再干一个,阿龙下午矿上忙不忙?” “今天是周五领导们都在外面应酬,应该没什么大事。” “张哥今天难得聊得投机,等会儿兄弟安排咱们到市里消遣消遣,您可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任洪波兴奋起来:“好呀我知道一个地方,吃喝玩一应俱全。” 胡振龙摆摆手:“洪波你选的地方不够档次咱们自己去还行,今天请张科你就别管了。 张科咱们就去大商洗浴会所,那里的小姐个个出挑,听说还有俄罗斯来的姑娘。” 张全友用手擦了擦嘴:“阿龙就听你的安排。” “好!我这就打电话叫车,让秦秘书也一起去,他可是那儿的常客。” 第43章 声色场 沈卿尘见张全友已无心吃饭心中好笑,却对秦秘书的出现多了一分警惕。 秦秘书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胡振龙当先走过去:“秦哥麻烦你亲自开车送我们不好意思”! 秦秘书拉了拉胡振龙的手:“阿龙跟我还这么客气,再这样以后还玩不玩了? 张全友快走两步:“秦秘书你可是大忙人,都在一栋楼里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秦秘书握住张全友的手:“张科长又说笑了,谁都知道你手握大权就别拿我一个科员说笑了。” 张全友还想说什么,秦秘书却转向沈卿尘:“阿龙这两位是?” 胡振龙接口道:“秦哥这两个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沈卿尘和任洪波,我技校的同学。” 沈卿尘伸出双手:“秦哥你好!阿龙常提起您我对您神交已久。” 任洪波也伸手和秦秘书握了握:“秦哥打今起我又多了一个良师益友。” 秦秘书笑着对两人说:“你们既然是阿龙的好朋友那没的说今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 胡振龙请张全友坐在副驾驶,自己和沈卿尘、任洪波坐在后排。 任洪波两手抚摸着小车的坐垫啧啧称赞:“秦哥这是什么车?一进来就感觉档次不一样。” 秦秘书回头笑笑:“今天算你们有福气,胡矿长去外地出差了不然的话我也没时间陪你们。” 胡振龙拍了拍任洪波的大腿:“洪波第一次坐吧,这是日本纯进口皇冠3.0。” 任洪波吐吐舌头:“我说呢轿车还得是小日本的好!” 张全友回头问道:“沈总你们公司没有配车?” 沈卿尘正要说话,胡振龙用手按了一下:“张科沈总的公司刚成立事情千头万绪,还顾不上买车的事。” “那是、那是!沈总年少有为,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沈卿尘指指窗外:“张科长那里围那么多人都是干什么的?” 张全有看了一下:“太不像话了,讨薪居然讨到厂办大楼来了。” 秦秘书瞥了一眼:“张科长话也不能这么讲,都是矿上的职工谁也不愿意呆在家里待岗。这次报废设备处置事关重大,可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张全友心里不舒服:“秦秘书说的是我也知道矿上急等用钱,不过现在废钢的行情不太好就怕价格上不来。” 胡振龙对沈卿尘和任洪波说:“你们不知道金沟煤矿其实已大不如前,这么多年开采下来煤炭储量日渐枯竭,到了采暖季电厂还拖欠着煤款不给。” “是啊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靠谱!” 秦秘书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沈卿尘:“想不到沈总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后生可畏啊!” 沈卿尘自觉言多有失不禁有些后悔:“阿龙大商洗浴几点开门?” 胡振龙一脸坏笑:“卿尘你是不是有些心猿意马了?” 任洪波:“你说什么?什么心猿意马?” 胡振龙苦笑一声:“洪波和你还得说大白话,我是问卿尘是不是想里面的妹子了。” “那还用说不想还是男人嘛?阿龙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去了就知道了。” 秦秘书熟练的将车停在主楼背后锅炉房门口,等几人下车后从后备箱取出一副车牌:“阿龙你们在大堂等我。” 任洪波想问什么被沈卿尘用眼神制止了,三人簇拥着张全友一路来到正门。 大商洗浴是这两年兴起的新业态,里面吃喝玩一条龙深得有钱一族的青睐。 一楼以洗浴为主;二楼是休闲区提供餐饮、棋牌和录像服务经常有市民全家到这里洗浴放松;三楼是演艺大厅和ktv包房,常请一些草台班子来此驻唱外加表演节目;四楼以上全是按摩服务及其他不可描述之所。 沈卿尘也是第一次来,他被这里的气派装修所折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口的一对铜狮子,张牙舞爪气势不凡。 整个建筑似乎是希腊风格的,有三角形的门楣和一排八根巨大的立柱,外墙立着些叫不上名字的西方武士。 走进大厅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墙上悬挂着巨幅的油画。沈卿尘也看不太明白画里面的内容,大概是些宗教题材。 “张科你们到沙发上坐一下,我去买票。” 沈卿尘见秦秘书要张罗急忙拉着他:“秦哥第一次见面哪能让你破费,你和张科长坐一下我办好了叫你们。” 五个人每人98元,沈卿尘将手牌交给大家然后去更衣。 半小时后几人陆续出现。 “沈总!”沈卿尘见招呼他的是张全友就下了水:“张科长水温还适应吧!” “还行,就是温度低了一点。” “要不我们换一个池子?” “不当紧的,适应一下就好了。 “张科一会叫个技师按摩一下筋骨那才叫通透呢!” “这样蛮好嘛,我看泡泡澡得了。” “张科长您平时工作辛苦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就当陪我好了。” “那行不过沈总提前说好千万别弄异性按摩那一套。” “张科长放心好了。” “你们在这儿?” “秦秘书、洪波你们才来?” “张科感觉如何?” “秦秘书还别说脱了衣服在水里泡一泡,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所以嘛人还是要适当享受一下的。” “秦秘书整天和老大在一起见多识广我可不敢和你比!” “你又来了,张科你那个位置多少人眼红要不咱俩换一下?” “玩笑,玩笑。” 泡了一会儿任洪波有些不耐烦:“阿龙这里虽然比家里不知强了多少,可总待在水里有啥意思?” “你个怂就不是来洗澡的。” 任洪波讪笑道:“光说我又有谁是真来洗澡的?” 胡振龙无语:“洪波装也得装一下吗?” “我就是这么一个粗人,你们待着我找人按摩了?” “洪波你着什么急时间还早呢!” “那就这么干泡着?张科长、秦秘书要不我们先到ktv喊两嗓子?” 秦秘书笑笑:“行啊!有日子没唱歌了,张科一起?” 五个人顺着楼梯上到三楼,由于时间还早大厅的演出还没开始。 秦秘书领着张全友进到一个包间:“张科你进这间啥都安排好了,尽情享受!” 包厢里一个年轻的姑娘衣着暴露:“老板好!” 秦秘书关好门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沈总咱们也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好啊!出来一天了我也想放松放松。” 沈卿尘正在茫然四顾,秦秘书小声说:“沈总这里我熟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跟着秦秘书沈卿尘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沈总这边。” 推开门屋里没有人“沈总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沈卿尘打量屋里的环境:不足二十平米的样子,屋顶点着水晶吊灯,四周的窗子都围着厚厚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 正中是一张按摩床,床上铺着白色床单看上去挺新,上方有一根横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旁边有一个不锈钢柜子里面摆着些瓶瓶罐罐,其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沈卿尘还在愣神门打开了,一个身穿性感工作服的女孩走了进来。 “先生您好!” 沈卿尘看见一张精致的脸蛋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羊脂玉般细腻。 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深邃而迷人,眼波流转间,透着灵动与聪慧。 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地撑起了面部的立体感,使她的侧脸轮廓更加优美。 樱桃般的小嘴微微上扬,挂着一抹礼貌而甜美的微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两侧,微微卷曲的发梢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性感。 沈卿尘心里不由拿她和芳菲做比较,说不出谁更加出挑。 “你好!” “先生是第一次来?” 沈卿尘点点头:“我是陪客户来的。” “先生一定是做大买卖的。” “你看错了,我就是一个跟班。 “不像!” “哦!何以见得?” “我也说不好,反正我觉得你的气质不一般。” “是吗?你真会夸人!” “先生想做个什么按摩?”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按摩?” “这里有项目表,先生您姓什么?” “我姓沈。” “沈先生您看好了告诉我。” “沈卿尘翻了翻指着168元的套餐:“就这个吧!” 沈先生既然来了就彻底放松一下,您放心我不会乱收费的。 “你想多了,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我有女朋友了,所以……” “我明白了,沈先生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正人君子。” “请您躺好。” 沈卿尘闭上双眼:“小姐你怎么称呼?” “在这里都叫我海棠。” “海棠开始吧!” 沈卿尘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缓缓揉捏起来,那细腻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不久那双温热的手又落在了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按压,一股舒缓的力量透过肌肤传递而来,仿佛能驱散他内心的烦躁与疲惫。 “沈先生请您翻个身”,海棠的声音像百灵一样婉转动听。 沈卿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感觉到她一双纤细的手开始解浴袍的带子。 沈卿尘抓住她的手:“嘘……放松!” 沈卿尘鬼使神差伸手摸向她的腰肢,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的身材高挑,纤细的腰肢极具张力。修长的双腿笔直而纤细,线条流畅而且紧实,仿佛每一步都带着轻盈的韵律,圆润挺翘的臀部展现出迷人的曲线。 沈卿尘心里不住的警告自己:“不要沦陷在里面想想芳菲。” “沈先生你在干什么?” “没有啊!” “我觉得你好像在自言自语。” “大概是你听错了。” 海棠突然整个人俯下身体,沈卿尘的脸紧靠着她丰满的酥胸有点喘不上气。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沈卿尘觉得自己某个地方在慢慢膨胀,他不由紧紧抓住床单。 “放松!” 沈卿尘禁不住上下打量,她的上半身线条优美,削肩瘦骨,锁骨精致而突出。 胸部丰满而挺拔,恰到好处地撑起了性感工作服,展现出女性独有的魅力。 手臂修长而光滑,手指纤细修长,如青葱般娇嫩。 整个人的身材比例堪称完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啊……”沈卿尘的喉咙发出了深沉而压抑的呼唤。 第44章 在水一方 沈卿尘手扶床沿坐了起来:“海棠你先别按了。” 海棠囧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沈先生我做错什么了吗?” 沈卿尘笑着指了指床沿:“你坐到这儿我们聊会天。” 海棠站着没动,眼神闪烁不定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怎么了?” “沈先生我不能。” “别叫我沈先生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沈哥、卿尘都行。” “沈哥我们这里有规定,收了客户的钱就一定要提供满意的服务。” 沈卿尘不解:“可我只点了168元的普通按摩?” “沈哥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先生已经付了钱。” “是他?”沈卿尘若有所思:“海棠是你的真名吗?” “海棠是到这儿才起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夏诗璇。” “夏诗璇多好听的名字,诗璇你为什么在这里上班?” 沈卿尘的问题犹如兜头泼下一盆冷水,让夏诗璇低头不语。 “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让你难堪。” “不沈哥这没有什么可隐晦的。” 沈卿尘吃惊的看到夏诗璇的眼里噙满泪水,心一下就软了:“小夏我们还是聊点别的。” “不沈哥你让我说,说出来我心里会好受些,我是秦州人今年19岁是师范大学的大学生。” “什么你是大学生?” 夏诗璇眼神暗淡:“沈哥你别取笑我。” “不会的诗璇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我爸妈今年都下岗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高中。” “诗璇你别说了我都懂。” 夏诗璇说完这些整个人呆坐在床边,任凭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沈卿尘抓着她的手:“诗璇别难过,不管怎样你也不应该到这种地方来。” 诗璇听他这么说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诗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 “你……”夏诗璇抬头看着沈卿尘的眼睛,良久她摇摇头:“算了这是我的命你帮不了我。” “我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今天就带你离开这里。” 夏诗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带我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我还能去哪?” “只要你信任我,到哪我来安排。” 夏诗璇眼里闪烁着希冀的目光:“沈哥你到哪我都跟着。” “听着诗璇我现在刚成立了一家公司,目前正在争取第一笔业务。如果你愿意可以到公司做内勤,工资可能少点不过将来公司做大了我一定会给你加薪的。” “这是真的?” “嗯!是真的。” “沈哥!” 沈卿尘任凭夏诗璇扑在他怀里宣泄感情,半晌夏诗璇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的从他怀中起来。 “诗璇我离开的时候会在总台给你留个便条,上面有我的呼机号和地址记得辞工以后联系我。” “嗯!” “诗璇你刚才说有人替我付了钱,那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不过也只打过一次交道。” “怎么认识的?” “上次就是一个月前,他和一个当官的来这里放松是我做的按摩。” “你怎么知道是当官的?” “我听他叫那人胡处长。” “这下全对上了!” “沈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印证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猜想。” “诗璇我要走了。” “你这就要走?” “我总呆在这儿会影响你的工作。” “怎么会?再说你的时钟还没到。” “好吧那我就待到时间。” 离开夏诗璇沈卿尘为她的际遇感到难过,也因为可以帮助到她由衷的高兴。 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楼层转悠了一会儿没见到其他人,索性来到了休息区。 这里已经有一些人躺在沙发上看录像,沈卿尘对录像没什么兴趣不一会就睡着了。 夏诗璇整理好房间正要离开,门从外面打开了。 “是你?” 秦秘书示意她不要声张。 “海棠你们按完了?” 夏诗璇不吭声只是点点头。 “你们那个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沈先生他不肯。” “这就怪了,你是按照我说的做的吗?” “嗯!” “好吧这里是六百元钱你先拿着。” 夏诗璇犹豫接还是不接。 “你怎么了 ,嫌少?” “没怎么”,夏诗璇收好钱。 “小夏你今天表现不错,下次我介绍其他客人给你。” 秦秘书不知道沈卿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四处找他。 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就跑到张全友房间外面贴着房门听里面的动静。 他听到里面发出女人的呻吟间或传出几声男人粗重的喘息。 “看来张科长入巷了,后面的事不怕你不答应。” 沈卿尘一觉睡到天擦黑才醒来,醒来后觉得肚子有点饿。 隔壁的大哥已经开始吃晚饭了,自助餐的碟子里堆满了美食。 沈卿尘坐起来问:“大哥从哪取的自助?” 被问的那人指指前面:“从这往前走,在电视柜那右转。” “谢谢!” 沈卿尘取了几样蔬菜,两个馒头和一碗白米粥。 “哥们吃这么点你要亏死了!” “先拿这么多不够了再去取。” “你累不累装什么大瓣蒜!” 沈卿尘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卿尘你在这儿?” “秦秘书你做完了?” “早完了,到处找你找不到。” “我刚才一个人在这休息,不想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小沈刚才那个姑娘还满意吧?” “秦秘书你的眼光还差得了。” “那你为什么……” “这里面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有女朋友我们互相都尊重对方。” “这算什么原因?小沈看不出你还这么老派。” “不说我了,秦哥你玩的还开心吗?” “马马虎虎。” “张科长不知道结束了没有?” “那个老小子正孤军奋战呢,老夫聊发少年狂!” “这句话用到这也可以?” “我就打个比方。” “现在我们的事有几分把握?”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我说十分你信不信?” “太乐观了吧!” “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第45章 继续跳舞继续嗨 最后露面的是张全友,他干瘦的身体仿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走起路来都呼呼带风。 “张科你这身体我们年轻人都甘拜下风。” 张全友似乎没听懂胡振龙的揶揄:“阿龙你们这代人没吃过什么苦,你别看我岁数大要说起身体素质,你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我。” “那是、那是,张科一身顶针续麻的功夫我甘拜下风。” 沈卿尘打断胡振龙的胡扯:“张科还没吃饭吧,那边有自助你吃什么我去取。” “不忙、不忙,沈总按摩做完了,后面还有节目吗?” “当然,张科按摩放松的是身体,后面我们是不是应该松弛一下心情去吼两嗓子?” “沈总ktv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这个岁数就……” 任洪波突然从身后搂住张全友的脖子:“张科这你就外行了,放心沈总一定会给你个惊喜的!” 张全友被人猜了心思有些发窘:“小任你胡说些什么,我平时就不太唱歌怕扫了大家的兴。” 沈卿尘笑着指指任洪波:“张科长这你就多虑了,等会你听了洪波唱歌你就知道啥叫生无可恋了。” 胡振龙帮腔道:“张科一起去吧,到那儿开瓶洋酒我们品品。” 张全友看向秦秘书:“秦秘我们一起?” 秦秘书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既来之则安之,沈总给张科叫个助唱的。” “没问题!” 几人在领班的指引下进到一个大包间,一溜地转角沙发,两个茶几,背投电视还有一个点歌台。 “几位要点什么?” 胡振龙起身:“洋酒有什么?” “我们这里有杰克丹尼、皇家礼炮、迈凯伦、芝华士、伏特加、黑方、白兰地先生您要什么?” “两瓶黑方再来两箱嘉士伯。” “您稍等马上送来!” “等等!” “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秦秘书和领班耳语几句,领班点点头随后出去叫人。” 门打开和酒水一起进来的还有一排衣着靓丽的公主。 “几位老板你们要的菜上齐了!” 大家相互看看:“卿尘你从来没让弟兄们失望过!” 沈卿尘有些不自然:“我只负责买单,其余的都是秦哥运筹帷幄。” 秦秘书凑到身边:“沈总刚才你不尽兴,现在哥给你补上。” “秦哥今天的重点是让张科长玩开心,你似乎有点南辕北辙了。” “他还不是在我股掌之中,兄弟我更看重的是你!” 任洪波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来大家先碰一个!” 两人也起身和大家碰杯。 胡振龙:“姑娘们还站着干什么一起嗨起来!” 得到命令的五个佳丽像蝴蝶一样落在几个人中间:“老板我陪你喝!” 张全友左拥右抱彻底不装了:“沈总你也要一个,别光顾着喝酒。” 沈卿尘笑笑:“张科您高兴我就高兴。” 张全友推起一个公主:“不行,去陪陪我兄弟。” 公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在沈卿尘旁边坐下:“老板我们喝酒吧!” “好啊!” 公主熟练的倒了两杯黑方和沈卿尘碰了一下。 沈卿尘看了她一眼并不多说,轻轻抿了一口酒。 “老板你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酒量不济。” “要不我们唱歌吧!” “你唱我听就好了。” 公主见沈卿尘提不起兴趣,只好悻悻地去点歌。 沈卿尘瞧了瞧其他人早已闹得不像话,猜酒行令趁机揩油玩的不亦乐乎。 一阵前奏响起歌台上公主拿起话筒:“我给今天所有的来宾唱一首“都是夜归人”,希望大家喜欢。 是冰冻的时分已过零时的夜晚 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 灰暗的深夜是寂寞的世界 感觉一点点苏醒一点点撒野 你的爱已模糊你的忧伤还清楚 我们于是流浪这座夜底城市 彷徨着彷徨迷惘着迷惘 选择在月光下被遗忘 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 谁都是爱得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那里是甜蜜的梦想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 大家都放下酒杯倾听着缠绵婉转的歌声,一曲终了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 沈卿尘端起两只酒杯走上歌台:“你唱的真好我敬你一杯!” 公主接过酒杯满怀深意的端详他:“谢谢!只有在这时你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干!” “你们俩干什么呢?卿尘和美女唱一个“真心爱人”!” 看着任洪波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沈卿尘真想抽他一个大嘴巴。 任洪波摇摇晃晃的走上台来:“卿尘你和美女合唱一首。” 见沈卿尘不说话他取下一只话筒:“美女他不唱我陪你唱,真心爱人!”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沈卿尘心里暗暗摇头。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公主的歌声依然保持着高水准。 把你的情记在心里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不变的心 在风起的时候让你感受什么是暖 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 …… 任洪波的倾情演绎直接雷翻了众人,难得是他不为所动完全投入到一个人的舞台。 不管是现在 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公主实在唱不下去了,只好拿着话筒静静的看着任洪波献唱。 终于唱完了大家刚松了一口气,任洪波却不下来:“下面我给大家来首劲爆的 黑豹的“无地自容”大家跳起来。” 几个公主纷纷站起来随着节奏扭动腰枝,任洪波站在台上夸张的领舞。 尽管任洪波唱的完全不在调上,但架不住他全情投入的表情和极富煽动的动作,现场的气氛还是被调动起来了。 张全友在迷离妖魅的灯光下看花了眼,公主们妖娆的舞姿像一条条青蛇在他心里游走。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里拎着酒瓶嘴里叼着烟卷,伴着震耳欲聋的鼓点忘情地摇摆。 “你们嗨不嗨!” “嗨!” “爽不爽”! “爽” “还要不要!” “要!” 荷东的士高果然不是盖的,沈卿尘觉得耳膜嗡嗡作响真想离开一会儿。 昏暗里张全友贴着一个公主上下其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终于让他惊心动魄的舞曲结束了,他正想借故离开门从外面打开了。 夏诗璇一身休闲服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海棠你怎么来了?” “秦秘书我下班了,听说你们在这我来打个招呼。” 张全友欠起身体:“美女来坐这边!” 夏诗璇看了看沈卿尘:“我坐这里就好了。” 秦秘书似有深意的看着沈卿尘:“沈总我说你一晚上闷闷不乐的,原来是单等海棠来。” “不是……” “得了都是过来人我懂。” “秦秘书你错怪沈总了,我来打个招呼就走。”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你陪沈总喝几杯再说。” 沈卿尘稳了稳心神:“哥几个今天开心,我打一关六杯啤酒谁先来?” “卿尘这才像你,我还以为你今晚要装柳下惠呢!” “洪波你给我等着,一会六杯都让你喝上。”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束缚,渐渐酒劲上头话都说不清楚了。 滴滴……滴滴…… “卿尘你的传呼响了。” 沈卿尘低头看看倏地站起来:“张科、秦秘书我家里出事了先走一步!” 众人止住喧哗:“出什么事了?” “家里说我哥住院了,我得回去看看。” 秦秘书拍拍沈卿尘:“沈总既然这样你先走吧,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 “谢谢秦哥,各位继续今晚务必不醉不归!” 夏诗璇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张全友觉得有些扫兴:“那怎么成这个美女刚来就急着走?” 身边一个公主听了嘟起嘴:“老板有我们陪你还不够?” “够、够!”张全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乖乖你真够味!” 沈卿尘冲任洪波招招手:“洪波你出来一下。” 门外沈卿尘对有些站立不稳的任洪波说:“洪波我先走了这里交给你,账我一会儿到前台付了。” “卿尘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 “你不要管我陪好张科长就行了。明天开始你就到矿上上班,你的任务是帮助张科长打杂,有拿不准的就找阿龙。” “卿尘你去几天?” “具体我还不知道,但我会尽快赶回来。洪波今晚的事跟谁都不要提起!” “卿尘放心走吧我心里有数,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你赶紧进去吧。” “那我进去了?” 沈卿尘点点头:“记住我说过的话。” 夏诗璇搀扶着沈卿尘来到街上夜已经深了,空荡荡的公路上车辆飞驰而过。 “沈总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小夏不用我住得远,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沈总先送你。” “别争了我要是路上睡着了你知道我去哪儿?小夏你住哪?” “我回学校。” “那正好我顺路送你。” 第46章 妈妈的心事 沈卿尘到家后没有惊动家人悄悄上床睡了。 第二天还没起床就被父亲威严的声音惊醒:“三儿还不起!” 沈卿尘赖着没动。 沈凤鸣沉重的脚步来到门口:“三儿你还不起?” 沈卿尘掀开了被子却没有马上起来。 沈凤鸣的语气骤然加重:“三儿你不起吗?” 如同过去的二十年一样,在父亲第三声催促之后沈卿尘还是败下阵来。 洗漱之后沈卿尘问起了哥哥的事:“妈我哥咋样了?” 何秀芝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你哥开车到武汉可能是路途太远了,回来后就起不来了。” “那是咋回事?” 沈凤鸣接口道:“都是平时娇生惯养这点路回来就喊腰疼。” “爸我哥可能是腰肌劳损,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沈凤鸣有些不以为意:“你们两个都爱挑食特别是你哥廋的腰上没有肌肉一点保护,所以才会喊腰疼。” 何秀芝听不下去了:“死老头子儿子都住到医院了你积点口德吧!” “妈现在医院谁陪着?” “你姐。” “我姐回来了?” “今天周末,家里还出这么大事她还不回来?” “那我去看看。” “别急妈还有话问你。” “问我啥?” 何秀芝盯着沈卿尘的眼睛:“三儿你跟妈说实话你哥是不是谈对象了?” “妈这我咋知道?” “你知道别瞒着家里你哥就没和你说过?” “妈你数一数自打我到厂里上班一共回来几次?多数情况我哥还不在家。” 何秀芝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唉……这孩子让人操不完的心。” “至于吗我哥这个岁数谈对象很正常。” “妈不是说这个,妈是担心你哥人老实被人家骗。” 沈卿尘实在理解不了母亲的担忧:“妈你说清楚一些我没听懂。” “三儿昨天我到医院给你哥送饭,看到几个你哥的同事去看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知道里面有个女的,妈感觉他们俩之间有事。” “这是好事呀!” “好什么好,我可见不上。” “因为啥?” “你是没瞧见那个女的顶多不到一米六,你哥一米八三,你想想两个人站在一块协调吗?” “那倒是,不过要是我哥喜欢那也没有办法。” “胡说!要真是那样我不同意。” “不同意又能咋样,你又不能时时跟着他们。” “所以妈这不是想到你了吗?” “想到我这事我能咋办?” “三儿你可以问问你哥或者问一下他的同学,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呢?”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成不了。” “啥!这事我可做不了。” “你不做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给我打听清楚。” “好吧我找机会问问。” “三儿你最近都忙些啥?现在见你一面比见领导还难。” “妈领导有啥难见得,只要你想见打开电视就能见着。” “你这混球妈跟你说真的少在这打岔。” “三儿工作上可不敢马虎,你爸我半辈子工作都没让人说过闲话。” “爸我知道了不过现在的工作我上的没意思。” “你说啥?刚工作几天你就不想上了?” “爸你在家里外面的情况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国有企业和你们那会可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你们那会相当于终身制旱涝保收,现在国有企业人人自危三天两头就闹着下岗改制。” 沈凤鸣低头想了想:“你说的我也知道一些,不过上了三年学好不容易才有个班上你要珍惜。” 何秀芝打断沈凤鸣的唠叨:“他爸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你就别太干涉了。三儿妈支持你不过你可不敢走歪路。” “妈你放心,再怎么我也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 沈卿尘提着一大包营养品来到区医院。按照母亲说的找到病房门口,病房里共有三张床哥哥躺在最靠里的床上。 沈楠先看到他:“三儿你来了。” 沈鹏飞正和一个姑娘一起聊天看见他笑着说:“这是我弟沈卿尘。” 那个姑娘站起来眼睛上下打量他:“你是沈卿尘吧!” 沈卿尘注意到这是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孩。 她生得一张瓜子脸,肌肤白皙,细长的柳眉微微上扬,透着几分精明,一双杏仁眼灵动而狡黠,眼神流转间似在算计着什么。 又见她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心思。 “三儿你还愣着干嘛?”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好!” 那个姑娘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声音甜美地说道:“你好呀卿尘我叫张蓉是你哥的同事,常听你哥提起你呢。” 眼神中满是热情,可沈卿尘却分明感觉到这热情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三儿还站着干嘛?”沈楠边招呼边找来一只凳子让他坐下。 “大姐你别忙了”,沈卿尘放下手里的袋子。 “哥你感觉咋样?” “好多了上午做了针灸,下午还有按摩。” 沈卿尘觉得有外人在场说话不太方便一时有些语塞。 沈楠拿了三个苹果出来:“吃苹果!” 沈卿尘摇摇手:“你们吃。” “咋了还要我喂你!” “不是姐我刚在家里吃了早饭。” 张蓉接了递过来的苹果认真的削起皮来。她的手很巧居然一刀到底中间没有断开:“鹏飞削好了。” 沈鹏飞咬了一口:“三儿我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 “哥你主要是累的,以后再走那么远的路记得两个人换着开别逞强。” 张蓉接口道:“是啊,我刚才还和鹏飞说呢!” 沈卿尘转向沈楠:“姐你工作落实了吗?” “还没有,我原想去浙江可是爸妈都不同意。” “他们是不想你离家太远了。” “这个我知道,可是那边经济发达机会也比较多。” “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沈楠笑笑:“其实我还有一个选项。” 兄弟二人一起看向沈楠。 “妈单位的郭局长昨天来家里了,问我想不想到局里上班。” “是吗?那太好了!” “我还在犹豫。” “有什么好犹豫的电信局效益不错。” 沈鹏飞也说:“姐你去吧,电信局现在多吃香再说还离家近。” 沈楠笑笑:“我再想想。” 张蓉又给沈楠削了一个苹果:“姐这么好的单位还考虑啥,现在装个电话要四千多块钱就这还得找人。” 沈楠皱了皱眉:“你吃吧我不吃”。 张蓉讪讪地缩回手:“鹏飞你还吃吗?” “刚吃了一个我不吃了。” “没事我给你切成小块你用牙签扎了吃。” 沈楠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三儿你今天还回厂里吗?” “不回我请假了。” “你请啥假?这里有我呢。” “姐我不是因为这个请的假。” “那是为啥?” “姐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 等他们出去,张蓉对沈鹏飞说:“看你家这两个姐弟心眼真多,有啥不在这说还背着我们。” 沈鹏飞不以为然:“都是一家人背着我们大概是因为与我们无关。” “与我们无关还背着我们?” 沈鹏飞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闷声吃起了苹果。 走廊一头沈楠问:“说吧因为啥?” “姐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起誓不和别人讲。” “啥事那么严重?” “其实也没啥,我请假是因为我下海了。” “下海了?那你的工作丢了?” “还没有。” 沈楠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姐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辞职的。” “你想好了?” 沈卿尘点点头。 “三儿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所以我才让你保密。” “你有多大把握?” “这个嘛一半以上吧。” “不行我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乱来。” “姐你想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你咋这么不省心呢?” “姐其实我们已经做了一单了。” “是吗?挣了多少钱?” “我分了一万多。” “一万多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而且我还告诉你,我已经在工商局注册了公司。” “行有你的。” “一般、一般。” “你的事我倒不太担心,就是你哥人长得要啥有啥就是做啥事都没主见。” “咋了?” “还咋了,你没看见你哥那出息样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你说那个张蓉?” 沈楠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瞧不上她,也不知道你哥的眼睛长到哪了?” “姐你这样好吗?毕竟我哥他也是成年人。” “你哥不像你,你是主意太多你哥正好相反耳根子软遇事没有主见。” 沈卿尘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咋不说话了?” “姐我是当兄弟的怎好在这种事上说三道四?” “那倒也是不过你也不能看着他往坑里跳而无动于衷吧?” “有那么严重?” “不信你看着,假如你哥给你找这么一个嫂子有他的苦日子过。” 沈卿尘将信将疑:“妈早上也这么说。” “我没胡说吧,就你看不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 “那还咋办?拆散他们!” “这个有点太……再说我也没时间弄这个事。”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态度。” “我没啥态度不过最好还是和我哥说清楚,让他主动放弃。” “你指望他,怕是再过段时间你就当尕爹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 “不说你哥了,三儿你咋样?” “什么咋样?” “装!” “我装什么了?” “我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沈卿尘犹豫该怎么说。 “你不说就是有了。” “姐你在大学学的是会计还是心理学?” “当然是会计。” “以后都不敢和你聊天了。” 沈楠笑笑:“咋了和我还保密?” “那倒不是,不过还没进展到那一步。”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想总得见见她的父母才算数吧!” “你可真沉得住气,家里一点信都不透露。” “那倒也没有,我光顾着忙公司的事了。” “你成立的是个什么公司?赚钱吗?” “商贸公司,对了姐名字是昊天商贸有限公司。” “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本来嘛!” “三儿赚钱吗?”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再有五天时间要开个标如果顺利的话可以挣一笔。” “挣了钱给我买个啥?” “姐你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个传呼机。” “行我给你买个汉显的。” “太好了!嗯……” “姐还要啥?” “没了,你请我吃顿麻辣烫?” “那都不叫事。” “姐没事你回吧这里我守着。” 那怎么成?” “怎么就不成了?” “三儿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去。” “我今天也没啥正经事。” “真的?” “真的!” “好吧那我先回去,晚饭时间来换你。” “不用姐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换我就行。哦!你跟爸妈说让他们也别来了。” 第47章 兄弟交心 星期天和大姐换班后沈卿尘原想直接去金沟煤矿,可坐上了车他又临时改了主意。 “好几天没见到芳菲了,她这两天好嘛?” 沈卿尘在厂门口下车却没有直接进去,他怕有人看见再传到主任耳里,想了想还是回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班长和多杰两个人才下夜班。 “卿尘你咋来了?” “是啊!你不是请假了吗?” “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想过来看看。” “是看芳菲吧!” 沈卿尘有点难为情:“也不全是,有阵子没和你们见面了。” 多杰板着脸:“卿尘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怎么可能!” “你算算自打从石门回来,你和我们见过几回?” “多杰你别生气,我最近的确是有些忙,不然也不会跟厂里请假。” “卿尘你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呢,方便和我们说说嘛?” “班长、多杰这件事我早就想和你们说了,还有智平、秀梅他们。” “卿尘什么事?瞧你一本正经的样子。” “班长还记得上次发工资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吗?” “当然记得,就是胡振龙也在的那次。” 沈卿尘点点头:“班长其实那次我就想说了,不过因为事情还没有眉目,所以就放下了。” 多杰从上铺跳下来:“卿尘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沈卿尘笑笑:“好,我捡干的唠!” “这不就对了。”多杰坐在椅子上瞧着沈卿尘:“说吧!” “这么说吧,我和阿龙从进厂报到那天就计划着在他爸矿上找点事做。” 马正邦插话道:“那任洪波呢?” “洪波是在那不久之后加入的。” 多杰不满地嘟囔:“卿尘你不够意思!” 沈卿尘苦笑:“多杰你误会了,没叫你和班长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成算。” 马正邦沉吟了一会儿:“卿尘那现在呢?” “班长现在看起来,这条路走得通。” “是吗?” 沈卿尘点点头:“我今天是专程来邀请你们入伙的。” “入伙?” “班长不瞒你说我们已经成立公司了。” “你们哪来的钱?” “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凑的,还有之前我们做了一小单挣了三万块钱。” “三万块钱还一小单?”多杰惊呼道。 “班长、多杰现在矿上的关节已经打通了,你们来我和他俩说好了给你们预留了股份。” 马正邦和多杰都陷入了沉思。 “卿尘你能一直想着我们,算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不过……” “不过什么?” “不瞒你说我要不了多久就要回老家了。” “什么?沈卿尘看看多杰又瞅向马正邦。” 马正邦很平静的说:“卿尘这个事多杰和我说过,一来最近没见到你,二来我觉得说出来挺伤感的,就想等等再告诉你。” 沈卿尘沉默了。 “卿尘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离开兄弟几个。” 沈卿尘拍拍他的肩膀:“多杰这是好事,离开比留在这里有前途,你回去以后工作有着落吗?” 多杰有点动情:“家里托关系回去以后到路政上班,卿尘我走了再想见面就难了。” “不会的现在交通方便多了,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马正邦搂着多杰的脖子:“多杰我们要是想你了,也可以到甘南去看你。” “真的!你们可一定要来!” 沈卿尘:“没说的,到时候我、班长、智平、洪波我们大家都来!” 多杰哇的哭出了声。 马正邦拍打着他的后背:“多杰别哭了让人听见会笑话的。” 多杰破涕为笑:“没什么,想不到我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吧!” “多杰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才是真性情、真汉子吧!” “记得那是洪波受伤那天,晚上我们聚餐时你说过的话。” 马正邦声音有些哽咽:“多杰去了甘南可别忘了我们!” 多杰从箱子里找出两卷胶卷:“你们看这是我们在石门时拍的,想你们的时候我就全洗出来。” 三个人抱在一起。 良久,沈卿尘问:“班长多杰走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马正邦笑笑:“其实这个事你们不说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我想你迟早要问我这个问题的。” 沈卿尘望着马正邦:“班长同学里面抛开感情,我最敬重的就是你。” 马正邦有些震撼:“敬重我?我有什么值得你敬重的?” “班长我们在一起快四年了,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卿尘你言重了!” “不,班长我说的是真心话!” “卿尘我相信你今天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多杰见俩人惺惺相惜就插口道:“班长既然卿尘一片赤诚你就加入吧!” 马正邦摇摇头:“卿尘这件事我不是没想过,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离开。” “班长难道你看不出以后的形势,非要等到大厦将倾才另找出路?” “卿尘你不懂我的心思,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做不到像你那样轻松离开。” “所以你就甘心给它送葬?” “是的我要陪着它,哪怕它行将就木。” “我真搞不懂你!” “卿尘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是说送葬不是陪葬。” 沈卿尘勉强笑笑:“那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打拼一番事业!” 马正邦肃然道:“卿尘你还不了解我,我的愿望是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依附于别人。” “班长我也是别人?” 马正邦点点头:“卿尘你别怪我无情,从我的角度来看都一样的。” 沈卿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班长也许今天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欢迎你。” 多杰问道:“卿尘你和智平说了吗?” 沈卿尘摇了摇头:“还没顾上告诉他。” “卿尘智平是个合适的人选,你应该去问一问。” “班长我知道。” 中午沈卿尘在芳菲宿舍门口等来了心上人。 “卿尘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是吗?那进来!” “芳菲……”沈卿尘不等她放下饭盒就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快松开我!” 沈卿尘似乎没听见一样,雨点一般吻着芳菲…… 第48章 费思量 芳菲上班去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沈卿尘估计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独自离开。 他在路口的电话亭给任洪波打了个传呼。 过了不久任洪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卿尘吗?” “洪波是我,矿上现在什么情况?” “卿尘一切正常。” “什么正常我要知道具体的进展。” 任洪波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洪波招标书出来了没有?” 任洪波反应过来:“出来了我和阿龙正在一起研究。” “好,我马上赶过来。” 两小时后三人在矿招待所302室一起讨论标书。 “卿尘你先看看,我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个所以然。” 胡振龙拍了任洪波后脑勺一下:“让你看这个纯属狗看星星一片明,让开点!” 沈卿尘先翻了翻商务标,首先是招标公告。公告里规定的招标事项将标的分了九个包,注明:详见附件1第33页。 沈卿尘翻到33页随意浏览了一下问胡振龙:“阿龙我们是哪个标?” 胡振龙接过标书翻到最后几页:“我们是第九标段。” 沈卿尘对着表格仔细看了一会:“阿龙好像没啥搞头?” 胡振龙狡黠的笑笑:“我要的就是没搞头。” 沈卿尘还没说话任洪波在旁边先沉不住气了:“阿龙没搞错吧,费了那么大劲就换来这个?” 沈卿尘斜眼看了他一下:“嘘……稍安勿躁!阿龙这是唱的空城计。” 胡振龙也不解释:“这次招标重点在勘察阶段,成功的关键在于把投标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前八个标的上。” 沈卿尘注视着他问道:“有什么好办法吗?” 胡振龙略一思考:“绝对的好办法没有毕竟是公开招标。” 任洪波:“那咋办?” “洪波你别插嘴让阿龙先把话说完。” 胡振龙清了清嗓子:“为了万无一失我们最好从三个方面入手。 第一在看货阶段由我和洪波负责接待,要不动声色的把注意力都转向前面的标的,当然这里面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洪波这个不难吧?” “卿尘你别小瞧人,这和打牌一个道理。” “阿龙你继续。” “第二、我们不能保证没有人执着于九标段。” “阿龙那不是遭了!” “洪波所以我们要提前做个预案,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任洪波看看两人不说话。 沈卿尘打破沉默:“阿龙能不能在报名资格上做个限制?” 胡振龙盯着他:“牵牛要牵牛鼻子,卿尘你第一次接触招投标就能抓住重点。” 沈卿尘没有抬头:“这个想法是不错,就怕操作不好引起反弹。”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限制的方法无非是特行证、委托书、保证金……” “你等等……沈卿尘翻到招标公告第九标段,上面注明保证金8万元。” “阿龙以你的看法8万元高还是低?” 胡振龙想了想:“这要看货的成色如何?” “如果他们觉得货不对板呢?” 胡振龙一拍大腿:“我今晚就让人把里面的铜、镍这些贵金属换个地方。” “这样还不行阿龙你再和张科长说一下今晚连夜出个补充公告:意思是出让的所有标的以实物现状为准,报名即视为认可这条规定。” 胡振龙由衷的称赞:“卿尘要不说连我爸都夸你,他可是不轻易夸人的。” “你们这也太鬼了,啥招都敢使!” 沈卿尘面带愠色:“洪波商场如战场容不得半分疏忽和心慈手软,一旦手软了就可能被对手抓住破绽一举击溃。” 任洪波诺诺称是。 沈卿尘继续说道:“我也觉得这样胜之不武,可是洪波这是我们的第一桶金等将来公司壮大了我们还是要往正规里做。” 胡振龙拍拍沈卿尘的肩膀:“别想那么多,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沈卿尘还觉得不放心:“阿龙为了稳妥你看是不是再出个《承诺书》,让他们在勘察标的的时候一起签了。” 末了他又说:“晚上搬货的时候别都搬走了留着点。” “你想的太全面了,这下就万无一失了!” 沈卿尘凝神思考“: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任洪波怯怯地问:“卿尘还有钱总和苏金龙那边。” 沈卿尘一拍脑袋:“我说总感觉漏了点啥?洪波但凡你一上心也能查漏补缺。” 任洪波被他一夸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嘴里嘟嘟囔囔说些听不懂的话。 沈卿尘又翻看技术标:“阿龙这里主要是报价?” “卿尘放心,到时候和张科长勾兑一下。” 沈卿尘凝神想想:“让苏金龙看完货报个价格我们参考一下。” “行!” 任洪波接口道:“钱总呢?” “对还有他按说好的给他讲清楚!” 沈卿尘放下标书:“就这样了,阿龙还是要盯着点张全友毕竟他是被动上船的。” “我知道,他现在想换船也晚了。” 胡矿长办公室秦秘书正在汇报工作。 “矿长刚回来不在家多休息两天?” 胡汉宸放下钢笔:“闲不住呀!秦秘书招标的事怎么样了?” “矿长进行的还算顺利,昨天公告已经见报了。” “文件你看了?” “看了,没啥大问题。” 胡汉宸追问:“纪委那边怎么说?” “他们看了没提出什么意见。” “专家呢?” “还是去年那批人。” “秦秘书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程序上不能出一点纰漏。” “矿长放心我会亲自把关的。” 胡汉宸顿了顿又说:“阿龙那边怎么样?” “阿龙不错上手很快,还有他那两个同学也很有悟性。” “这两个人我接触过一次,虽然年轻做事还算有章法。秦秘书这次你多看少说不是啥特殊情况就让他们放手干。” “好的!” “那个沈卿尘你感觉怎么样?” “这个人头脑很清楚是个可造之材。” 胡汉宸点点头:“我也这么看,只怕这样的人将来不好控制。 秦秘书……我和你说的事你做了吗?” “矿长按您的吩咐我前天带他们去了大商。” 胡汉宸示意他说下去。 “张全友已经就范了。” “哦!东西呢?” 秦秘书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u盘交给胡汉宸。 胡汉宸放进保险柜:“没有其他拷贝吧?” “没有。” “矿长这下就不怕他跳弹了。” “秦秘书这件事做得好,不过引而不发才是驭人之道。” “矿长说的是,有了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相信张全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秦秘书你一会找一下他,后天开班子会他是该知道屁股坐在哪头了。”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 胡汉宸合上笔记本:“说说沈卿尘?” “矿长这个人我有点看不清楚。” “哦!你说说?” “我按您的吩咐让海棠给他按摩,可是他居然就只是按摩。” “其他什么都没做?” 秦秘书摇了摇头。 “美人在侧有几人能做到坐怀不乱?这个人要么是有病,要么就太可怕了!” “矿长你是不是太看好他了?” 胡汉宸摆摆手:“你不懂,还好他现在为我所用。” 第49章 货场风波 沈卿尘三人计划好之后就分别忙开了。 沈卿尘又认真看了一遍招标文件,就在胡振龙的电脑上起草《投标文件》。 胡振龙急匆匆推门进来:“卿尘好险啊!”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刚才纪委派了两个人找到张科长要去货场核对清单。 “是吗?” “没错,我上楼时正好碰上张科陪他们下楼。” “那批货安排好了?” “昨晚我看着他们转移的。” “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胡振龙摇摇头:“应该不会账面上看不出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张科长自己说出来。” 沈卿尘想了想:“放心吧他分的出轻重。” “洪波呢?” “他去货场帮忙了。” “你马上去告诉洪波尽量回避一下,不行就别参和标的勘察了。” “好的,卿尘投标书什么时候出来?” “今天就可以定稿。” “专家那边要不要提前打个招呼?” “阿龙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出面,免得落人口实。” “我也这么想不过,就怕这帮家伙临时出什么幺蛾子。” “就让张科长辛苦一下,每人发一个红包把话给他们点透。” “发多少?” “每人比去年多两百。” “便宜这帮孙子了,张科长这边呢?” “拿五千吧!” “可以。” “走我们也去货场看看。” 沈卿尘等胡振龙下楼自己又忙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走出大楼。 正走着腰里的呼机响了,沈卿尘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找了个公话回拨过去:“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沈卿尘有些气恼骂了声神经病正想挂电话听到一声好听的女声:“沈总是我夏诗璇”。 “小夏是你。” “沈总还记得我。” “当然,你好吗?” “我……” “小夏出什么事了吗?” “我辞工了。” “那是好事呀!” “你真这么想?” “小夏你忘了我那天对你说的话了吗?” “我没忘,就怕……” “怕什么?是怕我说话不算话? “不是,可那天你喝酒了。” “行了别说了,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 “今天有课吗?” “有,不过沈总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公司周四在金沟煤矿有个投标你能来吗?” “能,沈总几点的会?” “早上九点。” “九点太早了我七点就得上车怕赶不上,我能提前一天来吗?” “可以你到了就直接去矿招待所302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打传呼。” “好,沈总后天见!” “再见!” “挂上电话沈卿尘莫名有些激动。” 沿着厂区道路走了二十分钟,经过厂医院又过了一个十字就是货场。 沈卿尘看见门口停了长长一排车,一堆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闲谈。 他刚走两步听到有人叫他:“沈总留步!” 扭头一看身旁的丰田酷路泽缓缓降下车窗,露出苏金龙笑眯眯的胖脸。 “苏总啥时候到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苏金龙打开副驾驶车门:“上来说。” 沈卿尘坐进车里一扭头发现后面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沈总放心这两人是我的秘书和兄弟。” 沈卿尘冲他们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苏总为什么不进去?” “不着急我这个人办什么事都比别人有耐心,沈总你这边都顺利吗?” “苏总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那就好,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走进货场沈卿尘算是开了眼,粗略估计差不多有五六十人在场地各处转悠。 “想不到来了这么多人!” “沈总你刚介入这一行,别看来的人这么多其实真正的买家就那么几个。” 看沈卿尘似乎不相信,苏金龙解释道:“这里面多一半是吃过水面的。” “你是说二道贩子?” “矿上开标结束后,这里会有一个现场竞价会。” “苏总我陪你挨个标段看看。” “我们还是先看看九标段其他的不着急。” 几人正要进库房任洪波突然堵在门口。 “洪波怎么了?” 任洪波不说话向着里面又是努嘴又是挤眼睛。 沈卿尘探头看了一下:“没事洪波你忙你的。” 苏金龙面色先是一变随即恢复常态:“沈总我们还进去吗?” “当然,请!” 库房里张全友、胡振龙正陪着纪委的两个同志核对设备清单。 “张科长九号标的全在这里吗?” “于主任都在这里。” “不会吧!清单里的铜材和镍板在哪?” “于主任都在靠墙那边。” 于主任踱步过去:“就这么点?” “就这么多!” “张科长这里的库管是谁?” “老许就是原来管食堂的许正峰。” “他人呢?” “外面呢,正陪着客户看货。” “让他过来。” “于主任有这个必要吗?” “你说呢?张科长你也不是第一次搞招投标,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张全友皱了下眉毛转身对胡振龙说:“振龙你去叫一下老许。” 苏金龙、沈卿尘远远的观察这边的动静,一会功夫就见一个胖子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于主任、张科长你们找我?” “是于主任找你。” 于主任面色严峻的看着他:“老许库房里放的铜材和镍板都到哪去了?” 许正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眼睛看向胡振龙。 苏金龙小声和沈卿尘说:“要坏事!” 沈卿尘面无表情注视着现场的情况。 胡振龙看着许正峰阴恻恻的说:“老许,于主任问你话呢?” 许正峰望见胡振龙阴鸷的眼神赶紧收回目光:“于主任货全在这儿。” “是吗?清单上可是说有一批铜材和镍板?” “没错就这些!” 于主任的眼神从惊诧慢慢变得出离愤怒:“老许你要为你今天的话负责!” “于主任事实就是这样,你让我凭空变出来不成?” “好,很好!进库单在哪?” “于主任没有进库单。” “什么?你这是渎职是犯罪!” “于主任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这批货是五年前进的,我当库管还不到一年要问你就问前任去吧!” 于主任气的嘴唇哆嗦:“好啊许正峰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张主任我希望你能在明天的班子会上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于主任消消气矿上的情况你比我清楚,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由来已久,要查就彻底查一下不要只盯着库房这个芝麻不放。” 苏金龙和沈卿尘不知道啥时候走到跟前:“张科长开会呢?” 于主任看看二人没有说话拂袖而去。 张全友轻舒一口气:“苏总、沈总你们啥时候到的?” 苏金龙笑笑:“进来一会了,看你们这边气氛有点不对就没过来。” 沈卿尘握着张全友的手:“张科长现在干点实事不容易,务虚倒是简单嘴皮子一动就能找出一堆大道理。” “就是这话,这帮人成天盯着别人好像我们天生就是嫌疑犯。” 沈卿尘点点头神色严肃的说:“可这风气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然谁还愿意踏踏实实地做事?” 苏金龙愤愤不平:“就是张科长任劳任怨还被人无端猜忌,这工作真叫人寒心。” 张全友笑笑:“不管怎样工作还得搞哪怕困难重重也要咬牙坚持。” 沈卿尘和苏金龙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第50章 权利交换 张全友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桌上的电话爆豆一样响了起来。 “喂。” “全友是我。” “梁书记有事吗?” “你回来了?” “刚回来。” “那到我这来一下。” “好的。” 张全友平复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响书记办公室的门。 “进来!” “书记你找我?” 梁祖德今年五十岁人长得浓眉大眼,方正的脸庞上,岁月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增添了他的沉稳与历练。 一头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已夹杂着些许银丝,但依然乌黑发亮,显得精力旺盛。 梁祖德抬头趴在桌子上似乎在批阅文件,张全友被晾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时间过得很慢,张全友的后背上渐渐渗出汗来。 梁祖德余光看了他一眼:“全友怎么站着我有个急件要批你先坐下我马上就好。” 张全友如蒙大赦小心的坐在书记对面,眼睛注视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过了大约十分钟,梁祖德收起文件调整了一下坐姿:“全友最近很忙啊,有日子没来串门了。” “书记最近我一直忙招标的事,往您这边来的少了。” “你做得对招标是大事,到我这无非是朋友之间的寒暄。” 张全友惶恐的站起来:“书记都怪我工作没有计划才……” 梁祖德摆摆手:“全友坐下你我之间何至于此。” 张全友颓然坐下,又赶紧向前挪了挪挺直腰板。 “全友不要那么紧张,你这个样子搞得我像个暴君似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像我刚来的时候那样随意一点。” “是的书记。” 梁祖德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了一支,顺手扔给张全友一支。 张全友笨拙的接过烟,点火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一切都被梁祖德看在眼里,他鼻孔里喷射出两道烟柱:“全友今天标的勘察还顺利吗?” “顺利。” 梁祖德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在张全友身上来回扫视。 这样的目光让张全友感觉如芒在背,他吐出口里的烟雾像是想起了什么。 “书记有件事差点忘了。” “什么事?” “刚才在货场遇到纪委的老于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是吗怎么回事?” “梁书记原因主要都怪我没把工作做好。” 见梁祖德没吭声张全友只好接着说:“于主任到货场点货发现库房的管理存在一些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是账目上的问题也许是有些混乱。” “全友就这些?” “就这些。” “你觉得这些是小问题?” “不,书记这暴露出我在工作中还存在要求不严得过且过的侥幸心理。” 梁祖德微微颔首:“全有啊记得我刚上任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找我汇报工作的,怎么现在反而来的少了?” 张全友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吗……” “好了今天不说这个,全友明天上午要召开班子会胡矿长刚出差回来有些情况可能不了解,我希望你能实事求是的把问题讲出来。” “书记我……” “不要有顾虑你说出来只是工作方法的问题,如果自己不说被别人指出来那就被动了。 好了我一会儿还有个客人。” 张全友站起来正要告辞,梁祖德示意他等等:“全友我市政府的战友昨天送了两条烟,你知道我烟瘾不大这两包你带去尝尝。” 张全友怏怏不乐的离开书记办公室被秦秘书看个正着。 “矿长张全友到梁书记那去了。” 胡汉宸放下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的问:“走了?” “刚走。” “看来老梁是想摊牌。” “矿长怎么办?” 胡汉宸并不急于回答,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秦秘书你跟我几年了?” “矿长给您当秘书今年是第三年。” “三年了秦秘书你的进步很快。” “矿长我找他谈谈?” 胡汉宸摇摇手:“不急今晚你打着我的名义约他出来聊聊。” “您想亲自和他谈?” “他还不够格,你就和他说我可能要外调到了新岗位还是愿意身边有熟悉的人。” “知道了。” “其他的就不要说了,他是个聪明人。” “矿长明天班子会书记怕是要兴风作浪?” “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秦秘书我不在这两天楚书记都忙什么呢?” “楚书记……矿长我听说他最近比较活跃。” “哦!你听到了什么?” “楚书记可能听到风声说您要上调到新组建的国资委工作,他近来频频约见下面部门的头头。” “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楚书记有所动作也不足为奇。” “他也太沉不住气了。” 胡汉宸笑笑:“这也不能全怪他,原本他是有机会扶正的,可谁想半路杀出个梁祖德。” “矿长你是想……” 胡汉宸点了一根烟:“他不主动找我,那我就去找他。” 楚鹏远在窗口站了很久,他有一个习惯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就喜欢在窗口站一会儿直到把事情想明白了。” 铛铛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略一犹豫他答道:“进来!” “老楚你这屋里烟味这么大。” 楚鹏远见进屋的是胡汉宸忙快走两步:“矿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一直没时间过来打个招呼。” “矿长你这是骂我四肢不勤,我该过去汇报工作的。” “楚书记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共事多年何必那么多虚礼呢!” “矿长还是你了解我。” 胡汉宸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楚书记最近还下棋吗?” “矿长你别取笑我了,说起下棋谁不知道您才是此道高手!” 胡汉宸笑笑:“你就别谦虚了,我还不清楚你每次都故意让着我。” “矿长您喝什么茶?” “书记我就坐一会儿别忙活了。” 楚鹏远挨着胡汉宸侧身坐下:“矿长今天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找你随便聊聊。” “您说。” “书记你可能也听说了近来有关我调动的事。” “矿长您要调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胡汉宸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服从组织安排,组织需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当然这是我们忠于事业的基本要求。” “可是有些人并不这么想,整天闭门造车小动作不断。” “矿长会有这样的事?” “有没有也许明天就能见分晓。书记我不妨给你交个底,这回我大概率要离开金沟煤矿了。” “真有这么回事?” “当然一切还以组织决定为准,短期内我还是要站好岗、握好枪。” “这是好事,矿长今天晚上方便的话小范围庆贺一下。” “这个回头再说,书记我想说一下明天班子会的事。” “这样啊,矿长我还是一如既往支持您的工作。”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梁书记那边怕是要借题发挥。” “有这种事?” “你还不知道,今天上午纪委出马了。” “是吗他也太咄咄逼人了!” “本来嘛,我也想以大局为重可是人家把刀都亮出来了再讲温良恭俭让那一套就太迂腐了。” “矿长你别说了,明天会上我站在您这边。” “我自然是相信你,不过这还不够。” 楚鹏远有些迟疑:“那您还要我怎么配合?” “我希望你在会上能旗帜鲜明的表明立场,最好能压制一下他们的气势。” “这个……矿长我们只是政见不合,没必要搞得那么僵。” “楚书记你当副职日子不短了,以你的资历和能力早该扶正了。组织上的用人标准咱们今天就不提了,不过在我内心还是希望临走能拉你一把。” “矿长你有这句话我心里暖暖的。” “不过你是知道的我在这一天说话还有分量,假如哪一天离开了就怕人走茶凉。” “可是矿长……” “你还有什么顾虑?” “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 “唉!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 “老楚看你见外的!” “书记你知道我小舅子?” “小舅子?” “就是三矿区的王利去年劳动节团拜时喝吐的那个。” “有印象,他怎么了?” ”我老婆最近一直嚷嚷要我把她兄弟从井下调上来。” “老楚这件事你应该早跟我提,我们当领导的如果连家属的事都办不好还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矿长这件事全拜托你了。” “老楚没有及时发现这个问题是我工作失职,你放心明天的会议我会安排个干部提名。” “太谢谢了!” 第51章 针锋相对 胡汉宸上午8:30准时来到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秦秘书正在整理办公桌。 “小秦说过多少次了,这些都让保洁去干。” “矿长没事的我习惯了早来。” “会议通知发下去了没有?” “昨天下午就发了。” “没事了,一会提醒我开会。” 秦秘书给胡矿长杯子里倒好茶就转身出去了。 九点整参会的领导陆续到达,今天参会的除了党组成员还特别通知了总务科张全友和纪委副主任于天明。 张全友很少有机会参加班子会议,今天又因为涉及到自己不免忧心忡忡。 主桌上胡矿长和梁书记的位置空着,其他人则分坐两旁窃窃私语。 张全友瞥见于天明坐在对面眼里尽是嘲讽和挑衅,他有些无奈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还有晚上秦秘书说的那番话不由的一阵头大。 正在胡思乱想梁祖德夹着笔记本,端个茶杯走进来。 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在座位上坐好,眼神落在张全友身上。 张全友迎着梁祖德的目光很快低下了头。 梁祖德满意的笑笑指指于天明:“小于去看看矿长来了没有?” 于天明马上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胡汉宸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身后秦秘书把笔记本和茶杯放在桌上。 “大家都到齐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胡汉宸双手交叉笑着说:“这一趟去的时间不短收获很大,一回来就想见见大家把见到的听到的和大家分享一下。” 副矿长王彪笑着说:“矿长这次和耿厅长一起出差没少打秋风吧。” 胡汉宸也笑了:“打秋风就没有,晚上还得听耿厅长磨牙害得我整晚上睡不好。” 纪委书记李羌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不紧不慢的说:“矿长这次到南方考察有没有取到真经,现在全矿上下都等着你救民于水火呢。” 胡汉宸松了松手表带不以为然的说:“李书记作为矿领导关心生产值得表扬,不过纪委的本职工作也不能放松。” 李羌吃瘪还想争辩,抬头看见梁祖德对着他一只手做出向下压的动作只好隐忍不发。 胡汉宸抬腕看看时间:“同志们现在正式开会,今天会议的议题共有五项。 第一个议题由王彪同志做企业11月份生产经营分析汇报。 第二项请楚鹏远同志介绍一下报废设备处置工作的进展情况。 第三项由梁书记带领大家学习厅党委《关于党员自律公约实施细则和若干问题的解释》。 第四项审议政工科提出的部分干部任免名单。 最后一项由我介绍一下南方考察之行的收获和体会。 现在王彪同志发言。” 张全友坐在会议室一角,王彪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还在琢磨一会轮到自己该怎么说。 于天明瞧着张全友正襟危坐的样子有些好笑:等着吧老张一会儿够你喝一壶的! 会场的掌声把张全友拉回到会议室,胡汉宸咳嗽一声:“下面请楚鹏远同志介绍一下报废设备处置工作。” 楚鹏远整理了一下发言稿略做停顿:“同志们1995年报废设备处置招投标会议明天就要召开了,目前相关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就绪。 这次招标会因为矿长外出公干,临时由我代为负责。 截止昨天共有二十九个客商交纳保证金提交报名材料,我预计今年的成交额将好于去年。” 李羌嗯了一声:“楚书记打断一下,昨天货场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你听说了吗?” 楚鹏远放下手里的稿件:“李书记你指的是什么?” 李羌看看胡汉宸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张全友:“就在昨天纪委的于天明同志到货场查验清单发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楚鹏远表情凝重:“有这样的事?” 李羌握紧拳头:“是不是请于天明同志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梁祖德坐直了身体:“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搞清楚,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在座的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这番话梁祖德老神在在的瞥了一眼胡汉宸。 胡汉宸手里把玩着派克钢笔:“既然出了差头那会议就先停一下,让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再进行不迟。 同志们我不说大家也清楚这次招投标工作的重要意义,两百多待岗的职工等着这笔钱发工资还有供电局那边也天天上门催账。 于天明同志请你把知道的情况告诉大家。” “谢谢矿长,谢谢在座的领导。昨天上午我和科室的刘江一起去货场点货陪同的还有张全友科长。” “你继续说。” “我们在查验第九标段时发现账目混乱,可能存在渎职甚至贪污的情况。” “有这种事?太不像话了张全友你怎么说?” 张全友站起来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看着自己:“矿长、书记、各位党委,昨天我陪同纪委的同志一起盘点库房确有其事,也的确发现存在账目不清的问题。 事后我组织了货场全体职工学习相关规章制度,还特别批评了许正峰同志工作敷衍消极懒散。 在招投标会议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我责无旁贷,请求组织给予我处分。” 梁祖德接话道:“全友同志按照你的说法只是工作纰漏,有没有渎职行为呢? 我是知道你的平时工作任劳任怨,就是有一个臭毛病爱护犊子。团结同志没有错,但也要分个场合,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搪塞过去的吗?” 胡汉宸看看楚鹏远,楚鹏远会意问于天明:“于主任昨天你们去盘点库房可有证据证明货物和账目不符?” “这个嘛……楚书记账目上看不到货物的批次和实际重量,不过这不恰好证明货场有意掩人耳目吗?” “那你说说怎么掩人耳目?” “这让我怎么说呢,货物进库要做好账册,如实反应进出情况这是常识。” 楚鹏远笑笑:“你说的没错,张科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全友略显疲惫的说:“纪委的同志发现问题,本身就说明我们工作中存在问题这点我不否认。 不过我是总务科长并不直接领导库房,只是在每年招投标期间才过问一下情况。所以要搞清楚事情真相有必要请库管许正峰同志来说明一下。” 楚鹏远看看胡汉宸和梁祖德:“你们看呢?” 胡汉宸笑着对梁祖德说:“书记到了这一步就请他来当面对证一下。” “好吧!” 会议室外面许正峰旁听了会议整个过程,听到说他的名字就敲了敲门。 许正峰走进会议室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许正峰强做镇定:“各位领导好!” 楚鹏远笑着说:“许正峰别紧张坐下说。” “各位领导我是库房负责人许正峰,我把昨天的事给领导们汇报一下。 昨天矿纪委的两个同志陪着总务科张科长到我们那检查工作,我当时在外面陪着客商看货。 后面于主任让人叫我,我就过去了。于主任问我九号标的货都在吗,我说全在那里。 他说货物和清单对不上,我问哪对不上,他说铜材和镍板不够数,我告诉他没有出入全在那里。 他就说我们账目不清还说我们渎职甚至犯罪。 我就不明白了于主任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就因为你是纪委的我们就得委曲求全?就得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李羌听到这脸黑下来:“许正峰注意一下你的用词,这是党委会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许正峰顿时不说话了,眼睛瞅向张全友和秦秘书。 工会主席郑哲明问道:“许正峰听你话的意思是不存在账物不符的情况了?” “郑主席我可以发誓这绝对是无中生有!” “那你们平时进出库都是怎么做账的?” “郑主席以前的情况我不太清楚,自从我主抓库房以来都是按照矿里的规章制度严格执行的。” “那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郑主席这批货是五年前入库的那时候我还在食堂炒菜呢!”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没有想着补救呢?” “我不是没想过,可实际操作起来难呀!原来的库管老刘退休以后就举家迁回上海了,我打了几次电话他也说不清楚,让他来他又说血压高来不了。 郑主席就算这样我还是没有放弃,我到库房以后主要精力都放在恢复和完善资料上面,可是因为原件缺失太多所以进展很慢。” 郑哲明把钢笔一丢:“矿长、书记你们看……” 胡汉宸正襟危坐示意许正峰不要说了:“同志们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我要说许正峰同志的工作做的很出色。 前任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他一不等、二不靠而是积极想办法就这一点就比有的同志强。 我们干工作的重心不是找问题而是解决问题,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 几个常委成员相互看看,楚鹏远举手:“我同意矿长的意见这件事就到这里,张全友你要认真准备明天的招标工作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领导放心!” 其他几人同声:“我们也同意。” 李羌看看梁祖德:“我同意。” 梁祖德不由叹气:这么好的机会又错过了,这个许正峰滑的像个泥鳅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了。 胡汉宸想必是要走了,在这个时候还争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义,不如顺水推舟日后也好相见。 想清楚这一点梁祖德稳了稳身子,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张全友:“我也同意胡矿长的意见,希望总务科的同志能以此为戒、接受教训组织好明天的招标工作。” 胡汉宸接口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们就进行下一项。” 第52章 开标前夜 胡振龙推开房门看见沈卿尘正在修改《投标文件》笑着说:“卿尘你可真沉得住气?” 沈卿尘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问:“又出什么事了?” “出这么大的事你还嫌不够?” “你是说党委会吧!” “除了这还有啥?” “有结果了?” 胡振龙瘫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斜搭着扶手:“卿尘天塌了!” 沈卿尘转过身:“有那么严重,我看你多半是危言耸听。” 胡振龙自己先笑了起来:“卿尘什么都被你事先算计好了,我看你可以去当编剧了。” “我又不是老谋子哪经得住你这样夸!” “卿尘现在是不是让苏金龙报个价?” “再等等,让洪波领着钱总先看一下,晚上我带苏总看货。两边给的价格一对比咱们心里就有数了。” “这样好我估计今晚矿上的底价就出来了,你说张科长会不会临阵退缩?” “不会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势必要搏一把。” “阿龙你去他办公室一下,非常时期就不要打电话了。” “我知道,他受了这番惊吓会不会坐地起价?” “谅他也不敢,纪委正愁抓不到蛛丝马迹呢。” “阿龙底价出来了让他发到我的呼机上,只发数字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这样怕还不稳妥,阿龙你能不能借一部手机?” “卿尘借手机干什么用?” “我担心传呼台可以查到文字信息,最好让张科长给台上留语音。” “好,这事我去办。” 吃过午饭,任洪波兴冲冲的回来了。 “卿尘你吃了没?” “刚吃了桶泡面。” “为啥不联系我好给你带个盒饭。” “泡面挺好我也懒得下楼。” “文件出来了没有?” “正在打印店打印呢。” “唉!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洪波看你进来时高兴的样子,有什么喜事?” “也没什么中午钱总请我吃了个饭。” “钱总看完估了多少钱?” “他说五十万。” “他有没有说利润?” “他说如果是他出手有两成利润。” “十万?我看他有意说低了。” “不会吧,我觉得钱总人挺厚道的。” “如果不算藏起来的那些十万差不多。” “真的!这个老钱太不地道了。 沈卿尘摇摇头:“洪波做生意真真假假再平常不过了,这你不能怪钱总。” 沈卿尘饭后回房间睡觉直到有人敲门才迷迷糊糊起来。 打开房门是打印店送标书的:“您是沈总?” “是我都做好了吗?” “您放心都是按您的要求做的。” “好,你先放在沙发上。” 来人走后沈卿尘打开包装,细心的翻看起来。 门外又有人敲门,沈卿尘打开房门看见夏诗璇站在门口。 “小夏!” “沈总我来晚了。” “不晚快进来。” 夏诗璇进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沈总这地方好难找。” 沈卿尘忙把标书抱起来放到茶几上:“小夏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一下。” 夏诗璇放下坤包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沈总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你刚来先休息一下,喝茶么? “我不累,沈总我们开始吧!” “急也不在这一会儿”,沈卿尘倒了一杯茶交给她。 夏诗璇忙站起来:“沈总我自己来。” 沈卿尘把她按回沙发:“美女就该有这个待遇。” 夏诗璇脸一红:“沈总该不会见到美女都这样吧!” “那倒不是小夏我们先整理一下标书,你找出每一处需要签名和盖章的地方,然后折起来。” “好的”,夏诗璇放下茶杯拿起标书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沈卿尘从背包里取出公章、印泥和钢笔:“小夏这个交给你,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夏诗璇抬头冲他笑笑:“沈总你去忙吧,我会做好的。” 沈卿尘下楼后径直走向贵宾楼,电梯在顶楼停了下来。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壁灯发出暧昧的橘黄色灯光。四周很安静,只有服务台的两个服务员在轻声交谈。 沈卿尘在508房门口停下了脚步,门把手上面挂着“请勿打扰”。 他看看表下午四点,敲还是不敲?侧耳听了一下什么声音也没有。 停了一会儿沈卿尘敲了两下门,却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沈卿尘敲门的力量重了些,里面隐约有人在说话,一会他听到拖鞋走过来的声音。 房门打开一条缝,苏金龙身穿白色的睡衣眯着眼睛打量来人。 “苏总是我。” “沈总你怎么来了?” “苏总你忘了我们提前说好的。” “你等我一下”,苏金龙关上房门。 沈卿尘在走廊里四下走动,一会儿门打开了。 “沈总!” “我在这儿。” 沈卿尘进到屋里看见沙发上坐着个穿v领睡衣的年轻女人,头发蓬松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两只脚没穿鞋翘着二郎腿露出好看的粉红色豆蔻。 “沈总这是我的秘书徐兰,徐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沈总。” 徐兰从沙发里站起来伸出一只凝脂如玉的手:“沈总我们见过。” 沈卿尘见她的目光如一江春水摄人心魄不由伸手握住她的柔咦:“徐兰你好!” “徐兰你先到里屋等我,我和沈总说几句话。” 徐兰不情愿的离开,临进门还不忘扭头看沈卿尘。 沈卿尘忙低下头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回眸一笑百媚生,芙蓉如面柳如烟。 “沈总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货等到晚上再看吧!” “当然苏总我来就是告诉你晚上看货保险一点。还有苏总晚上我就不陪你了让洪波陪你,货场的情况他比我熟悉。” “那没有问题洪波和你谁都一样。” “苏总你看过后记得给我的呼机上留言。” “忘不了,放心。” “金龙快点嘛!” “就来,就来!” “苏总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那好,沈总我就不送了。” 沈卿尘第一次见这么香艳的场景不免有些艳羡:要是芳菲在就好了! 回到302夏诗璇刚忙完:“沈总刚才你同学来过还带了一部手机。” “哦,是阿龙!小夏阿龙是矿长的儿子你见到他要客气一些。” “我知道了。” “沈总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 “等什么?” “等消息。” 俩人相对无言,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半躺在床上。 沈卿尘突然起身:“小夏忘了给你订房间,走我们去总台。” 交了押金俩人打开隔壁的房间,夏诗璇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已经擦黑,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楼下还可以看见孩子们在嬉戏。 “小夏你先休息一下,等洪波回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沈总你能陪我一会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沈卿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踌躇之后说:“行!” 夏诗璇打开电视正好播放王志文和姜珊主演的“过把瘾”,两个人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电视机的光线印在两人脸上一会青一会红,不久房间里传出他们的笑声。 室外起风了,今年第一个寒流从北方高原突破长城的阻隔一路南下。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灰尘和枯叶拍打着窗棂,行人都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任洪波裹紧衣服缩着脑袋往回走,突然觉得脸上一凉随后三三两两的雪花落在身上。 他加快脚步雪也越下越大,等进了矿招大门浑身上下已经成了雪人。 第53章 中标 沈卿尘一睁眼就听见任洪波的半岛小夜曲:“看来是累了,声音比昨晚小了几个分贝”。 “洪波、洪波醒醒!” 任洪波吧唧着嘴一翻身又睡过去:“洪波开标了!” “什么!你咋不叫我。”任洪波一骨碌爬起来鞋都不穿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任洪波回头问:“你咋不跑?” 沈卿尘笑道:“梦到谁了睡得那么香!” “你……”任洪波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快收拾收拾,今天有的忙呢! 趁任洪波刷牙的空当沈卿尘去敲隔壁的门。 夏诗璇已经收拾停当坐在电视机前看早间新闻。 “沈总这么早!” “我刚起来。” “小夏我们去吃早点。” “沈总我已经吃过了。” “是吗那我和洪波去,等会回来到我房里集合。” “好的。” 沈卿尘和任洪波草草吃了几口就回到房间,夏诗璇也跟了进来。 “沈总我们什么时候密封标书?” “再等等。” “对了我们的报价单还空着呢。” 沈卿尘眼睛不措的盯着传呼机,夏诗璇顺着他的目光也瞧着呼机:“沈总你在等消息?” “该来了,老张搞什么鬼。” 任洪波紧张的盯着沈卿尘的脸:“卿尘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卿尘没有说话,脸色渐渐阴郁起来。 三人都不说话就那么面对面坐着,过了半小时,任洪波沉不住气站起来:“我去找阿龙!” “别去,去了也没用!再等半小时没有电话就按60万报。” “60万中不了怎么办?” 沈卿尘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 任洪波痛苦的双手插进头发一言不发。 夏诗璇眨着好看的大眼睛:“沈总给阿龙打个电话问一下心里就有数了。” 沈卿尘快步走到桌前,拔了充电器按下手机电源开关。 拨通胡振龙的呼机,三个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等了十分钟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沈卿尘一把抓在手里:“喂阿龙吗?” “是我卿尘。” “你在哪,怎么才来电话?” 胡振龙的声音有些沙哑:“卿尘你先别急,底价刚出来我一早就在这里等消息。” “还有半小时就要递交标书,我能不急吗?” “卿尘你现在挂了电话,我怕张科长直接打到手机上。” “好,那先这样!” 果然沈卿尘刚挂了阿龙的电话,张全友紧接着就打进来。 “张科吗?” “沈总我是张全友等急了吧!” “张科底价是多少?” “56万。” 沈卿尘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回头向任洪波使了个眼色:“张科这次太感谢你了,你放心一切都按说好的办。” 张全友捂着话筒小声说:“沈总我不能再说了人多眼杂,跟你合作就是看中了你的为人。” 挂了电话沈卿尘嘱咐道:“洪波你让小夏弄,你毛手毛脚的别出什么岔子。” “小夏你填吧,慢点还有时间!” 三人收拾好标书快步冲出招待所,外面下了一夜雪他们全然不顾雪天路滑窄窄歪歪的穿过马路一路小跑来到矿办大楼。 三楼会议室走廊里站满了人,彼此打过招呼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总!” 沈卿尘回头见是苏金龙和徐兰就笑道:“苏总、徐秘书昨晚好梦!” 徐兰嗔怪地望着沈卿尘:“沈总你也带了秘书?” 沈卿尘低头看看夏诗璇:“这是我公司的内勤夏诗璇。” “苏总好,徐秘书好!” 苏金龙哈哈笑起来:“沈总你好艳福啊!” 夏诗璇双手环抱着标书,脸腾地一下红出飞霞。 苏金龙拍拍她的肩膀:“小夏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任洪波站在他们身后抻着脖子向会议室里张望,苏金龙拉过任洪波:“别看了,开始会叫号的。” 沈卿尘左右看看对苏金龙使个眼色俩人走到走廊尽头。 “沈总拿到底价了?” “十分钟之前刚拿到。” “多少?” “56个” 苏金龙侧着脑袋想了想:“56个有点高啊!” “苏总我报的57。” “什么?你钱多烧的!” 沈卿尘眼睛不眨的盯着苏金龙,“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觉得你有点没睡醒!” 苏金龙瞳孔一亮:“当然57好听着吉利。” 俩人说笑如常一起往回走,任洪波领着一个中年人走到两人跟前介绍道:“卿尘这是大滩金属市场的钱大江钱总。” 沈卿尘忙伸手握住对方:“钱总幸会,洪波在我面前总夸你古道热肠,这段时间没少给你添麻烦。” “哪里的话,沈总我一直很好奇洪波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见到你果然一表人才。” “钱总你谬赞了,昊天公司刚刚起步以后还需要前辈多多指教!” “钱总这位是东岗金属市场的苏金龙苏总,也是我的老大哥。” 钱大江伸手握住苏金龙:“苏总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苏金龙笑着说:“不敢、不敢,大家都是同业以后要多亲多近。” “点名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都停止了寒暄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沈卿尘把标书交到登记处,在登记簿上工工整整的填上公司名称和自己的信息。 出来后就和苏金龙几人坐在长椅上等着唱标。 钱大江笑着问:“苏总今天投哪个标?” “我嘛投九号标。” 钱大江脸色一变有些烦躁的看向任洪波,任洪波陪着笑脸说:“九号标的太小竞争的人多。” 钱大江颇有些愤愤不平:“洪波我这次可就看你了。” “钱总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只要你按我说的报价咱们先中了再说。” “洪波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你放心哥今天要是能中标一定忘不了你。” 正说着评标室门打开走出一个工作人员:“1号标的投标人进来。” 钱大江欠身起来:“苏总、沈总你们稍坐一下。” 沈卿尘做个手势:“钱总马到成功!” 十分钟后钱总回来。 苏金龙凑到钱大江身边:“钱总怎么样?” “滑标了!” “可惜了,多少钱中了?” “120万。” “太高了,这个价格中了也没意思。” “苏总这才第一标就当热热身。” “钱总好心态!” “2号标的投标人进来。” “苏总、沈总我失陪了!” 苏金龙诧异的看着钱大江:“钱总有枣没枣都打上一杆子?” “见笑了,重在参与!” 一连四个标的,钱大江都悻悻而归,徐兰凑在苏金龙耳边嘀咕:“这个钱总是出来逗梗的吧!” 苏金龙掐了她大腿根一下:“别胡说小心人家听到。” 徐兰一脸不屑又侧身说了句什么,扑在苏金龙怀里笑个不停。 “五号标的投标人进来。” 钱大江起身走进评标室,依然是那么不紧不慢。 徐兰指着评标室:“出来了!” 沈卿尘等钱大江坐好开口问道:“钱总怎么样?” “中了!” “多少钱?” “160万。” “160万!”徐兰失口叫出了声。 钱大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沈总中是中了可惜价格报高了,没多少利润。” 沈卿尘对着大家说:“钱总的气度令人钦佩,我想老天也看不得钱总白忙活一场。” 苏金龙听沈卿尘这么说转身白了徐兰一眼,徐兰气恼的扭过身子不看他。 夏诗璇突然一只手抓住沈卿尘,沈卿尘觉得她手心都是汗就拉着她的手:“小夏你紧张什么,走我们到窗口看看雪景……” “9号标的投标人进来。” 任洪波嗖的站起来:“卿尘到我们了!” 沈卿尘和夏诗璇跟着其他投标人往前走:“洪波你留下陪苏总,我和小夏进去就行了。” “卿尘加油!” 苏金龙、任洪波看评标室关上门只好坐回到椅子上。苏金龙尽量克制着不让别人看出他此刻的紧张,只是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抖动。 徐兰不知何时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圆圈。苏金龙搂着她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门开了,沈卿尘和夏诗璇从里面走出来。任洪波站起来迎上去:“卿尘?” 沈卿尘笑笑:“坐下说。” “苏总好险啊!” “沈总什么情况?” “有一家报价和我们一模一样!” “会有这样的事?” 夏诗璇失口道:“吓死我了!” “沈总那最后怎么办了?” “亏了张科长灵机应变让我们述标 ,这才能够柳暗花明。” “是啊!是啊!没想到沈总口才那么好!” 任洪波心有余悸嘴里却说:“小夏这才哪到哪啊,你没见过沈总在我们厂当着厂长、主任的面那才叫口若悬河呢。” “去去去,洪波你别在苏总面前提我的糗事。” 苏金龙搂着徐兰笑逐颜开:“这算什么糗事,走下午回城我请大家好好吃顿大餐!” 第54章 幸福酒 “苏总今天就算了张科长和矿上其他领导晚上可能要宴请,他们不张罗我也不能干指头蘸盐。” “这样啊!沈总要不我也留下? “苏总你如果有其他事就先去忙,咱们这顿改天我做东。” “那怎么成?这次能顺利中标你居功至伟,再客气就显得我苏金龙小气了!” “苏总你别多心,中标以后可就要显你的本事了。” “沈总放心我回去以后立马联系几家钢厂,价格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卿尘还要客气,任洪波抢话道:“苏总还有那批铜材和镍板也要寻个好买家。” “当然,你们就静候佳音好了! “苏总矿上回头一定会提出交割事项还有税票的事,你回去要尽快落实。” “沈总尽可放心,这事都包在我身上。” 徐兰拥着裘皮大衣身体不住的发抖:“金龙你快点人家都要冻死了!” 苏金龙面带尴尬:“沈总让你见笑了,小徐就是这样有啥话都说出来从来不装假。” “心直口快好呀!比那些成天伤春悲秋让人揣测心思的女人强太多了。” “金龙你听到了吗,沈总都夸我性格好呢!” 苏金龙乐的胖脸眯成一个大包子,手在徐兰脸上掐了一下:“我的小乖乖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夏诗璇羞红了脸偷眼看向沈卿尘,沈卿尘并不看她,握住苏金龙:“苏总后面的事全仰仗你了,回去车开慢点雪天路滑。” “要的要的,沈总和你合作非常愉快!” 望着苏金龙的越野车消失不见,沈卿尘回头笑着对任洪波和夏诗璇说:“都走了,我们回房间庆祝一下。” 任洪波一脸兴奋:“天这么冷我搞两瓶白的咱哥俩今天放开了喝。” “你疯了,晚上矿上要是有活动,我们都喝大了怎么去?” “那拿一瓶总行了吧!” “行,再买几瓶啤酒小夏不能喝白酒。” 夏诗璇心里一暖,嘴上却说:“沈总没事的我和你们一起喝白酒。” “那可不行你一个女生独自在外面,万一出点啥事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谁说我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不是还有你们吗?” “那也不成,让你喝啤酒已经是破例了。” 任洪波听他俩争论个没完接口道:“你们别争了,小夏我给你买瓶红酒比啤酒够味。” 夏诗璇赌气道:“还是算了就喝啤酒吧!” 沈卿尘回到宾馆把两间房的茶几并在一起,又泡了四杯茶。 “沈总为什么是四杯?” “必须是四杯。” “我知道了,我回房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用这个。”沈卿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胡振龙的号码。 胡振龙正在矿长办公室,腰里的呼机突然响了起来。 胡汉宸一皱眉:“谁的电话?” “是卿尘打的我一会再回。” “哦!卿尘找你,你就在这回吧。” 胡振龙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喂,卿尘吗?” “阿龙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事?我正在汇报工作。” “这样啊,你忙完了到我这儿来一下,大家想请你一起庆祝呢!” “好的一会见。” “爸,卿尘他们叫我一起庆祝。” 胡汉宸笑笑:“那你就去吧,别喝多了说不定晚上张科长还要招呼着请客呢。” “爸,你晚上去吗? “我就不去了,让秦秘书代表我吧!” “小龙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扩大战果呗!” 胡汉宸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怎么扩大战果?” “这个我还没想好,爸矿上还有什么项目?” “阿龙你不能总盯着矿上这一亩三分地,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我整出什么乱子。” “爸你说到哪去了,我们可是按照招标规则中标的。” “得了,你们那点见不得光的手段,瞒别人可以瞒我还差的远呢!” “爸这次亏了你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子呢。” “知道就好,不过小龙不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希望你能和卿尘想个更好的办法,既能挣到钱又能合法、合规至少不要授人以柄。” “爸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这怎么难为你了,你以为挣得那些钱都是自己的本事?你设想一下如果你爸我不是矿长,这些活能轮到你来做吗?” “爸你说的我都懂,可一时半会儿你叫我想出什么办法?” “这是你们的事,不过有一点我今天给你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能靠搞小动作来捞钱了。” “好吧我找卿尘商量一下,爸你放心我们会想到好办法的。” “但愿如此,小龙有件事提前告诉你,国资委的事要缓一缓。” “什么?爸不是我给你惹祸了吧?” 胡汉宸微笑着看着儿子:“那倒不至于市政府的意见是先看看风向,等其他省份搞出个名堂再跟进,这样风险相对小一些。” “爸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原位置不动,一个是调到机械厅当调研员。” “那哪个好呢?” “这个不好说,继续当矿长实权在手人头也熟悉,不过以后的发展就雾里看花谁也说不清楚了。” “那到机械厅呢?” “这个嘛,机械厅不久将告别历史舞台这个大家都心里清楚,好处是未来的国资委班子机械厅占大头。” “爸那还有什么犹豫的?” “小龙这我何尝不知道,不过调研员是个虚职虽然也是处级不过没什么含金量。我怕在接下来的干部调整中被边缘化。” “爸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步必须走好!” “行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人家一直等你。” 胡振龙推门进来,三人一起站起来:“阿龙怎么才来,哥们饿着肚子一筷子没动就等你了。” “你们都坐下等我干嘛,我来也主要是喝两杯。” 沈卿尘笑着说:“阿龙矿长没说什么?” 胡振龙抓起筷子对大家说:“先吃,洪波、小夏别光看着来动筷子!” 胡振龙吃了几口菜,端起一杯酒送到嘴里:“啊……真好喝!卿尘你也喝一个。” 沈卿尘望望他欲言又止,端起桌上的酒用鼻子闻闻:“不错,味道香醇厚重。” 胡振龙喝了一小口咂吧一下嘴:“洪波这酒哪买的?回头我也买一箱慢慢喝,就是这样的日子怕不多了!” 任洪波停了手里的筷子迟疑的看着他:“咋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味了。” 胡振龙双手左右搂住俩人:“怪我!大好的日子给大家心里添堵,这事回头再说现在喝酒!” “龙哥我敬你一杯!” 胡振龙看夏诗璇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笑出声来:“小夏说起来我们能认识也是缘分,你跟着沈总没错的,不如学校毕业哪也别去就到公司上班。” 夏诗璇看向沈卿尘:“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沈总……” “你管他干嘛,我说话难道不算数?” “阿龙看你说哪去了,小夏也是我看中的人。” 任洪波放下酒杯:“你们都同意就不问问我的意见?” 胡振龙侧脸瞧瞧任洪波:“你不愿意?” “谁说的,小夏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 夏诗璇眼里噙着泪水:“三位哥哥我敬你们一杯,遇到你们是我今生的幸运!” 沈卿尘打断她的话:“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来一起干了这杯。” 第55章 复盘 沈卿尘在晚上矿上宴请时喝了不少酒,一回到招待所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临近中午任洪波推醒沈卿尘,俩人洗漱后待着无聊就去找夏诗璇。 夏诗璇无事可干,捧着本《围城》看得津津有味。 “小夏看什么书呢?” 夏诗璇忙从床上起来:“沈总你们起来了?” 沈卿尘脸一红:“昨晚喝多了一觉就睡到现在。” “这没什么,一定是前两天没休息好。” “小夏你也爱看《围城》?” “宿舍的同学在看,我借来原想打发时间没想到一看就入迷了。” “你看到哪了?” “方鸿渐和唐晓芙分手了。” “这段呀!” “怎么了?” “没什么或许正应了那句话“爱情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方鸿渐与唐晓芙的爱情悲剧,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他们在那座无形的围城中徘徊、挣扎,最终还是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 夏诗璇懵懂的大眼睛若有所思:“沈总我觉得他们太可惜了,如果方鸿渐能勇敢一些或许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应该是吧,但又有几个人能克服自身的性格不足呢?” 任洪波听他俩谈文学一句也插不上有些心烦:“你们俩是故意欺负我不爱看书,能不能聊点大家都懂的。” 沈卿尘收了话头对他说:“现在我们对这次投标做个复盘。” “什么是复盘?” 夏诗璇噗呲笑出声来:“复盘就是总结。” “总结就说总结非要说什么复盘,卿尘你再这样我不跟你说了。” 沈卿尘收起了笑脸:“洪波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也没有,卿尘你说我听着。” “我们虽然这次业务做的挺成功,但是以后就难了。” 任洪波的笑容僵在那里,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 “洪波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昨天还春风化雨一觉醒来就掉到冰窟窿里了。” “昨天阿龙和我说他父亲对这次的投标不满意。”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中标了吗?” “矿长的意思是我们在里面耍了手段赢得不光彩。” “那阿龙拿钱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又当又立这些当官的真tm虚伪!” “话也不能这么说,矿长考虑的是升迁,我们这点生意在他眼里不过是阿龙练手的道具。” “卿尘那以后怎么办?” “我想既然我们决定要做,就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就是这个话,我还不信离了张屠户还不吃猪肉了。” “洪波我不是说以后就不和矿上打交道了。矿长只是说我们不能像这次这样使手段,如果能公平竞争还是有机会合作的。” “公平竞争?我们拿什么公平竞争?论财力、论经验我们哪一点能比得上苏金龙和钱大江他们?” “你先别激动,我一直在想如何能扬长避短发挥我们的优势。” “想出来了没有?” 沈卿尘摇摇头:“我只是有个大致的轮廓具体还说不好。” 夏诗璇白了任洪波一眼:“你能不能沉住点气,一遇到困难就像火烧了屁股似的。 沈总我觉得在这场博弈里面我们的优势是和矿上的关系,弱势是实力不够包括下游的销售渠道。” “小夏你继续说。” “我也说不好,我就是觉得这好比三个人一个有东西想卖出去,一个有钱想买回去赚点差价,还有一个和这两个人都熟悉利用信息差赚一点中介费。” “我们就是第三个人。” “洪波你先别说话,小夏你说的不就是招标公司吗,可是矿上有协议的招标公司了。”“沈总其实招标公司在资产处置上并不是最优解。” “还有其他选择吗?现在这类情况不都是组织招投标吗?” 夏诗璇踌躇半响:“沈总我也说不好,只是有个上海的同学和我说过她们那里现在流行拍卖好像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拍卖,对了洪波你还记得我们在工商局注册的时候那个办事员提过吗?” 任洪波谝头想了想:“有这么回事,不过拍卖是干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 沈卿尘像是抓到什么宝贝似的:“小夏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找你的同学把能搞到有关拍卖的资料都弄到手,需要请客的你先垫付上回头拿发票找我报销。” “好的沈总我一回去就办这件事情。” “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闲着,洪波明天我们的假就满了你先回厂里看能不能再续几天。” “那你呢?” “当然是连我的一起续。” “好吧!” “小夏你也先回去。” “沈总那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了,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洪波请好假就回来你的任务可不能耽误。” “可这里还有一堆事我留下来或许可以帮点忙。” “傻丫头剩下的都是些拆货装货的事你能帮什么忙?” “那还有矿上的手续呢?” “那更不能让你去了。” “为什么?” 沈卿尘打量了她一眼:“你长得这么祸国殃民有多少双眼睛瞟着你呢,你感觉不出来吗?” “去你的,人家好心帮忙你却拿我打趣。” “真有这事?小夏谁打你的主意你告诉我,看我不戳瞎他的眼睛。” “洪波你就别在这捣乱了,见到我师傅跟他说我没几天就回去。” “行!” “卿尘照你的说法我们是不是要消停一阵子?” “我想不会太久,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个好方法将来的天地不限于一个金沟煤矿。” “那太好了,我早就腻歪成天和矿上这帮人打交道。” “洪波想挣钱就别装清高。” 任洪波一时语塞:“我就是发发牢骚,该装孙子还得装。” “这就对了短期来看我们还离不了金沟煤矿,何况我还有下一步的打算。” “卿尘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不过是胡家的白手套,有事冲在前面事情完了就扔在一边。” “知足吧,你也不想想为了这一天我们付出的还少吗?” 任洪波陷入了沉默。 沈卿尘掏出一盒扁三五递给任洪波一只自己也点了一只。 夏诗璇咳嗽几声忙用手扇扇:“呛死了,你们抽的什么这么冲?” “对不起,小夏你去把门打开。” “洪波忘了一件事,你回去找一下芳菲把这边的情况和她说一下,告诉她这边一结束我就回去。” “你这两天一直没和她联系?” “一忙就忘了,所以你一定把我的话带到。” “你的心也太大了,看回去芳菲不让你跪搓板。” “你能不能别那么开心?” “我有吗?” “一脸坏笑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心思?” 夏诗璇看看两人:“你们在说谁?” “哦!我们说芳菲呢,就是沈总的对象。” 第56章 少女怀春 车辆开动了,夏诗璇急忙跑到班车最后面隔着窗户向沈卿尘挥手。 看见沈卿尘站在风雪里向她挥手夏诗璇眼里泛起了泪水,车越开越远直到看不见她才回到座位。 班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蹒跚、颠簸,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偶尔可以看见一两只麻雀孤零零的站在电线上,车开过去就噗噜噜的飞走了。 车厢里的乘客大多数已经开始打盹,夏诗璇怔怔地望着远方心里却想着这两天和沈卿尘在一起发生的点点滴滴。 “芳菲?他已经有对象了。” 一阵风夹杂着雪花吹进车厢,夏诗璇浑身一冷缩紧了脖子。 “姑娘把窗户关上!” 夏诗璇歉意的看看后面的大妈,站起来关好车窗。 “我不管谁让你冒失的闯入我的生活呢! 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心。管她芳菲还是别的什么菲,卿尘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夏诗璇回到学校正赶上下午的大课,她悄悄溜到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刚要坐下,听见有人小声叫她。 “诗璇这边!” 夏诗璇坐过去:“李芸你怎么坐这么靠后?” “我不爱听这个老师的课,就知道照本宣科。” “你这两天到哪去了,学校到处找不到你?” “回宿舍再说。” 晚上夏诗璇打了盒饭刚进宿舍就被赵娜堵在门口:“夏诗璇你老实交代这两天跑哪疯去了?” “娜娜你让开难不成让我在外面吃饭?” “那不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赵娜你让开堵在门口像什么话!” “火姐你就偏心诗璇,每次她都单独行动。” 夏诗璇在床铺坐下对五个姐妹说:“大家别猜了先让我吃饱,我保证吃完了给你们一个交代!” 同寝室的姐妹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都充满好奇。 夏诗璇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干净嘴问:“谁先说?” 李芸抢先道:“我先说诗璇你这两天到哪去了?” “这个嘛……” “别想随便打个马虎眼,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去了一趟金沟煤矿。” “金沟煤矿在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 赵娜好奇的问:“诗璇你毕业不会到煤矿工作吧?” “你想哪去了,煤矿都是男的我去能干什么?” “我也觉得不会,那你去干什么了?” “我陪朋友去的。” 李芸和赵娜互相看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 “快说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上铺吴莉探出脑袋:“你们看这个小蹄子一点都不知道害臊的。” “去去别打岔,诗璇你要发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 “火姐你该不会说你所说的每一句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别打哈哈正经一点。” “好吧我彻底交代!” “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 “我有工作了是在一家商贸公司。” “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诗璇快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公司,还有一个月多少钱?” “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工资暂时一个月300。” “300呀听着还可以做什么的?” “什么都做目前和金沟煤矿合作,这次就是去投标一个资产处置项目。” “那你们中标了吗?” “当然我们老板可厉害了!” “你该不会看上老板了吧?” “看上又咋了!男未娶女未嫁碍着谁了?” “你脸皮可真厚,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 “娜娜那是你没碰上中意的,如果换了是你还不知道要怎么疯狂呢!” “火芳见她们越说越不像话打断道:“诗璇你有他照片吗,我们替你把把关。” “是呀诗璇有照片吗?” 夏诗璇神情一暗:“还没顾上照呢下次拿给你们看。” 大家不免有些失望:“诗璇这是你说的可不能骗大家。” 李芸嘴里咬着杂志悠悠的说:“我还真想见见什么样的男人让我们诗璇坠入爱河!” 火芳拿枕头砸了李芸一下:“你是怎么了,没来由的发花痴。” “火姐!”李芸被说破心事逃也似的跳到床上顺手拉下蚊帐。 火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环顾四周突然用手指向上铺:“还有你偷偷摸摸的不吭声,一句也没落下。” 上铺柳月娥嗖地躺平身体,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火芳坐到夏诗璇旁边:“诗璇你毕业不当老师了?” “不当了!” “你可要想好,以后别后悔。” “火姐我想过了不是只有当老师这一条路。” 赵娜接口道:“诗璇我记得你说过以后要当老师才考师大的。” “那是以前。” “现在怎么了,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不想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火芳白了赵娜一眼:“诗璇你别理她那你弟弟呢?” 夏诗璇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以后挣了钱就汇到家里。” “要是挣不到呢?” “不会的卿尘那么有才干。” 赵娜插口道:“是叫卿尘吗?你有时间叫他来我们见一见”。说完她胆怯的看了火芳一眼。 “总之诗璇你要想好了,追求幸福固然没错,但不要飞蛾扑火什么也不顾。” “火姐你的话我记住了。” 李芸像是想起了什么:“诗璇忘了告诉你系主任昨天问你来着。” “他问我什么?” “就是问你去哪了,我说不知道。” “现在都大三下学期了,旷课的又不止我一个。” “我也觉得奇怪,他看人总是色眯眯的兴许没安什么好心。” 赵娜气愤的说:“这个混蛋就是十足的色鬼,我上学期挂的一科到现在也不让我补考。” 火芳瞅了瞅她:“娜娜他不会趁机占你便宜吧!” “他敢我也不是吃素的!不过他倒是暗示过几回,我就假装听不懂。” “这个流氓有机会一定要整他一下。” “火姐这有什么难的。” “诗璇你有办法?算了还是不要没事找事。” “我是说真的!” “你疯了!到时候打不着兔子还把自己给折进去。” “你们不信就算了!” 赵娜不死心:“诗璇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夏诗璇压低了声音:“我是这样想的……” 几个人凑到一起,未了火芳抬头看看大家:“这样做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相机我来找对待这种人只有下猛药才能从根子上治好他。” 李芸兴奋的拍巴掌:“同意、同意!” 火芳瞅瞅众人:“你们都同意?” “同意!” “那好你们都从床上下来! 现在我们说好了,这件事从现在开始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谁也不许说出去,如果哪个不小心透露出去我保证在师大没有她的立锥之地!” 六个人彼此瞧着脸上都露出庄重、坚毅的神情:“我们发誓严惩教师队伍的害群之马,绝不出卖姐妹!” 第57章 美人计 三天后夏诗璇等来了机会,三四节课是中文系主任汪继的课。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身材瘦高,戴着近视眼镜长一张马脸的汪主任夹着厚厚的讲义走进教室。 课堂上并没有因为系主任的到来而安静下来,除了座位靠前的同学外,其他人仿佛没有看见叽叽喳喳乱成一团。 汪主任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黑着脸走上讲台:“同学们静一静!” 等了约有一分钟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可是仍有人窃窃私语。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了,开始幻想着毕业以后如何如何。” 同学们用另类的眼光瞧着汪主任:“他这是要搞什么鬼?” “但是你们离毕业还有一年……” “汪老师我纠正一下,现在是年底刨去寒假我们在学校的时间还剩下176天零11个小时。” “你坐下谁允许你起来说话的!” “坐下就坐下有啥了不起的。”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被点名的王强无所谓的环顾左右:“你们听见我说什么了?” 课堂上传来齐刷刷的声音:“没有!” 汪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僵立了一会才开口:“同学们我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大学四年毕业在即情绪有些波动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毕竟大家还没有毕业,有的同学还有挂科……” 赵娜突然站起来:“汪主任我挂的科到底什么时候考,我都找你几回了?” 汪继没想到今天几次三番被怼的下不了台,不由勃然大怒:“赵娜你想干什么?太不像话了谁给你的胆子随随便便打断我的话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火芳嚯地站起来:“汪主任赵娜未经同意说话是不对,不过我倒想问问按规定挂科的可以补考,为什么几次补考都没有赵娜?” “今天是怎么了?这帮子学生莫不是成心捣乱?” 汪继强装镇定:“同学们什么时候补考学校有统一的安排,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李芸坐着没动小声嘀咕:“你骗人,同一科补考为什么还要挑三拣四?”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教室里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平地起波澜,课堂上拍桌子、打口哨乱成一锅粥。 汪继像个小丑被突然揭了面具,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大家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夏诗璇有些不可置信。 “诗璇你干什么?” 夏诗璇没有理会赵娜:“汪老师是我们的系主任平时上课兢兢业业,人总要讲感情吧! 你们这样对待一个授业解惑的教师,心里不觉得有愧吗?” 大家被夏诗璇没来由的输出整得有点蒙圈,王强还想说点什么被火芳拉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巴。 夏诗璇见没人说话用手指了指汪继:“你们看看汪老师不到四年时间都老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都有父母,谁能告诉我在家里也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汪继自己也不知道在课堂上都说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熬到打铃,他感到失魂落魄临走感激的看了一眼夏诗璇。 “夏诗璇你搞什么鬼?我们教训一下汪继有问题吗?” “是啊诗璇你今天吃错药了!” 夏诗璇看看围着她的几个人也不解释,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中午汪继还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听见有人敲门,他站起来走了两步重又坐下:“进来!” “怎么是你?” 夏诗璇身穿黑色短款皮夹克下面套了一件咖色高领羊毛衫,下身黑色皮短裙搭配一条肉色紧身丝袜,脚上是一双半高跟短靴镶嵌暗色蝴蝶结。 “汪主任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看着夏诗璇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眼前晃来晃去,汪继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你找我有事吗?” 夏诗璇优雅的坐在汪继对面两条腿无意中分开又合上:“汪主任今天课堂上他们太不应该了,怎么能那样对待您?” “小夏今天我感到自己很失败,带完你们这届我想和院里说说调到后勤上去。” “汪主任你怎么能这样想,其实有很多同学都很喜欢你。” “是吗?小夏你不会骗我吧!” “才没有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汪继的眼睛在夏诗璇的身上扫来扫去:“这个小妮子找我有什么事?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她平时见我都爱搭不理的,一定有别的事想求我。” “小夏同学谢谢你今天给我解围。” “汪主任我只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您也是我们的老师呀!” 汪继的目光从夏诗璇高耸的胸部慢慢移到她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美腿:“小夏要是每一个同学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汪主任你别生气了,其实有不少人只是瞎起哄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夏诗璇调整了一下身体双腿有意无意的打开。 汪继两眼冒火紧盯着夏诗璇:“这个妮子前凸后翘还真是个尤物,今天莫不是能……” 他强压下心头的欲火:“小夏工作找好了吗?” 夏诗璇低头不语,半响才用低低的声音说:“夏主任你知道我父母都是工人找工作他们一点帮不上忙。” “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见汪继不说话,夏诗璇欲言又止眼睛渐渐有些潮湿。 “小夏说着说着咋还难过起来了,别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尽管开口。” 夏诗璇突然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汪主任我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 汪继凑过去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旋即改为抚摸:“小夏有什么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真的!”夏诗璇坐起来眼里闪烁着兴奋。 汪继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不过你先告诉我遇到什么困难了?” “汪主任前两天一家银行招聘前台我去应聘了。” “是吗?聘上了没有?” 夏诗璇摇摇头:“原本谈的好好的,可是他们向我要优秀大学生或者优秀学生干部的证书。” “小夏这可就难了!” “汪主任你不肯帮我?” 汪继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回头看见夏诗璇正楚楚动人地看着自己。 “小夏让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汪继一把抱住夏诗璇:“心肝你还不明白吗?” 夏诗璇急忙挣脱:“汪主任你别这样,我一直把你当叔叔看。” 汪继此时已经精虫上脑一只手搂着夏诗璇,另一只手开始拉夏诗璇衣服的拉链。 “哎吆!” 汪继突然喊叫一声,捂着受伤的脸诧异地看着夏诗璇:“小夏你疯了!” “啪……”又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夏诗璇冲到门口一把拽开房门,从外面一下涌进来五个人。 “汪继你这个斯文败类,这是一个人民教师干出的事吗?” 汪继正要分辩赵娜冲到他身前举起相机就是一阵快门声。 “你们……”汪继举起的手又放下,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火芳回头对李芸吼道:“还不去报警傻站着干嘛!” 汪继身体一激灵:“别!我们还没有……” 赵娜冲过去左右开弓:“老王八蛋你也有今天!” “好了!”火芳一把抓住她的手:“先听他怎么说?” 汪继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们就报警了!” “我说、我说,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到现在还不老实,说你刚才干什么来着?” 汪继抬眼看看夏诗璇,夏诗璇翘着二郎腿一脸戏谑:“汪主任问你话呢怎么敢做不敢当?” “我做什么了?小夏你可不能乱说?” “是吗?”夏诗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大的录音机放在桌上:“汪主任要我放给你听听?” 汪继绝望的闭上眼睛:“你们要我做什么?” 赵娜向前走了两步:“汪主任我挂的那科什么时候补考?” “我保证这周就安排。” “安排个屁!你自己去补考我没那个闲工夫!” “好吧,你的补考合格了……” 第58章 无题 夏诗璇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沈卿尘的传呼,放下电话,心不由咚咚狂跳起来。 “喂!哪位?” “沈总是我夏诗璇。” “小夏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 “哦!你好吗?” “沈总我挺好的,矿上的事处理完了吗?” “基本完了,明天我就回厂里上班。” “喂!你在听吗?” 夏诗璇忙不迭接口道:“我在听,沈总那我们后面做什么?” “暂时没什么你就先忙学校的事,快要交毕业论文了吧?” “嗯!沈总可我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呀?” “这没什么业务就是这样忙起来焦头烂额闲下来无所事事,习惯就好了。” “沈总要不我隔几天去公司打扫一下卫生,经常没有人花木会枯萎的。” “好啊你有空常去看看,另外办公室的水电物业你也多操心一下,需要续费你就联系我。” “知道了沈总……” “还有什么?小夏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没有,您让我找的拍卖方面的资料我找到一些,您能来一趟学校吗?” “是吗太好了!我先回厂里上几天班,一有空就来学校找你。” “沈总那我挂了,您要注意身体。” “小夏再见!” 夏诗璇放下电话后内心纠结,一方面觉得沈总对自己好,应投入工作报答,且这份工作难得,能积累经验提升能力;另一方面临近毕业,学业压力大,毕业论文未完成,未来职业规划不清晰,且对沈总有着尊敬与倾慕交织的复杂情感,不知该如何面对和处理,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沈卿尘总觉得夏诗璇有点异样,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先到工商银行排队,半小时后在公司账户上查到了苏金龙汇来的款子一共 18万元。 “你好给我取五万零四百元。” “先生,您是要现金吗?” 沈卿尘点点头。 银行小姐姐动作麻利地点钞、扎好现金推到沈卿尘手边:“带这么多现金,请您注意安全。” “谢谢!” 沈卿尘把钱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出了大门朝招待所走去。 收拾好随身物品,沈卿尘结完账去找胡振龙。 胡振龙上午一直待在货场监督中标人拆装货物,此刻一个人斜躺在沙发上唱起了《张连卖布》。 “你把咱大涝池卖钱做啥? 我嫌它不养鱼光养蛤蟆; 白杨树我问你卖钱做啥? 我嫌它长得高不求接啥; 芦公鸡我问你卖钱做啥? 我嫌它不叫鸣是一个哑巴; 牛笼嘴我问你卖钱做啥? 又没牛又没驴给你带呀; 五花马我问你卖钱做啥? 我嫌它性情瞎爱踢娃娃; 你把咱大狸猫卖钱做啥? 我嫌它吃老鼠不吃尾巴; 你把咱狮子狗卖钱做啥? 我嫌它不咬贼光咬你妈; 你把咱做饭锅卖钱做啥?” 沈卿尘推门进来:“我嫌它打搅团爱起疙瘩。” 胡振龙一骨碌坐起来:“卿尘你咋来了?” “你这么开心,我也来凑个热闹!” “卿尘款子到账了吗?” 沈卿尘从包里取出五打整齐的票子放在桌上:“阿龙这是你那份我刚取出来。” 胡振龙一个箭步把门关上:“卿尘这是单位,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沈卿尘笑笑:“放心我一路上看着呢,楼道里也没有什么人。” “这些都是我的?” “都是,一共五万零四百元。”说着沈卿尘从兜里取出四百元。 胡振龙伸手阻止:“卿尘四百就免了,你留着给芳菲买化妆品。” “那怎么成?芳菲怎么能花你的钱?” “卿尘你见外了,芳菲是你的未婚妻,就是我未来的嫂子,这就算我给嫂子的一点见面礼。” “那我就代她收下了?” “收下、收下!” “阿龙,苏总那边一共汇了 18万,我留了 5万 4给公司,剩下的 12万 6,我俩各占四成,还有两成是洪波的。” 胡振龙皱皱眉:“卿尘你也太实诚了,税钱、房租还有小夏的工资你怎么没算上?” “房子是自家的哪有什么房租,小夏的工资也不高只要后续业务能跟上这些都不是问题。” “卿尘我那天和你说的真的,我爸暂时不去国资委了。” “我知道,叔下一步是怎么考虑的?” “我想他应该是先到机械厅过渡一下。” “那矿长的人选确定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听我爸的意思是想推楚鹏远接替他的位子。” “梁书记不会坐视不管吧!” “谁知道神仙打架我们就看看热闹。” “阿龙不管谁上位,我们的事你还要多上心。” “这还用说,不过卿尘矿上最近也没有太好的项目,再说现在有人在传我们的闲话。” “你听到什么?” “也没啥,大不了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 “那就好,阿龙你上次说你表姐想来上班现在怎么样了?” “哦!我差点忘了,卿尘是这样我表姐来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 “也没啥大事,她婆婆病了需要有人照顾所以暂时不能来了。” “这样啊,阿龙表姐什么时候想来公司都欢迎!” “谢了!” “阿龙我今天就回去上班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班长的吗?” “今天就走?为什么这么着急? “已经超假了,再不回去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咱们现在自己开公司了,你还留着那个破劳什子有什么用?” “话也不能这么讲,离开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我不想让人觉得像个逃兵似的再说芳菲还在厂里呢!” “后面这句才是你的心里话,那我送送你。” “不用,也没有什么行李。” “这就是离市区太远了,来回没个车不方便。卿尘你和班长说过一阵子我闲了一起聚一聚。” “行,到时候把多杰、智平他们都叫上。” “听你的。” 沈卿尘在市区下了车,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刚过,便一个人在广场西口溜达。 在一个通讯店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张贴的海报:“摩托罗拉传呼机大促销,1580一台。” 进到店里琳琅满目的通讯产品摆满了货架和展柜。 “先生,要买呼机吗?” “随便看看。” 售货员不再理睬他转向其他顾客:“您买手机还是呼机?” 柜台里国产、进口的呼机有七八个牌子,还有三四个手机品牌。 沈卿尘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先生你是要买传呼机吗?” “嗯!” “男士用还是女士用?” “女士用。” “您看看这款飞利浦新上的货颜色可以选。” 拿在手里掂了掂沈卿尘觉得还可以:“多少钱?” “这款一千八百元华英台。” “那一部呢?” 售货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台松下 2000元天马台的。” “你们搞活动的是哪款机子?” “摩托罗拉就是这部。” 沈卿尘拿在手里仔细看看:“这个不错多少钱?” “1780元。” “又不是汉显机为什么这么贵?” “这还贵啊!这可是摩托罗拉最新款姑娘、媳妇们都抢着买。” “再说还是 126台,中国电信服务有保障。” “好吧这部我买了,有什么优惠吗?” “价格就是这个价格不能优惠了,不过可以送您一板金霸王电池。” “那个手机多少钱?” “那个啊,摩托罗拉 8900卖 元。” 沈卿尘听了价格不由啧啧称奇:“这么贵有人买吗?” “有啊!不过不多一个月能卖四、五台吧!” “这么少?” “别看卖不出几台,这个价位的机子利润吓人的很!” “能有多少?” “这还真不能说。” “其他牌子的利润呢?” “一样保密。” “不过可以告诉你现在所有的通讯产品都很挣钱,就看你敢不敢下手了。” “既然这么挣钱有什么不敢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个行业很占资金的动辄就是十几万的投入,不然我早单干了还在这儿给别人打工。”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给我装起来吧!” 第59章 幸福125 沈卿尘走走停停徜徉在繁华的闹市,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悠闲的逛街了。 虽然不是周末街上依然车水马龙,公交站上挤满了候车的上班族。 不时有车辆进站,门打开车里的人向外挤车外的人向里挤,一时间埋怨声、争吵声乱作一团。 沈卿尘望着如潮的人流,摇摇头只好继续步行。 突然一阵马达轰鸣从巷道里窜出一辆摩托车,沈卿尘下意识的闪身躲开。 一个身着牛仔服的男青年驾驶一辆高瓦塞,载着一个身穿皮衣皮裤的女郎从他身边堪堪驶过。 卿尘甩出一句国粹:“……开那么快没长眼睛吗?” 摩托车猛地刹在路当间,男青年转过身冲他竖起了中指随即转动油门消失在车流中。 沈卿尘失神的看了一阵,心里咒骂了对方的女性亲属才算解气。 走到曹家厅巷道口他突然拐了进去,这里是旧车市场每逢周末都挤满了前来购买自行车的市民。 沈卿尘忽略了沿路车贩的吆喝,在一家摩托车店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间门脸挺大的车行,门口一溜烟停了不下十辆不同品牌型号的摩托车。 店铺里伙计忙的不可开交,老板坐在沙发上一边点钱一边给成交的客户办理手续。 沈卿尘走进去并没有引起商家的注意,里面停满了本田、雅马哈、铃木等时下畅销的日系摩托车。 沈卿尘一路扫视过去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几辆国产摩托车身上。 “老板这车卖吗?” 正在和客户交谈的车行老板寻声望过来:“你等一下!” 沈卿尘围着几辆摩托车端详了一会,老板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 “你想买一辆摩托车?” “是啊!就是一时拿不准买哪个好。” “你是自己骑还是替别人买?” “当然是自己骑。”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卿尘:“是玩家还是日常代步?” “日常骑一骑。” 老板有些泄气:“日常骑的话就买这辆幸福125,上海易初生产的进口发动机质量杠杠的。” 沈卿尘盯着那辆摩托车,酱红色的车身漆水、做工都还不错,镀铬件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可以试一下吗?” “可以不过不能走远只能在巷子里试。” “好吧!” 工作人员把车推到门口叮嘱道:“试的时候小心一点,磕了碰了算你的!” 沈卿尘放下手里的包,一步跨上摩托车左右转动车把。 “你会不会骑?” “会骑。” “钥匙都没有怎么骑?” 沈卿尘尴尬的接过钥匙,点火、启动车辆纹丝不动。 “师傅这什么情况?” “还说会骑,捏住刹车试试。” 一阵悦耳的声浪响起,沈卿尘小心的松开刹车摩托车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慢慢向前行走。 右手轻轻给了一点油,发动机的反馈很直接倏地向前冲去。 “你慢点!”车行的伙计在后面大喊。 沈卿尘在巷子里来回开了两圈才慢慢把车停在车行门口。 老板脸上堆着笑:“车怎么样?” “不错动力挺好的。” “我看你以前没骑过摩托车吧!” “你怎么知道?” “你一上路我就看出来了。” “没事这玩意和我家的自行车差不多。” “那可不一样摩托车速度要快多了,你有驾照吗?” “还没有。” “没有驾照干嘛急着买车?” “你不想卖给我?” “那倒不是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住哪要不我让伙计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骑慢一点不会有事的。” “好吧不过你记得尽快去考个驾照,不然给交警抓住要扣车的。” “知道了!” “老板说了半天这车多少钱?” “一万零五百。” “没搞错吧一辆国产车卖这么贵?” “一看就知道你是外行,这车可是本田原装发动机。 本田cg125听说过吧和这辆车就是外壳有些不一样,行驶质感完全就是一辆车。” “你也太能攒了吧(吹牛的意思),泥鳅和带鱼都是鱼能卖一个价?” “我说你还不信cg125一万六一辆,这台车同样的技术只卖一万出头要是你你选哪辆?当然不差钱的除外。” “我倒不是觉得cg125贵,不过我们还是要支持国货。” “那就成交了?” “成交!” “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痛快人,这样以后车有啥毛病你推过来我免费给你修。” “那我倒要考虑考虑,你对你的车都没信心。” “我是说万一,谁能保证没个马高镫短的。” “嘻嘻 ,开个玩笑!” “小马子给这个先生开票,把油也加满!” “你贵姓?” “姓沈,叫我小沈。” “沈兄弟你记得明天到交警队去办牌照,我先给你开个临牌。” 沈卿尘沿着滨河路一路向西,胯下的幸福125非常给力油门随叫随到。 过去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刚锁好车就被下班的几个工人围住,其中一个认识的问他:“沈卿尘这车是你的?” 沈卿尘笑笑:“借朋友的。” 那个人围着摩托车转了一圈:“什么朋友新车也舍得往外借。” 沈卿尘不回答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那人:“黄师我也不在这几天车间里有什么新闻吗?” 被他称呼黄师的人点了香烟用力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这烟真够味!” 沈卿尘将整包烟塞在他手里:“你喜欢都拿去。” 黄师傅接过烟看看:“三五烟怪不得这么好抽,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个啥,咱们谁跟谁。” “卿尘有个事提前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整得跟真的一样?” “我说了你可别急。” “至于吗?” “你不在这段时间,你的床子一直都是王虎在开。” “就这事,有啥大惊小怪的!”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你真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我不在磨床总不能一直空着。” “要不说你傻呢!明天上班你就知道了。” 徐智平从街对面过来:“卿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到。” “怎么不回宿舍这段时间想死你了!” “智平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是吗,那进去说。” 徐智平扭头问黄师傅:“黄师一起进去今天我们宿舍要乐乐。” “不了媳妇还在家里等着呢!” “真不去?” “不去。” “那算了改天我们再聚。” “咦!哪来的摩托车?” 沈卿尘小心的擦去车身一处泥点:“我买的。” 徐智平像看外星人一样盯了他半天:“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如假包换。” “你哪来这么多钱?难不成中彩票了?” “对,是中彩票了!” “这个你回头解释,先把钥匙给我。” “你会骑吗?我这可是新车!” “我打骑自行车开始就会骑这个。” “说了半天和我一样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别闹快给我钥匙!” “今天晚了,明天中午下班我带你找一块宽展的地方练车。” “真的?不许骗人!” “当然,我啥时候骗过人。” “那一言为定!” 第60章 小别胜新婚 徐智平一把推开宿舍门:“你们看谁回来了?” 马正邦和多杰正蹲在地上摆弄煤油炉,抬头看见沈卿尘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卿尘你总算回来了!” 沈卿尘走过去拍拍多杰的肩膀:“回来了!” “班长你们做饭呢?” 马正邦直起有些发酸的腰:“这个炉子不中用了,早不坏晚不坏偏赶你回来就不能用了。” 沈卿尘笑着说:“那正好我们一起出去吃!” 多杰一脚踢飞地上的火柴盒:“我就知道卿尘回来一定有好吃的。” 沈卿尘左右张望了一下:“怎么不见洪波?” 多杰板着脸:“那小子回来这几天就没怎么露过面。” 沈卿尘看了看马正邦:“那他都忙什么呢?” 马正邦瞅瞅徐智平没做声。 徐智平放下手里的饭盒:“班长你看我做什么,我又没天天和他在一起。” 沈卿尘一脸纳闷的看着屋里的人:“你们搞什么洪波出什么事了?” 徐智平把心一横:“卿尘我知道你和洪波感情好,有些话我说出来不合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 沈卿尘愈发急了:“智平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洪波最近又开始打麻将了。” “就这事,值得你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马正邦见沈卿尘并没有往心里去就说:“卿尘你别不当回事,洪波这一次和以往可不一样。” 沈卿尘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地方不一样?” “他们赌的越来越大我听说胡一把输赢要几十上百了。” 沈卿尘一皱眉:“狗改不了吃屎!” 多杰冲大家一挥手:“走我们去掀了他们的场子!” 沈卿尘摇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再说我们做了这一次以后他要是再赌我们还去吗?” 多杰听沈卿尘这么说也没了刚才的冲动。 徐智平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笑着说:“先别提洪波了,卿尘今天给我们技校同学长脸了。” 大家一起看向他:“徐智平你说什么?” “等会你们出门就知道了!” 马正邦佯装不悦:“智平你也学会说一半留一半了有意思吗?” 沈卿尘给徐智平解围:“班长我今天买了一辆摩托车。” 多杰从床上跳起来:“真的!在哪呢?” “就停在宿舍楼门口。” “我们看看去!” 多杰带着一屋子人兴冲冲跑到门外。 幸福125静静地停在门口,旁边还围着三个人啧啧称赞:“这是谁的车?” “不知道还是个崭子(新车)。” “妈的我们这个穷酸地方啥时候有这种车。” “是啊这辆车一看就不便宜。” “你看看是什么牌子?” “好像是幸福125。” “没错我们院子有一辆一模一样的,好像一万都打不住。” “我的乖乖一万啊,那得挣多少年!” “别看了肯定不是咱们厂的,我们这种草根只有羡慕的份。” 徐智平他们四人围上来:“老刘看啥呢?” “你眼瞎呀没看见这有辆电炉子。” “还电驴子你当是在你们村的麦场上。” “去去去!你少跟我装大瓣蒜,你知道这车多少钱一辆?” “我不知道可有人知道。” “接着装还有人知道人在哪呢?” “你不信?” “我信你?信你年都过错了!” “老刘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咋了,我今天就治治你这爱吹牛的毛病。” “好!老刘我跟你打赌今天就告诉你这辆摩托车多少钱?” “我还不信了赌就赌!” “赌什么?” 沈卿尘分开徐智平:“智平你别闹了!” “我没闹,卿尘老刘说两句就爱和人抬杠。” “抬杠咋了?抬杠我也抬得比你稳!” “老刘这车是我的。” “你的,这车是你的?” “是我的,今天刚买的。” 老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沈你咋不早说害得我差点丢人。” 徐智平在一边笑着说:“老刘没有“差点”是刚好。” 老刘不甘示弱回呛道:“小徐这是小沈的车咋感觉像你的一样!” “咋了!卿尘是我哥们他的和我的一样。” “看把你能的,小沈的媳妇也和你的一样?” “你他妈咋说话呢?” 老刘不再搭理徐智平转身对沈卿尘说:“小沈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 “那我还听不出来,老刘你别和智平一般见识他这人就爱在嘴上见个高低。” “哪能呢小徐听见了没有还是人家小沈度量大学着点!” 徐智平也笑起来:“老刘不光我要学,你也改改爱抬杠的毛病。” “行小徐你们聊着我们有事先走了。” 马正邦看着他们的背影撇撇嘴:“卿尘你信不信明天你买摩托车的事全厂就尽人皆知了。” 多杰也不屑的说:“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还不知道编出些什么来呢!” 徐智平的目光又回到摩托车上:“卿尘这辆车多少钱买的?” “一万零五百。” “啥!这么多?” 马正邦和多杰互相看看心中暗自咋舌,多杰问:“卿尘看来这次你又没少挣?” 沈卿尘看看几人说道:“还行吧,不过以后像这样的快钱怕是挣不到了。” 马正邦心里一怔关心的问:“卿尘没出什么事吧?” “班长放心没出啥事,就是短期内没有好的业务。” “那就好你再不回来上班,厂里就交代不下去了。” “你们看芳菲来了!” 听多杰这么说大家也看到芳菲从厂门口向这边走来。 马正邦看着沈卿尘对大家说:“要不今天就算了让卿尘好好陪陪芳菲。” “别呀我们说好的!” 多杰从身后推了沈卿尘一把:“卿尘疼媳妇不丢人还不快去。” “你们在这闹什么呢?” “嫂子没闹什么?你快和卿尘一起出去走走。” 芳菲白了徐智平一眼:“什么嫂子这么难听?” 徐智平一脸憨笑:“早晚还得叫嫂子,现在叫惯了以后就听着顺耳了。” 芳菲看看几个人:“你们站这干嘛,半个月没见面还不找个地方灌猫尿?” 沈卿尘眉头一皱:“芳菲你说话也太不拘小节了。” 马正邦急忙打圆场:“卿尘芳菲因为是自己人才这样说。” “我也没有怪她只是乍一听有点不习惯。” 芳菲一只手扶着沈卿尘问:“这是谁的车停在这儿真帅气!” 沈卿尘一只手抚摸着搭在他肩膀上芳菲的手:“我们的!” “什么?”芳菲有些不可置信。 多杰望着芳菲惊愕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吓着你了吧!” “不是……卿尘你是说这辆摩托车是你买的?” “如假包换!” “你买它干什么?” “骑呗还能干啥?” “你咋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我想你肯定和我一样高兴。” “高兴是高兴就是太突然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芳菲一把拧住沈卿尘的耳朵:“说你还买啥了?” “快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徐智平在一边笑道:“卿尘没想到你也是个妻管严。” “你懂什么老婆是拿来宠的,多少男子汉在外面威风八面回到家里还不乖乖的听老婆吩咐。” “就你嘴甜!别光站着了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你们同学也好聚聚。” 马正邦笑着说:“今天就算了洪波也不在这等明天人全了我们再聚不迟。” 多杰跟上一句:“就是还有张燕和秀梅呢!” 芳菲想了想:“那好吧明天一个都不能少!” 多杰冲沈卿尘眨眨眼:“卿尘你今天可要伺候好芳菲不然小心晚上跪搓板。” “你……”沈卿尘挥拳作势要打。 马正邦补了一句:“卿尘正常小别胜新婚吗?” “班长你也学他们。” 马正邦搂起徐智平和多杰:“走我们别在这当电灯泡了。” 芳菲等他们走远对沈卿尘说:“你舍得回来了!” 沈卿尘苦笑道:“你当我愿意啊!” “那谁知道,你别不是在外面有艳遇了?” “艳遇倒是有一个,不过我经受住了考验还是处男之身,不信你今晚检查一下。” 倪芳菲脸一红伸手在他腋下狠狠的掐了一把。 “嘶……你轻点!” “让你嘴贫,你还贫不贫了?” “你放手,我不敢了!” “我们现在去哪?” “我还没吃饭呢?” “那就在前面吃个炸酱面吧。” 沈卿尘一把搂过芳菲:“吃什么炸酱面走西站吃肯德基!” “不想去太远了。” “骑车去一会就到。” “我说呢原来你蓄谋已久。” 沈卿尘打开地锁跨上摩托:“芳菲快上来!” 芳菲坐在沈卿尘身后双手搭在他肩头。 “坐稳了!” “好了。” 沈卿尘启动马达车刚向前走他一捏刹车,身后的芳菲没留神身体整个向前趴在他身上。 芳菲向后靠了靠刚坐好,沈卿尘如法炮制芳菲又一次趴在他身上。 “你怎么搞得?芳菲气的想笑。 “这次坐好了!” “坐好了。” 沈卿尘发动马达刚想刹车身后的芳菲一下搂住了他的腰头自然的靠在他背上。 “露馅了!芳菲上道挺快!” “开车!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到脸上了。 不会吧,这也让你看出来了。 沈卿尘松开刹车摩托车像离弦的箭冲进车流。 你慢点! 今天就要你体会一下速度与激情。 听到了没有,太快了! 沈卿尘放慢了车速:芳菲吃完饭我去你那。 干什么? 你懂的! 芳菲脸一红:不行! 摩托车瞬时轰鸣强大的气流吹的芳菲青丝飞扬,她紧张的闭上双眼紧紧抱住沈卿尘。 过了一会沈卿尘放慢车速:芳菲你咋不说话? 芳菲俯在他背后一付小鸟依人的模样:今晚你真来嘛! 来!你不知道我不在这些天每晚都想你。 那还是老规矩。 我懂!不过老是隔靴搔痒对身体不好。 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谁说不愿意了!我今天要整晚搂着你睡。 第116章 送礼 时间转到1996年1月的最后一天,这段日子昊天商贸在金沟煤矿的两项业务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离春节还有18天,矿山年货采购的任务已经全部就绪,就等着时间一到送往金沟。另外拆除工作的施工方案也获得了矿领导的认可,只等来年天气转暖就可以施工了。 今天沈卿尘闲来无事,突然想到芳菲提过的礼品包装的事上来了。 “芳菲。” “怎么了?” “你负责的礼品盒做好了吗?” 芳菲直起身子笑着说:“你好记性,样品前两天不是拿给你看了吗?” 沈卿尘挠挠头歉意的说:“是吗?前两天事太多我一时忽略了。” 芳菲趴在桌上统计报表口中念念有词:“121、122、123……” “算了,休息一会吧!” “不行,数字每天都在变,不算清楚了少了谁都不好。” 沈卿尘上前一把按住报表:“芳菲听我的,下午夏诗璇她们就来了,这些留给她们来做。” 芳菲抬头看见他灼灼的目光,也不在坚持:“那现在做什么?” “咱们一起想一想礼品盒里加点什么?” “还加吗?再加怕来不及了!” “你想错了,不是要加商品,我想来些特别的。” “特别的?”芳菲忽闪着大眼睛不解的问。 “是你说的要写上两句祝福的话,忘了?” “我几乎忘了这件事,亏得你提醒。写点什么?” “我不知道才问你。” 芳菲闭上眼睛想了想:“我也想不出,不如我们每人像五句话,一会儿对一下。” “行,我到隔壁去想。”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一起:“你想好了吗?” 芳菲点点头:“你呢?” “我只想了两句。” “哪两句?” “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还有一句呢?” “在这,未言心先醉,不再接杯酒。” “这是你想的?” 沈卿尘脸一红:“书上抄的。” “好是好,就是太晦涩了,怕别人看不懂。” “我原不是送给普通人的。” “那你打算送给谁?” “我想放在给矿领导的礼盒里。” “真难为你了,费了这么多心思!” “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 “你的呢?拿来我看看?” “不给,你听就好了。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沈冻酒。   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   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   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 “这是你写的?” “我哪有这个才华?其实我早早就摘抄了几句诗等你来品评。” “还有吗?” “今夕知何夕,满堂灯烛光。 杜陵分岁了,贾岛祭诗忙。 横笛梅花老,传杯柏叶香。 明朝贺元日,政恐雨相妨。 ” 沈卿尘点点头:“这首不错!” “那前一首呢?” 沈卿尘凝神想了想:“我也不太懂,就是觉得——晓寒料峭尚欺人这句不太好,另外越简单越好字数不能太多了!” “那后边的也别听了!” “咱们再想想,一两句也行。” “有了,岁岁年年,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 “不错,还有吗?” 芳菲摇摇头:“没了,这是我妈一个同事去年过年送她的明信片上的话。” “你再想想。”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可以吗?” “不错不错,没想到我老婆是个宝矿啊!” 芳菲受到鼓励,闭上眼睛用力回忆看到的诗词,沈卿尘看她那副认真的样子不由心生敬佩。 “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 “继续 ,还有吗?” “别吵,让我想想!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够了,够了。和这些相比前面那些太繁琐了!” “那倒也不是,你已经很用心了!” 沈卿尘按住芳菲的双肩:“就用你的,我那几句作废!” “急什么,离过年还早呢?” “今天就能用上。” 芳菲仔细看看沈卿尘的眼睛确定他不是说胡话,然后问道:“有什么用?” “我选了十个礼盒,都是给矿领导的,还有一份给阿龙爸爸。一会儿出去买十张贺卡或者彩色便签纸,把这几句诗腾上去。” “这又要花不少钱吧!” “不打紧的,只是比别的礼盒多了一两样熟食。” “谁去送呢?” “矿长和张科长的我去,书记和阿龙父亲的让阿龙去送,剩下的等小夏来了让班长陪她送。” 芳菲眼里都是对卿尘爱意:“你安排的很好,我们走吧!” 胡振龙手里提着两个礼盒回到家,一进门就被胡母看见了:“龙龙你提着什么?” 胡振龙把礼盒放在茶几上:“是公司送的。” 胡母在围裙上擦擦手:“是你和卿尘的公司吗?” 胡振龙点点头:“快过年了,公司给我爸准备的。” “那另一份呢?”胡母指着旁边的礼盒问道。 胡振龙瞥了一眼随口说道:“卿尘让我送给梁书记的。” “是这样!把我们的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胡振龙在沙发上一躺:“急什么?提这两个礼盒把我累的够呛!” “你歇会,我打开看看!” “龙龙这里面装的还真不少?” 胡振龙抬抬眼皮:“都有什么?” 胡母边说边往外拿:“沟帮子烧鸡、咸水鸭、陇西腊肉……” 正说着胡汉宸推门进来:“谁送的东西?” “是你儿子公司送的年货。” “搞什么?这么早就送!” “哎呀!早怕什么,都是家里用得上的。” 胡汉宸指指里面一张叠好的信笺问道:“小龙那是什么?” 胡振龙一骨碌坐起来:“我看看!” “爸,好像是一封信!” “拿过来!”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胡汉宸笑着说:“这是谁的主意?” 胡振龙摇摇头:“不知道,卿尘没和我说。” 胡汉宸望着儿子不禁摇摇头:“小龙学着点,别看东西不值几个钱,就这份心也难能可贵!” “爸我一天还要上班,哪能顾得了这么多!” 胡汉宸把信笺放在一边教育道:“这不是顾上顾不上的事,而是用不用心的事。你和卿尘比还差得远呢!”说话间他瞅见另一个礼盒不解的问:“怎么有两个?” 胡振龙不以为然的说:“那是让我给梁书记带的。” “那你还不给送去!” “急什么,吃完饭再去!” 这章节属于误操作,提前放出来了。 第61章 风雨欲来 一夜无话,清早沈卿尘收拾妥当在路边简单吃了早饭就独自进了车间。 离开半个多月沈卿尘再次回到熟悉的环境,觉得什么都没变无论是耳边嘈杂的机器声还是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味道。 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想打招呼,却被人有意忽视了。停在半空的手僵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出什么事了?” “小沈!”沈卿尘扭头看是库管刘梅向他招手。 “刘姐你叫我?” “小沈有日子没见你了,你都忙啥呢?” “我家里有点事请了半个月的假。”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好了,谢谢刘姐!” “小沈听说你新买了一辆摩托车?” “有这事。” “改天让我瞧瞧,我们那口子也喜欢摩托一直喊着要买就是手头有点紧。” “刘姐多大的事,姐夫要是想骑就直接来找我,我现在回来上班用车的机会也不多。” “行,就知道你亮活!(大方的意思)” “刘姐那我先走了。” “你等等!” “刘姐还有事?” “小沈你在厂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沈卿尘眼里的热情逐渐暗淡下来:“刘姐你听到什么?” “那倒没有,就是你走了以后车间一直安排安然干你那台磨床。” “这个事我知道。” “小沈除了这件事你师父嘴里再没有提到过你,反而对安然格外照顾。” “这也很正常我不在师傅担心生产落下来当然要多指点一下安然。” “你就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卿尘摇摇头:“我刚会回来还没觉出来。” “小沈你还是多留个心眼。” “知道了刘姐我先去点个卯。” “去吧!” 沈卿尘老远看见两个人影在自己的磨床边晃悠,走近了发现是师父巩新华和同班的安然。 “师父我回来了!” 巩新华抬头见是沈卿尘脸色有些不自然:“小沈回来了!” 沈卿尘看见工作台上有刚刚拆下来的零件:“师傅做保养呢我来给你打下手。” 巩新华也不抬头:“小沈你今天先干安然的磨床这边你不用管。” 沈卿尘诧异的看看师父又看看安然。 迎着沈卿尘的目光巩新华佯装检查机器不看他,安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躲闪和得意。 沈卿尘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向安然的那台手摇磨床。 整个上午巩新华只来了一次,简单向他讲了讲手摇磨床的操作要领。 沈卿尘则心不在焉,师父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巩新华走后看左右没人,刘菊芳拉着沈卿尘小声说道:“看出点儿门道没?” 沈卿尘神情沮丧的给磨床换砂轮:“刘姐想不到才半个多月不见就已经物是人非。” “小沈你也别多想了,我在厂里十多年啥事没见过,这些当官的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慢慢你就习惯了。” “刘姐我对开哪台床子并没有什么芥蒂,只是师父的态度让我有些费解。” “你们闹误会了?” 沈卿尘摇摇头。 “不应该呀照我看你师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除了有点怕事对徒弟们还是挺上心的。”