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男人后我成了全校男神》 第1章 变成男人了 (看文请看排雷) …… 薄钰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院长算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然后挣很多很多钱,成为有钱人,过有钱人的生活。或者某天突然降临一个富二代亲人,把她接走,然后去过有钱人的生活。 不过,这都是她午夜梦回的幻想。 很多时候如果人没有了这种幻想,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当自称是她表哥的男人出现时,她始终觉得这个人的骗术并不高级。 她6岁的时候或许会相信,但她现在已经16岁了。 自称是他表哥的男人并没有跟她多做交流,也不管她信不信,在唐突地丢给她一个黑丝绒质地的盒子后就销声匿迹了。 薄钰想过把东西丢掉,后来又不知道出于某种心理又把东西捡了回来,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片薄薄的芯片。 薄钰要是知道几个小时后会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再把东西捡回去了。 这个催命的玩意儿在她即将踏入社会之前害死了她。 薄钰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努力回想细节,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在所谓的表哥离开后,她回到了孤儿院,院长找到她,让她办理离开手续。 等签了几页盖着章的字,她就出来了。这是她在孤儿院的最后一个晚上,心思全在以后该怎么生活,至于什么表哥和黑盒子,她早都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 然后薄钰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天都塌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这里是天天开心幼儿节目,我是你们的好朋友……” 门外传来新闻的广播声,吵醒了屋内正在做梦的少年。 忽然少年猛地睁开眼,整个人翻身而坐。 他慢慢的用手去触碰自己的脸,然后闭着眼睛一路往下摸进被窝里,像是在碰到什么东西后痛苦着哀嚎一声。 “死人啦?吵什么?”俏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少年不管门外的训斥,他瞪着眼睛欲哭无泪。 “不是,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长发灵动的少女拿着锅铲出现在门口,没什么好语气说道:“快起床吧,下午五点了,一会儿该上学了,不然你迟到了,老师又要叫家长,你知道咱妈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份工作……” 薄钰慢吞吞认命般回应了一声,“知道了。” 见他这么好说话,少女跟见鬼一样,倒也没再继续往下说,转头出去炒菜去了。 薄钰起床洗漱,挑挑拣拣,最后穿上了衣柜里的校服。 少年的身量很高,腰部劲瘦却无多少力量,用时下流行的词叫白斩鸡。 青春期发育后,身材抽条,没多少肉,肉最多的大腿处摸起来也是软绵绵的,有形无骨,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大概就是这张及其父母所有优点,五官立体的脸庞。 长长的睫毛衬的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但嘴唇不厚,不笑时有几分天然的刻薄淡漠。 穿戴整齐后,薄钰微微一笑,大概是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的缘故,镜子里少年多了一丝灵性。 薄钰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用手压下头顶上的呆毛往门外走。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毛坯房,因为在靠门的玄关有个小隔间,室内活动空间大大缩小,除了桌椅板凳,就只有一条过道可以走。 长发少女在饭桌上埋头吃饭,薄钰走过去,拿起碗筷给自己也盛了半碗米粥。他在这里适应了两天,终于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刚才冲他大喊大叫,现在正在安静吃着饭的女生叫薄茜茜,是他的亲妹妹,比他小两岁,目前正在读初三,初中离家比较近,办的走读。 而薄钰正在上高二,基本上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 薄钰和薄茜茜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父亲薄子俊自两年前失业后,一直躺在家里游手好闲,没事就爱出门喝酒吹牛,母亲张玉兰之前是服装厂的员工,因为总是缺勤丢了工作,现在找了一家饭馆给人洗碗。 天色渐渐黑了,薄子俊和张玉兰两人都不在家。薄钰吃完饭,主动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薄茜茜看薄钰在洗碗,小声嘟囔一句,便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薄钰刚把盘子摆放好,门口传来动静,薄子俊回到家一通乱找,薄茜茜的房间是用木板挡的隔断,根本隔不了音,实在受不了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她打开门大声喊:“回家能不能安静一点!” “臭丫头,你在学校你老师就这样教你跟自己的爹说话是吧。” 薄子俊在屋子里一通乱找,注意到薄茜茜,便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你妈是不是给你零花钱了吗,给了你多少,都拿出来,我要买点酒喝。” “凭什么,你要钱自己出去挣啊。” 薄子俊看到了薄茜茜的书包,眼疾手快比她抢先一步拿到了书包。 书包里的书本都被抖落了出来,薄子俊从书本夹层里抢走了五十块钱。 薄茜茜气得要死,这是她兼职挣来的。她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过,只能干站着着急,大声呵斥道:“我要告诉我妈。” “你告诉去吧。别说老子现在要喝酒你管不着,等你初中毕业,你出门挣的钱都要给老子买酒喝。” 薄子俊可不管这种连威胁都算不上的话,他看到薄钰站在门口,面对他唯一的儿子,脸色稍缓,“钰儿你在家啊,爸爸出去一趟哈。” 薄子俊刚要走,后颈就感觉被人提住了。他一米八大高个的儿子跟吃错药一样用冷漠的眼神看向他,“拿来。” 薄子俊挣脱不开,忽然意识到以前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 “钰儿,你疯了,你抓我干什么。” 平时薄子俊最自豪的就是薄钰跟他一条心,现在薄钰突然转变态度,他有些拿不准薄钰想干什么。 薄钰搜刮薄子俊兜里的零钱,在薄茜茜愣神的表情中把钱还给她,“拿着。” 薄茜茜不接,薄钰就抓过她的手,把钱塞到她掌心里。 不去管薄茜茜什么表情,薄钰转身对薄子俊说:“想花钱就自己出去挣,别老惦记你老婆和闺女的钱。” 薄钰的表情太冷了。看着对方一拳能打倒自己三个的气势,薄子俊倒也没再去抢薄茜茜手里的钱,像只灰溜溜的土狗夹紧尾巴就溜出了门。 第2章 是个假学霸 长这么大,薄茜茜第一次看见薄钰维护她。看着薄钰,好半晌,薄茜茜才扭捏道了谢,“谢谢。” 薄茜茜那句哥卡在喉咙里没喊出来。 毕竟十几年逐渐冰封起来的兄妹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 面对薄茜茜的道谢,薄钰只是点了点头。 他对薄茜茜没什么真情实感,只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选择挺身而出。如果兄妹两人的关系因此而破冰,也有助于自己更快的融入这个家庭。 等薄茜茜回了自己的房间,薄钰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如果自己刚才感觉没错的话…… 薄钰微微用力,他有种自己能一拳打死两头牛的自信,更何况刚才他单手就把薄子俊拎了起来,原主又没有健身的爱好,这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应该有的力量吗。 真是逆天…… 薄钰发现,自己可能变成大力士了。 薄钰现在就读于崇阳一高,一名16岁的高中生。 薄钰看到学生证上面写的班级名时,意外发现原主跟他以前就读的班级一模一样,都是高二一班。 这算什么,算是他前世没能读完高中的补偿吗。薄钰感觉十分微妙。 历年来,崇阳市高中头部班级都是尖子生,学霸们聚集地,崇阳高二一班也不例外。 原主能在一班有一席之地,无疑就是学霸。这也是张玉兰咬着牙一个人打三份工也要供原主上最好的学校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穿越重生过来的薄钰却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跟外形和对外营造的人设不同,薄钰在学校根本就没有认真学习过,每次考试都提前偷卷。 但就在上一次月考出现了意外,因为没有偷到试卷,原主直接交了白卷,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这惹来很多人侧目,老师也找到他进行谈话,询问她交白卷的理由,总之被原主以身体不好为由搪塞了过去。 薄钰拎着书包到学校时,天已经黑了,站在学校门口的几个黄毛男生立刻就注意到了他,将他拦了下来。 “这不是薄钰吗,你走什么呀。” “就是呀,跟我们一起去上厕所呗。” 几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男生将薄钰围在中间,门口保安用眼神不善的目光看向他们几个,手里拿着对讲机,不确定要不要把领导叫过来。 薄钰知道自己如果不跟对方走,他们是不会让他进学校的。来者不善,毕竟这几个人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 “好啊。”他看向他们几个人,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伙人在保安警惕的目光中勾肩搭背的进了学校。 他们真去了厕所。薄钰在进男厕所前,踌躇了一下。 有个男生在他后面推了他一下,才被迫进了男厕所。 男厕所里原先就有人正在撒尿,瞧见几个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带着尖子班的一个男生进来,吓得也不敢尿了,提着裤子就往外跑,跑出去之前还不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门。 “怎么样?上次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原主脑袋里的混账事儿太多了,薄钰一时间没吸收完。 有个同行的哥们可能是憋不住了,旁若无人地在旁边解裤子嘘嘘。 薄钰脸皮再厚,听着这清澈入耳的声音,也只能默默转过脸去,生无可恋。 真是要长针眼了……这辈子他算是又要完了。 “给我装傻充愣是吧。”李英杰看着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薄钰,气得倒仰。 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竟然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那好,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在崇阳市一高待不下去。” 显然是要撕破脸皮的节奏。 那可真是不太好啊。 薄钰努力把注意力从嘘嘘声转到李英杰这张脸上。 “那个……朋友,兄弟。” 薄钰喊住李英杰,原主能偷卷成功,身为学校十三班班主任的儿子李英杰功不可没。如果李英杰发狠,破罐子破摔,薄钰可能真的连学都上不了。 上次的白卷就是李英杰给薄钰的警告。 这都什么烂摊子啊。 “知道怕了?”李英杰面露阴沉的看着他。 那倒不是。薄钰说,“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狗养的,出尔反尔是不是。” 李英杰爆粗口,压根不给薄钰说废话的机会,抬手一挥,本想打掉薄钰的手臂,结果扑了个空。最后恼羞成怒了,想上去给他几巴掌,却被对方成功的躲了过去。 薄钰发现,别人的动作越快,放在他的眼里动作就越慢。 李英杰那种三脚毛功夫都算不上的暴力,放在薄钰这里,压根都不够看。 “都愣着干什么呀?抓住他呀。” 几个人一拥而上,乱作一团,却连薄钰的裤脚都没碰到。 “你踩我脚了。” “你tnd打哪呢,打我脸干嘛。” “操你d,我的鼻子……” 本来还同仇敌忾的几个人,就在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混乱男厕里,互相吸引了仇恨,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教导主任带着保安赶到时,只抓住了几个在互殴中红了眼的同学,个个鼻青脸肿。 李英杰巡视一圈,发现薄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气的把手上价值四位数的表给砸了。 他恶狠狠地说,“真是胆肥了,薄钰,你给我等着。” 薄钰的同桌是个结巴,家里情况跟薄钰差不多,没有背景,跟拾破烂的奶奶一起生活,叫王佑。 薄钰平时没少仗着李英杰欺负他,抄作业,打扫卫生,抢对方的零花钱,嘲笑对方的穿衣品味等等,通俗一点就是很明显的学校霸凌,这导致本来就有身理缺陷的王佑更孤僻了。 薄钰回到座位,刚坐到座位上,正在写卷子的王佑身体一凛,下意识开始紧绷,恨不得将头都埋进题里。 薄钰没有刺激他,转头开始想其他事情。今天这事情一发生,算是彻底惹怒了李英杰。 两人之间的恩怨还是要从进入高一开始说起。 第3章 他难道是数学天才? 那时候两人还是同班同学,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英杰发现薄钰考试作弊。 那时候薄钰人前人模狗样,李英杰瞧着不顺眼,反倒是撞破他那虚伪的外表后,李英杰有了兴趣。 原主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结果没过多久,李英杰主动找了过来,说愿意帮原主作弊,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让原主帮他追一班的一个女同学,叫姚燕。 姚燕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她在学校外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哑巴一个聋子。虽然都是残疾人,但两个人打架那是一个狠。一次偶然见到学校门口有人纠缠自己的妹妹,私下里堵住原主教训了他。 吃了狠亏的薄钰自然不肯再往姚燕身边凑,他是真怕了。 李英杰看原主不行了,就命令原主约姚燕出去玩,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这事拖了一周,薄钰就是这时候穿越过来的。 薄钰思绪翻涌,想的有点深入,连什么时候放晚自习都不知道。 王佑的座位在里面,薄钰不动,他也不敢喊。最后班里稀稀落落,转眼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放学了?” 薄钰回过神来,起身离开座位,王佑这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略显局促,还以为薄钰有话要跟他说。 “抱歉,我跑神了,你先回宿舍吧。” 王佑更不安了,两只手互相绞着,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如果换成之前的原主,估计早就看不顺眼了。 “……作、作业……”王佑在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 薄钰抬眸看他,以为他有事情要跟他说。 王佑只要一紧张就会更结巴,艰难道:“作业我我、帮你写。” “不用。” 薄钰下意识拒绝,看到王佑坐立不安,眼神不安的来回乱瞄,他察觉到自己语气可能过于生硬,又补充道:“以后你不用再给我写作业了,回去吧。” 王佑很慌张,背起自己破旧的书包就往外跑。 薄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这种现状。 薄钰回到宿舍时,王佑已经躺进了被窝,蒙着头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另外两名室友正在打游戏,声音不小,看到薄钰回来,还打了招呼,看起来薄钰跟室友的关系还算不错。 薄钰洗漱后上床睡觉,第二天刚到班里,一群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他的身上,有探究审视,有鄙夷不屑。 昨天还打过招呼的两名室友现在对他也是避而不见。 薄钰不明所以地坐在座位上,前桌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女同学转身对薄钰欲言又止,“学校论坛你看了吗。” 看薄钰一脸茫然,女同学把手机点开。等薄钰看清楚里面内容后,才明白今天的气氛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李英杰他们匿名在学校论坛里举报薄钰考试作弊,再加上上一次月考交白卷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很难不让人信服。 看来昨天的事,李英杰很生气,已经打算跟他撕破脸皮了。 在上课之前,一班班主任卢志才把薄钰叫到办公室,询问他关于论坛里的内容是否属实,薄钰一口否决。 他要是承认了,薄钰就只能打包回家了。 卢志才半信半疑地让他先回班级,拍象征性的告诉他不要被这种事情干扰,好好学习才是要紧事。 作为重点班的学生,原主在班级里不算拔尖儿,成绩也在二三十名徘徊左右,并没有吸引老师们太多的注意力。 反倒是上次月考突然交白卷,再加上学校论坛匿名的作弊举报,让他们对这名同学有了有色滤镜,回想起原主之前在课上的种种表现,让他们有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薄钰,你上来回答这个问题。” 数学老师突然点名薄钰,这让一班的同学们全都看向了薄钰,期待他会怎么做。 这是一道十分精细且复杂的高考压轴题,薄钰知道有一点难度。 “老师,我……”不会。 他会! 一瞬间,这个念头从他的脑袋里闪过,并且确信自己能完全解答出黑板上的内容。 所有人都随着薄钰的身影移动,当薄钰拿起黑板上的白色粉笔时,大家全都屏住了呼吸。 拿着粉笔的薄钰,有种梦回穿越之前的即视感。 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啊。 原主是个假学霸,但薄钰却是真学霸。可能是孤儿的经历,让从小薄钰就知道学习的可贵,他十分珍视书本上的每一个文字。尽管如此,在贫瘠的条件下,薄钰学到的知识是有限的,即便考试,也只能在前十名左右徘徊,跟原主营造出来的人设大差不差,所以他不怕被人拆穿。 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题都会,尤其是这种很有难度的压轴题,薄钰更是见都没见过。 但就在刚刚,薄钰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明,一条条有条不紊的数据按照一定逻辑进入他的大脑,有如神助。 难道自己真的是什么数学天才? 整个教室里十分安静,只有薄钰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 “这道题,就算是我也只能解答出第一道题,第二道题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他是怎么做到的。”底下人在薄钰将写题过程即将写满整个黑板时愈发急躁起来。 等薄钰写完,数学老师看着更简明简约,也更让人通俗易懂的解题步骤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数学这种带有逻辑性的东西不是靠记忆就能背下来的。 如果薄钰真的能把过程死记硬背的记下来,也算是他的一种本事。 “以前做过这道题。” 就当是以前做过这道题,薄钰脸红了,“老师,你可别因为这样不给我分,不然我可不乐意。” 大家被薄钰轻松愉快的调侃逗笑了,课堂氛围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包括数学老师在内的很多人看向薄钰的目光不再是怀疑审视,而是信服欣赏。 数学老师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好好学,下次可没那么幸运,刚好碰到你刷的题了啊。” 等薄钰从黑板上下来,王佑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只是不敢乱盯着看,怕薄钰生气,嗡声嗡气的说:“你真、真厉害。” 第4章 便宜老爸打人了 “谢谢,你也很厉害。” 别看王佑是个结巴,真正的学习前三的学霸。 要不是因为个人身体原因,班里很多人不愿意跟他坐在一起,也不至于跟原主这个祸害成了同桌。 跟薄钰说了一句话,王佑又变成了鹌鹑。 薄钰不甚在意,拿起数学书继续上课,他要好好研究一下书了,可能是教材的版本不同,书里面的内容跟他之前学的略有差异,他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由于薄钰的超常发挥,下课后就有两个他们班同学过来跟他讨教上课时做的大题,问他解题思路,薄钰的知识就跟海绵里的水一样,越挤越多,就连他本人都觉得很神奇,于是决定实验一下,来者不拒,结果给自己讲自信了。 只要他说‘我是这么认为的’,那百分百确定和答案没偏差。 薄钰抄袭作弊的舆论算是不攻自破。 李英杰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路过一班的教学门口,他是来痛打落水狗的。想要看看薄钰没了他,看他怎么在天之骄子的一班混下去。 等真到了一班门口,他傻眼了,薄钰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竟然比之前还受一班的人欢迎,太他妈讽刺了。 “老大我们把事情捅出去,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啊。” “等着吧。如果他真有能耐待在一班,算他的本事。” 李英杰倒要看看薄钰没了他,还能继续在一班待多久,迟早有一天,他会落到他手里。 薄钰在学校里一待就是一个星期,期间李英杰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用猜,薄钰都知道李英杰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对方这如意算盘估计是要落空了。 原主不好好学习,专门研究歪门邪道,薄钰却是真的很爱学,每天忙着读书学习,刷题做卷子,他可不想再看到李英杰了。 一连几天雷打不动的热爱学习的热忱,让王佑都多看了他几眼,有一次还主动帮薄钰去水房打了一壶热水。 自从薄钰不再欺负王佑之后,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一些改善,达到一个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微妙的平衡点,算是薄钰最为欣慰的一点。 原主留下的刻板印象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薄钰也不强求,顺其自然。 崇阳市一高每周六上午上完课后就放学了,学生们要在周日晚上七点之前来上晚自习,期间不允许有同学在学校住宿。 所以一放学,很多人拖着行李,大包小包往外走,薄钰也回了家。 第一次,薄钰走出校门的时候有了归属感,跟做孤儿时不同,他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 薄钰两手空空的回了家。他家在老城区,相比繁华又高大的高楼大厦,老城区的住宅又挤又破又小,薄钰他们家住的楼是标准的筒子楼,抬头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电线杆。 薄钰敲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人。他正打算问问邻居,回头就看到薄茜茜回来了,她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薄茜茜前面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看到薄钰,忙走上前,“钰儿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薄钰以前都是天黑才回来,一回来就进房间睡觉,自从上了初高中,就很少跟张玉兰他们有过交流。 薄茜茜听到张玉兰雀跃的声音,把头扭到一边,即便张玉兰再疼她,她也无法否认,比起自己,张玉兰更爱薄钰的事实。 “妈,茜茜这是怎么了。” 张玉兰说,“被你爸打了,刚才去医院缝了几针。” 薄钰愣了,“为什么?” 薄子俊混账是混账,但在原主的记忆里还真没打过人,不然张玉兰也不至于忍受薄子俊这么久。 “薄松清污蔑我偷东西。”薄茜茜心里窝着火,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道:“咱爸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 其实是她不小心磕到了脑袋。 薄松清是薄茜茜的堂哥,两个人差不多大。薄茜茜昨晚上回到家,就被薄子俊带到薄松清家里吃饭,薄茜茜学习好,薄松清的爸爸也就是他们的大伯,让薄茜茜教薄松清学习,虽然不情不愿,但吃人嘴短,薄茜茜也就照做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薄松清到学校非说薄茜茜偷了他钱。 薄子俊知道后,二话不说抄起板凳就要教训薄茜茜。 装模作样的架势还挺唬人,薄茜茜从小受教,知道薄子俊不敢真打,就起了争执,然后脑袋就破了。 她都懵了。 薄子俊更懵。 等张玉兰来了之后,看到薄茜茜额头上的伤,心疼坏了,连忙拉着她就去了医院,打了破伤风,又补了几针。 薄松清最后被他爸拉到医院给薄茜茜道歉,还主动承担了医药费。 “就是一个误会。”楼梯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紧接着薄子俊和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走廊里。 “唉呀,薄钰也在啊。”和薄子俊眉眼颇为相似的中年男人率先和薄钰打起了招呼。 他就是薄子俊的大哥,也就是薄钰和薄茜茜的大伯,薄海。 “你看这事闹的,要怪就怪我们家松清,他藏的钱被他妈妈收起来了,等我们知道这事儿都晚了,挺对不起茜茜的。” 薄子俊两个眼珠子咕噜一转,厚颜无耻地说,“你看看茜茜额头上的伤,是一两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儿嘛,我真是心疼我闺女,以后毁了容可咋整。” “那再给3000块钱补偿,你看怎么样。”他弟弟是什么德行,薄海还能不知道?但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说到底,一开始的确是他们家松清做的不对。 薄子俊听薄海提出赔偿,立马喜笑颜开,“嗐,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那这钱我就先替我们家茜茜收下了。” 论脸皮厚还得数薄子俊,张玉兰都替他脸臊的慌。 如果不是薄子俊拿板凳,薄茜茜能受伤? 说白了薄子俊就是想借机讹钱,给自己挣个烟酒钱。 真要把钱给到他手里,那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张玉兰做人有原则,“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赔钱不赔钱的,就算你给钱,我们也不能要,而且松清他也道过歉了,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再提就伤我们两家人的和气了,没必要。茜茜,钰儿,走,进屋,现在刚好到饭点了,我们给你二伯做顿饭,等吃完饭再走。” 第5章 地摊捡漏 薄茜茜乖巧地跟在张玉兰后面进屋。薄海哪能真的让她们做饭,喊:“唉唉唉弟媳,不用,我就是来看看茜茜还有哪儿不舒服的,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不用这么麻烦。” 张玉兰也就是说说,她闺女受伤了,哪里还有心情给人家做饭,见薄海要走,连挽留都省了。 回到家,张玉兰忙活给兄妹俩人做饭。等饭做的差不多了,薄子俊才回到家。 薄子俊瘫坐在客厅唯一的破旧沙发上,张玉兰扔下手上的锅铲,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语气强硬,“拿来。” “干嘛。”薄子俊心虚不已。 “茜茜的钱。” “什么茜茜的钱,我什么时候拿她钱了?” “还给我装。”张玉兰也不跟他废话,从他兜里捏出了百元大钞。 厚厚的一沓,数一数刚好三千。 “你怎么有脸好意思要的?” 薄子俊牛气哄哄,脸不红气不喘,“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那是他们家该的。” “我让你该,我让你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嫁了你这么一个混不吝,连孩子都要打,你怎么不打我啊。” 张玉兰上手就打,薄子俊捂着头躲闪,见张玉兰去拿擀面杖,更是满屋子乱蹦,“我也不想啊,谁知道那板凳就正好砸到她头上呀。” 说来薄子俊还感觉委屈坏了,当时他没想真打,结果那板凳就跟长了眼睛一样。 他还责怪薄茜茜怎么就精准接住了板凳的擦碰呢,真是倒霉。 薄子俊跑的慢了,还真让张玉兰挠了几下,发出过年才有的杀猪声,“啊!钰儿,茜茜快来劝劝你妈,她疯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薄钰怕祸及池鱼,在张玉兰喊他之前,说什么也不敢开门。 两夫妻打架,即便是张玉兰单方面的输出,家里的锅碗瓢盆也未能幸免,就连薄茜茜在客厅养的花盆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撞碎了。 一家子乌烟瘴气,等张玉兰发泄够了,才开始喊薄钰和薄茜茜出来,自己重新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薄子俊一开始还想表现一下,看张玉兰完全不理他,又偷摸跑出去躲清闲,一下午都没见到人。 张玉兰下午还要去饭馆端盘子,走之前给了薄钰两百块钱,“上个星期怎么没给我要钱,钱不够花了吧,妈妈忙忘了,你都拿着,钱不够了再给妈妈要。” 薄钰捏着钱有些滚烫,这还是第一次有亲人给他钱花,心情陌生的情愫涌上心头,夹杂着些许沉重。 他低头闷声说,“谢谢妈妈,我其实用不了这么多。” “这孩子……”跟亲妈客气什么,张玉兰无奈,到底是她孩子啊,还是跟她亲的,张玉兰如此想着,收拾好心情便出了门。 薄茜茜等张玉兰离开,这才探出头来,弱弱的喊了一句,“哥。” 薄钰后知后觉,“怎么了?” 薄茜茜忐忑不安地问,“你说咱爸跟咱妈会不会离婚。” 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对才上初中的薄茜茜来说,不太能理解。但今天这个家庭氛围让薄茜茜十分害怕,可能是害怕未知的事,薄茜茜梗着脖子说,“咱爸其实除了喝酒,爱吹牛皮贪便宜,其实……还挺好的对吧。” 薄钰但笑不语。 无论在哪儿,社会对男性的道德标准永远是最低的。 薄钰心里明白,只要薄子俊不做对不起张玉兰的事,他们的婚姻关系就牢不可破。 以前是如此,以后也是。 “瞎想什么呢,放心吧。” 重生后的家庭并没有那么完美,薄钰内心却很满意。 虽然有个拎不清的爸,但谁让他多了一个勤劳朴素的妈妈,和一个早熟听话的妹妹。 血浓于水的亲情,比真金白银都让薄钰心动。 张玉兰晚上不回来吃饭,让薄茜茜给薄钰做饭,薄钰主动请缨要露一手,换来了薄茜茜质疑的目光,“哥,你行吗。” 这下不行也得行了。酒足饭饱的薄茜茜对薄钰改观很大,兄妹俩关系也因此融洽很多,薄茜茜说,“真没想到,哥你厨艺这么好,那以前还总说自己不会做饭。” “以前是真不会,后来看视频学的,今天算是第一次实践。” 薄钰半真半假的糊弄。 薄茜茜对他竖起大拇指,“那你绝对有当大厨的潜质。” 吃完饭,薄茜茜非要去洗碗,薄钰犟不过,就打包垃圾桶里的垃圾出门。 刚吃饱饭,扔完垃圾的薄钰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沿着公路走上人潮汹涌的大堤,走路消食,欣赏夜景。 大堤旁边有座关帝庙,所以附近的行人很多。大多以中老年人和小孩为主,也有家长陪着孩子在旁边的操场打球运动。 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但这对薄钰来说却很宁静祥和,处处充满了生活气息。 在一个三岔路口,有几个嬢嬢正在摆地摊。薄钰只是路过,他本打算去对面小卖部买点水喝,结果被地摊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他走过去,从一堆杂乱无章的货物里掏出来几枚银元。 “嬢嬢,这个怎么卖?” “10元一个。” 薄钰又拿起另外一个保存较为完好的银元,正面是一个袁大头图案。 他挑起眉梢,眸色之中泛起一丝疑惑。一切行为似乎都在潜意识支配着他,告诉他这是一个非常值钱的东西。 “那这个呢?” 嬢嬢只抬头瞅了一眼,“也是10元一个。” 她看薄钰一直研究那几个破烂不值钱的假币,心里觉得有戏,“小帅哥,如果你全都要我收你便宜点,这五个收你四十五块钱。” 薄钰没怎么犹豫,但又怕被人看出来什么,于是略显迟疑的说,“那好吧。” 他其实不知道这枚银元的价值,不过应该高于四十五。 嬢嬢收完款,除了把他要的那几枚银元给他之外,还抓了一个小姑娘扎头发的发箍给他,也不知道放这摊子上多久了,总之没人要。 薄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鉴宝潜质,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他去了一趟偏远的鉴宝行。 第6章 很开门! 鉴宝行开在一条菜街里,十分偏僻不说,又因为是晚上,人也很少。 薄钰随机选了一家装潢还算不错的门店走进去。 跟略显低调的店面不同,店里面摆放着很多古玩。墙壁四周都摆放着博古架,上面放着很多瓷器玉雕,精美绝伦又让人眼花缭乱。 最前方有一个很长的玻璃柜台,里面也放着不少看起来做工精美的小玩意儿,有手里把玩的佛珠,有带在身上的玉佛,应有尽有,方便客人一一挑选。 柜台里面有一把木质摇摇椅,一个闭目养神的老头躺在上面。可能是年久失修,旁边老风扇在吹风时,发出扇叶片拍打物体的哒哒声。 “老板,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 薄钰的声音正处在少年人向成年人过渡的进程,清冽中带着少许沙哑低沉。 老头一听这话虚虚地搭了一眼,爱搭不理的抬起头来,就看见薄钰把一个银元拿了出来,放到了柜台上面。 只是瞧了一眼,老头身体都板正了起来。 “我看看啊。”老头研究了一下银元,吸了一口气,又转身去拿一个放大镜仔细观摩。 观察了约摸一分钟,老头儿又看了薄钰,若无其事的又把东西放到了柜台上,清了清喉咙说:“这东西还算可以吧,小伙子,要不你卖给我,我给你五百。” “什么东西五百啊,老磨头你又坑人家钱呢。” 老磨头看到张富贵来了,就想把手上的银元藏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张富贵看到银元的一瞬间,两个眼睛都放了光。 “啧啧啧,这可是好东西啊!” 同行之间要讲究规矩,但在真正的好物面前,什么规矩都是虚的,张富贵联想到刚才老磨头说的五百块,心想这家伙真黑心啊,五百块就想把好东西给收了,想的倒挺美,“帅哥,这是你的东西吗,老磨头出五百我出一千,你卖给我。” 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都在竞价要买他的东西。 那看来这枚银元还挺值钱,自己眼光没差。 “什么一千,张富贵你懂不懂规矩?”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老磨头咬死张富贵的心都有了。 老磨头和张富贵两个人恩怨已久,年轻时候就不对付。 两人互相别苗头别了很多年,又是同行,三天两头都要吵上一架。 老磨头前两天把他的生意搅黄了,张富贵本想存了心想报复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看他店里面进人了,于是偷摸的跟在后面也想搅黄老磨头这单生意,哪成想让他看见个大漏。 老磨头还想五百块钱把好东西给收了,想的倒挺美。 “规矩,咱们这行的规矩是谁有钱谁就有本事收,这就是规矩。老磨头,你可别告诉我,你连一千块钱都没有。” 两个人在那互相斗嘴。 薄钰默默把银元收了起来。 老磨头见势不妙,暗骂张富贵这个搅屎棍,对薄钰改口说,“这样小伙子我出五千,五千你看到怎么样。” “不用。”相对比两个高嗓门,薄钰的声音就弱了很多,“就想看看这东西是真的是假的。” “五千块钱交个朋友嘛,你看好不好?”老磨头不依不饶,这个年头还能看到这种绝版的袁大头,实属罕见。 “不……”薄钰其实有些松动。 张富贵生怕自己没戏了,“我出五万一口价,五万你给我。” 老磨头脸都绿了,“张富贵,你可要点脸吧,你兜里有五万吗,你在这里漫天开价,就是把你棺材本带上,你也没五万吧。” “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五万,那也总比你睁眼忽悠人家不懂行。” 五百到一千,一千又到五千,五千又到五万,薄钰有点脑子就知道这枚银元,绝对价值不菲,不然也不至于让两个同行在这互相揭老底。 老磨头咬牙,本来是五百的生意,硬生生做成了五万。 “五万,小伙子你卖给我,以后你还有好东西来我店里,我给你最高价。” 张富贵撇了撇嘴,就老磨头那张嘴,不能信。 不过也没有再继续往上开价,这枚银元也就值个六七万,已经是很开门的了。 在往上报价他也给不起,反正不能随便就便宜了这老头,不出出血都对不起之前他搅黄他生意的事儿。 薄钰看张富贵一脸报复得逞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看天色已晚,五万卖给了老磨头。 老磨头左右没亏钱,心里惦记那枚银元,这个稀罕货,可是见都没见过呀,做完这单生意,就拿着扫帚把张富贵扫地出门,关起门来仔细研究。 薄钰身揣巨款就回了家,他兜里浅,这些钱就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不打眼,让人误以为是刚从超市出来。 薄钰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七点,发现家里多了好些人。 薄子俊正在和一个男人在喝酒,旁边又坐着一对母女,穿着打扮十分时髦。 “钰儿回来了。”看到薄钰进屋,薄子俊嘟囔一句,“怎么不叫人啊。” 男人笑道,“小孩子们青春期都害羞,咱们不也是这时候过来的吗。” 薄茜茜大概是洗过澡的缘故,头上湿漉漉的,她走出来巡视一周,“爸,我妈呢。” 薄子俊说,“你妈出门买菜去了。” “不是刚吃过饭吗?”薄茜茜说。 “你二伯和二婶来了,不请人吃顿饭再走嘛,再说了,你二伯和二婶子是为了看谁才来咱们家的呀,你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到底是上学把脑袋上傻了。” 薄茜茜有点无语,她望着门口放着中老年补钙补锌的礼品盒,一时间不知道她爸是真傻还是假傻。 “哥,我去你房间吧。”薄茜茜实在受不了外面的乌烟瘴气,她房间不隔音,压根不想再待下去了。 薄子俊对旁边年轻的小姑娘招手,对薄钰和薄茜茜说,“那正好,你们带芸芸一起去,你们年轻人估计能玩到一起去。” 这话让薄钰一时难以拒绝,只是说,“那等我进屋收拾收拾。” 第7章 薄家家庭聚餐 薄钰进屋后,把装有巨款的黑色塑料袋塞进柜子里,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后这才打开门让薄茜茜和薄芸芸进来。 薄茜茜还是第一次能在征得薄钰同意后光明正大进他房间。 跟她闭塞狭窄,还不隔音的房间不同,她哥的房间很宽敞。 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头两侧有床头柜,上面放着几本男孩们都爱看的武侠小说,她哥能放在床头,说明闲时躺在床上会拿出来看看,十分惬意。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书桌,书桌旁就是衣柜,衣柜的角落里斜靠着已经落了灰的一副网球拍,衣柜上还放着一个非常大的储物盒,不清楚里面都有什么。 薄钰的房间地毯是柔软的,窗帘是崭新的,被窝都是刚晒过的,只是坐在上面就能感觉到阳光的味道。 这都让薄茜茜十分艳羡。 薄钰记得厨房还有两个苹果,“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薄茜茜不敢乱动,就安安静静地坐到书桌的板凳上。 而薄芸芸在仔细打量一番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她没有坐,只是站着和薄茜茜说话。 “听说你学习很好,班里考第几啊?” “学习还行吧。”薄茜茜回答的十分谦虚。 薄芸芸撇了撇嘴,受不了薄茜茜身上的穷酸气儿,主动又站远了一点,要不是他爸妈非要来这里,她才不愿意来呢。 “我听我爸妈经常夸你兄妹两个学习很棒,别看我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其实还有一些题我是看不懂的,以前我们住的远,不怎么来往,以后有的是时间,有机会你们教教我呗。” 薄茜茜说,“没有,那都是我爸妈瞎说的。我跟我哥学习就只是一般好,没有家长们说的那么神。” “噢也对,小叔本来就爱吹牛。”薄芸芸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态,高高在上的样子刺痛了心脏薄弱的薄茜茜。 但她看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薄芸芸,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对方明明没有打她,她却觉得耳光火辣辣的痛。 一种名为羞耻的情愫像延伸的藤蔓一样很快就爬满她整个脸庞。 薄钰端着切好的苹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恨不得把头埋起来薄茜茜,和站在一旁始终高傲,目下无尘的薄芸芸。 薄茜茜看到薄钰进屋,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薄芸芸觉得待在这里面没什么意思,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出去。 薄钰把苹果放到薄茜茜旁边,“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感觉咱爸让我很丢脸。”薄茜茜吐出了心里话,有时候真是不吐不快。 薄钰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他没有机会再打你了。” “哥,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薄茜茜由衷的说。 薄钰没再说话,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张玉兰买菜回来以后,薄芸芸一家说什么也不打算吃完饭再走,薄子俊和张玉兰劝说不过,只好让他们离开。 薄芸芸的父亲薄涛来这一趟的目的一是来探望受伤的薄茜茜。 二是想提前跟薄子俊说一说自家闺女薄芸芸转校的事,因为是亲戚,希望薄茜茜这个堂妹能在学校多关照她一下,让她能更快融入新的校园生活。 第三就是想组个局,和老大一家一起吃个团圆饭,时间定在明天的中午十二点,地点在某个星级酒店。 薄钰知道薄家有三个兄弟,老大薄海是公务员,算是崇阳市电网公司的一个小领导,懂世故,老派,架势大。 老二薄涛,娶了个有钱的老婆飞黄腾达,这些年跟着岳父学着做买卖,成了老板。 兄弟三个混得最差的就是老幺薄子俊。 虽然娶了媳妇有老婆孩子,但基本上一事无成,唯一值得称赞的一张俊脸,也随着时间的推迟而黯淡失色。 要不是有血缘关系维持着,兄弟两个压根不会带着薄子俊。 薄子俊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要自己做的不过分,啥事儿都好说。 这不,他不务正业的这几年,薄钰和薄茜茜的上学的高昂学费都是靠着他这张老脸,撒泼打滚地从两个哥哥手上借来的。 说是借,其实都明白那就是白送。不过好在两个兄弟都有钱,不在乎这九牛一毛,只要薄子俊不来烦他们就行。 在去酒店吃饭之前,薄钰单独去了一趟银行,原主今年也刚好十六岁,他拿着身份证开了个储蓄卡,把到手的五万块钱存了四万五进去,留了五千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薄涛作东,薄海一家也全来了。 薄钰在饭桌上也终于看到了薄海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薄知书,比薄钰大几个月,也是十六岁,小儿子薄松清,和薄茜茜同龄,十四岁。 薄涛就一个女儿,就是昨天刚见过薄芸芸,十四岁,剩下就是薄钰和薄茜茜。 大人跟大人坐,小孩跟小孩坐。几个大人坐在靠前的位置,剩下的小孩们自然抱团,薄芸芸和薄知书薄松清两兄弟坐在一起,中间跟薄茜茜和薄钰分开,几个小孩泾渭分明,心照不宣,显然不管是堂兄堂妹都十分不愿意跟他们这种穷酸亲戚搅和在一起。 薄茜茜才不稀罕,紧紧的挨着她哥坐下,两只眼睛只盯着桌上的大鱼大虾。 饭桌上,薄海提到拆迁的事,说可能再过不久关帝庙附近的居民楼就会进入拆迁进程,然后打造成市区公园。 薄涛听到这话,把话题找到了薄子俊身上,“那我提前恭喜弟弟了。” 不就是建个公园吗,薄子俊不明白有什么好恭喜的。 薄涛的妻子捂住嘴笑着说,“听说到时候拆的可能就是福临小区。” 他们口中的福临小区,就是目前薄钰一家住的地方。 别看他们一家住的老破小,但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如果真的拆迁了,那赔偿款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薄子俊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一高兴就在酒桌上喝的红光满面,张玉兰起初还劝劝,看劝不动索性不管,等到离席的时候薄子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第8章 同桌臭脚绯闻 薄涛出去结账,一家就先走了。张玉兰趁着这机会把薄海给的三千块钱还了回去。 薄海的妻子看到了,拧了薄海的胳膊,嘴上笑着说,“薄海给茜茜的,你就拿着嘛。” 几个成年人又是好一番推诿,最后钱终于还了回去。 薄钰庆幸薄子俊现在是喝醉了,不然他可有的闹了。 薄钰搀扶着薄子俊进屋,薄子俊大概是有些清醒了,不怎么安生,抱着张玉兰的腰,哼哼唧唧的,“媳妇儿你听到没有,我要发达了,我要发达了!” “真是喝点马尿都不知道自己老几了。” 张玉兰一边嫌弃一边把人弄上床,她今天没请假,眼看到时间要上班了,就让薄钰和薄茜茜兄妹两人照顾他。 喝醉了的薄子俊有点难搞,薄钰下午六点五十才进学校,和每个周日的晚自习一样,班主任来晃一圈就走了,班长充当纪律委员坐到讲台上,整个教室只有翻书和做题的声音。 薄钰把周六预留的作业全都补完之后,又去写了两张数学卷和物理卷,等对完答案,晚自习刚好下课。 薄钰拿着英语书回了宿舍。宿舍气氛有些奇怪,在薄钰进来后,两个室友跟他打完招呼就出去了。 王佑躺在被窝里,有轻微的抽噎声。 薄钰只是侧目,并没有做多余的行为,简单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第二天薄钰醒来时,宿舍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作为最后一个起床的,正好踩着点进入教室。 “薄钰,迟到。”纪律委员唰唰的在本子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别呀,刚打铃。”薄钰拉长了音调,明显想跟他商量一下。 “咱们老师说了,像你们这种踩着零进教室的,一律按迟到处理。”听一个大男人撒娇什么的,纪律委员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高高地抬起胸脯,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严格遵循老师定的规矩,争做一名合格的纪律标兵。 得。 薄钰回到座位上,他挺不好意思的,“那个……” 他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王佑。 “干、嘛。” 可能是一整晚都没睡好,王佑脸上有很重的黑眼圈。 “以后早上喊我起床吧。”薄钰想给这个室友兼同桌的王佑商量一下,薄钰知道,记五次迟到,好像要请家长来着,张玉兰本来工作就很劳累了,自己没必要给她添麻烦。 “你、你不、怕……”王佑下意识问。 “怕什么?”薄钰问他。 “没、没什么。”王佑不愿意多说。 “我找几个人上来做题。”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如炬,底下的人个个都把头埋着,生怕和物理老师有眼神对视,“张子琳,关玲玲、张炭生、王佑、薄钰。” 没有被叫到的人大松了一口气,而被叫到的人自然倒霉上了讲台。 题倒是不怎么难,就是有些绕。王佑鸡爪子似的黑板字犹犹豫豫写了近五六分钟才搞定,然后扭头去看旁边薄钰答的题,对方一上来就写的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不说,只要看懂了他的解题过程,就明白他做的是对的。 王佑去看已经坐回原位的薄钰,前后左右的同学都拉着他,让他看题。一副十分受欢迎的模样。 凭什么? 王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曾经欺负他的人突然有一天幡然醒悟,想改过自新就这么简单,一点代价都没有,真是不公平。 王佑胡思乱想着等他来到座位上,本来还缠着薄钰的人都老老实实坐回到了原位,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薄钰恍若未觉,总算清静了。 物理老师在薄钰和王佑的答题上,大大画了一个对勾,至于其他人,全军覆没。 王佑能把过程打出来,老师不意外。意外的是薄钰这个同学,最近都跟开窍了一样,学习跟之前相比,简直是质的一个飞跃,不过还没有到真正的考试,一切都不好说,但对于薄钰学习的态度,他还是给予高度赞扬,“薄钰同学最近表现不错,大家都要向他学习啊。” 自从有人举报薄钰考试作弊之后,薄钰逐渐在一班展露头角,很多连同班同学都认不全的人也知道了薄钰这号人物,可见,薄钰最近风头正盛。 风头盛可不是什么好事,好在这里只是一个比学习的地方,薄钰面对众人的目光,也就只好受着了。 等这种偶然性成为常态之后,大家就会习以为常,所以现在没必要纠结别人怎么想。 尽管薄钰想让王佑早上给他提供叫醒服务,两人的关系也并未有所好转,王佑的态度很消极,一点都不给薄钰靠近的机会。 当然这种行为,并不是针对薄钰一个人的,而是所有人。 薄钰去水房打水洗脚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王佑,一听到熟悉的人名,他可就走不动路了,好奇他们要说什么。 “就是那个一班的王佑,他的脚巨臭……” “听说天天都不洗脚,脱了的袜子随手扔在宿舍,一进宿舍都臭烘烘的。” “哈哈那是什么,臭脚大王?!那谁要是跟他住在一个宿舍,岂不是很倒霉。” “听一班的人说,他衣服也没两件,平时都舍不得换,穿来穿去都是那一身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几个月没洗了能不臭吗。” “这么可怕呀,好恶心。” 刚巧不巧,王佑就站在他们身后,结果连水都没打,扭头就走了。 薄钰看王佑情绪不对,怕他出事,连忙追了出去。 王佑跑到离操场不远的教学楼后面,这里没什么人,只有一盏路灯在前方罩着。 王佑蹲在教学楼底下,一个人默默的掉眼泪。 还好薄钰跑过来时多看了两眼才注意到他,能找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也算是他有本事。 “你你、来干什么。”王佑现在浑身带刺,也不怕薄钰了。 怕自己在敌人面前示弱,王佑狠狠的擦了擦脸,带起一整片红痕,“你、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你也看到了,快走开吧。” 就差让薄钰滚了。 第9章 梨核 “就这点出息。” 薄钰看着泪眼婆娑的王佑,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连一点男子的气概都没有,“如果换成我妹妹听的他们在背后这么说,肯定当场骂回去。” 薄子俊这种家庭,养出薄茜茜这种性格,其实实属罕见。 “那、那是你妹妹,不、不是我。”王佑不明白薄钰现在非要炫耀什么妹妹。 “对,不是你。”薄钰说,“可如果遭遇不公的待遇,难道不应该拒绝吗。” 王佑动了动嘴唇,他说不过薄钰,两人立场不同,没什么好争辩的。 “走。” 王佑忽然被薄钰扣住了手腕,他吓了一大跳,趔趄着往前被带了两步,“干、干嘛。” “我们告诉老师去。”薄钰说。 “你放、放开我。”王佑打死都不可能去找老师。 “那也好办,那就去找那些同学,问他们这话是谁传的。” “不……”王佑大力甩开了薄钰的手,“我不去。” 他看薄钰来真的,更害怕了,虽然被人孤立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更害怕这一系列举动会带来的后果。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更多的负面能量,光是消化这些流言蜚语,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不、不用你管,也不用你假、假好心。反、反正你跟那些人都是一、一样的,想看我笑话,我是不、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薄钰注视着王佑,他比对方要高一个头,低头凝视对方的时候,能看清他头发上的发旋。 “随你。”薄钰听完王佑的话后,不再管他,“既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你就哭吧。” 被薄钰这一打岔,王佑哪里还哭得出来。 看薄钰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狼狈的捡起自己扔到地上的水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活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刚到宿舍门口,门内就传来两个室友的声音。 “你们不信去闻闻,就数他的床最臭。” “真的耶,看来说他臭脚是真的。” “听说他奶奶是捡破烂的,这种家庭臭也正常。” “我可受不了,再跟他继续待在一个寝室了。” “……”里面的交谈声还在继续,听声音里面应该有不少人。 跟在薄钰身后的王佑自然也听到了,把头埋的很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眶又红了,他撇着嘴小声且倔强的反驳说,“我不、不臭,我、我每天都有好好的洗脚洗脸洗头发,袜、袜子也、也每天都在洗,我都、我都洗、洗了,我不、不臭。” 王佑的情绪越激动越结巴。他的声音颤抖着,委屈坏了,一遍一遍的重复,像是想在薄钰身上寻求什么。 薄钰知道王佑的家庭情况,一个小孩在外面受尽委屈,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没有朋友可以信任,所以看到王佑这么难过这么委屈,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 薄钰推开门,少年人的声音洪亮又清爽,“既然宿舍臭,那就大扫除一下,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死掉的老鼠,那也太恶心了。” 宿舍大扫除的行为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没一会儿旁边寝室的人都围在门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两个室友气不过薄钰为王佑出头,但碍于面子,顶着众目睽睽也只好认认真真的打扫每个角落,最后从王佑的床底下扫出来一个发了霉的梨核。 臭味就是从梨核里发出来的。 薄钰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用袋子裹着,扔出了宿舍。 “王佑可没钱吃梨,这东西不是我扔的,就是你们两个扔的,看来以后可不能在宿舍里乱扔东西了,不然臭死了,让人怎么睡觉。” 真相大白的一刻众人都很唏嘘,原先谈论王佑最多的人个个都往后面站,很快就从宿舍门口消失了。 两个室友也面露尴尬,打起了哈哈,“既然没事了,那就睡觉吧。” 薄钰用眼神去看王佑,王佑迟疑了一下,终于在薄钰的目光中鼓足了勇气,他站出来,“你们给我道、道歉。” 王佑在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室友的道歉后躺到了床上,他整个人晕乎乎的,感觉刚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都很不可思议。 无论是薄钰替他出头,还是室友给他道歉,他都跟做梦一样。 王佑小心翼翼的在床上烙饼,脑子里思绪乱飞。 那就原谅他吧,他不确定地想,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 第二天薄钰就十分后悔昨天他定的叫醒服务。 两个室友还在睡觉,王佑悄悄的来到他的床边,跟做贼似的摇他的床。薄钰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鬼脸,吓死人了。 这不怪薄钰,愣是谁大早上看见一个——剪着狗啃头发型,遮住眉眼,只露出鼻梁和下巴,一脸要笑不笑,浑身阴测测的家伙,出现在床头不会吓一跳! 他还能淡定的坐起来,已经是很有心理素质了。 王佑看薄钰真就起床了,这才放心地去洗脸刷牙。 他收拾好后,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等看到薄钰出来,这才浑身不自在的跑下楼,跟有谁在背后赶他似的。 薄钰昨天晚上没吃饭,一大早就有些饿。以前的他一天吃一两顿都是家常便饭,现在顶着一个正在发育的男高中生的身体,饿一顿都跟闹饥荒一样。 他爬在楼上喊住刚出宿舍楼的王佑,“唉,帮我带个早饭吧,随便买点什么都行,到班里再给你钱。” 王佑听清了立刻点头,走路的步伐连他都自己都不知道变得轻快许多。 自穿越来之后,薄钰迎来了学校的第一个国庆假期。 可惜学校以学习任务重为由,只给了三天假期,即便如此,也让日常埋头苦读的学生们兴奋不已。 薄钰带了试卷和需要背诵的语文和英语书回家,同学看到了都佩服说有毅力。 薄钰没反驳,他前世的孤儿遭遇让他对于知识的渴望远远超过同龄人,坚信知识能改变命运这句话不是假的。 国庆假期,张玉兰仍在继续上班,薄子俊找不着人,薄茜茜跟朋友约好一起出门逛街,家里就剩薄钰一个人。 等他伸完懒腰写完所有试卷后抬头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到了晚上。 恰巧这时候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第10章 回乡奔丧 是张玉兰的电话,她说:“钰儿,出大事了。” 住在乡下的爷爷去世了,留下了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奶奶无人照看,晚上张玉兰夫妇他们回来后显得心事重重。 第二天薄钰一家买上火车票,赶到了和市区相隔甚远的县城乡下。 薄海薄涛一家子都在,薄知书薄松清薄芸芸他们都来了,都是来老头子料理后事的。 薄钰他们被安排在一间土瓦房里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氛感染的,薄茜茜眼眶有点红,她悄声对薄钰说:“以前我来乡下过年的时候,爷爷偷偷送过我一根棒棒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大抵是因为如此,即便一年才见上一次面,薄茜茜对爷爷的感情也非同一般。 薄芸芸就表现的和薄茜茜不同,来到这里后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生怕地上的泥土弄脏了她干净的鞋面,走个路都要踮着脚。 要不是大人们脸色凝重,她可能早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薄知书和薄松清哥俩也是事不关己的坐到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显然对于一个亲人的过世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 张玉兰夫妇打算在这里待几天,等把这边老头子的身后事料理完再回去,薄海薄涛他们两家也是如此。 听到这个消息后,薄芸芸闹起了脾气,“这个地方怎么住人嘛,而且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 以往都是过年跟着她父母露个面就离开了,偶尔来一次还行,但是要在这里住下,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只住两天,将就一下。”薄芸芸的妈妈付晴雪安慰她。 显然她的安慰并没有让薄芸芸感觉满意,“我不要,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 薄芸芸不合时宜的开始闹脾气,薄涛看到这场面真是生气了。 “爱住住?不住你就自己走!” 语气有点重,甚至是陌生,这把一向娇纵惯的薄芸芸吓坏了。 “好了,你看你爸都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跟别人住,那你就跟妈妈住。” 有了薄芸芸的前车之鉴,剩下的几个孩子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大家都在这里住了下来。 乡下的房子不算小,但也并不大,非常有农村北方建筑的风格。 房子围着一个大大的墙院,院子中间有一大片土质肥沃空地,以前是用来种水果蔬菜的,可能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就在上面铺上了砖头。 院子里左边种着柿子树和石榴树,在两棵树后面则是若隐若现的旱厕,院子的右边是单独开出来的厨房,挨着墙院边有一摞码着整整齐齐的柴火,柴火摞得很高,目测有两米多,即便不劈柴,也能用上很长一段时间。 主过道连着客厅,客厅左右两侧连着厢房,在右侧的厢房旁边又连着一个独立的小屋,空间跟两个厢房差不多大,里面铺着床。 张玉兰给薄钰和薄茜茜一笔钱,让他们去镇上赶集的地方买点蔬菜和主食回来做饭。 付晴雪和薄知书薄松清的妈妈王彩蝶也各自塞给孩子们钱,让他们一道去镇上赶集买东西。 薄芸芸不情不愿,再看到是要坐着一辆破三轮车去集上后,更不愿意了。两兄弟相比起去赶集,更喜欢能让自己获得愉悦的手机,死活都不愿意。买菜这件事自然就落到了薄钰和薄茜茜这对兄妹身上。 付晴雪和王彩蝶自然不想让别人瞧不起,在掏钱方面很是大方,一人给了薄钰和薄茜茜两百,让他们除了买菜以外,有什么喜欢吃的就自己买着吃。 从早上折腾到中午,薄钰和薄茜茜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开着借来的小三轮突突突就去了集上。 薄茜茜从超市出来,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到车上,然后又连忙去撕开一个袋子,里面是在超市里买的夹心面包,她边吃边问薄钰,“哥,你说人死了之后,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 薄钰不禁回想到十六岁之前的自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突然在某一天就去世了,自己会有人记得他吗? 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人短暂的伤心,也很快就会把他遗忘过去。 不过没什么好伤心的,普通人都是如此,人人如此。 “只要活着的时候没有遗憾,死了未必不是圆满,那为什么还要在乎死了之后有没有人记得自己。” “哥,”薄茜茜哑然,都忘记自己还在吃东西,“我没有想到你看待生死竟然这么通透。” 果然这就是大人吗,好酷。 薄钰哭笑不得。 因为大人们时间有限,小孩子们过几天又要开学,于是葬礼一切从简,第二天就在村里办了酒席。 薄海和薄涛,一个当官一个是年过百万的老板,两人算是十里八村最有出息的孩子,来为老头子送行的人不少,顺便看能不能跟两个人攀上点关系,以后好办事。 而薄子俊呢,没什么人在意。好在他以自我为中心惯了,往人堆里一扎,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要搭两句。活是一点都不干,事倒是一点都不少。 等把客人全都送走了,薄子俊往床上一躺,睡得就跟死猪一样。 张玉兰去拍他,他睫毛微动,却死死的闭着眼皮不睁开。 “你就懒死吧。” 这种不会让他缺斤少两的辱骂,对薄子俊来说无关痛痒。小算盘得逞后翻了个身,悠然自得地打起瞌睡。 别说薄芸芸瞧不起薄子俊,就是薄钰和薄茜茜都对薄子俊无言以对。摊上这么个爸,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薄子俊清闲了,薄钰和薄茜茜就得承担起他那份责任,等把家里前后都收拾干净,才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张玉兰跟王彩蝶付晴雪在厨房做饭,薄芸芸和薄知书薄松清他们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薄海和薄涛也不在,而诺大的院子,薄钰注意到了盖着一张红毛毯,坐在柿子树下,无悲无喜的奶奶。 听说奶奶李文心患有老年痴呆已经有小半年了。 爷爷在世时,两人就非常恩爱。 第11章 商议老人去留 爷爷在得知奶奶患病后,更是对奶奶照顾有加。 这两天里,奶奶在只有清醒的时候才会露出痛苦的神色,大多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坐着,望着头顶上的树枝,动也不动。 厨房里的女人们在互相试探,谁都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我跟薄海都有工作,知书和松清都在上学,家里也不大,平时都没人,要是把咱妈接到家里,就没有人照看,我看晴雪家就挺好,不仅大,而且还有保姆,把妈接到你那儿,我也放心。” 付晴雪听到这话,心里直接把王彩蝶痛骂了一遍,“房子再大有什么用,平时我们也不住那儿,薄涛的生意天南海北的,我也不是跟着跑?我俩天天住酒店,哪里着过家呀。 至于那什么保姆,我把她当亲人,她背着我偷拿了我家不少的东西,前几天被揭发了还不承认刚辞退,你说这人呢,不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亲人,哪里肯对人掏心掏肺,我倒是愿意直接请个保姆照顾咱妈,就怕她不老实照顾,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咱妈。”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张玉兰。 张玉兰能不清楚她们心里的小九九嘛,无外乎就是看自己好欺负,想让她自己主动点,她又不是傻子。 老大老二家的条件比自己家好太多了,论赡养老人,哪一家都比她家强,无非就是不想操心。 “咱妈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离不了人,我也想把咱妈接到我那地方去,可也是有心无力。”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最后还是王彩蝶揭过话题,“那等老爷们儿回来再商量吧,咱们也做不了主。” 付晴雪忙点头附和。 薄钰出门倒垃圾,发现有几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在他们家附近徘徊。 摆席的时候人多,薄钰没怎么在意。 现在已经散席有几个小时了,那些人的行为就有些可疑。 那几个人可能是看到薄钰注意到了他们,跟路过的没事人一样散去。 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薄茜茜伸出头,“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薄钰想着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村里人不都是这样,哪里有热闹往哪里蹲。 饭是中午吃席多出来的剩饭,都是羊汤牛肉这样的硬菜,这是乡下,伙食还可以,大家入乡随俗,也不那么讲究,随便凑合吃。 薄海作为老大,坐在主位上,奶奶李文心吃饭要人伺候,就被安排坐在了王彩蝶身边,等人坐得差不多,薄海扫了一圈问,“三弟呢。” “哥,我在这儿呢。”薄子俊从房间里出来,顺便还打了个哈欠,看来是刚睡醒。其他人对他投以鄙夷又无语的目光。 薄海简直没眼看,“去洗个手来吃饭,一会儿我有事要说。” 薄海说的事情就是奶奶的去留问题。 在他提完这事后,薄涛呷了一口酒,说:“别整那么麻烦,咱妈就去我那儿吧,我家房间多,养她不是问题。” 付晴雪立刻反驳:“养咱妈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照顾她?你忘记了咱们家保姆的那事儿吗,你放心把咱妈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照顾嘛。” 付晴雪恼了,薄涛吃她家的喝她家的住她家的,现在往家里接个人也不跟她商量一下,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老婆? 薄涛说:“咱们可以请个专业看护,平时盯着点就行了。” “盯着点?谁来盯?反正我不盯,要盯你自己盯。” 眼看两口子矛盾升级,薄海抬手让他们消消火气,“好了,不可能只让你们一家人承担这么多,那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想的是要不这样,每家养半年,这样行不行。” 王彩蝶没有付晴雪说话那么冲,但也很委婉表示:“接回去倒是可以接回去,只是今年不太行,松清初中还好说,知书现在高三,正是学习关键时候,时间紧任务重,需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要等也要等知书高考完再说。” 薄海不同意,“把妈接过去也不影响。” 王彩蝶想了个折中的意见:“要不这样,咱们请人在村里给咱妈找个能照顾的,每个月一起给钱,咱妈也不用挪地方,适应新环境。” 付晴雪点头,“这个好。” 薄海在崇阳市是个有职称的小领导,要是让人知道了他这么对他老娘,岂不是能被同事领导笑死,薄海可丢不起这个脸,“我不同意。” 薄涛也点头,“我也不同意。”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老人。 薄海转向事不关己的薄子俊,“三弟觉得呢。” 嘴里正噱着牛肉的薄子俊听到大哥喊自己下意识就抬起头,又急忙喝了一口汤,吃的满嘴流油,心里纳闷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呢? “大哥你说什么?” 薄海恨铁不成钢,“真是让咱爸妈宠坏了。” 薄子俊没心没肺继续扒饭,薄涛看不惯,上去把他的筷子给扔了,“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咱爹死了你都不伤心,你还有良心吗你。” 薄子俊摸不着头脑,一个两个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他不敢惹他哥生气,就挠了挠头,“不是说咱老爹走的没有痛苦嘛,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寿归正寝,再说了他本来就有脑血栓,咱们做儿女的不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有什么好伤心的。” 话是这样说,但薄子俊表现出来的未免让人寒心。薄海薄涛他们是有三分痛,就表现出十分,哪里像薄子俊一样还有心情大快朵颐,容易被人戳脊梁骨。 薄子俊是李文心夫妇晚生的孩子,别看几家孩子差不多大,薄海却比薄子俊大了整整十二岁,上面两个哥还没娶媳妇儿的时候薄子俊就娶了媳妇儿,而且张玉兰和薄子俊俩人还是在上高中就辍学回家结婚生孩子,当时的薄海和薄涛都表现了十足的震惊,他们以为以薄子俊的尿性,会打一辈子光棍,属实是看走眼了。 薄子俊家里什么情况薄海和薄涛两兄弟门儿清,用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弟媳还有个容身的房子,薄子俊睡在大马路上都没人管。 至于谈让他先照看李文心一段时间,有钱拿他倒是一百个愿意,可哪还有住的地方。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也商量不出来什么结果,吃完饭薄海打算去一趟村委会那里,临了出门扭头去找薄子俊,却看见对方想偷溜回屋睡觉,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乖乖跟他出了门。 张玉兰出门前嘱咐薄钰他们先休息,不用刻意等他们回来,不然明天早上薄钰赶不上回去的火车。 她打算先让俩小的回去上学,等她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回家。 薄钰和薄茜茜自然听从安排。 “哥,那我先去睡了。”薄茜茜的精力消磨殆尽,这会儿困得不行。 薄钰回到房间,看到薄知书和薄松清也在睡觉,就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扯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肚皮上,阖上双眼。 半夜,睡梦中的薄钰耳朵忽然一动。 第12章 家里遭贼了 他睁开眼,听到墙外面有异动。 院门口的声音悉悉索索,三道人影出现在漆黑的墙角处。 “别推我呀,墙上面有玻璃渣。” “小声点,不怕把人吵醒了吗。” “怕什么呀,家里的这些大人都在村长家里,屋里几个小孩都睡死了。” “都这么久了,他们都要回来了吧,要不今天就算了,过两天再来?” “等过两天?等过两天黄花菜都凉了!他们这些人把东西一卖,房子一锁,咱们屁都捞不着,我去看过了,这一家子谁都不想养这老太婆,闹的正僵着呢,得待一会儿才能回来,快点,啊废废废真扎手,梯子梯子。” “好了,声音小点儿吧。”第三个人出腔。 三个人顺利跳到了墙内,脑袋挤在一起,“那床在哪儿呢。” “在那老太婆屋里呢。”这些年轻的声音指了一个方向,一看就是提前踩过点儿。 “那咱们进去,那老太婆咋整。” “那老太婆老年痴呆,到时候捂她嘴。” 几个人猫着腰推开堂屋的门,一个人指了指右边的厢房。 胖子是他们三个当中体格最壮,个头最高,胆子却是最小的人。 从翻墙到现在战战兢兢,总折磨着后面有鬼。谁让这个家里面刚死过人,他怵的慌。 临了,看同伴要摸进去了,他油然而生出一股后怕,万一中途外面进来人了,他们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胖子,你磨蹭什么呢。” 站在最前面的叫根子,全名叫东根,家里以前是干“工地”的,没少从地里撬出来好东西,好东西刑是真刑,所以他爸那一辈就全进去了。他因为从小耳濡目染,有一点鉴宝方面的天分。 东根压低声音催促,看胖子磨磨蹭蹭,就上手把他兜里的万能钥匙掏了过来。 另一个大脸盘子的人叫猪猡,人如其名,脸长得跟猪很像,他是他们三个人中最矮最瘦的一个,别看他最瘦小,他在他们团队里担任的却是打手的角色。 被抢走了钥匙,胖子就没再往前凑,他观察四周,冷不防觉得身后一股凉风袭来,他顿时汗毛耸立。 “谁啊?唔唔唔——” 薄芸芸就住在对面的厢房,她认床,半夜有点风吹草动就醒了。她到底想看看到底是谁半夜不睡觉,跑屋子里闹腾,她一定要让他好看。结果刚打开门就被一个瘦矮强壮的男人捂住了嘴巴。 等看清楚他们几个人后,她瞪大了眼睛,疯狂挣扎。 “救唔唔唔——” 薄芸芸半软着闭上眼,然后跟没了骨头的爬虫一样倒在了地上。 “糟了糟了,被人发现了!”胖子原地转圈,表情十分焦虑。 “再乱动,就杀了你。”猪猡的眼神凶狠犀利,这是真正见过血的人才会出现的眼神。 猪猡的话让胖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怎么办。”东根看着晕倒过去的女孩,“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也不知道这小妞有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万一…… 猪猡说:“你们去把东西弄出来,我来解决。” 胖子和东根闻言钻进了里屋,猪猡则托着薄芸芸来到外面,天空中月朗星稀,在微弱的月色下,他从腰间掏出来一把冒着冷白色锋利的刀。 猪猡刚抓上女孩的头,就察觉危险将近,扭头转过去,一道黑色的身影掼着强劲儿的风,一脚将他踢飞。 是个练家子!猪猡去捡地上的刀,看出他意图的薄钰踩住了他的手腕,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屋里听到打斗的动静,胖子和东根心生不妙,顾不上再找什么东西,刚跑出来,一个黑影就重重砸向他们,三人滚做一团。 “哎呦喂!”胖子哀嚎一声,他扭到脚了。 大晚上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屋里的人也醒了,都跑出来看怎么一回事。 东根见势不妙,头也不回地狂奔出去,猪猡暗骂一声也跟着往外跑,胖子也想跑,受伤的腿让他慢了一步,被薄钰抓个正着。 张玉兰出现在门口,捂住嘴,“天呐,钰儿,这、这怎么回事啊。” 薄涛夫妇看到了晕倒在地的薄芸芸,吓得一激灵,跑过去查看情况。 薄钰皱着眉说,“家里遭贼了。” “怎么会?”张玉兰觉得不可思议,这瓦房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薄芸芸此时慢悠悠醒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扑到薄涛夫妇怀里哭。 胖子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薄涛很快就锁定目标,揪着胖子的衣领,揍得他哭爹喊娘。 薄海走过来阻止薄涛的暴力行为,“已经报警了,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薄海还算理智,回屋看家里人都没啥事,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一晚上大家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警方根据胖子交代的信息,去搜罗东根和猪猡的家。 找到东根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呼呼大睡,而猪猡人去楼空,警方调动大量人力物力,很快锁定了他的位置,在火车站上成功将他逮捕。 等警察审问完他们来龙去脉,薄家人才知道他们的作案动机——一张床。 这不是普通的床,是黄花梨木床,价值七位数。 七位数! 薄家人闻言都十分不可思议。 他们家会有这么老的古董?他们怎么不知道? 站在人后的王彩蝶和付晴雪,一时间百转千回,看向李文心的目光都变得格外热切。 “妈,折腾了一晚上你肯定没睡好,我带你回去休息。”付晴雪难得正眼去看李文心,此刻笑吟吟的像个菩萨。 王彩蝶挤开付晴雪,“唉唉,我是长媳,伺候咱妈这件事还是得我来。” “大嫂这会儿倒想起来自己是长媳了,真是稀罕了,之前还不想养咱妈呢。”付晴雪皮笑肉不笑,强势着一动不动,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让一步。 王彩蝶咬牙切齿,“我可没说过这种话,付晴雪你别给我扣屎盆子。” 两个人正剑拔弩张着,就察觉一道风从她们旁边穿过,扭头望去。 薄子俊正狗腿地给他妈揉腿捶背,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妈,你看这力道成嘛。” “……” “……” 真tm不要脸。 第13章 死亡真相 警察局,审讯室。审讯人员正对半夜入室盗窃的一伙人做笔录,薄家人在外面等。 事情的经过薄钰全程参与,警察便重点对他进行盘问。 “猪某说你一拳就把他撂倒了?” 薄钰摇头:“没有,还踢了一脚。” “然后你就把他打趴下了?”警察不可思议。 逮捕猪猡的时候,他们警察局上了十来个人才把人按住,一个小小的高中生竟然比他们警察还厉害。 “当时没想那么多,脑子一热。” 警察纷纷汗颜,“那幸亏你运气好制服了他,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优先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 从审讯室出来,张玉兰抱着薄钰一阵后怕。 身后的薄茜茜说:“哥,警察跟我们说了,真是危险啊,你有没有受伤。” 薄钰表示,“没事。” 他为了证明自己真没什么问题,在原地转了一圈。 薄涛第一次正视自己的侄子,他从后面走上前,“二叔不会说话,好小子,谢谢了。” 没有薄钰,他闺女肯定会受伤。 “应该的,应该的,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薄子俊在旁边如有荣焉,薄钰的事让他在大家长群体里长了脸,地位直线上升。 东根、胖子和猪猡三个人分别从不同审讯室里出来,和薄家人撞个正着。 薄子俊收起吊儿郎当的脸,冲过去就扑到了东根的身上。 边骂边揍,“草泥马,害我老子。” 薄子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拳头打弯了东根的鼻梁。等警察分开他们,东根从地上爬起来,吐地上一口血水,里面混浊着两颗大牙。 东根嚎啕大哭,跪着请求原谅,“哥,我错了,我对不起叔,也对不起你们。” 薄子俊脸色很难看,薄茜茜在旁边吓了一跳,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薄子俊打人。 上次扔板凳不算,纯属她接的准。 薄海薄涛跟东根不熟,薄子俊却认识他,初中两人还是同学,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对方看上了他们家的床,害死了他爹。 被警察逮捕后,东根如实交代了自己的作案动机和过程。 东根在外地打工十几年,一直到今年年初在外地混不下去的他才回到家乡。平时没什么事,他就在村里瞎晃,八月下旬东根在麦田里遇到了迷路的薄奶奶李文心,送她回家,刚好遇上了来找她的薄爷爷,薄爷爷便邀请他去家里坐坐,喝喝茶。 就是那时候东根发现薄爷爷家的床有点与众不同,就悄摸打起了主意,后来和薄爷爷提出买他们家床的想法,说法是觉得合眼缘,想买回去放在家里,当然被薄爷爷拒绝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东根没了耐心,顺手推了薄爷爷,薄爷爷倒地痛嚎,东根怕老头子赖上他,左右看没什么人就跑了,谁知这一跑,隔了一天才知道人没了。 薄家人回来后,东根更是不敢露头,心里又惦记薄家的床,做发财梦,于是就联系了胖子和猪猡,有了半夜想偷走床的想法。 薄家人回来后,都以为老头是旧疾复发,谁知道里面还藏着这么个惊天大秘密。 东根现在进了警局,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 事情的转变就是这么魔幻,薄家人在葬礼过后,眼神里都有了计较。 薄奶奶李文心从万人嫌,成了香馍馍。 王彩蝶和付晴雪明里暗里较劲,但谁也没薄子俊脸皮厚,煞有介事地说:“知书和松清学习要紧,大嫂就别逞强了,二嫂你家里平时都没人,把妈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捡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竟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家钰儿和茜茜学习好,没操过心,玉兰她上班,家里就数我最闲,我不照顾妈谁照顾妈,我就乐意照顾咱妈,谁也别跟我抢。” 薄子俊的算盘珠子都打到薄家人脸上了,可谁又比谁光彩。自从家里人都知道李文心的床价值七位数后,就算是薄海和薄涛也都有了小九九,默认了他们妻子的行为,他们只是比上蹿下跳的薄子俊多了一层道貌岸然的外壳。 王彩蝶还有一丝不甘心,“咱妈去你家睡哪儿?” 薄子俊想当然,“妈跟玉兰睡,我睡客厅。” 想也不用想,另外两家人压根不同意。 正在三家人为争夺薄奶奶抚养权时,薄奶奶李文心失踪了。 “那么大年纪她能跑哪儿去了!”找了半个多小时的付晴雪气急败坏,简直没事找事。 第14章 月考满分 李文心清醒了。她坐在薄爷爷坟头流泪。 “奶奶?” 薄茜茜跟在薄钰身后,看到了坐在坟头的李文心,她冲过去,抱着她奶奶哭。 “天黑了,奶奶。” “他怎么就先我一步去了。死老头子,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李文心唯一清醒的时候,在坟头哭的肝肠寸断。 让后面找过来的众人于心不忍,最后这事让李文心自己选。 “妈,你想跟谁就跟谁,现在先把话说清楚,省得日后闹的难看。” 李文心看着既亲近又疏离的儿女们,她沉默了好半晌。 她的几个孙子孙女渐渐长大,出落的郎才女貌,可心也冷漠。 怀里的薄茜茜还在抽噎着,李文心是有病,但她不是瞎子,她有眼睛。 她抬手一指,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最终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薄子俊大喜:“妈!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不过就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李文心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那床……”王彩蝶偷偷去看过那张床,她不懂什么古董不古董,如果真值这么多钱,哪里肯舍得放手。 王彩蝶一开口,付晴雪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打蛇随棍上:“大家伙就别绕弯子了。既然那床这么值钱,咱们去找个买家卖掉,卖来的钱平分。” 得势的薄子俊根本不同意,叫嚷着,“咱妈归我养,凭啥平分呢,我都要。” 他现在可有底气了,声量都高了很多。 王彩蝶和付晴雪恨得牙痒痒。 “那怎么着也得分我们一点吧。” “不分。” 看薄子俊一脸不容商议的样子,王彩蝶恼了一下,“既然这样,以后咱妈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可不管了。” 薄子俊牛批哄哄,“凭啥呀,大哥二哥你们说两句公道话,我养着咱妈凭啥这床不能给我,你们又凭啥不管咱妈死活,太没良心了。” 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没良心,还是家里最没良心的一个,王彩蝶和付晴雪像被打了耳光,又气又恼。 薄涛适时插话,“这样,五五分,三弟家五,我们两家五,怎么样,他们家养咱妈,多点添头应该的。” “三七。”薄子俊不服气。 薄海一锤定音,“四六。” 几家人分配完‘家产’,门一锁,李文心就跟着薄钰一家来到了崇阳市。 薄茜茜蹦蹦跳跳地去开门,薄子俊在旁边规划即将到手的钱怎么花,眉飞色舞地跟张玉兰说重新再租个大一点的房子,或者开一家店当老板。 张玉兰被薄子俊说得意动,心中也有了几分向往。 薄钰代替张玉兰的位置,带着奶奶李文心进了屋。 “妈,我回学校了。” 张玉兰从兜里掏了一百块钱,“你拿着。” 薄钰拒绝,“不用了,我手里还有钱。” “哪儿的钱,你这孩子,别不好意思。” 薄钰也不好解释说是自己捡漏捡到的,怕张玉兰想太多,就说自己是兼职挣来的。 确定薄钰真不需要钱后,张玉兰就要把钱给薄茜茜,被薄子俊抢了,张玉兰刚要生气,薄子俊说:“卖了那什么黄花床咱们家还差这点钱嘛媳妇儿。” 薄子俊拿到钱,扭头跑出去潇洒,张玉兰生气也别无他法。 “把家里电视打开,让你奶奶坐在屋里看电视吧。” 两个小孩要上学,张玉兰也要出门,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上。 离开之前张玉兰在街道对面找到薄子俊,提醒他别忘记照顾家里的老人,薄子俊心情好,满口答应。 等张玉兰走远,薄子俊的酒友李成钢问,“你这是什么情况,不仅有闲钱请我喝酒?你老婆也不骂你了?” 薄子俊清楚财不外露的道理,“我还能被一个女人唬住不成,还要不要在这儿混了?!” 李成钢眼中的鄙视一闪而过,只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薄子俊没说实话,等会儿酒一喝,人一倒,什么话都能给他套出来。 薄钰请了两天假,进班时正好是班主任卢志才的课。 任卢志知道薄钰爷爷去世的事,下课找薄钰谈心,希望他不要受到影响,然后又说了第二件事。 “学校之前有人举报你考试作弊,学校领导想为你下次考试单独设立一个考场……” 卢志才多少知道有些小题大做,但学校开会的时候领导就揪着他这个问题不放,他们这些老师也没办法。 薄钰没意见,“好。” 卢志才看他表情不似作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相信你。” “谢谢老师。” 薄钰在楼梯间偶遇了李英杰一伙人。 看到薄钰,有人眼疾手快地提醒正在楼道底下骑‘马’玩的李英杰。 李英杰从别人身上下来,不可一世的走到人前。 “薄钰大学霸,这次可别再交白卷了,哦还有,你也可以假装生病跑掉,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众人哈哈大笑。 薄钰无视他们的冷嘲热讽,上了楼梯。 他在拐角遇上了王佑,“你在这儿干什么。” 王佑眼珠子乱转,“我、我……”还没说完就跟被人抓包一样跑掉了。 “homme gay mort。” 楼梯口有人吹起了口哨,大声喊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moins de putain de gaz。”薄钰下意识张嘴骂了回去。 吹口哨那人惊掉了下巴。 李英杰仰起脖子一头雾水,“你俩说什么鸟语。” 那人指着薄钰消失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回过味来,气急败坏道,“他骂我!卧槽!” 李英杰好奇,“你说他啥了。” “刚学的法语,我骂他死基佬,他说我少放屁。” 还是带脏话那种。 李英杰惊掉了下巴,“就他那种家庭他有钱学法语?!” “我怎么知道。”那人也纳闷,“误打误撞呗。” 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 可能恰好就只会这么几句鸟语。 薄钰也惊讶自己竟然能听到那人说的外文,他从小到大,走的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孤儿院到学校的距离。天天不是守着课桌,就是待在孤儿院那一亩三分地大的地方,哪里有机会接触除英语以外的语种。 重生之后自己不光有了力气,还会鉴宝,还能听懂外语……就跟身体里有第二个人一样。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 薄钰隐约有了计较,想到了前世所有事情转变的原因,全都是基于那个自称表哥的人,送给了他一个盒子。 薄钰身上的秘密,很可能跟它有关。 可他失去了死之前的记忆。 暂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月考当天,薄钰被单独叫去另外一个考场,考场里只有他一个人。 监考老师时不时会到他旁边转一圈。 薄钰视若无睹,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恶补了很多知识,现在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他还没有把语文吃透,这种纯靠记忆力理解并背诵的内容,对他来说是最难的。 至于英语,数学,物理和化学,他不担心。做题时,甚至会惊讶某些题的难度甚至还没有平时周考的难度高。 监考老师拿到薄钰的试卷后仔细对比,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他能来监考这位特殊的考生,自然是知道了该考生的情况。 甚至是为了防止该考生提前拿到试卷,他们也是在考试的十分钟之前,临时抽调外省的一套试卷过来。 竟然全都做了出来,这可不是单靠抄袭就能做到的程度。 上午考完,监考老师回到办公室,把薄钰的试卷往卢志才面前一放,“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我看这个考生考的挺好。” 卢志才拿着试卷仔细审了一会儿题,眼睛越看越亮,“薄钰这学生,争气,最近进步很大。” 月考考完之后,在成绩公告栏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卢志才第一时间跟班级的同学解释了缘由,所以一班的人都知道他是因为考试试卷不同,所以没给他进行排名。 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薄钰的试卷除了语文作文扣分以外,几乎考了满分。 第一次,班级的所有人对薄钰刷新了认知。 他们是学霸,一切以分数定高低,人生而慕强,看待薄钰的眼光都有了计较,不确定如果薄钰跟他们做的是同一个试卷,又会考多少分,占在哪个名次。 薄钰的试卷分到手里没几分钟,就在班里传了个遍。 姚燕之前深受薄钰的骚扰,对他这个人深痛恶绝,基本是有多远躲多远。 她平时选择性忘记这么一个人,现在她同桌拿着这个人的试卷摆到她眼前,用崇拜的口吻对她说,“燕燕,你看他的试卷真的是满分!” 卷子上全是红色的对勾。 在姚燕的认知里,这个人以前学习不声不响,现在进步的确很大。 姚燕定睛一看,心里漏了一拍。 字,不一样…… 薄海通过人脉把老家的黄花梨木床卖给了一个收藏家。 薄子俊数钱的时候整个人容光焕发,拿着将近七十万的存折,挺着显出啤酒肚的身体,穿上已经压箱底的西装领带,抹上发蜡,迈着四方步,在家里摆起了阔。 “这水里怎么没有茶?” “什么破板凳绊我一脚,拿出去扔了它。” “这剃须刀坏了,你去下面给我买个剃须刀,要最贵的。” “……” 薄子俊在家里吆五喝六,薄茜茜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忍受着薄子俊变本加厉的龟毛和无中生有。 一夜暴富,大抵不过如此。 第15章 那就是无视他 送走了装腔作势的薄子俊,薄茜茜倒在沙发上骂骂咧咧,“你说咱爸是不是有病? 我看他就是有病!他这一夜暴富的嘴脸,真是让人受够了,他不是说他照顾奶奶吗,现在把奶奶丢给咱们算是怎么回事,我要是咱奶奶,摊上这么个儿子,我铁定得气死。” 薄钰多拿了一件外套,是张玉兰以前穿的衣服。 “走,咱们带奶奶出去逛逛,我给你买好吃的。” “真的!”薄茜茜一跃而起,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关帝庙还在处于半开放状态,再加上没有到下班时间,大堤上的人和车不算很多。 薄茜茜和李文心坐在石阶上,正前方是一家三口在操场里打羽毛球。 薄茜茜插入吸管,递给李文心,“奶奶,喝。” 李文心不爱喝奶茶,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喝了。薄茜茜不嫌弃李文心喝过的嘴巴子,咬住吸管,一口气喝了半杯。 薄钰拎着零食袋子往薄茜茜这边来,看到这一幕摇摇头,“喝这么猛,也不怕呛着。” “哇!”薄茜茜惊叹薄钰手里的零食,她拿过去数了数,“哥,你简直就是我心中的缪斯,无人能敌。” 薄茜茜有奶便是娘,恨不得给薄钰磕一个。 都是她爱吃,平时又舍不得买的! 撕开薯片,薄茜茜分享给薄钰和李文心。李文心嚼了几下,后面停不下来了。 一袋子薯片,三个人吃了个精光。李文心抖了抖空袋子,好奇里面为什么没有了。 薄钰一拍大腿,“走,超市还有。” 三人浩浩荡荡,又奔超市去了。 这次买了三袋薯片,一人一份。薄茜茜笑得合不上眼,“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我累死累活在咱爸面前端茶倒水,他一毛钱都没给,真是气死个人了。” 提到薄子俊,薄茜茜就愤愤不平。 薄钰哈哈大笑,“好说,好说,跟着我混,保证我有一口肉,就有你一口汤。” “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不对啊,我们本来就是兄妹,哎呀,不管了。”薄茜茜扯着脖子,抱拳道,“大哥!” 薄钰被薄茜茜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抱起拳头,“二妹。” 李文心摸薄茜茜的脑袋,她够不着薄钰的头,就去拍薄钰的肩膀,唉唉唉的点头。 路过的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祖孙三人。 李文心不犯病的时候喜欢织毛衣,张玉兰收拾屋子的时候,她把好些年前不用的毛线团找了出来,李文心白天在家无聊,就拿着钩针坐在沙发上钩毛衣。 薄海和薄涛他们在李文心刚到崇阳市时,来看过一次,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他们家。 一星期才能够见一次面的薄茜茜跟薄钰倒苦水,“那个薄芸芸,到了学校高调的要死。还总是找我茬,哥,你之前不是救过她吗,她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说咱们家贪图奶奶家的东西,故意把奶奶控制在手里,说的好像她们家没拿钱似的。” 薄钰也没办法,只好让薄茜茜想开一点,“那你离她远一点吧,惹不起咱们躲得起,不要跟她这种人计较。” “只要一想到她,心里就窝火,讨厌。” “对待敌人最有效的攻击你知道是什么吗。” 薄茜茜好奇,“是什么?” 薄钰神秘一笑,“那就是无视她。” 薄茜茜一脸受教。 薄钰性格好,学习好,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装腔作势,逐渐在班里有了的人缘,周围的同学也愿意跟他一起玩,有几个同学放学顺路,后来发展到放学一起结伴回家。 “薄钰,去我家玩呗,张子峰他们都去。”同行的同学发出邀请。 薄钰的家离学校比较远,他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另一个人兴奋地说:“去嘛,霜科家里建了一个室内溜冰场,一起去看看。” “溜冰鞋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们能玩一整个下午。”霜科在旁边怂恿。 薄钰同意了,溜冰场啊,他想试试。 霜科同学是很有钱的富二代,他家在市中心地段建个溜冰场,可见他家不是一般的有钱。 几人说说笑笑,路上碰到走路一瘸一拐的王佑,霜科就多嘴问了一句,“王佑,你腿怎么了?” “刚、刚才不小心磕到了。”王佑垂下脑袋。 “那你可得小心了。”霜科虽然是富二代,但一点富二代公子哥的脾气也没有,很平易近人。 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霜科一时心血来潮,“对了,你要不要也去我家玩啊。” “我、我……” 其他人不搭腔,除开王佑的生理缺陷,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薄钰问霜科:“你家是不是有很多书啊。” 霜科get到薄钰的点,立刻点头:“我爸的书房里的书挺多。王佑,要不要去看书?” 这回王佑答应了,他小声说,“谢谢。” 霜科勾过他的肩膀,“嗐,谢什么呀,我们是同学,如果真要谢的话,老师布置的星期天作业借我抄一下。” 王佑的眼神有些不安,对于同学的亲近很陌生,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薄钰身上,轻声回,“好、好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多了个王佑,对霜科和张子峰他们没什么影响,仍旧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王佑落在薄钰后面,他小声道,“谢谢。” “嗯?”薄钰没听清。 王佑没有再说话了。 从霜科家里出来,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薄钰拎起书包就往家里赶。 这里是市区,又地处黄金地段,交通十分便利,因为霜科的家跟薄钰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薄钰放弃了平时骑共享单车的路线,他改坐地铁,然后再步行一公里回家。 他从地铁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外面的路灯亮着,车辆和行人在街道上穿梭。 他径直往家里走。 余光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薄子俊。 “爸?你在干什么?” 第16章 钱没了 薄子俊欲言又止。 薄钰眉头一皱,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遍,“怎么了?” “没……没。” 话没说完,薄钰抬腿就走。 “唉唉唉,钰儿钰儿……” 支支吾吾的薄子俊,看头也不回就回家的薄钰,急忙甩掉手上的垃圾袋跟上。 当薄钰真的停下来,他又不说话了,最后心虚道。 “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薄子俊跟在薄钰后面进了屋。 看家里灯没亮,刚松一口气,就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拎到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说,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儿啊。”薄子俊嘴硬道。 “不说是吧。”薄钰拿出手机,划到了张玉兰的联系电话上,“那我给妈打电话,让她来问你好了。” “别别别……” 薄子俊纠结了好一会儿,怎么都说不出口。 薄钰此刻已经按下了电话键。 “我说我说,关掉关掉。” 薄子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钱,钱丢了。” “那六十八万?” “嗯!”薄子俊闭上眼点头,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门口传来袋子掉落地上的声音。 薄钰和薄子俊回头一看,发现是张玉兰和薄茜茜。 两人站在门口,表情震惊又难以置信。 薄子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了。 在三个人的压迫下,薄子俊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 “都是李成钢啊,他趁我喝醉酒的时候把银行卡偷了,等我醒来去找他,他人就跑没影了。” 张玉兰问:“钱呢?” “钱被全部取走了。” 张玉兰又问:“报警了吗?” “……没。” 张玉兰一巴掌打到了薄子俊身上,“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了你那死面子,钱都不要了,你牛啊,薄子俊,当初我怎么看上你这样的人。” 张玉兰气个半死,直接将人轰出了家。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薄子俊还以为张玉兰心软了,结果被扔过来的衣服砸了脑袋。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爱去哪儿待去哪待。” 薄子俊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抱着衣服一步三回头,好不可怜。 李文心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张玉兰脸色非常不好,小心翼翼地问,“玉兰,你跟子俊吵架了?他惹你不高兴了?” “妈,你回去睡觉吧。”张玉兰摆了摆手说,“没事儿。” 她推李文心进屋,把人搀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李文心又劝了几句,张玉兰没听到心里,只点头糊弄。 等李文心睡熟,张玉兰才从房间里出来,坐到沙发上。 她看到兄妹两个人还在,故作轻松道:“都不睡觉的吗,快回去睡觉吧,妈没事。” 薄茜茜点头回了屋。 薄钰迟疑了一下,“妈,你也早点睡。” 关了屋里的灯,躺在沙发上的张玉兰辗转反侧。 又怕自己的动静影响闺女儿子睡觉,便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想到这两三年的辛苦,鼻头一阵酸涩。 过了好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坐起来擦干眼泪。 她打开口,不远处的路灯下正蜷缩着一个人影。 薄子俊缓缓抬起头,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真看到张玉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脸上染上了喜悦。 “媳妇儿!” 他悠悠地转着黑眼珠,露出讨好的笑容,“媳妇儿,你不生气了?” 张玉兰这回终于有了表情,她冷刀子甩过去,“生气就有用吗?” 张玉兰只当是从来没有这笔钱。他们家压根就没有暴富的命,薄子俊这样的人也守不住。 “以后不许再跟你的那些酒肉朋友来往了。” 提到这个,薄子俊就十分愤恨,“他们就见不得我一点好,就想坑我,占我便宜,再跟这些人处,我就把这桌子吃了。” 张玉兰嫌弃,“你还想吃桌子?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不用回家了。” 第二天,薄茜茜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客厅里的薄子俊,刷牙的动作都停顿了好几秒。她转身敲响了薄钰的屋,薄钰打开门,她张着泡沫嘴开开合合,薄钰听了两遍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薄钰点头回应她。 后半夜他都听到声音了,薄子俊第二天出现在房子里,他一点都不意外。 薄子俊跟没事人一样,和薄钰薄茜茜一起吃早餐,比起之前鼻孔朝天,他对他们殷勤不少。 不仅做了早饭,还忙前忙后又递筷子又刷碗,一副居家好男人做派。 薄茜茜望着他收拾碗筷去洗碗池的背影,“哥,我打赌他这种状态不超过三天。” 他知道自己闯祸了,所以心虚,爱表现。 薄子俊吃完早饭就出了门,也不出门去干什么,没人关心。 薄茜茜就在屋里写作业,薄钰大早上精力多,他披上褂子出门跑步。 刚出胡同口,就看到薄子俊又被人堵了,薄钰怕给自己惹麻烦,就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打算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薄子俊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事你们找李成钢去,他欠你们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混混直言,“你是担保人,不找你找谁?” 薄子俊有口难言,“我的钱也被他骗光了,我找谁说理去。” 混混冷笑,“总之你要是不还钱,那按道上的规矩办事。” 混混后面的两个人上前按住了薄子俊的肩膀。 薄子俊挣脱不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你拿警察威胁谁呢,我在这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黑道白道都有我的人,我会怕?” 真正的流氓地痞手段残暴又狠辣,做事也不会拖泥带水。 “既然李成钢他跑了,那这笔钱就由你来替他还,三天后连本带息,六万,一分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 混混不给薄子俊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我听说你有一个在上初中的闺女。” “你要干什么!” 混混几个人笑了,“这不都是欠款人的常规操作吗,父债子偿,对你来说既轻松又省事,你闺女还能替你挣大钱。” 混混走了,薄子俊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他既懊恼又悔恨,“这都什么事儿啊。” 薄子俊刚站起来,就察觉旁边站了一个人,看清楚是谁后,他吓了一跳。 “钰、钰儿,你听到了?” 薄钰用眼神斜睨他,“爸,你背着我们到底藏了多少事儿?”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坐在客厅里的薄子俊再次申冤,他知道自己没脸见人,把脑袋压的很低。 “媳妇你也知道我是个混不吝,可出格的事我一个都没敢干,这次的事真就是李成钢骗我的,我也是被他骗了。” 张玉兰此刻有气无力,声音都弱了下去,她对薄子俊不抱希望了,“那我们先去借钱,把欠的钱都还上,先把这个坎渡过去再说。” 薄子俊以为张玉兰会跟自己大吵大闹,他喊:”媳妇儿。” “你先别说话,收拾东西,咱们出门。” 张玉兰和薄子俊从早上出门,不到下午五点就回来了。 薄茜茜听到开门的声音,顾不得穿上鞋就往外跑。 “妈,怎么样。” 张玉兰没说话,薄子俊耷拉着脑袋进了门。 “好话赖话说尽了,大哥二哥都不肯借我们这么多钱,打欠条也不行,除非……” 薄茜茜问:“除非?” 薄子俊说:“除非让我们把房子卖给他们。” 薄钰去扶张玉兰坐下,给她递了一杯水。 张玉兰把水放到茶几上,面色冷硬的说,“我就是现在把房子卖了,也不可能把房子给他们。” 薄茜茜心情忐忑:“妈,真的要卖房子吗?” “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区区六万块,就能逼着他们买房子,想想真是悲哀。 薄子俊是真的后悔了,他抬手猛扇自己巴掌,“都怪我,这事都怪我,我一个人做事一个人扛,媳妇你就别管了,房子咱不卖,咱要是把房子卖了,俩孩子住哪儿呀,我不能让咱们孩子无家可归。” 张玉兰生拉硬拽,抢过薄子俊的胳膊,“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我合计过了,咱们这是拆迁房,肯定有人会买,价格肯定会低一些,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咱们找个熟人,最好是好说话的,信得过的……” 张玉兰神经叨叨的,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薄茜茜在旁边干着急,直掉眼泪。 薄子俊懊恼不已,悔不当初。 薄钰蹲下身,仰起头看着张玉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即便眼角刻上了几道鱼尾纹,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丽的姑娘,只是被现在的生活摧残得失去了生机,“妈,不用卖房。” 他沉声又重复了一遍,“不用卖房,妈,我手里有五万块钱。” 张玉兰拉回思绪,握住他的手:“钰儿,你哪来这么多钱?” 薄茜茜眨巴眨巴眼睛,也面露疑惑。 薄子俊也同样看着他。 薄钰简略了自己捡漏的过程,“当时怕你们说我,就没敢跟你们提。” “一个银元这么值钱吗?!”张玉兰匪夷所思。 薄钰说:“这种东西对想收藏它的人来说很值钱,但放在我们老百姓手里,肯定是不值钱的。” 张玉兰点点头,又摇头:“那还差一万。” 薄子俊这时候站起来,“我去借!” 张玉兰嘲讽道:“你大哥二哥会借你?” 薄子俊说:“谁说我要跟他们借钱了,总之就一万的话,我能借到,你们就别管了。” 张玉兰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扭过头没再理他。 第17章 同学生日宴 混混在数钱核对数目,确定金额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后,露出和善的笑容,钱款能顺利追回,他也会有不少提成。 “以后生活上资金周转不开,可以再来给我借钱,看在咱们这次合作这么愉快的份上,给你按便宜点。” 薄子俊避恐不及,关门送客。 送走了混混们,薄钰打包好薄子俊的行李,意思不言而喻。 薄子俊求助似的望向张玉兰,后者低下头。 钰儿说了,现在听他的。 “看我妈干什么,爸,你躺家里躲清闲,家里的重担全压我妈一个人头上,就我上高中这两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我妈一个人操持,你也清闲够了,该出门活动一下筋骨了。”薄钰半骂半哄着薄子俊。 他继续道:“之前你打电话我听到了,就去找你那个在小学干食堂的老乡,不管争多争少,多少也挣点还钱。” “别磨蹭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好好工作,有空我去看你。” “欸?”就这样,薄子俊被薄钰扫地出门了。 还完薄子俊的一屁股债,张玉兰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警察的回复,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赶鸭子上架地将薄子俊打发出去挣钱后,薄钰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 唯一不方便的是,他手上的钱变紧张了。他琢磨着,肯定不能再维持现状。他得为家里分担一些压力,最起码,不能让张玉兰为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发愁。 他得想办法挣钱。 可不是每次都能正好让他捡漏,就好比那一枚银元,可遇而不可求。 一次课间,卢志才拿着一张试卷放到了薄钰的桌上。 “老师,这是什么?” “奥数题,你做做看。” 卢志才纯属是心血来潮,因为最近薄钰表现的很出众,他想看看他的上限在哪里。 不光是薄钰一个人,还有王佑,以及班里的前几名同学都拿到了他给的奥数题。 不同的是,薄钰拿到的是数学,王佑是化学,有的同学拿到的是物理。 薄钰提笔就要写,卢志才压住题面,特意问了一句,“这里面的题你没见过吧。” “嗯?” 卢志才嘿嘿一笑,“没什么,你做吧。” 薄钰的学习能力大多来自于个人认知,超过他知识范畴的内容,他还是不会。 但是高中的知识点并不全面,只有上了大学才能接触到更深层次更简易的方法,目前薄钰还做不到无师自通无书自会。 他花了三节课,才用高中的知识把复杂难懂的奥数题做出来,单是看在卷子上密密麻麻的过程,就知道非常复杂。 数学老师在批改薄钰卷面时头皮发麻,尤其是大题,他跟着验算都要重复好几遍才敢下笔,等卢志才回到办公室,数学老师激动到无以复加。 “天才,真是天才,如果他学过高数和微积分,解题过程更是手到擒来,卢老师,数学联赛,我想最后一个名额给他。” 卢志才淡定地说:“不着急,等期中考试过后再说。” 晚上放学之前,霜科过来邀请薄钰去他家玩。 “今天是我生日,我爸请来一个米其林大厨,带你和张子峰他们尝尝,去不去。” “今天你生日吗,可我没有准备礼物。” “都是兄弟,你们愿意陪我过生日,我都已经很满足了,不要你们的礼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薄钰不再好意思拒绝,他把课本塞进抽屉里:“那要先给老师请假。” 霜科心情大好,目光转到王佑身上,“王佑,你也来。” “我?”王佑受宠若惊。 “上一次多亏了你的作业,你这人跟外表不一样,还挺好说话的,来嘛,你要是不习惯热闹,你就躲屋里看书,我爸书房还有一套哈利波特全集。” 王佑被说动了,“那好吧。” 等霜科一走,王佑就看到薄钰在看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他的刘海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怎么了?” 薄钰摸着下巴,认真审视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都不怎么结巴了。” “有、有吗。”王佑一紧张,舌头又打了结。 霜科的家是栋别墅,院子里不光有水池,喷泉,还有一大片塑封的植物园,听霜科说那是他妈妈喜欢养花,他爸特意给她妈妈盖的,里面的花卉植物很金贵,平时有专人料理。 一群男孩子们进入别墅,就跟鱼游进了海里,肆意快乐得不行。 霜科脱了鞋,让米其林大厨去备餐。 几个大男孩窝在游戏厅里打电动,薄钰对游戏不感兴趣,就坐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 没一会儿霜科下楼了,他带给薄钰一瓶红酒,“尝尝,上周我爸刚带回来的,说是他客户给他的好酒,你尝尝口感,看喜欢不喜欢。” 薄钰接过杯子,品了品,他道:“这是……龙舌兰。” 薄钰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几乎脱口而出,然后捂住了嘴。 霜科没注意到薄钰的变化,眼睛亮了亮:“你怎么知道这是龙舌兰?” 他就不懂什么酒,只知道他爸喜欢喝,不过他就不喜欢喝。 而薄钰只是品了一小口就能品出味儿来,霜科对他又有了新的见识。 薄钰迟疑道:“墨西哥龙舌兰,以龙舌兰为原料酿造,口味烈,香气浓,很难品不出来。” 霜科询问,“怎么样?” 薄钰提醒,“未成年不能喝酒。” 霜科耸肩,“好吧,那我把它放回去。” 半小时不到,霜科就去喊张子峰他们去餐厅。霜科家的餐厅比薄钰他们家都大,让人瞠目结舌。 众人自己挑了位置,互相挨着坐下,“这桌子真长,霜科,你们家吃饭平时怎么吃啊?你坐在这头,你爸坐在那头,隔这么远?” “没有,平时我们也不在餐厅里吃饭,就是有客人来的时候会用这里,我一般都是在房间里吃,他们做好饭会送到我房间。” “哇,你可真幸福!别提没有人把饭给我送到房间,就是我要是在房间里吃饭,我妈她能骂死我。” 霜科坐在主桌,厨房的人推了一个小餐车过来,上面是一个三层蛋糕。 大家关灯的关灯,点蜡烛的点蜡烛,然后一起唱生日歌。 霜科许完愿,吹灭蜡烛,“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随意玩,今天晚上务必要玩个痛快,房间也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不用跟我客气。” 霜科性格爽朗又大方,班里有很多人愿意跟他做朋友。 张子峰逮着霜科给他表演才艺,音响一放,生日宴会也达到高潮。 红酒是喝不了,但没躲过果啤,喝不醉人,就是单纯用来消遣。 王佑艳羡地看着热闹的霜科,又沉默地低下头,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误入了皇室王子的宴会,窥探着不属于他的热闹和奢靡。 他厌恶竟然会为此产生些许嫉妒的自己。 王佑周身过于落寞,薄钰很难注意不到,“你还好吗?” 王佑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破罐子破摔般,想撕开自己伪装的面皮给他看,而他也的确那么做了,第一次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有疼爱他的父母,交心的朋友,住着高楼别墅,而我、即便穷尽一生,可能到死、甚、甚至无法达到他人的起点,我、恨透了这个世界。”他这样说。 看啊,内里的是多么血淋淋的,丑陋的姿态。所以请离他远一点,他不需要也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和善意。 “对呀,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呢。” “你、你也这样想?”王佑一脸错愕。 “正常人难道不都这样想吗?”薄钰想当然地说,他前世每天都在幻想自己以后有钱的生活,别提多美了。 “这正常嘛。”王佑喃喃自语。 “这当然正常了。”薄钰点头,他停顿一瞬后又忽然释然一笑,“世界上这样的人很多,嫉妒不过来,与其看他们有什么,不如多看看自己还拥有什么。” 有我所爱,不如爱我所有。 这算是薄钰重生后为数不多的感悟。 他很感激张玉兰和薄茜茜,让他第一次真正拥有了家的感觉。 当然还有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虽然艰苦,但是跟院长妈妈和伙伴们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有很多欢声笑语的时刻,只是在当时,自己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悟罢了。人,都是需要成长的嘛。 多看看自己还拥有什么…… 王佑听完薄钰一席话,茅塞顿开。 他从来都是聪明而又善良的人,他的冷硬,他的尖锐,不过都是为了伪装自己的外壳。 薄钰这个人,变化真大啊。 不过也不赖,是好的变化,是他为之向往的变化。或许自己也应该试着改变,他如此想着。 张子峰被人搀扶着去了客房,霜科又当爹又当妈给他们盖被子,累的不行。 “今晚大家都在这里睡吧,明天我会叫大家起床,王佑,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张子峰他们,他们偷喝了一点酒,估计晚上会闹。” 王佑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霜科出门,看到薄钰站在一幅画面前。 “这画也是别人送给我爸的,听说是国外某个艺术家,我忘记叫什么了。”霜科对薄钰的鉴赏水平一直有很高的期待,“你觉得怎么样?” 薄钰指着画册底部的简略署名,“奥斯卡—克劳德·莫奈。” “你认识?”霜科折服于他的见多识广。 “不认识,不过这幅画可能是假的。”薄钰停顿,及时补充了一句,“我猜的。” “啊?”霜科惊掉了下巴。 第18章 期中成绩 数学老师叫姜欣,曾经是清华大学数学系高材生,在国内拿过奖项,后来应聘成了崇阳一高的老师,实力非常过硬,当然,脾气也不是一般人,就算是重点班的尖子生,没有哪个不怕她的。 大老远听到姜欣的恨天高,在课间打闹的人迅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分毫不差。姜欣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手里抱着一摞试卷,这是随堂练。 “前两节考试,下午讲题。”姜欣站在讲台上,犹如鬼魅修罗,“数学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老师,我觉得最近考试太频繁了。” “对呀我都考吐了。” “感觉高二党比高三党还要苦逼怎么回事。” 台下的学生忍不住吐槽,教室里闹哄哄一片。 “都给我安静。”姜欣用黑板擦敲黑板,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在你们期中考试之前,这是最后一次随堂考了。” “真的吗?” “太好了!”刚才还怨气冲天的班里,现在一片欢呼。 期中考试说快也快,月底大家都搬着自己的板凳去了考场。 最先考的就是薄钰略有些吃力的语文。 多亏了最近一直在啃语文书,将那又长又拗口的文言文和解析背了不少,出题内容刚好在他背诵的范围之内,他正常发挥,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把答题卡写的满满当当。 第二门考的是数学,在数字方面薄钰出奇的很有天分,无论是现在学的立体几何还是解析函数,薄钰都信手拈来,所以在答卷时,做题速度快了不少,仅用了不到四十分钟,他就把所有题做完了。 这次的期中考跟上次月考考试难度相当,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挑战性。四十分钟考完数学,他甚至还有时间坐在教室里发呆。 “既然做完了,就不要待在这儿了,你这自信的样子,多影响班里的同学。” 身为监考官之一的数学老师姜欣抽走了薄钰的试卷。大致扫一眼,选择填空题基本没出错。 薄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师回头你让班主任再找点奥数题给我呗。” “怎么,还嫌弃起现在做的简单了?” 薄钰如实回答:“没有,就是现在这题对我没什么挑战性,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姜欣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 下午考英语和物理,第二天上午考化学和生物,考完试正好赶上星期天,等生物卷子一交,板凳一挪,大家直奔学校门口。 薄钰路过办公室门口时,被卢志才叫到了办公室。 旁边站着姜欣,一脸姨母笑。平时严肃惯了,现在这副一反常态的模样,看着没安好心。 “薄钰同学,下个月有个数学联赛你愿意去参加吗?” 薄钰好奇:“数学联赛是干什么的?” “就是很多学校一起参加的数学竞赛,获奖的学生不仅有奖杯奖品荣誉证书,还有一万到十万元不等的奖金。” 薄钰问道:“很难吗?” “以目前你的实力,拿奖应该不难,上省队线有点难度。” “还有省队?” 卢志才给他解释,“上了省队还有国家队。每届国家队最多入选六位队员,他们将作为国家代表征战世界。崇阳一高建校百年来,迄今为止只有十人入选过国家队,有一人代表我们国家参加imo,拿到金牌。” imo是国际奥数竞赛的缩写。 薄钰也想试试自己学习的极限在哪儿,“我愿意。” “那好,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家做准备吧。喏,这是我跟你姜老师一起找的两套联赛试卷,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你的数学老师。” 福临小区即将拆迁,薄子俊不在,张玉兰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等薄钰从学校里出来,她才找着机会给他说这件事。 “上次拆迁办来咱们家,给咱们家报了价。” 坐在饭桌上,张玉兰率先开口。 薄钰问,“赔多少。” 张玉兰说,“说是三千一平。咱们家里里外外我量过了,加上阳台,大概有八十平。他们说先搬走的,会有三千的额外补贴,我想着最近咱们要不要搬家。” 二十四万。在崇阳市市中心连个首付都付不起,但这对他们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我打听过了,周围的邻居也都是这个价位。” 薄钰家没人脉没资源,就算有人获得了更高的赔偿款,跟他们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赔偿款并没有达到张玉兰心里的预期,但没有任何办法。她看电视也知道就算自己再不愿意挪地方,只要政策下来说拆迁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只能尽量拖一拖,“那我先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宜的出租房,到时候有好的了,我们一家再搬过去。” 薄钰也把自己在学校的事说了出来。 张玉兰不懂什么比赛,薄茜茜则直接捂住嘴,惊呼,“妈,这数学竞赛每个学校只有几个名额,没想到我哥竟然会参加。” 不影响张玉兰与有荣焉,“那我们钰儿学习肯定很棒!” 薄茜茜毫不吝啬地夸奖,“那简直是棒太多了!” 薄钰被夸得脸有些红,“没有,老师说了,让我去见见世面。” 周日晚自习,薄钰从姜欣老师那里拿到了几本他需要学习的书。 姜欣对他临时抱佛脚不抱以高期望,只是想他能了解一下,帮助他活跃大脑。 “有不懂的,到时候问我。”姜欣拿出手机和薄钰交换了联系方式。 薄钰回到班里,关系跟他一直不错的霜科和张子峰他们揽住了薄钰的肩膀,“怎么才来呀,咦,这么多书,薄钰你要卷死我们啊!” 薄钰解释,“这是姜老师给我的。” 张子峰长长唉了一声,“最近一段时间,姜老师对你关注度这么高,看来她挺看好你唉,来我看看是什么。” 他拿起一本书,没看懂。 “这是什么?《高中数学联赛1》》《高中数学联赛2》《高中数学联赛3》 《非欧几何论述》?《具有平行完全理论的几何新基础》?……” 霜科和张子峰面面相觑,这是高中生要学的知识吗?他们高中生怎么不知道?! 班主任卢志才进来,公布了期中考试的成绩排名。 大家都聚到门口,看着贴在教室门上的排名表。 “第一名,李閠玉,语文139、数学145、英语125、物理98、化学95、生物98、总分700 “第二名,薄钰,语文119、数学150、英语148、物理98、化学93、生物90、总分698 “第三名,张子琪,语文140、数学120、英语145、物理91、化学90、生物90、总分676 “第四名,王佑,语文145、数学122、英语148、物理72、化学89、生物99、总分675 …… “薄钰,薄钰!”张子峰一整个原地转圈,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指着排名表,“你第二,你数学得了满分!” 好像薄钰拿了高名次,比他自己得拿第一还激动。 薄钰数学再次获得满分。 全班唯一一个数学获得满分的人!靠数学的贡献,薄钰杀到第二,直逼第一名。 张子峰激动的捶腿,“逆袭,绝对逆袭了!学霸,你学数学有什么技巧吗,能不能也教教我!” 卢志才敲黑板,“安静。各科课代表去办公室把试卷拿上来发下去。” 然后又笑着表扬薄钰,“大家都要向薄钰同学学习,他可是咱们班进步最快的一个。 还有咱们的李閠玉同学,依旧发挥得很稳定,甚至超常发挥,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还有王佑同学,最近的学习状态很棒……” “姚燕燕同学,其他科老师都向我反向说你最近上课总是睡觉,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希望你能把精力留到白天来……” “霜科同学你这次怎么跑到五十名了,要好好反省一下了,不然你爸给我打电话问我,我可没办法交代。 张子峰跟咱们的李閠玉同学一样发挥得稳定,依旧稳坐第一的位置。” 卢志才雨露均沾,把全班的人都点了一个遍。而讲台下,跟着他的节奏时而鼓掌时而爆笑。 “薄钰,等等。” 放学时,霜科从后面喊住了薄钰。 背着书包的薄钰回头,“怎么了?” “上次你说的那幅画的事,是真的吗?” “我就随便看了一眼,不确定呢。”薄钰好心提醒,“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让你爸找人来鉴定一下。” 霜科点点头,他总是没来由地信任薄钰,“好,那我回去跟我爸说说,正好他今天出差回来。” 和霜科道完别,薄钰就去了食堂,他打菜的时候看到了角落里的王佑,食堂里人满为患,薄钰就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好巧呀,同桌,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王佑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抿唇说:“……随便坐。” 然后低头又继续喝碗里的米粥。 因为自己的生理缺陷,王佑平时不怎么跟别人交流,薄钰也习惯了,坐下就闷头干饭。 薄钰吃饭没什么形象,大口大口咀嚼着,很快就见了底。 薄钰放下筷子,王佑也放下了筷子,薄钰便提出邀请,“我要回宿舍,你要跟我一起回宿舍吗。” 王佑点头站起来。 “那明天也麻烦你继续叫我起床了。”吃饱喝足了薄钰伸了一个懒腰。 “不、不麻烦。”王佑说。 第19章 拳打堂弟 薄钰学习变得格外紧张起来,回到宿舍在熄灯前苦刷联赛题,要保持正确性以外,他还要提升自己做题的速度。 他按掉闹钟,“今天又是刚好做完。” 他很无奈,连检查试卷的机会都没有。 心情有些郁闷,他拿出姜老师给他的书,决定换个心情。 周四上午九点,卢志才喊薄钰去办公室,他举起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你妹妹跟你打电话了。” 薄钰稍作停顿。 薄茜茜一般没事不会主动找他。 “茜茜?” “哥……”薄茜茜哇的一声就哭了。 薄钰请假来到薄茜茜的学校,薄茜茜站在学校门口,看到薄钰,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流。 薄钰注意到她嘴角受了伤,有些肿。 “怎么回事?” “我不敢给咱妈打电话,我怕她担心。” 薄钰上前安慰她,“我知道,所以就给我打电话了是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薄松清这段时间总是带头孤立我,到处说我坏话,今天我实在气不过跟他发生了口角,他说不过我,就打了我,然后我就报了警,可警察来了,就问了两句,就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喝茶,不了了之。 薄松清警告我,说有他在,就不会让我待在这个学校,老师也向着他,老师让我回家反省一个星期,不让我来学校了呜呜呜。” 薄茜茜又担忧又委屈又难过,声音一抽一抽地说,“哥,我该咋办呀,我想上学我不、不想回家,我怕咱妈伤心,我当时就不、不应该上头,不、不应该报警。” 薄茜茜的眼泪止也止不住,越擦流的越多。 “我说谁在门口哭呢。”一道傲慢的声音从兄妹两人身后传来。薄松清呦了一声,“原来某人是找自己哥哥撑腰来了。” 薄松清还对薄茜茜翻了一个白眼。 薄茜茜自然看不惯他这嚣张的样子,脑袋一热就往上冲,吓得薄松清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还想打我怎么滴?!” 薄钰在中间拦住了薄茜茜,薄松清眼底露出轻视的目光,“别说你哥了,就是你爹来也没用。谁让你惹到我了,还有能耐报警,报警有什么用吗。” 薄松清嘲讽薄茜茜不自量力,“你别忘了我爸是干什么的,他可是在政府工作。警察都得卖他几分面子,还有,如果不是我爸,你能进得了这个学校吗,还敢跟我作对,活腻歪了吧。” 薄茜茜瞪圆了眼睛,咬着后槽牙,对他怒目而视。 薄钰拍了拍薄茜茜的肩膀,在薄松清说完话后一拳头招呼到了他脸上,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薄松清猝不及防,当即捂住嘴蹲下身,痛得生理泪水直流。 “这是我替我妹妹还给你的。”薄钰冷冷开口。 一股鲜血从薄松清鼻腔和口腔里出来,他吓得坐到了地上。 学校门口保安见情况不对,喊:“嘿!干什么的?!” 薄钰扶着一副吓傻了的薄茜茜,“我们先回家。” 薄茜茜反应过来,上去给薄松清补了两脚。 不用薄钰喊,转身拉着薄钰就跑,保安没追上。 保安看追不上,忙去检查薄松清的情况,“同学你没事儿吧?” 薄松清捂住鲜血淋漓的嘴,无能狂吠道,“啊啊啊,你们两兄妹给我等着,我要给我妈打电话!都站着干什么呀?给我打救护车呀!” 薄茜茜拉着薄钰一口气跑回了家,她坐在破旧发白的沙发上,十分痛快。 “我早就想揍他了,哥,刚才真是痛快。” 薄钰去柜子里翻腾医药箱,他之前看张玉兰拿出来给薄子俊用过。 打开药箱的盒子,他从里面拿出棉签和消炎药水。 “疼疼疼疼疼……”被药水刺激的薄茜茜浑身难受。 即便如此,也没能扼住她此刻爆发的小宇宙,“薄松清这个贱人,就会欺负比他弱的人,哥,刚才你那一拳头真是解气,如果是我打的就更解气了,还好我机智补了两脚,也算是把今天的仇给报了。” “好了,安静点,再动这绷带我就要贴偏了。” 薄茜茜这回终于老实了。 等薄钰处理完薄茜茜脸上的伤口,问她,“饿不饿?” “有点。”她点头。 薄钰去厨房给她做饭,薄茜茜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心虚地问他,“哥,你说学校会不会真不要我了?” “不会。” “为什么?” 薄钰放下手里刚洗好的菜刀,头也没抬,“九年义务制教育是强制的。” 薄茜茜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她真傻。 “还有就是……” 薄茜茜支支吾吾,身体快拧成了麻花。 薄钰拧开煤气罐,打火:“就是什么?” “咱妈会不会生气啊?” “会。” 薄茜茜紧张了。 薄钰又道,“她当然会生气了,自己闺女受欺负了,这比打她都要难受。” 这是想当然的事。薄茜茜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我就是怕她伤心,我在学校一直有好好学习,没有主动惹事。” “我知道。” 无条件的信任让薄茜茜感动的要死,因为有薄钰的支持,她也逐渐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 听到屋里有动静,薄茜茜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 “奶奶?” 李文心刚醒没多久,她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薄茜茜受伤的脸吓了一跳,“茜茜,你怎么了,受欺负了?” “没事儿奶奶,还不是那个薄松清……”薄茜茜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又复述了一遍。 