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按理来说我回来了就应该开原来磨床。 刘菊芳左右看看凑近沈卿尘:“小沈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沈卿尘见她神秘兮兮地不由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刘姐你说吧我保证不出卖你。” “没那么严重我看你平时为人不错才告诉你。” “小沈你和范主任之间闹过不愉快?” “没有啊!我一个工人没事会去招惹领导?” “这就怪了,我听肖调度说范主任对你意见很大你自己当心这点。” “不会吧我没得罪过他,这次我请假还是主任同意的。” “小沈说起请假你是不是超假了?” “是超了3天怎么了?” “范主任在车间会上发火了,你师父因为这事还挨批了呢。” “不对呀,我提前让车工班的任洪波回来续假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到的话是你擅自超假没和车间打招呼。” “不行我找任洪波去。” “小沈有话好好说别吵架。” 沈卿尘去的时候任洪波正和工友们侃大山:“我和磨工班的沈卿尘是哥们,那种一个头磕地上的。” “小任你就吹吧,平时就听你吹你俩合伙做生意现在沈卿尘都买摩托车了,你呢还不是天天挤公交。” “你听谁说的卿尘买摩托车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还一口一个哥们怕是你自己认得哥们吧!” 众人一阵哄笑,任洪波脸一红:“厂里谁不知道我和沈卿尘关系铁,上次打架我还替他挡了一刀呢。” “要不说你傻呢,你们既然关系那么好他买车的事你应该第一个知道才是,现在还是我说了你才知道。” “老李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我们哥们的事自己解决用不着你在这煽风点火。” “行!好坏话都听不出来活该你被人骗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你tm闭嘴,信不信我抽你?” “行啊小任才来几天就敢跟我扎刺(叫板的意思),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好欺负的。” “洪波!”几个人不由回头瞅向沈卿尘。 “卿尘你终于来了!” “咋了我来很重要吗?” “他们几个刚才议论你呢。” 沈卿尘看看几人:“议论我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你买摩托车没告诉我,他们说你没拿我当回事。” 沈卿尘讥讽的看看几人:“洪波你怎么想?” “我说他们没安好心,纯粹就是挑拨离间。” “说挑拨离间都是客气的,要我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个身形壮硕的工人站起来指着沈卿尘:“姓沈的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撅着。” 沈卿尘看都不看对方拉着任洪波问:“洪波我让你给我续假你去了没有?” “去了呀!怎么了?” “你找我们主任说的?” 任洪波点头:“没错是和你们范主任当面说的。” “这就怪了!” “咋了出了什么事? ”算了你别管了。” “那可不行,卿尘有事你可别一个人担着,我这个兄弟也不是吃闲饭的。” “没事你先忙吧!” “卿尘你别走!” 沈卿尘诧异的回过头:“你还有事?” 任洪波瞧瞧旁边看热闹的人:“卿尘你买摩托车了?” “买了,有什么问题吗?” 任洪波咽了一口唾沫:“你咋没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代步工具而已,昨天路过曹家巷临时决定买的。” “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沈卿尘瞥见那几个人都竖起耳朵看向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那还用说,洪波今天晚上我请客叫上班长他们一起暖个车。” 任洪波还觉得不够又跟了一句:“卿尘你昨天就该告诉我。” 沈卿尘夸张的搂住任洪波:“你还说呢我昨天一回来就到处找你,你去哪了?” 任洪波怕沈卿尘问起打麻将的事只好打个马虎眼:“我昨天一下班就去西站我姨家了。” “本来昨天我们就要一起聚聚的,你不在才改到今天。” “卿尘够哥们!今天的酒算我的你可别和我抢。” “我也没打算和你抢,这次你也挣了不少!” 第117章 谁撬动了杠杆 夜幕深了以后,胡振龙提着礼盒来到梁祖德家门口。正犹豫要不要敲门,听见楼下有人上楼,他慌忙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从里面探出身子:“你找谁?” “梁书记在吗?”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转身冲里面喊:“爸,有人找!” “谁啊?”梁祖德身披外套,脚上穿着拖鞋走过来。 “梁叔叔。” 梁祖德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小龙啊,快屋里坐!” 胡振龙进屋后,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型和自己家的差不多,只是少了几分素雅,多了些生活情趣。 梁祖德见到他手里的礼盒并不十分惊讶:“小龙到叔叔这儿还提什么东西?” 见梁祖德这般随和,胡振龙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梁叔都住一个院子,我还是第一次来,太不应该了!” 梁祖德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从缝隙中投射出的并不只是祥和,怀疑?肯定?或者二者兼有。 “小龙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还这样不准你登门!” 胡振龙尴尬的笑笑:“梁叔叔我刚才说了,作为晚辈第一次上门不能太失礼了。” 梁祖德不置可否的左右看看:“小龙吃了没有 ,没吃就在叔叔这里凑合一下。” “吃过了,不麻烦。” 梁祖德这才把目光转向礼盒:“小龙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胡振龙腼腆的笑笑:“算不上啥好东西,只是一些熟食,您平时工作忙顾不上做饭这些刚好能应个急。” “噢,那打开看看!” 胡振龙闻言打开包装,梁祖德凑近了一看满意的点点头:“小龙让你费心了,丽丽拿到厨房去。” 丽丽听见父亲的召唤跑出来,嘴里还吃着零食。 胡振龙忙起来帮忙,被梁祖德伸手阻止:“你不管!” 刚坐下一会儿,就听厨房里传来丽丽的叫声:“爸,有封信!” 梁祖德疑惑的看看胡振龙,胡振龙则显得局促不安。 “拿过来!” 丽丽的眼睛盯着信笺,嘴里不自觉的念出声来:“岁岁年年,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 梁祖德接过来看了看:“寓意很好,就是字写的差了点!” 胡振龙不好接话只在一旁陪笑,梁祖德突然站起来:“小龙不急着回去的话,到我书房来一下。” 胡振龙赶忙起身:“叔,姨呢?” “吃过饭串门去了!” 进到书房,胡振龙看见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宁静致远”。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些书籍和文件。 梁祖德指着一把椅子说:“坐吧。”胡振龙忐忑地坐下,梁祖德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小册子递给他:“小龙这个给你的同学,没事让他练练字。” 胡振龙一头雾水但又不敢追问,只好拿在手里,原来是一本钱沛云的钢笔字帖。 梁祖德见他不说话,转身从书桌上取出一封信递给他:“看看这个字迹认识吧?” 胡振龙紧张的两手发抖,接过来看时却见信封上写着:“梁矿长亲启”五个字。 “怎么不说话?” “这……这……” 梁祖德观察着胡振龙的表情动作,见他对这个状况毫无思想准备,也就放心了。 “小龙不要紧张,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我 ,不过通过朋友转达也未尝不可,就是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胡振龙脑子嗡地一声:“难道卿尘找过梁书记了?不会呀,我没跟他讲过想升职的事呀!” “小龙你上班快一年了吧?” 胡振龙猛的警醒,立刻正襟危坐道:“梁叔才五个多月。” 梁祖德笑笑:“五个月也不短了,想没想过换个地方?”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胡振龙有些不知所措:“梁叔……我……” “你不用不好意思,想进步是人之常情。” “叔,我怕自己不够条件!” “小龙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十个人的班长了。” 胡振龙眼神不错的盯着梁祖德,不明白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实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梁叔,那您觉得我适合去哪个部门呢?” 梁祖德笑了笑,拍了拍胡振龙的肩膀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不能盲目。” 胡振龙一时语塞,梁祖德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得意:“小龙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咱们矿上的子弟,何况我和你父亲又曾是一起搭班子的同志。” 说完这番话,梁祖德审视着胡振龙的反应,见他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胡振龙终于从混沌中走出来:“叔,去哪儿我听你的。” “小龙,去库房好不好?” 胡振龙心下一惊:“叔,库房不是徐振峰管吗?” 梁祖德冷笑一声:“他?他一个颠大勺出身的,怎么可能管好库房?” “可我去了他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胡振龙闻言唯唯称是,梁祖德接着说:“小龙库房可是重要岗位,你去了先挂个副股长,等一年以后我把你的副字给去掉!” 胡振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叔叔还能骗你?” 胡振龙不受控制的给梁祖德鞠了一个躬,梁祖德笑容可掬的扶起他:“小龙回去告诉你父亲,虽然调离了矿山也可以找老同事聊聊天嘛!” 胡振龙感动的鼻子一酸:“梁叔叔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梁祖德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不由的补了一句:“小龙你的那个同学沈卿尘,你也知会一声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不要再那么客气!” 胡振龙直到走在大街上整个人还是懵圈状态,他不明白这趟找梁祖德要官为什么如此顺利。 “是老爸在背后使劲了?” “应该不是!” “难道真是卿尘?” “不可能,我倒是想过他,可是直到最后也没和他讲过!” “见鬼了,谁在帮我?” 回到家,胡汉宸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地皱起眉头:“你怎么了?遇见鬼了吗?” 胡振龙不吭身坐在父亲身边默默地喝茶,胡汉宸觉得奇怪:“小龙吃瘪了?” 胡振龙突然问:“爸,你和梁叔叔关系到底咋样?” 梁祖德不由一怔:“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去管库房,还说明年让我升股长!” 胡汉宸眉头拧的更紧了,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胡振龙紧张的看着他,心都缩到了一起。 胡汉宸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坐在了沙发上。胡振龙见父亲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心下稍安。 “爸……” 胡汉宸扬手不让他说话:“老狐狸真有你的!” “爸你说什么?” “小龙你放心去吧!不过去归去可不敢乱来!” “爸,你为什么这么想?” 胡汉宸突然目光如炬直愣愣地盯着他看。胡振龙被他看的七魂出窍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和卿尘上次投标做了什么,真当我不知道?” 胡振龙没想到父亲突然提起这个岔,只好默不作声。 “小龙你给我记住了,这回到库房不能再搞那些歪门邪道,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爸,我知道了!上次的事以后,我和卿尘商量过再不会走捷径了。” 胡汉宸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你在公司入股的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 “爸,这点卿尘早想过了!” “是吗?他事事想到前面了?” “爸,这回好像还是他……” “你说什么?” 胡振龙鼓起勇气:“卿尘可能找过梁书记了。” 胡汉宸跌坐在沙发上:“怎么又是他?” 第62章 挑破窗纸 “我是不是该找主任问个清楚?”这个念头在沈卿尘脑海一闪而过。 趁着等料的空当沈卿尘来到主任办公室正要敲门,肖继伟从身后拍了他一下:“小沈!” 沈卿尘回头:“肖调是你?” “找主任?” “是啊!有点事。” “主任不在。” “他去哪了?” “主任到总厂开会去了,估计今天不回来。” “是吗?那我回头再来。” 沈卿尘低头走了两步扭头见肖继伟还在原地站着:“肖调你今晚有事吗?” “怎么想起来了?”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今天心里有点乱,差点把约好的事给忘了。” “没什么我看你就像心里搁着事,没准我能帮你化解化解。” 沈卿尘笑了:“肖调一点小事让你看笑话了,今天专为兑现之前的承诺你可不要驳我的面子。” “看你说的兄弟之间对脾气一起坐坐,干嘛搞得那么正式?” 沈卿尘见肖继伟不像是故意矫情也就顺口而出:“肖调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气,今晚还有我几个技校的同学都是咱们厂的估计你都认识。” 肖继伟先是一愣继而笑笑:“那感情好我算不算是硬塞进来的不速之客? “当然不是你愿意来往小里说是锦上添花,往大里说是蓬荜生辉。” 肖继伟被逗乐了:“小沈你在轴承厂混算是屈才了。” “何以见得?” “你这张嘴适合当个政客,最少也应该弄个人民教师干干。” 沈卿尘翻翻白眼煞有介事的说:“肖调你说的这两样我都不感兴趣。” “哦!那你打算干什么?” “我觉得在厂里干磨工就挺好!” 肖继远手指着沈卿尘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卿尘一把搂住他:“和你开玩笑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晚上金蓉大酒店五泉厅马正邦一行人已经围坐在酒桌前。 徐智平看看大家:“卿尘怎么还不来?” 多杰左右瞅瞅:“芳菲也没来。” 张燕意味深长的看向马正邦:“你们是真不懂呀还是装糊涂?” 马正邦做恍然状:“一定是卿尘去接芳菲了我们再等一会。” 任洪波站起来:“卿尘不在我招呼大家。”说着从脚边拉出一箱古井贡。 多杰眼前一亮:“洪波今天放开了怎? 任洪波一拍胸脯:“只要你量好,酒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卿尘每次请客都能解我一个月的馋。” 任洪波脸一黑:“多杰谁告诉你卿尘请客?” “不是卿尘请客还是你请?” “是我俩一起请!” 见众人将信将疑任洪波晃晃酒瓶:“今天的酒是我买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不喝酒的人今天也要破戒喝一杯。” 任洪波气恼的指着徐智平:“智平你平时是怎么管教媳妇的?” 瞿秀梅恼了:“任洪波你乱说什么?还没喝呢就满嘴跑火车。” 任洪波一脸讨好:“开个玩笑至于生那么大气?” 徐智平也一脸不悦:“开玩笑你咋不找别人看我好说话是吧!” 任洪波稍一愣神随即嘟囔:“都怪卿尘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众人抬头见芳菲出现在门口,瞿秀梅站起来招呼:“芳菲坐我这。” 芳菲挨着瞿秀梅坐下,张燕问:“怎么没和卿尘一起来?” “我今天去了一趟市里。” “怪不到穿的这么好看,干嘛去了?” “我到人才市场逛了一圈。” 瞿秀梅有些不安地问:“芳菲你该不是想辞职吧!” “是有这个想法。” “那我们以后见你就不容易了?” “瞧你说的我只是想换个工作而已又不是搬家。” 瞿秀梅羡慕的说:“还是你好凭自己的努力还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工作,不像我们只能在这里死磕”。 芳菲听出她话里的味道安慰她说:“秀梅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去深造。” “我也可以?还是算了吧!” “你怎么这么想,我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可是我一想到那些数学符号就头疼。” “谁说非要和我一样学会计,你可以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 “芳菲你觉得我学什么好呢?” “可学的多着呢,比如企业管理、市场营销、计算机看你对什么感兴趣。” 张燕拉着芳菲的手问:“芳菲你戴的项链真好看从哪买的?” 芳菲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看:“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这么大方?” 瞿秀梅低声对张燕耳语几句,张燕会心的笑出声来:“芳菲你和卿尘进展蛮快的!” 芳菲臊了个大红脸:“燕子没你们这样的,没看坐这么多人。” “怕什么都是熟人,能摘下来让我看看吗?” 芳菲取下项链交给张燕,张燕迎着灯光细细端详:“还是卿尘有眼光,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条就好了。” 芳菲看看马正邦:“燕子我想你以后会有更好的。” “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 芳菲把项链轻轻套在张燕脖子上:“今天先让你过过瘾。” 张燕的手指轻轻感受项链的质感,对那个吊坠爱不释手:“还是还给你吧我知道你是特意戴给他看的。” 任洪波不耐烦的打断她们:“你们女人在一起就有拉不完的家常,先停一停我们今天是来喝酒的。” 瞿秀梅不满的回应他:“洪波你个大老粗有本事一辈子别找老婆。” 任洪波满不在乎的回答:“我才不稀罕呢,身边带个拖油瓶走到哪都不自在。芳菲你坐到这儿等会儿卿尘来了坐你旁边。” 瞿秀梅挽着芳菲的手:“芳菲不理他等卿尘来了在换过去。” 任洪波被呛的好大没意思,抓起酒瓶给每个人倒酒:“来先满上卿尘来晚了进门罚他三杯。” 马正邦等任洪波倒完酒正色道:“还是等等卿尘来了一起喝。” “等啥等!卿尘说要接一个客人让我先招呼大家。” “客人!”大家相互看看不明就里。 “智平你知道?” 徐智平摇摇头。 多杰! “我也不知道,通知我7点我就7点到的。” “让大家久等了!”沈卿尘和肖继伟一前一后走进包厢。 “肖调!”大家一起站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都坐下站着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 大家坐好后沈卿尘笑着打趣:“今天我把六分厂的男神请过来了大家鼓掌!” 众人一起鼓掌,芳菲嚷道:“肖师兄一会给我签个名!” 肖继伟脸涨得通红:“不敢在你面前我焉敢以男神自居。” 沈卿尘见桌上只有酒没有菜就问:“洪波为什么还不上菜?” 任洪波不好意思的说:“你不在我也不会点菜。” 沈卿尘拿手点点任洪波对肖继伟说:“肖调你坐这里。” 肖继伟忙伸手阻止:“我坐那不合适还是你来坐。” “肖调你坐最合适不过了,你看你不坐大家都站着。” 肖继伟推辞道:“我今天的身份就是一个客人,参加你们的同学聚会只为讨一杯酒喝,坐那儿岂不喧宾夺主?” 芳菲接口道:“肖调你就别推辞了,抛开职务不说单论年龄你坐上首也当之无愧。” 肖继远推辞不过:“那我就不矫情了你们大家都坐下卿尘点菜!” 沈卿尘冲任洪波说:“你去把服务员找来。” 任洪波站起来:“卿尘今天难得大家都在,还加了肖调度也在你就给我们上几道硬菜。” “那还用你说,保管不让大家失望,不然也对不起你拿的古井贡不是!” “得了!” “你等等让服务员把茶水单也拿来。” 少时,一个身材修长的女服务员拿着菜单和茶水单走了进来:“哪位点菜。” 沈卿尘冲她招招手:“给我按500元上一桌,八荤八素带个汤要有鱼有虾颜色搭配好。” “先生您看看这是我们这里的套餐。” 沈卿尘随手翻翻指着其中一页:“这个挺好把酱肘子换成两斤手抓,肉要肋条,酿皮换成木瓜。” 服务员面有难色:“先生这恐怕要超标!” 沈卿尘盯着她:“钱不是问题就按我说的上。” 多杰插口道:“卿尘酿皮子给我留下,别的还好说酿皮子以后我想吃怕就难了。” “那好就把肘花去掉。” “好的!”女服务员在菜单上记好又问:“先生点什么茶?” “你问问大家喝什么茶?” 芳菲说:“我要一杯龙井。” 张燕:“我要碧螺春。” 多杰:“三炮台。” …… 马正邦将桌上的酒杯拿起来看着沈卿尘:“卿尘菜没上来之前是不是请肖调给我们讲两句?” “对,肖调你讲几句。” 肖继伟正了正身形:“今天受卿尘之邀我有幸参加你们同学之间的聚会荣幸之至!希望我的到来不会影响大家的酒兴。” 任洪波起身道:“肖调哪能呢?不是卿尘我们想请都请不到。” 徐智平附和道:“肖调你是今晚的贵客,平时见了你们我都不敢打招呼,没想到领导这么平易近人。” 肖继伟笑骂道:“徐智平你小子蔫坏蔫坏的,我可没得罪过你听你这么说还不知道平时怎么编排我呢!” “我可不敢!” 肖继伟端起酒杯:“今天首先要感谢卿尘,我上次不过顺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卿尘一直惦记着,这个情我领了!” 大家纷纷站起来和肖继伟碰杯。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夫妻肺片、北京烤鸭、松花皮蛋、西芹拌蜇花、酿皮、干炸带鱼、白切鸡、木瓜奶冻。 “先生你点的凉菜上齐了。” 沈卿尘拿起筷子谦让道:“肖调你先请。” 肖继伟看看大家:“都别愣着大家一起来!” 肖继伟拣了一块白切鸡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不错这个鸡原汁原味是本帮菜的味道!” 沈卿尘放下筷子:“肖调是行家一口就能品出个中滋味。” 肖继伟咂吧一下嘴:“我哪是什么行家,我爱人是上海人喜欢在家里做这道菜所以才有此一说。” 张燕接口道:“原来肖调是上海女婿,卿尘算起来你和肖调还是同乡呢!” 肖继伟诧异的看向沈卿尘:“小沈你是上海人?”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说:“我哪是什么上海人,肖调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肖继伟摇摇头:“你骗我你的口音里一点听不出本地话。” 瞿秀梅忍不住笑道:“肖调我们是按上门女婿论的。” 肖继伟难为情的说:“我可不是什么上门女婿,再说小沈也说他是本地人。” 瞿秀梅继续说:“本地人不假,可对象是江苏的算不算!” 肖继伟恍然大悟举起酒杯:“小沈这杯敬你,芳菲你也端起来。” 芳菲撒娇道:“肖调你欺负我,我回头告诉我哥去。” 肖继伟把酒杯放下板着脸:“你哥不在得听我的,听话喝掉!” 芳菲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和肖继伟碰碰。 肖继伟看看众人:“大家一起吧,祝小沈和芳菲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座众人都站起来:“祝你们幸福!” 等肖继伟坐下马正邦给他斟满酒:“肖调听说厂里下个月要搞绩效考核是不是真的?” 肖继伟不说话默默地拿起酒杯和沈、马二人碰了一下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沈、马二人见状也喝了。 “小马你消息倒挺灵通。” “我今天听车间有人议论这件事。” “有这个事,上个月总厂办公会已经通过了。” 徐智平放下筷子:“肖调那这样搞是好事还是坏事?” “智平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当然想听真话。” “那好大家都有个思想准备,总之以后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任洪波第一个忍不住了:“奶奶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再这样老子撂挑子不干了。” 沈卿尘瞪了他一眼:“洪波你干什么在座的哪一个心里好受?” 包厢门打开服务员开始上热菜,大家就不再说话。 一会功夫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糖醋排骨、蒜蓉扇贝、什锦荟蔬菜、珍珠双虾、手抓羊肉、清蒸桂鱼、荷兰豆炒百合、奶芋烧牛腩、最后上了一个土鸡虫草花汤。 肖继远望着一桌子菜:“小沈我们都是工薪阶层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沈卿尘笑着说:“合适、合适!一来我们几个也有日子没在一块坐了,二来多杰要回老家工作借这个机会权当送行,三呢你第一次来我也不能太寒酸。” 肖继远端起酒杯:“既如此我提一杯先敬多杰!” 大家纷纷起身:“敬多杰!” 等大家喝完肖继远看看沈卿尘:“卿尘后面交给你了。” 沈卿尘给自己的杯里倒满:“这第二杯敬我们大家也敬我们的家人,未来无论怎样我们都心手相助感情不变!” 众人见他如此动情哪能不喝。 沈卿尘放下酒杯看向马正邦:“班长第三杯交给你,喝完这杯我们就动筷子。” 马正邦给沈卿尘添了酒对大家说:“这杯酒我先敬肖调度平时没少帮我们大家,你和其他领导不一样没架子拿我们当朋友看待。” 肖继远忙端起酒:“小马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凭良心做事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马正邦接着说:“还是这杯酒我要敬卿尘和芳菲。” “班长你喝醉了敬我干什么?” “芳菲你别打岔我还没喝呢怎么可能醉了,我在这儿祝你们爱情路上平平坦坦达到幸福的终点!” 众人一起喝了刚想坐下,马正邦又倒了一杯在手:“还有你们卿尘已经做了表率你们有样学样赶紧找个对象!” 大家相互看看:“班长今天放开了!” 沈卿尘等马正邦坐下招呼道:“大家动筷子菜要凉了。” 众人也早忍不住纷纷找自己喜欢的下手,女生还好男生完全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期间不知谁起了头,一时间划拳声不绝于耳。 时间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不怎么喝酒的三个女生其余几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任洪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去开第五瓶酒被马正邦拦住:“洪波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那哪行班长我们还在兴头上呢!” “你看看大家!” 任洪波望过去见多杰趴在桌子上,徐智平满脸通红似乎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沈卿尘和肖继伟也没好到哪去。 “真扫兴!还有谁!!” 沈卿尘不满的看向他:“洪波你闹什么?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任洪波颓然坐下不说话。 肖继伟突然问道:“卿尘听说你在外面还搞了个实体? “肖调既然你问起来我也不瞒你,我和洪波开了一间公司。” “怎么样?” “还可以比上班强。” “卿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下岗了你会不会收留我。” 沈卿尘盯着肖继伟:“肖调你开玩笑?” “没有,我是认真的。” 沈卿尘见大家都瞧着他不免心潮澎湃:“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在座的不管是谁只要我有能力都不会袖手旁观。” “够朋友!卿尘我没看错你。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沈卿尘望着他并没有急着问。 “卿尘你这次回来应该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沈卿尘点点头等他接着说。 “不如直说了吧总厂的李刚要整你,范主任和他是一伙的。” “这个我猜到了,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你知道就好了,自己有个心里准备。” 沈卿尘举起酒杯:“肖调谢谢你,我倒想看看他们后面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第63章 初次交锋 沈卿尘干手摇磨床第三天,这三天师父巩新华似乎在刻意疏远他,除了见面时简单的打个招呼就一直呆在休息室里不出来。 自从开了手摇磨床,沈卿尘过去的那点儿灵气也像沙漏里的流沙,禁不住时间的消耗慢慢消失殆尽。 他自己或许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直到检验组找上门来。 此刻检验组的彭亮神情严肃的站在他面前:小沈你是怎么干活的? 沈卿尘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出什么事了? 彭亮随手从工作台上拿了几只干好的活放在精度仪上测起来,一连三个仪器的指针都飘忽不定。 沈卿尘觉得脸烧的厉害只好打个马虎:“这台床子松紧皮带该换了。” 彭亮拿眼斜瞅他:“一样的磨床安然干的时候好好的,到你就哪都是毛病。” 沈卿尘心绪烦乱的回答:“我进厂就一直干自动磨床学的也是自动磨床。” 彭亮讥讽道:“谁告诉你就应该干自动磨床,难不成它是你媳妇别人就动不得?” “你怎么说话的?” 彭亮见沈卿尘的火被他斗起来了心里不由得意:“我就这么说话,你一个犯了错误的人狂什么狂!” “犯错误?我犯什么错误了?” “你犯什么错误自己不知道,我看你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沈卿尘见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彭亮表演的不错,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儿。” 彭亮被他突如其来的回答怎不会了:“你笑什么?沈卿尘我告诉你你干的这批活都是废品,我要向领导反映你故意破坏生产。” 沈卿尘听他这么说索性关了磨床:“彭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以为有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这儿门都没有!” 啪……彭亮把手里的文件夹重重的摔在工作台上:“沈卿尘你不服从管理违反了厂规第……” “行了彭技术员记不住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看大家都看你笑话呢。” 彭亮回头一看果然身后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你们都看什么看不用干活了!” 徐智平起哄道:“彭亮范主任的饭盒还没洗呢!” “你胡说什么?徐智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卿尘穿一条裤子。” “穿一条裤子咋了那是我哥们,不像有的人上赶子舔钩子,舔不好小心舔到痔疮上去了。” “哈哈……” 四周的哄笑声让彭亮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们要造反,一个一个都不想干了?” 徐智平看看四周对大家说:“都听到没有,彭亮说我们不用干了走下班回家!” 彭亮赶忙伸手阻拦:“我可没这么说大家不要听他的。” 已经晚了,有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开始收拾东西,更多的人聚拢过来:“咋回事,出什么事了? 徐智平指指彭亮:“是他刚才说你们一个个都不想干了!” “他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轮得到他在这儿指手画脚!” 任洪波从人群中挤进来:“彭技术员既然说了那我们就停工吧,我还急着赶麻将场子呢!” 大家听了他的话一片哗然:“对不干了,厂食堂都不开了还让我们从外面买饭吃!” 见事态越闹越大彭亮有些慌了:“沈卿尘这些人都是你的同学,你让他们复工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你今天的活全部按废品处理,从工资里扣除。” 沈卿尘怔怔地盯着彭亮不说话。 “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有本事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彭亮正想说话看见多杰站在沈卿尘身后,怒目而视的瞪着自己。 “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 “怯……怂包!”人群中几个看热闹的人摇着头往外走。 “你们都聚到这儿干嘛不用干活?” 彭亮见是肖继伟像是见到了救兵:“肖调沈卿尘和徐智平还有车工班的任洪波组织工人们闹事,现在他们还吵吵着要罢工!” 肖继伟心里吃了一惊看看沈卿尘,却见沈卿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肖调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肖继伟看说话的是马正邦就分开人群和他走到外面。 彭亮神情紧张的看着沈卿尘:“小沈要不你就认个错,今天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沈卿尘戏谑的望着他:“别呀彭技术员你坚持厂规厂纪有什么问题?要错也是我们这些干活的错。” 彭亮气的浑身发抖怒视沈卿尘:“就没有一点妥协的余地?小沈你可要想清楚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事情做绝了!” “现在你想起来了,刚才是谁说一个个不想干了,谁说我今天的活都按废品处理?” “我……” “你什么你,彭亮谁给你的权力在这大放厥词?” 彭亮委屈的看着肖继伟:“肖调度主任……” “你住口!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不想着怎么弥补还想拉领导下水,你安的什么心?” “肖调,沈卿尘干的活公差太大了!” “所以你就认定全部是废品?好我现在当场测试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肖继伟拿起轴承套逐个在精度仪上旋转,虽然公差偏大但始终在合格范围之内。 彭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低着个头不知在想什么。 肖继伟停了手上的动作:“彭亮你自己来测。” 彭亮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一连测了七八个都没什么问题。 “还要继续吗?” 彭亮讪讪地停手:“合格是合格但是公差确实有点大。” “我只问你合不合格?” 彭亮的声音低不可闻:“合格。” “彭亮!”肖继伟的语气陡然加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不过肖调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因为你的错误差点造成一百多个成品报废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我……” “好既然你愿意那就从你的工资里扣除,一个月不够就扣下个月的直到补偿完为止!” “好!”四周响起一片掌声。 彭亮绝望的向四周看看,低着头向外走。 “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彭亮恨恨地盯着肖继伟和沈卿尘,随即收回眼神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肖调我的工作没做好请领导批评。” “批评我刚才已经批评过了,你最大的问题不是工作能力而是越权插手职责以外的事情。” “肖调您说的对我下回不会了!” “知道错说明你还良知未泯,现在你看这个乱摊子如何收场?” 彭亮一时无语,环顾四周都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彭技术员快说点什么?再不说我就下班回家了!” 彭亮对于这种公然挑衅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助的看向沈卿尘:“小沈刚才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劝劝大家?” “不能!彭技术员请你给你的主子递个话,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不要学缩头乌龟自己不敢露头,指使些虾兵蟹将做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彭亮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再次张了张嘴,却依旧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群中不知谁嘟囔了一句。 此时的彭亮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低下了头,满心的懊悔。而沈卿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和冷漠。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哟!”又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彭亮身子一颤,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肖继伟见火候差不多了对大家挥挥手:“好了大家就不要在这儿起哄了,今天的事情责任全在彭亮,我会把相关情况如实向厂里反映,大家散了吧!” 众人叽叽喳喳一番各自离去,沈卿尘和肖继伟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第64章 师徒长谈 转天沈卿尘正在专心致志的干活师父巩新华找到他:“小沈。” 沈卿尘诧异的看着他:“师父找我有事?” 巩新华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犹豫半天:“小沈一会儿不忙了来休息室我有几句话。” 沈卿尘擦擦额头的的汗:“行,我干完这些去找你。” 巩新华眼里满是歉意和自责,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留给沈卿尘一个落寞的背影。 “小沈你师父也不容易。” 说话的是刘菊香,望着巩新华远去的背影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有他的难处,因为我他背负了许多不该背负的包袱。” “难得你能这么想,小沈你要明白无论你师父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记恨他。” “不会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师父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挡箭牌。” “你能这样想说明你成熟了,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离开是早晚的事,不过我希望你能堂堂正正的离开不要让别人在背后说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就好。” 沈卿尘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找巩新华,巩新华此刻正心绪烦乱的坐着抽烟。 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屋内飘荡着未散去的烟雾,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在空气中激荡。 巩新华刚理了头发两鬓被剃的很短,头顶上郁郁葱葱看起来朝气蓬勃。 阳光透过玻璃斜照在他瘦削的脸上让他很不舒服,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手里燃尽的烟灰落的他满头满身都是。 巩新华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烟灰,这时沈卿尘打外面进来:“师父找我有事?” “卿尘坐下。” 巩新华疲倦的样子看在沈卿尘眼里有些替他难过:“师父这段日子你还好吗?” 巩新华恢复了以往的微笑,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目光中多了一份亲切:“卿尘我挺好的!” “是吗我觉得你比以前清瘦了。” “有吗?”巩新华摸摸自己剃得发青的下巴:“可能是最近准备婚事累着了。” “师父你和师娘日子定了吗?” “定了元旦结婚。” “那恭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提前说一声。” “卿尘谢谢你,婚事在我老家办回来以后再请厂里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聚聚。” “师父到时候记得叫我。” “没说的,你师娘总夸你懂事。” “卿尘我找你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师父有事你就说吧。” “这个让我怎么开口呢?” “师父有话你尽管直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不会怪你的。” 巩新华被他说中了心事,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卿尘我们师徒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是感情一直很好。” “师父你想说什么我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这不怪你相反是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巩新华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卿尘你不要这样说,要怪就怪我没甚本事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好。” 沈卿尘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三五烟递给巩新华:“师父你不要说了,他们要对付的是我,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准备婚事其他的不要管。” 巩新华用力的吸了一口喃喃自语:“卿尘我担心你一时冲动上了他们的当。” 沈卿尘脸上浮现出讥讽的表情:“师父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没有什么失去不了的,从进厂那天起我就明白这里充其量不过是我人生的一个驿站。” 巩新华吃惊的看着他,半响才说了一句:“是我搞错了,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长期共事呢!” 沈卿尘说出这番话来心里不觉有些后悔:“师父你别误会,在工厂的每一天我都想做一个好工人。对你我也不曾有半点轻视,我是真心实意的拿你当师父看待。” 巩新华笑得有些勉强:“卿尘别说了,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自然有数。既然你心里早有了打算,我就没什好说的了。” 沈卿尘见他神情落寞心中终是不忍:“师父不管以后怎么样我忘不了这一段师徒情。” “那就好,那就好!卿尘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就是一个工人想帮帮你都无能为力。” “师父你放心好了,我在外边开了一间商贸公司效益还不错。还有过完年我妈单位要招人只限子弟。” 巩新华听他这么说眉头舒展了不少:“卿尘这么说外面传的都是真的?” “外面传什么?” “有人到处说你和任洪波在外面挣了大钱,还说你买了摩托车。” 沈卿尘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师父说我挣了大钱那是胡扯蛋,哪有那么多大钱等着我去挣,要有也轮不到我那些传闲话的人早动手了。” 见巩新华不信沈卿尘笑笑:“虽然大钱没挣到,小钱倒是挣到一点。” 巩新华疑惑的问:“那摩托车呢?” “买了。” “卿尘你挣了多少钱我不问,不过我相信那些钱也挣得不容易你应该省着点。” “师父这我知道,买摩托车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完全是工作需要。你知道现在公交多不方便去远一点的地方还要倒车,时间就是金钱我可不想还没出发就输在路上了。” “原来是这样我支持你,你说你妈单位过完年要招人是怎么一回事?” “电信局88年以后就没招过工,现在像我这样工作不好的子弟有好几百,有的在工程队,有的在外面瞎晃,所以听说要让我们去守公用电话亭。” “电信局那可是个好单位!” “没啥意思又不是正式工。” “合同工也不错,听说现在装一部电话要四五千块钱。” “我倒不是看重这个,主要是从这儿不干了怕家里人担心,总得先找个地方安生。另外我还有其他想法也需要先进到电信局才好实施。” “你提前有打算我就放心了。” “师父眼瞅着厂里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你也要早做打算。” “这个我想过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一天厂子真的不行了我就出去干电工。你师父我别的不行,动手能力还是比一般人强。” 沈卿尘又递给师父一根烟:“师父这个我绝对相信你,不过我走了你可不要断了联系。” “那哪能呢,我虽然在厂里这么多年可深交的朋友没几个。” 沈卿尘见俩人越说越融洽就换了一个话题:“师父你找我是不是主任又有什么招数要对付我?” 巩新华长叹一声:“范主任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找你的麻烦。” “卿尘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沈卿尘低头想了想:“师父你说吧!” “车间的意思是你还没成家,所以想把你调到夜班去。” “就这些?” 巩新华迟疑的看着他:“难道你同意?” 沈卿尘扔掉手里的烟蒂,用脚踩了踩:“同意不过是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上不了台面。”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师父我同意是不想再和范主任纠缠不清,而不是说我喜欢上夜班。” “我知道夜班很熬人,现在都是农民工在干委屈你了。” “这倒没什么什么班不是上,不过范主任再咄咄逼人我可就不客气了,毕竟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卿尘你和范主任到底怎么杠上的?” 沈卿尘神色暗淡下来:“其实我和他之间没什么过节。” “那他为什么总揪着你不放?”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在总厂得罪过一个人。” “得罪谁了?” “人事科的李刚。” “难怪!” “师父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巩新华笑笑:“范主任来咱们厂之前就在总厂人事科。” “这我知道。” “还有肖继伟、李刚和我是同一批分到轴承厂的。” “还有这个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说我们三个境遇大相径庭有什么好说的?” “师父你技术那么好为什么不提干?厂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我就是替你抱不平!” “没什么?卿尘你不知道我和肖继伟还是师兄弟吧? “真的?我前天还和他在一起喝酒也没听他提起过。” “这些都是往事了,话赶话说到这儿才顺嘴提一提。” “你们关系好吗?平时一点看不出你们是师兄弟。” “要说关系吗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只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慢慢也就麻木了。” “那你们的师父呢,怕是已经退休了?” “他呀非但没有退休,现在还混的风生水起。” “是吗?他现在在哪?” “我师父是单智樊原来是咱们分厂的副厂长,现在调到总厂负责销售,不过手续还在分厂一直没调过去。” “那一定是个牛人,我到想见见他。” “还是别见的好。” “为什么?” “我师父这个人心高气傲看谁都不顺眼,除非你做出了让他信服的事否则还是离他远一点!” “真是个怪人!” 第65章 生日快乐 自从沈卿尘开始上夜班,白天的时间总显得漫长而无聊。 因为和大家的作息时间相反,除了早上补觉下午他总是一个人待着,实在没事可干就骑着摩托车四处瞎逛。 这天他去附近跑山,回来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停好车他分别给胡振龙和夏诗璇去了电话,胡振龙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俩人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夏诗璇接到他的电话显得很兴奋:“沈总你好吗?” “小夏我挺好的!” “沈总公司什么时候有业务?” “这个嘛,最近一段时间比较闲你先忙学校的事吧。” “学校也没什么可忙的,大家现在就一件事忙着找工作。” “小沈你不要急,下一个业务正在筹划当中。” “那太好了,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暂时没有,对了小夏我上回让你找的拍卖方面的资料找到没有?” “沈总你看我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托人找到一些现在放在宿舍里。” “好极了,小夏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去你那取。” “是吗?” “怎么我去不方便?” “没有我是高兴的昏了头!” “那说好了明天我中午到,见面我请你吃好的。” “嗯!不见不散!” 沈卿尘放下电话心情不错,在楼下锁好摩托车哼着小曲回到宿舍。 进屋后他打了一盆热水先洗了头,然后照着镜子开始捯饬头发。 一番梳洗停当,又找出平时不怎么穿的短呢子大衣和毛料西裤换上。 上下看看总觉得哪里不满意,脱掉脚上的皮鞋取来鞋油和毛刷一番操作,直到皮鞋光可鉴人才满意的换上。 “卿尘你忙活啥呢?” “班长芳菲出来了没有?” “我没看见,应该也快回来了。” 沈卿尘收好鞋油、鞋刷脚在地板上跺了两下:“班长走了!” “卿尘你干嘛着急忙慌的,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沈卿尘刚出门又折返回来从床上拿了一个袋子:“班长能不急吗,七点还要进厂上夜班呢。” “那你快去吧!” 沈卿尘三步并两步来到厂门口,迎面正遇上芳菲。 芳菲见他面貌一新愣怔了一下,随即开心的挽起他的臂弯。 张燕和瞿秀梅从他们身边经过:“芳菲今天有约会?” “是啊,你们要不要来?” “快别虚情假意了,我们真来你还不恼我们。” “燕子,秀梅不理你们了!” “行了你们快去吧,别急着回来!” 沈卿尘微笑着冲两人招手:“我们吃个饭就回来,七点我还要上夜班呢。” 芳菲挽着沈卿尘一脸幸福:“卿尘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个一会儿告诉你,”沈卿尘摇摇手里的袋子说。 “我们现在去哪?” “我们去吃火锅。” “没搞错吧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再说火锅哪有两个人吃的?” 沈卿尘搂紧芳菲小声说:“晚去一会儿不要紧,只要把活干完就行了。” “要不要叫上张燕、秀梅她们,我怕吃不完。” “今天就我们两个谁也不叫,位子我都订好了。” 芳菲侧头瞧着沈卿尘:“你今天怪怪的有什么秘密?” 沈卿尘手指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没有了就是想和你一起过二人世界。” “真的?就相信你一回我们去哪吃?” “跟我走前面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去尝尝。” 火锅店内人声鼎沸仿佛吃饭不要钱一样,到处是端着盘子来回穿梭的食客。 “怎么这样啊!卿尘他们为什么自己取菜?” “没见过吧,这是自助火锅菜品和料碗都要自己拿。” “这样行吗,不怕客人拿多了吃不了?” “放心,吃不了商家会罚款。” 芳菲站在过道里躲闪来往的客人:“卿尘你订的座位在哪?” “跟我来!沈卿尘抓起芳菲的手一马当先穿过长长的过道上到了二楼。” 二楼没有喧哗热闹的大厅,被隔成了一间间包厢。透过打开的包厢门都是些衣着鲜亮的年轻人,其中不乏热恋中的情侣。 “就是这儿,”沈卿尘指指一间装潢考究的包厢对芳菲说。 芳菲打量了一下包厢,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还干净清爽。 “好是好,可惜就我们两个人。 “你又来了,我是特意安排的要的就是这个情调。” 芳菲冲沈卿尘抛个媚眼:“就你会来事现在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选菜?” “那我们一起去!” “不行我得留在这儿看包,”沈卿尘拿起袋子晃了晃。 “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上心?” “送朋友的礼物,千挑万选出来的。” 芳菲瞟了一眼袋子:“好吧我去取,你吃什么?” “只要是肉不论什么,多多益善!” “你属狼的光知道吃肉。” “看我今天就生吞活剥了你这只小绵羊,”沈卿尘装出一副淫邪样。 芳菲脸腾的红了:“你别胡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沈卿尘故意左右看看:“这里是包厢又没有别人,专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你咋变得脸皮这么厚!”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行,一会拿肉堵住你的嘴。” “此肉非彼肉也!” 芳菲恼急了一把掐住沈卿尘的胳膊:“你还贫不贫?” “哎呦!你放手!” “就不放!” “好了,我认输!” “这还差不多!” 一会儿芳菲端了一盘子菜回来:“你怎么还坐着?难道料碗也要我给你拿?? “老婆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辛苦你了!” 芳菲正想发火见沈卿尘手里抓着袋子,只好转身去调料碗。 回到座位芳菲不满的说:“哪有你这样请客的什么都要我动手。” 沈卿尘向她坐近一些:“怎么生气了?” “才没有!” “还说没有,你脸上都要结冰了。” “去你的,你才结冰呢!快点下菜要不然赶不上夜班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你夹给我我夹给你。 正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两个服务员推了一个餐车进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芳菲的眼睛瞬时亮了,她盯着点燃的蛋糕又看看沈卿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愣着干嘛?芳菲生日快乐! 芳菲突然就抱住沈卿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干嘛不告诉我?” “提前让你知道就没意思了。” 芳菲眼里都是幸福和满足,双手合十默默许愿,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沈卿尘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脸贴着脸小声问:“许的什么愿?” 芳菲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一个服务员开口道:“倪女士你是今天本店接待的第一个寿星,所以今天的饭可以享受8折,另外我们还为您准备了长寿面。” “谢谢你们,我太开心了!” 服务员切了两牙蛋糕端给他们,又给芳菲端了一碗荷包面。 “两位慢用!” “你们等等。” 两个服务员转身问:“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有酒吗?” “您想喝什么酒?” “红酒就可以。” “我们有莫高系列的干红。” “可以,给我开一瓶两只高脚杯。” “好的,马上送过来!” 服务员走后芳菲埋怨道:“晚上要上班你还点酒?” 沈卿尘抓住她的手:不要紧的一瓶又喝不醉,生活要有仪式感。” 芳菲挣脱他的手站起来:“热死了。”说完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露出婀娜有致的身材。 沈卿尘看着芳菲绝美的身材不觉咽了一下口水。 “你看什么呢?”芳菲嗔怪的望着他。 沈卿尘赶忙收回目光:“没看什么芳菲你真美!” “还说没看什么,我现在是你的女人干嘛不大大方方的看?” 沈卿尘不等她说完一把搂住芳菲的脖颈,两个人都控制不住忘情的激吻在一起…… 铛铛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好事,芳菲和沈卿尘赶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进来!” 服务员端着红酒走了进来:“先生您要的干红。” “放下就行了,你出去吧!” 服务员走后,芳菲压住砰砰乱跳的胸口:“好险差点被发现!” 沈卿尘不以为然的说:“都什么年代了他们早见怪不怪,再说他进来时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没看见就好要不然多难为情。” “我肯定他没看见,”沈卿尘信誓旦旦的说。 “咯咯……” “你笑什么?” 芳菲手指着沈卿尘的脸笑的前仰后合:“你还说呢!” 沈卿尘一脸茫然:“怎么了?” “你的脸!” 沈卿尘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低头看时自己也笑了。 “芳菲忘了给你的礼物。” “礼物?你还准备了礼物?” “当然了,这是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怎么可以没有礼物呢?” “是什么快拿给我看看。” 沈卿尘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印有传呼机的盒子。 芳菲开心的接过来:“这是给我的?” “当然,这儿除了你还有谁?” 芳菲打开盒子欣喜的呀了一声,从里面取出传呼机爱不释手。 她把链子绕在手指上:“这条链子真好看。” “傻丫头我买的是传呼又不是链子,开机试试!” 芳菲按下开机键,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摩托罗拉的logo。 “太好了我早想买一个,这下就可以时时监控你。” “欢迎监控!” 沈卿尘俯在芳菲脸上轻轻的亲吻。 “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只要有心什么打听不出来,”沈卿尘的手隔着芳菲的线衣揉搓起来。 芳菲并没有躲闪迎合着沈卿尘的动作,发出了细微的嘤咛声。 沈卿尘受到鼓舞动作越来越大,芳菲的眼神迷离而空洞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芳菲突然一下抓住沈卿尘:“卿尘别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沈卿尘意犹未尽但看到芳菲决绝的眼神,只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芳菲我有点情难自禁!” 两人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芳菲小心的抿了一口,沈卿尘却毫不在意一仰头就下去了半杯。 “你慢点,当心喝醉了!” “没事红酒又不是白酒,芳菲要不今晚?” “滚!你还没占够便宜?” “这怎么是占便宜?刚才你也很享受。” “你再说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说还不成!” “不但不许说,你以后也不许想这些事。” “姑奶奶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你听不听?” “我尽量吧!” “卿尘我也是为你好。” “还说为我好,你这是让我泯灭人性!” “我是怕你忍不住!” “忍不住何必要忍,我们迟早要在一起。” “那不一样,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 第66章 小师妹 沈卿尘进到车间,夜班干活的人比白班少,走着走着脚下一侧歪险些跌倒。 “妈的想不到干红上头这么快,以后还是悠着点喝。”摇摇脑袋沈卿尘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打开机器放进要精磨的轴承,砂轮带着火花高速旋转起来…… 十一点时工作台上整齐的码放着刚磨好的轴承,沈卿尘看看表等下一批料还要一个多小时。 隆冬的夜晚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七八度,车间里虽然有暖气但是空间大的缘故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温暖。 沈卿尘和衣躺在长凳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班调度走到长凳边推了推沈卿尘:“唉!醒醒!” 沈卿尘被人推醒心里老大不情愿:“干嘛!” “这不是睡觉的地方,要睡回家睡去。” 沈卿尘没理他,一翻身头冲里继续睡。 “唉!说你呢听见没有?” 没有等到沈卿尘的回应调度火了:“你聋了吗?再不起来小心我告到车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卿尘躺着没动回了句:“爱咋咋地!” 调度瞪了他半响愤然转身:“你等着!”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车间里开始发晚餐(一包华丰方便面,一个小面包还有一根火腿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推醒他:“沈师傅发工作餐了。” 沈卿尘揉揉惺忪的睡眼见身边坐着个女孩身穿工作服,扎着两条好看的小辫,脸庞圆圆的微微带着点高原红,特别是她的眼睛非常大一眨一眨的像夜空中的繁星。 “你醒了,这样睡容易感冒!” 沈卿尘坐起来:“你是谁怎么没见过?” “我是方琼黄裕沟的,你没见过我我可知道你。” “是吗?”沈卿尘挠挠头:“都知道我什么?” 方琼眨眨清澈的眼睛:“比你想象的要多。” 沈卿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很出名吗?” 方琼的脸更红了:“我也说不好,不过在我们夜班的小姐妹中间你知名度挺高的!” 沈卿尘望见她手里的塑料袋:“怎么夜班还有加餐?” “你不知道吗?快去办公室领!” “好吧!等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吃。” 沈卿尘找到办公室:“我来领工作餐。” 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瞥了他一眼:“怎么才来?拿去!” 沈卿尘接过来看看:“怎么没有火腿肠?” “你来晚了,火腿肠发完了。” “不应该吧,工作餐都是提前搭配好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 “该不是你吃了吧!” “你要不要,不要拿回来!” 沈卿尘突然掀起蒙布指着里面问:“这是什么?” “是……” “说呀!怎么哑巴了?” “我记错了,给你两根吧!” 沈卿尘接过来看看:“我突然一点食欲都没了,一会儿拿给厂门口的狼狗吃。” 沈卿尘往回走了几步见方琼正朝这边看:“你都看到了?” “是呀!你太酷了!” 沈卿尘无奈的笑笑:“酷什么酷?对待这种人忍让是没有用的。” 方琼想了想:“你说的都对,不过我可没你那么能说会道。” “是吗?我没觉得自己有多能说,不过我觉得占理的事就一定要据理力争。” “沈师傅你和芳菲谈对象呢吗?” “连这你都知道?” “我不是说了吗比你想像的要多。”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方琼被他这么一问给问住了:“也没有,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好奇。” “好了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方琼黄裕沟离这有八公里你下班怎么回家?” “骑自行车呀!我们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沈卿尘眯眼想了想:“这条路不太好走。” “你去过我们那?” “当然我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处走走,要不明早我送你回家?” 方琼低头想想:“行,不过我们还是一人骑一辆自行车。” “不用我有摩托车。” “是吗?我还是年初坐过一回呢!” 清晨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太阳还深埋在不可见的地平线以下。 沈卿尘带着方琼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方琼冷吗?” “嗯!我都快冻僵了!” “把手插到我兜里别不好意思。” “没有不好意思。” “这样就对了,暖和一点了没? 方琼靠在沈卿尘身后耳边传来突突的马达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呢?” “随便说点什么。” “沈师兄你和芳菲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你们闹别扭了吗?” “没有,我们好着呢!” “真羡慕你们!” “方琼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挺般配。” “方琼你长得挺好看有对象了吗?” 方琼沉默了一会:“还没有,不过车工班的龚强在追我。” 哧……摩托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方琼猝不及防扑倒在沈卿尘身上。 “出什么事了?” 沈卿尘把摩托车停在路边:“方琼相信我千万别和龚强谈朋友。” “为什么?” “你就别问了他配不上你。”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他追我追的很紧。” “从明天开始离他远一点,他这个人心术不正。” “知道了。” “那好,上车!” 一路上俩人不再说话,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无数农田和村舍从眼前掠过。 冬季的山区虽然萧瑟但因为少了喧闹和繁华而别具景致,早起的放羊人提溜着羊鞭嘴里哼唱着小调: “六月的放羊三伏天, 太阳一出火一般, 晒得我羊娃不吃草, 晒得小奴汗不干; 七月放羊七月七, 天上的牛郎会织女, 不是天河来隔断, 活活隔断两夫妻……” 方琼偷眼看沈卿尘: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卿尘突然问:“方琼你想过以后做什么?” “没想过,先在厂里干呗。” “那厂里要是不行了呢?” “我没想那么多。” “要想!” 方琼甩甩头发:“那我就回家种百合,现在百合的价格可高了!” “百合三年才有收成,其余的时间呢?” “这个嘛,我就去城里打工。” “你这样想就对了。” “不过我只念到初中毕业,会不会找不到工作?” “不会的城里工作很多,只要你愿意一定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太好了,龚强说他可以帮我。” “方琼你忘了刚才我说的了?” 方琼一时语塞:“师兄我一高兴就给忘了。” “现在忘了不要紧,千万别上了坏人的当。” “怎么不说话了?方琼你先在厂里干,真有一天不干了也不要紧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真的!师兄你人真好!” 送完方琼回来沈卿尘赶紧去补觉,心里盘算着中午见夏诗璇的事。 第67章 青春懵懂 中午十二点沈卿尘骑车到师大门口,门岗的保安拦住了他:“你找谁?” “找我妹妹。” “你妹妹是谁?学校女生有上万人我晓得你妹是哪个?” “我妹是中文系的,今年大二叫夏诗璇。” “进吧!车停到外面。” 沈卿尘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师傅让我把车推进去,我妹有许多东西要带回老家。” 保安接过来看是三五顺手别在耳朵上不说话。 沈卿尘将剩下的半盒烟都塞在他手里:“师傅帮帮忙!” “去吧校园里不许骑车!” “知道了。” 推着车走出二百米沈卿尘回头看不见大门了,重新跨上摩托车低速行驶。 一路打听骑到女生宿舍楼下,此时正赶上中午饭点外出吃饭的学生从校园的各个角落蜂拥而出把沈卿尘看呆了。 “同学问一下中文系的女生宿舍怎么走?” 被他拦住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向前再走两栋楼左拐第一栋。” “谢谢!” 按照指引沈卿尘将车停在楼下,抬头看见五层高的宿舍楼窗户上挂满了晾晒的衣物不时有身影在窗户上闪过。 “这么多房间不知道小夏在几楼?早知道应该问个清楚。” 沈卿尘一时间无计可施,倚靠在摩托车上眼睛盯着进出的人群。 306室女生宿舍内夏诗璇心情焦躁的走来走去。 “诗璇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上午跟个陀螺似的停不下来。” 夏诗璇被赵娜这么一说似乎是害怕心事被人猜中,斜躺在床上发呆。 吴莉和赵娜对视一眼,赵娜小声说:“这个小妮子一定有事,瞧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吴莉用手捅捅赵娜:“你去问一问?” 赵娜:“你去!” 吴莉走到夏诗璇床边:“诗璇有什么心事瞧你像丢了魂似的。” “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就差写在脸上了!” 赵娜凑过来:“诗璇是不是找工作碰到钉子了。” 夏诗璇摇摇头。 吴莉安慰道:“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夏诗璇展颜一笑:“你们别猜了,沈总一会儿来找我。” 赵娜伸手掐了夏诗璇肋下的软肉:“你个小蹄子害得我们白担心,原来在这思春呢!” 夏诗璇边躲闪边求饶:“我错了还不行。” 赵娜松手问:“你们约在什么时候?” “只说了中午不知道他几点来。” “一看就知道没经验,他知道我们住哪吗?” 夏诗璇一个激灵坐起来:“呀!忘了告诉他。” “你还不到门口去看看。” 吴莉探出头看见楼下沈卿尘靠着摩托车像是在等什么人:“诗璇你们沈总长啥样?” 夏诗璇边穿鞋边回答:“瘦瘦的、高高的、人长得挺黑。” 吴莉问:“是不是骑个摩托车?” “你怎么知道?” 吴莉笑着指指楼下:“骑白马的未必是王子,骑摩托的就一定是酋长了。” 夏诗璇跑过来探出身子,见沈卿尘斜靠着摩托车眼睛盯着进出楼门的人。 赵娜拍拍夏诗璇:“还愣着干嘛叫他上来。” 吴莉急忙阻止:“别!屋里这么乱让他见了会笑话的。” 赵娜推了她一把:“诗璇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还是我下去吧你们等着我。” 赵娜问:“等你干什么?” “不是没吃饭呢吗我让沈总请客。” 吴莉脱口而出:“真的?诗璇万岁!” 夏诗璇探出窗口摇手:“沈总我在这里!” 沈卿尘听到声音抬头看见夏诗璇冲他招手就喊道:“我上来!” “你在下面等我马上就下来。” 吴莉望着夏诗璇忙不迭下楼的背影对赵娜说:“可惜火芳、李芸她们三个不在,不然可以一起打个牙祭。” “别光想着吃,我们今天的任务还要帮诗璇把把关。” “把什么关?他们是工作关系又不是恋爱关系。” “你可真是一根筋,你没看出来诗璇最近有什么变化?”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赵娜问:“你看这个沈总怎么样?” 吴莉瞧着楼下正在交谈的两人:“挺好的人长得高高瘦瘦,相貌也不错关键还有钱。” 赵娜向下看了一眼:“没你说的那么好,至少皮肤有点黑。” “这倒是,不过看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好了我们别只顾谈论别人的对象了,有本事自己找个更好的。” 夏诗璇凝视着沈卿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沈总你把车骑进来了!” “门岗不让骑进来,我稍微贿赂了一下就放行了。” “你总是有办法,沈总你等一下我上去拿拍卖资料。” “小夏不急还没吃饭呢吧!” “没有,你说过请我吃饭的。” “当然我也没吃就等你呢。” “沈总我宿舍还有两个同学。” “一起叫上!” “太好了!夏诗璇冲窗口摇摇手:“下来吧!” 两个女孩听见夏诗璇招呼手忙脚乱的换起衣服。 等了约十分钟赵娜和吴莉跑下楼来。 “沈总这是我宿舍的好姐妹,赵娜、吴莉。” 沈卿尘见赵娜一席淡青色长风衣搭配牛仔裤旅游鞋显得青春洒脱而吴莉穿一件紫色羽绒服同样是牛仔裤休闲鞋另有一番恬淡自然。 “你们好!” 两人相互看看,赵娜脱口道:“你就是沈卿尘。” “是啊!一定让你们失望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让我们家诗璇整天魂不守舍。” 夏诗璇嗔怒道:“娜娜你胡说些什么?沈总是我的上级人家有对象的。” 赵娜自觉失口:“沈总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还有别叫我沈总听起来怪怪的。” 吴莉接口道:“不叫沈总那叫什么?” 沈卿尘想了想:“就叫沈哥吧。” “沈哥你请我们吃什么?” “我还没想好你们想吃什么?” 赵娜:“我们去食堂吃小灶吧!” 吴莉脱口而出:“不去,沈哥难得来一次我们到外面去吃。” 夏诗璇想了想:“我倒有个好地方。” 赵娜:“快说、快说!” 夏诗璇看看沈卿尘:“沈总十里店有一家炝锅鱼味道不错!” 沈卿尘看向赵娜和吴莉:“你们觉得呢?” “那就去吧!反正也离得不远。 沈卿尘看了一眼摩托车:“可惜车上只能带一个人。” 赵娜笑笑:“诗璇和你骑摩托车我们坐公交。” “只能这样了,我们在车站等你们。” 四个人二十分钟后一起走进餐厅。 沈卿尘招呼大家坐下:“美女们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 赵娜拿起菜单:“沈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千万别客气,别跟我省钱就是了。” 赵、吴二人看了半天叫来服务生:“给我们上个麻辣锅。” “小姐要什么锅底?” 赵娜指指菜单:“这个炝锅鱼。” “您要中华鲟还是草鱼?” “中华鲟。” “要几斤的?” “四个人吃几斤的好?” “那就点个三斤的吧!” 沈卿尘插口道:“三斤怕不够吃,上个大一点的。” 吴莉:“够了我们还要点些涮菜呢。” 夏诗璇担心浪费:“差不多就行了点多了吃不了。” 赵娜放下菜单:“诗璇又不让你掏钱那么紧张干什么?” 沈卿尘打圆场:“我也有日子没吃火锅了,今天必须给肚子讨个说法。” 赵娜看了一眼夏诗璇:“还是沈哥上路。” 两个人又点了十来个涮菜。吴莉问道:“沈哥你料碗怎么调不如让我给你调?” “那怎么好意思。” “不用客气我一道调了回来。” “那就调个香油蒜泥的蒜泥多点。” “行!” 沈卿尘转头问:“赵娜你们喝点什么?” “我喝露露,给吴莉要个鲜橙多。” 夏诗璇:“我想喝啤酒行吗?” 沈卿尘:“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不能喝多了。” “那就要一个青岛纯生。” 不多时服务生端上满满一锅鱼,顿时香气四溢众人禁不住直流口水。 沈卿尘用筷子指着炝锅鱼:“开整!”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赵娜问沈卿尘:“沈总我们是不是太没有吃相了?” 沈卿尘放下筷子:“我还不是一样,不行我得休息一下。” 喝了一口桌上的清茶沈卿尘问道:“小夏你们宿舍不是六个人吗?” 吴莉接口道:“火芳做家教还没回来,李芸回老家跑工作去了,柳月娥在一家公司实习呢。” “那你们两个工作落实了吗!” 赵娜喝了一口露露:“算是吧,我爸给我联系了一个学校还没最后确定。” 沈卿尘看向吴莉:“你呢?” 吴莉明显有些神情暗淡:“我还八字没一撇呢!” 沈卿尘点了一根烟:“吴莉没打紧的,相信我你肯定能找到个好去处。” “真的!”吴莉心中一喜随即又恢复常态:“沈哥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那倒不全是,你们都是天之骄女在社会上不愁工作的。” “沈哥你那里还要人吗?” 沈卿尘愣住了:“吴莉你开玩笑?” 吴莉摇摇头:“我想在工作没定下来之前先去你那里。” 沈卿尘犹豫了一下:“吴莉不是我不帮你,我的那间公司刚成立现在业务也不多,不过要是忙起来了我欢迎你来。” 吴莉有点失望但还是说:“谢谢沈哥。” 赵娜问沈卿尘:“沈哥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听诗璇说你还在工厂上班?” 沈卿尘想想说:“目前公司的业务范围比较窄,主要和矿山合作做些采购投标项目,我最近正在策划转型。” 夏诗璇盯着沈卿尘:“沈总怎么转型?” “小夏我考虑往通讯行业转。” “那我们和金沟煤矿的合作?” “当然不能断,不但不能断还要往深里挖。”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放弃这块阵地?” 夏诗璇只是看着沈卿尘不说话。 “小夏你要记住做生意最忌讳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保持长期合作说不定哪天就能带给你意外的惊喜。” 夏诗璇认真的点点头:“我记住了!” “小夏说说你找的拍卖资料。” “沈总按你说的我从同学那里找到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有《拍卖法》还有一些相关的工具书,对了还有几张上海日报上面有《拍卖公告》和一些介绍拍卖的新闻。” “不错小夏你的工作效率很高。” “沈总我们是不是也要往这个方面转型?” “这只是我的远期设想,现在还以学习考察为主。” “既然如此何必下这么大功夫。” “我感觉这一行前景不错,一定能挣到许多钱。” “那还犹豫什么?” “第一在我们这个内陆省份信息闭塞,这一块的市场还没有成型。 第二金沟煤矿是个富矿只要用心还有许多业务可以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想把主要精力放到通讯行业上,你看着吧不出三年这一行将诞生一批富人。” 三个大学生被他一番侃侃而谈所折服,仿佛财富就放在那儿触手可及。 赵娜转向夏诗璇:“诗璇你的眼光不错沈哥是可以一生追随的人。” 第68章 突发事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这期间,沈卿尘依旧保持着他独特的生活节奏: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则与芳菲一同享用晚餐,随后便前往工厂值夜班。 这个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宿舍里。其他几位舍友正在宿舍内安静地用餐,而沈卿尘由于昨晚的夜班,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愿。 就在这时,宿舍的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只见徐智平一脸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马正邦和任洪波同时转头看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智平,你这是咋啦?发生啥事了啊?” 而此时听到动静不对的沈卿尘,也从床上匆匆忙忙地爬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焦急:“智平,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受伤了?” 只见徐智平面色苍白如纸,头发也显得十分凌乱,嘴角和鼻子周围还有擦拭过后残留的血迹,而他的衣服上更是赫然印着两个清晰的脚印。他喘着粗气,眼神有些慌乱:“班长,刚才我被龚强他们那一伙人给堵住了。” 马正邦一听,顿时心急如焚,急忙上前扶住徐智平,关切地问道:“智平,你伤到哪儿了没有?快让我们看看!” 徐智平捂着肚子略带痛苦的说:“没伤到哪就是肚子疼。” 任洪波把茶杯一墩:“妈的又是龚强上次的账还没找他算呢,今天就给他放放血!” 沈卿尘皱皱眉:“洪波别冲动,听智平说说咋回事。” 徐智平喝了一口马正邦递过来的水:“我下班在市场里吃饭,刚出来就被他们堵在街上。” 任洪波恨恨地说:“那你为什么不跑?” “我跑了,可他们人多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行了别说了,卿尘你们还楞着干嘛抄家伙干他娘的!” 正这时多杰达瓦推门进来:“出什么事了?” 任洪波指着徐智平对他说:“智平让龚强那个龟孙子暗算了!” “啥!那你们还坐着?”多杰一个箭步跳到床上从褥子下面取出藏刀:“走找那小子去!” 马正邦见要出事急忙拦阻:“先不要乱,多杰把刀收起来!” 多杰气愤的说:“班长你别管,这次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任洪波见几人坐着没动从案板上抄起菜刀:“多杰他们不去我跟你去!” 沈卿尘快步挡在门口:“谁都不许去!” 任洪波瞪圆了双眼:“卿尘你让开,平时都听你的唯独这一次不行!” 多杰手里攥着藏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卿尘你别管了,出了事我担着。” “你拿什么担?我放你出去万一伤了人要判刑的!” “判刑我也要去,不能让人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智平劝道:“多杰你先消消气,我不也没咋样。” 任洪波挥舞了一下菜刀:“还说没咋样,92届的脸都让我们丢尽了。” “让他去!我倒要看看关进班房里他还嘴硬不嘴硬!” 大家齐刷刷看着沈卿尘,只见他怒发冲冠的看向任洪波:“你咋不去了?” “唉!”任洪波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痛苦的低下头。 沈、马二人互相看看,沈卿尘又说:“我知道你们都是重义气的人,但事情不能这样做。”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这回又忍了?”任洪波赌气的一拳砸向床架。 “忍?我沈卿尘可不是啥善男信女!” 几个人惊疑的看着沈卿尘:“你想怎么做?” “现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任洪波嘲笑道:“我当你有什么好办法,原来是当缩头乌龟。”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说先麻痹一下他们,让他们以为没事了再找个机会狠狠教他们做人!” 多杰跳下床:“卿尘要等多久,我下个礼拜就回甘南了!” 沈卿尘想了想:“多杰这件事你就别参加了。” “那怎么行打架不叫我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多杰你就要回甘南了,要是在这个档口出点啥事你的工作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干别的。” “你说的倒轻松,到时候你怎么面对叔和姨?” 多杰犹豫了:“那我也不能干看着不管。” 沈卿尘看看多杰和任洪波:“放心我既然说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任洪波不安的问:“那我呢该不会连我也不让去?” “没错你脾气太暴躁,去了会坏事的。” “合着说了半天你是想单刀赴会?” 沈卿尘被他逗笑了:“你当我傻,《三国演义》把脑子读坏了。” 马正邦递给沈卿尘一根烟:“卿尘快说说你是怎么计划的?” “我想找厂子外面的人收拾他们,这样万一出了事也死无对证。” 徐智平有些担心:“卿尘外面的人靠得住吗?再说万一下手重了我们也逃不脱干系。” 沈卿尘笃定的说:“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任洪波犹自愤愤不平:“他们不去可以但你要带上我,上次那一刀不能白挨。” “带上你也可以但你得听我的,不然你就别去了!” “行!只要你答应让我去别的都好说。” 马正邦见事态已经稳住了就对大家说:“现在先吃饭吃完了带智平到卫生所看看。” 晚上沈卿尘离开宿舍去上夜班,走到车间门口看见方琼一个人站着像在等什么人。 “方琼!”沈卿尘招呼道。 “师兄你咋才来?” “有点事耽搁了,找我有事?” “沈师傅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别生气。” “方琼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 “上次送我回家你在路上说别和龚强谈朋友。” “怎么他欺负你了?” 方琼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他好像听到点什么,昨天还和我说要找人收拾你。” “就这事?” 方琼疑惑的说:“这事还小吗?” “我已经知道了可能那天有人看见我骑车送你,中午他找人把我同学打伤了。” “是吗?都怪我!” “怪你什么?” “我和他说了别再纠缠我。” “他没有怎么样你吧!” “那倒没有。” “没有就好方琼你很勇敢,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不要想着回头了。” “多亏你提醒我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自己要多留个心眼,有什么困难就到单身楼107房找我,我不在找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行。” “师兄你人真好!” “走吧时间到了。” 第69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范大江坐在办公椅上心绪不宁,一会儿翻翻生产月报,一会儿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如此过了一个小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 放下茶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踌躇片刻他决定到车间转转。 走到平面磨班组看到安然正在干活。 “主任早!” 对于安然的示好范大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顺着过道范大江一直溜达到车工车间,此时龚强正和汪斌坐着侃大山看见他都站起来:“主任好!” “你们两个没事干?” 汪斌紧张的说:“不是车床正在检修呢。” 龚强不以为然道:“范主任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车工这边检查工作?” 范大江皱皱眉:“倪主任不在吗?” 龚强把手里的扳手向上一抛随后麻利的接住:“我们主任请假了。” “这样啊……”范大江思索了一下:“龚强你现在没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龚强对汪斌疑问的眼神视而不见:“行主任你先走我一会就去。”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范大江正襟危坐:“进来!” 龚强进门给范大江点了一支烟:“范主任找我有事?” 范大江接过来抽了一口:“我听说昨天你把徐智平打了?” 龚强心里一惊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主任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一点小摩擦已经解决了。” 范大江冷笑道:“小摩擦?都见血了还说小摩擦,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龚强支吾了半天:“范主任我和他有点小误会,正巧昨天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打人!龚强慢说你不是我们车间的,就算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龚强抽出烟自己点上,迎着范大江的目光:“范主任你想怎么样?” 范大江毫不示弱:“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首先要看徐智平本人的意见,如果他要报案我们车间支持。” 龚强向前走了两步:“徐智平不会报案的,要报也等不到今天。主任得饶人处且饶人,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范大江缓和了一下口气:“龚强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给我说句实话为什么打人?” 龚强犹豫了一下脸上青筋暴起,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怎么不能说?” “范主任我龚强做都敢做还怕说话?” 范大江吹了一下茶杯上漂浮的茶叶:“好你说我听着。” “我打徐智平是冲着沈卿尘去的。” “哦!这是怎么说的?” “沈卿尘在我对象面前说我坏话。” “你对象!你对象是谁?” “磨工班的方琼。” “方琼是你对象,怎么没听人说过?” “这个嘛,我们刚开始谈。”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不能打人,再说你打徐智平就更不应该。” “主任你不知道,徐智平还有任洪波都是沈卿尘的死党他们在一起什么坏事都干。” “是吗你说说他们都干了什么坏事?” “这个嘛,沈卿尘抢了我们班组龚海洋的女朋友。” “你说的是芳菲吧这件事我清楚,芳菲什么时候也没承认过和汪海洋谈对象,那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 “龚强你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就跳出来挑事,他龚海洋自己怎么不出来反倒是你跳的比谁都欢。” “那是他怂包,女朋友都被人翘了屁也不敢放一个!” “龚强你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闲着没事和你瞎bb,这是在代表厂里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下一步要严肃处理责任人。” “主任没那么严重吧!”龚强明显气势消退了不少。 范大江换了一下二郎腿指指凳子:“坐下,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问你单纯是为了给龚海洋出头还是另有原因?” 龚强低头不语,半响抬头看见范大江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不觉心里打鼓:“主任我做这些事全是因为沈卿尘。”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我问你有什么过节,你总不能无缘无故看他不顺眼。” 龚强眼珠子转了转:“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范大江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说具体点!” “他一来就显得比别人能,又是小组长,又开自动磨床,还有……” “还有什么?” 龚强脸涨得通红:“他第一个月就拿了七百元工资。” “就这些?” “就这些。” 范大江缓和了一下语气:“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不过最关键的你没有讲。” 龚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主任我心里咋想的都和你说了。” 范大江不置可否:“行了别说了,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念头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龚强被他当面戳破面具心里直骂娘:“主任该说的我全说了厂里会怎么处罚我?” “我刚才说了要看你的表现。” 龚强哀求道:“主任念我一时糊涂求您给通融一下。” “我问你恨沈卿尘吗?” 龚强被范大江的话整糊涂了:“您是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不是……” “不是什么恨就说恨,不恨就说不恨,畏畏缩缩的!” 龚强瞧了范大江一会儿,遗憾的是那张脸不喜不悲让人无从揣测。 停了一会儿,龚强咬咬牙:“主任我恨!” “这不就得了,就这两句话比让你生孩子还费事。” “主任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 龚强诚实的点点头。 “我这样问是因为我觉得你做得对。” 龚强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僵立在那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什么看你第一次见我?” “我就是有些没搞明白。” “不需要你搞那么明白,你要做的是继续针对沈卿尘让他不自在,最好逼的他犯错明白吗?” 龚强机械的点点头。 范大江厌恶的看看龚强:“记住我是让你恶心他,不是让你拉一帮社会上的流氓打架伤人。” 龚强如同醍醐灌顶:“我知道了主任你就放心好了!” 范大江见目的已经达到叮嘱了一句:“别把事情搞砸了,还有今天我对你说的话对谁都不要讲。” “主任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您看我的事……” 范大江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 龚强如蒙大赦对着范大江鞠了一个躬,小心的掩上房门。 范大江等房门关好鄙夷的说了句:“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说完从抽屉里面取出一包云烟,打开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等抽到一半,他拿起电话给李刚拨过去。 “喂!李主任吗?” “范主任找我有事?” “你上次提的那个事有进展了。” “什么事!” 范大江心里一阵恶心:“沈卿尘的事。” “哦那件事我差点忘了,老范听说那小子这段时间过得挺不错!”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最近又是买摩托车,又是和老倪的妹妹谈对象过得蛮滋润。” “李主任你这是不信任我,还在我身边留了眼线。” “哪里、哪里,老范你多心了,厂里就这些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很难瞒得住人。” “老范你刚才说有进展了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安排沈卿尘上夜班了。” “就这些?老范我可拿你当哥们才托付你这件事。” “当然不止这些,沈卿尘已经被我调离原来的磨床现在只能开手动磨床了。” “是吗?老范你办事果然老道,什么时候咱兄弟一起出来乐乐?” “行呀!时间你定,李主任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你还留了后手?” “没有后手我也不敢跟你请功。” “快说说!” “我们这里有个车工因为嫉妒沈卿尘俩人有些过节,我略施小计现在他们已经斗得不死不休。昨天还找人把沈卿尘的同学打的住了医院。” “有这事!老范啥也不说了你替我出了口恶气,今晚我买单咱们找个地方泄泄火。” “泄火就不必了,兄弟我进步的事还要你在林处长面前多多美言。” “这个没的说都包在我身上。” 第70章 平安夜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十分快,一转眼距离1996年只剩下一周时间了。 隆冬的省城虽然已经到了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但是严寒的天气丝毫挡不住节日的喜庆气氛。 最直接的证据是六分厂这个居于城市的荒漠,破天荒的在厂门上悬挂了四个大红的灯笼上面写着“欢度元旦。” 工人们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似乎即将到来的节日与这里毫不相干,但如果你留心观察还是可以看出些不同。 沈卿尘这些天除了上夜班就是和宿舍几个好友厮混在一起,无他元旦后多杰达瓦就要离开省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也许是95年的最后一个周末了,大家表面上和平时都差不多,心里不免挂念起各自的家人。 沈卿尘想利用周末回一趟家,一方面看看二老,一方面了解一下哥哥、姐姐的近况。 “卿尘你今天准备怎么过?”问话的是任洪波。 沈卿尘正在低头刷皮鞋:“我想回一趟家。” “回家哪天不行,今天是平安夜。” “是吗?” 见沈卿尘不为所动,任洪波索性跳下床:“卿尘晚上我有一个酒局要不要一起去?” “没兴趣,再说我也不认识。” “都是咱们厂的,我师父还有车间一帮老师傅。” “你自己去吧,你们车工的人我也不熟。” “走吧一回生二回熟,几杯酒下肚就是朋友了。” “洪波喝烂酒的事就别拉卿尘了,你应该多想想怎么送多杰才是正事。” 见马正邦开口任洪波就不再纠缠:“班长听你的到时候我随叫随到。” 多杰达瓦见大家说起自己就开口道:“这日子真tm不经过,还没怎么呢就要和大家分别了。” 沈卿尘拍拍他的肩膀:“多杰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只不过先走一步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徐智平有些不开心:“你们是怎么搞得今天可是圣诞节,不考虑怎么happy非要弄些伤感的剧目。” 任洪波深以为然:“就是卿尘也太没有情调了。” 多杰达瓦想了想:“卿尘圣诞节你不和芳菲一起过?” “想呀!不过芳菲一直没张嘴。” 多杰不客气的在沈卿尘脖子上拍了一巴掌:“你傻呀,怎么对象越谈越笨了!” 其余几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吁……的起哄声。 沈卿尘一拍大腿:“得,听人劝吃饱饭!” 正这时沈卿尘的传呼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芳菲呼的一个留言。 多杰眼尖抢过来一看是一组数字258 258 :“这是什么?”他摇摇头还给沈卿尘。 沈卿尘也不解释对大家说:“哥几个我先撤了今晚不回来,明天晚上我们一起给多杰送行。” 沈卿尘走后多杰一个人喃喃自语:258 258 马正邦见他一副着迷的样子就问:“多杰干嘛呢?” “班长刚才卿尘的呼机里芳菲给他留了一条信息我没看明白。” “什么信息?” “258 258 ” “这倒奇了,大家猜猜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仿佛寺庙的和尚口中念念有词却不得要领。 “猜出来了吗?”马正邦问。 几个人摇摇头。 见马正邦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徐智平问:“班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意思?” 任洪波被勾起了兴趣:“班长你要是知道就快点说!” “你们顺着念慢一点心里想着谐音。” 徐智平念着念着自己笑了:“芳菲还真能琢磨,这要是以前不当地下党都可惜了。” 任洪波急忙问:“啥意思?智平你快说说!” 徐智平站起来:“智商限制了你的想象力,我先走了你慢慢想。” “你tm不够兄弟!” 下午沈卿尘挽着芳菲在市区逛街:“卿尘逛了这么久我累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去看录像。” “不看,一帮子大老爷们挤在一起准没有好的。” “那干什么离天黑还早呢,不行我们找个朋友聊聊天?” “行!找谁?” “我一个技校同学在陇西路卖电器我们去找他。” “我认识吗?” “不认识。” “还是算了!” “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你见了就知道了。” “好吧。” 俩人拉着手沿着武都路边逛边走:“卿尘你什么时候去我家?” “我也不知道。” 芳菲气的挣脱沈卿尘。 “怎么不走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都答应这么久了还不见你行动。” “我不是不想去?” “那是什么?” “我害怕……” “嘻嘻……丑女婿怕见丈母娘!” “别取笑我了,第一次见面紧张总是难免的。” “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 “什么时候?” “春节吧!” “还能再往后拖吗,春节你一个人去吧!” 沈卿尘面带难色:“要不后天你陪我去行不行?” 芳菲不说话手里搂的更紧了。 “到了,就是这儿。” 芳菲抬头看看“正泰电器”:“行挺好的我们进去吧。” 俩人走进店里看见屋内整齐明亮,货架上摆满了各色家用电器,其中大多是日本进口的电视机、组合音响。 沈卿尘向一个柜员打听:“请问徐亮是不是在这儿上班?” “在这儿。” “他人呢?” 柜员朝窗外努努嘴:“那不,在门口卸货呢。” 沈卿尘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徐亮一身西服正指挥几个工人卸货。 沈卿尘领着芳菲来到门外:“徐亮!” 徐亮回头看见二人并不说话,眼睛上下打量芳菲,突然搂住沈卿尘的脖子:“行啊卿尘不声不响把事办了,说谈多久了?” “也没多久到厂里谈的,给你们介绍一下芳菲我女朋友,这位徐亮我技校的同学。” “徐亮你好!”芳菲大方的伸手。 徐亮也不扭捏:“你好芳菲!”说完转身冲沈卿尘挤挤眼睛:“你们在屋里等我一下,卸完货咱们去兰园喝茶。” “行你忙你的,我们四处看看。” 徐亮忙完后招呼俩人:“我忙完了咱们走吧!” 这里到兰园很近三人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虽然是冬天但是里面转的人很多。 沈卿尘来过几次对里面的环境一点不陌生。他们先是一起吃了有名的高担酿皮,又在里面玩了游戏机、台球,最后徐亮请客在茶楼给三人要了茶水。 “先生要玫瑰花吗?”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手里拎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刚采摘的玫瑰问他。 沈卿尘看看芳菲笑着说:“怎么卖?” “一枝一块。” “给我来十只吧!” “先生您买十一枝吧。” “为什么?” 徐亮接话道:“这你都不知道,十一枝代表一心一意。” “好吧给你钱。”沈卿尘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的。 女孩接过来给他找钱,翻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 沈卿尘见她两手冻得通红:“算了吧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小费。” “那怎么成你们等一下我找人去换钱。” 芳菲制止道:“小姑娘给你你就拿着这么冷的天早点回家。” “谢谢你们!”姑娘给他们掬了一恭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徐亮突然对两人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沈卿尘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他往楼下走,过了有十分钟徐亮手里多了个用化妆纸包好的盒子一步一步走上来。 “卿尘我第一次见芳菲也不好空着手,这个送给你们。” 沈卿尘接过来好奇的问:“徐亮你买的什么?” 芳菲有些不好意思:“徐亮让你破费了!” “这没什么,你不知道在学校很多人不和我玩认为我不学无术,倒是卿尘和我合得来。” 沈卿尘打开包装纸里面是一盒金帝巧克力:“徐亮还得是你哄女孩子开心你是专业的。” “就知道你要损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兄弟有心了!” 徐亮摆摆手:“卿尘我不能陪你们了晚上有活动。” 芳菲看看他:“没事你去吧下次我们再聚。” 沈卿尘打趣道:“现在不在七里河嚯嚯了,城关区的姑娘要当心了。” 徐亮停下了脚步:“卿尘你还那么看我?” 沈卿尘忙站起来:“徐亮别怪我口无遮拦。” “这不怪你怪就怪我过去太荒唐了,卿尘芳菲是个好姑娘你别再像过去那样了。” 沈卿尘看着徐亮下楼一脸尴尬的冲芳菲笑笑:“他这个人有时说话不着边际你别怪他。” 芳菲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我觉得他人不错,至少心里挺干净。” 沈卿尘岔开话题:“不说他了,这里离山字石教堂挺近我们去听圣歌吧!” “行那快点,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在圣歌开始之前赶到了教堂。教堂里人头攒动,但他们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两个相邻的座位。 圣歌响起,那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堂。芳菲的眼神变得专注而虔诚,心中的忧虑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沈卿尘偷偷观察着她的神情,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时间悄然流逝,圣歌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开教堂。芳菲和沈卿尘走在最后,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直到走到教堂外的小花园,沈卿尘打破了沉默:“感觉怎么样?” 芳菲轻轻点了点头:“心里舒服多了”! 第71章 家里的烦心事 将芳菲安全送回家之后,沈卿尘便骑着自行车回到了 x 区的父母家中。 当他走进家门时,母亲正准备和他聊聊天,但被一旁的父亲打断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沈卿尘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哥哥沈鹏飞今天也在家里。他疑惑地问道:“哥,你怎么也在家啊?” 沈鹏飞笑着回答道:“我回来看看爸妈呀!”听到这话,沈卿尘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家人之间的亲情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珍贵。 沈卿尘边脱衣服边说:“哥你身体好了?” 沈鹏飞双手枕着头无精打采的回答:“好了。” 沈卿尘有些奇怪的问:“好了你怎么还不开心?” 沈鹏飞叹口气:“身体是好了,不过心里堵得慌。” “出了什么事?” 沈鹏飞沉默了一会,翻身靠墙侧躺着:“说了你也帮不了我。” “你说说即使帮不了你也比你蒙在心里强。” “家里不同意我谈女朋友。” “哥是不是我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 沈鹏飞点点头:“我就不知道为啥妈看不上人家。” “哥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大人毕竟阅历比我们深,我想他们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 “哥这不是站在哪一边的事,将来过日子的是你自己,只要你考虑清楚了我还是支持你。” “真的!”沈鹏飞坐起来:“我就知道这个家里我不是孤家寡人。” 沈卿尘笑了笑,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都已经成年了,可以自主选择今后的人生道路。” “可是除了你之外,他们都对张蓉不太感兴趣。”沈鹏飞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哥,说实话,我也并不看好你们俩在一起。”沈卿尘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沈鹏飞愣住了,疑惑地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支持我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我确实说过支持你,但那只是表示我支持你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并不意味着我看好你的这个选择。”沈卿尘解释道。 “你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啊!”沈鹏飞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沈卿尘微微一笑,然后躺在哥哥的身边,轻声说道:“哥,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先睡吧,我再想会儿事。”沈鹏飞没有立刻入睡,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清晨,沈卿尘又在父亲的三声断喝下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哥哥似乎下定了决心要与父亲对着干,竟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沈凤鸣在儿子的床头伫立了很久,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中午时分,大姐从学校匆匆忙忙地赶回家来吃午饭。当她走进家门时,看到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包饺子,便笑着说道:“姐,你回来啦!快去洗洗手,过来帮我们一起包饺子吧。” “三儿你今天舍得回来了?” “姐你咋说的好像我失踪了似的。” “难道不是?自从你上班以后就很少见到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地上班呢。” 何秀芝接口道:“你姐说的对一天到晚不着家宿舍就那么好?你明天就搬回来住每天从家里跑通勤。” 沈卿尘瞪了沈楠一眼:“妈咱们家就这么大地方,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还像小时候挤在一起?” 何秀芝叹了口气:“单位啥时候盖房子我们要一套大一点的。” 沈楠看了一眼闷头包饺子的沈鹏飞:“你咋不说话?” “说什么?都像你一样叽叽喳喳。” “妈你看他怎么说话呢?” 何秀芝啪的把筷子摔在案板上:“别理他一个大男人成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跑。” 沈鹏飞怒了:“你说谁呢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何秀芝气的嘴唇哆嗦:“我不管你怎么长这么了?现在翅膀硬了嫌我们碍事了。” 沈凤鸣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鹏飞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去擀饺子皮去!” 沈鹏飞默不作声换了父亲在厨房里擀饺子皮,何秀芝突然嚷道:“你明天就去和你路伯的姑娘相亲。”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发泄的声音,沈卿尘劝道:“妈我哥脾气倔,这件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唉!我怎么养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三儿你以后可不能这么气我。” 虽然发生了不愉快但一家人还是珍惜难得的团聚,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下午四点沈楠嚷着要回学校,沈卿尘对父母说:“我今天厂里还有事不如我送送大姐?” 沈凤鸣有些不理解:“刚才还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怎么说话间就都走了?” “爸我是真的有事,一起的好朋友明天回老家说好的今晚聚聚。” “回家有什么好聚的,过几天不是又回来了?” “爸他回去就不回来了。” “哦,那你去吧!” “爸、妈没几天就元旦了,我还回来!” 下了楼沈卿尘对沈楠说:“姐我只能送你到西站。” “行送哪都一样,我在西站换个车。” “姐我是真的有事,不然肯定送你到学校。” “你今天咋了,我又不是小孩再说我也没有什么行李。” “姐求你个事?” “什么事说。” “我上次和你提过的我开了一家公司。” 沈楠边吃苹果边点头:“嗯!知道你接着说。” “姐你看我现在还没找到会计。” “这个事呀,你是不是想我到你那当个兼职会计?” “还是你聪明一点就透。” “你一个月发多少钱给我?” “不是吧!姐你还要工资?” “当然要了,哪有光干活不给钱的。” “姐我那刚起步平时也没有多少事,主要就是每个月去报个税,平时记个流水账一天都用不了。” “那也得要,活少你可以少发一点给我。” “你也太现实了,行你说多少?” 沈楠眨眨眼睛:“一个月三百?” “不行太多了!” “那就二百?” “一百最多一百。” “滚,一边玩去!” “姐就帮帮忙最近一直没业务等挣了钱就二百。” 沈楠低头思考了一下:“成别忘了你说的加薪吆。” “忘不了,忘了谁也忘不了你。 沈楠走出几步又停下来:“三儿你答应我的传呼机还没给我呢?” 沈卿尘讪笑道:“你看我这脑子一忙就忘了,今天就给你买。” 沈楠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说话间路过车棚沈卿尘对沈楠说:“姐这边。” 沈楠一脸狐疑的跟在他后面:“这车是你的?” 沈卿尘自豪的拍拍坐垫:“上来试试!” 第72章 关于未来 沈卿尘回到宿舍见众人都在等他,急忙换了件干净衣服。 任洪波戏谑道:“卿尘又不是去相亲换啥衣裳?” 沈卿尘白了他一眼:“今天是给多杰送行自然要穿的体面一点。” 多杰达瓦从床上取下吉他:“女生还没过来不如我给大家先唱首歌。” 马正邦扔掉手里的杂志:“那你就唱吧!” 多杰校准丝弦,轻缓低沉的前奏响起: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悲伤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 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音符停止多杰放下吉他,惊奇的发现芳菲、张燕、瞿秀梅三人站在门口。 芳菲一脸陶醉:“多杰再唱一个。” “是啊、是啊,再唱一个吧!” 多杰重新拿起吉他:“你们想听什么?” 张燕急迫的说:“随便什么都好。”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 沈卿尘看看表:“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去吃饭。” 多杰达瓦放下吉他:“卿尘今天这顿饭我来请。” “那怎么成?多杰今天是给你送行你就别管了。” 多杰达瓦笑了:“这顿饭一定要我请你们就别抢了。” 马正邦看看沈卿尘:“卿尘就别争了多杰的一份心意。” 徐智平接口道:“多杰请也行不过就别铺张了。” “吃什么不重要,重点是酒不能少。” 沈卿尘指指任洪波:“你就离不开酒,早晚有一天会坏在这上面。” 马正邦给任洪波打圆场:“卿尘今天就让他喝一点。” “我不是反对他喝酒但是他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徐智平接口道:“说了半天多杰你准备请我们吃什么?你看女生都等着呢!” 多杰想了想:“涮羊肉怎么样?” 沈卿尘不假思索:“中!”转头又问女生:“你们觉得呢?” 三个女生纷纷点头。 “那还等什么,开拔!” 西站“东来顺”几人围着圆桌坐下。 多杰看了看大家:“卿尘人呢?” 徐智平:“不知道下车时还看见他,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马正邦瞧瞧芳菲:“卿尘没和你在一起吗?” 芳菲摇摇头:“我和张燕、秀梅在一块走。” 任洪波放下菜单:“可能去买烟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沈卿尘掀门帘进来:“你们都早来了?” 徐智平起身迎过去:“你去哪了大家都在等你。” 沈卿尘从口袋里取出三盒烟,自己留了一盒,剩下两盒放在旋转台上。 任洪波转过来说:“怎么还不一样?” “我抽三五怕你们抽不惯。” 多杰达瓦也点了一根:“卿尘烟就从这里要何必专门跑一趟?” 正这时门帘再次挑起,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抱了一箱四瓶孔府宴酒进来。 “卿尘你这是干什么?” 见多杰达瓦一脸愠怒,沈卿尘笑着说:“你只说请我们吃饭又没说不让买酒。” 多杰达瓦无奈的摇摇头:“卿尘这个酒给我记下等我什么时候回来再补上。” 任洪波笑了:“这场还没喝下场已经有着落了。” 张燕厌恶的看看他:“整天就知道喝当心喝死你!” 任洪波不以为然:“女人家家知道什么?这可是粮食的精华喝了能延年益寿,你们女人还能永葆青春呢!” 瞿秀梅不满的打断他:“你们谁点菜废话说起来没完没了。” 多杰把菜单递给沈卿尘:“卿尘还是你点吧!” 沈卿尘接过来看了看:“这是老北京的吃法我们就入乡随俗吧!” 沈卿尘写好后交给任洪波:“洪波你拿过去记得提醒他们糖蒜、粉丝、白菜是免费的,还有给每人要一个三炮台。” 等了十分钟东西陆续上桌,瞿秀梅见桌上满满当当摆了六七份羊肉不由皱皱眉:“是不是太多了?” 多杰一边往碗里调韭菜花一边答道:“不多看着多一下锅就没多少了。” 任洪波站起来:“都调好了没有,好了我就倒酒了。” 锅里的白汤翻滚起来。随着众人下筷,鲜红的羊肉卷入锅后很快失去了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香气四溢。 大家此时也顾不上客气,边吃边啧啧称赞。 多杰达瓦放下筷子眼带笑意看着众人。 芳菲狐疑地问:“多杰你不吃傻笑什么?” 多杰达瓦见大家看向自己,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我不太会说话,要不大家碰一下?” 大家恍然纷纷停下筷子换了酒杯在手上:“多杰你说几句。” 多杰举杯在手:“说什么呢?” 沈卿尘的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说什么都可以。” 多杰眼睛有些湿润:“感谢大家能来,卿尘、班长还有你们大家四年的相守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芳菲站起来和多杰碰酒:“还有我呢!” 多杰轻轻擦了一下眼眶:“芳菲我心里早把你当嫂子看了,你要和卿尘好好的,永远!” 芳菲心里一阵感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杰别忘了我们,回去后多给我们写信。” 马正邦站起来:“咱们一起给多杰敬一杯。” 话音未落几个人一起站起来:“多杰敬你!” 多杰眼中含泪笑着说:“来到省城学没上好,好在交了几个知心朋友这一生值了!” 沈卿尘见此给多杰碗里夹了一块肉:“多杰别光顾喝酒,你尝尝这个羊肉的做法和你们草原有什么不同?” 多杰放下酒杯:“那区别就大了,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么多讲究。吃肉我们喜欢整块煮,煮好了也不放那么多调料直接上手。” “那你的藏刀干啥用?”任洪波饶有兴趣的指指多杰的腰间。 “这个?”多杰解下藏刀在盘子上比划比划:“切肉用。” 沈卿尘笑着解释道:“在草原上放牧藏刀用处可大了,既可以防身又可以用来割肉。” 徐智平指着任洪波:“洪波又学了一招,怎么样从你开始打关?” “行!不过我打完就交给你。” 徐智平:“我和你有仇呀不想打我来!” “去去去!扎手(伸手的意思)我先找你。” 到沈卿尘过关时桌上已经喝了两瓶酒,沈卿尘挽了挽袖子:“谁先来?” 徐智平指指任洪波:“找他!” 任洪波佯装生气:“凭啥按顺序一个一个来。” 沈卿尘笑笑:“把他放在最后臭拳一个。” 任洪波不干了:“卿尘这么多女士坐着你一点面子也不留?” 沈卿尘故意逗他:“不服?不服就干!” “干就干!我还不信了。” 沈卿尘四七拳,任洪波则毫无章法全凭嗓门大,一交手胜负立判俩人划了个二四酒,这还是沈卿尘故意放水。 “怎么样再来六个?” 任洪波涨红了脸直摇手:“不来了、不来了,赖不过你。” 沈卿尘看看众人:“我赖了吗?” 张燕没好气的对任洪波说:“划不过别找借口!” 任洪波急了:“你懂什么一边看着别说话,卿尘故意划得那么快,把我的拳都催乱了。” 徐智平笑笑:“水平还嫌瓤欠,让我来。” 沈卿尘一圈下来除了输给马正邦两杯剩下的全赢了。 任洪波不干了:“卿尘不带你这样的,以后没人和你喝酒了!” “我怎么了愿赌服输。” “你太能算计了,一桌子全赢了唯独输给班长,这下红关也不用过了。” “是吗?我倒没想那么多!” 马正邦打断二人:“酒先放一放,卿尘你现在成天在厂里泡着公司怎么样了?” 沈卿尘望望大家:“公司最近没接到业务阿龙也很着急。” “那你也不能一直待着,总得想想办法。” 沈卿尘正要说话发现任洪波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洪波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是吗?”任洪波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沈卿尘笑了:“大家这么关心我,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的确上一单以后公司闲了一个多月,不过这段时间我可没闲着。” 瞿秀梅好奇的问:“卿尘你都忙啥了?” “首先矿上短时间没有太好的业务,不过现在不同了年底各种节日一来我们就有活动的空间了。” 任洪波一听乐了:“卿尘你肚子里的肠子没事也和我倒倒,害得我担心的不成。” “你担心个屁,成天就知道赌博、喝酒。” 任洪波触了霉头,心里老大没意思。 “还有一点阿龙今天给我打电话说矿上有几栋旧楼要拆除问我做不做。” “做呀!”任洪波一跳老高:“我们庄子上会干这个的一抓一大把。” 沈卿尘瞪了他一眼:“你悄悄地!你们那里的人我还不知道坑蒙拐骗都是行家里手,干正事一个都指望不上。” 任洪波被训得僵立当场埋头不说话。 “我和阿龙说了一定要做,不但做这次以后的拆除都要拿给我们做。”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豪情所感染:“卿尘好样的!” “还有一点也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我打算正式进军通讯行业。” 见大家面面相觑沈卿尘接着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以后的发展方向,通讯行业就是我找到的答案。” 马正邦不无忧虑的说:“好是好,就怕我们做不起来。” 沈卿尘:“这个我考虑到了,通讯行业对实力和人脉的要求很高,短期内的确困难重重,不过我们可以从资金需求不大的地方开始。” 徐智平插话道:“卿尘你说明白点。” “我的意思是手机、传呼机占用资金大,我们就从电话机、电池、皮套这些东西做起来。” 马正邦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沈卿尘望向大家:“所以各位考虑一下要不要过来帮我,项目再好凭我们四个也是鞭长莫及。” 芳菲琢磨了一会:“为什么是四个,还有一个是谁?” 沈卿尘笑笑:“忘了说公司招了一个内勤叫夏诗璇是师大的大学生。” 芳菲疑问的目光看向任洪波,任洪波轻轻点点头。 “怎么样!大家考虑一下现在进来可都是公司的原始股东。” 马正邦第一个表态:“算我一个!” 徐智平低头想了想:“卿尘我有两个问题。” “智平你说。” “第一你说了三个项目,我们究竟投哪一个?” “第二选定以后股份怎么算?” “好吧我解释一下,第一个问题这三个项目里第一个已经有了我们前期的铺垫现在熟门熟路我也应付得来所以可以忽略。 也就是说投资只能在拆除和通讯里边选,至于股份到时候我会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徐智平心有不甘进一步问:“卿尘通讯行业我们还能大致了解一些,你说的拆楼有多少搞头?” 沈卿尘欣赏的看看他:“智平这么说吧拆除做好了红利不亚于做通讯。你别看拆迁上不了台面,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大到你想象不出来。” “真有那么神?” “智平现阶段正是拆除这个行业的春天,你想想一栋楼交给你不但不花钱甚至可能倒给你钱。 拆出来的红砖、钢筋、门窗、暖气、家具都可以拿到市场上卖钱。 如果不是一栋是十栋二十栋呢?” 徐智平顺着他的话说:“那不是挣大发了!” “那你打算干这个了?” 徐智平点点头:“通讯做起来太费钱,我看这个比较适合我。” 沈卿尘冲三位女生说:“你们也可以考虑一下,钱多钱少不要紧。” 张燕抓起一杯酒仰头喝了:“别小瞧我们女人这一回我跟!” 瞿秀梅拉着芳菲的手:“我们也跟!” 任洪波此时打破沉默:“芳菲和卿尘算一起。” 芳菲一本正经的说:“那不行一码归一码要不就算了。” 沈卿尘也伸手握住芳菲:“我同意一切按公司规则来办。” 多杰达瓦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不由的心动:“卿尘要不我也不回甘南了。” 沈卿尘搂住他的脖子:“多杰你一定要回叔和姨都在等你,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公司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真的?” “我作证!”芳菲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三个手掌叠在一起。 任洪波见大家兴致都起来了,凑过来问:“卿尘我也想入股做通讯。” “行啊!” “那一股多少钱?” “我粗略算了一下至少得两万元。” “这么多!” 沈卿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两万元对你来说是问题吗?” 任洪波不敢看他的眼睛:“最近手头有点紧。” “都在牌桌上输了吧!” “卿尘打牌有输有赢这不奇怪。” “我不想听你这些没营养的片汤话,入股需要真金白银的投入。” “那能不能宽限几天我去筹钱。” “可以不过洪波你要理解我,我要对所有股东一视同仁。” 第73章 离别 1996年12月26日节礼日,前一晚的彻夜饮酒让宿舍里的人还在蒙头大睡。 沈卿尘睁开沉重的眼皮,半晌眼珠才有了活动。 四下望望洪波、班长、智平都在,目光最后落在多杰的床上。 沈卿尘嚯地坐起来:“班长醒醒!” 马正邦被急促的呼唤惊醒:“出什么事了?” “班长多杰不见了!” “什么?”马正邦披衣下床到多杰的床铺前仔细查看。 “班长你看被褥都不在了。” “都起来听见没别睡了!”马正邦冲着任洪波和徐智平吼道。 “咋了!大早上吼什么吼?”任洪波说完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徐智平被惊醒后一刹时有些发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班长你喊什么?” “智平多杰不见了!” “班长可能他去方便了。” “不会的连被褥、行李都不见了。” “什么?”徐智平鞋都没穿跑下床来:“洪波你还睡多杰走了!” 任洪波这一下听的真切:“走了他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沈卿尘见大家都很着急,转身问道:“班长你知不知道多杰几点的班车?” “听他说好像是中午的车。” 沈卿尘看看手表十点刚过:“不应该呀时间还早呢。” 任洪波撇撇嘴:“这个多杰多大的人了办起事来没一点哈数(不靠谱的意思)。” 沈卿尘不悦的回怼:“你比他强很多吗?” 任洪波一怔:“你们在这儿等我出去看看。” 说话间多杰达瓦提着一大袋生煎包子开门进来:“你们都醒了!” 马正邦见此情景什么也不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多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班长你干什么?” 沈卿尘接过多杰手里的早点:“你咋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想想要回家了心里高兴!” “都过来多杰给咱们买早点了!” 任洪波和徐智平不好意思的坐到桌前:“多杰你说一声我们去买。” “行了快点吃,吃完了我们一起送多杰。” 徐智平夹了一只包子:“多杰你的行李呢?” “都收拾好了,我放到厂门房里了。” 半小时后几人吃完早餐马正邦对多杰说:“多杰让卿尘带你先走,我们几个坐公交随后就来。” 任洪波擦擦嘴边的油渍:“用不用通知一下女生?” 沈卿尘回答:“算了吧昨晚结束的太晚让她们多休息会儿。” 大家把多杰的行李绑好,看着沈卿尘发动摩托车带着多杰一溜烟走远。 马正邦:“咱们也走吧!” 汽车西站沈卿尘卸下行李,多杰伸手要接被他拦住:“走吧!” 多杰跟在沈卿尘身后找到开往卓尼的班车。 “卿尘就到这吧!” 沈卿尘不说话把行李塞进行李舱摆好:“多杰你等我一下。” 多杰达瓦看着沈卿尘的背影走进售票大厅不见,背后传来芳菲的声音:“多杰你准备这样不吭一声就走吗?” 多杰蓦然回首三个女生、班长、徐智平、任洪波都站在身后。 “你们都来了!” 张燕把一个装满水果和零食的塑料袋交给他:“这是我们女生送你的路上吃。” 多杰心里热乎乎的:“太早就没惊动你们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芳菲摸摸多杰蓬松的头发:“怎么招呼都不打想当逃兵吗?” 瞿秀梅递给多杰一瓶矿泉水:“好了芳菲多杰不是解释了吗?” 多杰正想说什么看见沈卿尘提着一个大袋子从远处跑过来。他迎上前一把抓住沈卿尘的手:“卿尘你这是干什么?” 沈卿尘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不是给你的是带给叔和姨的。” “家里面啥都有你别乱花钱了!” 沈卿尘打开袋子:“这个你们那儿没有。” 多杰看见里面装了许多真空包装的百合,还有两瓶古井贡、一双女士皮鞋。 ”卿尘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快收下车就要开了。” 任洪波帮着多杰把袋子放在行李架上,就听见票务员喊:“车马上要开了送行的请下车。” 大家赶紧下车,多杰打开车窗探出身子冲大家摇手,旋即车尾冒出一阵黑烟班车驶出站台。 芳菲跑出几步冲多杰拼命挥手,其他人站在原地看着班车渐行渐远。 “我们回去吧!”马正邦说完扭头往外走,几个人跟着也出了车站。 “我们去哪?”徐智平望着大家。 “我和芳菲有事要先走。” 任洪波略带遗憾:“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还以为大家可以一起转转。” “下次吧!” “卿尘你们有事就去办,我带着他们到西湖公园溜一圈。” “行,班长那你多操心。” 说完沈卿尘带着芳菲一路开到畅家巷芳菲家附近。 停好车芳菲问:“就这么进去?” “那哪行再不济我也不能空手见丈母娘!” “算你识趣。” “芳菲给老人买点什么好?” “给你同学买东西你主意那么正,怎么轮到我爸妈反而没主意了?” “芳菲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买礼物。” 沈卿尘搂过芳菲的腰:“你说不说再闹我挠你的痒。” 芳菲赶忙挣脱:“别闹当心被人看见。” 俩人于是隔了挺远,走着走着又走到一起。 “芳菲要不去南副市场看看?” “行!” 从市场出来沈卿尘化身挑夫,双手大袋小袋没地方抓。 “早知道就把车骑过来。” “这样挺好爸妈见了一定被你的诚心打动。” “是吗卖惨还有这个好处。” “要不然呢?” “那以后岂不是脏活、累活都要靠我?” “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 “愿意就好。” “芳菲我心里面还是有点怕!” “你怕什么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能吃了你不成?”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是第一次上门见准丈母娘。” “家对!看你平时神气活现的,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那你是不了解我,其实我一直都挺懦弱的。” “信你才怪!” “芳菲你等等我!” “快点,他们在家等急了。” 第74章 初见岳母 跟着芳菲沈卿尘上到五楼芳菲的家。 芳菲按响门铃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着家常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爸!”芳菲语气中带着欣喜。 倪爱国高兴的说:“芳菲回来了?” “爸这是沈卿尘我和你说过的。” 倪爱国盯着沈卿尘看了半晌:“小沈快里面坐!” 沈卿尘跟着芳菲来到室内。这是一个三居室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里面摆放着那个年代常见的实木家具。 沈卿尘正要放下手里的东西,被芳菲拉着向厨房走。 厨房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炒菜。 “妈,我们来了!” 颜卿玉回头冲他们笑笑:“是小沈吧!你们先坐下和你叔聊聊天饭马上就好!” 沈卿尘放好东西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倪爱国倒了一杯茶给沈卿尘,沈卿尘忙站起来双手去接。 “小沈你坐着,到家里别拘束像自己家里一样。” 芳菲一屁股坐在沈卿尘旁边:“咋了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吗?” 沈卿尘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芳菲你稳重一点让小沈笑话。” “爸你别被他的样子蒙骗了,平时他可不这样。” “是吗?我觉得小沈人挺实在的,规规矩矩是个好孩子。” 沈卿尘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被芳菲看个正着:“你看露馅了不是,爸你可得替我把好关,这事关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倪爱国微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芳菲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小沈是第一次登门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家教不严。” “爸啊你到底帮谁?” 倪爱国挨着沈卿尘的另一边坐下:“我是帮理不帮亲谁对我就帮谁。” “不跟你说了一点立场都没有,”芳菲别过身子。 倪爱国从茶几下面取出一盒红塔山:“小沈抽烟吗?” 沈卿尘没有伸手去接眼睛看向芳菲。 “你看我干什么想抽就抽!” 沈卿尘尴尬的笑笑:“叔抽我的。” 倪爱国看看沈卿尘递过来的烟盒:“还是抽我的吧你那个抽不惯。” 点上烟倪爱国奇怪的问:“你怎么不抽?” 沈卿尘端起茶杯:“叔我喝茶就行。” 倪爱国看看女儿又看看沈卿尘:“小沈放开抽在这里我不说话谁也不能管着你。” “哼!”芳菲抬腿向厨房走。 倪爱国收回目光但掩饰不住对女儿的怜爱之情:“小沈今年多大了?” “叔我今年20岁。” “哦和芳菲同年啊!” “家里几口人?” “五口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 “小沈吃瓜子。” 沈卿尘从果盘里抓了一小把:“叔您今年多大了?” “我52了,你姨今年49岁。” “那你还没退休?” “快了还有三年我就退了,你姨是干部还要多干几年。” “姨在什么单位?” “区环保局。” “您呢?” “我在灯泡厂上班。” “小沈我听芳菲说你打算辞职?” 沈卿尘略一思索:“叔有这么回事。”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叔现在厂里效益不好大概率以后也好不起来,所以我想自己出去闯一闯。” “你考虑好了吗?” 沈卿尘点点头。 “出去闯也不是坏事,不过小沈外面毕竟不同于厂里你可要处处当心啊!” “叔我知道了!”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投机,”颜卿玉端着两个碟子从厨房走出来。 沈卿尘站起来:“姨!” “坐下、坐下小沈别客气,芳菲你还不让小沈过来坐。” 芳菲嘴里咬了个草莓打厨房探出身子:“你们别惯着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客人了!” 倪爱国恨铁不成钢:“这孩子让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颜卿玉解下围裙招呼道:“都别站着了快入座!” 倪爱国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剑南春:“小沈陪叔喝两杯。” 沈卿尘忙接过酒给倪爱国满上:“叔您年龄大了少喝两杯。” 颜卿玉也说:“她爸听孩子的话意思一下就行了。” 倪爱国端起酒:“卿玉你也喝一杯今天小沈第一次上家来。” 颜卿玉放下筷子:“好那就喝一杯。” 芳菲嘟着嘴:“你们都喝我也要喝!” 颜卿玉瞪了她一眼:“女孩子怎么能喝白酒?” “为什么不能喝再说这是在家里。” 倪爱国板起脸:“听话!实在想喝柜子里有葡萄酒。” 芳菲冲父亲扮个鬼脸去取葡萄酒。 四人倒好酒倪爱国举起来对大家说:“今天小沈第一次来我们家也没做什么准备,下次我亲自下厨给你做拿手的糖醋里脊。” 芳菲咬着筷子头:“爸你也太偏心了平时我想吃都不见你做。” 倪爱国笑着泯了一口酒:“那不一样小沈是稀客。” 颜卿玉伸手拦住他:“少喝一点喝起来就没个完。” 倪爱国固执的躲开:“小沈咱俩碰一个!” 沈卿尘双手端起杯子和倪爱国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了。 颜卿玉见状看了一眼芳菲,芳菲会意收了倪爱国的杯子:“爸你别光顾着喝酒菜要凉了。” 倪爱国愣了一下招呼道:“小沈动筷子。” 颜卿玉今天准备的菜不多,糖醋小排、砂锅糟香鱼头、水晶虾仁、上海葱油芋奶、红烧素鸡、清炒菜心。 “小沈别愣着了吃菜!” 沈卿尘夹了一筷子眼前的红烧素鸡放到嘴里:“这菜真好吃!” 颜卿玉高兴的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小沈你尝尝这个。” 沈卿尘忙不迭口中道谢:“谢谢阿姨!” 芳菲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别光用嘴谢我妈为了这顿饭一大早就去菜市场选购。” 沈卿尘被她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颜卿玉用筷子指指芳菲:“去!小沈别听她的喜欢吃就多吃点。” 沈卿尘只是点头。 颜卿玉问:“小沈你是哪人?” “姨我们家是本地人。” 颜卿玉看了一眼老伴不说话。 倪爱国不以为然的说:“本地人也不错不过赶不上南方人。” 沈卿尘问:“叔您家里人是上海的吧?” “不是不过离得很近。” 芳菲插话道:“太仓听说过吧!” 沈卿尘摇摇头。 颜卿玉:“离上海很近的,比x区到q区还要近。” “那岂不是不到十公里?” “就是的离上海不过一脚油的功夫。” “有机会我真想去上海走一走。” 倪爱国眼里闪出几分希冀:“我有十年没回去了,小沈到时候让芳菲陪你去。” 沈卿尘转向芳菲。 “看什么看那要看你的表现如何?” “我一定好好表现!” 颜卿玉展颜一笑:“芳菲舅舅家在太仓你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沈卿尘:“一定!” “小沈你是什么学历?” 沈卿尘一惊嗫嚅道:“技校学历。” 颜卿玉脸色暗淡下来:“我们芳菲可是本科学历。” “妈卿尘人可聪明了!” “聪明也不能当学历用。” “孩子妈小沈还年轻以后未尝不可以深造。” 沈卿尘红着脸:“阿姨我知道自己学历低我准备报考成人高考。” “是吗?希望不是说说而已。” “妈卿尘是认真的,他不止一次说过这话。” “说过就好我们芳菲以后可是要去上海工作的。” 沈卿尘楞在当下。 倪爱国不满的看了一眼老伴儿。 芳菲接口道:“那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我只想待在家里陪你们二老。” 倪爱国怜惜的摸摸芳菲的头:“你高兴在哪就在哪。” 颜卿玉疑惑的说:“你表哥那边都说好了,等你拿到文凭就去他事务所上班怎么又变了?” “妈你想女儿远嫁外地,到时候见一面都难。” 颜卿玉叹了一口气:“我也不舍得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沈卿尘鼓起勇气:“阿姨、叔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混个出人头地,到时候绝对不让芳菲受苦。” 颜卿玉眼圈有些湿润:“小沈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对她好。” 沈卿尘无比庄重的点点头:“姨你放心好了!” 吃过饭芳菲领着沈卿尘到自己房里,沈卿尘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十几平方的房子整洁温馨,色调是那种淡粉色的。床上铺着带米奇图案的床单,书架上整齐的摆放各类图书。 沈卿尘走过去发现主要是琼瑶和三毛的小说,还有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长篇小说《飘》,沈从文写的《边城》,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人生》等。 在书架的最上层沈卿尘发现了倪大红的奖状还有他披着彩带的照片。 照片里倪大红一身笔挺的西装,不知为何他的神情非常严肃仿佛法庭上主宰犯人命运的法官。 “你看什么呢?” “这是你哥的照片?” “是啊!怎么了?” “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才苦大仇深呢?我哥拍的多精神!” “是挺精神的。” 芳菲这时突然从后面抱住沈卿尘。 “你干什么?” 芳菲不说话身体转过来,眼神迷离而多情。 沈卿尘下意识的看看四周:“芳菲这是你家里,叔和阿姨都在。” “你害怕了?”芳菲湿热的唇印在他脸上。 沈卿尘顾不了许多,一口咬住她的嘴唇吮吸起来。 俩人忘我的陶醉,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们彼此相互慰藉。 随着动作的加大芳菲口里发出阵阵呢喃,蓬松的头发罩在沈卿尘脸上。 沈卿尘余光看见她脸色潮红瞳孔放大,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在经历痛苦的挣扎。 屋里除了俩人急促的呼吸还有悉挲的衣物的声音。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芳菲吃惊的说:我哥回来了! 第75章 不欢而散 房门打开倪大红提着一袋橘子进门。 “爸、妈我回来了。” “是大红回来了,老头子大红回来了!” 倪爱国放下报纸:“回来了。” 倪大红挂好大衣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问道:“今天家里有客人?” “芳菲领着对象来家里了。” 倪大红四下张望:“人呢?” 倪爱国指指里间:“在芳菲屋呢。” 倪大红坐下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爸抽一支。” 倪爱国摆摆手:“不抽了今天已经过量了。” “爸芳菲对象是哪一个?” 倪爱国诧异的看着他:“你装什么糊涂,你们一个厂的还来问我。” 倪大红抽了一口烟:“是姓沈的吗?” 倪爱国没好气的说:“知道你还问!” “爸厂里工作忙我没太注意。” “再忙妹妹的大事也不能马虎,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大哥的!” 倪大红看看紧闭的房门:“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谁知道或许是聊天吧!” “聊天用得着关着门吗?”倪大红不安的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你坐下,在自己家有什么可担心的?” 倪大红坐在沙发上眼睛仍然盯着房门。 “哥你回来了!”芳菲和沈卿尘一起走出来。 倪大红黑着脸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沈卿尘。 “倪主任!” “嗯!” 芳菲觉得哥哥今天有些不对劲又不好追问。 颜卿玉给儿子倒了一杯茶关心的问:“大红吃了没有?” “妈来之前吃过了。” “你这孩子总也不着家,回来一次还不在家里吃饭。” 倪爱国冲芳菲和沈卿尘招招手:“你们站着做啥快坐到沙发上!” 芳菲和沈卿尘对视一眼坐到倪爱国一侧。 倪大红取出烟递给沈卿尘:“你今天不用上班?” 倪主任我现在一直上夜班。 倪爱国埋怨道:“小沈这是家里别一口一个主任听起来多生分。” “还有你,”倪爱国指着儿子:“到家里就别摆着个臭架子,这里不是轴承厂我们也不是你手下的工人。” 倪大红被抢白的面皮一阵发红:“爸你言重了当着外人的面。” “小沈可不是外人,是你妹妹的对象。” “不是还没确定吗?” “你要怎么确定,我和你妈都满意这还不够?” 倪大红瞅瞅芳菲和沈卿尘:“你们认识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是不是太快了?” “哥你的观念太陈旧了,现在是九十年代只要是两情相悦,时间短又算得了什么?” “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对了小沈我记得你之前一直上白班,为什么又改到夜班了?“” 沈卿尘一阵沉默:“倪主任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你可以去问一问范大江。” “是呀哥你和范主任熟你问问他为什么总是找卿尘的麻烦。” “这是磨工的事我也不好过问。” 倪爱国斜瞥了儿子一眼:“老大这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事,小沈现在是你妹妹的对象在厂里受了欺负,你这个当哥的不管谁管?” 倪大红一时无语:“好吧我找时间问一下他。” 颜卿玉从厨房取了几个软儿梨:“大红这是今早在菜市场买的你尝尝。” 倪大红拿在手里边剥皮边问:“小沈你和龚强是怎么回事?” 沈卿尘盯着他问:“倪主任这件事你知道了?” “嗯前几天我不在车间,回来以后听他们议论。” “哥这不是兔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芳菲我是问小沈,你别插话。”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再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 倪爱国伸手示意芳菲别说话:“小沈有什么委屈就在这儿说。” “叔那个龚强是厂里的车工就在大哥的手下,我和他原本八竿子打不着。 可他不知道为啥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先是找一帮社会上的流氓找我们打架,最近又无缘无故把我的同学打伤了。” “太过分了!老大你们厂里也不管一管。” 倪大红脸上挂不住了:“小沈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听到的可是另一个版本。” “是吗?您听到的是怎样的?” “这个……总之和你刚才说的出入挺大。” “哥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妹妹。” “芳菲你别激动,我这不是向小沈了解情况吗?” 沈卿尘顿了顿:“大哥这样吧我明天写个书面的材料交到厂办。” “那就不必了事情都过去了。” 芳菲不悦的看了哥哥一眼:“你不提卿尘也不打算写,既然你问他干嘛拦着不让写?” “这不是家里吗我关心他才问。” 倪爱国听不下去了:“老大你是怎么回事,小沈受了委屈你不说帮忙还推三阻四的。” “爸这是工作上的事你就别问了。” “什么?你当我听不出来你就是偏袒自己的手下,别忘了小沈是芳菲的对象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爸你扯远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倪爱国气的站起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看这个主任你是越干越糊涂!” 颜卿玉见父子俩越说越僵有心打个圆场:“大红在家里就别说你们厂里的事了,好不容易回趟家陪妈唠唠家常不好吗。” 倪大红左右看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妈我还有点事下周再来看你。” 倪大红走后不久沈卿尘也向芳菲父母告辞:“叔叔、阿姨时间不晚了我先回去了。” 倪爱国赶忙阻拦:“小沈急什么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我答应家里回去吃饭。” 颜卿玉瞅瞅老伴儿:“她爸小沈真有事你就别拦着了。小沈地方认下了有空多到家里玩,你叔叔和你挺合得来。” 倪爱国也说:“小沈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大红的气。” “哪能呢?大哥也是关心我,好坏话我能听不出来?” “那就好芳菲你送送小沈。” “叔叔、阿姨再见!” 房门关上后颜卿玉问:“爱国你听小沈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好坏话我能听不出来?” “这有什么我没听出有什么不妥。” “你呀光听热闹了,我咋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别在这疑神疑鬼好不好?” “但愿是我多心了,大红似乎不喜欢小沈。” “要他喜欢,芳菲喜欢就行了。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都是一家人,你觉得小沈怎么样?” “挺好的人懂事也很有礼貌。” “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 “不会的,我观察这孩子心地不坏。” “但愿吧!不过就是他的工作和学历我不满意。” “芳菲不是说了吗小沈现在自己开公司好像还不错。” “年轻人一时冲动,谁知道长久不长久。” “这个我也说不好先让他们谈着看。” “也只能如此了!” 第76章 迎来转机 “喂!卿尘。” “阿龙是我。” “你和洪波赶紧到矿上来一下。” “出了什么事?” “好事,上次和你提的拆除的事现在有眉目了。” “真的!我马上过来。” “不急,卿尘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 “现在矿上是楚矿长说了算,我虽然已经打通了关节但见面后还要看你们谈的怎么样。” “放心我多带些钱。” “怕就怕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楚矿长刚上任一心要搞出点政绩,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觉得他会看重金钱吗?” “这倒把我难住了。” “行了,先不说了见面再细谈。” 沈卿尘放下电话仔细想想还是不得要领。 进到车间沈卿尘去找任洪波,在车工外径组没找到人。 “这小子不上班到哪瞎混去了。”沈卿尘出了厂门找到一处电话亭给任洪波打了一个传呼。 等了一会电话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沈卿尘向一边等电话的人说:“是你的。” 那个人接起来听了一下:“找你的。” 沈卿尘疑惑的接过来:“喂!” “卿尘吗?” “你用谁的电话打的?” “这个你先别问。” “好,你在哪呢?”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坐坐。” “你今天为啥没上班?” “我家翻修房子,我向厂里请假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家里的事有我爸和我妈盯着呢。” “干了几天了?” “已经半个月了今天起大梁。” “好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别!” “咋了?我送两箱酒过来家里用得着。” 顿了顿沈卿尘突然问:“你那里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声音你听错了。” “不对,我咋听着像推麻将的声音。” 钱大江一把抢过手机:“沈总吗?” “我是,你是哪位?” “沈总贵人多忘事,才分开一个月就把老朋友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是钱总吗?” “哈哈!听出来了。” “洪波和你在一起?” “沈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上次投标结束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你到我这坐一坐。” “钱总对不住最近实在太忙了。” “没事你现在过来我和洪波在一起。” “钱总今天不行,我找洪波还有其他事情。” “沈总矿上是不是又有什么项目了?” “没有我找他有别的事。” “那好我把电话给他,你记得闲了到老哥这儿喝茶。” “有空一定叨扰!” 钱大江把电话交给任洪波:“沈总还有话对你说。” “卿尘还有事吗?” “洪波你听着,我说什么你都嗯、啊。” “知道了。” “阿龙来电话了。” “嗯。” “矿上拆除的活很快要下来。” “嗯。” “你现在找个借口马上到西站,我在友谊宾馆门口等你。” “嗯。” 任洪波挂了电话还给钱大江。 “洪波沈总和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钱大江注视着任洪波的眼睛:“你骗我呢吗?刚才电话里你为啥光嗯、啊不说话?” “沈总知道我家里盖房子怕我又在外面打牌,还说今天晚上他要来。” 钱大江犹豫着他是不是骗人:“洪波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哥哥。” “钱总不能有钱大家赚嘛!” “好,出牌!” “钱总今天就到这吧。” 钱大江狐疑的看看他:“不打了?” “钱总家里盖房子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回家露个面。” “有什么好露面的,去了你也帮不上忙。” “话虽如此不去庄子上的人会说闲话的。” “你一走牌局就散了。” “钱总真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奉陪到底。” “好吧我送送你。” “别我可承受不起!” “那就这样吧,记住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我。” “放心咱们谁跟谁。” 任洪波离开市场跳上41路公交车心里急得像着了火。 车一到站还没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四处寻找沈卿尘。 “滴滴……”一辆摩托车从身后开过来:“洪波上来。” 见是沈卿尘任洪波二话不说一步跨上去坐在他身后:“开车!” 车虽然开的飞快,但沈卿尘并不着急一路上张弛有度。 “卿尘!” “什么?” “这有车和没车就是不一样!” “当然了有个摩托车办事方便多了。” “我也要买一辆。” “没问题只要你别再赌博了。” “你咋不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我也知道打牌不好,可我就这点爱好。” “非要打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掌握个度不然挣多少钱都不够你输的。” “看来摩托车没戏了。” “谁说的?只要这次业务做的顺利,我保证你能买一辆比我这辆更好的。” “真的?” “我的话你还不信?” “我怕到时候管不住自己。” “这个好办钱一到手我们直接到摩托车市场抓一辆。” “就这么说定了,没事的时候我还可以跑摩的挣挣外快。” “瞧你那点出息。” “卿尘。” “什么?” “这一次挣了钱你是不是考虑买一辆汽车?” “你开什么玩笑,一辆桑塔纳都要20多万我哪有那么多钱?” “可以先买一辆二手的,我觉得你挣的钱差不多够了。” “洪波我还没有驾照。” “那还不简单考一个呗。” “说的容易你倒是考一个我看看,不说别的光时间就得用去半年。” “反正你也打算辞职了。” “我现在可没时间考虑这个,年底除了拆除的活还有过年采购这块有我们忙的。” “那靠我们两个怕忙不过来。” “谁说就我们两个,你忘了还有阿龙和小夏。” “他们两个一个只会指挥,另一个还在上学。” “你呢你会干什么?” “又不吭声了,洪波我们是一个整体缺了谁这摊子事都玩不转。还有除了矿上的事,上次说的转行做通讯我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卿尘我正想问问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等矿上的事有个眉目就开始,最迟过完年。” “这么快我的钱还没到位呢。” “差多少?” “五千。卿尘这次家里修房子用了不少。” “那这样吧新公司入股也不搞一股多少钱,就按实际出资额的百分比算怎么样?” “那太好了等这次挣了钱我再加一点。” “这个还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你不是要买摩托车吗?” “我寻思还是入股更重要。” “没事你还可以把钱投到拆除公司上。” “昊天公司的经营范围里不是有拆除这一项吗?”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打算做完这一单就成立一个新公司专业做拆除这一块。” “你准备让谁去负责?” “班长吧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他要是不去呢?” “那就在你和智平两个人中间选一个出来。” “你认为谁更合适?” “这要看你们谁能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支队伍。” “卿尘我们之间的关系远非徐智平可比。” “这个没错不过洪波做企业有做企业的游戏规则,我希望你能抛开感情把注意力放到怎么才能拉起一支拆迁队伍上来。” “行,我一定能做到你瞧好吧!” 俩人边开车边聊不知不觉到了金沟煤矿。 第77章 意料之中 “卿尘你们到了。” “阿龙没耽误事吧!” “没有楚矿长正开会呢。” “你说说情况吧。” “你们坐下先喝口茶。” 沈卿尘和任洪波坐到沙发上,任洪波问:“阿龙你爸啥时候走的?” “正式离开一个月了。” “叔现在在哪里高就?” “暂时在机械厅干调研员。” “调研员是个啥干部?” 沈卿尘笑笑:“洪波这个你不懂,调研员就是非领导职务的公务人员。” “啥!那叔岂不是没权了?” “不能这样看调研员也分级别的。” “叔现在是什么级别?” “这个嘛……” 胡振龙笑着说:“我爸原来是副处级照理应该是三级调研员,上级考虑到实际情况给他安排了二级调研员也算是个补偿吧。” “那不就是高升了?” “洪波这里面的道道说了你也不一定懂,明面上是高配了半级实际上是被挂起来了。” 沈卿尘忧心忡忡的问:“阿龙叔没说过下一步的打算?” 胡正龙摇摇头:“他现在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有什么事也不愿意和我讲。” “韬光养晦!” “卿尘你说什么?” “哦没有!我是想叔大概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在等待时机。” “看你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我是他儿子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会比我还清楚?” “我就是瞎捉磨一点依据都没有。” “算了不说他了,卿尘一会见到楚矿长你打算怎么谈?” “这要看他的底牌是什么了?” “卿尘我试着侧面问了,这个老狐狸总给我打马虎眼。” “阿龙我记得楚矿长原来是矿上的副书记,这次算是破格提拔?” “没错,按惯例应该是梁书记坐这个位子。” “出了什么问题?” 胡正龙露出得意的笑容:“那要看怎么运作了。” “你一定知道内情吧!” “那是我爸临走时留的一步活棋。” “这我就明白了。” “卿尘虽然如此你也不要大意。” “我知道了,先接触一下再说。” 胡正龙看看手表站起来:“你们先等一下我去看看散会了没有。” 等他出门任洪波对沈卿尘说:“振龙他爸是个高人!” 沈卿尘点点头:“混体制的哪一个都不是瓤人。” “卿尘一会见了矿长我们说什么?”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等于什么都没说。” “怎么你有点紧张?” “你不紧张?” 沈卿尘摇摇头:“紧张也没有用,何况到嘴的鸭子还让他飞了不成?” “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那倒不至于总还要经过一番拉扯。” 胡正龙此时推门进来:“卿尘楚矿长在等你。” “好吧,我们走!” “卿尘你一个人去,楚矿长没说要带别人。” “那行。洪波你和阿龙在这等我一会儿。” 沈卿尘在矿长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铛铛。” “进来!” “楚矿长你好!” 楚鹏远抬头看了沈卿尘一眼:“你是沈卿尘吧。” “是我矿长!” “坐吧。” “谢谢矿长!” “你的情况小龙都和我说了,现在矿上有两栋旧楼要拆,打算拆完以后盖一栋高层和一个锅炉房。” “矿长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事是个好事,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拿下来。” “矿长你放心我们是专业做拆除的。” “哦专业的,你们搞几年了?” “矿长我的公司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是为了接这单生意我从别的公司出高价挖了几个行家。” 楚鹏远眼皮动了动:“你说出来我听听。” “矿长拆除这个活看起来傻大黑粗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实则不然。” 沈卿尘停顿了一下观察楚鹏远的表情,见他不为所动就接着说:“我对这个业务是这样理解的,第一是考虑安全,这里面既有人员的安全也包括用火用电和使用工程机械的安全。 所以现场管理是关键中的关键,这就需要专业的人来负责此事而我们已经未雨绸缪搭建起项目部的基本框架。 第二是保证工期。我到现场看了两栋家属楼都是砖混结构,我有信心在两个月内完成拆除工作,不给矿上后续的施工拖后腿。” 楚鹏远玩着手里的烟:“还有第三吗?” 沈卿尘忙上前一步给楚鹏远点上:“第三我可以保证施工当中尽可能把影响降到最低点,早上八点开始,晚上七点半结束,不影响职工休息。” “嗯你想的很周到还有吗?” “当然除了这个我们还可以保证施工过程不产生建筑垃圾,降低粉尘污染。” “你说的倒容易怎么保证?” “矿长所有施工运输车辆我都要求他们盖好篷布,如果发现洒落垃圾就按制度罚款。” “那灰尘污染呢?” “我准备租一辆洒水车每隔一小时就喷一次水。” “沈总你逗我呢,这样搞你还挣什么钱?” “矿长我既然说了就一定兑现承诺。” 楚鹏远站起来来回踱步:“沈总你的想法我基本认可,不过你们毕竟是新公司你看先做一栋楼行不行?” “矿长你还是不相信我。” 楚鹏远摆摆手:“不为这个,你知道来找我的又不止你一个“。” 沈卿尘笑了:“矿长可向我这样不计成本的怕是没有第二个。。” “沈总成本固然要考虑可是其他因素也不能不顾及,如果我把活都交给你一个人怕下面的人要说怪话,另外我刚上任原来的班子成员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也不得不防。” “矿长要不……” 楚鹏远摇手让他不要说了:“这样吧你先回去让我考虑考虑。” “那好吧矿长我等你的消息。” “秦秘书送一下沈总。” 沈卿尘惊诧的看了看从里屋走出来的秦秘书:“秦秘书你好!” 楚鹏远也很意外:“你们认识?” 秦秘书握着沈卿尘的手:“何止认识我们是老朋友了!” 沈卿尘笑着说:“秦哥我不知道你在这儿还打算中午叫你出来坐一坐呢。” “这不应了那句话相逢不如偶遇。” “秦哥你中午有安排吗?” 秦秘书回头看看楚鹏远。 楚鹏远看看腕表:“秦秘书我中午要回趟家,你就代表我和沈总谈一谈。” 秦秘书站的笔直:“矿长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陪好沈总。” 沈卿尘站起来身形微微前倾:“矿长我就不打扰了。” 