到最后,她说:“还好我哥替我出气了,不然我现在怎么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 “让奶奶看看,还有哪儿觉得不舒服吗?”李文心心疼坏了。 “这臭小子下手也没个轻重,好歹你是他堂妹啊。” 薄茜茜哼了一声,“我自己有哥,我才不要他们。” 薄茜茜打开电视,刚搜到新闻频道,就看到薄钰把饭端了出来,她把遥控器放到旁边,起身去帮忙。 “近日,在废弃的一座偏僻工厂,发现一具可疑女尸,法医检测年龄十六岁,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尸体在这里有两个多月了,可惜的是死者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物件(证件)来证明她的身份。警方目前已经将附近的工厂都封锁起来,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屏幕前的观众如果有目击证人,可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联系电话是xxxxxxxxxx。” 听到这则消息,薄钰一愣,从电视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看到了她去世前那件他常穿的衣服。 女尸,就是她自己。 “哥,你怎么了?”薄茜茜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薄钰回答:“没事。” 薄茜茜也听到了电视里的报道,感慨道,“那女孩好可怜呀,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是啊。”薄钰回应。 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此刻正下着狂风骤雨。 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男人关掉新闻。他起身离开温暖的木屋,冒着大雨寒风,向着大海走去。 自从把李文心接到家中,张玉兰每天中午都会回来一趟。她刚到家门口,就听到有人在楼底下喊她,声音里带着怒火,她不明所以。 “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王彩蝶走到张玉兰跟前,一把把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推到了前面。 “张玉兰你瞅瞅,你瞅瞅你们家孩子干的好事。看把我儿子打的,都破相了!我跟你说,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张玉兰看到薄松清脸上的伤也是吓了一跳。 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做这么冲动的事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家茜茜不可能主动欺负人。” “不是你闺女,是你的宝贝儿子。”王彩蝶拉着一张冷脸。 “薄钰?”张玉兰说:“这更不可能了呀,他们两个人都不在一个学校。” “怎么不可能,就是你儿子打的,难道我儿子会撒谎吗。”王彩蝶咄咄逼人。 这时候薄海也来了,王彩蝶有了主心骨,“薄海,你看看你好好的儿子,被他们家打成这样。” “怎么回事儿啊,弟媳。”薄海脸上不自觉带了些许薄怒,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没打过呢。 张玉兰看着来兴师问罪的一家人,不是作假,也有些慌了,“我也是刚到家,什么事都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钰儿。” “妈,别打电话了,我跟我哥都在家。” 门外的动静不小,薄茜茜在里面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打开房门,让众人都看到了她脸上的伤。 张玉兰明显吓到了,“茜茜,你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谁干的?” 张玉兰联想到刚才三言两句的话,很快就把事情串在了一起。 刚才还抱有一丝愧疚的她此刻也荡然无存,她脸色也沉下来,带薄茜茜进了屋。 刚进屋,薄茜茜就指着薄松清控诉:“是他在学校先打的我,然后我哥才打的他。” 薄海问薄松清:“是这样吗,儿子。” “我的确是打她了,可她也报警了呀。”薄松清捂住高高肿起的脸,“当时就在学校门口,我不过是过去跟她说了两句话,他哥就仗着个子比我高身体比我壮打了我,还把我的门牙打掉了。” 薄松清咧开嘴,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嘴巴。 “噗嗤!” 薄茜茜差点没忍住,把刚到嘴边的笑又憋了回去。 第20章 数学联赛1 王彩蝶抱着薄松清的脸哭诉,“瞧瞧瞧瞧,下这么重的手,你儿子真是心狠手辣。” 张玉兰把自己闺女挡在身后,“那也是松清先打的茜茜。”她就差把活该两个字甩给他们了。 “哈啊?张玉兰,这可不是你们求我们的时候了,想当初你儿子闺女上学没学费,可是我们家掏的钱给你们的,没有我们你俩孩子现在还能上学吗,竟然还敢在学校里欺负我儿子。” 王彩蝶气的很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张玉兰还没说话,薄钰就从后面站到了王彩蝶前面,眼神直视薄松清。 “我不光这一次打他,以后他欺负我妹妹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薄松清捂着脸,门牙的位置隐约又痛了。 “妈,你看看他们,多嚣张,还说以后还要打我。不行,妈,我不要薄茜茜跟我一个学校,你让她走,让她转学。” 王彩蝶掏出手机,“好,我这就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 薄茜茜脸色煞白,“凭什么?” 薄海同时打断,“行了,还嫌闹的不够难看。” 薄海听了许久,也知道自己孩子理亏,但这个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看茜茜还有力气跟我们大呼小叫,脸上的伤应该也没什么大碍,我们松清也得到教训了,既然我们两家是亲戚,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茜茜的医药费我们来出。” 王彩蝶立即拉过薄松清,大声说道,“那我儿子的医药费,你们也得赔。” “赔什么赔,老大媳妇,我看这件事就是松清的错,现在这个结果都是他自作自受。” 众人向后面望去,看到了端坐在饭桌上的李文心。 薄海喊了一句,“妈。” “还知道有我这个一个妈呢。”李文心沉着脸,“我还以为你们当我死了呢。” 王彩蝶脸色极差,却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李文心继续说道:“茜茜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你们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一出了事全都赖到别人头上。你们这么溺爱他,让他作威作福,继续欺负自己的妹妹,迟早要被你们宠坏了。” “妈,你说的是,消消火,别生气,回去我一定好好说教说教他。” 薄海去喊王彩蝶,“还站着干什么,带孩子先去医院补牙。” 王彩蝶忙带着薄松清出去。 张玉兰出去关门,她看着薄海一家人的背影,从后面叫住他们,“松清的医药费我会承担,很感谢大哥大嫂你们之前为我们家孩子掏过学费的事,不过也请你们放心,我张玉兰也不是那种爱占别人便宜的人,本来我就打算找个时间上门把钱还给你们,今天事情也是赶巧了,等过两天我把钱取出来一并送到你们家。 两家孩子的事竟然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管教一下你们自己的儿子,我也会约束我的闺女,不去招惹你们家孩子。我穷,什么都没有,被你们瞧不起很正常,但如果你们再让你们的孩子欺负我的闺女,你们管教不了,到时候我会去替你们管教。” 张玉兰随手把门带上。 她进屋后坐到饭桌上,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哇了一声。 “哇,这是谁炒的饭呀,这么丰盛。” 薄茜茜说:“我哥他做的。” “钰儿还会做饭?”张玉兰很惊讶。 薄茜茜自豪道:“妈,我可是老早就吃过我哥做的饭啦。” “哼,我今天中午要是不回来,岂不是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了?” 薄茜茜哈哈大笑。 薄钰在旁边但笑不语。 笑了没两声,薄茜茜抿了一下嘴巴,去观察张玉兰脸上的神色,“妈,对不起,又给你惹祸了。” “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要跟我道歉?”张玉兰说:“应该道歉的是薄松清那小子。” 说到这个,她好像想到什么,看向薄钰,“好儿子,你干的漂亮。” “可是……妈,又得让你破费了。”薄钰心里过意不去,他现在手里一穷二白,早知道就应该套个麻袋把人揍一顿,当时真的是冲动了。 张玉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事儿,只要你们俩兄妹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张玉兰思考了一会儿,说:“那我们这两天尽快搬家,先把赔偿款拿到手。” 薄钰问:“找好房子了吗?” “离关帝庙也不远,我去看了,那房子挺大,房间也多,住我们一家五口足够了。到时候搬过去啊,你奶奶和你妹妹就会有自己的房间咯。” 薄茜茜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我还能骗我闺女不成。”张玉兰一脸宠溺。 薄茜茜兴奋地说,“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布置一下我的房间,要比我哥房间都要漂亮。” “好好好……” “薄钰?”霜科敲响了他的课桌。 薄钰抬起头。 霜科很是无奈地说:“看书看傻了?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薄钰眨了眨眼,脑袋里全是等式和代数,“抱歉啊,我在想这道题呢。” “我之前……”霜科弯下腰,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让我爸去找专家来看那幅画了。” 薄钰点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霜科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猜怎么着?被你猜中了!” 霜科撞了撞他的手臂,“我爸想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他还看不出那幅画有问题,他想过段时间请你吃个饭,问你有没有空。” 薄钰拒绝,“不用了吧,我也就随便猜的,也没帮什么忙。” 霜科说,“跟我用不着这么生分,反正就吃个饭么,就当你陪我去玩儿了,好不好嘛。” “……行吧。”躲是躲不过,拒绝了一次,也会有第二次。 总不能真的就是吃饭那么简单,他也想看看霜科的爸爸会跟他说什么。 教室内聚集了十二名学生。他们都是崇阳市一中数学实力最强的学生。 之所以称之为最强,是因为平时数学从没考过满分的学生,就会自动丧失这次的入选资格。 十二个人里,包括了高一、高二、到高三的学生。 高二年级段里,共有四个名额,同一个班级里的薄钰和李閠玉就占了两个名额。 高一两个人,剩余的六个名额全是高三的学生。 高三的学生互相都认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打比赛了,他们对李閠玉很熟稔。 有人还问他,“姚燕怎么没参加?” 姚燕这段学习成绩下滑的很厉害,老师自然不会推荐她,只在私下里跟她沟通过,让她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作为尖子班里尖子生,李閠玉当着同班同学的面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主打的就是一问三不知,“我不知道,不太清楚。” 高三班的学生把目光转移到了坐在李閠玉旁边的薄钰身上。 “这是新面孔啊,你叫什么名字?” “学长好,我叫薄钰。” “你也叫玉啊。” 薄钰摇头,“我是金字旁的钰。” 那人了然地哦了一声,扭过头又去跟李閠玉说话。 相比异军突起的薄钰这个新面孔,他们会主动去找实力更强,更稳健的队友。 就连高一两个新面孔的人旁边都围着不少人。 薄钰坐在一群真正有实力的学霸中间,被人无形中给孤立了。 十二名同学在实验楼里集合后,没过多久数竞队带队的老师们也来了。 数竞带队老师一共有三名,主队老师是高三的老师,姓李,叫李志尚,从旁协助的老师有两名,其中一名就是姜欣。 姜欣跟随李志尚进来后,冲薄钰的方向笑了一下。薄钰不确定老师是跟谁打招呼,就没有动作。 李志尚身材高大,身上有肌肉,站在讲台上就跟一堵墙一样,声音也响亮,震耳欲聋,“你们的学生证、身份证和参赛证都带了没有。” “带了。”大家异口同声。 “那好,我们就出发吧。” 薄钰他们一起出去,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一辆大巴。 薄钰进车后,就找了一个座位坐。李閠玉和其他人则紧挨着高三的那群学生坐。 车上除了去参赛的十二名学生和三名带队老师之外,还有一名司机,共十六个人。李志尚确定好人数之后,大巴启动,驶离了学校。 去年也是李志尚带的队,成绩一般,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却没能上省队线。 前年更不用提,一等奖一个也没有。 但在那之前,在学校里十个进入国家队的学员里,就有四个都是他带出来的,其中有一名甚至代表国家去美国参赛拿到imo金牌,被直接保送到清华,现在就读于英国剑桥三一学院,攻读博士学位,而这个人至今还在学校的公告栏上挂着,是学校招生简章里的活字招牌。 曾经的李志尚也算辉煌卓着。 只可惜,一代不如一代。 这几年,数竞队的整体竞技水平一直不高,李志尚都不是很满意,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听说高一来了去年中学数学竞赛的冠亚军,都在他们学校,目前就在他们的队伍里,算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再培养培养,过个一两年未必不是个好苗子。 高二的李閠玉也不错,从高一上来之后成绩就很稳定,今年他才是整个队伍里让人期待值最高的一位选手。 第21章 数学联赛2 驱车半个小时,数竞队大巴抵达省实验中学。 李志尚拿着一个收纳箱出来,“把你们手机关机,都放到这里面。等你们考完试,再过来领。” 薄钰摘掉耳机,连同手机一起交给了他。其他人也一样上交了自己的手机。 省实验中学是今年全省高中数学联赛崇阳市赛区的分赛场。全国各省数学联赛都在同一天举行,由各省教育厅和省数学会联合举办,一年举办一次。 比赛方式也很简单。 所有参赛者在九十分钟以内,做同一份卷子,这是一试。 一试设定三档分数线,从高到低分为省队线、一等奖、二等奖。 根据往届数据,40%的参赛者能拿到二等奖,10%的参赛者能拿到一等奖。 而省队线嘛,上线率不到1%,竞争非常之激烈。 组委会按程序核对各参赛者的学生证、身份证、参赛证,确保学生身上没有任何电子信息产品后,才允许进入考场。 薄钰被工作人员带到教学楼三楼的一间教室。 教室里摆放四列课桌,一列七排,共28位参赛者同场竞赛。 至于和薄钰同行来的十一名队友,则被安排在不同的十二间教室。他的座位在第四列第一排。 在考试的前一分钟,监考老师们把做题工具和草稿纸发了下来。 时间一到,拿到试卷薄钰率先审题,和他平时练习的差不多,八个填空以及三道解答及证明题,满分一百二。 在看到大题里的立体几何,平面解析和代数时,薄钰挑了挑眉,这也太简单了。 难道是平时练的题太难了? 不不不,薄钰平时练的也是这些题,他现在觉得简单,无非是他做过这些题。 他会了,自然就觉得简单了。 在大致浏览了一遍后,薄钰心里有了底,提笔就在上面写了起来。 铃声一响,薄钰坐等交卷。等老师检查完所有东西,他第一个走出考场,他在楼下和李閠玉他们汇合了。 “薄钰,考的怎么样?”作为同班同学,李閠玉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行。”薄钰其实想说,真的很简单。 “难死了,没想到高中数学联赛跟初中的数学联赛完全不一样,做题的时候我都紧张了。” 抱怨完,穿着和薄钰相同校服的女孩,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向他做自我介绍:“你好,学长,我叫师恩惠,今年刚上高一。” 师恩惠拉过旁边一脸拽拽的小酷哥,介绍说:“他叫郝羽,我的同班同学。” 薄钰略有耳闻,有些事姜老师已经给他说过了。坐大巴的时候,师恩惠就很活跃,坐哪儿都像个小太阳。 “我叫薄钰。”薄钰同样说了自己的名字。 “薄钰学长,李閠玉学长,你们的名字都好好听啊。”师恩惠一脸羡慕。 薄钰说:“你名字也不错啊,恩惠,也很好听。” “真的嘛,谢谢学长的夸赞。”师恩惠高兴了没两秒,又忽然叹气,“一到考试我这脑子就不好使,当时一边做第一我一边冲我脑子喊你这死脑子,快想呀,快想起来呀,然后乱写一通就交卷了。” 郝羽双手插进兜里,“白痴,乱写也是零分。” 师恩惠拧他胳膊,“这可是我多年来写语文的经验之谈。” “哼,有用吗,你以为老师会觉得你字写得好,会额外给你加两分吗。” “说的好像你把题都做完了一样,等分数下来,我倒要看看是我分高,还是你分高。” “比就比……” “丫丫个呸……” 两个人吵吵闹闹,看得出来私下里关系很不错。大家都看个热闹,笑笑就过去了。 上午考试结束,下午就开始批阅试卷,几个稍显年轻的统计员负责在电脑上录入成绩。 那边省数学会评委批阅完,这边他们就能把对应的考生号和成绩录到电脑上。 “59…… 83…… 40…… 1……” 统计员停下了手里的键盘,扭头问,“还有人考1分?” 这是什么样的天才让老师打出了1分? “咱也不知道呀,可能交了白卷,上面就写了一个解。” 统计员赞同的点头,大概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说实在的,这次卷面挺难的,上百的寥寥无几。” “那可不嘛,不然省队哪儿那么好上,这边有个一百一十二的,不错不错,终于又见到一个上百的了,这是目前最高分了吧。” “继续。” “90…… 35…… 68…… 29…… 27…… 1……” “又1?” “不不不,是120!!!” “120?满分?!” 统计员问:“你确定没看错?这人学号多少。” 报数员说了一串数字。 统计员查到了该生的名字。 薄钰,崇阳市一中的学生。 “哇哦,那今年真是爆冷门了,哪里来的黑马,竟然考了满分!” “这个考生……” “怎么了?” “长这么帅!” 统计员无语:“额……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关注错重点了吧?!” “今年的题好难,满分考卷目前为止才1份,而去年是29份。” “今年出题人的主负责人是胡智老师,就前年那个,只要有他在,试卷难度就是地狱级别的。” “啊,这个我知道,前年的试卷咱们省连一等奖都寥寥无几,更别提满分了。” “碰上出题人胡智,只能自认倒霉。”统计员望着电脑上的两寸照片,认可的点了点头,“该说不说,能在胡智老师手底下拿到满分的学生,不简单。” …… 周日考完试,薄钰一行人打道回府,晚上无缝衔接自习课,第二天依旧正常上课。 张子峰昨晚晚自习请假了,早上刚一进教室,就火急火燎地跑到薄钰面前。 “怎么样?” 薄钰把人推远一点,挡住他的书了,“什么怎么样?” “数学联赛啊?!”张子峰把滑到手臂上的书包带提到肩上,身形站直了点,“考了多少分,名次是多少?” 霜科这时候也凑过来,两人目光如炬的看着薄钰,活像他像什么香饽饽。 王佑在旁边也竖着耳朵听。 “昨天上午刚考完试。”薄钰摊手,“我还不知道呢。” 比起大大咧咧的张子峰,霜科显得沉稳很多,问他,“考试难不难。” “还行。”薄钰回答。 霜科笑着说:“你的还行,那就是有把握了。” 张子峰诧异:“真的?” 霜科对他脑门弹了一个爆栗,张子峰捂住头假模假式地要讹他。 这时候姜欣踩着恨天高,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教室。 霜科和张子峰一哄而散。 姜欣神情难掩激动,在她开口说话之前,视线就投到了薄钰身上。 “现在公布一个喜讯,薄钰同学代表我校参加今年高中数学联赛一试中,拿到一百二十的满分!” 全班哗然! “啊啊啊!” “卧槽!” “满分?!” “又是满分!” “太牛了!” 张子峰对他竖大拇指:“可以啊,兄弟!” 霜科:“恭喜!” 就连话少的王佑也说:“你真、厉害。” 隔壁班听到一班恨不得掀掉天花板的欢呼声,都莫名探出头,“怎么回事,一班这么高兴?” “隔壁一班有个叫薄钰的,昨天去省里参加数学竞赛,拿了满分!咱们学校就出了他一个满分,光荣榜上面的那几个人一个都没能拿到满分。” “这么厉害!” “真学霸啊!” “薄钰?没听说过呀?” “所以说咱们学校今年爆了冷门,出了一匹黑马,你是没看见高三那群眼高于顶的学霸,他们都难以置信,没想到被咱们高二的学生比下去了,哈哈哈真就是特玛的解气。” “啧啧啧。”众人赞叹摇头。 “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之前学校论坛里不是有人还举报他作弊吗?” “都考数学联赛满分了,总不能省里的卷子他也能作弊呀,除非他手眼通天。” “就是。真是造谣害死人。” “啊,发帖人把论坛的内容删了。” “……” 卢志才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这才进入教室。 “安静。” 卢志才控制住局面,道:“我校这次一共派出十二名数竞队队员参加比赛。其中二等奖两名,一等奖两名,上省队线一名。 二等奖分别是高三的李鹏和高一的师恩惠。一等奖两名,其中一名就是咱们班的李閠玉同学。” 说到这里,他稍显停顿,等众人纷纷鼓掌,对李閠玉表达祝贺之后,才继续道,“另外一名是高一一班的郝羽同学,想必大家都听过他数竞天才的称号,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我校唯一一位上了省队线的队员,就是我们班的同学薄钰,他将继续代表我校、我市参加全省复赛,角逐省队的主力名额。希望薄钰同学能为我校争光,再创佳绩。” 姜欣带头鼓掌,卢志才也满脸红光。 薄钰却捏了捏发红的耳垂。 啊,还要考啊。 第22章 霜家饭局 薄钰拿到了奖状,奖杯和他梦寐以求的奖金。 这个环节有些高调,张玉兰李文心和请假的薄茜茜被请到了他们学校,作为家长代表出席演讲。 张玉兰来之前还刻意打扮过,穿着过年一直舍不得穿的衣服裤子,和没机会穿的带跟的皮鞋,捏着女儿写的发言稿,从纸面颤抖的弧度来说,她有些紧张。 “哥,我知道你学习好,没想到你学习这么牛。”薄茜茜摇头,“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现在重新认识我也为时未晚。”薄钰自信挑眉,仅一个对视,两兄妹在空中握拳对撞。 高三全体班级的学生们坐在一起略显低气压。 等到李鹏上台领奖,他们才有了一点活力。 “好在不是全军覆没,不然咱们年级可丢死人了。” “也差不多吧,别说高二的没比过,就连高一的也比不过啊。” “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薄钰这个名字,到底是从哪儿窜出来的,是转校生吗。”有人到处问。 “好像是薄知书的亲戚吧。” “知书,真的嘛!” 薄知书抬起头,“啊?嗯。” “回头给我要个他的签名呗。”这话说的好像薄钰是什么大明星。 薄知书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不偏科,但也不突出,性格中规中矩,人缘也不差。 他一直觉得三叔家就是他们家那种到处打秋风的穷亲戚,甩不掉摆不脱,从心里瞧不起他们,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们。 而他瞧不起的这家人,此刻,站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迎接众人瞩目的目光。 看着在讲台上不卑不亢地进行演讲的薄钰。 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自主消磨的矛盾和龟裂感。 鸡窝里真出了金凤凰啊。 放学后,薄知书回到家,王彩蝶和薄海难得一起出现在客厅里。 王彩蝶问:“知书,你三叔他家那个儿子真拿奖了。” 薄知书很烦躁。 今天一天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薄钰的名字。 他厌烦的把书包丢到沙发上,“是真的又怎么样。” 薄海说:“电视台都去采访了,那还能有假吗?” 王彩蝶显得心事重重,之前他们家还跟老三家因为孩子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她就是忐忑嘛。 “怎么可能是他家呢?”王彩蝶还是很不服气,“就他家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好孩子?” 薄海已经听腻了,把手上的报纸扔到扶椅上,“好了,别说了,有空找个机会带松清去跟他们家道歉。” “凭啥呀?”王彩蝶的音调拉高了两个分贝。 “你自己养的孩子,你自己不知道?”薄海的声音不遑多让。 王彩蝶满不在乎,恶意揣测道:“说不定复试就被人刷下来了呢,牛气什么。” 薄海没有反驳。 也不是谁都有当天才那个命。 薄海一家因为薄钰的出色而各怀鬼胎时,薄钰一家被霜科邀请去了一家走高端私房菜的餐馆。 霜科在前面带路说:“我爸知道你的事情后,就特意让我今天晚上带你过来,正好阿姨你们也都在,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私房菜的餐馆装修低调又奢华,里面就餐的人不多,但从进门就能感受到这里无论是从服务还是装修风格,都跟普通餐馆不一样。 薄茜茜在后面悄摸的问薄钰,“哥,你同学家是什么人呐,看着真有钱。” 两个服务生打开包间的大门,一道屏风挡在众人面前。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素雅贵气,气质温婉。 霜科喊,“爸,妈。” 霜建成略过霜科,看向同样穿着校服的薄钰,上前和他打招呼,“想必你就是我儿子口中薄钰了吧。” 薄钰点头,“叔叔好。” 霜建成向众人介绍自己的妻子,“这是我老婆,苏雅琴。” 苏雅琴矜持的点头,“你们好,不用太在意我,我就是顺路来吃饭的。” 薄钰说:“阿姨好。” 岁月从不败美人啊!薄茜茜小背一挺,激灵道:“阿姨好!你长得真漂亮!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姐姐呢!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太让人意外了!” 这一高亢又十分真诚的声音震惊到了苏雅琴,她捂着嘴咯咯笑,“小丫头,话说到我心坎儿去了,来的时候,是不是在嘴巴上抹过蜜呀这么甜。” 霜建成招呼他们,“都别在外面站着,都进来吧,我已经点过菜了,都这个点了,想必大家都饿了。” 张玉兰带着李文心坐到了苏雅琴旁边的位置,薄茜茜原本要坐末尾的,不过苏雅琴很喜欢她,就让她坐到了她和霜建成中间,主位。 哪有客人的小孩子做主位的道理,张玉兰还想劝说两句,霜建成却无所谓地摆手,“就让小孩坐这儿吧,咱们两家私下里吃饭,不讲究这么多。而且雅琴很喜欢女孩子,今天难得有个投缘的,让她们说说话,就当陪雅琴解解闷儿。” 霜科侧身压低声音对薄钰撇了撇,吐槽说:“我爸妈可想要个女儿了,老说我是来跟他们要债的冤家。” 薄茜茜这回大大方方坐下,并表示感谢,“谢谢叔叔阿姨。”苏雅琴又对她的喜爱增加了几分。 薄钰和霜科则和霜建成挨着坐。 那边,薄茜茜叽叽喳喳地跟苏雅琴互动。 苏雅琴问:“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四岁,比我哥小两岁,我叫薄茜茜,草字头,下面是东西南北的西,是我爸给我起的名。” “这名字好听,你现在是在上初中,初三吗?” “对,明年就上高中了。” “那想好考哪所高中了吗。” “就跟我哥一个学校。” “那好呀,等你明年考上高中,还能跟你哥一起上学呢。” “嘿嘿,对!”薄茜茜现在就无比期待跟薄钰一起上学的情景,虽然在这之前,她只想选一个离家远的高中。 “你的嘴巴怎么回事?” “嗐,别提了,被人揍的。” 苏雅琴惊讶:“谁啊,怎么敢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薄茜茜摆摆手,无所谓地表示:“我哥也没让那人好过。不过一提到这个事我就生气,这件事的开头是这样的bb……” “……” 相比薄茜茜和苏雅琴那边的热闹,霜建成这边客气又沉默。 霜建成像是真的只是请薄钰吃一顿便饭而已。 中间偶尔还向他询问一下霜科在学校的表现,气的霜科原地变成愤怒青蛙。 “还有那幅画的事,多亏你的提醒,我挽回了一笔损失。” “嗯?”薄钰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一幅画而已,好像还牵扯到不少事。 霜建成解释说:“那幅画我原本打算是送人的,送的那个人位高权重,我要是把这幅假画摆上去,你猜后果会有多严重。就算别人不当面戳穿,背地里肯定不会跟我合作,那损失的绝对不是一笔小钱,还有我在这市里的名誉和地位。” 霜建成语速不疾不徐的向薄钰解释其中利害关系,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看不起他。 薄钰第一次从年长者那里感受到了公平对待的尊敬,他同样说:“能机缘巧合帮到叔叔,我很荣幸。” 霜建成拍了拍薄钰的肩膀,“吃饭。” 另一边,薄茜茜的控诉也接近尾声。 “再后来我去学校,那人见到我就绕道走。还好有我哥跟我妈帮我撑腰,等我家拿到拆迁款这事就了了。” “那其他人不跟你玩你不难受吗?” “没什么好难受的,他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薄茜茜的开朗和乐观感染了苏雅琴,她说,“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阿姨以前也跟我遭遇相同经历过?”薄茜茜在苏雅琴面前比划了一个圆,“这么漂亮的美女?” 她认为苏雅琴这么漂亮也还被人蛐蛐,眼瞎了吧。 “哈哈,都是过去的事了。”苏雅琴显然不想多提,“你说你们家拆迁?那你们找到新的住处了吗?” “找是找了,不过那房子……”薄茜茜经常在家,关于房子的事她知道一点。 张玉兰叹了口气说:“本来都说的好好的,结果房东临时反悔,把房子租给了别人。其他家的房子有是有,就是没那么多房间,价格嘛也贵,我就合计着和孩儿他爸再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苏雅琴这时候若有所思,“要不这样吧,我和建成在市里有套房子也要出租,那房子挺大的,四居室,有厨房有卫浴,你们全家一起搬进来……” “不不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张玉兰拒绝。 她哪里肯要这才见过一次面的人的好意,还是一个房子。就算是亲兄弟,都没有这么帮衬的。 苏雅琴转头去向霜建成寻求意见,霜建成就坐在旁边,自然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他唉了一声,“不要误会,本来就是想感谢你们家薄钰才组的这个饭局。 原本我想着送你们一笔钱作为酬谢,不过我觉得雅琴的建议也很不错,那房子离学校挺近,交通也便利,以后薄钰上学也不用天天住校,也方便茜茜上学,旁边就是公园,还有医院,奶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来回到处跑。再说了,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给你们也不是白让你们占便宜,还需要你们帮我们多照看一下里面的花花草草,其实那房子也算不上多好,优势就是占了个地理位置,平时我们也不去那个地方,给你们住总比租给陌生人住要好。” 第23章 复赛 现在四居室的房子很难找,说得张玉兰有点心动,“那租金方面是不是很贵呀?” 霜建成说:“要是你们住,哪儿还用得着租金啊。” “不成不成。”张玉兰连连摆手。 不交租金,就更不会住了,那他们一家成什么人了。 “那这样吧,一个月1000块钱租金。” 苏雅琴随便报了一个低数,不等张玉兰再拒绝,紧接着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那房子你们还没去看呢,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等你们看完房子觉得合适再搬进去。” 张玉兰只好点头,等后面再找个理由拒绝就是了。 晚上,薄钰拿着奖金,要把钱给张玉兰,张玉兰不要,让他自己把钱存进银行卡里,自己存着。 “妈不要你的钱,这是你凭本事挣的,你留着,以后养媳妇儿用得着。” 薄茜茜听到媳妇儿两个字就发出暧昧的笑声,有点猥琐,“妈,看不出来你都想要儿媳妇了呀。” “瞧你说的什么傻话,我是说以后啊以后。”张玉兰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薄茜茜用手指撑着下巴打量着薄钰,说道:“就我哥这颜值,这身高,这聪明的脑袋,你还怕他以后打光棍嘛。” 薄钰满脸无奈,略有些恼羞成怒:“你们在胡说什么……” 第二天薄钰如常去上课,走廊里成群结队站着十来个人。 薄钰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跟他一起去省实验中学一起参赛过的同学,学霸李閠玉,小太阳师恩惠,冷拽酷哥郝羽赫然其列。 薄钰走过去,他们便众星拱月般聚在他身边。惹来走廊里其他同学的侧目,有人甚至偷偷打开手机拍照,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点击。 “嗨,薄钰,还记得我吗?”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伸手打招呼。 他就是那个曾经给薄钰打过招呼的高三李鹏,这次,他眼底没了之前的轻视和傲慢。 他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薄钰你真是这个,这回我是真服了。” “那你以前就没服过谁呗,哼哼……”另一个高三同学戳穿他,几个人上来勒他脖子,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李鹏又笑又喊饶命。 师恩惠眼睛亮晶晶地,拽着酷哥郝羽往前挤到薄钰面前,“学长,你是咱们学校,不,是咱们市里唯一一个进复试的选手,简直不要太酷!” 平时对谁都臭脸的郝羽也开口说,“我考了112,你拿了满分,你比我厉害。” 师恩惠在旁边哈哈大笑,她替郝羽解释说,“薄钰学长,别看小羽这样,他平时他是真没佩服过谁,这次他知道有人成绩比他还好的时候,他大受打击了好几天,你考的比他好,又拿了满分,他就觉得你比他强,你是真的牛。” 同班同学李閠玉也查到了自己的成绩,104分,这次,他输的心服口服,“调整心态应考,我们在后面为你加油。” “加油!” “加油啊!” 高三除了李鹏,大家都铩羽而归,他们已经失去了再次向省队线冲击的机会,所以他们由衷的希望薄钰能带着他们的希望和曾经的激情,向着更高荣誉前进。 薄钰点点头,“谢谢大家,不管结局如何,我一定全力以赴。” 数学联赛复赛的规则是八进四,薄钰作为崇阳市一中近几年来唯一上省线的人,几乎备受瞩目。 一个星期后,薄钰再次奔赴考场。 他也通过李志尚得知,在一试中拿到满分的选手不止他一个。 这次,是全省学霸的角逐。复赛考场在省数学研究会,简称数妍会或数学会,经过一事筛选,目前仅有来自本省的八位同学来到复赛考场。 薄钰在休息室看到了另外七名同学。 大家互不相熟,都各自在角落里站着,直到一对背着hello kitty包包,穿着同款粉色公主裙的双胞胎进来,才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双胞胎长得很像,性格又活泼,一进来休息室里全是她们两个人的声音。 环顾一周后,她们把视线锁定到了薄钰身上。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双胞胎不等薄钰回答,通过他穿的校服认出了他的学校,“是崇阳一高吗,我有个亲戚刚好在那里上学,我见过你们的校服。” 另一个双胞胎也主动介绍,“我们是双语国际贵族学校的学生,我叫聪聪,这是我的妹妹,她叫明明。” 薄钰也报了自己的名字,“薄钰。” 聪聪问:“你在读高几呀?” “高二。” “哇!”明明说:“那看来我们比你大一届哦。” 薄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学姐好。” “哈哈薄钰学弟不光长得帅,嘴也甜呢。” 休息室里的另一个男生似乎认识她们,但开口的语气,却让人十分讨厌,“郭聪聪郭明明,这么久没见,你们俩还是这么装,扮嫩也要有个尺度好吗,你们都多大了,不觉得你们穿的衣服很丑吗。” 郭聪聪脸色当即就冷了下去,“都21世纪了,大清早亡了,怎么还有人裹着小脑出来到处晃,隔老远的闻着味儿了。” 郭明明力挺她姐姐,“我们穿什么是我们的自由,轮得着你指手画脚吗,你是个什么东西。” 男生不依不饶,试图将周围其他人拉入自己这个阵营。 “大家都瞧瞧,这是正常人穿的衣服吗,不伦不类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真是什么公主呢。 你们穿这种衣服也不能来这种场合穿呀,你们是来考试,还是来作秀的,有一点尊重我们的意思吗。” 另外四个人不置一词,怕引火烧身。 郭聪聪更是言辞犀利:“穿这种衣服怎么就不尊重你们了? 你要看不顺眼,你把你的两个眼睛抠出来啊,满屋子的人就你逼逼赖赖,跟个跳梁小丑一样,看我们搭理过你吗,在我们面前找什么存在感。” “哈啊?”男生不屑地发出疑问,话锋一转,引战到了无辜的薄钰身上,“你们无非就是看他长得帅呗,想倒贴。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上来就跟人家打招呼,人家认识你们吗,你们俩是有多缺男人?没有男的注视,就活不下去是吧。” 被人指着鼻子骂倒贴,双胞胎气得脸红脖子粗,刚要反驳回去,薄钰开口打断男生,“这些都跟你有关系吗,她们只是跟我说了话而已,你至于要跳出来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还是说她们两个没搭理你,你破防了? 哦,我知道了,你暗恋她们。只是因为你长得丑,别人不搭理你,你故意这样就是为了让她们两个能跟你说话,啧啧啧兄弟,你好爱。” 双胞胎露出了然又嫌弃的眼神,齐声道:“好恶心。” 男生的脸色从白转红转绿再转黑,整个人被气成了猪肝。 可惜无人在意。 双胞胎像供神一样把薄钰围在中间,夸他有眼光,还说他不光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双胞胎正说着话,工作人员这时候进来要带他们进考场。 8名复赛选手被领进了一间能容纳百人的会议室。 一排两列,一列四桌,桌子与桌子之间左右相隔五米以上。 开考之前,双胞胎为薄钰打气,“加油,薄钰帅哥,我们看好你哦。” 他们刚坐下,一个穿着汗衫,挺着啤酒肚,随意地就像进自家客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站在考场前面,清了清喉咙,说道:“各位同学好,我叫胡智,是省数学会副会长,很荣幸能成为你们这次考试的监考官。 在座的各位都是来自全省各校数学顶尖人才,能从全省中脱颖而出,一路走来很不容易,那么下面我宣布一下数联复赛考试规则。” 复赛考试规则很简单,复赛试卷共有三道题,要在既定的九十分钟之内做答,期间若发现作弊,将会永久禁赛。 最终复赛排名,以卷面分数为准。前四名将进入省队,备战全国赛,后四名学生将获得本届高中数学联赛特等奖。 “最后,在这里我提前预祝大家在复赛考试中能取得好成绩。” 胡智说完话后,对旁边的监考老师点头示意。监考老师这才开始下发笔具,答题卡和草稿纸。 铃声一响,复赛开始。 薄钰拿到试卷,第一步还是先审题。 最近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的数学已经自学到了大学大一大二阶段。 他本以为这次会是很难的题,结果看完卷子上面的三道题之后,心里就有了大概的做题思路。 这三道题里两道是几何,一道是代数,都是非常经典的证明和解答题。 薄钰并未多作思考,只是在脑袋里有了大概的解题思路后,提笔就写了起来。 胡智对整个考场第一个拿起笔写题的考生多了几分关注。 不关注还好,多看了两眼之后,发现这个考生自拿起笔,手上就没再停过。 竟然这么自信? 难道发现自己不会之后,自暴自弃,开始胡乱胡写了? 第24章 满分的神 而在这个考生提笔洋洋洒洒写卷时,周围的其他考生却还陷在焦灼中,就算拿起笔也是犹犹豫豫或奋笔疾书如此循环,整个考场只有他的笔墨富有规律,沉稳而自信。 胡智偷偷问旁边的监考老师,“一排一列的这名同学叫什么名字。”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名单,小声回答:“来自崇阳一中的学生,叫薄钰。” 胡智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时不时用余光在这名叫薄钰的同学卷面上打量。 他从第一道题的第一个步骤开始审视。 中规中矩的破题,用已知证明未知。 这第二小题的解答就有点意思,不仅用到了超椭圆积分与阿贝尔定理,还在极其繁杂的原图上用铅笔拉出一条欧拉线。 真是巧思。 胡智点点头,这小孩有点小聪明。 确定对方不是在胡乱答题后,胡智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再过分关注薄钰,以免影响学生考试。 半个小时后,薄钰堪堪停笔。加上前面思考的二十分钟,也才过了五十分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四十分钟。 做完题的他,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酣畅淋漓。 他以为过去了很久,甩了甩手腕,以为大家都跟他差不多都做完时才发现左边的同学还在抓耳挠腮的做题,甚至还越写越焦虑。 左边的这个同学不是别人,正是在休息室和两个双胞胎吵架的男生。 薄钰乐得见他愁眉苦脸,刚欣赏没两眼,主监考官胡智屈起中指敲了一下他的桌子。 “写完了就自己好好检查一遍,不要东张西望。” 其他七名考生听到胡智这一番话,都诧异的抬起头。 他们没听错吧,谁写完了? 那个考生写完了,竟然把题写完了?! 竟然有考生,把这三道跟天书一样的题写完了?! 左边的男生知道薄钰写完后,课桌下的大腿抖起来的幅度更加频繁,那副模样,看心思已经全然不在卷子上了。 至于其他人,心浮气躁可能是有一些,不过很快都调整了状态,渐入佳境后下笔如神。 胡智很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 随着交卷铃声的响起,八名考生有序离场。 双胞胎走在前面正在交换考试答案,看到薄钰从他们身旁经过,立马喊住对方。 “学弟,你做题速度好快啊。” “当时我才做到第二道题,最后一道题没时间了,都来不及检查自己做的对不对。” “你写的三道题答案都是多少?跟我们对对?” 双胞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离他们不远的嘴臭男生冷哼一声,“不会写就装逼,他做这么快,你们竟然也信?” 郭聪聪立马回他,“孙天赐你差不多就行了,骂我们就算了,攻击别人算怎么回事?” 孙天赐说:“我就看不惯他那张嘴脸。” “呵。”薄钰冷笑了一声:“兄弟,你不是怕输不起吧?” 孙天赐喊:“我会怕你?” “那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等成绩公布下来,如果我的分没有你高,那我就承认我是在装逼。” “你还要给我下跪道歉。”孙天赐不依不饶。 郭聪聪气愤不已:“孙天赐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薄钰却笑道,“话还没说完,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你的分没我高,你就扇自己两巴掌,反之亦然,比不比?” “比就比!”孙天赐说:“我就还不信你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还能比我考的高。” 等孙天赐翘着他那鼻孔冲天的脸离开,郭聪聪和郭明明双胞胎姐妹给薄钰科普了孙天赐这个人。 从小数竞赛拿奖拿到手软,初中时还去过国外参加过世界青少年数竞锦标赛,得过银牌。 姐妹俩也是在赛场上认识他的,几个人也算老相识,只是互相不搭眼,所以她们一来孙天赐就怼天怼地,看不上他们姐妹俩。 “一两年不见,他还是这个蠢样子,真是让人看不顺眼。” “帅哥学弟也不用把他的话放心上,反正咱们又不在一个学校,就当他在放屁了。” 薄钰和她们道别,“期待下次和你们见面,还有……” “还有什么?” “我想说你们穿的衣服没有任何问题,很好看很漂亮,包包跟鞋子都很搭配。” “啊啊啊学弟——” 双胞胎感动的一塌糊涂。 聪聪说:“竟然还有空安慰我们,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我们也非常期待下次跟你见面,加油!” 明明对他使劲挥手,“拜拜!” 铃声一响,试卷一收,省数研会八名阅卷老师一人一份开始批卷。 胡智在旁监督,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今年复赛考试的初步成绩就有了眉目。 三个大题,一题二十五分,满分七十五。 “方伟,0分。” “武东东,0.5分。” “孙天赐,0分。” “蔡俊,0分。” …… “郭聪聪,50分。” “郭明明,50分。” “薄钰,75分。” “哇,不容易,竟然还有考满分的!” 胡智伸出手,“把薄钰同学的卷子拿给我看一下。” 阅卷老师说:“全面干净,字体工整,解题过程比别人高效,简洁,准确,一目了然,这个学生不简单呐。” 胡智浏览了剩下的两道大题,也不禁拍手叫好。 “给他满分我没意见。” 胡智都发话了,其他阅卷老师自然更没意见。 “郭聪聪和郭明明也不错,两个人不愧是双胞胎,答题思路都一模一样,只可惜两个人的最后一道大题答的南辕北辙,用错方法了。” 胡智也看了她们两个人的试卷,无不赞同,“比我想的好太多了,还以为都会考零分,倒没想到还真出了几个好苗子。” 胡智拿到了那0.5分的试卷,“0分就0分,这个0.5分怎么回事?” 批卷的这位老师回答哭笑不得地说,“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解的题,过程做的稀碎,解题思路比盘山公路都绕,烧脑程度堪比一部悬疑剧。” 胡智也看了一遍,冷笑,“过程全错,推导出来的结果却是对的,也是奇才。” 也没再说分数的事,直接默认了。 就这样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二试成绩和排名直接在官方账号里公布了出来。 彼时薄钰刚下大巴,忽然听到车上的李志尚痛快地大叫一声。 薄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回头就看到李志尚激动地说:“薄钰同学,恭喜你通过复试考试,你满分拿了第一!” 薄钰愣了一下,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值得这么开心吗。 在他人眼里,薄钰这个表现就是宠辱不惊,过于老成。 “嘿,小子,给点反应啊。”李志尚比他还激动。 薄钰终于笑了起来,“今天老师辛苦了。” 李志尚听得心里美滋滋,想到接下来要安排的工作,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下午我跟你班主任和数学老师交接一下,你的学习进程需要打乱一下了……” 李志尚念念叨叨就直奔校长办公室,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当事人。 薄钰无奈,他往自己所在的班级走去,在走廊时就想今天班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推开门,班里顿时一片欢呼,“欢迎薄钰同学凯旋而归!” 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声音。 “薄钰,你又拿了满分!满分!你是数学满分的神吗!” “啊啊啊,最近两个月你跟开挂了一样,数学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语文给你双倍!” “看官方公告上,你可是唯一一个拿满分的呀,激动死我们了,还是我们班里的,满分学神离我这么近!” “二试考完是不是就意味着直接进省队了,啊啊,一想到我竟然能跟进省队的学霸做同学,我都激动的睡不着!” “薄钰同学,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神!” “……”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薄钰看着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到他前面恭贺的同学,他感到意外,这个满分的消息,他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你今天去考试,我们今天可都特意盯着呢。” “对呀,官方界面都被我们刷爆了。” “咳咳……”门口有人咳嗽,大家立刻跑回座位,正襟危坐。 卢志才这时候走进来,“吵吵什么,这节不是语文课吗,语文老师,你管管你的学生。” 语文老师拿着课本继续讲题,“同学们翻到89页……” “薄钰,你跟我出来一下。” 卢志才前脚走,薄钰后脚跟上。 班里所有人立刻离开座位,趴到窗户上,想听听班主任会对薄钰说什么,结果班主任带人跑楼下去了,众人一时扫兴。 语文老师敲黑板,满眼无奈。 办公室里,不只有卢志才,还有校长副校长和李志尚,校长欣慰道:“你就是薄钰吧,不光学习好,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哈哈哈。 是这样,电视台刚才给我打电话想找你做专访,你愿不愿意呀。” 人怕出名猪怕壮,薄钰深感压力。 看出来薄钰的犹豫,卢志才出言解围,“我看呐还是要薄钰同学专心备考吧,在去省队集训前,给他放两天假休息休息。” “薄钰同学是咱们学校的宝贝,是得多注意休息,不过宣传也不能少嘛。哦,还有一件事,刚才省里也来电话,说是明天省里要给薄钰同学颁奖,到时候还要麻烦李老师带薄钰同学再去跑一趟。” 李志尚点头,“好。” 第25章 登门道贺 省数研大楼门口。 一辆大巴停驻。 从里面下来的是李志尚,转身又扶着李文心下车,张玉兰和薄子俊跟在后面,最后一个下车的是薄钰。 地方那么大,薄子俊却挤得张玉兰没地方站。 “会不会好好走路?” “我这不是激动的吗。”薄子俊搓了搓手掌心,他听张玉兰说孩子考了什么复赛,得了冠军,教育局要给他孩子颁奖,就直接请假回了家。这不,死乞白赖的跟了上来,要见证儿子获得荣誉的光辉时刻。 薄钰一个眼神递过去,薄子俊立马站正,张玉兰腾出空地儿,还用手肘撞了一下薄子俊,“你激动个p,提前说好,你今天老老实实站着,不许开口说话,只管微笑,别给钰儿丢人。” 薄子俊立正,“收到!保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学弟!” “薄钰学弟!” 双胞胎今天换了一身简便日常的装束,看到薄钰,激动地跳起来喊他。 张玉兰他们都诧异,没想到薄钰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 郭聪聪开口:“薄钰学弟,恭喜你!” 郭明明道:“你是真会呀,可以啊,学弟。” 薄钰被她们的热情感染,“我也提前恭喜学姐们。” “哈哈哈,那接下来还请多指教啦。” 有人从他们后面灰溜溜地进入数研会。 双胞胎用余光瞥了一眼,再看薄钰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学弟,有气度。” “孙天赐这回总算学乖了。” “看他吃瘪我心里就暗爽,什么玩意儿,早看他不顺眼了。” 双胞胎转头和张玉兰李文心说起话来,“阿姨,奶奶,我们是薄钰学弟的朋友,我叫聪聪,她叫明明。” “阿姨,别听她胡说,其实我才叫明聪聪。” “我是明明。” 两个人很像,额头发旋的生长方向都一模一样,张玉兰和李文心看来看去,又迷糊了。 寒暄完,一伙人浩浩荡荡到了数研会接待室。 薄钰和双胞胎一进来,熙熙攘攘的接待室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他们全部向薄钰他们靠拢。 数联复赛冠亚军,今天的主场,关注度颇高。 一个人从人堆里挤出来,他叫武东东。 他以0.5分的优势成为队伍里第四人,他将入选省队和薄钰以及双胞胎成为队友。 怕跟即将成为队友的关系紧张,武东东主动打起了招呼,“距离颁奖仪式还有半小时,就在旁边的大礼堂举行。” 双胞胎问他:“那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吗?” 武东东指了指接待室里面,“里面有板凳,可以休息一下。” 半个小时后,薄钰他们被工作人员安排进入大礼堂入座。大礼堂里张灯结彩,挂着横幅,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薄钰跟家长和老师们坐在一起,没多久,省教育厅、省数学会的相关领导和专家莅临现场,他们将为本届全省高中数学联赛的冠、亚、季军颁出奖项。他们的主监考官,省数学会副会长胡智也在其中。 下午准时三点,颁奖仪式开始了。 首先由省教育厅主管中小学教育的副厅长致辞。之后是薄钰他们四位冠、亚、季军得主上台领奖、合影。 武东东先上台领奖,站到一侧等待,双胞胎一起上台,拿过了亚军奖杯和荣誉证书,作为冠军的薄钰最后一个上台,胡智亲手给他戴上奖牌。 他有一分钟的获奖感言,根据提前编好的腹稿,薄钰感谢了学校和老师,最后说:“我也要感谢我的父母,上天意外的安排,让我成了你们的孩子,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家,它虽然穷有缺陷,但是有温度也有爱,谢谢妈妈,谢谢奶奶,谢谢妹妹,我会带着你们的祝福继续前进。” 张玉兰泪流满面。薄子俊在台下耿耿于怀,“他说了爸爸对吧?对吧?” 他怎么没听见爸爸啊?是听漏了对吧?对吧!!! 台下掌声如雷贯耳,颁奖仪式结束后,胡智跟随省数学会会长曾涛伟,向四位冠亚军得主正式发出邀请,并征询他们父母和老师的意见,邀请他们加入本届省队。 父母老师们无不同意,薄钰他们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本届省队。 四名学生来自本省不同城市的不同学校,现在是11月份,他们需要继续返校上课,在12月底会有一次省队集训,他们四人将会再次齐聚一堂,集训结束后,于1月,也就是寒假期间奔赴全国赛赛场。 电视里正在转播薄钰获奖现场,霜科刚好回家,看到霜建成正在看电视,他猫着腰要往楼上走。 “去哪儿,看到你爸也不喊一声。” 霜科讨好的走过来,给他爸捶背,“瞧你说的,哪有啊,我是那样的人嘛,就是看见老爹你在看电视,不想打扰你。” 霜建成懒得跟他儿子计较,“行了,别锤了,锤的还没猫的力气大。” 他指了指电视,“你那个同学不错,聪明又见多识广,你多跟他接触,打好关系。” “你说薄钰啊。”霜科说道:“他是我们班学霸,超级大学霸,以前觉得他装装的,现在一接触,我觉得人挺好,挺平易近人。” 霜建成想起上次吃饭聊到的事,本来就是随口一提,过后就抛诸脑后了。 现在又在电视里看到薄钰,他心里琢磨着,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交机会。 他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薄钰就是那蒸蒸日上的潜力股,他很难没什么心思,以后用得着用不着对方虽是两说,但继续结交,对自己没有坏处。 他嘱咐他儿子,“明天你请假,我带你跟你妈去薄家一趟。” “好叭。”霜科完全不懂他爸的逻辑,任凭安排。 屋子里堆满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张玉兰喊薄钰和薄茜茜出门待客。 “霜科,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霜科正抱着一箱酸奶和一箱小面包进门,手里还有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他进门卡在门边,薄钰替他接过他手里的酸奶,对方才成功迈进了他家。 “累死我了。”霜科连忙喝了一口薄钰递过来的水,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苏雅琴在旁边温柔道:“我们在电视上看见薄钰拿了省数竞赛冠军,进了省队,咱们两家之前一见如故,这说什么都得来贺喜一声。” 苏雅琴话说得漂亮,张玉兰听着欢喜,招呼着他们一家就坐。 “玉兰,上次我跟你们说房子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苏雅琴来之前,霜建成已经给她说了利害关系,她本来就喜欢薄钰一家人,便直接主动开口,想进一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薄子俊雷达启动,“什么房子?” 张玉兰一巴掌拍了过去,“就你话多。” 薄子俊捂头,他又说错什么了嘛? 所以房子到底怎么了? 张玉兰给他倒了一杯酒,“喝你的,别多话。” 薄子俊发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是直线下降,有了几分脾气,不说就不说,闷头便喝了一口小酒,然后眼前一亮,“嗯嗯,这个好喝!” 霜建成和苏雅琴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他们都是精明人,一眼就知道了家里谁是话事人。 霜建成笑眯眯地回答薄子俊,“喜欢喝,下次还给老弟你带。” 薄子俊十分心动,嘴里却道:“这怎么好意思,太破费了。” “不破费,应该的,薄钰这小孩我们看了都很喜欢。” 薄子俊似乎是找到了知音,“从小到大,我们家钰儿就没让我们操心过。” 门口有人推开门,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弟媳,家里有客人在啊?” 薄芸芸一家提着礼品出现在门口,张玉兰起身去迎接,“二嫂你们怎么也来了,快请进。” 又是一阵寒暄,过后付晴雪推了一把身边的薄芸芸,“叫人啊,没看你哥在那里吗。” 薄芸芸这次甜甜地喊道:“薄钰哥哥好,恭喜你进了省队。” 薄钰和薄茜茜互相对视,眼底一阵恶寒。要不是以前接触过,还真的以为薄芸芸就是个小甜妹。 带着继续上门,他们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薄钰说:“堂妹快请进吧。” 从进门薄涛就打量起出现在薄钰家里的陌生人,他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三弟,今天家里真是热闹啊。” 薄子俊自豪道:“二哥,你们一来,就更热闹了,来了就别走了,午饭我们一起出去下馆子吃。” 霜建成这时候说:“我已经订好了饭店,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霜建成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薄涛常年穿西装,对西装有一点了解,光是对方的领带就价值四位数。 很难想象以薄子俊这样的混不吝,能结交到这么体面的朋友,于是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总觉得你有些面熟。” 第26章 偶遇ez 霜建成和他握手,“我是霜建成。” “你是……噙霜集团董事长,霜总?!” 薄涛认出霜建成后,表现的格外激动,主动握上手,“你好你好,我是旭日建材的总经理,我叫薄涛,薄钰的二叔,之前我们旭日建材跟您公司有过一次合作,东郊的项目就是我们向贵公司提供的瓷砖……” 霜建成点点头,这些都是高层会议的决定,他负责签字,由项目负责人跟进,他自然就不认识薄涛。 薄涛激动万分,要知道,噙霜集团霜建成可是崇阳市的首富,财大气粗,只手遮天。 能跟这样权势滔天的人物接触,就算露露脸,也是顶有面子的事情了。 人就这样水灵灵出现在他穷酸的三弟家中,他怎么能不激动。 老三这回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酒饱饭足后,霜建成携妻子儿子离开,张玉兰目送他们离开后回身拧薄子俊的胳膊。 “不是让你请客嘛,怎么还让客人结账了。” “这不赖我啊媳妇儿,我吃饭吃到一半去结账,结果前台说账已经结过了,霜哥他真是好人啊。” 张玉兰听完解释,知道错怪了薄子俊,就说:“回去记得把这三千块钱还我,不许藏私房钱。” “老三。” 薄涛一家出来了。 “二哥。”薄子俊回身。 薄涛今天喝了不少,浑身酒气,脸红红的,走路左右摇晃。付晴雪和薄芸芸在旁边扶着,不至于摔在地上。 “你们家薄钰有出息了。”他想拍薄子俊的肩膀,眼里出现重影,拍了个空。 付晴雪打车把醉的不轻的薄涛塞进车里,和张玉兰道别,“薄涛喝醉了,我们就不叨扰了,弟媳,下次有空再聊。” 薄茜茜等薄涛一家离开才哼出声,“以前他们哪里用正眼瞧过我们,妈,你不觉得二婶现在特假嘛。” “到底是亲戚嘛,态度先不提,咱们家以前困难的时候人家的确也帮过,这就够了,做人不能忘本。” 薄茜茜哦了一声,“我就是气不过那个薄芸芸,在饭桌上一口一个哥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才是她亲哥,烦死人了。” 薄钰的嘴角比ak还难压:“我说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怎么了,我就不高兴。” “好了好了,管别人呢,反正我薄钰呢,就只认薄茜茜一个妹妹。” 薄茜茜傲娇没几秒钟,“这还差不多,我们的革命友谊坚不可摧——” “牢不可破!”薄钰和她默契握手,隔空轻轻碰拳。 又觉得这样很傻很中二,两人相视而笑。 张玉兰和薄子俊嘀咕,“两兄妹唱什么双簧呢。” 薄子俊摇头,儿女大了不由爹,他怎么知道。 就在薄钰和薄茜茜打闹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车窗降下半扇,里面坐着的黑衣男人从薄钰眼前一闪而过。 那个男人…… 薄钰笑容僵持在脸上,他目送着那辆奔驰车走远。 “哥?你看什么呢?” 薄钰回头,“没什么。” 重生前自称是他表哥的男人,就坐在那辆车里。 薄茜茜看薄钰神情不太好,有些担心。 薄钰摇摇头,“回家吧。” 奔驰车停在一处废弃的污水处理厂,全身包裹起来的黑衣男人踩上这片满是泥泞的土地,一个被捆绑起来的落魄男人摔到他脚边。 落魄男人看清楚来人后,诚惶诚恐地哀求:“ez,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死了,那东西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被叫做ez的男人抬起黑色皮靴踩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因为害怕,脸皮都在颤抖。 “我想知道,是谁出卖了我。” “我真的不知道……”男人话音未落,ez抽刀削掉了他的一只手。 “啊——” 男人的脸在地上摩擦,半边脸沾满泥土和碎石,因为疼痛,剧烈的扭动使得碎石擦破脸皮,刻出一道道划痕,男人双目猩红,恐惧和痛苦双重精神力压迫使他面目狰狞。 在下次挥刀之前,他吼着说:“是凤填石,是他!” ez神色一暗,一刀封喉,结束了对男人漫长的折磨。 ez拿出手帕,擦拭刀口上的鲜血,慢条斯理道:“把刚才的话,都忘了。” “是。”站在他不远处,训练有素的几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 夜幕降临,皓月升上天空。薄钰抬手活动脖颈,他拿了一件外套,穿上运动鞋,往门口走去。 “哥,又出去跑步啊。”薄茜茜站在厨房,正往杯子里倒热水。 “好几天没锻炼了。”薄钰伸了一下腰,关门前嘱咐薄茜茜,“记得早点休息。” 薄茜茜追问:“带钥匙了吗。” “带了。” 关上门,薄钰原地跳了两下,活动身体往楼下跑去。 隔壁晚归的大爷骑着三轮车在胡同拐角和薄钰偶遇,他立刻喊住他,“孩子啊,刚才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们学校的学生被混混堵琵琶洞了,你要是有你们老师电话,赶紧打个吧,或者帮他报警也行。” 等薄钰来到琵琶洞,连个人影都没有。忽然又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他掏出手机的动作一顿,打开手电筒,照到了一张肿胀的人脸。 薄钰仔细辨认,“李英杰?” “薄钰?” 薄钰站在原地没有动,李英杰骂骂咧咧地起身,身上青青紫紫,动哪儿哪儿疼。 他爆了一句粗口,一摸脸发现脸上全是血迹,好不容易站稳,看到薄钰这张脸更来气了。 “看什么看,来看我笑话?” 看着人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薄钰怕他讹上自己,远远站着,“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用不着。” 李英杰说完,薄钰转身就走,他在后面唉了一声。 “不是,你真走啊?” 难道还假走?薄钰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他跟李英杰关系如同水火,他要是关心他才是有毛病吧。 薄钰的余光注意到了琵琶洞岸上的两个人,又看看龇牙咧嘴一脸不服气的李英杰。 他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惨了。 他举手投降,对岸上的两个人说道:“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是听到邻居说我们学校有学生被堵在这里,要我给老师打电话我才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岸上的两个人在薄钰说完话后,一个稍微矮一点的人对另一个人打着手语。 两人一番交流,全程打手语的人双手按住大腿,弯下腰,身体微微前倾,半张脸露到月光下,映出他脸颊细细的绒毛,垂着眸,如一轮弯月,他的声音阴柔而尖细,细细去听,还有一点阻塞感,他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再纠缠我妹,否则你们两个……” 他做了一个枪毙的姿势,目光如蛇一般黏腻阴冷,不禁让人打一个寒颤。 随后两个人的身影走进漆黑的夜里。 他们,是原主的噩梦,以及旁边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李英杰也是。 曾经原主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活生生被吓死。 薄钰收回目光,本想一走了之,刚要走,身后的人便重重摔倒在地。 医院的走廊,薄钰背靠在墙上,一墙之隔的距离,匆匆赶来的李女士正在控诉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啊,妈妈以前怎么说你的,不要你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你看看你,哪一点听进去了呀。” 病床上的李英杰烦躁的扯断了输液管,“跟我朋友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既然看过了那就走吧,我要休息。” “说话就说话,你拔掉针管干什么,你就这么跟你身体过不去,你是要逼死我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啊……” “谁送我来的医院。” “你的同学啊,他在外面。” “你让他进来。” 结果李女士出来找人,人早就已经不在这儿了。 天色已晚,薄钰给张玉兰打了个电话报备行程,以免她们担心。 电话那头的张玉兰问:“你同学严重不严重,在哪家医院,需要我去接你吗。” 薄钰边走边回答,“不用,我现在就回家。” 挂完电话,在医院门口的薄钰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薄钰?” “姚燕?” 姚燕怔了一下,她忽然问:“是你送李英杰来医院的吗,他没死吧。” 薄钰如实说:“情况还好。” 姚燕煞白的脸色才有些缓和,“我哥他们就是太担心我了……” 她跑这里来也不是因为担心李英杰,是怕李英杰出事,给她哥哥添麻烦。 “看得出来。”薄钰和姚燕错开,打算离开医院。 “薄钰!” 本已经走出医院大门的薄钰停下脚步,疑惑回头,“还有什么事?” “以前的事,我替我哥给你道歉,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的。” “啊,都过去了。”他问:“还有事吗?” “没事了,明天学校见。”姚燕摇了摇头,直到薄钰背影彻底消失在医院门口,她才收回视线。 