楚鹏远跟着站起来:“沈总我就不送了下次我们再细谈。” “哪里矿长你事务繁忙,还得感谢你抽出时间见我。” “沈总我刚才说的你考虑一下,不行就先做一栋楼以后有机会我会优先考虑你。” “矿长我这次对两栋楼势在必得。” “那好吧我们都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再谈。” “行,矿长再见!” 第78章 旁敲侧击 楚鹏远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 秦秘书笑着说:“沈总没事到我那儿坐坐?” 沈卿尘推辞道:“不了我来不见见张科长也说不过去,秦哥中午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行,找好地方通知我。” 和秦秘书分开后沈卿尘回到胡振龙的办公室,胡振龙和任洪波正等的不耐烦:“卿尘谈的怎么样?” 沈卿尘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 “谈的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洪波你让我喝口茶行不行!” 任洪波焦躁的坐下和胡振龙对视一眼:“是不是谈崩了!” 胡正龙倒是不急:“洪波稍安勿躁听听卿尘怎么说?” 沈卿尘放下茶杯:“怎么说呢一半一半吧!” “卿尘有什么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好吧,楚矿长这边同意给我们一栋楼。” “怎么是一栋,不是说好的两栋吗?” 胡振龙:“卿尘,楚矿长说没说另一栋交给谁做?” 沈卿尘摇摇头:“他只是暗示还有其他公司也找到他。” 任洪波烦躁的点着烟:“卿尘我看他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不是准备好要上供了吗?” 沈卿尘笑笑:“哪有那么简单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任洪波嗤笑一声:“卿尘你把这些当官的想的太好了,依我看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胡振龙反驳道:“洪波你的看法未免太片面了,我承认在许多事情上金钱是可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过你要明白金钱不是万能的。”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好了洪波阿龙说的对,送礼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没摸清对方的意图就硬往里送,那样不但于事无补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的。” “那你说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先找我们熟悉的人摸摸情况。” 胡振龙摸摸自己的鼻子:“卿尘你是说张全友?” 任洪波:“除了他还有谁?” 沈卿尘踌躇满志的说:“楚矿长让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先拆一栋楼,我告诉他要做就两栋都给我。” 任洪波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这样说的?这会不会得罪楚矿长?一栋总比没有的好?” 胡振龙也不无忧虑的说:“卿尘这回你太冒失了!” “你们听我说楚矿长之所以让我们先干一栋楼是因为他怀疑我们的能力,至于其他公司找我估计多半是真的,不过给谁不给谁还不是他一句话。” 任洪波听他说完不耐烦道:“你还是没说有什么破局的办法。” 沈卿尘笑笑:“别急,阿龙你告诉我拆楼这件事在矿上算不算大事?” 胡振龙沉吟一会儿:“算不上什么大事,矿上一天大事小情的比这重要的多了去了。” “那就好我想先找张科长了解一下情况。” “不如把他叫出来中午一起吃个饭?” 沈卿尘看看任洪波:“那倒不必中午我约了秦秘书。” 胡振龙一拍大腿:“我咋把他给忘了!” 沈卿尘从手包里取出四百块钱:“洪波你跑一趟到附近买些烟酒一会儿和我去见张科长。” 任洪波接过钱起身向外走。 “回来!” “你还有事?” 沈卿尘又取出600元:“你再买两条中华要3字头的,剩下的钱买两瓶剑南春不够的你先垫上。” 任洪波不解的问:“买这么多?”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后面是送给秦秘书的。” 任洪波重新坐下:“卿尘送张科长的我没二话,秦秘书那儿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用得着这么大方吗?” 沈卿尘一脸严肃:“洪波你还不了解其中的利害。” “那你就给我说说。” 胡振龙不由的凑近一点:“卿尘我也想听一听。” “阿龙秦秘书现在是楚矿长的秘书?” 胡振龙点点头。 “那就对了,按照惯例新领导上任一般不会留用前任的秘书。” “大概是我爸走的时候跟他交代过。” 沈卿尘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以我对秦秘书的观察这个人不一般。” 胡振龙思索了片刻:“卿尘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整个金沟煤矿我唯独对他有些忌惮!” 任洪波撇撇嘴:“你太夸张了吧!” “这不是夸张,通过之前的交往我对他的行事风格有点看不透。” “想那么多干啥,他不过是一个秘书。” “你不要小瞧了秘书这个角色,他能在两任领导跟前游刃有余,说明这个人有他的独到之处。” 胡振龙来了兴趣:“卿尘照你的说法对待这个人我们还真不敢等闲视之。” 沈卿尘点点头:“越是拿不准的越要重视,一言兴邦、一言也可以丧邦。” 任洪波半信半疑:“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洪波以他的智商要想坏我们的事有一百种办法,到时候你还抓不到一点把柄。” 任洪波不由冒出一身冷汗:“那可怎么办?” 沈卿尘笑笑:“好在他现在并不想为难我们,对于这样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站在我们这一边。” 胡振龙和任洪波同时点点头。 沈卿尘接着说:“现在你还觉得钱花的不值吗?” 任洪波憨厚的笑笑:“又跟你学了一招。” 胡振龙照任洪波脑袋上招呼了一下:“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还不快去!” 沈卿尘和胡振龙又聊了一会矿上的人事变动,任洪波提着两个黑色塑料袋进来。 阿龙给秦秘书的就先放你这儿,我和卿尘现在就去找张科长。 “行放那吧!” 沈卿尘和任洪波熟门熟路来到张全友办公室门口。 门开着张全友正在打电话,见到二人示意他们先坐下。 俩人在沙发上坐定,任洪波四下打量一切还是一个多月前的样子一点没变。 张全友放下电话起身和沈卿尘握手:“沈总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科长“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张全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沈总的实力摆在那儿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科长你过谦了,我记得曾和你说过我这个人为人处世秉承饮水思源的原则,凡是帮助过我的人只要是能力所及我都会尽力报答。” “记得、记得、我那时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没想到沈总居然言出必行。” 任洪波抢话道:“自然是真的张科你和我们打交道久了,就知道我们都是以心换心的朋友。” “好,快坐下!” 沈卿尘示意任洪波关好门,自己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张全友撇了一眼袋子:“沈总你们喝什么茶?” 沈卿尘摆摆手:“茶就不必了,张科今天我们来是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请教不敢,沈总有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科矿上有两栋楼要拆除你听说了吗?” 张全友倒好茶回身坐下:“这件事我知道怎么沈总想做?” 沈卿尘点点头:“刚才我和楚矿长谈了,可惜他只愿意给我其中的一栋楼。” 张全友沉思了一会儿:“沈总这件事不在我手里,不然的话我一定交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科我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有什么办法能把两栋楼都拿过来?” “这个嘛矿里的领导班子刚做了调整楚,矿长的想法我还一时半会也拿不准。” 沉默了一会张全友对沈卿尘说:“有个人或许可以帮这个忙?” “你指谁?” “秦秘书。” 沈卿尘和任洪波对视一眼:“秦秘书还在矿上没跟胡矿长一起走?” “他现在是楚矿 的秘书。” 沈卿尘摇摇头:“这就怪了新官上任还留用前任的秘书不多见。” 张全友笑笑:“起初我也想不明白现在了然了。” “说来听听。” 张全友呷了一口茶:“秦秘书这个人不简单,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我始终对他心存忌惮,不为别的这个人始终让我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卿尘看了一眼任洪波:“张科你认为他可以影响楚矿长的决策?” “那倒不至于楚矿长以前是搞政工的对矿里的有些情况不清楚,所以对秦秘书的建议还是很重视的。” “张科长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 张全友笑笑:“我也只能帮到这了,沈总东西你拿回去。” 任洪波在一旁坐不住了:“张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老朋友了难道一点人情往来你都要拒绝?” “不是洪波有些事你不清楚,上次的事我得罪了梁书记他一直盯着我,巴不得我出个一差二错。” 沈卿尘真诚的说:“那件事让你作难了我们更应该表示一下,你放心不管你在不在这个位子上我们都拿你当老大哥看待。” 张全友有些感动:“沈总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都很感谢你们。” “那就别和我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求你我同样不会客气。” 张全友把塑料袋收起来:“沈总我目前手里面也没有什么大活,春节倒是有一些年货要采办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张科你说笑了,这么好的生意我求之不得呀!” “你不嫌弃就好,回头让洪波来我把计划报给他。” 沈卿尘扭头对任洪波说:“听到了吗张科长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你可得认认真真的办好这件事不能出一点马虎。” 任洪波挺直了身子:“都包在我身上,张科长、卿尘你们放心如果出了一点纰漏我提头来见!” 张全友大笑:“洪波还是老样子!” 第79章 初见分歧 沈卿尘没想到只是礼节性的拜访居然收到了无心插柳的效果。 最高兴的还是任洪波打回到胡正龙办公室嘴就没合上过:“阿龙这下咱们能过个好年了!” 胡正龙被他的情绪感染:“洪波什么情况你快说说!” “张科长够意思把今年春节的年货采购交给我们了。” “是吧这可是个肥差。” “阿龙这里面真有那么大的利润?” “那还用说就拿去年来说,每个职工分到一个蔬菜篮,里面都是市面上比较稀罕的品种韭黄、青椒、百合、西红柿、茄子……足足有二十斤。” “不就是些蔬菜吗?” “我还没说完呢,另外矿上还给每人发了一箱肉食炸带鱼、酱牛肉、卤肘子、八宝饭、火腿肠。” “这就了不得了比我们轴承厂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阿龙那一份年货我们能从中挣多少钱?” “这要看你心黑不黑?” 任洪波闪烁着贪婪的目光:“要是一般黑呢?” “保守一点一份挣个50块钱也能说得过去。” 任洪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一个人50,全矿上下2000人那还不得十万元!” 沈卿尘瞪着任洪波:“你声音小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任洪波被他一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我这不是高兴嘛!”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洪波现在开始你要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拆除的活你和徐智平一人拉一支队伍谁先干完我给谁重奖。 另外你马上联系小夏让她配合你做好年货的采购工作,前期是联系货源、压低价格等这些都办好了我看过以后就交付定金。” “卿尘你一下安排这么多工作我哪忙的过来?” “忙不过来你就让班长和智平过来帮忙。” “那他们的班怎么办?” “能请上假最好,请不上就办理停薪留职。” “好,我回去就说。” “洪波我和你一起回去。” 胡振龙插话道:“卿尘你们都走了这里怎么办?” “阿龙矿长我已经见了这两天应该不会有结果,等一会儿问问秦秘书情况就明了了。 当务之急是马上把拆迁队伍拉起来,不然想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我在这能干点啥?” “阿龙交给你的任务也不轻松,你要处理好和矿上方方面面的关系,特别要交好和秦秘书的关系。” “这个没的说。” “另外阿龙你能不能提前和矿上接洽一下,看是租还是其他办法调四五台自卸车拉运建筑垃圾,最好再找一台挖掘机一台铲车。” “这个我来想办法。” “还有通电的事冬天天黑的早,我可是和矿长打了包票的一个月内完成拆除。” “放心我下午就去电工班。” “还有什么?”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再有什么我们一起商量。” 任洪波指指手腕上的海鸥表:“卿尘十二点了。” 沈卿尘拍了一下前额:“中午了差点忘了给秦秘书打电话,幸亏洪波提醒。” 拨了秦刚的传呼三人等了二十分钟才接到回电。 “喂,秦秘书下班了吗?” “卿尘呀下班了。”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卿尘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 “不要紧我们等你。” “卿尘你们先找个地方吃饭,我这忙完就去找你。” “那怎么成说好的一起吃饭。” “没事你们先吃我也要陪朋友吃饭。” “这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们一起吃饭的机会有的是。” “好吧,我们一会儿约到哪见面?” “清风茶楼阿龙知道地方。” 沈卿尘放下电话:“秦秘书中午有事让我们吃完饭到清风茶楼等他。” 任洪波忿忿不平:“摆什么架子真当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你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了秦秘书在这件事里分量很重,处理不好和他的关系我们就得打道回府。” 胡振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洪波不是我说你,你真该改改自己的脾气多大的人了一点城府都没有。” 任洪波狡黠的一笑:“我只在你们跟前这样,你多会儿见我跟外人面前乱来?” “那倒是你这人狡猾狡猾的,总想着扮猪吃老虎。” 沈卿尘打断俩人:“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三人在楼下找了个地方简单的吃了午饭。 沈卿尘看看时间:“阿龙我们去清风茶楼等秦秘书。” “行!就在百货大楼对面。” 三个人沿着大路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在大十字就看见一座三层的百货商店。 “就在对面,”胡振龙指指街对面的一个门面房。 沈卿尘看看商铺的门头是一个仿古的牌楼,上面挂着一块牌匾用篆书写着“清风茶楼”。 进到里面沿着木质楼梯拾阶而上,二楼别有一番洞天。 各处悬挂着仿古的宫灯,半明半暗中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跨过一个人工池塘,池塘中可见手掌大小的锦鲤游来游去。 “先生几位?” 沈卿尘对身穿旗袍的迎宾笑笑:“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迎宾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这边走!” 任洪波见这里装修得古色古香回头对胡振龙说:“阿龙你们这儿还有这么上档次的地方,你咋早不对我说?” 胡振龙笑骂道:“到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真正喝茶的?都是借着喝茶的名头来打牌的。” 果然包厢里传出阵阵麻将牌的声音。 “不和你讲就对了,让你知道了还不住到这儿不走了。” “卿尘我打麻将也就是消磨时间,你几时见我耽误正事了?” 迎宾小姐打开推拉门:“先生里边请!” 沈卿尘当先进去,胡、任二人跟着鱼贯而入。 这是一间约二十平方的雅间,当间陈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套功夫茶具,地上则是四张太师椅。 左边靠墙的地方还摆着一张罗汉床,墙上悬挂着一幅斗方上书一个“禅”字,两只仿官窑的落地青花瓷瓶分置两边。窗口摆放着一个自动麻将桌,四张仿明代圈椅。 在右边墙上安置了一个石质的佛龛,里面供奉了一尊观音头像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然而,正是这份独特,使其成为了整个房间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和心灵。 “先生这是我们店最好的包间了。” 沈卿尘四下看看:“还不错就这了!” 任洪波摸摸太师椅的扶手:“奶奶的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沈卿尘不理他的絮叨对迎宾说:“你们这都有什么茶?” 迎宾递过来一个精致的茶水单:“先生都在这上面您自己看。” 沈卿尘翻开看了看问胡振龙:“阿龙你喝什么茶?” 胡振龙无所谓的说:“你看着点吧!” 沈卿尘又问任洪波:“你呢?” 任洪波想了想:“给我来一杯龙井吧!” 沈卿尘对迎宾吩咐道:“上一壶龙井,再来一盘大板瓜子、一盘鱼皮花生、还要一份烤鱼片。” “先生请稍等!” 迎宾小姐走后沈卿尘从兜里取出烟递给俩人:“阿龙秦秘书还没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胡振龙点着烟狐疑的问:“卿尘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 沈卿尘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其实就是为了这次拆除的活我想单独成立一个公司。” 胡振龙不解的问:“有这个必要吗?我记得昊天公司的经营范围里有拆除呀!” “有是有但那不是主业,我了解了一下现在别的公司都是专业做拆除的,两相比较的话我们就处在劣势了。” “行不过这次怕是来不及了。” “我知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可以。” “还有我准备吸收一些新鲜血液进来。” 胡振龙思考了一下:“都有谁?” “你都认识班长、智平、张燕、瞿秀梅还有芳菲。” 任洪波在烟缸边沿弹掉烟灰:“是他们呀我当是谁呢,卿尘我同意!” “那好还有件事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胡振龙不由有些紧张:“还有什么?” “阿龙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除了矿上的业务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胡振龙有些不悦:“卿尘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挣了十几万你还不满足?” “阿龙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几次多亏了你从中斡旋不然的话我们还指着那两个死工资过日子。”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不应该瞎折腾,闹不好我们之前挣得都要打水漂。” “阿龙你先听我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胡振龙正要说话刚才的迎宾敲门进来:“您点的茶水来了!” 胡振龙看看任洪波:“你咋不说话?” 任洪波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两个大佬意见不统一我哪敢插话。” 胡振龙冷笑道:“你心里面一定是向着卿尘。” 任洪波分辩道:“我可没这么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 沈卿尘制止道:“阿龙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胡振龙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卿尘你说我听着!” “阿龙我考察了一段时间,我觉得以后一定是信息爆炸的时代,所以我们要想挣到更多的钱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胡振龙犹豫了一会:“卿尘你继续说。” “我打算另开一个局面,咱们几个合伙干通讯店。” “卿尘对你的眼光我一直都看好,不过开通讯店可不是儿戏,先说店面吧那可不是开一间烟酒铺子那么简单。 地段偏僻了没人关注,地段好的地方租金贵的要死。” 沈卿尘默默的听胡振龙的分析不时点点头。 “再说资金卿尘你知道现在一部手机要多少钱,一万多块就你我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还有货源在哪里这些你都考虑过没有?” 沈卿尘等他说完又续上一根烟:“阿龙你说的这些都在理,没错我们现在的实力的确力有不逮,可商机不等人等我们啥都具备了市场上不知会冒出多少竞争对手。” “那也不能一山看着一山高,这么大摊子你消化得了吗?” “所以我才要招兵买马大干一场。” “你已经决定了?” 沈卿尘笃定的点点头! “有没有更细致的方案,比如开始怎么做,以后怎么做?” “这些我都想过了,阿龙你了解一下就知道市场需求有多大,还有利润有多可观。” “让我想想!” 沈卿尘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胡振龙:“阿龙我知道这个决心不好下,我会一直等你。” 胡振龙感受到沈卿尘的鼓励和真诚:“卿尘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好!我们以茶代酒碰一个。” 第80章 棋逢对手 秦刚穿过马路进到清风茶楼,在二楼吧台他招呼迎宾过来:“刚才有没有两三个年轻人来这儿?” “是有三个人我安排到豪包里了。” “行你去忙吧!” 沈卿尘三人正在闲聊,听到有敲门声赶紧站起来开门。 “秦哥你来了!” 秦刚一身笔挺的西服,脚下的皮鞋擦得纤尘不染:“坐、你们都站着干嘛?” 大家坐好沈卿尘问:“秦哥喝什么茶?” “你们点的什么?” “洪波刚要了龙井。” “那行,龙井不错!” “秦哥你来了我们重新要一壶。” “不用,龙井挺好的。” 沈卿尘转身对任洪波说:“洪波你和前台说一下重泡一壶。” 秦刚伸手阻拦:“洪波你先坐下。” 正说着迎宾走了进来:“秦哥有什么要点的嘛?” 秦刚从手包里取出手机和一张会员卡:“梅子把我存的猴魁拿过来,重新换一套茶具。” “哎,秦哥稍等。”说完梅子袅袅婷婷的走了。 任洪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秦哥你和梅子很熟?” 秦刚笑笑:“谈不上很熟,这家茶楼开张以后我来的比较多慢慢就熟悉了。” 任洪波:“金沟这个小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出众的女子,难得!” 秦刚眼皮跳了一下:“洪波你要是看上人家,我把她叫过来你们认识一下。” 任洪波急忙摆手:“秦哥你说笑了,我只是欣赏不敢有非分之想。” 正说着梅子端了茶水进来,一只精致的透明玻璃茶壶配了四个玻璃杯。 “秦哥你和这几位客人很熟?” 秦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梅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总是老矿长的座上宾。” 梅子冲沈卿尘嫣然一笑:“沈总你好!” 沈卿尘微微欠了一下身,报以礼貌的笑容。 “这位胡振龙是矿里信息科的干事,也是我老领导的公子。” “胡科你好!” 胡振龙笑道:“你别听秦哥瞎说我哪是什么科长,不过在科里帮闲罢了。” 梅子给胡振龙的茶杯泡好茶:“胡哥说笑了以你的才干将来一定能风生水起。” 胡振龙戏谑道:“梅子这是不是你们礼仪课上专门培训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哪里胡科你取笑人家!” 秦刚指指任洪波:“梅子还有这位任洪波是沈总的左右手,也是胡科的同学。” 梅子冲任洪波笑笑:“既然是沈总的帮办想必也是青年才俊。”说着把泡好的茶递给任洪波。 任洪波鬼使神差的站起来,眼珠不错的盯着梅子,却忘了去接她递过来的茶杯。 几人全当没看见,沈卿尘不由暗自摇头:“洪波啊洪波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胡振龙推推任洪波的胳膊,他犹自反应不过来:“梅子姐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长得帅!”胡振龙没好气的说。 秦刚见梅子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忙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梅子你去忙吧我们有几句话要说。” 梅子冲几人欠身做个万福便悄然离开。 任洪波知道大家会取笑他,不等别人开口指着桌上的手机问:“秦哥这是你买的?” 秦刚瞥了一眼手机:“不是买的是矿上新配的。” 胡振龙把手机拿过来仔细瞧瞧:“秦哥混得不错呀,刚做了楚矿长的秘书就有手机用了。” 秦刚听他话里有话忙解释道:“阿龙你弄错了手机本来是给班子成员配的,不过梁书记说想给他的秘书配一部方便联系,这不为了平衡硬塞给我一部。” 任洪波不失时机的问:“秦哥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沈卿尘顿感无趣:“洪波你还有完没完喝你的茶。” 秦刚笑笑:“不打紧沈总尝尝这个茶我猜你一定没喝过。” 沈卿尘这才注意到玻璃杯里的茶叶根根直立又大又绿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秦哥恕我眼拙这是什么茶?” 秦刚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这是这家茶楼的老板从老家带来的正宗太平猴魁你尝尝!” 沈卿尘闻言拿起茶杯却见那茶叶兀自上下搅动不停,于方寸之间似有鲤鱼跳龙门之势。 放在鼻孔嗅了嗅不禁赞道:“好茶!” 秦刚被他一夸自觉得意:“沈总你要是喜欢我那还有几袋回头给你带过来。” 沈卿尘摆摆手:“能在这喝一次我愿足矣怎好夺人之美?” 秦刚被他逗乐了:“沈总我也是成人之美,所谓独乐不如众乐。” 沈卿尘觉得再推辞也没有必要:“成回头我找你去拿。” “不用走的时候和吧台说一下就成。” 沈卿尘取出烟盒递给秦刚一只:“秦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秦刚有些纳闷:“收礼还有条件?” 沈卿尘不慌不忙从身后取出准备好的袋子:“来而不往非礼也秦哥你的礼物我已经收下了,我这份想必你不会推辞。” 秦刚顿时产生一种被人算计的想法:“沈总你这就没意思了!” “秦哥你别有负担这算不上什么行贿,只是普通的烟酒就像你送我茶叶一样是正常的人际交往。” 秦刚疑惑的打开袋子:“沈总这不像你说的普通烟酒吧?” 沈卿尘笑笑:“烟酒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最在乎的是适合个人的口味。” 秦刚也笑了:“我最佩服你一点,把歪理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说完把袋子放在桌下。 胡振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秦哥最近也不到家里去坐坐我爸常念叨你呢!” 秦刚脸一红:“阿龙你批评的是,不是我不想去就是楚矿长这边刚接手有许多事找我实在脱不开身。” 沈卿尘见话头不对赶忙转移话题:“秦哥最近楚矿长都忙些啥?” 秦刚顺着他的话:“楚矿长上任以来一心想着为职工谋些福利把生产抓上去,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班子成员人心不齐各打各的小算盘。” 胡振龙深有所感:“这也是国有企业的通病,人浮于事过一天算一天。” 秦刚看看他又瞅瞅沈卿尘:“沈总早上你在矿长办公室谈的似乎不顺利?” 沈卿尘叹了一口气:“秦哥我正为这件事犯愁呢!” 秦刚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烟打着打火机:“沈总你今天有些欲速而不达。” “你也这么认为?” 秦刚笑笑:“你是新成立的公司说的再好楚矿长心里还是没底,不如就先拿一栋楼做做?” 沈卿尘左右看看胡、任二人:“秦哥他们刚才也这么劝我不过被我否了。” “那是为什么?” “今天我和矿长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我觉得只要管理措施到位干好这个项目没有问题。” 秦刚深吸一口烟然后斟酌着说:“我也认为你的方案可行,不过毕竟你和楚矿长不熟他没有理由把两栋楼都交给你去做。” 沈卿尘点点头:“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胡振龙盯着秦刚:“秦哥就没有别的办法?” 秦刚抽着烟不说话,半响开口道:“我最近听了一个故事说春秋时,晋国的魏武子在生病时,曾嘱咐他的儿子魏颗,在他死后,把一个没有生过儿子的妾嫁出去。 后来武子病重了,又告诉魏颗,在自己死后让他这个妾陪葬。 武子死了以后,魏颗觉得父亲病危时的语言可能是神志不清时的胡言乱语,便依照他以前的吩咐把武子的爱妾嫁出去了。 后来,魏颗领兵和秦国打仗,看见战场上有个老人把遍地的草都打成了结子,缠住秦军的战马,使秦军兵将纷纷坠马,魏颗因此获胜并俘虏了秦将杜回。 当夜,魏颗做了个梦,梦见在战场上结草的老人自称是那位出嫁妾的父亲,是用此来报答魏颗不把自己女儿拿来陪葬之恩的。” 几人听秦刚没来由的讲故事不禁面面相觑,还是沈卿尘第一个反应过来:“秦哥我也有一个故事。宋濂小时侯喜欢读书但是家里很穷,也没钱买书只好向人家借。 每次借书他都讲好期限按时还书从不违约,人们都乐意把书借给他。 一次他借到一本书爱不释手,便决定把它抄下来。但是还书的期限快到了,他只好连夜抄书。时值隆冬腊月,滴水成冰。 他母亲说:“孩子都半夜了,这么寒冷天亮再抄吧,人家又不是等这书看。” 宋濂说:“不管人家等不等这本看,到期限就要还,这是个信用问题,也是尊重别人的表现。如果说话做事不讲信用,失信于人,怎样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秦刚听沈卿尘说完会心的一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累!” 沈卿尘给秦刚杯里续满水:“秦哥明天我到你办公室细谈。” 秦刚轻轻抿了一口:“沈总这件事其实不难,楚书记那里我会去说不过眼下有件事你能不能帮上忙?” 沈卿尘好整以暇:“秦哥你说!” “楚书记的儿子今年上初二,这孩子成绩一般但是楚书记对他期望很高,担心他考不上重点高中。” 见沈卿尘听的认真秦刚继续说:“沈总你有没有合适的人给这孩子补补文化课,如果他能考上一个好高中我想楚书记一定对你另眼相待。” 沈卿尘不假思索:“秦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好今天就聊到这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说完秦刚站起来。 任洪波急忙阻拦:“秦哥什么事那么急刚来就急着走?” 秦刚拍拍他的肩膀:“洪波好好跟着沈总干,未来前途无量!” 沈卿尘:“我们送送你!” 秦刚回头笑笑:“沈总留步让阿龙送我就行了。” 沈卿尘把秦刚送到楼梯口看着他下楼才回来。 “卿尘刚才真替你捏了一把汗。” 沈卿尘四肢舒展半躺在椅子上:“洪波你现在知道读书的好处了吧!” “知道是知道可我学不来,就像你打麻将不如我一样!”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任洪波问:“下午我们还回不回去?” “不回了,等我明天见了秦秘书再说。” 第81章 境界不高 小鸟在窗外唱着欢快的歌谣,晨风带来丝丝清凉的问候。 沈卿尘站在窗前伸了一个懒腰:“早安啊,亲爱的万物!” 任洪波手捂被子不满的说:“大清早你发什么神经?” “别睡了快起来,再迟自助餐就关门了!” 任洪波瓮声瓮气的回答:“不吃了要去你去!” “你真不去?” “别烦了我再睡一会儿!” “好吧等我回来你必须起来。”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你忘了昨天说过的今天要找秦秘书。” “他只和你谈我去凑什么热闹?” “那你就在这摆烂?” “卿尘你先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好吧我先走了,你一会儿起来记得和小夏联系一下让她明早到公司。” “我没有她的电话。” “号码我放桌上了,是她宿舍楼长的电话你说找夏诗璇就行。” “好你快走吧我一会儿就起来。” 沈卿尘吃过早点给胡振龙打了一个传呼,电话回过来沈卿尘问:“阿龙昨天大意了秦秘书的手机号你知道吗?” “知道90*****你还没联系他吗?” “我现在联系。” “有什么结果记得通知我。” “那还用说。” “中午我和你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阿龙我想早点回去找班长他们开个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 “行你看着办吧,我上午要赶一份稿子就不送你们了。” “阿龙矿里的事就拜托你了,还有我们昨天谈的事你认真考虑一下。” “我知道,你等我的消息。” “那挂了。” 沈卿尘拿起纸条按上面的号码拨过去:“喂,是秦秘书吗?” “卿尘这么早!” “秦秘书上班了吗?” “我刚到办公室。” “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现在不好说要看楚矿长有什么安排。” “那好我等你的电话有空闲了呼我,对了你有我的传呼号吗?” “有阿龙昨天告诉我的。” “秦秘书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沈卿尘围着宾馆转了两圈,又到小花园伸展了一下四肢。 正当他觉得身体渐渐发热的时候传呼响了,低头看时发现秦秘书给他留了言:“沈总速来我办公室。” 沈卿尘顾不上多想迈步向矿办公楼走去。 任洪波在沈卿尘离开后继续睡觉,他想续上刚才做过的梦却怎么都不能如愿。 如是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只得放弃:“都怪卿尘我刚和梅子好上,要不是他不合时宜的一嗓子也许现在就成了好事! 女人这东西挺怪的你越不想她,她越往你心里钻一进去就安营扎寨不走了。 刘艾蓉现在怎么样了?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在车间里哪是什么干活分明就是劳动改造。” 想到刘艾蓉任洪波不由的一阵唏嘘:“当初她为什么没看上我,至少我不会向沈卿尘那样始乱终弃。” 越想越烦躁任洪波索性一脚把被子踢到地上:“我究竟哪里不招女人喜欢? 算了等挣到钱,我也像卿尘那样好好找一个女孩谈对象。” 任洪波洗漱以后到街上胡乱对付了一顿饭,又给夏诗璇打了电话告诉她明天早点去公司沈总要开个会。 做完这些任洪波想去胡振龙那里打探一下消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现在怎么办?去他妈的回去睡觉!” 沈卿尘和秦刚一番交谈心里更有底了,回到房间打开门见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一丝阳光。 “洪波你还在睡!”沈卿尘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任洪波脸上。 任洪波用手遮挡阳光:“卿尘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叫你睡!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吧!”沈卿尘气愤的拉掉任洪波身上的被子。 “你怎么穿着衣服睡觉?” “我早起了吃完饭没事可干才躺着等你。” 沈卿尘也觉得自己刚才太鲁莽了:“洪波你联系小夏了吗?” “联系了她说明天会早点去把卫生搞一下。” “卿尘谈的怎么样?” “你觉得呢?”沈卿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任洪波一下蒙了:“昨天你们不是聊的很投机嘛?” “所以今天几句话就搞定了,”沈卿尘很洒脱的摊开双手。 任洪波:“你骗我快说说你们都谈了些啥?” “很简单他愿意帮助我们,条件是事成之后要一成的分红。” “妈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早看出来姓秦的没那么好心。” 沈卿尘皱皱眉:“你觉得吃亏了?” 任洪波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那倒不全是不过要全归咱们不香吗?” 沈卿尘眯缝起双眼:“全归你一个人不是更好?” “卿尘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是你的格局太小了,亏我一直把你当个爷们。” 任洪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卿尘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下次不会了。” “算了就当没发生过,你起来!” 任洪波见沈卿尘的脸不像刚才那样扭曲就试着问:“卿尘除了这个你们还谈到什么?” “秦秘书答应帮我们联系汽车、挖机这些东西,费用要我们自己付。” “那没说的。” “我们还谈到给楚矿长孩子找家教的事。” “我正准备问你,昨天你答应的是不是太痛快了?” “昨天是没有把握,但现在我想起一个人应该挺合适的。” “谁?” “你不认识我中学的一个同学。” “学习很好吗?” “那还用说他高考拿了全区文科第三名,要不是家里使不上劲现在可能去北大了。” “那么牛,你身边总有些人物! “扯远了快收拾收拾我们走。” 晚上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沈卿尘取出打印好的材料给大家看。 大家都看得非常仔细,马正邦放下材料:“卿尘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 “入股的事我上次就表态了,不过我想的是单纯入股不参与经营。” “可以不过这一次例外,我们在矿上接了大活实在忙不过来希望大家能帮把手。”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没说的!” 沈卿尘望向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燕举起了手:“卿尘你上次说一股要两万元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咋办?” “对呀!对呀!其他人随声附和。”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我决定投资就按实际到账金额和总金额的百分比换算股本。” 众人释然:“那就没问题了。” 瞿秀梅举起手。 “秀梅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和班长一样,只想单独投资不参与经营管理。” “我知道了谁还有问题?” 大家互相看看没人说话。 “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等春节回来大家就签订入股协议。” 徐智平迫不及待的问:“卿尘拆除的事你还没说?” “别急我正要说这件事。” 第133章 列车风云 胡振龙搂着夏诗璇的小蛮腰心里甭提多开心了:“诗璇快点,我爸、我妈都在家等着呢!” 夏诗璇的脚步却慢了下来,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事到临头又有些后悔。 “你怎么了?” “振龙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还行吗?” 胡振龙上下打量一下:“很好啊!前凸后翘的有味道!” 夏诗璇不理会他的打趣:“要不今天就不去了!” 胡振龙站定了目光在她的脸上不停地扫视:“你是怎么了?不是你提出来要见我父母吗?” 夏诗璇有些理屈词穷,但仍然坚持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下次吧!” 胡振龙没有办法只好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妈我们不来了!” “为什么?家里都准备好了!” “小夏身体不舒服。” “是吗……”电话里胡母一阵沉默,听得出来她有些生气。 “妈。” 胡母反应过来:“什么?” “你没不高兴吧?” “没有,你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爸在家吗?” 胡母没好气地说:“在家,为了见你们他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应酬。” 胡振龙不敢再往下问正想挂电话,就听见母亲的抱怨:“多大的人了,办起事来没轻没重的!” 胡振龙挂上电话脸色变的很难看,夏诗璇小心翼翼的问:“振龙家里怎么说?” 胡振龙没好气的说:“拜你所赐我被他们数落了一顿!” 夏诗璇没想到胡振龙父母的反应这么强烈,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要不然我们……” 胡振龙大度的挥挥手:“不管他,我们去看电影。” 沈卿尘和芳菲在站台上左顾右盼,离开车时间不到半小时了一直看不见任洪波的影子。 “这个任洪波办起事来始终是不着调!” “卿尘你先别急,不如我们先进站吧!” 沈卿尘点点头:“好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车厢里补票。” 两人跟着人流向里走,就要到达闸口时听见有人在身后高喊:“卿尘等等我们!” 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任洪波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手里还推着一个拉杆箱,鼻孔里呼出的气息像老式蒸汽机车一样夸张。 “沈总,芳菲你们好!”人未到一阵淡淡的香氛让沈卿尘的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芳菲并没有去握胡玫伸出的手,而是在她手里塞了一包话梅:“梅子这个给你,可以预防晕车。” 胡玫不以为意接过来淡淡的说:“芳菲这一趟下来我们就是熟人了。” 沈卿尘从任洪波手里接过背包:“快点车要开了!” 车厢里人很多,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都有。四个人找到地方以后,沈卿尘和任洪波帮着放好行李。 任洪波和胡玫的床铺在沈卿尘、芳菲的隔壁,只有芳菲是下铺,剩下三个人都是中铺。 列车刚驶出站台,沈卿尘和芳菲坐在一起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对面坐着一对衣着朴实夫妇和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男孩长着一对溜黑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 沈卿尘对那孩子不感兴趣,只顾着窗外的世界,芳菲被男孩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抓了些零食给他。 男孩并没有伸手去接,不时回头看看父母。芳菲微笑着说:“拿着呀!”孩子的父母注意到孩子的举动歉意的说:“男孩子皮得很!” “没事让他吃吧!” 孩子父亲在他头顶上摸了摸:“谢谢阿姨!” 孩子鹦鹉学舌般复述了一遍:“谢谢阿姨!” 芳菲高兴坏了:“几岁了?” “四岁。”孩子一转身钻进母亲怀里。正这时过道里走来两男一女衣着时髦的年轻人,他们对照着手里的车票看了看:“在这里!” 沈卿尘抬眼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男子烫着一脑袋爆米花,身穿棕红色皮衣,黑色衬衣、灯笼裤、脚蹬一双夸张的尖头皮鞋。另一个男子,身着藏蓝色呢子大衣,内套紧身衣,肌肉线条分明,脸上戴着一副哈雷墨镜,隐隐透露出一股煞气。 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披一件白色短款裘衣,紧身裤上套着酱红色短裙,踩着豹皮纹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他们三人在沈卿尘他们的床铺前停下脚步,用不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仿佛在告诉大家他们与众不同。 “朋友,换个座位吧!” 那一家三口听见不敢回话,只是抱紧孩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沈卿尘不为所动将头扭向芳菲一侧。 穿棕红色皮衣的男人见自己的话没起到作用,不由立起了三角眼:“他妈的,都哑巴了吗?” 听到这话,沈卿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用手捂住口鼻:“谁放屁了这么臭!” 棕衣男人闻声勃然大怒,手指着沈卿尘厉声道:“你骂谁呢?” 沈卿尘冷冷的说:“骂人?我骂谁了?你闻不到臭味吗?” 棕衣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在沈卿尘和芳菲的身上扫来扫去:“你们马上起来,这个位子老子要和你们换一下!” “换一下?我同意了吗?” “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芳菲被他霸道的眼神吓到了:“卿尘要不然就换一下?” 棕衣男人向芳菲看了一眼:“这个妞长得不错,就是眼光差了一点,找男人要找我这样的,你找的这个真心配不上你!” 沈卿尘听他如此贬低自己,不由火往上撞:“找你这样的,乌鸦装凤凰?” “你他妈的敢骂我!”棕衣男子上前抓住沈卿尘的衣领:“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沈卿尘对视着他牛铃般的眼睛不紧不慢的对芳菲说:“你先到洪波那儿去。” 芳菲听他这样说只好起身,沈卿尘目送她离开,也看见人群中的任洪波和胡玫。 棕衣男还要说话猝不及防被沈卿尘握住手指重重的一扭,啊……整个人蹲到地上不住地发抖。 沈卿尘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肌肉男撑不住了,一只手取下墨镜,另一只手抖掉身上的大衣:“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看我面子放了他!” “放了他可以,不过他刚才大放厥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说话?” “怎么你是想一条道走到黑!”肌肉男撸起袖子取下腕上的浪琴手表,交给身后的摩登女郎。 摩登女郎一脸倨傲,神情中似乎胜券在握:“利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生瓜蛋子!” 芳菲见肌肉男脸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眼角,甚是恐怖不由为沈卿尘捏了一把汗,只有任洪波不为所动静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形势。 “你所谓的一条道未必走不通,我很想走一走!”说完沈卿尘抓住棕衣男的头发撞向床铺护栏,咚的一声之后,棕衣男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对面一家人被沈卿尘的突然出手吓到了,大人紧缩在一起,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肌肉男没想到沈卿尘如此决绝,而且出手干净利落:“你妈的……”肌肉男脸上的伤疤抽搐了一下,挥拳向沈卿尘面门砸来。 拳头带着朔风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沈卿尘避无可避只能用脸生接他这一拳。“啊!”芳菲惊恐的闭上眼睛。胡玫也紧张着扭过身体,但是早在她们之前任洪波已经动了。 一把冰冷的叉子从身后顶住肌肉男脖子:“别动!” 肌肉男身体一僵,拳头悬在半空:“朋友有话好说!” “你不是很嚣张吗?”任洪波绕到他身前手里的叉子力道不减。 “一点误会,说开就没事了!” “换座是吧?不会说人话,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棕衣男这时站了起来:“利哥我没事,干死他……” 话没说完,沈卿尘扬手一个嘴巴,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听的清清楚楚。棕衣男捂住脸颊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骂声,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是嘴角流出的血液告诉人们沈卿尘这一掌有多么用力。 “听着!”沈卿尘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镇住在场的人:“换座没门,不但我不换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和他们换!” “你他妈的欺人太甚!” 沈卿尘扔下棕衣男不顾,一步一步逼近浑身肌肉的男人:“欺负你怎么了?不就是想换个座位吗,你好好说话谁会为难你?” 肌肉男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今天的事不大,我们也是出来玩的,朋友留个名字回来以后我们再约!” “恐吓我?”沈卿尘说话时不动声色:“我没那个闲工夫,有本事自己查去!” “王八蛋知道我们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们是市公……” “你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棕衣男被喝止,冲着沈卿尘吼道:“你们摊上大事了!” “摊上大事了?”沈卿尘夸张的摊开手:“吓死宝宝了,我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事到临头也绝不会装孙子!” “好……”周围看热闹的人鼓起掌来。 “我们走!”肌肉男一把拉起棕衣男头也不回的走了:“小子我记住你了!”身后跟着脚步踉跄的女郎。 火车继续前行,沈卿尘和芳菲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他们,但是他们并不害怕,因为他们有着彼此的陪伴。 第82章 战前动员 “拆除的合同还没有签,不过我预计问题不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手里没有施工队伍。” 沈卿尘见大家不说话笑着说:“怎么你们都被难住了?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就算签了合同真正施工也要等到来年三月份,你们算算六十多天拉起一两支队伍还难吗?“” 任洪波扔掉手里的烟头:”卿尘我这儿没什么问题。“” 沈卿尘蹙起了眉头:”洪波我要提醒你,咱们现在是做正经事你千万别什么菜都往篮子里放。” ”卿尘你上次说过我哪能不记得。” “记得就好智平我打算让你和洪波各拉一支队伍。” 徐智平点点头没有说话。沈卿尘接着说:“人手到位以后就由你们管理各拆一栋楼,哪支队伍先拆完不留后遗症我就重奖一万元。” 众人被惊的目瞪口呆,马正邦拉拉沈卿尘的衣袖:“卿尘君无戏言你可要想好?” 沈卿尘淡淡一笑:“我今天说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耽误工期,不但奖励一分没有我还要他赔偿损失。” 任、徐二人互相看看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提出来,不说我就认为你们都没有问题。” 徐智平举手问道:“卿尘你画的大饼的确吸引人,不过拆除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队伍怎么拉,施工过程中要是出了安全事故怎么办?” “智平提的好说明你认真思考了,洪波我说你也听着拉队伍的事我不管你们各想各的办法,不过有个前提流氓二流子不许往队伍里带。 再有一点我要求对每个人建立人事档案,回头让小夏把表格发给你们。 你们要在他们当中发现那些有才能的人,将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的业务骨干。还有就是签订《工伤事故责任承诺书》。” 徐智平不解的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智平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拆除这件事对于我们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马正邦轻轻摇头:“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有点那个。” “所以——安全,我这里强调一下洪波、智平一定要落实安全责任。不管是谁忽视安全出了问题就让他走人,你们两个也一样。” 任洪波心有余悸:“卿尘注意安全自然没有错,可我们都是门外汉难免顾此失彼。” 沈卿尘笑笑:“洪波一晚上你就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怎么?” 沈卿尘喝了一口水:“洪波说的没错,你们也包括我谁也没干过拆除怎么办?” 沈卿尘环顾了一圈见大家都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说道:“没干过不要紧我们可以找会干的给我们当包工头。” 底下几个人窃窃私语:“对呀!现在建筑工地不都是包工头领着大家干。” “哪那么容易,你认识包工头?” “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你们说的我都考虑过了,我们要找的不是盖楼的而是拆楼的,可别小看了这一字之差。” 马正邦插话道:“卿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不要啥都没干自己先把自己吓到了。” 张燕见马正邦开口也附和道:“这半天我也听懂了洪波、智平你们可以先在身边人跟前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干过拆除的,如果没有就到建筑工地去挖人。” “还是张燕灵光,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们可别让我失望!” 徐智平想了想:“我倒是有了一点思路就是……” “就是什么?智平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给你参谋、参谋。” “我在夜市卖烤羊肉的时候经常有穆斯林过来聊天,其中有几个人好像是东乡的他们在一起常说起拆楼回收什么的。” “这就对了!智平你要和他们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情况最好把他们都带过来。” “卿尘我可以试试,不过他们都是信教的怕饮食习惯这块比较难办。” “这个不要紧,如果真的合适就开清真灶。” 任洪波也开了窍:“卿尘我是不是可以找找钱总、苏总他们,拆下来的钢筋可以卖给他们?” “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当闷嘴的葫芦一言不发呢!找他们可以不过在商言商谁的出价高就卖给谁,你最好再去钢厂联系一下。” 沈卿尘回头对马正邦说:“班长还得辛苦你一下,他们两个我还是不放心。” 马正邦诧异的看着他:“我能帮什么忙?” “班长虽然是拆除这样的粗活,我不想让人觉得我们和那些民工队一样像是些散兵游勇。” “你能再说的清楚一点吗?” “我想让你做项目的总负责,两支队伍吃喝拉撒还有和矿上的对接都交给你。” “卿尘这恐怕有点难!” “班长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来干我才放心。” 马正邦低头不说话。 “班长你顾虑什么?” 马正邦半晌抬起头:“卿尘你的好意我知道,不过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说厂里怎么交代?” “班长不是不得已我不会向你张口,他们两个都不是那块材料。 厂里你可以先请假,报酬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不比他们低。” “卿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把事情办砸了。” “班长放心交给你不是说我就放手不管了,有什么棘手的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再说还有振龙呢!” “那好吧!卿尘你看当务之急做点什么?” 沈卿尘凝神想了想:“我看最重要的是起草一份安全生产条例,有施工规范方面的,用火、用电方面的,还有工程机械方面的。对了条例里面要明确主体责任和处罚标准。” “这我心里就大致有个雏形了。” 瞿秀梅听了半天忍不住插嘴道:“卿尘说了半天也没有我们什么事?” “你别急现在就说到你们了,拆除现在到过完春节都还是准备阶段,有一件事却不能再拖了。” 芳菲振作了一下精神:“什么事?” “这次在矿上我和洪波还签了一单采购业务。” “采购什么?” “矿上把今年过年的年货采购交给我们了。” 芳菲激动的搂住沈卿尘:“卿尘你真行!” 沈卿尘不好意思的看看大家:“这次采购迫在眉睫,我需要你们女将出马具体工作由夏诗璇负责。” 瞿秀梅看看芳菲问沈卿尘:“为什么不是芳菲负责?” “因为小夏上次招标工作表现不错,再说矿里对她也比较熟悉。” 芳菲拉了拉瞿秀梅:“谁负责不一样重要的是把事情干好。” 瞿秀梅替芳菲抱不平:“话可不能这样讲,她能干好芳菲也不差!” “好了秀梅事是大家的事,别什么还没干呢就闹起意见了。” 沈卿尘注视着芳菲:“我这样安排是有原因的,负责这一摊子工作免不了和矿上的人打交道。不是每个人都是谦谦君子,我不想让你过分抛头露面。” 见沈卿尘这样说瞿秀梅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卿尘突然问:“芳菲你假好请吗?” 芳菲的眼里闪烁出喜悦和狡黠:“我已经辞职了!” “什么多会儿的事?” “就在今天下午。” “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不高兴吗?” 沈卿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瞿秀梅敏锐的观察到这一点:“说呀卿尘你怎么不说话?” “挺好的就是太突然了。” 芳菲一只手握住沈卿尘:“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没什么早晚的事,你辞职了可以先在公司干财务。” 芳菲有点犹豫:“卿尘我都是书本上的知识,还没真正实践过。” “那有什么,我姐也才毕业不一样学着做账?” “你姐人家是正牌大学生不像我只是个自考生。” “芳菲我相信你一定能干的非常出色!” 第83章 醋意很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夏诗璇那忙碌的身影上。她前脚刚踏入公司的大门,后脚便像一只陀螺般转个不停,一会儿整理文件,一会儿打扫卫生,忙得不亦乐乎。 短短半个小时过去了,整个房间已被她擦拭得焕然一新,连角落里的灰尘也无处遁形。夏诗璇直起腰来,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然而,她的休息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她快步走向厨房,熟练地点燃炉灶,烧起了一壶热水。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开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夏诗璇闻声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小跑着奔向门口。门开的瞬间,她与一个打扮靓丽、光彩照人的女孩撞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目光交汇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有片刻的凝滞。 最终,还是那个名叫芳菲的女孩率先回过神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说道:“你是小夏吧!” 夏诗璇有些茫然地点点头,紧接着好奇地反问道:“你是芳菲?” “正是我呀,很高兴见到你!”芳菲热情地回应道。 “快请进,请里面坐!”夏诗璇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开道路。 然而,芳菲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拖过的地面,发现还有些湿润并未完全干透,于是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不肯进屋。 “没关系的啦,先进来吧,等会儿我再重新拖一遍就行。”夏诗璇连忙劝说道。 听到这话,芳菲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她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哇,小夏,这里面所有的活计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夏诗璇听了,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芳菲身上那件簇新的呢子大衣,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仓促间回答道:“嗯……这个房间本来面积也不算大,所以没花费太多时间。” 芳菲抬手指着里间那张窄小的单人床,好奇地问道:“这张床看起来挺干净整洁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在这儿呀?” 一旁的夏诗璇连忙回答道:“哦,没人住的啦。我差不多每周都会过来一趟,把这儿简单清扫一下,保持房间的基本清洁。” 这时,芳菲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略显杂乱的书架上。她不禁皱起眉头,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哎呀,这书架也太乱了吧!卿尘这家伙做事情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说着,她便伸出手准备将那些摆放不整齐的图书重新整理一番。 然而,站在一旁的夏诗璇见状,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快。只见她快步走上前,语气生硬地说道:“沈总特意交代过的,他的书架不准任何人乱动的!” 听到这话,芳菲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开始整理起来。她似乎并未将夏诗璇的提醒放在心上。 夏诗璇见芳菲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但她还是强忍着不满,转身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茶杯,给芳菲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说:“请喝茶吧,芳菲。话说回来,这次怎么没看见沈总和您一块儿过来呢?” 芳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笑着回答道:“他呀,这会儿正和洪波、智平在门口那家面馆吃牛肉面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要不您先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再去给他们也倒几杯茶送过去。”夏诗璇边说边拿起另几个杯子向厨房走去。 芳菲赶忙站起身来,一把接过夏诗璇手中的暖水瓶,热情地说道:“别麻烦啦,还是让我来吧!” 夏诗璇微微一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与无奈。她默默地看着芳菲忙碌的身影,轻声叹了口气:“唉,那好吧……我去整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说完,便转身朝办公桌走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任洪波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哈哈,是谁这么勤快啊?搞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进门咯!” “快进去,咋咋呼呼的!” “卿尘你这儿我还是第一次来。” “要不是没有办公的地方,我真不想让你来。” “你这是什么话,我身上又没有病毒。” “我怕你来了给我整得乱七八糟,智平快坐下班长他们来吗?” “说是晚点和张燕、瞿秀梅一起过来。” “那我们就再等等,小夏你把起草的拆除公司和通讯公司的章程拿出来让智平和洪波先看看。” 任洪波打量了一下客厅:“卿尘你这好是好就是小了点,将来我们有钱了租一间大点的写字楼。” “那是将来现在先将就一下,不是洪波不要钱的房子你还挑三拣四?” 任洪波嬉皮笑脸的说:“我可没这个意思这里挺好的,要不给我也配一把钥匙?” “你想都别想,你拿了钥匙还不召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 “我有那么不着调吗?” “你问问大家?” 任洪波朝其他人看看,几个人都不说话。 “唉!你们呀都不懂我!” 芳菲笑道:“懂你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徐智平把手里的章程放下:“卿尘现在公司的股东加上胡正龙一共九个人?” “目前就我们九个人,将来有合适的再考虑增加。” “那算上商贸公司,平均一个公司只有三个人。” “这正是一会儿我要说的,我们现在三块牌子一套人马哪里需要哪里搬。” “眼前还可以应付,等过完年怕是忙不过来。” “今天开会的一项议题就是招聘。” 夏诗璇问:“沈总我们的招聘方向是什么?” “首先要招聘一两个文员还有出纳,再有就是招六七个业务员。” 芳菲接口道:“出纳就不用招了我可以干,而且空闲的时候还可以给办公室帮忙。” 夏诗璇看了一眼芳菲:“我觉得办公室最好和财务分开。” 芳菲还想分辩被沈卿尘用手势打断:“小夏说的对财务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必须专人专岗。 芳菲你就安心做好财务工作,别的让小夏她们去干。” 察觉到芳菲有些不开心沈卿尘又说:“芳菲你要是有精力的话可以和我姐一起钻研一下会计工作,将来用得着。” 芳菲转忧为喜:“行大姐什么时候来?” “今天没叫她,月底她肯定来。” 沈卿尘眼光一瞥看见任洪波拿了一本《足球俱乐部》看的津津有味。 “洪波你在干什么?” “卿尘你这的书挺多这本借我看看。” “洪波我们在开会你认真一点。” “班长他们不是还没来。” 沈卿尘哭笑不得遂不再理会任洪波。 “卿尘你不是也喜欢荷兰三剑客?” “是啊,怎么了?” “这上面说巴斯腾要复出了!” “拿过来!” 沈卿尘看看丢在桌上:“这是去年的杂志。” 任洪波满不在乎的说:“我的偶像是巴蒂,荷兰三剑客过时了!” “你懂个屁!荷兰三剑客是我心目中的神,以后少说他们的坏话。” “有人敲门,”夏诗璇边说边起身开门却慢了芳菲一步。 马正邦带着张燕和瞿秀梅进来:“芳菲你早来了?” “进来我们正等你们呢!” 沈卿尘站起来说:“大家挤挤这里地方有点小。” 马正邦看见桌上的资料:“你们已经开始了?” “没有我让洪波和智平先看看。” 瞿秀梅从进屋就开始观察夏诗璇,此时换了一副面孔:“芳菲你给卿尘看的鞋买了没? 芳菲一脸懵圈半响反应过来:“还没有,一会儿我们到永昌路百货大楼去买。” 夏诗璇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扭脸看向沈卿尘。 沈卿尘一皱眉:“都别说话了现在开会!” 第84章 校园 大家走了以后沈卿尘看着芳菲:“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现在我们去哪儿?” “好不容易来趟市中心不如我们去逛街,反正你也不用去上班。” “你心里只想着逛街,这里离我家不远干嘛不陪我回趟家?” “你倒提醒我了先陪我去金城大学找个人,然后我们一起去你家。” “去那儿找谁?” “我有一个同学在金城大学读本科,我想让他给楚矿长的儿子辅导功课。” “人家学习那么忙愿意出来吗?” “只要我提出来他肯定愿意,何况这又不是免费的。” “瞧把你美得!” “那就别赖着了我们这就走。” “等会屋里这么乱,我收拾一下再走。” “你别管了回头小夏会收拾。” 两个人在盘旋路下了车,金城大学是这座城市的最高学府平时沈卿尘只在门口张望过,今天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 大门修的并没有后世那般高大壮观,朴实而不失庄重是金城大学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走进校园沿着葱郁的林荫大道沈卿尘和芳菲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时值隆冬高大的乔木都已经落叶,但好在校园里种植的松柏依旧俊俏挺拔,伸出的枝叶恰到好处的在头顶形成了一个一个萝盖。 沈卿尘对校园里的建筑特别感兴趣,隐约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在看什么?” 沈卿尘手指着一幢老式建筑说:“我觉得这座大楼很像我妈单位的办公楼。” “你妈单位的楼这么漂亮?” “比这好看上面有浮雕的大理石白鸽,楼顶尖尖的竖着一根旗杆。”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怎么着急见丈母娘了?” “去你的爱去不去。” 沈卿尘牵住芳菲的手:“你生气了?”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卿尘你快看网球!” 一片绿茵下面几个身穿运动服的青年正在挥汗如雨。 “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芳菲恋恋不舍的离开网球场眼里满是希冀。沿途不时有大学生经过讲着天南地北的方言。 沈卿尘拦住一个女生:“同学请问经济系男生宿舍楼怎么走?” 那个女生好奇的看看他们:“从这向前过了积石堂向右转第三个楼就是。” “谢谢!” 来到宿舍楼门口沈卿尘正准备往里走芳菲甩开他的手:“你自己进去我在这里等。” “为什么?” 芳菲脸红不说话。 “你不好意思了!” “知道还问!” “好你等着,我叫他出来。” 走进楼道光线为之一暗,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同学麻烦问一下93届的崔石住哪个宿舍?” “你找他什么事?” “我是他的中学同学来找他玩。” “他不在。” “那他去哪儿了?” “你到操场去找或许他在踢球。” “谢谢了!” “不用。” 芳菲见他独自一人出来忍不住问:“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人不在?” 沈卿尘拉起芳菲的手:“在操场踢球呢!” “那我们还去吗?” “当然,顺便我们也一起逛逛。” 操场上是另外一副场景,来这锻炼的学生超出了沈卿尘的想象,跑步的、打篮球的、踢足球的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沈卿尘驻足张望,这里的人貌似都一样穿着短裤、汗衫个个大汗淋漓。 “找到了吗?” 沈卿尘摇摇头。 “那怎么办?” “再等等。” 正说着一只足球慢悠悠滚到脚边,沈卿尘抱起来正想开个大脚却看见崔石跑过来。 “崔石!” 对方停下脚步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沈卿尘怎么是你?” 沈卿尘一把抱住他:“我今天没事特意过来找你。” 崔石在他怀里没动,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芳菲:“兄弟她是和你一起来的?” 沈卿尘松开崔石:“忘了和你介绍芳菲我女朋友!” “芳菲这是崔石我们班的大才子!” 芳菲伸出手:“崔石你好我是倪芳菲!” 崔石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崔石。” 松开手崔石疑惑的问:“沈卿尘你今天不上班?” “不上我有点事找你。” “找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先不说了,你快换换衣服我肚子饿了。” “那到校食堂我请客!” “去什么校食堂,你天天吃还没吃够!” “那去哪再好的地方我可没钱。” “不用你花钱,这顿当然是我请。” “还是算了,你们在外边吃完再来找我。” “这叫什么话,半年没见你像换了一个人。” 崔石欲言又止:“怎么说呢卿尘,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那你就更应该跟我走。”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崔石换了一件灰夹袄、牛仔裤从宿舍楼出来:“我们走!” “去哪?” 崔石想了想:“去校南门吧,那有小吃一条街我们平时想改善一下伙食都去那儿。” 三个人分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通过一个小铁门来到街上。 果然如崔石说的这条街上店铺林立有小火锅、麻辣烫、炒年糕、炒米粉、沙县小吃林林总总这里就不细述了。 沈卿尘手指着一家店铺:“崔石吃小炒可以吗?” “可以。” 三人进到里面四十平方的样子,外面摆了七八张散台坐满了学生,靠墙用木工板隔出两个雅间其中一个空着。 “我们就坐那儿吧!” 三人坐下沈卿尘把桌上的菜单推给崔石:“你来点菜。” 崔石却不接又推给芳菲:“你点吧!” 沈卿尘见状拿在手里:“你们的口味我都知道还是我来吧。” 一会儿功夫桌上摆了崔石爱吃的红烧带鱼、胡羊排、清炒百合、家常豆腐还有芳菲最喜欢的八宝饭和醪糟汤。 芳菲皱皱眉:“怎么没有绿菜?” “那再来个白芍菜心。” “好了卿尘就要这么多,”崔石制止道。 “听你的!” 三人不说话吃了几口沈卿尘问:“崔石喝啤酒吗?” 崔石来了兴致:“点两瓶咱俩吹着喝。” “我也要喝!” 崔石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拿不太准所以没敢给你点。” 沈卿尘取出烟盒递给崔石一根刚要自己点上,芳菲夺过来:“吃个饭还要抽烟!” 沈卿尘讪讪的放回盒里对崔石说:“你抽我吃完了再抽。” 崔石不禁赞赏道:“芳菲管的对,你再不管这小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芳菲顿时对崔石有了好感:“你听到了吗你的朋友也夸我管的对!” 沈卿尘把双手举到头顶:“你们聊我吃饭还不成?” 芳菲细心的给沈卿尘碗里夹了一块带鱼:“小心刺扎着!” 崔石见了不由轻叹一声。沈卿尘急忙问:“崔石怎么了?” 崔石欲言又止低头往嘴里扒饭。 “你说不说,就凭咱俩的关系有啥好隐瞒的?” 崔石难为情的说:“卿尘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要多少?” “不多有三百就够了。” 沈卿尘从钱夹子里取出五百元放在桌上。 “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沈卿尘一把塞到他手里:“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卿尘谢谢你,下个月我一准还你。” “不急着还等你腾出手再还不迟。” 芳菲见两人只顾说话就提醒道:“你们再不吃就凉了!” 沈卿尘笑着指指桌面:“一起动筷子。”说完给俩人的杯子里倒满啤酒。 崔石一杯啤酒下肚突然像想起什么:“卿尘你找我有事吗?” 沈卿尘放下筷子:“还真有事,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崔石来了兴趣:“说出来听听!” 沈卿尘看了一眼芳菲:“崔石你现在的情况我知道一些,过去我没有办法帮到你,现在我认识的一个领导想给孩子请个家教不知道你去不去?” 崔石低头想了想:“多大的孩子?” “今年上初二。” “要我补哪一门?” “还不知道,不过哪一门你都能拿下。” 崔石试探着问:“给多少钱?” 沈卿尘摇摇头:“还没顾上问这些,我想应该少不了。” “他有啥硬性指标吗?” “我想大概没有,不过他希望孩子能考上重点高中。” “那孩子很顽劣吧!” “这倒不是,大概是父母的期望太高了孩子感觉压力大。” “这就没啥大问题了,卿尘什么时候上课?” “先不着急崔石你等我的消息。” 崔石举起酒杯:“卿尘你变了,我印象里你还是以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沈卿尘也举起酒杯:人都是会变的,芳菲你别光顾看着来一起!” 三人碰了一下崔石对芳菲说:“你随意别喝太快了!” 干了杯里的啤酒崔石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挺想你和江海、谢凡、贺伟这帮子兄弟的。” 沈卿尘笑着给崔石倒酒:“这咋还喝出伤感来了,马上春节了大家不是又能聚到一起了?” “你不懂上学时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这个我懂不过不能以偏概全,我敢说我们几个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崔石仰头又喝了一杯把杯底冲沈卿尘亮亮:“你咋不喝?” 沈卿尘只好如法炮制放下杯子说:“崔石我真怀念过去在一起疯的日子。” “快了等放寒假,我们就又能凑一起了!” 第137章 在爱与欲中挣扎 夏诗璇自离开胡振龙家就像抽去灵魂的躯壳在街上停停走走,既不知道去处也不知道归途。 沿街的节日气氛丝毫引不起她的注意,甚至一支社火队伍吹吹打打从身边经过,她都浑然不知。直到出城的国道上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才使她惊醒过来:“我这是去哪呀!” 她整理一下有些杂乱的头发,朝市区的方向看了看:“还是先回矿招待所吧!” 回到招待所,她瘫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估计中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她既不理解也无法释怀:“难道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爱人?在挫折面前他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样一个人还值得我付出吗?” 夏诗璇自己也没有答案,挣扎着站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在梳妆镜里面她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精致的面容消失了换来的是一个憔悴而苍白的脸,眼睛周围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她用手轻轻触碰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爱情的打击如同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碎她的心。曾经满心欢喜地奔赴爱人,却遭遇这样的结果。她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憧憬,那些两人一起描绘的未来蓝图,如今看来如同笑话。 夏诗璇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心依然揪痛。她走出卫生间,坐在床边发呆。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机械性地喝了几口水。 每一次门响,她都会满怀期待地抬头,然而每次都是失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整个人愈发显得萎靡不振,像是一朵正在迅速枯萎的花,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独自承受着爱的伤痛折磨。 临近天黑的时候,她对自己说:“算了,就这样吧。”在暮色笼罩的傍晚夏诗璇离开了金沟煤矿,离开了带给她遗憾和耻辱的地方。 在路口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搭乘一辆拉煤的货车驶向市区。下车时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二十,夏诗璇伫立在繁华的街道上,却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学校已经彻底回不去了,那扇曾经熟悉无比的校门如今紧闭着,仿佛将过去的时光都封锁在了里面。而公司呢,目前也正处于放假阶段,但此刻自己就这样贸然地返回去真的合适吗?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她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我可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啊!平日里为公司尽心尽力,处理各种事务,回公司住一晚又怎么啦?这完全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想到这里,她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心瞬间变得坚定起来,迈着大步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可是公司并没有提供住宿,何况那里只有沈总的卧具。”一想到沈卿尘她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楚:“为什么是芳菲?为什么不是我?” 这样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公司的方向走去,路过的好几辆的士都招呼她上车,她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走着完全觉不出累来。 终于在十一点的时候,她走到公司楼下。摸了摸身上的钥匙,她会心的一笑:“还好不用睡到大街上!” 正想进去,突然记起自己从中午就一直没吃饭:“或许应该吃点什么?”夏诗璇孤零零的朝四下张望,还好她看见远处有几家店铺开着门。 匆匆吃了些东西,夏诗璇觉得肚子舒服了许多,身上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熟悉的环境让她身心整个松弛下来:“还是这里好,或许这才是我的家!” 洗漱之后,她不忘打了一盆热水把双脚泡在里面,温热的感觉使她飘飘然:“卿尘现在在干什么?如果今晚是我和他在一起该有多好!” 摊开被子夏诗璇小心的钻进去,肌肤的每一寸毛孔都舒张开来:“这是他睡过的地方。”夏诗璇贪婪的呼吸着上面的味道,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完全没有一点困意。 渐渐的她的身体有了反应,一阵快感从小腹下面荡漾开来,夏诗璇赶忙闭上眼睛体会着身体的细微变化生怕漏掉一点细节。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扭曲着,身下的被子在她的胯下不断的变换着形状,身体也微微发颤:“啊……” 呻吟声从她口中发出,起初若有若无,以后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有些不真实。 沈卿尘此刻正躺在芳菲身边,今天他们游览了卧龙大熊猫基地和杜甫草堂,连日的劳累让芳菲一挨枕头就睡着了,沈卿尘却出奇的清醒躺在床上想心事:“这一趟回去要赶紧给矿领导拜个年,对了单叔那里也要去一下。还有智平和洪波的施工队什么情况,必须要掌握一下,不能再拖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边的芳菲动了动,沈卿尘低头看过去见她嘟了嘟嘴,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沈卿尘屏住呼吸不说话,半晌之后发现芳菲并没有醒,他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手想放回去,可是临时又改了主意。放在那里让他很受用,一会功夫他就觉得那里慢慢支棱起来了。 他的手伸进被子,在芳菲的内衣里慢慢游走,最后整张脸凑了过去…… “嗯……”芳菲发出轻轻的叹息,一转身背靠着沈卿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放弃,整个人贴上去。闻着芳菲身上发出的淡淡体香,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 由于动作太大芳菲醒了:“你干什么?” “芳菲我想要你!” “不行,我累了!” “不嘛,我忍不住了!” 芳菲固执的捂紧被子,可是哪能拦得住精虫上脑的沈卿尘,一会儿功夫卧室里就传出芳菲如泣如诉的呻吟,时而低吟婉转、时而高亢激昂,呻吟中带着些说不出的愉悦和兴奋。 或许这就是最美好的爱情,最美好的爱情才能浇灌出最美好的性爱。如同在最美好的年龄遇到了最想遇到的人,即便一生只此一次,只此一人,也会义无反顾的奔赴就如扑向火焰的飞蛾一般。 第85章 一波回忆 送走崔石沈卿尘和芳菲沿途见到喜欢的店铺就进去浏览一番。 不多时沈卿尘买好了送给芳菲父母的礼物。见沈卿尘大包小包拎在手上芳菲有些不忍伸手接过两个袋子。 “你终于看不下去了!” “德行!就该让你都拿着。” 沈卿尘苦笑一声:“姑奶奶我倒不是怕重。” “那你怕什么?” “你没觉得路上的人都在看我?” “那就让他们看去!” “你说的倒轻巧我的面子往哪搁?” “面子你没觉得自己是整条街最幸福的仔?” 沈卿尘哭笑不得:“我没觉得。” “那我们再到菜市场买点菜。”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看你态度还挺端正今天就饶了你!” 芳菲一路步履轻快,像花丛中的蝴蝶这里转转那里停停。 “你慢点!” 芳菲停下脚步:“你咋这么不中用?” “你试试提这么重的东西逛街?” “累了吧!” 沈卿尘冲她点点头。 “那就在花坛的长凳子上歇歇。” 俩人进到花坛芳菲拿出餐巾纸小心的擦拭灰尘:“坐吧!” 沈卿尘舒展了一下四肢:“陪你们女生逛街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芳菲顿时警觉起来:“你还陪谁逛街来着?” 沈卿尘自觉不妥:“没谁我一时说秃噜嘴了。” “没谁?我才不信呢!” 沈卿尘只好在胸前画个十字:“耶稣基督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有一句假话就罚我去做……去做西门庆!” “讨厌!我不让你当西门庆。” “那做什么?” 芳菲眼珠子一转:“你就当鲁智深吧!” “我可不当鲁智深,他是个和尚一辈子没碰过女人!” “谁让你说话不过大脑呢!” “那你也不至于让自己守活寡呀!” 芳菲的脸腾一下红到脖子:“不和你说了没一句正经的。” 停顿了一下芳菲问:“卿尘你的那个同学崔石怎么看着有点忧郁?” “怎么说呢他家里挺不太平的。” “你说给我听听。” “崔石的父亲是公司的元老,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税务系统工作。” “就这些我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还没完呢你听我继续说。上中学的时候他爸不知道为啥瞧不上他妈了,他妈身体一直不好后来越病越重人就没了。” 芳菲静静的听着不时点点头。 “因为这件事他们姐弟对父亲的意见很大,特别是崔石我记得中考那段时间他都不回家了一直在江海家里住。” “就是你刚才提到几人中的一个?” 沈卿尘笑笑:“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 “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那还用说我们每年过年都聚在一起喝酒、打牌,完了就约在一起四处给同学拜年。”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江海在电信局工程公司上班,谢凡在理工大学,贺伟部队复员现在也分配到市电信局了。” “都是电信局的?” “这个正常我们都是子弟吗。” “你咋没去电信局?” 沈卿尘一时语塞:“你真想知道?” “快说嘛!” “我初中毕业报考了邮电学校差一分没考上,家里也不同意我当兵所以就考了其他技校。” “太可惜了只差一分!” 沈卿尘吞吞吐吐的说:“芳菲其实我以前学习不好。” “这个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到轴承厂上班。” 沈卿尘舒了一口气:“说出来好多了!” “你还是说说崔石的事。” “崔石那段时间变化很大和其他同学也不怎么来往,倒是和我们还合得来。 他后来考上大学也不怎么问家里要钱,一到假期就在江海他们队上打零工。” “难怪呢我觉得他好像挺寒酸。” “你可别小瞧他,将来他的成就小不了。” “怎么会我挺佩服他的!” “你们几个还是以你为中心?” “这回你说错了,我们几个当中是以谢凡为中心的。” “他又是怎样一个人?” “他嘛怎么说呢,就像水浒传里的宋江待人一向急公好义。” “其他人呢?” “江海为人比较踏实初中一毕业就工作了,不过他那个人手比较巧所以在工程公司挺吃得开。” “贺伟呢?” “这个人比较有说头,我们几人当中说起来他是最有天分的一个。” 芳菲来了兴趣:“别停继续说呀!” “他是小学转学到我们班的,来的时候人长得高大英俊再加上家里条件比较好穿的也比较展呱,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就这些?” “这还不是重点我们那个学校对体育比较重视,他来了以后不管是短跑、长跑、投掷还是各类球类项目都表现出非同常人的天分。” “这我就明白了,女生最喜欢他这种类型了。” “光体育好也就罢了,他的功课也名列前茅。” “那不成了完人了?” 沈卿尘摇摇头:“他失败也就失败在这上面。” “我不懂!”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哪一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你具体说一说。” “如果他能按部就班的生活未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可是你知道那些年社会上的风气不好寻衅打架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呢?” “后来他也被感染到了倒不是说他会主动欺负人,只是遇人不淑和社会上的人交往越来越频繁。” “那他家里人不管?” “父母都忙工作,他的成绩一直都可以所以也就大意了。” “太可惜了!” “不过他现在也挺好,至少有了正式工作。” “说了半天别人你呢?” 沈卿尘苦笑道:“你想知道?” “当然了其他人和我无关你就不一样了。” “那行我今天就给你倒个底朝天。” “从哪说起呢?” “从你小时候说起。” “那扯太远了!” “我上中学的时候不应该说小学起就对文学感兴趣,所以最后造成了严重的偏科,这也是我放弃上高中的原因。” “真没想到会这样,你可以重点补一补数学嘛!” “没用的我从小就对数学不开窍为这还留过级呢!” “什么你还留过级?” “没想到吧!” “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 沈卿尘低头看着芳菲:“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可要给我保密,特别是不能让你家里人知道。” “放心我才没那么八卦呢!” “那就好这些连洪波都不知道。” “他还不如你呢,至少你现在知道上进了。” 沈卿尘看看手表:“不说了我们去你家。” 第86章 摊牌 周一一早沈卿尘径直来找范大江:“范主任我找你有点事。” 范大江疑惑的看看他:“什么事?” “我想请假!” 范大江眉头一皱:“你不是才请过假吗?” “都过去两个月了怎么说才请过假!” “现在车间里活多不准请假!” 沈卿尘笑了:“主任活多不多我还不知道。” 范大江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我说不请就不请,你出去我还有事。” 沈卿尘并没有被他的阵势吓住:“不给请也用不着这么大声,有理不在声高你说是不是?” 范大江回过味来刚才是有点冒失:“小沈现在厂里是开工不足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 “那是你们的事我现在就想请假。” “你说什么太不像话了!沈卿尘谁把你惯成这样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里是自由市场吗?去把你师父找来!” “范主任你问谁把我惯成这样子?” “没错是我说的!” 沈卿尘笑笑:“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你把我惯成这样的。” “你胡说!”范大江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沈卿尘回头看见门外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我没说错上次你也说厂里忙不过来,最后还不是准了我的假!” 范大江也看到围观的工人:“你这是强词夺理,我是看你的确有事才批准的。” “我现在也有事!” “什么事都不行!” “范主任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你别太过分了!” 沈卿尘回头问大家:“我过分吗?” 几个青工笑着说道:“范主任你说他过分在哪?” 范大江气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你现在说什么这个假我也不给你请!” 沈卿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请不请是你的事,腿长在我身上走不走可由不得你。” “你混蛋!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开除你!” “是嘛悉听尊便!”说完沈卿尘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回来!” 沈卿尘停下脚步:“范主任你还有事?” “你这样走了不怕我给你的档案里加个处分?” 沈卿尘回过身:“你打算这样做?” 范大江得意的点着烟:“那要看你会不会来事!” 沈卿尘向前急走几步,范大江慌张地抬起手:“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想看看你长的是不是人脸!” 范大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哆哆嗦嗦的说:“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对待你我已经很客气了。现在你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我为什么同样的情况,上次你二话不说就批了假条这次却在这推三阻四?” 范大江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呀!快说呀!”旁边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怎么你哑巴了,要不要我把厂大门超市的朱师傅叫过来帮你回忆回忆?” 四周一片喧哗众人指指点点:“看不出来范主任还真是生财有道呀!” “那算什么人家这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tmd当官的没一个好鸟,你看着吧六分厂迟早被这些蛀虫弄倒闭了!” “倒闭了有什么好,他们一个个早都捞够了倒霉的还不是我们工人?” 范大江眼前一黑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眼睛不说话。 渐渐的耳边说话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听不见任何动静。 范大江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沈卿尘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我要你加倍偿还!” “喂李刚吗?” “哪一位?” “我是范大江!” “范主任找我有事吗?” “我让沈卿尘给耍了!” “范主任你先等等,我在林处办公室回头打给你。” 范大江扔下听筒呆坐在椅子上。 叮铃铃……电话响了很久,范大江才拿起了话筒。 “老范吗刚才说话不方便你那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李主任都是你连累了我现在我在分厂干不下去了!” 李刚心里一阵恶心:“老范别着急什么事你慢慢说。” 范大江恢复了一下语气:“李主任刚才沈卿尘这小子找我请假被我拒绝了。” “你做得对!” “对什么对你没看见他当着那么多人把我怼的体无完肤。” “有这种事你不会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你说的倒轻松,这小子太能说了,你是没碰到碰到了你也强不到哪去!” 李刚那边没了声音,范大江急切的喊道:“李主任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老范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咋办开除呗!” 李刚又一次陷入沉默。 “你说话呀!” “不能开除!” “为什么?” “老范你不觉得开除太便宜他了?” “我现在除了开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老范开除他就能出了这口恶气?” “稍微好受一点。” “你也说只是稍微好受一点,可见你心里的气远远没有释放出来。” “李主任你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老范你觉得开除他好还是把他捏在手里慢慢收拾来的痛快。” “这还用说不过我刚才话都说出去了。” “话说出去了还可以收回来,关键是你要有能拿捏他的办法。” “办法?让我想想!” 李刚轻笑一声:“老范你上次不是说他在厂里有个死对头吗?” “你说龚强我咋把他给忘了。” “呵呵!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李主任现在已经不止他和你的过节了,我希望你能出面治治他。” “放心我虽然没有出面可是我一刻也没闲着,沈卿尘好戏还在后面呢!” 沈卿尘并不知道有人在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他此刻的心思全在金沟煤矿。 “小夏吗?” “沈总是我。” “前天开完会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总按你的要求我把打印好的调查表给他们每人一份,现在就等他们的结果了。” “小夏你也不要闲着,你就在学校附近的市场里调查一下各类蔬菜和副食的价格和产地越详细越好。” “好的沈总!” “结果出来以后先别急着给我,你再到桃海市场看一下批发的价格。” “知道了!沈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有了小夏这次年货采购你是负责人,他们的人员调配我都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那就好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沈卿尘放下电话低头回宿舍听到有人叫他,一回头见是肖继远:“肖调找我有事?” “卿尘刚才和主任顶牛了?” 沈卿尘点点头:“撕破脸了!”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也不全是现在我的公司已经慢慢走上正轨,再待在厂里我也顾不过来。” “话虽如此不过你还没有正式离职,还是小心一点!” “我已经打定主意离开还考虑那些,再说我这次走的时间不短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卿尘有件事不知道怎么开口?” “肖调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尽管开诚布公。” “好!那我就说了你的公司是不是正在募集股东?”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别问了,我想入一股成不成?” “这是好事我欢迎都来不及!” “你看什么时候交钱?” “不急等过完年再说。” “行到时候给我说一声。” “肖调你不问一下我招股干什么?” “不问我相信你不会让我血本无归的。” 沈卿尘笑了:“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肖调你能一起来吗?” “现在还不行等等看吧,对了还有一件事。” 沈卿尘疑惑的问:“还有事?” “你师父从秦州结婚回来了,让我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到西站一起吃个饭。” “肖调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你给我师父解释一下,这有六百块钱你帮我带给师父。” 肖继远接过钱:“卿尘你出手也太阔绰了,让我们这些人实在拿不出手。” “肖调各是各的钱多少也代替不了师徒感情。” 第121章 又见李刚 天黑以后单智樊的妻女告辞离开,沈卿尘送她们到门口。 单妻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眼角的皱纹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疲惫,她对沈卿尘说:“小沈我们家老单就全靠你了,我们明天再来。” 沈卿尘温和的说:“阿姨放心,我会尽力的。” 单妻又补充道:“今晚没什么,主要是明天动手术以后你要多操心。” 沈卿尘点点头:“你们不要太担心,早点回去吧!” 女孩一直没开口,只用漂亮的大眼睛回头张望,似乎又像说了些什么。女孩扎着马尾辫,白皙的脸庞带着一丝担忧,眼神清澈而明亮。 回到病房,单智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不安,他问沈卿尘:“小沈你在分厂哪个车间?” “磨工车间。” “来多久了?” “半年多了。” 也许是察觉到沈卿尘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单智樊提醒道:“小沈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你饿了吗?” “有点,不过明天动手术大夫不让吃。” 沈卿尘分明看到他的喉咙动了一下,大概是咽了一下口水。单智樊的嘴唇有些干裂,微微动了动。 “我去问一下护士,看看能不能吃!” “小沈要不这样,你先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稀饭。” “行!” “这里有二十块钱你先拿着,不够了再找我要。” “不用了,我有钱。” 单智樊还想说什么,沈卿尘已经出去了。 在夜市上随便对付了几口,沈卿尘买了稀饭和两个包子回到医院。 刚进院子遇到车上下来几个人,沈卿尘定睛一看愣在当场。 下来的是厂人事科科长李刚,分厂厂长马小平,还有磨工车间主任范大江。 李刚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傲慢,眼神中透露出精明。 马小平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范大江则是一脸不耐烦,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 他们也看见了沈卿尘,四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不说话。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马小平:“你是沈卿尘吧?” “马厂长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你给我的印象特别深!” 沈卿尘望着他,半年没见似乎没什么变化,唯独那双眼睛不再那么明亮。 “厂长我有事找你。” 范大江不耐烦的打断他:“沈卿尘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没时间听你啰嗦。” 沈卿尘心里腾的燃起怒火:“范主任我辞职的事你和厂长说了吗?” 范大江被问的哑口无言:“沈卿尘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的事回头再说。” “说与不说是你的事,不过等单主任出院我就离开。” 马晓平疑惑的看着沈卿尘:“小沈出了什么事,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沈卿尘看看一直不说话的李刚:“马厂长这你就要问问他?” 李刚闻言白皙的脸庞上因为愤怒结上了一层寒霜:“范主任这就是你手下的兵,见到领导非但没有礼貌,还出言不逊!” 沈卿尘冷冷的说:“李科长你也不要危言耸听,你都干过什么要不要我在这里说到说到?”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李刚提脚就走后面跟着范大江,马小平还想说几句踌躇之后只说了一句:“小沈回头来办公室找我。” 沈卿尘是最后一个进屋的,他把手里的饭盒放在单智樊桌上,就默不作声的坐到旁边的床上。 单智樊看着饭盒,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起初听到他们之间的寒暄和问候,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沈卿尘望过去发现他们也在看自己。 “小沈你先出去,我们几个要说话!” 单智樊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沈卿尘拿了一本杂志,轻声带上房门。站在三楼的过道里一眼望过去,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他顺着过道来到开水房,从口袋掏出三五烟点上,刚抽了几口对面病房走出一个护士:“谁在那儿?” “是我!” “你在干嘛呢?” 护士捂住胸口看来吓得不轻:“为什么不开灯?” 这是一个年轻的护士,她面容清秀,眼睛大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责备。 沈卿尘慢慢走出来:“在这儿抽根烟。” “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沈卿尘笑笑熄灭烟头扔在水槽里,年轻的女护士却没有走严厉的看着他。 沈卿尘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把烟头扔在垃圾桶里:“你叫什么?” 女护士脸色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叫我小雯吧!” “小雯问你个事。” “什么事说吧?” “你爱吃零食吗?” “这叫什么事?哪有女孩不爱吃零食的?” “这就行了!”说完沈卿尘快步下楼走到街上。 当沈卿尘提着一大包零食找到她时,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小雯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羞涩。 一个小时后,沈卿尘看见李刚三人离开病房就告辞回去。 进到病房,里面只开着一个小灯。单智樊见到他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护士站。” “你在那里干什么?不知道让你来干什么的?” 沈卿尘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单智樊心里跟明镜似的:“单主任你有事说事,犯不着这么大呼小叫的!” “你说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谁让你和护士勾勾搭搭的?” 沈卿尘一怔,随即轻蔑的看着他。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进来的是之前的小护士,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递给沈卿尘,上面写着:谢谢你的零食,下次再聊。小雯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沈卿尘微笑着收下纸条,看向单智樊,挑衅地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事实。” 单智樊脸都绿了,他指着沈卿尘吼道:“你给我等着瞧!”然后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沈卿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被他影响情绪。 单智樊转了一圈回来:“你去给我买饭!” “饭已经买回来了呀!” “饭凉了,还有我不吃素包子。” 沈卿尘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 第124章 险象环生 吃过晚饭后沈卿尘赶到医院,今天病房里多了不少人。除了单智樊的家人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见到他几人都不说话,单妻客气地打招呼:“小沈你来了!” 沈卿尘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凑过去问道:“手术做完了?” 单妻点点头。沈卿尘看见单智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旁边的心电仪不停跳动。 “单主任还没醒?” 单妻带些哭腔:“一直没醒,都过去几个钟头了。” 沈卿尘说:“阿姨别难过,我去问问医生。” 身边一人叫住他:“别去了,医生刚走。” “他怎么说?” “手术很成功,只是麻醉还没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沈卿尘放下心:“阿姨,我给你倒杯水喝。” 单妻制止:“小沈别忙活了,我喝不下。” “沈哥你才来,休息一下!” 沈卿尘低头看见单智樊的女儿正用羞涩眼神看自己,心头一凛:“小妹,你爸爸会好起来的。” 单智樊的女儿目光移向别处:“我知道,我们大家都在等他醒过来。” 单智樊此刻鼾声如雷,全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都在为他的健康担忧。 时间悄然流逝。沈卿尘坐在病床边,凝视单智樊沉睡的面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坚韧与不屈。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灯火辉煌闪烁。沈卿尘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单智樊能够尽快苏醒,重新回到他们的生活中。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些许清新的空气。沈卿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他知道,无论等待的时间有多长,他们都会坚定地守护在单智樊身旁,直到他康复的那一天。 单智樊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和内疚。 他试图抬起手,轻轻抚摸妻子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妻子注意到单智樊的动作,连忙抓住他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单智樊用尽力气挤出一丝微笑:“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家人和朋友们关切的眼神,心中倍感温暖。 “这次多亏了大家,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单智樊说道。 大家纷纷表示,只要他能恢复健康,就是最好的回报。 单智樊的目光注意到一直不说话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疼爱。他知道自己生病这段时间让女儿承受了很多,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原因,女儿一直表现得有些冷漠。 他想跟女儿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用手在她头发上不断的摩挲。就在这时,女儿先开口了:“爸,你感觉怎么样?” 单智樊努力坐起来,笑着说:“好多了,别担心。”女儿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单智樊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关心女儿,不能再让她受到冷落。 最后单智樊看见了沈卿尘,他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感激又有疑惑。感激的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沈卿尘一直默默地照顾着他;疑惑的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范大江他们把这个年轻人的人品说的如此不堪。 众人见单智樊的眼睛长久地盯着沈卿尘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老单,你在想什么呢?” 单智樊回过神来,脸上又恢复了冷淡,别过头去不说话。 单妻歉意地笑笑:“小沈你别往心里去,他就这个脾气。” 沈卿尘讪讪地回到床铺,躺倒了看书。 十点半左右,护士进来说:“病人家属早点回去,病人需要休息。” 众人听了纷纷起来:“老单我们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卿尘坐起来目送他们离开,单妻对他说:“小沈,老单就交给你了,我们明早再来。” 沈卿尘点点头,却看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像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是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客人走后,单智樊的麻药也过劲了,刀口的疼痛让他难受极了。他又不愿在沈卿尘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只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是这只会让他更难受。 一个姿势躺久了,他想翻个身,但刀口的疼痛让他的努力不能继续下去。 沈卿尘看在眼里,不知道要不要帮助他。单智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满了倔强和不屑。 沈卿尘也假装没看见,只举着杂志在自己的眼前。 “你还不过来帮忙!” 沈卿尘放下杂志走过去:“单主任你想翻个身?” 单智樊点点头:“轻点!” 换了个姿势,单智樊觉得轻松多了:“小沈,领导为什么都不喜欢你?” 沈卿尘对这个问题很不感冒:“那是因为领导里没有好人!” 单智樊听了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我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流子!” 沈卿尘也来了脾气:“二流子怎么了,你还不是要二流子来服侍你!” 哗啦一声,床头柜上的东西洒落一地。单智樊双眼通红瞪着沈卿尘:“你给我出去!” 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动了周围的人,不少人围在门口窃窃私语,单智樊见了余怒未消,胸口一起一伏很是吓人。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沈卿尘见状赶忙去扶他躺下。 单智樊强撑着用手制止:“我不需要你!” 沈卿尘愣在当下不知如何是好,小雯慌慌张张跑进来看到满地狼藉也惊呆了。 片刻之后,她俯下腰捡拾起来。 “你不要管,让他捡!” 小雯只好默默地站起来,看向沈卿尘。 沈卿尘什么也没有说,低头把散落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放好。 单智樊闷哼一声倒在床上,小雯赶紧解开他的睡衣看见腹带上渗出斑斑血迹。 “遭了,刀口开了!” 护士们乱做一团,走廊里医生闻声快步跑来。 沈卿尘呆呆的站着,仿佛被抽去灵魂的躯壳一样一动也不动。周围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或许他的举动已经激起了众怒。 这样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终于医生停了手:“好险,没事了!” 沈卿尘松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自私深恶痛绝:或许我还是走吧! 医生脱下橡胶手套走到他身边:“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天一亮请你离开医院。” 沈卿尘低着头缓缓地说:“我知道。” 第87章 兄弟聚首 一年一度的元旦佳节到了,沈卿尘决定利用假期三天把家里的事情先处理好。 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吃午饭,一进门就感到浓浓的亲情。妈妈正在厨房烧制今天最后一道菜红烧鲤鱼。 破天荒的是爸爸也难得一见的穿上围裙在一边帮厨。 “三儿真有你的每次都掐着点回来,”说话的是大姐沈楠。 “姐我也纳闷一回来准赶上吃饭。” “你少来了明明是故意的还在这装!” “你冤枉我了,我一办完事就往家里赶哪顾上想那么多。” 沈楠将信将疑:“快去厨房拿双筷子。” 沈鹏飞从屋里取了一瓶西凤酒出来:“三儿你回来了又往家里拿什么好东西了?” “哥你也在今天我们家难得团圆!” “你们都回来了,”沈凤鸣表现出难得一见的亲和。 “爸你快坐下,今天过节我们要给您敬一杯!” “不急等等你妈。” 沈楠放下筷子:“妈你快一点!” “马上,你们先吃!” “不行爸要等你。” 沈凤鸣见到地上堆放着的礼物:“三儿你买的?” 沈卿尘点点头:“爸过节了平时我回来的少,所以买了些东西给你和我妈。” “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瞧瞧!” 沈鹏飞离得近拿给沈凤鸣,沈凤鸣接过来一看乐了:“三儿你真会买东西!” 何秀芝端着鱼盘恰巧出来:“吆什么东西看把你乐的!” “你儿子知道我爱喝酒给我买了两瓶五粮液!” “什么那要花多少钱?” 沈卿尘忙说:“妈没多少钱一年到头不就图个开心吗?” 何秀芝埋怨道:“我们小门小户的别和人家比,你要真有孝心就给你爸买他常喝的陇南春。” “去!这个婆娘谁说我爱喝那个劳什子,有细粮谁还吃粗粮?” “那也不能买这么贵的酒,三儿你挣钱也不容易要省着些花将来还要娶媳妇。” “你又来了过节儿子给我买瓶好酒怎么了,要是平时我也不让他买。” 沈卿尘从袋子里取出一件中式带盘扣的夹袄和一双皮鞋:“妈这是给你的。” 何秀芝拿在手里声音哽咽着说:“他爸儿子出息了知道疼人了!” 沈鹏飞搀扶着何秀芝坐下:“妈你别太激动,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何秀芝轻轻擦去眼泪:“老二有什么开心的事快说出来听听!” “我和张蓉的事她家里同意了!” 何秀芝神色复杂的看看沈鹏飞:“老二这是好事不过也不要太着急,至少让她来家里让你爸看看。” “行下周我们一起来!” 沈楠听了忙给沈卿尘使眼色,沈卿尘装着没看见。沈楠见了瞪了他一眼:“妈结婚可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的做决定!” 何秀芝长叹一声:“我还能不知道这个,你弟弟都和人家住到一起了我能怎么办?” “啥!鹏飞你也太那个了吧,咱们家的家教怎么能做这种事?” 沈鹏飞脸涨得通红:“没有的事你听妈乱说。”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让亲戚们知道我这脸往哪搁?” 沈鹏飞啪的撂下筷子:“不吃了好好一顿饭都让我姐搅了!” 沈凤鸣黑着脸指着沈鹏飞:“老二你给我拿起来,你们今天不许提这件事等过了今天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何秀芝放下手中的碗:“还商量什么,老二你自己选的路妈不拦着你,不过以后过得不好你也别埋怨我们。” “妈你放心我们能把日子过好。” “但愿吧!” 沈卿尘此刻站起来:“姐、哥我们一起给爸妈敬杯酒,祝他们身体健康、万事大吉!” 从家里出来沈卿尘直接上到三楼去敲江海的家,开门的是江涛,江海的弟弟。 “江涛你哥在吗?” “在呢!” 沈卿尘进去一看,江海正拿着电焊枪焊一块电路板。 “江海厉害呀连这个你也会?” “我才学着干呢电路图有些地方还是没搞懂,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沈卿尘坐在床上随手取了一盘磁带:“今天元旦我回来看看爸妈。” 江海也不看他:“你自己放首歌听我还要等一会儿。” 沈卿尘又在书架上翻了翻最后拿了一盘赵传的磁带放进录音机。前奏过后赵传激昂嘹亮的歌声响起: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 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 没有变得更好 未来会怎样 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我永远都找不到…… “江海,谢凡回来了没?” “回来了你来之前他刚走。” “这么不巧他现在什么样子?” “什么样?还不是老样子!” “我们去找他!” “急啥他就在家里又跑不掉。” “那贺伟呢?” “应该也在家,我早上出门还见到他了。” “给他打个电话说我回来了。” “等会,他现在估计洗碗呢。” “洗碗?不是吧他现在这么乖!” “意外吧!他复员回来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围着家里转也不知道他家有多少活要干!” 沈卿尘沉默良久:“兵营真能锻炼人,他那样的脾气生就给改造过来了。” “你别吵了我都焊错地方了!” 沈卿尘不再说话给磁带翻了个面。 终于江海放下了焊枪:“卿尘你最近忙什么总见不到你的影子?” “瞎忙呗!我要是有你的这份静气或许也可以学点东西。” 江海边收拾工具边问:“我们等会干点什么?” “出去喝两杯!” “喝酒没啥意思。” “那你想干什么?” “打麻将。” “你知道我对那个不感兴趣!” “没事难得四个人凑齐,缺了谁也搭不起台子。” “好吧!我们去敲门。” “敲什么门打电话!” “一个在隔壁,一个在楼上打什么电话?” “那有什么信息时代放着电话不用谁还跑腿?” “我们在哪打牌?” “谢凡家大人不太管。” 半小时后四人见面,沈卿尘给谢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回身搂住贺伟的脖子:“哥几个都好吗?” 第88章 打麻将 “三儿你回来了!” “回来了!” “叔和姨呢?” “我爸妈今天不在家去我奶奶家了。” 贺伟趴在组合音响跟前一阵捣鼓:“谢凡这台音响什么时候买的?” 谢凡走过来取出一张碟片递给他:“我哥刚攒钱买的你听听这个beyond乐队。” 江海一把夺过来放在一边:“回头再听现在是麻将时间。” 贺伟只好坐下:“打什么?” 江海:“老规矩三报点。” 谢凡把牌倒在桌上对三人说:“把呢子铺上,动静小一点儿。” 江海赶紧铺好呢子又在河里洗牌,其余人见了也帮着洗牌。 一会儿功夫四落牌码好谢凡问:“打多大的?” 江海跃跃欲试:“一胡算五块吧!” 贺伟给三人每人发了一支烟:“五块有点小十块怎么样?” 江海冲贺伟摇摇手示意不抽烟:“五块不小了,娱乐娱乐又不是靠它发财。” 谢凡问沈卿尘:“三儿你说呢?” “看大家吧,我怎么样都行!” 谢凡拿了两个骰子掷到河里:“行就五块!” 这把是贺伟的庄他第一个抓牌,其他人依次抓牌。 贺伟坐在东边铛地打着钢音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手摸到牌上嘴里嘟囔着:“今个天非得好好赢上一把东风。” 谢凡坐北边抓好牌不紧不慢的说:“西风,三儿你们厂里忙吗?” 沈卿尘一边码牌一边说:刚去的时候忙现在半死不活的,红中。” 谢凡:“碰!幺鸡,那你有什么打算?” 沈卿尘抓了一张牌掷到河里:“八筒,还能有什么打算尽早出来自己干呗。” 江海推倒面前的两张牌:“吃,说完把八筒拿过来放在七筒和九筒中间。” 几轮过后四人的牌型已经初见规模。 贺伟的牌就等着一筒或者四筒来,后头发现停个三六万更有盼头,就一心等三六万。 谢凡起手有一对五万、七条八条九条、一筒二筒三筒、南风北风。几番换牌之后定哈的停个一、四、七条。把南风打出去,就盼着关键的牌来呢。 江海一边打牌一边瞅着别人,连吃带碰最后留下一对九万、二万三万四万、五条六条七条、红中白板。 把红中打出去,江海开始等着三万六万九万胡牌呢,结果打着打着,江海觉得这个牌胡起来不得劲,就“洗了个澡”,临时改着停个四、五、六筒。 沈卿尘对于麻将并不在行,打起来不免束手束尾。起手一对三条、一万二万三万、四筒五筒六筒、发财。把发财打出去,等着二条五条八条胡个混一色。 贺伟打出个三万,江海立马喊:“吃!”随后打出个六条。 沈卿尘打出个一筒,谢凡赶紧喊:“碰!”碰上后打出个二筒。 过了一会,江海打出个四万,贺伟本来想着碰上呢,结果犹豫了一哈没碰。 这时候谢凡打出个五条,江海眼睛亮了一下,准备吃想了一下还是没吃。 贺伟一直等不上一筒、四筒,皱着眉头说:“这牌咋这么难?” 谢凡也不由着急:“哎呀,我的牌估计和谁对上了。” 江海嘿嘿一笑:“看我这牌有戏。” 沈卿尘还是稳稳当当的不吭声。 谢凡又问:“三儿你不干了准备干啥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想做通讯。” “那不是电信的业务?” “没错我觉得还是通讯能挣到钱。” 江海不耐烦的说:“三儿接牌,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突然贺伟摸到个三万,这不是皮夹克带刀子嘛,三张三万加个二万或者四万就能胡牌。 贺伟心里一阵高兴,接着打牌的时候就盼着那个临近的牌赶紧来。 谢凡这边一直摸不上想要的牌却表现得风轻云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沈卿尘聊天。 江海这时打出一张一条,谢凡眼前一亮,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沈卿尘把这张一条给碰了。紧接着打出一张四条,贺伟赶紧喊:“胡了!” 江海无奈地摇摇头:“这牌打得,给别人做了个嫁衣。” 江海摸到一张五筒,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牌只好扔了。过了一会他幸运地摸到一张六筒,接着又摸到一张四筒:“我也胡了。” 贺伟夸道:“江海可以啊。”谢凡也说:“几天没洗手了?” 沈卿尘依旧不温不火的接牌、打牌。 贺伟打出一张二条,沈卿尘淡定地拿过来,“胡了。” 贺伟又摸到一个四万,这下他那“皮夹克带刀子”成了,兴奋地把牌一摔,“胡了!” 谢凡撇撇嘴:“你这个家伙运气好到爆棚。” 江海也跟着说:“贺伟是不是最近让人甩了” “啥意思?” 沈卿尘搓着手里的牌:“你没听说过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贺伟撇撇嘴:“你错了我是赌场、情场双丰收!” 谢凡按灭烟头:“你就吹吧!” 贺伟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嘿,我可没吹。在赌场我那手气,就跟有神助似的把把赢。情场上更是魅力无边、佳人相伴、如鱼得水。 谢凡白了他一眼,重新点燃一根烟:“得了吧,别到时候输得底朝天,情场也失意。” 贺伟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说:“你就等着瞧吧,看我继续在这赌场和情场乘风破浪。” 谢凡摇摇头不再理会贺伟的吹嘘,只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等了好久,谢凡终于又摸到一张七条:“胡了!” 几个人一玩起来就没个时间概念,等沈卿尘再抬头发现日头都下山了。 “不玩了天都黑了!” 江海连忙阻止:“卿尘还早呢再玩一会!” 谢凡打开电灯:“把这圈打完我请你们吃饭!” 贺伟摆摆手:“你们去吧我还是回家吃。” 江海笑道:“贺伟你复员回来咋和以前不一样了?” 贺伟回答:“你当一回兵就能体会到想家的感觉了。”说完指指沈卿尘:“你问问三儿他还不是一放假就往家里跑?” 沈卿尘想了想:“我倒没有明确的想法,只是觉得到家了才有节日的氛围。” 贺伟接口道:“和我说的一个意思,江海你没有离开家所以说了你也不懂。” 谢凡问:“一会儿吃啥想好了没?” 贺伟不假思索道:“眼镜烤肉,我在阿里就馋这个!” 沈卿尘拿出三五烟给谢凡和贺伟各让一支:“贺伟你和道上的朋友还有联系吗?” 贺伟吸了一口:“没联系了你问这个干啥?”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不是吧,没事你干嘛打听这个?” “真没什么事,有事我还能瞒着你?” “没事就好,三儿我们也不小了可别再像以前一样瞎胡闹了!” 第89章 午夜的浪漫 隔天沈卿尘在家吃过晚饭,一个人到离家不远的公园散步。 远远的看见广场上游人稀少,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或者踢毽子、或者滑轮滑、当然少不了一年四季锲而不舍的广场舞大妈。 沿着公园围墙快走了两圈后沈卿尘打算收兵回营,在广场西南角地中海酒吧门口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沈卿尘!”顾之航第一个发现沈卿尘,苏牧川和马庆东闻声也向这边走来。 沈卿尘紧走几步握住顾之航的手:“这么巧你们都在这儿!” 苏牧川笑着拍拍沈卿尘的肩膀:“你小子上了技校就不和我们联系了。” 沈卿尘脸一红:“说啥呢?那个破技校哪能和你们石化技校比!” 马庆东呵呵一笑:“到哪上还不一个球样,都是撅着沟子干活的!” 沈卿尘正色道:“那可不一样,你们是大型央企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顾之航不以为然道:“卿尘别一见面就说这些无聊的你现在去哪?” “不知道一个人瞎转悠。” “那跟我们走!” “去哪?” “带你开开洋荤!” 沈卿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牧川分开顾之航:“你别听他瞎说,我们三个要去月乐汇跳舞你去不去?” “我不会跳呀!” “什么你连跳舞都不会?” 沈卿尘认真的点点头。 顾之航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卿尘:“卿尘你太让我意外了,走今天我就教会你。” 马庆东像看外星人一样瞅着他:“卿尘不跳舞生活多无趣,你不知道舞场里莎莎(美女)多的很!” “是吗那要怎么办?” 苏牧川:“看来还是个雏,哥几个今天就把你办了!” “把我办了怎么办?” 三人笑得前仰后合:“卿尘你太逗了!” 顾之航看看手表:“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迪斯科了!” 马庆东在地上跺跺脚:“还差十分钟已经赶不上了!” 苏牧川拍拍自行车的后座:“我用自行车带你。” “那我呢?”顾之航问。 苏牧川为难道:“一次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没事你们先走我和之航骑摩托车。” “哪来的摩托车?”顾之航不解的问。 “别问那么多,车就在我家楼下停着。” “你发财了,什么时候买的?” “发什么财,买个摩托车就算发财了?” 苏牧川跨上他的二八加重自行车:“我们先走,到了给咱们占个座位。” “去吧我和卿尘马上就到。” 沈卿尘推出摩托车让顾之航坐在身后:“坐稳了!” “没问题开快点!” 四个人几乎同时到达舞厅,沈卿尘锁好车跟在顾之航身后。 隆冬的夜晚行人稀少,不多几个路人大多裹着厚厚的冬装,缩颈含胸行色匆匆。 在月乐汇门前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闪烁的霓虹灯在冬季的夜空中格外刺眼。 门口拥挤的人群密密匝匝,仔细一看大多是二十郎当的年轻人。其中以男性居多但不乏年轻貌美的女性,只消站在那儿就让一群青皮蠢蠢欲动。 气灯下面是卖零食的摊点无外乎是些瓜子、花生、香烟之类的东西。 不远处的夜市倒是有砂锅、馄饨、羊肉串、羊杂碎可以吃。 “卿尘你看什么呢?” 沈卿尘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快点走苏牧川他们都进去了。” 走进舞池空气中混杂着说不清的味道,有女士香水、烟草、啤酒混合着空气清新剂。 此刻舞厅里正在进人,昏暗的灯光里不时有人打招呼。 顾之航熟门熟路的领着沈卿尘找到苏牧川和马庆东。 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小隔档里,桌上铺着廉价的花格子塑料布,上面的花瓶里插着一只玫瑰。 放眼舞池里乱糟糟的都是人,旋转灯照射在人脸上忽明忽暗一如沈卿尘此刻忐忑的心情。 一阵轻柔的音乐响起,顾之航小声说:“开始了!” 马庆东冲路过的服务生说:“尕的个(小伙子的意思)拿一捆子啤酒过来!” 服务生不满的瞅瞅他:“等一哈,木有看着我忙着尼嘛!” “你佛了个撒?” “组啥喽找事呢吗(想惹事的意思)?” 马庆东呼地站起来:“仔仔子(对人的蔑称)你再佛一遍!” 顾之航急忙站起来拉住马庆东:“东子你吃枪药了!” “不是这个尕娃狂得很!” 一个领班模样的人闻声过来:“你们玩就玩别在这里惹事!” 苏牧川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这个哥们就这脾气。”说完给对方递了一支烟:“尕娃要五泉啤酒,再来一盘爆米花。” 突然舞厅里漆黑一片,随之劲爆的音乐响起大家纷纷下场摇摆。 顾之航三人对视一眼也站起来:“卿尘走吧!” “我不会。” “没有什么会不会的跟着节奏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不得已沈卿尘和三人下到舞池,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尽情的宣泄着多余的荷尔蒙。 沈卿尘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观察着众人,跳什么的都有动作千奇百怪。 在舞池中央簇拥的五六个青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三女两男正随着音乐劲歌热舞,一招一式尽显青春活力! 苏牧川靠过来对几人说:“我们过去!” 沈卿尘犹豫道:“这合适吗?” 顾之航贴着他的耳朵:“有什么不合适的出来玩就要放的开!” 马庆东:“你们看着我先上!”说完他挤过人群来到那几个帅哥靓女中间极为夸张的跳起来。 几个美女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颇为不满,围成一个圆圈把马庆东隔在外边。 马庆东跳了一会儿自觉无趣悻悻然回来:“真没意思都他妈装清高。” 苏牧川嘲笑道:“你娃还嫩得很,瞧好了哥给你示范一下,之航我们走!” 顾之航带着沈卿尘跟在苏牧川后面也挤过去。 音乐这时为之一变是经典的兔子舞,人群自发的排成几行顾之航他们趁机站在几人对面。 不说别的几人中除了沈卿尘舞步略显稚嫩其余三人跳的有模有样。 顾之航天生长了张偶像脸,皮肤白皙五官英俊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苏牧川也不遑多让,身板长的笔直人虽然胖点但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让人不免另眼相看。 马庆东人长得敦实可爱,虽然有不少雀斑但贵在性格开朗是个人见人爱的活宝。 三人舞步轻快整齐划一很快吸引了不少追随者。那几个女生不自觉靠过来,三人跳的更加卖力恨不得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 沈卿尘现在也熟悉了舞步跳的有板有眼,穿米色风衣长筒皮靴的女子在他对面不住地施展魅力那纤细的腰肢旋转的舞步让他目不暇接。 sexy music的旋律响起几人已经和心仪的女生打的火热,沈卿尘也放下了最初的不适应和那个叫黄雅璇的女生有说有笑。 终于舞曲终了,大家纷纷回到座位。 马庆东擦擦额头渗出的热汗:“之航她们在那儿,我们请她们过来一起坐坐!” 苏牧川笑笑:“这回不用我们帮忙了吧!” 马庆东白了他一眼:“瞧不起谁呢,你看着我一出马手到擒来!” 只见他走过去和三个女生说了些什么又回头指指这边。 三个女生凑在一起低声说笑了几句一齐朝这边张望。 苏牧川和顾之航站起来朝她们招手,沈卿尘坐着没动被顾之航一把拉起来:“卿尘你的马子看你呢!” 马庆东一脸得意的领着三个美女过来:“牧川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苏牧川赶紧站起来:“美女们里面坐,卿尘给让一让!” 三个美女挨着顾之航、苏牧川和沈卿尘坐下,马庆东一脸黑线看着他们:“这也太撅人了吧(让人下不来台的意思)!” 三人也不理他自顾自和美女聊天,顾之航和苏牧川趁机占人家便宜。 黄雅璇一边吃着桌上的爆米花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卿尘你呢?” “黄雅璇。” “你的名字真好听!”两人异口同声都被对方逗笑了。 “黄雅璇……我们……”沈卿尘试图保持冷静。 “叫我璇子听起来顺耳些。” “璇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你呢?” “我二十。” 俩人一阵沉默,璇子问:“你第一次来?” 沈卿尘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没见过你,你的几个朋友我倒是见过几次。” “我在市里住不经常来。” “我也住市里。” “你在哪住?” “我在旅游学校上学今年就毕业了。” “毕业以后去哪工作?” “还不知道或许去南方吧!”说完璇子拿起酒杯和沈卿尘碰了一下:“毕业以后学校组织我们到厦门实习,或许就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马庆东见其他人都亲亲热热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就不管不顾的坐到顾之航和一个女生中间:“美女喝一个!” 这时场上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旋律,苏牧川站起来对女生做出一个优雅的手势。 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欣然接受邀请和他共赴舞池,接着顾之航也拉着舞伴下到舞池。 “你不准备请我跳舞吗?” 沈卿尘犹豫了一下:“我不太会跳!” “这是两步最简单了,你跟着我一学就会。” 沈卿尘和璇子徜徉在舞池中央,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脸上变幻出不同的色彩。 “你在想什么?”璇子的身体依偎在他怀里。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才认识?” “现在认识也不迟呀!”说完这句璇子自觉有些唐突脸靠在沈卿尘胸口不做声。 沈卿尘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可惜你不久就要离开这座城市!” 璇子看着他灼灼的目光,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第90章 惊变 “哎吆你他妈没长眼睛呀!”一声叫骂打破了舞厅浪漫的气氛。 沈卿尘松开黄雅璇顺着声音望过去:“遭了马庆东那儿出事了!” “你快去别让他们打起来。” “那你呢?” “别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沈卿尘转身没走几步又扭回头问:“璇子一会儿你怎么回家?” “我坐招手停回学校。” “那你在舞厅向东的路口等我,那停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 “是你的吗?” 沈卿尘点点头:“这是钥匙你把地锁打开留在那儿等我。” 黄雅璇点点头。 “你还不走!” “我想看看。” 沈卿尘无奈的摇摇头:“你去门口看,形势不对就立马到车跟前等我。”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沈卿尘踮脚望过去见马庆东抄起一只啤酒杯重重的砸在一个青年头上,随即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沈卿尘拎起一只啤酒瓶加入了混战。 顾之航和苏牧川各自为战和几个青年扭打在一起,沈卿尘跑过来照着为首的一人就是一瓶子,哗啦一声那人的脑袋晃了一下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正在围殴马庆东的几人放开手冲沈卿尘跑来。顾之航一见摆脱了纠缠跑过来援手,才跑了几步就被漫天的拳头打的抬不起头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人群被左右分开,之前那个领班站在舞厅中央:“都住手!” 众人听到有人喊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领班。 领班指着苏牧川:“又是你们,我警告过不许在我的场子闹事!” 苏牧川擦擦嘴角的血迹:“不是我们先动手的。” “我不管!我看到你们的人先动手打人的。” 旁边几个马仔起哄道:“虎哥搞他,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虎哥的地盘搞事!” 领班左右看看:“都给老子闭嘴!”说完向前两步:“说吧今天的事怎么善了?” 苏牧川一时没了主意:“你想怎么了事?” 领班冷笑几声:“这事不难,你们有几个算几个都给老子跪下!” “什么?”马庆东跳起来:“你他妈的放屁!”刚骂完就被身后的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牧川看看身前站着的领班:“就这么多?” 领班笑笑:“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打坏了舞厅的东西,还有打伤我兄弟的医药费一共一千块钱。 苏牧川作势掏了掏口袋:“不巧得很我今天出来没带钱。” 话音未落脸上被领班啪的扇了一耳光:“妈的给老子装b,没有一千块钱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旁边一个小弟上前捏住苏牧川的脸颊:“毛都没长齐呢还想出来混社会!” 苏牧川笑着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猛的按在领班脖子上:“你很厉害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领班慌了手脚:“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苏牧川用刀尖指指刚才那个小弟:“你过来!” 那人吓得双腿打颤不敢过来。 “我让你过来,你没听见!”苏牧川的音量陡然提高。 被呵斥的小弟一点一点向前挪,没防备让身后的顾之航一脚踢了个趔趄趴在地上。 “起来!刚才你不是挺嚣张吗?” “不是,大哥我错了!” “你错了?愿意接受惩罚吗?” 小弟抬头看看领班不说话。 “他在看你呢!”苏牧川的匕首在领班脸上比划着。 “怎么不说话?那他的惩罚就搁在你身上!” “别别!兄弟有话好商量。” “还商量什么一千块我也拿不出!” “谁说一千块了?兄弟就当交个朋友。” 苏牧川笑笑:“我还没给你跪下呢!” “兄弟你别开玩笑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留个姓名回头我去给你赔罪。” “赔罪?你想着秋后算账吧!”苏牧川一用力刀尖刺破皮肤渗出殷红的血液。 “啊!” “嗨、嗨!擦破点皮至于这么鬼哭狼嚎吗?” “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是问我名字吗?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老子黑社会!”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动,沈卿尘余光看见一群人冲进舞厅:“牧川快跑来人了!” “操!”苏牧川用匕首把狠狠地砸向领班:“快跑,老地方汇合!” 沈卿尘拉起顾之航向门口跑去,刚跑了几步被人拦在当下身上挨了无数拳头。 顾不上许多沈卿尘抄起一块桌板举着向外冲去,顾之航趁机向最近一人的裆部狠狠踹的一脚。 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后面的人站立不稳跟着摔倒。 趁这个机会四人冲出舞厅作鸟兽散,顾之航冲马路对面跑去被沈卿尘一把拉住:“跟着我!” 黄雅璇紧张的看着舞厅门口急得直跺脚。沈卿尘一步跨上摩托:“你们都上来!”身后一伙人向他们追来。 打火、发动,动作一气呵成身后传来一阵咒骂声。 骑车来到石化文化宫门口,三人钻进街心花园。 黄雅璇冻得浑身发抖,沈卿尘擦了一下淌出来的清鼻涕:“冷吗?” 黄雅璇点点头:“刚才好险!” 顾之航:“我的牙齿都打颤了!” “再等等他们很快就来了。” “不行了!我们先到五一市场烤烤火一会儿再过来。” “好吧!” 过了有二十分钟苏牧川骑着自行车过来:“马庆东呢?” 顾之航焦急地问:“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出了门看见他往巷子里跑了。” “遭了!”顾之航顾不上别的就往回跑。 苏牧川一把拽住他:“再等等庆东人那么机灵没事的!” 沈卿尘也说:“巷子里四通八达你去了也不一定找的见。” “那就再等十分钟。” 苏牧川:“半小时吧,我们都有车他得走着回来。” 沈卿尘掏出烟给俩人:“压压火半小时不回来,我们说什么也要把他找回来。” 抽了两根烟的功夫,顾之航越来越烦躁:“你们等吧我先去看看。” 话音未落苏牧川指指花园:“你们看那是谁?” 一条黑影翻过围栏矫健的朝他们跑来。 “来了来了!”黄雅璇高兴的直拍手。 第91章 成人礼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之航要把我们吃了!” 马庆东搓搓手:“好险就见不到兄弟几个了。” “怎么回事?” “我跑出舞厅被他们追的太紧有些慌不择路就一头扎进巷子。” 顾之航:“然后呢?” “进去我就后悔了,里面黑漆麻虎的到处都是狗叫声。后来我想起有个朋友住在那我就找过去躲在他家的厕所里。” 顾之航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吓死我了!” “没事哥们在这一带横着走!” “还吹呢,这两天我们都不要露面了,”苏牧川叮嘱道。 马庆东:“现在我们去哪?” “各回各家!” “别介,这么有意义的一天哪能说散就散呢!” 顾之航:“我的肚子饿了要不去贵平烤肉夹个饼子?” 沈卿尘:“行,我请客!” 苏牧川:“不行,要请我请!” 沈卿尘:“别争了我请自然有我请的道理。” “那行我们走吧!” 几人进到贵平烤肉里面只有两桌客人,挨着窗户坐下沈卿尘问:“吃点什么?” 马庆东解开衣扣:“两把夹花、一把羊筋、四个大腰子。” 苏牧川:“再要一捆啤酒。” 沈卿尘:“天这么冷喝什么啤酒,我去取两个白的咱们好好压压惊。”说完问黄雅璇:“你吃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嗯……给我加一把烤洋芋片。” “好!” 说完沈卿尘起身到吧台:“老板你这最好的白酒是什么?” “小糊涂仙120一瓶。” “来两瓶。” 马庆东见着沈卿尘提的酒竖起大拇指:“卿尘大气!” 沈卿尘看看在座的人:“要不来几碗羊肉面片驱驱寒?” 顾之航:“我要一碗。” “我也要……” 沈卿尘回身招呼:“老板来三碗面片再加两个空碗。” 黄雅璇贴心的递给沈卿尘两只签子:“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卿尘接在手里指指桌子:“一起动手别客气!” 苏牧川笑道:“还是卿尘聪明干架泡妞两不误!” 顾之航和马庆东反应过来一起附和道:“卿尘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沈卿尘瞧瞧黄雅璇:“没有的事,我怕一会跑不脱就让璇子提前在车跟前等着。” 顾之航赶忙给黄雅璇倒了一杯酒:“璇子今天多亏了你!” 黄雅璇推脱道:“我不喝酒就喝一口茶吧!” 马庆东伸手阻拦:“那不行顾之航这么帅,还没有哪个女孩不给他面子。” 顾之航推开马庆东的手:“东子你坐下乱说什么,璇子这杯酒我是真心敬你的!” 黄雅璇闻声也不推辞拿起酒杯喝了半杯。 “好!”马庆东和苏牧川齐声叫好。 黄雅璇抿嘴一笑:“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们。” 马庆东向前搬了一下椅子:“真的我们名气那么大?” 苏牧川给了他一个抽脖子(用掌拍在脖子上):“你香港录像看多了吧!” 马庆东不好意思的笑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黄雅璇:“你们几个挺招人的,舞跳得也不错!” 苏牧川指指沈卿尘:“那他呢?” 黄雅璇又看看沈卿尘:“我们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和你们不一样。” 顾之航来了兴趣:“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一种感觉。”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个子丑寅卯来!” 苏牧川瞪了马庆东一眼:“璇子你别理他。” 黄雅璇笑了:“好我今天就满足你的好奇心,你们三个是一类人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沈卿尘呢有一点和你们相似就是讲义气,不过他不属于你们那个圈子。” 顾之航有些生气:“璇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卿尘带坏了?” “我可没那么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就好比有的人爱吃辣,有的人爱吃甜,谁也别强求谁。 有的人喜欢热闹,天天呼朋唤友;有的人就喜欢安静,一个人看看书、听听音乐也挺好。 咱不能说谁对谁错,大家各过各的日子,自己觉得舒服就行。” 苏牧川拍节叫好:“璇子说的没错来大家干一杯!” 沈卿尘举起酒杯先和璇子碰了一下随即喊道:“干了!” 马庆东干了杯中酒不禁唏嘘:“今天多亏了卿尘和璇子要不然非折在那儿不可。” 顾之航举起酒杯:“卿尘、璇子我也敬你们一杯,啥话不说都在酒里面。” 沈卿尘忙端起酒杯:“之航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咱们是一起玩大的说这些干嘛!” 顾之航放下酒杯侧头看看苏牧川:“苏总你拿的稳呀!” 苏牧川轻咳一声:“卿尘要说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讲真的我总觉得你和我们中间隔着一层纱。 通过今天的事我觉得是我看错了,你沈卿尘和我一样坏的有水平、有高度!” 众人听他讲出这么一番奇谈怪论不觉愕然,马庆东摸摸他的额头:“苏总你是不是喝高了!” 苏牧川打掉他的手:“取过撒都不清楚死是个年轻(比喻年轻不懂事的意思)。” 顾之航摇摇苏牧川:“你行不行?不行就别喝了!” 苏牧川摇摇手:“没事这才哪到哪,说完取出烟盒给大家散烟。” 顾之航接过烟点着后招呼黄雅璇:“璇子你吃呀,我们几个就这样喝点酒就东拉西扯没个完。” “没什么你们说的我挺爱听的。” 苏牧川凑到沈卿尘旁边耳语几句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沈卿尘待要分辩,苏牧川举起酒杯:“喝!喝完各回各家!” 马庆东:“别呀,酒还多着呢!” 苏牧川:“那就快点我打一关。”说完偷偷把一串钥匙递给沈卿尘:“老地方我爸区委的房子你去过。” 沈卿尘接过钥匙:“明天怎么找你?” “不用,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地垫下面,柜子里有好东西用得着。” 黄雅璇见二人鬼鬼祟祟的不由一皱眉:“你们俩个说什么呢?” “没有,我问卿尘现在做什么呢!” 顾之航放下酒杯:“卿尘你前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沈卿尘:“是有件事要说,不过现在不想说了。” 马庆东急了:“卿尘你当不当我们是哥们有话快说。” 顾之航也说:“卿尘我们这么多年你还玩这一套!” 沈卿尘顿了顿:“我原本想请你们帮个忙,不过……” “不过什么你痛快点!” 沈卿尘端起酒杯:“我先敬大家一杯说完一仰脖干了个底朝天。” 众人相互看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我就说了,在厂里有两个混蛋总找我麻烦我想请你们帮我教训一下他们。” 马庆东不屑的说:“就这点事你不早说分分钟给你搞定!” 顾之航也松了一口气:“我当多大的事呢,卿尘你开口是没把我当外人。” 说完大家一起看向苏牧川,苏牧川佯装不知慢慢吐出一个烟圈:“卿尘我不是不想帮你,不过我进厂还背着一个处分呢!” 顾之航:“谁身上没有处分就你有!” 马庆东双眼通红:“哪次惹事我不是冲在最前面!” 苏牧川:“你们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卿尘别人的话我肯定不管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马庆东坐回座位:“怯!说话大喘气每次都这样!” “不是我说话大喘气,卿尘够哥们有胆有识今天的事哥们服你了!” 顾之航:“我也服你折腾了一晚上,我们都是单枝子就卿尘还有璇子陪着。” 苏牧川一脸憨笑:“今天就到这卿尘和璇子早点回去休息,你们谁还想喝到我家我陪你们。” 沈卿尘急忙分辩:“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苏牧川不听他解释站起来就往外走,没一会就剩下他和黄雅璇两个人。 “你还送不送我回去了?” “送!老板结账。” “先生单你的朋友已经买过了。” “好吧,璇子我们走。” 夏诗璇刚走出门口又跑回来:“卿尘下雪了!” “是吗?” 黑漆漆的夜空中像有人在抖搂雪花,一片一片亮晶晶的撒的哪都是。 黄雅璇感觉有雪花飘进脖子里冰凉冰凉的忙紧了紧衣领:“卿尘我们走一走吧!” “你不回学校了?” “还怎么回你不看看几点了?” 沈卿尘抬腕一看吓了一跳:“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现在去哪?” 黄雅璇笑笑:“你朋友不是给了你钥匙吗?” 沈卿尘面色一囧:“被你看见了?” 黄雅璇也不说话跳着跑开了,沈卿尘跟在后面喊:“等等我还有摩托车呢!” 苏牧川说的地方并不远只有一站路,沈卿尘停好车摸黑上到二楼打开房门。 “这么黑!” “别急”沈卿尘在墙上摸了摸打开电灯,屋里还算整洁黄雅璇各处转了转:“这里怕就是个淫窝一定有不少姑娘在这被嚯嚯了!” 沈卿尘脸一红:“我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再说他们也是你情我愿的又没有谁强迫谁。” 黄雅璇脱了外套:“我就随便说说看把你急的。” 沈卿尘瘫坐在沙发上:“璇子看电视吗?” “你先看,我去冲个澡。” 沈卿尘没来由的看了她一眼:“刚才没注意原来你身材这么好!” “一边儿待着去,你现在才发现我好看。”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沈卿尘觉得嗓子干渴难耐就找来暖瓶,也不管是多会的水胡乱喝了一杯。 想想苏牧川刚才的话,他起身在柜子里翻找果然找到一只没开封的杜蕾斯。 对一会将要发生的事他既满心期待又不免有些担心。听到水声渐渐变小他麻利的脱去衣裤钻进被窝。 黄雅璇出来见沈卿尘已经钻进被子躺的直挺挺的不敢看她不禁莞尔一笑:“你是第一次?” 沈卿尘看着她不说话。 “那我是捡到宝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裹在她身上的浴袍滑落在地上,沈卿尘不由看呆了! 黄雅璇拉了电灯掀开被子蜷缩在沈卿尘身旁:“真冷啊!” 第92章 下雪的早晨 沈卿尘从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的黄雅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昨晚的一番颠鸾倒凤现在想想都让人意犹未尽:“她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 翻了一个身他发现枕边遗留了几根长长的发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小心的把它们收好,仿佛这样做就能和它们的主人长久在一起一样。 此时屋里的气温极低,他索性不急着起床,隔着被子嗅着她留下的味道。 “你沈卿尘和我一样坏的有水平、有高度!”苏牧川的一番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难道真像苏牧川说的那样?” 他不由记起徐亮也曾说过:“我是贪慕她们的身体和金钱,而你则是偷窃她们的灵魂”。 过去一直无法参透的偈语,现在似乎有了一些头绪,却又如同迷雾中的一丝光亮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得真切。 他开始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深意,贪慕身体与金钱,那是一种浅薄而短暂的欲望追逐。而偷窃灵魂,这又是多么诡谲而神秘的行为,仿佛在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无形之手,悄然掠夺着最为珍贵的存在。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在回忆的草原上奔腾。那些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女子们的面容一一浮现,她们的笑靥、泪水、期盼与失望,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卷。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在不经意间也曾陷入那贪婪的泥沼。而如今,这句偈语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他内心深处沉睡的良知。 他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在内心的宁静中寻找答案。或许他需要挣脱这欲望的枷锁,去追寻更为纯粹的情感与灵魂的共鸣。只有当他学会尊重和珍惜每一个灵魂的独特价值,而不是将其视为可以窃取的物品,他才能真正找到内心的安宁与满足。 芳菲……芳菲如果知道这一切会怎样?她会原谅自己吗? 他不敢想下去,或许这一次自己错得太过离谱。芳菲,那个如春日花朵般娇艳而美好的女子,她的纯真与善良曾如阳光般温暖着他的世界。可如今,他却在欲望的驱使下,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事情。 他想象着芳菲得知这一切后的反应,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或许会充满失望与痛苦,那曾经对他的信任也会在瞬间崩塌。她可能会转身离去,决绝的背影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他的心房。 他悔恨交加,恨自己的贪婪与愚蠢。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他有机会重新选择,远离那罪恶的欲望之路。 这么想着他始终无法释怀,正要起床沙发上的传呼响了。他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这才记起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 起来后他意外地发现桌上留了一个便条。 “卿尘我走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告而辞?这虽然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是请相信我不是一个坏女孩。 认识你我很高兴,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不要取笑我,这是我的心里话。 如果不是命运的车轮,我相信在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余生只能错过了! 别太快就忘了我,忘了一个下雪的晚上曾经彼此慰藉的我们。再见了我的城市,再见了卿尘。 1996年元月3日清晨 黄雅璇 沈卿尘拿着便条的手微微颤抖:“这算是告别吗?”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娟秀的字迹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依旧粉妆玉砌的世界,思绪仿佛也被这白雪覆盖。 昨夜的雪如梦如幻,他们彼此慰藉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如同一把把刻刀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想追出去,找到她,告诉她他不想就这样错过。可他的脚步却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离开。 他紧紧地攥着便条,仿佛那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上面的文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她留下的温度。然而除了无尽的遗憾和思念,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过去很多年沈卿尘始终无法忘记黄雅璇,那个下雪的晚上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回忆。 他时常会想起她的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注定只能在彼此的生命中短暂停留。 但他知道,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她都将永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个曾经在雪夜中给予他温暖的女孩,那个让他心动又心痛的女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来到街上,一夜的雪已经让整个天地罩在白皑皑之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无数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街道上积着厚厚的雪,宛如一条洁白的绒毯,柔软而纯净。 远处的山峦被白雪覆盖,轮廓变得柔和而朦胧,仿佛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路旁的树木银装素裹,枝头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漫步在雪地中,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雪在诉说着冬天的故事。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的头脑瞬间清醒。雪花落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仿佛在洗涤着灵魂的尘埃。 