李英杰死活不住院,谁劝他都不好使。这会儿把病房闹的鸡飞狗跳,李女士在旁边只知道哭。 病房门口这时候探出一个头。 李英杰停止了跳脚行为,转怒为喜:“姚燕,你你你来看我了吗!” 他局促地拉了拉褶皱的病号服。 “阿姨,你好,我是李英杰的同学,听说他生病住院了,我来看看他。” 姚燕文文静静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让人很容易升起好感,“能麻烦给我一点和李英杰同学说话的时间吗。” 李女士满脸狐疑地走了出去,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李英杰脾气很好地躺在床上,也不闹着出院了。 第27章 投江喂鱼 隔了没两天,苏雅琴再次登门拜访,她到的时候,张玉兰吓了一跳,连忙请人进屋。 “霜夫人你怎么来了,快进屋。” 苏雅琴面带微笑,“本来早上就过来了,看你们家锁着门我就没上来。” 苏雅琴坐到那破破烂烂的沙发上,一身名贵的衣服布料,和周围寒酸的布局格格不入。 张玉兰一脸歉意地说:“我这中午刚回来,家里有老人,回来是给她做饭的。” 张玉兰一家的情况苏雅琴一清二楚,也就没多问,她把上次因为人多而终止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我来这里也没什么事,不用忙活,就是想问租房子的事玉兰你考虑好了吗,我和我们家老霜是真的很感激你们家薄钰,我们也看好这个孩子,才想真把房子让给你们住,没有别的坏心思。” 张玉兰连连摆手,“我们没有那么想,霜夫人我……” “别喊我霜夫人了,我比你大好四五岁,喊我名字或者苏姐吧。” “苏姐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是有什么顾虑吗?”苏雅琴真诚道:“玉兰,我也是女人,我知道你操持这个家这么多年很不容易,不瞒你说,我们之所以这么愿意帮你们是有原因的。 老霜可能没有跟你们家薄钰说这其中的细节,你们只是知道你们家薄钰误打正着说出了我们家一幅画里的问题,但是那幅画本来是我们家老霜要给上头的人送礼的见面礼,那个人不简单,是从首都派来的人物,姓凤。您这两天要是看新闻,可能就知道咱们市的市长因为贪污行贿而被抓进去的事情,市长位置空下来,自然有人过来补……” “那这个人就是?” “没错,在凤市长上任之时,我们家老霜要是拿个假画过去,结果可想而知。”苏雅琴握住了张玉兰的手,“这都多亏了你们,还有比起钱,我想你们家现在更需要的是一栋房子,就算是我们对你们家的谢礼,不要有任何负担。” 苏雅琴和霜建成本就是直接打算将房子给他们,只是在前面的时候怕张玉兰有负担,这才说要租金的话。等人真过去住了,转户手续一走,饶是张玉兰也不好说什么。 张玉兰这回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原来是这样啊。” 苏雅琴看张玉兰有松口的痕迹,直接起身,“择日不如撞日,不管我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你总得跟我一起去看看房子,等看完之后你再给我答复。” 张玉兰被赶鸭子上架,有些为难,“那我妈……” 让李文心一个人在家,她有点不放心。 苏雅琴笑容弯弯:“那还不简单,带上阿姨一起。” 薄子俊时隔两年,再次拿起锅铲,一群萝卜头从他前面经过,一人举着一个碗,喊叔叔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吵的人耳朵疼。 老板是他以前的一个同乡,在一家小学干食堂生意,之前采购食物的时候和薄子俊偶遇,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联系。 后来薄子俊也是通过老乡,才得了一份食堂打工的工作,日常就是揉面和面,给小萝卜丁们打菜。 这活不容易,要早上三点起床醒面,到晚上把后厨收拾妥当才能回睡觉的地方休息。 一个房间,睡了六个大男人,另外两个空架子上放着行李,晚上睡觉打呼声跟比赛一样,折磨得他精神崩溃。 起初他还不习惯,后来慢慢就适应了,食堂的工作不说多苦多累,就是活碎事多,自己干活还不算,学校领导三天两头就要突击检查。 “今天橱柜谁收拾的?”一个领导打扮的小眼睛男人,挺着肚子站在后厨,脸上横肉乱飞,说话时唾沫星子直接喷人脸上。 没人站出来,小眼睛男人就喊把今天的值班表给他看。 薄子俊从后面端着一锅卤汤进来,“领导,怎么了这是,今天我值班。” “你值班,你就是这么做事情的,你看看你看看,这橱柜上的水你擦干净了没有?” 就因为这儿? 薄子俊这份工作是老友给的,他不想惹麻烦,再加上他没什么一技之长,干的都是小工中工的活,他丢了六十八万,背上背了六万,欠外人一万块钱,如果这个活被自己糟蹋没了,张玉兰肯定得跟他离。 薄子俊忍了一时的刁难,好脾气地拿出抹布擦拭干净,道:“领导,我这忙忘了,你看,这就给你擦干净。” “搁这儿糊弄谁呢。”小眼睛打掉了薄子俊的抹布。 真球疼,薄子俊抽回手,看着地上沾了油污的抹布,在家里养的小脾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小眼睛瞪他,“怎么了,还敢瞪我,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怎么了怎么了?” 薄子俊的同乡兼老板一看情况不对,就冲到前面来。 给小眼睛顺毛,“孙老师,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他们做事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骂他们。” 同乡转过身来轰站在后厨门口的人出去,“都干活去吧,站在这儿也没金子给你们捡。” 顺势也让薄子俊远离了这是非之地,薄子俊刚走没多远,他同乡就追了上来,塞给他一百块钱,“子俊,帮我去菜街采购一下明天的菜吧,那个憋孙就是想找我茬贪好处来了,我心里都明白,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们学校本来就偏,离菜街那更是十万八千里,薄子俊拿了钱,“那我骑你的三轮去,钥匙给我。” 薄子俊开着三轮摩托车来到菜街收购半车的蔬菜,拐弯过一条交叉路口时被迎面而来的货车追尾了。 “你怎么看路的!”薄子俊下车检查后面的情况。 货车上下来四个人,司机也从车上下来,他明显喝多了,走路都在摇晃。 “你们喝酒还开车?” 薄子俊拿出手机要报警,货车司机他们一行人一把抢过他手机摔了。 手机在地上摔的稀巴烂。 “你们干什么,啊——” 有人从背后一脚踢了薄子俊的屁股,人被踹飞好几米远。 “竟然敢报警,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管你们是谁?”薄子俊今天一天的窝囊气爆发了,“喝酒开车就算了,还打人,等警察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去坐牢。” “嘴巴挺能说,兄弟们干他!” 薄子俊双拳难敌四手,好在他挨揍的经验丰富,知道第一时间抱住脑袋。 旁边这时响起一个阴柔尖细的男声,他语调轻柔,“大叔,四个打一个,未免太过分了吧。” 众人回头,看到了站在路边骑着摩的的人,是个面容精致的男生,他手里燃着烟头,抖抖食指,烟灰在空中震荡,隐入尘烟。 “小伙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一个大男人说话娘们唧唧的,是喝你妈奶水喝多了吧哈哈哈。” “不光说话娘们唧唧,长得也娘们唧唧。” “就是说啊,来抓住他,让大家伙儿看看他下面是不是没长diao。” 薄子俊看男生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看货车司机他们要转移目标,怕对方吃亏,“小孩儿,不用管我,你快跑吧,找个没人的地儿帮我报警。” 男生却不做理会,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货车司机他们很快就抓住了他。 薄子俊一时情急上去解救,被人又一脚踹得老远。 薄子俊被踹得胸口直发闷,他的手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是他的手机,按了开机发现还能用,顿时心里一喜,强打起精神拨通了快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薄钰的声音,“有事?说话?” 薄子俊也想回答,可脑袋黏糊糊地,头一歪,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男生没一会儿被司机他们扒个精光,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身上的肌肤,眉目含情又无情,白皙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活像一樽瓷器娃娃。 有人看清楚他身上的状况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看他身上的伤!” 有人露出玩味的笑容:“平时玩这么野嘛?到没看出来啊,小兄弟,原来你好这一口,早说啊,老哥哥们满足你。” 等别人再次向他伸出魔爪时,手臂连人被一个大力拎飞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茫然,紧接着他们所有人被另一伙人掀翻在地,痛嚎声和求救声此起彼伏。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校服的男生走到这个男生面前,慢慢帮他整理好衣服。 眼睛里中含着些许不赞同,可也无可奈何的神色。 “强哥,这些人怎么办?”像是想到姚强听不见声音,又打了一个手势询问。 姚强则用眼神询问身边穿好衣服的姚盈缺。 姚盈缺慢条斯理的摆弄自己的衣服,用再轻不过的语气,说:“投江,喂鱼。” 第28章 搬新家 有人把目光移到昏迷过去的薄子俊身上,“那他呢?” “帮他打120。” 姚盈缺坐上摩的,他招手让姚强坐他后座,“你们几个把货车开走,不要被老貂发现了。” “是。” 薄钰接到医院电话,一个人来到了医院。薄子俊嚷嚷着报警,护士医生按都按不住。 “钰儿啊,那群人就是坏人啊,必须严惩,太目无法纪了。” 面对薄子俊的控诉,薄钰无动于衷,“你说的车我去找了,也去调了监控,没有你说的那辆车,人也没有。” “怎么可能呢,昨天明明……”薄子俊忽然想到什么,“那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孩子?” “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生,很俊俏,脸很白,他被那几个人抓住了,后来我晕了过去,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 薄钰直说:“你说的太笼统了,还能描述的更具体一点吗,那男生身上有什么特征。” “他声音像女生,留着齐耳短发。” “呃——”薄钰略显迟疑,“声音很细,男生女相?” 薄子俊猛地点头,“对对对,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他大概知道是谁了,那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薄钰思索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医生说你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那我得先给老板打个电话。” “随你,还有你的事我还没有跟我妈说,你先安心住院,我让妹妹有空过来陪你。” “钰儿。”薄子俊忽然扭捏起来,对薄钰说:“能不能别告诉你妈。” “怎么?” “我怕她担心嘛。”薄子俊找了一个借口。 “我知道了。”薄钰想,不就是他觉得丢人嘛。 “我会好好工作还钱的。”薄子俊认真保证。 薄钰对他没多大指望,却敷衍道:“行,你加油。” “你说什么?!货丢了?!” 写字楼办公室内,大肚便便的地中海男人怒不可遏,因为过于愤怒,脖子上的金项链嵌在肉里若隐若现。 下属们战战兢兢,有人弱弱出声:“昨天丧彪他们喝多了……” “我说过多少遍,干活的时候不许喝酒,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地中海摔碎一盏茶杯,黑色地板打湿一片,“去给我找,就算把崇阳市掘地三尺也要把丧彪他们给我抓回来。” “……老板老板,哎呦喂——” “三蹦子,来你们这儿不欢迎?” 人未至,声先行。阴柔尖细的声音惹的众人后背升起密密麻麻的鸡皮。 “姚、盈、缺、你来干什么?” 三蹦子名叫项通海,在九十年代末二十年代初因卖三轮车发家,人送外号三蹦子。 现在明面上开了一家物流公司,背地还在做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项通海很讨厌姚盈缺,男生女相,阴柔狠毒,仗着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哥姚强,逐渐在道上混出了点名堂。 姚盈缺是心眼毒,战斗力五渣,他哥哥姚强却是个打架的狠角色。这两年凡是项通海失去的地盘,都有这个姚强的身影。 项通海与他们兄弟俩不共戴天,更与他们身后的青帮势不两立。 “三蹦子,别这么激动嘛,我是来给你送礼的。”姚盈缺一来就自顾自找了一个椅子坐。 项通海注意到这次姚强没有来,他声焰高涨,冷笑道:“这倒是稀奇。” “看看这是什么?” 姚盈缺变戏法似的,手上多了几张身份证,正是昨夜丧彪等人的身份证。 到底是从底层闯上来的,项通海不动声色,装傻道:“这是什么意思?” 姚盈缺知道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他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人拿出了一个文件。 姚盈缺将文件上的文字和印章展露出来,项通海这时候的脸就挂不住了,上面正是他这次货运的单子,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这表明,他的这批货现在在姚盈缺这个贱人手上。 “你什么意思?到底想干什么?” 姚盈缺在项通海抢单子之前,把单子抽了回去,阴柔的声音不疾不徐道:“别着急,你的这批货呢,现在很安全。” “说吧,条件。” 项通海那一车的货物是某集团制药公司地下黑色生产链的重要货物。这一单要是毁在他手里,他本事再大,也得罪不起上面的大人物,其次损失是小,被人捅出去他会彻底完蛋。 但项通海毕竟在崇阳市混了这么多年,人脉自不必说,就算往最坏的结果发展,他死之前也能拖半个道上的人下水,所以他们这一行,做事从来都不做绝。 “我们青姐想要小华山。” “你们兄弟俩可真是许赛青的一条好狗啊。” 许赛青今年四十多岁,行二,被道上的人称为青姐,和老大许赛楠明争暗斗多年,一直想上位,可惜他们家老头子态度不明,她们姐妹俩斗了很多年,许赛青一直占下风。 过几天就是他们老头七十岁大寿,许赛青想借助这次机会讨老头子欢心,小华山这块地皮就是最好的礼物。因为当时竞标小华山时,是老大许赛楠负责,本来一切疏通打点好了,小华山势在必行,但许赛楠中途出现失误,丢了这块地皮,许老头子当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如果许赛青能拿回去,许家那位未必不会高看她一眼,也证明她比许赛楠更有本事。 项通海咬着后槽牙说:“你们兄弟两个最好指望许赛青能一直护着你们,不然我一定要让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竟然敢动他的东西,胆大包天。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姚盈缺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项通海,“哦,你只有三天时间哦。” 等姚盈缺离开,底下的人才诚惶诚恐的问项通海,“老板,我们怎么办?” 项通海坐到办公椅上,神情凌厉,“去,给我打电话。” “给谁?” “我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笨蛋。”项通海拍桌子,“约许赛青吃饭,还有让你们准备的人准备好了吗……” 有人低头回答:“准备好了。” 有人问:“不会真的要把小华山那块地给他们吧?” “给啊,当然给,这烫手的山芋有人接我还留着干什么,让许家的人自己狗咬狗去吧。” 项通海拿到小华山之后,一直把这个消息捂得死死的,既然他们要,自己为什么不给。 项通海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我敢保证,姚盈缺姚强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我、要、亲、手、废、了、他、们。” 说到最后,他咬重了语气,露出嗜血的笑容。 薄钰在搬家。 张玉兰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其实在前一天晚上他自己也收拾了很多,只是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和一些零碎的东西还需要带走。 “钰儿,妈妈做这个决定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张玉兰最后的最后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薄钰摇头:“妈,你做决定就好了。就算后面真有什么,我们一家再搬出来么。” 苏雅琴几次三番的上门,薄钰他们一家也不是不识好歹。 “嗯!”张玉兰认真点头,“妈妈每个月努力干活,多挣钱,我们一家迟早会有自己的家。” 霜建成和苏雅琴知道他们今天搬家,特意安排了司机来帮他们运送行李。 薄钰第一次看到这个房子,复式两层小洋楼,还带院子,难怪张玉兰会心动。 苏雅琴早早的在新房子那里等他们,帮他们忙活了好一会儿。 看时间差不多了,苏雅琴提议说:“玉兰,叫上茜茜一起,我们一起吃个饭,也好久没见到茜茜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张玉兰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风貌焕然一新,比这之前似乎还年轻了两岁,“记得,怎么不记得呀,回去之后她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再见到你呢。” “我也想快点见到她,这样吧,那我们一起坐车去接她,都有一点迫不及待了。” 苏雅琴是真的喜欢薄茜茜这个丫头。 张玉兰自然不拒绝,几个人说走就走。 好巧不巧,张玉兰刚搬家,王彩蝶和薄海他们就扑了个空。 他们问邻居,薄钰一家搬哪儿去了,邻居也是一问三不知。 王彩蝶埋怨薄海:“我说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这下好了吧,人家搬家都不告诉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人家大哥呢,人家心里有你这个哥吗。” 王彩蝶就烦薄海总是有事没事帮薄子俊,远的不说,就说薄子俊打他闺女,薄海掏三千块钱医药费这事,要不是张玉兰主动还钱,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自己老公爱充大款摆阔,便宜都让薄子俊一家占了。别说自己儿子打她闺女,就是真欺负了又能怎么样,还敢冲她面前说要教育她儿子。王彩蝶她第一个不服。 “你这嘴少说两句吧。”这话薄海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王彩蝶本来心里都有怨气,薄海这一嘴还埋怨起她来了,“我怎么了,凭什么让我少说话,好你个薄海,开始嫌我烦了是吧,我说的你不爱听,别人说的你就爱听。还怪起我来了,你儿子被打成那样,你不心疼,你心疼人家闺女。” 第29章 被开除了 薄海被王彩蝶倒打一耙,脑袋都炸了,“我什么时候心疼人家闺女,我儿子被打,我怎么就不心疼了? 咱们做人要讲道理,对不对,这件事是不是咱儿子做错了,做错了就得认,跟以前咱们帮没帮过人家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相信弟媳不是好赖不分的人。” 王彩蝶正在气头上,薄海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越吵越上头,后面薄海索性不跟她说话了。 薄海这边吵的不可开交,那边薄钰一家饱饱又吃了一顿大餐。 薄茜茜和苏雅琴难舍难分,眼看着就要分开了,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苏阿姨,我会想你的。” 苏雅琴好笑道:“有多想呀,臭丫头。” 薄茜茜摇头晃脑的唱了起来,“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还会自动切歌。 众人当场爆笑。等苏雅琴离开,薄茜茜第一时间就嚷着要去看自己的房间。 刚一下车,薄茜茜发出哇地惊讶声,张玉兰说:“我跟你爸还有你们奶奶住一楼,你和你哥你们两个人住二楼,那间向阳的卧室是你的。” 薄茜茜激动地抱住张玉兰亲了两口,“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 张玉兰有些心酸,她觉得这些年挺对不起薄茜茜的,“我闺女喜欢就行。” “这房子这么好,那一个月租金是不是很贵啊。” “对哦。”张玉兰反应过来,就这样的独栋大房子,一个月一千真是说不过去。 张玉兰又给苏雅琴打电话,那头苏雅琴笑道:“那房子已经过户给你们了,不用租金。” 张玉兰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那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这怎么能成呢。” 苏雅琴说:“这房子送给你们,一来是感谢,二来是我跟你们家投缘,也是因为喜欢你,我自愿送给你们的,玉兰,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收下这个房子,以后咱们常来往,当朋友处着。” 张玉兰思虑百转,这么多年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他人不带歧视的好意,有些哽咽,“激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苏雅琴怕她有心理压力,“就当我借给你们的,等你们有钱了再还。” 张玉兰忙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住着心里也不踏实。 薄钰在短暂休息之后重回校园,这一回他感受到了校园同学们的热情。 他刚一出现,学校门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薄钰!薄钰!” “学神!” “帮我们签个名吧!” “学长看这里,看这里!” 还好学校保安见势不妙,一路护送着他进了班,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张子峰和霜科他们坐到薄钰的前面也不说话,等薄钰把手塞进抽屉,结果滑落出来几十封粉色告白信后才捧腹大笑。 张子峰调侃道,“薄钰学霸,你这次是真出名了,外班的女生天天都来打听你的事儿,真是让兄弟们羡慕嫉妒恨哈。” 一班的男生女生表现得都还挺正常,跟他平时没什么两样。外班就不好控制了,听说学校论坛里现在天天讨论的都是他薄钰这号人物,隔几分钟消息99+不封顶。 还整了一个排行榜,被投票成了崇阳市一高颜值智商双高的number one男神。 大部分都是迷妹们圈地自萌,夸薄钰人好性格好学习好或者纯舔颜。 当然也还有人在唱反调,骂薄钰吸人眼球,占用公共资源之类的话。 天天为了薄钰在论坛上吵得不可开交。 张子峰特意点开手机让薄钰看,“看到没有,你真的是咱们学校名人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十几个q版人物卡片,“帮哥在上面签几个名呗。” “有点眼熟啊。”薄钰疑惑道。 张子峰点点头,“那当然了,这是你啊。” 薄钰一连三个问号。 霜科握拳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这是我找人做的,然后卖给同学,一张十块钱,你不在的这两天,卖出去不少,带签名的卡片我打算卖二十。” “……”不愧是大少爷,这商业嗅觉拿捏了。 “所以就卖给王佑了?” 被突然cue的王佑抬起头。 这个班里谁不知道王佑家的情况,他还是班里唯一一个特困生名额。 “哪儿能呢,我是这样对待我朋友的人吗。” 霜科很无辜,他拍了拍王佑的肩膀,“不信你问他,我可是给了他和张子峰不少卡片,让他俩拿出去卖呢,他们俩挣的钱,我分文不收。” 薄钰指了指霜科,又指了指王佑,“不是,你们……”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霜科骄傲地挺起胸膛,“王佑兄弟人不错,以后我罩着。” “够义气。”薄钰对他竖起大拇指:“那提前说好,签名是可以签。但是不能影响我学习,只能在我有空的时候签,而且要分我两成的利润。” 霜科连连点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薄钰的签名卡片火了两天热度就降了下去,原因是卢志才找他去办公室谈话了。 “你也是跟着胡闹。”卢志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我已经给霜科他爸打电话把他领回去反省两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在学校做任何无利于学习的行为,听到了吗。” 薄钰也知道卢志才是雷声大雨点小,“好的老师,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薄钰认错态度良好,卢志才稍感欣慰,“那就好,我知道你是听话的好学生,先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上课。” 那晚上放学,张子峰才垂头丧气的跟薄钰说了具体的情况。 大概经过就是他们发小卡片被学校领导知道了,没收了不少人的卡片不说,还被揪出了幕后主使,也就是他们班的霜科同学。 学校发了声明,不允许同学之间做任何盈利活动,以后也禁止这种行为。 住院的李英杰回来了。在楼梯口和薄钰撞上,现在薄钰风头正盛,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女生讨论他的声音,让很多男生觉得他哗众取宠。 13班的人都知道李英杰跟薄钰不合,跟随李英杰的那群人更是等着看戏,果不其然,李英杰喊住了即将离开的薄钰。 然而下一刻众人打脸了,李英杰走到薄钰面前,形态吊儿郎当,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却是跟他说:“之前的事谢谢你了。” 这让楼梯间看戏的人大跌眼镜。 能从李英杰嘴里听到道谢的话,真的是跟天要下红雨没什么区别。 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李英杰也不自在,转身就离开了楼梯间。 众人散去,张子峰抱着篮球下来,见到薄钰,邀请他跟他一起去操场打球。 薄钰摇头拒绝,“下次吧,我先回去把我衣服洗一洗。” “好的,那下次再约。” 张子峰和他朋友们直奔操场的方向。 薄钰则和旁边存在感微弱的王佑回了宿舍,晚上他接到了薄子俊打来的电话。 薄子俊电话那头有点乱,薄钰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隐约听到电话里头有人叫嚷着,“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明天你必须给我开除他,你不给我开除他,你这个食堂你就别干了。” 薄子俊的声音从远处飘到手机里,“开除就开除,老子不干了,有你这样的领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难怪你前妻要跑,换我我也跑。” “我要杀了你——啊——” 清脆的巴掌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薄子俊闷哼一声,紧接着是陌生男人的惨叫声。 薄钰眉头微蹙。 薄子俊真的是受够了,他脸上被那个什么孙老师抓花了脸,还莫名其妙挨了一拳。 当然他也没让对方好受,把人的胳膊咬了。这不,就因为这一来二去的争执,薄子俊丢了工作。 他的同乡老板帮他打包好行李,一个劲的给他道歉。 “我们这庙小妖风大,你再换个工作吧。” 薄子俊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就是气不过那孙子嚣张样。” 老乡在那叹气,“唉,我们都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他对你敌意这么大。” “简直莫名其妙。”薄子俊愤愤不满,“换成我,我早就不在这干了。” “这年头出门挣钱不容易。”老乡笑呵呵的岔开话题,“他今天脾气这么冲,其实是因为他看见他老婆跟你说话了。” “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他老婆。”薄子俊无语道:“而且我结婚了呀,孩子都俩了。” “估计是应激了吧,你也知道他前妻就是跟别人跑的。” 老乡也觉得挺对不起薄子俊,多给了他三百块钱,“你拿着,哦还有你掉的手机,我还要回去安排活儿,就送你到这儿了。” 老乡一走,独留薄子俊和一袋单薄的包裹在小学门口站着,冷风萧瑟。 现在是12月初,即便不下雨,天气也是格外的恶劣。 他拿着自己的包裹,蹲在路边,开始数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眼前有一道影子挡住了视线。 他抬起头,眼神一瞬间从茫然转化为惊喜。 “钰儿!你怎么来了?!” 第30章 好狗 薄子俊蹲在路边,全然忘了手上的动作。薄钰叹了一口气,“我坐出租车来的,先回家吧。” “我不回。”也不知道他在犟什么。 薄钰不跟他废话,拎起他的胳膊就走。 薄子俊反抗无效,眼见包裹掉在地上,忙着去捡他的东西。 薄钰站在旁边等他收拾完。 大概是知道他耐心用尽,薄子俊像个鹌鹑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 一路坐车回了家。薄钰按门铃的时候,张玉兰还纳闷他怎么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了躲在他身后的薄子俊。 两人相顾无言。 张玉兰先让开位置,“进来吧。” 薄子俊的脑袋左转右晃,打量起这个新家。 “钰儿,吃了吗。” “已经吃过了。”薄钰回了楼上,“我先去睡觉,明天还要上早自习。” 薄子俊稍有愧疚,但很快被漂亮的新房子冲淡了,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 张玉兰进了一个屋,薄子俊以为媳妇儿睡觉去了,抬手去摸脸,刚才脸上三分的疼痛此刻有了十分。 然而听到房间里传来热油下锅的声音,他立马站起来,走过去果然看到张玉兰在给他做饭。 薄子俊的眼顿时热热的。 张玉兰下了一碗清汤挂面,端到他面前,“吃吧,吃完明天刚好跟我一起出门。” “干什么去?” “咱们的拆迁款下来了,我想盘个店,开个烧烤店,你觉得怎么样。” 薄子俊忙不迭得点头,“好,你当老板娘,我给你打下手,不要钱。” “你不要钱不代表可以偷奸耍滑,干不好你就出去给别人刷盘子去吧。”张玉兰无不嫌弃。 薄子俊还想发誓,被张玉兰打断了,“吃你的吧,吃完了早点睡觉,也不看看多晚了。” 薄子俊大口大口吃完,就屁颠屁颠跟张玉兰回了房间,关门之前还在问关于这房子的事。 一夜无梦。 项通海在一家高级会所见到了许赛青,女人穿着貂皮大衣,坐在卡座上,周围围坐着一溜烟儿的mb。 又是递烟,又是喝酒,许赛青夹在中间,吞云吐雾,让人一靠近就忍不住作呕。 何况许赛青完美继承了许家蛤蟆脸,大鼻头的长相,体胖腰圆,一屁股能坐死两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坐在这群俊男靓女中间,都是无比的辣眼睛,只有当事人毫无所觉,纸醉金迷,享受其中。 “真是稀客呀。”许赛青见到项通海,抬手就挥退了身边的mb。 项通海的人留在包厢,他坐在了许赛青的对面。 “许久日子不见,二小姐越发光彩照人了。” 许赛青眯起眼睛笑而不答,无论私底下闹得再如何,只要还没戳破那层纸,大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许赛青意有所指。 “哪里比得上您技高一筹,托你底下人的福,我这不是还是来了吗?”项通海笑意深深不达眼底,“二小姐,你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这条狗自然指的是姚盈缺,和他的哥哥姚强。 许赛青吸了一口烟,对此没有反驳,“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养小玩意儿,希望他们没有惹您不开心吧。” 项通海说:“二小姐都说是小玩意儿了,我要是说我生气了,岂不是显得我没有气度。” 许赛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跟老狐狸说话就是颇费口舌。 回归正题,她问:“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耍嘴皮子吧,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项通海面对许赛青的变脸也不恼。她这种色令智昏,脑袋里全是草包的人,要是还有闲情雅致跟他继续盘旋下去,他才会觉得奇怪。 见铺垫差不多了,项通海拍手,叫了自己的人进来。 看清楚项通海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后,许赛青脸上用肥肉挤兑出来的眯眯眼带上了一抹火热,然后又老神在在的躺在卡座上,不动声色,“你这是干什么?” “一点礼物,不成敬意。”项通海低眉顺眼,做足了低姿态,说,“当然这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菜过两天我再给您奉上,保证二小姐你在许老爷子面前大放光彩。” 许赛青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哦?” “识时务者为俊杰。” 许赛青站起身,迫不及待地带走了项通海的‘礼物’,“礼物我就收下了,当然也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当然,也希望二小姐能保证我货物的安全。” 直到许赛青的身形消失,项通海脸上的笑容才一点一点放下去,“呸,当自己真是人物了,吩咐下去,让老貂做好准备。” “是!” 项通海眼里闪过精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喃喃道:“我倒要看看你二小姐能蹦跶到几时。”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收拾姚盈缺兄弟俩了。 姚盈缺站在包厢房间外面,听着屋里头是许赛青辱骂鞭打的声音,他食指紧握,指尖死死地扣住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惨无人道的折磨终于结束了,许赛青心满意足地声音传出来,道,“进来。” 两名保镖进屋,将里面出气多进气少的男孩拖了出来,血痕染了一地。 等许赛青出来,保镖给她穿上貂皮,姚盈缺垂眸,视线始终盯着许赛青的红色高跟鞋的鞋尖。 只听啪的一声,姚盈缺的脸转到一边,白嫩的脸上就多了一道巴掌。 许赛青收回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动项通海的货,你知道他是谁吗,连他的东西你都敢碰。” “是,盈缺知道错了。”姚盈缺垂下头,把眼底的戾气藏进眼眸里,不露一丝痕迹。 许赛青就是想给姚盈缺一个下马威,并不是真的想把他怎么样。说到底,她许家在崇阳市根深蒂固,会怕一个白手起家的老东西吗。 她这一巴掌只是想给姚盈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养的狗要是不能看家护院,到处惹事,她可不好办啊。 但是不得不说,姚盈缺把这件事办到了她的心坎上。功过相抵,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谁让他还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呢。 “刚才我玩的没尽兴,你替他继续。” “是。”姚盈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小时后许赛青离开,姚盈缺解开手上的镣铐。等他从房间里出来,包厢走廊外面的保镖们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屑和讥讽。 等他人走出包厢,有人才愤愤不平道:“有的人啊,就是命好,靠身体上位就能成为心腹。” “要不就是说爹妈生的好呢,我要是有这张脸,我也愿意去卖呀。” “不过最近二小姐很少召见他了吧。” “二小姐的癖好谁不知道,算算年纪他十六了,不小了,你说呢,就算是鲍鱼龙虾也该吃腻了。” “呵呵,那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其他人心照不宣,了然于胸。 姚强接到姚盈缺时,对方喊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哥之后彻底放下防备,晕死了过去。 姚强带着又添新伤的姚盈缺去了医院,好不容易熬到姚盈缺醒过来,姚强终于爆发,发了疯似的要去给他报仇。 姚盈缺用力拉住姚强,美丽的脸上是极致的危险,尽管知道自己的哥哥听不见,他还是一遍遍的说着:“哥,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像两人曾约定的那样。 “哥,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了。” 第31章 小华山 小洋楼旁边有个公园,薄钰喜欢在那里夜跑。 半个多小时后他微微出汗,跑步的速度慢了下来,一捏手臂,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又清晰了很多。 经过这么些天的努力,他肚子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肌,脱衣服时甚至还能看到一条流畅的人鱼线。 公园的亭子里有很多锻炼完正在休息的大爷大妈,或说话或在拉伸肌肉,看到薄钰,两眼放光。 “小孩你多大了呀?” “长得可真俊呐。” “有没有对象,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比起大爷大妈的热情,路边正在买淀粉肠的女孩们就显得含蓄很多,最多是要求合影或者加个联系电话。 薄钰从他们身边路过时,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小声的议论。 “好帅呀,像个爱豆。” “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 “先拍照,发个朋友圈。” 出了公园门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和骑着电动车的张玉兰偶遇了。 薄子俊在前面骑车,张玉兰在后座上。 看到薄钰,张玉兰高兴的和他打招呼,“钰儿。” 薄钰喊:“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店已经看好了吗?” “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有一家老夫妻要回乡下,今天正好要出租房子,被我跟你爸赶上了,就是价格有点高,我们打算明天再去看看。” 薄钰点头。 “哦,对了,家里的菜还有多少,应该不多了吧,那我先去超市买点菜,钰儿想吃什么。” “土豆吧,明天我想吃酸辣土豆丝。” “好。”张玉兰不赞同道:“就是跟以前比,不爱吃肉了。” 薄钰神色无常地说:“妈,我在锻炼身体呢,肉肯定是要吃的,但不能多吃。” “好,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我跟你爸就先走了。” 薄钰和张玉兰挥手道别。 薄钰拐弯进了旁边的书店,他要买一些省考的学习资料。 抱着新买的几本书从书店里出来,薄钰的胳膊肘被人大力撞了一下,买的新书全掉地上,散落一地。 后面有对爷爷奶奶急出了一身汗,边跑边急着对逃跑方向的人喊抓小偷,周围人却无人回应他们。 薄钰三两步就追了上去,刚跑过一条街,他就反剪压制住了小偷。 小偷的脸紧贴在地上,骂咧咧的喊:“你有病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你偷东西还有理了?”薄钰一使劲儿,小偷发出一声猪叫。 治安巡逻警察很快就接手了小偷,当面做了简单的笔录,等老两口要感谢薄钰时,发现小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走了。 第二天,薄钰和薄茜茜带李文心一起出门,祖孙三人吃了一路,刚好在小吃街碰到了张玉兰和薄子俊。 “妈!”薄茜茜大力挥手,像个兔子一样蹦蹦哒哒就过了马路。 “别跑这么急,小心车。”张玉兰责怪了两句,薄茜茜直接做了个鬼脸。 薄钰在后面扶着李文心过马路。 薄子俊正帮忙搬着绳铁架子从店面里出来,然后就听见旁边的老太太指着薄钰喊,“老伴儿,你看是不是昨天的小伙子。” 张玉兰和薄子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伙子,多亏了昨天你帮忙啊。” 老太太看着他们相处很熟稔的样子,“你们这是认识?” “这是我大儿子,薄钰。还有我小闺女,薄茜茜。”张玉兰说。 老太太一拍大腿,“我就说你们夫妻俩看着面善,昨天多亏了这小伙儿抓住小偷,不然我跟老头子今年辛苦攒的钱都要打水漂了。 噢对,刚才你们说到降房租这个事儿是吧,可以,就按你们说的,再往下降个两百,你们要是看中这个店,我就租给你们,每年再少收你们一千,怎么样。” 简直是峰回路转。张玉兰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 “你们一家人美心善,房子租给你们我也放心。” 看完合同交完钱,薄子俊和张玉兰就开始装修房子,打招牌,去市场买桌椅板凳。忙起来没日没夜,接连两个晚上都睡在店里,两眼一睁就是干。 薄钰知道家里最近忙,特意去请了半天假,卢志才盖章的时候还在纳闷,“怎么这天天的大家都请假。” “班里还有谁请假了吗。” “是姚燕,昨天打电话说请假,今天也没来,然后又请了假。” 薄钰对她没什么关注,自然不知道这事。顺利从卢志才那里请了假,他就去帮张玉兰干活,晚上到了饭点,他回去做饭,然后提着保温盒又马不停蹄的折返,去给他们送饭。 薄子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尝薄钰的手艺,一个人硬是吃了三大碗米饭,吃饱后还打了个饱嗝,一天下来的劳累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饱腹感。 薄钰踩在梯子上,帮忙把老店的牌子摘下来,张玉兰在下面帮他扶着扶梯。 打扫卫生的收尾工作由张玉兰和薄子俊负责,薄钰看时间差不多,就提着保温盒回家。 走在一段没有路灯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四周,隐约透露出一丝古怪。 之前这条巷子里有一条狗,鸟从他头上飞过去都要叫一声,今天好安静。 薄钰凝视着深巷里的黑暗,尽管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是迟疑了两秒钟,然后就离开了。 这让一直藏在深巷里的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学生是发现我们了吗?” “怎么可能,注意,目标人物已出现。” 与此同时,另一伙人也在同一条路上对某个人围追堵截。 “强哥,让人给跑了。” 姚强没有再追,打了个手势——撤。 “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小子?” 姚强没有再说话,众人只好跟着他离开。 他们刚离开不久,薄钰就出现在了街头,一只手冷不丁从绿化带里抓住了他的脚腕,满脸是血的脑袋抬起来,用极度虚弱的声音说,“救救我。” 法治社会,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管管吗。 十分钟不到,几乎是薄钰刚送人进到医院,一群黑衣保镖就把病房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薄钰想要离开却被人拦了下来。 他脸色谈不上多好,拦着他不让他走的人,是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脖子上印着腾龙纹身,看起来很不好惹。 “是我把他送来的医院,你们既然是家属,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的吗?” 项通海得知自己的小儿子遇害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的人,怒不可遏。 “许赛青——”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老貂,带上人,跟我去许家给许老爷子好、好、祝寿。” 那个两米高脖子纹着纹身的的壮汉只好瞥了一眼薄钰,带着人大踏步和项通海一起离开。 现在没有人阻拦薄钰离开,他走的干脆利落。 做好人好事可能也会惹上麻烦,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绕远点吧。 许赛青在许老爷子七十寿大礼上狠狠的涨了脸,这让旁边的许赛楠气成了猪肝,谁能想到平时只配当背景板的许赛青能有翻身的一天,现在一看到许赛青对方嚣张的样子,同父异母的许赛楠就想上去撕烂对方的脸。 不过现在许老爷子正在兴头上,如果她这样真做了,势必会引起他的不快。 就在寿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项通海到了。许老爷子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有些不喜,像他们这种自诩是有身家有人脉的家族,一贯看不上项通海这种地痞流氓。 “本来您老的七十大寿,我不应该来打搅。” 项通海一开口,许赛青心里就觉得隐约有些不妙。 果然后面他的说辞直接验证了她的直觉,更是引起全场哗然。 “不过我才收到消息,二小姐拿到的小华山项目,有问题。” 项通海在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神直直的望着许赛青,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许赛青脸色大变。 第32章 烧烤店开业啦 小华山无法开发。 姚盈缺提前半小时打通了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举报在小华山地底下发现大量的化工实验废旧物,疑似非法人体实验室。 项通海前脚进入寿宴厅,后脚搜查部门的人就进来了,许赛青被有关机构带走调查。 许老爷子受了刺激,引发旧疾进了抢救室,许家目前由许赛楠代为掌管。 项通海稍一冷静,就让老貂去姚盈缺家里,发现人去楼空。他才明白过来,姚盈缺这是想借刀杀人。 今晚他儿子出事,也是姚盈缺设计的一环,激怒他,让他不顾后果来到许家…… 提前暴露小华山里的东西,让他亲眼看到许家的下场,再之后他暗箱操作。 小华山项目不能让许赛青如何,但项通海可以。他跟许赛青结下梁子,肯定不会让对方这么轻易放出来。 就是这么的精妙,把人的劣性根计算的明明白白,姚盈缺走的每一步都环环相扣。 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不仅搅翻了许家,还把他耍的团团转,项通海眯起眼睛,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许家这些年一直压在项通海头上,现在姚盈缺把刀递给他,他没有不接的道理。 他唯一疑惑的是,姚盈缺是怎么知道小华山有问题,就连他也是刚知道不久。 “听说他们有个妹妹,去他们妹妹高中找。”以姚盈缺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尽管希望渺茫,项通海还想试一试。 “还有通知下面的人,全地毯式搜索姚盈缺和姚强。” 耍他的人,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很可惜,无论他们怎么查,三兄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是后话。 第二天绵绵阴雨,崇阳市下起了冰雹。普通的厚褂子已经不能抵御寒冷了,众人从衣橱里翻出了过冬的厚袄。 薄钰进入班级,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等他们看到销假回来上学的薄钰,跟他说:“你知道吗薄钰,咱们班的姚燕办了休学手续。” “最近她上课状态就一直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休学呢。” 薄钰一直对姚燕关注度不高,这会儿他好奇道:“她什么时候来办的休学手续。” “听说人没有来,就是给咱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现在咱班主任到处找人呢,联系他家的电话都打不通。” 王佑和霜科一起进来,他们两个人的组合有点不搭,一静一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反正等薄钰二试考完后,两人竟意外地相处的很不错。连带着张子峰偶尔也会和王佑开玩笑,不过比起霜科,这家伙更坐不住,一天到晚抱着篮球,奔着操场挥洒汗水。 “薄钰,你考完试之后,咱们兄弟几个还没好好聚一次呢,星期六下午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怎么样?” 霜科最后的一个问句问的是王佑,王佑看向薄钰,似乎在看他的态度。 薄钰想到自己家即将开业,没道理不给自家拉一波业绩,就说:“那行啊,正好我爸妈要开烧烤店,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不过先说好啊,大家众筹吃烧烤,不许吃白食。” 王佑一听,没什么负担的点点头。 霜科看薄钰这势利样儿,直接笑得倒仰,“当然啦,怎么可能让你们家请呢,一会儿我数个人数,大家把钱交一交,后面多出来的钱我买单。” “霜少爷大气!”薄钰说。 后来不知道怎么传的,一个班全都要报名要去薄钰家烧烤店捧场。 人嘛,多多益善,谁还能嫌钱多,薄钰来者不拒。 张玉兰开业前就忐忑,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怕生意不好赔老本。 薄子俊提前查了很多攻略,从调味到试吃,他都亲力亲为,勉强有点靠谱的样子。不过在开业当天,他还是跟张玉兰一样,不能闲,一闲下来就焦虑,没人的时候,甚至在店里做起了仰卧起坐缓解尴尬。 就在他躺在地上做仰卧起坐时,店门口就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薄子俊站起来,然后喊张玉兰出来一起迎接。 “新年开业,怎么能少了我们这些亲戚。” 在店外,送花的工人正在下车搬运东西,看清楚是什么之后,张玉兰心里美了,表面装作一副不认同的样子道,“来都来了,看你,还买花盆做什么,就是浪费钱。” “规矩还是要有的。”薄海回身对门口的工人喊,“摆对称一点啊师傅。” 薄海扫到店里的一个熟悉身影,“咦,咱妈也来了?” “她在家里闷,说要跟来一起帮忙,我就让她在后厨坐着,帮忙洗个菜。” 正聊着,薄涛和付晴雪也来了,他们跟老大家一样,也带来了花盆和花环,堆的店门口都放不下,两家的款式风格一模一样,应该是在同一个花卉市场买的。 两家人场面上又是寒暄了一会儿,放下东西就走,都不打算在这里吃饭。他们前脚刚走,苏雅琴也来了,她送的花盆更大更漂亮,做工也更精致,一问才知道是提前定制的,单从外形上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钱。 张玉兰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看这破费的。” “开店是喜事嘛,在这里我提前祝你们家生意兴隆。” 苏雅琴也是来了就走,周围开店的人愣是看着他们家烧烤店一个花盆一个花盆的往里送,都在猜测店主后面是不是有人。 尤其是苏雅琴来的时候,坐的是百万豪车大g,更是让人对这家普普通通的烧烤店刮目相看。 烧烤店旁边一家是卖土豆粉的,男老板看着他们家这阵仗,从无所谓变到羡慕嫉妒,仇富心理溢于言表,“能跟这么有钱的人打交道,家里肯定也不缺钱,还跑来跟我们平民抢生意。” 他旁边打扫卫生的媳妇儿拉住他,“声音小点,你再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无论周围人什么眼光和心态,都影响不到店里的张玉兰。 她看天色不早了,急忙进屋准备东西。 烧烤店真正开业时间是在晚上,现在不提前做好准备,等一会儿估计他们两个人忙不过来。 “钰儿给你打电话没啊。” 张玉兰问跟李文心在一起串肉串的薄子俊,她提前接到了薄钰和同学要来店里吃饭的消息。 薄子俊摇头,薄钰最近跟他不怎么亲,人还凶,出于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他在家都不怎么跟薄钰说话,就怕对方一言不合要打他。 反正他现在说话不顶用,以前薄钰还跟他是一伙儿的,现在薄钰一朝‘叛变’,家里连一个跟他统一战线的人都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薄钰进店就喊妈,在他身后跟着班里几十个人,大家一起齐声喊,“叔叔阿姨好。” 一个个青春活力,乖巧的不得了。大家行动力很强,一部分人分桌子,一部分人找板凳,剩下一部分的大馋丫头和大馋小子已经拿着塑料盆排队在挑选食材。 店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连路过的狗都会好奇地抬头看两眼,有人发出感叹:“乖乖,新的烧烤店怎么有这么多学生。” 有少部分家长是陪着孩子一起来的,“这你们不知道吧,这家店是咱们市里数学竞赛得满分的学生家里开的店。” “哇——真的假的,我上次还在电视上听到有这么个报道呢。说咱们市出了个数学满分学神,还考进了省队呢。” “就是他们家,我今天特意跟孩子一起看看,沾沾学霸的光。” “你们家孩子能跟学霸一个班,想必你们孩子学习也不错。” 家长心里得意,嘴上谦虚:“我们家孩子跟人家孩子一比呀,那差的远了。” 薄钰和霜科王佑张子峰一桌,四个人坐等烧烤的间隙,拿了熟食区的东西垫肚子。 张子峰饿得不行,现在是吃嘛嘛香,拿到东西嘴就没停过。 薄钰生怕他噎着,在旁边给他递水。 霜科嫌弃他:“张子峰,你是二师兄转世吗,这么能吃。” 这一口吃的太大,张子峰好不容易吞咽下去,手背一擦嘴,反击回去:“不是啊霜科,谁是你二师兄啊,我是你猴哥。” 薄钰和王佑,一个话不多,一个社恐,都不是爱说话的人,有霜科和张子峰在,座位上热闹不少。 霜科拧开一瓶新饮料,自己喝了一口:“这个好喝,你们要喝吗。薄钰,老师跟你说集训在什么时候?” 张子峰连同王佑的杯子都递过去。 薄钰把自己的那个杯子也伸了过去:“正好到咱们放假,26号那天就要去省里。” 霜科意外地说:“这么晚吗,集训几天?” 薄钰说:“大概一个星期。” 张子峰牵挂的是另一件事,“26号才去,期末考试是不是不用考了。” “下午才去,期末考试还是要考的。” 张子峰痛苦道:“不是吧,还要跟我们卷。” 霜科损他,“你一个倒数第一有什么好痛苦的,又不是跟你卷。”他把目光转向王佑,试图把他拉进同一个阵营里,“是吧,王佑。”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王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转眼张子峰又和霜科干上了。 吵吵闹闹直到半夜大家伙才散场,霜科家里司机来接,连同王佑和张子峰一起跟他坐车离开。 薄钰留下来帮张玉兰收拾摊位,站在收银台位置上的薄茜茜有些熬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等一家子收摊回到新居,都累到不行,一沾床就睡。 周日下午六点半一如往常的去上晚自习,出门之前薄钰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会持续降雨降雪,他便多带了一把黑伞。 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围着好多人,他以为是王佑出了什么事,结果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而王佑不知所踪。 “抱歉,你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你就是薄钰?!”男生内衬是衬衫马甲,外面套着一件名牌logo的加绒外套,像是不知道冷,耳尖鼻头都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富贵又可爱,眼睛一闪一闪往下耷拉时,像极了惹人怜爱的狗狗眼。 “你是谁?”薄钰不认识他。 “你不记得我了吗,之前你救过我,还送我去了医院。”完全不在乎薄钰的冷淡,狗狗眼男生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真是害得我好找,在我得知你在这个学校,我立马就申请转学来找你了。” “……”薄钰想起来了,更多的是想到了在医院里那群看起来就凶神恶煞,不像好人的黑衣保镖们。 而且这个男生说话有歧义,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转学,特意过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道谢,大可不必这么隆重。 男生的热情让薄钰感到不适,他从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也跟这种天然呆自来熟的人相处不来。 班里倒是有几个人对他说的话有了兴趣,刚才他们只知道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要是不清楚这里面竟然还有薄钰的缘故。 他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你之前是在哪个学校?来这里就是为了薄钰?那你是不是也很崇拜他?” 亦或者问他:“你来的时候送你的人是你爸爸吗?你穿的外套价格是多少?” 男生表现的颇有耐心,还让薄钰别傻站着,坐他里面。 等王佑从外面进来,男生从大家的反应里大概是看出这个桌子上另一位主人就是这个人的,便直接跟他说,“你能把你的座位让给我吗,我想跟薄钰同学做同桌。” 王佑下意识去看薄钰,大概是询问他的意见。 薄钰也是怕了身边这个自来熟的声音,立马拉王佑做挡箭牌,“不了,我跟我同桌坐习惯了,不习惯跟别人坐在一起。” 王佑最起码安静,这个新同学他有点吃不消。 男生对薄钰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不理他,转头和王佑交易,“我给你钱,你把座位让给我。” 有了薄钰的态度,王佑直接摇头拒绝。 “别急着拒绝啊,我还没说价格呢,五百?一千?两千?” 霜科看着喋喋不休的新同学直皱眉,站出来维护王佑说:“班里有空位,你可以去坐那里。” 总揪着王佑的位置算什么个事。 男生再迟钝,也察觉气氛有些僵硬,看王佑真不愿意换,这才作罢,扭头和薄钰说:“薄钰同学,那认识一下,我叫项童童,以后请多关照啦。” 第33章 他的性取向 项童童转入这个班级后,薄钰成了第一个受害人。 一下课这家伙就缠着薄钰说话,薄钰冷着脸,他也能叭叭着嘴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愣是没有他冷下来的场。 项童童家里貌似很有钱,他这种有钱跟霜科这种低调的富少不一样,项童童是把他家有钱悍在了脑门上。 别人夸一句他戴的项链好看,他就能把点缀着钻石的项链转手送人,说他墨镜很酷,下一节课就能戴在那人脸上。 有钱,且更大方。除了平时跟霜科玩的比较好的同学,班里的人基本上都被他的钞能力捕获,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 成为焦点的项童童更是爱往薄钰身边凑,薄钰表现的越冷淡,他就越来劲儿。 “薄钰,班主任找你。” 同学的呼喊,成了薄钰的救命稻草,他受不了项童童的热情,去办公室的路上走的飞快。 薄钰一走,项童童就自然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扭头去跟王佑说话。 “你叫王佑吧。” 王佑目光平静地看向他,下一秒又从他身上滑走,明显不想理他。 “我知道你叫王佑。”项童童贴近王佑的耳边,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你同桌。” 神经,王佑瞪他。 “别激动嘛。”项童童试图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换座位。” “我又不、不认识你。”王佑跟陌生人交流还是有些吃力。 “原来是这样啊。”项童童说着,就住了握王佑的手,“那我们这算认识了。” “放开。”王佑不喜欢别人碰他,他甩开了项童童的触碰。 “那你下次跟薄钰说跟我换座位。”项童童一副好商好量的语气。 “不要。”王佑非常讨厌项童童,非常讨厌。 “那你怎么样才肯换座位嘛。”项童童用手撑着下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不。”王佑斩钉截铁,头一扭不再跟项童童说话。 项童童脸色绷不住了。他发现王佑油盐不进,涂了唇釉的嘴巴一嘟,腮帮子鼓了起来,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很好。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啊。” 项童童站起来将王佑课桌上的书推到地上,动静很大,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 张子峰和霜科进入教室时就看到这一幕,两人推开项童童,“你干什么,王佑招你惹你了。” “管你们什么事。”项童童没想到竟然有人替王佑出头。 霜科弯腰帮王佑去捡地上的书。张子峰从一开始就看不惯项童童炫富,平时白眼没少翻,现在火气更大了,霜科及时拉住他,摇头。 霜科处理的方式比较缓和,他警告项童童,“你要是再欺负同学,那咱们就办公室见。” 项童童从王佑脸上掠过,蘑菇头,哭丧脸,这样的人凭什么跟他比,最后他撇了撇嘴走开了。 自从霜建成请薄钰吃饭后,霜科跟薄钰的关系越来越近。 以至于后来他们在学校几乎同进同出,中午午休时,也会一起去食堂吃饭。 作为同桌的王佑,反倒是后来霜科邀请加入的,有时候张子峰不回家吃也会跟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上午闹得不愉快,到了中午项童童似乎就忘了一干二净。 他挤到霜科、薄钰和王佑中间,声称自己刚来到学校,不清楚学校食堂的饭好不好吃,想跟他们一起。 霜科注意到王佑被挤到外面,不着痕迹地说:“学校食堂的饭肯定不合你的胃口。” 言外之意就是不欢迎他加入。 项童童说:“我又没吃过,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他全程跟着薄钰,眼睛就粘在他的脸上,排队的时候会偏过头看他流畅的下颚线和喉结。 因为运动的缘故,薄钰的皮肤是肤色偏白,隐约有偏麦色皮肤的趋势发展,不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冷很硬,一个眼神斜睨,像是看穿一切,不经眼间流露出来的冷感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头皮发麻。 项童童是个天生的gay,他从医院醒来时,并不在乎所谓的救命恩人,直到他看到照片上的他,一眼沦陷。 他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转进和救命恩人的班级,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等他真正见到本人时,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薄钰喜欢男人,跟他是一类人。 他想追求他,拥有他,破坏他。项童童呼吸急促起来。 视线黏腻,让人很不舒服。薄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看够了吗?” 他冷声开口,说实话,他从没这么抗拒过一个人的亲近,项童童让他很难受。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项童童很想展示自己的优势,露出纤细脆弱的脖子,和挺翘的鼻尖,狗狗眼里饱含深情,继续直勾勾地盯着他,“薄钰,你不要凶我嘛。” 薄钰一听他说话就浑身刺痒,“你是不是住院没治好,还是说有什么后遗症?” 项童童理解成他对他的关心,眼睛忽闪忽闪的,“没有,医生说我全好了,你看,我脸上没有破相。”说完,还把脸凑上去。 薄钰退避三舍,连忙打饭坐到了王佑旁边,霜科在他对面。 等项童童要了一份跟他一模一样的饭来时,就只剩一个跟薄钰对角线的位置。 项童童不高兴薄钰这样疏远他,可也无计可施,只好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项童童吃的索然无味。 大概是知道薄钰的态度了,项童童没有在做过类似出格的事情,后面几天就正常了很多。 短短几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项童童是奔着薄钰才转校的,只要是能项童童说关于薄钰的事情,都能从他那里拿到好处。 霜科逛论坛的时候,发现了有项童童自拍照的头像出现在学校论坛里,非常活跃。 后来还成了版主,把所有有关薄钰的负面信息全给删除拉黑,如果到此为止也就算了,可他不仅删恶评,连好评都不放过。 只要是有人喊薄钰老公或者要给他生猴子这种话题,他通通删评拉黑关小黑屋,一套操作下来,校园论坛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又是一个星期天,薄钰从学校门口出来,被跟在后面的项童童拦住了去路,“薄钰,去我家玩呗。” 薄钰冷淡地说:“我要回家。” 项童童不依不饶,“不嘛,你跟我一起去我家。” 霜科从后面出来,隔开项童童的视线,像故意似的揽住薄钰的肩膀,“不好意思,我跟薄钰先约了,没空。” 项童童狗狗眼里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霜科不禁恶寒。这两天他查清楚了项童童的事情,得知对方是同后,他五雷轰顶。 他就说对方缠着薄钰,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大概率是看上薄钰了。 霜科深怕薄钰受害,关注点全在薄钰身上。 薄钰完全不吃项童童那一套,看霜科来解救自己,对对方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薄钰!”项童童很烦薄钰和别人默契对视的微表情,这让他有种仿佛一辈子也融入不进去的无力感。 无论是先前的王佑,还是霜科,他都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他们不就是比他早认识薄钰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童童。”有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项童童闻言,皱紧眉头。 语气是薄钰他们从没听过的冷漠,“你来干什么?” 说着,还有意去观察薄钰的脸色。 男生穿着和崇阳一高截然相反的校服,一看就是外校的学生。 听他喊项童童熟稔的语气,不难猜出他以前跟项童童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童童,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转校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项童童不想在校门口闹得很难看,尤其是在薄钰的面前,“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男生百思不得其解,只想现在就问个清楚。 “你松开。”项童童推开男生的手,不想让对方触碰自己。 “是不是因为他!”男生把矛头指向了已经打算离开的薄钰身上。 看薄钰要走,男生直接拦住了他。 