在这洁白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如此宁静而美好。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仿佛被这厚厚的积雪所掩埋,心中的烦恼与杂念也渐渐消散。 这场雪就像是大自然赐予的一场洗礼,荡涤着人们的心灵,让人们重新找回内心的纯净与安宁。 “喂!” “三儿,你昨晚去哪了?” “妈,昨晚我和同学在一起。” “什么同学要整晚在一起,连家都不回?” “妈,你别问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情?” “你咋一点都不体谅当父母的心,昨晚你不回来你爸一晚上都没睡好! “妈我知道错了,你和我爸说一声我没事。” “你现在在哪中午回来吃饭。” “妈,我不回来了单位有事。” “回来!明天才上班你没事瞎跑啥?” “没骗你我单位真有事,早上车间给我打电话了。” 何秀芝停了一会又说:“那好吧下周天记得回来,你哥带对象来家里。” “知道了!” 放下电话沈卿尘把摩托车推到车棚里锁好,拦了一辆招手停赶往六分厂。 第93章 方琼入伙 “卿尘有人找你。” “谁呀!” “我也不知道是个女孩。” “她说名字了吗?” “她说她叫方琼,也是咱们厂的。” “是她?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宿舍等你呢!” 沈卿尘根本来不及听完对方说话,便心急如焚地朝着宿舍飞奔而去。 方琼一见到沈卿尘走进房间,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那原本清秀的面庞瞬间被泪水浸湿,显得楚楚可怜。 \"方琼,你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啊?\" 沈卿尘见状,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然而,方琼只是不停地抽泣着,一句话也不说,那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噼里啪啦地掉落,很快便将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沈卿尘一时间也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他只能手足无措地陪坐在方琼身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抓耳挠腮,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让方琼停止哭泣。 就在这时,一旁的马正邦默默地递过来一包纸巾,并朝着方琼努了努嘴,示意沈卿尘赶紧给她擦擦眼泪。沈卿尘赶忙接过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方琼脸上的泪痕,同时压低声音说道:“方琼,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的,我们永远站在一起。” 听到这话,方琼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师兄……呜呜呜……龚强他根本就不是人!” “到底怎么回事?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沈卿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 方琼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他竟然到处跟别人说......说我和你在一起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沈卿尘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在地上来回踱步,嘴里愤愤不平地骂道:“这个龚强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简直就是个小人!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他居然也能说得出口,真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卿尘你不要冲动!” “班长,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呢!” 听见沈卿尘这样说,方琼戚戚然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方琼,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师兄我对不起你,他不应该这样害你!” 沈卿尘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慌了手脚:“方琼你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吗?” 方琼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眼神中满是决绝:“师兄我不能让他这样污蔑你,我要去找龚强让他收回那些话还你的清白。” 沈卿尘连忙上前拉住她:“方琼你别冲动,龚强既然能说出这样的鬼话,你去找他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方琼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不管,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诋毁我们吗?” 沈卿尘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去找他正好落入他的奸计。” 方琼擦了擦眼泪:“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沈卿尘冷静地分析道:“龚强这样做无非是逼我们犯错,他好浑水摸鱼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就反其道行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看他后面怎么收场!” 方琼不无忧虑的问:“他要是没完没了的散布谣言呢?” 沈卿尘轻轻拍了拍方琼的肩膀:“放心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情再怎麽造谣也没人会相信!” “师兄我怕芳菲姐会误会!” “你完全不必担心,芳菲有自己的判断又岂会看不出这种伎俩!倒是你让我有些担心。” “担心我什么?” “我担心你因为这件事想不开。” 方琼的手指在衣角绕来绕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我还是怕他又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 “你的担心是对的,对待这种人渣任何恶意的揣测都不为过。” 方琼理理头发:“我就怕他没完没了的纠缠,毕竟人言可畏!” “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这样你就去我的公司上班吧!” 方琼听沈卿尘这样说脸上流露出喜色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师兄你不会因为怜悯才收留我吧!” “你怎么这样想,我早就说过这样的话你还记得吗?” “可我去了能做什么?” “别人能做的你都能做。” “我怕到时候拖你的后腿!” “恰恰相反我对你很有信心。” “真的?” “就这么说定了,你去了先帮诗璇姐的忙。对了你还没见过她,明天我带你过去。” “这下终于可以摆脱龚强的纠缠了!” “是啊,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马正邦见二人一片乌云散尽就站起来拍拍沈卿尘:“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走我请客咱们三个出去吃午饭!” “行!班长做东这个面子必须给。方琼忘了告诉你班长是咱们公司的副总!” “卿尘你胡说什么,我几时成了副总了?” “就现在我刚认命的,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马正邦摇摇头:“你这是赶鸭子上架以后可别后悔!” 沈卿尘微微一笑,“我从来不做后悔之事。班长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个副总的位置非你莫属。” 马正邦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暂且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做得不好你可别怪我。” “放心吧,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班长公司现在只搭建了个雏形,我准备让你和振龙出任副总,振龙主外你主内。” “可以不过我想把主要精力放在拆除工作上,矿上的节日采购还是让小夏牵头吧!”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班长你就带着治平和洪波放手干吧! “干归干,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哪能呢?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下我心里更有底气了!” “卿尘明天召集大家开个会,咱们把下一步的打算给大家说清楚了。” “成就按你说的,明天你在会上重点讲一讲拆除施工当中的风险和防范措施。我一会儿给小夏打个电话让她也准备一下。” “好我今晚认真准备一下。” 方琼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师兄不沈总,我明天也参加吗?” “当然,你也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一员。” “我等会就去厂办理辞职!” 第94章 新年第一会1 沈卿尘看看手表冲大家说:“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开会了。” 还在交头接耳的众人都调整好坐姿不再说话。 “今天是1996年元月四日,也是我们新年过后第一次见面。首先我代表昊天商贸有限公司祝大家新春快乐!” 众人一阵掌声,等掌声停下来沈卿尘继续说:“今天开会有几个议题需要大家一起来做决定,第一项我想听一下你们各自的时间安排,现在必须在轴承厂和昊天之间做出选择。 第二项 我宣布一下公司的人事任命。 第三项 请夏诗璇介绍一下金沟煤矿春节采办的进展情况。 第四项 请任洪波和徐智平分别谈一下各自拉拆迁队伍的情况以及对项目的理解和准备。 第五项 请马正邦具体谈一下楼宇拆除施工的风险和防范。 第六项 请沈楠、倪芳菲介绍一下公司的财务情况。 最后一项:聚餐!大家相互熟悉熟悉。” 大家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地相互看看。 任洪波站起来:“卿尘突然变得这么正式真有点不适应!” “洪波工作场合叫我沈总,从今天起我们重抹桌子重摆席一切重新开始!” 任洪波吐吐舌头重新坐下。 “谁还有要说的?” 见众人都不吱声,沈卿尘对大家说:“在会议开始之前先向各位介绍两个新人,说是新人也不准确这位沈楠是我姐姐现在是公司的兼职会计,她已经提前进入角色只是大家第一次见面而已。” 沈楠站起来向众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沈楠,从今天起就和大家一起共事了!” 芳菲率先鼓起掌来,其余人也不吝惜掌声。 等沈楠坐下沈卿尘又指指坐在角落的方琼:“这位是方琼也是在座年龄最小的一个,请大家以后多多照顾!” 方琼红着脸站起来:“大哥哥、大姐姐我是方琼,以后有什么要干的就找我,我保证不掉链子!” 在座众人都被她逗笑了,任洪波低声询问徐治平:“这个丫头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徐治平:“她你都不认识都是一个厂的。” “一个厂的?” “磨工班的家住在黄峪沟。” “噢!我说咋瞅着眼熟,卿尘咋把她给找来了?”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治平、洪波你们在说什么?” 徐治平和任洪波被沈卿尘点名慌忙住口。 “现在是开会时间请你们尊重一下大家!” 两人诺诺称是谁也不敢回嘴。 “我宣布一下会场纪律,以后开会需要发言时要畅所欲言,只要是事关工作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在别人发言的时候,不许在下面说小话更不许随便插话打断!” 马正邦回头瞪了二人一眼,两人皆低头不语。 “现在我们进行第一项从我先来,我目前在厂里请了半个月的长假,假期一结束我就向厂里请辞。后面谁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我来说!”见是班长沈卿尘向他投去赞许的眼神。 “我之前是准备以投资的形式参与进来的,但是沈总却执意要我担任公司的副总,我思考了一段时间觉得沈总的事业方向是对的,对他的为人更是没话说。” 说到这马正邦停下来看看大家,见大家都在认真的听他讲就点点头:“既然沈总这么信任我,那我更不能让他失望不然这么多年的朋友都没得做了,所以我决定办理停薪留职全身心的投入昊天的事业和大家一起共进退共成长!” 一番话说完众人心悦诚服禁不住鼓起掌来,连一向矜持的沈楠也忍不住鼓掌。 后面任洪波、徐智平、夏诗璇、沈楠、芳菲、瞿秀梅依次表态,轮到张燕时见她欲言又止。 瞿秀梅捅捅张燕的胳膊:“张燕到你了!” 张燕迟疑地站起来:“说实话我打一开始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参与进来,后来被大家感染再加上对沈总能力的信任才决定投资,现在让我二选一实在是下不了决心。” 沈卿尘接口道:“张燕可能是我刚才说的太武断了才让你有了困扰,我更正一下并不是一定要辞职才能加入昊天公司,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对于咱们这些同学我还是要区别对待,但以后进来的新人这是一条铁律谁也不许打破。” “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这段时间我可以请假。” “没问题就好方琼就不必说了,她昨天已经正式离职了。下面进行会议的第二项,我宣布一下公司的人事任命。 任命马正邦同志担任公司的副经理,主要工作是负责公司的内部管理和大项目的决策;任命胡振龙同志为公司的副经理主要工作是对接金沟煤矿的关系和业务的拓展;任命任洪波、徐智平为拆除公司一队和二队的队长;任命夏诗璇为公司办公室主任同时兼任采购项目组组长;任命沈楠和倪芳菲担任公司的会计和出纳;其余的人暂时归办公室管理。” “大家谁还有补充的?” “好没有的话我补充一点,胡振龙虽然被任命为副经理但是并不在这里坐班,也不接受公司的考核。原因吗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金沟煤矿的正式职工下一步很可能会升职,所以关于他在公司的身份一定不能说出去,财务也不要做他的工资表。” “好了,下面进行第三项请夏主任介绍一下金沟煤矿春节采购项目的进展情况。” 夏诗璇用略带紧张的语气说:“节前各位都收到了我派发的农副产品调查表,我刚才翻了翻觉得不太满意。 首先采样数据不够详细,同类产品不同地域的价格缺乏比对,忽视了同一品种的品相差异。 其次对于蔬菜、副食的价格来源主要是城区菜市场的零售价格,对于批发价很少涉及。 这里面芳菲做的就比较好,她的调查结果包括了张苏滩批发市场的采样但数据仍然不够丰富。至于其他人我只能说都不合格!” “别人这不合格那不合格,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徐智平见任洪波要犯浑忙伸手拉他:“洪波你吃枪药了!” “你别管有些人就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今天就是要让她现现眼!” “你!”夏诗璇被任洪波的突然发难唬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沈卿尘见状赶忙站起来:“洪波你发什么疯,忘了我刚才是怎么说的?” “没忘,我就看不惯有些人拿个鸡毛当令箭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少说两句!”徐智平在一旁提醒道。 “不,智平你让他说完!” “我说了,要想让我信服除非让我看看夏诗璇的调查表。” “好!小夏把你的表和任洪波的都给我。” 马正邦取过表格交给沈卿尘。 沈卿尘接过来仔细看看:“班长你也看看。” “这两张表我都看了,一个是大学生的习题,一个是幼稚园孩子的涂鸦!班长你把表格给大家传阅一下,看是不是我胡说。 夏诗璇这张表格说实话我看了以后被震撼了,同样的任务同样的时间她不仅把a区十个菜市场的零售价格列的清清楚楚,还有产地、品相的差异。 不仅于此夏诗璇还跨区走访了本市三个大型批发市场,对每一项品种都做了详细的调查比较。 而你呢先不论调查结果如何,就看看这张表格被你弄成什么样了,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吃饭的油渍。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胡闹,亏了我对你委以重任,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班长把小夏的表格拿给他瞧瞧!” 众人头一次见沈卿尘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噤若寒蝉。 “你说说该怎么处理你!” 任洪波被眼前的局面吓傻了:“卿尘是我错了,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乱说话!” “就这么点吗?调查什么谁给你的权利去调查同事?你能不能把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 任洪波被训得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95章 新年第一会2 “洪波我和你的关系在座的人都知道,我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没想到的是恰恰在你这掉了链子。” “卿尘你别说了我改还不成吗?” “行,我也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大家作证任洪波要是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别怪我不客气!小夏你刚才没说完接着说。” “还有就是部分蔬菜的价格过高,这样公司的利润会打折扣。” “小夏,你具体说说。” “比如百合市场零售价10元,批发价7元品相还不好。” “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目前临近过年菜价只能往上走,就这个价格还不能保证,除非能直接到农户家里收。” “这件事交给我!” 沈卿尘顺着声音望过去,说话的是方琼。 “方琼,你有办法吗?” “师兄你忘了我们黄峪就是百合的主产区。”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 “小夏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副食一定要新鲜,最好能真空包装,口感也不能差。” “谁还有补充?” “卿尘,我补充一条!” “芳菲你想到什么?” “我觉得包装也不是个小事,这毕竟是春节的礼品最好能上些档次,不要搞得太土气。” “非常好,能说具体一点吗?” “具体就是我们联系一家包装厂定做一批礼盒,最好打上公司的名称或者logo,再写上一些祝福的话既精致又高雅。” “芳菲这件事就由你去办,要快时间可不等人!这件事就先说到这儿,下面进行第四项请任洪波和徐智平介绍一下组建施工队的情况。” 任洪波听到说自己的名字,用脚踢踢徐智平:“你先说!” 徐智平轻咳一声:“这段时间我已经初步接触了一下东乡建筑队,他们有活的时候大多数都愿意在建筑工地打工。 最初和我接触的是一个小工,经他介绍我又和他的几个老乡见了面。通过闲聊我了解到他们对现状普遍不满,原因是包工头克扣工资比较严重,还有诸如派系斗争、施工环境差、住宿和伙食差等情况。 我试着把我们的工作向他们说了一下,没想到当场就有几个嚷着要过来。但是我并没有着急答应,我的想法是把整个队伍拉过来,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很好!智平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并不需要零打碎敲的小工,这样管理起来很麻烦。如果能成建制的挖过来即使代价大点也是一件好事。” “我支持你们的想法,智平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徐智平看看马正邦:“最大的困难是他们的带头人还没有表态,只要做通他的工作其他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沈卿尘点点头:“智平说吧你需要公司做什么?” “我想春节期间带上礼品去那个负责人家里一趟。” “可以这件事就这么办,礼品你拉一个单子让小夏去办,如果时间不冲突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就更有把握了!” “如果我走不开班长陪你去。” “班长去也可以。” “礼品一定不能寒碜,还要考虑民族习俗千万不能犯忌!” “知道了!” “洪波到你了!” “卿尘我也在身边打听了一下,愿意干的倒是不少可是我记得你的忠告,再说这些人当中真正会干的不多。” “那你的进展可不如智平!” “我也很着急,最近我又有了新想法!” “说来听听。” “说起来我真是骑驴找驴要找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别卖关子直接说。”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家盖房子吗?” “记得!” “我想……” “你不必说了我猜到了,不过这不比农村盖房子选人的时候多留个心眼,有事多和智平商量。” “行了!” “刚才洪波和智平的发言大家都听到了,对这个结果我比较满意,说明只要用心了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们两个还有要补充的吗?” 任洪波和徐治平摇摇头:“暂时没有!” “既然没有我们进行下一项请班长讲解一下施工风险和安全防范,大家鼓掌!” 马正邦站起来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讲义:“上次我们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沈总就交代让我起草公司的《安全施工实施细则》,昨天还特意叮嘱我拿出一个《施工风险防范和应对措施》。 你们都知道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特长和经验,但是安全问题又是决定公司经营成败的大事总得有人去做,所以昨晚我熬了一个通宵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沈卿尘感激的看了马正邦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现在这两份文件就在我手里,一会儿发下去大家认真读一读,希望看过以后大家集思广益提出建设性的修改意见。特别是洪波和智平你们是文件的受益者也是具体实施的负责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 等沈总签发这两份文件以后,希望你们能不折不扣的落实下去。 还有这两份文件大概率要到矿上备案,所以大家要重视起来别让煤矿的领导看我们的笑话。” 沈卿尘接着马正邦的话说:“都看到了吧,这才是我们要提倡的工作态度。我虽然没有经手文件的制作,但我知道作为门外汉要想高质量的完成这项任务需要花费的心血。在这我谢谢马经理了!”说完向马正邦鞠了一躬。 马正邦慌忙用手搀扶:“卿尘你有点过了!” “凡是真心为公司付出的都值得我这样!好现在请沈楠介绍一下公司的财务情况。” 沈楠拿出几张财务报表:“公司现有流动资金十二万,负债0……” 听完沈楠的介绍大家都默不作声。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公司的实力还很弱小?” 任洪波第一个站起来:“其实公司能有今天的局面已经很不错了,当初我和卿尘创建公司的时候只有一万五千块钱的启动资金,就这还是东拼西凑的。” 沈卿尘示意他坐下:“洪波说的没错,大家别小看了这十二万块钱,当初一万五千元只做成了两个业务就挣到十二万元,这还只是公司的计提不包括个人的分红。”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怪不得现在有点本事的人都想下海。” “大家静一静!现在不比当初条件要好得多,可以说只要把握住机会公司将驶入快车道,这也是我邀请大家的底气所在。 此外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磨工车间的调度肖继伟已经正式成为公司的股东了,股金两万元下午就可以到账。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众人脸上带着兴奋:“卿尘我们也入股!” “这个我知道,愿意入股的在本月15号之前到财务交钱领收据。” 瞿秀梅不免紧张:“卿尘你之前说过不按一股两万元计!” “没错,我说过这话现在也不变!” 方琼怯生生的说:“沈总我可以入股吗?” 沈卿尘笑着说:“当然。” “可我现在没多少钱。” “不要紧公司对你可以宽延六个月。” 方琼脸上立刻带了喜色。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了,占用大家许多时间,下面就看各位的实际行动了!” 任洪波和徐治平不干了:“沈总会议还有一项!” 沈卿尘笑笑:“还有一项?都说完了!” 芳菲推推他的胳膊:“吃饭!” 沈卿尘装作才想起来:“忘了,你们也不提醒我!” 任徐二人冲上来抱腰的抱腰,扭胳膊的扭胳膊。 “小夏快说订到哪了?” “沈总订在金蓉大酒店芙蓉厅。” 第96章 洪波的野望 “卿尘今天为什么不骑车?” “我都喝成这样了你敢坐吗?” 任洪波笑笑:“我是开玩笑的,这个天气骑车太遭罪了!” “车我放在家里没骑回来。” “怎么回事?” “元旦和几个初中同学喝了一场,再加上下雪就没敢骑。” “这么潇洒,你在会上可把我好一顿批。” “我可不是单纯为了喝酒。” “你现在变得真虚伪,喝就喝吧谁还能说你啥!” “你不相信我?” 任洪波翻了一个白眼:“你说呢?” “其实喝酒只是个名头,我有更重要的事。” “是什么?” 沈卿尘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洪波还记得龚强吗?” 任洪波条件反射的咬紧牙关:“记得,提他干什么?” “是时候出手了!” “你是说要收拾他?” 沈卿尘点点头:“这件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你打算怎么办?” “等这次《拆除合同》签了以后,你多留意一下他的动向看他都和什么人在一起,还有平时在哪里落脚。” 任洪波点点头:“终于要动手了!” “这件事急不来,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击中要害!” “就我们两个人?” “当然不是,我元旦的这场酒就是去找援手的。” “找到了吗?” “找到了,加上我们一共五个人。” “靠谱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这下有好戏看了!” “记住我说的,先掌握他和汪斌的行踪等有把握了再下手。” “这事你交给我,没跑了!” “卿尘你是不是好好犒劳我一下!” “为什么?” “你还装!” 沈卿尘笑笑:“你说那件事呀!” “不应该吗?” “应该,不过这全是为了公司好!” “说的倒轻松,被你在会上敲打两次我不要面子啊?” “我知道难为你了,可是公司刚起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管你必须补偿我!” “怎么补偿?” “我还没想好,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还来劲了!” “不然呢?在夏诗璇那个丫头跟前我这个跟头栽的可不轻!”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看法?” “这你别管!” “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有的事!” “你骗不了我,瞧一提起她的名字你的脸都红了。” “真那么容易就看出来吗?” “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这下糗了!” “糗什么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你愿意我支持你!” “真的!你打算怎么帮我?” “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让我犒劳你。” “那些都不算数!” “你还变得蛮快的。” “卿尘你少打岔,快说说怎么帮我。” “我还没想好。” “操!你耍我?” “你怎么说话呢?” “对不起,我一时性急!” “你急我又不急!” “卿尘,算我求你还不行!” “这就对了,求人办事总要拿出态度来。” “你还有完没完?” “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我真被你气死了!” 沈卿尘左右看看见车上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凑到任洪波耳边:“这还不简单,我多创造机会让你们在一起不就行了!” “光这些还不够,你要让她从心里面喜欢我。” 沈卿尘猝不及防给了任洪波一个抽脖子:“你他妈没完了,洞房要不要我帮你!” 任洪波摸着生疼的脖子:“说着说着咋还动起手了。” “怪就怪你得陇望蜀不知好歹,有些事必须你自己去办别人帮不上忙。” “你别忘了刚才的承诺就行。” 沈卿尘郑重的说:“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至于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行,我们一言为定!” “卿尘?” “还有事?” “刚才在桌上智平和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他说想去学车。” “你怎么说?” “我支持呀!” “就这些?” 沈卿尘望着任洪波狡黠的眼神噗嗤笑了:“你倒挺关心别人的?” “那倒不是,不过你别忘了远近亲疏。” “怎么你也想学?” “当然!” “这好办,我答应他的对你一样适用。” “你答应他什么?” “如果你们一次考过,费用公司全部承担。” “如果考不过呢?” “两次过的话,公司承担一半。 “两次还不过呢?” 沈卿尘眯眼看看任洪波:“那样的话就给你在医院挂个号,看看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 “我什么?考个驾照看把你难得!” “说的倒轻松,你考考试试?” “我现在还顾不上,等闲下来一把过!” “吹牛不上税。” “洪波前面就到金沟煤矿了。” 在他们赶往金沟煤矿的同时,六分厂的车工办公室里,范大江和倪大红也在进行着一番对话。 “老范找我什么事?” “当然有事。” “那你快点说我车间还有事。” “倪主任我想问问,你们车间最近有没有请假和离职的?” “最近请假离职的就没断过,你问这干什么?” “磨工车间的方琼昨天离职了。”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你一点不觉得奇怪?你们车间马正邦不也闹着停薪留职吗?” “说起这件事我正闹心呢,马正邦现在是车间的大拿,他要是走了我找谁去干活?”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突然冒出这么多请假离职的,你就没看出点门道?” “这也不奇怪,谁让企业效益不好留不住人呢。”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老范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啥要说的痛快点!” “大红你光顾抓生产了对身边的事一点没警醒,你算一算马正邦、任洪波还有我这边的徐智平、沈卿尘,对了还有你妹妹芳菲这么多人请假的请假离职的离职,你就没琢磨出点味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事。” “想明白了?” “明白了又能怎样?” “我们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不然人心就散了!” “现在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办法?” “已经离职的不说,再有请假和停薪留职的一律扣住不批!” “也只能如此了,但是厂里停薪留职的又不止他们几个。” “别人可以,他们几个必须坚持住!” “只怕闹起来我们占不住理。” “实在不行就往上面推。” “好吧,我尽力!” 回到办公室范大江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李刚的电话:“李主任吗?” “是我,老范有事吗?” “分厂出事了!” “什么事,值得你一惊一乍的? “沈卿尘又请假了!”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这一回他怕是要走!” “你说什么?老范你不能让他走!” “他铁了心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两天和他走得近的人陆陆续续都办理了请假手续,有的直接停薪留职。” “这说明他们要集体跳槽,你必须顶住!” “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硬顶也不是办法。” “你是怎么想的?” “只有一个办法。” “快说, 别磨叽了!” “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沈卿尘摁住了,别人就不攻自乱。” “这还用你说,有什么具体的办法没有?” “我这里已经黔驴技穷了,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你让我想想,对了那个龚强你和他说了吗?” “都按咱们商量好的说了。” “那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沈卿尘真不是一般人,换了别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是龚强无能这个人不能再用了!” “好吧你快点想想办法,不能让沈卿尘这么舒舒服服走了。” “有办法了!” “快说说!” “总厂的单智樊最近闹胆结石,我听说过一段时间要到厂医院做手术。” “这和沈卿尘有什么关系?” “别打岔!等沈卿尘回来销假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安排老单住院到时候就让沈卿尘陪床。” “就怕他一回来就办理离职手续。” “这不要紧我让马厂长那段时间躲着点,他找不到人也是白搭。” “好,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刚阴恻恻的笑了几声:“沈卿尘你得罪谁不好偏要来得罪我。” 第97章 胡振龙的心结 车到金沟煤矿已经下午下班了,两人也不急着住宿,先给胡振龙打了个电话。胡振龙接通电话后没过多久就急匆匆赶过来:“卿尘、洪波你们来的挺快呀!” 沈卿尘见他跑的红光满面忍不住说:“看把你急的,我们不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吗?” 胡振龙笑道:“你打电话我正和老爷子在家里喝酒呢!” “是吗叔叔今天也在家?” “今天他向单位请了半天假,说是有点私事要办。” 任洪波高兴的说:“那正好,我们也去看看叔!” 胡振龙还没应声,沈卿尘接话道:“今天就不去了,叔难得高兴一家人聊聊体己话,你去算怎么回事?” 任洪波吃了瘪只好说:“阿龙那我们换个时间再来看叔。” 胡振龙带着歉意说:“卿尘、洪波你们想多了,我爸见到你们没准多高兴呢!” “我们也很想见见叔,不过你看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你就多心了,我爸不看重那些。” “话虽如此这是个礼节问题,哪有晚辈看望长辈空着个手的?” “行随你吧,不过我爸也不经常有空闲的。” “没关系现在距离春节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到时候我和洪波肯定会专程拜望的。”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阿龙,我们赶过来还是为了拆除的事。” “我知道,今天第一天上班没听到什么消息。” “见到秦秘书了?” “见倒是见了,不过他跟在矿长后面只是打了个招呼。”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说不好现在已经下班了,要吗和楚矿长在一起,要吗在哪蹭饭呢! “这样啊,你说现在约他出来方便吗?” 胡振龙想了想:“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打他的电话出不出来让他自己决定。” “好!晚上你来吗?” “我看情况,没事的话我也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胡振龙正要离开,沈卿尘叫住他:“阿龙你等等!” 胡振龙有些迟疑的问:“卿尘还有什么事?” 沈卿尘上前两步亲切的说:“早上公司开了个会你不在。” “是吗都说了什么?” 沈卿尘从皮包里取出一叠文件交到阿龙手里:“这是今天的会议纪要你回去抽空看看。” 胡振龙拿在手里翻了翻,在翻到其中一页时突然停住了:“卿尘我怎么就成副经理了?” “放心这只有公司内部的人知道,对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见胡振龙不说话,他又说:“这是公司全体成员一致决定的。” 胡振龙这才笑着说:“没别的我又不在公司上班,这样搞没多大意思。” “你咋能这样想,这间公司是我们三个一手创立的,其中你的贡献最大,可以说没有你胡振龙就没有昊天商贸。 如果不是你在国企上班,这个经理你来做才是实至名归。” “卿尘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阿龙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能劝你离开体制,那样的话叔也不会同意。 不过这个副经理你就别再推辞了,那会寒了大家的心!” 胡振龙见沈卿尘不像是说客套话,也欣然接受:“卿尘别说了,昊天公司也是我的孩子,哪有父母嫌弃自己孩子的?” “那就好你在公司的事,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他们知道轻重,另外财务那里也挑不出毛病。” “卿尘你想的真周到!” “当然你可是镇店之宝。” 胡振龙噗的笑了:“还镇店之宝呢,你让人按我的样子捏个玩偶放在公司,记得早晚祭拜。” 任洪波插话道:“这个我来办!” “滚!”胡振龙飞出一脚被任洪波灵巧的躲过。 “这可不是副经理干的事!” 胡振龙一把搂住任洪波:“晚上我准来,你们住下没有?” “还没有,一下车就给你打电话。” “那你们先去登记,晚上我把秦秘书一起叫来。” “他方便吗?” “我告诉他爸想见他,他敢不来?” 沈、任二人相视一笑:“那就说好了,我们专等二位光临!” 胡振龙突然上前两步:“洪波我有件私事想和卿尘说。” 任洪波一脸诧异,随即怏怏不乐的走到一边。 沈卿尘不解的问:“阿龙什么情况啊?” 胡振龙看看不远处的任洪波迟疑片刻:“卿尘小夏没和你们一起来?” “她过两天才过来。” “是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沈卿尘犹豫再三试探着问:“你指哪方面?” 胡振龙脸一红:“各方面。” 沈卿尘意识到这里面有事,也不挑破淡淡的说:“小夏各方面都挺不错,是个好帮手!” “我问的是……算了你觉得她做女朋友怎么样?” “你对她有意思?” 胡振龙点头承认。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说不好,起初在一起没什么,相处时间一长就……你懂的!” “阿龙你有这种想法没错,小夏不论是长相还是能力都是不可多得的女孩。” “你觉得我有戏吗?” “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 “哎!感情这东西最经不起推敲,来时猛如虎由不得你躲闪。” “为什么要躲闪?假如你认准了就做好准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和你不一样!” 沈卿尘奇怪的看着他:“阿龙你说什么地方不一样?” “这我也说不好,不过要是她拒绝或者我家里面不同意都很难办。” “我真不理解你的想法,很简单一件事到了你那儿凭空添了这么多波折。” 胡振龙无言以对只是凝视着街道上的行人不说话。 “阿龙不管你看上谁都应当没有保留的去爱,反之你也换不来对方的全情回应。” “这些我都知道,算了让我再想想。” 沈卿尘还想说点什么,抬头看到任洪波一个劲的向这边张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胡振龙回到家,胡汉宸不满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爸我和卿尘聊了一会公司的事。” “卿尘来了你怎么不叫他来家里?” “他们原本是想上来,不过卿尘说提前没有准备不好意思空手上来。” “这个沈卿尘把我看成什么了,你跟他说要是再这样以后就不要登门了!” “爸你误会了,他说离春节没几天了到时候和任洪波一道专程给你拜年。” “这还差不多!” “小龙,我到机械厅的事他知道吗?” “我和他说过。” “他怎么说?” “他说你在韬光养晦!” 胡汉宸点点头:“想不到我这点心思连个孩子都瞒不住。” “爸,这么说卿尘的看法是对的?” “你呀,要学的还多着呢!” 胡振龙瞬时低下头,但脸上掩饰不住喜悦。 “小龙你还要努力,这样我也好为你的将来做好打算。” “知道了。” “知道了?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整天低着个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98章 心想事成 这是一个阳光和煦的早晨,沈卿尘和任洪波天刚亮就起来了。 “你今天为什么起的这么早?” 任洪波边穿裤子边说:“你不一样起来了?” “我每天都是这时候起床,倒是你今天不睡懒觉了?” “睡不着!” “为什么?” “想想今天要见楚矿长心里面没底。” “原来是这样。” “怎么你就一点不觉得紧张?” 沈卿尘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渍:“怎么可能不紧张,今天要是谈不出个所以然就怕没机会了。” 任洪波心里咯噔一下:“卿尘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上次见面到今天快一周时间了,谁知道这几天会不会有其他人找到矿领导。” “那咋办?” 沈卿尘对着镜子仔细的梳理头发。 “我问你话呢,你上次就不应该拒绝楚矿长,一栋楼总好过什么也捞不着。” 沈卿尘放下梳子,扭头看向任洪波:“怎么你觉得今天肯定没戏了?” “我哪知道,要是知道我还用问你?” “沉住气,该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洪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又何必患得患失?” “我没你那么洒脱,要是这次的事黄了,摩托车也没戏了!” “没戏就没戏,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说的倒轻松,这一班子人可都瞅着你才到公司的,你还有心情梳头?” “再急头还是要梳的,洪波你记住心里的欲望千万不要带到脸上。” “好吧。你收拾好了没我们赶紧去,不然矿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就好了,我再擦一下皮鞋。” 赶着八点四十两人来到楚鹏远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他们在门口等了不多时,就见楚鹏远和秦刚一前一后匆匆走过来。 “楚矿长好!” 楚鹏远抬头看了一眼:“你们是?” “楚矿长忘了,我是昊天商贸有限公司的沈卿尘。” “想起来了,你找我有事?” 沈卿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光瞧向秦刚。 “楚矿长沈总节前来拜访过您,是矿上拆楼的事。” “对对,矿里的事太多我几乎把这件事忘了。” “那您看?” 楚鹏远转过身对秦刚说:“这样秦秘书你先陪沈总说说话,我有几个急件要批一下。”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沈总,先到我办公室坐坐?” 沈卿尘望着紧闭的房门摇摇头:“走吧!” 进到秦刚办公室,沈卿尘一言不发看着桌上的君子兰出神。 秦刚拿起暖瓶给两人倒水,余光却在打量沈卿尘。 任洪波接过秦刚递来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秦哥楚矿长今天心情不太好?” “没有啊!” “那咋看着脸上不展瓜(不开心的意思)?”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沈卿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秦哥你和矿长提了我们的事吗?” 秦刚反问道:“卿尘我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楚矿长公子找家教的事。” “记得。” “找到了吗?” “当然!” 秦刚认真的看了一下沈卿尘:“既然如此那后面的事就好谈了。” “秦哥,今天还要靠你美言了!” “这个好说,沈总别忘了结草衔环的故事。” “哪能呢,古人尚且知道——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秦刚听他说完站起来:“卿尘你们坐一下,我去看看矿长那有什么帮忙的。” 秦刚出去很久不见回来,任洪波内心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沈卿尘指指沙发:“你消停坐会儿,沉住气!” 任洪波没坐两分钟又站起来,跑到秦刚办公桌上取报纸:“卿尘你看!” “看什么?” 任洪波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沈卿尘。 沈卿尘定睛一看是矿上昨天出的文件,上面写着:经矿区党委会决定,福利区3号、4号家属楼拆除工作委托昊天商贸有限公司拆除,具体工作由秦刚牵头组织矿区后勤部负责监督实施。 “你从哪拿的?” “就在秦哥桌上。” “快放回去!” 任洪波坐到沙发上紧张的喘着粗气。 “冷静点!” “卿尘是不是没跑了?” “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走廊里传来皮鞋的声音,沈卿尘对任洪波说:“坐好,他来了!” 秦刚拿着一沓文件推门进来:“让你们久等了,卿尘楚矿长在等你。” 沈卿尘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裤:“秦哥那我先过去!” 楚鹏远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见他坐在办公桌上抽烟。 沈卿尘没有犹豫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楚矿长我来了。” “沈总啊,坐下!”楚鹏远随意的指指对面。 沈卿尘挨着沙发边沿坐下,腰挺得笔直。 楚鹏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沈总上次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楚矿长放假这几天我认真考虑了一下,我的想法没变。” “噢!你这么有把握?” 沈卿尘不说话但眼里充满笃定的神色。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您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我提出的方案是最好的。” “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我在方案里面充分考虑了价格、时效和安全三者的关系,既没有一味追求价格,也考虑了甲方对时效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我们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这可不是随口说说的,您看了方案之后就知道我们是落实在每一项工作中的,绝不是喊口号!” 楚鹏远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你说了这么多,方案在哪?” 沈卿尘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两份装帧精美的文件递给楚鹏远。 楚鹏远接过来认真的翻看,看了几页顺手戴上眼镜凑向窗口继续看。 沈卿尘心里也不免紧张,眼睛盯着楚鹏远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过了大约半小时,楚鹏远放下方案问到:“这是你做的?” 沈卿尘摇摇头:“不是,这是我们公司副总做的。” “看得出来他挺内行。” “楚矿长不瞒你说他也是个门外汉。” 楚鹏远疑惑的看着沈卿尘:“你开玩笑,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方案了!” “我没有开玩笑,这份方案是在我对这次施工理解的基础上由公司的副总加工而成的。” “真的?” “不敢欺骗矿长。” “你的那个副总多大年龄?” “他是我的同学。” “不可置信,沈总下次带他来我办公室,我要当面见见他。” “这没问题!您看是不是可以签合同?” “不能!” “为什么?” “你还有一个问题没解释清楚!” “您指什么?” 楚鹏远把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后,指给沈卿尘看:“这是什么?” 沈卿尘尴尬的笑笑:“这是我一个同学的简历。” 楚鹏远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想解释一下?” “矿长您的孩子今年上初二?” 楚鹏远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卿尘咳嗽一声:“楚矿长我是生意人,生意人有时为了生意付出的是常人想不到的。” “这么说我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 “我只对与业务有关的感兴趣,其余的我绝不打听!” 楚鹏远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中华:“抽烟吗?” 沈卿尘点点头:“矿长抽我的!” 楚鹏远摇摇手扔给他一支:“到我这儿就抽我的。” 点上烟楚鹏远半晌无言,透过层层叠叠的烟雾见沈卿尘坐的笔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宠辱,心下坦然:“沈总你这个同学条件不错,还是学生会干部,就是不知道做没做过家教?” “楚矿长他从大一开始就做家教勤工俭学。” “那让他试试,教的好的话钱可以多给一点。” “我代他谢谢您!” “你可以走了,合同找秦秘书签。” 第99章 尘埃落定 回到秦刚办公室,沈卿尘尚未发话,任洪波便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沈卿尘深知他想问什么,却对他那满含征询的目光置若罔闻。 “秦哥,我回来了!” “沈总,谈得如何?” “楚矿长答应了!” “这么顺利?” “也谈不上顺利,起初楚矿长一直缄默不语。” “后来呢?” 沈卿尘为秦刚的茶杯续满水,缓缓说道:“秦哥说真的多亏了你的提醒。” 秦刚半信半疑:“我的话有那么大作用?” “秦哥你就别谦虚了,不知你与楚矿长说了什么,这次见面他对我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观。” 秦刚紧紧盯着沈卿尘,问道:“就这些?他没说点别的?” “当然说了。楚矿长询问了施工的准备情况以及施工队的状况。” “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说施工队春节一过便能组建起来,一定不会耽误工期。” “你有把握吗?” “当然,两个施工队已基本谈妥。” “两个施工队?” “没错,每个施工队负责拆除一栋楼。”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我哪敢呀!秦哥我是这样想的,两支队伍相互之间可以有个比较,谁干得好谁干得不好一目了然。” “干得不好呢?” “自然是有奖有罚!” “那谁当队长?” 沈卿尘指指任洪波:“秦哥他就是一队的队长。” “洪波呀,可以。那二队呢?” “二队的队长也是我的同学。” “靠得住吗?” “您放心,靠不住我也不敢委以重任。” “那其他方面呢?” “秦哥其他方面也在稳步筹备中。” “说来听听。” “首先,施工规范和安全条例,我们已根据现场情况制定出来了。” “是吗?那给我看看。” “秦哥,我手里只有简化版的,刚才两本都放到楚矿长桌上了。最终版本正在做最后的修订,过两天公司的副经理会亲自给您送来。” “副经理?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开了个会,新任命的。” “怎么不让洪波干?” “洪波擅长交际,把他放在公司搞文字工作,他会抓狂的!” 秦刚微微点头:“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我不过随口一问。” 沈卿尘见秦刚伸手掏烟,忙抢先一步拿出三五递过去。 “你这烟太冲。”秦刚接过来点着,又把火苗移给沈卿尘。 沈卿尘凑过去点着烟,食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弹了两下:“秦哥,多亏了你的先见之明!” 秦刚脸上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那件事他提了?” “不出你的所料,药到病除!” 秦刚翘起二郎腿,悠然道:“许多人看不起我们当秘书的,说什么跟班、跑腿,其实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任洪波插话道:“秦哥我就佩服你,不管什么难事,你处理起来总是云淡风轻!” 秦刚瞅瞅他:“洪波,你在拍我马屁!” 任洪波被噎得哑口无言,沈卿尘接口道:“洪波待人接物看似容易,实则靠的是悟性。” 秦刚放下腿:“洪波,你的悟性不错,缺的就是历练。” 沈卿尘打趣道:“秦哥就让洪波跟着你多见见世面。” 秦刚正色道:“沈总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洪波跟着你是他的造化,也许有一天我还真想带带他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要洪波愿意,我绝不勉强。” 秦刚掐灭烟头,轻轻吹去桌面的烟灰:“沈总扯远了。你的那个同学一定要认真教导,不然我在矿长跟前可有识人不明之过。” “这个你放心,一个学期之后,如果孩子的成绩没有大幅度提高,你拿我试问。” “好,到时候我不会客气!” “秦哥,你回头问问矿长什么时候开始。” “行,你等我电话。” “秦哥,你看合同什么时候签?” “下午吧!办公室主任出去了,章子盖不上。” “好!” 从秦刚办公室出来,任洪波一直沉默不语。 “洪波,想啥呢?” “秦秘书故意拖着不签!” “我知道,不过大势已定,他无非是想摆摆架子。” “他不该说那番话!” “他说什么了?” “你没听见?” “听见什么?” “他说也许有一天真想带带我,呸,他这是明着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你也不说说他!”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话,听听就过去了。 任洪波不说话,腮帮子鼓鼓的,跟在沈卿尘后面。 “怎么?你还在生他的气?” “你没看见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翘着二郎腿,脚还一晃一晃的。” “这说明他没把我们当外人。” “当个秘书而已,至于这么牛吗?” “洪波,你咋光记得人家的短处,刚才秦哥可为你打抱不平了。” “他?有吗?” “怎么没有,我一提公司副总,他就问为什么不是洪波?” “还真是!” “所以嘛,做人格局还是要放大一点,这决定了你将来的上限。” “我说不过你,谁让我不爱看书呢!” “知道就好。洪波,我不劝你看书,不过你也看到了,咱们的事业刚起步,如果肚子里没点墨水,会被人瞧不起的。” “好吧,我试试看书,不过你也别指望我‘腹有诗书气什么来着’。 “气自华!” “是气自华,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 “卿尘,为什么每次谈重要的事都让我在外面等?” “你想知道?” “当然!” “其实我们谈话的内容你都知道。” “那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我没有不让你进去,你也看到了,是领导想见我。” “还不是因为你官大!” “这样想就错了,我只是个小民营企业的经理,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们愿意和我谈,一是我能拿事,二是因为我能跟上他们的思路。” “你什么时候放权给我?” “放权不是重点,你能力到了,我也乐得清闲。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改变一下自己的观念,跳出眼前的利益,从全局考虑问题。我想当你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就是独当一面的时候。” 任洪波低头沉思片刻:“卿尘,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找振龙,你别忘了我们是最佳三人组!” 第100章 再现裂痕 胡振龙和两人见面不用问已经看出结果,放下手中的报纸欣喜道:“走找个地方聊聊!” 沈卿尘:“别急,有件事还没办?” “还有啥事呀?”任洪波不解的问。 “我们在矿上可不止接了这一个活。” “你是说年货采购?” 沈卿尘点点头:“既然来了不去见见张科长也说不过去!” “去了说啥,我们还没开始呢。” 胡振龙摸摸略有些发福的肚子:“说啥不重要,去了至少表明一种态度,不过老张这会儿不在。” “那咋办!” 沈卿尘笑道:“不要紧我这准备了一些材料,他一看就知道我们一直没闲着。” 胡振龙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那先放在他办公桌上,他回来就可以看见。” 沈卿尘从包里取出一叠报表交给胡振龙:“麻烦你跑一趟!” 胡振龙接过来一看都是各类蔬菜、副食的价格、产地还有采样时间、地点,不由竖起大拇指:“卿尘你果然有一套,老张想不交给你都不行!” 沈卿尘笑道:“我可不想贪功,这些都是夏诗璇的功劳。” 任洪波听他这样说不由看了一眼胡振龙。 胡振龙并没有注意到任洪波的眼神:“卿尘你让小夏进来看来是对的,起初我还怀疑你的动机,现在看你的眼光真毒!” 沈卿尘微微一笑:“让她进来我还是冒了一定风险的,不过这个丫头挺争气!” 任洪波讥讽道:“别的还好说,就是她的模样太招人了,怕就怕红颜祸水!” 胡振龙觉得任洪波的话十分刺耳,忍不住反驳道:“长相是父母给的,难道长得好就是原罪?” 任洪波不甘示弱的回击:“长得好当然不是过错,不过你不觉得她的心机有点深?” “你们两个别吵了,为了一个姑娘有必要兄弟失和吗?” 两人相互看看,胡振龙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洪波你要有想法,我绝不拖你后腿!” 任洪波迟疑了三秒钟:“你想多了,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对女人不感冒。” 沈卿尘打圆场道:“既然说开了,这篇就算翻过去了,以后你们都不要提。” 胡振龙搂住任洪波的脖子:“走吧今天是个喜日子,我请客咱们兄弟聚聚!” 三人结伴在马路上说说笑笑,走到大十字任洪波问:“咱们这是去哪?” 胡振龙停下脚步:“去哪呢光顾着说话了?” 任洪波:“去梅子那儿!” “哪个梅子?” 任洪波并不接话眼里闪烁着诡魅的微笑。 略一停顿沈、胡二人都反应过来,胡振龙一拍洪波的肩膀:“可以呀没想到你在这儿等着呢?” “咋了允许你们一个个花前月下,就不许我浪漫一次?” “可以可以,食色性也!” 沈卿尘有些担心:“洪波去可以,可不许胡来!”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吃顿饭能出什么事?” “好吧,不过茶楼是喝茶的地方,饭怎么解决?” 胡振龙:“放心我和老板熟了,让他们后厨做几个可口的菜不过酒是不能喝了。” 任洪波:“大不了不喝了,我也学着高雅一回!” 由于离下班还早,“清风茶楼”喝茶的客人并不多,服务人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见三人进来一个男服务员打起精神招呼道:“三位里面请!” 任洪波眼光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见到梅子不免有些丧气。 胡振龙挺起身板:“你们老板在吗?” 男服务员小心的陪笑:“老板不在!” 胡振龙又问:“怎么没见梅子,她什么时候来?” “梅子一会儿就来!” 胡振龙冲任洪波挤挤眼:“带我们去豪包!” 男服务员冲身边一个穿旗袍的女服务员喊道:“小张带客人去!” 女服务员忙起身回应:“几位请跟我来!” 胡振龙迈着四方步一马当先,沈卿尘和任洪波紧随其后。 打开包厢一切还是上次的样子,只是麻将桌上有昨晚打完没有收拾的骨牌。 女服务员慌忙收拾起来,几人在椅子上坐好。 女服务员收拾好以后,怯生生的问:“你们喝什么茶?” 沈卿尘刚要开口,胡振龙沉下脸来:“你是刚来的吧?” 女服务员低声回答:“是的,前天才上班。” “叫你们领班来,啥规矩都不懂!” 女服务员脸红的像绸缎被面:“先生您有什么吩咐我马上去办!” “吧台有我存的猴魁给我泡上一壶!” 女服务员闻声刚要转身,胡振龙呵斥道:“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女服务员僵在那里不知所措,眼角含着泪花。 任洪波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胡振龙:“阿龙好大的官威!” 胡振龙讪讪的一笑:“你去吧,再要四样干果!” 女服务员擦了一下眼泪转身走了。 胡振龙故作轻松的说:“现在这些小孩真脆弱,几句不中听的都受不了!” 任洪波身体有些发抖:“你那叫几句不中听的?你分明是欺负人!” “这怎么也算不上欺负人吧,卿尘你说呢?” 沈卿尘一直冷眼旁观不说话,被胡振龙问起才答道:“洪波你有点少见多怪了,服务行业就是如此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怎么能做的长久!” 任洪波忿忿不平:“你们今天都是怎么了?难道挣了点钱人就变了?” 沈卿尘才要解释,胡振龙先笑了:“洪波我不跟你解释,我过去在学校什么样不说你也清楚。” “你那时还有点人样!” “生气了不是,你以为我今天是故意抖威风?非也,告诉你吧到煤矿上了大半年班,我别的没学到对人性却是掌握了不少!” 沈卿尘眼神一亮:“阿龙你学到了什么?” “我们这代人打第一天上学,老师教的都是些温良恭俭让,其实都是屁话,你想想现在这个社会你让谁?怎么让? 抢都来不及还让?如果抱着新闻里的提法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你信不信?” 任洪波:“你说的没错,可是不让也不代表就能恃强凌弱?” “洪波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承认刚才是有点过了,可是社会上就认这个,你强别人就怕你,反之你要是怂是不是人都敢在你身上拉屎!” 任洪波被他说的无言以对:“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没来由的发火我可做不出来!” 胡振龙笑道:“开始我也不这样,只是试过几回效果出奇的好!” “那你将来官做大了,谁还敢和你来往?” “这是对外,咱们哥们一起我哪会那样!” 沈卿尘一边听一边琢磨,等他说完拍拍巴掌:“你们今天是来开心的,还是来拌嘴的?” 任洪波:“当然是来开心的。” “那就别光磨牙玩点什么?” 第101章 不一样的梅子 任洪波方才还满心不快,可一听说要玩牌,顿时将那丝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三个人的话,玩扬沙子吧!” 胡振龙淡然一笑:“我可没那么傻跟你玩扬沙子,那不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嘛!” 任洪波无奈道:“那咋办?打麻将人也不够啊!” 沈卿尘提议:“要不捉娘娘吧?” 胡振龙看着他,笑道:“卿尘,那可是小时候的玩法,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沈卿尘不好意思地说:“升级的话人也不够。” “有了!前几天有个朋友教了我一个新玩法。” 胡振龙顿时来了兴趣:“洪波,什么新玩法?” “斗地主!” “没听过,怎么玩?” “很简单,一学就会!” 两人听了任洪波的介绍,也觉得挺有意思,于是立马开始真刀真枪地玩起来。 一个小时后,任洪波身前的桌子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人民币。 沈卿尘和胡振龙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胡振龙把牌一撂:“休息一会儿,我输了一百多了!” 沈卿尘叹道:“我输得比你还多!” 胡振龙看着任洪波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生气地说:“洪波,你又算计我们了!” 任洪波反驳道:“你咋说话呢?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何况我又没做手脚!” “我承认打不过你,输了钱还不让人吐槽两句?”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大如地球一年到头火山、地震、台风、海啸就没有消停过。 人也是一样,过去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打磨。每个人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 区别在于变化的强度不同,有的剧烈而短促,有的则像诗里形容的那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还有就是有的变化是可以体会感知的,有的则变化者本人也无从知晓。” 沈卿尘正在胡思乱想,见两人又要抬杠急忙圆场:“我自认为智商还说得过去,可是一到赌博上面脑子就不够用。” 胡振龙还没从输钱的情绪里调整过来:“洪波的脑子就是为打牌而生的,干别的就不灵了!” 任洪波把牌一扔:“那咋了?我这也是一门手艺。你光看我赢得时候,走背运的时候钱像水一样往外淌!” 沈卿尘追问道:“洪波,你打牌到底是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这可不好说,按理我现在水平应该是赢得多,可是打牌就是打个心态,你也知道我是真的爱赌,所以有时候夜路走多了难免湿鞋。” 胡振龙不依不饶:“到底是赢多还是输多!” “你这个人,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刨根问底的!” 胡振龙站起来说:“你们先聊会儿,我去趟厕所。” 沈卿尘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任洪波不屑地挥挥手:“都去吧,你们的肾怕是不行哦。” 沈、胡二人走后,任洪波无聊地洗牌玩,忽然一个人影闪身进来。“就你一个人在!” 任洪波吃惊地发现梅子出现在屋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不欢迎?” “哪里,我们一直在等你!” “你真会说笑!” “真的,他们本来要去别处,是我坚持要来的。” 梅子浅浅一笑:“你比他们人老实。”说完,款款地坐到任洪波身边。 任洪波紧张得不敢看她,玩牌的手都不利索了。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歌里唱的女人是老虎。” “你见过这么漂亮的老虎?” 任洪波仔细打量梅子,只见她身材婀娜紧致,一袭剪裁得体的旗袍,开叉处露出白皙的大腿,不禁觉得口干舌燥。 “看够了吗?” “没有……不是,我是说……” “得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任洪波被她猜穿心思,更觉无地自容。正在这时,沈卿尘和胡振龙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梅子缓缓站起来:“龙少,你可是稀客啊!” 胡振龙一怔:“梅子,你怎么大变样了!” 沈卿尘再看她时,也觉得和上次不一样。但见她面容娇艳欲滴,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妩媚,眼眸似一泓秋水,波光潋滟,顾盼之间,仿佛能勾人心魄。 她的发型是精致的盘发,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增添了几分慵懒与随性。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移不开目光。 胡振龙和沈卿尘一时都看得有些失神。 梅子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她轻轻抬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 “怎么?不想请我坐下?” 她的肌肤细腻如瓷,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沈卿尘回过神来,赞叹道:“梅子,你今天真是美得让人惊艳,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梅子浅笑回应:“沈总过奖了。” 胡振龙也点头附和:“确实,梅子你这模样,任谁见了都得为之心动。” 梅子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让人捉摸不透。她的美,不仅仅在于外表的风流优雅,更在于那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难以抗拒。 胡振龙忙上前给她移开椅子:“你怎么才来,不怕老板炒你鱿鱼!” “他不回来了!” “什么情况?”胡振龙疑惑地问。 “老板回老家结婚去了。” “我前几天才来过,怎么没听他说?” “这件事早就定了。” “那这间茶楼怎么办!” “他走了还有我!” “你是说这间茶楼以后你是老板?” 梅子笑笑:“以后沈总可要常来,照顾照顾小店的生意。” “一定的!” 沈卿尘见他那副急于表现的样子,心下了然:“没说的,只要我们在金沟,少不了来叨扰!” “沈总果然大气,今天我做东,请三位小酌两杯。” 胡振龙疑惑地问:“梅子,你这里一直不许喝酒?” “那是对别人,你们来不受这个限制!” 沈卿尘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洪波,把牌收起来!” 任洪波从刚才的局促中恢复过来:“梅子你放心,喝不了都推给我,我来代劳!” 梅子眼波流转:“这才是条汉子,我今天全靠你了!”说完起身向外招呼:“小张,拿菜单来!” 沈卿尘问:“梅子,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梅子是你的真名吗?” 梅子面带桃红:“我的真名叫胡玫,梅子是家里人叫惯的。” 任洪波:“我还是习惯叫梅子。” 胡玫浅浅一笑:“随你,反正我也听习惯了。” 任洪波得意地看看沈卿尘和胡振龙:“梅子,你常去市里吗?” “店里太忙了,我来快一年了哪也去不了!” “不要紧的,只要你愿意,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那怕不太好,毕竟你也是要工作的。” “没事,公司就是我们三个人开的。” 胡玫看看沈、胡二人:“就怕他们不同意!” 沈卿尘只好说:“我倒没什么,只要不耽误?工作,业余时间他自己决定。” 胡振龙:“我也是这个意思!” 胡玫展颜一笑:“我这里先谢谢你们了!” 第102章 纠结什么? “卿尘这么急着走,不再待两天?” “该办的事都办了,再留在这里没多大意思!”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和矿上的人拉拉关系?” “该见的都见了,再待下去亦无事可做。” “梁书记那儿要不我们见见?” 沈卿尘微微抬头望向五层那间办公室的窗户,目光深邃如望不见底的深井:“是该见见了。” “现在吗?” 沈卿尘缓缓摇头:“下次吧,现在上去我们毫无准备。” “那有何妨,需要什么我这就去买。” “没你想得那般简单,不去则已,去就一定要有收获!” 任洪波不解地问:“你想干什么?” “阿龙到矿上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我想帮帮他。” “如何帮?” “这你还不明白,自然是让他更上一层台阶!” “他老爸是前任矿长,哪轮得到我们瞎操心!” 沈卿尘端详了他很久:“洪波,你比谁都清楚,我们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没有阿龙和他父亲的帮助,我们什么都不是!” 任洪波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道:“这些我怎能忘记,不过我们终究是局外人。” “洪波,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们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 “行,听你的!” “我这么做也不全为了还人情。” “你还有别的打算?” “你想过没有,假如事情办成了,胡叔叔会怎么看我们?” “当然会感激我们!”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任洪波摇摇头:“我只想到这些。” “洪波,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办成了,胡叔叔就会彻底接纳我们,以后在金沟煤矿还愁没有业务吗?” “可是胡叔叔已经调走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可有听过这句话?” 任洪波:“虽然如此,毕竟比不了当初。” 沈卿尘取出三五牌香烟点燃一支,烟雾袅袅中,他的神情若有所思。 任洪波:“给我来一支。” “洪波,你不要只看眼前,我估计胡叔叔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启用。”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没根没据,你真当自己是半仙?” 沈卿尘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要是半仙就好了,省得我整天瞎琢磨。” “你有多大把握?” “五成以上吧!洪波,我这也是基于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甘心就此沉沦下去的。” “只有五成把握,我们下这么大的赌注,是不是太冒险了?” “怎么,一个嗜赌之人跟我讲冒险?” “这是两回事,你可要想好了!”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现在就看你支持不支持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点勉强,洪波我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 “是什么?” “如果梁书记肯接受我们的好意,今后还有谁能阻挡我们发财?” 任洪波认真想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还真是,楚矿长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如果梁书记再接纳的话……卿尘,那我们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看把你美得!” 任洪波旋即皱起了眉毛:“好是好,就怕梁书记没那么容易就范。” “这个问题你也别想的太复杂了,首先我们之前没冒犯过他,其次我们和阿龙的关系想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只要我们态度足够谦恭,我想他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经你这么一说,这事能办?” “能办!洪波,我们回去好好合计一下。” “行,就是便宜阿龙这小子了!” “你还在生他的气吗?”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对我你也遮遮掩掩?” “你都看出来了?” “这件事我不好发表意见,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之前还说要帮我?” “可我也不曾想到你们都会看上她。” “你说的还算不算数?” “洪波,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 “算了,我也知道你不好处理,何况我拿什么和阿龙竞争?” “洪波,我虽然不好明确支持谁,不过你的想法未免太消极了。” “不是吗?论起权势、地位、财富我哪一点比得上他?” “如果你能让小夏看到自己的长处,未必就会处于下风。” “卿尘,你别用好话安慰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拎得清楚,算了,我们说点别的。” “说什么?” “你觉得梅子怎么样?” “她?”沈卿尘沉思一会儿,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了。“人长得是不错,不过不适合你。” “为什么?你不会又要打击我吧?” “洪波,我希望你能认真谈个女朋友,梅子那样的不适合你!” 任洪波听他这样说明显有些生气:“你们都有女朋友,怎么一轮到我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你可以找到一个一起生活的伴侣,而不是像梅子那样的生意人。” “生意人就不能结婚了?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反对?” 沈卿尘顿时觉得好无趣,无奈地叹了口气:“洪波,我有什么权利反对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不过你问起我才说了自己的看法。” 任洪波听出他话里面带着情绪就转换语气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在技校就败在你的手下,现在又……” “又怎么样?你不会把小夏的事也赖在我身上吧?” “放心,我拎得清,小夏的事和你没关系!” “知道就好,技校的事也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 “你怪得着吗,自己喜欢刘艾蓉又不敢表白,我可是第二年才和她好上的!” “你明知我喜欢她,还横插一杠子!” 沈卿尘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任洪波:“刘艾蓉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凭什么我就不能追求她?” 任洪波明显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是,她没看上我,可你又干了什么?” 沈卿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说你的事,扯那么远干嘛?” “怎么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那些都是过去的往事了,再说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既然如此,我和梅子的事你也少掺和。” “你当我爱管你的闲事!” “那!这可是你说的?” 沈卿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不提了,现在想想我们的正事。” “正事回头再聊。” 沈卿尘不解地问:“你还想咋样?” “你必须请我搓一顿!”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因为艾蓉你也得请一次客!” 沈卿尘哭笑不得:“艾蓉、艾蓉的,她和你什么关系?” “你别管,就说请不请?” “真服了你了,我请还不行吗?” 任洪波咧嘴笑了:“这还差不多,什么时候?” “你说!” “就今天!” “今天可不行。” “你想耍赖!” “至于吗,一顿饭能花几个钱?今天我想去趟师父家。” “借口,早不去晚不去,一听要请客你就有事。” “洪波我师父结婚,到现在我都没露过面,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好吧,不过你别忘了欠我一顿饭!” “忘不了!” 第135章 尴尬的重逢 夏诗璇从老家赶回来,特意穿了一身考究的羊绒套衫既显得落落大方又不失青春无暇。 因为有上回爽约的缘故,她手里多了不少礼品。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正在等候的胡振龙。 “你怎么才来?” “我一下火车,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就赶过来了!” “那快点上去吧!”胡振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当先往楼洞里走。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不由的扭回头问:“你怎么不走了?” “振龙,你爸妈今天心情怎么样?” 胡振龙迟疑之后并不回答,走近她二话不说就亲了起来。夏诗璇慌忙躲避:“你疯了!”胡振龙犹自得意舌头在她嘴里打转,手也不老实起来。 夏诗璇逃也似的向楼上跑去:“振龙你家住几楼啊?” 走到门口夏诗璇感到心口跳的厉害,就伸手扶住围墙。 “怎么站住了,快敲门呀!” 夏诗璇气恼的挥挥手:“急啥,让我歇会!”话音未落防盗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穿家居服长相周正的妇人出现在视线里。 胡母今天身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真丝家居服,颜色素净却难掩其身上散发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干练,从她迅速打量夏诗璇的眼神,以及侧身邀请进屋的利落动作就能看出一二。 “进来坐吧,小夏,一路辛苦了。”她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夏诗璇在胡母面前自觉相形见绌,小心的跟在后面。屋里面已经摆满了菜肴,桌上还有一瓶打开的葡萄酒静静地等待着被一亲芳泽。 “小夏姑娘别站着,随便坐。” 夏诗璇点点头眼睛在房间里找寻胡父的身影,胡振龙读懂了她的目光:“我爸在厨房一会儿就出来。” 夏诗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在了沙发上。胡振龙放好夏诗璇带来的礼物,也坐在她旁边:“诗璇别紧张,你是头一次来以后就好了。” 夏诗璇感激的看看他并不说话,胡母端了一杯热茶交给她:“小夏阿龙说的一点没错,阿姨欢迎你常来家里做客!” 夏诗璇望着胡母的脸庞,那眼神中闪烁着慈祥和善良没有一丝虚伪和做作:“阿姨你真好!” “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好人家出生,模样也生的俊俏,阿姨很中意呢!” 夏诗璇听她如此夸奖不由得红霞满天羞涩的低下头,看在胡母眼里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心下频频点头。 “客人到了吗?”胡汉宸的大嗓门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夏诗璇抬头看到来人不由惊呆了,胡汉宸对她的表现起初没有在意,在细细看过她的面容后脑子轰的一声:“怎么会是她?” 胡母发现有些不对劲:“汉宸你和小夏以前见过?” 胡汉宸飞快地稳了稳心神:“没见过,今天第一次见。” 胡母对他的反常举动满心狐疑,目光又落在夏诗璇脸上:“小夏你们之前见过面吧?” 夏诗璇摇摇头:“阿姨我头一回登门,到哪去见叔?” 胡母半信半疑的说:“没见过最好,菜齐了小夏上桌!”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胡振龙如坐针毡,他已经猜出父亲和夏诗璇见面的场合,心里面不住的祷告:主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请保佑这场聚会顺利进行下去。胡振龙心中默念着,希望父亲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餐桌上,气氛略显尴尬。胡汉宸时不时偷偷打量夏诗璇,而夏诗璇则低着头默默吃饭。胡母察觉到异样,却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胡汉宸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夏,你是不是大学生?”夏诗璇身体微微一僵,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那你干嘛急着工作呢?以你的条件应该继续深造而不是早早出来工作!” 胡母和胡振龙都不明白他这话的真正含义:“汉宸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胡汉宸不想解释太多:“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她这么早毕业有些可惜了。” 虽然胡汉宸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慢慢爬上夏诗璇心头:“叔叔我已经毕业了,现在再提这件事似乎没什么意义。” “话不能这样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回到校园,而且还可以资助你一部分学费。” 胡汉宸的话越来越离谱,盘踞在胡母心头的疑虑也越来越重。这顿本是愉快的午餐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机械地咀嚼、饮酒。 夏诗璇突然打破沉寂:“叔叔、阿姨我吃好了!”她的发声让胡家三个人始料未及,胡母忙挽留道:“小夏急什么,我看你一直没怎么动筷子!” “阿姨,我真的吃好了不装假的!” 胡汉宸还想说几句,可是看着夏诗璇那张年轻的脸他也只是轻声附和着:“就是别急着走,再坐一会儿!” 夏诗璇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甚至于无法抬头平视这一家人:这是多好的一家人呀!父亲有权有势但是并不独断专行,母亲和蔼可亲还善解人意,至于振龙不仅年轻还是煤矿的正式干部,关键是他爱她。 想到这儿她的鼻子有点发酸,眼泪似乎要掉下来。夏诗璇像是记起什么似的站起身:“叔叔、阿姨你们坐会儿,我还有件事要去办。”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胡母还是有些不舍:“小夏大过年的能有什么要紧事?你多留一会儿陪阿姨说会儿话好不好?” 夏诗璇觉得自己一分钟也不能呆下去了,再留在这个地方她整个人都会被从中间撕开:“不,我不能!” 胡母疑惑的看向夏诗璇又瞅瞅自己的儿子:“好吧,你真有事阿姨也不拦着你。” 夏诗璇得了主人的恩赐立刻站起来,她犹豫了一下向胡母深深的鞠了一躬却不理会一旁的胡汉宸。 胡母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夏诗璇不等她开口就夺门而出。胡振龙愣在当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去送送人家?” 胡振龙如梦初醒,瞥了父亲一眼起身向门外追去。 第103章 藏不住的幸福 两人一起在厂门口下车,洪波回宿舍不提,单说沈卿尘顺着公路向北走了两站路一直来到轴承厂家属院。 这是一片六七十年代建的平房,统一的房型、统一的外墙,每户一个小院子。 走进小区路面崎岖不平,沿着水泥路面两侧搭建了不少简易房子,有的像是柴房放些煤炭、木材或杂物,有的可能是鸡窝不时有母鸡探出头来。 临近傍晚各家院子都冒出了炊烟,混杂着取暖烟囱里呛人的煤烟味道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道里没有什么人,沈卿尘连走了三条过道还是摸不着头绪。他正想敲开一户的房门打听一下,那门却先自己开了。 “沈卿尘!” “怎么是你,你也在这儿住!” “我不在这住还能去哪住?” “快,里面坐!” “不了,我是来看师父的。”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头一次登门不能显得太寒酸。” “也是,你师父谢礼那天怎么没见你?” “我那天恰好有别的事脱不开身。” “你来不了也行,可是送那么高的礼金是什么意思?” 沈卿尘歉意的笑笑:“我师父平时一直挺照顾我,刚好那天身上带了些钱就都上礼了!” 那人倚着门框笑笑:“没事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就随便问问。不过卿尘下次再有这种事,自己先合计一下。” “知道了。左哥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师父住哪?” “顺着这排房子走到头,右转下一排第二间就是。” “谢了!” 按照指点他在四排9号门前停下了脚步,这间院落明显经过了重新修葺。 新刷的绿色木门上鲜红的“喜”字,还没有褪色。透过门缝见到一水红砖到底的地面,墙角停着一新一旧两辆自行车,显然院子也重新翻修过。 推开房门听到厨房里传来翻炒的声音,提鼻子一闻应该是韭黄炒肉丝。 “新华干什么呢,还不过来端菜。” “来了、来了!”巩新华头戴一顶用报纸折成贝雷帽样式的奇怪帽子,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是一个刷墙用的毛刷出现在院子里。 “卿尘你什么时候来的?” “师父我刚到,拿不准地方正犹豫要不要进来?” 巩新华瞧见他手里提的一大包礼物沉下脸来:“卿尘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来就来又买这么多东西。” “师父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一直没顾上过来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巩新华不说什么接过礼物说:“快,里面坐!” “师父,师娘呢?” “她在厨房炒菜,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一会儿陪我喝两杯!” 江鸥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探出身子:“卿尘来了,先到屋里坐我马上就得了!” 巩新华把沈卿尘让到客厅,桌上已经摆了四五个炒好的家常菜。 “卿尘你先坐下,我看看你师娘那有什么帮忙的地方。” “师父,你快去。” 沈卿尘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墙是新刷的,屋顶用彩纸交叉拉了彩带在吊灯下面结了一个桃心。 沙发、柜子都是新打的,靠墙立的组合柜应该是买的。电视机、洗衣机是本地产的春风牌和长风牌,最显眼的窗户跟前的电冰箱塑料包装还没来得及撕掉。 饭桌旁边烤箱里的火烧得正旺,炉口的茶壶已经开始翻滚。沈卿尘站起来把茶壶向外挪了挪,用炉勾把炉盘子盖好。 做完这些他站起来走到里间,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双人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 床脚整齐的叠放着两床绸面的被子,上面的图案是两只凤凰,就连枕巾的图案也是鸳鸯戏水。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二人的结婚照,师父身着西装打着领带显得有些拘谨,师娘盘着发髻一身红色礼服既落落大方又是那么温婉动人。 听到有人走动,沈卿尘赶忙退出来回到座位。 “卿尘我今早起来听见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我猜准是你要来!” 沈卿尘抬头一看,江鸥与初次见面时相比竟又有一番风韵。 江鸥端着一盘菜轻盈地走进客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的眼眸明亮而温柔,犹如春日里的一泓清泉,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皮肤白皙细腻,仿佛能透出光来,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头乌黑的秀发盘成优雅的发髻,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脸颊边,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江鸥将菜放在桌上,微笑着对沈卿尘说:“卿尘,好久不见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沈卿尘赶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师娘,您太客气了。您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美丽动人了。” 江鸥微微红了脸,嗔怪道:“你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 巩新华也走了进来,笑着说:“卿尘说得没错,你师娘现在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江鸥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会说。快去拿酒,今天让卿尘陪你好好喝两杯。” 巩新华应了一声,转身去拿酒。 江鸥坐在沈卿尘对面,开始询问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她的声音轻柔动听,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关心和爱护。 沈卿尘一一回答着,心中感慨万分:“师娘不仅美丽贤淑,还如此善良体贴,师父真是好福气。” 席间,江鸥不时地给沈卿尘夹菜,让他多吃点。她的举止优雅大方,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巩新华看着妻子,眼中满是爱意,他对沈卿尘说:“卿尘你师娘就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我这辈子能娶到她,真是我的幸运。” 江鸥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你呀,就会说好听的!” 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气氛温馨而融洽。江鸥的美丽贤淑和藏不住的幸福,深深地感染了沈卿尘。 他在心中默默祝福师父和师娘,希望他们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饭后,江鸥开始收拾餐桌。她动作娴熟,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巩新华想要帮忙,却被她轻轻推开,“你陪着卿尘聊会儿天,这儿有我呢。” 沈卿尘看着师娘忙碌的身影,由衷地说道:“师父,师娘真是贤内助,您现在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巩新华满脸笑意,“那是自然,有她在身边,每天都觉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江鸥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温暖而明亮,仿佛也在见证着这份幸福。 第104章 心机女 又回到阔别一周的 x区,沈卿尘此番回来,是因为今天大哥沈鹏飞要带女友张蓉到家里吃饭。 下了公交车,他并未急于回家,而是先来到上次与黄雅璇共赴瑶池的地方。 从车棚推出自己的摩托车,因一周未骑,上面已然落满尘土。 他找来抹布,又在门房借了一个水桶,就在院子当中悉心擦拭起来。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重焕往日神采。镀铬的装饰条在冬季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酱红色的车身尽显尊贵内敛之姿。 谢过门房大爷,他翻身上车的那一瞬,瞥见了那扇开着的窗户。 就在那间屋里,一周前的一个晚上,他与黄雅璇曾共同度过美好夜晚。 那是他重生后首次与女子行鱼水之欢,尽管前世此等之事在他看来不足为奇。 可如今,他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已适应了这副躯体以及所处的时代。 至此,他方才体会出古人诗中的意境:“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这是怎么了?我竟生出了惺惺女子之态!黄雅璇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她可有回来过?” 他自嘲地摇摇头:“她又怎可能回来过,即便回来也没有钥匙。或者她可以找苏牧川他们打听自己的联系方式。不可能,她现在应是身处祖国的东南沿海,尽情享受着那里的海风与沙滩。 算了,彼此相望于江湖才是最好的结局!”想到此处,他发动机车,向家中驶去。 一进家门,他立时感受到一种不同以往的氛围。爸、妈一反常态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有人影晃动。 “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沈卿尘迟疑地看向厨房,只见大哥正在炒菜,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身影。 “是我哥的女朋友吗?” 何秀芝显然心情不错:“还愣在这儿干嘛,去见见人家!” “噢,知道了!”沈卿尘走过去招呼道:“哥,你今天回来得早呀!” 沈鹏飞系着围裙,手里的炒锅熟练地翻炒着:“我们早就来了,再做两道菜就可以吃饭了!” “我来帮你们。” “不用,有张蓉呢,你去洗几个酒杯,一会儿咱们喝几杯。” 张蓉也说:“去吧三儿,这里有我帮忙就够了!” 家里的厨房比较小,他再进去的确有些转不开身子,沈卿尘只好去找酒杯。 帮着摆好碗筷后,沈卿尘到里屋陪父母说话。 “妈,我姐不来吗?” “你姐早上串门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见父母心情不错,沈卿尘给父亲递了一支烟:“爸,单位的事解决了吗?” 沈凤鸣见儿子问起单位的事,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沈卿尘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往下说:“爸,区中医院的贺院长问起你呢。” 沈凤鸣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致:“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就刚才,我路过公园碰见他了。” “是吗?我最近也去的少了,不知道他身子骨怎么样?” “看起来挺好的,就是好像喝醉了。” “他一直都那样,什么时候见到他都像一只醉猫。” “爸,我姑最近有电话吗?” “没有,过年总会打电话过来。” 正在聊天,张蓉突然进来:“叔叔、阿姨,饭好了你们快来吃吧!” 沈凤鸣和何秀芝相互看看:“你去吧,我们这就过来。” “妈,我们去吧!” “你先去,我给你姐发个传呼。” 沈凤鸣面带愠色:“姑娘都被你惯坏了,家里有事不知道早点回来! 何秀芝本想解释几句,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你也去吧,回来我说她两句。” “算了,今天家里这个情况,还是另找时间吧。” 正说着听到门口钥匙响,沈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我来晚了!” 何秀芝忙迎出去:“快去洗手,完了吃饭!” 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张蓉很有眼色地陪坐在沈鹏飞身边。 沈鹏飞想说些什么,但几次想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蓉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两脚,他才鼓足勇气站起来说:“爸妈,今天我和小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你们都在,我们敬大家一杯!”说完,两个人端起了酒杯看向沈凤鸣。 何秀芝正想端酒见沈凤鸣没动,只好缩回手。 沈凤鸣轻咳一声:“老二今天你能带着小张来家里,我和你妈都挺高兴。来了以后就一刻没闲着,忙里忙外整了这么一桌子好吃的,难为你们了。” 沈鹏飞还没说话,张蓉抢先说:“叔,您客气了,您和姨把鹏飞养这么大,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沈鹏飞赞赏地看着她:“爸、妈,我也是这个意思。” 沈楠接口道:“鹏飞,鱼是你做的?” 沈鹏飞:“今天的鱼是张蓉做的。” 何秀芝见儿子还站着,忙说:“鱼的事等会再说,别让他们一直站着,来,我们一家人碰一杯!” 张蓉赶忙凑近和何秀芝、沈凤鸣碰杯:“大家尝尝我们的手艺,做的不好,对付着吃!” 一家人喝了头一杯酒,开始动筷子。 沈楠夹了一块红烧鱼在嘴里,吃了几口赞道:“还行,鹏飞你的手艺进步挺快!” 沈鹏飞辩解道:“鱼不是我做的。” 沈楠白了他一眼:“不是就不是,你嚷啥!” 沈卿尘也夹了一块鱼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味道是不错!” 张蓉被他夸奖心里高兴,就往他碗里夹菜:“三儿,你尝尝我做的爆炒肥肠!” 沈卿尘忙乱地用碗接着:“不用夹,我自己来!” 沈楠狠狠瞪了他一眼:“吃!人家都送到你碗里了,还装啥装!” 沈卿尘尴尬地放下筷子:“爸,我和你喝一杯!” 沈凤鸣把桌上的情况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指指酒杯,示意沈卿尘倒酒。 “今天难得一家人团圆,谁也不许坏了我的酒兴。小张,你也给你姨敬一杯!” 张蓉得了命令,双手端起酒杯:“姨,我敬您一杯!” 何秀芝端起酒来,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小张,辛苦你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才结束,沈卿尘等父母回房后,帮忙收拾桌子。 张蓉从他手里抢过抹布:“三儿,你去休息,我和你哥收拾就行了!” 沈卿尘被她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呆立在当下。 “三儿,你过来!” 见是沈楠叫他,沈卿尘只好跟了过去。 厨房里只剩下沈鹏飞二人。张蓉回头看看沈卿尘的背影:“鹏飞,他们要说什么?” “我哪知道?” “你呀就知道干活,家里什么事都不操心!” “都不是外人,操那么多心干啥?” “要不说你傻呢,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你说谁傻呢!” 行行,我说错话了。”停了一会儿,张蓉又问:“鹏飞,你家三儿在哪上班?” “在轴承厂,咋了?” “我看他好像挺有钱!” “他现在和同学开了一家公司,具体我没问过。” “你咋一问三不知!” “问那个干嘛,各过各的日子。” “你不知道咱们厂的情况吗?现在只能发百分之六十的工资了!” “知道又有什么办法?” “你没事多和他聊聊,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们一下。” “行,找个时间我和他谈谈!” “鹏飞,你弟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好像在西关十字。” “那么远,来回很不方便吧!” “没啥不方便的,那是单位给我爸分的房子。” “啥!你家有几套房子?” “就两套呀!” 张蓉放下手中的活:“那我们以后住哪?” 第105章 股东会 1996年1月15日,这天是昊天商贸有限公司股东交纳股金的日子。 沈卿尘和芳菲一早就来到公司,打开门两人惊奇的发现有人比他们来的更早。 “沈总、芳菲你们来了!” “小夏,你干嘛这么早来!” “今天开股东会,所以我提前来收拾一下卫生。” “股东会?我怎么不知道?” 夏诗璇愣怔在那不知所措:“是马经理告诉我的。” “班长搞什么鬼!” 芳菲拉拉他的衣角:“别着急,班长一会就来了!” 沈卿尘坐下来问:“小夏他还和谁说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都说了吧!” “胡闹!等他来了看他怎么解释。” 夏诗璇见沈卿尘真生气了,就倒了一杯水给他:“别生气了,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说。” 正说着从外面呼啦走进来六七个人,芳菲招呼道:“你们都来了!” 任洪波大嗓门嚷道:“不就是交个钱嘛,这么早就把人薅到这儿。” 马正邦见沈卿尘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有些关切的问:“出什么事了?” 沈卿尘仿佛没听见似的盯着地板发呆,众人也觉察出来有点不对劲,一个个面面相觑。 芳菲在马正邦跟前耳语几句,马正邦面色一缓:“大家先坐下!”说完踱步到沈卿尘身边:“卿尘生我气呢!” “你知道就好!” “怪我提前没和你打招呼,你过来我有话说。” “有事就在这说!” “你过来,我一说保管你消气! 沈卿尘和马正邦走到窗前小声嘀咕几句,然后一起回来。众人见他们的脸色恢复如常,沈卿尘还拍了马正邦肩膀一下:“你给我说一下就好了!”。 “说什么说,说早了你肯定不同意!” 众人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捏呆呆看着不说话。 马正邦回身正好看见这一幕,拍拍桌子:“人都到齐了没有?” 等等我!众人转头见方琼急冲冲地跑进来,还没等她坐下又有两个人跟进来,确是沈楠和肖继远。 等他们坐好,马正邦对大家说:“今天是公司交纳股金的日子,首先表扬一句大家都比较积极。刚才的事有人一定感到奇怪,我先不说等正事办完我再来揭晓。现在大家可以到财务那里办手续,一个一个来不要乱。” 沈卿尘早走到肖继远身边握着他的手寒暄道:“肖哥你就不用大老远赶来了!” 肖继远笑笑:“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缺席呢!” “厂里都安排好了吗?” “早上给车间打了声招呼。” “来了就别急着回去,晚上还有节目。” “什么节目?” “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 “饭就不吃了,完事我就回去。 “肖调度,你可不许走!” 肖继伟回身见是马正邦:“怎么你还要搞人身拘禁?” 马正邦嬉笑道:“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我们好酒好肉的招待合着还惹着你了!” 肖继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马我真的有事,咱们友情后补!” 马振邦和他耳语几句,肖继伟恍然大悟:“卿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早说一声我也不至于失礼!” 沈卿尘无奈的自嘲道:“我本无意惹秋风,奈何秋风乱我心。” “行了卿尘,你就别在这里冒酸水了!” 三人回头见是沈楠都笑了。 “姐,都办好了吗?” “好了。” “这么快!” “多亏了芳菲帮忙,不然哪能这么快?” “《入股协议书》都签了吗?” “都签了。” “那你也别急着走,晚上一起吃饭。” “算了吧,离晚上还早呢!” “没事,我们走了你就在这里休息。” “我回去还有别的事,别忘了芳菲那儿我给你留了一样东西。” “合着你们早商量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随你怎么想。” 众人陆续办完手续出来,马正邦击掌对大家说:“静一静,我有件事要宣布!” 众人似乎预先知道一样,看着他不说话。 “晚上公司要宴请大家!” “为什么?” 任洪波也凑趣说:“为什么?” 沈卿尘笑道:“我还欠你一顿饭!” “不是吧,这么大阵仗!” “为了你,值!” “鬼才信你呢!” 马正邦笑着看向沈卿尘:“沈总要不还是你说吧!” “好。各位昊天的股东,今天是公司发展历程中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你们昊天从萌芽中破土而出,因为你们昊天不再畏惧雨雪风霜,也因为你们昊天今后的路会走的更长远。 在这个让人难忘的时刻,我作为公司的当家人决定今晚在友谊宾馆宴请大家!” “好……” “还有一件事,刚才有的人可能看出来了,今天不仅是公司入股的日子还是我的生日。” 任洪波一拍桌子:“卿尘有没有搞错,生日也不提前说一声!” 是啊、是啊,现在到哪去买礼物? 沈卿尘双手向下压了压:“都听我说,谁也不许买礼物,买了我也不收!” 徐智平:“那怎么成,这事不能听你的!” “智平你非要买,今晚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 任洪波急忙摆手:“你不参加怎么行,智平听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今晚活动的经费……” 没等沈卿尘说完,任洪波接着说:“当然是老板请客了。” “我请当然没问题,不过这是公司的活动。” “你刚才还说欠我一顿饭呢。” “要不这样,公司出一半、我个人出一半行不行?” “行吧,好酒好肉往出端!” “竟扯淡,啥时候亏过大家!” 马正邦见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上前两步:“今天就到这了,大家早点回去别忘了晚上准时参加!” 屋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沈卿尘奇怪的问:“洪波你还不走?” “不急,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马正邦又好笑又好气:“洪波沈总过生日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说过。” “我是没说过吗?” “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是你没往心里去!” “你怎么说都有理。” “班长怎么记得?对了班长你怎么知道的?” 马正邦笑笑:“卿尘你忘了,上技校的第一天我们在一起时说过这个事。” “洪波没说得了吧!” 任洪波挠挠头:“那么久的事了,谁还记得清?再说了卿尘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沈卿尘一时无语:“小夏从今天起办公室要给每个股东建立档案,生日那天记得发一张蛋糕卡。” 第106章 爱的奉献 沈卿尘喝了不少酒,在芳菲的竭力劝止下方才与众人辞别,离开了酒店。 步出友谊宾馆大门,芳菲满含关切地问道:“卿尘,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卿尘浅笑道:“怎么你以为我真醉了?” “都成这样了,你还嘴硬!”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其实不少酒都被我吐在水杯里了。” “你可真让人恶心,害得我一直为你忧心忡忡。” 沈卿尘一把将芳菲揽入怀中:“走!” 芳菲挣脱开他的搂抱:“死样,现在我们去哪?” “回你那!” “你莫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是又怎样?今日我生日定要将你就地正法”。 “你敢!如果你胡来,我就告诉我哥去!” 沈卿尘忽地头皮一阵发麻,忙改口道:“说笑而已,这么多礼物总得找个地方安置妥当。” “这还差不多。” 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开到厂门口。 下车后,沈卿尘想伸手帮芳菲拿东西,却被她拒绝:“你小心看着路,莫要摔着了。” 沈卿尘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上楼而去。 一进门,便如扔沙袋般躺倒在床上。芳菲放下手中之物,柔声道:“快起来,我给你打盆水,擦擦就舒服了。” 沈卿尘不为所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芳菲。芳菲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你看什么呢?” “看自家媳妇,又不犯法。” 芳菲打好水,用毛巾蘸湿,在他脸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擦一下人就清爽了。” 未料,沈卿尘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芳菲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入他的怀中。沈卿尘不给她喘息之机,翻身便吻了上去…… 芳菲推了几下未能推开,便闭上双眸,一副任君采撷之态。沈卿尘却突然停下,凝视着身下的芳菲,半晌不语。 芳菲睁开眼睛:“你怎么停了?” 沈卿尘霍然坐起来:“芳菲,看看他们都给我买了什么礼物。” 芳菲整理好衣服,下床说道:“你今天可是收获颇丰。” 沈卿尘走到墙角,望着那一大堆礼物,自言自语道:“我都弄不清谁是谁送的了。” 芳菲挨个指点着说:“那个小盒子是洪波送的,好像是打火机。” 沈卿尘拿在手中掂了掂:“好像是个 zippo,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那件衬衣是张燕送的,领带是秀梅送的。” 沈卿尘拿起一只盒子问道:“这是谁送的?” “不知道,你打开看看。” 沈卿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真皮腰带。 “想起来了,这是智平送你的。” “这个钱夹子呢?” “也是洪波送的。” “洪波这是搞什么?送一个还不够!” “洪波与其他人不同,你收下便是。” “班长的呢。” “在这儿呢。”芳菲翻了翻,找出一只精美的礼盒。 “是手表!我已经有表戴了,他为什么还送我这个?” “班长说你那块表旧了,让你戴这块新的。” 沈卿尘打开包装,仔细端详:“是精工手表,今年新款。” “这得不少钱吧?” “大概要五六百一只。” “班长出手可真大方。” 他这是乱花钱,平日里瞧他挺节俭的。” “给你你就拿着吧。” “那几样都是谁送的?” 芳菲思索片刻:“西装是肖调度送的,名片夹是方琼送的,这个不知是谁送的。” “早知道就不去了,肖哥送这么重的礼,叫我怎么还?还有方琼,手头本就不宽裕,这让我如何是好。” “收都收了,大不了寻个机会还了这份人情。” “看来也唯如此了。” 沈卿尘好奇地拿起最后一个袋子:“芳菲,这里还有一套保暖内衣,不知是谁送的?” 芳菲闻言,脸色不由一变:“你当真猜不出是谁送的?” 沈卿尘略作思忖:“不过一套衣服罢了,你何必如此敏感?” 芳菲迎着他的目光:“真就只是一套衣服那么简单?她送什么不好,非要送贴身之物?” 沈卿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他们都送了我礼物,你呢?” 芳菲这才似想起什么,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三样东西。 “这都是给我的?” “当然,皮鞋是你姐送你的,头盔和手套是我送的。” 沈卿尘接过头盔,仔细瞧了瞧,又把手套戴在手上:“你什么时候买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上周就买了,你喜欢吗?” 沈卿尘并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搂住她的腰,一阵狂吻。芳菲说不出话来,嘴里发出呜呜之声。 沈卿尘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正欲将她放到床上,芳菲道:“等等,姐在鞋盒里还放了一张字条。” “是吗?”沈卿尘松开她打开鞋盒,果然见到里面有一张字条。 打开字条,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三儿生日快乐,送你这双皮鞋,愿你从今日起平步青云。” “姐真有意思,这段话送给当官的还差不多。” “我送的礼物可还称心?” “那还用说,我那双手套是单的,天这么冷骑摩托车着实有些受不了。” “头盔呢?” “更需要了,而且花色也是我喜欢的。” “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好是好,就是少买了一个。” 芳菲如同变戏法般从床下又拿出一个头盔戴在头上:“好看吗?” 沈卿尘凝视着芳菲不发一言,目光中却渐渐燃起火焰。芳菲觉察出异样,却为时已晚。沈卿尘轻轻解开头盔,对着她的脸颊一阵轻吻…… 许久之后,芳菲觉得自己仿佛要融化了:“卿尘,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沈卿尘仿若未闻,一把抱起她。 芳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但随即开心得双脚乱蹬:“放我下来!” “想下来?没那么容易!”说着,他抱着芳菲在屋里旋转起来。 芳菲的头仰在他臂膀上,只觉天旋地转,可她却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有些想睡觉。 听不到她的声音,沈卿尘低头看去,见她垂下眼睑,似乎是睡着了,便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芳菲。” 倪芳菲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沈卿尘拉开被子,盖在她身上。正欲离开,芳菲一只手拽住他,眼睛里满是娇羞与企盼。 沈卿尘顿时明了,伸手拉灭电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沈卿尘摸索着脱下衣裤,钻进芳菲的被窝。 第107章 憧憬未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沈卿尘脸上时,他搂着芳菲睡得正香。 九点左右沈卿尘被门外的响动吵醒,一睁眼发现芳菲正看着自己:“你醒了!” “醒一会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想就这么看着你!”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帅哥吧!” “你去死,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沈卿尘低头见她蓬松着秀发,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心头不觉火起:“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要,你昨晚可把我折腾惨了! “怎么你不喜欢?” “你坏死了,用那么大力气!” “第一次就是这样,以后你就知道这里面的妙处了。” “我再也不做了,你像一个野兽!” 沈卿尘揉揉她的秀发:“我不信昨晚你可不这样!” 芳菲用被子蒙住脸露出两只眼睛:“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这有什么了,人类不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繁衍生息吗?” “卿尘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这还快?为了这一天我都不知道等了多久!” “现在我把自己都交给你了,你以后不会不要我吧?” “你想什么呢?我们要一直好好的,彼此共度一生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芳菲幸福的看着他:“我也这样想,等过一二年你的事业稳定了我们就结婚,然后……” “然后我们就生一堆小宝宝!” “还生一堆小宝宝,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 沈卿尘想了想:“我不管这些要生就生两个,最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芳菲侧身抱住沈卿尘:“到时候你在外面忙,我就在家里带孩子。” “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 芳菲的手悄悄伸向沈卿尘,“你干什么?”她急忙缩回去:“不干什么,我就是好奇它到底什么样子,让人百爪挠心又爱又恨!” 沈卿尘也不说话抓着她的手送了进去:“它好像变大了!” “不是好像,它就是变大了!” “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挑起来的当然要你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要是不管,只能照我说的去做!” “你又想?” “你说呢!”沈卿尘一把掀开被子芳菲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床单上留下一摊鲜红的血迹。 芳菲急切的用手遮住,随即又慢慢放下:“累了一晚上你还行吗?” “行不行你马上就知道了!” “咱们这样会不会怀孕?” 沈卿尘迟疑的说:“不会那么巧吧?” “要不你去药店买些安全套吧?” “不行来不及了!” “有啥来不及的,街对面就有。 “芳菲远水解不了近渴!” 芳菲缓缓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这一次,以后可不能这样!” “行,都听你的还不成!” 胡振龙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咋回事。 自从上次和沈卿尘说了他对夏诗璇的想法以后,他对她的渴望就像潮水一样不断地冲刷着内心的堤岸。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见到她,可是自己远在金沟想见一面都难:“卿尘什么时候安排小夏来金沟呀!”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让他难以释怀,父亲最近突然关心起他的仕途来了:“小龙你到矿上时间不短了,有没有想过向上一步!” “爸我到矿上工作还不到一年,现在就想这个不怕外人说闲话?” “怕什么怕?小龙我告诉你年轻是你最大的财富,现在不想办法将来就更难了!”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胡汉宸摇摇头:“办法要你自己想,我能做的只是敲敲边鼓。” 胡振龙不由泄气道:“我还以为你都安排好了!” 胡汉宸捋捋自己的大背头:“小龙我都安排了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样做只会让你觉得有依靠而自此丧失了生存能力,试问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干部又怎么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安然活下去!” “爸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矿上提干没那么简单!” “不试试怎么知道水深水浅?” “可是提拔一个干部不是哪个人说了算的!” “这还用你教我!” “爸楚矿长那儿还好办,梁书记卖不卖面子就不好说了!” “我的想法正好相反!” 胡振龙不可置信的问道:“爸你没搞错吧!” 胡汉宸也不解释:“你先去找找看他们怎么说。” “爸,我应该先去找谁?” 胡汉宸想想:“先找楚矿长吧!” 胡振龙默不作声,出神的盯着墙角任洪波送的盆景发呆。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胡说,没想什么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胡振龙收回目光:“爸,我恋爱了!” “是吗?谁家的女孩我认识吗?” “不是矿上的。” “不是矿上的!”胡汉宸警觉起来:“小龙你说说!” “是公司的。” “哪个公司?是你和卿尘开的公司吗?” 胡振龙点点头:“是的。” “人长得怎么样?什么学历?家是哪里人?还有……” 胡汉宸一连串的发问让胡振龙不知道说什么好。停顿一下他回答:“她叫夏诗璇是师大的在读生,人长得怎样你一见就知道了。家是秦州农村的,家里还有个弟弟在读高中。” 胡汉宸想了想:“就这个条件我在矿上一抓一大把,你可不要被一时的冲动蒙住了双眼。” “爸,人家可是大学生!” “大学生又怎么了?只要你说一声爸给你找一打来。小龙我们可不是一般人家,想做我胡汉宸的儿媳妇单靠一个大学文凭远远不够!” “爸,她长得非常漂亮!” 胡汉宸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说:“既然你这么说,就领她到家里让我和你妈看看!”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可没说同意,小龙婚姻不是儿戏,光长得好看可不行。” 胡振龙低下头:“爸你的要求太高了!” “一点都不高,小龙我是过来人看问题要比你长远,长相倒在其次只要差不多就行,关键在于人品,人品要是出了问题长得好看反而会更糟!” “爸,人品好坏那是主观臆测的怎么能说得清楚?” 胡汉宸对儿子的回答非常失望:“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堂堂男子汉怎么就放不下儿女情长?” “爸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赶明儿我把她叫来你一见就会喜欢上她!” “但愿吧!小龙你们相处多久了?” 胡振龙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还没开始呢!” 胡汉宸被他气笑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单相思呀,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不是的,我一说她准答应!” “你凭什么认为人家准答应?” “我……我想我的国企身份……” “还有你的矿长爸爸是不是?” 胡振龙没有说话但分明已经认同了胡汉宸的说法。 “行了,今天就先说到这儿!” “爸!” “小龙等见到人再说!” 第108章 跑官 胡振龙踌躇再三还是敲响了楚鹏远的房门。 “进来!” “楚矿长。” “小龙,找我有事吗?” 胡振龙看着一边的秦刚欲言又止。 “秦秘书你先出去。” 秦刚从胡振龙身边走过,向他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 “小龙坐下!” 胡振龙坐在沙发一角,一时无话。楚鹏远没有听见他开口,不由的抬头细细打量:“小龙你今天是怎么了?” “楚叔叔是我爸让我来找你的。” 楚鹏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小龙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在我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楚叔叔我到矿上时间也不短了,一直都在信息科实际也没有多少工作可做。” 楚鹏远望着对面老领导的儿子心中不免泛起了合计:“小龙这是要官呀!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楚叔叔这大半年来我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来,可是对待工作还是兢兢业业的,至少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小龙对你的工作,矿里上上下下还是认可的。只是仅仅没有纰漏,还不足以让大家对你产生信服。” “那是因为分给我的工作不容易出彩,我希望组织能给我加担子,看看我是不是那块料!” “小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对你的看法我并不认同。” 胡振龙吃惊的看着楚鹏远:“楚叔叔你是不同意我升职了?” 楚鹏远笑了,笑的是那么自然,那么可亲:“小龙你想到哪去了,不提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单就论从你这么大起我就抱过你,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说着楚鹏远还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下。 胡振龙对他的感情牌不为所动,心里不住的骂娘:“老狐狸你就装,当初我爸临走的时候可提拔了你小舅子一把,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还不一样成天钻矿洞。” “楚叔叔我没想到让您这么为难,我爸也说让我先不要着急,是我自作主张跑来找您的!” “小机灵鬼还给我来这一套,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来打前站的,你出了这个门要不了多少时间,你身后的人就会打电话过来。” 想到这楚鹏远心里有些不悦:“老胡啊老胡,有什么想法你大可以找我当面谈,让个娃娃跑来跑去算怎么回事?” “楚叔叔你要是忙我就不打扰了,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 楚鹏远站起身来:“小龙坐下!你也不常来我这里,既然来了咱叔侄俩好好唠一唠!” 胡振龙只好坐回沙发:“楚叔叔你想聊些什么?” “小龙放松点,工作、学习、包括你的个人情况都可以聊。” 胡振龙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有气:“楚叔叔不楚矿长怪我不知道轻重,没考虑清楚就来给你添麻烦。” “小龙你这样讲就是怪叔叔不帮忙了,其实我比谁都关心你的进步。不过你要知道关于人事问题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党委那边才是重点。” “叔叔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不过如果您都不肯帮忙,党委那边我也没必要去了!” 楚鹏远思考了一会儿:“小龙要不这样,你去书记那边问问,如果他不反对的话我这边自然没意见。” 胡振龙心里一喜,但看到楚鹏远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心知他不过是在敷衍就顺口答道:“这样的话就谢谢叔叔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胡振龙像是想起了什么:“楚叔叔我那还有件事没处理完,就不打扰您了!” 楚鹏远站起来:“有事你就去忙吧!” 胡振龙起身出门,刚要掩上房门楚鹏远叫住他:“小龙你等等!” “矿长你还有事!” “小龙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沈卿尘?” “是啊!矿长怎么想起来问他?”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矿长他是我的同学,平时关系还不错。” “他开了一间公司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他顺嘴提过一次。” 楚鹏远的眼睛不住地在他身上打量:“你没想过和他一起合作?” 胡振龙摇摇头:“我在矿上工作的好好的,干嘛要去趟那趟浑水?” “这就好、这就好!小龙你那个同学人还不错,前段时间还来找过我。” 面对楚鹏远的试探胡振龙始终不为所动:“是吗!他来一直没找过我,回头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搞的。” 楚鹏远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摆摆手:“那倒不必,他来见我是为了咱们矿上两栋旧楼拆除的事。” 胡振龙像是才听说一样:“他的公司刚成立不久就想承接这么重要的工程,是不是太激进了?” 楚鹏远不想在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试探:“小龙你的这个同学我接触了一下,人还是不错的。矿里的工作给谁都是一样的,前提是把事情做好。有机会的话你给我带个话,让他放手去干不要受其他因素的影响。” “好吧,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你走吧!” 胡振龙出去不久,秦刚闪身进来:“矿长,小龙找你什么事?” 楚鹏远笑着说:“胡矿长这是要等价交换呀!” “等价交换?”秦刚在屋里踱了几步:“您的意思是胡矿长让小龙找您要官?” “你也猜到了?” 秦刚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是我的前任和现任领导,在这件事上面我要避嫌。” “不用,秦秘书你虽然跟我时间不长,但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看待。你觉得胡矿长这么做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这个嘛……我想他就是单纯为儿子的将来打算,没有别的原因。”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倒也没什么。” “您是怀疑……” “没有的事!” “楚书记您打算帮还是不帮?” 楚鹏远看着面前的秘书不确定的说:“帮还是要帮的,不过这取决于梁书记的态度。” “您才是一把手呀!” “一把手不假,可人事任免的权利一直都是那边分管的,我直接插手的话怕是不利于班子团结。” “或许那边也是这么考虑的,你不妨就给他这个面子,这样一来事情成了有您一份功劳,事情不成将来也怪不到您身上。” “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如果我同意了老梁那边再卡住不办,我的威信势必要打折扣,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您想的周全!” “还有一点谁都知道我和胡矿长走得比较近,这件事要是我轻易同意了就怕被人说我任人唯亲。” “矿长您的顾虑没有错,我想这一点胡矿长也想到了,所以才让阿龙来探探口风。” “没错这是他的一贯做法,小龙毕竟工作还不满一年想要提拔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矿长跟您在一起工作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秦刚我一直以来都很看好你,所以才打破常规留你在身边当秘书。” “谢谢领导栽培!” “你先别忙着谢我,或许你心里怪我耽误你的前途也未可知呢!” “矿长我……” “你不用说了,你想说什么我大概猜得出来。秦秘书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工作,你的未来我一定会上心的。” 秦刚眼里含着泪花:“楚矿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是一辈子不提拔也心甘情愿!” 楚鹏远见自己一番话效果出奇的好,心里不免得意:“秦秘书你去忙吧,多注意一下小龙和那边的动向。” “矿长放心!” 第109章 权衡利弊 胡振龙从矿长办公室出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他原本想立刻给父亲打电话,想了想还是当面说好一点。 低着头向办公室走去迎面正碰上张全有,张全有老远就看见他,本想打个招呼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放慢了脚步。 “阿龙!” 胡振龙抬头见是张全有勉强挤出笑容:“张哥你去哪?” “我刚从书记那儿出来。” “书记今天在家呀!” “在!怎么你找他有事?” 胡振龙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我出来的时候,纪委李羌书记刚进去。” “张哥,你现在有事吗?” “没什么事。” “那可以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吗? “行你先去,我把笔记本放下就过来。” 胡振龙刚泡好茶,张全有就敲门进来:“阿龙我怎么看你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你大概是看错了!” “没什么?”张全有半信半疑的望着胡振龙:“有事和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科长先喝茶!” 张全有把茶杯放在一边:“阿龙你还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别急慢慢说。” 胡振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张科长上周沈总来找过你,你不在他让我把一份材料放你桌上了。” “材料我看见了,沈总果然是个办大事的人,阿龙你推荐的人不错! “张科长年货大概什么时候分发,我好告诉卿尘让他提前准备。” “太早了不行,就定在腊月二十七吧!” “好,回头我告诉他一声。” “阿龙这些回头再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张科不张哥我知道你没把我当外人,不然也不会这样关心我。既然你问我也不瞒你,我刚才找了楚矿长。” “找他有什么事。” “我到矿上时间不短了一直在信息科,说是个办事员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整天上上网看看报纸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张全有眼中含笑:“阿龙你是想换个环境?” “在你面前不说假话,我是有这个想法。” “可是没听说中层有什么人事调整啊!” “张哥你别取笑我了,我哪敢往中层想呀!” “既然不是中层那就简单了,以你的条件往上走一两步怕不是难事!” “科长你这话莫不是取笑我?” 张全有正色道:“这怎么是取笑,我讲这些是很认真的!” 胡振龙心中看到希望:“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楚矿长可不这样想。” “怎么会?按说他也是你父亲这条线上的人。” 胡振龙摇摇头:“我也弄不明白,原想他这里比较容易谁成想弄巧成拙了。” 张全有拿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或许他有不为人知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我看他就是见风使舵。我爸调走了,他现在又是一把手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阿龙你这样想问题就有点不成熟了,我虽然只是个科长但是毕竟比你年长几岁。你听我的先不要生气,把你们的谈话告诉我,我帮你分析分析。” 事已至此胡振龙也不打算隐瞒,就把和楚鹏飞的一番话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你的事有戏!” 胡振龙来了精神:“真的!” “我还能骗你!楚矿长的意思是不想自己出面答应下来,但只要梁书记这里没有意见他也不会为难你。” “你这等于没说!” “你先不要泄气,梁书记又不是黑包公你怕什么!” “张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我爸和梁书记一直唱对台戏,他又怎么肯为我开绿灯呢?” “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阿龙你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同理不可能有永远的敌人。” “照你的说法这件事还有救?” 张全有点点头:“我分析的没错的话,梁书记也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等机会?” “没错你父亲已经调走了,按理来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你死我活的利益之争,一个成熟的官员如果连这都放不下那他还怎么在官场混? 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又碰到一起,所以你所担心的大可不必。” “张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里给你行礼了!” “你先不要客气,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胡振龙狐疑的看着他:“难道还有障碍?” “障碍倒是没有,不过具体怎么做还是要斟酌、斟酌!” 胡振龙此时对张全有佩服得五体投地:“张哥你快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这件事你自己出面多有不便,首先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你去怕比较尴尬,其次去了也不好空着手,送礼吧多少又不好掌握,送的多了对方不一定肯收,送的少了面子上又挂不住。” “还真是如此,我父亲要是知道我靠送礼换来职务升迁也一定不同意。再者要是他不收可不止折了我的面子。” “阿龙这就要好好想想什么人可以胜任这个差事,既能把事情办好又不至于闹得尽人皆知!” 胡振龙把身边的朋友挨个想了一遍,又逐个否定了:“张哥这个人选还真让人头疼!” 张全有并不着急:“你再想想!” 胡振龙沉思良久摇摇头:“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张全有一付老神在在的模样:“你要是想不出我帮你想一个。” 胡振龙似乎心有灵犀:“你是说卿尘?”随即否定道:“他不合适,他不是矿上的人,何况他和梁书记没打过交道。” 张全有听他自言自语并不出声打断,只是盯着他笑。 “他真的可以?” “你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嘛?” 胡振龙陷入到沙发里不停的思忖:“卿尘去能办成吗?” “阿龙别想了,他要是办不成别人就更难了。”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张全有叹了一口气:“当初你和他是怎么把我拿下的,现在我们还不是无话不谈?” 胡振龙脸上一阵发烧:“张哥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照我说的去做,管保马到成功!” 第110章 备受敲打 张全友离开后胡振龙陷入到沉思当中:“卿尘愿不愿意去找梁书记?他能办好这件事吗? 现在看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件事如果办成了我就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以后我们在一起会不会还像之前那么融洽呢?” 想到这儿他失神的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有了答案:“卿尘不是那种人,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待我,何况我还是公司的发起人呢!” 旋即他又不自信起来:“如果卿尘真如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和他提起夏诗璇的事他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 胡振龙整个上午就在不断的否定和肯定中度过,最后他决定看看再说。 沈卿尘奇怪的是自从生日那天以后就很少听到任洪波的消息。夏诗璇和其他人情况都在掌握之中,唯独任洪波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询问了一下公司业务的进展情况,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也就放心了。 下午他和芳菲约好了去芳菲家里吃饭。两个人一起去银行进了账,就携手赶往畅家巷芳菲的家。 接到女儿的电话倪爱国两口子就忙活起来了,他们进门时饭菜刚好出锅。 “爸妈,我们来了!” 颜卿玉解下腰上系的围裙打招呼道:“小沈也来了,快坐下!” “伯母我们一来就给你们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倪爱国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嗔怪道:“小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们客气,坐下陪我喝一杯!” “伯父你先坐,我去厨房拿碗筷。” 倪爱国皱起眉:“让你坐你就坐,芳菲你去拿!” 芳菲听见父亲的吆喝非但不恼,反而愉快的应声:“知道了!” 见到女儿这么幸福,倪爱国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卿尘:“小沈你现在还没有辞职吗?” 沈卿尘拿起酒瓶先给他斟了一杯,又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酒这才说:“伯父我还没顾上辞职呢,最近公司接了两单业务我一直忙的脚底朝天。” 颜卿玉接口问道:“什么业务挣钱吗?” “伯母一个是旧楼房的拆除,一个是年货采购。” “小沈怎么听着都没有什么含金量,拆楼那是民工才干的活,还有那个什么年货采购不就是工会发福利吗!” 沈卿尘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反驳,倪爱国怕他难堪解围道:“你知道什么,拆楼又不要小沈自己动手,年货采购更容易了,到市场上买回来再高价卖出去,一来二回钱就挣到手了!” 颜卿玉一听高兴了:“小沈我家芳菲在你那一个月挣多少钱?” 芳菲不高兴的打断母亲:“妈,我才刚去!” “妈知道,上班当然要知道工资多少!” 沈卿尘急忙解释道:“伯父、伯母公司的薪酬制度正在完善,下个月起就按新制度开薪。” “那这个月呢?” “这个月芳菲先领400元。” “小沈那你呢?” 芳菲见母亲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赶忙给母亲碗里夹了一块烧鸡:“妈,吃饭!” “你别打岔,小沈你说说!” 沈卿尘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伯母我这个月拿600元。” “这还差不多,我家芳菲可是技术岗拿的一定不能比别人少,其他人呢?” 倪爱国一皱眉:“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从他们进门开始就问这问那的,这里是家不是联邦调查局!” 被丈夫一顿数落,颜卿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我是关心女儿才问的,不像你只知道喝酒。” 见老两口要翻脸,沈卿尘急忙劝解:“伯母怪我太忙了,公司的一大堆事没处理好。芳菲是技术岗她的工资在公司里是中间水平。” “啥,才是个中间水平!小沈你别怪我说你,芳菲是谁,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未婚妻子,你给这么一点工资就不怕别人笑话,别忘了她可是大学生!” 沈卿尘被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却不能争辩,只好不断的赔不是。 芳菲不干了:“妈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管好我爸就行了!” 倪爱国一墩筷子:“我也用不着她管,年龄一大整天絮絮叨叨的吵的我头疼。” 颜卿玉先是一愣继而委屈的说:“好啊姓倪的,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嫌我啰嗦你早干嘛去了! 现在孩子给你养大了,我也没过去那么展呱漂亮了,你……你就是个没良心的陈世美!” 倪爱国被逗笑了:“卿玉啊,你还知道自己不漂亮了,在这个家里多少年了,你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稍不遂你的意,你就大吵大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们的女儿也不至于去读什么自学考试。” 颜卿玉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成了孤家寡人,不由悲从中来:“你们都怪我是吧,我关心孩子有什么错,倪爱国我照顾你的吃穿有错吗?” 芳菲见她动了真气,急忙劝道:“妈别生气了,女儿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后听你的还不成吗?” 颜卿玉心里稍感安慰,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说:“吃饭,饭要凉了!” 沈卿尘见状给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伯母,你们南方人做鱼就是好吃!” 颜卿玉破涕为笑:“小沈你也吃!” 四人遂不再多说,只捡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聊。 吃到中途颜卿玉突然问道:“小沈上次你说要报成人高考,现在怎么样了?” 沈卿尘脸一红停下筷子说:“伯母这一段太忙没顾上。” 颜卿玉自言自语的说:“挣钱再重要也没有上学重要,没有文化会被人耻笑的。” 芳菲急忙接口道:“妈还没有到报名时间呢!” 颜卿玉显然不准备放过这个话题:“那也可以借来教材提前学习吗,我可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姑爷是个技校学历。” 沈卿尘听了这句话低头不语,只想赶快结束这顿饭。 倪爱国见状瞪了老婆一眼:“饭要一口一口吃,你着什么急!” 颜卿玉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刺人,赶忙找补道:“小沈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没有坏心眼。” 沈卿尘笑道:“伯母你多心了,上学的事我一直记着呢!” “那就好,小沈吃菜!” 好好一顿饭被颜卿玉这么一搅和,沈卿尘哪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情。 见沈卿尘不动筷子,倪爱国给他倒了一杯酒:“小沈你阿姨就是这样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别往心里去!” “不能,伯父给您敬一杯!” 颜卿玉见二人喝了酒心里坦然,忽然回头见芳菲闷闷不乐心里来气:“芳菲你现在辞职了就搬回家里住,总一个人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芳菲被她突如其来的训斥搞得莫名其妙:“妈,我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颜卿玉一本正经的说:“你现在大了,一个人住外边不方便。何况你又和小沈谈对象,孤男寡女在一块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芳菲一时哑口无言求救似的看向父亲和沈卿尘,倪爱国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喝酒,沈卿尘则默不作声。 呆坐一会儿,沈卿尘站起来:“伯父、伯母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倪爱国也觉得妻子今天有些过了,连忙站起来:“小沈我送送你!” 芳菲沉着脸说:“你们都坐着我也走!” 颜卿玉还想说什么被老伴儿用眼神制止,只好悻悻地坐回去。 倪爱国送走二人一回来就数落颜卿玉:“你今天吃错药了,好好一顿饭都让你搞砸了!”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一个个都冲我来了!” “不冲你冲谁?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颜卿玉委屈道:“外人不理解也就罢了,家里人还和外人穿一条裤子!” 倪爱国吼道:“你说谁是外人!” “当然是姓沈的,除了他还有谁?” 倪爱国站在房子中央气的呼呼带喘:“你要是不同意一开始就不要让他们来往,现在这种情况看你怎么收场!” “我也不是不同意,就是觉得他配不上芳菲。” “是你嫁还是女儿嫁,只要女儿愿意我看没什么,何况小沈看着也不错!” “他再好也比不上老家的表哥,人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干的也是白领的工作,不像这位一张嘴就是拆楼、卖破烂!” “你那么嫌弃他为什么每次还收人家的礼物?收礼的时候你比谁都笑的开心,怎么不见你这么义正言辞?” “我……我不跟你说了,总之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第111章 真生气 沈卿尘和芳菲离开后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路过广场西口时沈卿尘耐不住性子问芳菲:“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芳菲迟疑了一下:“你想的太多了,每次你到家里他们还不是做好吃的给你。” 沈卿尘摇摇头:“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总觉得他们对我有所保留。” 芳菲点点头:“我不管这些,我只认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沈卿尘听她这么说心底传来一阵悸动,不由地搂紧她。 芳菲扬起脸问:“现在去哪?” “回公司。” 到了公司马正邦和夏诗璇各忙各的,见二人进来招呼道:“你们来了!” 沈卿尘笑着说:“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马正邦回答:“智平去找包工头了,张燕和秀梅陪方琼一起去黄峪沟了。” 沈卿尘转头问夏诗璇:“诗璇采购商确定了吗?” “沈总都确定了,现在只等方琼那边的消息。” “拿过来我看看!” 夏诗璇从桌上递过来厚厚的一叠报表给他,沈卿尘认真看了一会儿:“诗璇这些都有合同吗?” “沈总有些有,有些没有。” “这可不行,到时候他们临时加价怎么办?” 夏诗璇为难的说:“他们不愿意说从来就没签过。” 沈卿尘一皱眉:“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如果出了问题吃亏的是我们。” 夏诗璇犹豫了半天:“沈总我也觉得这样不妥,可是对付他们又没有太好的办法。” “诗璇你这样马上整理一下供货商的信息,每一样挑出三个供货商。想了想他又说:“再打一个简单的《供货合同》,里面要明确违约责任,如果到时候谁供不了货就按合同赔偿。”说完他看看马正邦:“班长这样做可以吗?” 马正邦笑了:“卿尘这样很好,如果再能交一笔保证金就万无一失了!” 沈卿尘一拍大腿:“就这么做,诗璇你把这条也加上!” 夏诗璇的脸色变了:“沈总这样好是好只怕时间来不及了,还有……” “诗璇你不要怕,从现在起我、你、芳菲我们三个人一组专门做这件事。” 马正邦放下手中的笔:“卿尘我闲的时候也可以!” 沈卿尘看看他桌上一堆施工规范摇摇头:“我们三个够了,你就专心搞你的事情。” 倪芳菲这时接话道:“我也可以顺便找一下印刷厂,把包装的事定下来。” 安排好这些沈卿尘舒了一口气:“班长洪波呢?” 马正邦迟疑地看着他:“他去找施工队了没和你说吗?” “没有啊,我都三天没他的消息了!” 马正邦嚯地站起来:“这个洪波搞什么,现在是给自己干还这么不靠谱!” 沈卿尘想了想:“先别急我打个传呼问一问。”说罢就给任洪波发了个传呼。 没三分钟电话响了,沈卿尘接起来问到:“洪波你在哪里?” “卿尘我在金沟呢!” “你去那干什么?” 话筒里一阵沉默:“卿尘我去拆楼现场看看。” “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 “你什么你!你去见到阿龙了吗?” “还没有见,不过我正准备去找他!” 沈卿尘一股无名之火涌上来:“洪波你去那儿和谁打招呼了?我问你施工队的事现在落实了吗?还有你自己说的要去找钱总什么时候去?” 任洪波话都说不利索了:“卿尘你先不要发火,听我解释!” “还解释个屁!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去干什么了?” 任洪波勉强稳了稳心神:“卿尘,梅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 “梅子?洪波是谈朋友重要还是挣钱重要,你分不清主次吗?” “卿尘都是朋友,人家有事找我帮忙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她找你有什么事?” “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我马上回来误不了事!” “误不了事!洪波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当两个人用,你跟我讲这个!” 任洪波理屈词穷只好缓和一下口气:“卿尘先不说了,我现在就去车站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好,你想好怎么解释给我听!” 放下电话沈卿尘气的身体发抖,芳菲见了安慰道:“卿尘别生气了,等他回来好好和他说!” 夏诗璇也说:“沈总,任哥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做事全凭感觉不考虑那么多。” 沈卿尘心里稍感安慰:“我就怕他耽误正事,咱们接一单业务不容易,他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马正邦问道:“这个梅子又是谁?” 芳菲和夏诗璇也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沈卿尘叹了一口气:“梅子是金沟一家茶楼的老板。” 芳菲看看夏诗璇:“卿尘,洪波看上人家了?” 沈卿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回答:“这我也说不太清楚,最好等他回来你直接问他。” 马正邦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卿尘陪我出去抽支烟!” “就在这儿抽吧!” 芳菲从身后推他:“去外面抽,呛死了!”夏诗璇见了抿嘴笑个不停。 出了房门马正邦给他打了一关,回头看看门关好了才说:“卿尘跟你说个事。” 沈卿尘吸了一口烟说:“什么事?” “刘艾蓉辞职了!” 沈卿尘心里一惊,强装镇定:“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我听说她走的时候哭了!” “是吗?也难为她了,工厂真的不适合她!” “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沈卿尘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我不去了,班长你去看看她吧,要是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就帮一下。” “我是准备去的,但是你去不一样!” 沈卿尘手里的烟已经快要燃尽,他还浑然不知,灼热的烧灼感让他甩掉烟头:“班长现在这么忙你就代表我们大家去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如果需要钱你再告诉我。 马正邦有些失望:“卿尘我觉得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钱,而是朋友的问候。” “那你就问问她今后的打算。” “卿尘,要不让她也来咱们这里?” “不行。” “为什么?你是怕……” 沈卿尘向关着的门看了一眼:“班长,我有我的难处!” “好吧,不过刘艾蓉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们可不能不管。” “班长你放心,我和你一样关心她。” 第112章 冲动的代价 任洪波放下电话并没有急于往回赶,相反他不紧不慢的穿过马路去了“清风茶楼”。 胡玫和几个朋友正在等他,刚一坐下胡玫就问:“洪波谁来的电话?” “是卿尘。” “有要紧事吗?” 任洪波不以为然道:“没什么大事,他催我回去。” 身边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闻声说道:“任总手气背了一天了,现在刚要转运你不会就走吧?” 对面一个三十出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也说:“任总现在走的话,可要清账呀!” 任洪波心烦的挠挠头:“谁说我要走了,我的庄上面不胡几把能饶过你们吗?” 胡玫看出他已经心不在焉了:“洪波要是真有事你就去吧!” “梅子不急,等下庄了我再走! “好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说不定真有急事!” 洪波对面的女人此时开口了:“梅子舍不得任总走呀,换了是我就留他过夜!” 年长些的男人也不怀好意的帮腔道:“洪波这就是你不对了,放着这么漂亮的老板还东奔西跑个啥?” 任洪波本不想这么早回去,听了他的话索性把外套一脱:“不回去了,他妈的谁爱回谁回!” 胡玫忙劝解:“洪波还是早点走吧,迟点班车就停了!” 任洪波几欲起身,终是舍不得自己的庄。胡玫担心他错过班车,硬拉他起来,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坐会儿,我再去找个牌搭子。” 出了包间胡玫把他推进经理室:“洪波你快去吧!” 任洪波大着胆子上前搂住她,口里喃喃自语:“梅子我真不想走!” 胡玫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渐渐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任洪波像是受到某种鼓励,开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胡玫从纷乱中清醒过来,抓住他的手:“洪波你别乱来!” 任洪波此刻已顾不上许多,在胡玫的线衣里面胡乱揉搓起来。 胡玫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从身体的各处蔓延开来:“洪波现在不行!” 任洪波此刻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根本停不下来了,他用力推倒胡玫,用脚分开她的双腿,然后…… 事毕胡玫从桌上起来,转身看任洪波已经没了刚才的龙精虎猛,傻傻地站在那里。 “你现在满意了?” “梅子原谅我,我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胡玫不说话捡起地上的内裤穿上:“站着干嘛?帮我递一下胸罩。” 任洪波如梦初醒机械地递给她:“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没有,洪波你不会真的以为,今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吧?” “为什么不行?” 胡玫扣好搭扣转过身轻蔑的看着他:“洪波我和你不一样!” 任洪波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你看不起我!” 胡玫整理了一下头发:“洪波我们才认识了几天,今天的事我不怪你,就当是彼此慰藉一下身体。” “慰藉一下身体?梅子你当真这么看得开?” 胡玫耸耸肩:“要不然呢?难道要我嫁给你?” 任洪波冲过去用力摇晃她的身体:“梅子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你要我怎么样,我们是一条铁道的两条铁轨注定只能平行,不会相交的。” “我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梅子优雅的坐下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洪波你有什么?和你在一起又能给我带来什么?”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公司的发起人吧。据我所知你们公司一共有十个股东,而且你的占股并不多。 这家公司真正的所有人是沈卿尘和胡振龙,和他们两个人相比,你不过是个跑龙套的角色。” 任洪波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又无力反驳:“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才觉得高兴吗?” “我不是故意要羞辱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任洪波烦躁的来回踱步:“有些事情你不清楚!” “噢!你倒说来听听?” “我和卿尘是铁哥们,我曾经为他挡过刀!” 胡玫微笑着说:“我不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洪波人是会变的你仔细想想,现在的你还是当初的你吗?” 任洪波皱起眉头,心中感到一丝困惑。 胡梅见状,继续说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的内心。所以,不要过于执着过去的情感,而应该学会面对现实。” 任洪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胡梅的这番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沈卿尘之间的关系。 “你现在可以走了!” 任洪波吃惊于胡玫的冷静:“梅子我们之间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吗?” 胡玫摇摇头:“如果是他们两个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任洪波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 胡玫见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洪波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 任洪波不为所动,双手插在头发里面一言不发。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任洪波惊觉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喜欢我就应该拿出诚意来!” “我应该怎么做?” 胡玫似笑非笑的说:“我这间茶楼准备重新装修,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入股?” “可我的钱都投到昊天了!” 胡玫不说话站起来瞟了他一眼:“我还有事他们在等我!” “你等等,容我再想想!” “好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我并不是非要你的钱!” 见任洪波迟迟拿不定主意,胡玫又说:“洪波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间茶楼不挣钱?” 任洪波慌乱的说:“我没那个意思。” “实话跟你说了吧,金沟煤矿以后的招待用茶都从我这拿!” “真的?你用了什么办法?” “这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不过是我计划的一小部分。” 任洪波吃惊的盯着她,仿佛要看透她惊人美貌背后隐藏的秘密。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不妨都对你说了吧,我十五岁初中一毕业就到社会上闯荡,先是采茶、卖茶,后来又南下广州做传销,最后跟着老乡背井离乡来到这狼不拉屎的黄土高原。 我这么做为什么?还不是想博出自己的事业,现在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茶楼,当然想找个可靠的男人一起生活,我这样做有错吗?” 任洪波被她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梅子如果我帮了你就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当然!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多少钱,不过这是对你的测试!” “行!” 想了一下,任洪波问:“梅子我用不用从公司辞职?” “没那个必要,洪波你们现在发展的挺好的,何必要辞职呢?” “可是我要是退股了,还待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退股了,你还可以在那打工嘛!” “剩下的人都是股东你让我怎么办?” 胡玫上前摸摸他的脸蛋:“你刚才不是说和卿尘关系铁吗?我就不信他能不要你?,再说了你要是待在我这里就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 任洪波迟疑道:“那我去试试?” “去吧,他不会为难你的!” 任洪波对她的说法并不感冒:“梅子公司正处在关键时刻,我……” 第113章 我要退股 周围的人吃惊的看向任洪波,徐智平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洪波你是不是疯了!” 任洪波不吭身只盯着沈卿尘的眼睛看,沈卿尘缓缓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任洪波犹豫了一下,毅然决然的重复了一句:“卿尘我想退股!” “你都想清楚了吗?”房间里一片寂静,问话者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任洪波身上。 任洪波微微扭过头去,避开对方犀利的眼神,低声回应道:“想清楚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为什么?”问话者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 此时的任洪波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般,迟迟无法给出一个完整的答复。 一旁的芳菲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关切之情,她放柔了语气轻声问到:“洪波,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如果有困难你一定要跟我们讲啊。” 任洪波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嗫嚅道:“没……没有。” 然而,一直盯着他的沈卿尘却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她直直地看着任洪波的眼睛,再次开口问道:“洪波,难道是因为我吗?” 听到这话,任洪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不是!绝对不是因为你!” 看到任洪波如此激动的反应,沈卿尘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方向,于是她稍稍放缓了语气,接着说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做决定吧,至少应该让大家心里有数啊。” 任洪波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吐露实情:“卿尘,你别问了,总之我现在急需用钱!这就是原因。” 沈卿尘转头望了望屋里的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好吧,我不再追问了。但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还得听听他们的意见才行。” 话音未落,任洪波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屋内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大家了!真的很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片刻之后,性格直爽的张燕率先打破沉默,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任洪波,你也太自私了吧!咱们公司刚刚才有了一点起色,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急着抽梯子走人呢?你这样做还算是个人吗?” 方琼盯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该说什么,眼里涌出泪花。 “都别说了!”沈卿尘站起来看看众人:“听我说两句,洪波按理这个钱不能退给你,不过要是你执意想退我也不为难你。” 任洪波语无伦次的说:“卿尘我真不是故意拖大家后腿,我是因为……” “你别说了,退股可以不过我话说到前头,以后你别想着再入进来!” “我……” 徐智平见两人相持不下,有心打个圆场:“卿尘,或许洪波有什么特殊原因呢!” 沈卿尘怒视着他:“要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现在就说出来!” 徐智平架不住他凌厉的注视只好摇摇头:“算了,我不说了!” 任洪波也生气了:“智平你别劝了,我任洪波一口唾沫一个钉今天退股以后也不入了!” “好、好!你们大家都听见了,以后可以做个证。” 室内的火药味让众人目瞪口呆,芳菲拉拉沈卿尘的衣袖:“你小点声,大家都吓坏了!” 沈卿尘冷静下来指指椅子:“洪波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任洪波看看椅子固执的把椅子搬的很远,然后才坐下:“谈什么?” “钱什么时候用?” “越快越好!” “可以,不过这要股东会表决,我不能一个人拿主意。” “那什么时候开股东会?” “明天,我一会给阿龙和班长打电话。” “行!” “洪波你不会离开公司吧?” 任洪波想起胡玫的话,试探着问:“我还能留下来吗?” “当然我可没有赶人的意思,不过话要说到前头。” “什么话?” “既然你选择了退股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从今天起你将失去所有的股东权利,包括分红!” 任洪波心里一惊:“也包括这次拆除吗?” “当然!” “那我还是拆除一队的队长吗?” “至少现在才是,我没看到有什么地方不合适。” 任洪波轻舒一口气:“谢谢你!” “谢什么?如果你干不好同样可以下来,让更适合的人去干!” “卿尘你放心,这次我绝不让你失望!” 沈卿尘指指大家:“你和他们说,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 任洪波只好看向大家却说不出话来。 “得了,洪波你虽然不是股东了大家还是好朋友!” 徐智平的话让他稍感安慰:“智平我欠你们的!” 徐智平笑着说:“你要真不好意思就常去我摊子上烤肉,迟了就吃不着了!” “为什么?” “不做了,我要出兑了!” “好好的生意怎么说出兑就出兑?” “我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拆除上面,再留着它也没意思。” 徐智平的话像刀子似的撕扯着任洪波的内心,让他抬不起头来。 徐智平似乎意识到他的愧疚,就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你这个状态卿尘答应的重奖怕是要到我的手里了!” “你想得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任洪波吗!” 等众人离开芳菲忧虑的问:“卿尘你决定了?” 沈卿尘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那他留下的股份怎么处理?” “就按公司章程先在内部流转。” “我担心大家都没有钱了!” 沈卿尘想了想:“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大家刚入完股份估计手里都没有余钱。” “那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都吃进来!” “你还有多少钱?” “只有两万多一点。” “那还不够,洪波的股份是三万元。” 沈卿尘默然不语,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要不我从家里借点?” “不行!” “为什么?” “芳菲我们的事你家里本来就不看好,现在再张嘴借钱只怕以后更难了!” 芳菲只好叹气道:“除了家里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地方,要不问问你家里?” 沈卿尘摇摇头:“如果这点小事还要向家里要钱,那我干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何况我哥的婚事也许就要提上日程了,我妈那里一定不会同意的。” 两人一时陷入沉思,许久沈卿尘抬起头来:“不想了,明天再说!” 第114章 凝聚人心 任洪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他这样已经很久了,深怕一抬头就碰到众人的目光。 身边的徐智平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好受,也不打扰他。 “现在有一件事需要各位股东表决一下!” 任洪波抬起头看见沈卿尘正瞧着自己,心里不由一阵慌张,但还是勇敢的回望过去。 “昨天任洪波提出想退股,这件事我不能自己拿主意,所以今天召集大家,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张燕刚想说什么,被马正邦伸手拦住。 瞿秀梅想了想:“沈总我们都听你的,《公司章程》里面是怎么规定的?” “《公司章程》规定股东转让股份,需要股东三分之二以上同意。同意转让的可以优先受让股份,不同意的可以拒绝受让。” 方琼大着胆子问:“沈总我可以受让吗?” “不可以你现在还不是股东,按规定股份只能在股东之间流转。” “哦!我没问题了!” 沈卿尘笑着招呼她坐下:“方琼你手头有钱吗?” 方琼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问问。” “不要紧等你凑够了钱,公司会考虑让你入股的。” 沈卿尘看看众人:“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谈一谈?” 众人互相望望都不说话,任洪波感觉到众人的埋怨把头低的更深了。 “你们都不说话,那我们来表决一下,同意任洪波退股的请举手。” 徐智平和马正邦相互看看,一前一后举起了手。 沈卿尘等他们放下手接着问:“反对的也举一下手!” 等了好久只有张燕举起手,见再没有人举手,她回头看了一眼瞿秀梅,瞿秀梅无奈也跟着举起手。 沈卿尘一阵头大:“都不举手的人,你们是什么意见?” 马正邦正要说话,见张燕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只好把想好的话又咽进肚子里。 “你们都不说话这就让我难办了!” 任洪波一直观察着众人的表现,此刻他有些绷不住劲了:“你们这是往死里逼我呀!” “你住口,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沈卿尘的断喝如同射出的子弹洞穿了他的心理防线,就见他晃了几晃倒在椅子上。 沈卿尘看在眼里不由轻叹一声:“看来洪波的股份只好由我收购了,你们有什么意见?”说完他又看看胡振龙:“阿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胡振龙摇摇头:“没有。” “你们大家呢?” 众人都摇头表示没意见。 肖继伟听了半天突然站起来:“沈总由你吃进去我们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这也是为了公司好。” 沈卿尘无奈的说:“我也没有能力全吃进去。” “洪波留下的股份有多少钱?” “三万元。” 肖继伟摇摇头:“三万元我也无能为力!” 马正邦看看二人:“我有一个主意看你们愿不愿意?” 沈卿尘急切的说:“班长你快说!” “我的意见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把洪波的股份消化掉。” 沈卿尘听他这么说眼前豁然开朗:“肖哥你的意见呢?” “我没有问题就怕洪波怪我乘人之危!” “洪波说你呢!” 任洪波抬起头看看肖继伟:“肖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和沈总能出手吃进我的股份就算是帮我了,不然我哪还有脸坐在这!” “既然洪波表态了,沈总你出两万,我出一万事情就解决了!” “行!” 沈卿尘长舒一口气:“今天刚好大家都在,说说项目的进展情况吧!” 众人互相看看,徐智平率先发言:“卿尘我那没什么大问题,施工队已经基本谈妥了,等春节和包工头勾兑一下就ok了!” “小夏你呢?” “沈总我这边的情况你都知道,昨天下午开始我们逐一落实合同,估计三天时间可以搞定。” 沈卿尘点点头:“很好!” 方琼听大家进展都这么顺利心不由揪了起来:“沈总。” “方琼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总百合收购遇到点问题!” 沈卿尘看看张燕和瞿秀梅:“你们怎么不和我说一下?” 张燕叹口气:“本来都已经谈定的事,谁知道昨天又变卦了!” 沈卿尘:“出了什么问题吗?” 瞿秀梅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这些农民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完全是小农意识作怪!” 方琼听她们这么说自己村里的人,又是生气又是难过:“沈总这事都怪我,下午我再去找村长让他把说好的货原价给我们。” 沈卿尘见她急得要哭的样子,安慰道:“方琼你先别急,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张燕和瞿秀梅闻声问:“沈总我们也一起去吗?” “不用,你们去帮小夏和芳菲的忙。” “好的沈总!” 沈卿尘的目光移到马正邦身上:“班长你也说说!” 马正邦整理了一下思绪:“沈总、各位同事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编制施工方案,这里面不仅有人员管理还包括车辆、用水、用电以及环保、住宿、用餐等一系列的问题。 由于没有经验我也是现学现卖,所以时间上拖得久了一点,好在已经基本成型了。”说完他看看沈卿尘:“沈总在拿给你之前我想到现场实际勘察一下。” “可以,你今天就和洪波去。” 任洪波感激的看了沈卿尘一眼,旋即又低下头。 “沈总我这趟去还想见见甲方的负责人,有许多具体问题需要当面解决。” “班长你去吧,阿龙也在这里你们可以商量着办。” 胡振龙笑着站起来:“班长欢迎到金沟考察工作,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呼你!” 马正邦朝他会心一笑:“阿龙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工作了!” 沈卿尘指指任洪波:“洪波你和他们两个先去,我从黄峪沟回来就和你们汇合。”想了想他又说:“阿龙你是地头蛇这次去你多操些心,争取最大程度的帮助公司。” 胡振龙咧嘴笑了:“放心金沟是我的地盘,何况我还带了两条过江龙!” 任洪波见大家并没有排斥他,心里稍安:“卿尘我们在金沟恭候你,等你来了我做东!” 第115章 宁静的山村1 见沈卿尘往后摩托车备箱里装熟食和烟酒,方琼心里老大不高兴:“沈总,家里啥都有呢,你咋还花这钱呀?” 沈卿尘笑笑:“方琼这是两回事,现在是给公司办事没有让你家里垫钱的道理。” “可是你难得到家里一回,这样做我父亲会生气的!” “不要紧,我会和叔讲清楚的。” 说完他带上头盔和手套转头问:“方琼风大你怎么办?” “没事,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沈总你戴的头盔真漂亮!” “是你芳菲姐给我买的。” “芳菲姐真幸福!” “走吧,晚了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沈总……” “什么?” “你今天就别回来了。” “那怎么行?不回来我住哪?” “你去我们村上的人一定会让你喝不少酒的,天一黑路也不好走。” 沈卿尘心里一合计:“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在犯难就听方琼说:“你可以住在我家。” “住你家,这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就住我哥的房子。” “可是我住那儿,你哥怎么办?” “他在部队呢!” “你哥是军人?” 提起哥哥方雁彬,方琼的脸上不由露出骄傲的神色:“我哥是特种兵!” “是吧,我从小就羡慕军人,你哥还是特种兵以后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 方琼幽幽的说:“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 沈卿尘从她的脸上看到因为亲人长期不能团聚,而带来的淡淡的忧伤:“方琼你哥就没给家里来过信?” “开始还常有信来,以后就渐渐少了。今年家里只收到他一封信,说是要去执行特殊任务,还让家里不要担心。” “你哥在哪个部队?” “不知道,只知道是在新疆。” 沈卿尘笑笑:“没事的现在是和平年代,等你哥什么时候回来了让我们见一见。” “那你同意晚上住我家了?” “看情况吧,如果真喝多了想走也走不成。” 方琼把双手插进沈卿尘的口袋里:“沈总那我们走吧!”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车辆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冷清。道路两旁的草木已经凋零,只剩下枯黄的草叶和光秃的树枝,让整个环境看起来有些荒凉。 天气还好,阳光和煦、天空湛蓝高远、干燥清新的空气是只有乡下才有的味道。 山梁上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户人家,这些房屋与周围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仿佛它们一直就在这里,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走进村庄,可以感受到一种萧瑟的氛围。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们的脸颊生疼。 然而,尽管村庄显得有些破败,但却透露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一切都沉浸在一种静谧的美好之中,这种宁静并非死寂,而是如一首无声的诗,让人的心灵得到平静的安宁。 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玩耍,他们红扑扑的脸蛋和天真无邪的笑容,给这个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温暖。他们无忧无虑地奔跑嬉戏,笑声回荡在山间,让人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 沈卿尘和方琼沿着山路前行,又过了十分钟来到一个叫熊子湾的村子,方琼拍拍他的肩膀:“沈总到了!” 方琼的家是一座用砖瓦砌成的小院,里面由堂屋和两侧厢房组成。虽然简陋,但却整洁干净。院子的地面是用石板铺就的,有些石板已经磨损得凹凸不平,但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物。 院里种着几棵果树,此时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窗台上晾晒着今秋收获的玉米和辣椒,一看就知道是积善之家。 方琼带着沈卿尘进到院子,没提防一只皮色雪白的卷毛狗窜出来对着他一阵犬吠。 沈卿尘吓得不轻呆立在那一动不敢动,方琼赶忙上前牵住狗绳:“别怕,它认生。”说完冲着狗大喊:“花花回去!” 被唤做花花的卷毛狗呜咽一声穿进狗窝,沈卿尘这才敢大着胆子往里走。 听到门口狗叫,屋里走出一个妇女。见到方琼领着一个陌生人进来,她先是一愣继而迎上来打招呼:“琼儿这位是?” 沈卿尘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望向方琼的妈妈。他看到了一个身材略微发胖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碎花上衣,下身搭配着一条黑色裤子。 她的头发整齐地挽成一个发髻,梳理得十分整洁,露出一张慈祥而和蔼的面容。虽然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浅浅的皱纹,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善良与温和。 她的双手布满了老茧,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痕迹,却也是她为家庭辛勤付出的见证。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因长时间在阳光下劳作而特有的健康小麦色,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 “妈,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沈总。” 张蕙兰听女儿这么说不由上下打量沈卿尘:“琼儿你们老板这么年轻!” 方琼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母亲:“我爸呢?” “屋里呢,沈总快里边坐!” 跟在方母身后沈卿尘掀开棉布门帘,屋里烧着燃煤炉,暖意融融。方琼的父亲见有生人进来忙站起来:“琼儿谁来了?” 沈卿尘缓缓地抬起眼眸,视线落在了方琼的父亲身上。他中等身材,身形略显清瘦,但仍然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他的头发已经有了些许花白,仿佛岁月在他头顶洒下的银霜。他的脸庞被时光雕刻出一道道深深的纹路,这些痕迹见证了生活的艰辛和岁月的磨砺。 然而,尽管经历了风雨的洗礼,他的眼神依旧明亮而有神,透露出坚韧与智慧的光芒。 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旧棉袄,虽然朴素无华,但却散发着一种朴实的气息。这件棉袄可能已经陪伴了他许多个寒冬,它的颜色已经褪去,显得有些陈旧,但这正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这件棉袄成为了他抵御严寒的伙伴,也展现了他对简单生活的满足和执着。 方琼的父亲看起来质朴而憨厚,他的举止间流露出一种沉稳和内敛。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岁月的沉淀和对家庭的责任。他的存在让人感到安心和温暖,仿佛他就是那个默默守护家庭的坚强支柱。 沈卿尘向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大叔您好呀,我叫沈卿尘,是方琼的同事哦。” 方琼一听,赶忙更正道:“爸,沈总可不仅仅是我的同事,他还是我现在的老板呢。” 方雷山听到是自己女儿的老板,顿时慌了神,心里一紧,女儿的老板来了,这可咋招待好呢,自己这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可别让人家笑话了。想着想着,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赶紧把手缩回来,有些紧张地说道:“沈总您好您好,家里太乱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沈卿尘连忙摆摆手,笑着安慰道:“哪里哪里,叔叔您太客气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一点都不乱。”说着,他还左右看了看四周,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家的喜爱和欣赏之情。 方雷山局促地站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满是不安和紧张。他的眼神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话题,但却始终无法找到。 见到父亲如此尴尬,方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她连忙开口道:“爸,沈总都来了,你怎么还站着不说话呢?快请沈总坐下吧!” 方雷山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扶住沈卿尘,慌乱中甚至差点摔倒。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沈……沈总,请里面坐。” 沈卿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有些惊讶于方雷山对他的热情与尊重。作为一个年轻人,面对长辈如此客气的举动,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微笑着向方雷山点点头,表示感谢。 方琼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她走上前去,大大方方地将方雷山按在了椅子上,并轻声安慰道:“爸,别紧张了,放松点。你先陪着沈总聊聊天,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说完,她转身走向厨房,留下方雷山和沈卿尘两人在客厅里。 “行,你去吧!”方雷山微笑着向女儿挥挥手,待女儿出门后,他从茶几下面取出一包香烟:“沈总请抽烟!” 沈卿尘礼貌地接过烟,并点燃:“谢谢叔,您怎么不抽呢?” 方雷山摆摆手:“我抽不惯这种,劲太小了!” “哦?那您平时喜欢抽哪种烟呢?”沈卿尘好奇地问道。 “抽这个。”方雷山说着,从八仙桌上取下一只红铜做的水烟壶,轻轻地晃了晃。 沈卿尘仔细观察着那只水烟壶,发现它已经有些年头了。壶身呈现出一种陈旧的酱油色,上面还刻有精美的图案。此外,水烟壶还用一根链子与壶嘴相连,看起来十分精致。 “叔,现在还有人抽这个吗?”沈卿尘忍不住问道。 方雷山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有啊,这把壶我都抽了二十年啦!” 沈卿尘对这把古老的水烟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试探性地问道:“叔,我能试试吗?” 方雷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提醒道:“这可不像抽香烟那么简单,如果没抽过的话很容易把过滤用的水给吸出来的。” 沈卿尘连忙解释说:“叔,我以前抽过。” 方雷山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沈卿尘点点头,笑着说:“我外公家里也有一把和您这把一模一样的水烟壶。” 方雷山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试试看吧!” 沈卿尘接过烟壶,熟练地将烟丝塞进烟嘴里,然后用火柴点燃。接着,他轻轻吸了一口,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烟雾袅袅升起。 方琼推门而入,恰好目睹了这一场景:“爸,你怎么能让沈总抽这种水烟呢?”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方琼,是我自己想要尝试一下,不怪叔叔。”沈卿尘微笑着解释 第116章 宁静的山村2 方雷山感受到沈总的亲切和平易近人,心中的拘谨渐渐消散:“琼儿,你们沈总可真是个奇怪的人,放着香烟不抽,偏偏喜欢这个!” “叔,其实水烟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不仅卫生,而且抽起来有一种独特的思古情怀。”沈总耐心地向方雷山解释。 尽管方雷山对所谓的“思古情怀”一知半解,但他感觉与沈总的距离拉近了许多:“琼儿,你的茶怎么还不上来?”他催促道。 “爸,水还没有完全烧开,正在炉子上煮着呢!”方琼回答道。 “叔,别着急。”沈总安慰道。 “沈总,农村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都是一些简单的饭菜,恐怕你们城里人在这里会感到不适应。”方雷山略带歉意地说道。 “叔,你太客气了。城里并不全是富有的人,大多数都是像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沈总笑着回应道。 方雷山仔细瞅瞅,觉得他的话不像是敷衍之词。眼前的沈总眼神真诚,语气恳切,全然没有城里那些有钱人的傲慢与矫情。 方雷山心中微微一动,他原以为城里人都是高高在上,看不上农村的一切,没想到这位沈总竟如此接地气。 “沈总,你不嫌弃咱农村就好。咱这粗茶淡饭虽说比不上城里的大鱼大肉,但都是自家种的养的,干净得很。”方雷山的语气也多了几分热情。 沈卿尘微微一笑,“叔,我就喜欢这纯天然的味道。在城里待久了,反而更想念农村的宁静和朴实。 两人相视而笑,一种别样的氛围在这简陋的农舍中弥漫开来。 方琼出门提着壶开水进来:“沈总春尖、茉莉花茶,你喝什么?” “春尖。” 农舍里,弥漫着温暖而质朴的气息。那烧着燃煤炉的屋子,炉火熊熊,红彤彤的火光映照着四周,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无尽的暖意。炉子上的水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白色的水汽袅袅升腾,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屋子都显得湿润而温馨。 屋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张有些陈旧但擦拭得很干净的八仙桌,桌上的木纹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那只略显古老的红铜水烟壶静静地放在桌上,壶身散发着独特的光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古朴。 方母端着两盘精致的下酒菜,从厨房缓缓走来。她的步伐沉稳而熟练,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 那两盘菜,一盘是腌制的萝卜干,萝卜干切得粗细均匀,上面撒着一些翠绿的葱花和红红的辣椒段,看起来格外诱人。每一根萝卜干都像是吸收了日月精华,散发着浓郁的农家风味。 另一盘是自家炸的花生米,花生米颗颗饱满,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酥脆的外皮,仿佛只要轻轻一咬,就会发出“咔嚓”的声响,让人回味无穷。 屋外,院子里的几只鸡在角落里悠闲地踱步,偶尔低下头啄食地上的谷粒。一只花猫趴在墙根下,眯着眼睛晒太阳,它的毛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顺。 院子的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农具,锄头、镰刀等,虽然有些破旧,但却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它们见证了农家人辛勤劳作的日日夜夜。 不远处的农田里,一片寂静,只有那残留的麦茬在寒风中微微摇曳。田埂上的枯草随风摆动,仿佛在诉说着过去一年的丰收故事。 而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冬日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壮美。山上的树木大多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但它们依然坚强地挺立着,守护着这片土地。 方雷山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热情地拉着沈卿尘,大声唱着秦腔。一旁的芳菲忍不住凑到父亲耳边,轻声说道:“爸,饭菜准备好了,可以开饭啦!” 听到女儿的话,方雷山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招呼沈卿尘:“沈总,先吃饭吧,琼儿,去柜子里拿瓶好酒过来!” 沈卿尘连忙摆手拒绝道:“叔,酒就不喝了,谢谢!” 方雷山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来到家里连一杯酒都不喝,那怎么行呢?” 沈卿尘赶忙解释道:“叔,真不是我不想喝酒,实在是这次来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 方雷山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任务啊?” 沈卿尘转头看向方琼,然后认真地对方雷山说:“叔,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在村里收购一些百合。” 方雷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沈卿尘看着方琼,好奇地问方雷山:“叔,您知道为什么之前她们没有谈成吗?” 方雷山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个其实不难猜,她们几个小娃娃年纪轻轻,懂得什么啊?一上来就叫嚷着这么大的生意,谁会轻易相信呢?” 沈卿尘好奇地追问:“她们有没有见到村长?” 方雷山点点头:“见到了,但没聊上几句。” 沈卿尘转头看向方琼,疑惑道:“不是说已经谈妥了吗?怎么后来又反悔了?” 方琼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一开始确实是跟村里的会计谈好的,可谁知道他说话根本不算数。” 沈卿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方雷山问道:“叔,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方雷山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瓶白酒,开始拆解包装。沈卿尘见状,连忙阻止:“叔,我带了酒和肉。” 方雷山摆摆手:“我看到了,那些留着明天吃吧,今天我们就喝这个。” 沈卿尘无奈,只好帮着方雷山打开酒瓶,并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 “沈总,你也给自己倒一杯。”方雷山指了指他面前的空杯。 沈卿尘一边倒酒,一边继续询问:“叔,您还有其他办法吗?” 方雷山举杯和沈卿尘碰了一下:“这个不难,明天我带你去见村长。” “叔我们现在去请他!” 方雷山仰头把酒干了:“沈总喝酒。” 沈卿尘只好也喝了,眼底满是期待。 “村长现在不在。” “他去哪了?” “村长一家去送百合了。” 沈卿尘闻言叹口气说:“看来这趟是白来了!” 方雷山笑言:“今天先住下,明天我来想办法。” 沈卿尘又燃起希望:“叔村长这个人好说话吗?” 这时方琼端着两碗面进来:“沈总饭来了!” 沈卿尘赶忙接过来确是两碗臊子面,细细的面条上面铺着用洋芋、木耳、胡萝卜、黄花菜和肉臊子勾兑的臊子汤,既好看闻起来还特别香。 那面条根根分明,粗细均匀,仿佛是农家人精心制作的艺术品。臊子汤色泽鲜艳,洋芋软糯,木耳爽滑,胡萝卜清甜,黄花菜散发着独特的香气,肉臊子更是鲜嫩多汁,各种食材的香味相互交融,让人垂涎欲滴。 方雷山用筷子指指:“沈总大冷的天吃点热的舒服!” 沈卿尘此时顾不得太多:“叔我就不客气了!” “吃!不够了还有。” 一碗臊子面下肚,沈卿尘感到格外畅快。 “沈总再来一碗!” 沈卿尘看看屋外:“叔喊阿姨和小方过来吃。” 方雷山:“你先吃她们等会儿。” “那怎么成,我先陪您喝一杯。” 说话间,方琼又端了两碗进来:“沈总再吃一碗!” “小方,你和阿姨快点来吃!” “你不管我们!”说完方琼又出去了。 沈卿尘只好端起碗连汤带面吃了进去。 方雷山笑着点点头:“沈总再来一碗!” 沈卿尘赶忙摇手:“太好吃了,不过我是真的没地方装了!” “那好,吃菜。” 沈卿尘又接过刚才的话题:“叔,村长这个人怎么样?” 方雷山笑着回答:“只要我同意了,他那边也没啥大问题。” 沈卿尘瞪大了眼睛:“叔你说的是真的?” 方雷山此时酒劲上头,脸和脖子红成一片:“咋,你不信?” 沈卿尘赶紧应和:“叔,我信!” 方雷山这才缓和了口气:“他方开山见了我还得叫声姑舅爸呢!” 方母闻声骂到:“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村长是你随便议论的?”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方开山是不是我的侄儿子?” “你别拿辈分说事,我只知道他是村长你是村民。” “村民咋了?从小我就比他功课好!” “得了,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整天挂在嘴上。” 方雷山被爱人怼的说不出话来,低头喝闷酒。 方母见了好笑:“沈总让您见笑了,他爸和村长是同学,明天让他说一下估计没啥问题。” 沈卿尘闻言放下心来:“阿姨你和小方快吃饭要凉了!” 饭后方琼嚷着要带沈卿尘到地里去看百合,方母没考虑就答应了。 两人沿着山路缓缓而行,放眼这一带起伏的山峦沈卿尘心情大好:“方琼要是挣了钱你打算怎么花?” 方琼想了想:“我想给家里买只羊。” “为什么买只羊?” “家里的几只羊去年卖了,我想买只母羊还能下崽。” “叔会放羊吗?” 方琼笑了:“沈总我们这里小孩都会放羊!” 沈卿尘自己也笑了:“方琼你别笑话我!” “哪能呢,你们城里人不懂这个。” “方琼家里除了务农还有别的营生吗?” “沈总农村挣钱的门道不多,除了种地、养羊再就是到厂里打工。” “打什么工?” “就是到百合加工厂打工。” “去那收入高吗?” “收入还可以,就是时间太短了。” 两人一直爬到山顶才下来,回来天已经擦黑了。 进到村庄,各家又开始忙着做饭。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那炊烟在微风中缓缓飘散,弥漫在整个村庄的上空,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有柴火煮出的米饭香,有炒菜的油香味,还有那独特的农家大铁锅炖菜的味道,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农村特有的生活气息。 方雷山招呼沈卿尘上桌,沈卿尘推辞道:“叔中午吃多了,现在还没有消化呢!” 方雷山有些遗憾:“那给你做米饭吃?” “不了,有花卷泡着臊子汤就行!” “好,我给你弄去。” 饭后沈卿尘陪着方雷山看了一会儿电视,头一个劲打瞌睡。 方母见了喊方琼给沈卿尘收拾被褥,方雷山也说:“沈总早点睡吧,忙了一天了。” 沈卿尘跟着方琼来到东厢房,里面早收拾的干干净净。 “沈总你今晚就睡这儿,被褥是刚换的,炕也给你烧热了。” “方琼谢谢了!” 方琼离开后,沈卿尘环顾了一下房子,见到墙上挂着的照片就忍不住端详起来。 照片都是方琼哥哥的,有身穿军装的标准照,也有身穿作训服的,其中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 照片里方琼哥哥身穿迷彩服,背着一把八一杠,胸前戴着大红花,整个人意气风发。 拉了灯,沈卿尘脱衣钻进被子,整个人陷入温暖的怀抱。四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窗棂上可见淡淡的月光。 一片寂静中偶尔听见风的声音,变天了,明天会发生什么? 沈卿尘在这宁静的冬夜,思绪渐渐飘远。风的低吟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故事,那淡淡的月光洒在窗棂上,像是在为明日的篇章埋下神秘的伏笔。 他不知道明天会带来什么,是初阳下的惊喜,还是风雨中的挑战?但在这一刻,他紧紧依偎着这份温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无论明天是晴空万里还是阴云密布,他都愿意坦然去面对,因为在这漆黑的夜里,那温暖是真实存在的,而明天,是一场充满希望与可能的冒险。 夜晚,沈卿尘躺在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中感慨万千。这里的人们虽然生活简单,但却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第117章 山乡喜事 买得晨鸡共鸡语,长时不用等闲鸣。 深山月黑风雨夜,欲近晓天啼一声。 沈卿尘这一觉睡的非常甜,山里的宁静还有清新的空气都是他酣睡的调料。临近天明他被窗外的鸡鸣声叫醒。 睁眼看到外面天还没亮,沈卿尘侧耳听听主人家都还没有起床,于是也赖在被窝里。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听到院子里有走动的声音,急忙起来收拾床铺。 推门到了庭院,看见方琼在打水,正想开口不料方琼先说话了:“沈总时间还早,你不多睡会儿!” “睡好了。”沈卿尘伸了一个懒腰:“你平时都是这么早起床吗?” “是的,晚上睡得早所以天不亮就没瞌睡了。” “起这么早干嘛呢?” 方琼抿嘴笑道:“要干的多着呢,喂鸡、喂狗、扫院子、挑水、还要做早饭。” “这么多做的过来吗?” “一会儿我爸妈就醒了,大家一起做很快就好了。” “我帮你吧!” “不用,你回去再睡会儿。” 沈卿尘看了一会儿,觉得插不上手就对她说:“方琼我到外面转转。” 方琼停下手上的活:“别走远了,一会儿回来吃饭。” “行!” 出了院子,沈卿尘借助月光走出村子。整个山村还沉浸在休眠之中,偶尔听到一两声动物的啼鸣。 户外气温极低,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形成了长长的哈气。他双手插进衣袖,在地上蹦了几下,义无反顾的向远处走去。 此时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沈卿尘好奇的观察起夜空中的繁星,他是第一次觉得星星是如此之近,或明或暗似乎在和自己交谈。 脚下的路渐渐清晰起来,他不用再小心翼翼,于是加快脚步向山梁走去。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空气里是甘草的味道,随着一步步登高,他目光所及眼前豁然开朗。 梯田,一眼望不到边的梯田。 太阳还未升起,远处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卿尘站在山梁上,俯瞰着下方的梯田。梯田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宛如银蛇舞动,延伸至远方。 寒风呼啸着吹过,掀起他的衣角。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冷的空气,心中涌起一种宁静。 极目远眺,村庄沉睡在山脚,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沈卿尘静静地伫立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 回到方琼家他身上出了不少汗,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一样。 “沈总你去哪了?”方雷山打招呼道。 “叔,我上山走走。” “饿了吧,早饭在桌子上。” “叔,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客气,你是方琼的老板就是我们家的贵客!” 沈卿尘进到堂屋见桌上摆着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碟油炝咸菜和两个茶叶蛋。正准备端起来喝,方琼走进来:“沈总饭凉了我去给你热。” “不用还热着呢!” 三口两口吃完早饭,沈卿尘问:“阿姨呢?” 方琼笑笑:“我妈去镇子上买东西了。” 沈卿尘疑惑的问:“这么早有东西卖吗?” “她先去村长家看看,然后才去。”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等我回来骑摩托车送她去?” “没事的这条路走熟的。” “那我该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休息一下等我妈的消息。” 沈卿尘无奈转回房间。过了一会儿,方琼掀门帘进来:“沈总知道你爱看书,这有几本是我哥留下来的。” 接过来一看是《读者文摘》,沈卿尘坐在床边细细的看起来。 临近晌午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沈卿尘放下杂志、透过窗户看到方母带着一老一小两个庄户人,推着自行车进来。 不等招呼他赶忙迎出去,帮着从车上卸下蔬菜和半扇羊肉。 那个年长的庄户人等他忙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方雷山指着两人向他介绍道:“沈总这位就是我们熊子湾村的村长方开山,这位是他儿子方勇也是村里的会计。” 沈卿尘不由打量起两人“两位好,我是沈卿尘。”沈卿尘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方开山笑着回应道:“早听说过你,年轻有为啊!” 方勇也跟着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 沈卿尘开门见山道:“这次来叨扰,主要是想谈谈关于收购百合的事情。” 方开山点点头,“这个事情我们之前也商量过,不过具体的价格还得再商议商议。” 沈卿尘表示理解,“这是自然,我也希望能够达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方勇插嘴道:“我们村的百合可是品质上乘,价格肯定不能低了。” 沈卿尘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只要价格合理,我很愿意合作。” 方开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别急,慢慢谈。” 几人走进屋里,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商讨具体的细节...... 方雷山只在一边倾听并不插嘴,方琼进来给四人添茶倒水。 见到方琼,方勇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方琼并不理会挨着父亲坐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方开山从腰上解下旱烟袋放到嘴里。 方雷山见状取出烟丝递过去:“老伙计抽这个,儿子托人从新疆带来的莫合烟!” 方开山笑道:“老大现在出息了,赶明回来了还不到乡上当个保卫干事。” 方勇插话道:“爹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些低?” 方开山愣了一下:“你懂个屁,这可是两千斤!” 方勇虽说吃了瘪却不肯认输:“现在农贸市场都卖12元一斤了,你才卖10元!” 方开山闻声放下烟锅盯着儿子看了半天,才缓缓的说:“方勇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前两天不是你答应的10块钱一斤吗?” “那是前两天的价,现在市场涨价了!” 沈卿尘正要劝解,方开山气的一跺脚:“你闭嘴,行情就是让你这样的人搞坏的。随行就市没有错,但是答应的价格怎么能出尔反尔!” 方勇正想辩解,方琼却抢在他头里说道:“方勇哥你还记得去年的事吗?因为你一句话那些菜贩子都不上我们村收货了!” 听方琼提起去年的事,方勇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是好。 “得了,今年的事我做主!”方开山一锤定音。 沈卿尘见事情的调子定下来了,就低声问:“村长有没有五年生的百合?” “有啊!你问这干嘛?” “我想选一些个头大、品相好的送人。” “要多少?” “五十斤。” “不多,我家里就有。” “村长这样我就不打听了,你卖给我。” “行,不过十元可不行。” “价格您自己出,我绝不还价!” 方开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沈总果然是个爽快人,你放心我不会漫天要价的,还有答应你的货我会挑最好的。” 沈卿尘紧紧握住他的手:“村长中午就别回去了,我带了好酒咱们在雷山叔这儿放开喝一场!” 方雷山听到这儿冲厨房大喊一声:“琼他娘把老母鸡杀了。” 第118章 水到渠成 沈卿尘推着车缓缓走下高岗,对站在高岗上向他们挥手告别的人群回以微笑。随后,他载着方琼,车子一路飞驰而去。 方琼坐在他身后,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羽绒服,脖子上系着一条鲜艳的羊绒围巾,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方琼出生在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她从小就乖巧懂事,但内心却有着一股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在学校里,她成绩优异,总是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努力展现自己的能力。然而,家庭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这让她早早地学会了独立和坚强。 初二那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再加上哥哥当兵需要花钱,她选择了退学到轴承厂上班。 沈卿尘故意放慢车速,然后扭过头来看着方琼问道:“方琼,你戴着的这条围巾真漂亮,在哪里买的呀?” 听到这个问题,方琼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她才轻声回答道:“这是别人送的。” 沈卿尘又接着追问:“是不是那个村会计送给你的呢?” 方琼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我才不稀罕他送的东西呢!就算他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方琼对村会计的反感源于一次工作上的冲突。村会计在处理一些事务时,总是采用一些不太正规的手段,而方琼作为一个正直的人,看不惯他的做法,曾经当面指出过他的问题,从此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方琼觉得村会计是一个虚伪、自私的人,自然对他送的东西不屑一顾。 沈卿尘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呢?” 方琼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沈总,你就别再问了吧,好不容易今天心情还不错,一提起他,我这点好心情都没了。” 沈卿尘意识到自己可能让方琼感到不悦了,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我们换个话题聊聊吧。” 沈卿尘微笑着说:“方琼,今天去你家感觉怎么样?你家人都很热情呢。” 方琼也笑了笑,回答道:“嗯,挺好的,就是好久没回去了,感觉家里变化也挺大的。沈总,你呢,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沈卿尘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一趟不仅解决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还更了解你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倔强的一面呢,哈哈。” 方琼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沈总,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就是看不惯村会计那样的人,做事不踏实,还总想占些小便宜。” 沈卿尘点点头,说:“我理解,你这性格挺好的,直爽,在工作中也需要你这样的态度。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在工作上或者生活上。” 方琼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但又带着一丝期待地说:“我其实就是想好好工作,多学点东西,能在公司有更好的发展。生活上嘛,也希望能过得简单快乐就好。沈总,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沈卿尘鼓励地看着她,说:“当然能啊,你这么努力,肯定没问题的。只要你坚持下去,未来一定会很美好的。” 方琼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沈总,徐哥这个人怎么样?” “哪个徐哥?” 方琼脸腾的红了,靠在他身后不说话。 沈卿尘话一说完已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停了一会儿,他斟酌着说:“智平是我的同学,对他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方琼的心没来由的砰、砰直跳,但是她并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等他后面的话。 见她不出声,沈卿尘只好接着说:“智平这个人比较厚道、可靠,而且遇事有自己的主见。作为同学我希望他能找到理想的另一半,也盼望他的另一半能真正懂他、珍惜他。” 方琼听了他的话并不吱声,而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陷入了沉思。她对徐智平有着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在她心中悄然生长。她欣赏徐智平的厚道和可靠,每次看到他,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和紧张。但她又有些自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配得上他,所以总是把这份情感藏在心底。 天刚黑下来,他们就进入到市区。方琼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沈卿尘提醒她已经到市区了,她才回过神来。 沈卿尘看着方琼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但他并没有多问什么。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了公司,方琼下车时,沈卿尘忍不住叫住了她。 “方琼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告诉我。”方琼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沈卿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他不知道方琼和徐智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感觉到方琼似乎对徐智平有着特殊的情感。 而对于徐智平,沈卿尘也有着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徐智平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表现出了坚韧和执着。 但同时,他也知道徐智平内心深处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伤痛。或许正是这些经历让徐智平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 沈卿尘决定不再过多干涉他们的事情,相信他们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而他自己,则继续专注于工作,带领公司迈向更高的成就。 沈卿尘为自己的好运气庆幸不已,这一趟不仅解决了货源问题,还收获了下属的真诚拥戴。 由于天已经黑了,他并不急于赶回金沟,只在电话亭和班长通了一个电话,问清楚那边的情况就去找芳菲。 芳菲这时正半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敲门声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 听出是沈卿尘的声音,她急忙跳下床打开房门。 沈卿尘裹挟着一阵寒风,冲进门后就紧紧抱住了她,随后便是一阵如疾风骤雨般的热吻,让芳菲有些喘不过气来。 芳菲被他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但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不停探索。 “嗯……”,沈卿尘突然放慢了节奏,开始轻柔地在她的脖颈处舔舐起来。 芳菲觉得浑身酥痒难耐,不禁轻轻颤抖起来。她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的小腹,感受着他平坦而坚实的肌肉。 得到芳菲的回应,沈卿尘愈发大胆,伸手掀开了她的线衣,露出那浑圆的双峰。 芳菲迷离之间,双手将他的头按在上面,脸上呈现出一片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沈卿尘品尝着那诱人的禁果,仿佛回到了婴儿时期,被母亲哺乳时的那种感觉涌上心头。他贪婪地吸吮着,享受着那淡淡的乳香,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芳菲则口中喃喃自语,但声音模糊不清,让人难以听清她说了些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呻吟声逐渐增大。 沈卿尘这时换了主攻的方向,他急切的伸手褪去芳菲的内裤…… 芳菲嘤咛一声趴在他身上,浑身一阵颤栗,顾不上羞涩拉开他裤子的拉链…… 沈卿尘被她的大胆和主动吸引,正想一亲芳泽。芳菲却突然停了下来,沈卿尘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芳菲从他的身上下来,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安全套放到他手里:“打开,用得着。” 第119章 蝇营狗苟 就在沈卿尘的事业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场阴谋正如同暴雨前压城的乌云翻卷而来。 倪大红刚刚吃过午饭,正准备休息一会,腰间的bp机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 他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嘀咕:“大中午的,是谁找我呢?”拿起bp机一看,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这会是谁呢?”倪大红一边疑惑地想着,一边走到办公室,用桌上的电话拨了回去。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声音:“是六分厂的倪主任吗?”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倪大红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是总厂厂办的王子峰。”对方自我介绍道。 “哦,是王科长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倪大红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困惑。 “你下午抽个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王子峰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神秘。 倪大红听后更是摸不着头脑,心中暗想:“这个王子峰怎么突然找我去他办公室?难道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也没听说最近厂里有什么大事啊。”虽然满心狐疑,但他也只能含糊地回答道:“知道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倪大红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能猜出王子峰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最后,他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等下午见到他本人,应该就清楚了。” 午休结束,上班的铃声准时响起。倪大红收拾好东西,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厂门。正当他准备上车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同事范大江。 他只好下来在路边等待,范大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倪主任这是要去哪?” “我去一趟总厂,厂办有事找我。” “这么巧,我也去厂办!” “那正好,我们搭个伴。” “你等等我,我去推车子。” 两人进总厂大门的时候,时间恰好是下午三点。 倪大红忍不住问:“范主任这趟来找谁?” “王子峰王科长。” 倪大红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却不好继续询问。 进门的时候,见到屋里有两个人。除了王子峰另一个人他也认识,是人事科的新任科长李刚。 “范主任、倪主任你们来了,快坐下!” 两人闻声在沙发上坐下,倪大红打量一下王子峰和李刚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诡异。 王子峰也在打量他:“倪主任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今天叫你们二位来是有一件事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范大江并不回答王子峰的问话,反而把视线集中到倪大红的脸上。 倪大红心里有几分不快,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王科长有什么事请直说!” 王子峰瞧了瞧身边一直不说话的李刚,得到首肯后不疾不徐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马上就到年底了,厂里准备提名一些先进工作者,每个分厂两个名额。” 范大江会意马上问道:“王科长中层干部可不可以参与表彰?”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先把名单报上来,最后选谁还要看厂里领导的意见。” “除了奖状还有没有其他奖励?” 王子峰笑了:“老范你也是从总厂出来的,怎么问这么小儿科的问题?” 李刚突然开口:“这次的表彰规格很高,不但有奖状每人还有一千元奖金。” 听他这么说,倪大红心里不由打起来小九九:“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呀!” 此时,倪大红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妹妹和沈卿尘的关系上。 他其实对妹妹和沈卿尘在一起的事有些复杂的感受。一方面,他觉得沈卿尘是个有能力有闯劲的人,从心底里认可他的一些才华和拼搏精神,也知道妹妹跟着他或许能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 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沈卿尘过于冒险的行事风格会给妹妹带来不稳定和风险。 工厂里对他们的议论也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他不希望妹妹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怕这会影响妹妹的生活。 而且他作为工厂的中层干部,在这种局面下也感到很为难,既不想因为妹妹的事影响自己在工厂的处境,又不想完全不顾妹妹的感受去强行干涉他们的关系。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等有机会还是要和妹妹好好谈谈这件事。 王李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王子峰接着说:“二位主任你们回去以后要认真把好推荐关,对于入围的人选厂里要按照重点人才培养,到时候少不了晋升的机会。” 倪大红试探着问:“王科长这次表彰有没有年龄限制?” “原则上控制在四十岁以内,今后也是这个标准。” 李刚不失时机的问道:“倪主任你今年三十六了吧,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要副科到底了!” 倪大红老脸一红:“我就这样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 李刚正色道:“老倪人事工作不是请客吃饭,还能推来推去的?” 王子峰也说:“倪主任你这样想是不对的,组织上用人有一套科学的评判标准,这既是组织的信任,更是对你的鞭策!” 倪大红听他这么说不由惶恐的问:“这么说组织真有可能考察我?” “不是有可能,组织上一直把你当做重点考察对象!不过……” “不过什么?” 王子峰用眼神示意范大江说话,范大江心领神会:“老倪你妹妹和沈卿尘混在一起,厂里的议论很不好。” 倪大红对他的话感到错愕:“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妹妹已经辞职了!” “怎么没有关系?你知道沈卿尘在外面搞什么?” “这我听说了一些,他好像开了一家公司。” “不是好像,据我们调查他的公司已经开张几个月了。”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们车间的人。” 李刚突然用他那双三角眼严厉的盯着倪大红,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怎么没有关系,你知道现在厂里有多少人在他那上班吗?你敢说你们车工车间没有?” 李刚一连串的反问让倪大红百口莫辩:“李科长你说的都是事实,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那要你们这些中层都是吃干饭的,厂里一共就分了二十几个技校生,你数数光沈卿尘一个人就给拐带走了几个?” 李刚毫不留情的诘难让倪大红汗如雨下,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 “李科长这也不能全怪大红,沈卿尘这小子就是一根搅屎棍,放到哪哪就不安生。” “这我知道,范主任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然,我会向组织上做深刻的检讨。” 李刚摆摆手:“不必了,二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们一定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沈卿尘!” 倪大红轻舒一口气:“李科长、王科长我能做些什么呢?” 李刚的脸上阴晴不定:“倪主任我刚才说了,这次你受到表彰的机会很大,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王子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倪主任时间不等人啊,一晃眼四十很快就过去了。” 倪大红像是受到某种刺激:“我懂了,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必须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我们理解,不过你要是言而无信后果很严重,你明白吗?” “两位科长放心,从我的本意来说也不希望妹妹和他在一起。” “如此就好,倪主任提前恭喜你了!” 第120章 逼不得已 “卿尘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 “这些可不是给你们带的。” 任洪波似乎明白了几分:“卿尘是送给他的?” 沈卿尘点点头:“快帮忙往屋里拿!”说着抬脚向屋里走去,脚步轻快而急切。 芳菲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屋里的人见了都纷纷站了起来,像一群受惊的小鸟突然被惊扰一般。 “你们都站着干嘛,继续忙你们的。班长你过来一下!” 马正邦闻言连忙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询问的神色:“你怎么才来?” “我和方琼去黄峪沟耽误了一天,阿龙呢?” “他今天上班过不来,估计下班就来了。马正邦神色放松的回答。” “行,班长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马正邦欣慰的答道:“昨天和矿上基建科的负责人见了一面,谈的还不错。” 沈卿尘回头看看房里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洪波怎么样,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马正邦笑笑:“他这回倒是真卖力,你那顿收拾对他触动挺大!” “没事就好,晚上他出去吗? ” 马正邦脸上泛起了为难之色:“昨天他一夜没回来,我也不好问什么。” 沈卿尘摇摇头:“看来他陷得够深的!” “要不找他谈谈?” “没用的,现在谈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要不耽误正事由他去吧!” “班长?” “什么?” “这趟我准备了一些礼物,准备拜访一下矿上的梁书记,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这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吗?” “没错以前我们是跟阿龙父亲这条线,现在人调走了,我觉得有必要争取一下梁书记。” 马正邦低头想了想:“卿尘这样做阿龙会不会有想法?” “不会,而且这也是为了他考虑。” 马正邦不解道:“这又是从哪论的?” “班长阿龙上班半年了,我想推他一把!” “他知道吗?”马正邦好奇的问道。 “还没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卿尘你这样做把握大吗?” 沈卿尘一阵沉默:“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也不全为了阿龙,如果得到梁书记的认可那公司三五年的业务就有了保证。” “卿尘这事还有谁知道?” 沈卿尘谨慎的回答:“我只和洪波说过。” “这样啊,你和他去就行了。” 沈卿尘瞅了瞅屋里帮忙的任洪波:“班长还是你和我去吧!” 马正邦从口袋里取出烟递给沈卿尘:“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沈卿尘打着火,抽了一口:“你想哪去了?梁书记的身份摆在那儿,我是怕他冒失说错话,别像炮筒子一样把事情搞砸了。” “你考虑的没错,不过这个档口要是不带着他就怕他想不开!” “好吧。”沈卿尘无奈的摇摇头。 胡振龙没有见到夏诗璇,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沙漠中独行的旅人找不到水源一般迷茫又失落。 他带着这种失落的心情,与沈卿尘等人一起共进了一顿午餐,然后便回到了家中。 当他走进家门时,却惊讶地发现父亲正坐在沙发上。他好奇地问道:“爸,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回答道:“我回来取一份文件。对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胡振龙如实回答:“刚和卿尘一起吃了顿饭。” 父亲接着问:“你们的工作进展得如何?还顺利吗?” 胡振龙点了点头,回答道:“一切都很顺利。”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开心的神情。 胡汉宸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追问道:“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 胡振龙有些无奈地解释道:“爸,我总不能没事就傻笑吧!” 胡汉宸狐疑地盯着儿子看了片刻,坚定地说道:“不对,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胡振龙无奈之下,只得坐到父亲身边,坦白的说:“爸,你上次提到的那件事情,我已经去过了。”说话时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声音也变小了。 胡汉宸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向前倾了倾,急切地问道:“去了?快给我讲讲具体情况!” 胡振龙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楚矿长并没有明确表态,而是让我去找梁书记。” 胡汉宸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个楚鹏远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分明就是想看我的笑话。那么,小龙,梁书记那边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胡振龙磨蹭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了三个字:“我没去!”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胡汉宸像不认识他一样上下端详了半天才问:“为什么没去?” 胡振龙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小声地说:“爸,你和他一直不对付,我怕……”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胡汉宸愤怒的打断了儿子的话。 “可是……”胡振龙还想说些什么,但被父亲再次打断。 “可是什么?我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一个梁祖德把你吓成这样!”胡汉宸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胡振龙委屈地看着父亲:“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担心被他拒绝了丢你的面子。” “面子,面子多少钱一斤?小龙,要是我心里没点哈数能让你去找他吗?”胡汉宸大声吼道,声音像打雷一样在房间里回荡,同时他的手也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爸,你想的也许没错,不过能说我考虑的就没一点道理吗?”胡振龙反驳道 ,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胡汉宸移开注视的目光,犹豫不决:“小龙,这件事让你自己去办或许有些为难你了。” “爸,我知道你是在锻炼我,我也一直在想一个万全之策。”胡振龙说道。 “想到了吗?”胡汉宸问道。 “想到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开口。”胡振龙犹豫着回答。 胡汉宸并没有着急追问,而是平静地等待着胡振龙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知道,胡振龙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 过了一会儿,胡振龙开口说道:“爸,我想让卿尘先去探探口风。” 胡汉宸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他们认识吗?” 胡振龙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认识,不过卿尘办事老练,又不是矿上的人,即便不成也没有什么影响。” 胡汉宸沉思片刻后,坚定地说:“不成,要做就必须成功。” “那好吧 ,我明天就去!” “爸,还有件事。” “什么事?” 胡振龙红着脸说:“我想交个女朋友。” “是上次提的那个女孩吗?” 胡振龙点点头:“爸我希望你能见见她。” “行,方便的时候你带她到家里吧。” 胡振龙眼里闪烁着感激的目光:“爸你同意了?” “这可不一定,先让我们见见再说,下周行吗?” “下周?” “怎么有问题吗?” “她一直在市区,我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第123章 胡振龙的疑惑与期待 胡振龙整夜没睡好,脑子里一直想着昨晚的事。天亮后,他迫不及待给沈卿尘打电话,可沈卿尘在电话里没明确回答他的疑问。 胡振龙不依不饶追问是不是沈卿尘帮了忙,沈卿尘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借口有事匆匆挂了电话。 胡振龙的疑惑更重了,但他心想:“算了,反正是好事!” 放下电话几分钟后,胡振龙给夏诗璇拨了个传呼。桌上电话响了,他接起:“喂,是小夏吗?” “是我,你是哪位?” 胡振龙强压激动:“小夏我是胡振龙!” “胡哥,找我有事?” “你现在在哪?” “我在金沟。” “是吗?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来挺晚了,就没告诉你。” “现在有空吗?” 听筒沉默,胡振龙心跳厉害:“你还在吗?” “胡哥早上有事,中午可以见一面。” 胡振龙如释重负:“那好,中午我来接你。” 放下电话,胡振龙靠在椅子上出神:“见了面说什么?”随即他笑了:“我现在已经是矿里的在编干部了,怎么这么没出息。” 任洪波退股后努力工作,终于在庄子里攒出一支工程队,还找了经验丰富的包工头。 前两天他和沈卿尘秘密拜访梁书记,得到了想要结果很高兴,只是代价让他唏嘘。他觉得和沈卿尘又回到亲密状态,心里的想法都愿意和沈卿尘说。 “卿尘快过年了,你准备怎么过?” “和往年一样在家过。” “有没有想过出去耍耍?” 沈卿尘侧过脸对他笑笑:“你有什么计划?” 任洪波狡黠一笑:“我想约你和芳菲到阳坝去玩。” 沈卿尘噗嗤笑出声:“我和芳菲去,你去凑什么热闹?” 任洪波犹豫一会儿,结结巴巴说:“还有梅子。” “她?”沈卿尘半晌无语。 任洪波盯着他的脸,心里七上八下。 “行,你准备初几走?” “初四吧,来回三四天正好赶回来上班。” 沈卿尘想了想:“那你通知她,车我来找。” “卿尘不如中午到她那坐一会儿,她那刚装修完。” “可以,叫上芳菲。” “那我先打个电话,让她准备准备!” “随你吧!洪波这段时间你去过吗?” 任洪波急忙表白:“卿尘前一段那么忙,我哪都没去。” “去也不要紧,只要不耽误工作。”沈卿尘盯着任洪波脸郑重告诫:“洪波你们俩的私事按理我不应该过问,不过你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凡事都听她的。” 任洪波唯唯称是:“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方琼和瞿秀梅不在,胡振龙和夏诗璇借口有事,最后去的是马正邦、徐智平和张燕。 一个月没来,沈卿尘被眼前变化吓一跳。门口牌楼不见,换成“梦回江南坊”门头。里面装潢变化不大,加了不少射灯,大厅正中安了一组水晶吊灯,显得富丽堂皇。 任洪波一进大厅就大声招呼:“小兰胡总呢?” “胡总在陪客人。” “噢,你去说一声沈总来了!” 芳菲和张燕相视一笑。 “卿尘这边走。” 沈卿尘望着宾朋满座的场景问:“洪波这么多人,还有座吗?” “有,这里单独留了一桌给我们!” 跟着任洪波沈卿尘发现以前常来的包厢改成了豪华包房。 推门进去,包房布置独具匠心,奢华不失品味。墙壁挂着名家字画,添文化气息。宽敞餐桌铺华丽桌布,摆精致餐具和鲜花。巨大落地玻璃窗能看外面景色,阳光洒进房间通透明亮。 角落放着钢琴,仿佛能奏美妙音符。整个包房营造出优雅舒适氛围,让人放松自在。 沈卿尘心旷神怡:“大家坐,这里是洪波的主场!” 任洪波麻利挪开椅子:“都别见外,从今以后这里就是自家开的,我在与不在都一样,给大家打八折!” 徐智平放下保温杯:“洪波你什么时候搞了个外室?” 任洪波难得脸一红:“你胡说什么我们是真爱!” “幺幺,你们看他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张燕扭头冲芳菲眨眨眼:“洪波是不是请女神过来让我们见一见?” 任洪波强装镇静:“她在隔壁应酬,一会儿自然会过来打招呼。” 芳菲关切问:“洪波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任洪波含糊道:“该办的不该办的都办了!” 张燕突然开口:“是哪一个跟我们说对女人不感兴趣!” “这个嘛……此一时彼一时。” “洪波爱就爱了,别不好意思!” 芳菲也说:“既然到一起了,就好好相处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你们都少说两句,让服务员听见了也不太好。”见说话的是班长,众人都不吭声了。 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风情万种的丽人。“沈总好久不见!” 众人顺着声音看她身着华美的礼服,裙摆如仙子般闪烁光芒,脸上带淡淡红晕,眼神微醺迷离,更显妩媚动人。 她走到餐桌前,微笑着与众人寒暄,亲和力十足。她动作优雅大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气质,仿佛社交女王。然而,在热闹氛围中,她目光始终有意无意落在某个人身上,眼中情感复杂深沉。 “沈总这位是……” 沈卿尘看着芳菲介绍道:“胡总这是我的未婚妻倪芳菲。” 胡玫上下端详一会儿,大方伸出手:“你好,我是胡玫。” 芳菲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胡总幸会!” 胡玫半转身对大家说:“难怪沈总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芳菲脸色一变,不满的看着沈卿尘,坐下不说话。 沈卿尘想解释,胡玫抢着说:“倪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沈总可真是好福气啊。不过,今天咱们只谈友谊,不谈其他。来,大家先干一杯!” 胡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见状都站起来陪她喝了一杯,沈卿尘指指任洪波:“胡总坐下来吃口菜。” 任洪波忙起身扶住她:“梅子都是自己人你少喝点酒。” 胡玫推开他:“没事,今天你们能来我高兴!” 马正邦示意任洪波让胡玫坐下:“胡总我们是初次见面,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菜品?” 胡玫抬起头笑道:“这位面生,请问您是?” 不等沈卿尘说话,任洪波说道:“梅子这是公司的副总马正邦,也是我们技校时的班长。” 梅子晃晃悠悠站起来:“原来是洪波的班长,我敬你一杯!” 张燕警惕盯着马正邦和胡玫,胡玫却不以为然:“怎么你不肯?” 马正邦笑笑:“如何不肯,胡总的芳名闻名遐迩,干!” 待他坐下,任洪波指着满桌菜肴:“都尝尝这桌菜是我点的。” 第124章 回厂 离开“梦回江南坊”,众人各有各的心事。 芳菲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有天然的敌意,几次想说话都忍住了。 张燕自打出门就闷闷不乐,害得马正邦也小心起来生怕哪句话惹她不高兴。 唯独徐智平三人像是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 张燕气不过抢白道:“徐智平你没见过女人,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徐智平还是老样子笑笑不说话,一边的任洪波不高兴了:“张燕你积点口德好不好,梅子现在跟了我!” 张燕瞪了他一眼扭头不说话,任洪波也不睬她,问沈卿尘:“卿尘这边的事都差不多了,是不是给我们放两天假?” 沈卿尘一皱眉:“放假可以,你要回家看看老妈!” 任洪波急忙说:“行,听你的!” 众人闻言都很开心,马正邦却说:“不能都走了,最好留两个人在这儿。” 沈卿尘看看芳菲:“按理我留下来最合适,不过一来我要回去销假,二来芳菲一直在外面我担心她家里面不肯。” 马正邦笑笑:“我想好了,就我和智平留下来,下周一你找人换我们。” “行,下周一我们来给大家把工资发了。” 众人闻言皆喜,任洪波忍不住:“卿尘我能发多少?” 沈卿尘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亏待不了你!这个月大家都辛苦了,没人加一百元工资!” 大家听了无不欢欣鼓舞,沈卿尘又说:“还有领工资的时候,每人可以领到一份和矿里一样的礼盒。” 张燕抑制不住开心上前亲了一下马正邦,马正邦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没劲,一点都不懂罗曼蒂克!” 沈卿尘等几人安静下来对张燕说:“燕子这次你属于帮忙,但是公司还是按照全月发工资,肖调度就没有这个运气了。” 张燕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卿尘你是想让我辞职?” 沈卿尘看看马正邦然后对她说:“你能来我当然开心,不过我不勉强你!” 张燕迟疑了一下:“这个让我再考虑考虑。” “行,考虑好了让班长告诉我。”说完他转身对马正邦和徐智平说:“辛苦你们了,我回去以后就找厂里辞职。” 次日大家一起到车站送行,任洪波却借口还有事不肯随行,众人心里清楚都不愿点破。 回到市区,张燕和芳菲先下了车,沈卿尘一人赶往六分厂。 次日沈卿尘揣着辞职报告去找范大江。范大江此时正悠闲的坐着看报纸,见他来了忙放下二郎腿紧张的盯着他看。 “主任我来销假。” “小沈啊,忙完了?怎么不多休两天?” 沈卿尘轻蔑的瞅瞅他:“时间到了。” 范大江自从前几次交锋有些怕他:“回来就好,你去忙吧!”说完不见沈卿尘动弹:“你还有啥事?” 沈卿尘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摊在桌子上:“主任我要辞职!” 范大江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小沈你开玩笑?” 沈卿尘正色道:“我还不至于拿这件事开玩笑!” 范大江只觉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冷静了一下他说:“我不同意你辞职!” “为什么?” “小沈再不济这也是一份正式工作,你这样做你父母同意吗?” 沈卿尘冷笑道:“如果遇到一个舒心的环境,我或许还能多待一段时间,不过在这里我很失望!” 范大江脸色大变:“沈卿尘你指谁!” 沈卿尘淡淡的说:“辞职我是辞定了,至于那些魑魅魍魉不说也罢!” 范大江只感到血往上涌,手指着沈卿尘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我老人家好着呢,范主任请你马上办手续。” 范大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想发作又不敢,忍气吞声又觉得太窝囊了。正这时进来一个人:“主任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范大江心里那个舒坦:“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龚强和汪斌来咱们车间偷东西被抓住了!” “好你先去,我马上就来!”说完他站起来就走。 沈卿尘伸手拦住他:“主任我的事还没说完呢?” 范大江无奈的站住:“小沈辞职的事得马厂长签字才行。” “你不早说,这份放你这儿,我另写一份交给厂长。” 沈卿尘要辞职的消息就像龙卷风一样传遍了六分厂,不少人在一起议论纷纷。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找他的人竟然是安然。 “卿尘!” 沈卿尘狐疑的看着安然:“你找我有事吗?” “卿尘可以和你谈谈吗?” 沈卿尘指指身边的长椅:“安然坐下说。” 安然坐下以后迟迟不说话,沈卿尘不解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安然局促的捏着手里的螺丝刀:“卿尘其实我早想和你谈一谈,不过一直没有勇气。” 沈卿尘看着曾经同班的同学粲然一笑:“现在怎么想谈了?” “我听说你要走了,再不谈怕是没有机会了。” 沈卿尘长叹一声:“是要走了,不过我们是同学任何时候都可以谈的。” 安然有些激动:“卿尘你还怪我吗?” 沈卿尘:“怪你什么?” 安然被他的话噎住了:“卿尘这不怪你,换了是我也不会原谅的。” 沈卿尘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才说:“你能来找我说明你的内心是纯净的,我并没有怪过你。” “可是……” “都过去了,你我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起你!” 沈卿尘向他身边靠了靠:“安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们不过是利用你来打压我,所以你是无辜的。” “是范主任吗?” 沈卿尘点点头:“是,也不全是。安然你还记得我在入厂那天说的话吗?” “是厂长让你发言那次吗?” “没错,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长干。”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卿尘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沈卿尘递了一支烟给他:“这么久了你一直不跟我们走动,也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沈卿尘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不只我要走,班长、智平、洪波我们都要走!” 安然被这个消息镇静了:“都要走,你们去哪?” “自己干!” 安然拿烟的手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沈卿尘瞧出他心里有话但没有追问:“安然虽然你一度疏远我们,但是三年的技校感情还在,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可以找我或者找班长也行。” 安然默默地站起来:“你去找一下师父吧!” 第125章 辞职波折与意外任务 沈卿尘找到巩新华的时候,他正在车间的一处角落里抽烟。看到沈卿尘他熄灭烟头笑着说:“卿尘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去车间销假了吗?” 沈卿尘点点头:“去了。师父……” 巩新华回避着他的眼神:“我还有事,咱们回头聊。” “师父!”沈卿尘固执的挡住去路。 巩新华眼神复杂的望着爱徒:“你找我有事?” 沈卿尘拉着师父在长椅上坐下:“我是来找您告辞的!” 巩新华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沈卿尘笑笑:“师父我是辞职又不是辞世,你至于这么难受吗?” 巩新华也笑了:“我知道。” “师娘她好吗?” 巩新华点点头:“我们过得很好,她还总提到你。” “我有空会去看她的。” 巩新华:“厂里批了吗?” 沈卿尘摇摇头:“范主任不同意。” “为什么?” “这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就没给你一个理由吗?” “他说辞职要马厂长签字,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你找过马厂长了吗?” “去了,没找到。” 巩新华拍拍他:“不要紧!” “我觉得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 “没事,实在不行你就自行离开。” 沈卿尘摇摇头:“我不想当逃兵,当初我正大光明的来,走也要堂堂正正的走。” 巩新华欣慰的笑了:“我没有看错你,卿尘你给我们都上了一课!” 下午沈卿尘正在干活,刘菊香走过来“卿尘,范主任找你。” 沈卿尘关了机器:“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走进主任办公室,范大江罕见的站起来:“小沈来了,快坐!” 沈卿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懒懒的坐下。 “小沈总厂的单主任病了。” “他病不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范大江挤出虚假的笑容:“单主任是从咱们厂出去的,所以分厂决定派一个人去陪护。” “所以你挑了我。” 范大江的脸上青筋直跳,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刚回来,现在厂里活不多……” “不去,谁爱去谁去!” “沈卿尘!我不是请求你去,我是在安排工作。” “新鲜!我是工人又不是护士,你想拍谁的马屁怎么自己不去?” 范大江觉得自己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不去可以,不过我要按照厂规给你记大过,还要通报批评!” 沈卿尘想了想:“去几天?” 范大江坐下来:“大概一周时间。” “好,一周时间多一天我也不伺候!” “行,你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坐厂里的车去医院。” 沈卿尘闻言站起来就走。 “回来!” “还有什么事?” 范大江缓和了一下口气:“小沈我们之间一直存在误会,其实我心里挺佩服你的。” 沈卿尘扫视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沈卿尘匆匆收拾了一下,拎着网丝兜和一个背包来到厂门口。早有一辆面包车等在那里,等他上车就发动马达绝尘而去。 一路向北路过西站,沿着敦煌路向总厂开去。沈卿尘路上并不说话,司机几次想搭讪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通过后视镜司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 沈卿尘陷入到深深地沉思当中:“李刚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不过是一次无心的冒犯至于揪住不放吗?在工厂你可以左右我,现在我要走了,你的手还能够得到吗? 算了,他不过是千千万万当权者的一个缩影。但愿像他那样的人越少越好!” “到了!” 沈卿尘在厂医院门口下了车,还未站定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多久没来过这里了,上次还是进厂体检时来过,没想到这次来竟会是告别。”沈卿尘抬头看看这座三层高的小楼不由得发出感慨。 上到二楼,他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坐着三个人,一男、两女。 只见那男子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岁左右,身材微微发胖,但并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一种稳重的感觉。 他的面庞方正,五官端正,给人一种坚毅和可靠的印象。 此刻,他正穿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疾病或手术。然而,尽管穿着病号服,他的气质依然不减,透露出一股坚韧和自信。 身边坐着的妇女和他年龄相仿,衣着如那素雅的白莲,面容慈祥得恰似那春日的暖阳,眼神中透露出的温柔和善良,宛如潺潺的溪流,润泽着人们的心田。 床边站着的女孩大约十七八岁,身材娇小,长相甜美。她留着齐肩的短发,眼睛大而明亮,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 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人,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有一只小鹿在里面乱撞。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奇怪的想法。 女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和可笑。但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这种感觉让她既兴奋又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男人交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对自己感兴趣。 沈卿尘猜那个男的就是单智樊,两个女的大概是他的家人。 沈卿尘的突然出现让他们始料未及,望着手提行李的大男孩他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好,请问这是单主任的病房吗?” 单智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是单智樊,你是谁?” 沈卿尘放下行李回答:“单主任我是六分厂派来陪护您的,我叫沈卿尘。” “原来是小沈呀,坐下休息一会!” “不用,单主任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单妻忙站起来说:“小沈别忙了,老单明天才做手术呢?” 沈卿尘对这一家子印象不错:“阿姨,单主任得的是什么病?” 单智樊自己开口道:“没什么大病,胆结石。” “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小沈我们家老单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查出胆结石到现在都半年了一直不肯去医院。”单妻不断的数落着。 单智樊在一旁听了也不生气,一会儿瞅瞅妻子,一会儿看看女儿,眼里满是幸福和骄傲。 女儿对父母之间的谈话并不感兴趣,在沈卿尘来之前她一直在跟父亲撒娇。自从沈卿尘进来她就一直没有说话,眼光有意无意的盯着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沈卿尘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冲她笑笑谁知道她立刻把目光移到别处。 “小沈?” “阿姨你叫我?” “小沈我们晚上就回去了,老单就拜托你多操心了!” “阿姨放心!” 单智樊不耐烦的说:“一点小病没几天就出去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单妻听他这么说,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呀!” 单智樊自觉言语有失忙安慰道:“怪我口不遮拦,你是知道我的一向想什么说什么不经过大脑。” “爸!你少说两句让别人笑话。” 单智樊见女儿发话立刻收声:“好好,不说了,不说还不行!” 沈卿尘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女孩,却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第126章 难熬的夜晚 单智樊夜里突然声唤起来,沈卿尘走过去观察,见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 “你怎么了?”沈卿尘问道。 单智樊瞧了他一眼,不说话,蜷缩在床上不停哼哼。 “我去叫大夫?”沈卿尘又问。 单智樊依然不出声。沈卿尘苦笑一声:“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说话,受罪的是自己。”说完,他回到床上。 过了十分钟,单智樊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沈卿尘不耐烦地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小沈!”单智樊喊道。 沈卿尘探出头来:“什么事?” “我想喝水。” 沈卿尘下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还有吗?” 单智樊气息微弱地说:“小沈,你去找一下大夫,我疼得厉害!” 沈卿尘笑笑:“你不该吃那些肉包子。” 单智樊点点头:“去吧!” 值班大夫睁着惺忪的睡眼,两脚拖拉着拖鞋快步走进病房:“单主任,你感觉怎么样?” “大夫,我这里疼。”单智樊回应。 “不要紧,你躺好别动。”值班大夫双手在他腰部和腹部不断按压,“是这儿吗?” “啊……”单智樊疼得叫出声。 “什么时候疼起来的?”大夫问。 “快一个小时了。”单智樊回答。 值班大夫扭头瞪着沈卿尘:“怎么才告诉我?你是干什么吃的!” 单智樊伸出手摇摇:“不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 值班大夫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沈卿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不过既然来了就要负起责任来。单主任是厂里的功臣,我们不能让他在这里受委屈。” 沈卿尘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他晚上吃什么了?”大夫又问。 “吃了两个肉包子,一碗稀饭。”沈卿尘回答。 “胡闹,你不知道胆结石患者不能吃肉吗?” 沈卿尘不说话,眼睛盯着病床上的单智樊看。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单主任,请你也配合我们的工作。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术后还有一段时间的恢复,一定要遵守医嘱。” 单智樊点点头:“知道了。” “我先给你开些止痛药,吃了就没事了。” “大夫,明天谁给我做手术?”单智樊问。 “医院请了陆军总院的黄教授来主刀,放心,他是这方面的权威。” 单智樊舒了一口气:“谢谢大夫!” “不用谢我。晚上要掉三组液体,都是消炎的。你今晚要多操心,等液体完了再睡。”大夫对沈卿尘叮嘱道。 沈卿尘点头答应。 医院的夜晚宁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只有隔壁病房偶尔传来病人的鼾声或脚步声。 沈卿尘这一夜过得可不轻松。前半夜还好,到了后半夜,困意袭来,他止不住地打瞌睡。 “小沈,我想上厕所!”单智樊喊道。 沈卿尘慌忙扶他起来:“单主任……” 刚回到床上,大夫推门进来:“小沈,帮个忙,我要给单主任剃体毛。” 忙活完了以后,大夫交给他两支开塞露:“你给单主任塞进去!” 沈卿尘疑惑地看向他,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一晚,陪着单智樊大小便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沈卿尘强忍着才没有呕吐出来。直到凌晨时分,单智樊终于睡着了,但是他激情澎湃的呼噜声让沈卿尘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小沈!”单智樊又喊。 沈卿尘条件反射地跳下床:“什么事?” “天亮了。”单智樊说。 沈卿尘无力地回答:“天亮了。” “你去打盆水来,我要洗漱!”单智樊吩咐道。 “好。” 沈卿尘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水房,恰巧小雯也在:“咦!你怎么这么疲惫?” “昨晚跑了个马拉松!”沈卿尘回应。 小雯笑道:“成绩不错,今晚继续!” “你……” 小雯神秘地说:“你们那位什么来头?脾气挺大!” “当官的呗,不好伺候!” “昨天你不在,我去病房,听他们在说你坏话。” 沈卿尘不在乎地说:“爱咋咋地!” 小雯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不在乎?” “在乎又能怎么样?” 小雯颇有不甘地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那个个子高点的。” “那是我们马厂长。” “他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不说这些了,我很快就辞职了。” 小雯心里颤了一下:“你别想不开,忍忍就过去了。” 沈卿尘笑着说:“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一份。” “不用,医院有早饭。” “天天吃一样的你还没吃腻?” “腻又能怎么样?” “这不有我呢吗,你吃什么告诉我。” 小雯笑笑:“总吃你的多不好意思。” “没事,你客气倒让我不自在了。” 服侍单智樊洗漱以后,沈卿尘自己也在水房洗漱了一番。 当他提着早餐送给小雯以后,发现单妻已经到了。 “老单,这是今早起来熬的鸡汤,你喝一点!”单妻说。 “不喝,大夫不让我喝。”单智樊拒绝。 单妻为难地说:“你不喝营养怎么跟得上?” “说了不喝你听不懂!”单智樊有些生气。 单妻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是怎么了?” 单智樊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昨天吃了两个包子,胃疼了一夜。” “哪来的包子?”单妻追问。 “我让小沈买的。”单智樊回答。 单妻埋怨地看了沈卿尘一眼:“小沈,老单这种情况伙食要忌口你知不知道?” “不怪他,是我自己坚持的。”单智樊解释道。 单妻余怒未消:“小沈,你回去吧,白天我来照顾他。” 沈卿尘不想解释,默默地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迎面碰上单智樊的女儿:“沈哥,你怎么走了?” 沈卿尘看看打开的房门,摇摇头:“我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等晚上再来。” 出了医院大门,一阵寒风吹得他一哆嗦。现在去哪?到公司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回家家里人都在上班,还是去找芳菲吧,只有在她那里才是最好的港湾。 萧瑟的背影在街道上独行,沈卿尘此刻考虑的是李刚和范大江: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要不要像对付龚强那样给他们来一下? 不行,那样做太鲁莽了。如果乱来不正中了他们的下怀,我、芳菲、还有这一帮子人都要受到连累。 沈卿尘的脚步时快时慢,错过了公交站台他还浑然不觉:或许我什么都不做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他们越是想整我我就越消停,让他们无从下手。 退一步来说,我的天地不在这里,星辰大海才是我追求的目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第127章 斗争继续 傍晚,沈卿尘赶回医院。 一进屋单智樊阴沉着脸:“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现在才六点半?” “如果我做了手术,身边没有人怎么办?” “你不是今天手术吗?” 单智樊对这个问题很不高兴:“总院那边黄教授今天没空!” 沈卿尘坐好以后问道:“单主任你吃了吗?” 单智樊拧眉呵斥道:“等你来我早饿死了!” 听了这话,沈卿尘直接躺到了床上。 “你给我起来,你到这里究竟是照顾我的还是气我的?” 沈卿尘不紧不慢的说:“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单智樊不听则已,听了这话气的直起身子:“你给我滚,别呆在这儿气我!” 沈卿尘也不废话收拾起东西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单智樊喝到:“你回来,你走了我怎么办?” “是你让我走的,怎么改主意了?” 单智樊无力的躺倒:“要走也要等到明天他们换了人再走。” 沈卿尘重新回到床边,从包里向外掏东西。 单智樊瞥见了也不说话,倒是沈卿尘像没事人一样:“单主任你现在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还要到护士站聊天呢!” “你……”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事了。” 单智樊烦躁的挥挥手,沈卿尘吹着口哨吃去了。 “小沈又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见到沈卿尘护士站的几个年轻护士欢呼雀跃。 沈卿尘从包里倒出一大堆零食:“别吵、别吵,见者有份!” 正在热闹之际大夫突然推门进来:“你们吵什么,这里是医院!” 护士们一个个不出声,看向沈卿尘。沈卿尘站起来:“大夫不怪她们,是我的错。” “我正要说你,让你到医院照顾病人你怎么在这里?” 沈卿尘翻了一下白眼:“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 大夫被沈卿尘的话激怒了:“不愿意干就回去,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沈卿尘重又坐下:“现在你不是见到了!” 大夫愕然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考虑的,让你这样的痞子来陪护!” “你说什么?” 大夫毫不退让:“我说你是痞子!” 沈卿尘嚯的站起来一把薅住大夫的衣领:“你有种再说一遍!” 大夫显然被吓坏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干你娘!” 大夫本能的低头躲闪,但是沈卿尘的拳头并没有下来,他厌恶的推开大夫:“孬种!” 大夫狼狈的推门离开,留下一群惊愕的护士,半饷合不下嘴。 小雯试探着问:“小沈你也太夸张了吧!” 沈卿尘回过身来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你们都看到了是他先骂人的,而且我也没有动手。” 几个人默默地点头:“我们可以作证。” 沈卿尘没心没肺的说:“没事,晾他也不敢乱说!” 小雯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家:“我们还是散了吧,不然等会说不定有事。” 几个护士听了一哄而散,沈卿尘招呼道:“别走呀!”但是她们头也不回向外走,拦都拦不住。 沈卿尘低头问小雯:“你怎么不走?” 小雯边收拾盘子边说:“这间病房就是我负责的,我走了病人怎么办?” 沈卿尘笑笑:“那你忙吧,我也回去看看。” 小雯回眸一笑:“等后半夜闲了我们再聊。” 晚上单智樊又闹腾了一夜,一会喝水、一会小便,还动不动发脾气搞得沈卿尘不厌其烦。 沈卿尘只有在出去抽烟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单智樊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暗自得意:“臭小子看我不整死你!” 天亮以后沈卿尘打着哈欠和单妻交接了工作,他找到小雯想解释一下昨晚的爽约,谁知小雯根本不理他。 “小雯昨晚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 小雯见他满脸倦容,蓬松着头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也不忍心怪他:“你赶紧找个地方补觉去,看都熬成什么样子了?” 沈卿尘伸了一个懒腰:“早上吃什么?” 小雯伸手把他向外退:“什么也不吃,你快走吧!” 他们的举动被路过的大夫看在眼里,小雯赶忙收回手,沈卿尘大大咧咧的说:“你怕什么他还敢吃了你?” 小雯用食指比在嘴上,示意他少说两句。沈卿尘故意没看见迎着大夫走过去:“早啊大夫,昨晚睡得好吗?” 大夫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迟疑着说:“还好、还好!” 小雯望着大夫远去的背影吐吐舌头:“你真的什么都不怕?” “怕什么?毛主席不是说过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 小雯背身穿上白大褂:“算我怕你了,你还是走吧!” 沈卿尘也觉得没意思,出了医院径直回公司。 再说胡振龙自从那天和夏诗璇挑明了心迹,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很快,现在已经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了。 胡振龙的升职手续这周就要办下来了,现在升职已成定局又有美人在怀,胡振龙不由的踌躇满志。 他感觉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程。走在路上,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进入办公室后,同事们纷纷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祝贺他即将升职。胡振龙微笑着一一回应,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他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这时,手机响起,是夏诗璇发来的甜蜜短信。他笑着回复完,心情更加愉悦。 胡振龙深吸一口气,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努力工作,给夏诗璇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在不经意间他也会想到:“到底是谁在暗地里帮助了自己。” 下班以后他又到夏诗璇的房间里胡闹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家。 开门进去看见老妈正忙着做饭,他不声不响的走到背后用手蒙着她的眼睛。 “谁呀?别胡闹菜要糊了!” 胡振龙硬绷着不出声,胡母急了:“龙龙是你吧,快放手!” 胡振龙这才松开:“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胡母用埋怨的语气说:“做什么不好,还学小孩子!” “妈,我有女朋友了!” 胡母听了不由心花怒放:“是吗?什么时候领来让妈瞧瞧?” “周日吧,周日爸爸也在家!” 第128章 峰回路转 沈卿尘正和衣躺在床铺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翻身看是见单智樊冲自己招手。 “单主任有事吗?” 单智樊低声说:“小沈不怪你,是我的脾气太坏了!” 沈卿尘突然感到鼻子一酸:“单主任你别说了,我不是个东西。” 单智樊挤出一丝笑容:“我们都有错,或许我不应该听别人的蛊惑。” 沈卿尘几乎掉下泪来:“我为自己这两天的言行向您道歉!” 单智樊先是一愣,继而笑起来:“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你喝些水吗?” “给我到一点。” “单主任您在分厂待过?” 单智樊喝了一口热水,示意沈卿尘放好杯子:“待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您觉得国有企业还有未来吗?” “怎么说呢,效益好的企业还可以挣扎一下,像我们这样的企业只怕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您就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 单智樊叹口气说:“没考虑那是胡说,我为厂子奉献了多半辈子,厂里也没有亏待过我。” 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这几年在销售上我多少存了些钱,过些年退了还有退休工资够花了!” 沈卿尘点点头:“够花就行,别亏了自己。” 单智樊话音一变:“小沈听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沈卿尘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来:“单主任既然说到这了,我不妨直言相告等你出院的时候就是我离开轴承厂的日子。” 单智樊脸色大变:“小沈是因为我吗?” 沈卿尘摇摇头:“来这里之前我的辞职报告已经交上去了。” 单智樊这才轻出一口气:“为什么要辞职?” “这不明摆着吗?明知是个死还要陪它一起殉葬吗?” 单智樊不同意他的观点:“这只是大面上的情况,具体到轴承厂还说不定呢!” 沈卿尘未置可否:“潮流面前谁会考虑个体的感受,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小沈你考虑的太多了,这不是你这个年龄该考虑的事。” “或许吧,不过这条船已经千疮百孔了,要吗弃船登陆,要吗和它一起葬身海底。” “你不该这么想,应该想想怎么拯救它才是。” “拯救?”沈卿尘戏谑的说:“拿什么来拯救,您有办法吗?” 单智樊顿时哑口无言,停了一会儿他说:“总会有办法的,政府总不能看着这么多人没有工作吧?”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沈卿尘接着单智樊的话说,“靠政府不如靠我们自己。” 单智樊想了想:“我岁数不小了,不过我支持你自主创业。” 沈卿尘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起身回到床上。留下单智樊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思考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天亮时沈卿尘叫醒单智樊:“单主任醒醒,该吃药了!” 单智樊睁开双眼:“几点了?” “八点。” “小沈你去给我买些豆腐脑,医院的饭我吃不惯。” “行,我再给您买两根油条一个茶叶蛋。” 单智樊感激的看着他:“少放点辣椒。” 沈卿尘提着早餐走进病房时,昨晚的大夫正在查房。 “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卿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左顾右盼。 单智樊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大夫的脸色很难看:“单主任你不知道昨晚这小子太过分了,害得您刀口都裂开了!” “我怎么不知道,那件事怪我和他没有关系。” 大夫像不认识单智樊一样看了他半天才摇头走了。 单智樊招呼道:“还愣着干什么,拿过来!” 吃完早餐,沈卿尘陪着单智樊洗脸、刷牙、方便完才算完事。 “小沈!” “什么?” 单智樊指指他的床铺:“把床收拾好你去忙吧!” “那怎么行,阿姨还没来呢!” “没事的你先走吧,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沈卿尘看看手表:“好吧,我晚上早点过来。” 出了医院,沈卿尘有些茫然无措这两天发生的事使他感到不真实。 沈卿尘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他看着路上匆忙的行人,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 “现在去哪呢?”犹豫片刻“还是回一趟家吧!” 吃过晚饭沈卿尘骑着摩托车赶往医院,车尾箱里有家里包的饺子,是拿给单智樊的。 刚走到病房门口他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走近一看病床边围坐的几人中赫然出现了巩新华和肖继伟。 “师父、肖哥你们怎么来了?” 巩新华笑容灿烂的说:“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师父在总厂销售科当主任?” 沈卿尘笑笑:“我知道。” 单智樊一脸不可置信刚要说话,肖继伟抢话道:“沈总外面忙的要死,你倒好在这里躲清闲!” “是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不是还要等几天才拉货吗?” “矿里要求提前送年货了。” 看沈卿尘一副着急的样子,肖继伟拍拍他:“不用急货已经送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沈卿尘冷静下来:“还顺利吧?” “顺利,我们大家一起上嘁哩喀喳一会儿就忙完了。” “你们都去了?” “我和车间请了个假。” 沈卿尘内心涌起一阵感动,双手紧握着肖继伟:“肖哥让我说什么好呢!” 肖继伟浅浅的一笑:“别说感谢的话,别忘了公司也有我一份。” 单智樊再也等不了了:“你们先等等,合着你们都是熟人?” 巩新华立刻接口道:“你是我师父,我是他师父。” 单智樊拉下脸来:“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徒孙,昨晚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巩新华闻言落下脸来:“卿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智樊马上改口:“不要紧我们爷俩闹着玩的。” 单妻还想说些什么,被女儿伸手拉了拉终归是没说出来。 “没想到搞了这么久,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说这话的是单智樊,他此刻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做完手术的人。 巩新华:“这事要怪就怪我,我应该早把卿尘的事告诉你的。” 单智樊不解的说:“还有什么事?” 巩新华不想再隐瞒下去:“师父你是不是听到卿尘的一些坏话?” 单智樊点点头:“大前天马小平、李刚、还有范大江来看过我。” “他们都说什么了?” 单智樊有些难以启齿:“马厂长倒没说什么,就是李刚和范大江说了不少小沈的坏话。” “你相信了?” 单智樊老脸一红:“我是越老越昏聩了!” “爸,沈哥是好人!” 单芳突然开口让众人始料未及,单智樊欣慰的笑了:“看来我看人还不如十几岁的娃娃准。” 受到表扬单芳的表情更生动了:“爸爸我想等你好了,咱们请沈哥到家里吃饭。” 单智樊抚掌大笑不小心牵动了刀口疼的说不出话来,众人急忙让他躺下。 “小沈我女儿说话了,你可不能不来。” 沈卿尘点点头:“您现在是爷爷辈,我岂敢造次!” 单妻对巩新华和肖继伟说:“你们也来和你们师父说说话。”两人频频点头:“一定来!” 单智樊见了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臭小子你在外面搞的挺红火吗?” 沈卿尘笑笑:“都是托了大家的福,我不过是个发起人。” “如果我给你个业务做做会怎么样?” 几人都看向单智樊,单妻埋怨道:“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乱说一气!” 单智樊沉下脸来:“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单妻也不再说话和大家一样专等单智樊后面的话。 “小沈我这可是冒着一定的风险来帮你,能不能做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沈卿尘眼神中透射出异样的神采:“单主任,不师爷您说出来听听!” 第129章 另辟蹊径 “小沈厂里加工轴承切削下来的钢屑你有渠道卖吗?” 沈卿尘眼神一亮:“师爷这个您有办法弄出来?” 单智樊脸一黑:“什么师爷不师爷的,听着那么别扭!” 沈卿尘讨好着说:“我是按辈分叫的。” 单智樊没好气地说:“咱们各论各的,我可不想被你叫老了。” 肖继伟见状笑道:“你还是叫单主任吧,不然我和你之间也不好称呼了。” “行,就叫单主任总可以了吧!” 单智樊满意的点点头:“总厂这边的钢屑过去都是各分厂自己处理,现在统一交由采购部集中处置。” 巩新华一喜:“师父那不都在您手里过?”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里面还牵扯到几个主要厂领导。” 见大家都不说话,单智樊笑道:“既然交到我手里,我自然有发言权!” 肖继伟眨了眨眼睛:“师父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不光是小沈,公司我也入了股的!” 单智樊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帮自然是要帮,不然我也不会自己提出来。” 肖继伟赶忙应承:“师父你放心事情成了我提最好的酒来看您!” 单智樊扭头问巩新华:“新华你觉得呢?” 巩新华迟疑了一下:“师父如果您认为不为难的话,该帮还是帮一把。” 单智樊指着他数落道:“新华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论起技术来你没得说,不过就是太死板不懂得变通。” 巩新华倒是处变不惊:“师父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您也别想着改变我。” 单智樊叹了一口气:“你刚结婚,我是想你能多挣点钱。” 巩新华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恢复常态:“师父我和江鸥两个人挣得够花了!” “现在够,那以后呢?” “以后再说以后的。” 单智樊沉下脸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作为男人必须挑起家庭的担子,别让人家跟着你受苦!” 巩新华闻言收起笑脸默不作声,沈卿尘见了急忙替他解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单智樊未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有想法就提出来,我们一起参谋参谋!” 沈卿尘看看另外两人试探着说:“我想请师父和师爷入股。” 两人听后面面相觑,单智樊盯着他看了半天:“小沈你是认真的?” 沈卿尘庄重的点点头:“当然!” 巩新华却不说话,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还是单智樊打破沉默:“小沈是因为我刚才提的那件事,你才要我们入股吗?” 沈卿尘不假思索的回答:“是,也不是。” 单智樊来了兴趣:“你这话怎么讲?” “我的意思是您不提那件事我也想不到后面的主意,既然有了这个契机不如我们合起伙来做这项生意。” 单智樊收起笑脸:“怎么合伙?” 见单智樊问的郑重,沈卿尘不敢托大:“我想有两种合作方式,一种是入股,另一种是业务分成。” 单智樊低头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巩新华:“我觉得还是入股比较好,新华你说呢?” 巩新华内心几番挣扎:“师父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回去和江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单智樊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新华一个大男人做事情痛快点,别总是瞻前顾后的!” 单妻怕他说话太直接伤了巩新华的自尊:“老单你着什么急,让人家小两口商量一下有什么打紧?” “是呀,师父这不是个小事让新华两口子商量一下。” 单智樊嘿嘿一笑:“就你小子话多,新华在这点上不如你!” 肖继伟嬉笑道:“过去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单智樊指指桌上的茶杯:“少贫嘴,给我递一下杯子我想喝口水。” 肖继伟殷勤的递过茶杯:“师父您训诫!” “训诫个屁!你少在我面前装二五眼。” 肖继伟讪笑道:“您还是以前的火爆脾气,一点没变。” 单智樊不理睬他, 扭头对巩新华说:“新华你拿个主意入还是不入?” 巩新华心里乱极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单智樊更来气了:“你不入算了,我和继伟入。” “师父我早就是股东了!”肖继伟如是说。 单智樊听了这话犹豫道:“既是如此,小沈我该怎么合作?” 沈卿尘似乎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单主任我名下现有两个公司,一个是商贸公司,另一个是拆除公司。咱们这件事应该和商贸公司比较靠谱。” “商贸公司现在有几个股东?” “现在两个公司共有七个自然人股东,另外还有预留一个股东名额,加起来一共八个人。” 单智樊一时也没了主意,拿眼睛不住地瞟肖继伟。 肖继伟会意:“卿尘这个主意得你拿。” 沈卿尘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单主任、师父你们就入到商贸公司吧,拆除那边我打算以后稳定了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干。” 单智樊觉得他的话有些托大:“小沈刚成立的公司你就拱手让人?” “单主任我不是拱手让人而是有更看好的项目。” “是什么?” “我一直在找机会做通讯行业。” 单、巩二人听了先是一惊,随后几乎异口同声:“真的?” 肖继伟替他回答:“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下决心过来的!” 巩新华似乎触动很大:“卿尘我如果入股的话钱也不会很多。” 沈卿尘则不以为意:“钱多少并不重要,我是想让你和师娘以后有个保障。” 单智樊一拍大腿:“得,就这么说定了,新华钱不够我先借给你。” “师父不用,我们也有一些积蓄。” “你刚结完婚能有多少钱,这钱又不是给你的。” 单妻也说:“给你你先拿着,以后有了钱再还。” 巩新华不好推辞心里默默地感动。 沈卿尘却不往下再说,似乎还有难言之隐。 单智樊有些沉不住气:“小沈你怎么不说话了?” “单主任事情虽说是个好事情,我怕有人要从中作梗。” “你是说……” 沈卿尘点点头:“如果他们知道了,不捣乱才是怪事!” 单智樊想了想:“不要紧,你把公司法人换了,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从哪里知道?” 第130章 受伤 单智樊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段日子他和沈卿尘的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一到晚上,两人就像打开了的话匣子,聊起来没个完。 这天夜里,沈卿尘悠然地盘腿坐在单智樊的床上,与他展开棋盘上的“厮杀”。 正苦苦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咋走,身上的呼机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沈卿尘手中紧紧捏着“卧槽马”,举棋不定,根本顾不上理会那烦人的呼机。 单智樊满脸笑意,用手指了指呼机:“嘿,你赶紧瞧一眼,说不定有啥十万火急的事儿呢。” 沈卿尘却倔强得很,嚷嚷着:“不急,这一步我肯定能将军!” 呼机的声响戛然而止,可沈卿尘的马不但没将军成功,反而被单智樊一口吃下了一个过河的卒子。沈卿尘那个气呀,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呼机,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这关键时候来捣乱。” 单智樊一脸不屑地瞅着他:“实力不够,呼机来凑!” 沈卿尘被他这话逗得哈哈大笑:“单主任,还不是您太厉害了,我这几天废寝忘食地钻研棋局,觉都没好好睡,可还是下不过您。”沈卿尘无奈地摇摇头,那模样就像霜打的茄子。 “哈哈,你这是在夸我吗?”单智樊得意地扬起嘴角。 “少得意,等我回去再练练,肯定把你拿下。”沈卿尘不服气地撇撇嘴。 “好啊,我等着你来挑战。不过,你刚刚呼机响了,真不瞅一眼?说不定有要紧事呢。”单智樊再次提醒道。 “嗯……你说得对,万一有急事呢。”沈卿尘边说边拿起呼机查看,只见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是胡振龙发来的:“卿尘速来金沟有急事!” 沈卿尘看完消息后,收好呼机,本想继续下棋,可心思却早已像脱缰的野马,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儿。单智樊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便提议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吧,那改天再下。”沈卿尘点点头,麻利地收拾好棋盘,却不见他去回电话。 单智樊奇怪地问:“你不去回电话吗?” 沈卿尘欲言又止:“现在天晚了,明天早上再回。” 单智樊脸一沉:“还不快去,别是因为我耽误你吧?” 沈卿尘虽不说话,但脸上的担忧就像写在纸上一样明显。 单智樊心想自己猜得没错:“臭小子,放心去吧,我现在自己能下地了。” “可是您手术完才第六天,大夫说了离不了人。” “还有你阿姨呢,你少操心!” “可是阿姨白天在医院,总不能晚上也不回去吧?” “明天起吃完早餐就让她回去,晚上也一样。” 沈卿尘点点头:“那您坚持两天,我一回来就到医院来。” 单智樊笑道:“你把我盯得这么紧,是不是担心我反悔呀!” 沈卿尘此刻心里正是这么想的,嘴里却说:“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至于那么没出息吗?” 单智樊觉得自己误会了沈卿尘:“放心,说好的我不会变,等出院了你来我家,咱们再细细合计一下。” 沈卿尘也不再装了:“好,我会提两瓶好酒孝敬您!” “去吧!真有急事就别回来了!” 沈卿尘心里就像掀起了狂风巨浪,他甚至有些感谢起范大江和李刚:“要不是你们使坏,我还摊不上这件好事。” 单智樊见他站着不动,不知他在想啥:“臭小子,发什么呆?” 沈卿尘从恍惚中反应过来:“没想什么,单主任您不让我叫师爷,我能称呼您叔吗?” 单智樊白了他一眼:“爱叫就叫呗,我当啥大不了的事呢!” “得了,单叔,这个给您!” 单智樊接过来一看,是一盒没拆开的三五烟:“你给我这个干啥?” “您不也是烟民吗?” “可这是医院呀!” “没事,您偷着抽!” 单智樊把烟塞到枕头底下:“臭小子,和我抽一个牌子。” 沈卿尘像一阵风似的跑着下楼,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就往金沟开。夜晚的路上,车辆稀少,行人寥寥,路灯的光斑在他头盔面罩上欢快地划过。 一进入山区,周遭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老半天才有一两辆汽车慢悠悠地经过。随着车辆驶过,天地又陷入混沌当中,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沈卿尘越骑越快,就像一支离弦的箭。 “啪”的一声巨响,摩托车突然翻倒在路旁,沈卿尘狠狠地趴在地上,浑身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咬着牙试图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车轮还在那里徒劳地空转,车灯就像一只惊魂未定的眼睛,呆呆地瞪着前方。 沈卿尘缓缓地坐在路边,小心翼翼地伸了伸胳膊,还好没有骨折。撸起袖子,借着灯光一瞧,胳膊上擦破了一大片,血迹斑斑让人触目惊心。 不远处,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沈卿尘顾不上疼痛,赶紧扶起摩托车躲到路边。等车走远了,他才感到左腿膝盖处就像着了火一样疼。 走到翻车的地方仔细瞧了瞧,原来是一处不起眼的暗冰:“妈的,真倒霉!” “现在怎么办?这附近连个人家都没有,推着走肯定不行。”沈卿尘一下子陷入了绝境。 没多久,身上寒意阵阵袭来,他只能咬着牙坚持,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骑着摩托车朝金沟慢慢开去。 寒风刺骨,左胳膊的疼痛让他无法正常驾驶,只能用右手死死地扶住车把,尽力保持平衡。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赶到金沟。在这个寒冬的夜晚,所谓荣耀、成功、爱情都变得无足轻重。 沈卿尘只能透过昏黄的车灯看见前面十米见方的地方,时刻警惕着,生怕再一次摔倒。以往一小时的路程,他这次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胡振龙和夏诗璇见到他时,都吓得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沈总,出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沈卿尘皱着眉头,咧了咧嘴,发出痛苦的呻吟:“哎哟……疼死我了……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听到这话,夏诗璇猛地转过头来,不满地瞪了胡振龙一眼,埋怨道:“哎呀,你怎么回事啊,连个人都照顾不好!还不快扶沈总去沙发上坐好,让我们看看伤在哪里了,摔得重不重!” 说着便急忙上前搀扶起沈卿尘,快步往沙发走去。沈卿尘随意地摆摆手,接着便单腿跳跃着走到沙发旁,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上面:“没关系,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过来了。” 夏诗璇仍旧忧心忡忡,她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关切地说道:“沈总,您还是让我检查一下比较好。” 沈卿尘无奈之下,只得小心翼翼地卷起衣袖与裤腿。而当夏诗璇看到伤口时,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天哪,竟然伤得这么严重,您怎么能说没事呢!” 一旁的胡振龙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急忙站起身来:“卿尘,你赶紧坐下别动,我现在就去叫辆车过来!”说着就要往门外冲。 沈卿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胡振龙的胳膊:“别着急嘛,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胡振龙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语气焦急地回答道:“卿尘,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顾得上问这个问题?” 沈卿尘一脸茫然:“可是你不是在呼机上给我留言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胡振龙气得直跺脚,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先带你去医院治疗要紧啊!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等你康复之后再谈!” 此时,沈卿尘似乎察觉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异样,心中若有所思,随后他缓缓开口道:“那好吧,那就先送我去医院吧!” 第131章 天雷勾地火 “都是你的错!”夏诗璇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紧蹙着眉头,眼眶微红,双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因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 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因情绪的波动而略显扭曲,似乎一朵被狂风摧残的花朵。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现在怪我也没有用。”胡振龙耷拉着脑袋,眼里懊悔与无奈显而易见。他的双手不安地搓着,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无力地为自己开脱。 “沈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夏诗璇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郁,似乎一片乌云笼罩着她的心灵。 胡振龙为自己的举动懊悔不已,轻轻挪到她身边:“诗璇我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 夏诗璇不说话眼里含着泪水:“振龙别怪我发火,没有沈总我现在还在那种地方干着自己都瞧不起的工作。”说这话时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不堪。 胡振龙被她的情绪感染,轻轻的站在她身后:“诗璇你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不在乎你以前干过什么,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夏诗璇,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害怕打破这脆弱的宁静。 夏诗璇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胡振龙慢慢扳过她的身体,眼波里流露出炽热的情感:“真的!”他的情感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能够融化一切冰雪和块垒。 夏诗璇感到巨大的愉悦,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仿佛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她心里想:“虽然得不到卿尘的爱,但是胡振龙对我是真心的。” “振龙,谢谢你。”夏诗璇轻声说道。夏诗璇的声音轻柔而甜美,有如一阵微风拂过胡振龙的耳畔。 胡振龙笑了笑,将夏诗璇拥入怀中,“诗璇,别再担心了。我会向卿尘解释清楚的。” 夏诗璇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靠在胡振龙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安心与幸福,在这一刻,世界变得如此恬静、淡然。 胡振龙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夏诗璇身体传来的柔软和弹性,那是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快感。 “振龙你在想什么?”夏诗璇的声音轻柔而甜美,似乎在胡振龙的耳边呢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温柔,仿佛要窥探胡振龙内心的秘密。 胡振龙生怕夏诗璇看出自己的窘迫,他的声音有些结巴:“没、没想什么,我在想如何向他解释?” “向谁解释?”夏诗璇微微歪着头,看着胡振龙。 “卿尘呀!”胡振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自己的私事有什么好解释的?”夏诗璇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胡振龙。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似乎在责怪胡振龙的优柔寡断。 胡振龙顿时哑口无言:“可是……”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都变得混乱起来。 “可是什么?”夏诗璇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等待着胡振龙的回答。旋即,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时刻。 胡振龙低头盯着她领口处若隐若现的双峰,喃喃道:“诗璇我们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 夏诗璇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与不满,但随即恢复过来。她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胡振龙的头发:“振龙像个男子汉那样,难道要我主动吗?” 胡振龙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紧紧地搂住夏诗璇的腰,吻了上去。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真诚与热情。 夏诗璇微微皱起眉头,她对胡振龙的笨拙有些不满。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握住他的一只手,放进自己的睡衣里,那里是令所有男人都心驰神往的地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诱惑与挑逗,好像在刻意向胡振龙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胡振龙手心传来的快感无可名状,那快感像电流一样火速传遍了全身,身体不听使唤的压了上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与冲动,似乎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都被夏诗璇占据。 夏诗璇自从离开洗浴会所,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行男女之事。长久的压抑使她渴望获得一次彻底地释放,过去是因为暗恋沈卿尘求而不得,现在找到了心之所属欲望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胡振龙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他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害怕把事情弄糟。但在夏诗璇的引导下,他慢慢地找到了感觉。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熟练,眼中充满了柔情与爱意。 夏诗璇这一夜玩的很疯,胡振龙也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仿佛在游乐场坐过山车一样,忽而从峰顶跌落、忽而自谷底攀高。 在天快亮时,两人已经精疲力尽了。夏诗璇侧压在他身上:“振龙你开心吗?” 夏诗璇的声音轻柔而甜美,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幸福,此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胡振龙软软的躺着一动也不想动,嘴里却不肯示弱:“真他妈的带劲,要不是天亮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满足,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好时光。 夏诗璇用手捏住他的鼻子撒娇道:“瞅你那点出息,还怕我跑了不成!” 胡振龙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我还真怕你跑了!” “既然这样天亮我们就去见你的父母。”夏诗璇如是说。依偎在胡振龙怀里,世界是如此美好。 胡振龙从夏诗璇脖子下面抽出自己的胳膊:“今天不行,我们还要去看看卿尘的伤怎么样了。” 提到沈卿尘的伤势,夏诗璇心里隐隐作痛,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那好,就明天吧!” 天一亮,胡振龙和夏诗璇匆匆赶到医院,他们一同走进了沈卿尘的病房。 沈卿尘看到二人一起出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早就来了?” 胡振龙鼓起勇气,拉着夏诗璇的手,对沈卿尘说:“卿尘,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和诗璇在一起了。” 夏诗璇接着说:“沈总希望你能祝福我们。”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幸福,紧紧握着胡振龙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向沈卿尘寻求着一个重要的祝福。 沈卿尘听了,脸上露出了微笑,“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很般配。这事阿龙也和我提过,我祝福你们。” 胡振龙和夏诗璇相视一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沈总你的伤怎么样了?”夏诗璇坐在床边关切的问。 “没事了,皮外伤而已。”沈卿尘说完晃了晃胳膊,但是疼痛没有消失反而比昨天更严重了。 看到沈卿尘的表情,夏诗璇忍不住掉下泪来:“都怪我们不该把你叫来!”声音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胡振龙在一旁自责的搓着手:“卿尘我们太自私了,只想着和你分享喜悦,害得你为此受了伤。” 沈卿尘满不在乎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才生气呢!” 三人对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胡振龙收起笑容:“卿尘还真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沈卿尘:“那你还不快说!” 胡振龙看看夏诗璇:“你说吧!”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鼓励。 夏诗璇一只手抚摸着沈卿尘受伤的部位:“沈总,矿上第一笔款子已经到位了。” “是吗?这么快!”沈卿尘一下坐了起来。 “昨天振龙去张科长那儿,张科长亲口说的。” “你们查了吗?” 胡振龙点点头:“查了。” 沈卿尘蹁腿下床:“阿龙来支烟!” 胡振龙迟疑了一下:“卿尘这是医院!” “费什么话,快点!” 沈卿尘接过烟:“走出去抽!”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胡振龙给沈卿尘点着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卿尘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问吧!” “梁书记那儿是不是你去的?” 沈卿尘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看向胡振龙,“为什么这么问?” 胡振龙笑了笑,“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 沈卿尘弹掉烟灰,“我这样做不止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你。”胡振龙拍了拍沈卿尘的肩膀。 沈卿尘摇摇头,“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对了,款子到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胡振龙看看身边的夏诗璇:“我打算留着结婚用。” 夏诗璇闻声脸一红低下头一声不吭。 沈卿尘瞅她时也不禁怦然心动:“阿龙你结婚哪用的着自己花钱,叔和姨早就准备好了!” “话是这么说,自己总得准备些。” “之前我和你说的开通讯店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胡振龙:“我还没想好。” 夏诗璇急了:“这么久了还没考虑好,我都替你着急!” 胡振龙还想解释,沈卿尘缓缓的说:“不着急,等过完年给我回个话。” “行!” 夏诗璇忍不住在胡振龙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下:“你呀干什么都慢条斯理的,一点儿都不男人!” 胡振龙讪笑道:“真的吗?” 夏诗璇顿时语塞:“你少胡说!” 沈卿尘想了想又说:“我也有件喜事要告诉你们。” 第132章 无声的较量 厂长马晓平这段时间时不时会想起沈卿尘,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青年总是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或许是报到那天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此后他一直忙于调动工作,对沈卿尘无暇顾及。 直到这次在医院意外碰见,他才知道沈卿尘准备辞职了。对于这个结果他从心里是不愿意的,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今天一上班他特意去了一趟车间,考虑了一下他没有找车间主任而是把肖继伟叫到办公室。 从肖继伟口中清楚了沈卿尘这半年来的遭遇,也知道他已经在外面开了公司。 这下更难办了,他在轴承厂已经工作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他见证了工厂一步一步从辉煌走向没落,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工人。但没有一个像沈卿尘这样让他牵肠挂肚,对于这个青年他感到自己是负有有责任的。 从去年开始他就产生了很强的危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工厂维持不了几年。自己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不愿跟着工厂一起随波逐流,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一直秘密的寻找机会调离现在的岗位。 功夫不负有心人,从一个熟悉的领导那里他得知真空厂有一个副厂长的位置空缺。虽然只是一个副职,但是真空厂是市属企业里面罕见的好企业。产品畅销国内外,员工的工资也明显好于其他单位。 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一个机遇,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他决定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争取这个位子。 现在他很快就要如愿以偿了,调令上周就已经发到总厂人事科了,但不知为什么迟迟等不来消息,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甚至想过利用关系把沈卿尘吊到真空厂去,这是他看好的苗子,对了还有那个马正邦最好一起调走。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迟了一步,不光是沈卿尘连马正邦也可能留不住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卿尘。 看到沈卿尘,马晓平的心情是复杂的:“医院的事忙完了?” “忙完了,单主任昨天就出院了。” “小沈你坐下,早想和你聊聊了。” 沈卿尘只愣怔了一下,就安静的坐在对面:“马厂长你知道我的来意。” 马晓平没想到他一进来就直抒胸臆,倒让他一肚子话无从说起。 “喝水吗?” “不客气!” 气氛紧张中透着压抑,马晓平咳嗽一声:“小沈放松些,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一次聊天。” 沈卿尘不自然的笑笑:“厂长如果早一个月或许还有意义,现在我不可能回头了。” 马晓平对于这种结果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他不愿意就这么草草了事:“小沈我都还没有说话呢,你就急着下结论未免操之过急了!” 沈卿尘正了正坐姿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厂长您说我听着。” “听说你在外面开了公司,还拉了不少工人入股?” 沈卿尘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有这回事,不光是工人还有干部也在我那里有股份。”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马晓平头顶炸裂开来:“你说什么?” 马晓平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想取出一支来,但发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 沈卿尘见了上前一步:“厂长抽我的。” 马晓平扔下烟盒,接过他递的烟点燃:“小沈你在开玩笑?” 沈卿尘坐回椅子:“您可以当这是一句玩笑话!” 马晓平不说话了,他的双眼透过镜片看着这个不大的年轻人:“这是我认识的沈卿尘吗?那个在入厂时侃侃而谈理想的青年怎么变得如此老于世故,如此讳莫如深。” 马晓平突然发现在他观察沈卿尘的时候,他也在观察自己。这一发现让他吃惊不小,为官这么多年他深信在自己身上已经凝聚了不小的气场,莫说是小小的工人就是车间主任在他生气的时候也大气不敢出。 出于习惯马晓平看向沈卿尘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招架得住自己目光的威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无声的较量在这间办公室里上演。马晓平指缝中的烟在慢慢燃烧,他没有再抽一口任由它自己燃烧、落灰。 在通红的烟头就要烧灼手指的时候,马晓平熄灭了它。沈卿尘却在此时点燃了三五烟,随手将打火机放在桌上。 “小沈,我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我希望你等过完年再走。” “为什么?” 马晓平正襟危坐:“请你为厂子考虑一下,这个时候走其他人会怎么想?” 沈卿尘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同:“我看不出两者有什么关联。” “或许吧,不过我还是恳求你!” 沈卿尘至此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马厂长虽然你我之间没什么交集,不过我敬重你的为人,这个条件我答应你。” 马晓平轻轻舒了一口气:“小沈我很快就要去真空厂任职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沈卿尘摇摇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恕难从命。” “是因为你的公司吗?” “是的,还有那些追随我的同学和朋友。” 马晓平心中一阵震撼但嘴上却说:“小沈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你可能已经挣到不少钱,不过做生意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面的尔虞我诈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不过我更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温水煮青蛙!” 马晓平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用了:“小沈最后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下?” “是什么?您说。” “我可以为你办理停薪留职,你看怎么样?” 沈卿尘内心是感动的:“马厂长谢谢您,如果离开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我和您相处的时间太短暂了!” 马晓平有些无法自持:“那你是答应了?” “厂长山不转水转,或许以后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第133章 放假 农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那真是热闹非凡啊!大街小巷仿佛被五彩斑斓的灯光所笼罩,每一处角落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红灯笼高高挂起,宛如一个个燃烧的火球,照亮了整个街道;五彩的彩带随风飘舞,像是一道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街上人头攒动,全是忙碌采购年货的人流,他们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脸上满是期待与喜悦。 