霜科推开他,“你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薄钰他们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一个真空圈,薄钰无奈,真是不想出名都不行。 男生转过头,露出受伤的神色,他指着薄钰,看向项童童,说,“我都看到了,在你们学校论坛里,你极力维护的就是这个人,是不是他。” 被完全无视的霜科气笑了:“你们学校的人真是牛逼,不愧是一个老师教的,连人话都听不懂。” 薄钰也跟他一起笑了一个,他不想靠这种狗血方式出名,什么论坛,论坛怎么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听得一头雾水。 项童童转校前就把黄贺拉黑了,现在人莽足了劲打算在新学校闹一通,他烦不胜烦:“没错,我喜欢他。” 黄贺神色十分痛苦,看向项童童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渣男。 黄贺愤恨的目光投向薄钰,他控诉薄钰,“都是你勾引的他。” 薄钰:“……”天地良心。 对薄钰而言,被男生喜欢是一件极其浪漫开心的事,放在项童童却身上不适用。 对方攻击性太强。 这不是喜欢,是傲慢。 项童童缠了他整整一周,他不是傻子,知道对方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 但硬要说喜欢,薄钰第一个不敢苟同。 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骂说他勾引项童童,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薄钰性格好,不代表没有脾气,他给项童童丢下‘你自己处理’几个字就拉着霜科走了。 王佑站在人群里,看着薄钰拉着霜科离去的背影,神色黯然。 霜科跟薄钰走了一段路,眼睛定定地看着薄钰。 薄钰受不了他的眼神,“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你不对劲。”霜科笃定道。 薄钰茫然抬眸。 霜科一惊一乍,“你竟然一点都不意外项童童喜欢你?!” 薄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人喜欢我多正常,我天天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都沉迷于我这张脸,又干净又帅气,难道你不喜欢?” 就连霜科偶尔给他看的论坛里,被偷拍的镜头他都觉得帅。 “你在胡说什么?!”霜科语无伦次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哪个才是重点,“不是,你竟然……不对,他可是男的!” “我也是男的呀。” ”你喜欢男的?!” 薄钰点点头。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他自然更容易对男生产生好感。 霜科怯怯地问:”你是gay?” 薄钰摇头,“怎么可能。” 霜科继续问:“你喜欢女生吗。” “会有好感。”薄钰也同样点头,谁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女生,他当然不例外。 霜科迷糊了,“那你喜欢谁。” 薄钰认真地说:“我喜欢我。” 霜科头冒星星,他已经晕了,他认栽,“好吧好吧。” 霜科到最后都没问出薄钰的性取向,但他怎么看,薄钰都不是喜欢男生的样子,铁直。 所以那什么项童童,压根就是自作多情,自导自演。 霜科怕薄钰掉进项童童的坑里,一股脑就把项童童和那个什么黄贺的恩怨纠葛,以及私底下找各种mb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和薄钰八卦一通,最后语重心长道:“这种人,跟咱们不一样,玩弄感情简直易如反掌,我们要珍爱生命,远离人渣。” 薄钰看着跟老妈子似的霜科,直想笑,“有件事情我是不是没说。” 霜科问:“什么事?” “最后一个星期我不打算来上学了,跟卢老师请假在家自习。” “最后一周?”霜科掐指一算,“那不就是下周吗,那你期末考试还考不考。” “考啊,考完就走。”如果没那什么项童童,薄钰估计会坚持上完。 霜科一猜就知道薄钰的打算,“好啊,你瞒我这么久。”他上手要挠薄钰痒痒肉。 薄钰轻松拦了下来,“这不是告诉你了吗,记得帮我留在学校的书收起来,少一本找你算账。” “好家伙,你这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看打。” 薄钰扫码解锁,迅速骑上共享单车,在霜科报复他,要往他身上砸雪球之前,一骑绝尘。 第34章 省队集训 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薄钰独自一人前往离家三十公里的温泉山庄,在那里看到了阔别一个月的双胞胎和最后一名队友武东东。 还有省队新带队老师胡智,以及其他若干老师和负责他们这一周日常起居的工作人员。 “好冷啊,好冷啊。”郭聪聪最后一个下车,将身上落的雪抖落下来,跟在队伍的后面进入温暖的室内。 这个温泉山庄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大型旅馆,没什么特别,内里布局却是古朴精致,别具一格。 内室高挂水晶琉璃,地面铺着大理石,外有水榭流亭,水声潺潺,水面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热气,走在九曲回廊上,腾云驾雾,如人间仙境。 在这里,能看到现代装修风格与古代建筑工艺完美结合,精妙绝伦。 “哇!”姐妹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 郭明明问带队的胡智,眼里含着兴奋,“老师,我们一会儿是不是就能泡温泉了?” “温泉晚上也开放,睡觉之前泡个温泉水也不错。”胡智拍了拍手说,“好了,今天晚上大家先休息,明天到前厅集合。” “好耶!” 薄钰和队伍里的另一个男生武东东住一个房间。 郭聪聪和郭明明两姐妹住他们的隔壁。 薄钰在铺床,剪了一个干净寸头的武东东抱起自己的睡衣问他,“学霸,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泡温泉?” 薄钰铺床的动作停了,扭过头,半晌才说,“不合适吧。” 之前住宿舍,去洗澡也是一人一个单间,到现在还没有跟谁一起去洗过澡。 虽然知道同样都是男生,生理结构差不多,迟早有一天会面临这个问题,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呀。 “……啊,那好吧。” 不合适? 武东东总觉得他这个回答很奇怪,一般人来说不应该是会说不去或者是好啊这种回答。 不合适是什么意思,是跟他去不合适,还是两个男生一起泡温泉不合适…… 揣着满肚子问号的武东东摸不着头脑。 薄钰晚上和张玉兰通了一个视频,没聊多少,前后加一起不超过四分钟。张玉兰确定他安全到达目的地后,简单交代两句就挂了。 薄钰又用了一分钟来逐一回复霜科和其他好友发来的慰问消息,当他放下手机,瞥见了在门外徘徊的双胞胎。 两人的脖颈跟水禽似的伸出来,顶着半干的头发问薄钰玩不玩游戏。 “玩什么?” “斗地主会吧。” “不是吧,我又又又又输了。”郭聪聪玩到急眼,撂下牌就扭到一边。 早在旁边等候多时的武东东加入进来,“她不玩我玩,我斗地主就没输过。” 没输过的武东东迎来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他佯装痛苦地倒在地上,“学霸是不是学习好,什么都好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玩不玩?”一直赢也挺没意思,薄钰都有点困了。 武东东鲤鱼打挺,满血复活,“玩,我就不信这个邪。” 玩到最后,三人拜服:“用你聪明的大脑跟我们玩斗地主,着实有点大材小用。” 双胞胎都后悔来找薄钰玩游戏,纯属找虐。 第二天,胡智给他们排表上课,四个人里三个人精神萎靡,好像半夜被鬼吸了精气。 “都打起精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晚上玩牌,不过你们后面也没机会了。” 很快大家就理解到胡智那句没机会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着给他们发下来的课表陷入沉默。这哪是上课啊,简直就是地狱熬刑。 算下来一天只有午休吃饭的时间和睡觉时间是固定的,剩余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武东东问:“数学理论课谁给我们上?” 胡智说:“就是我,有问题吗?” 武东东狂摇头,课表上前三天都被数学理论课占了,他敢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敢说。 胡智的数学理论课讲的天马行空,从学前班1+1=2开始,从古巴比伦空中花园谈到古埃及的金字塔,从地球绕自转轴的旋转运动到围绕太阳系公转规律,从人文风貌讲到地理,从历史讲到科学,最后还讲到了一本《三体》的科幻小说。 胡智不光喜欢说,还喜欢提问,“那有谁知道《三体》中提到的数学规律武器是什么?” “郭聪聪?”胡智点兵点将。 郭聪聪连连摇头,问她数学题她可能会,问她这种跟学习无关的问题,她是真的一窍不通,更何况她压根都没看过《三体》,也不明白为什么胡智要讲这部科幻小说。 去年来集训的时候,可是光考试做题来着。今年换了带队老师,课程从里到外都换了! 昨晚她还信誓旦旦的给薄钰和武东东保证,说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她们姐妹俩,现在好了俩姐妹也是一脸懵逼。 胡智一一众人身上扫过,郭明明和武东东始终低着头,浑身上下写着看不到我。 胡智最后喊:“薄钰呢。” 薄钰站起来说:“大概知道一点,不知道对不对。” 大家对这个局面都已经麻了,即便如此大家也纷纷竖起耳朵认真听。 “关一凡对刚刚从二维化太阳系逃出来的程心这样讲述宇宙文明终极战争的图景——很可能,所有的规律都能被武器化。” 薄钰做了简单铺垫后继续延伸,“数学规律被当成武器是必然,因为物理规律尚且依赖于人类的实验和观察,但是数学规律完全游离于人类主观经验之外的一种形而上的存在,是人类所能理解的最可靠,最牢不可破的工具。” 薄钰的回答让胡智惊喜不已,但放在薄钰身上,又仿佛应该在意料之中,“很好,继续说。” 薄钰继续说道,“即便是在《三体》中大放异彩的降维攻击,也必须遵循数学规律,因此宇宙间的大神级文明,在玩腻了维度攻击这种低级别的武器之后,想要开发出更强大的武器,就只能找数学规律下手。古希腊的哲学家们提出了理性自然观,这一看待宇宙规律的方式,随后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奠定了数学的研究范式,大致来说分为三个环节……” 武东东觉得薄钰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啊!为什么!!! 连带着,他看向双胞胎的眼神也变了,“学霸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嘛!” 郭聪聪和郭明明直接变成死鱼眼,不,薄钰跟她们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人已死,勿cue,谢谢。 干燥又安静的室内,只有少年清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基于这三部分不难猜出宇宙神级文明想要制造出的数学规律武器会从哪方面下手。” 话音刚落,胡智直接鼓掌,“说得很好。” 啊?不难猜出会从哪方面下手?所以到底是从哪方面下手啊?为什么薄钰和胡智老师都懂的样子? 剩余的三个人还没有从薄钰宏观庞大的逻辑语言中回过神来,颇有些回味无穷,甚至还想知道更多。 太tm牛逼了,原来学数学这么屌! 今天是集训队最后一节理论课,基于薄钰出色的表现,胡智大手一挥让他们回去休息,众人立刻将薄钰带给他们的震撼抛诸脑后,大呼胡老师万岁。 独自泡完温泉,薄钰抱着自己的衣服回双人间宿舍,看到三个人坐在矮几上生无可恋,以为是这几天枯燥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斗志,难得他心情不错,问:“还斗地主吗?” “闹闹闹。”nonono,三个人整齐划一的摇头。 大佬,已老实,求放过。 第35章 全国赛1 1月1日元旦这天,薄钰他们早早就下课了,山庄里的老师们给他们不光包饺子还发了红包,晚上还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这是温泉山庄老板自己组织的,是山庄里没能回家过年的员工福利,托老板的福,薄钰他们一饱眼福。 薄钰拍了照片给张玉兰看,薄茜茜在电话那头给薄钰打气,“哥,等你考完试,我们为你接风洗尘,哦对了,别忘记给我带礼物。” 1月3号,北豫省数竞队一行几人抵达首都,被接洽的工作人员安排在清华苑。 “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大学。”武东东这个现眼包抱着门口的石狮子不撒手。 郭聪聪和郭明明目不斜视,都当做不认识他。 整个北豫省数竞队都被安排在一个院子的东面,薄钰四名学生,领队胡智和副领队,六人住东面的三个房间。 当然这个大院子不光只有薄钰所在的北豫省,还有另外三名省队。 胡智和另外三名省队的领队似乎相互认识,场面上寒暄几句,你来我往试探彼此的实力。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愣是严防死守滴水不漏。 有人对胡智的队伍感兴趣,“听说你们省出了个满分学神,那对双胞胎也来了,那你们省队今年夺冠实力大增啊。” 胡智和稀泥,“我们队伍哪里能跟你们汴京队比啊,你们都是夺冠的大热门,每年队伍的种子选手比我们省队强得多得多,我们队伍就一个满分而已,你们可全都是满分,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汴京队领队笑得合不拢嘴,却道:“少搁这抬我,那是我们省出题简单,找几个满分那不是轻而易举嘛。” 胡智可不信,连连摆手,“得嘞,你就谦虚吧,你说这话我可不信,满分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考的,又不是街上卖的大白菜。” 门内,省队和省队之间暗自考察别人的综合实力,门外,穿着不同省服的人各自抱团。 武东东坐在亭子上,苦恼着晚上去吃什么,双胞胎坐在亭子里举着手机,对着薄钰一顿猛拍。 时不时还会指导一下薄钰的摆拍姿势。 “哼~”不屑的冷笑声从亭子外面传来。 紧接着按照统一省服的一群人不请自来,破坏了气氛良好的拍照场面。 来者不善,饶是反应迟钝的武东东都站了起来,和双胞胎站到了一处。 武东东质问他们:“你们谁呀?没看到我们在拍照吗?” “郭聪聪郭明明,好久不见啊。” 双胞胎假笑了两声,“要是可以,我真不想见到你们。” “没想到今年你们也来参加省队比赛,也对,去年你们北豫没赢过我们南江,你们自然不甘心。” “你们还不是一样,输给了汴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好得意的。” 双胞胎专往人痛处戳,南江队为首的女生脸色当即就变了,语言也变得犀利起来。 “那也比你们两个强,在这种名不经传的队伍里,和猪一样的队友合作,就是想晋级都难,更别谈提高名次了。” 女生明知故问,说道:“这应该是你们最后一次能参加省队了吧,亏你们还愿意待在北豫,如果我是你们,最后一次说什么都要转校去别的省份。” 武东东有些受伤,里面没有一句是骂他,但他总感觉这个女生口中说的猪队友就是他这种人。 郭聪聪面不改色,“你不懂,我很爱我的省,不像你,连自家的根儿在哪都不知道。” “你——” 郭明明比她姐姐不遑多让,高傲的抬起下巴,“怎么着?” 双胞胎的毒舌一般人招架不住。 女生知道自己如果真被激怒,正中她们下怀,她怒极反笑,目光从武东东转到薄钰身上。 “听说你们省队今年还多了一个满分学神。” 薄钰:“……”每一个跟北豫省队见面的人似乎都会说这句话,满分怎么了嘛。 女生再次审视武东东和薄钰,然后指向薄钰,“那个人,不会说的就是他吧。” 武东东的膝盖仿佛中了一剑—— 不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不可能是那个满分学神,是他表现的很明显嘛? “小白脸一个。”南江队的女生打量薄钰两眼后,做出了总结。 北豫队和南江队的恩怨其实要从上一届开始说起。那时候双胞胎就作为有过不少参赛经验的学姐带着同省的学弟学妹来参赛,和女生在的南江队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于是从那时起两队就结下了梁子。 众所周知,全国数竞赛考试分为三场。 第一场是团体赛的全国预选赛。 由全国32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代表队同时参加,采取32进16的晋级制度。 没能晋级的16支队伍直接淘汰,留下的16支队伍将进入16进8全国半决赛,在之后就是全国总决赛。 双胞胎去年的队伍就是在半决赛中惜败南江队,没能晋级进入前八。当时就被南江队踩了一头,被骂了也不敢还嘴,后来看到汴京队吊打南江队,双胞胎有样学样也阴阳怪气地骂了回去,把南江队的人气的不轻。 尽管每年队伍里的人都有新面孔,但也有部分老人在。 南江队看到她们双胞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双胞胎把女生骂的这句小白脸的话当成了赞美。 “好歹我们有脸,哪像你们南江队,别人都不想搭理你,还非要没脸没皮地往上凑。” 女生脸色很难看:“……” 要不是素质教育,她真想上去撕烂双胞胎的嘴。 第36章 全国赛2 论损人,谁能敌得过姐妹花。 南江队vs北豫队,第一回合,失败。 “你们不要太得意。”南江队放下狠话就走。 双胞胎还有闲情雅致对他们摆摆手,“不送。” 晚上胡智给他们小队开了一场临时会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把各个省市的实力简单给他们做了分析。 比如今年的夺冠大热门的鄂、湘、浙三省,往下就是京、沪、川、渝、辽、苏六省,这些省份都是最有希望进入决赛的队伍。 “那我们北豫呢。”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武东东心有戚戚,他们省份竟然完全排不上名,那他们省在这32支队伍里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总不能是吊车尾吧,武东东越想越心寒。 “虽然不想打击你们,但我们北豫在一线五霸和二线四小龙面前实属一般,不是自黑,咱们省近些年来数竞整体实力是三流水准。” 双胞胎对此深有同感,去年她们姐妹两人以一己之力拔高了整个队的实力水准,却还是痛失了进入决赛的机会,止步于第九名,也是近几年北豫离夺冠之路最近的一次,如昙花一现。 “可我们不是有了薄钰吗。”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武东东愈发觉得薄钰这个人实力强到爆。 这种自信是双胞胎都无法给予他的感觉。他不敢想象这世界上还会有比薄钰还要厉害的人,在他这里,薄钰就是百科全书,智力天花板,无所不能。 胡智的视线落在薄钰身上,稍显停顿:“是,薄钰是我们省的王牌,也是唯一能出奇制胜的法宝,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双胞胎已经尝试过一次,她们默认了胡智的话。在她们看来,何尝不是这样,薄钰绝对是他们省的一个变数。 以薄钰的实力,即便去了京、沪的队伍,也是能打主力的存在。 甚至她们隐隐觉得,就算在鄂、湘、浙这些称之为天之骄子的主力面前,薄钰肯定也不遑多让。 所以胡智将他称之为王牌,一点都不夸张。 武东东问:“那我们今年有希望进入半决赛吧。” “恰恰相反。” 胡智第一次露出愁容,他平滑的目光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今年即便是国预赛,难度有增无减。” 大家满脸不解。 胡智说:“往年,全国预赛考卷总共3道题,每题7分,总计21分,限时90分钟,咱们省的复赛规则就是模拟的全国预赛的赛制。” 众人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同寻常。 “但是今年,在题数不变的情况下考试时间从原先的90分钟改到了3个小时。”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好端端的把时间改这么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胡智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猜测,“今年的题会远远比之前任何一届都具有挑战性。 但是同学们,你们要记住百变不离其宗,不管他如何出题,都跟我们以往学的知识息息相关,考场上有时候心态远比实力重要,遇到不会的问题多思多想,考不好也没关系,就当老师带你们出来见了世面,回去之后也能跟自己的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下自己居住清华苑的生活嘛。” 胡智最后用轻松愉快的语气结束了这场会议。 早早的吃完晚饭,躺在床上的武东东翻来覆去地在烙饼。 他睡不着,他喊:“薄钰,你睡着了吗。” 薄钰睁开眼,“没有。”屋外的天色才刚刚进入黑夜。 武东东立刻爬起来,盘腿坐在床头,“咱俩说说话吧。” “说什么?” 薄钰躺着没动,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武东东想了想,“三体人的数学规律武器会是什么。” 闻言,薄钰扭头去看他,“你还在想这个?” 他记得这是他好几天前在课上跟胡智老师探讨的话题。 武东东挠了挠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能跟我再深入说一说吗。” 回应他的是薄钰的沉默,武东东以为没戏了,然后又听到他说,“之前我说到哪儿了。” 武东东眼前一亮,立刻接过话,“先是提出公理再进行演绎,最后进行应用。” 薄钰点点头,“那三体如果想要制造出数学规律武器也会从这三方面下手。” 他顿了顿,大脑里出现了一个神秘又庞大的星际图景。 “一是修改公理,破坏最底层的逻辑……” 薄钰直视武东东,开口道:“说起来,在我们身边就有个人完美适用这个例子。” “谁?” “你。” “我?” 薄钰点头。 集训的这一周和武东东他们朝夕相处,自然对他们每个人都有了一定了解,尽管老师没看出来,但他猜武东东患有某种精神类认知障碍症。 对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他这种人会有自己做事的一套规律和逻辑,这方面就体现在他做题思路上。 打个简单的例子。 一般人是1+1=2,而武东东会修改成1+1=1,或者是在承认1+2=3的情况下,将2+1的结果修改成4。 薄钰研究过武东东的试卷。 老师们之所以称武东东为‘奇才’的原因,其实是看不懂他的做题逻辑。 不明白同样一道题在会武东东这里出现逻辑错误。 过程全对的情况下,结果出现失误。而在过程全错的情况下,他反而给了正确答案。 武东东这些年也有一套保持高分的逻辑,在选择填空题这类不需要解题过程的题目上,他就按照自己的逻辑进行推演计算,如果遇上了需要解题步骤的题目,他就打破自己认定的公理,去寻求错误的结果。 很多老师会在看完他的答题过程后,会因为他错误的答案而简单扣一两分。 薄钰第一次评价武东东,“你做题思路没问题,但是你底层逻辑是错的。” 武东东迟疑地说:“可是老师说我这是胡写。” 薄钰反问他:“那你觉得你是在胡写吗。” 武东东摇头。 薄钰看他那苦恼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正在跟自己的思想无限拉扯。 武东东get到薄钰说些话的含义,他垂着脑袋在自省。 他问:“第二呢。” 薄钰接过刚才的话题:“第二就是篡改逻辑。” 武东东肯定回答:“篡改,不,是修改逻辑的推理规则。” 薄钰点头说:“对。” “仅仅只是摧毁一些基础公理,人类可以从头再来,如果把逻辑推理的规则修改了,那将是人类彻底的灾难。不过摧毁的逻辑规则仍然是逻辑规则,也会推理出不一样的命题,只不过跟我们不一样。” “第三就是修改与数学命题相符的客观事实,这就相当于制作了大规模毁灭性武器,能一举摧毁任何文明。” 薄钰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有些困顿,便把剩下的话长话短说。 他想到了武东东本身的问题,便告诉他,“过程正确的错误逻辑不一定对,逻辑错误的正确结果不一定错,但尊重逻辑一定能得到正确结果。” 武东东呆愣了一瞬,口中念念有词:“……尊重逻辑嘛。” 他似乎能理解一点薄钰说的了。 第37章 全国赛3 翌日,准时九点,全国预赛在清华楼a栋正式拉开帷幕。 来自32个省市,共128名选手严阵以待。南江队和北豫队在走廊里狭路相逢,为首的女生依旧站在最前面,“郭聪聪郭明明,你们北豫可不要输的太难看哦。” 站在薄钰身侧的双胞胎反击,一个放狠话:“韩伊冉,这话我也送给你,别考完这一场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另一个做鬼脸:“略略略。” 韩伊冉咬得后槽牙都要断了,鼓起腮帮子,眼神轻蔑,“那我们赛场上见真招。” 等南江队的人一走,武东东心有戚戚,“昨天胡老师说南江队今年选拔上来的有两个满分,好像也很厉害。” 说实话,武东东对他们这个队伍没有任何信心,单靠薄钰一个人,可带不动他们整个团队的整体水平。 薄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还没上考场呢,就先气馁了?” 双胞胎也说:“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放轻松。” 武东东放松不起来,他哭丧着脸:“这么一个大型考试,我真的很紧张。” 其实在这个团队里,他毛病最大,发挥不好,会拖累整个队的综合水平。 一想到这,他就压力山大。 薄钰点点头说,“其实我也紧张。” 武东东意外,他觉得这是薄钰在安慰他:“看不出来。” 双胞胎也被薄钰的话吓到了,“我们也看不出来,你明明表现的很……” 她们在找形容词,“气定神闲。” 另一个人说,“胸有成竹。” 薄钰想笑,“你俩可以去说相声了。” 捧哏的姐妹花,默契不必多说。 双胞胎颇为自豪,“等高考结束,我们俩还真想去学相声呢。” 被薄钰和双胞胎这一打岔,武东东紧张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在铃声响起之前,氛围组双胞胎上场,一个人伸出手,“加油诸位。” 另一个把手伸上去,“祝我们好运吧。” 薄钰在双胞胎的注视下也把手轻轻放了上去,武东东后知后觉,连忙有样学样。 “加油——” 几个人短暂碰面后各自分开,拿着准考证进入自己所在的考试班里。 距离正式考试还有五分钟,监考老师在上面宣读考试规则。 “想必大家知道了,这次国预考卷的时间延长为三个小时。 在此之间,如有发现同学作弊,考卷直接作废,且永久不允许再参加此类竞赛,考试过程中不能东张西望,若有特殊情况要举手示意监考老师,中途不能离场,中途离开视为退赛,有异议吗?” 大家当然没有异议。 “竞赛规则宣读完毕,下面请监考老师发放考卷和草稿纸。” 薄钰拿到全国预考卷后,依旧是快速浏览一遍题纲,三道题,一道论证题,一道经典几何,一道代数,每题七分,卷面总分是21分。 从全省预赛到全省复赛,再到全国预赛,卷面分值越来越低,答题时长越来越长,难度也越来越高。 辩证,几何和代数,卷面一般来说都是从易到难,但是这张试卷却是从难到易,最难的反而是第一道论证题,其次是第二道,最简单的是第三道题代数题。 薄钰没有先选择写简单的题,而是认真研究起了第一道题目: 证明存在无限多的不同构的k-正则图(即每个顶点都有k个邻居的图),它们都不含有长度为4的环。 这道题,不光题型冷门,题的内容也是被公认的难度极高的论证题。 以高中生涉猎的范围,甚至连k-正则图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的人甚至已经直接放弃了第一道题,转而去进攻难度稍弱的第二和第三道题。 他该如何证明。 这涉及到图论中的正则性和环的避免。 薄钰的脑海里有无数个符号开始涌现。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动笔的驱动力高涨。 在一片低迷的低气压中,薄钰抬笔在答题卡上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三个小时的时间,漫长又煎熬。 铃声一到,众人交卷。等大家迈出教室的那一瞬间,抱怨声哀嚎声连成一片。 “出的到底是什么题啊,为什么还有论证题,之前见都没见过。” “可不就是吗,近十年的全国赛的考卷里也没有一道是论证题,唯一一次考的论证题还是在06年出的,在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一次论证题了,谁能想到今年爆了冷门,好了,现在直接痛失7分。” “我敢说,有99%的人都做不出来。” “还好有后两道题能给我保命,不然我真的要吐血了。” “那你两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一个-2,一个99。” “我的是一个0,一个-1。” “什么!我写的是-2,0。” 第二人露出绝望的表情,“完了,我要彻底凉凉了。” “……” 当然,也有好几个表现得格外淡定从容的队伍,他们低声交谈着试卷内容,单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好坏。 薄钰在楼梯口和武东东他们成功汇合,郭聪聪指着那几个从始至终都很淡定的队伍说,“他们就是每年夺冠的大热门队伍,中间蓝色省服的是上鄂,左边绿色省服的孝湘、红色省服的一浙。” 南江队的人走到薄钰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前方的视线。 韩伊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郭聪聪你们死定了。” 第38章 全国赛4 南江队四个人水灵灵的从他们面前经过。 北豫队的人无辜对视。 薄钰他们在楼下看见了在等他们的胡智和副领队。 几个人安静如鸡,非常有默契地往清华苑走。 等到周围没有了人,双胞胎激动到一蹦三尺高,围着胡智转圈圈。 “啊啊啊!” “老师,你真是太棒了! “我们押对题了啊啊啊!” “咳咳我可没押题。” 胡智三天的理论课是有效果的,从天文到地理,从古到今,其中有一节就讲到了论证题,虽然当时只讲了很浅薄的一点知识,但对现在的她们来说,能多拿一分就是优势! “可惜当时也就是匆匆看过一眼,不然满分拿下。” 大家略有遗憾,脑子里关于这方面的记忆非常模糊,只能在卷面上草草作答,至于能不能拿到分数就要听天由命了。 即便如此,大家仍是很激动。看向胡智的眼神既佩服又崇敬。 胡智看众人很激动,“好了,现在已经中午了,想必大家都饿了,咱们先去吃饭。” 双胞胎问:“老师,成绩什么时候下来?” 胡智说:“快的话下午两点就出来了,因为还需要经过复审,最终排名会在五点半公布。” 4日下午,5点。距离公布成绩还有30分钟。 崇阳市烧烤店内。 薄茜茜拿出手机提前进入中国数学会官网,她扯着嗓子提醒正在备菜的张玉兰和薄子俊,“爸,妈,还有30分钟!” 某居民楼,师恩惠敲响了郝羽家的门,在郝羽关门之前,她挤进去,“一起一起。” 郝羽拽拽着一张脸:“一起什么?” 师恩惠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就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当然是看薄钰学长的考试成绩啦。” 一高办公室内,卢志才李志尚和姜欣他们好几位代课老师围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界面。 霜科和张子峰找到打寒假工的王佑,三个人蹲在店外,一起看霜科手上的平板,神色紧张。 “还有十分钟。” 清华苑内,南江队四个人和领队老师聚精会神地看着官网。 “状态更新了。” 几乎同一时间,大家齐齐刷新了官网界面。 五点二十分,中国数学会官网更新了四支队伍的国预成绩: 上鄂省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84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汴京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76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渝州市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56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桂西省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28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韩伊冉望着上鄂省数竞队国预满分的总成绩直摇头:“八十四分,这都是什么变态,竟然全考了满分。” 另一边双胞胎也在感慨,“上鄂省不愧是考试大省,实力是真的强。” 胡智分析道,“汴京今年也是卯足了劲儿发挥实力,说不准今年夺冠就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副领队道:“孝湘、一浙的还没出来,不过肯定分数也不会低。” 到了五点二十五分,官网再次刷新。 孝湘省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80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一浙省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79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辽东省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69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南江省数竞队国预总分成绩,55分,各队员个人得分明细如下…… …… 截止到下午五点二十九分,中国数学会在其官网上公布了22支队伍的国预成绩,目前排名前十六的队伍依次往下。 第一名上鄂,84分。 第二名孝湘,80分。 第三名一浙,79分。 第四名汴京,76分。 第五名蜀川,70分。 第五名辽东,69分。 …… 第十五名渝州,56分。 第十六名南江,55分。 南江队的屋里爆发出高亢地庆贺声。 韩伊冉神情难掩激动,她说:“那些大省的分都出来了,看来今年我们南江队进半决赛是十拿九稳了!” 伙伴们同样神采奕奕。 领队老师心里也这样想,谨慎起见还是说道:“等一会儿看看剩下的10支队伍成绩再说,北豫队的分还没出来。” 往年南江和北豫就是竞争非常激烈的对手,北豫今年的分数还没出来,领队老师还不敢夸下海口。 韩伊冉不以为意,“北豫队往年都不如我们南江队,没什么好担心的。” 领队老师没有反驳。 北豫队的人坐在同一个房间。房间的暖气明明开的很足,但是里面的人都忍不住揪着心。 中午还信心十足的双胞胎此刻有些萎靡不振,努力去回忆考试卷面上的内容。 越想越不自信。 “可能我们自己感觉良好,阅卷老师给了零分。” “如果论证题真的是拿了零分,那我们岂不是没希望了?” 也不是没希望,只是希望渺茫,大家都不想在刚开始比赛就被刷下去。 双胞胎越想越心寒,脸上的焦虑越来越重,武东东则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态度。 胡智在观察大家的反应,视线落在薄钰身上时,看着对方不急不躁,甚至还会对自己笑的模样充满了无奈。 所以……他们这群小孩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有把握? 一边紧张的要死,另一边淡定的要命。搞的他都不知道是该紧张还是该放宽心态。 副领队说:“距离五点半还有一分钟。” 胡智挺起腰板,双胞胎也把脑袋挤了过去,武东东闭上眼睛做了个祈祷的姿势,薄钰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人群外面。 副领队读秒,“三十秒。” “十秒。” “三。” “二。” “一。” “北豫队出分了……” 崇阳市。 薄茜茜浏览到北豫队的分数,她第一时间扭头去喊:“妈!你快来!我哥他们的分数出来了!” 师恩惠和郝羽目光如炬地盯着手机屏幕,点开了北豫队的分数。 卢志才和一众老师们紧张地吞咽,电脑屏幕里也同样跳出了北豫队的分数。 霜科张子峰和王佑互相在角落里挤着,屋外寒风刺骨,他们脸蛋和手指通红,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霜科在两人的注视下刷新了北豫队的分数。 …… 韩伊冉盯着电脑屏幕,几近失语道:“77分,怎么可能……” 第39章 全国赛5 张玉兰一过来,薄茜茜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妈,77分,第四,我们省第一场考试拿了第四!” 张玉兰不懂第四名是高还是低,“那就是晋级了?” 薄茜茜饱含热泪,“对!” 崇阳市一高的老师们狠狠地捶了桌子,“帅啊,这帮学生们真是帅啊,给我们省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们北豫一出分,京、沪、川、渝、辽、苏这些省估计都要傻眼了吧哈哈哈,竟然被我们三线小城市压过一头,想想都解气哈哈哈。” 师恩惠和郝羽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77分的总成绩,但郝羽不在乎总成绩,而是跳转页面去看了薄钰的个人分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师恩惠咧嘴一笑,“看,满分!” “满分。”郝羽重复道,眼底有了一抹狂热和崇拜。 霜科和张子峰也是激动不已,两人又闹又跳,王佑替霜科拿着平板,含蓄地站在旁边,望着屏幕里不再刷新的界面,只觉得有些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了。 北豫队炸开了锅。 “薄钰,21分。 武东东,20分。 郭聪聪,18分。 郭明明,18分。” 不多不少,77分! 双胞胎整齐划一地捂住嘴巴,眼里又吃惊又意外,更多的是难以言说地喜悦和激动。 “薄钰学弟,你真神了,又是满分,你可以啊!” 她们前后晃着薄钰的肩膀,“快说,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会。” “快说,快说!” 薄钰快被她们晃散架了,讨饶道:“学姐学姐,放过我吧,脑袋晕了。” 胡智他们在旁边幸灾乐祸。 讨伐了第一个,姐妹俩又去讨伐第二个。武东东见势要躲,被姐妹俩堵住了去路。 “嘿嘿嘿!” “武东东。” “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社恐武东东被挤在角落,瑟瑟发抖。 “那你以前能写出过程,却总是故意把答案写错咯。” “好哇,算我们看破你了,敢情一直在欺骗我们。”双胞胎愤恨道。 武东东立马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说,21分的题你考20分,说明有两道题你做的完全正确,是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武东东愣了愣,他的神色忽闪起来,转而又看向了旁边的薄钰,郭聪聪和郭明明顺着他的视线自然也看向了薄钰。 “你看薄钰干什么,你俩又不在一个考场。” “啊?不会是作b——” 武东东急忙摇头:“不是的,考场这么严,我怎么可能做得了这种事。” “那是什么?” “说!” 武东东呐呐着,眼睛看着薄钰,又有些窘迫地收回目光,他说,“过程正确的错误逻辑不一定对,逻辑错误的正确结果不一定错,但尊重逻辑一定能得到正确结果。” 双胞胎一脸懵:“???” 薄钰在笑,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能让武东东扭转了自己的思维,“看来你尊重了逻辑。” 武东东点头,“你说的是对的。” 双胞胎不解,双胞胎迷惑,“你俩打什么哑谜?” 胡智和副领队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但不妨碍他们听懂了一点,武东东因为薄钰,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他愿意把正确答案填在卷子上了。 当初选武东东时,都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 这个学生学习能力很强,但总是陷在自己的思维里,不愿改变,纠正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有几个老师私下还找过他说要不要换人,但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让他试试。 没想到,现在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胡智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很欣慰:“你们能够互帮互助,才是能够让这个团队继续走下去的核心动力。” 副领队带头鼓掌。 北豫队上去了,原先排在十六名的南江队被成功挤了下去,后面无缘半决赛。 北豫的上岸,不光精准打击了南江队。也让上鄂,孝湘、一浙三只霸王龙队伍注意到了他们。 “北豫省今年出了好几个人才啊,还有一个考了满分,不错。” 尽管北豫考得非常打眼,落在上鄂,孝湘、一浙三家眼里也只是有个不错的评价,对他们来说,每年昙花一现的队伍不胜枚举,算不上什么威胁。 而对京、沪、川、渝、辽、苏这几家队伍来说却是沉重的一击。 他们自诩教育资源绝对称得上顶尖的一线省份,竟然在第一场考试较量中输给了渐渐势弱的北豫。 他们还没出门,就能感受到别人嘲笑的目光拍在他们脸上的疼痛。尤其是今年出师不利,仅仅考了56分的渝州,连门都不敢出了,怕被群嘲死。 不管外面是何心态。 北豫队的众人现在精神状态饱满充沛,胡智打断吵吵闹闹的氛围,说:“丫头小子们,你们今天表现的很棒,身为你们的带队老师,我感到由衷地自豪,今天晚上我和副领队老师想好好犒劳犒劳你们,一起去吃顿火锅怎么样?” 双胞胎举双手双脚赞成。 “好耶!我同意!” “胡老师赛高!” 武东东和薄钰也点头。 胡智又加了一句,“不过明天也要考试,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没问题吧。” 现在可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了,双胞胎表示,“没问题,菌汤或者番茄锅我们都可以。” 薄钰提前穿上自己的外套站在门口等待,他轻轻晃着肩膀,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胡智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平时再稳重,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孩子气让人也不禁莞尔。 5日上午八点半,进入半决赛的十六名队伍齐聚在清华楼主教楼201和202考场外面。 薄钰他们一路走过来,感受到了比昨天还要瞩目的视线。 “今年的黑马啊。” 第40章 全国赛6 “北豫队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男生,好高好帅,往那一站跟衣服架子似的,别人一看都是学生,他看上去是来走t台的模特,跟别人都不在一个图层,身材这么有料嘛。” “早上起来还看见他在心湖那边跑步。” “妈耶,自律又高智。” 男生嫉妒道,“就一娘炮,花里胡哨。” “呵呵,敢不敢去人家面前说这句话,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的腿看着还没人家胳膊粗呢,瘦的跟电线杆子一样,还好说人家娘炮。” 被人一怼,男生直接哑火。 薄钰一入场,绝大部分女生都被他吸引了,要么光明正大的看,要么偷偷的瞄几眼,只要和他对视上,顷刻间就能羞红了脸。 双胞胎默契对视,学弟的杀伤力她们一向是认可的。 你说长得帅就算了,又帅学习又贼牛逼,上帝到底为他关闭了哪扇窗?明明是偏心眼偏到脚底板去了。 “北豫队实力不容小觑,这个考了满分的薄钰是谁,以前听都没听过。” “能考满分,说明实力很强,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也有人唱衰,“说不定就是运气好。” 外界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对北豫队他们这个团体造成什么影响。 双胞胎是见怪不怪,武东东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薄钰则是在想一会儿考完试去哪儿吃饭。 9:00。 薄钰坐在考场里,拿到了半决赛的试卷,他还是选择最难的题开始作答。 卷面上画着图—— 一个即将倒闭的学校,有两个教学楼,楼与楼之间有七条路,中间一条河。 问,火柴人校长为了不让学校倒闭,拿着能提高学生智力的加成福袋,怎样才能走完全程,并最终回到原点。 没头没脑的一道题,愣是谁看了不是一脸懵。 问就是谁知道,他爱怎么走怎么走,搁这儿脑筋急转弯呢? 再就是这八条路的起点没有任何交际,所以根本不存在能走通的问题,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无解,或者0。 真的是这样吗,未免有些过于简单,甚至连证明过程都无法在答卷上作答。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 薄钰非常确定这道题不存在什么最优解,那要如何去证明这道无解题。 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所以大家才无从下手。 只给出答案,这道题就能拿分,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需要先证明,才能证明无解。但是没有办法求出这条路径,也无法证明它不存在。 如此,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欧拉…… 对了。 薄钰眼眸微闪,难怪他总觉得这道题似曾相识,这不就是欧拉七桥的变种题嘛,说一条河流中漂浮两座小岛,岛与岛之间有桥梁相连,岛与河岸之间有桥梁相连,问一个步行者怎样才能不重复、不遗漏的一次走完七座桥,最终回到起点。 再后来,欧拉自己推翻了这个假设,证明不可能存在这么一条路径,为此,他开创了数学领域的一个新分支——几何拓扑。 对,就是几何拓扑! 想通了这一点,薄钰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全部解析过程答在了卷子上。 光是看着一长串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涉及到庞大的计算能力,哪怕错一个小数点,都有可能全部作废。 若是现在有人能看到他的试卷,绝对会忍不住赞叹。 剩下的两道题相对简单很多,等薄钰全部做完,也才花费了不过一个小时。 铃声一响,考场的人群就全部涌向了门口。 “我真是服了,这出的都是什么题,第一道证明题都把我难住了,就凭感觉写了一个无解,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给我分,多少给点儿吧,也可怜可怜孩子。” “证明题不写过程只给答案怎么可能给分。” “那你的过程是怎么证明的?” “勾股定理。” “你牛b——闹呢。” “哈哈哈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写才瞎写的嘛,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被我给蒙对了呢。” 胡智在给北豫队打气,“能进入半决赛我就很满意了,想必大家现在很辛苦,也不想听我这个老头子在这边念叨,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还是下午五点来我屋里集合。” 众人散去。 双胞胎精神萎靡,有些泄气。 “全国赛的试卷真不是给人做的。” “可不是嘛,从考场上下来我就感觉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武东东还是一如往常,脸上没什么变化,他逻辑思维比较活跃,只要他写了,不管别人如何评判,在他那里,他就是对的。嗯,错的也是对的。 薄钰接了一个电话,张玉兰在那头问他考完试没有。 他温声回答:“已经考过了。” “那吃了吗?” “还没,一会儿再去吃。”薄钰又提了一句,“昨天晚上老师还带我们去吃火锅了。” “那看来那家火锅店味道不错。” 能被薄钰重提的事那肯定是惦记上了,张玉兰笑呵呵地说:“等你回来,我们在家里也给你做一顿火锅,想吃什么菜提前告诉我。” “好。” 哪怕是看不见,张玉兰也肯定这孩子在电话那头点着头,想到这心里就想笑。 “考试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正常发挥就好了。” “嗯。” “前几天我跟你爸我们两个逛商场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个新袄,你肯定喜欢,等你回来,你穿上合不合适。” “嗯。” 张玉兰在那头有些哽咽,“你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 薄子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唉呀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呢,快擦擦,咱们钰儿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看你别哭了别哭了啊。” 张玉兰擦掉眼泪,大概是也知道自己做丢人的事了,她稳定好情绪后,对薄钰说:“妈是高兴。” “我知道。”薄钰话里听不出情绪,“妈,别担心,我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好,等你回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让你爸去接你。” 挂断电话,薄钰仍旧盯着手机。 真好啊,他如此想着。 第41章 全国赛7 下午五点半,16支队伍的成绩先后在官网上公布了出来。 提前五分钟公布了八支队伍。 上鄂总分成绩为60分,无满分。 一浙总分成绩为59分,无满分。 孝湘总分成绩为58分,无满分。 杭苏总分成绩为43分,无满分。 上沪总分成绩为40分,无满分。 蜀川总分成绩为39分,无满分。 辽东总分成绩为35分,无满分。 渝州总分成绩为33分,无满分。 “渝州这回是真的拉呀,可不是嘛,一直垫底。这次总分才考了33分,估计进不了总决赛了。” “怎么回事,霸王龙三省竟然一个满分的都没有,上鄂队里考的最好叫陆近贤,考了20分,接近满分。其他人也不差,这次拿第一,实至名归。” “别着急呀,不是还有八支队伍没有公布嘛?” “也不看看剩下的那都是什么垃圾队啊,往年都是陪跑的队伍,出分了,也影响不了前面的排行,剩下的也就汴京队耐打了。” “也是,那会儿看看汴京队考了多少。” 五点半,官网再次刷新了八支队伍的总成绩。 “我看到汴京队了,57分,怎么排第二,第一是——” “卧了!” “北豫队?!” “这是什么队伍,竟然……” 崇阳市,同一时间,对这件事情都十分关注的薄茜茜、霜科、卢志才、郝羽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胡智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不信邪地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分数。 副领队更是直接咬了自己一口,疼的眼泪直流。 胡智在这一刻,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液极速逆流。 “61分!” “我们第一!!!” “啊啊啊!我们第一!薄钰!” 薄钰的满分成绩在榜单上非常耀眼,且瞩目。 双胞胎跟打了鸡血一样,围着薄钰转,“满分,薄钰,你满分!!!” 喊的太过激烈,嗓子直接喊劈叉了。 “薄钰,你真的……”武东东这一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第一次有这种热血的感觉。 官网排行榜在公布完全部分数后,排行榜重新刷新。 北豫队稳坐第一,力压上鄂、一浙、孝湘三巨头。 第一次有人把视线落在了这个名不经传的小队上。 “北豫队是什么鬼。” “今年全国赛真是卧虎藏龙,太精彩了。” “真的是大佬了,他们北豫队里竟然有人考了满分。” “天呐,满分大佬,这个叫薄钰的人,第一场考试好像也考了满分吧。” “不光如此,听说长得还很帅。” “嫉妒实锤了,我要重新回炉重造,这世界我不玩了!” 到目前为止,晋级决赛的前八支队伍也已经出来了。 第一名,北豫队,61分。 第二名,上鄂队,60分。 第三名,一浙队,59分。 第四名,孝湘队,58分。 第五名,汴京队,57分。 第六名,杭苏队,43分。 第七名,上沪队,40分。 第八名,蜀川队,39分。 “前五名的分数咬的好死呀,决赛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样才精彩呢,该说不说,北豫队今年真是爆了一个大冷门,期待他们在总决赛的精彩表现。” “哈哈哈,上鄂孝湘一浙就问你们慌不慌?” 上颚队这边气氛有些凝固。 这些年来他们稳坐第一,现在突然有一个人抢了他们的位置,这种心情极其微妙,非常不爽。 男生个头不高,脸蛋上挂着婴儿肥,眼眸流转间灵动又可爱,他无不高兴或者难过,“这个叫薄钰的人考了满分呢。” 一个面容冷硬的大高个男生表情很僵硬,一甩手就把自己的外套扔到了地上,“考了满分有什么了不起,网上这么多人吹捧他们。吹捧就算了,还拉踩咱们上鄂,都是闲的蛋疼,有本事他们自己来考啊,在网上嚷嚷什么。” 旁边一道温柔又含着警告的声音打断他,“弱者才会无能狂吠。” 男生被怼得不敢再说什么,如果不是他考试失利,只考了10分,他们的队伍未必会输。 起初进入半决赛,胡智还怀着重在参与的心情,现在队伍猛地扎进了决赛,还拿了第一,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现在他的心态全然发生了改变。 “没想到我们还有进入决赛的机会。” 隔天一早醒来,他再三给北豫队打气,“既然大家都走到了这里,就不要轻言放弃,考场上的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下你们的笔,加油吧,孩子们,这次是真正展现你们实力的时候到了。” 今天剩下的八支队伍全部在同一个考场里。北豫队的人一入场,惹来了全部人的焦点。 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有着打量和探究,更多的是好奇。 一道稚嫩又有礼貌的男声从薄钰他们身后响起,“你好,麻烦让让可以吗。” 周围人看到来人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是上鄂、孝湘、一浙的人,他们都来了啊啊啊,这是什么修罗场场面啊,刺激!” “这三家真豪横,北豫来得早在前面,他们却让人家让路。” “说话的这个叫吴盼山吧,被誉为神童小将,脸上挂着婴儿肥,看着岁数很小的样子,哇他头上别着跟一副同颜色海豚发卡唉,明明是男生,怎么比女生都要可爱啊,太萌了太萌了。” “他们上颚队第一场考试可是全部满分,可不要看他可爱就掉以轻心。” “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薄钰回身,看到了蓝色省服为首的四个人,个头最矮,脸上肉嘟嘟的吴盼山站在中间,他眼睛始终亮晶晶的,很有灵性。 站在吴盼山旁边的男生笑着开口,“你就是薄钰吧?” 男生个子高挑,气质卓然,五官周正,且出乎意料地温和。 他的声音温柔随和,凑近了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他不是在笑,只是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着。 天生自带的微笑唇,很容易获得他人好感。 即便他真的在笑,也是流于表面,客气疏远又梦幻失真。 可也是他近乎完美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随和,平易近人。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陆近贤。” 第42章 全国赛8 双胞胎瞪大了眼睛,“是近贤啊,他真的很温柔呢。” “啊啊啊,妈妈呀,我要死了。” 武东东偷偷问:“谁啊。” “上鄂队的两个top,一个是可爱豆包吴盼山,另一个就是温柔公子陆近贤啊,听说他们家里都贼有钱,豪门大家,尤其是陆近贤,学习好,涵养高,百闻不如一见,啧啧啧。” 什么跟什么啊,听不懂,武东东心里打量着,觉得都不如薄钰好看。那些人看着文弱,书生气又重,不像薄钰,脸长得好看,身上还有肌肉。 “你好。”薄钰那边也简单打了个招呼。 陆近贤的搭话让气氛有了缓和。 吴盼山跟在陆近贤身后,回头偷偷瞥了一眼薄钰,眼神里没有任何攻击,纯属好奇的模样。 之后吴盼山趴到陆近贤面前,“贤宝,你不对劲儿,怎么主动跟陌生人打招呼了?” 陆近贤道:“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呢,他,可是我们今天的对手。” 吴盼山恍然大悟。 陆近贤是在对薄钰宣战,他被薄钰昨天的满分激起了胜负欲。 全国赛以团体赛为主,但也设置单人金银铜奖项,总分成绩最高者获得金牌,往下依次是银牌和铜牌。 这是全国赛决赛赛场,一块数竞全国赛金牌分量极重。 是集全国顶尖学子第一人,真正的王者。 而且,如果最终获得金牌的队伍里,没有人获得单人总分成绩最高分,岂不可笑。 薄钰前两场均为满分,个人solo全场第一,陆近贤第二。 陆近贤看似温柔,没有攻击性,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胜负欲有多强。 到了第三场考试,自然就成了陆近贤和薄钰的个人冠军争夺战,哪怕单方面的。 例行检查之后,准时九点整,全国赛决赛在主教学楼内正式打响。 考场内针落可闻。 薄钰在看完所有的题目后,眼神里满是意外滑稽,又觉得能让人用拓扑几何证明无解的人能出这种题也是在意料之中。 开篇第一题浔阳江头夜送客…… 薄钰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数学题,还是语文题。 就文中“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问,琵琶女通过子弦、中弦、老弦、缠弦弹出“大弦”“小弦”的概率是多少。 这数学不光要对逻辑清晰,对数字敏感,还要会弹琵琶? 薄钰也就是这么一想,抛开这些琵琶和和弦,不外乎就是一道概率问题。 但也不能不考虑它杂糅了很多不确定因素,需要一一列举出来,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抽丝剥茧,然后准确作答。 不难,难得是分类和对信息的处理,要绝对准确,漏一点就做不完整,得不到满分。 第一题,薄钰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把两个小数点到后三位的数字填到试卷上。 第二题是一道常规的平面解析几何,难度却比第一道概率题高。 不过也仅仅是看一眼,薄钰就知道是要用行列式来解析二维齐次坐标的仿射变换,寻求一组不变量进行旋转、平移和反射。 等前两道题做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过去了一半的时间。 在这一半的时间里,有人能做完两道题,但有人却是一道都没能做出来。 男生看着空白的试卷,只觉得头晕目眩想干呕,他想喊老师,刚站起来就晕了过去。 这让在他前后桌的考生都吓了一跳。 “都不要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监考老师喊来了待命的医护人员,把人抬出考场。 考场里的考生们心里一阵唏嘘。考试不仅考的是能力,还极其考验心理素质。 很多人心里砰砰打鼓,但好在没有再像刚才那位同学一样,被人从教室里抬出去。 薄钰的视线来到了第三题,第三道题的难度……似乎远远超于第一题和第二题。 可能是薄钰迟迟没有动笔,考场内一直观察他的监考老师有些按捺不住了。 薄钰这个人的人名在半决赛打出满分成绩时,就吸引了中国数学会老师们的侧目。 他们不光对号入座观察了薄钰,还拿着他考的两场试卷做了研究,尤其是第二场的试卷——就欧拉七桥的变种题的问题。 他在考场上竟然敢用几何拓扑作答,可谓是相当大胆! 谁不知道几何拓扑庞大的计算量,就是来个精密的计算机也能干报废。 当时组里出动了好几个专家一连五个小时研究他的答案。 然后竟然发现,疑似可能准确无误! 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他们院里经验最丰富的教师都不敢在考场上用欧拉开创的几何拓扑来论证欧拉七桥的问题,因为不写个三天三夜以及借助电脑的优秀计算程序,压根解!不!出!来! 而接近满分的陆近贤在这一题目上用的方法就相对保守,以及最接近标准答案的回答。 谁能想到考场上就出现了那么个奇才,竟然能用这么逆天且大胆的解题思路。 毕竟用欧拉的几何拓扑作答欧拉七桥的问题,这世界上除了欧拉本人又有谁能做到。 在经过严密的计算和激烈的讨论后,薄钰的第一,实至名归。 甚至连上颚队那几个被誉为天才的少年,在横空出世的薄钰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数学会为此还临时改动了国决卷,想试探一下薄钰的真实水平。 所以,这是不会作答了吗?监考老师看着沉寂下来的薄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跟着提了一口气。 监控室里,有一个画面专门放大了薄钰的试卷,一群人在监控里盯着他。 忽然薄钰,动笔了…… 随着薄钰的动作,监控后面的他们不自觉往前伸着脖,彼此之间甚至没有任何交流。 没有长篇大论。 他只是在卷子上画了五个同心圆,又在多个同心圆内画出不相同多边形,再内接正多边形,最后求出由五同心圆组成的半径。 监控室内寂静无声。 直到有人说了一个‘妙’字。 中国数学会主席杜春来摇头感叹,指着监控里的薄钰,道:“新脑子就是好使,这个学生真是聪明哈哈哈。” 如果中途没有意外,这句话基本上判定了薄钰的冠军之路。 第43章 全国赛9 国决的最终成绩会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公布。考完试后,北豫队的人早早散了。 双胞胎要去逛街趁着回家之前在这里好好转转,武东东只想回去睡觉,薄钰是半路被双胞胎拐去当苦力,逛街途中顺便让她俩参考一下给薄茜茜带什么礼物。 胡智则被汴京队领队拉去畅聊人生,喝到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十点整,中国数学会官网准时刷新了国决信息。 也不知道胡智是不是昨天喝酒喝的太多了,摸鼠标的手都在抖。 在师资力量雄厚的三座大山面前,他明白北豫队没有任何优势。 即便有薄钰这个天才,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带动整个团队。 最差也不过第八。 不差了!全国第八这个名头打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分量。 今年他们北豫省不再沦为别人的陪跑,终于有了冲击冠军的实力,想到这儿,胡智眼眶红了一瞬。 屋里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刷新页面,从上往下。 国决团队冠军,上鄂省数竞队,70分。 国决团队亚军,汴京省数竞队,68分。 国决团队季军,北豫省数竞队,63分。 国决团队第四名,一浙省数竞队,60分。 国决团队第五名,孝湘省数竞队,59分。 …… 第三名! 季军! “啊啊啊!” 欢呼声如翻腾而起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回荡在冷冽的空气中。 霸王龙三省除了上颚,剩下的一浙,孝湘都被挤出前三。 北豫今年算是爆了一个大冷门,拿下了铜牌。 不仅如此,在国决个人成绩排名榜里,北豫队的薄钰同学以三场累计总分全满分63分夺得个人金牌。 第二名是仅两分之差的上颚数竞队队员的陆近贤。 同队队友吴盼山和汴京队的一个成员并列第三,60分。 后面排名依次往下。 “真的学弟,我第一次遇上你这种人。” “太酷了,又是满分,刚才看成绩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怀疑你翻车的可能性。” “麻了麻了,服了服了。” “你真的是我们的神,不仅带着我们杀进了国决,还拿到了铜牌,这是我们离冠军最近的一次,人生圆满了,真的。” 武东东被双胞胎传染的眼泪汪汪,薄钰适时远离他们,重申道:“我知道大家很感动,但是不要在我衣服上抹眼泪,我就这一件干净的外套了。” “要不要这么正经,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哈哈哈。” 薄钰不喜欢过于伤感的画面,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道:“能拿到奖牌,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你们的努力,我一个人连半决赛都进不去,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说得好。”胡智高声欣慰道。 他看着薄钰,越看越满意,越看越顺心,小小年纪,不因自己的优秀而傲慢,不因他人的落后而迁怒,有着极强的团队荣誉感,这样的胸襟和才华,未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好孩子们,经此一役,我们北豫终于能够再次站起来了,这些都是你们的功劳,再过不久,光荣榜上会刻下你们的名字,你们每个人都是我们北豫的骄傲!” “大家快来看。”副领队打断激情演讲的胡智,因为他发现了中国数学会官网不仅公布了排名,还在排名的最后缀了一个附录。 附:本届国决真题+答案,及满分考卷展示。 唯一的一份国决满分考卷以pdf形式贴在官网上,这份考卷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薄钰。 哪怕是这届的冠军队都没这待遇。 这份满分考卷,它挂在那里,既证明了薄钰的实力,无形之中也让众多天才记住了他的名字。 中午薄钰跟家里通了一个电话,薄茜茜声音高亢且活力十足,“哥,你真的太帅了,我在官网上看到你的试卷,真的很不错,虽然我一个标点符号都看不懂,但不明觉厉。” 张玉兰咧开嘴都要笑到耳朵后面去了,“儿子真是有出息啦,真给妈妈争光。” 薄子俊没出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声音飘过来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儿子。” 薄茜茜和张玉兰闻言,头上一脸黑线。李文心在那头暗戳戳地损他,“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知道是谁高中学习不好辍学回家的。” 薄子俊的声音很无辜,“妈,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提它干嘛……” 刚挂断电话,霜科就打来了视频,开口第一句就是,“可算是接了。” 薄钰低头一看发现霜科前面打了好几通视频电话,“刚给我妈打完电话。” 霜科一张脸怼在屏幕前,听背景声音很杂乱,像是在外面,“你说什么?” 然后他对着某个方向大声说话,“快来快来,有信号了,薄钰的……” 紧接着镜头里就出现了张子峰和王佑他们。 张子峰把脸怼的更靠前,薄钰吓得把手机拿远了点,真怕这家伙从屏幕里伸出头来,怪吓人的。 “薄钰,你真厉害啊,我们北豫拿了第三唉,你竟然还考了满分,我只能送你两个字,牛逼。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啊,以后我要当你最最最好的朋友,那样我就会跟人说唉唉唉疼疼疼。” 话还没说完,人被霜科一把揪到一边暴揍,“嘿你个马屁精,你不是说跟我才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吗。” 张子峰在那边又哭又笑大喊饶命。 