沈卿尘和他的同事们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举行着年终总结会。室内的气氛严肃而又庄重,每个人都专注地聆听着各项工作的汇报。沈楠做完财务汇报之后,大家的眼神中毫无例外地透露出喜悦之情,那是一种对过去努力成果的欣慰,也是对即将到来新年的憧憬。 徐智平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沈卿尘说道:“沈总,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公司就能取得如此开门红,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您看我们该怎么犒劳一下大家呢?让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更有干劲儿!”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任洪波听了徐智平的话后,心中也涌起一股激动之情,他急忙站起身来,可是刚站到一半,脑海中却闪现出一些思绪,于是又缓缓坐了下来。 沈卿尘看着任洪波的举动,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问,他疑惑地问道:“洪波,你想说什么呀?怎么又坐下了呢?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任洪波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沈总,我刚刚确实想到了一个可能让大家更开心的办法,但还需要再斟酌斟酌,等会儿再跟您说吧。” 会议室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活跃起来,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如何犒劳的事情,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房间…… 任洪波说完却只是低头不语,眼神中闪躲着众人的的询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马正邦大概猜出他的心思:“洪波你虽然不是股东了,可是这里没人拿你当外人!” 任洪波抬起头看着马正邦:“我没那个意思。” 沈卿尘半开玩笑的说:“有也不要紧,年终奖减半!” “年终奖!”众人互相看看都不明白沈卿尘所指何物。 沈卿尘自觉口误忙找补道:“更正一下,不是年终奖是过节费!” 徐智平放下茶杯:“年终奖我也不拒绝!” 沈卿尘指指徐智平:“你现在也学会敲公司竹杠了,公司才是刚断奶的孩子你忍心和他抢奶喝?” 肖继伟笑骂道:“你咋当娘舅的,不说发个红包给孩子,还整天惦记着孩子那点压岁钱!” 沈卿尘等众人说笑的差不多了,问胡振龙:“阿龙你怎么想?别光顾着考虑二亩地一头牛,媳妇、孩子热炕头。” 众人惊异地看向他和身边坐着的夏诗璇,胡振龙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一时间乱了方寸:“我……我们……” 夏诗璇不等他说完倏地站了起来:“沈总公司给大家发过节费我第一个赞成。”末了她看看大家:“因为公司年末刚成立,所以钱不是太多,希望大伙不要灰心。今年我们拧成一股绳,跟着沈总好好干,再到年底的时候让沈总给我们每个人发一个大大的红包你们说好不好?” “好!” 沈卿尘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夏主任说的没错,今年才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厂里有一个大活就要交给我们了!” 众人闻声面面相觑:“大活?什么大活?哪个厂里?” 沈卿尘笑着对肖继伟说:“肖哥还是你来说吧!” 肖继伟并不推辞,站到沈卿尘身边:“这话说起来有点戏剧性,大概正应了那句老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见大家还是一脸懵圈他笑着解释道:“沈总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在总厂医院陪护一个病人吗?” 任洪波:“这些我们都知道,然后呢?”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等到肖继伟说完,大家看向沈卿尘的目光又不一样了。马正邦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动,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卿尘真难为你了!” 沈卿尘低声回答:“我想想还真要谢谢他们。班长你有多杰的消息吗?” 马正邦点点头:“有,回头我和你细说。” 沈卿尘松开他的手对沈楠和芳菲说:“你们把过节费给大家发了!” 沈卿尘一千元,马正邦八百元,胡振龙八百元,夏诗璇七百元,肖继伟七百元,徐智平七百元,芳菲六百元,余下皆是500元。 大家领了过节费如何开心暂不细表,唯独任洪波拿着五百元现金闷闷不乐。徐智平从他身边经过时,有意无意的在他肩头重重按了一下。 任洪波抬眼望过去,两人都不说话但又像什么都说了。 “现在我们请夏主任交代一下放假期间的注意事项。” 沈卿尘说完看向夏诗璇,夏诗璇毫无扭捏之态:“谢谢沈总,也谢谢大家!……” 等夏诗璇安排完以后,沈卿尘走到房间正中:“我们今天的会就到这儿了,最后还有一项,大家一起动手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之后要回家的就可以离开了,别忘了把我对各位家人的祝福带到。” 众人拿抹布的拿抹布、拿笤帚的拿笤帚、还有几个人去抢拖布乱作一团,看在沈卿尘眼里不由豪情万丈:“都搞干净了,或许明年我们就不在这里办公了!” 沈卿尘来回走了一会儿招呼道:“芳菲、秀梅跟我去贴春联!” 两人闻言放下手里的活计,跟他出了门。 一会儿大家也跟着来到门口,方琼念道:“江山锦绣春常在 岁月静好福自来 和顺致祥” 马正邦频频点头:“好字、好字!” 肖继伟偏头问:“沈总哪来的春联,给我也搞一副!” 沈卿尘:“没问题,这是我一个故交的手笔。” 看见方琼沈卿尘像是想起什么:“方琼!” 方琼惊觉回头看向他,沈卿尘向她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来到无人处。沈卿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包:“这是给叔和姨的。” 方琼迟疑着不伸手,沈卿尘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你哥要是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方琼点点头:“我会的。” 两人一起回到人群中,一会儿任洪波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愠怒。 众人离开后,屋里只剩下沈卿尘、沈楠、芳菲和任洪波。 沈卿尘见任洪波还没走合上笔记本问道:“洪波你怎么还没走?” 任洪波眼睛瞅着桌上的笔记本:“卿尘你不回x区看父母吗?” “当然要回,不过我得先送芳菲回家。” “噢,这样呀!” “怎么你有话要说?” 任洪波挠挠头皮:“没什么 ,我想问一下过年咱们说好的一起出去玩还算不算数?” 沈卿尘觉得他问的突兀:“为什么不去?你又有其他安排了?” 任洪波笑道:“当然没有,我是想把这件事靠牢!” 沈卿尘虽然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却无暇多想:“到时候等我电话。” 任洪波语气轻快的说:“行,到时候你啥都别准备,听我安排!” 沈卿尘舒展了一下四肢:“你没事顺路送我姐回家!” 任洪波看看沈楠:“没说的,你姐和我姐一样!” 第134章 除夕夜 年三十和中国大多数家庭一样,沈家从中午时分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那丰盛的年夜饭。 热气腾腾的锅灶旁,家人们忙碌的身影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又充满烟火气的画面。这一顿年夜饭,可是沈家一家人多年以来雷打不动的传统,仿佛是一根紧紧相连的纽带,将全家人的心牢牢地系在了一起。 除了精心烹制的年夜饭之外,他们还会齐聚一堂,共同包起初一那天要吃的饺子。那一个个雪白的饺子皮,在家人灵巧的手中变幻出各种形状,承载着对新年的美好期许与祝福。 大约下午四点的时候,沈卿尘和哥哥一同前往附近那家有着悠久历史的石化澡堂。踏入澡堂的那一刻,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热水蒸腾所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 他们在澡堂里尽情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与放松,先是在大浴池里泡了一会儿,感受着水温渐渐渗透肌肤,驱散了身上的疲惫。接着,便分别去到各自的淋浴区,让清澈的水流冲刷掉一天的尘埃与烦恼。 之后,两人来到发廊。理发师熟练地挥动着剪刀,为他们修剪出整齐利落的发型,仿佛给他们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战袍”,迎接新年的到来。 至于为什么会挑选这个时间段来洗澡、理发,沈卿尘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一种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吧,就像那每年必有的年夜饭和包饺子一样,早已深深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之中。 当洗完澡、理完发,踏上回家的路时,天色已经渐渐擦黑了。街道上的灯光也一盏盏亮了起来,如同点点繁星洒落在人间。到处是放爆竹的孩子,四周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行人们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家,脸上都洋溢着对新年的期待与喜悦。沈卿尘和哥哥并肩走着,心中满是归家的急切之情。 他们回忆着刚才在澡堂里的惬意时光,感受着新年即将来临的氛围,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才进屋沈楠从沙发上坐起来:“你们去哪洗澡了,这么久?” 沈鹏飞不客气的回怼:“一个来小时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不是吗?你不看看天都黑了。”沈楠手指着窗外。 “黑就黑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们俩不要一见面就吵,爸妈呢?”沈卿尘见里屋黑着灯不解的问。 “他们两个也去洗澡、理发了,估计这会儿快回来了。” “这样啊,那我们也别闲着了一起帮忙做饭!” 沈楠戏谑道:“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不下厨房的人倒张罗起来了!” 沈卿尘脸一红:“做饭我的确不会,我给你们打下手。” 沈凤鸣夫妇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两口子今天从上到下焕然一新。何秀芝难得一见的吹了新发型,穿上崭新的毛料外套人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沈凤鸣一身笔挺的大衣,裤线也熨烫的笔直一改平时不修边幅的模样。 “爸妈你们今天大变样了!”沈楠不吝赞美道。 何秀芝不好意思的理理头发:“还不是你爸非拉着我吹头,要不然我们早回来了。” “我爸做得对,今天过年是应该捯饬捯饬。” “还捯饬什么?几十岁的人了,再怎么捯饬也没有用。” “谁说的,我看这发型就不错。” “是嘛,我再去看看!” 沈凤鸣拽住她的胳膊:“看什么看,快点做饭!” 沈楠笑着扶何秀芝进到里屋:“爸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入席了。” “是嘛,今年能吃个现成饭了。”沈凤鸣当仁不让坐在上首:“三儿倒酒!” 沈鹏飞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爸今天可要开一瓶好酒!” 沈凤鸣不假思索的答应:“三儿从床底下拿一瓶五粮液。” 沈鹏飞喜滋滋的取了酒壶和酒杯,在水龙头上冲洗。等何秀芝坐下,三个孩子分坐两旁…… 八点的时候窗外鞭炮声大作,一家人赶忙收拾碗筷:“春晚开始了!” 沈卿尘打开电视正在播放开场歌舞《这是美丽的祖国》,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有说有笑。 这个场景沈卿尘前世再熟悉不过,只是到了后来父母年岁增大,自己也做了父亲这种感觉就一去不复返了。 “三儿你想什么呢?倒酒!” “没想什么?我看节目呢!” “是嘛!”沈鹏飞扭头看电视,郭达、蔡明两个老搭档出现在屏幕里…… 看完这个小品沈凤鸣领着兄弟二人到街上烧纸,祭奠故去的先人。再回到家里春晚也进行到了高潮,相声《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歌曲《我的爱对你说》、小品《打工奇遇》让他们如痴如醉。 新年的钟声敲响之际,屋外成了欢乐的海洋,各种各样的礼花爆竹响成了一片 ,有几个鞭炮还落在凉台上吓得沈楠捂住耳朵不敢放手。 等鞭炮声小一点了,沈卿尘和沈鹏飞使了一个眼神:“爸我们要去同学家玩。” 沈凤鸣眉毛一皱:“十二点了瞎跑什么?” 沈卿尘笑着说:“年三十要守夜,我和同学提前说好的。” 沈凤鸣看看沈鹏飞:“你呢?一样吗?” 沈鹏飞点点头:“爸我们又不乱走,就在楼上同学家。” “好吧,不许打牌,就少喝一点。” 沈卿尘敲开江海家的房门,里面早坐了几个好友。最让他意外的是崔石也在里面:“崔石你也在!” “怎么不欢迎我?”崔石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哪能呢,我还想着趁这几天有时间给你拜个年,没成想连礼物都省下了。” 崔石翻个白眼:“你这张嘴死的都让你说活了,我不管你们作证啊,卿尘欠我的!” 谢凡敲敲桌子:“快点坐下,就等你了。” 贺伟指着身边的位置:“三儿你坐这儿!” “江海呢?怎么我们人齐了,主人倒不露面?” 谢凡指指厨房:“他烧带鱼呢,一会儿就来。” “是嘛,我去看看。” 贺伟起身拉住他:“往哪跑,先喝三杯罚酒再说!” “什么罚酒?”沈卿尘明知故问。 “装什么糊涂,谁让你最后一个来?” “是你们来早了,不怪我。” “少说废话,你喝还是不喝?” “自然是喝,不过你得赢我才行!” 贺伟听他这么说松开手:“行啊,几天不见口气不小,伸手!” 二人正在纠缠,江海系着围裙端了一盘红烧带鱼出来:“我菜还没有上桌你们就喝起来了!” 谢凡笑道:“两个没出息的,没见过酒。” 江海放下盘子,解开围裙看看几人:“先尝尝!” 沈卿尘夹了一块带鱼放进嘴里不由赞道:“味道不错,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还是你做的?” “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手艺。” “哥会的还多着呢,你要不要学?” 贺伟放下筷子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坐下倒酒!” 江海坐好冲贺伟道:“我来打第一关,从你开始。” 贺伟不屑的看着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盐打哪咸、醋打哪酸?” 第135章 拜年 不知何人所言,节日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时间恰似那流水,滔滔不绝地流淌。 因为记得和任洪波的约定,沈卿尘花了三天时间给几个长辈拜完年,还在父亲的提醒下给远在东北的姑姑打了问候电话。 白天大体就在各家吃饭、喝酒,晚上还要赶回厂里上夜班,几天下来让他直呼受不了! 就这还是推掉了许多可去可不去的应酬,他甚至想待在宿舍不回来了。 初四这天他和芳菲一起去看望了芳菲的父母,倪爱国两口子一如既往的热情,只是在他看来似乎少了些真情,多了几分功利和敷衍。 “叔叔、阿姨我想和芳菲去成都玩两天。” 颜卿玉和倪爱国愣了一下,半晌颜卿玉说:“大过年的去那么远干嘛?” 倪爱国也不放心:“小沈外面乱的很,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 芳菲拥着沈卿尘的胳膊:“爸妈没事的还有两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去。” 颜卿玉看了老伴一眼迟疑着说:“朋友,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 “又是一对?” 沈卿尘点点头:“公司同事和他女朋友。” 颜卿玉本想拒绝但看见女儿期盼的目光临时改口:“去倒是可以不过……” 沈卿尘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到外面我和同学住一个房间。” 见沈卿尘这么上路,倪爱国放下心来:“小沈出去以后多照顾芳菲,她还没自己出过远门呢!” “知道,我们每天给二老电话报平安!” 出了芳菲家,沈卿尘给任洪波去了一个电话,两个人约好第二天一早在火车站见面。 “卿尘现在咱们去哪?” “我也没想好。” “要不去看电影吧?” “没意思,我不想去。” 芳菲腻歪在沈卿尘身上:“我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要不去洪波家?” “明天就见着了,有必要吗?” “不是去见他,我想给他父母拜个年。” “听你的。” “你晚上的班呢?” “不上了。” 两个人在深沟桥下了车,沈卿尘买了几样东西领着芳菲进到庄子。 走过曲曲折折的巷道,在最西头一户人家门前两个人停下脚步。 芳菲疑惑的问:“是这吗?” 沈卿尘点头道:“是这儿,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院子应该是刚打扫过的,靠北边是一溜三间刚建的平房,东面还有两间房子,其中一间是厨房。 院子有四十平方大小,都铺了平整的红砖,中间栽了两棵梨树,只剩下干枯的树枝在风中凌乱。 沈卿尘直接走进正房:“叔和姨在吗?” “谁呀?”一个嘹亮的声音从东边的屋子传来。紧接着房门打开,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黑色的裤子,脚下踩着一双棉拖鞋。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看到沈卿尘和芳菲,妇人先是一愣,随后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哎呀,这不是卿尘吗,快进来快进来!” 沈卿尘微笑着说道:“姨,我来给您和叔拜个年。这是芳菲我对象。” 妇人热情地拉着芳菲的手,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地夸着:“这姑娘真漂亮,跟朵花似的。卿尘你可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个好对象。”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半灰不旧的中山装,神情有些拘谨。他看着沈卿尘和芳菲,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妇人连忙说道:“这是洪波他爸。老任,你赶紧去泡茶,别怠慢了客人。”男人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芳菲好奇的看着房中的摆设,除了一组老旧的沙发和一个木制茶几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 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山水画,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地面是水泥地,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是透露出一股陈旧的气息。 在沙发旁边,有一个用木板搭建的简易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旧书和杂志。芳菲注意到,书架旁边的墙上有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中的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或许,这就是任洪波吧。 他身穿绿色的上衣,腰里扎着武装带,头戴一顶解放军军帽,蓝大裆、黑布鞋,标准的80年代打扮。 沈卿尘也被这张照片吸引:“姨这张照片是洪波多大的时候照的?” “六年级。” “我也有一张一样的。” 芳菲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你们连照张相都一个样!” “我们男孩小时候都有一个梦想。” “是什么?” “混社会,做最厉害的那个!” 芳菲眨眨眼睛:“现在呢?” “自然是泡最漂亮的妞,装最牛的b!” 芳菲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狠狠地在他胳膊软肉处掐了一下。 沈卿尘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疼的冒了一身白毛汗。 任母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给杯子里倒水:“卿尘你们坐一下,我去准备点吃的。” “姨别忙活了,我们刚吃过饭。” “不忙,菜都是现成的,马上就得。” “姨,洪波呢?” “这个臭小子大概在隔壁打牌呢,我去给你叫去!” 须臾,任洪波打门外匆匆赶来:“卿尘你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来看看叔和姨。” “芳菲姐也来了!” 倪芳菲站起身:“洪波新年好!” 任洪波有些局促不安:“卿尘你和我说一声呀,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样挺好,准备什么?” “家里实在太乱了,让芳菲笑话。” “哪那么多事,叫叔一起来喝两杯!” “我爸喝不成酒,他身体不太好。” 沈卿尘迟愣一下:“那就你来吧!” 任洪波给他们杯子里续了茶水:“你们坐一下,我去准备两个下酒菜。” 沈卿尘笑道:“皮冻子必须有!” “清楚,老哈数!” 任洪波待要出门,又扭头问了一句:“喝几个?” “自己看着办,就怕你陪不住!” 任洪波不愿在芳菲面前失了面子:“好,这是你说的,我找几个朋友陪你。” 沈卿尘急忙制止哪还来得及,任洪波一溜烟没影了。 第137章 旅途中的插曲 “卿尘,刚才你怕不怕?” “怕什么?” “那个脸上带伤疤的男人好吓人!” “经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是有一道伤疤。” “你回答我,怕不怕?” “怕!”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怎么会?那个人明显是个练家子,真动起手来,我和洪波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为什么不肯服个软?” 沈卿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冷静点,或许是性格使然吧。” “可这种性格真的好吗?” 沈卿尘默不作声,心里责怪自己:“我为何这么冲动?若总是这个脾气,未来还不知有多少是非。一个李刚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卿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任洪波挤进车厢,坐在他们对面。 “你怎么来了?不用陪梅子吗?” “是她让我来看看。” 沈卿尘面色一缓:“把她也叫来!” “不急,先和你聊聊。” “聊什么?” 任洪波取出香烟:“走去过道抽一根!” 沈卿尘对芳菲歉意一笑:“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 二人来到车厢接合部,沈卿尘接过红塔山点上:“洪波,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你就这么沉得住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洪波嬉笑地指着沈卿尘:“装,你就装!” “装什么?” “卿尘,自从开公司以来,你这装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 沈卿尘皱眉:“你说什么屁话呢?” 任洪波也觉不妥:“好,这句我收回。我是说刚才过不过瘾?” “说了半天,你是让我谢你?” “这不是重点,刚才你够猛的呀!” “猛个屁,我正后悔呢!” “后悔什么?刚才真他妈过瘾,就是没……” “没什么?你真想打一架?” “当然,架势都拉开了,这两个孙子却怂了!” “打起来我们多半要吃亏。” “不是吧,你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都没信心!” 任洪波沉默半晌。 “怎么?你认为我在胡说?” “怯……我刚想夸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泄气了。” “洪波,你认为他们怕了吗?” 任洪波吐出一口烟雾:“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不怕!” “那个被我扇嘴巴子的倒不足为惧,另一个要是动起手来,我和你加在一起都占不到便宜。” “你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信不信由你!” “既然那么厉害,他为什么偃旗息鼓了?” 沈卿尘摇摇头:“我也没想明白,大概是有顾忌吧。” 任洪波显然不信:“卿尘,不管怎样,这一回我们没吃亏,而且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咱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洪波,我和你的关系从来就没有疏远过。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们行事要低调点,尽量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底你是怕了!” “没错,一个李刚就带来这么多麻烦,我不想重蹈覆辙。” “我看你纯粹是杞人忧天,城市这么大,有好几百万人,想再遇上比中五百万还难!” “话虽如此,不吸取教训,以后还是要吃亏。” 任洪波沉默不语,沈卿尘觉察到他心里有事,换了个话题:“洪波,多杰有信了!” “是吗?他说什么?” “多杰说他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那是好事。” “你好像提不起精神来?” “没有,他还说什么?” “他还问大家好。” 任洪波笑道:“这头牦牛从此打炮不花钱了!” “你胡说什么?” 任洪波把烟头熄灭:“卿尘,你回信的时候,记得提一句说我挺想他。” “那还用你提醒!” “行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座位,见芳菲和梅子正聊得开心。“你们说什么呢这么投机?” 芳菲和梅子互相看看:“没说什么。” “信你才怪,准没说什么好话。”任洪波坐在梅子旁边,沈卿尘也挤着芳菲坐下。 “你们都说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没说什么,聊了聊旅游攻略。” “是吗?咱们什么安排?” 沈卿尘看看任洪波:“你说吧!” 任洪波把水杯推给沈卿尘:“还是你说吧!” “好,我说。咱们第一站到成都,下车后直奔天府广场,转一转后乘车到武侯祠。参观完武侯祠,步行到锦鲤吃午饭。中午入住宾馆,下午去荷花池市场购物,出来后到游乐场玩。 第二天,安排都江堰和青城山一日游。早上前往都江堰,欣赏古代水利工程杰作。下午去青城山,感受道教文化魅力,欣赏幽静山林风光。 第三天,前往熊猫基地看大熊猫,感受国宝魅力。下午游览杜甫草堂,感受浓厚文学气息。晚上再回锦里,享受美食和夜生活。 第四天,前往乐山大佛和峨眉山。早上游览乐山大佛,下午去峨眉山,感受佛教文化博大精深,欣赏秀丽山水风光。 第五天,胡玫接口道:“去峨眉山和乐山可以找我一个同学,他对那里很熟!” “行!” “第五天在成都自由活动,别忘了回程火车,咱们在车站碰头。” “安排得不错!”任洪波赞许道。 “是谁说这一路上他安排?”芳菲笑着看向任洪波。 “我说的,不过卿尘安排得马马虎虎,就将就一下吧!” 胡玫瞪了他一眼:“干啥啥不成,就知道打嘴炮!” “是吗?”任洪波突然亲了她一口:“你说的!” 胡玫脸一红,难为情地看了沈卿尘和芳菲一眼:“别胡闹!” 晚上,沈卿尘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铺上听到火车发出咣哧咣哧的声响。过道里不时有人走来走去,最要命的是隔壁传来一阵阵呼噜声像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飞舞。 他翻了一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但是没什么效果。索性坐起来向下铺芳菲望过去,透过窗外的月光看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看着自己:“你还没睡?” 芳菲的脸宁静而皎洁,目光像月色下的湖泊清澈见底:“没睡,你呢?” “睡不着!” 呼噜声突然戛然而止,沈卿尘舒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累了!”话才出口就听到任洪波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随即鼾声大作比之前动静更大了。 沈卿尘烦躁的拍拍背板,那声音似乎小了一点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 芳菲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沈卿尘见了忙伸手去够,两只手在黑暗里紧紧的握在一起。 拉了一章《列车风云》补在174章。 第138章 猜忌和惩罚 胡振龙心急如焚地追出门去,一边在楼道里大声呼喊着夏诗璇,声音在狭长而空寂的楼道内回荡着。然而,夏诗璇尽管清晰地听到了呼喊声,但她的脚步不仅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是愈发急促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此刻,她的内心犹如被狂风肆虐过的海面,波涛汹涌、混乱不堪,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且令人手足无措的状况。 胡振龙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终于在楼下截住了夏诗璇。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拉住她纤细的胳膊,语气急切得近乎哀求道:“诗璇,求求你别再跑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夏诗璇那双美丽的眼眸此时已哭得通红,宛如熟透的樱桃般惹人怜爱。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振龙,或许……我们真的不太合适。” 胡振龙听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爸说了那几句不中听的话吗?” 面对胡振龙的质问,夏诗璇选择了沉默以对,只是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见此情景,胡振龙心疼不已,他猛地一把将夏诗璇紧紧拥入怀中,用坚定无比的口吻说道:“诗璇,请相信我,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碍,我都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咱们之间这份真挚的感情!” 可是,夏诗璇却缓缓地抽出双手,轻柔但坚决地推开了胡振龙温暖的怀抱,轻声叹息道:“振龙,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和简单。”言罢,她转过身去,留给胡振龙一个孤独而决绝的背影,然后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 胡振龙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夏诗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回家,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振龙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冲着父亲胡汉宸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因为夏诗璇的过去而拆散我们?” 胡汉宸黑着脸,瞪着胡振龙,厉声道:“她那样的出身怎么能进我们家的门?这会让我们家成为别人的笑柄!” 胡振龙愤怒地回击道:“她的过去不是她能选择的!我爱她,她也爱我,这就够了!” 胡母在一旁听着,满脸疑惑。等胡振龙回了房间,她焦急地拉着胡汉宸,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汉宸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说出了真相:“夏诗璇曾经是按摩女……” 胡母震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按摩女?” 胡汉宸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一次偶然机会听到些风言风语,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胡母眉头紧皱,责怪道:“仅凭风言风语你就断定一切?这对那姑娘不公平!” 胡汉宸哼了一声:“不管怎样,她从事过那种职业就不合适进咱家。” 胡母摇头:“你呀,观念太过陈旧。如今社会,只要改过自新努力生活就值得尊重。况且振龙这么喜欢她,咱要是棒打鸳鸯,儿子以后过得不幸福怎么办?” 胡汉宸一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胡母趁热打铁:“再说,咱们家是什么家庭?如果真接纳了诗璇,给她支持,外界哪还敢嚼舌根?” 胡汉宸挠了挠头:“可这事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胡母白了他一眼:“谁没事到处宣扬自家儿媳的过往?咱们悄悄处理就行。而且振龙这么坚定,强行拆开他俩,振龙怕是一辈子都会埋怨我们。” 胡汉宸叹了口气,似有所动:“那再看看吧,我也不想儿子就此消沉下去。” 胡母来到胡振龙的房门前,轻轻敲门后走进房间。 “儿子,妈想跟你聊聊。” “妈,我知道你们看不起诗璇,但是我不在乎。” “儿子呀,你爸说她以前是按摩女,这要是传出去……” “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努力生活,而且真心爱我。” 胡母叹了口气:“可外人不会这么看啊。” 这时胡汉宸也走了进来:“振龙,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家族名声。” “爸,名声就那么重要吗?比我的幸福还重要?” “你以后就会明白,现在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爸,妈,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接受诗璇吧。她很善良,和她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胡母看向胡汉宸:“老胡,也许咱儿子说得对,只要他们相爱,过去的事就随它去吧。” 胡汉宸皱着眉头思考良久:“不行,这件事不能依着你们的性子胡来!儿子的婚事非同小可,你们得听我的!” 胡振龙无辜的看着父亲,他不明白平时知书达理的父亲怎么变得如此面目可憎:“你们随便吧!”说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还顺手上了锁。 自那日起,胡妻看待胡汉宸的目光便多了几分猜疑与审视。她暗自思忖着,自己这个一向光明磊落的丈夫究竟在那个神秘的地方干了哪些不堪之事,以至于他对夏诗璇的过往这样耿耿于怀。 每当胡汉宸试图向妻子解释其中缘由的时候,胡妻总是打断他的话或是将话题引向别处,眼中的疑虑如同阴霾一般挥之不去。 渐渐地,夫妻二人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紧张。哪怕只是生活中的些许琐事,都能成为引发他们激烈争吵的导火索。 胡汉宸满心委屈,只觉妻子如今变得蛮横无理、难以沟通;而胡妻呢,则坚定地认为若不是丈夫心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怎会如此急切地辩解?于是乎,这场家庭纷争愈演愈烈,家中的氛围亦随之凝重压抑,令人窒息。 而胡振龙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他无法接受和夏诗璇就这样分开。他试图去找夏诗璇复合,但夏诗璇却坚决地拒绝了他。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家庭被猜忌和冲突笼罩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和幸福。 第139章 失恋阵痛期 胡振龙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一连几天他都躲在房里不出来。除了偶尔洗漱、上厕所父母都见不到他的人影,甚至连吃饭他都端到自己房里。 “汉宸,儿子这个样子可不成,时间久了会害病的!” “我心里也着急呀,可是我的话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 两口子分别端坐在沙发的两端,彼此沉默不语,整个客厅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妻子低垂着头,眼眶渐渐泛红,晶莹的泪花慢慢地从眼角渗出来。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甚至没有抬手去擦拭那不断滚落的泪珠,任凭它们沿着脸颊肆意流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胡汉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忍和愧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朝着妻子挪动过去,并伸出手轻柔地想要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妻子却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怒目而视道:“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我的好儿子就是被你给毁掉的!” 胡汉宸闻言先是一愣,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紧接着,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子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只见他脚步匆匆,犹如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懊恼与自责。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之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快步走到衣架旁,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门狠狠地关上了,发出的声音犹如一条无情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胡妻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上。她身子微微一颤,过了许久才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眼神空洞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龙龙,快把门打开呀!”胡妻一脸焦急地站在房门前,伸出右手,轻轻地敲打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的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惊扰到屋里的人,但又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屋内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才传来胡振龙低沉而略带慵懒的声音:“妈,啥事儿啊?” 听到儿子的回应,胡妻心中稍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和些:“宝贝儿,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妈妈真的有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一说。” 然而,胡振龙却似乎并没有立刻照做的意思,他顿了顿后问道:“那我爸呢?他人去哪儿啦?”声音里透着一股疑惑和警觉。 胡妻微微一怔,随即如实回答道:“他刚刚出去办事儿了,这会儿不在家呢。”说完,她静静地等待着儿子下一步的反应,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听到母亲的回答后,胡振龙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打开了房门。不过,他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热情地迎接母亲,只是默默地转身回到房间内,自顾自地坐到了椅子上,依旧一言不发。 胡妻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房间来到胡振龙身旁,轻声说道:“龙龙,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老是这么闷在家里可不好。”“去哪?”胡振龙目光呆滞的说。 “去找找同学。” “不去,没意思。” “去找卿尘玩吧,妈看他这个人还不错!” “他……他现在只怕正陪着女朋友风花雪月呢!” 胡母叹了一口气:“龙龙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办?你们都瞧不上诗璇!” “龙龙你要理解我们,小夏人是不错,妈妈也看上她了可是她……” 胡振龙阴沉着脸:“妈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我出去买菜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胡母转身向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龙龙不管怎样你要和她说清楚,别让人家一直等。” 胡振龙听到母亲出门的声音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呆立了一会他拿起电话给夏诗璇发了一个传呼,之后就失魂落魄的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机始终默不作声。胡振龙决定不等了,抓起棉衣穿在身上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 胡母买菜回来发现儿子不在心里稍感安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还没喝两口就听到有人开门忙站起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走了!” 胡母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摇摇头:“走了也好。” “是呀,走了也好!”胡振龙口里喃喃自语。 “龙龙你吃点什么,妈去给你做。” 胡振龙仿佛没听见一样,回到自己房里关好门。 夏诗璇住在公司的第三天,突然收到沈卿尘的传呼让她去火车站接人,他们下午回来。 得到这个消息她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为见到他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她害怕见到芳菲和沈总在一起亲昵的样子。 在出站口等候的时候这种情感更是折磨的她不像样子,直到拥挤的人流中出现沈卿尘时她才展颜一笑迎了上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到夏诗璇身边都呆住了:“小夏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看起来好像很憔悴,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夏诗璇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我很好!” “才几天不见你瘦的都脱像了!” “是吗?我自己怎么没觉出来。”夏诗璇强装镇静:“沈总这一趟玩的开心吗?” 沈卿尘眼睛盯着她,心里存了几分疑惑:“还不错,我们还给你带了礼物。” “是吗?我们快点回去,我急着要看一下是什么礼物。”一旁的胡玫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胡玫!” 夏诗璇这才注意到任洪波身旁多了一个美女:“你好,你是……” “这是我对象。”任洪波的表情十分精彩。 “是吧,早听说过你。闻名不如见面,任哥好福气!”夏诗璇礼节性的和她握了握手。 “夏主任下次来金沟一定要去小店坐一坐!” “当然。”夏诗璇的目光暗淡下来。 “沈总、芳菲你们和夏主任先回吧,我也要回去了。” “好吧,洪波你送梅子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要不了多久你们不是还要过来吗?” 任洪波有些不舍:“真不用我送你?” 胡玫笑笑:“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一个春节都用来陪我家里人会不高兴的。” “那行吧。” 路上夏诗璇说说笑笑的,但沈卿尘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连任洪波也觉察到她在强颜欢笑:“小夏,振龙呢?他不用上班为什么不陪着你?” “他……他家里有点事脱不开身。” “噢!” “小夏,这是我和卿尘送你的礼物。”芳菲把一个表盒递到她手里。 夏诗璇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只精巧的梅花女表:“这么贵重是给我的?” “是芳菲挑的,她说你一定会喜欢!” 夏诗璇在手腕上比了比:“真好看,谢谢你芳菲。” “喜欢现在就戴上!” 夏诗璇摘下自己的腕表小心的戴上:“沈总你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难道出去一次,这些都是给别人送的礼物。” “您出去玩心里还惦记着工作!” “没办法,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这些。” 出租车停好后,四个人大包小包的下了车。进到屋里夏诗璇忙着给他们倒茶,芳菲在屋里转了转脸上不由浮现起一片乌云。 中午几人一起吃了午饭,任洪波急着回家,沈卿尘也要去送芳菲。 回来时夏诗璇还在屋里,沈卿尘坐在她身边:“小夏你和振龙闹矛盾了?” 夏诗璇低垂着脑袋:“我们吹了。” “吹了?什么情况?”沈卿尘有些惊愕:“走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 “算了,你别问了!” “不行,我去找他!” “沈总……”夏诗璇的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了?” “你坐下,去了也没有用!” 沈卿尘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小夏你给我说说。” 第140章 工作筹划风云起 听夏诗璇说完之后,沈卿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小夏啊,别太难过了,这真的不是你的错呀。那个不懂得珍惜你的人,将来一定会因为失去了你而感到无比懊悔的。” 夏诗璇微微抬起头来,强忍着眼中即将滑落的泪水,故作坚强地笑了笑说:“都已经过去啦,那些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我现在有属于自己全新的生活呢!” 沈卿尘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能够如此轻易地放下这段感情,于是追问道:“难道就这样简单地把一切都忘了吗?曾经那么深刻的回忆和情感,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夏诗璇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答道:“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自拔吧?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继续下去的呀,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缅怀过去的伤痛。” 沈卿尘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似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终于,他缓缓开口说道:“你能放得下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我可不希望看到我的得力干将、堂堂办公室主任从此一蹶不振啊!” 听到这话,她微微挺直了身子,眼神坚定而自信地回应道:“沈总,请您放心吧!我一直以来都分得清公私,绝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当中来的!” 沈卿尘满意地点点头,略作思考后接着说道:“嗯,这样就好。对了,小夏啊,关于金沟那边的工作,你先暂时放一放吧,交给马经理他们去处理就行了。” 她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是因为振龙的事情吗?沈总,其实您不必担心,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这点挫折还打不倒我的!” 沈卿尘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别误会。这次调动并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经过我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想要调任你去轴承厂负责钢屑业务那块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她似乎还有些疑虑,追问道:“真的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沈卿尘笑了笑,语气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啦!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小夏,你之前在春节采购项目中的出色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充分证明了你完全具备胜任这份新工作的能力。所以我们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听了这番话,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随即爽快地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听从公司的安排。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始开展工作呢?” 沈卿尘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别急嘛,哪有这么快就能立刻上手的呀。你明天跟我一起先去见一个重要人物,等见过之后再详细商讨后续的工作计划和安排。” “是负责这件事的领导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总这次把握大吗?” 沈卿尘点点头:“机会很大,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 “还有什么问题?” “这个回头我慢慢跟你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拿到这些钢屑要怎么消化。” “您之前不是和金属市场的老板们打过交道吗?” “没错,可那时候都是小打小闹,现在不同了 ,如果能够顺利拿下这个业务 ,我们出货的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子,而且我也不想总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不过路要靠我们自己走!” 夏诗璇沉默了一会儿:“我主要负责什么?” “我想让你负责和厂里的销售部门打交道。” “我能行吗?”夏诗璇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 “你这么有信心?” “我刚才说过了,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交个底,咱们有秘密武器!” 夏诗璇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既然这样我就不推辞了!” “你想推也不可能,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那销路问题呢?” “你进入角色真快呀,这件事交给洪波去办,你只要一门心思搞定销售部就可以了。” “洪波……” “怎么?你不看好他?” “不是。” “算了,你骗不了我。洪波这个人是有些问题,不过他搞外交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我总觉得他成天没个正型,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会不会误事?” “不会,我只是让他冲锋陷阵,关键的时候我是不会缺席的。” “那我就放心了!” “明天你和我去了以后,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金沟一趟,该拜访的一个都少不了。” 夏诗璇闻声心头一紧:“也包括他吗?” “当然,要不要我从中说和一下?” “不用,现在就是他们家反过来求我,我也不会同意!” “好吧,不过见了振龙我还是要说道两句的。” “随你。” “小夏还有一件事,后天就要上班了,你通知大家开个会由你和马经理主持。” “那您呢?” “我家里还有点事,而且后天晚上是我在轴承厂是最后一个班。对了,完事之后我不来这里了,直接去金沟。” 次日一早,沈卿尘打车带上夏诗璇直奔轴承厂龚家湾家属区而去。 他们先去找了巩新华,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喧哗。沈卿尘提着礼物兴冲冲走进去:“师父我来了!” 屋里的三人停下说笑站起来:“卿尘你可来了!” “怎么,来晚了吗?” “没有、没有,这位是……” 沈卿尘闪身让出夏诗璇:“这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夏诗璇。” 巩新华和江鸥互相看看:“小夏,快坐到沙发上。” 夏诗璇笑着把手里的礼物放到茶几上:“师父、师娘你们好!” “夏主任光顾着给他们打招呼,把我这个老同志晾到一边去了?” “肖哥你也在这里?怪我眼拙一时没看到!” “没关系的,看到也不要紧!”肖继伟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几人落座之后,沈卿尘指着桌上的东西说:“师父四瓶酒你和单主任一人两瓶,中华烟也是一样,那件羊绒衫是给师娘的。” “剩下的东西是给我的吗?”肖继伟喜滋滋的问。 沈卿尘先是一怔随后不好意思的说:“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我准备送给单主任的夫人和女儿。” “如此说来他们都有份,只有我落个两手空空了?” “哪能呢?这不是我的办事风格,送你的礼物都放在公司了,你明天去公司自己拿上。” “这还差不多,我说沈总也不会糊涂至此。” “肖哥你别取笑我了,要是连这都想不到,我还是回厂里上班得了。” “打住,你回厂上班我投资的股份怎么办?我们这帮子兄弟姐妹的死活找谁去?” 江鸥见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他的话:“你少说两句,喝两口茶我们赶紧过去,别让师父、师娘等急了!” 第141章 单家聚会与事业谈 单智樊术后恢复的非常好,现在已经可以干简单的家务了。昨天接到沈卿尘的电话后他就高兴的不得了,一早上起来就拉着老伴干这干那,平常不怎么爱做家务的女儿今天也出奇的听话。 沈卿尘他们一帮子人涌进屋里,房间立时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臭小子你这段时间忙啥呢?到现在才想起来看我!” “单叔您批评得对,我刚从成都回来。” “怎么刚挣了几个钱,就颠不住了?” “哪里,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这不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到您这报到来了。” “这还差不多,你们也别站着了,自己找地方坐。” 夏诗璇笑盈盈的走过来:“单叔好!” 单智樊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个漂亮的妹子是谁?” “单叔我是沈总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我叫夏诗璇。” “噢,是办公室主任呀快请坐下!” “单叔这是我们沈总从四川给您捎过来的礼物。” “礼物?”单智樊接过来瞧了一眼:“臭小子你这是搞腐败呀!” “您别张口闭口臭小子的,我现在大小也是个经理呀!” “好好,算我不会说话,叫你沈经理总可以了吧!” “这个也不好,听起来生分。” “他奶奶的你还来劲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叫你什么好?” “您就称呼我小沈,这个我最受用。” “得,小沈把你的名烟名酒拿回去,让外人看见了还不怀疑我吃拿卡要!” “您说什么呢?我现在和您可还没有任何利益往来呀!” “那以后呢?你别说同样的话!” 沈卿尘被噎的哑口无言,女儿单玉不满的说:爸你怎么这样,沈哥不来你天天念叨,人来了你又当面让他下不来台! “是吗?那当我没说,玉儿把你沈哥带来的东西拿进去。” “等等,单叔我可不光带了烟酒,您看这是什么?” 单智樊见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盒子:“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怯装神弄鬼的,象棋!” “这可不是普通的象棋,是用二十年的楠竹手工雕刻而成的,您拿在手里感觉一下!” “是吗?手感是不错,小沈有心了。等会儿咱叔侄俩杀两盘!” “我看还是算啦,在医院陪您下棋我到现在阴影还没散呢!” “那你送这个干嘛?不行就让你师父和继伟在旁边当军师!” “好!” 单玉这时走过来提醒道:“爸,菜都做好了,让客人们上桌吧!” 单智樊笑道:“好,上桌!小玉呀,一会儿给你沈哥多敬两杯酒!” “知道了!”单玉难掩内心的激动瞅了一眼沈卿尘。 众人坐好后,沈卿尘像是想起什么:“诗璇你到袋子里看看有几件衣服送给阿姨和小妹,对了还有一件是给师娘的。” 夏诗璇笑着起身,单妻不好意思的说:“来就来吧,还乱花钱。” “这可不是乱花钱,这叫感情投资!” “投什么资,只要你常来走动比什么都强!” 沈卿尘接过衣服给单妻和江鸥:“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三人打开包装异口同声的夸道:“太漂亮了!” “这是我在成都买的,上面的刺绣是川绣。” 单玉面带羞涩:“真想现在就穿上,可惜季节不对。” “那就等到夏天再穿,到时候还不迷死那些男生!” 单玉对她的话却不感冒:“我才不稀罕他们呢,等晚上我就换上穿在里面。”末了她又试探着问:“姐姐你是沈哥的对象吗?” 这一问让在场的人都提高了注意力,夏诗璇的笑容有些不自在了:“小妹妹你搞错了,我只是沈哥公司的职员不是对象。” “那就好!” 巩新华和江鸥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 “小玉坐下,别缠着夏姐姐问东问西了。” 单智樊等女儿坐下,端起酒杯说:“我们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天借花献佛都端起来尝尝小沈送的五粮液。” 众人齐刷刷站起来:“给您和家人拜年啦!” 一顿饭吃到下午四点才告一段落,席间两瓶五粮液根本不够,沈卿尘又出去买了两瓶才应付过去。 单智樊明显有些大了:“小沈今天棋是下不了了!” “那不要紧,等我改天再登门请教。” “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你记住我这里你随时来!” “好,我记下了。” 单智樊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说:“在医院谈的那件事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您指到哪我打到哪!” “这叫什么话,我只能尽力帮你入围,至于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 沈卿尘从兜里取出三五牌香烟递给单智樊,然后凑过去给他点上:“单叔你放心,帮到这儿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单智樊吐出烟雾慢悠悠的说:“鬼话,你小子机灵的很。” “真的,不信你问小夏!” 单智樊拿眼角瞟了一眼夏诗璇:“小夏你们沈经理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有假,沈经理没少在我跟前夸您呢!” “是吗?都夸我什么?” “他说您刀子嘴豆腐心,是真正的古道热肠呢!” 单智樊没控制住抚掌大笑:“你和沈经理一样花言巧语!” “老单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一点不注意措辞!” 对于妻子的提醒,单智樊颇感多此一举:“你知道什么?我越是这样他们越是高兴!” “小沈!” “什么?您说。” “股份书做好了吗?” “坐好了,不过今天没带来。” “这么久了还没带来,我看你是一点不着急!” “哪里,我刚回来头绪比较多,所以忘了带过来。” “哎,算了。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大家都在可以商量商量。” 江鸥补了一句:“没带来也好,今天都喝了酒怕是看不进去。” “你说得对,下次一定要带过来。” “那是当然,夏主任你记得一定要提醒我。” “放心吧,下次我亲自放到您公文包里。” 单智樊的眼睛在夏诗璇身上盯了很久:“小沈你这个办公室主任不错!” 沈卿尘闻言冲夏诗璇招招手:“夏主任你过来!” 夏诗璇立刻笑着坐在单智樊身边:“单主任谢谢你夸奖我!” “我不是夸你,是你自己表现的好嘛!要不是你跟了沈经理,我真想把你调到我们销售科去当个业务经理。” “单主任你可别挖我的墙角,你这么做搞不好会后悔的!” “为什么后悔?” “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公司的股东了!” “你不提醒我几乎忘了!” “这可不能忘,不然其他股东要吃了我的。” “好吧,不开玩笑了,你准备怎么开始?” 沈卿尘望着夏诗璇对单智樊说:“单叔后面的事我都交给小夏了,您知道我露面不方便。” “这个我晓得,小夏你身上担子不轻呀!” 夏诗璇脸上露出自信笃定的神情:“我可以做好的,只要您给予我信任,剩下的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们大家看!” “好,小沈你用人果然有眼光!” 第142章 沈家的大事 正月初八星期一沈凤鸣和何秀芝在家看电视,何秀芝对沈卿尘不在家过年颇有微词:“他爸你的小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也不管管!” “怎么了,大早上起来就发这么大火!” “还怎么了?你也不算一算这个年他在屋里待了几天?” “那有什么?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事,你还当他小时候?” “不是,你怎么也这样?” “我什么样了?” “哼,你什么样还要我说?” 沈凤鸣呼的站起来:“你倒是说说我听!” 何秀芝立刻软了:“你着什么急,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这样子很好笑吗?” 何秀芝不敢再刺激老伴,马上转移话题:“你说大儿子的婚事今年能办吗?” “这我哪知道?那个小张才来过家里一次,他们成不成还两说呢!” “我看能成,就是我心里不太愿意。” “我当你想开了,原来心里的疙瘩还在。” “那是当然了,我那么干散(长得好看的意思)一个大小伙子找了这么一个儿媳妇,换了谁能高兴!” “你也不能把人家姑娘说的一无是处吧!” “那倒没有,她还是有优点的。” “什么优点?” “你没觉得儿子现在勤快多了?” 沈凤鸣点点头:“照你这么说还真是!” “姑娘呢?” “她又怎么了?” “怎么了?她一直嚷着要去南方你不知道?” “那可不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让她跑那么远,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关键是在附近给她找个工作。” “工作哪那么好找,要是我还当经理就好了!” “你别提过去的事了,现在待在家里挺好。” “好什么好,整天吃白食你当我心里舒服?” “你说什么话呢?我们是一家人有我一口吃的还能亏了你?” “哎!”沈凤鸣长叹一声:“遥想当年这个屋里不敢说高朋满座也称得上宾客盈门。那个时候我在单位春风得意,周围人都巴结着我,想求个职位或者谋些好处。如今虎落平阳,只能在家闲着,世事无常呐。” 何秀芝拍了拍老伴的手安慰道:“别叹气了,现在咱们一家子平安健康就够了。女儿的事儿咱们慢慢想法子,大儿子的婚事也得操持着。” 沈凤鸣点了点头:“也是,虽说我现在没了往日的风光,但人脉多少还有一些,托人给女儿找找工作,至于大儿子的婚事,就让俩孩子再多处处,感情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何秀芝应和着:“行嘞,就按你说的办。咱也别愁眉苦脸的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说着,何秀芝站起身走向厨房,“今天给你做几个好菜,好好补补身体。” 沈凤鸣望着老伴忙碌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曾经的辉煌已渐渐远去,眼前家人相伴的平淡日子或许才更值得珍惜。” 沈卿尘急急忙忙赶回家,他回来是因为和洪波约了一起喝场酒,另外就是看看家里老人还好吗。 “爸妈你们都在?” “你不是去成都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也不能总待在那儿,今晚我还有一个夜班呢。” “不是说你辞职了吗?” “爸,今天这个夜班是最后一个班。” “那你去吧,记得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你们都吃了吗?”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谁家这个点还吃饭。” “爸妈,这里是我从四川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何秀芝边接边数落:“出去就乱花钱,现在挣点钱不容易,自己留着点将来娶媳妇用。” “妈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把钱交到家里我帮你存着!” “不用了,家里要是用钱你跟我说一声。” 沈凤鸣突然开口:“三儿,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何秀芝闻言警觉起来:“三儿你爸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卿尘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谈了一个怎么了?” “没什么,那姑娘怎么样?你们谈多久了?” “一般人呗,配你儿子够了!至于谈多久了,从我一上班就开始谈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差什么了?好歹也是个个体老板!” “不是什么个体老板,就是个体户。” “那还不一样,你姐都和我说了,你少瞒我!” “她都说什么了?” “一点没剩,都告诉我了。” “说就说吧,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沈卿尘只好重新坐下:“您说我听着。” “两件事,第一你找女朋友家里不反对,可你总要让我和你爸见一见吧!第二就是……” “就是什么?” “算了,我直说了你和现在的对象不管谈多久了,结婚的事先不要考虑!” “为什么?” 何秀芝老脸一红但还是坚决的说出了理由:“你哥也在谈对象,市里的那套房子是留给他的。” 沈卿尘对这个结果心里老大不乐意,他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母亲如此直白的话语让他无法接受:“妈,你放心你儿子结婚不会花家里一分钱,至于那套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 何秀芝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会引起小儿子这么大反应,试图往回弥补但沈卿尘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爸,你没事别总待在家里看电视,要常出去转一转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我知道,你自己也要爱护身体,酒少喝一点儿!” “行,我走了!” “你这就要走,妈给你做点吃的,吃了再走!” 沈卿尘连看她一眼都没看,飞快的开门下楼了。 “你看他怎么这样?” “这样怎么了?都怪你不会说话!” “你要我怎么说?兄弟两个自然是当哥的先结婚,难道倒过来?” “谁规定必须是当哥的先结婚?” “这还需要规定吗?” “要我说顺其自然,谁条件具备了谁先结婚。” “不行,乱了套了。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这事我不管了,但是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你保留也没有用!” “要我说在他们兄弟两个之间你就是偏心老大!” “偏心怎么了,老大长得一表人才谁见了不喜欢?” “小时候偏心也就罢了,现在三儿也长大了,你不担心他心里面埋怨你?” “埋怨也没有用,谁让我是他妈呢?” “你平时脾气挺好的,谁想到一涉及到大儿子就犟得像头牛,谁劝都不管用。” “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咱们家只有一套闲房子呢!” “算了我不管了,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处理好和三儿的关系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有问题就撂挑子走了,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呀?” 沈凤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他妈,咱们确实不能这么偏心。三儿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咱不能因为一套房子就伤了孩子的心。” 何秀芝皱着眉头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老大没地方结婚吧。” 沈凤鸣叹了口气:“咱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三儿也筹备点,不能让他觉得咱们不重视他。再说了,孩子们的婚姻大事,还是得让他们自己做主,我们不能强行干涉。” 何秀芝有些犹豫:“可这事儿不好办啊。” 沈凤鸣严肃地说:“再不好办也得办,不能因为这个让家里不和睦。咱们找个时间,好好和三儿谈谈,把咱们的难处也说说,别让孩子心里有疙瘩。” 第143章 《九六酒局风云与麻局趣事》 沈卿尘等到任洪波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去哪喝?” “现在到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沈卿尘考虑了一下:“两个人没意思,我再叫几个人。” “那再好没有了,这个天气最适合喝酒。” “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任洪波站在楼下不停的跺着脚,眼光瞅着单元门,看见沈卿尘带着两个人出来马上迎上去。 “洪波这是江哥和谢哥,都是我的同学。” “江哥好,谢哥好!” 江海一脸平静:“你是卿尘的同学?” “嗯!我们是技校的同学。” “那没啥好说的,都是朋友。” 谢凡打了一个哆嗦:“快点找个地方冻死了!” 任洪波过去拉住他的手:“谢哥久仰大名!” 谢凡一愣:“这是哪跟哪啊?” “你不知道卿尘常和我谈起你们几个同学,我听了羡慕的很!” “他都怎么说的?” “嗨呦我的哥,肯定是夸赞的话,具体你让我怎么说?” “那得了,也别找地方了,直接去我家!” 沈卿尘眉头一皱:“谢凡我们这么多人去你家,你爸妈不会怪罪吧?” “没事家里除了我都去五泉山转亲戚了,再说就是在家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还是你家的氛围好呀,不像我爸妈什么都管,什么也没管到点子上。” “你今天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没有就是发发牢骚。” “那别站着了,你们先上去我去买两瓶酒。” “还是我来买吧!”任洪波按住两人:“我第一次和你们喝酒,这个机会就留给我吧。” 沈卿尘看看他:“行,我们先上去,你等会直接上三楼,右首那个门。” “明白了,你们先走。” 任洪波到小卖部买了两瓶价格不高不低的白酒,又买了两包红塔山,想了想又到市场上买了一块卤肉。 敲门的时候是江海开的门:“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去市场买了一块肉下酒用。” “不用,我家就在隔壁需要什么我从家里拿。” “买都买了,洪波快坐下!” “多谢了谢哥!” 四个人坐好,谢凡从冰箱里端出几盘凉菜:“将就一下,我也不太会做饭。” “你们等会儿我给咱们做。” “江哥, 我来打下手。” “你行吗?” 沈卿尘笑笑:“你让洪波露一手,他别的不行就在做饭和打麻将上比较擅长。” “是吗?那等会儿我们凑一局。” “没说的,哥几个别让我输得太惨就行!” 沈卿尘鄙夷的笑道:“你们别听他的,一说到打麻将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笑抽了!” “那我们可得小心应对。” 任洪波白了沈卿尘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又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行了,快去张罗几个下酒菜!” 任洪波到厨房不提,江海从地上拿起酒瓶看了看:“这买的什么酒?” “我看看。”谢凡接过来仔细一瞅:“孔府宴酒,电视里天天打广告。” “你喝过吗?” “没有。” 沈卿尘凑过去一看,不由咧咧嘴:“才42度喝起来不过瘾。” “尝尝吧,不喝怎么知道好不好。” 任洪波做了一道家常土豆丝,一盘木须肉,一盘韭黄炒肉丝,还把冰箱里的糟肉取出来放到蒸笼里热。 “行了,洪波别忙了,快点入席就等你了!” “马上!” 江海夹了一筷子土豆丝不由赞道:“好吃,你们都尝尝!” “是吗?”谢凡也动心了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是不错,你是怎么做的?” “这个简单,回头我给你讲。你们吃肉啊!” “要是调个料碗就更好了。” “忘了,你们等一下!” 谢凡正想阻拦,沈卿尘接话道:“让他去,你不知道那是他最拿手的,我敢说饭馆里都没他调得好!” 江海端起酒杯:“哥几个端起来,祝1996年生活更美好!” “等等洪波。” “没事,他来了再补。” 沈卿尘一杯酒下肚砸吧一下嘴:“这特妈什么酒,一点度数都没有!” “我喝也没什么味道。”江海附和道。 “度数低就多喝点。”任洪波拿着刚调好的料碗走过来。 “洪波端起来,我给你敬一杯!” 任洪波慌忙站起来:“谢哥应该我敬你才是。” “没什么哥不哥的都是朋友,挖到(喝光的意思)!” 沈卿尘因为心里不痛快再加上觉得酒没什么度数,所以喝的格外猛看的身边的谢凡直咋舌:“你喝慢一点,又没人和你抢!” “不要紧,这才哪到哪啊!” 江海一把抓住他的手:“听人劝吃饱饭,你要是喝多了麻将牌还怎么打?” “你也太小心了,就这个酒我一个人喝一斤半都没什么问题!” 正说着瓶里的酒没了,沈卿尘指指任洪波:“洪波再去买两瓶,还要这种酒。” “行,我这就去!” 一个小时以后,沈卿尘的酒劲渐渐上头:“江海你先别说话,我再打一关。” 江海和谢凡对了一个眼神:“酒就到这里了,咱们打两圈麻将。” “别呀,正喝到兴头上!” “再喝下去,你连牌都不认识了!”谢凡拉着沈卿尘起身。 “真不再搞两口?” “你看话都说不明白了,再喝下去我看你连家都回不去!” “没有的事,晚上我还要去上夜班呢!” “快拉倒吧,出了这个门你怕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你小瞧我,来麻将桌子支起来!” “你行吗?要不就算了!” “算什么算,你怕输钱?” “你好的有啊,我一片好心你却不识好歹,今天非把你兜里的钱全赢过来才行!”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不说了,洪波洗牌!” 前三把沈卿尘的意识还算正常,后面就觉得酒意上涌,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卿尘接牌呀?” 沈卿尘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可又像不太真实,那声音虚无缥缈似乎来自遥远的世界。 “卿尘醒醒”。任洪波摇摇他的手臂又朝谢凡和江海无奈的笑笑:“他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这样啊!” “噢,到谁了?” “你还行不行,不然就算了!” “行,谁说不行了?” “那就好好打牌,胡吃海碰的有什么意思!” “不可能,我技术再差也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你还不信,你问问谢凡你是怎么打牌的?” “刚才有点走神,不好意思啊!” “得了,七条你吃不吃,不吃接牌!” “吃,不好意思看错了!从哪接牌?” 任洪波一个头两个大,帮他接了一张牌看看说:“出这张。” 沈卿尘麻木的把牌掷到河里,江海大喜:“糊了!” 谢凡用手揉揉脸挤出一副难看的表情:“这他妈还怎么玩!” 任洪波痛苦的说:“大哥你看清楚了,我让你扔八万谁让你把八条给扔出去了!” “没事,我给钱!”说完拿出一张百元的票子塞给江海,自己则趴在桌上睡着了。 三人互相看看,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等了十几分钟任洪波推醒沈卿尘:“我们回去吧!” “回哪?” “回家。” “不行,牌还没打完呢!” “你还能不能打?” “怯……你小看我。”沈卿尘用力的站起来去够对面的麻将牌,不防备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的趴在桌子上,麻将牌洒落了一地。 江海再也坐不住了:“不玩了,真扫兴!” 谢凡劝道:“别生气,我看他今天好像有心事。” “玩不了就别硬撑着,害得大家没意思,我先走了。” “行!” 任洪波看着江海离去不知道怎么办好,还是谢凡开口道:“让他一个人趴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哥。” “和我客气个啥,我们都是发小。” 沈卿尘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是什么地方?” 谢凡有些好笑:“这是我家!” “我怎么在这儿?”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谢凡一阵头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我没事了。” “没事就赶紧回家,一会儿我爸妈就回来了。” 沈卿尘闻听此言猛的站起来:“那我走了!” “你慢一点!” 任洪波赶忙扶住他:“走,我送你回家!” “你怎么也在这儿?” 任洪波被问的哑口无言:“是你叫我来喝酒的。” “噢,你喝开心了没有?” “开心了,你开心我就开心!” “那……那我们回厂吧!” “回什么厂?你这副得行还是回家睡觉吧!” “不回,我还要去上夜班呢!” “还上个屁,回家!” “不行,我爸说了必须站好最后一班岗!” 第144章 车间冲突 两人摇摇晃晃拦了几辆出租车都没有拦到,任洪波急得直跺脚:“他妈的看我们喝了酒,这帮子王八蛋故意不停!” “那就不坐出租了,走去公交车站。” 上了公交车,周围的人一个个掩住口鼻,站的离他们远远的。沈卿尘左右看看没有座位,还是任洪波眼尖“走,最后一排有个座位。” 沈卿尘坐下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他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慢慢的随着公交车的咣当声进入了梦乡,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沉寂,沈卿尘随着刹车整个人摔倒在汽车过道里。 车上一阵大乱,叫骂声响成一片:“他妈的,司机怎么开车的!” 司机无辜的回头说道:“前面的车突然就停了,差一点撞上!” 沈卿尘站起来傻愣了一会儿,一股无名之火顶上脑门:“你他妈的不会开慢点!” “我是正常行驶,哪能防得住他突然刹车?” “你还嘴硬,你不能离他远点!” “是啊,谁让你跟车那么近的,现在把人摔了你看怎么办?” 司机这才知道摔伤了乘客,口气一软:“要不到终点站我送你去医院。” “终点站?我他妈的去那干嘛?” “那你看怎么办?我总不能放着一车乘客不管就顾你一个人吧!” “你什么态度,人是在你车上摔伤的你不管谁管?” 司机脾气也上来了:“我就这个态度,不成你去告我吧!” 沈卿尘等他说完,冲上前去薅住司机的脖领子举拳就打。司机起初被打的连连后退,见沈卿尘喝的迷迷糊糊立刻有了信心:“反了你了,也不看看我是谁!”说完和沈卿尘扭打在一起。 车上的乘客见状纷纷躲避,许多人干脆下车离去。 正在纷乱之际就听司机大叫一声,蹲在车厢里。沈卿尘还没看明白,就见任洪波发疯一般拿着包里的铝制饭盒冲司机头上不停的招呼,一下、两下、三下…… “你疯了?”沈卿尘连忙按住他。 “我是疯了!”说完他扔掉挎包在司机头上不停的踢起来。司机吓得抱住头在地板上来回躲闪。 沈卿尘从身后抱住任洪波:“行了,别打了!” “你别拦着我,他妈的我最见不上这种人,明明是自己的错还嘴硬的吧啦吧啦的,说句软话能死吗?” “操!”任洪波又在司机身上重重的踹了一脚:“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不敢了,兄弟你们走吧!” “走,你想的倒美!我哥被你摔伤了你不用送他到医院?” “洪波我也没多大事,我看就算了!” “算了?你确定?” 沈卿尘冲他挤挤眼睛,任洪波会意:“既然没事今天便宜你小子了,我们走!” 司机闻言想站起来被任洪波瞪了一眼:“你还有事?” “没,我送送你们!” “送你妈个屁,待着!” 沈卿尘和任洪波飞快的下车一溜烟消失在人流里面了。 “你刚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重什么重?我还没过瘾呢,要不是你拦着我非把他屎给打出来!” “再不走,一会儿警察来了谁也走不了。” “管他呢,咱们回龚家湾。” 进厂的时候沈卿尘的酒劲还没过,感到浑身昏昏沉沉的。 “要不你先回宿舍休息一下!” “不用。” 春节期间工厂里上夜班的人不多,沈卿尘走到磨床边见没有几个人在干活,就去调度室问今天的任务,得到的回答是上个工序的轴承还没过来。 他坐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一个人溜达到车工车间。 任洪波正和几个工友在开车床,见他过来忙招呼道:“卿尘你没事吗?” “没事,上面的工序窝工了。” “那过来给我帮忙。” “你们车工的活我不会干。” “简单的很,一学就会!” “我试试!” 一个工友见有人帮忙乐得清闲,索性换了衣服走了。 沈卿尘对新工作挺感兴趣,两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是在找乐子。原本车出来的轴承应该整齐的码在推车里,他哪顾得上这些顺手向后一甩既潇洒又方便。 起初任洪波还想提醒两句,见他玩的那么开心也就没多说。 叮叮当当的动静让周围的工人为之侧目,龚强就是其中一个,打沈卿尘一过来他就注意到了。 见两人喝的摇摇晃晃,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放下手套去找汪斌。 “汪斌你在这儿干嘛呢?” “睡觉,还能干嘛?” “你过来,有热闹看。” “看什么热闹?” “废什么话,快点!” 汪斌见到沈卿尘和任洪波心里的仇恨瞬间拉满:“龚强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喝高了?” “废话,这下有热闹瞧了。” “你打算……” “我们去告他一状。” “这太便宜他们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沉寂的太久了,应该教训他们一下!” “这还用你说,等把库房那批钢屑偷出来卖掉我们就动手。” “好,不过这次的货有点多不会出意外吧?” “怕个球,又不是第一次搞了。” “我是怕库房的老张靠不住。” “就他,敢挡老子的财路弄死他!” 汪斌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谅他也不敢,他现在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们,也跑不了他!”说完汪斌抽出烟递给龚强:“强子就这么告状 ,我心里还是不解气!” 龚强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我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嘛?夺妻之恨、恨彻心扉!” “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要刺刀见红!”说完很享受的吐出烟圈:“把红毛鬼也叫上,他吃过沈卿尘的亏和我们一样恨他!” “他早叫沈卿尘吓破了胆!” “那是以前,现在那个藏民不在了,他也正好出出气!” “还是你厉害!” 龚强冷笑一声:“沈卿尘谁让你和老子抢女人呢!” “我们现在就去告他一状!” “走!” 两个无赖找到车间主任倪大红:“主任出事了,你管不管?” “出什么事了?” “任洪波和沈卿尘喝醉了酒在车间里耍酒疯呢!” “胡扯什么呢,沈卿尘是磨工那边的人怎么可能在咱们这边耍酒疯?”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他把刚车出来的轴承直接扔在推车里,估计全报废了。” “有这回事,今天谁和任洪波一个班?” “齐师。” “他人呢?” “前面还在,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胡闹!” “主任,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倪大红慢慢坐下:“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两人对视一眼:“主任这件事可不能大事化小,性质太恶劣了!” 倪大红刷的变脸:“你们在教我做事!” “不是,主任厂里有规章制度!” “规章制度?要是都按规章制度办你们两个早被开除几回了!” “那也不能……” “什么?滚一边去!” “妈的……” “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再说一遍!” “没有,主任我是骂沈卿尘呢!” “赶紧干活去,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休息室,汪斌气的把茶杯里的水泼在地上:“什么东西!” “你光生气管什么用?” “那怎么办?” “怎么办……”龚强阴鸷的目光瞅向沈卿尘却正好和任洪波的目光碰到一起。 “卿尘,龚强那小子正横你呢!” “是吗?”沈卿尘转身盯着龚强,两道目光在空气中迎头撞上,谁也不回避仿佛悬崖峭壁上两辆告速行驶的汽车就要碰在一起,谁躲让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你他妈看什么看!”汪斌的声音中透露出色厉内荏。 “我看的就是你!”沈卿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汪斌顿时脸如死灰,瞧向龚强。 龚强比他强多了,回了沈卿尘一个鬼魅的微笑。 第145章 卿尘芳菲之爱 “洪波,我让你盯着龚强他们你到底盯了没有?” “盯了,不过最近过年我没有顾上。” “从现在起你除了全力以赴忙工程队的事,剩下的时间给我把他们盯死了!” 任洪波面有难色:“可我还要上班呀!” “你还准备在厂里混到什么时候?” “其实我早不想上了,可是我妈那一关不好过呀!” “这可不行,我后面还有重要的事让你去办呢。” “什么事?” 沈卿尘停顿了一下:“你还是早点把厂里的事情解决了,不然说也等于没说。” “好,我今天就去办停薪留职手续。” “那好吧,等你处理完了,我准备让你抽时间和苏金龙还有钱大江接触一下。” “为什么?” 沈卿尘盯着任洪波看了足足五秒钟,然后笑道:“猜不出来吗?” 任洪波茫然的摇摇头,沈卿尘把他按到床边坐下:“总厂单主任那边我已经派夏主任去联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这么快!” “当然,发财要趁早!” “这和苏总他们有什么关系?等等,我懂了!” “懂了就好,你见到他们如果问起我就说我出差了,一回来就去拜访他们。如果问起你的来意不要什么都说,特别不要提咱们现在干的事情。” “放心,跟他们说了不是自断财路吗?” “明白就好。” “还有你给智平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带着工头到金沟见我,我要亲自和工头谈谈也好心里有个底。” 任洪波心里咯噔一下:“我这边也要谈吗?” “当然,你还没准备好吗?” 任洪波背后冷汗涔涔:“卿尘不说了,我马上回去准备!”说完站起来就走,可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你还有什么事?” “卿尘,你明天去金沟记得找一下梅子。” “找她干嘛?” “你和她说我这边一忙完就去找她。” 沈卿尘气的追上去给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还不快滚,我看你是色迷心窍。” 任洪波边跑边笑:“色不迷人人自迷,你还不是一样!” 任洪波走后沈卿尘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从抽屉里面取出两张稿纸铺在桌子上。 片刻之后,拧开钢笔帽开始写信:多杰你写给班长的信我看到了,一直想给你回信,可是这一段时间太忙了…… 写完之后拿在手里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的折好放在上衣口袋里:“先去找芳菲,然后把这封信发出去。” 芳菲从成都回来休息了两天,一直不见沈卿尘来找心里正在生闷气,接到沈卿尘的电话那点不开心立刻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你在哪?” “我在你家楼下。” “那你还不上来!” “不上来了,我们马上去金沟。” “上来吧,家里没有别人。” 沈卿尘迟疑了一下:“那我上来?” “废什么话!” 沈卿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上楼去,刚到门口就见芳菲身穿一件碎花的睡衣,头发蓬松着站在那里。 “你刚睡醒吗?” “是啊!” “这么懒,都九点了。” “你也不来找我,我没事可干不睡觉干什么?” “我这不是来了吗?” “快点进来,外面冷!” 沈卿尘进屋后四处瞧瞧:“你爸和你妈去哪了?” “今天他们也有聚会,估计中午都回不来。” 沈卿尘放下心:“那咱们也不急着走。” 芳菲用手拢拢脑后的发束去卫生间洗漱,无意间胸前春光乍泄。一直盯着她看的沈卿尘咽了一口唾液,跟在她身后突然一把抱住她。 芳菲浑身一颤试图用手分开,但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情绪到这了,我也没办法!” “这是在家里,你不害怕?” “就是因为在家里才刺激!” “我看你是吃了春药了!” “有适合我吃的春药吗?什么牌子告诉我?” “流氓!” 沈卿尘顾不上那么多双手不安分起来,芳菲的心随着他撩人的动作渐渐的化了:“你等等!” “等什么?” “我还没化妆呢。” “画什么画?你画了一会儿还不是都重画!” “你讨厌!”芳菲极力挣扎,这倒让沈卿尘更加意趣盎然:“就喜欢你不从的样子。” “变态!” 沈卿尘顿时老实了,松开芳菲傻傻的站着不说话。 “怎么停了?” “你说我变态!” “我开玩笑的,你等我刷下牙就好!” 沈卿尘笑了:“你刷,我看着。” 芳菲刷完牙对着镜子照照,见沈卿尘还在看着自己:“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吃早饭了吗?” “没有。” “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 “那可不成,不吃早饭容易得胆结石。” “我有吃的。” “吃什么?” 沈卿尘突然拦腰抱起芳菲:“就吃你!” 芳菲吓得花容变色:“快放我下来!” 沈卿尘充耳不闻抱着她在屋里旋转起来,芳菲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仰着头看旋转的天花板过往的一幕幕似乎在眼前重现。 沈卿尘的速度越来越慢,一方面这样耗费体力,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头晕。旋转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近芳菲的单人床,沈卿尘将她轻轻的放下,气喘吁吁的盯着芳菲看。 芳菲还陶醉在刚才的幸福之中久久不愿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奇怪沈卿尘为什么没有后续了:“你在等什么?” 沈卿尘的眼睛渐渐红了:“芳菲我们结婚吧!” 芳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行,你重说一遍!” 沈卿尘坐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我想和你结婚。” 巨大的喜悦让芳菲热血沸腾,她伸出手把沈卿尘的头揽在自己裸露的胸口上,口中喃喃自语:“我的心肝你终于说了!” “我早就想说了,可是怕你家里面……” 芳菲的嘴堵住他后面的话,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事毕,芳菲贴在沈卿尘怀里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卿尘,我想见见你的父母。” “当然,我回去和他们说一下。” “你父母会同意吗?” “会同意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为什么我们自己愿意,还要面对这么多考验?” 芳菲的问题让沈卿尘陷入了沉默,思考良久才缓缓开口:“人生就像一场旅程,途中充满了各种未知。我们相爱只是起点,而家庭、社会等诸多因素如同路上的风景与坎坷。 它们存在并非要阻碍我们,而是让这份感情更加坚韧和珍贵。每一道关卡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让我们学会珍惜彼此,懂得爱的真谛。所以,即便面临考验,也是我们爱情的一部分。只要心中有爱,无畏无惧,便能跨越一切。” 芳菲听后,眼中泪光闪烁,紧紧握住沈卿尘的手:“你说得真好,只要我们在一起,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两人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未来虽有挑战,但他们的心无比坚定。 第146章 工地的博弈较量 “智平你找的人呢?” “出去买烟了。” “那你先给我说说。” “一共找了20个人,大部分都是东乡的。” “签合同的事都给他们说了吗?” 徐智平点点头:“不过有些人不愿意签。” 沈卿尘的眉头一皱:“为什么?” “有些人可能只是先过来看一下,要是觉得不好或许会去别的工地。” “怎么会这样?” 徐智平不吭身默默的抽烟,沈卿尘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心里不免焦急:“你说话呀!” 徐智平抬起头犹豫了半天:“卿尘这事怪我,我没有把事情办好!”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你说说原因。” “我怀疑工头在里面捣鬼。” “有证据吗?” 徐智平摇摇头:“证据倒是没有,不过这些人都是他找的,其他人都没意见反而是他外甥领了七八个人带头反对。” “这样啊!”沈卿尘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徐智平的目光盯着沈卿尘不说话,仿佛那张脸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烟抽完了沈卿尘也站了起来:“智平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这样一会儿他来了,我先探探底。” 徐智平点点头:“我们见机行事。”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一下芳菲。” 徐智平等不多久,马菇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敲门进来:“徐经理你们沈总到底什么时候来?” “沈总已经来了。” 马菇拜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人:“他人在什么地方?” “沈总在隔壁呢!” 马菇拜闻言掉头就往外走,慌得徐智平追出去拦住他:“老马你干什么去?” “找沈总啊!” “哪有你这么干的?沈总是什么人?你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去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马菇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是他叫我来的,现在我来了他不会生气的。” “沈总和老婆在一起呢,你去方便吗?” “这样啊。”马菇拜下意识的向回走:“我等他一会!”话音未落沈卿尘推门进来:“你是马师傅吧!” 马菇拜惶恐的握住沈卿尘的手:“沈总你好啊!” 沈卿尘扶住他的手笑道:“早听智平说你一直无缘相见,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敢、不敢,沈总不嫌弃我们这些粗人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都在社会上讨生活没有谁嫌弃谁的。” 两人面对面坐好,徐智平给他们端了茶杯:“老马,沈总很忙的,你心里咋想的也别兜圈子当着沈总的面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马菇拜脸一红扭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沈卿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鄙夷:“老马放开说,别有什么顾虑。” “那我说了?” 沈卿尘点点头:“现在不说还等什么时候。” “这个事情嘛……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主要是下面的兄弟觉得不太满意。” “哪些地方不满意?” 马菇拜神色阴晴不定,极力回避着沈卿尘的灼灼的目光:“他们觉得一天30元的工资太少了。” “一天三十还少?你算算一天三十,一个月就是九百块,九百块呀比我挣得都多!” “话不能这么讲,徐经理我们下苦人挣得都是力气钱,不像你们只要在现场指挥一下就行了,而且万一出了工伤还得我们自己承担。” “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智平!”沈卿尘用手制止,不让他再说下去:“老马你说的情况具体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两点我需要更正一下。” “哪两点?” “第一、每天的工费三十元,是我们参考其他同行的报价给出来的只高不低。” “可他们报的是盖房子的价格,我们要做的是拆楼!” 徐智平火了:“老马,盖楼技术含量高,还是破坏技术含量高?” “可是拆楼发生危险的几率大你知道不知道?” “你们两个别吵了,听我说!”沈卿尘凌厉的目光让两人住口。 “老马,关于施工的安全规范你看了没有?” “没有。”马菇拜生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沈卿尘看看徐智平,徐智平冲他点点头。 “为什么不看?是智平没有拿给你吗?” “给我了,我干这行十年了从来没有签过什么《安全承诺书》,听都没听过!” “老马,《安全承诺书》是甲方的硬性要求,不签也得签!”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你说的第二点是什么?” “第二点就是第一点。” “你在耍我?” 沈卿尘把茶杯推给他:“先喝口茶!” 马菇拜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口,等着沈卿尘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第一点是关于工时费的,至于第二点就是《施工安全承诺书》。” “那第一点你还没说明白呢!” “没错,是没说明白。三十元一天指的是大工,至于小工吗……只能给十五一天。” “什么?这太没有道理了!”马菇拜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这样的话我们不干了!” 正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沈卿尘歉意的说:“老马别生气,我先接个电话。” “喂,哪位?” “沈总,我是杜鸿业。” “杜老板有什么事?” “沈总,上次你说的工人还要不要?” “当然要。” “这我就放心了,我这里有三十个弟兄没地方安排。” “三十太多了,我这不需要那么多人。” “你不是有两栋楼要拆吗?” “我已经联系好了,所以实在要不了那么多人。” “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你这不是胡来嘛,这么多人我往哪安排?” “现在你那干,过几天我工地开了再调回去一些人。” “不行,两个施工队不好管理。” “沈总帮帮忙,施工费可以少一点!” 沈卿尘瞟了一眼马菇拜:“这样啊,你们先来!” 马菇拜听了沈卿尘的电话心里直骂娘:“特妈的,谁这么不长眼活人眼里头插柴火棒子。” 沈卿尘放下电话笑着说:“老杜,北山的。他们那里今年遭了旱灾颗粒无收,这不都跑到城里打工来了。” 马菇拜笑笑:“都是土旮旯里刨食的兄弟,你们当老板的就不能大方一点?” 沈卿尘眼色一凛:“大方一点?行有行规我可不想破了规矩,到时候成了众矢之的你要我怎么在这行里继续混?” 马菇拜见沈卿尘软的不吃就横下心来:“沈总不怕你说我不讲规矩,要让我们干三十元一天一分都不能少,而且你那个什么破协议我就当没见过!” “这样啊!”沈卿尘笑着站起来:“老马我一会儿还有客人就不留你了,智平送客!” 马菇拜二话不说呼的站起来,想了想还是握住沈卿尘的手:“沈总后会有期。” 徐智平把他送到电梯口就回到房间:“刚才谁来的电话?” 沈卿尘笑而不言端起茶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你说话呀!跟我还保密?” “你让我说什么?一会儿人来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让徐智平惊奇的是这个人居然是马正邦。 “智平你傻看着我干什么?” “班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时间不长。” “那怎么不进来?” “我进来今天的戏怎么收场?” “你……”徐智平恍然大悟:“你就是杜老板呀!你的二十个工人呢?在哪里,给我找出来!” “找个屁,有那些个人我用得着装神弄鬼吗?” 马正邦坐下来问:“卿尘你估计这么一搞成算有几分把握?” “还不好说,不过不着急现在煎熬是他。” “没错,晾他两天再看看效果。” 徐智平笑骂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平时一本正经的,坏起来这么可怕!” “不是我们坏起来怎么样,智平做生意讲不了那么多规矩,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其实并不重要。”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芳菲。”沈卿尘说完出了房间。 芳菲一直在等,见他进来就上前帮他脱了大衣:“谈的怎么样了?” “不理想。” “是吗?别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芳菲真不敢再拖延了,你算算离开工还有几天了?” 芳菲被他着急的样子给骗了:“要不就答应他们的条件?” “想得美,一帮子刁民!” 芳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到底怎么办?” “放心,刚才骗你呢。” “你……以后不许乱开玩笑!” “知道了,不出三天他就得乖乖的跑回来。” “还是我男人能干!” 第147章 寻工记之汪集风云 “智平,马菇拜那儿有消息吗?” “没有。” “今天第几天了?” “已经四天了。” “是吗?” “要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能打,一打倒适得其反。” “可是矿里已经在问什么时候开工了?” “你别急,让我再想一想。” “卿尘,真的不能再拖了!” 沈卿尘托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思考,徐智平不敢打扰他,只是两只眼睛分毫不差的盯着他。 “智平,你了解他们去年在哪个工地干吗?” “知道。” “这样,你现在就去一趟。到了那儿不要声张,你直接去工棚和里面做工的人了解一下马菇拜最近来过没有?” 徐智平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办法,你等着我马上去。” 沈卿尘虽然想出这个办法但他心里也没有底:“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难道是我判断错了吗?” 下午,他刚睡醒就听到有人敲门。掀开被子准备去开门,却被芳菲拉住:“你着什么急?” “可能是智平,我必须去问问情况。” “让他现在隔壁等。” “不行啊,十万火急!” “再急也不行!” 沈卿尘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你说什么?” 芳菲扭捏的指指被子:“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打开门让人看见!” 沈卿尘恍然大悟:“我究竟是急糊涂了!” “智平吗?” “是我,卿尘有重要的消息!” “你先在隔壁等我一下,我就来。” “好吧。” 收拾好床铺,沈卿尘急忙向外走。 “卿尘?” “什么?” “你过来!” “你也要去吗?” “过来再说。” 沈卿尘凑到她身边:“你想说什么?” “亲我一下!” 沈卿尘此刻的心和芳菲一样,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全部,虽然只是片刻的分离也叫他百爪挠心:“乖,听话。我去一下就回来。” 芳菲并不说话,拿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沈卿尘如何不知道她的深意,一只手探入她的怀中,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吻起来。 一分钟后,芳菲轻轻推开他:“你还不快去,让智平等急了!” “那好,你等我!” 沈卿尘进屋的时候,徐智平已经有些坐卧不宁,见他进来就嚷道:“卿尘,我们好险上当了!” 沈卿尘心里一惊,觉得整个身心给人掏空了:“你说什么?” 见沈卿尘着了大急,徐智平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下才说:“你不要慌,可能是我的措辞有点问题。” 沈卿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智平我没事,你慢慢说。” “闹了半天马菇拜不是真正的包工头!” “你说什么?” 徐智平有些尴尬:“是我搞错了,真正的包工头叫牧弘凌是马菇拜的姐夫。” “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办?” “我打听到的消息是牧弘凌人在汪集镇,他这一段时间忙着组织村民去青海挖虫草,工地上的事暂时交给马菇拜了。” “那他知道我们这的事情吗?” “不知道。” “那二十个工人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工地上只认牧弘凌,马菇拜没有那么大能量。” “这就好!” “卿尘虽然这样了,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 “是啊!该怎么办才好?”沈卿尘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 “你知道他住哪吗?” “不知道,不过这难不倒我。” “为什么?” “我听说他是个阿訇,到那儿一打听准能打听出来!” “好,你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去汪集镇。” 三人真正上路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期间导了两路公交车,又在长途汽车站等了半个多小时。好在路并不太远,出了七道梁隧道长途车一直行驶在山间公路上,这里是典型的黄土高坡四周是耸立的山峰,路两旁则是深不见底的山沟,汽车就在半山腰山间公路蜿蜒曲折,像一条灰色的丝带缠绕在山腰之间。 路面不算宽阔,仅容两车勉强交错而过。红褐色山石裸露在外面,见不到一棵树,偶尔有几块落石散落在路边,似乎山体不太稳定。 芳菲吓得不敢向外看,双手紧张的抓着沈卿尘,随着车辆前行,一些路段坑洼不平,车子颠簸得很厉害,沈卿尘紧紧抓住扶手,眼睛望向窗外。 山上植被稀疏,只有顽强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丛在风中摇曳。远处,几缕炊烟从山坳里袅袅升起,那大概是隐藏在山间深处的村落吧。 越往深山里走,雾气渐渐弥漫开来。司机不得不放慢速度,打开雾灯小心翼翼地驾驶。路旁的山沟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口,深邃而神秘,让人望而生畏。 徐智平看了看手表对沈卿尘说道:“快到汪集镇了,希望一切顺利。”沈卿尘微微点头,眼神坚定起来:“这一趟无论如何也要把工程队的人定下来!” 长途车穿过一个山坳,路势渐渐平缓但大体一直都是下坡。路两旁树木、农舍多了起来,但等多的是风格迥异的清真寺。 这些清真寺有着独特的建筑风格。圆顶是其最显着的标志之一,穹顶高高隆起,宛如苍穹覆盖大地,表面光滑圆润,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圣洁的光芒。穹顶之上往往还有一弯新月造型的装饰,月尖朝上,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信仰与传统。 寺体的墙壁厚实稳重,颜色以白色或米黄色为主,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墙面上有着精美的几何图案雕刻,线条简洁流畅却又富有变化,三角形、方形、圆形相互交织组合,构成一幅幅对称而和谐的画面。 宣礼塔也是清真寺不可或缺的部分,它高耸直立,塔身细长,由下至上逐渐变细,塔顶同样有着精致的装饰。每到礼拜时刻,悠扬的唤礼声就会从宣礼塔上传出,回荡在整个汪集镇的上空,让人心生敬畏,也彰显着这座小镇浓郁的宗教文化氛围。 “我们到了!” 沈卿尘一直在观察窗外的风土人情,对那些身穿民族服装的人群充满了好奇。 下车后三人一路打听找到牧弘凌家住的地方,那是一栋独立的院子,漆黑的大铁门上有两个铜制的铺首,两侧各有一个石门当。 院门微微开着,顺着缝隙隐约看见里面有人影在走动:“我们先不要进去。” “为什么?”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办事的!” “既然是来办事的,怎么好意思空着手?” “你看我怎么把这都忘了?” 三人于是顺着大街找寻要买的东西,可是走了很远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看到最多的除了清真饭馆就是卖牛羊肉的铺子。 “不走了。” “为什么?” “走了这么远,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们出了的太匆忙了,下次可不能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 沈卿尘还没说话,芳菲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女眷?” “有也罢,没有也罢,那是今后的事!”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我已经想好了!” “是什么?” “就是它!”沈卿尘指指路旁的清真牛羊肉铺。 谈好价格,伙计推着自行车驮着一整只杀好的绵羊跟在他们后面。 徐智平在大铁门跟前停下来,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后大门缓缓打开。 少女微微抬眸,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徐智平礼貌地微笑着说道:“你好,我们找牧弘凌先生,请问他在吗?”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入院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影壁墙,墙身是一整面的砖雕。沈卿尘仔细看了看上面绘的是八仙过海的故事,雕工非常见功夫,人物栩栩如生连动物、花卉都活灵活现。 “里面请!” 沈卿尘冲女孩笑笑,跟着进了前院。 这是个整洁而充满特色的庭院。庭院中间铺着一块巨大的手工编织地毯,色彩斑斓,花纹精美,上面摆放着几个小巧的矮几。周围环绕着一圈绿植,只是因为是冬天绿植的枝叶都枯萎了。 穿过月亮门正对着的是房屋主体,典型的穆斯林建筑风格,房檐下有着复杂的木雕装饰。窗户上镶嵌着彩色玻璃,阳光透进来洒下斑驳的光影。 走进屋内,客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具有宗教意义的字画。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毛毯,人们进屋都要脱鞋才能踩上去。 房间角落里放置着精美的瓷器摆件,展现出这个家庭独特的审美与生活品味。少女轻声说道:“请稍等。”便转身不见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沉稳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应该就是牧弘凌。 牧弘凌看着三人,尤其是他们身后伙计扛着的绵羊,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 “色俩目!”伙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沈卿尘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牧先生,您好,我们冒昧来访,还请见谅。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与您商量。” 牧弘凌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坐下详谈。 第148章 东乡合作记 沈卿尘和徐智平落座后,牧弘凌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望向院子里的伙计。 徐智平看了一眼沈卿尘:“牧先生,我们头一次来没什么准备,这是在镇子上买的。” 牧弘凌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说收下也不说不收。沈卿尘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牧先生我是昊天商贸公司的负责人沈卿尘,今天冒昧来访主要是因为和马菇拜在楼宇拆除上产生了一些误会,想请您从中说和一下。” 牧弘凌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不过我既然交给他去办,我也不好再掺和。” “您说的没错,不过条件是事先讲好的,他现在突然变卦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牧弘凌面色一变:“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做工的人吗?” 沈卿尘见他冷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微微一笑:“来之前我听人说东乡人都是热情好客的,没想到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牧弘凌闻言皱皱眉:“予珍给客人倒茶。”这时院子里的伙计不耐烦 道:“羊还要不要呀?” 沈卿尘双眼盯着牧弘凌不说话,牧弘凌却不看他:“先放到厨房里面。”说完面色恢复如常:“沈总、还有这位兄弟,请用茶!” 沈卿尘端起盖碗茶吹了吹,又放到桌上:“牧先生恕我直言,马菇拜这种做法有些不太讲究!” 牧弘凌先是一怔,随后笑笑:“那是他的事,我现在顾不上这些。” “可您才是这帮弟兄的当家人。” “你这样说可是高抬我啦,其实我就是年长了几岁,没有什么当家不当家的。” “您认为讲好的条件可以随便变卦?” “这个嘛……”牧弘凌有些踌躇:“我不是说了吗,那件事不由我管。” “既然如此,牧先生打扰了。”沈卿尘说完站了起来:“智平,我们走。” “等等。” “牧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牧弘凌犹豫了一下:“既然来了,吃个饭再走!” “不必了,我还要赶回去落实施工队的事情。” “你大可不必这样着急。” “您的意思是……” “先坐下,厨房已经在做饭了。” 沈卿尘重又落座:“这样太麻烦您了!” “沈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老远来了,要是让你们空着肚子回去传出去我还怎么在镇子上做人?”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话说完室内陷入了沉默,徐智平紧张的盯着二人,手心里都是汗水。 “沈总?” “什么?” “已经签了合同的那些人,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当然,一码归一码怎么可能混为一谈呢!” 牧弘凌点点头:“这样就好,不过《施工风险承诺书》是怎么回事?” “牧先生这是甲方提出来的,我不过是照章办事。” “可是这种做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牧先生对于这个的确是有些勉强,不过既然是甲方定的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样啊……”牧弘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牧先生,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办法。” “噢!你有什么办法?” “如果您这边能让再增加十个工人的话,我可以给他们买临时用工保险。” 牧弘凌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在您面前我不敢大言欺人。” “这就好办了,沈总喝茶!” 沈卿尘看了徐智平一眼:“牧先生,您看合同的事……” “不着急,我看一下饭好了没有。”说完牧弘凌起身离开。 “卿尘,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智平,这些都在我的计划当中。” “你不早说,害得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早说了,怕到时候不灵光。” “怯,跟我还保密!”说完徐智平掏出烟来递给沈卿尘一支。沈卿尘摆摆手:“不抽了,这是在阿訇家里不知道人家忌讳不忌讳?” “噢!”徐智平闻言把烟又塞回烟盒,碰巧被回来的牧弘凌看到:“你们想抽就抽呗!” “牧先生,您家里可以抽吗?” “可以抽,不过我本人不抽。” “这样啊,那我们也不抽了!” 牧弘凌笑着说:“我们信奉的宗教有许多规矩,就像刚刚提到的抽烟,虽然教义没有明确禁止,但我们家中大多保持不抽烟的习惯。”沈卿尘好奇地问:“那还有其他特别的教规吗?” 牧弘凌坐下来慢慢解释道:“比如饮食方面,禁食猪肉之类的。而且在斋月期间,白天要斋戒封斋,连水都不能喝。”徐智平惊叹道:“这么严格呀。” 牧弘凌笑了笑:“这也是一种信仰的坚守。在我们的生活里,每天还要按时礼拜,向真主祈祷。”沈卿尘认真地点点头:“每一种宗教文化都有着深厚的内涵,真是让人敬佩。” 这时,饭菜的香气飘来。牧弘凌说:“今天的菜都是按照教规准备的,大家放心吃。”众人围坐在一起,在充满尊重和理解的氛围下,开始用餐,话题也逐渐从宗教教规转到工程合作的细节上去,一顿饭吃得和谐而愉快。 “沈总,关于工时费可不可以再加点?” “牧先生不是我驳您的面子,这个价格已经是我能开出的最高条件了。” “沈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这些二娃子都没上过什么学,施工队是他们不多的谋生手段,所以是不是再增加一些?” “牧先生,你说的我都理解,不过我有我的难处。”说完沈卿尘停顿了一下,看牧弘凌正看向自己,就继续往下说:“这两栋楼是公司的头一单生意,为了拿到这单业务我们前期已经投入了不少。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在合同里承诺要在两个月之内完成所有工作。” “这怎么可能?做不到、做不到!”牧弘凌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做得到!”沈卿尘的声音斩钉截铁。 “不可能!” “牧先生你听我说,咱们这三十个人只负责其中一栋楼的拆除,至于另一栋楼由另外的人负责。” “为什么不都交给我们做?” 沈卿尘不说话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两个人都笑了。 “沈总,即便是这样,想两个月完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您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没有办法增加工钱的原因。” 牧弘凌猛的靠在沙发上:“愿闻其详!” “很简单,人力无法完成的事,就只能动用机器了。” “你是说挖机?” “不止,还有铲车、洒水车。” “那你还挣什么钱?”牧弘凌讥笑道。 “这个你不用管,我有我的算法。” “行,我不会去管,不过我的人的工资不能拖欠!” “这个您大可放心,公司也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 “痛快,予珍把酒拿出来!” “您不是不喝酒吗?” “我不喝,你们喝。” “这合适吗?” “我说合适就合适!” 第149章 遇险 看着徐智平的身影消失不见,沈卿尘转身上了去往龚家湾的招手停。 下车后天已经黑了,他本想直接回宿舍再住最后一晚,可是看到路边的烤肉摊子又改了主意:“老板,烤一把瘦夹花。” 头戴清真小帽的摊主高兴的招呼他坐下:“瘦夹花一把!”火光中摊主熟练的转动着签子,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散发出的香味。 沈卿尘要了一瓶啤酒边喝边等,无意中一抬眼看见对面走来一群年轻人,为首的一个人一身牛仔服,头发染着刺眼的红色。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定睛一看旁边的人也认识:“汪斌!”沈卿尘掉头就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人呼啦一下把他围在当中:“姓沈的,这么巧!”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哥几个今天没事想陪你玩玩!” “对不起我还有事。”说完沈卿尘掏出一百块钱扔给摊主就往外走。 “等等,我们还有一笔账没算呢!”红毛伸手拦住去路。 “什么账?我和你不熟!” “哈哈哈……”红毛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你们看他怕了!” 汪斌凑到跟前出手在沈卿尘脸上扇了一巴掌:“你不是很拽吗?怎么今天软蛋了?” 沈卿尘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软蛋吗?怎么今天支棱起来了?” “你……”汪斌脸涨得通红,指着沈卿尘的手指微微颤抖。 “滚一边去,窝囊废!”红毛一把推开汪斌:“你有种,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的事?今天什么事?” “你他妈的真会装,我也不怕麻烦给你一点提示,你和那个藏民上次……” 话音未落,沈卿尘突然出手两根手指重重的插向红毛的眼睛。 “啊!”红毛的反应非常夸张,整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不住的哀嚎。 沈卿尘后续的动作接踵而至,他抬腿一脚踹在红毛的脸上,红毛应声倒地。 “你们他妈的就只会看着,打呀!” 其余六七个人如梦初醒,纷纷掏出家伙事向沈卿尘打来。 沈卿尘饶是早有准备此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躲过了一把斜刺来的匕首之后,正想跑没防备身后挨了重重的一脚。 沈卿尘爬起来转身一看,踢他的正是汪斌。 “看什么看?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沈卿尘顾不上理睬汪斌,爬起来就想跑,却见满天的拳头从四周打来。不知道是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掀翻在地上。那帮人一拥而上在他的头上、后背、四肢乱踢起来,沈卿尘蜷缩着双手护住脑袋不停的四处躲闪。 “他妈的,还不老实!”被他伤到眼睛的红毛分开众人站在沈卿尘面前:“老子今天给你放放血!”说完他从后腰掏出一把弹簧刀,啪的一声刀刃斜跳出来,锋刃在路灯下面闪烁着寒芒,似死神露出的獠牙,冰冷而残酷。 红毛握着刀,眼神中的狠戾如同实质化的冰锥,仿佛要将沈卿尘千刀万剐才肯罢休。 “小子,今天就要报当日之仇!”红毛说着便猛地俯身刺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见有人大喊:“把刀给我放下!”。 几个混混皆是一愣,红毛手中的刀也停在了半空。 沈卿尘睁开双眼只见刚才那个摊主站在自己身前,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都给我滚,打架别在我摊子跟前打!”说完这话他很隐蔽的用脚踢踢沈卿尘,沈卿尘嚯的跳起来沿着公路一阵狂奔。 “给我追!” “抓住他,给我往死里打!” …… 沈卿尘没有听清楚身后的叫骂,他一门心思的往前跑,路上的行人被他撞得东倒西歪,红毛带着汪斌和一帮混混在后面紧追不舍。 身上的疼痛限制了他的速度,沈卿尘听到后面的脚步越来越近,近到连喘息声都像在耳边一样。 顺着街角微弱的灯光,沈卿尘闪身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里漆黑一片,脚下也变得坑洼起来。他能感觉到红毛他们也追进了巷子,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沈卿尘边跑边把两侧够得着杂物顺手扔在地上,他的这招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红毛他们的速度降了下来,叫骂声似乎也远了一点。 沈卿尘心里暗自得意,脚下轻快了不少。跑着、跑着,他的心脏骤然一紧:“遭了,前面是死胡同!” 漆黑的胡同像吃人的恶魔,静静地等待猎物的到来。红毛和汪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放慢脚步狞笑着一步一步围拢过来。 沈卿尘顾不得多想继续向里冲,跑到巷道尽头发现左侧有亮光就跟着跑出去。原来这里连接着大道,公路上行人不少对突然出现的沈卿尘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怎么了?” 不久让他们更加诧异的事发生了,在沈卿尘身后又冲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家伙叫喊着追了出来。 经过长时间的奔跑,沈卿尘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从未觉得像现在这么虚弱,脚步踉踉跄跄与其说是在跑不如说是在挣扎前行更合适。 突然一辆公交车从身边驶过,在前方二十米处停了下来。 “5路公交车!”沈卿尘像是打了鸡血的兔子一般朝着公交车奔去。他此时觉得这辆公交车简直就是诺亚方舟般的存在。他的双腿机械地摆动着,每一步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终于冲到车门处,可是车门已经关上了。公交车缓慢启动,沈卿尘一步跳上去用手紧紧扒住车门。 后面的红毛见状也跳上车门:“看你往哪跑!” 沈卿尘来不及多想抓住他的头发使劲撞向车门,哐的一声响红毛的鼻子开始向外飙血。车内的乘客一阵惊呼,司机也看到了不由吓了一跳,但还是打开了门。 沈卿尘用力挤进车厢,转身一脚把红毛踹到车下这才冲车上的人笑笑。 上车后回头看,只见那群人还在车下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交车缓缓驶离。 沈卿尘靠着车窗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逃出来一样。周围乘客投来好奇与疑惑的目光,他也顾不上理会。此刻他只觉得这辆公交车就像一个温暖而安全的移动城堡,将外面的危险全部隔绝开来。 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思考刚刚为什么会被追赶,同时也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上这辆如同救命稻草般的5路公交车:“以后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被人追着打了!” 第150章 芳菲的抉择 “妈,我真的非常想去啊!求求您就让我去吧!”芳菲满脸哀求地望着母亲,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急切。 然而,母亲却一脸坚决地说道:“绝对不行!现在外面的治安那么差,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听到母亲如此强硬的态度,芳菲顿时急得跳脚,大声喊道:“我不管那么多,如果您一定不让我出去,那我可要打电话报警啦,我要告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爱国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快劝劝咱们这任性的女儿吧!”颜卿玉希望倪爱国能帮她说说话。 倪爱国站在原地,一会儿跺跺脚,一会儿又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他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倪大红却气定神闲地慢慢坐下,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芳菲啊,咱们家里人可都是一心一意为了你着想,咱们都是你的至亲骨肉,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倪大红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到这话,芳菲猛地回过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倪大红的眼睛,那眼神充满了陌生与质疑,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大哥一般。 倪大红被芳菲如此凌厉的目光注视着,不禁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 芳菲咬了咬牙,声音冰冷地回答道:“我就是想要好好看一看,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大哥!” 倪大红闻言,心中一震,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应道:“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你的大哥啦!一直以来都是啊!” 然而,芳菲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解释而改变态度,反而冷笑一声,说道:“哼,没错,人确实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可是这心嘛,早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倪大红的心上,让他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妹妹的指责。 过了片刻,倪大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芳菲啊,你如今是陷入到了你自己给自己划定的一个死局当中,根本无法自拔了!” 芳菲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死局?什么死局?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倪大红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接着说道:“我说的这个死局,当然就是指你和沈卿尘之间的事情咯。” “我和他在一起明明很幸福快乐,哪里妨碍到你们了?而且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你们作为家人,可以给我提出一些建议,但绝对没有权利代替我去做出任何决定!”芳菲越说情绪越是激动,眼眶也渐渐泛红起来。 芳菲的话使气氛瞬间冷却下来,见倪大红也说服不了芳菲,颜卿玉急了:“谁说我们不能做决定,你不想想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母亲的话让芳菲觉得不可置信,她不由打量起这个朝夕相处的亲人。 “你看我也没有用,你和那个姓沈的我不同意!” 芳菲笑笑:“不同意,我和他相处半年多了,你现在说不同意,你早干嘛去了?” “我……” “芳菲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倪大红接过母亲的话。 “是吗?你倒是说说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倪大红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他这个人不稳当,你和他在一起迟早会出事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凭什么?芳菲你别自欺欺人了,远的不说我就提两件事。第一件你见过喝完酒来上夜班的嘛?” “哥,你少拿鸡毛当令箭。我就问你,你没有年轻过吗,你的一生中就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吗?” “这个嘛……” “你不用回答,我替你回答。如果你说没有,那我替你感到悲哀,要吗你这个人活的太虚伪,要吗你的世界太无趣!” “怎么?没话了嘛!你可以为自己辩护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造成轴承报废,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当然由他来承担,哥你当了这么久的车间主任难道连这个都不清楚?” “我知道他现在不缺钱,你也没必要拿这个来说事。” 芳菲冷笑道:“到底谁在拿这个说事,你只需要厂规来处罚就可以了,何必在这里喋喋不休!” “好,这件事先不提,我来说说第二件事。” 颜卿玉看看老伴两人的目光中既有希望又怀揣着不安。芳菲也想知道他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你说吧!” “沈卿尘的性子太急而且遇事好冲动,就拿这次来说吧,好歹没出什么意外,如果要是有什么差池你将来怎么办?” “哥,这就是你说的第二点?” “这还不够严重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比谁都清楚,你手下的龚强还有那个汪斌早就应该开除的,我不知道你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开除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可是你什么也没有做,你这就是养痈为患!” “行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的话都是为了你好。” “你真为了我好,就应该马上开除他们!” “沈卿尘已经辞职了,现在开除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说卿尘的坏话了!” “够了!卿尘、卿尘的,我们家里面以后不许再提这个名字!”颜卿玉应该是忍无可忍了。 芳菲被母亲的突然发作弄的不知所措,但随即冷静下来。 “你要去哪里?” 芳菲全然不顾家人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收拾起东西。 “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芳菲浑身一颤,流下一串眼泪。她用手背擦去泪水,把贴身的衣物装进挎包。 倪爱国呆呆的站在房屋中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世界崩塌了,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生活的全部。现在那个该死的沈卿尘要从他身边夺走女儿,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他来不及和女儿说上两句贴心话。 “爸!”芳菲走过父亲时停了下来:“您要多保重,别忘了按时吃药。” 倪爱国机械的点点头:“芳菲记得早点回家。” 芳菲的眼泪不争气的再次夺眶而出,开门、关门,留下一屋子落寞与哀伤。 “你们都干了什么!”倪爱国爆发了,像受伤的野兽一般。 颜卿玉和倪大红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哗啦一声,桌上的茶杯、碗筷被他一股脑扫在地上,之后是长时间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妈,我还有点事……” 颜卿玉双目呆滞、蓬松的头发散开着:“老大你先回去吧!” 倪爱国环顾了一下房间,踩着破碎的瓷片进到客房,屋里传出重重的关门声。 第151章 《卿尘之畔,情暖如阳》 “卿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关切的声音传来,带着满满的担忧。 “哎呀,疼死啦,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卿尘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回答道。 “那你可千万别乱动啊,老老实实地躺着吧!”马正邦连忙叮嘱道。 “可是一直这样躺着,我的后背好疼啊。班长,你帮我翻个身好不好。”卿尘可怜巴巴地望着班长,眼中倒是有几分戏谑的成分。 “啊......好吧。你说你啊,都已经当上老板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呢?”马正邦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卿尘翻身,一边忍不住埋怨起来。 “哎,这次真不是我冲动啊,纯属巧合碰上了这种倒霉事。”卿尘无奈地解释道。 “哼,你每次都能找到借口和理由。”马正邦轻哼一声,表示对卿尘的说辞并不相信。 这时,一旁的任洪波看不下去了:“班长,卿尘都已经伤成这样子了,你就别说他了,好歹也安慰安慰人家呀。” 沈卿尘轻轻叹了口气:“洪波,你别责怪班长,确实是我自己疏忽大意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真是气死我了!那个该死的汪斌,几天没教训他,居然敢如此嚣张!”任洪波愤怒地骂道。 “他那种人能有什么真本事,无非就是靠着别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马正邦愤愤不平地说道。 “卿尘,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几个兄弟把那小子给你抓回来,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任洪波义愤填膺地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去!”卿尘急忙喊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小子不成?”任洪波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他会乖乖等着你来抓吗?他又不傻。”卿尘冷静地分析道。 “那就先让他得意几天好了。等我看准时机,一定把他连同龚强那个混蛋一起收拾了!”任洪波咬着牙狠狠地说。 “你还不算蠢到家。” “卿尘,有人敲门!” “去看看,谁来了!” 马正邦从床边站起来过去开门:“你们都来了!” 沈卿尘挣扎着坐起来却没有成功,肖继伟领着张燕、瞿秀梅还有夏诗璇风风火火的赶进来。 “你不方便就别动了。”肖继伟扶着沈卿尘慢慢躺下。 “怎么会弄成这样?”张燕看见沈卿尘的惨样不禁潸然泪下。 瞿秀梅坐在他身边不知说什么好,只用一只手不停的摩挲他露在外面的胳膊。 夏诗璇从进来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沈卿尘。此刻惊吓、心疼、难过甚至自怨自艾充斥着她:“沈总,是谁害你成这样?” “小夏都过去了,你不要太难过!” “不行,你告诉我,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马正邦见她的情绪几近崩溃,连忙扶住她:“小夏你冷静一点,出了这件事大家和你一样不好受。” 夏诗璇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她伏在沈卿尘床头小心的擦拭着沈卿尘脸上的肿块。 沈卿尘本能的躲避着夏诗璇手上的动作,但是夏诗璇不为所动:“他们怎么能下的去手?” 张燕和瞿秀梅交换了一下眼神:“卿尘,芳菲怎么没有来?” “通知她晚了,可能正在路上。” “我出去迎一下。”瞿秀梅扔下一句匆匆跑了出去。 张燕出去不久走廊里传来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护士,沈卿尘在哪个病房?” “31床。” 门开了,任洪波眼前一亮:“梅子你也来了!” 胡玫和胡振龙出现在门口,胡玫抱着一捧鲜艳的香水百合,胡振龙提着一大包礼物联袂而来。 “沈总,出了这件事也不通知我一声,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 胡玫一如既往的夺人眼球,仿佛不论走到哪她都是先天的主角。 “受了一点小伤而已,还惊动了你。” “还说什么小伤?你看你气色这么差!” “你别吓唬我了,我心理素质不好,让你这一吓,我不知要住多久呢!” “多住些日子才好呢!” 胡振龙一进门就看见守在沈卿尘身边默不作声的夏诗璇,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希望她能说句话。 可是她没有,一句也没有。仿佛这个世界他不存在一样:“这个女人心真狠,枉费了我还一直惦记着她!” “阿龙,你怎么不说话?” 沈卿尘的话让胡振龙警醒,他不好意思放下礼物:“卿尘你的样子吓坏我了。” “怯,就你这样子还嚷嚷着下一次打架叫上你呢!” “我……不是……我……” “阿龙你怎么了?你的舌头怕不是被谁偷了吧!” “洪波,这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被胡振龙反唇相讥,任洪波觉得没了面子:“阿龙你们体制内的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没有那么多矫情,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不揣着、装着。” “你这是什么话?”胡振龙火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任洪波心里一紧,嬉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还不成?” 沈卿尘顾不上听他们斗嘴,在床上不停的顾涌。 “卿尘你怎么了?” “肖哥,我想解个小手。” “上厕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陪你去。” “这不是人多吗?” “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没用的。” “小心,有液体!” 夏诗璇突然站起来:“我去吧,你们男人笨手笨脚的。” 沈卿尘面露难色:“还是让肖哥陪我去吧!” “不要紧的,我弟弟住院的时候也是我照顾的。” 围着的众人无不一脸惊愕,张燕正要提出反对,门口两个人闯进来。 “芳菲你可来了,再不来小偷把家都搬空了!!”张燕一点没惯着夏诗璇。 夏诗璇满不在乎的白了张燕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起身让出了位置。看到这些沈卿尘禁不住皱了皱眉:“芳菲你怎么才来?” 芳菲几乎是披头散发来见沈卿尘的:“你怎么样了?还疼吗?” 沈卿尘见她一身狼狈,心里却只装着自己眼角逐渐红了:“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芳菲,卿尘想上厕所!” 倪芳菲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众人。 “还是我扶卿尘去吧。”马正邦打破了难熬的尴尬。 沈卿尘回来看到窗台上芳菲的行李不解的问:“我住几天就出去了,你拿那么多东西干嘛?” “这个回头再说,智平呢?他怎么不在?” “我让他在金沟盯着,不能我们都不在。” 天快黑的时候众人都陆续离开,沈卿尘找个借口支开芳菲只留任洪波和肖继伟在身边:“洪波你的施工队准备好了吗?” “放心,明天就全部开往金沟。” “到那里了也不能放松管理。” “有班长盯着呢,出不了乱子。” “那件事,我出院以后就要行动。” “知道,我早就等不及了!” “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最近龚强不在,可能是出门了。” “那再等等,务必不要漏了这个罪魁祸首。” “放心吧!” “肖哥。” “卿尘,你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 “肖哥,厂里的事就拜托你多上心。” “你别想那么多了,厂里的事有我和单主任盯着呢,有消息我让小夏通知你。” “这我就放心了。” “卿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肖继伟左右看看在沈卿尘耳边低声耳语起来,沈卿尘听着听着脸上逐渐露出喜色:“真的?” 第152章 未来可期 “卿尘,你想吃水果吗?” “不吃。” “吃一根香蕉吧,要不就放的不好了。” “那给我来一根吧!” 沈卿尘接过香蕉放到嘴里,却不急着吃:“芳菲,刚才人多没顾上问你,家里出事了吗?” 芳菲脸色瞬时一变,委屈、难过弥漫在心田:“我从家里跑出来了!” 沈卿尘心里早有准备,什么也不说只用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 “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别说傻话,你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可是,从今以后我就回不去了!” 沈卿尘抚弄着她耳际的乱发:“别胡思乱想了,要不了多久你父亲就会来接你的。” “接,我也不会去!” “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等大家都冷静了自然会有处理的办法。” “可我上哪去住呢?宿舍我是不会再去住了!” “为什么?” 芳菲皱起鼻子,把头发一甩:“哼,就算睡到天桥下面,我也不愿意再去沾大哥的便宜!” “芳菲,都是因为我,你才和家里面闹得不可开交。”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许对不起我!”芳菲俯下身体在他红肿的脸颊上轻轻亲吻。 沈卿尘内心一阵悸动,双手不由自主的去搂芳菲:“啊……” “你怎么了?”芳菲急切的问。 “没事,刚才牵动后腰了。” “疼吗?转过来我看看!” “没事,现在不疼了。” “听话,转过来!” “真不用!” 芳菲不由分说伸手把他整个扳过来:“呀!整个都肿了。” 沈卿尘满不在乎的说:“小伤,我以前比这重的伤也负过。” “早知道你这么不省心,当初就不和你谈了!” “怎么你后悔了?” “后悔了!” “我让你后悔、我让你后悔!”沈卿尘顾不上疼痛在芳菲腋下挠起痒来。芳菲受不住整个人倒在他身上,沈卿尘痛的龇牙咧嘴:“快起来、快起来!” “让你再使坏!”芳菲利索的爬起来:“今天我在哪睡?” 沈卿尘拍拍自己身侧:“就睡这里!” “你想得美,都这样了还尽想美事!” “理想是丰满的!” “可现实是骨感的!” “算了,守着美人却只看不摸,我这是得罪谁了?” “得罪本姑娘了!” “你还是赶紧到护士站看看有没有陪护床吧,迟了被别人拿走了。” “不急,大不了在隔壁床上对付一晚。卿尘出院以后,我们去哪?” “天桥下面,你刚才说的。” “你……,这可是你说的,谁不去谁是小狗。” “逗你玩的,回头我和洪波说一下,他家刚翻建了房子,让他腾出一间给我们。” “这方便吗?” “当然,他家和我家一样。” “卿尘?” “什么?” “你和家里说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 “这一段太忙,还没顾上。” “你早点说,我已经和家里这样了,不想……” “知道了。” 沈卿尘在医院住了四天就嚷着要出院,芳菲也劝不住他。办好出院手续后,任洪波帮着芳菲把行李拿到车上。 “司机,深沟桥。” 车上,芳菲的眼睛一直看向窗外:“卿尘,我还是第一次去x区。” “芳菲,你早该过来玩,我们x区可比你们c区好玩多了!” “是嘛?都有什么?” “金城公园、还有水上公园,听说过吗?” “听说过,就是没去过。” “这下好了,让卿尘陪你好好转转!” 芳菲回头看见沈卿尘正冲自己傻笑:“好啊,沈卿尘这么好玩的地方你都不肯带我来!” “没洪波说的那么好。” 任洪波急切的转过身来:“怎么不好,夏天游泳、冬天滑冰,逛累了直接到茶园子里放松,我觉得好!” “是吗?今天就带我去!”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吗?” “这只是玩的地方,我们x区最出名的是好吃的东西特别多!” “你快说说!” “沟帮子烧鸡、朱家熏鸡、第一家包子、梁肠子、扈记卤面、川味刀削面、眼镜烤肉,总之应有尽有。” 芳菲一脸兴奋的看着沈卿尘不说话,沈卿尘也只好陪笑道:“挨个尝一遍!” 芳菲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师傅开快一点!” 吃过晚饭,芳菲留在屋里和任洪波的母亲聊天,沈卿尘和任洪波转悠到房后:“洪波,你最近和苏金龙、钱大江接触了没有?” 任洪波脸一红:“光顾着忙施工队的事了。” “不要紧,施工队的事安稳了,你尽快去一趟。” “是要打听废钢的行情吗?” 沈卿尘点头:“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拆下来的钢门、钢窗总要有个去处。还有更重要的是厂里一但入围,钢屑就会源源不断的拉出来,我们又没有场地堆放。” “这么严重,我明天就找他们。” “倒也不用太着急,你记得去了以后不要说厂里的事,只告诉他们有两栋楼拆下来的门窗要处理。” “还有钢筋呢?” “对了,还有钢筋。另外打听一下旧红砖有没有人要?” “卿尘你做生意真是吃干抹净一点不浪费呀!” “这算什么?要是有精力我还想把不要的旧家具都找人卖了呢。” “我的天……” 沈卿尘的目光在深夜熠熠生辉:“洪波,这一回我们算是走上康庄大道了!” “是啊,算起来这一路我们走的还是挺顺的。” “现在这样说还为时过早。” “我看八九不离十。”任洪波取出香烟递给沈卿尘一支:“卿尘,红砖我倒是有买家!” “是吗?” “我们庄子现在有不少人家里面计划着翻建房子,我想把红砖卖给他们。” “拆出来的砖头可不是一两户人家用的完的。” “剩下的我想拉到附近农村卖掉。” 沈卿尘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香烟:“洪波,你是不是盯着这些红砖很久了?” 任洪波不好意思的笑笑:“废物利用嘛!” “行,你自己处理吧。不过智平那里你必须征得他的同意。” “这个自然。” 第153章 工地小插曲 十天后,沈卿尘正在金沟和马正邦一起商量拆除施工中出现的问题,突然接到夏诗璇的电话。 “沈总,你赶快来一下总厂!” “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说。” “三天以后要开招标会。” “招标文件准备好了吗?” “嗯!单主任看了说没问题” “既然这样你看着怎吧。” “可是……” “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沈总,营业执照还没有变更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上周就把材料交上去了吗?” “是交了,可一直没有消息。” 沈卿尘望了一眼旁边的马正邦半晌无言,马正邦见他抿着嘴不说话心里也不淡定起来:“卿尘问题严重吗?” 沈卿尘轻轻一笑:“小意思,这难不倒我。” “小夏,我说你听着。” “沈总,你说吧!” “你现在赶紧去一趟工商局找登记科的卜科长。” “见面以后怎么说?” “啥都不说,你就说我让你来找他的。” “这样能行吗?” “不要紧,你告诉他我人在外地,后天一回来就去见他。” “需要买些礼物吗?” “不需要,这些由我来办。” 放下电话沈卿尘笑着对马正邦说:“这个卜科长挺有意思的,当初还和我发生过一些摩擦呢!” “你心里有数就行。” “叫你这么一说,我还记起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我答应过他,公司开业的时候叫他来恭喜。” “这可怎么办?” “不要紧,我正想着找个时间搞个开业庆典,这不机会来了。” “都请哪些人,你想好了吗?” “当然,凡是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一个都不能少,还有我们自己人也趁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 “卿尘?” “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办公司庆典,那是不是让家属也参加?” 沈卿尘低头想了一下:“可以,不过人数不能太多,毕竟这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那就限定每人带一个家属吧!” “行,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沈卿尘整理了一下思路:“班长,现在施工进展的还不错,我想和洪波去一下废金属市场。” “洪波可不能走!” “为什么?” “他那边的施工进度赶不上智平,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不要紧,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卿尘骑上摩托车赶往工地。老远就看见任洪波和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在那里大声争执:“老徐,你这样可不成!” “任总,不是我的人不能干,实在是这个活太危险了!” “我不管,当初是你拍着胸脯保证过的!” “洪波,出了什么事?” 任洪波和工头转过身:“任总来了!” “徐师傅,你们吵什么呢?” “沈总,任经理一上来就埋怨我的人手底下慢!” 沈卿尘看向任洪波:“说吧,怎么回事?” “卿尘,都是同一天开的工,人数也差不多,你看看人家都拆两层了,我们还在一层上面磨叽呢!” 沈卿尘面色一冷:“徐师傅你有什么要说的!” 徐桂海脸涨得像一块红布:“这不能全怪我们!” “不怪你怪谁?难不成还怪我?” “这可是你说的啊!”徐桂海紧紧抓住任洪波的话辫子不放:“要是两支队伍都是一个条件,我们何至于被人家甩在后面吃灰。” “你……你还来劲了!”任洪波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行了!”沈卿尘打断他们的互相埋怨:“徐师傅,你说一下两支队伍的条件怎么不一样?” 徐桂海瞟了一眼任洪波:“沈总不是我挑毛病,说好的一台挖机两个队各用一天,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卿尘转向任洪波眼里都是责备。 “可能是挖机师傅搞错了。”任洪波的话明显有些闪烁其词。 “我要听真话!” “我这就去找智平!” “回来!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任洪波只好停下脚步:“卿尘是这么回事,智平那边给师傅的伙食比较好而且听说每天还给一包哈德门。” 沈卿尘笑了:“洪波,你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没听过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吗?” 任洪波诺诺称是,徐桂海不忘又添了一句:“一队不但霸着挖机不给我们用,还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台吊车,有了这个大家伙拆楼就像拆鸡窝这还怎么比?” “有这回事?”沈卿尘兴趣大增:“智平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这是耍赖!”任洪波可没那个好心情。 “怎么耍赖了?” “一开始可没说可以上吊车!” “洪波输了就要认,吊车是他自己找到又不是公司给他开后门。” “他这不是为了拿公司的奖金吗?” “是又怎么样?我早说过赢得一方公司会给予重奖,这对你们双方都是公平的。” “现在这种情况我赢不了他。”任洪波气鼓鼓的蹲在地上。 “起来!赢不赢的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过要是被他超的太多我可不答应!” “那挖机的事你管不管?” “这个我会去找他谈,不过你自己也要想想别的办法。” 任洪波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你和徐师傅好好商量一下,看还有什么办法把进度赶上来。” “知道了。” 沈卿尘转身对徐桂海说:“徐师傅进度要抓,不过不能光图快忘了施工安全!” 徐桂海点点头:“放心吧!” “徐师傅你去吧,我找洪波还有别的事。” 等徐桂海走远,沈卿尘含着笑说:“洪波,你不会甘心认输吧!” “当然不会,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呀!” “这就好,下午没事陪我走一趟废金属市场。” “不去,我要盯着这帮小子干活。” “去去就会,误不了事。” “那也不行,奖金的面子大!” “你奶奶的,来劲了不是?” “去也可以,不过你要给我补偿!” “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 第154章 意外怀孕 “芳菲,你怎么了?”看着芳菲脸色苍白捂着嘴巴,瞿秀梅关切地问道。 “闻到油烟味受不了,想吐。”芳菲强忍着不适回答。 瞿秀梅赶紧把准备当早餐的油条收起来,担忧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芳菲摇头,轻声说:“没那么严重,这两天老是饿,但看到食物又吃不下去。”说着皱起眉头。 正说着,芳菲突然干呕起来,转身朝卫生间飞奔而去。过了好一会儿,芳菲从卫生间出来,面色依旧不好,用凉水扑脸后缓缓开口:“可能吃到不干净的东西,胃里难受。” 瞿秀梅望着她浮肿的脸:“你是不是怀……”话音未落,芳菲又捂着嘴跑进卫生间。 瞿秀梅瞪大了眼睛:“芳菲,你是不是怀孕啦?” 芳菲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反问:“怀孕了?” 瞿秀梅双手叉腰,盯着芳菲追问道:“别打马虎眼儿!” 芳菲眼神迷茫失神,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瞿秀梅心中明了几分,又问:“那孩子是他的吧?” 芳菲轻轻点头,满脸忧虑,声音颤抖着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瞿秀梅毫不犹豫地回答:“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沈卿尘。” 芳菲犹豫不决,支支吾吾地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瞿秀梅一跺脚,拍着胸脯说:“怕啥!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替你去说!”说完便转身准备往外走。 “秀梅,你先等一等!”芳菲急忙拉住瞿秀梅。 “你还犹豫什么?卿尘知道了还不知多高兴呢!” “他会吗?” “怎么不会?我现在就能想到他知道以后开心的样子。” 芳菲拿不定主意:“这个孩子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你想什么呢?” “我是想,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总不能未婚先孕吧!” “那就马上结婚,你不好说我帮你去说!” “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他?” “当然不是。”芳菲摇摇头:“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 “奇了怪了,既然你情我愿又有什么理由不结婚?难道他不愿意?” “不是。” “那你说出来我听听,说的有道理也就算了,不然我就当面问问他,是不是变心了!” “秀梅……” “你再怎么求我也没有用,这件事我管定了!他拿我们女人当什么了?难道是泄欲的工具?” “你误会卿尘了!” 瞿秀梅冷静下来:“芳菲,有什么难处你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芳菲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怎么开口:“秀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不过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倒是痛快一点呀!”瞿秀梅急得直跺脚。 “秀梅,我家里什么态度你是知道的。” “那有什么?你们两个人愿意就行了,何况还有我们这些同学一定给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婚礼!” “光这样简单就好了!” “你还有什么顾虑?” “总不能得不到双方父母的祝福吧!” “卿尘的父母也不同意?” “那倒不是。” “可听你的意思好像……” 芳菲难为情地说:“我还没有见过他的父母。” “什么?你们搞什么?卿尘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 “你别怪他,是我没有催他!” “这种事要催的嘛?都谈了这么久恋爱了,何况他早就见了你的父母!” “我们之前是谈过要去的,不过他一直都比较忙。” “忙只是个借口。我实在想不通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先不说这些了,秀梅现在我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呢?” 两个好姐妹陷入沉思,瞿秀梅突然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到医院确认一下。”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 “急什么?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工作?” “哪有你说的那么急,明天你陪我去一下。” 瞿秀梅摸摸她的肚子:“大侄子你别是虚晃一枪吧!”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 瞿秀梅笑笑:“我瞎说的,我又不是算命先生。” “哎!希望是虚惊一场。” “你怎么这么想?要是卿尘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只怕未必!” “他有说过什么吗?” 芳菲摇头:“倒没说过什么,只是他妈妈好像说让他大哥先结婚,然后才轮到我们。”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大哥不结婚你们就一直等着?” “我们也不愿意,可是他家里只有一处空房子。” “就是这间办公室吗?” 芳菲点点头:“没有房子结了婚去哪?” “还真是个现实问题,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好事多磨,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沈卿尘不知道自己即将做父亲,他的全部注意力此时都放在工作上了。 “卿尘,今天晚上的饭少不了喝酒,我们不如先买个酸奶喝上,这样不容易醉。” “行,不知道苏金龙能不能赶过来!” “他不来还有钱大江,怕什么?” “你有所不知,苏金龙认识兴元钢厂的缪厂长而这位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你是说开发区的兴元钢厂?” 沈卿尘吐出一个烟圈:“除了它还有谁?” 任洪波不自信:“人家那么大一个老板,会看上咱们这种小公司吗?” “你又不自信了,我们是和他谈生意又不是做他女婿。” “牛、你牛掰!” 沈卿尘笑笑:“我现在担心的是苏金龙不肯介绍我们认识。” 亲爱的读友,可否留下你的点评我们一起来完善小说的不足之处。 第155章 饭局风云 夜浓的像晕不开的墨,早春的都市并没有带来预期的生机,相反天黑以后整个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团化不开阴霾,这样的夜晚是极适合阴谋、诡计滋生的。 李刚今天约了范大江、王子峰还有倪大红在姊妹酒楼吃饭。 “倪主任就等你了,来坐到这边。” 倪大红心情愉快的在李刚身边坐下:“李主任下班时间还拿着相机?” 李刚将相机放在桌上:“没办法呀,下午陪着外商到厂里考察这不他们前脚刚走,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范大江不无羡慕的说:“李主任,咱们厂该不会被外资收购吧?” “说不好,现在正在谈呢!” “要是收购了,咱们这些人该不会靠边站吧?” 王立峰讥笑道:“这事成不成还两说呢,即便成了老外也只负责市场和销售至于管理还得靠我们这些元老,不信你就等着瞧!” “那就好、那就好!” 李刚拿起桌上的剑南春给倪大红倒了一杯:“大红,这杯酒你先喝了。” 倪大红有些莫名其妙:“要喝大家一起喝。” “要你喝你就喝,别问为什么。这杯酒我是专门敬你的!” 倪大红一脸懵圈,拿起酒杯看看在座的人:“那我就先喝了?”其余的人不说话,只是不住地点头。 等倪大红放下酒杯,李刚才不紧不慢的说:“听说沈卿尘在你母亲那里碰了钉子?” “原来是这件事,没错我们家里都不同意他和芳菲的事,特别是我妈现在一提起沈卿尘三个字就犯病。” “老父亲是什么态度?” “我爸倒没见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不过整天嘟囔着要去接芳菲。” “什么?芳菲离家出走了?” 说到这倪大红长叹一声:“都是我爸把她惯坏了,现在谁说也没有用。” 李刚给王子峰使个眼色,王子峰立刻接口道:“大红这样可不行,且不论沈卿尘的人品如何,孤男寡女长时间在一起你就不怕出事?” 倪大红心头一紧,自顾自抓起酒杯往口里送:“我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呀!” 范大江认为报复沈卿尘的时机到了:“大红要我说千万别手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说的倒容易,我现在连人都见不到。” “你这个当大哥的必须做点什么,难道眼睁睁看着妹妹往火坑里跳?” 倪大红闻听此言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沈卿尘做了我们家的女婿,我就去跳中山桥!” 李刚见火已经拱的差不多了,又拿出和事佬的样子:“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大红今年的先进下来了,我提前祝贺你!” 在姊妹酒楼的另一个包厢,沈卿尘的酒也喝的七荤八素。 “沈总,你今天喝酒可不老实。”说话的是苏金龙的秘书徐兰。 “没有啊,今天属我喝的最多。” “可我的酒你一直没喝。” “徐秘书你让我歇一会行吗?” 徐兰和苏金龙对视一眼:“那可不行,他们的酒你都喝了难道说我徐兰没有资格和沈总对饮?”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任洪波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接过沈卿尘的杯子:“徐秘书这杯酒我先代老大喝了,他缓一下再喝行吗?” 徐兰嗔怪的看着任洪波:“有你这样挡酒的嘛?我是敬沈总你捣什么乱?” 苏金龙侧身对徐兰说:“兰子你讲点理行吗?洪波海量还不能帮沈总代一杯?” “代酒可以,可不是这个代法!” 任洪波诧异的问:“不这么代怎么代?” 徐兰浅笑道:“你要真是一条汉子就把分酒器里的酒全喝了!” 任洪波脑子轰的一声看着分酒器不说话。 “怎么?洪波也怕了!”徐兰笑的花枝乱颤胸前一对大白兔随之呼之欲出。 “谁说我怕了?”任洪波刚要去抓分酒器被钱大江一把按住:“苏总你这是待客之道吗?分明就是鸿门宴!” “老钱你多心了,自从上次招标之后我们一直都请不到沈总,我这也是高兴呀!” “高兴就可以把人往醉里灌吗?” “这怎么能算是灌酒?沈总他们正年轻这点酒不算什么。” “钱总!”沈卿尘从椅子上坐起来:“苏总说的没错,一直没能登门拜访是我的错。洪波把酒拿过来!” 任洪波不等沈卿尘伸手一仰头将分酒器里的酒喝了个一滴不剩,随即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苏金龙的眼角微微一挑:“徐兰。” 徐兰马上凑到苏金龙身边听他面授机宜,听着、听着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苏金龙的目光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徐兰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 钱大江对发生在眼前的勾当了然于心:“苏总凡事不可以强人所难,你就不怕被反噬?” “呵呵……呵呵……钱总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今天的饭局是沈总有求于我而不是我苏某人上杆子来的。” “你……好吧,苏总我倒想听听沈总有什么事求到你门上,说的好了万事皆休,说的不好别怪我钱大江多管闲事!” 苏金龙对突然横插一缸子的钱大江非常不爽,但又感到无可奈何:“沈总让我给他引荐兴元钢厂的缪总,沈总我没有胡说吧!” “有……有这回事。” “看,我不是胡说吧!”苏金龙得意洋洋的抱起胳膊。 “行,这件事我帮不了沈总,不过既然让我碰见了我就要做个见证。”钱大江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面前的高脚杯满满倒了一杯:“苏总都是带把的爷们,你可不能言而无信这杯酒算是我的筹码,如果你到时候变卦就别在这行混了!” 苏金龙面色大急:“钱总你这又是何必呢?” 钱大江不为所动拿起高脚杯从容不迫的喝光里面的酒:“苏总我们生意人讲一个信字,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不如早点回去该干嘛干嘛!”说完之后起身看看沈卿尘:“沈总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钱总……” “你不要动,我给你叫一辆车。” “老钱,沈总和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钱大江看着对面阴恻恻的苏金龙回了一个冷脸:“我顺路送他们回去。” 徐兰马上站起来:“钱总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还怕我们吃了沈总不成。要不你先把洪波送回去,苏总还要和沈总谈合作的事呢!” 沈卿尘强撑着站起来:“钱总今天的事我记下了,兄弟我友情后补!” 钱大江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自己保重!”徐兰见状扑过来拦腰抱住沈卿尘:“沈总你别乱动,当心酒劲上来!” “洪波起来了!” “怎么要走了吗?” “洪波你用点力,我送你回去。” “不行,卿尘呢?” “他和苏总还有事要谈。” “那我也不走!” “听话,我先送你回去,等会再来接沈总。” 第156章 意外之夜 “老倪、老倪,你猜我刚才看着谁了?” “谁呀,这么大惊小怪的。” “任洪波 ,就是你们车间的那个小子。” “他不是停薪留职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谁知道呢,或许碰巧了吧!” “谁和他在一起?” “我刚才见他喝醉了,有个中年人扶他出去了。” 李刚不动声色的听范大江讲完,放下酒杯道:“这个任洪波我有印象,他不是沈卿尘的同学吗?” “李主任好记性,这小子算是沈卿尘的死党,走到哪儿两个人都黏糊在一起。” “你没有见到沈卿尘?” “没有,就他自己。” 李刚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范主任要不你出去找找!” “行!” 范大江出去以后,李刚对倪大红说:“大红或许你出气的机会来了。” 倪大红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瞅瞅他和一旁同样看着自己的王立峰:“要是让我抓住他的一差二错,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刚用酒杯和倪大红碰了一下:“大红想那么多干嘛,也许沈卿尘根本就不在这里呢!” “不在,算便宜他了!” “大红、大红,沈卿尘那个小子在对面包厢呢!” “是嘛!”倪大红腾的站起来:“你带我过去!” “慌什么?”李刚的手做出下压的动作:“大江,他和谁在一起?” “不知道, 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没见过。” “他们在干什么?” 范大江摇摇头:“我只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具体也说不好。” “你还看到了什么?” “沈卿尘喝醉了,那两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的一个劲往沈卿尘怀里钻,男的嘛只知道给他劝酒。” “这可奇怪了,沈卿尘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对冤家!” “我们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看他们后面还有什么节目。” “不能等了,再等他们要走了。” “好,我们也结账。” 倪大红双眼通红:“你们去结账我盯着,别让他趁机跑了。” “放心,他跑不了。” “我还是不放心。” “大红,拿着这个。”李刚把桌上的相机推给倪大红:“会用吗?不会我教你。” 倪大红在手上看了看:“没问题,沈卿尘这回叫你插翅难飞!”其余三人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大红这回就看你的了!” “我带头,咱们一起去。” 此时,徐兰和苏金龙架着沈卿尘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楼。 沈卿尘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神智大体不糊涂:“我们这是去哪?” “当然是找个地方醒酒。” “醒酒,不需要,我要回家。” “沈总别闹了,你这样怎么回家?” “不要紧,你帮我打辆车,我和司机说。” “那可不行,路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没事,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说完沈卿尘推开徐兰踉踉跄跄的跑到路边:“出租,停车!” 一连两辆出租车从面前驶过,都没有减速。 “沈总,你喝成这样没有哪个司机愿意拉的。” 沈卿尘在初春的夜晚孤零零的站在马路上,灯红酒绿的彻底抛弃了他。一阵寒风袭过他打了个寒颤,突然趴在树窝里吐了起来。身边的徐兰赶忙后退几步,用手捂住口鼻。 沈卿尘这一吐,吐了个酣畅淋漓把刚吃进去东西原原本本的倒出来。瞅了瞅让人作呕的一摊污秽,他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苏金龙凑过来:“沈总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那咱们走吧,你看徐兰都冻坏了!” “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回去。” “这可不行,让钱大江知道了我没办法交代。” “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苏金龙一时束手无策,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徐兰。 “沈总,你怎么这样?”徐兰撒娇的抱住沈卿尘:“人家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被徐兰突然抱在怀里让沈卿尘有些不知所措:“徐秘书你松开手,苏总看着呢!” “看就看吧,苏总人很开明的。” “不行,你不能这样!” “我哪样了,我不帮着你,你连车都叫不到。”徐兰的一只手摸向沈卿尘的裤裆。 沈卿尘急忙用手去格挡,冷不防被苏金龙从身后推了一把,整个人瘫软在徐兰怀里。 “叫你别逞强,你还不听。”徐兰勾住他的后腰累的直不起腰来:“苏总快点帮忙!” 苏金龙赶紧扶住他:“沈总你放心今晚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兑现。” “那好,我们去哪?” “先上车再说。” 三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都拍好了吗?” “放心!” “现在怎么办?” “叫辆车,跟上他们!” 范大江第一个冲到路中间:“司机停车!” 一辆出租车急停在路中间:“找死啊,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范大江顾不上理会司机的叫骂:“李主任,快上车!” “真他妈活见鬼,你们去哪?” “司机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前面都是出租车,你说的哪一辆?” “就是刚走的那辆,绿色的。” 司机松开方向盘扭头冷笑:“我是出租车不是警车!” “你到底开不开呀!” “开!可你得告诉我往哪开呀?” “不是说了吗,跟着前面的出租车!” “哼!好啊,哪一辆?你指给我看!” “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投诉我?好啊,下车老子不伺候了!” 李刚面带寒霜:“范主任你少说两句!” 范大江不平不忿的骂道:“人都没影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李刚回头问道:“大红,你估计他们会去哪?” 倪大红思考片刻:“也许会回公司吧。” “不可能,你没见那两个人没安好心也许会去开房。” “别说了,大红公司在什么地方?” “西关十字,市运输公司家属院。” “司机快点!” “快不了,公司规定时速不能超过六十码。” “这个够吗?”李刚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驾驶台上。 “够、足够了!”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发出声嘶力竭的轰鸣。 “沈总前面就到亚欧洗浴了,我们一起去泡个温泉。” “不行,我要回公司,开过了掉头!” “我这是为你好,泡个澡等清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沈总你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徐兰整个人靠向沈卿尘,丰满的乳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徐秘书你别这样!” “沈总你别拒人千里吗?难道说我不够漂亮?” “你是很漂亮,不过你不是我的菜。” “放心吧,苏总是很大方的。” “沈总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徐兰今晚就归你。” 沈卿尘此时已经知道苏金龙打的什么主意了:“苏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没有吃剩饭的习惯。” 苏金龙和徐兰的面色皆是一惊:“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总你要当我是朋友就送我回去,以后要是有合作的机会我会优先考虑你的。” “我当然拿你当朋友,不然怎么舍得让徐兰来陪你?” “真正的朋友没必要拿女色来试成色。” “哼,不识时务!”徐兰气恼的扭过头:“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目睹了车上发生的一切,心里暗暗佩服沈卿尘。 苏金龙等车停稳了打开车窗:“徐兰你在亚欧等我,我送完沈总就来找你!” 徐兰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衣:“假正经,没劲!” “师父掉头,去运输公司家属院。” 出租车驶进漆黑的家属院,苏金龙扶着沈卿尘走进单元门。 暗处的李刚用肩膀头碰了一下倪大红:“老倪过去看看!”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妙龄女郎:“沈总你怎么喝成这样!” 第157章 错爱之困 “你看到了什么?” “有个女的在。” “你见过吗?” “没见过。” “她长什么样?” “没看清楚,不过好像挺漂亮的。” 范大江不满的嘟囔:“你怎么这么没用?” 王子峰伸手拉了拉他:“大红拍到了吗?” “没有,太快了我来不及!” “那太遗憾了。” “不要紧,有这些足够他喝一壶了!”倪大红亮了亮手中的相机。 “嘘……有人出来了!” “是那个胖子。” “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 “等什么?” 李刚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范大江:“你说呢?” “该不是……” “是你个头,他又没结婚!” “妈的,好事都让他遇上了。” 范大江突然发现倪大红神色不对:“大红你怎么了?” “我要生吃了这个王八蛋!” “你消消气,他不是还没怎么呢?” “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认为他还会出来?” “是啊,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鬼都不信!可惜了芳菲还对他死心塌地!” 倪大红低吼一声:“走!” 倪大红等人一脸悻然地转身离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公司内部的某个房间里,一场令人意想不到的纠葛正在悄然上演。 昏暗的灯光洒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映照出一片朦胧的氛围。夏诗璇静静地站在床边,眼神迷离地凝视着眼前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沈卿尘。他那俊朗的面容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苍白,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与生俱来的魅力。 夏诗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沈卿尘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游移,从高挺的鼻梁到紧闭的双眸,再到微微上扬的唇角,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深深吸引着她的心弦,让她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长久以来,夏诗璇一直在心底默默地暗恋着沈卿尘。这份感情就像是一座被深埋在地底的活火山,虽然表面平静无波,但内心却蕴含着炽热的岩浆,时刻准备着喷涌而出。而此时此刻,在内心强烈的情欲和冲动的驱使之下,这座火山终于迎来了爆发的一刻。 夏诗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心跳声犹如鼓点一般在耳边回响,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和床上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她缓缓地挪动脚步,靠近沈卿尘,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所传来的温热触感。 随着指尖与脸颊的接触,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使得夏诗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然后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俯身亲吻上了沈卿尘的嘴唇…… 在这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中,夏诗璇的内心仿佛被两股力量拉扯着,充斥着无尽的矛盾与挣扎。一方面,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违背道德伦理的,特别是当对象是她的上级沈卿尘时,这种认知愈发强烈。然而另一方面,那股汹涌澎湃的情感又如脱缰野马一般,完全不受她理智的束缚。这份炽热的爱意早已在她心底深深扎根,并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起来。 回想起往昔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夏诗璇不禁黯然神伤。那时的她曾涉足于一个并不光彩的行业,这段过往就像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间。每当她面对沈卿尘时,自卑感便会油然而生。她痛苦地认为,如此卑微的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样优秀的男人,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遏制住那颗为他而跳动的心。 次日黎明时分,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洒入房间。沈卿尘缓缓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阵剧烈的头痛犹如重锤猛击般袭来,令他几近昏厥。 他吃力地微微撑开沉重的眼皮,初升太阳那耀眼的光芒直直刺入眼中,使得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突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身边竟似有另一个人存在! 他猛地转过头去,刹那间,脑海里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眼前所见之景令他瞠目结舌,震惊与自责的情绪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至,迅速淹没了他的整个心灵。 他拼命想要回忆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脑海中的记忆却宛如破碎的拼图,支离破碎且模糊不清。唯一能隐约记起的,似乎只有芳菲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然而此刻,躺在他身边的却是夏诗璇!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他的心中顿时被无数个疑问填满,同时也被深深的懊悔所吞噬…… 就在这个时候,夏诗璇悠悠转醒过来。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缓缓睁开,视线直直地落在了沈卿尘身上,目光之中饱含着满满的期待和渴望。 此刻的她,一头如瀑布般柔顺亮丽的长发略显凌乱地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而她那张娇俏迷人的脸蛋上,则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犹如晚霞般羞涩的红晕。 然而,在那明亮的眼神深处,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自卑情绪。原来,她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且不太光彩的过去——涉足于一个备受争议的行业。对于眼前男人味十足的沈卿尘,她一直将其视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男神存在。更重要的是,沈卿尘不仅仅只是她心驰神往的对象,同时也是她工作中的顶头上司。 “沈总……”夏诗璇轻启朱唇,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我......我爱你。自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开始,我的心便已经完全被你俘虏了。昨晚……昨晚发生的一切,我……我深知自己或许不应该这样冲动行事,但当时的我实在无法抑制自己。”说到这里,她不禁低下了头,似乎害怕看到对方拒绝或者责备的表情。 听到这番深情告白之后,沈卿尘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愧疚之色。 “诗璇啊,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你早就清楚明白,我心底里真正爱着的人唯有芳菲一个人。况且,咱们俩之间这样子发展下去肯定是不对的!” 话音刚落,夏诗璇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角闪烁不定。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倔强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沈卿尘的脸庞,语气坚定而又轻柔地回应道:“沈总,我当然晓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青睐。可是没办法啊,我对你的爱意已然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炽热难挡。哪怕只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守候在你身旁,哪怕你仅仅只是偶尔才能够回想起我这个人的存在,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沈卿尘叹了口气:“诗璇,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以后,就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吧。” 夏诗璇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她知道,她和沈卿尘之间可能再也没有可能了。但她心中又有着一丝不甘,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沈总,我曾经有过不光彩的职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爱你。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夏诗璇的声音颤抖着。 沈卿尘看着夏诗璇,心中有些不忍。他知道夏诗璇的过去,但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接受她的感情。 “诗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错误而继续错下去。” 夏诗璇低下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沈总,我明白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夏诗璇缓缓起身,她的动作有些慌乱,衣服也穿得有些急促。她看了沈卿尘一眼:“沈总,我不会放弃的。”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沈卿尘呆坐在床上,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芳菲解释。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芳菲,也对不起夏诗璇。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夏诗璇离开房间后,心中充满了绝望。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她爱沈卿尘,可他却拒绝了她。她曾经从事过不好的行业,这让她在爱情面前更加自卑。她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 但夏诗璇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她心中的不甘让她决定要拆散沈卿尘和芳菲。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她开始策划着如何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沈卿尘则在努力地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向芳菲坦白一切,请求她的原谅。但他又害怕芳菲会就此离开自己。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158章 买车 尽管昨夜的酒劲儿尚未完全消退,但沈卿尘还是强忍着头痛,硬撑着身子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毕竟,用不了多久,上班的同事们就要陆续到岗了,如果被他们看到自己这副宿醉未醒的模样,那可真是有些难堪。 正当沈卿尘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物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走进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芳菲。只见她一脸怒气地盯着沈卿尘,质问道:“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整晚都不见人影?” 听到这话,沈卿尘心中不禁一紧,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低声回答道:“我……我昨晚跟废金属市场的苏金龙还有钱大江一起喝酒去了。” 芳菲皱起眉头,继续追问:“喝什么酒啊?居然能让你晚上都不回家!” 面对芳菲咄咄逼人的质问,沈卿尘越发心虚起来,他甚至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只是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昨晚的确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你也是了解的,那个苏金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必须得陪他应酬一下,不然咱们公司以后在废金属市场那边的业务恐怕会受到影响。” 芳菲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愧疚、像个做错事孩子般的男人,心中原本因对方迟迟未归而积聚起来的不满和委屈,此时也稍稍得到了一些慰藉。 她微微嘟起嘴,娇嗔地说道:“不管多晚,都要记得回家呀!你难道不晓得我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有多孤单吗?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说着,眼眶竟有些泛红了。 听到这番话,沈卿尘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鼻子发酸得厉害,险些就要落下泪来。他连忙伸出双手将芳菲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对不起,亲爱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我一定早点回来陪你。” 然而,芳菲却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她轻轻推开沈卿尘,皱起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地说:“哎呀,你身上这股味儿可真大!难闻死了,还不快去好好洗一洗!” 沈卿尘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之前已经洗漱过了呀。” “那怎么行呢?明明还是一身的烟酒味!快把衣服裤子都换下来,我拿去给你洗干净。”芳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准备帮沈卿尘解扣子。 沈卿尘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叫你脱你就赶紧脱,哪来那么多废话!”芳菲柳眉倒竖,佯装生气地吼道。见沈卿尘还有些犹豫,她不由分说地上前去扒拉他的衣服。 “可要是来人怎么办?” “时间还早呢,你怕什么?”芳菲推着沈卿尘进了里屋。 出来时却见芳菲也恰好从外面回来:“你去哪了?” “给你买早点去了。” 沈卿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抱住芳菲口不迭的说:“你对我太好了!” “你干什么?粥要撒了!” 沈卿尘松开她坐到椅子上:“要不你和我一起吃吧?” “吃你的吧,我早吃过了。”正说着方琼冒冒失失的跑进来:“沈总、芳菲姐你们都在。” 沈卿尘放下筷子:“方琼你不应该在总厂吗?” “诗璇姐让我过来的。” “她人呢?” “她去单主任那了。” “你们那准备的怎么样?” “挺好的,单主任很照顾我们。” “吃了没有?” “不用管我,路上吃了。” “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芳菲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好笑:“慢点,好像有人跟你抢似的!” “我习惯了。” 桌上的电话此刻突然响了起来,沈卿尘接起来:“你好,哪位?” “是我,秀梅。” “秀梅,找我吗?” “芳菲在吗?我找她有事。” 沈卿尘递给芳菲:“找你的,秀梅。” 芳菲迟疑地拿起话筒:“秀梅……” 放下电话芳菲想了想:“卿尘你早上有事吗?” “没有。” 电话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沈卿尘苦笑道:“今天早上电话格外忙。” “喂,哪位?” “是我,单智樊。” “单叔呀,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找你?” “当然可以,您说。” “你现在来总厂一下,我和小夏等你。” 沈卿尘听到夏诗璇的名字心里不禁打鼓:“单叔早上我还有别的事,要不……” “叫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您能提前透露一下吗?” “好事,来了你就知道了。” “您还是说明白了,要不我怕到时候心脏受不了。” “你就给我装,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我这有几辆车很便宜的,你过来看一下。” “单叔你开玩笑,我哪买得起汽车?” “爱要不要,你不要我找别人了!” “别!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这不就得了,快点啊!” “单叔,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车呢?” “两辆五十铃货车,还有一辆切诺基、一辆桑塔纳。” “货车倒是需要一辆,至于别的看看就行了。” “臭小子废什么话,那辆切诺基可是个好东西!” “是吗?可惜我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我告诉你这可是一辆八成新的四驱车,原本是准备给厂领导用的,可是人家嫌不是轿车看不上,真他妈不识货!” “那我过去瞧瞧,单叔不会太贵吧?” “不贵,给你的话十五万。” “啥!十五万,您没开玩笑吧!” “我闲着没事了跟你开玩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吃饱撑着了?” “还是算了我没那么多钱,再说我也没有驾照啊!” “你要是看上了,驾照我给你想办法。” “真的?不过的确是太贵了!” “你先来吧,看完了再说。” “货车要是没啥大毛病,我今天就可以交钱,至于切诺基吗只当是过过眼瘾。” “我说了那么多,你小子咋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单叔我现在到处用钱哪有闲钱去购置那个?” “你不买我也不能强迫你,不过到我这来的老板可没有一个是骑摩托车来的!” 沈卿尘一时难以抉择,芳菲在一边鼓励道:“卿尘要不咱们买下来吧,钱不够可以再想办法。” 沈卿尘点点头:“单叔我这就过来。” “这不就得了,刚才那是谁?比你有魄力。” “单叔,刚才说话的是我对象芳菲。” “对象?那你们一起过来吧,我也正好见见。” “行!” 放下电话,沈卿尘笑道:“单叔这个人就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 “你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不去了,我和秀梅约了一块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秀梅病了?” 芳菲摇摇头:“是我。”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芳菲脸一红:“女人的事你不懂!” 沈卿尘愣了一下:“那还是让她陪你吧!”说完他坐下来问:“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不算股东的股金,流动资金差不多有三十万。” “这么少?” “很少吗?”芳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不少了,公司三个月就赚了二十多万,你还不满足?” “满足?这点钱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呢!” “看把你得意的,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沈卿尘看了芳菲一眼:“不跟你瞎扯了,方琼咱们走!” 第159章 芳菲的孕事 “芳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卿尘去总厂了。” “你和他说了没有?” 芳菲摇摇头:“原本是要告诉他的,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整天不知道想什么?” “我话都到嘴边了,单主任恰好打电话找他。” “所以你就没说?” 芳菲笑笑:“晚一天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晚一天早一天的事,你这样犹犹豫豫的有什么意思?” “哎,你别说了,我答应你告诉他还不行!” “这就对了,孩子毕竟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 “秀梅?” “什么?” “你不想找一个合适的?” “怎么不想?不过一直也没有找到。” “我看智平就不错,他一直对你有意思。” “他?还是省省吧!” “怎么了?你看不上人家?” “我哪有那么挑剔,是人家看不上我!” “不会吧,有一阵子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 “那是从前,现在他和方琼打的火热你不知道?” “方琼?不会吧,那个丫头还小着呢!” “你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人鬼着呢!” “是吗?我倒没觉得。” “芳菲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善良!” “我们不说她了,你陪我去医院吧。” “行,不过……” “不过什么?” “你和卿尘还住在洪波家里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心还真大呀,他们那种房子我知道冬天还在生炉子,你现在这种情况不顾大人还能不顾孩子?” “那怎么办?” “搬家呀,今天就搬!” “等卿尘回来商量一下再说吧。” “等什么等呀,听我的!” “可我们搬去哪里?” “这倒真是一个问题,要不搬去我那里?” “你那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旁边一个姐妹离职了刚好空出一张床。” “那他呢?” “怎么你还舍不得,他那么一个人你还担心找不到睡觉的地方?” 芳菲心中十万个不舍:“还是和他说一下比较好。” “他要是真的对你好,就不会反对的。其实最合适的地方是你家里,不过……” “你别说了,我死也不回去!” “怎么,你还在怪家里人?” “不是的,可我妈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那就别告诉她。” “可这又能瞒得了多久,只怕到时候……” “行了,别说了,我们先去医院。” 沈卿尘对两辆车都比较满意,特别是那辆切诺基坐上去就不愿下来:“单叔,驾照的事全看您的了。” “放心,我在交警队有朋友。不过你还是要找人好好练一练,否则出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会的,那辆货车怎么听着发动机的声音不太对劲?” “这不要紧,下午我让修理工瞧瞧。” “那样最好,单叔价格方面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已经优惠很多了,你还不知足?” 沈卿尘笑笑:“我这不是给公司省钱吗?” 单智樊想了想随后一咬牙:“那再便宜一万元,这可是我的极限了,不然的话我给厂里也没办法交代!” “行,成交!单叔今晚请你吃饭!” “你少来,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您又说我了,我是穷怕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个用!” “得了,少在我跟前得了便宜还卖乖!” “单叔,什么时候可以拉货?” “急什么?” “能不急吗?货车都买了总不能闲放着?” “我问你货车有司机吗?还有钢屑的下家你找好了吗?” “司机还没有,不过公司的徐智平正在学驾照。” “怕是来不及了!” “那可怎么办?” “别急,人我给你找好了。”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过工资略高点。” “只要不过分,其他的您看着办!” “行,明天我让他找你。” “单叔,下家的事还得再等两天。” “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还没有搞定?”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昨晚为了这件事我整个人都喝趴下了。” “光喝酒可不行,你要多动动脑子!” “知道了,单叔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忙去了。” “那车怎么办?” “先放您那儿,回头我找人来开。” 沈卿尘出了总厂考虑要不要见一下夏诗璇,可是心念一转:“见了说什么?昨晚的事实在太尴尬了!算了,还是让这件事冷却一下再说。” “芳菲呢?对了她检查的怎么样啦?买车的事也应该让她高兴一下。”心里想着他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芳菲发去一个传呼。 电话里沈卿尘询问了芳菲的身体,芳菲说没啥大毛病让他放心。他又把两辆车的事也说了,芳菲挺高兴还嘱咐他没拿到驾照先不要动车,他自然答应了。最后芳菲吞吞吐吐的告诉他,自己想搬去和秀梅住一段时间,这让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 “你去吧,洪波那里毕竟上下班不方便。” “你再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 芳菲尽然落下泪来:“卿尘,我不在身边你要保重身体!” 沈卿尘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可是刚要追问,她已经挂了。 “她这是怎么了?” 沈卿尘顾不上多想,径直来到摩托车跟前,才刚启动就觉得传呼机不停的震动。拿起来一看是钱大江打来的,赶忙回到公话亭。 “钱总,你找我?” “我打了好几遍传呼,你现在才回我!” “对不起,传呼不小心调到震动了,我没发现。” “昨晚什么情况?我一直想问你。” “没事了,苏总送我回公司了。” “那我就放心了,他没带你去那种地方吗?” 沈卿尘叹口气:“怎么没有?他还想让徐兰……算了不说了!” “那个娘们就是一个骚货,你没沾最好,要不然甩都甩不掉。” “我也是万幸啊!” “昨晚他答应你的事,兑现了没有?” “还没有,我想还得等几天。” “等什么等,你不趁热打铁,他一准装糊涂!” “那怎么办?” “好办,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钱总,你这么帮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 “谢什么?我觉得咱俩投缘,再说我还想在你工地上找点事干。” “这个简单,我让洪波把他拆下来的钢材都运到你那里。” “那我就不客气啦。” “完全没必要客气 ,不过价格方面老哥别让我太吃亏。”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再爱财也不会动你沈总的蛋糕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该挣的你放心去挣。” “痛快!改天一起喝一场,不要叫上苏金龙那货。” “就我们自己,不醉不归!” 第160章 情感困境 在一个阳光并不十分耀眼的日子,沈卿尘怀着忐忑而又憧憬的心情,踏上了去见缪厂长的路途。这一见面,宛如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块巨石,层层波澜就此荡漾开来。 当他缓缓步入缪厂长的工厂时,那震撼的场景犹如一幅宏伟的画卷,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巨大的钢炉,宛如威武的钢铁巨兽,不知疲倦地每日满负荷运转着。钢炉中不时喷出炽热的火焰,仿佛在向世界展示着它那无穷的力量。 而推料场里,一辆辆拉着废钢材的货车如同忙碌的小蚂蚁,来来往往,穿梭不停,为这座庞大的钢铁王国持续输送着“养分”。 沈卿尘站在那里,眼睛里满是惊叹与羡慕。他在心中暗暗思忖着:“缪厂长究竟是如何把工厂建得如此之好呢?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样的成就,那该多好啊!” 缪元辰,这位在商业战场上沉稳如泰山的商人,给沈卿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与那些趾高气扬的暴发户截然不同,既没有目中无人的傲慢,也不会仗着财富而不可一世。 同时,他也不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老板,仅仅一味地追逐金钱,眼中只有利益,毫无风度与格局可言。 相反,缪元辰更像是一个不小心踏入商界的读书人。他谈吐得体,举止优雅,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显得卑微。 他总是能够精准地抓住重点,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话语所吸引,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领着大家跟着他的思路前行。 当缪元辰得知沈卿尘手中握有轴承厂的大单时,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后辈更是高看了两眼。经过一番激烈的拉扯和谈判之后,双方最终愉快地签订了意向合同。 对于沈卿尘来说,这个合同的签订意义非凡。合同中的价格既不算高,又恰好处于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可谓是皆大欢喜。 一旁的苏金龙此刻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满是懊悔。他后悔带沈卿尘来见缪元辰,原本他盘算着自己可以将这个大单悄悄吃进,再转手卖到兴元钢厂,从中赚取一笔丰厚的差价。 可如今,这一切美好的计划都化为了泡影。“这个沈卿尘真不是个东西,私下里藏着这么个宝贝,居然一点口风都不漏。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他分一些好处给我!”苏金龙在心中暗暗发狠。 签约完毕后,缪元辰热情地邀请他们四处参观一下工厂。缪元辰看了看手表,指着不远处说道:“沈总、苏总,今天就在我这儿吃个便饭吧!” 沈卿尘刚想点头答应,却被苏金龙抢先一步拒绝道:“缪厂长,今天就算了,我和沈总还有些急事,改日再来拜访。” 缪元辰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有事?有事可以在这里谈嘛,怎么还怕我听了去?” 苏金龙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这不是怕您忙嘛。” 缪元辰淡淡一笑,说道:“今天没别的安排,接待你们二位就是我最大的任务。” 沈卿尘听后,有些诚惶诚恐,连忙说道:“不敢当,缪厂长您太客气了!” 不等苏金龙再次开口,缪元辰便招呼身后的随从:“叫两辆车过来,今天我带两位老板去会所吃!” 苏金龙无奈,只好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会所在县城边上,是利用旧河道改建而成的。当沈卿尘下车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惊呆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古色古香的商业街,雕梁画栋,亭台水榭,宛如一幅美丽的江南水乡画卷,让人很难相信自己竟然身处西北高原。 那精美的雕刻,细腻的彩绘,无不展现出工匠们的高超技艺。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售卖传统手工艺品的,有经营特色小吃的,还有一些充满文艺气息的咖啡馆和书店。 沈卿尘仿佛走进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他忍不住问道:“缪总,这都是您建的?” 缪元辰只是轻轻一笑,谦虚地说道:“让两位见笑了。” 苏金龙也是满脸惊讶,说道:“好大的气魄,缪总这要花不少钱吧!” 缪元辰微微点头,说道:“钱自然是不少花,不过商业街要是打造好了,那可就是一只会下蛋的金凤凰。” 众人跟着缪元辰穿过商业街,又走了大约五百米,远远地便看见前面有一大片草坪,四周用栅栏围了起来,中间矗立着一座四层高的欧式建筑,怎么看怎么像是美国的白宫。 “前面就到了!”缪元辰说道。 苏、沈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地跟在缪元辰身后。走近一看,他们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高尔夫练习场,占地足有四十亩。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正午的阳光洒在微微泛黄的草地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沈总、苏总,我们是在外面吃饭还是到里面去呢?”缪元辰问道。 沈卿尘指了指草坪上的休闲桌椅,说道:“我看这儿就不错!”缪元辰微微一笑,夸赞道:“沈总果然是有情调。” 众人纷纷落座后,缪元辰向身后的一人吩咐道:“按平时的标准准备!”那人得了命令,迅速转身离去。缪元辰站起身来,伸了伸四肢,说道:“好久没有打球了,沈总、苏总,要不下场玩两把?” 沈卿尘连忙摆手,说道:“缪总不是我不给面子,这玩意我是真的不会!”苏金龙也紧跟着摇手,说道:“我也是、我也是!” 缪元辰说道:“那不为难你们了,我自己去挥两杆。你们要是有兴趣,我这里有教练可以教你们。” 在回程的路上,苏金龙不停地嚷着要沈卿尘给自己分好处。沈卿尘被他纠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把另一栋楼拆下来的钢材给他,这才算勉强过关。 然而,沈卿尘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奈。他深知苏金龙的贪婪,但在这个复杂的商业世界里,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时光悄然流逝,一连过了两天,沈卿尘都没有收到芳菲的电话。这让他心中不免急躁起来。“出了什么事?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沈卿尘满心疑惑与担忧。 到了第二天,依然没有芳菲的消息。沈卿尘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不再等待,骑上摩托车风风火火地去找芳菲。 当他赶到公司时,却不见芳菲的身影。他焦急地问张燕:“芳菲去哪儿了?” 张燕回答道:“她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沈卿尘又问道:“那秀梅呢?她在哪里?” 张燕摇了摇头,说道:“她也失踪了,不知道搞什么鬼。”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沈卿尘的心头。他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留下一头雾水的张燕在那里发呆:“你去哪儿?” 摩托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公路上疯狂飞驰。四周的行人、车辆见状纷纷躲避。 沈卿尘把车停在宿舍楼下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二楼。然而,门却是锁着的。“她们去哪儿了?”沈卿尘感到四肢无力,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耷拉着脑袋缓缓下楼。 “打电话!对,打电话!”沈卿尘心中想着。他迅速发出传呼,然后呆呆地看着电话机,满心期待着芳菲的回复。 有几个电话回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听,却都不是芳菲。后来,他索性不再接听电话,只等着别人接了以后看看是不是找他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沈卿尘不再抱有希望。他怏怏不乐地转身离开,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只是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路上,经过的不少地方都让他想起和芳菲在一起的日子。每当这时,他的心就会猛地抽动一下:“芳菲,你在哪里啊!”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走回了公司。这段路平时坐公交需要四十多分钟,他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回来。当他走进公司大门时,才突然想起摩托车还留在龚家湾。然而,他却仿佛没事人一样,打开房门,走进了办公室。 “卿尘,你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回来了。”沈卿尘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徐智平发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沈卿尘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我回来汇报一下工地的事。” 沈卿尘摆了摆手:“我不想听,我累了!” 徐智平先是一愣,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但他也没有多问。 “智平?”沈卿尘突然叫道。 “什么事?你说。”徐智平连忙回应道。 “这是钥匙,麻烦你去一趟龚家湾把摩托车骑回来。” 徐智平盯着他的脸,仿佛要看穿他整个人似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你别问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卿尘疲惫地说道。 “那样也好,我去了。”徐智平说完,转身离开。 “智平?”沈卿尘又叫了一声。 “什么?”徐智平停下脚步。 “算了,你去吧!这段时间我要休息一下,工地的事你找班长商量吧!”沈卿尘无力地说道。 第161章 灵魂拷问 一连几天沈卿尘都窝在任洪波家里不出来,公司有事找他都被他推给了马正邦和肖继伟。 这天不放心他状态的任洪波赶回来:“卿尘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不是好好的?” “还好好的?你照照镜子我都认不出你了!” 沈卿尘翻个身侧躺在床上:“你没事干总盯着我干什么?” “卿尘,你是公司的领路人,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办?” “你们不都干的好好的,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好好的,工地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出什么大事了?” “工地有人从墙上掉下来了,昨天救护车都来了!” “是吗?那你找班长商量找我干嘛?” 任洪波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沈卿尘不知道说什么好:“班长要我来找你要个主意。” “不是都买保险了吗?按合同理赔不就得了。” “那其他的呢?” ”你们商量着办吧,别来烦我。” 任洪波被气得无话可说:“你就这样每天躺着摆烂?” “我可没有总躺着!” “你除了躺着还干了什么?” “早上大体是躺着,没事可以翻翻杂志,吃完午饭我还会沿着铁道散散步。” “没了?” “晚饭以后,我还会去散步。” “卿尘,你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谁说我消沉了?” “你这还不叫消沉?大家都在忙碌就你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叫你去工作、去交际,和过去一样!” “过去?过去我什么样?洪波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卿尘,你买的汽车停到分厂了,好多过去的同事都围着议论,你不去看看?” “不去!” “不去可以,小夏今天和单主任签订购销合同了,你也不在乎?” 沈卿尘呼的坐起来:“签了?” 任洪波心里好笑:“我当你什么都不在乎呢?”谁料到沈卿尘说完这两个字重又躺倒:“有小夏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任洪波真的生气了:“沈卿尘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芳菲走了你很难过,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像狗屎、臭狗屎!” 沈卿尘笑道:“骂吧,骂我你心里很爽吧。过去都是我训斥你 ,现在你有机会报仇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任洪波摔门离去。 中饭的时候,沈卿尘觉得肚子咕咕直叫:“今天怎么没人喊我吃饭?算了,没人叫我自己去。” 他正要下地穿鞋,任洪波推门而入:“这些是给你买的。” 沈卿尘朝桌上看看,一瓶泸州老窖、一个午餐肉罐头、一碟子红油炝酸菜、一盘自制的皮冻子、还有两桶方便面。 “酒你拿走,我不想喝!” “喝!今天由不得你,要不你从我家搬出去!” “你疯了?” “是疯了,被你逼的!” “好。” 打开酒瓶,两人也不碰杯自顾自饮起酒来。“你说点什么?别像个闷葫芦!” “说什么?碰一个,全在酒里!” 任洪波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芳菲姐走了,我也很难过。” “能不能不提她!”沈卿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了?芳菲走了你拿我撒什么气?” 沈卿尘的眼眶微微发红:“对不起洪波,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管什么用?卿尘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去找她!”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我还能怎么办?” “她家里面你去了吗?” “家里面?”沈卿尘摇摇头:“还没去。” “那你还在等什么?我陪你去!” 沈卿尘一把拉住冲动的任洪波:“你先等等!” “怎么,你害怕了?” 沈卿尘不知该怎么回答:“不全是。” “那你还犹豫个什么劲?” “你不懂!” “我是不懂,不过换了是我早撵到她家里面问个所以然了。” “明天、明天我一定去。” …… 越往楼上走,沈卿尘的心里越是打鼓:“我要怎么开口?他们会如何待我?”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倪爱国。 沈卿尘还未开口眼睛里就噙满泪水,他回过身体擦拭了一下:“叔,芳菲在吗?” 倪爱国不说话指指里面:“先进来再说。” 沈卿尘木讷的跟在他身后,也不坐下眼睛打量着四周。 “坐下说话!” “好。” 他的屁股还未坐稳,颜卿玉听见声音跑了出来:“你怎么来了?你还有脸到我们家?” “我……阿姨,我到底做错了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芳菲在哪里?你把我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阿姨我就是来找芳菲的。” “什么?芳菲找不到了?”颜卿玉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了,要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拐卖妇女!” “阿姨,你放开手!芳菲是自己离开的,我也很着急!” “姓沈的,你说的好轻巧,我好端端一个女儿交到你手里,就这么不明不白找不见了,你跟我去派出所!” 沈卿尘被她拉着往外走狼狈极了,倪爱国心里有些不忍:“你放开他,有什么事问清楚了再说!” 颜卿玉本想给沈卿尘一个大大的难堪,见老伴发话了就松开沈卿尘:“姓沈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倪爱国黑着脸看向沈卿尘:“你说吧!” 沈卿尘环顾了一下房间:“叔叔,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我们好好的,可是她突然就不见了!” “什么?简直一派胡言!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还是见官好了。”颜卿玉又要去抓沈卿尘的衣领。 “你胡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倪爱国拧眉厉声质问颜卿玉。颜卿玉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姓沈的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她一声不吭的自己走了。” “你就没有一点责任?我不相信芳菲会无缘无故的离开,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倪爱国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我做了什么?”沈卿尘自言自语道:“我做了什么?” “行了,你别在这里演戏了!”颜卿玉讥笑着拿出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自己好好看看吧!” 沈卿尘瞥了一眼照片,突然抓起来放到眼前:“这是什么?你怎么搞到这些照片的?” “这个你不用问,你只需要告诉我照片里是不是你?” 沈卿尘像被剪断了线绳的木偶耷拉着脑袋:“没错,是我。” 颜卿玉看看老伴:“怎么?没话了吧?” “阿姨,这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卿尘一时百口莫辩:“这是一个阴谋,彻彻底底的阴谋!阿姨,你告诉我人证是谁?” “阴谋?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不怕告诉你这是老大拿给我的。” “倪主任?他怎么会有这些照片?难道是……” “你别管他怎么有这些照片的,你就回答我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沈卿尘觉得事情已经无可挽救了,心下一横:“照片上的人是我,不过那只是一次招待客户时被偷拍的,不能说明什么。” “还不能说明什么,你看看那个女的都成什么样子了!” “阿姨,你可以看出来当时我已经喝醉了,而且我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真会狡辩!我问你当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过夜的?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人?” “这……”沈卿尘深深的低下了头。 “小说已接近尾声,感谢读者长时间的守候,这是我第一次试笔,相信今后会有更成熟的作品问世,谢谢你们!!!” 第162章 守夜擒贼 以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沈卿尘偶尔会去过问一下公司的事,但更多的时候他会静静地发呆。 “卿尘,徐智平驾考科目二过了。” “是吗?” “他嚷着要开车呢!” “不行,等全过了再说。” “他让我问你要那辆切诺基的钥匙。” “你和他说不行!” “卿尘,第一批货今天送钢厂了!” “我知道。” “听小夏说,我们挣了五万块!” “是吗?” “你一点都不激动?” “有什么好激动的。” “龚强那边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 “肖哥让我跟你说一下,最近他们有动作。” 沈卿尘闻言跳下床来:“我们走!” “我还当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呢!” “废什么话,快点的!” 夜幕渐渐低垂,初春的风吹到脸上仍然刺骨。沈卿尘和任洪波窝在后排座椅上眼睛不措的盯着铁门:“卿尘,你觉得他们会走这里吗?” “应该在这条街上大门他们不敢走,只有这个小门可以进出车。” “那南墙和北墙呢?他们会不会……?” “南墙挨着家属楼,北墙翻过去是商业街,他们不会走那里,何况那里没有门!” “放心,我们保卫处有人盯着那呢!”前排身着警服的王队长信心满满。 “王队,你觉得他们是走大门还是小门?” 王队偏头想了想:“我觉得是小门。” “为什么?” 沈卿尘按下车窗一股劲风吹进车厢,他又赶忙升起车窗:“洪波,换了是你你走哪个门?。” “要是我的话……就走大门!” “不会,他们没那么大胆子,要知道如果被抓住了可要判刑的。”想了想沈卿尘又说:“听肖哥说他们前几次都是走小门的。” “这样最好,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沈卿尘点点头:“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让他们翻不了身!” “王队要是抓住了,能判刑吗?”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估计够判他几年的。” “那太好了!” 沈卿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关键要看能不能人赃并获!” “放心,今天停电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现在几点了?” 王队看看手表:“还早呢不到八点。” 沈卿尘打了个哈欠:“他们不会这么早来的,要不你们先睡等十点洪波换我。” 任洪波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卿尘你和王队先睡,我给咱们看着。” 王队笑笑:“卿尘你心还真大!” “我不是心大,龚强那小子鬼的很,我估计前半夜没事,重点是后半夜!”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晚谁也别想睡个囫囵觉。” 任洪波扔掉烟头恨恨的说:“没事,一晚上不睡也不要紧,我今晚一定要抓到汪斌那个混蛋!” “你为什么总盯着他?” “为什么?他上次找人打过你,这笔账我还记得。” “不光是他,还有龚强和红毛鬼一个也别让他们跑掉!” “行了卿尘,我看你都打哈欠了,第一班让我来值。” “你行吗?可不敢睡着了!” “放心,干这种事我一点不瞌睡。” “那行,我和王队先休息,你困了可别硬撑着记得叫醒我。” 十点钟的时候,任洪波觉得眼皮直打架,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可是没有用。过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就悄悄打开车门来到外面。 起风了,午夜的风让人遍体生寒,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天空中的半轮弯月还有些生机。 他躲到背风处费了好大劲才点燃了一根烟:“今天一定要抓住人,不然卿尘走不出这个坎。”想到卿尘他又自然而然想到芳菲:“芳菲姐你到底在哪里呀!自从你走之后,卿尘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我知道他是想你想的。” “洪波,到时间了怎么不叫我?” “你醒了?” 沈卿尘点点头:“刚醒我来换你,你休息会。” 正说着听到王队的报话机里有人说话:“宏伟、宏伟,听到请回答。” “单主任,我是王宏伟。” “你那里什么情况?”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嫌疑人没有出现。” “注意观察!” “收到,请主任放心!” 沈卿尘内心一阵感动:“单主任也来了?” “他早到了,一直在厂大门附近猫着呢。” “他不应该来,才做过手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这种事他肯定要来,你不知道听说要抓贼他兴奋的睡不着觉。” “毕竟年龄大了,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年轻的时候是厂里的基干民兵。” “是吗?从没听他说过。” 任洪波伸个懒腰:“不说话了,王队你也眯一会儿。” 沈卿尘一直守到凌晨一点这才叫醒王队:“看来今天多半白忙活一场!” “别灰心,再等等!” 任洪波也醒了:“要是今晚抓到人我一定要出出气,卿尘你可别拦着我!” “你少胡来,有保卫处的人在呢,哪轮得到你。” “嘘……好像有动静!” 两人不说话眼睛盯着远处,一辆卡车开着车灯驶过来。 “王处熄火!” 黑暗中卡车从他们身边驶过,三人一猫腰趴在车厢里。 “王队,走了吗?” “走了。” “洪波,你看清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现在怎么办?” “跟过去。” 王队冲他们摆摆手:“不用,我联系一下。” “单主任、单主任。” “我在、我在,请讲!” “一辆卡车开过来了,进没进厂里?” “没有、重复一遍,没有。” “他妈的!肖哥这给的什么情报。”任洪波忍不住爆了粗口。 “继续观察、继续观察!” 王队无奈的看看手表:“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再等一个小时要是还没有情况我们就撤。” 话音未落报话机响了:“有情况、有情况!” 三人为之一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辆卡车开进去了,好像还是刚才那辆。” “真他妈狡猾!卿尘我们开过去。” “行,王队我们走吧!” 切诺基开到厂大门早有两辆车在那等候。见他们下车,里面陆续下来七八个人。 “卿尘怎么样吃的消吗?” 沈卿尘赶忙去握那人的手,却被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在这种环境下见面没想到吧?” “单主任你用不着亲自过来的!” “没事,我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两个害群之马!” 王队长指指其他人:“卿尘这都是总厂保卫处的同志,现在你们没事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那可不行,守了大半夜现在回去,我守了个寂寞!” “卿尘,这是哪一位?” “单主任忘了和你介绍,他叫任洪波也是咱们厂的。” 单智樊听到任洪波三个字乐得合不上嘴:“任洪波我知道你,你小子很有种!” 任洪波初见单智樊心里有些紧张,被他一夸早把紧张抛到脑后:“单主任您放心好了,今晚我指定给你抓个活的!” “当然是活的,洪波你下手可不能没轻没重!” 众人说笑一阵,沈卿尘突然说:“遭了,我们都在这儿,万一一会儿他们从小门走了怎么办?” 被他提醒单智樊也是如梦初醒:“你们三个赶紧回去盯着那儿。”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迟迟不见卡车出来,任洪波有些耐不住性子:“搞什么鬼?都这么久了还不来!” “急有什么用,他们又不能飞了。” “宏伟、宏伟,出来了!”报话机里传来单智樊急促的声音。 “我们怎么办?” “开过来!” 沈卿尘抢过报话机:“单主任几个人,他们有几个人?” 过了一分钟,单智樊回答:“三个人。” “有没有一个染红头发的?” “没有,一个司机还有龚强和汪斌。不说了,我们要动手了!” “等等!单主任放他们过去!” “你说什么?” “我说放他们过去!” “你疯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在杨家桥堵他们,你们也马上过来!” 沈卿尘拿着报话机大声招呼:“王队你开车,我们去杨家桥堵住他们。” 三人跳上车,一道灯柱划破漆黑的夜空。 第163章 落网之贼 切诺基刚停好没多久,满载着钢屑的卡车就开过来了。 “卿尘开过去堵住他们。” “再等等!” 王宏伟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放松点,他们跑不了!” 卡车突然在路边停下了。 “他们发现我们了!” “嘘……” 这时从路边黑暗处跑出一个人,一步就登上车厢,随后朝他们驶来。 “是红毛鬼!” 沈卿尘拍拍王宏伟:“王队到我们了。” “得了,坐好了!” 切诺基发出刺耳的轰鸣,排气筒冒出一股青烟,像离弦的箭一样堵在卡车前面。 坐在卡车前排的龚强被耀眼的灯柱晃得睁不开眼睛:“妈的,出事了!” 汪斌吓得面如土色,一只手抓住门把手:“强哥怎么办?” “不要慌,他们人不多。” 身后的红毛鬼骂道:“汪斌瞧你个怂样,想跑是吧?你跑跑试试!” “没有的事。”汪斌小声嘟囔。 “冲过去!”龚强下令道。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司机的动作。龚强突然用力掐住司机的脖子怒吼道:“我让你冲过去,你没听见!” 司机被他掐的直翻白眼:“你放手,我冲。” “强哥,是沈卿尘还有任洪波!” “快冲、快冲!” 卡车摇摇晃晃的向切诺基冲了过来,然而切诺基却像磐石一样岿然不动。沈卿尘看见急驶而来的卡车内心产生了一丝紧张,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怎么办?要不要躲一下?”随即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不了受点伤,车坏了还可以修,可是让他们跑了再想抓住就难了!” “你在等什么?”司机身后的红毛鬼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指着司机的脖子。 司机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加了一脚油,突然从切诺基里跳出一个人拦在车前:“都给我下来!” “强哥是条子!” 龚强只觉得眼前一黑,瘫坐在车座上。红毛鬼狞笑着用力一划,司机的脖子上渗出血来:“再敢不听话今天就废了你!龚强你个孬种平时就属你话大,关键时刻屁都不如!”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两辆汽车风驰电掣般驶来,一左一右夹住了卡车逃跑的去路。 “强哥,我们完了!” 红毛鬼把匕首藏在座椅下面:“龚强老子看透你了,你不过是个爱吹牛的尿泡子。” 从那两辆汽车上下来的七八个人把卡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司机熄火!马上!” 单智樊当街站立手指着车上的人厉声喝道:“都给我下来,一个一个出来,手抱在脑袋上!” 第一个出来的是司机,他脚刚一落地就被人按倒在地,一双冰冷的手铐砸在手腕上。 “剩下的人还等什么?非要我亲自动手吗?” 门开了里面的人陆续下了车,任洪波见了打开车门要下去,被沈卿尘一把拽住:“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帮忙。” “他们那么多人要你多事?” “卿尘,你是怎么搞的,现在才是羞辱他们的好机会。” “你非要给自己拉仇恨,不怕……” “怕个球,以后龚家湾我们也不常来了,何况他们几个不知要在里面住多久!” “老老实实待着,听我的。” “卿尘,你看!” 沈卿尘拧眉一瞅,红毛鬼不知怎么从两个押解的人手中挣脱出来,发疯似的朝他们这边跑来。 “卿尘,他过来了!” “别紧张,王队看你的了。” 王宏伟的脸抽动了一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闯进来!” 沈卿尘眼见红毛鬼越来越近,近到连扭曲的表情都一览无余,哈出的热气将他整个脑袋罩在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与此同时王宏伟打火启动,汽车轰的窜了出去晃得后排沈卿尘和任洪波东倒西歪。 红毛鬼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一个庞然大物横亘在眼前,他来不及收住脚步整个人撞了上去,然后发出一声闷响从引擎盖上慢慢滑到地上。 任洪波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随后王队和沈卿尘也下了车。 红毛鬼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看见地上的六只脚抬头恨恨的盯着沈卿尘:“姓沈的又是你,我和你势不两立!”话音未落任洪波一脚踩住他的脸:“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老实,老子教教你做人!”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有种放开我咱们单挑!” “放开你?想什么呢?老子就要痛打落水狗!”言罢,任洪波没头没脑在红毛鬼身上、脸上乱踢起来。 红毛鬼除了偶尔发出几声闷哼并不求饶,沈卿尘拉住任洪波:“踢几下算了,保卫处的同志都在呢。” “不行,看把他狂的。你还嘴硬不嘴硬!” “啊……”红毛鬼发出凄厉的叫声。 “洪波够了!” “你少管,他们拿刀捅我们的时候你忘了?” “任洪波瘾过够了没有?” “没有!”说完之后任洪波觉得声音不对劲,抬头见是单智樊只好悻悻的停手:“算你小子走运,不然非要了你的半条命!” 红毛鬼擦了一下口鼻里流出的血迹,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任洪波我记住你了,迟早有一天你和沈卿尘会落在我手里。” 任洪波闻言大怒,举起拳头向红毛鬼脸上砸去,身旁的王宏伟见状一把抱住他:“洪波你别乱来!” 红毛鬼趁这个机会跳起来冲向任洪波,一直不说话的沈卿尘突然挡在两人中间,“当的一脚踢在红毛鬼裤裆里。” 红毛鬼整个人被踢的飞了起来,像一张被遗弃的破布重重的落在地上。 沈卿尘走到跟前:“这一脚是对上次你手下用刀刺我的回报。” 红毛鬼疼的浑身冒汗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沈卿尘你暗算我!” “暗算?没错那又怎么样?” “你不够男人!” “哈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够幽默的,你是嗑药了吧!”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警官别听他的他想陷害我!” “一句玩笑话,看把你吓得。” 王宏伟从身后皮带上解下手铐戴在红毛鬼手腕上:“走,老实点!” 单智樊跟过来:“卿尘你的车还得用一下,我们还要去抓库管老张两辆车坐不下。” “单叔,车你留着开,我什么时候用再去找你。” “行,宏伟让你的人上车,我们走!” 第164章 生活的波澜 龚强三人被抓后,沈卿尘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此后一段时间他逐步恢复了生机,至少外人是这么看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伤痕远没有愈合。 他常在睡梦里梦到芳菲,有时是在半夜,有时则是在凌晨。凌晨还好,半夜里要是醒来他就整晚睡不着觉,有时甚至会坐到天明。 这段时间他有意识的放缓工作节奏,只盯着总厂和兴元钢厂的业务。钱大江打过几次电话,他借口过几天公司庆典时见面给推掉了。 其余的时间他开始考察通讯市场,一周下来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考虑有什么人脉可以利用。 最后决定等庆典的时候找谢凡几个好好合计一下。做完这些事人又闲下来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芳菲,可是总也做不到。没办法,他找了自己认识朋友整日练车,最后朋友也受不了了,找个借口不来了,好在已经练的差不多了,就一个人在大街小巷闲逛。 至于夏诗璇自从那晚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这让沈卿尘有些无奈。好在夏诗璇对待工作一如既往的敬业,在总厂业务之余她在单主任的介绍下居然又签下了通用机械厂的单子,同样是钢屑。 沈卿尘在高兴之余对待夏诗璇又多了一层思考,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金沟煤矿拆除进展的还算顺利,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默默无闻的马正邦,沈卿尘虽然不说但心里已经有了奖励的想法。 想到奖励自然少不了徐智平和任洪波,徐智平一队的进度始终压了二队一头。如何才能不偏不废让沈卿尘很是费了一番脑筋,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先的规矩不变。 公司庆典由肖继伟、夏诗璇全权操办,沈卿尘也乐得自在。他准备去一趟金沟当面去请主要领导,至于下面的科室就让胡振龙去请。 距离庆典还有一周的时间,这天闲来无事他开着切诺基回到x区。 先回家和父母打了一个照面,看看时间还早就联系了顾之航、苏牧川还有马庆东三个人一起去飙车。 三个人如约来到金城公园门口,远远见到一辆擦拭一新的越野车不禁啧啧称奇:“卿尘这家伙发了!” “他最近在干什么?” 顾之航摇摇头:“不知道,不是在轴承厂上班吗?” 苏牧川质疑道:“上班能买得起汽车?你昏头了!” 马庆东不以为然:“管他呢,喊咱们玩去就行了!” 苏牧川盯着顾之航问:“之航,他和你关系最好就没透露点?” “天地良心真没有。” “那就怪了!” 快走到车跟前,苏牧川突然停下脚步:“你们俩等一下!” “什么事?” “我们上车以后谁也别问他怎么挣到钱的。” “什么情况?”马庆东一脸茫然。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行了。” 沈卿尘见三人来了,打开车门迎了上去:“哥几个想死我了!”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热情回应,让他心中不禁有些意外。还是顾之航有些不好意思:“卿尘买车了。” “嗯,才买的。” “车不错,你会开吗?” “刚学会,这不找哥几个乐乐!” “你啥时候学的驾照?我怎么不知道?” “驾照是托人办的,我自己练了一个多月。” “水平能行吗?别把我们几个扔沟里了!” “想什么呢,上车!” 四人上了切诺基,气氛好了许多。马庆东稀罕的四处摸摸:“卿尘这辆车多少钱,你现在……” 话没出口被苏牧川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又给咽了回去。 沈卿尘在后视镜里正巧看见:“哥几个不好意思,我最近出了些状况没来及告诉你们。” 顾之航好奇的问:“什么状况?” 苏牧川故作轻松:“别乱打听,卿尘要是愿意早和我们说了。” 沈卿尘暗叫惭愧,扭过身体说:“沐川、庆东你们别多心,一直想说来着可是一来实在是忙,二来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马庆东默不作声,倒是苏牧川眨眨眼睛不紧不慢的说:“卿尘你这说的什么话,看见你过得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卿尘笑笑:“沐川每次听到你不阴不阳的说话,我就特开心!”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又发酸了!” 苏牧川气的捶了沈卿尘一拳:“赶紧开车,说我们去什么地方?” 沈卿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马上,我们几个去市中心转转,晚上我做东请哥几个吃顿大餐!”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我还以为你发达了把我们都忘了!” “卿尘不是那样的人。”顾之航笃定自己的眼光没错。 切诺基在城市的大道上飞驰,路两旁的树木上已经开始挂上新绿。几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转上了东方红广场,许久没有进城的几人见了什么都觉得新奇:“卿尘,听说你谈了一个女朋友?” 沈卿尘心里一紧:“是啊!” “那叫出来我们见见!” “她出远门去了。” “不是吧,这么巧!” “真的,不骗你。” 马庆东一脸不信:“该不是不想让我们见吧?” 沈卿尘抓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庆东,在你眼里我是那样一个人?” 马庆东有些不好意思:“你多心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多心了。” 苏牧川见两人话不投机就插了一句:“卿尘上次那个女孩你们有联系吗?” “哪个女孩?” 此话一出,其他三个人都一皱眉:“卿尘你这也太能装了吧!” “不是,我的注意力都在路上,确实没太反应过来!” 顾之航坏坏的笑道:“我们的卿尘也是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主。” “你说什么?什么提起裤子不认账?” “得了,你的厚脸皮超出我的认知,我给你提示一下就是冬天下雪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在月乐汇跳舞,想起来了没有?” “你说她呀,我早忘了。” “不是吧,那么漂亮一个女孩你说忘就忘了?” “记得也没什么用,她去南方了。” “过年也没回来?” “不知道。” “哎……可惜了!”马庆东一副懊悔不迭的表情。 “可惜什么?难道你也看上人家了?” “我看上有什么用?不过见过一次觉得挺聊得来。” 顾之航冲马庆东挤挤眼:“卿尘,要是小黄回来记得喊我们一起出来见见面。” “没问题,只怕她回来也不一定找我。” “你要有信心吗,现在咱们几个就属你有出息。” “什么出息不出息的,我还是过去那个沈卿尘。” 越往前开车流量越大,路两旁还挤满了行人,最后干脆不动了。 “来人啊!抢钱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第165章 街头追贼记 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大街之上,喧闹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然而,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一场激烈的争夺正在上演。只见一个衣着考究的贵妇人与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纠缠在一起,双方互不相让地拉扯着什么东西。 那个贵妇人面容姣好,妆容精致,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套装,尽显优雅气质。此刻,她正使出浑身解数死死拽住自己手中的手提包,生怕被面前这个年轻人夺走。而那年轻人则一脸急切,双目圆睁,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拼命想要把美妇的手提包抢到手。 尽管贵妇人拼尽全力,但毕竟男女力量悬殊,渐渐地她开始处于下风。随着年轻人加大力度,贵妇人被拉得脚步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原本紧紧握住手提包的双手也有一只渐渐松开了。眼看着手提包就要落入年轻人之手,情况变得愈发危急起来。 “你快放手啊!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完全可以给你的呀!”贵妇人焦急地大喊道,但年轻人却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反而更加用力地一拽。只听“啪嗒”一声,贵妇人手中紧紧握着的包瞬间脱手而出,由于惯性使然,贵妇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在地,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然而,这个年轻人在成功抢到包之后,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他身手敏捷地纵身一跃,轻松翻过了路边的围栏,然后径直朝着沈卿尘和他同伴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一直在旁围观这场闹剧的马庆东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这可咋办才好啊?咱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沈卿尘一脸冷漠地回应道:“这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场这么多旁观者都选择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咱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但是,那个女人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呐,或许我们应该帮她一把......”马庆东面露不忍之色,继续劝说着。 一旁的另一个人则插话道:“你没瞧见她身上穿着打扮都是名牌吗?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差这点钱呢!” 就在几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马庆东再次开口催促道:“你们倒是赶紧拿个主意啊!再磨蹭下去,等那小子跑远了可就追不上啦!” 此时,只见沈卿尘果断地将车子往旁边一打方向盘,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路边,并大声喊道:“下车!咱们一起去追!” 听到这话,其他三个人甚至都来不及再多想一秒钟,便迅速推开各自身旁的车门,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紧紧地追在那个逃跑的年轻人身后。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商场的大门口冲出了一名中年男子。他的手上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一边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一边高声询问道:“碧娇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贵妇人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用颤抖的手指向前面,声音虚弱地喊道:“快……快去追啊,那个人抢走了我的手提包!”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站在一旁的中年人听到妻子的呼喊后,急忙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但此时哪里还能看到那个强盗的半点影子呢?无奈之下,他皱起眉头说道:“唉,算了吧,估计这会儿追上去也来不及了,还是赶紧报警吧!” “可是等警察来了,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啦!”贵夫人一脸焦急和懊恼,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只要人没出事就行,就当作是破财消灾吧。”中年人安慰道。 然而贵妇人却连连摇头,着急地说:“不行啊,那个包里装着我给爸爸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呢!” “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再重新买一个呗。”中年人试图让妻子宽心。 “但这个礼物是爸爸特别喜欢的样式啊,而且那家店里只有这么一个了!”贵夫人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找个差不多样子的代替一下?”中年人想了想说。 “也只好如此了,只是那块玉佩的水头真是好极了,如果爸爸见到它肯定会非常高兴的。”贵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惋惜地说道。 “是啊,眼看着这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快要到月底了,而月底可是爸爸的七十大寿呢!这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半点儿耽搁啊。要不这样吧,咱们干脆现在就出发去给爸爸挑选一份崭新的生日礼物如何?中年男子略作思考后,提出了这个建议。 然而,一旁的贵夫人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得先去报案才行。”话音未落,贵夫人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并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您好,这里是 110 指挥中心吗......”简单描述完情况之后,贵夫人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中年人轻轻地扶住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了,既然已经报过案了,那咱们也赶紧走吧!”此时的贵妇人依旧低垂着头颅,显然心情尚未从刚刚遭遇抢劫的那一幕中完全平复过来。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贵夫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张望。 “等一下!” 她看到有四个年轻人正押解着刚才那个抢夺自己皮包的坏蛋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中年人见状,满脸疑惑地问道:“是喊我们吗?” 贵妇人用手指了指:“你快看那边!” 沈卿尘四个人一路穷追不舍,竟然足足追出了两条街道,最后终于由身手矫健的马庆东成功将那个抢包的青年扑倒在地。紧接着,另外三个人也迅速围拢上来,齐心协力地将他制服。 被按倒在地的青年嘴里还不停地叫嚣着:“哼,你们这群家伙,多管什么闲事啊!识相的话,赶快放开我!” “放了你?想什么呢?” “放了我,包里面的东西一家一半。” “这包里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玩命?”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女的穿的那么体面,而且我抢的时候她拼命不散手,里面肯定有值钱的东西。” “是吗?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沈卿尘一把抓住马庆东的手:“不行,不能打开!” “为什么?” “打开了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沈卿尘手指着蹲在地上的青年。 “庆东,卿尘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别让失主等急了。”苏牧川显示了自己成熟的一面。 来到中年夫妇面前,沈卿尘把提包送还妇人:“你看这是你的提包吗?” 贵妇人有些发愣:“我该怎么感谢你们!” “您先别急着谢,看看东西损坏了没有。” 经沈卿尘提醒,妇人急忙打开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小心的打开。几人的眼光都瞅向那里,包括被马庆东一直扭着胳膊的青年。 妇人摸着晶莹剔透的翡翠观音挂件仔细检查了一遍:“没问题,挂件完好无损。” “那就好你们走吧,我们要送他去派出所。”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中年人摸摸自己的脸颊:“我已经电话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会赶过来。” “那我们也等等,等警察来了再走。” 顾之航几人纷纷点头:“行,反正也没有别的事。” “请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妇人试探着问。 “我们……”四个人互相看看:“还是别问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还是告诉我吧,你们帮了我很大一个忙,总得让我知道姓名吧!” “真不用,我们哥几个不图报答的。” 中年人打断他们的谈话:“你们几个小兄弟别在客气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也会问你们同样的问题,何况我也想让你们帮我这个证。” “那行吧,我叫沈卿尘。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你们自己说吧!” 中年人掏出笔记本把他们的名字、单位仔细记好就收起来:“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沈卿尘接过名片看了看:“省政府参事,魏岭东。” 妇人也说:“千万别客气,有事就和我们联系!” “大姐,你人真好!”顾之航的笑容依旧那么迷人。 “行了,警察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还不行,警察一定会让你们跟着去录笔录的。” “是吗?真麻烦!” 妇人见马庆东、顾之航有些不快连忙好言安慰:“时间不长的,完事了我们两口子请你们吃饭!” 沈卿尘摆手:“大姐,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苏牧川想了想:“卿尘,我们也没啥重要的事情,一样是吃饭不如和大姐、姐夫一起热络热络?” “就这样定了,岭东一会儿订个座位!” “行,宁卧庄山水厅。” 沈卿尘几人相互看看:“姐夫,地方我们找不到!” “这样啊,一会儿从警局出来你们坐我的车先回趟家,然后我们一起去。” “不用,我们自己开着车。”苏牧川指指路边的切诺基。 魏岭东也看见了那辆切诺基却并不说话:“行,我就住在省委家属院。” 第166章 浦东小楼的故事 上海浦东这片充满希望与活力的土地,宛如一个刚刚从深沉睡梦中缓缓睁开双眼的巨人,正准备以磅礴之势引领中国经济迈向新的辉煌征程。然而此刻,它尚处于苏醒后的混沌状态,除了偶尔能瞥见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以及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外,更多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星罗棋布般散落各处的低矮民房。 就在这样一处看似平凡无奇的角落里,有一栋由当地农民自行建造的二层小楼。这座小楼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承载着八户人家的生活梦想与喜怒哀乐。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背井离乡来到上海打拼的外地务工人员。而我们故事中的两位主人公——芳菲和秀梅,便蜷缩在这栋小楼二楼的最东边房间内。 这间屋子面积着实有限,仅有区区三十几个平方。屋内被分隔成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至于卫生间,则需要与其他住户共同使用。尽管条件略显简陋,但对于初来乍到的她们而言,这里已然成为了遮风挡雨的温馨港湾。 自从那个令人震惊的时刻降临——倪大红将偷偷拍摄到的沈卿尘的照片递给其妹妹后,芳菲原本鲜活跳动的心仿佛瞬间坠入无底深渊,彻底死去。她如同失去灵魂一般,默默地跟随大哥返回家中。母亲颜卿玉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心疼不已,急忙开始着手安排芳菲前往上海的事宜。然而,无论母亲如何忙碌操持,芳菲始终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无神,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父亲倪爱国眼见爱女终日沉浸在悲伤之中,泪水如决堤之水不断流淌,心中焦急万分。他曾数次试图打破沉默,与女儿倾心交谈,想要了解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并给予安慰和支持。可每一次努力换来的都只是无尽的沉默,这让倪爱国束手无策,只能气得连连捶打自己的胸口,哀叹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他们一家。 “芳菲,老家那边已经讲好了。你表哥会到火车站接你,到时候先去他公司上班。” 芳菲机械的点点头回身走了。 倪爱国两口子互相看看,脸上都是愁云密布:“这孩子还是放不下姓沈的!” “那可怎么办?不能再让他们见面了!” “对,再见面只能让芳菲更难过!” “可是她总这样有事窝在心里不说出来,时间长了会窝出病来的。” “有什么办法……” “老大,把老大叫来他会有办法的!” 倪大红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先进工作者的奖状还没捂热,总厂又发了一千元奖金,最让他高兴的是昨晚还和总厂副厂长林劲松一起吃了个饭。 “大红,现在你可是厂里的红人了!” “林处,这都是领导看得起我!” “不能这样说,你自己没能力厂领导也不会重用你!” 倪大红有些受宠若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林处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的栽培!”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以后多和李刚他们在一起,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倪大红感激的看了李刚一眼:“李主任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以后还请多关照!”说完不等李刚说话一仰头整个吞了下去。 李刚瞅了一眼林劲松,微笑着提起酒杯:“咱们也别端着了,来一起敬大红一杯,祝你官运亨通!” 接到母亲的电话倪大红心里有些着急:“芳菲还忘不了那个小子,我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 进门时他又想:“不管怎么说也要把芳菲送走,这样他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了。” “老大,你可来了!” “妈,芳菲怎么样了?” “在屋里呢,你进去劝一劝。” 倪大红平整了一下情绪:“芳菲,我进来了!” 芳菲坐在床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对进屋的大哥视而不见。 倪大红讪讪的坐下:“芳菲你还在想他?” 芳菲没有理会大哥,手里拿着一串水晶项链。 倪大红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他那么对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哥,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请假来看你。” “请假?先进工作者还会请假,你不应该到处炫耀炫耀?” 倪大红羞愧的低下头:“芳菲你对大哥有许多误会。” “算了吧,这些年在你身上发生了许多变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现在不是说我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你们不是都为我操办好了吗?” “家里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为了我好?”芳菲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为了我好你就去偷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我……我还不是关心你,怕你被人骗了。”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知道跟踪一个人有多卑鄙吗?” 倪大红脸烧的厉害却不肯认输:“不跟踪怎么能抓到他偷腥的证据?到现在你还为他辩解!” “我不是替他说话,只是你的做法一样让人不齿!” “不管怎样,我让他现了原型这总没有错吧!” “你的动机是阴暗的!” “小妹这些都不重要了,家里面现在关心的是你今后怎么办?你和他不能再见面了!” 芳菲轻叹一声:“你们不是都安排好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你们真忍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这个……我刚评上先进实在不好请假!” 芳菲冷笑一声:“不用你去!” “我和爸妈说一下,看他们谁有时间送你去。” 芳菲不说话走到门口,倪大红只好退了出去。 “老大,谈的怎么样了?” 倪大红点点头:“成了!” “她怎么说?” “妈,你和我爸商量一下看谁去送妹妹?” “我最近单位事多,爱国你送吧!” 倪爱国紧锁双眉:“我当然要去送,只是苦了孩子一个人在异地他乡!” “怎么是一个人?老家有许多亲戚都可以照顾的!” “芳菲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现在……”倪爱国的声音有些哽咽。 “行了,平时不见你管教孩子,现在又来多事!” “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一点错吗?” “我……我不和你说了!” 倪爱国叹了一口气:“要是有个人和她一起去,我就放心了!” 翌日上午,芳菲正在家里整理东西听见有人敲门。 第167章 芳菲的远走 “秀梅,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 “我挺好的。” 瞿秀梅进到屋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都去上班了。” “那挺好,刚好和你说说心里话。咦!你要出远门吗?” 芳菲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他们让我去上海,投奔表哥一家。” “怎么会这样?他知道吗?” 芳菲摇摇头:“我不想告诉他。” “那怎么成?孩子出生不能没有爸爸!” “秀梅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你想打掉孩子?” 芳菲再也忍不住眼泪婆娑的说:“孩子我要自己生下来!” “这怎么可以?你可要想好了未婚先孕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我不管,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你家里知道吗?” 芳菲摇摇头:“我不准备告诉他们。” “你疯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秀梅……” 瞿秀梅转身见芳菲一脸戚然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先不告诉他也可以,但是他终究会知道的,到那时候……” “没有那时候,我会离他远远的,远到他再也找不到我!” “你这又是何苦呢?卿尘做的是不对,你也不用着拿孩子一生的幸福来惩罚他!” “只是不对吗?他背叛了我你知不知道?” “或许只是一个误会呢?你为什么不找他谈谈?” “谈谈?谈什么?谈他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鬼混?还是谈他和夏诗璇滚床单?” “芳菲你不要想太多,像卿尘这样男人在外面会面对很多诱惑的!再说了那照片我看了,卿尘似乎醉的很厉害。” “不要再提照片的事,我把它们全烧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你这样看?那我们女人就活该认命?活该忍气吞声?” “你不要太激动这对孩子不好。” “算了,你心里是偏向他的!” 瞿秀梅见她这样决绝心知再劝也没有用:“他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 “开始几天打了,后来就没打过。” “卿尘怎么是这样的人?亏我一直那么信任他!” “你别怪他,他到家里找我被妈妈赶了出去。” “那你怎么不留住他?” “我在气头上,躲着没见他。” “你啊你,见一面有什么了不起的,或许有些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可是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你们两个都是犟种!” “秀梅,我不想提他了!” “好,不提了。你今后什么打算?” “我不是说了要去上海?” “就你一个人去?” “爸爸说要送我。” “我是说到那以后。” 芳菲的心一沉:“去了再看吧!” “怎么可以这样,你孤身一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我也知道,可又不能和家里人说。” “你不是说老家亲戚可以照顾你吗?” 芳菲惨然一笑:“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娘俩一起去就怕接受不了!” “为什么?既然是亲戚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你不知道表哥一直对我有意思,现在我带着个孩子去投奔他,你让他怎么想?” “那你更不应该去,否则……我都不敢往下想!” “没事孩子还小,实在瞒不住的时候我就自己出去打工。” “天那,你自己带着个孩子还要去外面上班,这可怎么得了!”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 “上海那种地方工作是很难找的,何况开销又特别大。” “不要紧的,家里面给了我一万块钱省着点花够了!” “要是花完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去养老,就不能自己挣?” “说的倒容易,不行和卿尘说一下把你的股金退了?” 芳菲坚定的摇摇头:“不能退,他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 瞿秀梅吃惊的看着她:“我的傻妹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芳菲含着眼泪说:“毕竟我们爱过一场,我不能让他难做!” “那这样我把我的股金退了!” “你为什么要退?难道你也不看好他?” “不是的,我对公司的未来很看好!” “那是因为卿尘?” “也不是,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这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为什么要退?” “你真不明白?” 芳菲的眼睛盯着秀梅,仿佛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难道说你要陪我一起去?” 秀梅一把搂住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这一刻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的靠在一起,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亲。 许久,芳菲松开秀梅:“你家里同意吗?” 秀梅甩了甩额前的头发:“他们才无所谓呢,只要能按时寄钱回去到哪都一样!” “秀梅,从来没听你说过家里的事!” “有什么好说的,家里面一切都围绕着弟弟,似乎我只是个编外人!” “怎么会这样?实在没想到!”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爸妈一直催着我结婚,其实他们是想拿我的彩礼给弟弟娶媳妇用。” “太可怕了,现在还有这种事?” “这在我老家是司空见惯的。” “秀梅你就跟我走吧,我发誓有我倪芳菲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傻妹妹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既不笨又不懒还能靠你养我?” “你说的对,到那边我们就靠自己!” 两个人越说越兴奋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但说累的时候又会停下来各想各的心事。 “芳菲走之前真不想再见一面?” “不见了,我怕一见面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不走了!” “不行,一个人做错事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你这又何苦呢?他付出代价你又何尝不是?要不然你再想想?” “秀梅,别的我都可以忍受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哪个男人都一样,他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何况卿尘又那么优秀!” “秀梅,光是身体上的背叛我还可以忍受,可是你知道吗他的灵魂也不干净!” 瞿秀梅也吃了一惊:“芳菲你在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说,可是今天不能不说。” “你等等,还是不讲为好!” “不行,秀梅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好久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想说可一直不知道和谁说!在旁人看来我和他就是天作之合,我说出来没有人信得!” 秀梅看着几成泪人的芳菲再也忍不住了:“芳菲你说吧,告诉我!” 第168章 心归何处 “卿尘心里竟然还藏着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后,瞿秀梅颇为震惊一惊。 “到底是谁能让卿尘如此念念不忘?” 只见芳菲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是一个叫做肖虹的女人。” “肖虹?”瞿秀梅皱起眉头,嘴里轻声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同时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却一无所获。于是,她疑惑地看向芳菲,开口道:“我从来都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啊,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呢?” 芳菲使劲摇着头,语气坚定地回答:“不可能会错的!我跟他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其间有好几次他睡着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喊出了这个名字!”说到这里,芳菲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身体也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 “那会是谁呢?我们技校两个班没有叫肖虹的。” “会不会是中学的同学?” “这我可说不好,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芳菲紧紧地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痛苦的光芒:“不管怎样,就算我们在一起,可他的心却始终牵挂着别的女人,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一旁的秀梅关切地看着她,轻声问道:“芳菲啊,会不会这一切只是你的幻觉呢?也许是你想得太多了……” 芳菲用力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绝对不可能!如果只有那么一次,或许我还能自欺欺人,但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心不在焉,眼神总是飘向远方,像是在思念着谁。尤其是有一次,他睡觉做噩梦被魇住了,嘴里不停地呼喊着一个名字——肖虹!那声音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最后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梦魇中唤醒。而当他清醒过来后,立刻就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朋友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当场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芳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当然问了。可是面对我的质问,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满脸窘迫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实在不忍心继续逼问下去,只好找了个借口给他一个台阶下,让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但其实在我心里,这个疙瘩始终存在,而且越来越大……”说到这里,芳菲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你那时可以原谅他,现在为什么又旧事重提?” “那时候我们正在热恋何况又是子虚乌有的精神出轨,现在他可是连身体也出轨了,你还让我怎么忍?” “你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你想过没有到分厂以后他的确只和你好过,这点我可以作证。” “真的只和我好过?你那么肯定?” “当然。” “那和夏诗璇又怎么解释?” “这个……芳菲我觉得你们可能都着了夏诗璇的道了。” “秀梅,你别总想着替他说好话,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蛋!” “不是,芳菲你听我说,夏诗璇这个人心术不正打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对卿尘别有所图。” “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说,又没有真凭实据!难道你自己就一点感觉不到?” 芳菲苦着脸:“哪能感觉不到,可那时卿尘一心扑在我身上,所以我就没当回事。” “这就对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大意了。” “可是我总不能把男人别在裤腰带上,再说了他要是心无杂念又怎么可能给那个女人可乘之机?说到底还是他对待感情不专一。” “所以你就……” “不说他了,我意已决随他去吧!” “芳菲,你打算哪天走?” “月底吧,我父亲已经给厂里请假了。” “那只有一周时间了,我也要去准备一下。” 沈卿尘得不到芳菲的一点消息,嘴上不说可心里急得要死。虽说金沟煤矿和轴承厂的项目进展都很顺利,但也难见到他的笑模样。 这天办公室只有他和马正邦两个人,马正邦见他郁郁寡欢忍不住询问:“卿尘,芳菲还是没有消息?” 沈卿尘抬头看了他一眼:“班长,要是有消息我也不至于这么闷闷不乐。” “你打过她电话没有?” “打过,可是她不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最近有联系吗?” “没有,我去过她家里可是没有见到人。” “去过几次?” “一次。” “为什么不多去几次?” “班长,她父母对我误会很深!” 马正邦突然严肃起来:“卿尘,你说句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芳菲的事?” 沈卿尘疑惑的看着他:“班长,你听到什么?” “卿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卿尘一时语塞:“班长,我的确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不过那不是我的本心。” “这么说你是被冤枉了?” “是……也不是,总之我对待芳菲一直没变,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这你要去和她说,和我说有什么用?” “班长,我见不到她呀!” “的确是一个问题,一个难以破解的问题。” “班长,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说不好,不过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她!” “谈何容易!” “秀梅呢?她怎么也失踪了?” “估计是和芳菲在一起。” “我想也是 你找过她吗?” “找了,不过没找到。” “卿尘,说句你不爱听的这回怕是……” “班长,你别说了。” “卿尘,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 “这我知道。” “知道你就别整天哭丧着脸,大家都干的不错你这个当老板的不说奖励夸几句总不难吧!”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别说对不起,你是大家的主心骨我们都在看着你呢!” “班长,你不忙的话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奖励的事情。” “这就对了,回头我让张燕打听一下秀梅的下落。” “谢谢你!” 自从和马正邦谈话之后,沈卿尘改观了很多,甚至主动约钱大江、苏金龙喝了一次酒。 表面上看那个无所不能的沈总又回来了,但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盯着芳菲用过的东西发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深刻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痛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如此真切,甚至到了濒死的边缘。 长久以来的依赖,突然失去了倚靠,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难道就此别过了吗?芳菲你竟绝情于此,不给我留下一点希望。或许只是一种考验,可这种考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169章 公司新篇 一个月之后,昊天公司在金沟煤矿的拆除工作圆满结束。按照约定沈卿尘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奖励,徐智平因为在竞赛中胜出个人得到了五千元奖励,剩下的五千元也由他支配用于奖励一队的突出个人。 任洪波虽然没有拿到万元大奖,但是仍然有五千元的集体奖励。为了安慰他,沈卿尘答应把自己的摩托车送给他。 其他有突出贡献的比如马正邦、胡振龙、肖继伟等人各有奖励,最大的赢家是夏诗璇她因为拿到了通用机械厂的大单,在征得单智樊的同意后分到了百分之五的提成而且是持续的。 张燕拿着沈卿尘给的红包不由感慨道:“那两个傻瓜要是在就好了!” 沈卿尘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痛楚:“芳菲和秀梅的奖金先放在我这儿,等什么时候见了面我当面交给她们。” 马正邦见他又要难过就插进话来:“卿尘,你是不是讲两句?” 沈卿尘把心里的苦楚咽了下去:“是该说两句,我们这一路走来看似容易,其实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夏诗璇心里一颤用眼睛盯着沈卿尘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卿尘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这样,我也不卖关子了,经公司决策我现在宣布正式成立精卫拆除有限公司,经理徐智平、副经理任洪波。此外,公司组建通讯事业部暂时由我牵头,班长、夏主任配合我的工作。” 众人在惊愕之余纷纷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沈楠此时插话了:“卿尘,芳菲走了以后财务这块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而且我已经决定去电信局上班了,你是不是……” “姐,放心公司马上要招两个财务人员,到时候你费心带他们一段时间。” “这还用你说?” “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你还在公司上班不用每天来,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希望你能把把关。” “那怎么好意思,不上班光领工资这种事我做不来。” “如果你觉得不妥,干脆就入股吧!” 沈楠稍一迟疑,爽快的说:“行,这样我也算名正言顺!” 做完这件事沈卿尘的目光又落在夏诗璇和方琼身上:“你们两个上来!” 她二人相互看看,不知道沈卿尘找她们什么事。 “我叫她们两个上来,是因为要当众表扬一下。夏主任的本职工作是公司内勤,可是她能发挥主观能动性,不但公司内部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去年的年货业务大家都有目共瞩。” 说到这沈卿尘停顿了一下,见众人都在听他讲话接着说道:“轴承厂的钢屑业务我交到她手里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放心,没想到她不但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还开拓了更大的市场。” 底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隐约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靠不正当的手段拿业务真让人作呕!” 夏诗璇明显听到了,但她不为所动:“谢谢沈总的器重,取得这样的成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单主任和肖哥对我的帮助我没齿难忘!还有你们在座的各位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见到台上侃侃而谈的夏诗璇,胡振龙心里百感交集:“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物,和她分手现在看来是一个明智之举。” “方琼站过来一点!” 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方琼有些扭捏:“沈总我就不说话了!” “那不成,做出了成绩就要和大家分享。小方我就不多说了,只两点第一去年收购百合她是尽了力的,仅此一项为公司省下了四千多元,还有夏主任的成绩也有她一份。” 这一回众人不再吝啬掌声,徐智平甚至拍得手掌生疼。 等众人掌声小了,沈卿尘微笑着说:“方琼现在股金够了吧!” 方琼不好意思的说:“够了!” “那今天就办理入股手续。” “沈总,我想跟你一起到通讯事业部。” “可以啊,等夏主任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你就过来。” “真的!”方琼开心的跳了起来,回头看见夏诗璇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只好低下了头。 最后,沈卿尘望向徐智平:“智平你回头找洪波去工商局办一下营业执照,法人就是你自己。” “卿尘,真的让我当法人?” “怎么你不愿意?那样的话就让洪波干。” “愿意、愿意,就是太突然了。” “智平以后就要靠你和洪波了,我只是负责搭好台子,至于能不能挣到钱……” “卿尘你放心,通过这一次我心里更有底了!” “那就好,遇到困难解决不了的就找我,别不好意思。” “洪波,你去的时候请卜科长出席月底的公司庆典。” “知道了。” “还有摩托车过一段时间再给你。” 任洪波脸一黑:“卿尘你不会反悔吧!” “想哪去了,下个月我要去培训。” “培什么训?” “还记得我说过,电信局要安置子弟的工作吗?” “开什么玩笑,现在你也是有身家的老板了,凑那个热闹?” “不能怎么说,我去自然有去的目的。” 肖继伟笑道:“卿尘在下一盘大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行了,你先骑走吧,不过到时候我要用几天。” “那成,今天没事的话,我要去找梅子。” “去吧,别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沈卿尘问问左右:“你们还有什么事?” 肖继伟摇摇头:“我这没什么,对了卿尘我也决定停薪留职了。” “这样最好,不过怕厂里不肯放你。” “放心,我有办法。” “阿龙,你呢?” “卿尘,我现在的身份对公司的贡献越来越有限了。” 沈卿尘心里咯噔一下:“阿龙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是说真的,矿里现在抓考勤特别严格,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你不要有顾虑,从一开始公司就没想着你能来打卡,你只要给咱们盯着矿上的动向就好了。” “这自然是责无旁贷,而且……” “而且什么?” 胡振龙嘿嘿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张报表:“这是今年的采购清单。” 第170章 庆典与困境 筹备已久的公司庆典在金城盆景园如期召开。这一天昊天公司全员参加,不仅是员工连带家属和来宾满满当当坐了五桌。 其中金沟矿务局一桌,员工和家属两桌,沈卿尘的同学和好友占了一桌,其他如单智樊夫妇、巩新华两口子、钱大江、苏金龙、徐兰之流也应邀参加。 最让沈卿尘开心的是三位贵宾的出席,一位是汪集的阿訇牧弘凌,一位是他的忘年交区文化宫的张炳权老先生,还有就是兴元钢厂的厂长缪元辰。 酒宴开始后,沈卿尘代表昊天公司致祝酒词,邀请楚鹏远矿长上台讲话。楚鹏远高度评价了昊天公司的业务能力,对沈卿尘也不吝溢美之词。 讲话结束后,楚鹏远和梁祖德、胡汉宸把酒言欢一点看不出半年多前的勾心斗角。 沈卿尘挨桌给来宾敬酒,饶是后面跟着任洪波几桌下来已是步履蹒跚。马正邦见状喊上徐智平替换他,肖继伟也和夏诗璇搭班子开始挨桌敬酒。 沈卿尘得以休息就坐到家属一桌匆匆扒了几口菜。代表沈家出席宴会的是准嫂子张蓉,她的表现让沈卿尘眼前一亮,就热情大方又极富亲和力:“嫂子,大哥怎么没有来?” “他出车了,后天才回来。” “这桌都是家属你费心招呼一下。” “沈总这是你的嫂子吧?”说话的是胡玫。 “胡总你为什么坐这儿,刚才秦秘书四处找你呢。” “我不去,一帮老男人没意思。” “走吧,梁书记也想见见你。” “是吗?那我过去打个招呼。” 张蓉见胡玫款款起身心中充满了嫉妒:“三儿,她是谁?” “是洪波的女朋友。” “是吗?看她那样洪波怕是拿不住他。” 沈卿尘才要说话,谢凡差江海喊他过去:“嫂子辛苦你招呼一下!” “去吧,这里有我呢!” 沈卿尘来到同学一桌,众人纷纷起身:“沈总忙完了!” 沈卿尘连忙作揖:“各位取笑了!” “坐下,今天可不许乱跑陪哥几个好好喝几杯!” 沈卿尘的笑容里夹杂着苦涩:“我哪都不去了,今天舍命陪君子。” “服务员换大杯!”谢凡他们今天兴致很高。 “少倒一点,卿尘已经喝了不少了。”顾之航一如既往的站在沈卿尘一边。 “之航,你这就不对了,今天是卿尘的好日子你怎么能扫兴呢?” “贺伟好日子不假,可我们也要替他考虑一下,来了那么多领导要是喝醉了也不太好看!” 苏牧川伸手接过酒壶:“江海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想把他搞大?” 江海不服气地说:“他喝不成,你来!” “来就来,一拳一个六个走起!” 不知什么时候除了家属一桌稍显冷清,其他五桌已经划得热火朝天。 沈卿尘悄悄起身在胡汉宸耳边说了几句,胡汉宸赶紧跟他来到另一个包厢。推门进去里面是单智樊夫妇、肖继伟、巩新华、江鸥、牧弘凌还有张炳权、卜殿东和夏诗璇。 “卿尘你怎么才来,这位是?” “单叔这是机械厅的胡处长,胡处长这一桌我给您挨个介绍一下。” 到了张炳权,不等沈卿尘开口胡汉宸一把握住他的手:“张主席你还认识我吗?” 张炳权用力睁了睁昏花的眼睛:“你是……” “我是胡汉宸呀,你想不起来了吗?” “哪个胡汉宸?” “就是原来q区经贸委的胡汉宸,90年调到金沟煤矿的。” “是你呀小胡,我现在眼神不太好没认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不能,张主席你现在好吗?” “挺好、挺好。” “还在写字吗?” “嗯、嗯!就这点爱好,喜欢了一辈子!” 沈卿尘不失时机的说:“张叔,上次那两幅字就是送给胡处长的。” “早知道是给他的,我就不收你钱。” “该收、该收,哪有白拿的道理。” 胡汉宸和在座的众人喝了一杯酒就退了出去,沈卿尘则留下来继续劝酒:“牧先生我知道您不饮酒,特意找了这家清真餐厅您多吃两口。” “沈总,你做事的风格很对我的胃口,今后我们精诚合作!” “当然,这次能顺利完工少不了您在幕后支持。”两人谈的正热烈,任洪波跑进来:“快,卿尘缪厂长要走了!” 沈卿尘赶紧放下酒杯:“牧先生不好意思,我去一下。” “沈总,有事你先去忙,得空了再过来。” 与沈卿尘这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轴承厂的范大江和倪大红,自从外商来了以后他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起初鞍前马后的伺候深怕哪句话说错了得罪这些洋大人。 外商走了以后满指望能过上一段时间好日子,谁知事与愿违。海外的订单纷至沓来,单价却压的极低,而且不能有一天延期否则将面临高额的罚款。 这对于人员严重流失、设备老化的轴承厂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更要命的是供电局又断电了,眼看着全厂人心惶惶还有不少人堵住大门催讨上季度的奖金。 “老范,现在怎么办?” 范大江一脸黑线:“怎么会搞成这样?这活实在干不下去了!” “没错,我已经黔驴技穷了,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听说,今天沈卿尘在金城盆景园请客。” “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公司搞活动。” “你听谁说的?他妈的,我们这里锅都揭不开了,他却活的逍遥快活!” “肖继伟今天无意中提的。” “就是你们车间的那个调度?” “是他。” “他怎么知道?” “大概是和姓沈的走的比较近。” “像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大江你糊涂呀!” “你听我说,继伟人还不错能力也有。” “吃里扒外的东西,趁早赶走!” “赶走!”范大江笑道:“你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该不是想跟着姓沈的干?” “让你猜着了。” “全乱套了,姓沈的有什么本事一个一个的都撂挑子了!” “大红,我们是不是错了?” “不可能!老范你要这样想以后我们就别来往了!” “我就随便说说。” “说说也不行,我妹妹就是她害的!” “芳菲出了什么事?” “不该问的别问!” 第171章 三十年前旧梦 今日情思何寄 晚上,沈卿尘又做了那个梦。 肖虹穿着一件电信局的冬季工作服,一条牛仔裤配一双磨砂高腰靴子,一个人在公用电话亭里。 “你来了!” “来了。” “进来坐!” “不客气。” 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沈卿尘见她脸冻得通红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这个蜂窝煤炉子不暖和。” “还可以,可能是刚点着一会儿有些冷。” “你等着,我去买一个电热炉。” “不用我家里有,就是电费太贵了。” 这时来了一个回传呼的人,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外省的号码。计价器开始显示时间和资费,肖虹紧张的看着窗外,挂上电话那人问:“多少钱?” “五块八。” “这么贵,我看一下计价器。” 肖虹一下紧张了:“计价器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不能看?” “这是规定。” 沈卿尘觉得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摸起来冰凉冰凉的,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同志,我是电信局公话科的,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是吗?”那人打量了一下沈卿尘:“我觉得时间不对,让我看一下计价器。” “看一下没问题,不过今天不行。” “为什么?” “今天系统升级,计价器全乱了。” “是吗?”那人将信将疑拿出十元钱递给肖虹:“下次一定要看!” 肖虹接过钱飞快的找给他零钱。 沈卿尘回到电话亭,肖虹感激的说:“多亏你装的像,不然就麻烦了。” “你这样可不行,我教你一个办法保准能行!” “什么办法你快说!” “有纸和笔吗?” “有。” 沈卿尘在纸上工整的画出一张表格,又按照不同资费和时段填好价格交给肖虹:“以后就按照这个收费,如果想多收就提前看好,不要临时算那样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 “你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别人都是这么干的。”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也许是上帝安排我来告诉你!” “你脸皮真厚!” “脸皮薄怎么追姑娘?” “越说越来劲了!” 沈卿尘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 “你这就要走不再多坐一会儿?” “下次吧!” 肖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他也不留个电话给我。” 半小时后肖虹正在发呆,门突然开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你了!” “没一句正经话!” “你不请我进来?” “想进就进吧,腿长在你自己身上。” “我送一个礼物给你。” “不要,凭什么收你的礼物。” “就凭我喜欢你。” “流氓,出去!” “好好,不开玩笑了。因为你长得好看!” “你是不是经常送礼物给女孩子?” “哪有,我又不是钱多的花不完。” “礼物呢?” “在外边。” “拿来我瞧瞧。” “行,你先把地方挪开。” “这么大一个,装的是什么?” “猜不出来吗?” “是电暖气吧!” “聪明!” “你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因为……因为我见不得你挨冻!”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什么关系?” “我不敢说。” “说,说错了我不怪你!” “那我说了?” “废什么话,快点!” “我喜欢你!”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 “你真不知道?” “不想说就算了!” “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 “像谁?” 沈卿尘看着肖虹的眼睛声音都变了:“像陈晓旭,就是演林黛玉的那个。” “我不喜欢林黛玉!” “为什么?” “她太娇气了,动不动就哭。” “可是你和她真的很像。” “那又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沈卿尘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喜欢林黛玉,更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 “感觉,就是一种感觉,你会爱上我的。” “你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或许吧,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随你 ,但是别钻牛角尖。” 沈卿尘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气馁:“我们接上看热不热!” 还别说电暖气很争气,一会儿功夫亭子里就温暖如春。肖虹的心渐渐融化:“他可真是一个体贴的人!” 发觉肖虹的身体向自己靠近了一些,沈卿尘大着胆子把手放在她腰上,肖虹只扭动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沈卿尘紧挨着她,透过衣服贪婪的嗅着好闻的味道:“虹,我能常来吗?” 这个梦是如此真切,仿佛三十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沈卿尘的呼吸急促起来,大脑不停的运转:“不行,我不能这样!芳菲,我只要芳菲!” 他的手在空中乱抓,仿佛这样就可以抓到芳菲,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失去的终归失去了,就如同重生的那天他的心念是和肖虹再续前缘,可是一切都变了,肖虹已不再是他唯一的牵挂,即便是再次重逢能激荡起心海波澜的也只有芳菲,那个今世带给他刻骨铭心记忆的爱人。 “芳菲,回来吧!” 原来是南柯一梦,沈卿尘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这是第几次梦到她了?” 想想离培训的日子没几天了,到时候遇见肖虹该如何面对:“不要紧,她不一定认得出我,毕竟这是三十年前的一段旧情。” 想到这沈卿尘走到窗前划了一支火柴,当香烟的烟氲在屋里慢慢散开他做了一个决定:“不能和肖虹相认,虽然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愿望,但是芳菲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我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至于肖虹能看一眼就好,再深的感情经过了三十年的沉淀也该褪色了,守望江湖是我们最大的福报。 哪来那么多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许不完美才是生活的常态,既然是常态就应该安之若素,不争、不抢。 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沈卿尘心中生出无限感慨:“生活啊,你到底要捉弄我多久?重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留给沈卿尘的只有时间和深深的思考。 第172章 岁月情长 日子在纠结与感慨中缓缓流逝。培训的日子终于来临,沈卿尘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培训场地。每一个身影的出现都让他的心猛地一跳,既期待又害怕看到肖虹。 在人群中穿梭时,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四处搜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遗失的珍宝。然而,当培训进行了大半,肖虹始终没有出现,他的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不断地问自己,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是想再次看到那个曾经让自己心动的女孩,还是仅仅在怀念那段逝去的青春岁月? 芳菲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那一刻,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让过去的回忆影响现在的生活。 培训结束后,他和芳菲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他紧紧地握住芳菲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卿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芳菲温柔地问道。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芳菲没有追问,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我知道,她懂我的沉默,懂我的挣扎。 从那以后,他努力让自己放下过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和芳菲的生活中。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经历生活的喜怒哀乐。而肖虹,那个曾经在我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女孩,渐渐地成为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有遗憾,有美好。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勇敢地向前走,让岁月见证我们的成长与爱情。 又是一个梦,沈卿尘醒了他强迫自己继续做下去,但是那个梦无论如何也接不上。 “妈,我哥的那件风衣在什么地方?” “哪一件?” “就是那件米色的。” “今天要去培训,你怎么还不起来?” “就起了,你帮我找找!” “穿哪件不一样,非要找那件!” “你快点找找,来不及了!” 沈卿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件风衣,其实三十年前的今天他就是穿着那件风衣和她相逢的。 培训安排了三天的文化学习,之后就是考试,最后还有一周的军训。 沈卿尘进门后直接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员。操着不同口音的学员来自城市的不同区县,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沈卿尘身边没有人,与周围热闹非凡的场景不同他有些离群索居。在这里他可以观察到整个教室的情况,肖虹还没有出现倒是一个年龄比他大一点的女孩站到他身边:“这里有人吗?” “没有。” 女孩坐了下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好呢?我这个人不善言辞。” “装深沉是吧,你看班里有许多漂亮的女生,你就不心动?” “你也很漂亮。” 女孩脸一红:“我叫马灵芝,你嘴挺甜的还说不会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平时都这样不苟言笑吗?” 沈卿尘一时无言以对,上课的铃声帮他解了围。就在打铃的同时一个身穿绿色电信夹袄的女孩匆匆跑了进来。 女孩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径直朝沈卿尘走来。 沈卿尘的心跳的很厉害,他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书可眼神却出卖了他。一旁的马灵芝是个十分细心的人:“你们认识?” “不认识。” 女孩在沈卿尘前面的座位坐好,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开始听课。 对于老师讲了什么沈卿尘根本没兴趣,他知道这只是走个过场,结业考试同样是走形式。 整堂课他一直在本子上画着什么,马灵芝对他嗤之以鼻:“你再画考试时怎么办?” “无所谓了一个都拉不下。” “那是你说的,教务主任可说过考试不合格就不能上岗。” “你信他还是信我?” 马灵芝轻笑一声:“凭什么信你,你当你是谁呀?” 他们的争吵吸引了前排的肖虹,她转过身体:“怎么了?你们吵什么?” “这个人有病,他说不用听课都可以上岗。” “他说的没错,本来就是安置职工子弟的工作,不用那么紧张的。” “可是考试怎么办?” “老师会划重点的。” “那不是还要背?” 沈卿尘插话道:“不用,到时候一定是开卷考试。” “你少胡说,考试通不过我找你!” “信不信由你!” 肖虹笑笑:“你们想听就听,我给咱们记笔记。” 沈卿尘始终没有看肖虹,这让她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中午放学大家一哄而散,沈卿尘站在街角朝着肖虹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 “你们真不认识?” “不认识。” 马灵芝似乎有些不相信:“中午去哪吃饭?” “不知道。” “那去我那。” “你去什么地方?” “东部,我带你去。” “你在那里干什么?” “当然是卖服装。”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小老板。” “说什么呢?你去还是不去?” “走吧。” “你去哪?车站在那边。” “你等会儿,我骑了摩托车。” “你才是隐形的富翁啊!” 下午上课肖虹并没有出现,沈卿尘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有些怅然若失。 “怎么看不到她你很失望?” “没有的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骗不了我的眼睛。” 第二天就在沈卿尘想她会不会来的时候,肖虹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教室。 “你的小仙女来了!” “我说了多少次,我和她不认识。” 肖虹又望了一眼教室却没有走向沈卿尘这边,在他不远处的前排坐了下来。她的身边坐着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孩,年龄似乎比沈卿尘稍大一点。 整个早上沈卿尘都有些心不在焉,马灵芝气的不想理他:“你这个人真无趣,再这样不和你坐了!” “我怎么了?我原本就是这样的。” “别装了,要不我把她叫过来?”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第173章 情愫滋生 一整天肖虹都没有和他说话,中午的时候马灵芝叫住肖虹想喊她一起吃饭。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肖虹说话的时候看着沈卿尘。 “你说一句话呀!” 沈卿尘没有吭声,肖虹气恼地离开了。 “你没看出来她想去吗?只要你说句话她肯定留下来!” “她家应该就在附近,也许回家吃去了。” “两个小屁孩,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 “知道就好,下午我和她说说还是咱们三个在一起。” “马姐,你整天没事可干嘛!” “别叫我马姐,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好吧,马姐你不去铺子看一下吗?” “不想去,有人盯着呢!” “是那个大哥吗?” “你少提他,烦!” “那我们去哪里?” “你请我吃个饭。” “行,去哪?” “随便!” 下午的课,肖虹依然坐在那个男生身旁,只是她几次回过头看沈卿尘。 沈卿尘几次和她目光相对赶紧低下了头。 “那个妮子喜欢你!” “不可能,我们又不认识。” “是这样吗?我不信。” 一天的培训结束了,沈卿尘在门口见那个男孩和肖虹说着什么,好像是邀请她出去玩。肖虹似乎并不想去,两个人说个没完。 “你有看热闹的时间,不如去约她。” “谁告诉你我想约她?” “假正经,我走了。”马灵芝的话像根刺一样深深地刺痛了沈卿尘。他正要骑车离开,肖虹从路对面跑过来:“沈卿尘!” 他犹豫了一下从车上下来:“找我有事吗?” 肖虹情绪有点低沉:“可以陪我走走吗?”说话时她的眼睛盯着沈卿尘似乎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有时间,可是我的车。” “就停在这好了,没人偷。” “好吧,我们去哪?” “不知道,随便走走。” 两人沿着武都路走着,又折向滨河路在初春的绿茵下散步,沈卿尘的话不多,基本上是肖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不知怎么搞的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 “是吗?也许我和你的某个朋友长得有点像。”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像谁!” “大概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你一直这样沉默寡言吗?” “以前不是。” “那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 “我是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沈卿尘不敢面对她的眼神,只好转身指指一旁的长椅:“我走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行,我也累了。和你在一起我居然走了这么远!” “想一起吃个饭吗?” “你请我?” “当然,你打算吃点什么?” 芳菲笑了:“去正宁路夜市吧!” “好!” 华灯初上的夜晚,沈卿尘陪着肖虹在人群中穿梭。他们一起吃了鸡蛋牛奶醪糟,炸鱿鱼还有一些其他的美食。 “吃饱啦!”肖虹调皮的揉揉肚子:“明天考试你准备好了吗?” “没准备。” “那怎么行,晚上我准备夹带给你也准备一份。” “谢谢,不用。” “你真想不及格呀!” “没事,我心里有数。” “现在还早,不如一起去看电影?” “不去了,我想早点回家。” 肖虹皎洁明亮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好吧,不再送我了吗?” 沈卿尘心里隐隐作痛但还是狠心拒绝道:“这里离你家不远了。”怕她太难过,沈卿尘又追了一句:“我住在x区路有点远。” 肖虹淡淡一笑:“明天的小抄交给我了!” 沈卿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消失在夜色里了。 肖虹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怎么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第二天的考试果然如沈卿尘所说,基本没有监考。学员们都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抄,胆子大的干脆就翻书找答案。 握着肖虹给的小抄,沈卿尘有些感动:“这个傻姑娘当真说到做到。” 抄了几道题,沈卿尘干脆从桌洞里拿出讲义大大方方的抄起来。他的放肆引来周围人的惊异和好奇,肖虹赶紧朝他打手势让他把书拿下去。 沈卿尘冲她淡淡一笑只当没看到,做完题他把讲义丢给马灵芝,就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那是谁?该不是傻子吧!”身后的议论对于沈卿尘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肖虹匆匆交卷跑出来,却不见沈卿尘的身影。她又到车棚也找不到摩托车:“这个人怎么这样!” 沿着回家的路肖虹走的忽快忽慢,她在想:“为什么我对他这么感兴趣?难道是…… 不可能,我们之前又没见过。他有什么地方吸引着我,模样吗只能说一般般,性格吗像个闷葫芦,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是周末要等到周一才军训呢,沈卿尘觉得三天的培训就像做了一场梦,三十年的等待终于让他圆了夙愿。可是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不是肖虹不好看正相反她一如从前那样娇美绝艳像一个古典美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那个地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卿尘!”有人在路边朝他挥手。 停好车才看清是自己的技校同学徐亮:“干什么呢?喊你都不答应。” “我骑车声音太大没听见。” “这么晚了去哪?” “回家。”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可能累着了。” “有空吗,找你聊聊。” “行,上车。” 两人找了间安静的酒吧坐下来:“卿尘你现在干什么呢?我听说你辞职了!” “消息还挺灵通的,你呢?” “我也改行了。” “是吗?干的好好的为什么改行?” “说起来话长,先说你吧。” “我自己开了间公司。” 徐亮用不可置信的眼光上下打量沈卿尘:“可以啊,几天不见都成了老板了!” “老什么板呀,瞎胡闹呗!” “得了别给我装,像我这样的成功人士才骑山地自行车,你都换一脚踹了!” “也就赚了这么一点钱。” “对了卿尘有件事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 “总厂一帮子同学说找时间一起坐一下。” “这样啊……” “你别说没时间,到时候一定得到!” “再看吧!” “不行,你要是不来我就说你挣了钱瞧不起人了!” “拉倒吧,我的人品就是被你弄坏的!” “行,刘艾茹也参加!” 第174章 青春的羁绊 从酒吧出来后,沈卿尘骑着摩托车在夜晚的街道上缓缓行驶。风拂过脸庞,他的思绪又飘到了肖虹身上。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她有过多的感情,可内心深处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与此同时,肖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卿尘对她总是忽冷忽热,明明有时候能感觉到他对自己也有一丝别样的情愫,可他却总是刻意保持距离。