王佑接过了霜科的平板,和薄钰对视的一瞬间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说什么,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恭贺话。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那头的薄钰却笑了,“看来你也有玩的要好的朋友了,恭喜。” 像是为他能够正常社交而感到高兴。 “嗯!”王佑被他的笑容感染,几乎是一瞬间,他郁结于心的那些微妙情绪,也随着薄钰的这句话而消散。 霜科和张子峰也闹完了,正向他走来。 他有一瞬间的慌乱,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也恭喜你,拿了冠军。” 他停顿片刻,狗啃的刘海下,眸色微微泛着光,“你要加油啊。” 薄钰说:“当然。” 第44章 满分金牌得主 薄钰挂掉电话,胡智那边也刚接了一个电话,他似乎有话要跟薄钰说,刚开口就看见有好几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向他们走来,胡智上去一一握手。 听他们寒暄薄钰才知道是中国数学会的大领导,旁边有几个稍显年轻的人是清华主任和教授。 薄钰作为国决个人金牌得主,他们直接向他本人抛出橄榄枝,“薄钰同学,你是本届国决的金牌得主,也是唯一的满分选手,符合我们清华的招生特招标准,你愿意和我们清华签约吗?” “我们清华一直在密切关注这届全国赛比赛,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简单说来就是,最顶级的学府只招收最优秀的学生,而薄钰,你就是万千学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当然了,最基本的保障我们还是愿意承诺的,和我们清华签约,不仅学费全免,每年还可领国家最高奖学金和助学金,还额外赠送一次出国做交换生的机会,你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在我们职责之内,尽量满足你。” 很多话不能说的太死。 薄钰和胡智默契对视后,胡智作为北豫的带队老师,接过话茬,“薄钰同学今年刚满十六,很多事情他自己也做不了主,这样吧,等我们回去之后,跟他的家长商量商量,再给你们准确的答复。” “当然。”清华办的人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闻声赶来的不光只有清华,还有北大,浙大,颚大,湘大,首都大学等等这些国内顶尖大学,都被胡智一一用同样的托词挡了回去。 甚至有学校把电话打到了薄钰手机上,不得已,薄钰直接关了手机。 双胞胎和武东东也相继收到了几个学校排名靠前的保送名额,团队里四个人一上午喜讯不断。 下午两点,国决颁奖仪式在中国数学会总部进行。 北豫队第三顺位上台领奖,之后是颁布个人奖牌。 薄钰拿到了人生的第一个金牌。 站在他旁边的陆近贤在即将下台前,说:“我能抱一下你吗,金牌。” 薄钰顿了顿,两人在聚光灯下短暂拥抱,陆近贤的声音很轻,“下一次,我绝对要赢过你。” 薄钰错愕,回过神后不由得好笑,“当然,我可不会放水。” 吴盼山看陆近贤去抱薄钰,他腿打了个弯儿,直接扑到了薄钰身上,笑容很奶很甜,“你好薄钰,我叫盼山,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吴盼山就追着陆近贤的背影离去,走下台前,还不忘回头给薄钰眨眼睛。 薄钰在说完获奖感言后也下了颁奖台,后面是中国数学会副主席和主席以及各位领导班子上台演讲,直到下午六点,北豫队的人才从演播厅里出来。 双胞胎已经累了,胡智见状,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没有处理,晚饭就让副领队带你们出去吃,饭钱算我头上。” 跟第一次吃火锅还要和副领队拼aa比起来,今天胡智难得的大方,副领队开心坏了。 本届国决已结束,中国数学会向北豫省数竞队提出正式邀请,他们邀请薄钰入选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国家集训队,于下半年六月份前往伦敦参加imo比赛,集训真正时间在五月份,而在一月到五月初之间,薄钰可以返校正常上课。 第二天八点半,北豫队打道回府,他们坐的是高铁,两个半小时就直达北豫高铁站。 他们一下车,高铁站外围拉了很大一个横幅——热烈祝贺北豫省数竞队夺得铜牌。以及,祝贺薄钰同学满分金牌勇夺第一。 不仅如此,四个学生的学校安排了专机来接他们回家。 薄钰和卢志才,李志尚,姜欣几个老师见面了,还没来得及煽情,就见车上下来几个熟悉的身影,张玉兰,薄茜茜,霜科,郝羽,师恩惠他们都来了。 张玉兰和薄茜茜作为家属能来薄钰能理解,“霜科,你怎么在这儿啊。” 霜科无不自豪的说,“这专车可是我家提供的。”他要是不能来,谁能来? “难怪大老远,看着就数咱们崇阳市的专车最豪。” 霜科咧嘴一笑,“这样才有排面嘛,不然谁知道哪个车是冠军坐的。” 薄钰拿他没办法,转头从兜里拿出了薄茜茜礼物。 薄茜茜低头打开,把盒子里的项链取出来,惊叹道:“好漂亮呀,妈,快给我戴上,这是哥送我的礼物唉。” “我给咱妈买的也有。” 薄钰拿出了一个白玉镯子,质地透着光,价格不贵,但色泽没得说。 张玉兰越戴越喜欢,嘴里却念叨着,“还给妈妈带礼物了,这不浪费钱吗。” “只要你高兴,这钱就花得值。” 卢志才他们那边听到这话笑着直摇头,“瞧瞧人家的孩子,我家小孩要是有薄钰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和胡智以及北豫队其他三名队友道别后,薄钰坐上豪华大巴回了家。 隔天卢志才给他打电话,“薄钰啊,好多学校电话都打到咱们学校了,你自己有没有心仪的学校啊。” 薄钰思索片刻,“我想参加完imo比赛之后再选。” 换成一般人,卢志才可能会说几句,毕竟机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但放在薄钰身上,他觉得他有说这种话的资本,“好,那你就安心备考,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学校提。” “谢谢老师。”薄钰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抽屉柜里,转身去帮张玉兰端盘子。 高中生八号就开学了,卢志才特意给薄钰放了两天假,让他在家好好歇两天。 两天后薄钰回到学校,发现学校把自己挂到了光荣榜上。 学校门口的保安是个六十多岁戴着老花镜的大爷,听说退休之前也是学校的教师,现在领着退休金,干着保安的工作,日子清闲又充实。 大概率是看到薄钰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光荣榜的方向,以为这个学生是好奇,就颇为自豪和骄傲的说,“今年数竞队个人金牌得主,是咱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听说是高二的,你认识不。” 在当事人面前问他认不认识,薄钰有些好笑着摇了摇头。 老保安在那滔滔不绝,“这学生啊,以前从门口路过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搁人群里那一站,鹤立鸡群,龙章凤姿,我早就看出他跟别人不一样了。” 薄钰问他,“大爷,你以前是教语文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唉,其实我还给人算过卦。” 薄钰认同的点头,“看得出来。” 第45章 操场围殴 “小伙子,我看你也不赖。” 保安略有疑惑的抬了抬老花镜,觉得薄钰这张脸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一看到你我就感觉你有点面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清目秀目若朗星,虽然现在赶不上别人,但以后也一定了不起。” 薄钰笑道:“借你吉言。” “薄钰?!” 他这边刚说完,霜科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他这边跑过来 “还真的是你,来学校也不提前给我发个消息。” 薄钰打趣他,“不怕老师没收你手机了?” 霜科说:“哪儿能呢,我都藏厕所里了。” 薄钰惊讶:“这么谨慎,回头我给老师举报一下。” 霜科不带怕的,“那我一会儿就换个地方,让你找不着。” 另外一个眼熟的一班同学在后面喊:“薄钰薄钰,没想到一个寒假你竟然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就是,我们来上课的时候才知道你竟然拿了金牌,厉害了,国决都能让你满分拿下!” 薄钰也不谦虚,“那是,我出马就没失手的时候。” 惹来众人一阵唏嘘,“切~” 薄钰直乐。 保安大爷不然围成一团的人,笑呵呵的说:“小伙子,想不到你人缘还怪不赖的。” “一般一般,那保安大爷,我们先去上课了。” 等他们走后,保安大爷才纳闷地挠挠头,不确定道,“薄钰?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 路过光荣榜,再看看光荣榜上面的照片,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明,指着薄钰已经远去的背影颤颤巍巍,神色明显有些激动。 一个寒假的时间让薄钰在学校名声大噪,成了学校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课间都有人想来看看薄钰,倒不是多喜欢或者一见钟情,纯属好奇或者瞻望一下学霸的风采。 他们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远远看着,稍微一对视还会害羞的扭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虽然对他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不过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一点。 薄钰可不想上厕所的时候还要被人围观,于是之前更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薄钰,直接和霜科他们组成了三人行或者四人行。 有霜科他们在前面挡着,薄钰总算有了喘息的空间。 薄钰在食堂打饭,端着盘子坐到了霜科对面。 一坐下,张子峰就上来拿走了薄钰盘子里的鸡蛋。 他刚为自己的机智点赞,霜科就打了他手,“这么饿吗,手真欠。” 霜科手劲儿是真疼,张子峰被打的筷子没拿稳,鸡蛋掉到了餐盘里。 他委屈控诉道,“平时你俩不是不吃鸡蛋吗,你给王佑了,我吃薄钰的怎么了。” 薄钰往王佑那边看过去,对方的餐盘上真的有两个鸡蛋。 “人家又不是天天不吃,你总得问一问吧。” 张子峰立刻马后炮地问,“薄钰,你今天吃鸡蛋吗。” 薄钰摇头,“你吃吧。” 完事,张子峰还耀武扬威地冲霜科摊了摊手,“你看吧,薄钰不吃。”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张子峰哼了一声,眼睛往王佑那边看了一眼,埋头继续扒拉自己的饭。 等三两口解决完,坐不住的他直接起身,“那我先去打球了,你们慢慢吃。” 霜科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一样,“刚上桌,你就吃完了?也不怕噎着。” “我喉咙大,噎不着。” “你吃饱了吗你?” “妥妥的!” 说着,跟风一样就跑远了,完全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风风火火,又青春肆意。 薄钰都有点羡慕张子峰这样的人,摇摇头继续吃饭。 下午课间,有人急匆匆跑来一班教室,说张子峰和项童童在操场打起来了,班里的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薄钰那时候才从厕所出来,听说霜科带着人去了操场,也急忙去了操场。 按理说张子峰在学校人缘不差,又是打球的主力,体能跟项童童那副弱鸡身材比起来,绝对能甩他几条街,怎么着都不可能吃亏。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张子峰,项童童毫发无损。 项童童身后站着保镖,看架势不难看出是这群人打的张子峰。 霜科气得要死,让人抬着张子峰去医务室,转头就和项童童对峙,“你今天不给我交代,就别想走出这校门口。”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市的首富之子霜少爷,怎么,想替你朋友出气?” “学校不是你家,不是你无法无天的地方,项童童,不要以为有你爸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非作歹。” 项童童睁着狗狗眼,他抱住自己,“怎么办,你说的我好害怕呀,不然你打我吧,解解气。” 霜科一拳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他要真的跟他说的打回去,就真变成互殴,到时候有理说不清。 “殴打同学,还带社会闲散人士进入学校,这大家都亲眼看到了,没什么好说的,项童童你就等着让你爸去牢里捞你吧。” 项童童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注意到薄钰的身影出现在操场里,立马勾起一个笑。 对,就是这样啊。 要一直注视他才行啊。 霜科看着项童童散漫的模样,他攥紧了拳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项童童无所谓地摊摊手,“行啊,你报警呗。” 学校明面上明令禁止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作为现场唯一拥有手机的人,薄钰拨通了电话,“喂,110吗,这里是崇阳一高……” 几个保镖想上前拦截,被项童童拦了下来,“让他报。” 薄钰冷眼瞥到项童童身上,继而移开目光。 项童童完全不在意薄钰对他冷淡的视线,也完全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他用湿漉漉的狗狗眼凝视着薄钰性感的要命的双唇,悄无声息地滑动了一下喉结。 第46章 虚伪探病1 交完保释金,项通海见到了刚开学就闯祸的项童童,他让老貂带他先上车。 项童童喊,“爸。” 项通海给了他一巴掌,“少给我惹事。” 项童童捂着脸,这巴掌不轻不重,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扫过薄钰,不情不愿地走出警察局。 出事闹事的都是一班的学生,卢志才脸色谈不上多好。 项童童这个人他摸不清楚脾气,要不是学校领导施压,一班不可能中途加个转校生进来。 这回出事,他责任重大。 项通海这个人他稍微知道一点,以前也是在酒桌上听过他的名讳,听说是相当厉害的一个角色。 说项通海年轻时候长得不错,一穷二白娶了汽修厂老板的女儿,没过五年,汽修厂夫妇和怀孕八个月大的妻子在同一辆车上双双殒命,遗留下来的汽修厂就被项通海这个唯一的女婿继承。 九零年代的小轿车并没有现在那么多,再加上汽修厂规模很小,靠修车挣不了几个钱。 项通海五年里跟着岳父也见了一点世面,他胆子大,关闭汽修厂,直接在原有的基础上弄成了一个小规模的生产车间,生产三轮油车,站在改革开放的风口上,挣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怎么看怎么励志,但也有人说项通海心狠着呢,说不定当初就是奔着上门女婿吃绝户去的。 不然自己岳父岳母和自己的妻子怎么就刚好一起死了,真是惨的很。 项通海这种背景即便洗白了,身后都沾着黑,在崇阳市,除了本身实力过硬,没人敢轻易招惹。 再加上近几年,项通海低调了很多,以至于会让人忘记他当初是如何白手起家的。 况且卢志才还听说,最近项通海还收购了许家,有转战房地产的趋势,可谓如日中天。 项通海顶着蹭亮的额头,脑后零星稀疏的长发欲盖弥彰的盖过头顶,显得很滑稽可笑,却没有人真的敢笑。 他和卢志才先是道歉,再是委婉表达了他和张子峰父母私下已和解的事情。 “回去后,我肯定好好教育那小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此事翻篇了。 卢志才再生气,听到项通海已经跟人家家长达成和解意愿后,也有心无力。 “学校不允许外人进入校园,希望项童童同学以后不要再做这些让我为难的事了。” “这一点我会反省,这事也怪我,怕孩子出事,专门给他配的保镖,没想到他竟然用在这上面了,等医院那孩子醒了之后,我带我们家童童去跟他道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卢志才也只好点点头,侧身对旁边来做笔录的薄钰和霜科说:“天色很晚了,你们俩就先回去吧。” 霜科脸色非常难看,狠狠的瞪着项通海。谁能想到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被项通海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要知道张子峰差点被打死了,难道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真的是太过分了! 项通海的视线落在霜科身上,并没有因为少年人的无能狂怒而生气,甚至像个贴心长辈一样唠起家常,“你就是霜总的儿子霜科吧,没想到一转眼长这么大了,以前我还见过你,你记得吗。” 霜科气呼呼道:“谁认识你?” 卢志才怕霜科冲动,喊他名字,“霜科。” 项通海呵呵一笑,收回视线对卢志才说道,“小孩子么,有点血气,正常。那我就先走了,估计童童都等烦了,老师,有机会下次再聊。” 在项通海离开后,霜科气到捶墙。 可他们也已经听到了,张子峰的父母愿意和解,他们这些外人更没有立场揪着不放。 这件事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薄钰低吟道:“等明天子峰情况好点,我们一起去看他吧。” “嗯。”霜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张子峰醒过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随后身上的酸爽让他欲罢不能。 “真球疼啊——” 他在病床上哀嚎,三分痛也被他演绎出了五分。 吓得刚进屋的张爸张妈按铃声喊护士。 “哪儿疼啊子峰。” “快跟妈说说话啊。” 张子峰把整个人都埋在被褥里,头也不露。 声音透过被褥,发出沉闷声,“心疼。” “怎么会心疼呢,你心哪儿疼啊?” “护士护士,我儿子说他心疼,你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心疼???”护士要来扒拉张子峰的褥子,细心询问,“是刺痛还是钝痛?” 张子峰在被窝里扭成蛆,他要丢死人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起来,被褥里的热气快被他折腾散了,“妈,我没事。” “心还痛不痛啊?” “不痛。” “哪疼啊?” “都痛。” 护士扭头对他们说:“家属先出去吧,我要跟病人先做个基础检查。” 护士先用激光照眼,再检查口腔,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后才出了病房。 “护士,我儿子没事儿吧?” “没事,小伙子夯实,休息一两天就能出院了。”护士拿着病历本走了。 张爸张妈闻言,把心稍稍放回到肚子里,一转头余光就看到有人进了张子峰的病房。 张妈想要进去,被站在门外的保镖拦了下来。 张爸安抚张妈,“没事,别慌。” 张妈不敢大声说话,抱怨中夹杂哭腔,“都怪你没本事,孩子被欺负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忍。” 不能忍又有什么办法。 张爸就是一个干工地的小包工头,跟人家家大业大的项老板硬碰硬,就是以卵击石。 到时候他儿子连学都上不了,这辈子就完了。 他们家总共就这一根独苗,他们不想他的前途就葬送在这儿。 张子峰看到出现在病床前的项童童,应激似的坐起来,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项童童上下打量他一眼,狗狗眼眼尾往下耷拉着,神色自傲,“你竟然还活蹦乱跳的。” 项童童还以为以张子峰昨天那倒地的架势,不瘫也得瘸。 只能说明那些他爸派来的保镖不靠谱。 张子峰忍无可忍,他可不想让罪魁祸首来看他笑话,“滚。” 项童童说,“你看,你又急。” 第47章 虚伪探病2 张子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发现项童童就是来找茬的,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他。 “昨天的嚣张气焰去哪儿了。” 项童童不是来跟张子峰叙旧的人,他微微抬起下巴,“当时你的好哥们可是第一时间来救你了,你可得谢谢我。” “用不着你在这装模作样。”张子峰可不会忘记就是眼前这个人指挥他旁边的保镖打的他。 还好他及时抱住头,护住了自己关键部位,又倒地上装晕,不然他现在的下场说不定更惨。 “我要是你,我会把你现在的这种目光放到该放的人身上。如果有人抢了我的朋友,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张子峰沉默一瞬,他知道项童童是在说王佑。 谁能想到,班里谁也瞧不上的结巴有一天能跟好人缘的霜科同进同出。 霜科很照顾王佑,是从上学期期末就有了端倪。 后来寒假霜科还带着张子峰去找兼职的王佑,张子峰再豁达,心里都憋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在他心里,是谁都可以,哪怕是薄钰,都比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王佑强。 更过分的是,霜科吃饭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的那份鸡蛋给他。 张子峰也不是没吃过霜科的鸡蛋,霜科不喜欢腥的东西,鸡蛋尤甚,哪次去食堂不是进了张子峰的嘴里。 昨天抢薄钰的鸡蛋,张子峰含着故意的成分,后来又被自己打哈哈糊弄过去了。他就是不爽,不爽王佑平白无故就能得到霜科的照顾。 他张子峰才是霜科的兄弟,王佑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他家穷嘛?还是凭他可怜? 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能有薄钰学习好吗。 他以前嘴上不说,心里多少瞧不起王佑,每次帮王佑都是看在霜科的面子上,他可没把对方当他朋友。 他知道王佑可怜,也知道王佑勤奋刻苦,即便霜科现在心血来潮想要帮助王佑,张子峰也不打算掺和或者戳破,毕竟那都是霜科的事,他管不着,只要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 他这种小情绪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在项童童来找茬的时候破防了。 对方一边说着霜科的坏话,一边又说王佑搞破坏,还捅破了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心思,张子峰当时就恼了,想跟他干一架。 结果可想而知,被项童童不知道从哪儿带进来的保镖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自己机智装晕过去,自己都不敢想自己还有机会进医院吗。 张子峰冷静下来,又想到了昨夜张爸张妈凄惨的哭诉,他明白他们的隐忍,他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项童童这样的人,他们家惹不起。 以前他总是跟在霜科身后,不觉得人家家里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看着一脸为难的父母,他才知道人家有钱就是很了不起。 张子峰听到门口他父母因为担心他而想冲进来的动静,他也不想把事情再闹大了,“看过了你就走吧。” “嗯,行。”屁股还没坐热的项童童站起来,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他,“你可别忘了跟你爸妈和老师说,我可跟你道过歉了。” 张子峰嘲讽般地扯了扯嘴角,那他们有钱人的道歉方式可真独特。 项童童风轻云淡地带走了门口的保镖,张爸张妈第一时间冲进病房,“儿子,你没事吧?” 张子峰扬起一个笑,“我没事,妈,人家来跟我道歉来的。爸,我饿了,带的有早饭吗。” “有有有有。”张爸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时手上拎着个保温盒,后面还跟着薄钰和霜科。 见到他们,张子峰情绪不是很高:“你们怎么来了?” 薄钰说:“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其实他们进医院的时候和项童童擦肩而过,知道在他们之前,项童童来过医院。对方并没有看到他们。 张子峰低着头:“还行。” 霜科从进门到现在总觉得那怪怪的,说不上来,“你咋回事啊,你就任由他那种人欺负你。” 张子峰故作轻松:“什么,我看他人多,我打不过,就想躺地上讹他来着。” 霜科笑了:“好嘛,还挺有心眼儿。” “不说了,你们看也看过了,快走吧,我还要休息呢。” “那行,那我们先回去了,不过这东西你收下。”霜科把手里带的果篮放到了病床前。 张子峰没去看他们,胡乱点了一下头。 等薄钰和霜科一走,张爸张妈就把保温盒的饭菜端了出来。 里面有张子峰最爱的海鲜汤,他却食之无味。 张子峰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就回了学校,平时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哥们一上来就围着他问他好没好。 平时去哪儿都聚着一群人的项童童身边反倒没什么人,经此一事,大家都对他避如蛇蝎。 谁敢往一个上学带着保镖,还指挥保镖殴打同学的人身边凑,又不是嫌命长。 再有钱,大家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在众人的关心中,一个略带口吃的人的声音异常明显,“张子峰,你、你出院了?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用不着你操心。”张子峰跟谁都是三言两语都能混成一团的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很刺耳,这让周围的人察觉到气氛很诡异,不明白他怎么发这么大火。 王佑被张子峰瞪了一眼,他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张子峰将头扭到一边,嘻嘻哈哈的跟其他人说起话来,完全不再跟王佑搭腔。 王佑被当众怒怼,脸上挂不住,头也不回地跑了。 项童童看着这一幕,讥讽的冷笑一声,得意地挑眉,“友谊?”随即翻了一个白眼。 即便有人注意到了王佑情绪的不正常,也无人愿意关心。 王佑人缘不好,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跟霜科走的比较近,他们的视线里才多了这么号人物。 平时在班里,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学习好,家里穷,孤僻自卑拧巴的一个小结巴。 也不是没有人在开学的时候跟他交过朋友,只是他太闷了,大家玩不到一起去,久而久之,大家都自动忽略掉班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子峰,王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张子峰很烦,尤其是出院之后第一眼看到项童童更烦了。 他承认自己有迁怒的情绪在里面,但让他去跟王佑道歉,他还拉不下脸皮。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人更容易去为难自己还要弱小的存在。 项童童对他,他对王佑,他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想对外人承认,他嫉妒王佑。 而项童童这家伙却看出来了。 旁边的一个小伙伴阴阳怪气道,“我看他应该是哭着跑出去了,不会是去跟霜科告状吧?” 此言一出,早就受不了王佑的人立马加入进来,“呵呵,说不定是去找薄钰给他撑腰呢,之前他又不是没这样干过。” 张子峰不清楚这里面有薄钰什么事,不知内情的人也都纷纷竖起耳朵。 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过来,刚才开口的那个人直接说道,“就是上学期,跟王佑一个宿舍的人发现他脚臭,屁大点事,转头就哭着找薄钰帮他撑腰,当时这事在宿舍闹得很大呢。” 第48章 霜科的独白 有人加入进来,“我好像听过这段传闻,后来就没再听人再说过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一层。” “可不是嘛,以前薄钰也不怎么待见他,不知道后来怎么就跟他玩到一起去了。”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装可怜呗,薄钰和霜科都被他这种人骗了。” 还有人惦记道,“那他脚臭,其他室友都不说他嘛,平时怎么忍得下去的,要是我我才不愿意跟这样的人玩呢,也就是薄钰和霜科脾气好,被王佑黏上了。” 张子峰越听越觉得刺耳,“别胡说。”但不怎么生气,他内心隐隐相信着,王佑就该是这种人,不是他的问题。 “不信你问咱们班的含星,含星不是跟王佑一个宿舍嘛,上学期是不是有这一回事,是不是含星?” 在他们旁边,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生抬起头,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眼神略有闪躲。 他出于人的本能趋利避害道:“别人进我们宿舍哪个不说他那床铺最臭。” 另一个室友出来佐证,“也就是薄钰跟他不睡在同一侧闻不出来,搞的大家故意孤立他似的。” “噫~”有人恶寒,“那看来就是实锤了,子峰,你可千万别让薄钰和霜科再跟这种人玩了,说不定身上还有什么传染病呢。” 其余人加入这场对话,“平时我就觉得他这种人阴暗。” “对啊,那头发看着也是好几天没洗的样子,整天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诅咒谁。” 教室门外的门半掩着,王佑抬在半空中推门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他没有推开门,而是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一回头,就看到了薄钰,王佑张了张嘴,薄钰微微歪头,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你说他是不是给霜科下降头了。” “还真有可能,最近霜科都不怎么跟我们玩了。” “还是个结巴,我真怕被他传染了。” 门那边嘲笑的声音飞入薄钰的耳中,王佑别过头去,尴尬着转身要走。 有人先一步踢开了教室门,霜科站在外面,脸色沉了下去。 乍一看到王佑,薄钰和霜科的身影都出现在门外,众人齐齐噤声。 张子峰想要解释两句,却发现霜科已经越过他,站到了众人前面。 “有什么不能说的,接着说啊。” 聚在一起的同学如鸟兽散,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 王佑攥紧手掌,几次松松合合。 薄钰站在他后面,霜科挡在他前面,两个人无形中都在保护他。 有人在帮他,他不应该这样懦弱,他需要做些什么。 “我……” 王佑的声音在安静如鸡的教室里无比清晰。 这是让他本能想退缩的场面,却因为面前有人愿意无条件维护他而鼓起勇气。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天在寝室里,从我床铺下面扫出了一个被别人啃过的梨核,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有脚臭,我吃不起四块五一斤的梨,路含星,需要我说出来在那一个月里是谁在宿舍里吃过梨吗。” 被指名道姓的路含星脸色瞬间涨红,“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说是你脚臭啊,本来臭味就是从你床上发出来的,谁知道那是什么。” 王佑像个正在战斗的斗士,持续进攻,“当时误会就澄清了,除了咱们寝室的几个人,隔壁也有好几个宿舍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就在现场,你说你不知道,需要我把其他寝室的几个人都拉过来跟你对质吗。” 路含星理亏,避开众人的视线,低头不再说话。 好事者们偃兵息鼓,看路含星的态度,很快就猜到了这里面的事实和王佑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那样说,不过就是为了彰显自己跟别人合群,亦或者无所谓是谁被说坏话,只要是大家默契达成的共识,寻找被认同感。 绝大多数部分人的心里也清楚王佑的无辜,乃至现在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因为别人都那样说,所以他们也这样说,他们不是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以此,来削弱自己的羞耻感和罪恶感。 霜科目瞪口呆。 在他的印象里,王佑是懦弱胆小没主见,性格孤僻到没什么朋友的人。 没想到王佑有一天竟然敢在公众场合跟别人搭腔,义正言辞地为他自己讨公道。 他和薄钰玩到一起之后,他爹就夸他有眼光,以后要常跟薄钰这样的人结交。 当然,薄钰的优秀一般人比不了。 他很庆幸能在薄钰还只是崭露头角的时候和对方成了朋友,不然现在,薄钰跟他也不会有超过同学的交际。 霜科从小到大做的任何事,都没得到过霜建成的认可。 他优秀,那是以他的教育资源应该达到的程度。他顽劣,也有作为首富的爸爸替他兜底——当然,他爸也不可能让他有变成这样的机会,会提前用七匹狼伺候。 他结交的什么朋友和同学霜建成都没什么兴趣,有时候还让他少跟一些狐朋狗友玩。 但是薄钰的出现,让他爸有了改观。 第一次从他爸的脸上得到了认同感,看到他和薄钰保持联系,还夸他做的对。 从那时候起,他就有意无意的开始关注薄钰,薄钰这个人面上冷酷,实际相处下来非常好相处,对家人和朋友很护短,所以他愿意发展到和对方同进同出。 有了薄钰,霜科自然就看到了学习同样优秀的王佑。好吧,其实王佑只是顺带。 对方是薄钰的同桌,学习也不差,要说能和薄钰说上几句话的人,大概就只有他的同桌王佑了。 霜科不想冷场,就自然带着王佑和薄钰一起玩。等真正相处下来,他发现王佑这个人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僻,有时候逗他还挺好玩,所以霜科自动把王佑划分到自己的阵营。 王佑平时的表现就是什么话都不会往外说的人。 极其内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敢跟别人叫板。 第49章 妈祖娘娘庙1 霜科第一反应就是意外,然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跟上王佑坐到他前面,“不是,这,王佑你不结巴了?!” 王佑刚坐一下,情绪还未平复下来,就被霜科问懵了。 霜科盯着王佑,认真说道:“你刚才可真的太有气势了,一口气就把话顺下来了。” 一口气就把话顺下来了? 王佑努力去回想刚才自己说了哪些话,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说话的时候是结巴还是不结巴的。 他试着开口,“我我、我……” 他死死抿上嘴巴。 放松下来,开口第一个字就打回了原形。 薄钰走到座位上,认同道:“刚才的表现真的很不错。” 王佑联想到刚才自己气势汹汹的模样,忽然就害羞了。换成平常,他肯定不会这样,感觉好丢人,王佑捂着发烫的脸。 霜科瞪眼睛,一副受伤的表情,“不是吧,我夸你,你没什么反应,薄钰夸你你就开心,要不要这么厚此薄彼啊王佑,我跟你也是朋友啊。” “哪、哪有。”王佑想,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 “你就有,快给我也笑一个。” “不笑。” “快笑。” “不。” “快快。” 后者想了一会儿,道:“专制,强横,霸道,不讲理。” “你骂我?” “我可、没骂,是你自己爱对号入座。” “伤心了呜呜呜。” 三个人坐在角落里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似乎并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项童童的后槽牙都要被咬断了。 竟然这么轻巧就把事情揭过去了?真是没用的一群废物。 项童童的视线从张子峰身上移开,本来还想从他身上下手,结果一事无成。 项童童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然后撅起嘴巴,“薄钰,是你先不识好歹的。” 项通海在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老板,找到他们了。” 床上的情妇悠悠转醒,声音里带着不满的小情绪,“老公,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啊。” 说着就上手去扒拉他的胳膊。 项通海烦不胜烦,一脚把女人踢到了床底下,“滚。” 女人大惊失色,吓得连滚带爬就往外跑。 项通海懒得搭理女人是什么表情,转头问道:“他们有几个人,找人做掉他们。” 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小花无意间看到了他们的妹妹,我查过了,跟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我估摸着他们应该就住在那附近。他们,都还在崇阳市。” 项通海露出残酷的笑,“继续跟着,一旦发现他们的住所,就让老貂带着人过去废了他们。” “那女的怎么办。” 项通海说:“那还用我说吗,抓起来啊,有了人质,他们就不敢报警。” “是。” 第二天早上,有人在上课之前跑过来跟王佑道歉。 “别人都这么说,我们才跟风说了你,真是对不起啊王佑,我们也不祈求你的原谅,就是想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 王佑什么都没有回应。 还有人脸皮比较薄,让人转交给他一封道歉信,王佑看到署名,拆开后认真读了一遍。 “这么认真,是谁写的?”霜科视线一转,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路含星?你的室友?” “嗯。”王佑把信重新折起来,塞进书包里。 霜科环顾一周,“薄钰人呢?” 王佑也疑惑道:“刚才去、办公室,一直没回来。” 没回来的薄钰回家了。 张玉兰看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离开家的时候,你奶奶还在呢,等我们回来你奶奶就不见了。” 薄钰问:“报警了吗?” “警察说没满24小时,他们还不能出警。” 李文心犯病,人跑丢了。 张玉兰两口子晚上又在店里,等凌晨回到家一觉醒来,发现人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张玉兰说了来龙去脉,“我跟你爸回来的时候,人还在屋里睡觉,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后来我跟你爸就回屋睡觉了,等早上七点多醒了,喊你奶奶吃饭,就发现她不见了,门口的门是开着的,我们怀疑她出去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最多不超过七个小时。 “妈,你先不要着急,你先跟爸再去找找,我去附近超市查一下监控。” 超市老板一听是老人家丢了,二话没说就调取了监控摄像头,可惜监控有死角,从监控画面里并没有拍到李文心。 小洋楼从正门出去,走两分钟就是公交站牌,超市就开在这条路上,监控画面里没有显示李文心往公交站牌这边走,那她最有可能就是往左边那条小巷子里走了。 谢别老板,薄钰寻着监控死角的巷子里找过去。 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其实是条死路,薄钰走到头后又往回折返,他站在路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这小区附近有一家棋牌室,是中老年人活动中心,门口停了很多两轮车三轮车和四轮车,这边不靠主路,停靠在外面的车辆几乎会占到路中央的位置,会留一段很窄的距离供来往车辆通行,往前几分钟后就是死路,往后就能回到小洋楼,如果李文心走了这条路,这附近的很多人都会见过她。事实上薄钰问了很多人,都说没看到。 在棋牌室对面,楼与楼之间有一道小拱门。薄钰无意间看到有人会从从里面出来。 他拦住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大爷,在里面是干什么的?” “里面是个妈祖娘娘庙,可以拜佛烧香,小伙子你要进去可不能两手空空啊,去路边买点香烟和水果,妈祖娘娘才能保佑你。” 薄钰想直接进去,大爷却盯着他,很不认同的样子。 于是在大爷的注视下,薄钰就去路边买了一把香,大爷这才满意地离开。 薄钰往写着‘心诚则灵’的拱门里走,却有人先一步抢过他进入拱门,人数不少,穿着统一的制服,手里还拿着斧头和电击棍。 他们来势汹汹,薄钰眉头一跳,怕李文心在里面会出事,忙追了上去。 薄钰在妈祖娘娘庙里绕了几个弯,就看到有人拖着一个女生往外走,庙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和惨叫声。 “不要打了,我哥会被你们打死的,求求你们了。” 薄钰耳朵微动,这个女生的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姚燕?!” 被人揪住头发的姚燕此时回头,脸上的惊恐未消,“薄钰,你……” 第50章 妈祖娘娘庙2 薄钰错开眼神,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护头躲避的熟悉身影。 “奶奶!” 李文心犯病起来谁也不认识,她看见闯进来挥刀就砍的陌生人,吓得四处逃窜。 薄钰的声音在秩序纷乱的场面里如海中投石,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薄钰,报警,啊——” 姚燕的头皮一紧,被人大力揪扯着。 小头目警告薄钰,“不要多管闲事。” 他揪起姚燕的脸正视自己,恶狠狠道,“报警?你不要你哥的命了?” 姚燕痛到面容扭曲,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坏人,坏人!”李文心高声道,转头就莽着头去顶小头目的腹部。 小头目嗷的一声捂住裆部,门口的两个混混反应过来钳制住了还想乱撞的李文心。 他们谁也没把小太婆当回事,没成想这个被吓傻的小太婆却趁其不备得手了。 小头目恼羞成怒,上腿就要踹李文心,半道被人掀了抬高的腿,一屁股墩到地上,骨趾裂开,站都没站起来。 两个手底下的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松开李文心,挥起斧头就来砍薄钰。 姚燕脸色煞白,“不——” 几乎是同时,薄钰在斧头落下前缴械了其中一个人的武器,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拉,另一个人的斧头就砍进了同伴的肩胛骨里,顷刻间血流如注。 在这个人慌乱拔斧头时,薄钰一脚将人踹飞,撞到墙上,直接晕了过去。 在殴打姚强的老貂察觉到外面不对劲,掐着对方的脖子,“竟然还有帮手?” 他扭头对后面的兄弟说,“去把外面那个人给我解决掉。” 姚盈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他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去抓老貂的裤管,“有什么冲我来,跟我哥没关系,都是我指使的,是我!” “别急,有你挨打的时候。”老貂一脚将人踢开,挥拳招呼到姚强脸上。 姚强闷哼一声。 姚盈缺被这一脚踢的脑袋发懵,又听到姚强的声音,心痛如绞,尖细阴柔的声音破裂,“老貂,今日你最好让我们兄弟二人死在这儿,不然我跟你不!共!戴!天!” 姚盈缺是什么样的人,老貂略有耳闻,那是睚眦必报,心肠狠毒,没心肝的玩意儿,他的前主人许赛青是怎么被他弄进牢里的,老貂一清二楚。 “可谁让你惹谁不好,惹我们老板。”老貂上前揪起姚盈缺的衣领,“他宝贝儿子你都敢打,真是活腻歪了。” “呵呵。”姚盈缺嘴里溢出血来,眼底闪过恨意,“项童童咳咳咳……早知道咳咳咳我就该弄死他。” 只把人弄进重症监护室,真是便宜他了。 老貂发狠,另一只手掼着姚盈缺的头砸向地板,一下又一下。 见此情景,姚强剧烈挣扎,含糊不清地‘啊啊’着,面容狰狞,眼目欲裂。 他挣开钳制他的人,扑向足有两米高身材壮硕的老貂,殴打到一起,解救了不知生死的姚盈缺。 一拳又一拳,角度刁钻地往老貂身上招呼。 有人见状再次抓住姚盈缺,用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生生嵌进去一厘米,渗出一抹鲜血,“别动,再动就杀了他!” 姚强手劲儿一松。 形势两极反转,老貂一个翻身将人按到地板上,用尽全力,一拳砸到姚强的脸上。 姚强的脸偏到一边,眼里失去光泽。 姚盈缺嘴里的血一股一股往外冒,跟不怕死一样抵着刀尖要去救姚强,“哥,嗬,嗬,嗬嗬……” 小弟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要命的人,又不清楚上头的人是真想姚盈缺死还是假的,他打归打,手上却没杀过人,姚盈缺又不要命的往匕首上刺,他手一软,匕首落到地上。 姚盈缺迅速捡起匕首,找准老貂的后腰就扎了进去。 姚盈缺两兄弟,姚强战斗力在道上战力前五,但他的兄弟姚盈缺,却是名副其实的弱鸡。 姚盈缺这一刀仅仅进入一寸,老貂就卸了他的胳膊,痛的姚盈缺进气多呼气少。 老貂已经玩够了他们兄友弟恭的戏码,决定在这里解决掉他们。 捡起脱落在地上的匕首,手起刀落—— 砰的一声巨响,庙门被人暴力砸开,老貂带来的小弟们倒在地上打滚。 “哥!” 姚燕第一个要冲上来,被薄钰按在原地。 老貂皱眉,松开了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姚盈缺,隐隐觉得出现在门口的少年有些眼熟。 想不起来。 他站起来,看着薄钰,又去看姚盈缺,再去看躺在地上打滚的兄弟,知道了眼前的少年也不是善茬。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你,离开,当什么都没发生,有命活。 不离开,死。” 站在薄钰身后的姚燕整个人都在颤栗,她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薄钰,一个劲儿的摇头。 薄钰倒是认出了老貂。 两米的身高,脖子还有纹身,忘记这个魁梧壮硕的壮汉没有三年五载有点难。 两次见面,这个壮汉给他的感官都非常不好。 薄钰掏出手机,“不好意思,我已经报过警了。” “那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庙里杀生,你也不怕死了进地狱。”薄钰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 在他们的正前方就是能祈求平安的妈祖娘娘,娘娘雕像以悲天悯人之姿普度众生,而她的脚下,却有人意欲杀生,杀的还是活生生的人。 “那你们就先去地狱等我吧。” 老貂无所谓的笑。小孩果然是小孩,他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人,跟着项通海这些年,杀过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还怕下地狱?真是笑话。 薄钰把李文心推给姚燕,“你帮我带我奶奶先出去。” 姚燕担忧道:“我哥……” 薄钰说:“交给我。” 姚燕的担忧不减反增,薄钰快速将人推了出去,“带我奶奶去接应警察,你带警察过来救我,你哥他们自然就能得救。” 姚燕一咬牙,带着李文心就往外跑。 “真是聪明啊,赶跑拖后腿的,不过,今天你要为你的多管闲事付出代价。” 老貂目光沉沉地看着薄钰,身躯如猎豹一般接近薄钰。 第51章 杀人了 老貂的速度越快,放在薄钰眼里就越慢。连匕首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他都能一清二楚,宛如作弊。 薄钰利用自身作弊优势,躲开了老貂的偷袭。 老貂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故意声东击西,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少年躲开了。 “有两下子嘛。” 老貂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却在下一秒拎起地上的斧头砸向薄钰,快、准、狠。 薄钰迅速偏过头,斧头的斧刃削掉他飘扬在空中的发丝,擦着他的耳际砸到身后的柱子上。 好险,反应再差点耳朵都得削掉一半。 薄钰掌心发汗,以他实战经验为零的战斗经验,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壮汉的对手。 完全不是对手,吗? 不。 薄钰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身体开始发烫,越来越烫。 在老貂进一步发动攻击之前,他的脑袋开始高速转动,大量的程序公式涌入他的脑海。 为他计算最佳可行性。 在老貂一拳就要砸到薄钰脸上之前,一动不动的薄钰像换了一个人,更高效,更迅捷。 他迅速格挡了老貂的拳头,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要用力,却被更强大的力量挡住了。 折不断。 薄钰一个翻身来到老貂的侧面,弯腰横扫。 很好。 扫不动。 老貂抓住薄钰,将其重重摔到旁边幸存下来的凳子上,凳子刹那间七零八散。 老貂按着薄钰不让其动弹,在拳头落下时,对方像条泥鳅一样从他臂弯里滚了出去。 再一动,老貂发现自己的胳膊僵硬异常,无法使出力气。 他低头,看到手臂上不知何时被插入一把匕首。 他忍着疼痛拔掉匕首。 “小聪明。”他说。 老貂仍旧不把对方当回事,在绝对实力面前,薄钰那点小伎俩小聪明在他眼里就是负隅顽抗,坚持不了多久。 薄钰却只是笑笑,大块头真难搞。 经过刚才的计算,他的胜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九。 他在苦笑。 这是连一半的胜率都没达到。 要不先撤,保命要紧? 然而这个笑容落在老貂眼里却是挑衅。 他不死不休地迅速和薄钰纠缠到一起。 几个回合后,薄钰不慎被打中了胸膛,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热流从喉咙里喷洒而出。 老貂也没讨着好,腰侧被尖锐残缺的木条扎中,好巧不巧就扎在姚盈缺捅入一寸的位置,尖锐的木棍直接捅进肉里。 薄钰倒地吐血。 老貂站起来踉跄不稳,捂着腹部后退。 现在就是逃跑的机会,薄钰往敞开的门边瞥去。 他已经摸的很清楚了,打到最后,老貂会略胜一筹。 他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他还没那么伟大。 他也还没活够呢。 就在薄钰心想着要不一走了之先保命的时候老貂发怒了,力大无穷的他抱起了妈祖娘娘。 没错。 底座被焊死的妈祖娘娘生生被老貂拔地而起。 薄钰震撼到瞪大眼睛。 “不会吧。”他扭头就跑。 妈祖娘娘径直砸到薄钰的脚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妈祖娘娘的头和身体分家,滚落到门边才堪堪停下。 “对神明不敬,是要遭天谴的。”薄钰对老貂欲言又止。 老貂手臂青筋凸起,高大的身躯三两步就抓住了薄钰。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说这些。” 老貂掐住薄钰的脖子,下一秒一把匕首扎进了他的脖颈。 在匕首的刀柄上,一双沾染鲜血的苍白玉指,异常刺目。 姚盈缺的身形摇摇晃晃,用力拔出匕首。 老貂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迅速倒地。 薄钰吸入新鲜空气后,他看着趴到姚强身边的姚盈缺,震撼不已。 杀人了。 “他死了?” “嗯。” 姚盈缺努力扛起姚强,薄钰见状,上去帮忙。 他看姚盈缺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直接背起姚强,“你可以走吧。” “可以。”姚盈缺气息不稳。 三人一身是血的从妈祖娘娘庙里出来,好不容易走到主路上,在等警察的姚燕跑过来搀扶姚盈缺,哭得抽噎不止。 “二哥,大哥没事、没事吧。” 姚盈缺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妹,安抚道,“先送医院。” “对,对。”姚燕慌得六神无主。 张玉兰夫妇也在,他们看到薄钰背着一个血人出来更是吓得不轻。 “薄钰,怎么了这是?” “这小孩儿怎么被打这么重,你没事吧薄钰。” 张玉兰语无伦次的关心起来,薄钰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薄钰问:“妈,奶奶呢。” “你爸带她回屋了。” 警察这时候赶到这边,看着伤痕累累的几个人也吓了一跳,一波人送姚盈缺姚强去医院,另一波人去妈祖娘娘庙抓人。 薄钰作为当事人之一,也要被带去录口供,他身上同样有伤,便被一起带去了医院。 去妈祖娘娘庙的警察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了?” “里面有打斗痕迹,却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警队小队长感到意外。 “对,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地上有大量血迹,看流血程度伤得不轻。” 可不是不轻嘛,两个受害人都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外科包扎的薄钰将警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竟然没有人吗? 他感到意外。 外科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刚毅的警察走了进来。 他是崇阳市川新区支队刚上任的新队长。 因为年轻,身上有股敢闯敢拼的猛劲儿,他看到正在包扎的薄钰,是个比自己弟弟还小的小孩,态度不由得软和下来。 “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闫升。” 薄钰抬头,眼睛明亮,他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你好,我叫薄钰,崇阳一高高二的学生。” 闫升说:“那两个小孩太惨了,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会儿可能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不要害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薄钰乖巧地点头。 姚燕那里警察已经简单问过了,没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就把目光落在了负伤不严重的薄钰身上,希望能问出凶手的下落。 薄钰从外科室出来,几个年轻的警察前后跟着他。 姚燕蹲在手术室外面,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薄钰转身对警察说,“我能去安慰一下我的朋友吗?” 这点小请求警察们没有理由拒绝,薄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一句话没说,只是给了姚燕一个拥抱。 木讷的姚燕在薄钰走后,双臂收拢,攥紧了手中多出来的纸条,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 第52章 秘密纸条 卢志才在摆弄办公位上的电脑,卡死机黑了屏,电脑里有份资料忘记备份了,他等不及修理电脑的人上门。 在薄钰来销假之前他就搞了半天,现在急眼了物理攻击捶了两下,一扭头看见薄钰还没走,就解释说:“这破电脑,死活开不了机。” 薄钰迟疑了一下,“我试试?” “你试试?” 卢志才让到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来。” 薄钰先是看了电脑,再是去看了主机,前后又忙活了半分钟,再按开机,电脑屏幕亮了。 卢志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可以啊,薄钰。” 学习好就算了,还会修电脑,不就是全能天才。 薄钰说:“我就随便试试,运气好。” 卢志才也不跟他掰扯,他说什么是什么。 薄钰销完假,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办公室内。 气压低到让人胆寒。 项通海用手抓紧了手上的文件,a4大小的纸张禁不住他的蹂躏,以他掌心为支点,在黑纸白字的纸面留下一道道枯皱纹路,“你再说一遍。” 在他面前。 十来个小弟如丧家犬,站在刷白的墙体边,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还有一个站都没站起来,躺在地上,侧着身躯,不敢直视项通海。 就是那唯一躺在地上的人回答:“老貂跟我们去逮那两兄弟,……死……s……” 项通海的目光冷若寒潭地扫过他们。 说话的小头目,一个死字生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项通海替他们说完,却也是问句,道:“死了?” “对。”回答的小头目整个人都在发抖,承受不住多年来的项通海的手段和威压。 项通海却没想象中的发怒,而是沉声道:“你们一群人去找姚强姚盈缺兄弟俩,手里还有他们妹妹这个人质,你们告诉我,你们被打的屁股尿流,然后老貂死了?” 项通海觉得自己在听笑话。 躺在地上的小头目目光躲闪,“是半路有人来支援他们。” “谁?”项通海的视线凌厉了几分。 小头目知道自己赌对了,在回来的路上为了将功折过,立马吩咐人去查了那个身手了不得的家伙,也销毁了在那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保证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一个高中生,我们查过了,他叫薄钰,跟小少爷在一个学校,之前救……救过小少爷。” 项通海想起来项童童之前被姚强姚盈缺整住院的那次。 他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个路人救了他儿子,没想到是个高中生。那时候为了整垮许家,忙的脚不沾地,这个‘救命恩人’的小人物他早就完了。 “好的很。”项通海露出残忍的笑容,“既然知道是谁干的,那你们就给我抓过来。” “可是……他现在在学校。” 他们都是灰色区域的人,做事都在暗处做,过于光明正大,警察立马就能找上门。 “废物吗,这还用我教吗,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必须见到他。” 项通海的视线移到他们每个人身上,狠狠地说:“不然我就剐了你们的皮。” 众人如释重负。 “等等。”项通海喊住侥幸要溜出去的属下,“姚盈缺他们人呢。” “在市附属医院。” 小头目在项通海发怒之前补充道,“有条子守着,我们的人没法靠近。” “那就派人去医院守着,不要打草惊蛇。” 有人敲响了项通海的门,“老板,电话。” 项通海正在气头上,语气恶劣,“谁的!” “他说他姓凤,说想请你吃顿饭。” “凤?”凤是个稀罕姓,项通海在应酬的时候听过一耳朵。 想到一个人,他不太确定,毕竟不太可能,“他说他全名了吗。” “好像叫凤填石。” 项通海眼皮跳了一下,他跟这个新市长无缘无故,没道理来找他一个不入流的小市民吃饭。 项通海不清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清楚这个人自己不能得罪,“约了什么时候?” “这个星期,星期六晚上,鸿福餐厅,八点半。” 项通海摩挲着冰凉的办公桌,“你去回他,说我项某准时到场。” 秘书走了,留下一屋子还在战战兢兢的人。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 剩下的人如鱼贯而出,离开之前还不忘抬走地上躺尸的人。 姚盈缺真正清醒过来是在第二天中午 “哥,你醒了!” 睁开眼时看到了一脸惊喜又庆幸的姚燕,视线下移,还有一个年轻又正气凛然的警察。 警察道:“我叫闫升,是负责你们案件的警察。” 姚盈缺又把视线落在姚燕身上,“哥……” “大哥救回来了。”姚燕握住姚盈缺抬起的手,她眼眶湿润着,“就是还没有醒,医生说要再观察两天。” 闫升安慰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姚盈缺的声带受到了不小伤害,声音尖细中带着如颗粒般阻塞沙哑,难听刺耳,“谢谢。” 姚盈缺将头偏到一边,似乎刚才的对话已经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闫升还想再问什么,站在一旁的医生打断他,“病人才刚醒,状态并不是很好,现在需要的是静心修养。” 医生都发话了,办案心切的闫升只好作罢。 等医生和闫升姚燕他们离开病房,姚盈缺打开了被攥成一团的纸条。 上面写着——死人消失。 姚盈缺没有感到意外,项通海手底下的人早就被训练出来了,更不会留下把柄给别人。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医院外面肯定蹲满了项通海的人,不光是医院外,甚至在医院里可能都有。 姚盈缺闭上眼睛,脑袋里飞过无数个可能性。 他不能坐以待毙。 项童童在薄钰这里吃了无数回闭门羹,装不了,索性不装了,他打了个电话,在校门口和一个人碰面。 项童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打开黑色塑料袋子,问道:“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放心吧,会所小妞一用一个准,包立马见效。” 第53章 矛盾和解 张子峰最近在躲着霜科,这让霜科很疑惑,几次独处不成,霜科干脆就把人堵在厕所,关上门问他,“你到底怎么回事?” 张子峰撞开霜科的肩膀,“让开。” “不是,你有病啊,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行吗,你躲着我干什么。” 张子峰将头撇到一边,“我没有。” “你就有。”霜科生气道,“张子峰,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朋友?” 张子峰沉默了。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现在不说,那以后我也不问你了。” 霜科在和张子峰对峙。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张子峰这几天过的也异常痛苦,唯有痛苦才能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跟霜科的差距。 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是不可能和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成为朋友,他们不是一路人。 一个项童童就能欺负得他家喘不过气来,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自己配不上霜科的真诚。 薄钰很好,王佑也很好,不好的是他。 因为霜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张子峰痛恨有钱人,曾经的朋友在他面前都有点面目可憎,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其实最面目可憎的是他自己。 “就因为这个?” 不是一路人?霜科觉得滑稽,他跟张子峰能玩一起,两个人从性格脾气到爱好基本相投,不然霜科也不可能跟他要这么久,他忍着翻涌的怒气,爆粗口道:“张子峰,你他妈傻b吧。” 张子峰耳朵轰的一下炸了。 霜科和张子峰在厕所大打出手,薄钰和王佑赶来拉架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互殴,周围看戏的都躲在门后面,生怕一不小心下一个受伤的就是自己。 王佑跑过去拉架,没成功,额头上还撞了个包,看不过去的薄钰上手,三两下就把打架的两个人拉开了。 卫生间对面就有一面镜子,张子峰捂着脸痛的要死,一看脸划拉了一个伤口,“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啊,我脸那么大口子以后破相了,怎么娶媳妇?” 霜科翻白眼,“就你这死人脸还娶媳妇,有女的嫁给你那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张子峰瞪大眼睛,“谁死人脸了?!” “就你!” “你才死人脸好吧,脾气臭的跟屎一样,你大少爷了不起啊,需要全世界都围着你转。” “比你强,屁本事没有就会给人甩脸色。” “你……” “你?!”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来个回合,薄钰听不下去了,“够了,老师来了。” 卢志才将互不服气的两个人带到办公室。 作为班主任的威严,在班里他一向说一不二,此时板着脸,一副要发怒的样子,让两人心里打鼓。 卢志才带着两个人进到办公室后开始问:“你俩咋回事,平时不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吗?” 张子峰呛声,“谁跟他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霜科也看不惯张子峰,“他闲的。” “我闲的?还不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你说清楚啊!” 卢志才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来听他们两个人吵架的,他当即拍了桌子,“你俩再这样,我就请你们家长了。” 两人顿时安静。 卢志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霜科闷声,“没啥。” 卢志才扭头看张子峰,“你呢。” 张子峰也说:“能有啥。” “说实话,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家长打电话。” 霜科瞎编了借口,“他踩我鞋了,我疼,我先打的他。” 张子峰拔高音调,“是我先打的!” “我。” “我!” “我。” “是我才对。” 卢志才一头黑线,“都给我闭嘴。” 空气凝固了两秒钟。 “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吗,还争起来了。” 卢志才拍响了桌子说,“不管你们俩是因为啥,都不能打架,万一在学校受伤了怎么办,尤其是你张子峰。” 张子峰喊:“关我啥事啊。” “你刚出医院又想进医院,你不考虑你自己你得考虑一下你爸妈的感受吧,之前他们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学校多照顾你,你倒好,转头就跟同学打架。” 张子峰跟锯嘴的葫芦似的没了声。 “行了,你俩出去一人写一千字检讨,放学之前交上来。” 张子峰和霜科一起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不小心对视上,又嫌弃般互相别开眼睛。 张子峰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拍了一下自己,现在怎么娘们唧唧的,跟在霜科后面,一起往教室走去。 再从楼梯上到走廊前,他终于憋不住了,“对不起啊,霜科。” 磨磨蹭蹭走的跟蜗牛一样,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霜科此时回头,“嗐,不是我说,到底咋回事,你说出来,让我死心成吗。” 张子峰在放完晚自习后,在霜科的怂恿下,把王佑喊了出来,跟他当面道歉,“之前我凶你了,我跟你道歉。” 王佑连连摆手,他看向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霜科,“不、不不用,你不说我、我都忘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俩和、和好了吧。” 