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周一,军训开始了。肖虹早早地来到了训练场,期待着能看到沈卿尘的身影。然而,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他。 马灵芝走过来,看到肖虹心不在焉的样子,打趣道:“怎么啦?还在想那个闷葫芦呢?” 肖虹红着脸否认道:“才没有呢!” 马灵芝笑了笑:“别嘴硬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过那个沈卿尘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正说着,沈卿尘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训练场。他一眼就看到了肖虹和马灵芝,心里微微一动。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 肖虹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军训的日子紧张而又忙碌,肖虹和沈卿尘虽然偶尔会碰面,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马灵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和沈卿尘谈谈。 这天军训结束后,马灵芝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沈卿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肖虹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 沈卿尘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能耽误她,我心里有自己的事情。” 马灵芝生气地说:“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放下呢?肖虹是个好女孩,你不要错过她。” 沈卿尘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懂。”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马灵芝无奈地看着沈卿尘的背影,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她找到肖虹,把和沈卿尘的谈话告诉了她。肖虹听后,心里很失落。她不明白沈卿尘为什么总是疏远她,但她的性格使她不想就这样算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电信局的领导,从皇冠3.0上下来了三个人,第一个下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体态偏胖的人,他下车以后绕到轿车副驾位置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人个子很高,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留个大背头一副领导的派头,随后下车的是一个面色黧黑的中年人。沈卿尘认识那个背头,他现在是市局的副局长。 三人下车后有说有笑,背头站的挺直目光扫了一眼正在踢正步的学员像是在找什么人。随后和第一个下车的人耳语几句,那人从队列里叫出一个人,沈卿尘认出是曾和肖虹坐一起的年轻人。 “小叔,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受得了吗?” “没问题!” “那就好,你先在公话办待一段时间,回头去市局营业厅上班。” “谢谢小叔!” “谢啥都是一家人!” “小叔什么时候到家里坐坐,奶奶老念叨你呢。” “忙过这一段儿就去。” 背头身后面色黧黑的中年人讨好的指指正在休息的学员:“小虎,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叔给你牵线。” “有!” “是哪个?” “呶,就是那个姑娘!”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小虎,眼光不错!” 黑脸汉子凝视了肖虹一会儿:“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回头我打听一下他父母是谁。” 肖虹这两天很苦恼,一方面沈卿尘对她爱理不理,另一方面赵虎又向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从心里讲她不喜欢赵虎那样的,有点权势都写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相反她对沈卿尘倒是充满了兴趣,如果有一天她能够读懂这个男人或许会选择离开,因为她心里总是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 一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肖虹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外走,却被赵虎拦住了去路。肖虹皱皱眉:“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带你一起出去玩。” “没空,我想早点回家。” “那我送你,我有车!” “在哪?” “那不是!”赵虎指指路边停放的一辆红色富康得意的说。 肖虹见到主驾坐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正冲自己笑,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反感。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那好吧,明天我还送你!” 肖虹走了几步,突然加快脚步来到沈卿尘身边:“你愿意送我回家吗?” “当然,我们正好顺路。” 在肖虹身后观察的赵虎见此情景怒火攻心:“肖虹!” “怎么了?” “你不是要自己回家吗?” “我改主意了。” “那也该坐我的车,干嘛和他走!” “他是我对象,不坐他的车坐谁的车?” “你骗人,你们也才认识!” 沈卿尘一皱眉:“朋友,她坐谁的车是她的自由,你这样不依不饶太没有风度了吧!” “你他妈算哪棵葱,识相点快点给老子滚!” 沈卿尘心头火起从车上下来,赵虎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心中不免有些慌神:“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必须收回刚才那句话!” 赵虎稳了稳神,回头看了一眼富康上的人:“笑话,老子既然说了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一个破摩托车还跟我抢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肖虹此刻心里后悔不该上课时和他坐在一起,她那时只是赌气想让沈卿尘注意到自己,没成想会发生今天的事。 沈卿尘朝富康车扫了一眼,端详了赵虎片刻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一个没断奶的孩子懒得理你!” “你说什么?”赵虎怒气冲冲的追过去但是见沈卿尘毫无惧色不得不收住脚步。 “有你的,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正在赵虎进退失据的时候,富康上的人下来了,他走到沈卿尘面前声音阴冷的说:“又是你!” 第175章 情与义的征途 “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是老熟人了!” 沈卿尘盯着墨镜男良久:“原来是你!” “想起来了?”墨镜男轻轻摘下墨镜放在口袋里:“到处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 “噢,为什么急着见我?” “你好健忘,不记得火车上的事了吗?” “那件事早忘了!” “忘了?可是我没忘!”墨镜男说着摸摸自己的手指:“这两根手指差点被你废了,你说它们能忘了你吗?” “是吧,那不好意思。” “说的倒轻松,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可以啊,沈卿尘请指教!” “今天没空,改天肯定找你。对了和你一起的小子怎么不在?” “他忙着挣钱呢,你想他了我会转达给他的。” “少废话,那个姑娘留下你自己走!” 沈卿尘仿佛没听见一样:“肖虹上车!” “我的话你没听见?”墨镜男抄起一根棒球棒向沈卿尘逼过来,肖虹紧紧抱住沈卿尘:“赶紧走!” 沈卿尘不急不慢的从车上下来:“你想动武?”话音未落墨镜男手里的木棍劈了下来,沈卿尘闪身躲过,从车尾箱里取出一根甩棍冲了上去。 “他娘的,你还敢还手!”墨镜男照着沈卿尘头顶就是一棍子。肖虹吓得把眼一闭,就听到咔嚓一声,然后…… 她试着睁开双眼,见到墨镜男手里拿着半截棒球棍在那里发呆。 沈卿尘颠了颠甩棍,斜视墨镜男和赵虎:“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吧!” 墨镜男哆嗦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赵虎却开口了:“沈卿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整天打打杀杀的,要比就比谁有钱谁有背景,像你这样的莽夫只配骑个摩托车!” “是吗?我骑的摩托车是自己的钱买的,你呢除了有个好家庭你还有什么?” “你……”赵虎脸上青筋暴起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沈卿尘。 “要是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 “等等!”墨镜男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姓沈的你记好了,火车上的事还没有完!” “你想怎么样?” 墨镜男嘿嘿一笑:“改天我请你到防暴大队喝咖啡!” “不好意思,口渴的时候我只喝五零四汽水,咖啡那玩意喝不惯!” “张哥可一直想见你!” “哪个张哥?”沈卿尘话一出口就想起来了:“你说那个肌肉男呀?” “怎么,知道怕了?现在已经完了!” “怕是肯定有点怕,不过我也想试试喝咖啡,毕竟人总要试着改变。” 墨镜男被沈卿尘软中带硬的话搞的无所适从:“小虎我们走!” “不能就这么走了,刚子你得帮我呀!” 墨镜男并不回头,赵虎只好跟了上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见没有继续打下去不由的泄了气:“怎么?这就完了?” “那不是咱们组的沈卿尘吗,他这是得罪谁了?” “你不知道吗?他后面跟的那个女孩认识吗?也是电信局的,她妈妈就在武都路分局两号上班。” “认得、认得,这个女孩长得真好看,该不会看上姓沈的吧!” “不可能,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他呢?换了是我怎么也要找个官二代,搞不好还可以转正呢!” 这些议论肖虹听到真真切切,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沈卿尘我们赶紧走吧!” 第二天肖虹刚要进训练场,路边的红色富康车缓缓降下玻璃:“肖虹,今天可以陪我出去了吗?”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还想那个姓沈的吗?他有什么好连辆车都没有!” “他有没有车关我什么事?” “那可不一样,有自己的车想去哪还不是一脚油的事,上来我带你去兜风。” “不去,要开始训练了。” “没事,我叔叔是副局长,我说一声谁敢找事!” 正在肖虹左右为难的当口,前面停的切诺基上下来一个人:“赵虎,人家不愿意你总不能硬来吧!” “沈卿尘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 “没错,等你!” “等我干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你想不想出去兜风?” 肖虹见沈卿尘一脸春风得意,心里不禁合计:“原来你会笑呀!” 赵虎气的呼呼带喘:“姓沈的你故意气我是吗?” “我和肖虹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行、行,你给我等着!” 肖虹停止了犹豫:“咱们这么走了能行吗?” “放心,我替你请好假了。” “什么?你怎么说的?” “那还不简单我说你生病了。” “你……你才有病呢!” “不是有病,是生病!” “还不都一样!” “一样吗?”沈卿尘狡黠的笑笑:“想好去哪了吗?” “要不去桃花会吧,这两天那里最热闹了!” “行,不过再叫一个人。” “叫谁?” “马灵芝。” 肖虹赌气道:“为什么叫她?” “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在这里我只交了你们两个朋友。” 三人上车后气氛出奇的好,沈卿尘一改从前的冷漠金句频出逗得两个女孩咯咯直笑。 “沈卿尘这车是你的吗?” 马灵芝这一问让他犯了难:“算是吧。” 肖虹看着他问道:“是就是,怎么还算是?” “是公司的,平时都是我在开。” “那和自己的也差不多。”肖虹一脸喜色:“以后我要用车可以找你吗?” “当然,只要你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呢?” “都一样!” 两个女人对他的回答都挺满意,肖虹拉着马灵芝的手说:“马姐你不知道刚才沈卿尘让赵虎吃了瘪,甭提多过瘾了。” 马灵芝却皱起了眉毛:“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了?” “我听人说他是局长的侄子。” “是副局长。”沈卿尘毫不在意。 “那也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人。” “得罪都得罪了,怕什么?”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能不得罪最好还是不要得罪。” “马姐这是我的事,你们只当不知道。” “那我呢?”肖虹眨着眼睛问。 “你嘛……” “不许想,直接说出来。” “要是他再为难你,我给你出头!” 马灵芝看着他俩心里有些吃醋:“你们两个去没人的地方再腻歪,别在我跟前撒狗粮。” 第176章 沈卿尘的困与解 前一天沈卿尘给了肖虹和马灵芝自己的呼机号,肖虹心里美滋滋的:“看你往哪跑,以后我就黏上你了!” 军训的最后一天沈卿尘来的很晚,结束的时候那个微胖的领导对他们讲了话:“我叫洪泽源以后就是你们的领导了,目前公话办的筹建工作还没有完成,大家回去等一段时间,等所有工作齐备了我会通知你们上岗。”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还要等多久啊!” “大家不要急,现在还有些公话亭没有交上来,等交齐了就可以上班了。” “没劲,八字没一撇呢喊我们干啥!” 洪主任脸上一阵尴尬:“还有个事我们要推举小组长,有愿意干的可以毛遂自荐!” 下面有人喊到:“小组长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可以不用看电话亭。” “那我们干什么?” “小组长负责片区的管理,还要及时把话费交到办公室。” “我去。” “我也去!” 沈卿尘望着这些踊跃报名的人什么也没说,转身正想离开洪主任叫住他:“沈卿尘你留意一下!” 众人纷纷扭头看他,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x区来的吧?” “是的。” “你们那个区住的比较远,我看就你当组长吧!” “我……” “怎么不愿意?” 沈卿尘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身后一人嚷道:“我也想当!” 洪主任眉头一皱:“捣什么乱?” “凭什么他能干,我就不成?” “好吧,明天早上你们俩都来办公室。” 一边的学员见有热闹看纷纷挤过来,连这些天一直被男生宠爱的郭郴郴都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哎,哥们你谁呀?”沈卿尘冷不防被身边的一个瘦子碰了碰。 “你说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 “我是沈卿尘,你怎么称呼?” “邝朝义,叫我邝邝就行。” “噢,邝邝有事吗?” “班花都注意你了,教教呗!” “教什么?” 邝邝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怎么招姑娘喜欢呗!” “你找错人了。” “行了,别装了。” “装什么装,我真的不会!” “班里满共两个美女都被你勾走了,还说不会?” “扯淡!” 正说着肖虹挤了过来:“沈卿尘什么时候走?” 邝邝不怀好意的笑笑:“看你还怎么装?” 沈卿尘无所谓道:“你是哪的?” “铁路局的。” “那我送送你。” “真的?” “废什么话!” 肖虹跟着他们才走了几步一个胖子斜插过来:“肖虹!” “是你胡啸。” “你上哪去?” “回家。” “那我们一起走。” “不了,沈卿尘送我。” 胡啸走近沈卿尘:“你这两天可出风头了!” “没有啊!” “行了别说了,顺路也送送我。” “可以。” “还有一位。” “人在哪?” “我在这儿!” 沈卿尘扭头见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扎着马尾辫容貌极其艳丽。 邝邝知道她叫郭郴郴极力怂恿道:“带上她刚好五个人!” “那好吧!” 几人来到车前早有一个人在那里等候:“沈卿尘你走也不叫上我!” 沈卿尘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争组长的王文杰:“对不起车上没位置了。” “不要紧,我们挤挤。” “这……”沈卿尘有些为难。 王文杰脸色有些难看:“都是x区的,我爸和你妈还是同事!” 邝邝不想沈卿尘难办:“沈卿尘带上他吧,我在铁路局就下了。” “好吧,上车!” 郭郴郴和肖虹路上都不说话,倒是胡啸和王文杰一路聊的挺开心。 送走所有的人,车子在西站停了下来。王文杰吃惊的问:“怎么不走了?” “我要去龚家湾,只能送到这里了。” “好吧,我去坐公交。” 沈卿尘待他下车猛打方向盘向公司开去。 “沈总你回来了?” “回来了!” “马总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呢!” 沈卿尘推开里屋:“班长有事找我吗?” “卿尘,徐亮找你。” “他说什么事了吗?” “他说明天要搞一次同学聚会,还说和你提过。”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 沈卿尘心里觉得不妥:“班长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什么情况?” “这些天军训我累了。” “谁信你的鬼话,到底因为什么?” “班长,明天艾蓉也去!” “难怪呢,卿尘都这么久了你还放不下?” “不是我放不下,就怕艾蓉她……” “你想太多了,同学会又不为单见她一个。”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不过要是她当场翻脸我实在下不来台!”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行了不争了,班长你代表我去吧!” “这我可不好代表,毕竟我是班长。” “那就让洪波代表我吧。” “卿尘你这样总躲着也不是一个办法,难道你要躲她一辈子!” “不知道,或许等我调整好了就不必躲了。” “说等于没说!” “要是芳菲在我也不必这么难办!” “卿尘,听说艾蓉现在改行了!” “她在做什么?” “好像在建兰路摆地摊卖传呼机。” “消息准确吗?” “应该没错,有人看见过。” 沈卿尘想到她一个人风吹日晒的样子就替她难过:“班长帮帮她!” “你能这么想真好!” “班长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只是年轻的时候太混蛋了。” “行了,还是想一想怎么帮她。” “可以给她找个地方不用再那么辛苦。” “我也想过可是那里的商铺稀缺,何况价格方面她也拿不下来!” “那就给钱!” “卿尘你不了解她,如果给钱的话她绝不肯收,而且此后也不会理我们了。” “那怎么办,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 “现在还不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卿尘咱们不是一直在找地方开通讯行吗?” “没错。” “不如就选西站附近吧!” “我怎么没想到,到时候也替她租一个柜台这不什么都解决了吗?” “可一定得保密!” 第177章 聚会风波 今天的同学会是徐亮发起的,许多久未谋面的同学都参加了,艾蓉接到电话起初不想来,但是架不住徐亮死磨硬泡就答应下来。 在她心里还有一个心结一直没有打开:“沈卿尘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他自己就感到心里堵得慌,也说不好为什么。 进到饭店众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这次来的不仅有一班的同学还有不少二班的同学也来凑热闹。 “艾蓉这边!”徐亮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你们早来了!” “就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 “你可是咱们的班花 ,你不来我们怎么开始?”任洪波一如既往的没正经。 刘艾蓉发现任洪波身边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不禁有些局促。 “艾蓉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对象胡玫。” 刘艾蓉冲胡玫笑笑:“洪波,你终于脱单了!” “我那是不找,一直没有看得上眼的!” 徐亮伸手扒拉开任洪波:“让让,不吹牛你就不会讲话吗!” “你怎么说话呢?我和艾蓉也是同学!” 马正邦笑着走过来:“艾蓉快坐下,每次你出现的地方就少不了热闹。” 刘艾蓉在班长和徐亮中间坐好,眼睛瞟了瞟四周却不见沈卿尘的影子。 “艾蓉找谁呢?” “没找谁,我怎么没见到刘欣?” “她今天当班来不了。” 马正邦见大家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同学们今天难得大家抽出时间来这里聚一聚,作为以前的班长我说几句。” 喧闹的气氛顿时静了下来,徐智平站起来第一个鼓掌,众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马正邦等掌声停了才说:“都是同学用不着鼓掌,首先我要对徐亮同学表示感谢,没有他组织就没有今天的聚会。” 众人纷纷看向徐亮,他倒是没说话冲在座的人点点头。 “再有就是感谢你们都能来捧这个场,今天的所有开销由我们来出大家吃好喝好!” 底下发出一阵骚动,二班的张孝寒突然问道:“马正邦你说的我们指的是谁?” 马正邦不由一愣:“有酒喝就行了,你问那么多干嘛?” “问一下有什么关系,咱不能喝完了也不知道该记谁的情!” “对呀、对呀,你快说说!” “今天全场的消费由我们昊天公司包了!” “昊天公司?这是怎么回事,班长跟我们说说!” 马正邦犹豫着要不要讲,任洪波先站了起来:“昊天公司就是我们几个开的,大家只管敞开肚子往里造!” 张孝寒见自己的问题有了答案接着问:“都哪几个你说清楚?” “我、班长、智平、沈卿尘、胡振龙还有几个女生。” “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已经快一年了,最初是我、沈卿尘、还有胡振龙发起的。” “那你们的工作呢?” “早撂掉了!” “洪波生意好做吗?”安然心里惴惴不安。 “好做,卿尘都买汽车了!” “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有别的事来不了。” 隔壁桌二班的王继不冷不热的说:“该不是挣了钱瞧不起我们了吧?” “你胡说什么?” “我哪胡说了?这么多同学都来了就他架子大!” “是啊,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哪还看得上我们。”有人帮腔道。 马正邦不禁皱皱眉:“沈卿尘的确是有事来不了,他让我转告大家下次一定提前安排好时间和大家聚聚。” “下次,下次我也不来了,谁还缺这顿饭?” 任洪波急了:“王麻杆你说什么?” “咋了,你还不让人说话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哪说错了,他分明就是在我们大家跟前摆谱 ,孝寒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沈卿尘这样做分明是瞧不起人!” “你们他妈太过分了,人家好酒好菜请你们不但没落下好反而招来这么多不是,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徐亮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别忘了咱们弟兄才是一个厂的。” “跟你一个厂我说出来都丢人!” 王继勃然大怒:“徐亮你再说一句!” “再说十句都行,你听着!” 张孝寒连忙拉住徐亮:“别发火都消消气!” 王继眼中喷火重重地一拍桌子:“他妈的,今天就不应该来!”他身边郭海也站起来:“二班的咱们都走!” 三桌同学没有一个起身,众人对突如其来的状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继冲他们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喝过酒嘛,想喝我请客!” 张孝寒第一个离席:“王哥现在跑油罐车一个月三千块不差钱!” 郭海看看众人走到王继身边,王继见其他人不为所动转了一下眼珠:“沈卿尘人品不行,你们还坐着干嘛?” “你他妈自己要走就走,别乱嚼舌根子!”任洪波呼的站起来。 “任洪波都知道你和沈卿尘穿一条裤子,你坐下。” “我要坐就坐轮不到你管,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什么叫沈卿尘人品不行?” “你想知道?那好大家都听清楚了,沈卿尘是当代的陈世美,他没干一点好事就知道玩弄女性。” “你放屁!” “任洪波,他干的那些事你也有份!” “你胡说什么?”任洪波撸起袖子冲向王继。 “洪波,别冲动!” 王继站着没动:“大家看见了说到痛处了不是。” 马正邦挺身而出:“王继今天是同学聚会你要是不愿意可以退席,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是不准备待了,不过话还是要说完的。”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说完了赶紧走!” 王继轻咳了一声:“我可不是胡说,不信你问一问刘艾蓉看我是不是瞎编的!” 刘艾蓉没想到皮球会踢到自己一边:“王继你喝醉了,赶紧走吧!” “还没开始喝呢,我怎么可能醉了。刘艾蓉你不会还想着他吧?” “你住口,赶紧滚!”徐亮怒不可遏的走过来。 “徐亮,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怎么你想赶我走?” 刘艾蓉拿起桌上的白开水抿了一口:“王继你听好了,我和沈卿尘之间的事都过去了,何况那还是我先提的分手。” “你不要自己骗自己,谁不知道他在分厂又找了一个。” “那也是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好坏话都听不出,活该被人家耍!” “那总比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强!” 王继鼓着腮帮子脸涨得通红:“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自己过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清楚。” “够了,这里不欢迎你们!”徐亮声若洪钟。 徐智平见他们三人离开有心劝他们回来:“班长你看是不是……” 马正邦铁青着脸说:“智平让他们走,道不同不相为谋,走了我们喝的更痛快。” 第178章 谋定新店与芳菲烦忧 同学聚会上发生的不快沈卿尘也听说了,对于这些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刘艾蓉着实让他费了一番心思:“班长,艾蓉她说了些什么没有?” “没有,我看她挺自然的。” “那就好,咱们的新店选址还要快一些!” “这两天小夏一直在找地方。” “有合适的地方吗?” “找了几家都不太满意。” “那下午我也去找找。” “其实……” 沈卿尘疑惑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卿尘,有一个地方我觉得还可以就是有点麻烦。” “什么情况?” “那里原来就是卖手机的,现在要搬迁。” “那我们还等什么?” “主要的问题有两个。” “哪两个?” “第一就是那个位置原来是移动公司的营业厅,现在他们要搬去新商铺。” “那不更好吗?” “好是好,就怕面积太大了!” 沈卿尘咬着碳素笔想了一会儿:“不怕,我们用了那个地方连广告都不用打了。” “我也这么想,不过要拿下来怕是还要费一番周折。” “你怎么说?” “那个位置的房子都是区工商局在管,负责的人叫于强,这个人比较难办。” “真的不好插手吗?” “也不是,主要是别的商户也一直盯着那里,还有就是他比较难说话。” “这样啊……”沈卿尘一时也没有好办法。 “小夏见过于主任吗?” “见过,可是也没有好办法。” “班长,你把她叫过来我们一起合计一下。” 夏诗璇已经很久没有和沈卿尘一起交流过了,主要原因是她怕面对沈卿尘,一想到芳菲的出走她就有些心虚。 “沈总你找我?” “夏主任坐下来说话。” 夏诗璇尽管心里忐忑但脸上却看不出来:“沈总有什么吩咐您说。” 沈卿尘在她脸上端详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我听马总说最近你一直在找商铺。” “是这样的,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你给我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沈总,情况马总大概都和您说了,我的意见是要拿就拿大的!” 沈卿尘微微一笑:“为什么?” 夏诗璇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沈总,这是这些天来我记的工作日志,里面有不同地段适合开通讯店的房租情况,还有我估算的营业额和他们的渠道情况。” 沈卿尘心里一惊:“诗璇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沈总你在关键时刻帮过我,于公于私我都要报答你。” “不说这些了,笔记本借我看一下,看完了我再还给你。” “您慢慢看,不急着还。” “诗璇,移动公司原来那个位置你怎么想?”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虽然房租贵点可贵有贵的道理。” “你接着说。” “我觉得吧区移动公司在那里开了那么久的营业厅这本身就是一笔财富,咱们接手以后不需要改动装修只要略微修缮一下就可以营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就是移动公司呢,这省了多少周折。” “还有吗?” “这么大的面积咱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不管是卖手机、传呼机还有对讲机、传真机、子母机总之什么赚钱卖什么。” “你倒是提醒我了,现在手机维修就很挣钱。” “那我们也搞一个售后维修。” 沈卿尘笑了:“当务之急还是尽早拿下来再说!” “沈总……” “有什么难处吗?” “负责商铺的于主任有些难办!” “我知道,所以才把你叫来。” “我已经跑了不下七八趟了,他总是卖关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估计问题出在哪里?” 夏诗璇脸一红:“他那个人有点……” 沈卿尘明白她的意思:“这可难办了,不行你找找以前的姐妹?” “沈总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就是……” 沈卿尘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再废话从抽屉里取出一沓钱:“诗璇这些你先拿去,不够了再和我要。” 芳菲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担心被同事看出来就整天穿一件宽松的罩衣。 “芳菲下班了去哪玩?”同一个办公室的小顾是一个待人亲和的小伙子。 “哪也不去,回家。” “你都来这么久了为什么总不出去玩?” “和我同寝室的姐妹回来的晚,我要回去给她做饭。” “什么姐妹你要这么照顾她。” “她是我原来一个厂的,这次又一起出来当然要互相照顾。” “听说你是l市来的,为什么跑这么远?” “以前的工作不好,这才到上海。” “你和主任是亲戚吧?”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瞒得了我,主任一天三趟找你怕不是对你有意思?” 芳菲听他这么说内心惴惴不安:“没有的事你少胡说!” “得了吧,我们都看出来了。芳菲以后我们都要叫你嫂子了!” 芳菲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晚上下班主任又提出送她回家,芳菲说啥也不肯:“表哥你还是回去吧!” “芳菲你是怎么了?” “表哥路又不远我自己能回去。” “没事,我送你刚好路上能说说话。” 芳菲泛起了嘀咕:“他要说什么?” “芳菲你在听吗?” “在听。” “你来时间也不短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芳菲捋了捋前额的头发:“多亏你和姑姑、姑父一直照顾,我想过一段就出去找工作。” “你说什么?” “出去找工作啊?我总不能一直赖着不走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莫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表哥你多心了,你们对我很好!” “那你……” “表哥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倚靠别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咱们是亲戚你这话就见外了,何况……何况我一直都喜欢你!” “表哥……”芳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表哥我配不上你!” “配的上,谁说配不上了!芳菲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就喜欢你,梦想着有一天能娶你当老婆。” 第179章 盛夏尘缘 肖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沈卿尘的任何消息了,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完全不知道沈卿尘到底在忙碌些什么。起初的时候,肖虹还天真地认为用不了多久,沈卿尘便会主动跟自己取得联系。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却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呢?难不成......”肖虹脑海中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飞舞起来,各种猜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她再也无法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等待下去了。 与此同时,沈卿尘正在与肖继伟进行着一场重要的谈话。就在两人交谈正酣之时,沈卿尘腰间那部老旧的哔哔机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显得格外刺耳且不合时宜。 肖继伟见状,立刻停下了口中滔滔不绝的话语,并向沈卿尘投去一个征询的眼神。沈卿尘满脸无奈地皱起眉头,嘴里嘟囔着:“真是的,谁啊这是,怎么专挑这种时候来打扰!”一边抱怨着,一边极不情愿地伸手将哔哔机从腰间取了下来。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组合,沈卿尘不由得低声咒骂道。一旁的肖继伟则按捺不住好奇心,迅速凑近前来想要一探究竟,只见那上面赫然闪烁着“520 520”这样一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符。 “嘿,这啥意思啊?挺有意思的嘛。”肖继伟饶有兴致地问道。 沈卿尘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随口应道:“哼,我哪知道!估计又是哪个无聊的神经病发错了吧!”说罢,便随手将哔哔机丢到一旁,准备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谈话。 肖继伟则不停的嘟囔:“520 520什么意思啊?” “肯定是乱码,传呼台搞什么鬼?” “不一定,要不你给传呼台打个电话问问?” “行,就打一个。” 传呼台坚持不是乱码,还说是有人让这样发的。 沈卿尘也来了兴趣,拿出电话本在里面找号码,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停住了:“怎么是她?” “谁呀?”肖继伟的眼中透露出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神情。 “一个朋友。” “是女的吧!” “你别乱猜,只是普通朋友。” 肖继伟停了一会儿:“卿尘你别忘了芳菲,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 “想哪去了,我这一辈子都只认她一个人。” “那就好,对了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沈卿尘苦涩的摇摇头:“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别着急,她会联系你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已经是夏天了。沈卿尘的通讯店就在这个骄阳似火的时候开张了。 那天他们燃放了一万响鞭炮,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进店的市民挤得水泄不通,夏诗璇带着方琼还有新招的店员身穿新作的工作服给顾客介绍产品,沈卿尘则在经理室招呼几个重要的客户。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户,谢凡、江海、贺伟三人一起来祝贺。 “你们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这可不是给你的。” 沈卿尘不明白谢凡的意思,贺伟笑道:“这是放到店里招财的!” “这么大一只癞蛤蟆放到这儿还不把客户吓跑了!” “你什么都不懂这是金蟾,这家伙只进不出。” “其实我知道,故意逗你们玩的。” 四个人在一起个个喜形于色,正聊的开心夏诗璇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诗璇,出什么事了?” “外面有个人找你。” “那怎么不让他进来!” “是个女的。” 沈卿尘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女的?” “卿尘你出去看看!” “那你们等会儿。” 沈卿尘来到门外见路边站着一个女孩身穿一条连衣裙,画着淡妆看起来清新脱俗:“怎么是你?” 肖虹见到沈卿尘也不说话转过身就走,沈卿尘急忙追过去:“肖虹你等等!” 大约过了半小时沈卿尘领着肖虹进了店,店员们纷纷议论:“这是谁?看着真漂亮!” 方琼忍不住对她们说:“大概是沈总的新女朋友。” “沈总以前的女朋友呢?一定没有这个漂亮!” “才不是呢,沈总以前的女朋友也很漂亮!” “那她去哪了?” “方琼!”夏诗璇厉声叫道。 方琼这才反应过来:“不说了、不说了,大家干活。” 屋里的三人见沈卿尘领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有些不知所措。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肖虹我公话办新认识的朋友。” “肖虹这三个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你们好!”肖虹有些羞涩。 “卿尘既然肖虹来了,我们还有事你们聊一会儿。” “别呀,刚来就想走?一会儿苏牧川和顾之航也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们还有事!” 肖虹轻声说:“不是我来了打扰你们了吧?” “不是、不是。”江海急忙摆手。 “那就多坐一会儿,不然我也走了。” 沈卿尘趁机说:“今天开业我打算带着店员们去唱卡拉ok,我们一起去!” “行啊,到哪?” “地中海!” 夏诗璇自从看见肖虹心里就堵得慌:“刚走了一个芳菲,又来了一个肖虹人长得还那么漂亮,我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胡振龙现在已经正式上任了,通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当领导的感觉。更让他高兴的是父亲被重新启用了。 家里的气氛自从夏诗璇的事就始终不冷不热的,今天母亲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还有一件事情,最近他特别爱往胡玫的店里跑,也不知道怎么一有空闲他就忍不住想那个女人。有好几次他都在店里碰到任洪波,起初他也没有在意时间长了又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任洪波。 “哎!谁让他孤身一个人呢,这个女人又那么有味道。”想到胡玫妖娆的身段,精致的面容他就有些心猿意马:“这个女人一个字——绝!” 胡汉宸对儿子身上的变化是一清二楚的,但是没有办法一方面他要适应新的岗位,另一方面他不好再干涉儿子的私事,上次的事让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怎好再雪上加霜。 说了这么多有一个人一直没有提到,他就是沈卿尘的师父巩新华。 第180章 婚姻与青春的十字路口 婚后的巩新华是幸福的,妻子江鸥美丽善良虽然一心扑在事业上,但对这个小家庭倾注了无限的爱。 他自己虽说对于工作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奢求,但是因为技术好还是受到了领导和工友的尊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江鸥不想要孩子,为了这事他们之间发生过几次小摩擦,但大都是他败下阵来。 “新华再等等,等到我职称考试过了以后再要好吗?” “那还要等大半年!” “你急什么?只要我们愿意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要!” “哎!可是下班回到家除了吃饭,你就在看书而我又无事可做。” “你可以找师父下棋呀?” “他每天忙的要死,我不好意思去打扰。” “实在不行就去找继伟,卿尘也可以。” “他们都是生意人,我去了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你说你这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知道就好了!” “新华你不能这样混下去了,必须要为将来考虑一下!” “现在不挺好,咱们两个都有班上何况卿尘那里我们也有股份!” “那也不能坐吃山空,你不想想工厂要是倒闭了怎么办?” “不会的,这偌大一个工厂怎么说倒闭就倒闭呢?” “你可别大意,现在这种事还少吗?” “那要怎么办?”巩新华的神态从惬意逐渐变得有些焦虑。 “去找卿尘想想办法,他那个人脑子活。” “我不去!” “怎么拉不下来脸面?”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师父,让我怎么开得了口?”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卿尘是你徒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肖继伟不是干的挺好!” “可是我去了能做什么?” “他不是开了一个通讯店吗?你去帮帮忙!” “那里用的都是年轻人我凑什么热闹?” “你看看你我没说让你站柜台,搞搞维修你总会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又是一周没接到沈卿尘的电话,肖虹从满怀期待到逐渐冷静:“看来是我想多了,他对我没那个意思。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神分明就是……” 肖虹痛苦的闭上眼睛:“算了不想他了,好男人多的是我就不相信离了他地球就不转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哔哔机响了,她心里一喜拿过来看时却不是要等的人。随手把哔哔机扔在床上:“沈卿尘你不联系我,我还不伺候了!” 哔哔机停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肖虹索性把它塞进被子里面。 “姐传呼机响你没听见?”说话的是他双胞胎的弟弟肖辉,她还有一个大四五岁的姐姐叫肖瑾,正在和母亲单位一个工人谈对象。 “不想听!”肖虹没好气的说。 肖辉疑惑的看着她:“谁又惹你生气了?” “不关你的事!” “我可没得罪你,大早上就发神经。” “你去给我把它关掉!” 肖辉拿起哔哔机看了一下:“姐,是苏慧琴你的好闺蜜。” “谁和她是闺蜜!” “不是你说的吗?” “现在没心情,管她是谁!” “还是回一个电话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拨通电话后苏慧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只是关心了一下肖虹的工作,还告诉她自己要去邮政局上班了,可不可以出来逛街。 “我今天有点累,改天吧!” “来吧,外面天气那么好一个人呆在家里多没意思!” “还是不去了吧。” “你天天在家有什么好累的,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我都见过,没兴趣!” “这回可不一样,人家是大学生!”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多读两年书吗?” “来了你就知道了,人长得帅出手还大方。” “好吧,去哪?” “半小时后你下楼。” 肖虹简单收拾了一下,披着一件短风衣出了门。 是她意外的是门口并不是两个人,除了苏慧琴和一个男孩站在一起,还多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青年,只是并不像苏慧琴描述的那样有多帅气。 “肖虹,这边!” 两个男人好像约好了一样转头看向肖虹,对于这种情况她丝毫不感到意外:“男人大概全是这个德行,见到好看一点的女生都是一副猴急样,没一点出息。” “肖虹这是我朋友赵耀,这一位是他的同学大雄。” 肖虹瞅了他们一眼:“我们去哪玩?” 傍晚四人在南关十字小花园分手,苏慧琴看着朋友的背影问道:“你觉得大雄怎么样?” “没劲,一个书呆子!” “人家可是大学生。” “那又怎么样话都不会说,还死爱表现。” “人家那是看上你啦!” “谁稀罕要他看上,你没瞅见他的眼睛看人都偷着看!” “或许他是内向呢。” “我不喜欢这种男人一点都不自信。”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必须是有担当的,还要有本事。” “这可难了,我认识的都和我们一般大有的还在上学呢。” “算了,我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苏慧琴被噎的直翻白眼:“你这人怎么好坏都分不清,要不是关系好懒得理你!” “说说你哪位吧!” 苏慧琴脸一红:“我们也才认识没多久,你帮我参谋一下。” “人看着还行,比那个大雄稳重点。” “可不是嘛,他是炼油厂的正式职工,听说工资挺高的。” “既然这样你们就好好谈。” “你呢?有没有中意的?” 肖虹略一迟疑道:“有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人家怎么想!” “不会吧?你这种条件还有单相思的时候?” “我也说不好,他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谁这么不开眼,莫非是个白痴!” “你少在背后议论别人!” “看你,说说还不成他有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总之和他在一起特有安全感。” “你该不是大叔控吧?” “少胡说,他只比我大三岁。” “21吗?倒还行。” 肖虹脸上浮起一阵红晕:“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还不简单,明天我陪你去会会这个神秘人物。” “不要,我才不去呢。” “不好意思了吧,没关系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替你侦查一下。” “家对!(行的意思)” 第181章 为友质问 苏慧琴努力让自己不引人注目,可其实完全没必要,她样貌普通,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按照肖虹所说的地方,她来到通讯店门口。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人头攒动。怀着紧张的心情,她走了进去。 大厅里都是选购通讯商品的顾客,她也被这种氛围感染,挨着柜台看了起来。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苏慧琴摇摇头:“随便看看。” 方琼正要离开,苏慧琴抬起头:“请问沈卿尘在吗?”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我是他的朋友,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好,或许一会儿就来了。” “那我等等。” “你既然是沈总的朋友,就请到经理室里等吧。” “那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苏慧琴跟着方琼进到经理室,里面没有人。 “你自己坐会儿,我要去前面忙。” “好吧,你先去忙。” 方琼刚走到门口,苏慧琴突然叫住她:“等等!” “你还有事?” “这个店是沈卿尘自己开的吗?” “不是,这是好几个人合伙开的,沈总是最大的股东。” “好几个股东……” “对啊,都是沈总的朋友,连我也入了股呢!” “除了这家店你们还做什么?” “沈总有好几家公司,除了这个,他还有商贸公司和拆除公司。” “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他对人可好了!” 苏慧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沈总有对象吗?” 方琼不解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不是我要问,一个朋友让问的。” “沈总有对象,不过……不过她走了。” “为什么?她去哪了?” “这谁知道,你看桌子上有他们的照片。” 苏慧琴果然在桌子上见到一个相框,她正拿在手里端详,门被猛地一脚踢开:“方琼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外面那么忙你看不见?” “夏姐,这是沈总的朋友,她找沈总有事。” “朋友?”夏诗璇仔细打量了苏慧琴两眼:“你先出去,这儿我来招呼。” 苏慧琴见来人长相标致但隐隐有几分霸道,心里不免开始打鼓。 “你是沈总什么人?” “朋友。” “我认识沈总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他朋友的朋友。” “是哪一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诗璇被气笑了:“沈总很忙的,你要是没要紧的事就请回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要紧事?” 夏诗璇被她的腔调激怒了:“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会客的场所,请你离开!” “我和他约好了。” “是吗?”夏诗璇将信将疑:“你找他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私事。” 夏诗璇心里没来由的一紧:“私事我也可以转告。” “你只是一个员工,我要当面对他说。” 夏诗璇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我要找的又不是你,搞得你和他一家子似的!” “我们就是一家子,你怎么办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总的女朋友走了。” “你胡说,我就是他女朋友。” 苏慧琴鄙夷地拿起相框:“照片上面好像不是你吧!” “你……”夏诗璇脸涨得通红:“我是他的新女朋友。” “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夏诗璇略微思考了一下:“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那好,一会见了面我当面问问他。” “你太过分了,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 “你赶赶试试!” “诗璇!”沈卿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总你来了。” “你在这儿吵什么?” “她……她说是你朋友,赖在这儿不走!” 沈卿尘见苏慧琴有些脸生,就吩咐道:“你去前面忙吧,我来问问。” 夏诗璇狠狠地瞪了苏慧琴一眼,转身出去了。 沈卿尘看着苏慧琴,疑惑地问:“你找我?” 苏慧琴点点头:“沈总,我是肖虹的朋友。” 沈卿尘微微一怔,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慧琴接着说:“肖虹最近心情很不好,她觉得你在冷落她。” 沈卿尘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苏慧琴追问:“到底是为什么呢?肖虹她很在乎你。” 沈卿尘叹了口气:“我有我的难处,但现在真的不能说。” 苏慧琴依然不依不饶:“有什么难处不能和肖虹说呢?她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沈卿尘摇摇头:“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可她已经进来了,你该不会不承认吧!” “我并没有向她承诺过什么?” “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你敢否认自己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卿尘为难的表情更落实了苏慧琴的猜测:“既然你不说话,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什么就说什么,堂堂男子汉有什么好隐瞒的!” 苏慧琴还想说什么,沈卿尘打断了她:“请你转告肖虹,我对她没那个意思。如果让她误会了,我可以向她道歉。”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没必要骗你。” 苏慧琴失望地看着沈卿尘:“想不到你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一个懦夫,我真为肖虹觉得不值!”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怪我?怪我什么?姓沈的,别拿自己太当回事了,换了我就不会在你这里浪费时间。” “我知道,是我的错!” “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如果不是你故意撩拨,她会陷进去吗?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表面上谦谦君子,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被苏慧琴一阵痛骂,沈卿尘只是频频点头却不解释,越是如此,苏慧琴就越来气:“你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说的都在理,我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别再骚扰她了!” “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做到,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说完,苏慧琴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沈卿尘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182章 纠葛与挑战 苏慧琴离开通讯店后,心里满是疑惑和担忧。她不知道沈卿尘到底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确定自己该如何向肖虹转达沈卿尘的话。 回到家,苏慧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见到沈卿尘的情况如实告诉肖虹。肖虹听后,眼神中流露出失望和伤心。“他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呢?到底他在担忧什么?”肖虹喃喃自语。 苏慧琴安慰道:“也许他真的有自己的苦衷,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肖虹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苏慧琴担心地说:“你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他还是不肯说呢?”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只怕他还想着原来的女朋友。” 肖虹坚定地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冷落。” 苏慧琴不无担忧的说:“别的我倒不怕,他们店里那个店长人很厉害,就怕你去了受欺负。”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姓夏?” “我也不清楚,不过瞧她人长得还不错,就是人品不怎么样!” “我见过她一次,样子凶巴巴的。” “当然了,你是去抢她的沈总人家不生气才怪呢!” “你觉得他俩之间有事?” “不像,不过那个女人居然口口声声说和沈卿尘住在一起了,你说她要不要脸?” “也许是真的呢?” “那也说不准呢,不过就我的观察他们之间多半没事,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不说了,我去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于是,次日肖虹把沈卿尘叫到外面。沈卿尘看到肖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看什么看,没想到我会来吧!” “是有些意外,找我有事吗?” 肖虹直截了当地说:“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待。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就请直言相告。” 沈卿尘看着肖虹,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没办法告诉肖虹自己是他前世的男友,更没法解释和芳菲的事情,但他又不忍心看到肖虹如此伤心。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当着我的面你都不肯说实话吗?” 在肖虹的追问下,沈卿尘终于开口:“肖虹,有些事情我真的说不清楚。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只是在保护你。” 肖虹不解地问:“保护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卿尘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你还是留着和别人说去吧!”肖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你会这么在乎我!” “在乎你?沈卿尘你太自以为是了!” 望着前世的恋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想想重生之初自己的夙愿,沈卿尘的无助感弥漫在心头:“肖虹,你听我说咱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朋友?还最好的朋友?你骗谁呢?” “我是说真的,不管你以后遇到多大的困难都可以找我!” “你这样大包大揽不觉得可笑吗?连眼前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以后呢?” 肖虹看着沈卿尘,心中充满了无奈。她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该放弃这段感情。 就在这时街上冲进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就是这家店,居然敢卖水货!” 沈卿尘急忙转身:“肖虹今天只能谈到这了,有什么没说到的只能下次继续了。” “没有下次了,沈总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沈卿尘听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头也不回的回到店里。与此同时夏诗璇也收回目光:“看来他们是不欢而散了!” 店里这时已经大乱,带头的男人身穿一件色彩斑斓、图案夸张的花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粗壮且毛茸茸的脖颈,一条沉甸甸的粗金链子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挂在上面。 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般瞪着双眼,活脱脱一个街头恶霸形象。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他猛地将手中的一部传呼机重重拍在了柜台上,震得柜台都微微颤动起来。 “你们都给老子好好看看,这破玩意儿就是从你们这家黑店买的水货!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说法,你们就别他妈想再做这生意了!” 随着他这一叫嚷,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小弟也立马跟着聒噪起来。一时间,店内原本安静购物的顾客们纷纷投来了好奇和惊诧的目光,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眼前这场闹剧。 面对如此嚣张跋扈之人,沈卿尘却毫不畏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与镇定,然后步履从容地走上前去。 只见他轻轻地拿起柜台上的传呼机,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片刻之后,他的唇角忽然微微向上一勾,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位先生,您怕是搞错了吧。这部传呼机压根儿就不是从我们店里售出的商品哦。您瞧,这上面可没有我们店铺的任何标识呢,而且连这所谓的生产日期也是伪造的。” 站在一旁的夏诗璇此时也双手抱于胸前,美眸之中闪烁着犀利而精明的光芒。她冷冷地看着这帮闹事者,不屑地嘲讽道:“哼,你们还真当我们好欺负啊?随便拿个什么破烂玩意儿过来就能讹诈我们啦?是不是觉得我们傻呀,竟然会相信这种拙劣的伎俩?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些吧!” 听到这话,那帮人气焰顿时更为嚣张。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更是恼羞成怒,气得脸色发青。他抬起那粗壮如萝卜一般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沈卿尘和夏诗璇,口中唾沫横飞地大骂道:“你们两个居然敢在这里跟老子耍嘴皮子!今天要是不乖乖给老子赔偿损失,看老子不一脚踹翻你们这破店,把这里砸个稀巴烂!”说罢,他便撸起袖子,作势要冲上前去动手打人。 沈卿尘面色从容淡定,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恐惧之色。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而锐利,直视着眼前那一群嚣张跋扈之人,然后用一种缓慢却又异常沉稳有力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地说道:“如果你们胆敢在这儿胡作非为,那么警察很快便会赶到这里!到时候等待你们的将不仅仅是诈骗罪这么简单,还有寻衅滋事罪这一重罪名。我想,以这两项罪名加起来的份量,足够让你们在监狱里度过好几年暗无天日的时光了!” 那帮原本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家伙们,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沈卿尘,仿佛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敢如此毫不畏惧地发出这样严厉的警告。 紧接着,他们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刚才的威风和张狂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人开始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惶恐和不安;有的人则低下了头,默默地挪动脚步,似乎想要尽快逃离现场。不一会儿功夫,这群人便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溜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呆立在原地的沈卿尘。 “沈总这些人我们根本就没见过!”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来捣乱的。” “我们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呀!” 沈卿尘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到底是谁在找我的麻烦?” “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把这里收拾一下!” 第183章 危机 接下来近一个月时间,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人来通讯店找麻烦。起初是借口质量问题,后来发展到市容、消防甚至居委会都过来敲打一下。 沈卿尘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 “沈总,这样下去可不行!”夏诗璇忧心忡忡的说。 “小夏 ,问题严重吗?” “这一段时间我们的营业额下滑的很厉害!” 沈卿尘点燃一支烟:“还可以坚持吗?” “营业额比刚开张那个月下降了三分之一。” “那岂不是要赔钱?”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要赔钱!” “不行,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来!” 一连几天沈卿尘的在思考应对之策,但是苦于不知道对手是谁而无能为力。 终于经营不善的消息被股东们知道了,大家虽然嘴里不说什么,但都在等待沈卿尘下一步的做法。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了单智樊的电话:“小沈你是怎么搞的,刚开业的时候好好的,现在业绩下滑的这么厉害!” “单叔,我这里遇到点麻烦,不知道谁在背后针对我!” “你是不是太招摇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没有啊,您是了解我的,我只求和气生财犯不着得罪什么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出来了去给别人赔个错。”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是始终没有头绪。” “我们的投资都在里面,你不能无动于衷必须做点什么!” “单叔,你别急我正在想办法。” “别急、别急,说的倒好听。到现在你连对方什么来路都不知道我能不急吗?” 沈卿尘还想辩解几句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握着听筒久久缓不过神来。 夏诗璇见他一脸凝重关切的问:“谁来的电话?” “单叔。” “他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把我训了一顿呗。” “沈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把大家叫来商量一下。” “行,你去通知吧。” 当天下午六点,通讯店一反常态早早关了门。沈卿尘面无表情的坐在正中:“叫大家出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一下。”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见他神色不对,就安静了下来。 “卿尘出了什么事?”马正邦率先开口了。 沈卿尘揉揉脸颊声音低沉的说:“店里有麻烦了!” “你能再说清楚点吗?” “具体我也说不明白,只是不断有人上门找茬,让人防不胜防!” 任洪波一阵冷笑,把水杯在桌上一跺:“我当多大的事呢,就这事儿交给我来办,不出一周时间我给咱们整得明明白白的!” “洪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最大的困难是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让我抓住一个还怕问不出来?” “你别胡来,正事咱们都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节外生枝!” “卿尘你想想咱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马正邦一如既往的清醒。 “早上单主任也是这么问的,可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 “这就怪了!” 一直不说话的徐智平此时开口了:“卿尘别的还可以慢慢想,店里的生意可不能这样下去了!” “是啊,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 “咱们大家一块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生意变得好起来。” 会场陷入到沉默之中,足足五分钟没人说话。 肖继伟打破了沉默:“沈总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沈卿尘眼神一亮:“你说出来吧!” “首先呢我们遇到的主要麻烦是那些地痞流氓的捣乱,这对店里的声誉是致命的,这个问题不解决说别的都没有用。” 众人都纷纷点头:“肖哥要怎么做呢?” 肖继伟苦笑道:“问题提出来了,办法我却没有!” “怯!说了等于没说!”任洪波气的转过身体。 “洪波,可不能这样看问题。” “本来吗,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行了,现在大家都想想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沈总,我觉得要是有办法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夏诗璇话还没说完,任洪波就不屑的打断她:“靠什么证明?总不能靠嘴说吧?” “洪波你住口!”马正邦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班长你想到什么?” “卿尘,我在电视里看国外有那种视频监控不知道我们这里有没有?” “是一个办法,而且……而且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黑手。” 沈卿尘内心一振:“这个我来想办法,你们还想到什么?” 肖继伟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还有就是,我们能不能把营业厅的布置改动一下,腾出一些空间租出去,这样不但能节约租金还能使营业厅的功能更加完备。” 话一出口,众人纷纷赞许:“肖哥,姜还是老的辣啊!” 沈卿尘一散会就去找了江海,从他那里得知电子市场有卖监控探头的。等探头装好以后,他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似乎有了些眉目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上门捣乱的越来越少,沈卿尘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度过去了!” 还有一件高兴的事,马正邦不知和刘艾蓉说了什么,她居然答应到营业厅租个柜台卖些小玩意,主要是电池、皮套之类的东西。 再次见面,两人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大大方方的打招呼,闲时还开一两句玩笑。 沈卿尘从心里感激马正邦,下班时想请他和刘艾蓉一起吃个饭。 马正邦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刘艾蓉,却没想遭到了拒绝:“班长 ,我到这来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念旧的!” “艾蓉,大家都是同学你这样做卿尘下不来台!” “那是他的事,我没必要考虑别人心里想什么。” “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班长,我尊敬你的为人才给你说这些,换了别人我都懒得说话。” “好吧,我不逼你。不过你也不要太让他难堪。” “放心,我们只是生意关系,我知道轻重。” 第184章 困境 店里的生意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终于渐渐有了起色。这一成果让沈卿尘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着实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深知这仅仅只是一个新的起点罢了。下一步,他毅然决然地将重点放在了招兵买马之上,同时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尽快代理一两个品牌的手机,以此来拓展业务范围,进一步提升店铺的竞争力。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无声息地向他逼近。 “沈总,今天的货没有拿到。”方琼焦急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困惑与不安。 “方琼,你说什么?”沈卿尘满脸惊愕,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下午我去终端公司拿货,他们告诉我货都出手了!”方琼急切中带着些无奈。 “你没有出示货单吗?”沈卿尘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给他们看了,他们说我们来晚了,货被其他店拉走了。”方琼无奈地摇摇头,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方琼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沈卿尘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方琼木讷地摇摇头:“这是第一次!” 沈卿尘嚯的站了起来:“你和我一起去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市电信局终端公司,沈卿尘并不是第一次来。过去,他和负责发货的刘兰笙一直称兄道弟,两人关系颇为融洽。 “刘哥,什么情况,我的那批货怎么还没到?”沈卿尘一见到刘兰笙,便迫不及待的嚷起来。 刘兰笙抬眼见是他,只微微一怔,随即面带微笑:“我当是谁呢,沈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庙坐坐呀!” “刘哥别开玩笑了,我都火烧眉毛了,你管是不管?”沈卿尘满脸焦急,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珠。 “哎吆吆,什么事把你个大老板急成这样了?”刘兰笙依旧不紧不慢,似乎并没有把沈卿尘的焦急放在心上。 “你就别取笑我了,十万火急!”沈卿尘语气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渴望。 刘兰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沈总我正忙着呢,你要不先等一等?” 沈卿尘只好在椅子上坐下来,心中充满了无奈。方琼则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眼神中流露出迷茫。“方琼坐下吧!”沈卿尘有气无力地说。 刘兰笙似乎全然忘了沈卿尘的存在,一会儿记账,一会儿招呼人发货、进货,忙得不亦乐乎。许多同行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沈卿尘和方琼。“沈总怎么一直坐着,货还没到吗?” “到了、到了、还差十几个刘经理正给我调呢!”沈卿尘故作镇定地回应着,心中却充满了焦虑。 见到其他人都顺利领到货,方琼气不打一处来:“沈总,要不我们……” 沈卿尘一扬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再等等!” 等所有的货都发完了,刘兰笙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沈总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的,我今天刚好没什么事。”沈卿尘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努力保持着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刘兰笙敷衍着,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假。 “刘经理,我那批货你看是不是……”沈卿尘再次提起货的事情,语气也变得有些谦卑。 “你的货不是发了吗?”刘兰笙面不改色,语气平淡。 “刘哥,不带这样开玩笑的!”沈卿尘带着勉强的笑容应答,心头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没和你开玩笑,你刚才也过说货到了。”刘兰笙看似一本正经实则故意刁难沈卿尘。 “那是和他们打个马虎眼,不作数的。”沈卿尘急忙解释。 “不作数?沈总你这样说话怕是有失体面,货已经发出去了你让我拿什么给你?”刘兰笙的语气略显强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这……”沈卿尘陷入到困境当中,既不好争辩又不能什么也不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刘经理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这里有进货单你看!”方琼却不能不说话,因为那意味着货是从她手里找不到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进货单?”刘兰笙接过来只瞧了一眼就交回到她手里:“谁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 “不信你可以查一下出库单!”方琼寸步不让。 沈卿尘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刘经理是您这发的,日期还没有到!” 刘兰笙笑道:“这段时间把人忙零干了,我找人问问,小乔你过来一下!” 库房的小乔听见经理的召唤,忙不迭地跑过来:“经理你叫我?” “去看看沈总的货发了没有?”说话的同时还不易察觉地丢给对方一个眼色。 “我去看看!”小乔转身离去,同时对经理的做法有几分不解。 等人走了,刘兰笙招呼沈卿尘坐下:“沈总你现在可不一般了!” 沈卿尘微微一皱眉:“刘经理你这说到哪去了?” “我也是实话实说嘛!”刘兰笙不紧不慢,声调中却带出一丝戏谑。 “刘经理我不过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比起那些早发家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沈卿尘谦虚地回应,不敢有一点托大。 “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沈总后边有人以后还要靠你提携呢!”刘兰笙话中有话,似乎在讥讽沈卿尘。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沈卿尘满心疑惑,不知道刘兰笙到底在暗示什么。 “得了甭在我面前装糊涂了,要是没人你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刘兰笙的话越来越放肆,根本没把沈卿尘放在眼里。 沈卿尘正要分辩,唤做小乔的库管回来了:“经理,沈总的货的确没有发出去。”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叫人发货!”刘兰笙命令道似乎他也很急切,但是听在沈卿尘耳朵里似乎有些虚张声势。 “经理……”小乔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又怎么了?”刘兰笙不耐烦地问道。 “那批货早上中泰公司领走了。”小乔小心翼翼地回答,一丝恐惧略过她的眼眸。 “怎么会这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刘兰笙大发雷霆,那样子饶是沈卿尘都被他骗了过去。 小乔只是站着不说话,刘兰笙不耐烦地挥挥手:“滚远一点,没用的东西!” “刘经理别动气,她大概是忙糊涂了!”沈卿尘连忙打圆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刘兰笙换了一副笑脸:“沈总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那没什么,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如下班了一起出去吃饭。”沈卿尘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再不麻烦了,我还要去接孩子。”刘兰笙婉言拒绝,只是眼神中的坚持让沈卿尘有些陌生。 “那晚上呢?我们一起去泡吧?”沈卿尘继续邀请,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今天丈母娘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刘兰笙再次推脱,依然是那副不容商量的语气。 沈卿尘话已至此也觉得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那刘哥我就先走了,我那批货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派人过来取!” “这你放心,下批货一到我亲自打你电话。”刘兰笙信誓旦旦,脸上露出真诚的神情。 如是者三次,沈卿尘都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货。店里已经没有哔哔机卖了,一些老客户嘴上不说,实际已经悄悄找其他店合作了。这让沈卿尘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无奈。 夏诗璇更是急得嘴唇上连起了几个水泡,她又不好找沈卿尘的不是,只能把火全发到员工身上。 沈卿尘不是没想过原因,但是有些地方一直没想明白。对方既可以动用地痞流氓,又可以让市容、消防来找他麻烦。特别是这一回居然让自己已经交了定金的货不翼而飞,这份能量让他感到后脊背直发凉:“我究竟得罪了怎样了不起的大人物呀!” 第185章 裂痕 刘兰笙的电话一直都没有等到,沈卿尘急得坐卧不宁 ,他让方琼联系了几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货。 夏诗璇没有办法只能在同行之间串货,可这样做的结果首先是赚不到几个钱,更要命的是让别人觉得店里没有实力。 “怎么办?”沈卿尘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比谁都着急。 等到第七天,沈卿尘决定不再等了:“方琼,你去一下终端公司。” “知道了。” “等等,还是不去了。” 方琼被他前后两道命令搞的不知所措:“沈总?” “你给刘兰笙打个电话,告诉他这周必须见到货!” “那他还是不给呢?” 沈卿尘冲她摆摆手:“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别的就不要问了。” 刘兰笙那里传来的消息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沈卿尘已经下定了决心:“刘经理我是沈卿尘。” “沈总啊,有事吗?” 沈卿尘含着悲愤再次问道:“我那批货……” “不是和你说了吗,货一到就通知你。” “可是已经一周时间了,店里一直在等米下锅!” “货不到我有什么办法?” “刘经理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你让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那么多家通讯店都找我进货,我忙的过来吗?” “我现在问的是上个月的货,定金都打了一个多月了,刘经理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这些你和我说不着!” 沈卿尘闻言眼中锋芒毕露:“刘经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别怪我不讲感情!” “感情?谁和你讲感情?沈卿尘我是国营单位,国营你懂不懂?” “好,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啦!” “你想怎么样?”刘兰笙语气和缓下来。 “很简单,我打算登门找一下你们单位的纪委,如实反映我所遭遇的困难。” “真有那个必要吗?” “刘经理,我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公平二字罢了!” “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悉听尊便!” “我话还没说完,今天要是还收不到货,我不介意到法院去起诉电信公司,到时候怕还要劳烦刘经理出庭作证。” 刘兰笙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沈总有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吗?毕竟你干的这行离不开我的支持!” 沈卿尘冷笑道:“刘经理,你的支持我已经领教了,实在是受用不起啊!”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等我查清楚了……” “您还是别忙了,等查清楚了我怕是早关门停业了!” “言重了,沈总。” “刘经理我话已出口,你看着办吧!”沈卿尘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兰笙则是恨恨的骂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总谈的怎么样?” “下午应该能把货拉来。” “真的吗?” 沈卿尘点点头:“方琼你负责验货,不能出一点差错。” 芳琼懵懵懂懂的问:“每一箱都要打开吗?” “对,每一部机子都要试好!” 货虽然到了,沈卿尘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诗璇通知明天开个会!” “全通知吗?” “对!” “那……胡振龙也通知吗?” “他也要来!” “知道了。”夏诗璇望着沈卿尘阴郁的脸没再说什么。 会议是在白天召开的,外面正常营业而会议室不大的面积挤满了昊天公司的股东,连一贯不露面的单智樊都参加了。 “股东们,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要和大家商议。”沈卿尘开门见山。 众人早有心理准备都不说话,唯有胡振龙欲言又止硬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大家可能都听说了,店里的生意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好。” “卿尘,这些我们都知道,你爸不妨直奔主题!” “好,原因吗?原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他的话引来底下一阵窃窃私语:“卿尘,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沈卿尘见说话的是胡振龙,就耐心的解释道:“这一段时间先是有流氓来店里捣乱,我们装了监控以后流氓少了,可是市容、消防这些部门时不时地还要来找事。” “这样的话还怎么做生意?” “我知道,不过最近一周他们没有来过。” “问题解决了?” 沈卿尘摇摇头:“非但没有解决,还更棘手了!” “你说说!” “终端公司这边压着我们的货不给,直到昨天才送来。” “给了不就好了?” “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到什么了?” 沈卿尘叹了一口气说:“我估计以后从他们那里进货难了!” “有那么严重?”胡振龙的声音都变了。 “只怕不仅如此呢!” “为什么?他们这样做总要有个原因吧?” “我还不太确定,只怕多半的原因还是出在我身上。” 众人的窃窃私语转变成一阵骚动,沈卿尘没有去制止反而坦诚的看着大家:“造成今天被动的局面责任都在我一人身上,对不起大家了!” “卿尘,你怎么这么说话,要不是你带着我们致富,我们还不知道在啥地方踢石头呢!” “是啊、是啊,卿尘遇到难处就想办法解决,以前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卿尘见大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心里充满感动:“可这一次不一样,我连是谁在背后搞鬼都不知道!” “你就不应该成立这家店!”胡振龙的发难让众人目瞪口呆。 “阿龙,你吃错药了吧!”任洪波对他吼道。 “你闭嘴,还没到说你呢!” 任洪波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一样:“你疯了?” 胡振龙看都不看他一眼:“卿尘当初你要开店我就不同意,现在果然就出事了。” “阿龙,那时候你的顾虑主要是怕资金不够还有就是我们不懂行,现在这两个问题都没有出现。” “依你这样说,问题出在哪?” “刚开张那个月我们在整条街是生意最好的,除了没有手机卖,其他的谁也卖不过我们。” “现在呢?” “现在……现在尽管出现了困难,我们还是能正常维持。” “维持?我们真金白银投进来就为了维持吗?” 胡振龙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沈卿尘脸上,让他觉得无地自容:“阿龙……我还在想办法!” “你最好赶紧想出办法来,不过我不陪你玩了!” “你……”沈卿尘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卿尘,你别过我无情当初我就不同意开通讯店。” “不同意早干嘛去了,手印是别人替你压的还是强迫你压的?”任洪波拍案而起。 “我不和你说,野蛮!” “阿龙 ,你敢再说一句!” 沈卿尘猛的站起来:“都给我坐下!” 第186章 尘世的烦恼 会议无果而终,压在沈卿尘心头的磐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下班时路过刘艾蓉的柜台,她像是有话要说但终归没说出来。 “卿尘,下班去我那儿坐一会儿。” “肖哥改天吧,今天有点困了。” “那好,回家早点休息。” 沈卿尘到家吃过晚饭,就独自一个人发呆。 “三儿,你怎么也不出来和家里人说说话。” “没事儿,我想想心事。” “出什么事了吗?” “妈,你让我静一静!” “好、好,你一个人待着。” 沈卿尘站在阳台上望着山边的晚霞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要是芳菲在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 直到最后一抹红霞藏进暮色之中,他才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屋。此刻的他心潮起伏只想找人说说心里话:“找谁呢?给顾之航去个电话,看他今天是不是上大夜。” 还是去年下雪那天在一起的烤肉店,不同的是去年是五个人,而现在唯独缺了黄雅璇。 “卿尘,这么急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对于马庆东的问题,沈卿尘只是含糊的回答:“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该不是那件事你打算动手了吧?” “那事都过去了。” “什么?我们几个前两天还商量着问你什么时候动手呢!” “人已经进去了!” “这他妈算怎么一回事?你也不提前说一下!” “我寻思着人都进去了就没提。” 苏牧川来了兴致:“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 “偷东西,被厂保卫处抓着了。” “就这点事,用不了几天管保放出来!” “怕没那么容易,他们可是偷了好几卡车钢屑!” “真的?这帮子贼胆可够大的。” “我估计两三年都见不到他们了!” 顾之航笑着给三人倒酒:“你们厂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不提这事了,你们现在怎么样?” 沈卿尘话一出口,三人都长吁短叹起来:“卿尘,我们真羡慕你!” “出什么事了?” 顾之航把酒杯往桌上一顿:“唉,再说不成!” “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跟我见什么外!” “我们厂也要下岗分流了!” “这么快?” “你说什么?” 沈卿尘急忙掩饰:“没什么?”他对炼油厂的这一段经历还历历在目,当时由于经济不景气加上企业负担过重,这个共和国长子也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紧日子。 顾之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接着说:“车间动员我们主动离职,还说一次性给十万元安置费,至于……” “你别听他们瞎说,听我的哪儿也不去!” “卿尘这可是十万呀!” “给再多也不走,不信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马庆东举杯和沈卿尘碰了一下:“卿尘,你咋闹得跟半仙一样?” “我……我只是推测厂里等你们这些人走了,他们好涨工资。” “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卿尘我早不想干了!”苏牧川的话一点没让他感到吃惊。 “你就一点不意外?”苏牧川盯着沈卿尘问。 沈卿尘勉强笑笑:“改革的春风终于还是吹到你们厂了!”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那好听我说,你们厂这次是来真的,估计用不了多久职工就会上街游行。” 见三人不信,沈卿尘喝掉门前酒:“你们一定不要跟风,更不要离职,等这阵风过去,你们厂仍然是全市最好的企业。” “卿尘,说什么都晚了!” “庆东,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打离职报告了!” “你为什么不问一下我?” “事发突然,再说你在什么地方?” 沈卿尘不好再埋怨什么:“离职就离职吧,好在你还有一波财富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顾之航越听越糊涂:“卿尘你是不是喝多了?” 沈卿尘回过头郑重的对他说:“你没打报告吧!” “没有。” “那就对了你千万别学他,用不了几年你们厂就会大规模选派出国务工人员,到时候挣得可是美元!” 苏牧川在一旁笑的不成:“卿尘你太逗了,你看我以后干什么?” “牧川你不要笑,你们三个里面以后你混的最好!” 苏牧川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出来的?” “这我现在还不能说。” “得了,卿尘我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 顾之航和马庆东都是一惊:“你说什么?” 苏牧川不紧不慢的说:“我进厂本来就是托的关系,你们知道我不喜欢被人约束,在厂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早受够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沈卿尘不禁摇摇头。 “你说什么?” “没有。” “卿尘,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 “我多半也是瞎猜。” “我不这样认为,你看看你这一年做什么成什么,有什么秘诀吗?” “真没有,只是运气好而已!” 三人见沈卿尘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把酒令行起来。酒过三巡还是顾之航看出沈卿尘有心事:“卿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是有些事,不过今天不提了。” “那不行,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告诉我们!” “不是你想的那种事,还能总有人找我打架?” “那是什么?不会是媳妇跟人跑了吧?” 苏牧川用筷子指着马庆东笑道:“你想什么呢?卿尘现在有钱了,媳妇打都不肯跑!” “我也就逗他玩,卿尘你可是第一个买车的!” “一辆二手车值得你总提?” “二手车咋了,你不说谁他妈知道!再说了你那可是越野车,比我们厂处长的专车一点不差!” “你要是喜欢借你开两天。” “真的,可惜我不会开。” “不急,再过十来年人人都有车。” 苏牧川听他说的有趣,也来凑趣:“卿尘,你看我以后开什么车?” “奥迪。”沈卿尘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我呢?”你俩个以后都开大众。 “大众那么多车型具体开什么车?” “你开途观,之航开迈腾。” “信你才怪,卿尘有件开心的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 “还记得魏哥吗?” “哪个魏哥?” “就是那个省政府参事。” “记得,提他干什么?” 他前段时间来厂里找我们来了! “找你们干嘛?” “笑死人了,他做了一面锦旗到厂办,慌得厂办主任打电话叫我们三个赶紧过去,连厂电视台都惊动了。” “那厂里怎么说?” “表扬呗,这两天哥几个可是全厂的风云人物,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威风!” “就没有一点实际的?” “有,厂里给我们每人涨了一级工资,还发了1000元奖金,号召全厂向我们学习。” “魏哥这人还不错!” “他还让我们告诉你,你没有正式工作所以就没联系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他。” 沈卿尘笑笑:“他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对了卿尘,听她老婆说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在首都上大学,你不想见见?” “见你个鬼,我现在焦头烂额的饭都没心吃,谁还有心情想这些不沾边的事!” “到底什么事情?” “不说了,说了你们也帮不上忙。今天只喝酒不提不开心的事,来举杯!” 沈卿尘这一晚喝多了,是完全断片那一种。被人送回家他埋头就睡,睡梦里他梦到一个女人生孩子,自己则急得在地上打转:“芳菲!” 第187章 一帘幽梦 “秀梅你回来了。” “哎吆,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别动!” “我也不能成天躺着,你让我活动活动。” “那可不行,你现在重点是养胎,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你又乱花钱,孩子还没生呢,你买纸尿裤干嘛?” “快了,下月就要生了,到时候穿上它给你省不少事。” “秀梅下次别买了,你挣钱也不容易留一些在身上以后结婚用。” “我不想结婚,留它干什么?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迎接宝宝的诞生。” “秀梅,你对我真好!” “看你,说的好好的怎么哭了!” “秀梅,等宝宝生下来认你做干妈!” “真的?我太高兴了!”秀梅抚摸着芳菲圆鼓鼓的肚子,侧耳听里面的动静。芳菲一脸平静的享受着临产前的幸福时光。 “秀梅,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就是上班路有些远。” “新单位在哪?” “浦西,静安寺边上。” “那么远,路上花不少时间吧?” “习惯了,每天倒车要花一个多小时,不过我挺享受的,特别是坐轮渡过江的时候心情特别好!” “我也想去上班,可是为了他只能想想罢了!” “芳菲别心急,等孩子大一点可以送去他姥姥家,到时候你就轻松了。” “可是那还要等很久,我不想一直这样拖累你。” “说什么呢,刚才还让我当孩子的干妈,现在就见起外来!” “唉,这要是在家里多好!” “芳菲,家里知道了吗?” “给他们说了。” “他们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把我好一阵数落!” “没说其他的?” 芳菲叹口气道:“下周我爸妈会来照顾我。” “那就好了,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他们来了我们这里也住不下,实在是闹心。” “不想那么多了,来了再说。” “秀梅,你估计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我可说不准,不过管他男孩女孩有你和卿尘的基因在里面孩子丑不了!” 芳菲听到他的名字,莫名有些伤感:“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想他干嘛不给他打个电话?” “打给他干嘛,告诉他我离不开他,还是告诉他要当爸爸了?” 瞿秀梅望着芳菲长久不说话:“你就是太要强了,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秀梅,我要证明自己离了谁都能活下去而且还活的不比别人差!” “行,不比别人差。不过你想过没,孩子生下来问你要爸爸怎么办?” 芳菲被问的哑口无言,遂不说话只低头整理小儿的衣物。 “芳菲,孩子起名字了吗?” 芳菲抬起头望着远处的杨浦大桥的慢慢的说:“叫沈麒。” “要是女孩呢?” “如果是女孩就叫沈灵。” “芳菲,我说一句话你别不高兴,既然你还想着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这对他不公平。” “秀梅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这里面的事也没有瞒你,你觉得他做出那种事能被原谅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该忘的就忘了吧,否则你会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这对你对他都不公平,特别孩子是无辜的!” 芳菲听着听着就流下泪来:“容我再想一想!” 瞿秀梅见她心思有了活泛更进一步说道:“其实卿尘心里一直有你。” 芳菲平静的擦去泪水:“你不用拿好话来安慰我。” “没有啊,我听张燕说前一段时间有个漂亮的女孩一直在追卿尘,可是被他拒绝了。” “那一定是还不够漂亮,否则他那种人岂有拒绝的道理!” “你对他成见太深了,人谁不犯错,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把他整个人否定了。” “那个女孩叫什么?” “肖虹。” 芳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也不自觉的在抖动。 “你怎么了?刚叠整齐的衣服又被你弄乱了!” “秀梅,你说她叫什么?” 瞿秀梅这才注意到芳菲的反常举动:“叫肖虹怎么了?” “没什么?张燕没和卿尘说我人在上海吧?” “没说,我让她保密。” “这就好,秀梅你帮我放一段音乐。” “想听什么?” 就听桌上那盘磁带。 瞿秀梅按照吩咐把磁带放进录音机的卡槽,随着咔嚓一声响,缓缓的前奏像丝带一般拂过两人的心房: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塚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 “秀梅,夏诗璇现在怎么样了?” “问她干什么?一只狐狸精。” “她和卿尘没有发展吗?” “她也配!卿尘不会看上她的。” “那也不好说,夏诗璇这个人很有心机,她想得到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这你倒没有说错,不过张燕告诉我卿尘除了工作需要对她一直敬而远之。” “这又是何苦呢?” “你还真希望他们走到一起啊!” “当然不是,不过小夏的确是他生意上的好帮手!” “别傻了,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再说了他们走到一起,那咱们的沈麒岂不是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吗?” “别提这事了好吗?秀梅你英语学的怎么样了?” “才开始学,你知道我底子薄学起来挺吃力的。” “不要紧,这和说话一样一开始挺难,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了。” “我现在除了工作时间连上下班路上都在背单词。” “有这个恒心没有办不成的事,秀梅你学完的资料就放在家里我也看看。” “你还是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吧!” 第188章 黑手浮现 通讯店的生意依然不温不火,沈卿尘对此也无计可施。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手里的存货就要见底了,下一批货还没有着落。 “怎么办?”沈卿尘挠挠头皮在靠椅上发呆。 “卿尘!” 刘艾蓉突然出现在面前让他感到意外:“找我有事吗?” “你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 “你看到了,我最多的就是时间。” “还为店里的事发愁吗?” 沈卿尘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艾蓉你坐下!” “不坐了,我说两句就走。” “你还在生我的气?”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我来是想给你出个主意。” 沈卿尘见她说的郑重连忙坐直了身体:“艾蓉,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现在遇到的麻烦我都看到了,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思路。” 沈卿尘凝视着过去的恋人心潮起伏:“你不怪我了?” “你再说不着边际的话,我就走了!” “好,不说了。” “卿尘,你有这么好的地段是你最大的本钱,为什么不试着转型呢?” “怎么转?难道不做通讯了?” “当然不是,你把柜台租给我就是一次尝试。” “那是你,换了别人我才不肯呢!” “我知道,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卖哔哔机呢?” “手机我暂时还没有那个实力,原本想等哔哔机捞一把再考虑。” “我说的不是手机。” “那是什么?” “卖电池呀!” “别开玩笑了!” “我是说真的。” 沈卿尘放下手中的笔盯着她的眼睛看,一直看到刘艾蓉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这样看人很不礼貌吗?”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刘艾蓉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卖电池!” 沈卿尘手里换了一只打火机把玩:“我卖电池你怎么办?何况只靠电池能支撑起这么大一家店嘛?” “你不要看不起电池,你知道我那个柜台一个月挣多少钱?” “多少?” “一万!” “是嘛,那也不多。” 刘艾蓉见自己的话并没有引起沈卿尘多大的兴趣,就进一步说:“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钱,不过我卖的都是普通电池,如果是锂电池我有把握每个月利润翻三倍!” 这下轮到沈卿尘不淡定了:“你是说手机上用的锂电池?” 刘艾蓉点点头:“坐不住了?” 沈卿尘不无担忧的说:“可是我没有渠道呀!” “这不有我呢吗?” “艾蓉,你这么帮我该不是学雷锋吧!” “想得美,我要和你合作。” “就凭你那一只柜台就想合作?” “当然,别忘了我有稳定的渠道。” “你打算怎么合作?” “很简单,我这个人心不黑,只要求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好处。” “你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那好,我想再加两个柜台。” “可以,不过不能是免费的。” “你想哪去了,租金三年内不许涨价。” “艾蓉,让你进来原本就没想着挣钱,我……” “这个先不说,我还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店里只能做锂电池,不能跟我竞争普通电池。” “就这两条?” “就这两条。” “那你要两个柜台干嘛?” 刘艾蓉笑笑:“卖呼机。” 沈卿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用。”沈卿尘把手里的打火机丢进抽屉:“那货源呢?” “他们不愿意给你供货,对我又没有这个限制!” 沈卿尘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可以帮你什么?” “还是算了,你连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说到这,沈卿尘的眉心又紧锁起来。刘艾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卿尘,你太粗心了!” 沈卿尘缓缓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你最大的困难是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你在明、敌在暗不是吗?” “是啊,真他妈难受。我想发力都找不到方向。” “其实你的对手就在眼前,只是你看不到。” “你说什么?” “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讲。” 沈卿尘闻言只好坐下,刘艾蓉满意的点点头:“你注意到没有每次有人闹事,街对面都停着一辆警车。” 沈卿尘感到浑身一阵发凉:“你怎么知道?” “我的柜台正对着街道,起初我还以为是巧合,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闹事的人钻进警车我这才明白。” “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早告诉你,你欠我的我想看你走投无路的样子!” “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那是因为……” “因为你对我还有感情?” “少臭不要脸,因为我要和你合作。” “不管为了什么,艾蓉谢谢你!”沈卿尘攥着刘艾蓉的手专注的看着她。 刘艾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手抽出来:“你别想多了,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了!” 沈卿尘讪讪的缩回手:“我知道,刚才不好意思啊!” 刘艾蓉并没有生气:“我挺奇怪的你的芳菲为什么从来不到店里,你们闹别扭了?” 沈卿尘沮丧着脸:“她走了。” “为什么?” “不想说了,总之是我对不起她。” “你老毛病又犯了?哎,我还一直好奇自己输给什么样的人了,没想到她也是牺牲品!” “艾蓉,你的话让我无地自容!” “知道就好,如果你真爱她就把她找回来。” “人海茫茫,我不知道去哪里找。” “可见,你伤人家有多重!” “真想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你太自私了,犯了错就要承受代价,你不是什么天选之子,更别指望身边的人都会为你不计回报的付出!” 沈卿尘头埋得很深,他害怕看刘艾蓉的眼睛,更不敢去想过去的种种。 “卿尘,对夏诗璇这个人你怎么看?” “啊,为什么提起她?” “我只想告诉你,对这个人你要提防着点!” “你指什么?” “算了,就当我没说。” “话说了一半,为什么又不说了?” “相信以你的聪明听的懂我说什么。” 第189章 突出重围 沈卿尘和刘艾蓉的渠道商见了面,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锂电池的利润还是吓了他一跳。 双方通过一番讨价还价达成了一致,沈卿尘成了省城的二级经销商。做完这些他并不急于回公司,而是在金昌路挨家开始扫店。 一款刚面世的折叠手机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瞅瞅包装他想起来了,这是摩托罗拉掌中宝曾经在手机市场大杀四方的神器。 “这个多少钱一台?” 销售小姐瞟了他一眼用有些傲慢的语气说:“元。” “批发价多少?” “我们只零售不批发。” “可以见一下你们经理吗?” “经理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沈卿尘忍住不快又问道:“我们是同行可以打听一下这款手机从哪里进货吗?” “既然是同行你连终端公司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终端公司,可是我想知道除了终端公司哪里还可以买到?” 销售像看外星人一样瞧着他:“这条街上大部分都从终端公司进货,别的我不清楚!” 沈卿尘只好放下手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要不去移动公司问问。”心里想着他不自觉的向车站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如果没人引荐去了也是白搭。” 回到公司他把夏诗璇和方琼叫到身边:“公司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五十万多一点。” “刨去买电池的钱还剩下四十万过一点,差不多只够买十几部手机了。” 夏诗璇和方琼不明就里:“沈总,你嘀咕什么呢?” “诗璇,今天和那边谈好了,以后我们要拿出主要精力卖手机电池了。” “这么快?” “快吗?商机不等人啊!” “我还是心里没底!” 沈卿尘笑而不言,方琼耐不住性子问:“沈总,咱们怎么越做越退回去了?” “你的想法是有问题的,不要总盯着呼机那点利润,以后手机才是市场主流。” “可这跟电池的关系也不大呀?” “你错了,慢说电池的利润要远大于哔哔机,就是手机离了电池也玩不转。现在的电池容量要想不影响正常通话至少得另配一块电池。” 夏诗璇点点头:“沈总,你进的电池多少钱一个?” “进价80,往出卖160。” “什么?这么厉害?” “这是全市统一价。” “能有人买吗?” “放心,我已经提前做过市场调查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货一到马上开始。” “你刚才说50部手机又是怎么回事?” 沈卿尘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诗璇我准备完全放弃哔哔机。” “那怎么成?现在进店的客人都是买哔哔机的!” “相信我,哔哔机只是过渡产品,用不了几年就会在市场上销声匿迹的。” “你怎么知道?” “这个嘛……我研究过国外的市场。”沈卿尘对自己的说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既然你看好了,咱们就干!” “但是这里面还有些障碍。” “什么障碍?” 沈卿尘长出一口气:“还是货源的问题!” 夏诗璇一听也不禁犯起了难:“刘兰笙到底怎么了总和我们过不去!” “不提他了,明天我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在移动公司打开突破口。” “沈总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移动公司有手机牌照电信终端公司红火不了多久的。” “只是我一时还想不出该去找谁。” “我大学寝室李芸的姑姑就在移动公司上班。” “那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找她。” “行,晚上我给她打个电话。” 次日上午,沈卿尘和夏诗璇赶到移动大厦。为了这次会面两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沈卿尘少见的穿上了正装,烟灰色的西服配白色衬衣,脖子上系着芳菲给他买的酱红色领带,整个人显得既帅气又稳重。 夏诗璇则是一袭蓝色过膝长裙,脚上穿一双露趾的白色凉鞋恰到好处的把身体各处的曲线展示出来,又没有太过引人注目。 在门卫登记之后,两人坐电梯去了十楼市场部。 移动公司的内部陈设让两人大开眼界,宽敞明亮的办公环境,整齐划一的员工着装,处处透露出全球百强企业的自信和实力。 李芸的姑姑李雪莲是公司财务部的一名科长,在这座大楼里科长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因为负责财务工作,故而受到领导的重视。 说明来意之后,李雪莲很热情的给两人倒了水:“沈总、小夏你们来之前李芸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李科长冒昧来访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小夏是李芸的大学同学这点面子我这个当姑姑的哪能不给?” 夏诗璇从包里取出一件羊绒披风交给李雪莲:“姨,这是从亚欧专柜买的送给您就当是见面礼!” 李雪莲谦让道:“怎么好收你的礼物,你一个孩子能挣多少钱?” “姨收下吧,这是公司送您的回去可以报销。” 李雪莲拿在手里摸了摸确认是羊绒的才高兴的挂起来:“沈总你做这行多久了?” “今年才开始做。” 李雪莲倒不惊讶:“以后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你现在开始做不晚!” “姨,李芸和您说了我们的来意吗?”夏诗璇试探着问。 “说了,她还说一定让我想办法帮助你们。” 沈、夏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李科长我想从移动公司进一批手机。” “想进什么牌子?” “摩托罗拉startac328。” “那可是高端机,你们想好了?” 沈卿尘点点头:“就不知道您这里多少钱一台?” “,不过既然是小芸介绍的可以优惠一点。” “最低优惠多少?” 李雪莲淡淡一笑:“抹去零头,一台。” “我要了!” “沈总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沈卿尘自觉冒失:“您说!” “这是批发价。” “我知道。” “从我们这里进货最少30部起!” 沈卿尘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放心,一周之内钱打到你们账上!” “好,就等你一周。不过要先打一万元定金。” 第190章 应急决断 店员们手忙脚乱的把电池搬进店里,方琼指挥大家把电池摆在货柜上:“都摆整齐了!” “方主管,这些电池真能卖上好价钱?” “废什么话?让你卖你就卖!” “那卖多少钱一块?” “170一块。” “卖这么贵?” “看清楚了,这可是‘飞毛腿’不是市面上那些杂牌子。” “小方,这下不愁没卖的了吧!” “是刘姐呀,多亏你帮忙我让沈总请你吃饭!” “不用,我和你们沈总是多年的同学,这点忙应该的。” 从下午开始陆续有人进来买电池,方琼的心才算有了着落。到晚上下班她一统计居然卖了十三块:“才半天就挣了1170元,要是等人们都知道了还不……” 沈卿尘却没有方琼那般开心,自从移动公司回来他就忧心忡忡:“30部57万还差将近17万的缺口,怎么办?” 他想到了银行,但自己一没有熟人,二又不想负担利息。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先从内部想办法。 一下午他都躲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公司的每一个股东全都问遍了还差十万元。最让他生气的是胡振龙的态度,不但不愿意帮忙反而对他的经营颇有微词:“卿尘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是对股东的不负责任。赌对了还好说,万一赌错了谁来承担责任?” 还有一贯对自己马首是瞻的任洪波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卿尘我支持你,不过我不是股东所以……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都怎么了?难道我真的错了?” 至于徐智平倒是二话不说就答应凑五万元过来,只是他提出一个条件——这是私人借款,只能赚不能赔。如果赔了公司要承担他的损失,赚了也不给公司一分钱利润。 “都变了,我图什么?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沈卿尘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离一周时间不足三天了,股东们的钱没有一个到账,他们都在观望沈卿尘的动作。沈卿尘也深知这一点故而没有再打电话催。 店员们除了早上上班见到他的身影,剩余时间就像蒸发了一样难觅其踪。 沈卿尘不是没想办法,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甚至想过放弃可是又心有不甘,更重要的不想被李雪莲小看,第一次合作就放人家鸽子以后还怎么合作。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悄悄出门一个人开车去了黄河边。把车停好,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坐下来,面对湍急的河水一坐就是一下午。 在太阳就要落下去的时候,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看来今晚还是应该找人喝一场。” 正这时,哔哔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单主任打来的:“晚上到我家里来,有事商量。” 次日一整天店里的人都没有见到他,夏诗璇打他传呼也不回,多亏了买电池的人多不然夏诗璇真不知道多担心。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卿尘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进了门。 “沈总你一整天去哪了?” “小夏,我去车市了。” “现在店里这么忙,你去车市干什么?” “我把车卖了。” “什么?卖车干什么?” “车卖了换钱进货。”沈卿尘平静地说道。 众人听了很震惊,夏诗璇更是瞪大了眼睛,“沈总,这样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沈卿尘笑了笑,“如今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说完便走进办公室,打开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整整十摞现金。 就在此时,店里突然来了几个大客户,说是这里的手机配件质量很好,而且价格公道,想要大量采购。 沈卿尘心中一动,亲自出面洽谈。原来是要谈合作的外地商户,他们的目标是锂电池。经过一番商讨,对方直接下了一笔大订单,并且预先支付了一半的定金。 沈卿尘喜出望外,立刻安排店员调集货源。随着这批订单的顺利完成,店铺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不断有人前来洽谈合作。但是沈卿尘寄予厚望的手机业务并没有如预想的一样一炮而红。 出现这种情况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做错了?” 一连三天店里只卖出了两部手机,沈卿尘彻底坐不住了:“诗璇你把手头的事先放一放,跟我去一趟移动公司。” 他们回来的时候,沈卿尘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移动公司授权的销售证书,再有就是统一的门面装修效果图。 让夏诗璇生气的是沈卿尘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把店名改成“芳菲手机直营店”,另外又在店里开辟了一整面电池墙专卖飞毛腿电池,对这夏诗璇没有太大意见,可是刘艾蓉的加入让她始料未及。 尽管重新装修后的业务蒸蒸日上,她心里的疙瘩始终解不开,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沈卿尘:“沈总,我有事要和你说一下。” “诗璇,有什么事你说吧!”沈卿尘的心情不错。 “我想辞去店长的职位。” “你说什么?店里一天比一天好,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吗……”夏诗璇犹豫再三还是咬了咬牙:“通用机械厂和轴承厂那边又要招标了,单主任几次来电话要我去帮忙,所以……” “这事我知道,你去帮几天忙等结束了再回来。” “沈总那也是公司的主要业务,你不能厚此薄彼。” “我知道投标的重要性,所以才让你去,这怎么就成了厚此薄彼呢?” “你不知道的是现在又多了几家竞争对手后边都有人,如果我们再不重视起来就可能失去这块业务,到时候单主任那边怎么解释?” 沈卿尘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他不希望夏诗璇离开,因为对她的能力已经有了依赖,可又不得不考虑放人,毕竟钢屑生意一直在赚钱:“怎么办?” 夏诗璇见沈卿尘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有几分高兴,但又不想把他逼得太狠:“要不这样,让方琼先顶上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让她打电话问我。” “那好吧,先让她试试!” 第191章 安抚局面 随着店里生意一天天变好,店员们的面貌也焕然一新。可是沈卿尘却不敢松劲,现在的销售情况距离他的预期还有很大的差距,最后他一狠心给自己配了一部掌中宝:“要让别人买首先自己要先用起来。” 没了汽车他出门只能去打出租或是坐公交,一来二回还真让他有了灵感:“不如在车体上打广告,说不定会有出人意外的效果呢!” 说干就干,沈卿尘当天就找到了公交广告公司,于是第二天开始市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不少公交车上出现了摩托罗拉掌中宝的广告。 广告的效应出人意料的好,店里出现了购机潮,这还是第一次有排队购机的情况。沈卿尘一不做二不休,又打起了出租汽车的主意。 两招下来他的手机也被打爆了,不少熟人都向他询问掌中宝的情况,实在应付不下来他就都推给方琼来应付。 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人人都沉浸于喜悦与希望之中的时候,却总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悄然响起,仿佛平静湖面上泛起的微微涟漪,虽然细微,但依旧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而此时,马正邦的匆匆到来更是让这种不和谐感愈发强烈起来。 只见他一脸凝重地走到卿尘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卿尘啊,金沟煤矿那边出事啦!”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沈卿尘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到底有什么问题?快说!” 然而,面对沈卿尘急切的询问,马正邦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他嘴唇微张又合上,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才终于缓缓吐出两个字:“阿龙......” 仅仅只是提到这个名字,就让卿尘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儿,他瞪大双眼,紧紧盯着马正邦,焦急地追问:“阿龙怎么了?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还是发生了其他意外情况?” “卿尘,阿龙之前提过的采购项目交给其他公司了。” 沈卿尘一下警觉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昨天他当面告诉我的。” “他没说什么原因吗?” “说了,不过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沈卿尘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掐灭:“班长,有什么你尽管说出来!” “我怀疑他找其他人合作了。” “有目标吗?” “可能是胡玫。” 沈卿尘在屋里转了几圈,又坐下来:“不用怀疑了,这多半是真的!”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说,什么也别问!” 马正邦点点头:“那以后呢?” “我抽时间找他谈谈。” “卿尘,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我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这种事强求不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就是洪波那边还不知道。” “先不要告诉他,我怕他知道了会把事情搞砸。” “没那么夸张吧?” “你不了解他,在这方面他是很在意的。” “卿尘?” “你还有要说的?” “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坏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搞一次团建?” “你提醒的很对,我是忙糊涂了。” “那我们怎么安排?” “就搞一次省内旅游吧,毕竟还要顾及店里的生意。” “那就去阳坝,那里环境不错!” “你安排吧,不过要分两批去。” “你打算第几批去?” “我就不去了,这段时间我想拜会几家客户让他们买咱们的手机。” “你没必要那么拼,不如我们再招一批营销人员让他们挨门挨户去推销。” “等旅游回来吧,这几个客户我还能说的上话。” “卿尘除了自己推,咱们是否可以考虑搞一些促销活动?”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就是静不下心来。” “你放心的话,这件事我来办。” “班长说哪去了?你能主动承担责任我也好松口气!对了拆除公司那边智平搞的怎么样了?” 马正邦喝了一口水:“智平搞的不错,已经和几家单位达成了意向合作,这个月活多的都忙不过来!” “那洪波呢?” “他也还行,正和总厂谈一个拆除项目呢。” “洪波是专吃窝边草呀!” “管它窝边草不窝边草呢,只要能拿来业务就行。” “我就是有些担心他知道胡玫的消息会怎么样!” “这些咱们也管不了,爹死娘嫁人由他去吧!” “对了,智平嚷嚷着买车呢!” “他看上什么车了?” “好像是桑塔纳具体还没定呢。” “这下洪波怕坐不住了。” “洪波已经放出声来,等总厂这单搞定他也要买。” “这两个人还飚上了!” “这不很好吗?要的就是他们这个不服输的劲。” “算了,不谈他们了。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到阿龙身上吧!” 沈卿尘对于胡振龙的背叛一时找不到太好的应对之策,既要顾及同学的面子,还要考虑胡汉宸的感受。最终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准备了三部掌中宝他要亲自送给胡汉宸、矿长和书记。 这样做的结果在金沟煤矿引发了一系列反应,首先是胡汉宸把儿子好一顿数落,再有就是金沟煤矿的采购业务有一些又流回昊天公司。 胡振龙很郁闷既因为沈卿尘,又因为胡梅。意料之中的质问并没有等到,反而是沈卿尘请他和胡玫、秦刚还有张全有一起吃了个饭,不但如此每人还收到一双皮鞋作为礼物。 胡振龙一肚子话当着众人说不出来,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整顿饭都吃的挺不痛快。倒是胡玫大大方方的收起皮鞋,还不住说些调皮话来活跃气氛。 秦刚和张全有对发生的事心知肚明只是不好点破:“沈总你现在可做大发了!” “没有的事,刚入通信行要学的还多着呢!” “以后有朋友买手机可以找你了!” “没说的,你和科长的朋友来了我不挣钱,原价往外卖。” “那不行,不挣钱你做什么?” “秦哥,我是开店做生意又不只卖熟人。” 他们聊的越是投机,胡振龙越是坐卧不宁。 “阿龙,你屁股上有刺吗?总是扭来扭去的。” “没有啊,秦哥你真会开玩笑!” 沈卿尘转过身:“阿龙,现在我比较忙来矿里的机会少了,这里的业务全靠你了!” 胡振龙忙不迭的点头:“那是、那是,和从前一样!” 办完这件事沈卿尘浑身一阵轻松,他知道金沟暂时稳定住了。 放眼公司的各项业务似乎都走上了正轨,可事实真如他如愿吗? 第192章 黑幕落下 掌中宝手机彻底卖爆了,不知什么时候市民对通讯产品的需求如同雨后春笋般不可抑制。 沈卿尘利用自己两世为人的优势准确的预测了手机市场的趋势,于是诺基亚新款手机也被他引入到店里。 这一次他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所有的股东都支持他的决定,旅游回来的店员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倦,沈卿尘的财富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 这天上午他正在店里喝茶,刘艾蓉走了进来:“卿尘,你过来一下!” 跟着刘艾蓉走到窗户跟前,刘艾蓉指指街道对面:“他们又来了!” 沈卿尘瞅着对面的警车半天没说话,转过身来他把方琼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 武冈策划了前段时间沈卿尘店里发生的一系列闹剧,在沈卿尘给店里装摄像头之后他消停了几天,看到店里生意有了好转,他又坐不住了。 于是对沈卿尘怀着恨意的赵虎进入到他的视线,两个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终端公司拒绝供货的一幕。 忙过队里的事情,他突然发现沈卿尘手机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这让他百爪挠心找来赵虎好一顿训斥。 赵虎也感到非常意外:“刚子,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沈卿尘是从什么渠道进的货我真不知道!” “我不管,为了你追姑娘我的面子被姓沈的按在地上摩擦,我不要脸吗?” “哥,你让我调查一下。三天、只要三天我准能把情况摸清楚。” “等不了,我一天都等不了。我一想到他那张得意的脸就吃不下饭!” “那我也没有办法!”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张队!” 两人把车停到金城剧院楼下,低头进了地下室。 张默是市局防爆大队的队长,他原本是体校散打队的队员,因为身手好被市局选中进入了警察队伍。 这些年他立了许多战功,职务也从普通民警一路升迁到防爆大队的队长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唯一一次使他觉得掉了身价,那就是春节去四川玩在火车上遇到了沈卿尘和任洪波。 回来以后由于工作忙,他几乎忘了这件事,直到队里的武冈跑来说遇到了沈卿尘他才把目光注意到这个折损他面子的年轻人身上。 武冈、赵虎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手下几个人打游戏,里面不只有警队的警察还有四五个社会青年,在他身边仍然是火车上的那个女人。 “队长,喝茶呢?” 张默不说话只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到游戏机上。赵虎跟在武冈身后向张默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武冈不敢上前和张默讲沈卿尘的事,就去买了二十元的游戏币在一边玩了起来。 张默的女人见他来了,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武冈你没看见我吗?” “嫂子,看见了。我张哥在所以没敢打招呼。” “不打招呼张哥会生气的,他还以为你不尊重大嫂呢!” “嫂子,你可得给我说说好话!” “瞧你吓得那个怂样,玩什么?我陪你玩。” “我就爱玩三国志。” “那行,上分。” 两个人于是一起玩了起来,大嫂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张默皱了皱眉指着一边看热闹的赵虎说道:“你过来!” 赵虎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张哥你叫我!” “坐下!”张默指指身边的折叠椅。 “那个姓沈的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现在可得意了。” 张默的脸刷一下变得煞白:“你说什么?” 赵虎被他吓得不知所措:“张哥,沈卿尘现在又抖起来了!” “别紧张,你慢慢说。” “他那家手机店重新装修以后,生意特别好。” “你想看着他挣大钱吗?” “当然不想,不但不想我巴不得他倒霉呢!” “这样想就对了,赵虎他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和武冈商量了没有?” “商量了,我们打算今晚去他店里泼油漆。” “都是些鸡鸣狗盗的下三滥,上不了台面。” “我们只想到这一点。” “那就去做,记住了他店里有摄像头!” “没事,武哥准备了头套。” 张默的目光看向武冈和自己的姘头,他们之间似乎正为了什么在争吵。 张默慢慢的站起来,身后的小弟马上把一件唐装给他披上。他缓步走到女人身后,听见女人抱怨道:“就这水平还吹什么吹?” “不是,大嫂这个手柄太死了。” “菜就多练,玩不起、别玩!” 张默含笑道:“武冈别和她一般见识!” “队长,你怎么起来了?” “看你们玩的开心,我也来凑个热闹!” “队长,我和你对打。” “不行,武冈你太臭我和你张哥玩。” 张默接过手柄边玩边问:“赵虎你叔不是在电信局当领导吗?” “是我小叔,现在当副局长。” “他应该有办法让姓沈的吃瘪。” “试过了,不过姓沈的不知从什么地方进的货。” “市里的渠道就那么几条,让你叔问问。” “行,我明天就去找他。” “这次出手要辣一点,不能给他任何活路。” “知道,我要把他从这行连根拔起!” “你追的姑娘怎么样了?该不会还没得手吧?” 赵虎面色一暗:“约了她几次一直不肯出来。” 张默轻笑道:“你还是太嫩了,追求女孩不能太磨叽了!” “这些我也明白,不过她似乎瞧不上我。” “你差什么了?要长相有长相,另外你当局长的叔叔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她的就业,你就是太放不开!” “哥,你能帮我吗?” “这个容易,回头你去和她说只要她愿意就给她转正,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可我还没和叔叔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叔叔没有孩子一直拿你当儿子看待!” “那我试试!” “赵虎,你以为当下什么最重要?” “这我说不好。” “好,我告诉你钱最重要,不过比钱更重要的是权!” 赵虎表示认同:“哥,那姓沈的有了钱是不是更难对付了?” “是也不是。” 见赵虎没听明白自己的话,他又补充道:“金钱和权利就像一对情侣,谁也离不开谁。别看姓沈的有了钱,在权利面前他不堪一击。只有金钱依附上权利才能无所不能,就像情人之间的媾和达到身心舒畅的最高境界。” “哥,你懂的真多!” 张默满意的点点头:“武冈你玩吧,我和赵虎说两句话。” 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下,张默掏出中华烟递给赵虎一支:“想不想和我学散打?” 赵虎摇摇头:“哥,我不是那块料!” 张默就不再说话,赵虎坐的很不得济(难受的意思):“哥,你在想什么?” “噢,你说他挣了很多钱?” “是的,我估计这段时间每天的进账都在万上说话。” “看来是要当面会一会了!” 第193章 暗夜交锋 一辆桑塔纳从快下班时就一直停在芳菲手机店对面,沈卿尘和刘艾蓉都注意到了。 轿车里坐着三个人,除了武冈以外还有赵虎和另一个年轻人。 “武哥,咱们还要等多久?” “急什么?天还没黑呢,你急着回家滚床单吗?” “那倒不至于,不过总待在车里有点憋屈。” 赵虎换了一个姿势附和道:“我也是,无聊死了!” “都给我老实待着,等他们都走了我们的好戏才开场。”与这两人截然不同,武冈对今天要做的事情势在必得。尤其是看到店里的生意更使他恨得牙根都痒:“姓沈的凭什么能挣这么多钱?” 等店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赵虎不耐烦道:“武哥,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不急,等天黑了再说。” “那你俩先等着,我要上个厕所。” “你去吧,回来时给我带包烟。” 赵虎打开车门下了车,初夏的夜风让人浑身舒畅:“姓沈的你牛逼什么?看我今天不给你怎出点事来!” 他这一出去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回来时给车里的两人带了香烟和饮料,另外又买了汉堡和炸鸡。 武冈本想发火见到这些东西,就忍住没说什么。 另一个青年倒是实诚:“武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天已经黑了。” “不等了,吃完这些东西咱们就动手。” 青年闻言迫不及待的把头套戴好,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在外面:“你们觉得怎么样?” “像个蠢货,把安全帽戴上。这样出去不被人围观才怪!”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敲玻璃,慌得他手脚都没处放。武冈和赵虎也惊的不知该怎么办。 “把车门打开!”沈卿尘的声音里带着威严。 车里的人看清楚来人是沈卿尘,才把心稍稍放下:“你有什么事?” “少废话,开门!” 赵虎岂能让沈卿尘在自己面前占了上风:“沈卿尘你他妈算老几,你说开门就开门?” “不开是吧,我现在就报警!” 武冈不怒反笑:“报警?你报啊,老子就是警察!”说完推门下了车。 “原来是武警官,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干什么?执行公务,你管得着吗?” “执行公务?我不是见鬼了吧!”沈卿尘轻蔑的看向三人。 “你废什么话,识相的快点滚,不然我要告你妨碍公务。” 沈卿尘却不生气自顾自点燃一根烟:“武警官好大的官威,有件事我闹不明白请你给我说明一下。” “我没空听你瞎逼逼,听得懂人话的话马上走,否则带你去警队喝茶!”武冈的手指几乎戳到沈卿尘的脸上。 “武警官你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记性差了点!” “你什么意思?” 沈卿尘做出一个掰手指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武冈。 武冈不看则已,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姓沈的你别欺人太甚!” “武警官别生气,按你的说法你们是在执行公务?” “当然了!” “冒昧问一下,你们在执行什么公务?”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吃饱撑着了?” “当然有关系!”沈卿尘瞳子里寒芒毕现。 武冈三人被他的目光压迫的抬不起头:“沈卿尘你别自找不痛快!” 沈卿尘没有理会赵虎的挑衅,只对着武冈发问:“武警官,你们警队出任务不要穿警服吗?还有这车似乎也不是警车吧!” 武冈心里暗叫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是在执行特殊任务,跟你说不着。” “特殊任务?武警官你该不会带着两个社会青年执行特殊任务吧!” “这……” “这什么?他是赵虎你该不会说他是你们防爆大队的警察吧?怎么不说话了 ,你难道哑巴了?” “姓沈的你不太过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武警官你提醒的非常好,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市民,倒是你还清楚一个警察的职责吗?” “我当然清楚,这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清楚?清楚你还在这里假公济私?” “你胡说什么?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抓你去警局!” “是吗?那你现在就抓吧!”沈卿尘于是伸出双手:“我正想去警局呢!” 武冈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乱讲什么?” “乱讲?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武冈还未回答,一直看热闹的青年却说话了:“武哥,没事我先走了!” “走,说的倒轻巧!”沈卿尘斜刺里挡住他的去路。青年见状抹头就跑,没跑出几步又退了回来。 武冈这才发现街道两头各有两个人把住了路口。 “说,你们在这里想干什么?”沈卿尘薅住青年的衣领声音异常阴冷。 “不干什么?”青年梗着脖子看向武冈:“你可以去问武警官,干嘛来问我?” “沈卿尘你太嚣张了,你知不知道袭警的后果?” 沈卿尘这才拿正眼瞧了一眼赵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公子,怎么你也干警察了?” “我……我自然不是警察,可是武警官是货真价实的警察,如假包换!” “可你说我袭警,难道那小子是警察?”沈卿尘指向瑟瑟发抖的青年。 “他也不是。”赵虎耷拉着脑袋:“我们是警队的线人,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沈卿尘朝不远处打个手势。 武冈心知不好:“沈卿尘我们在执行公务,没时间和你废话!” 沈卿尘不为所动:“都等了半天了,也不急在一时!” 肖继伟把打好的照片交到沈卿尘手里,就站在一边不说话。 “武警官看看吧!”沈卿尘将手里的照片摔在车上。 武冈狐疑的拿起来翻了几张,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解释吗?我的武警官。” 赵虎走过来趴在车身上看了几眼,惊异的问:“这些你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赵虎你也会慌呀,如果我告诉警察每次你们出现以后没多久就有人到我店里捣乱你猜警局怎么想?” “这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巧合而已。”对沈卿尘的责问,赵虎丝毫不见发怵。 “是吗?一次、两次可以是巧合,这么多次摄像头都拍到你,能是巧合吗?” “还有你!”沈卿尘突然指向那个青年:“你刚才干什么呢?” “我……我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你戴个头套,想抢劫吗?” “你别胡说,我和警察在一起,小心警察抓你!” “抓我?抓我什么?难道因为我发现你们的犯罪证据就要抓我?” “姓沈的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 “你说的很对,肖哥你们还等什么?” 话音刚落,肖继伟带着几个店员不由分说打开车辆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桶油漆和两支毛刷。 “武警官,现在警队执行特殊任务都用上油漆了,你带我去局里开开眼!” 第194章 寻爱之旅 张默对武冈的无能早有耳闻,可当看到他把事情搞得如此糟糕时,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遏制。 武冈战战兢兢地瞧着队长大气都不敢出,方才的那一幕着实让他心有余悸。幸亏队长及时出面,才没让事态进一步失控,否则真不知沈卿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张默根本不想搭理被晾在一旁的武冈,他的思绪仍沉浸在与沈卿尘的那番对话中:“他为何见了我就不再继续闹下去呢?是因为害怕吗?”张默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以他上次在火车上的行事作风,断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张默手中的烟拿了许久却一直未点,武冈讨好地打着打火机凑了过去:“队长,给您点火!” 张默低头吸了一口,吐出浓重的烟圈,一个、两个、三个……武冈望着烟圈发呆,满心期盼队长能说点什么,可张默似乎并不明白他的心思,独自站在窗口,凝视着街上流动的车辆和行人,陷入沉思。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张默这才想起身后还站着武冈:“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去哪?”武冈的话语中带着询问。 “没用的蠢货,正事做不来,整天就知道闯祸。” “队长,这不能全怪我!” “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不成?” “那真的要处分我?” “不是蒸的还是煮的?” “张队,你可要罩着我?” “罩着你?我拿什么罩?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他找到督察怎么办?” “我这可不全是为了自己。”武冈悲愤地看着张默。 “行了,我知道。”张默试图安慰他:“沈卿尘这个人不简单,我们以后别去招惹他了。” “那不行,你忘了他在火车上是怎么羞辱我们的吗?” “忘不了,不过他已经有了防备,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张队,想不到你这么怂!” 张默突然转身,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武冈:“你再说一遍?” “没有……我只是气不过!” “好了,你别胡来,否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武冈走后,张默独自思索了许久:“不能让武冈那个混球再乱来,沈卿尘是生意人,就得按照对付生意人的办法将他击倒。”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给赵虎打了个电话。 沈卿尘从警局出来后,心情格外舒畅。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蒸蒸日上,除了一件事,他对一切都颇为满意:“也不知道芳菲到底怎么样了?要不我再去她家里问问?” 可一想到她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他又犹豫起来:“去了说什么呢?难道只为了挨骂吗?哎……到底该怎么办?” 快到公交枢纽站时,他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也要去一趟,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安心。如果她真的变了心,也要当面说清楚,这样耗着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公交车一站一站地驶过,窗外的风拂过他的脸颊,他又想:“芳菲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果她没有离开,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人见过她?难道她……” 车过西站,速度明显加快,沈卿尘关好车窗,将目光收回车厢:“说去就去,可是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吧。不然就说去送分红,可没到年底,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 他对自己的犹豫深感不满,强硬地掐断思绪,不再去想:“管她呢,颜卿玉那个女人那么现实,如果知道我是去送钱的,想必不会太为难我。” 第二天,在店里,他又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便从出纳那里取了三万元现金带在身上。 “卿尘,你去哪?”迎面碰上刚进门的马正邦。 “班长,我去一下芳菲家。” “有她消息了吗?” “没有。”沈卿尘的表情波澜不惊。 马正邦站了有一分钟才开口:“去吧,去看看也好。” “我知道,我想提前把今年的分红送过去。” “可是这才过去半年,你……” “不要紧,我先送过去三万,剩下的年底再说。” “卿尘,张燕最近可能要找你。” “她找我有事吗?” “估计是有芳菲的消息了,她昨晚顺口说了一句,但没有继续往下说。” “好,等我回来去找她。” 沈卿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开了房门,颜卿玉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拉下脸来:“你来有什么事?” “阿姨,我来看看你们。” “我们有什么好看的,芳菲不在!” 沈卿尘趁她还没关门,一只脚迈了进去:“阿姨,我是来送钱的。” 颜卿玉松开房门:“送什么钱?” “是芳菲在公司的分红。” “那进来吧!” 沈卿尘进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堆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忍不住问道:“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是啊,要去上海她表哥家。” “叔和您一起去吗?” “问那么多干嘛!”沈卿尘只好住口,在沙发的空挡处坐下。 颜卿玉见他不说话,不耐烦地问:“你刚才说送什么分红?” 沈卿尘从包里取出三万元放在茶几上:“阿姨,这是芳菲在公司股份的分红。” 颜卿玉瞥见整齐码放的钞票,脸色缓和了一些:“你还记得芳菲的好,算你还有良心!” “阿姨,芳菲现在过得好吗?” 颜卿玉闻听此言,眼睛有些湿润:“她过得很好,你不用挂念!” “过得好就好。” “芳菲在你那投了多少钱?” “两万元。” “两万就有这么多分红?” “阿姨,这是半年的分红,剩下的等年底我再送来。” 颜卿玉心里好大的后悔:“卿尘,有这些就行了。” “那可不行,丁是丁卯是卯!” “卿尘,过去我那么待你,你不会生气吧?” 沈卿尘只好口不应心地回答:“不生气,你也是为了芳菲好。” “不生气就好,我给你倒杯茶去!” 沈卿尘并没有阻拦她,眼睛却在屋里四下扫视。房间一角的东西让他心里不由一紧:“阿姨,那些奶粉是给谁买的?” 颜卿玉拿茶杯的手抖动了一下:“那是给她表哥送的。” “芳菲也在上海吗?” “是的,和她表哥一个公司。” 沈卿尘不再说话,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他摸索着掏出一支烟:“阿姨,我可以抽烟吗?” “抽吧,过去你抽烟我也没说过你。” 沈卿尘默默地点着烟抽了起来,颜卿玉看了心里也不好受:“卿尘,你还想着芳菲?” “当然,我是不会忘记的。” 颜卿玉眼里也浮现出泪光:“是姨害了你们。” 沈卿尘吃惊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颜卿玉赶忙回过头去:“没什么,你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给你做。” 沈卿尘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说:“姨,不麻烦了,我坐一下就走。” 颜卿玉僵立了一会儿才说:“要恨就恨我吧,芳菲没有错。” “我谁都不恨,只恨我自己!” “你不应该这样想,或许你们还有机会。” 沈卿尘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他此时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阿姨,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颜卿玉用衣角擦了一下眼睛,笑着说:“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第195章 友情之暖 沈卿尘屁股还没坐热,方琼就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沈总出事了!” 沈卿尘一皱眉:“先别急,你慢着点说。” “沈……沈总,移动公司那边断货了!” “不可能,你问过李科长没有?” “问过了,她说……” “她说什么,你快点讲!” “她说库存发完了,让我们等。” 沈卿尘突然有了一种极坏的预感:“不能等,我们一起去见她。” 时隔没几天,人还是那个人,办公室也没有换,但是沈卿尘觉得对面坐的人仿佛不认识一般:“李科长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吗?” 李雪莲的脸微微一红又马上掩饰起来:“沈总你这话说的我不太明白。” “李科长店里的手机卖的正红火,这个时候断货怎么受得了!” “正因为卖的好才会供不应求。” “可是上周我去库房还看见货源充沛?” “沈总,全市有多少家手机店你知道吗?” 李雪莲的话让沈卿尘张口结舌:“但是……但是……我们是合作经销商,理应优先发货呀!” “谁不是合作经销商,都紧着你一家卖了,别家去喝西北风啊!”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沈总我还有工作请回吧!” 面对前两日还如同和煦春风的张科长,沈卿尘也无计可施:“那打扰了,要是来货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李雪莲的眼睛盯在电脑上,头都没抬甩出一句:“沈总做人要懂得进退,别光晓得低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 这句语带双关的讥讽让沈卿尘心里一凉,他知道这扇门对他彻底关死了。 “沈总怎么办?” 沈卿尘对方琼的问话充耳不闻,他走的很快以至于方琼为了跟上他不得不小跑起来。 “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沈卿尘回过头眼睛里全是绝望:“方琼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迟一些回去。” 方琼头一次在他眼中读到无能为力,那种深深的挫败感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好吧,您早点回来!” “为什么我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难道说经过前世的挫折今生我又要重蹈覆辙吗?” 这一次他没有在路上乱走,他需要一个倾听者来倾吐内心的苦闷。 见到邝朝义的时候,他正在铁路局菜市场卖调料。生意好像还不错,以至于沈卿尘在摊子前面站了许久才引起他的注意:“沈卿尘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站半天了,看你忙就没有打扰。” “我这都是块儿八毛的小生意,进来坐。” 沈卿尘也不客气找个小凳子坐下来,两人都挺高兴,邝邝高兴的是沈卿尘能到这个小地方找他,沈卿尘则是因为暂时忘却了工作的烦恼。 “你怎么过来的?” “坐公交。” “车呢?你的吉普越野。” “卖了。” “什么?太可惜了!我还想着有空让你带我出去兜风呢。” “没事,最多再买一辆。” “既然不缺钱为什么要卖车呢?我瞧那辆车就挺好。” “一句、两句跟你说不清楚,总之等过段日子准备再买一辆。” “这次看好什么车了?” “我想买一辆雅阁。” “不好 ,太老气了!我觉得还是你那辆切诺基带劲。” “带劲是带劲 ,有点费油。” “怕什么?你又不差钱!” “谁说的?现在谁不差钱?” “和我比你就不差钱!” “行了,不说这个了,收摊以后你有空吗?” “本来没空,你找我别的事都可以靠边站!” “那好,我请你吃饭。” 邝邝低头想了一会儿:“要不再叫几个人,人少了没意思!” “不叫了,就咱俩。” “别呀,好几个人都在我跟前打听你呢!” 沈卿尘也来了兴趣:“你说说,都有谁?” “马灵芝、胡啸、郭郴郴、肖虹、还有……” 听到肖虹的名字他心里一凛,以至于邝邝都感觉到什么:“怎么样?叫还是不叫?” “不叫,就我和你两个人。” 邝邝感到奇怪又充满了疑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能出什么事,就想找个爷们一起唠唠。” “那行吧,再等一会儿我就收摊。” “不急,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 沉默了一会儿,邝邝还是忍不住问道:“沈卿尘,我觉得肖虹对你有点意思,你就没发现?”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赶紧行动!” “怎么,她说什么了?” “那我怎么知道?她又不会和我说这些。” “那你瞎着的哪门子急?” “你真不急?” “为什么着急?” 邝邝左右看看无人神秘兮兮的低声说:“赵虎最近在追求她,追的可紧了!” 沈卿尘眉心上扬:“那不是个好东西,我要制止他!”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人里面我看你和她最合适,其他人都进不了我的法眼。” “我和她也不合适。” “你说什么?” “我有女朋友的。” “你不早说,害的我瞎操心。” “你也没问过我呀?” “行了,以后这事我也不管了。” “该管的还得管!” 邝邝怀疑的看着沈卿尘:“你说还得管?你凭什么管?” “就凭赵虎的人性,也不能看着肖虹倒霉!”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可我们和她也刚认识不久,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唐突,天下人管天下事,何况这么娇艳的鲜花插到牛粪上你愿意?” “不愿意,除非我是那坨牛粪!” 沈卿尘笑着给了他一拳:“想的倒美,不过如果换了是你我倒乐见其成。” “我就瞎想一下,人家哪能看上我这样的!” “别不好意思,我看你比赵虎强多了。” “卿尘,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唉,让你猜着了。” “很麻烦吗?” “一言难尽!” “给我说说吧。” “我就是心里憋得慌才到你这儿来的。” “你遇到事能想起我,说明没把我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