霜科走过来给了张子峰一个大逼斗,“已经没事了,这家伙看着人高马大,小气吧啦的。” 张子峰像被踩到脚的小狗嗷嗷叫,“谁小气吧啦的了?” 霜科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说开之后,张子峰心里那点扭捏劲儿早就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自己对不住王佑,霜科说得对,作为朋友的朋友,他不应该嫉妒什么都没有的王佑。 霜科当时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我朋友,薄钰是我们的朋友,王佑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了。” 霜科用了‘我们’。张子峰顿悟过来,才知道霜科在交朋友的时候,算上了他那一份,并不是他以为的霜科有了新朋友就会抛弃他这个朋友。 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破事,张子峰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丢人啊。 薄钰出现在教学楼的拐角,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复习资料,看着在角落里似乎有聊不完天的三个人,有些无奈,“快熄灯了,再聊下去,宿管都要关门了。” 三人从暗处走出来,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霜科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薄钰没跟上来,“薄钰,你不回宿舍?”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图书馆还个书再回去。” “好,那你快点,我们给你留门。”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薄钰的人,此时做了一个可以行动的手势。 第54章 得手了 “薄钰同学。” 有人在暗处喊住了来到图书馆的他。 图书馆外面绿植茂盛,还有一座凉亭,平时是小情侣爱钻的秘密基地,这阵子学校领导抓早恋,小情侣们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这儿了。 小情侣们之所以爱来这里,是因为无论春夏秋冬,凉亭的外围被一圈密密麻麻的绿植圈在里面,从远处看,只能看到一个凉亭伞状的顶部。 “是你?” 透过绿植的间隙,薄钰看到了站在凉亭下的项童童。倒不是他视力有多好,是因为凉亭旁边有一个照明路灯。 从路灯照应的轮廓和声音上来判断,薄钰一眼就认出了项童童。 江西安距离成年还差一个月。 五岁的时候父母早死,没人管教的他,从小混迹(流浪)在各种街头,吃百家饭长大,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是路边无冤无仇的小朋友的父母的反面教材。 那些穿着光鲜亮丽的人常常指着他,对他们还不懂事的孩子说,“看,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只能出来捡垃圾桶的饭吃。” 大概十四五岁的时候,跟了一伙混子,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弟,以欺负他为乐。 那时候他的身高矮,混子们还以为他只有八九岁,他为了能正经混口饭吃,常常需要忍受这些人的欺负,他们戏称之为后辈文化。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等进了新人,你也可以使唤他。” 事实却不是这样,就算进了一个新人,又一个新人,他永远是被踩在最底层的存在,因为他瘦,因为他矮,因为他不比别人强壮,不痛不痒的挨打受气并没有磨灭他的意志,他只想正经混口饭吃。 前两天,‘前辈’们第一次被人打得跟落水狗一样跑了回来,听说还死了一个人,上面的老板很生气,说要把凶手抓回来。 社团里的人,姑且把他们这种小团体称之为社团。社团里的人一听上面的人都死了,那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去一个不是死一个,他们又不是嫌命长。 他们只是出来混的,又不是真出来卖命的。 后来这活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江西安的头上。哦,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大哥,他们都以为他是社团推出来的精英。矮点的精英。 他也不敢说自己不是,不然回到社团,多的是人整他。他可不想回到天天莫名其妙被扇耳光,任劳任怨给他们端茶倒水的日子了。 为了不露怯,他全程绷着脸。 一个大哥在看到薄钰走进一个凉亭后,朝暗处的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行动了。 一手迷药,一手麻袋的江西安紧张到不行。 那个高中生,明明只是高中生,怎么可以长这么高,目测都有一米八多了吧,能摞一个半他。 只希望暴露的时候对方能打得轻点。 也不知道崇阳市的牢饭好吃不。 几个粗壮的大块头背着江西安在蛐蛐,“大哥,真让那瘦的跟麻杆一样的矮子动手啊。” “还夸他是什么精英,看把他美的。” 被喊做大哥的男人拍了旁边人的脑袋,压低声音说:“咱不这样说,他会替咱们卖命吗。” “他能行吗。” “他不行,难道你们行吗,初生牛犊不怕虎,懂不懂?万一不成事,不是还有咱们呢吗,到时候大家一起上,还扑不倒一个高中生吗。” “可是老貂……”众人心有戚戚,谁不知道老貂的厉害,就是十个他们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老貂的对手。 他们几个是上次打架受伤最轻的人,心里多少对这个高中生有心理阴影,谁都不愿意打头阵,所以只好交给新来的矮子。 大哥咽了咽唾沫,“那小子别看个子矮,胆子比熊大,你看他拿东西慌都不带慌的,行不行,至少比你们几个行,那药量能迷死一头大象,等他一会儿得手的时候,咱们几个一起上。” 项童童指责薄钰心狠,明明他是为他转校过来的,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到底是同学,薄钰怕对方再纠缠下去,他想着利用这次机会直白地拒绝,“我对你真没意思,救你也是顺手,就算那天路上是个乞丐,我也会救的。” “你知道我转校是为了你吧,就这样对我,对班里每一个人都有好脸色,平时去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连王佑那样的人你都能跟他当朋友,为什么我不行。” 项童童喋喋不休,情绪很是激动。 薄钰现在认为霜科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听不懂人话。 不打算再继续探讨这些无意义的话的薄钰,忽然闻到了一抹奇异的香。 “什么味道?” 心虚的项童童声音不自觉弱了下去,“驱蚊子用的。” 冬末初春驱蚊子? 哪儿来的蚊子? 警惕的薄钰转身就走,项童童情绪更激烈了,“你别走。” 薄钰在对方碰到自己之前,将人从绿植里推了出去。 刚偷偷潜入过来的江西安忽然觉得有个什么人形重物压到了自己身上。 “什么r唔唔唔……” 江西安心里一紧,右手的迷药赶紧捂住了对方的口鼻,麻袋一套,扛起对方就跑,却没注意到凉亭内部有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得手了! 江西安的心脏都跳了出来。 那蹲在暗处的几个大哥看他扛着一个人回来,立马接过手,从操场厕所凿开的狗洞里钻出去,等江西安也想爬上车,被那几个大哥一脚踹了下去。 江西安屁股着地,望着汽车的屁股尾气傻了眼。 “大哥,那小子没上车。” “上什么车,他上车这功劳不就是他的了吗。” “也对哈,大哥英明。” 薄钰浑浑噩噩做了很久的梦。 陌生的梦,里面有一个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自己。 好像是成年版的‘她’。 第55章 姚燕的感谢 ‘她’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塞进五岁大的男孩怀里。 ‘她’说:‘ez,帮帮我好吗。’ 男孩在车窗关闭前,坚定道:‘小姨,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而‘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襁褓上,神色复杂,最终在车窗关闭的最后一秒,转身离开。 “不要。” 不知为何,薄钰心脏钝痛,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的气味。 “薄钰,你终于醒了!” 霜科说:“你吓死我们了,你要再晚醒一会儿,我就要报警了。” 霜科和张子峰以及王佑的脸出现在薄钰眼前,他们脸上的神情无不担忧。 张子峰伸出五根手指头:“薄钰,还认识这是几吗。” 霜科挤开张子峰,“别瞎捣乱,薄钰,你脑子痛不痛。” 薄钰伸手触摸额头,发现自己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应该是倒地上时磕到的。 “我没事。”薄钰问,“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王佑来找我们,说你晚上没回寝室,我们三个担心你就去图书馆那边找,才发现你晕倒了,真是好险。” 张子峰狂点头,“你是怎么晕倒在那儿的?” 要不是王佑细心多绕了一点路,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薄钰。 薄钰说:“是项童童。” 张子峰握紧拳头,“这个人真是可恶。” 王佑是早上替他们三个请了假过来的,他想了一下,说:“早上、没、没看到项童童。” 张子峰道:“估计做了亏心事,跑了呗。” 霜科略有赞同,却还是担忧道:“薄钰,要不要报警。” 薄钰当然报警了,他这边刚挂断电话,病房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 是薄钰见过的警察,薄钰多问了一句旁边的霜科,“这是哪家医院?” 霜科说:“市附属医院啊。” 得。难怪能碰到。 闫升也一脸意外,他的视线扫过薄钰,“是你啊薄同学,是你要报警吗?” 霜科三人看着闫升的警服,面面相觑。 薄钰稍稍想想就明白了,一般报警电话都是就近出警,他现在在市附属医院,离得最近的闫升自然就派过来先过来了解一下大致经过。 薄钰淡定回应,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闫升在本子上记了下来,他收起笔,说:“好,事情要经过我大致了解了,那我们一会儿派警员去学校看一下。” 薄钰说:“他现在可能不在学校。” 王佑立马补充,“我刚、从学校过来,他不在班里。” 闫升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学生的相关信息还是得从学校入手,才好去找人。 等闫升一走,霜科惊为天人,道:“天哪,现在的出警速度都按秒计算了吗。” 张子峰也说:“刚才那个人进来说自己是警察我还以为是骗子,吓了我一跳,还好薄钰认识他,不然就该换成我报警了。” 三个人陪了薄钰没几分钟就被他赶去了学校。 后面张玉兰接到老师的电话,紧赶慢赶跑到医院。她看见薄钰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紧张了好一会儿。 薄钰再三向她保证自己没什么不适,张玉兰这才放宽了心,还嘱咐他让他离那个什么同学远一点,薄钰无不同意,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胡智给他发来的教学视频。 教学视频里总共有一百三十多节课,薄钰当巩固知识点,捡着看了几个。 张玉兰在旁边陪了他一上午,眼看要到中午了,她才想起来薄钰还没吃饭,嘱咐他两句就先回去做饭去了。 等人一走,薄钰一个人坐电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刚打开电梯的门,就在对面看到了同样坐电梯上来的姚燕。 姚燕手里拿着保温盒,里面应该是她做的饭菜。 初看到薄钰,姚燕紧张了一下。 在他平静的目光中,她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了标着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你怎么了?” “刚好住院了。”薄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姚燕点头说道:“我二哥情况好一点,也做了笔录。” 说到这儿她冲他摆摆手,“你放心,我跟我哥都没有提到你,只说你是路过被牵连的路人。” 薄钰做完笔录之后,没有机会再回到这儿,完全不清楚后续的状况,现在从姚燕这里得到回复后,薄钰的心落在了实处。 薄钰看她表情还有些凝重,问:“那你大哥还好吗?” 姚燕鼻尖一酸,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中途醒过来一次,很短暂,不过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薄钰问她:“你们的家人呢?” 姚燕坦然说道:“我们三个都是孤儿。” “那你们……” “我们三个长得不像是吧,那是因为我们三个不是亲兄妹。” 薄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关系很好。” “我是哥哥他们捡的,从小他们都很照顾我,为了我还供我上学。 如果不是为了我,哥哥们也不用去卖命。” 这似乎扯到了姚燕三兄妹的过往经历。 薄钰也是孤儿,对她们的处境能感同身受:“抱歉。” 两人沉默着走出楼梯间。 “薄钰。”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前,姚燕对着电梯里的薄钰深深鞠躬,“谢谢你,真的。” 一滴泪落到姚燕的鞋面上,泪水很快在上面弥漫开来,成了一道不起眼的水渍。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响起。 绑架薄钰的这些打手们跪成一排,个个哭丧着脸。 项童童走到下一个人旁边,抬手又是一巴掌。 等到了第三个人,刚抬手第三个人就捂住了脸,“还敢挡?” 啪啪上手两巴掌。 等项童童挨个打了一遍,坐在主位上的项通海发话了,“你们就是这么跟我办的事儿?” “不是啊,老板,我们绑的就是那个叫什么薄钰的啊,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小少爷了,冤枉啊老板。” 有个人想到了被他们踢下车的矮子,怕被迁怒,就添油加醋的交代了一遍前因后果,到了最后美化了一下,“当时那人还不愿意跟我们上车呢,我就没多想,老板,一定是那个人有问题。” 价值不菲的砚台砸到说话的这个人脑门上,额头直接起了一个大包。 “既然知道有问题,就把人给我抓回来啊!” 老貂一死,项通海发现身边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秘书再次敲门,“老板,警察的电话,说是找少爷的。” 项通海面露疑惑的看向项童童。 后者想到昨夜自己干的事,顿时有些心慌。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他自己知道,但此时焦头烂额诸事不顺的项通海仅存的一点耐心荡然无存,道:“你又给我闯了什么祸?” 第56章 初见凤市长 项童童刚交代清楚,闫升拿着搜捕令找上门来。 “项童童同学,你涉嫌谋害同班同学,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项通海不会这么轻易让别人带走自己的儿子,“警官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童童可是好孩子啊。” 项童童露出无辜茫然的表情。 闫升已经调查了学校里的监控录像,有监控显示,项童童昨晚有出入图书馆的重大嫌疑。 不过当他们去调查操场摄像头和图书馆摄像头的时候,发现那两处的摄像头刚好损坏。 而至于给薄钰同学下致幻迷香的人是不是项童童,需要做进一步指纹检测。 等检测结果出来期间,他们需要先把嫌疑人带回警察局做笔录。 “不管是不是,都需要您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闫升冷硬不吃的态度让项通海生了一丝戾气。 在崇阳市,谁不敢给他一层薄面。 现在一个小小的警察队队长,都敢骑到他头上来,他怎么能不生气。 “好啊,人就在这儿,你现在就可以带走。” 项通海瞪圆双目,唇角微微下压,“不过你怎么带走的,就要怎么给我送回来,如果我儿子在你们那儿磕着碰着,你这个警察也是当到头了。” 闫升不由得多看眼前这个放出狠话的中年人,他讪笑了一下,“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 闫升带着人离开办公室,上警车之前,他回望这座不起眼的写字楼。 旁边来往货运的大卡车络绎不绝。 “把车停到这儿,大家去吃饭吧。” “跑了半个月,终于回来了,想念这儿的食堂啊。” “上一单跑了多少钱。” “一万得有了。” “有赚头呀。” “跑得远挣得多嘛,就是累。” 三三两两的人从警车旁边经过,却无人在意警车的出现,像是习以为常。 谁能想到崇阳市的最重要的货运贸易,就掌握在这栋小小写字楼手中。闫升关门上车。 薄钰下午出院,张玉兰为他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让他随身带在身上,这样能庇佑他远离小人。 薄子俊看张玉兰给薄钰戴平安符,他说怎么一下午没看见张玉兰:“这不就是封建迷信吗。” 张玉兰和薄子俊之前是一碰到钱的问题就吵架拌嘴,现在夫妻俩是时常拌嘴。 薄子俊一开腔,张玉兰就老不爱听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咱家钰儿刚开学就进了几次医院了,你不心疼咱儿子我心疼。” 薄子俊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我咋不心疼我自己儿子了,中午的鸡汤不是我熬的吗。” 张玉兰气势不减:“那你没喝?” 被怀疑老父亲的拳拳之心,薄子俊甩锅,“咱妈也喝了!” 薄子俊一提,薄钰才发现屋里没有李文心,“奶奶呢?” 薄子俊忙拿出手机,偷感十足地偎过来,薄钰后退一步。 薄子俊看到薄钰的动作,心碎了。 他儿子,真就不跟他亲了! 薄子俊委屈得要死,但也知道之前的事的确是他不对。但看到这一幕,还是眼睛发酸,他真的有在改了。 薄钰到底没抗拒薄子俊的接近,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薄子俊点开了一个软件,随着他手指的操作,一个红点出现在地图上。 薄子俊指着那个红点说,“看见没有,你奶奶在这儿。” 原来是自上次李文心走丢之后,薄子俊夫妇就带她去买了定位器,杜绝以后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定位器显示,李文心现在应该是在房间里休息。 拿着薄钰手机在玩程序小游戏的薄茜茜从房间里出来,“哥,电话。” 电话那头,霜科悄悄摸摸地求助,“薄钰,速来救驾。” 半小时后薄钰出现在崇阳市唯一一家的五星级餐厅门口。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迎宾的服务生露出招牌式微笑。 “我找r……” “薄钰薄钰!”霜科偷偷摸摸从大厅里跑过来,看到薄钰,跟看到救星差不多。 迎宾的服务员像是认识霜科,看到他跟薄钰很熟的样子,就自觉走开。 霜科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三言两语便作出了解释,“我爸应酬就应酬吧,非要带上我,那么大的宴会厅,到哪儿都端着,我真是受不了了。” 薄钰这才发现霜科穿着西装马甲,戴着领结,一米八的小伙儿打扮起来,跟电视里的精英差不多。 霜科却受不了这身衣服的束缚,一把扯开了领结,狠狠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带着薄钰往宴会厅走,边走边嘱咐道,“一会儿你跟我去见我爸,说你要辅导我学习,晚上我去你家住。” “能行吗?”薄钰半信半疑。 霜科说:“怎么不行,只要是你说的,我爸一百个愿意,他巴不得我跟着你好好学习呢。” 寒假薄钰拿了全国个人第一,霜建成在家里把薄钰一顿夸,还拿这个事数落他这个儿子的事历历在目。 进入宴会厅,两个差不多高的年轻小伙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霜科眼神不错,很快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霜建成。 他拉紧薄钰的衣服。 薄钰无奈跟了上去,“霜叔叔。” “薄钰?” 霜建成转过身来,看到薄钰的时候就把不赞同的目光落到了霜科身上,“这小子又给你找事儿了吧。” 霜科还没开始演,就被他老爸看出来了。 薄钰尽力表演这早就漏洞百出的戏份,“没有,就是霜科之前说这星期要去我家住,他想让我辅导他学习。” 霜建成对霜科宠溺非常,用手指头戳他的脑门,“你呀,就知道坐不住,既然薄钰都来了,那你还不快滚。” “滚滚滚,我这就滚,老爸,保证不让你心烦。” “这两个小孩是……” 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薄钰循声望去,便看到霜建成身后原来一直站着的一个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身量挺拔,一身浅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身材修长,气质卓然。 五官硬朗,眉眼成熟,仅露出四分之三的侧颜,就透出了十足优越的骨相美。 “右边这个是我刚才想向您介绍的犬子,霜科。左边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今年数竞全国赛个人金牌得主,薄钰,来薄钰,这是咱们市今年刚上任的凤市长。” 第57章 暗潮激涌 这么年轻的市长? 目测才三十岁吧。 薄钰和霜科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彼此的意外。 “市长好。” “薄钰?嗯,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凤填石久居高位,浑身上下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亲和力。 不过是刚上任,就和今日来赴宴的本地富商打成一片。 “我看霜总的儿子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凤填石夸赞完薄钰,就把话引到霜科身上,表面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霜建成谦虚道:“小孩子家家的,品性还是爱玩,早就坐不住了。” 说完,霜建成就直接打发了霜科,挥挥手道:“要走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了。” “谢谢老爸恩典。”霜科拽起薄钰就跑。 霜建成看着他们的背影直摇头,“毛毛躁躁的,小孩子玩闹,凤市长不要介意。” “哪里,就看到令郎他们,我不由得想到自己上学的时光,这一转眼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年纪轻轻,说话做事却十分老成。这是霜建成接触下来,对新市长的直观评价。 好在,是个不难相处的人。 “听说你前一阵子住院了,因为医院封的严不让非家属以外的人进入,这才放弃,现在才得到机会跟您见一面,您现在的身体可有不适?” “小意思,不过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凤填石一语带过,和霜建成碰杯,“霜总,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惦记着我的病情,今天和你一见,一见如故,你我相谈甚欢,以后要多常来常往。” 这是对霜建成抛出了橄榄枝。 霜建成接话,“当然,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 凤填石笑了一下,“互相仰仗。我初来乍到,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在旁边能多多提点。” “好说,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提。” 二人再次碰杯。宴会厅里,和气融融,宾主尽欢。 凤填石身边的秘书掐着点过来俯身耳语,凤填石颔首表示知道了。 敏锐的霜建成问道,“凤市长,可是还有事?” 凤填石起身,“不碍事,你们尽管吃,我先出去一趟。” 凤填石推开秘书递过来的外套,和刚进入大厅的项通海握手寒暄。 “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凤市长百忙之中还记挂我这号人物,让项某受宠若惊。” 两人打着太极进入了另一间包厢。 半小时后,项通海沉着脸出来,随行人员看出他表情不太好,问:“这个新市长找老板,为的是什么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项通海浑身酒气,他在酒桌上一口菜没吃,临了还主动买了单。 新市长在酒桌上什么都没明说,却给了他一个暗示。 似乎是想让他放弃手上的货运,让政府接管。 项通海就不信邪,被拉下马的前市长都没能从他手底下拿走这条线,这个年纪轻轻的新市长倒是胃口不小。 “听说他受伤住院住了整整一个月,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刚出院的病人。” 倒像是刚出笼没吃饱的猛兽。 “给警局打电话了吗。” “已经打过了,他们说会正在向川新区的警方施压。” 得到满意回复的项通海这才钻进车里。 离他们不远,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目光幽深地望向这栋金碧辉煌的餐厅方向。 两个少年从轿车旁边路过。 略矮一点的少年在后头喊,“我保证一定能叫到车,别跑啊薄钰。” 另一个少年大步向前,“都等你半小时了,还是去骑共享电动车吧。” “那你带我,我不会骑。” 后者无奈道:“你掏钱。” “薄钰,你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让我占啊。”少年很快就追了上去。 “亲兄弟,明算账。” “薄钰……”声音渐行渐远。 车内的黑衣人后知后觉,猛然抬头,望向两个少年人消失的方向,低喃道,“原来是同名同姓啊。” 项童童第二天无罪释放,闫升手上拿着两样截然相反的检测报告,只觉得滑稽。 一份是五分钟前在指纹检测报告单上找到了项童童的指纹报告,另一份是刚刚递过来的无指纹报告。 明晃晃的造假。 闫升不愿意放人,领导劈头盖脸对他一顿骂,“好,你要证据,我把证据摆到你面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立刻给我放人。” “还有在妈祖娘娘庙打架斗殴的那个案子你也不要管了,就是混混普通的斗殴事件,不值得我们浪费警力,你把人该撤都给我撤了。” 闫升不可置信,“普通的斗殴事件?人都被打个半死,现在那些人还没找到,你让我撤队不就是对受害者的不负责吗。” “警察局现在我说了算,闫升,到了我们的地盘要遵守我们的规矩,这里不是京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说撤就撤,你能听明白吗,要是听不明白,你这个小队队长可以换个人来做。” 闫升不再说话。 项童童一改昨日的乖顺,神态倨傲地看向这名挨训的小队长,他凑过去在他耳畔说道,“活该。” 项童童神清气爽地离开。 他轻车熟路离开的样子,宛如在逛自家后花园。 闫升的人一撤,早就蹲守在医院外面的人直扑姚盈缺三兄妹的病房,结果打开病房门,本该躺在病床上的人却凭空消失了。 他们抓住来换药的护士,“人呢。” 护士被这些闯入者吓到了,“我不知道。” 一群人又直奔重症监护室,发现重症监护室里只有仪器还在运作。 昏睡不醒的姚强也不见了。 “被褥还是温的,他们应该跑不远,都给我追。” 另一边。 江西安蹲在角落里吃别人的剩饭,他背靠在一柱墙体下,他不想自己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 门口有人闯进来,高喊:“江西安,谁是江西安?” 江西安精神一振,刚站起来要冒头回答。 屋里休息的人个个围上去,“哥,你们找江西安那贼孙什么事。” “他大爷的,给上头办了好事,当然是来嘉奖他的。” 明明是好事,那人却是在咬牙切齿,还爆了粗口。 江西安心里一慌,饭盆不慎打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他在那儿!” 江西安撒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第58章 强制转校了 霜科在薄钰房间里打地铺凑合了一夜,一觉醒来浑身酸软。 “哥,吃早饭了。” 薄茜茜从外面推门而入,看到外人冷不丁出现在自己家里,惊讶一声,“霜哥,你怎么在这儿?” 霜科打了一个哈欠,坐起来,“小妹,有没有一次性牙刷啊。” “我去给你买吧。” 薄茜茜噔噔噔就往楼下跑,走之前还不忘和张玉兰打招呼,“妈,霜哥他昨天晚上睡咱家了,我去旁边的超市买支牙刷和毛巾。” “哦,那我给他添双筷子。”张玉兰扭头又进了厨房。 等霜科从楼上下来,张玉兰还责怪他道:“什么时候来的呀,也不提前说一下,家里都没准备什么好吃的。” 这让霜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张阿姨,昨天我跟薄钰我们俩回来的晚,我就没让他跟你们说,我吃啥都行,不挑食。” “那我随便给你盛点。” 霜科点点头,然后环顾一周,“薄钰呢?” 他从醒来到现在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张玉兰问:“他不在房间里吗? 那他应该就是出去跑步了吧,不用管他,他一会儿估计就回来了。” 霜科震惊加佩服,“薄钰天天都这样吗,难怪他身材这么好,有时候捏他胳膊都感觉他胳膊老有劲儿了。” “可不吗,这段时间自律的很,有时候陪我去逛公园,附近的老头老太都闹着要给他找对象呢,你是不知道,一遇到保媒拉纤的老头老太,钰儿就呆住了,跟木头似的。” 霜科想到那画面就直乐。 薄茜茜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薄钰,他额头上还挂着汗,估计是刚运动完回来。 “早啊。” “早。” 薄钰和霜科打过招呼后就跑上楼,张玉兰的声音在后面追问他,“吃过饭了没啊。” 薄钰在反锁上门前回答,“没有,给我留点就行。” 霜科转过头去问薄茜茜,“你哥干啥去?” 薄茜茜猜测:“洗澡吧。他刚跑完一般就会回去洗澡。” 运动量几乎为零的霜科不能理解,但佩服。 薄钰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楼上下来,桌上的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张玉兰洗完碗筷便回房间补觉。 薄子俊一大早的不知道又去哪里溜达了,李文心吃完饭也回了屋。 薄茜茜吃的很慢,像是特意等薄钰下来。 薄钰洗澡的时候刚了接到闫升的电话,知道了项童童被警察局释放的事,他没有多大情绪。 他往手机里存了闫升的联系方式,弄完,反手把手机扣到了桌子上。 抬头就看到薄茜茜在盯着他。 “哥……” 薄茜茜注意到薄钰的目光,嗖的一下窜到他面前,“下个月初三好像是咱妈的生日,我存了一点私房钱,咱们两个去给咱妈挑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霜科长唉了一声,薄茜茜忙嘘声,让他小点声。 霜科跟做贼似的,也把头凑了过来,“那带我一个呗。” 薄茜茜挺乐意的,多一个人能多个参考意见。 原主不知道张玉兰的生日是多少,薄钰自然也不知道。以前也没过过,现在薄茜茜提出来,薄钰当然愿意,“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就这么说定了哈,那我到时候提前三天去蛋糕店里预约一个蛋糕。” 薄钰问她,“钱够吗?” 薄茜茜忙点头说,“够的……咱爸前两天刚给了我零花钱。”她伸出两个手指头。 初听到薄子俊竟然舍得给薄茜茜零花钱,薄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倒稀罕了,知道儿子不怎么搭理他,转头想加入女儿的阵营里了。 这对出生在有着重男轻女思想家庭里的薄茜茜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欣慰。 薄钰是个孤儿,外在再多么亲和,内心却早在孤儿院里练就了一身冷心冷肺,这个家庭无论是和谐恩爱,还是分崩离析,他骨子里其实都带了一丝无所谓的态度,更无所谓这个便宜的老爸是好是歹,但薄茜茜不同,她是这种家庭的真正受害者,她年龄还小,她渴望父母的关注,也需要父母的陪伴。只是简单维持成这样,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薄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果然是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懂。 薄茜茜的头发被薄钰揉的乱七八糟,她抱着头躲到一边,“哥,别再乱摸了,会长不高的。” 那边她刚说完,霜科趁机上手也过了一把手瘾。 薄茜茜对他可不是像对待她亲哥这么客气,气红温了,非要抓住霜科报复回来。 两个人从客厅闹到门外花园,这一瞬间,鲜活生动,不知怎么的,薄钰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一周过后,项童童才来学校,不过对方是来办转学的,班里大多数的人都去了办公室围观。 张子峰大致瞥了一眼,跑回来跟他们说,“项童童在办公室都闹起来了,好像不太乐意转学,但是他说的不算。 他身边好像跟着个什么特助、经理秘书还是啥的,反正一切都由这个人说了算。” 卢志才自然乐意送走这个烫手山芋,无论项童童怎么撒泼打滚,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项童童的转学手续。 “薄钰,你要不要去看看。” 项童童只是开头闹了一会儿,等真的转学手续办下来之后,人反倒不闹了,安安静静的跟在秘书后面。 只是在离开之前,忽然抬头看向高二一班的教室门口。 落日余晖下,穿着宽松校服的薄钰正心无旁骛地给一个拿着习题过来问问题的女生讲题,低眉垂目,暖心至极。 明明是喧嚣嘈杂的课间,但因为他的存在,他身后灰白分明的走廊,打闹嬉戏在走廊里的人影,都成了烘托他的背景板。 项童童不愿去新学校,项通海几次劝说无果,甩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知道为了给你擦屁股,我用了多大的人情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转学是为了什么,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都给我收敛着点,别再给我闯祸了。还有那个叫什么薄……薄钰的,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既然你喜欢,到时候我给他留一口气,再给你随意处置怎么样,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 项童童的脸上映出清晰的五指印,他的头偏在一边,良久,才万分委屈得转过头,抽噎道,“爸,你得说话算话。” 项通海也知道自己下手有点重,过后无比后悔,他恨铁不成钢道:“你喜欢的,我哪一样没送给你?” 项通海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四个都送到了国外,只留了一个项童童留在身边,可见宠爱非同一般。 项童童点了点头,妥协了。 第59章 谁是卧底 黑色办公桌上放着一沓资料。 第一页的右上角,是一个高中生的照片,在名字一栏上写着薄钰。 “老板,这是您让我调查的资料,电子版的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 项通海拿起桌上的内容看了起来,上面的信息很全面,几乎涵盖了薄钰从小到大的经历。 几几年出生,几几年入学,前面内容不多,到了近半年的内容反而丰富了起来。 两个月前参加过数竞全国赛,拿了个人第一。 脑袋聪明,性格温和,爱好是跑步。 爸爸薄子俊被朋友骗光六十八万巨款,后与妈妈张玉兰两人在步行街开了一家夜市烧烤店,有一个在读初二的妹妹。 一个普通家庭,一个在学习上有点天分的普通高中生。 每天几乎都是两点一线,跟姚强姚盈缺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跟他之前同班的妹妹姚燕。 资料上显示薄钰曾有一段时间还疯狂纠缠过姚燕,被哥哥姚强打过。 项通海光是看着这一份资料,无法跟杀害老貂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那只能说明,老貂的死是个意外,或者说老貂完全低估了姚强姚盈缺两兄弟,掉以轻心,杀人不成,反被反杀。 而至于那些小弟们的说辞,说薄钰打架多么多么厉害,在项通海心里掺杂了几成水分,是甩锅的托词。 站在旁边的是项通海新应聘的秘书,平时负责前台接待和电话接待,“老板,这个叫薄钰的高中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项通海不露痕迹地把资料放到一边,问他:“小陈,童童新学校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吗?” “老板你放心,已经都安排好了。” “嗯。”项通海点点头,“不愧是之前在京都大企业干过行政助理的,果然还是得专业人办专业事。” “谢谢老板夸奖,只是有幸在一家上市企业工作过一段时间,算不了什么,只可惜没干多久就被裁员回到老家,要不是您愿意收留我,说不定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 新秘书是个斯文干练的男人,叫陈屿。 他年龄不大,约摸不过三十岁,戴着镶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两个月前来到通海大厦应聘,日常负责普通的接待工作。 项通海对他的业务能力很认可,就派他去给自己儿子办了休学手续。 项童童的性格项通海一清二楚,不在学校闹个天翻地覆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个新秘书就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比预想中的处理速度还要快,是个值得培养的人。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就先出去吧。” 陈屿退出办公室,离开之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老貂死了,项通海稀里糊涂折了一员猛将,老貂之前带过的人自然就接替了他的位置。 其中最出色的是一位叫做单晋的黄毛。 他跟老貂关系匪浅,在得知老貂死了之后,一心想为对方报仇。 单晋在陈屿离开后,问项通海:“老板,要不要我亲自去把他抓过来。” “这个高中生邪乎的很,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项通海说:“你的主要任务还是要找到姚盈缺姚强他们兄弟。” “那这个高中生……” 事先并没有对这名高中生的背景做详细的调查,如果只是普通的学习好,随便抓过来自然无人在意。 但很显然,这个高中生不是普通学习好那么简单,如果人从凭空消失了,会惊动整个教育局。 以一己之力跟整个体系作对,项通海还没自大到那种程度。 更可况,现在新来的市长也盯上了他这块儿肥肉,他做事更要小心了。 “所以我才说,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就是麻烦。” 项通海前言不搭后语,单晋几个人没听懂,却也不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通海指了指薄钰的照片,“这个人就先不要管了,一个小人物,等咱们把咱们身上事情处理干净,再料理他。” 因为他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威胁。 单晋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你去帮我查一下这个新来的凤市长是什么人物,还有他背后靠的谁,都要给我调查清楚。” 单晋一脸为难,让他打架可以,让他干这种文邹邹的事儿,他可不擅长,“现在不是有陈秘了吗?” 调查高中生就是陈屿做的,他看他做的挺好,又是纸质版又是电子版,整的还挺全面。 项通海看单晋就是在看缺心眼,“他才来多久,你跟我多久?你觉得我把这个事交给他我放心吗。” 单晋噤声,半晌才点头,“是,那我找人查。” 等单晋他们全部都离开后,项通海直接将手上的笔甩到桌面上,“真是一群饭桶,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一个神秘电话打入了新市长办公室大楼。 是凤填石的私人电话,“喂。” “项通海现在对一名高中生很感兴趣。” “谁?” “薄钰,一名高二的学生。” 凤填石在崭新的纸张上写下了薄钰的名字,“还有呢。” “可能会调查你。” 凤填石冷笑道,“意料之中,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 挂断电话后,凤填石打通了霜建成的电话,“霜总,我们私下见一面怎么样…… 没事,就想跟你唠唠家常,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可以,那去你家吧……就定在明天晚上八点……好,到时候一定准时拜访。” 凤填石察觉到有道阴影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看到来人后,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ez啊,好久不见。” 第60章 谁是儿子谁是爹 “不用喊得这么亲热。”ez一脸冷漠地看着凤填石。 “你刚出院就到处应酬,凤市长真是生龙活虎。” ez淡定地坐到了凤填石的办公桌上。 “托了我们小ez的福,命大。”此时一副贫嘴模样的凤填石,哪有在外人面前正经的样子。 “别这么喊我。” ez面红耳赤,随后去观察凤填石脸上的反应,不让自己错过他脸上任何微表情,道,“她死了,你知道吗。” “谁?” ez生气不说话。 凤填石不再装傻,他悠闲地抬起手,整理自己褶皱的领口,神色从容:“你从国外跑回来,就是为了她吧,你别告诉我,你跟她有感情。” “东西呢。”ez不答反问,凤填石个老狐狸。 凤填石摇头,“我不知道。” “那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那是我小姨的心血,不能落入那些人手里。” “那你还敢把东西交给……” “那是她妈妈的遗物。” 凤填石嗤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ez闭嘴不再说话,最后道:“说到底,是我害死了她。” 凤填石道:“跟你无关。” “我以为凶手是你。”ez冷不丁的出声。 凤填石笑了,他无所谓的坐在办公椅上,姿态慵懒随意:“你觉得呢。” ez没有给他回复。 有人在敲响市长办公室的门,ez没再去跟他说话,动作利落地从透明玻璃落地窗前那半开的窗户里一跃而下。 若此时楼下有人看见,绝对会惊讶到失控尖叫,太有违常理了。但凤填石的表情却神色如常。 高二一班的班长是位女生,不过她生病了,今天没能来上课,学习委员李閠玉代替她去开会,回来就公布了下下周学校开展春季运动会的事。 李閠玉站在讲台上说:“说是每个班都最少要派两个人及两个人以上去参加比赛。” “啊?” 一班是尖子班,要论考试,大家当仁不让,但要他们去参加体育比赛,这比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还难受。 底下的人一听,顿时怨声载道:“不要啊,我们不想去参加比赛,学委我们能不能不参加比赛。” 李閠玉也很苦恼,这种事摊在他头上,他也觉得倒霉。 “我说了不算,大家伙商量一下,明天放学之前学校就要我把名单交上去,大家都帮帮忙,随便报一两个项目就行了。” 张子峰刚好从外面打球回来,听到李閠玉说话,举手说道:“这还用说,我第一个报名。” 简直就是救星,李閠玉问他,“有喜欢的项目吗?” “都有什么比赛?” 李閠玉照着项目单子给他看。 1.田径比赛: 短跑(如100米、200米、400米) 长跑(如800米、1500米、3000米) 接力赛(如4x100米接力、4x400米接力) 跳远 跳高 三级跳远 铅球 标枪 铁饼 2.趣味运动项目: 一分钟定点投篮 一分钟踢键子 象棋对弈 毛毛虫竞走(亲子项目) 拔河比赛 小脚踩大脚(亲子项目) 齐心协力(亲子项目) 运果子(亲子项目) 亲子迎面接力(亲子项目) 合力运球(亲子项目) 3.特色活动: 开幕式艺术表演 歌咏比赛 体育知识竞赛 益智类竞赛(如象棋比赛、五子棋比赛) 体育节节徽设计 课间操长跑评比 乒乓球比赛 篮球比赛 张子峰翻了整整三页的纸张,他看着洋洋洒洒的项目,陷入沉思,道:“这运动会是打算开多久,今年怎么整这么多?” 李閠玉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学校领导觉得咱们平时的娱乐项目太少了,就往上添了一些项目。” 霜科接过目录,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笑了,“今年还有亲子项目呢,你说的这个领导不会是姓蒋吧,高一段长。” 张子峰问:“你认识?” 霜科伸手弹了弹白纸,“他闺女今年不就上高一吗,去年期中考试薄钰不是上台演讲过吗,高一的代表就是那段长的女儿。” “不记得了,当时只看薄钰了。敢情这老师夹带私货呢。”张子峰一整个无语住了。 聊八卦聊到了李閠玉擅长的部分,“我记得高一第一名不姓蒋啊。” “反正学习也不差吧,好像是第三名来着,不过第一名和第二名很厉害,能甩第三名二十多分呢,之前这俩还跟薄钰去打过数学联赛。” 李閠玉作为当事人,说:“师恩惠,郝羽。” 百晓书生霜科对学委肃然起敬,“这你都能记住?” 李閠玉说:“他们的确很有名嘛。” 霜科决定考考他,“那第三名叫什么,三秒钟作答,一二……” 李閠玉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张子峰在旁边看学委搞笑的表情脸都笑歪了。 “别气别气,聊正事,你不是还缺个人嘛,我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推给你。” 李閠玉追问,“谁啊。” 霜科一把拉起路过的薄钰,“他他他他。” 薄钰第一眼:“???” 第二眼,“说话就说话,你学人家王佑干什么。” 霜科一屁股坐到第一排的课桌上,正脸对着被自己拐停的薄钰,“薄同学,需要你为班级做贡献的时候到了。” 薄钰虽然不知道需要贡献什么,直觉霜科在给自己下套,他拒绝,“不干。” “别啊。” 霜科跳下课桌,追在薄钰屁股后面问,“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拒绝。” “不知道,看你没安好心。” 霜科发誓,“我真没有,你不信你问学委。” 霜科疯狂眨眼暗示李閠玉。 李閠玉立即get到了霜科的意思,哭丧着脸道:“薄钰,你帮忙报个体育项目呗,学校让一个班报两个名字上去。” 张子峰忙举手说:“我也参加,薄钰,咱俩报一个项目得了。” 霜科作为怂恿者,怕薄钰不肯,立即当仁不让道:“我也参加报一个。”然后余光看到进教室的王佑,又急忙喊,“王佑你来不来。” 王佑跟个幽魂一样飘过来,霜科拿出报名表给他看,“喜欢哪一个?” 王佑只扫了一眼,说:“都行吧。嗯……这个亲子项目的运动为什么在里面?” 他不能理解,去年春季运动会学校可没这些项目。 知情人士们都默契地对视一眼。 “薄钰你来吧,你肯定行。”霜科知道薄钰平时没少锻炼,这是个表现实力的机会,适合薄钰。 当然,最重要的是,外班的人总以为他们班是除了学习以外一无是处的一群人。 他想闪瞎那群钛合金狗眼的家伙! 大伙都参加了,多他一个不多,薄钰松了口,“行吧。” 正好测试一下他跟普通人的差距。 “那给你报什么啊。”霜科纠结起来。 “随便。” 霜科坏笑,“那亲子项目全给你报一遍。” 薄钰的额头飞过一群乌鸦,一脸慈爱道,“你给我当儿子,我不介意陪你参加呦。” 霜科跳脚,“叫你爹干啥!” 张子峰泪飙,无情大笑。 王佑矜持些,将头转向另一边,但从他抖动的肩膀来看,像是在强忍笑意。 霜科听到笑声更是破大防,“子峰,你说谁是爹,谁是儿子。” “别,跟我没关系。”反正他不当儿子。 霜科的视线扫过王佑,王佑也后撤一步。 薄钰看着孤立无援的家伙,乐了,“儿子,你想参加亲子项目跟爸爸促进感情吗。” 霜科,“叫爹。” “乖,好儿子。” 霜科现在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你大爷!” 第61章 为运动会加急特训的日常 张子峰第一个报了篮球,后面象征性的报了跳高跳远还有常规性的800米长跑。 王佑也报了个长跑,是3000米的。张子峰还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不怪他,论谁看到一个干瘪的一吹就倒的人报个3000米长跑,都要怀疑这个人中途会不会跑死在路上。 张子峰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王佑,要不咱也换个800米的吧。” 王佑摇头,没察觉出张子峰的不信任,“就这个吧。” 张子峰嘴硬心软,嘀咕道,“能行吗。” 他试图找个跟他能说服王佑的人,拉过霜科,“不行就让他跟我换吧。” 霜科知道张子峰是好心,但他想了想,道:“王佑应该不是那种做没把握的人。” 张子峰反被说服了,他学着薄钰的口吻,“行吧,那薄钰报的啥?” 霜科得意的拿出表格,张子峰傻眼了“卧槽!” 一眼看下去,第一页上面满满当当都是薄钰的名字。 霜科报复心实锤了!张子峰战战兢兢,“你都给他报了?” 霜科得意,摊开手表示,“他说他没意见。” “他还没意见!” 张子峰震惊,张子峰不解,“他可真好说话啊,要是我你现在都不可能站着跟我说话。” 真特马坑人队友。 霜科决定重新给他一次组装语言的机会,“你说什么?” 张子峰连连摇头否认。 然后瞥到一拦,“这个接力赛,他一个人参加不了吧,你还把他名字填上去了。” 霜科嘿嘿一笑。 张子峰有种不好的预感。 霜科拍他的胸膛,说:“那正好,咱们不是有四个人吗,怎么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乐意。”张子峰哪儿敢不乐意。 翌日清晨,天微明,学校操场里多了四个身影。 “我不乐意,我不跑了。”刚跑了不到四百米的霜科累瘫在操场跑道上。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弯腰低头,双臂按住膝盖,呼吸紊乱着。 其他三个人还在正常跑,对他这种不战而败的行为露出鄙夷的目光。 薄钰道:“你行不行啊,霜科。” 霜科不服气,“必须行!” 只是跑个800米,霜科一个人就花了六七分钟。 跑完全程,他就一个感受,嗓子眼在冒火。 张子峰没想到他们中最弱的竟然是霜科。王佑体能出奇的不错,跟他差不多保持在一个频率,这是让他对他有了一个改观。 而薄钰,没看出来真正实力,他像是在控速,跑到最后呼吸平稳,连喘都不带喘的。 霜科趴在垃圾桶边直干呕,面对众人的目光,他道:“都是小意思好吗,明天继续。” 第二天,没什么起色。 第三天,开始耍赖皮。 第四天,跑步有重影。 第五天,星期日。 霜科泪流满面,终于…… “ surprise!” 霜科打开自家大门,迎接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他望着整整齐齐站在他家门口的三个人,一句话没说,默默把门关上。 他什么都没看到。 薄钰在众人的注视下按动门铃,他的声音不容置噱,“开门。” 进入到别墅,几个人坐在客厅八目相对。 张子峰把幸灾乐祸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佑挎着不知道从哪儿淘汰来的保温杯,默默喝着热水。 家政阿姨给他们都端上了精致的点心,比主人家霜科好客。 霜科嘴角抽了抽,“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对吧?” 薄钰看他那要死不活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你猜猜。” “薄钰,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报复我,不然子峰和王佑他俩不可能都来。” “说什么呢,这不还是为了咱们团队吗。”薄钰一副用心良苦的姿态,“你忘了,咱们可是报了接力赛的,两场。” 霜科到现在无比后悔。 他真的就是一个运动渣,让他去打个高尔夫他在行。 跑步,还得是拼了命地跑,那玩意儿简直有违运动规律。 霜科难得善解人意道,“要不算了吧,我发现了加个我,不就是在拖你们后腿吗。” “没事啊,我们都不在意。”薄钰转过头去问另外两个人,说,“名次不重要,对吧,重在参与。” 张子峰点头。 王佑点点头。 薄钰说的,正是霜科前几天说过的话。 霜科指控他们,“不是,你俩到底跟谁是一个伙儿的,叛徒们。” 薄钰起身,露出比地狱撒旦还邪恶的笑容,一点点逼近霜科。 “你不要过来啊——”霜科发出凄惨,堪比杀猪的爆破音。 凄惨的霜科被薄钰打包出门。 三个人轮流上阵,监督霜科的运动情况。 在薄钰面前,这家伙老老实实跑了两百米。 跑到张子峰那儿,这家伙原形毕露,面目可憎道,“张子峰,你个叛徒,我记住你了。” 张子峰冤枉,“不是,哥,都是你亲自报的,跟我没关系啊。” 霜科牙龈都要咬碎了,“你当时不会拦着我吗,我说报就报啊。” 张子峰吐槽说:“人不行,怪路不平喽。” “你说啥,看打!” 霜科跟张子峰胡闹了一会儿,体力耗尽,跑到王佑那儿,整个人都岔气了。 王佑看霜科捂着肚子,问他怎么了,霜科说肚子疼。 王佑了然,“那应该是肚子岔气儿了,你先歇歇。” 霜科感动,“王佑你简直就是……”人间的天使。 话还没说完,只听王佑道,“好,时间到了。” 霜科只感动到一半。 第62章 太受欢迎怎么办! 霜科回到家直接瘫在厚皮沙发上。 一闭眼,全是薄钰张子峰和王佑那三张恶魔般的脸。 他恶寒得抖了抖。 这时门口传来佣人开门的声音,霜科一激灵,听到了他爸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了。 这个男人他在之前的宴会上见过。 怎么突然出现在他家了? 霜建成招呼他,“霜科,快来见过你凤叔叔。” “凤叔叔好。” “你好啊,这么多天,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霜建成接话道,“小孩子今天星期了,下午还要上学校。” “几点?” “晚自习,六七点,还早,不耽误我们聊正事。” “好,那我们去书房聊?” 凤填石微微颔首,他显然不是第一次到他家来做客,连霜建成有书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霜建成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回头看到自己满头是汗的儿子,嫌弃道:“瞧你身上臭烘烘的,干什么去了,还不快去换身衣服洗洗澡。” “哪臭了。”霜科闻了闻自己的味道,只有汗味比较重,不过他粘在身上的这件衣服穿着不是很舒服,便直接回了房间。 等霜科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路过他爸书房的时候,轻手轻脚地围了过去。 耳朵趴在门边听。 房子隔音效果不错,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霜科无趣地往楼下走。 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霜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凤填石在对他招手。 “这是刚洗完澡?” 霜科在他老爸的血脉压制之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回答道:“嗯,对,刚才跟薄……我同学他们去跑步了,衣服穿着不舒服。” “跑步吗,没想到你看着年龄小却也有这种爱好啊。” 霜科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就是下周我们学校要举办运动会,我跟我朋友他们都报了比赛,就想临时抱个佛脚什么的。” 霜建成问:“运动会?” “家长也可以去,爸,到时候如果你没空,就让我妈去也行。” “好,我到时候再安排。” 薄钰家里一听下周有运动会,除了薄茜茜以外,其余人都表现的很兴奋。 薄茜茜很伤心,她倒在沙发椅上,伤心欲绝地干嚎,“为什么我跟我哥不在一个学校,为什么我下周还要上课,为什么我的学校不放假,为什么!!!我也想去我哥的学校看运动会!!!” “别嚎了,天还没黑呢就闹鬼了。” “妈。”薄茜茜拉长音调,眼神肉麻起来。 “别撒娇,撒娇没有用。” 张玉兰分得清孰重孰轻,她把刚端出来的果盘塞给薄茜茜,“我是不会给你请假的,你好好学习,以后上清华北大。” 薄茜茜咬着剥好的橘子瓣,痛苦地嗷了一声。 不理会薄茜茜的哀嚎,张玉兰兴冲冲地问薄钰,“你们学校运动会举办几天啊?” 薄钰算了一下,说:“两天半,第三天下午会进行颁奖仪式,满打满算三天。” 薄钰说自己也报名几个项目,等再说到家长也能去的时候,张玉兰拍着大腿说行,“到时候我跟你爸还有你奶都去看你。” 薄钰无可无不可,张玉兰愿意去他自然同意,“那我给你们提前占好位置。” 薄茜茜听了,又嗷了一声。 随着春季运动会的逼近,学校关闭已久的体育馆对外开放了。 张子峰报的篮球赛,就在馆内举行。 他提前找人在体育馆占了位置,忙跑回来又叫上薄钰他们,让他们去看他打篮球。 没想到到了体育馆门口,和师恩惠郝羽他们不期而遇。 “薄钰学长好,各位学长好。”师恩惠依旧如小太阳般热情。 霜科在旁边牙酸,和王佑小声蛐蛐着道:“薄钰就是薄钰学长,我们就是各位学长,听听啧啧啧。” 师恩惠耳朵灵光听见了,“这位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学长你好。” 霜科嘴巴一咧,得意的撞了一下身侧的薄钰。 薄钰问师恩惠,“你们也来体育馆。” 运动会主要面向的是高一高二的学生。篮球比赛也是高一和高二年级对打的模式。 见到师恩惠他们,薄钰才知道郝羽竟然也报名了篮球赛。 薄钰的视线落到郝羽身上,“那好好加油。” 突然在体育馆偶遇薄钰,郝羽本来还一脸臭屁的表情,现在眼神略显局促。 他们虽然在一个学校,但自从开学之后他并没有机会和薄钰见过面。 甚至在来体育馆之前,他还是不情不愿的。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 师恩惠推了一把郝羽,悄声说,“学长给你打气呢,说话啊。” 郝羽被人推到薄钰面前,他的脸颊都是热烘烘的,声音依旧别扭和冷淡,“谢谢学长。” 口吻过于生硬,比起感谢更像是挑衅。 等和师恩惠他们分开,霜科摸不着头脑地问,“那小子跟你有仇啊。” 薄钰也不知道,“郝羽就这种性格。” 薄钰记得上次跟他们见面是在国考完回来的大巴上,中间几乎没说过话。 能愿意来接他,肯定不至于是讨厌。 张子峰见到他们,在场下努力的朝他们的方向挥手。 霜科坐在薄钰的右侧,他们这个位置,算是看篮球比赛的最佳位置。 体育馆来了很多人,薄钰他们刚一入座,没一会儿旁边就坐满了人。 篮球比赛这会儿刚开始,薄钰看到郝羽果然也在场上。 从远处跑过来两个女生,她们在旁边推搡了好一会儿,“学长,请问你是叫薄钰吗。” 薄钰回过头,两个女生看到他的一瞬间,激动地在原地跺脚,之后她们拿出自己的数学书,“学长学长,你能在上面签个名吗。” “学长,听说你数学门门满分,我真的好想学好数学,希望能得到你的鼓励。” 两个女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薄钰一听是她们想让自己签名,这点小要求他可以满足,“带笔了吗?” “带了带了。” 薄钰接过她们递过来的笔,按照她们的要求在上面又写了一句简短的鼓励。 把笔还给她们时,她们很感激地道谢,之后不再打扰薄钰看比赛。 “……” “学长写的字真漂亮,我回去之后也要好好练字帖。” “我还让学长在上面签我名字了,赠叶妙洁,赠我,嘿嘿嘿,专属。” 第63整 人怕出名猪怕壮 另一个没写名字的人懊恼不已,“我怎么就没想到,不过,这可是学长拿过的笔,回家之后我就把它供起来,这可是学神拿过的笔啊。” “好心机啊,早知道我也带我的笔来了。” 她们走的又快又急,但刻意压低的声音却因为激动还是被薄钰他们听见了。 霜科几乎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飘过来。 他觉得薄钰就跟人形猫薄荷一样,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一群可爱的猫猫。 啊啊啊,他也好想要猫猫。 有时候朋友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烦恼。 “郝羽!加油!郝羽!加油!” “郝羽郝羽你最强,郝羽郝羽你最棒。” “郝羽雄风,谁与争锋。” “郝羽!” 薄钰他们被旁边撕心裂肺的口号吸引。 年轻又分外有活力的女生们拉着横幅在给高一的郝羽疯狂打call。 “郝羽?”霜科觉得这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他指了指篮球馆内刚投进一球的男生,说:“就是刚才在外面跟你打招呼的,他就是郝羽?” “嗯对。” 郝羽正在场上捡球。 张子峰他们这边做位置调整,要防守了。 霜科了然道:“那跟他在一起的可爱小妹妹,就是师恩惠了吧。” 薄钰看向他,“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多亏了学委。”霜科对郝羽更感兴趣,“你知道他吧,学校男神number two,你的头号之敌。” 薄钰终于知道这孩子不学习,天天在干什么了,“为什么?” 霜科比薄钰还紧张,认真分析:“你没看出来呀,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多拽啊,还给你摆臭臭的脸色,那是把你想象成假想敌了,我去,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薄钰有点好笑的摇头,“没看出来,为什么。” 霜科推己及人说了一箩筐,最后总结,“谁会想被压在下面,当万年老二啊,这差距多大啊,换成我,我肯定不服气,你这人啥都好,就是不爱把人放眼里,主要是你没吃过亏,见的世面太少了,不知道人心叵测。” “你分析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你是不是损我了。” “啥,少拿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你好。” 霜科装傻充愣,听不懂思密达。然后他糊弄过去,道:“总之要多留个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 霜科想得很天马行空,说的却是很中肯,薄钰接受了他的好意,“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得到肯定的霜科信心倍增。 以张子峰为首的篮球队,被郝羽那边压了三分,最后在课间操结束之前,张子峰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直接把比分碾平。 “漂亮!”霜科爽到了。 薄钰他们在人群散去后,递给张子峰一瓶矿泉水。 张子峰咕嘟咕嘟猛喝掉一大半,霜科在旁边夸他,“最后那一投帅呆了。” 郝羽那们的人也都走了过来,“学长,你打的真不错。” 被夸的张子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自谦道:“是我运气好,你们打的也很不错。”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张子峰在谦虚。喜欢打篮球的人都知道张子峰平时的打球风格很激进,打球技术也很好,所以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们都喜欢跟他组队,他本人性格开朗,跟篮球队的那些人都处早就成了朋友,比赛的输赢就不那么重要了,能一起打球才是最快乐的事情。 更可况,今天毕竟不是正式比赛,张子峰的实力一直收着,并没有真的跟他们打的意思。 今天组这个局,也只是为了跟新队友切磋磨合。 所以大家都只叫了自己好朋友来看比赛。 “啊,你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忽然注意到了张子峰身后的薄钰。 霜科板起死鱼眼,他就知道! 不等薄钰说什么,篮球男生们全把他围了起来。 霜科张子峰和王佑被挤到了最外面。 人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你是不是一班的那个学神,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差点没认出来。” “话说你脸上的毛这么细啊,没长胡子吗,羡慕了。” “天哪,他还有肌肉。” “……” 看着被人群淹没的薄钰,张子峰一头黑线,“你说我让他来体育馆,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霜科见怪不怪,“人怕出名猪怕壮,走了回去了。” “啊?” “啊什么啊,王佑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张子峰左右为难,到底没真的丢下薄钰一走了之。 他看到旁边有个人跟他一样在原地傻站着,是郝羽。 他对这个打球技术同样高超的男生感官很不错,有心聊聊天,“学弟,你打球打得很好嘛。” 郝羽不咸不淡地回,“还行吧。” 酷脸拽拽的,像是不爱搭理人。 张子峰有点尴尬,好吧,是和薄钰相处久了给他的一种错觉,以为别人学习好的都好相处。 但这个郝羽显然不是。 张子峰觉得空气凝固了一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气氛,看郝羽似乎是在看人群里的薄钰,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前面有个高个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由好奇地问,“薄钰在干嘛呢。” 郝羽用更冷的声音说,“在给篮球签名。” 声音有点闷,张子峰怀疑他是咬着牙说的。 张子峰推测,认为郝羽可能是不喜欢薄钰。他就不再说话了。 “郝羽。” 师恩惠和朋友搬过来一箱矿泉水,拆开包装,顺手拿了几瓶矿泉水过来,见到张子峰,客气道,“学长,要喝水吗。” 张子峰谢过她的好意,“我喝过了,谢谢。” 师恩惠转头又去看郝羽,刚要把矿泉水塞给对方,从旁边突然有一瓶矿泉水更快地递到郝羽面前。 “郝羽,我请你喝水。”女生的声音轻轻柔柔,像百灵鸟。 师恩惠塞矿泉水的动作一僵,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郝羽恍若未觉,口渴的厉害,不耐烦地直接抢过师恩惠手里的一瓶,“渴死我了。” 师恩惠呵呵假笑了两声。 被无视的女生在郝羽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剜了一眼师恩惠。 吃到瓜的张子峰不敢声张。 第64章 改造后秒变帅哥(加更章) “你说的那个女生应该是蒋安静。” “who is she?” 霜科用手掌托着下巴,论八卦他不比班里人知道的少。 张子峰一脸求贤若渴的表情。 霜科问他,“高一段长你还记得姓什么吗。” 张子峰哪能不知道,以前他逃课出去,就是那个段长带人抓的他。 “他闺女。” 张子峰失声,“他又胖又矮又丑,他闺女这么漂亮?” 他坐没坐像,把一只腿支到桌子上,“郝羽是挺厉害的,但我觉得还是咱们薄钰更厉害一点。” “肯定啊。”霜科说:“我跟你说,那小子可能把薄钰当成假想敌了。” 张子峰找到知己的感觉,“对对对,他看薄钰的眼神都不对。” 霜科十分认可的点头,看到张子峰手里捏起厚厚一沓的纸,问:“这是什么?” “薄钰的情书啊。” “嗯?”霜科快速往薄钰在座位上瞥了一眼,“你拿人家情书干什么?” “啊,他说太多了,让我帮忙处理一下。” 霜科心塞了一瞬,嘟囔了一句话。 张子峰听见了,“想要行啊,回头哥们装成女的给你写一个。” 霜科露出嫌弃的表情,骂道:“滚。” 张子峰切了一声,就这还嫌弃,他还不愿意写呢。 第二天要开展运动会,学校提前一天搞了大扫除。 还从校门口的位置开始挂起横幅,都是欢迎各位学生家长的祝词,沿途到体育馆的路上,每棵树上都挂上能通电的小灯笼。 这些繁琐的事情都是学校老师带头干,主要由高一高二年级学生会的人员负责,李閠玉和班长为此还请假了一下午。 下午打扫完卫生,薄钰他们就放了假,看天色还早,霜科就想着出去溜一圈,提议去学校外面转转。 路过理发店的时候,走在后面的霜科和张子峰突然停了下来。 薄钰看向他们,“怎么不走了,你们要剪头发?” 在薄钰旁边,同样回身的王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嘿嘿——”霜科笑的很无辜。 张子峰心领神会,抓住要跑的王佑,跟拽小鸡儿一样轻松就把人拽了回来。 “干、干干嘛!” 这段时间,跟他们混熟以后,王佑的口吃现象几乎快没了,张子峰这一拽,直接把孩子吓得又结巴上了。 他说:“薄钰,你别管。早就瞅他这狗啃的刘海不顺眼了。” 张子峰像押着劳改犯一样把人押进了理发店。 薄钰也没打算管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的方式很……独特。 难怪王佑总说霜科专制霸道呢。 从王佑角度来看,霜科就是这样的特立独行。 哪怕出发点是好的。 好在,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张子峰长得人高马大,按住王佑那单薄的身材跟喝水差不多。 王佑反抗无果,干脆放弃,任由理发师揉扁搓圆。 前后就十分钟的时间,王佑从理发店出来。 霜科只是面露疑惑地从他脸上扫了一眼,又不确定的往里面看了看,视线再回到王佑脸上,“薄钰,他怎么穿了跟王佑一模一样的衣服。” 就他那丑衣服还成流行款了? 张子峰一言难尽地从里面跟出来,“霜哥,他就是王佑。” 霜科卧槽了一声,“不是,哥们,你也没说你长这样啊。” 旁边路过的两个女生,捂着嘴从他们身边经过,“哇,真的是好秀气的男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以前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 大概是霜科和张子峰两人的视线怨念太深,女生们只敢匆匆瞥一眼就跑远了。 薄钰倒没认错人。 尽管露出眉眼和五官的王佑,和之前阴暗的形象判若两人。 嘴唇微微抿着,鼻尖挺翘,一双脆弱又局促的杏眼,瞳孔的颜色不深,呈淡淡的茶色,眉毛也是淡茶色。 托尼老师甚至还给他整了造型,露出光洁的额头,拉长了他脸部的轮廓。 他的五官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清晰起来。 没了厚重的刘海,王佑变得局促不安,像是失去了保护壳一般。 他甚至还难受的想用手去捋平被托尼老师吹起来的造型。 “住手啊,你拿你的狗爪在干什么?”霜科直接伸手拍掉了他的爪子。 王佑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我这样是不是太丑了。” “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霜科被同伴中伤,“你要是丑,那我算什么,算小丑吗。” 霜科最后都咆哮了。 张子峰比王佑还不自在,在旁边一直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这才赶紧开口:“兄弟,你说你开学的时候要是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也不至于被人说孤僻,就你这张脸露出来,孤僻不到哪里去。” 霜科颇为认同。 张子峰都跟他肚子里的蛔虫差不多,说的意思跟他大差不差。 王佑这下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你们觉得不丑就好。” 霜科给他打包票,“不丑不丑不丑,谁说丑谁特马眼瞎。” 张子峰上去抓住他总想剥弄刘海的狗爪,“哎呀,适应几天就好了,别弄了,别弄了,越弄越丑。” 偶遇薄钰他们的同班同学,都来打了好几波招呼。 都知道他们几个人关系玩的好,队伍里又多了一个熟悉的生面孔,还是疑似食草系的小奶狗,都忍不住好奇的目光。 有眼神比较好的,直接问他是不王佑。 很快论坛里就有了王佑的个人路照。 在往上翻,不是薄钰,就是薄钰跟霜科他们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偷拍的角度,偶尔还能角落里看到一个幽灵似的身影。 最新的一张照片是直拍,男生露出光洁额头和细白脖颈,五官算不上明艳,但放在一起却很耐看,他肩膀上还放着一只手。 看向镜头的眼神,含蓄又有点害羞。 论坛一下子就炸了! 晩亭泊舟:@墨清玖 ??? 雾泣:@墨清玖 你在哪里拍的小帅哥? 楼郁决:@墨清玖 求小帅哥的联系方式。 晩亭泊舟:@楼郁决 你前两天不是还说最喜欢薄钰吗,善变的女人,咱们绝交。 楼郁决:不要啊~ 雾泣:(拿着避雷针)我发誓我只爱薄钰,其他帅哥我瞅都不带瞅一眼。 墨清玖(楼主):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嘿嘿嘿。 兰斯:@墨清玖 作为创建钰大论坛的创始人,我猜你是去拍钰大的时候碰到的吧,他这身衣服有点眼熟。 大概不到一分钟id为兰斯@出了好几组图片,还特意用红线标出来。 晩亭泊舟:卧槽,兰斯你福尔摩斯啊。 楼郁决:竟然是他? 雾泣:真的假的? 墨清玖(楼主):@兰斯聪明。 论坛里又发出新一轮的对话,每一秒钟都有一个待刷新动态。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盖了999+楼,直接被顶上了热门。 —题外话— 这是加更章!加更章!感谢榜上各位的催更符、奶茶、花花、点赞以及用爱发电,求多多打赏,打赏的越多,我加更的动力越足,宝贝们,爱你们~ 另外,感谢榜上的各位友情出演,天天开心。 名额有限,不能太水字数,没有出演的宝子们请耐心等待,以后会随机抓榜单来友情出演哒~么么~ 第65章 春季运动会1 薄钰的肤色偏小麦的健康色,喉结大,眉眼挺阔,站在一群高中生群体里,有股鹤立鸡群的味道。 阳光,自信,温柔,又带了一股少年青葱稚嫩的阳刚气息。 张玉兰打人群里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气质卓然的薄钰,“钰儿,钰儿。” 薄子俊从出门到现在笑容都没下去过,却在看到薄钰时笑容一僵。他知道是参加运动会,但是不知道是参加薄钰学校的运动会。 现在看到薄钰他都有点应激,躲躲闪闪的不肯抬头,更不往薄钰身边凑。 薄钰神色淡淡一扫,从薄子俊刚消肿的青紫上的左眼上滑过。 果然适当威慑一下,总想上房揭瓦的薄子俊就能消停好一会儿。 要说他这一拳挨得不亏。薄子俊在薄钰不在家的时候,又按捺不住窝里横的属性在家里开始要当皇帝了。 他知道不能惹媳妇儿生气,不能让薄钰看见。好不容易逮了个两人都不在家的日子葛优躺,享受一下皇帝般的生活。 他一边指使女儿为他按摩搓脚,一边还想让患老年痴呆的妈给他烧火做饭。 薄茜茜起初还算听话地打来洗脚水,没想到还要给死老爹搓脚,死活不愿意,“自己洗,凭啥。” “我是你爹!” 回头就看已经穿上围裙的李文心,“那奶奶……” “她是我妈!” 薄子俊话音刚落,脖子一紧,眼前一黑,没看清楚来人就被人一拳打懵了。 薄子俊看清楚是薄钰后,瞬间老实了,甚至还想嘴硬辩解一两句。 却听到薄钰冷冰冰地说,“没手没脚的人才需要人伺候,你是不想要手还是不想要脚。” 薄子俊真心觉得现在的薄钰会废了他手脚。 那天晚上他不仅挂上李文心脖子上的围裙,做了丰盛的三菜一汤,还连夜洗了一晚上的床单被褥,连家地板都拖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不知情的张玉兰以为他是间接性发疯,问他脸上怎么回事,只敢说是自己走路撞的。 张玉兰和李文心往薄钰那边走。 薄子俊低着头往在校门口那边站,事情刚发生不到一星期,薄钰对他的阴影还存在。此刻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薄子俊东游西逛,人到中年又发福,神态又总是在打量薄钰,比扒手还猥琐,害得门口六十岁的保安大爷一连瞅他好几眼。 张玉兰念经似的,“畏畏缩缩,狗狗祟祟,不像好人。” 薄子俊耳朵灵着呢,“媳妇儿,你骂我干啥。” 张玉兰怕李文心走丢,一边去搀扶她,一边还不忘跟薄子俊斗嘴,“我又没提名道姓,你咋知道我骂你了?” 薄子俊哼哼唧唧,在薄钰面前不敢大声吱腔,“不然还能有谁,嫌我丢人,我还不愿意来呢。” “一会儿有你看的时候。” 张玉兰嫌薄子俊整这死动静。 “我还不想看呢。”薄子俊小脾气说上来就上来,干脆不跟张玉兰走一起,蹿前头去了。 之后就跟大多数家长一样,被贴在校门口的告示栏吸引。薄子俊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儿子的照片。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要不是薄钰本人就在他后面,他指不定得得瑟到人前,指着上面的照片说,嘿,他儿子。 沿途的朝天伸出嫩芽的群木,被装扮的花枝招展,覆盖整条主路,一路延伸至体育馆。 体育馆非常大,俯瞰时,呈椭圆弧形,还是露天的。 观众台在上面,跑道在下面。 要上观众台,需要从房子里绕到里面,从里面进入观众台。 观众台的正下面就是一栋连着一栋的室内体育馆。 当进行室内比赛时,观众可以进入室内观众席。所以整个体育馆占了学校面积的四分之一。 这个体育馆在崇阳市非常有名,听说是当地富商们共同捐款建造的。 体育馆足够大,设施多,打扫起来也麻烦,为避免人力物力财力上的浪费,体育馆一般非学校举办体育活动,不会对外开放。 薄钰带张玉兰和李文心薄子俊他们进入体育馆时,早早在上面占好位置的霜科冲他们摆手。 “张阿姨好,薄叔叔好,奶奶好。” 一见面霜科就挨个喊了一遍,之后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 张玉兰一看就三四个位置,问霜科:“你爸爸妈妈不来吗。” “给我打过电话了,说都来,他们不坐这儿,这位置是薄钰专门跟你们占的,我和其他几个同学就坐在旁边。” 薄钰和霜科他们没法一直坐在这里,比赛顺序早就排好发到班级群里了,他们报名参加比赛的人需要提前下场做好准备。 尤其是报了有十来个运动的薄钰。 薄钰看着自己一长串的名字,再看看霜科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觉得之前还是对他的训练下手太轻了。 在开幕式结束后,体育老师和另外高一高二的四名老师充当解说员。 坐到解说席台上,他们每个人面前有个话筒,只要开口,他们的声音就能准确无误地传到体育馆的每个角落。 “好的,感谢我们校长的发言致词。” “现在我们进行春季体育比赛的第一个比赛项目,一百米短跑比赛。” “上场的人员有二十名,两组进行,现在场上的选手们已经准备在做准备了,让我们等待底下裁判的信号。” “好的,裁判已经示意可以了,那我们比赛角逐的第一个体育项目正式开始。” 裁判的发令枪一响。 第一组的十位选手,均在二十二秒内的时间里全部冲到终点。 解说席上体育老师开口道,“哇男生短跑一百米第一名似乎已经产生了呢。” 大概不是第一次上解说台,体育老师似乎知道怎么制造话题,吸引和调动观众席的注意力。 “至于男子短跑100米的冠军是谁,等第2组比赛成绩出来,我们再全部揭晓。” 体育老师正说着突然听到观众席一阵欢呼。 似乎是底下有位选手的出现,才造就了如今异常欢腾的场面。 几个老师定睛一看,瞬间了然。 体育老师轻咳了一声,向还有一大部分蒙在鼓里的家长们解释,“我说是谁能吸引大家的欢呼声呢,原来是我们高二一班的薄钰同学,听说他报了不少体育项目,看来薄钰同学是不光学习好,也很爱运动呢,我们为他加油吧!!!” 老师…… 大可不必专点他的名字,太社死啦。 正在弯腰做拉伸动作的薄钰都不想抬头,弃权的念头蠢蠢欲动。 “啊啊啊薄钰薄钰。” “薄钰看我!!!” “薄钰你最帅!” 果然,声浪又高过一阵,直破云霄。 第66章 春季运动会2 站在观众席边缘的围栏边上,霜科笑得毫不掩饰,就算看不到薄钰的表情,也知道对方此时肯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张子峰怕殃及池鱼:“你别笑了,收敛着点吧。” 薄钰没看他们这边,但他后背发凉。 张子峰忽然察觉旁边又站了一个人,“王佑?你哪儿来的丑帽子?” 丑帽子把脸盖住了大半,那造型丑到没边儿,哪儿还有昨天俊秀小帅哥的模样。 张子峰无力吐槽,这张乖顺秀气的脸长王佑身上,那就是暴殄天物,浪费。 王佑压住大头帽往他这边躲,张子峰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在躲什么。 不远处有几个人躲躲藏藏,却很明显是在用手机拍王佑。 难怪这货突然戴个丑帽子。 张子峰特意让开位置,让王佑站他和霜科中间。拍照者们看没戏了,十分无趣地自动散去。 王佑小声又窘迫地道了一声谢,长长再呼出一口气,似乎轻松不少。 张子峰用肩膀轻轻撞他,说,“小意思了,以后再遇到麻烦,直接跟哥说,哥罩着你。” 旁边的霜科听到他们的互动,多看了张子峰一眼。 张子峰领略到霜科的目光,搞怪地冲后者飞了个眼神。 观众席上声浪再起,“薄钰啊啊啊!!!” 等霜科几个人再扭头去看比赛时,男子短跑100米已经结束了。 “卧槽卧槽卧槽。”霜科急了,刚才进了一有一瞬间忘记看薄钰比赛,身体贴到栏杆外面去找他的身影,“薄钰他跑了多少秒!” 在解说席增加氛围的嘈杂音中,体育馆正前面的大屏幕上开始刷新数据。 第一名:薄钰00:13:36 第二名:安北晨00:13:37 第三名…… “啊啊啊!!!” “薄钰!薄钰!薄钰!” 张玉兰眼神不好,但从现场的氛围感受到好像是她们家钰儿拿了第一。 薄子俊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他一把握住了李文心的手,“妈,我儿子拿第一啦!” 李文心坐在这里,其实啥都看不见,闻言也激动了一下,“真的?小钰儿拿第一了?” 不远处人声鼎沸,还有人嗓子都喊破音了。 “薄钰你好帅!” “薄钰你就是天才!” “薄钰,我们郁金香永远爱你!” “薄钰,妈妈爱你!” 真妈妈张玉兰听到这句话,身上跟有雷达似的有了反应,伸头想去找说话的人。 谁喊的妈妈爱你。 她是她儿子妈妈。 那她是什么呀? 张玉兰震惊了。 好在张玉兰心理素质过硬,知道小女孩们是说着玩儿的,是一种喜欢她们家薄钰的一种表现,不用当真,心里这才稍稍宽慰了很多。 张子峰听着周围好几个女生一口一句郁金香,脑袋不够用道:“郁金香谁啊,怎么他们都喊郁金香爱他。” “笨呐。”霜科隔着王佑问他,“薄钰叫什么。” 张子峰道:“薄钰叫薄钰啊。” 王佑比张子峰脑子转的快,“薄钰名字带个钰字,所以郁金香就是指代喜欢薄钰的女生或……男生。” 霜科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 张子峰醒悟过来,“原来还可以这样。” “你这种不追星的人不懂。”霜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张子峰指着又重新上场的薄钰道,“男子二百米短跑开始了。” 之后公布成绩。 第一名:薄钰00:25:59 第二名:桑战旗00:26:00 …… 短跑四百米。 第一名:薄钰00:61:59 第二名:孙修远00:62:01 …… 体育特长生安北晨,桑战旗,孙修远:“???” 不是哥们,你玩呢! “又又又是第一?”这下换张子峰瞠目结舌,“也太牛逼了,我要是记得不错他不是专门练这个吧。” 那让体育生们情何以堪。 霜科朝一个方向扬起下巴,“看看那几个。” 之前见过的臭屁酷哥郝羽和他的青梅竹马师恩惠在场内,亲自给薄钰送水。 张子峰说:“看到了,薄钰在喝水。” 霜科道:“谁让你看这个了。” 张子峰再次看向操场的角落,就在薄钰的身后,那里聚集着好几个刚完比赛的同学。 几个体育特长们在操场边缘蠢蠢欲动,神态动作不算和善。 其中有三名男生肢体动作更大。这三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被薄钰力压一头的安北晨桑战旗和孙修远他们。 要不是旁边有队友和教练拉着他们,他们怎么都得上去跟第一名讨要个说法。 啥意思。 一次两次当他运气好。 都三次,他们再不明白对方在控分,他们就纯傻逼了。 教练说:“别人能控分是别人的本事,你们跳上去还要讨要说法?” “是不是第一名当多了,就觉得自己就该拿第一名?” “那你们以后有机会进了省队,进了国家队是不是还要别人让着你们拿第一?” “永远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收起你们平时鼻孔看人的嚣张气焰,不管结局如何,都要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 三个人听完羞愤欲死。 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才会被人控分。 就像教练说的如果他们足够强,就不会出现如今这个局面。 他们体育特长生本来就是想通过参赛拿荣誉。 队伍里有一半都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普通学生。这些普通学生,在他们这群体育特长生眼里,默认就是一群用来刷经验的小兵。 压根没当回事。 没想到,这群普通学生里出了一个炮兵,那个人就是薄钰。 控分控得,跟打他们脸没区别。 以前他们虐菜虐习惯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别人的菜。 搁谁谁心里舒坦? 张子峰遥遥望去,警觉道:“不是,他们动了,是不是想去找茬!” 再回头找霜科,发现霜科翻越栏杆,在众人惊呼声中从二楼一跃而下。 王佑没翻,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张子峰记得一楼有个操场入口,连忙跟上他,两人拿出参赛证顺利进入操场。 第67章 体育特长生 薄钰灌完水,对递给他水的师恩惠道谢。 郝羽问他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又指着一处隐蔽的地方,“这边有休息台,没比赛的时候你可以在里面休息会儿。” “会的,谢谢。” 郝羽依旧板着脸,忙碌的假动作却外露了他的心情。 师恩惠在一旁偷笑,就知道郝羽闷骚。 这次,她对薄钰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学长,你学习这么牛就算了,没想到在体育方面也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薄钰随口道,“就是每天坚持跑步。”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薄钰的身体就好像蕴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还记得他刚穿越重生的时候一拳能打死两头牛。 但现在这种身体的力量与日俱增,现在哪怕让他去拖动一辆轿车,他都觉得可以一试。 盲目且自信。 薄钰心中诡谲,他很想弄清楚他身体的秘密。或许他需要跟那个所谓的表哥见一面。 当然最好要在不暴露的情况下,探查到真相。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不确定自己如果再死一次是否还能侥幸存活,他不能冒这个险。 这只是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更多的是对现在安稳现状的满足。 秘密,永远代表着未知的危险。 若是如此,他宁愿死守着他的秘密活下去,不去探究什么真相,因为无论对前世还是现在的他都不重要。 他重生的意义,或许就是老天愿意给他一次重回高中的机会。 让他有机会再次上学,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学业,去赚更多更多的钱,享受一个平凡的人生。 师恩惠在一旁佩服道,“难怪你身材这么好,看来平时没少锻炼。 像我就不行,只是学习就感觉很累了,更别说还要空出时间去跑步,那简直是要我的命。” 薄钰的这些念头在脑海里百转千回,回过神时,连师恩惠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好回以微笑。 这时旁边有三个男生走了过来。 是薄钰没见过的人。 他们跟他打招呼,相互做了简单的介绍。 站在最中间的叫安北晨,他的个头在他们三个男生之中不算最高的,目测也有一米八以上,人看着很温和,说话却不怎么客气。 “薄钰是吧,我报了长跑1500米,刚才看到上面也有你的名字,不介意明天再跟我切磋一下吧。” 桑战旗偏黑,整个皮肤都是深肤色,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看就是混血儿,身高腿长,他也是三个人当中最高的一个,似乎超过了一米九。 他本土话说的流利,听不到任何口音,“我报了3000米,期待你的表现。” 孙修远体型偏瘦,算是他们中语气最平和的,“我也很期待能跟你在下一场比赛中相遇。” 三个人的态度不明,但都在变相地向薄钰下战帖。 薄钰还没说话,从他们身后有道气喘声音传过来。 “哈啊,就你们这种货色,也敢来挑衅我们薄钰。” 霜科一只手搭到了薄钰的肩膀上。 薄钰回头看,无奈地眼神落到霜科搭过来的手上。 跑了大半个操场的霜科刚说完话,张子峰和王佑也匆匆赶到。 他们刚好一字不落的听见了霜科说的话。 虽然不清楚霜科的敌意为什么这么大,但他们清楚霜科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于是不怎么友好的目光扫向安北晨他们。 安北晨他们脸色铁青。 他们是体育特长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别人看扁,他们一百个不服气。 来给薄钰下战帖,本就是他们私心作祟。 他们承认在短跑过程中这个叫薄钰的三好学生的爆发力很强,但他们不信薄钰后面的表现还能这么游刃有余。 长跑才是他们的强项,比耐力他们还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薄钰在短跑比赛中刻意的压分,对他们来说就是侮辱,他们想一雪前耻。 他们就不信都拿自己最擅长的体育项目还能输。 安北晨他们的视线看向薄钰身后的霜科他们,不屑地轻笑。 他们不知道三好学生不好好学习,非来报这些项目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就不信这个三好学生是铁打的不会累。 “那我们就等着瞧。” 安北晨他们三个人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师恩惠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他们气势都好凶啊,还好有学长你们给薄钰学长撑腰。” 薄钰疑惑了一下,这家伙不是来给自己添乱的吗,莫名其妙就多了三个敌人。 虽然说压分的确是他的问题。就算没有霜科的接茬,那些特长生们也会单方面的把他当成敌人,都无所谓。 师恩惠的彩虹屁让霜科很受用,他特豪气地说,“谁让我仗义呢,跟我做朋友,薄钰他赚到了。” 这话薄钰不否认。 认识霜科后,他不就赚了一套房子吗。 仅凭这一点,霜科的地位都在薄钰的心中无法撼动。 不过师恩惠还是有点担心,“长跑项目的休息时间的间隔不是很长,薄钰学长你吃得消嘛。” 薄钰抬头说,“没问题。” 长跑项目要在第二天上午举行,薄钰和霜科他们便先回到了观众席。 坐到观众席上,薄钰这才问张子峰,“篮球比赛是在什么时候?” “下午,室内篮球馆。” “几点结束?” “两点半开始,五点结束。” 薄钰点头说:“我应该能在你结束之前赶到。” “不来你就死定了。”张子峰故作威胁道。 “赶不到也不能赖我,那你得怪霜科,冤有头债有主,他给我报那么多项目我得比完才能去看你比赛。” 一说到薄钰这十几个比赛项目就头疼。 好在下午的四五个体育项目都比较简单,什么三级跳远,铅球,标枪,铁饼都是比较省时间和精力的比赛。 张子峰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我不管,反正你得来,看哥们拿第一。” 薄钰保证,“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你。” 鉴于两个好友下午都有比赛的情况,霜科决定和王佑兵分两路。 不过这事他需要和王佑商量。 他倒想看薄钰比赛,但他觉得王佑可能比他更倾向于看薄钰比赛,所以他决定去篮球馆,让王佑录好视频,等事后他们几个人再一起观看薄钰的比赛。 下午两点半,张子峰在篮球馆和队员商量的打法。 忽然瞥见观众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挑选的最佳观看比赛的位置上落座。 看清楚来人后,张子峰的神色诧异。 竟然是王佑。 第68章 黑子说话 王佑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帽子的一角,他露出清晰的五官,轻轻抿唇一笑。 张子峰的神色从诧异中缓和下来,低头继续从容地跟队友说话。 郝羽出现在篮球场另一端,同行的几个应该是他的队友。 跟张子峰这边一样,在比赛正式开始前,他们都在商量打法。 防守,布局,人员调动等等这些,他们都要尽量在赛前安排好。 王佑坐在篮球馆内,想到了霜科来找他的情景。 他的内心当然更倾向看薄钰比赛,但鬼使神差的拒绝了,他主动选择来篮球馆。 如果霜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一定回答不出来。 “这位戴帽子的学长,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师恩惠的身影出现在王佑的视线里。 只是坐一会儿的话是可以的,王佑迟疑了一下,“你坐。” “谢谢学长。我们上午见过,你还记得吗。”师恩惠坐到了王佑旁边。 王佑继续点头。 离得近了,师恩惠才看清楚王佑的五官,她略微惊讶:“学长,你也好帅啊。” 王佑很腼腆,“谢谢。” 师恩惠摸着手里的相机,她看着王佑,饱含期待地问道,“学长,等比赛结束后,能让我拍张照片吗。” …… 下午的比赛因为分区域进行,解说席上的老师们已经做好了观众席位上人不多的准备。 然而事实却相反,等他们坐上解说席以后才发现本来稀稀拉拉的观众席,在比赛开始之前,竟然全部又坐满了。 不光如此,还有人在操场入门的地方拉了横幅,横幅上还有卡通头像。 认识的应该都知道那是去年在学校流行过一小段时间,专门为薄钰量身设计的动漫头。 大概是有人早上收到消息后,论坛粉丝们去定做的应援牌,就是为了给薄钰加油。 还在横幅旁边放上桌椅,还有特定人员守在那里,他们在看到薄钰进场后,眼睛秒变星星眼。 哪怕只是无意间跟薄钰对视,也能让他们兴奋好久。 偶然路过的女生看到这些东西,内心激动到无法言语。 不过同时他们也担心,这么明显的应援,会不会遭到校方的反对。 他们拍了照,便立刻打开了论坛。 谁知道论坛里已经有人在说这件事了。 是一个一小时之前就被置顶的帖子。 楼主id别看俺是一只羊,郁金香的管理员之一。 说是自费给薄钰打了应援横幅,她想挂在最醒目的地方,问有没有办法。 墨清玖:不知道啊,要不我们下午坐一起,直接拉起来? 森黎森:这个主意好,那我们先定个地点见面? 左抱瞎右拥哑怀中邪花:我们这么快就要面基了吗,郁金香们。 wolf?:失策了,今天没洗头! 楚休陵的吴柏松:@wolf?没事,我也一样(捂嘴哭笑jpg.) 盖到五十五楼,一个刚注册没几天的新号冒了出来。 可爱的水王八:@别看俺是一只羊我是学生会的内部人员,可以安排。 并附上了学生会的工作牌,照片里有一只纤细青葱的手,盖住了工作牌上的名字和个人证件照。 别看俺是一只羊(楼主):@可爱的水王八 那先见一面吧,我把东西给你。 可爱的水王八:好的,私聊。 后面就是其他郁金香们无意义的注水盖楼。 但打开论坛,只要看到这个帖子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横幅和支援牌就这样水灵灵地被安排在了操场入口的位置。 新的郁金香们感叹郁金香的影响力,竟然能说动学生会的人。 但也因此,论坛下面有一群特意顺着网线爬墙过来的黑粉们,把论坛搞得乌烟瘴气。 在黑子们在看到操场挂的横幅后,觉得夸张又做作,在论坛里嘲讽郁金香们哗众取宠,自作多情。 尤其是一个id叫猴子煮酒的黑子,更是凭一己之力把楼盖到了1000层。 猴子煮酒:你们这些女的要不要这么夸张,不挂个横幅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们家geigei是吧,恶心死了,一进去就想吐,好好的体育比赛,就是被你们这群梦女搞臭了。 auyyyy:@猴子煮酒 你说话跟你这个id一样,上窜下跳。 暮鹤无月:@猴子煮酒 郁金香愿意,学生会愿意,学校愿意,你不愿意?哥们,你是来搞笑的吧。 湛空歌:@猴子煮酒 你别叫猴子煮酒了,叫猴子跳舞吧,这个更适合你。 纯看重度爱好者:@猴子煮酒 谁家的猴放出来了。 裴朝栖栖:不好意思各位,我家猴偷跑出来了,回来就栓。 猴子煮酒:你们geigei不就是学习好吗,这也能让你们舔?你们也是真饿了。 auyyyy:不好意思,崇阳一高校草排行榜了解一下? 猴子煮酒:一群看脸说话的舔狗,你们家geigei要是长得丑,你们还会搭理他吗,嘁。 别看俺是一只羊(楼主):@猴子煮酒 我们薄钰不光学习好,颜值更抗打,还有上午刚刚结束的短跑三连冠也被我们薄钰包了,就是这么有实力,不服就自己报名去参赛啊,在这儿狗叫什么? 小肥霞想有钱:楼主姐姐终于回来了(抱腿大哭jpg.)。 风会为谁停留:@别看俺是一只羊 我们都被黑子喷麻了呜呜呜。 猴子煮酒已被楼主别看俺是一只羊禁言。 别看俺是一只羊:才拿到手机,像这种黑子来一个我打一个。 森黎森:姐姐真帅!!! 论坛的硝烟没有触及到现实,豪不知情的薄钰在按部就班地做赛前准备工作。 下午体育比赛的重点都放在趣味运动项目上,对于只占了一处角落的三级跳远关注并不高。 解说席上老师们慷慨激扬地说着另一边比赛的夺冠情况,观众的情绪反馈却不怎么高涨。 这滞空割裂的氛围让解说席的老师有些尴尬。 刚想在说些什么补救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人群爆发出喝彩声。 “18.30米!” “三级跳远的纪录保持者的世界纪录跳了18.29米,薄钰他跳了18.30米!!!” “操!” “牛逼,他竟然跳这么远!!!” 解说席上的老师略有懵懂,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这这这…… 逆天了! 论坛里。 别看俺是一只羊解除猴子煮酒禁言。 别看俺是一只羊:@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森黎森:@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左抱瞎右拥哑怀中邪花:@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wolf?:@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楚休陵的吴柏松:@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auyyyy:@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暮鹤无月:@猴子煮酒 黑子说话。 …… 第69章 花半小时解一道数学题 三级跳远疑似打破世界纪录这个骚操作,让解说席上的老师们哑口无言。 学校领导那边为了核对数据,验证真假,纷纷找到裁判。 然后,他们发现,这数据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世界纪录在他们学校轻轻松松给破了? 说出去有人信? 亲眼所见的裁判,比谁都激动。 他可能发掘了一颗明日之星,明天踏上世界舞台,后天火遍全球。 他,踏入青年,混低保死工资,被生活磨平激情的小镇教练。 即将、马上、可能会成为明日之星的第一任老师,千里马的伯乐,世界级教练! 某教练自信满满地对匆匆赶来的卢志才及身后的姜欣,李志尚说,“这孩子我要了!” 卢志才:“……” 姜欣:“……” 李志尚:“……” 要个p啊摔! 人家,国家队数竞队队员之一,个人金牌满分第一得主。 你要人家干啥! 放着国家比赛不打,转行去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吗。也不是不行,但也要分清主次啊喂! 无论教练说什么,卢志才全压回去,“破没破记录这事有待核实,别忘记在第一名写他名字,学校得按流程给他发奖牌。” 某教练:excuse me. 教练还没开始放飞的梦想,就这样轻轻地碎掉了。 继三级跳远后,薄钰又轻轻松松把铅球、标枪、铁饼、跳高这些比赛全过了一遍,好在每场比赛都是由不同的教练监督,第一名永远只比第二名多一到两厘米的成绩,才显得不那么突出。 而拿到所有比赛成绩的卢志才他们就不淡定了,除了三级跳远,无论哪一项比赛,他们都摸不清薄钰的极限在什么地方,无论怎么看,对方的成绩都是在合理范围内。 转念一想,学生学习好,运动能力发达些,也不是啥问题。 以前他们就是太死板了,普遍认为学习好的学生就该是弱不禁风,跑两步就喘。 这是他们对好学生的刻板印象。谁说学生只能学习好,不能运动佳了? 能! 这个奖牌必须发到薄钰手里,还要大发特发! 崇阳一高举办春季运动会,体育局的人自然也来了,还象征性地充当了短跑裁判。 上午就对这个疑似控分的选手产生了浓厚兴趣。 下午他想查看该选手的全部成绩,尤其是可能破了吉尼斯记录的三级跳远的录像视频,却被校方以有待核查为由拒绝了他。 他越琢磨越不对味,人微言轻的他干脆给自己的领导打了电话。 领导叫劳红棉,是崇阳市体育局的主教练之一。 这两年手里没有出色的队员,在体育局几乎是边缘人的存在。 她本来就对崇阳一高的几名体育特长生感兴趣,一听手底下的人说的这么邪乎,她本着好奇心作祟的心理,来崇阳一高一探究竟。 没有经过任何常规训练的普通学生,短跑上竟然比肩体育特长生。 这是多么强悍可怕的爆发力。 至于说的什么三级跳远疑似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她心里没当回事儿。 因为每年都有因为数据错误,上报体育局的一百个体育生里,会有近十个都是破了什么什么记录的人。 劳红棉只是从底下人嘴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普通学生是个体育好苗子的可能性,想亲眼看看是怎么个事,就亲自给校长打了电话。 经过一番拉扯沟通,校方迫于体育局的压力,终于向劳红棉妥协。 学校领导班子面对这一突发状况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 挂断电话仔细琢磨,这不又是宣传他们学校的好机会吗! 作为薄钰的班主任,卢志才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学校领导却让他放宽心,说道:“体育局的人要来就来呗,你别忘了,薄钰同学身后可是数学会和教育局,拐不跑的。” 卢志才心中动摇。 学校领导继续说,“你要实在不放心,那你可以提前跟薄钰同学商量一下,不用真的跟那些体育生比。” 卢志才终于妥协,“行吧,但是只能跟那些体育生比一场,取消另外两项长跑项目,不然对薄钰同学不公平。”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万一薄钰同学把身体给比坏了,我们就是教育界第一罪人了。” 学校领导当着卢志才的面开始拨打内线。 “教导处主任你安排一下,明天关注重点全放到薄钰同学身上,让解说席和导播室的老师们,多关注一下薄钰的动态。” “学生会你们通知下去,下午你们印的支援横幅,按着模板多印刷几个,有外援就找外援,记住不能太张扬花哨,私底下进行。” “体育老师你们多关注一下学校那几位体育特长生,今天他们全都输给了薄钰同学,明天势必有一场激烈的比赛,明天的场子能不能燃起来,就看你了。” “你们通知到位,告知参赛的同学让他们好好备战3000米长跑,统计一下弃权的人,晚上八点之前给我确切的名单。” 对于这些后续的蝴蝶效应,刚比完赛的薄钰尚不知情。 中午张玉兰他们看完比赛,考虑到李文心身体不好,他们就先回去了,第二天再来看薄钰的比赛。 所以下午一结束比赛,薄钰和冲他疯狂摆手的霜科一起奔向篮球馆。 薄钰在前往篮球馆的途中收到一个短信。 打开一看竟然是数研会副会长胡智发来的图片。 里面是一道写在黑板上的数学题。 是有英文版的数学题。 写题人的字迹潦草却大气磅礴,只是一道数学题目,就占据了整个黑板。 胡智紧接着就发了一个消息: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薄钰匆匆扫一眼,便来了兴致。 到了篮球馆,他便借来了一张纸和笔,低头刷刷刷在纸上演草起来。 霜科一时间不知道该看精彩的篮球比赛,还是看薄钰突然演算数学题。 不死心再低头看一眼。 很好,看不懂。 下一秒,他果断为篮球入篮而欢呼。 大概是半小时的时间,数学会副会长胡智就收到了薄钰发来的演算过程和答案。 本来坐在办公室喝茶的他,直接喷出一口茶水。 这可是哈佛教授研究了两年才计算出来的题。 就这样被一个高中生花半个小时的时间给解出来了?! 第70章 神秘的陌生来客 薄钰关掉手机屏幕,刚好看见张子峰用超长距离的一个三分球完美收官,拿下了篮球比赛的冠军。 篮球馆内,全场欢呼。 薄钰和霜科王佑他们三个人纷纷和张子峰击掌。 张子峰得意至极,“怎么样?有没有被哥们迷到。” 霜科搂住对方的肩膀,说:“你小子可以啊,刚才那动作帅的很。” 几个人正在庆贺,师恩惠和郝羽也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学长们好。”师恩惠很有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 她对张子峰说:“学长打球真的很厉害。” 被兄弟夸赞,和被一个漂亮的女生夸完全是两码事,给张子峰整害羞了,“大家都打得很好,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霜科耸起一个八字眉,向下弯起嘴角,口齿不清地复述着张子峰的说话神态,有点夸大,做作。 被恶心到的张子峰立即和搞怪的霜科暗中较上了劲。 师恩惠拿出自己的相机说想给他们拍张照。 还在捣乱的霜科当即抬头表示,“好啊,可以啊。” 霜科和张子峰站在中间,薄钰和王佑一高一矮各自站在两边。 师恩惠从镜头里看了一下站位,放下相机,拉着王佑站在了中间的位置,挨着薄钰。 “学长把帽子脱掉哦。” “对,很好。” “我数到三的时候,大家要记得保持微笑,不要眨眼睛。” “好,微笑。” “1、2……” “3。” 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时间定格仿佛就在了镜头里。 四个人拍完照,师恩惠立马央求薄钰能不能单独和郝羽拍一张。 薄钰和郝羽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薄钰随后点头,“我没问题。” 郝羽主动站到薄钰旁边,两人面对镜头,一个松弛,另一个却依旧板着脸,表情十分僵硬。 师恩惠拍了两张都不觉得满意,“郝羽,你放松一下,笑一个嘛。” 郝羽起初还愿意配合,可惜笑的太假,又重拍了几张。 “郝羽,你可以靠近点。” “郝羽,笑得有点假喽。” “郝羽,动作太僵了。” “郝羽……” “郝羽……” 逐渐心浮气躁的郝羽撂挑子说,“不要拍了。” “郝羽,你怎么了?” 师恩惠连忙上去哄了两句。 而郝羽,捡起地上的外套直接走掉了。 在外人看来,好像是师恩惠惹到了郝羽,两人罕见得闹了别扭。 郝羽一走了之,留下师恩惠尴尬地面向众人。 她看向相册,选了其中一张最好的合照,其余的都按了删除。 薄钰问她,“没事吧?” 师恩惠摇头,“没事,他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他。学长,你看这组照片怎么样。” 薄钰认真看了一下,感到意外,“拍得很不错嘛。” 他觉得照片比本人还要好看。 得到夸赞的师恩惠仰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是吧,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长大以后成为一名摄影家。” 薄钰肯定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哦,对了对了对了。”师恩惠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喊住了站在旁边的王佑,“学长,我想约你单独给你拍几张写真,你看可以吗。” 这是师恩惠在看到王佑脱掉帽子后的突发奇想。 她笃定,以这个学长的气质和形象,大概是她人生迈向摄影师的第一个作品。 王佑没接触过写真,事实上,从小到大他的照片就只有毕业照。 未知的领域让他觉得惶恐,更害怕搞砸这些事情。 师恩惠看出了他的犹豫,立马表示,“学长,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时间。 你只需要给我你休息的时间就可以了,不会让你免费拍摄,我给你五百块作为报酬,你觉得怎么样。” 王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怕我,拍不好。” 师恩惠不介意,其实她想拍的就是他本身。 “放心吧,学长,不需要你做什么。”师恩惠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真的,拍不好也没关系,我们尝试一下好吗。” 霜科和张子峰都在旁边暗示他快答应。 薄钰脸上没什么变化,目光却轻轻地落在他身上。 于是,王佑缓缓点头。 以至于到了后来王佑才明白,他这次的决定是多么重要,改变了他原本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薄钰收到了学校给他临时改的比赛通知。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一天跑三次长跑比赛有点夸张,现在这个安排正中他下怀。 在所有的项目比赛中,他最期待的就是长跑比赛。 长跑比赛才是真正能展现体能素质的项目。 尤其是他在得知学校的体育特长生们都会参加明天上午的长跑后,更是跃跃欲试。 有些东西,只有跟专业的人比,才能知道谁强谁弱。 学校那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卢志才这边是操碎了心。 他找到薄钰,给他打预防针,“明天体育局的人也来,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只需要稳定发挥,剩下的交给老师。” 卢志才说这话的原因是,他通过李志尚已经联系上了省内的数学会。 到时候不光体育局的人会来,数学会的人也会来。 就算体育局的人真的相中了薄钰,有数学会的人在场,这事肯定成不了。 第二天张玉兰和星期休息的薄茜茜两个人一起出门,薄子俊被她安排在家招呼李文心。 薄子俊巴不得不去,开开心心地送张玉兰母女俩出门。 他门一关,小腿一翘,打开电视就悠闲地哼起歌来,然后又去厨房底下拿他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啤酒。 一口小酒下肚,浑身舒爽! 他刚喝没两口,就听到门外的门铃突然响了。 薄子俊还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张玉兰和薄茜茜。 连忙把酒和酒杯藏起来,咕嘟咕嘟灌了一杯水下肚,冲淡了身上的一点酒味。 他怕张玉兰等急了怀疑他,急忙跑去开门。 打开门,才发现门外站着一对陌生男女。 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些人,问:“你们是?” 第71章 爱能让人长出血肉 另一边薄钰见到了张玉兰和薄茜茜。 薄茜茜给他分享她在学校买的零食。 她进到薄钰的校园,看着裁剪工整的草坪,和街道两边装饰的树木,赞不绝口。 她道,“这学校真大啊,哥,你看这树上挂的小灯笼多好看啊。” 薄钰深有体会。 “到了晚上更漂亮,看到缠绕小灯笼的那些小灯泡了吗,到了晚上会闪闪发光,像萤火虫。” “啊,真的嘛!” 薄茜茜羡慕极了,摇着张玉兰的手臂说,“妈,那我们今天晚上晚点再回家,我想看树上的萤火虫。” 家里虽然有薄子俊在,但张玉兰还是不怎么放心。 “不行,咱们答应奶奶要早点回去的,你忘了?” 薄钰看出薄茜茜眼底的失望,说:“妈,今天是周六,我晚上不在学校住也没关系,茜茜到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回家。” 薄茜茜多云转晴,抱着张玉兰的胳膊,“好不好嘛。” 有薄钰在,张玉兰倒可以放心些,“好。” 进入体育馆后,薄茜茜和张玉兰她们要跟提前入场的薄钰分开。 薄茜茜对着马上要离开的薄钰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等薄钰一走,眼尖的薄茜茜带着张玉兰跑到不远处刚营业的摊位前面。 她好奇地拿起桌子上的印着郁金香图案的鼓掌器,问道,“这个多少钱?” 坐在那里的女生,胸口挂着学生会的工作牌,清瘦高挑,长长的头发被她用一根皮筋束在脑后,干脆利落。 声音也跟她人一样清脆干练,“这个是免费提供给郁金香粉丝的,只需要你在郁金香论坛里注册的有粉丝号就能免费获取。” “郁金香粉丝?” “这是我们学校内部自己设立的粉丝论坛,为了支持自己喜欢男神专门做的活动。” “能被你们喜欢,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看着底下琳琅满目的商品,仔细一看都是印着郁金香图案。 这些无任何盈利性质的商品,都是由粉丝们自己出钱出力,再把这些商品搬到这里,就是为了能支持自己喜欢人。 薄茜茜不免有些遗憾,可惜这些都是真爱粉才有的福利。 就在薄茜茜遗憾之际,漂亮女生给出了第二份解决方案,“你可以现在就注册一个新号,再在论坛签到,等级升到二级,你就可以随便选一个你喜欢的商品。” 薄茜茜一听有戏,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漂亮姐姐的操作下,成功混进了郁金香论坛。 等她定睛一看,才发觉不对味。 郁金香论坛里怎么全是他哥的照片。 天哪! 天哪! 天哪! 薄茜茜神色突然变得很激动,看样子像是很高兴。 漂亮女生和张玉兰都注意到了她激动难言的情绪。 漂亮女生温柔地笑着问,“怎么了?” 薄茜茜快速的摇头,“这个哥哥真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漂亮女生笑道,“那我们郁金香的队伍,又成功多了一员呢。” 薄茜茜连连点头。 薄茜茜只要了拍掌器就带着张玉兰去了观众席。 等回头望向身后,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她才高兴的跟张玉兰分享。 “妈,我哥在学校竟然有粉丝啦!” 经过薄茜茜一番解释,张玉兰这才知道,刚才她看见那些东西是什么。 “你哥他在学校这么受欢迎啊。” 张玉兰左顾右盼让薄茜茜靠近她,悄悄的问她,“那你哥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薄茜茜抬起头,很是无语的喊了一声妈。 “我哥天天在学校,星期就回家,两点一线,你觉得他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吗。” 张玉兰摇头,“不像,如果是我,恨不得天天腻歪在一块。” 薄茜茜想到张玉兰就是在高中跟薄子俊恋爱结婚的。 “妈,你就是恋爱脑。” 张玉兰笑了一下,没有反驳,在薄茜茜把注意力转到操场后,用怀念般的口吻轻声道,“你爸,其实也很帅的。” 只是这种事情,除了她这个当事人,谁也体会不到。 薄钰在休息区和安北晨他们不期而遇。 他们临时收到通知后都没有选择弃权,今天更是早早地等在这里。 “你很有种嘛,三好学生。” 安北晨说了一句不知是夸是损的话。 敢跟三个体育特长生比赛,先不说能不能赢,光是没有直接退赛,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薄钰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他冷静地对上安北晨的视线,神色淡然,“你们三个都一起上了,可不能输哦。” 桑战旗听出薄钰话里的火药味,上前就要理论,孙修远及时拉住了他,并冲他摇了摇头。 桑战旗想到昨天教练跟他们说的话,扔掉手里的毛巾转身就走。 孙修远帮他把地上的毛巾捡起来,脾气最好的他冲薄钰笑了笑,说道,“那我们一会儿再见。” 王佑报的也是三千米,今天的他没了帽子的累赘,露出流畅俊秀的五官,皮肤干燥,离得近些,能清晰看到他皮肤上的毛孔。 王佑现在的唇色是健康的红,比半年前的他状态好了很多。 半年前的他,是怎样的呢。王佑自己都快忘记那副模样了,凹进去的脸颊现在有了一点丰盈起来的肉。 别人都惊讶于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好看,问他为什么不早早的露出刘海,说是刘海封印了他的颜值。 其实不是这样的。 王佑以前在家里,不止一次看过自己刘海下的脸,营养不良的身体,颧骨突出,面颊凹陷。 因为过于瘦弱,两双眼睛宛若牛目,是他自己看到都看着害怕的程度。 一切的变化就是来自于薄钰,后来莫名又被霜科强行接纳,虽然中间有过小摩擦,可是最后也跟张子峰他们成了朋友。 这是他在半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似乎所有的好运都发生了在自己身上。 他有了朋友。 有了爱。 所以他疯狂长出了血肉。 他不清楚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但他无比希望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很珍视这段友谊。 足够让他怀念一生。 “很好。”王佑伸出双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脸蛋,冷白的脸上迅速晕开一抹红,有了几分气色。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道,“今天要加油了!” 第72章 赛前的计划 “薄钰。” 身后有人在喊他。 薄钰回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场的王佑。 他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走到薄钰面前,“我买的,给你一瓶。” 薄钰接过,“谢谢。” 又觉得今天的王佑很奇怪,多看了他一眼。 王佑伸出手摸自己的脸,慌乱道:“怎么了?有脏东西吗?” 薄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今天就很好。” 他终于知道奇怪的点在哪了。 王佑的口吃已经没有了。 王佑却以为薄钰是在说他摘掉帽子很好,窘迫了一瞬,抿唇道,“嗯,那我以后就这样了,会不会觉得奇怪。” “不会。”薄钰认为王佑能彻底改掉结巴的毛病这是好事。 得到肯定的王佑,内心被这句话塞得鼓鼓囊囊。 报长跑三千米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尤其是昨天在临时接到通知,知道会有三名体育特长生跟他们一同竞赛后,本就是秉着重在参与的选手们纷纷弃权。 目前跑长跑三千米的人,一共就只剩下了12个名额。 薄钰和王佑就是其中之一。 参加比赛的选手可以选择换学校统一发放的运动服,也可以选择穿自己带的。 于是,临时准备衣服的霜科和张子峰紧赶慢赶终于在比赛开始之前,把薄钰要求的衣服带了过来。 薄钰和王佑一人一件。 霜科跑的满头大汗,插着腰大喘气儿,“今天大早上才看到你的消息,把我吓得,你要这运动服干啥。” “我不是昨天晚上给你发的消息吗。” “哥,谁家好人凌晨十二点不睡觉,就为了看你短信啊。” 霜科无力吐槽,“快看看是你想要的不,一大早我就起床去市场敲门买了,卖衣服的老板娘差点要打我。” 两套一模一样的红色运动服,足够醒目。 薄钰点头,其实有没有这两件衣服都无所谓,不过既然买到了那就省事多了。 “谢了,等哥给你拿冠军吧。” “切,就这两件衣服你就可以拿冠军啊。”霜科不太相信。 “不。”薄钰点了点自己的脑子,“靠这个。” 霜科和张子峰四目相对,更疑惑了。 跑步需要脑子吗,撒开腿跑不就行了吗。他们有理由怀疑薄钰是在忽悠他们。 薄钰拿了其中一件递给王佑。 王佑不确定薄钰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王佑从小跟着奶奶一起生活,生活拮据的他从小吃苦耐劳。 小时候没什么力气的他靠捡瓶子替奶奶分担压力,再长大一点,胳膊有劲了,就开始倒卖一点铁和铜。 后来为了不耽误学习,就只能寒暑假以及星期天的时候出去干兼职。 他什么都做过,服务员,水泥工,搬砖工,那些老板都是看他可怜,才会临时聘用他。 他也很机灵,一察觉到不对,就先躲起来,从不给这些老板惹麻烦。这些老板也不因为他年纪小,就克扣他工资,发给他的钱跟那些干小工种的大人是一样的。 他本身足够努力,学习还算优秀,学校在知道他的情况后对他免了高中的学杂费,要求是他的总成绩不能退出全校的前五十。 每学期他只需要交一千多的住宿费,和每星期拿一点生活费,就足够承担他上高中的费用。 即便如此节省,王佑的生活费却仍旧拮据的原因是他奶奶年纪大了,他把更多的钱,给到了他奶奶买药上面。 所以王佑努力的兼职,一到寒暑假甚至会打多份工,来赚足自己的生活费和奶奶的医药费。 别看王佑瘦,他身体的肌肉却不少,这是常年劳作留下来的肌肉,是跟刻意健美的身材完全不同的肌肉线条。 所以,王佑的体能其实是霜科张子峰三个人中最好的。 之前为了折磨霜科的训练期间,薄钰就发现了这一点。 也是他今天打算利用王佑的关键因素。 如果没有成功也无所谓。 他完全不怕跟安北晨这些人正面对上。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他觉得肯定很有意思。 薄钰在王佑一秒就清楚他可能会做什么的时候,伸出手让他往自己身边靠近一点。 王佑迟疑后凑近。 越是靠近对方,砰砰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他按捺住心脏的位置。 浑然不觉的薄钰在王佑靠近他时,抬手挡住嘴巴,与他低声耳语。 片刻后,王佑抬起头,很震惊薄钰的计划。 薄钰拍拍他的肩膀,“做不好也没关系,总之我不会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量力而行。” 王佑点头肯定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体育局主教练之一,劳红棉在到学校后,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 普通高中举办一个运动会,为何看起来这么盛大。 沿途还有人在发小册子,“你好,这位家长,刚成立的郁金香了解一下。” 打开一看,眼花缭乱的助威词和卡通图案,让人看不懂。 “你们学校办运动会还请了明星?花这么大手笔吗?” 快四十岁的劳红棉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学校临时找来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解释道:“好像是学校要求学生会做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劳红棉跟着接待人员进入到体育馆,和学校领导一一握手。 然后就看到了教育局的人。 “你们教育局的人这么闲,也来看运动会?” “呵呵呵。”教育局的人在旁边皮笑肉不笑的说,“哪里有您闲啊,一个小小的运动会值当得你这个主教练跑这一趟。” 要不是她劳红棉,他们教育局能跑这里来? 昨天他们教育局连夜开会,派人来学校蹲守,就怕薄钰同学被这家伙给挖走了。 他们可是看过薄钰同学的三级跳远的视频,他们也震惊于薄钰同学竟然破了世界纪录。 后面又把薄钰同学上次短跑比赛的视频也进行了研究。 他们发现,薄钰同学真的很有可能在运动方面非常有天赋。 劳红棉只要亲眼看到,体育局必定会跟他们抢人。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他们不得不过来镇场。 教育局的人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让劳红棉嗅到了空气中无形的火药味。 不清楚原因的她,愈发觉得这些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家伙神经。 劳红棉刚一落座,就听到有人喊:“比赛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发令枪响彻整个体育馆。 —题外话— 求求啦~求富婆小姐姐包养~ 快快快快快快快来电死我吧~ (每日一求任务1/1已达成) 感谢邪花~(昵称啊昵称)的催更符和花花,感谢超级爱睡觉的云云~的点赞。 依旧感谢老朋友的支持,感谢新同学的喜欢~ (每日感谢任务1/1已达成) 第73章 冲鸭!(为郁金香们加更!) 发令枪一响。 薄钰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其他比赛选手,尤其是安北晨和桑战旗他们更是一脸懵,随后调整呼吸和步骤,准备迎头赶上。 可是…… 等他们加快速度时,发现连对方的尾气都追不上了。 这惊人的爆发力,比短跑比赛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观众席更是惊呼。 “啊啊啊!” “他要干什么?!” 很多的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看见这惊天一幕。 手拿应援牌的郁金香们尖叫出声,“好帅啊!好帅啊!” 望着薄钰一骑绝尘的身影,几十秒钟的功夫已经和后面整齐的队伍拉开半圈的距离。 薄钰还在加速! 他们之间的距离还在加剧! 一点点的。 不断拉大差距。 还在拉大! “啊啊啊!” 明明是刚开场,气氛却点燃了全场! 因为过于激动,她们已经说不出别的了,唯有尖叫才能诠释她们此刻内心的躁动! 越拉越大的差距,仅用半分钟,薄钰跑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成功套圈! 半分钟! 就用了半分钟! 30秒的时间! 教育局的人和旁边刚坐下的劳红棉纷纷站起身。 劳红棉单手抱住手肘,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沉思,“真是一个冒险的举动啊。” 跟被点燃的观众席不同。 她本身并不看好这个行为。 这是三千米比赛,后续很容易脱力。 单从这个套圈的行为上来,果然跟手底下人描述的一样。 这是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爆发力却很优秀的体育苗子。 劳红棉肯定了对方惊人的爆发力。 单从这一方面来看,即便是后面不能赢得比赛,劳红棉也愿意破格录取这名学生。 稍加训练,进入省队只是时间问题。 比赛还在继续,劳红棉打算继续观察。 比起劳红棉的淡定,教育局的人个个紧张的直冒冷汗。 也没有人说薄钰同学他体能这么优秀啊!!! 三十秒套一个圈。 问题是那可是400米的跑道啊! 即便劳红棉什么都没说,还一副有待观察的样子。 就算薄钰同学最后垫底,劳红棉也铁定要定他了。 如果是这样,哪里是他们两个小人物能抗衡得了的。 其中一个人在劳红棉不解的目光中哆哆嗦嗦站起来,“尿急,我去撒泡尿。” 另一个也连忙站起来,“我我我跟你一起。” 劳红棉无语地望着他们结伴离去的背影,“事真多。” 比赛刚开始就尿遁,真是不尊重体育比赛。 也不知道校方怎么想的,邀请他们教育局的人来干什么。 刚比赛就跑,还不如老老实实坐他们办公室喝茶呢。 等脱离了劳红棉的视线,两人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求外援,声音欲哭无泪道:“局长,救命啊!事大发了!” 安北晨他们在薄钰冲出去的那一刻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桑战旗也想超速赶上薄钰,但是安北晨没同意。 他们三个都是一个队伍里的。 桑战旗什么的实力他最了解,打持久战才是桑战旗的强项。 要冲刺也要放到最后一圈。 如果在前面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到后面肯定会力竭。 “我就不信他能不累。” 即便被薄钰成功套圈,安北晨和劳红棉一样并不看好薄钰的做法,在比赛场上只有新手才会在开始竭尽全力。 他说:“调整呼吸和节奏,我们三个一起领头跑,不要让后面的人超过我们。” 一抹红色消失在队伍的末端。 另一抹红色却从末端逐渐加速,超过了一个又一个。 观众席上的郁金香们捂住嘴巴,“这个人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加速,我的天,他超过了好多人!” 安北晨和桑战旗他们察觉到队伍前进的速度,似乎要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一抹红色超过了第三位的孙修远,和并头的安北晨和桑战旗相遇。 安北晨和桑战旗都很无措地对视一眼。 然后逐步发现,他们跑步的节奏竟然被这个人带偏了!!! 跑步的速度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快! 但他们却怎么也甩不掉,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瘦弱的人。 最后队伍达到了一个空前微妙的前进速度。 比他们平时训练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他们还能接受。 现在比的就是,看谁比谁更有实力和耐心。 哪怕只能消耗掉这个人身上一丝的力气,他们就能重新掌控队伍前进的节奏。 桑战旗还有余力,安北晨和孙修远却不怎么吃得消。 队伍前进速度过快,极大地消耗了他们原先想保存的实力。 他们在咬牙坚持,不想输给面前的这个打乱他们节奏的家伙。 霜科瞪大眼睛看着王佑跟不要命似的跑法,吓得说不出话来,“他能行吗?第一次见他跑这么凶……” 张子峰也不知道王佑为什么要和头排的人较劲,“我以为他就是报名玩玩,没想到他来真的。” 霜科看着前头的一抹红,后怕不已,“他有这实力,那我以前为什么总觉得他虚弱。” 张子峰怎么知道,连他都觉得王佑是个弱鸡。 劳红棉的第二个关注点落在了突然加速,跑到第一队列的王佑身上。 “这孩子也是体育队的?” 学校体育队教练汗颜,“不是,排头的另外三个才是。” “那这三个也不错。” 但从劳红棉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她其实对安北晨他们兴趣不高。 体育队教练能理解。 作为体育特长生,被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乱带偏节奏,本身就是一个不该发生的致命失误。 好在劳红棉没有追究。 体育队教练看着操场奔跑的第一梯队,眉头越皱越深。 作为他们的教练,他非常清楚队伍里每个人的优势和劣势。 队长安北晨,在同龄人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他善于忍耐,等待时机,爆发能力很高,往往在最后一圈会有十分精彩的出色表现。 但续航能力不如桑战旗。 只要是超过三千米的比赛,有桑战旗在,安北晨往往只会拿第二。 所以给他们两个报名的时候,就是让他们错开比赛,谁知道这两个都无缘第一,竟然还是败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这找谁说理去。 第74章 心情不爽的薄钰同学 再说第三个孙修远。 他的弹跳能力强,但在跑步方面,爆发力和续航能力都略有欠缺,不如安北晨和桑战旗。 这次比赛他对他的期望并不高,本想着他拿个第三第四绰绰有余。 刚刚过四圈,原本在第一梯队的孙修远,已经落在了第二梯队上,有力竭的现象。 现在他却觉得,孙修远拿第三第四都有点悬。 第一梯队的速度太快了。 体育队教练明白,第一梯队过快的速度,会导致所有人不得不提前把力气用光。 这意味着他们后继乏力,速度会越来越慢。现在快的不仅是节奏,还有队员们逐渐浮躁的心。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安北晨确实已经不耐烦了。 他和桑战旗互相点头。 一个加速带动节奏,一个继续保持现在的速度。 安北晨十分清楚自己和桑战旗的优势在哪里。 于是他在众人惊呼中开始冲刺,彻底带乱了队伍的节奏。 解说席上的老师们不淡定了,“第一梯队怎么回事?” “感觉他们速度又快了。” “竟然还在加速!”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冲刺阶段,他想干什么,是奋力一搏吗?!” 观众席下的张子峰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排头的安北晨在裁判还未明确冲刺时开始发力。 他的目的非常明显。 就是想拖垮死咬着他们不放王佑。 此时,霜科大叫出声,“王佑!天哪天哪,王佑他疯了?!” 让他们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之后所有人看到,最前面的那抹红色也拉开了跟桑战旗的距离。 死死咬住安北晨的尾巴。 他也在冲刺! 疯了!疯了! 劳红棉和一众校领导班子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薄茜茜抓着张玉兰的胳膊,情不自禁地喊出一声,“加油!” “啊啊啊!” 体育老师激动吼叫,声音高亢有力:“王佑同学竟然迎头赶上了安北晨同学!” 落于末端的薄钰,也隐约察觉到了第一梯队速度用力过猛的事实。 他微微蹙眉。 不由得担心起王佑。 速度太快了。 这跟他一开始预想的不太一样。 王佑,他太冒险了。 薄钰沉下气,腿部也开始发力。 观众席上热血沸腾,郁金香论坛的消息更是按秒弹出。 孤帆的战神:天啊,这个人顶啊,就紧抓着排头不放。 wolf?:不是,不会有人真的忘了真正的排头在哪儿了吧? 云上月亮:(举手)我知道!真正的排头是我们苟在队伍末端的薄钰同学! 伟人不许玩吊五:wc,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怀南一落叶:最前面第一梯队的人太疯了,我竟然把我们薄钰男神给忘了,罪过罪过。 纯看重度爱好者:就没有人发现,一直追着排头跑的人,跟我们薄钰男神穿的是同款运动服吗。 南文景年:盲生,恭喜你发现了华点! 衰扬:“兔子战术”是一种在短道速滑等体育比赛中采用的策略,其核心思想是通过一位选手的快速领滑(称为“兔子”),迫使对手在比赛早期就进行不必要的加速,从而打乱对手的节奏,为队友或自己创造领先优势。 暮鹤无月: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是随便穿的运动服呢,也就是说薄钰男神和排头的那个男生是队友,这是他们商定好的策略! auyyy:连我们都忘了苟在队伍尾巴后面的薄钰男神,那在赛场上跑的那些人岂不是更懵圈? 花栗鼠:只有我在担心排头的那位友军吗,他好像到极限了。 超级爱睡觉的云云:加速那个人坏死了,肯定是故意的,都没到最后冲刺呢。 粒瓶子:他们这样才好打乱我们的友军,想拖垮他。 …… 劳红棉摇头:“真是胡来。”虽是如此说,但目光紧紧的盯着不断追逐的王佑和安北晨。 怎么还能追? 不要命了吗? 安北晨在发现怎么都甩不脱旁边的红色身影后,不免多了些戾气。 回过头时,视线在空中和桑战旗偶遇。 安北晨稍稍点头。 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对他紧追不舍的这抹红色。 在进行下一个弯道时,在跑道线逐渐脱力,速度骤减。 霜科着急的趴到了栏杆外面,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张子峰不忍心地闭上眼睛。 薄茜茜的欢呼声变成惊呼。 劳红棉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意外就发生在刹那间。 不设防的王佑被脱力的安北晨撞倒,整个人的身体被撞飞,往外重重摔去。 刹那间,王佑的世界天旋地转。 重重的呼吸声从胸腔里出来。 有人超越他,继续往前奔跑。 有一道红色身影却奔他而来。 “王佑?王佑?” 可恶,所有人的声音都离他好远,好远。 他的肺要炸了。 他好想说话。 想问问他,自己算不算完成了他交代的事情。 他满意吗,还是不满意。 校医第一时间用担架抬走了昏迷过去的王佑。 薄钰看着逐渐追上来的安北晨和桑战旗他们,心情非常糟糕。 啧,不爽。 …… 王佑的意外,让薄钰此刻已经浪费掉了开局一圈的优势。 他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解说席上的老师发现了这一不同寻常,“薄钰同学他在干什么,现在跑还来得及。” “难道是队友的意外影响了他,还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要把第一名拱手让给安北晨同学他们吗?!” 解说席的声音也代表了观众席下无数人的心声。 薄茜茜紧紧扣住张玉兰的胳膊,母女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面露担忧地看着站在操场上一动不动的薄钰。 安北晨和桑战旗他们追平了薄钰。 甚至两人在一左一右地超越了他,从他身旁穿过。 这一刻,安北晨胜券在握。 他强忍着窃喜,在裁判最后一声发令枪中开始冲刺。 现在几乎消耗了全部体力,可拿个第二还是轻轻松松。 有人发出质疑,“这个同学到底不比不比呀,不比就下去站那干什么?” “老师都不管不管吗,多影响其他同学比赛。” 有一就有二,不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什么兔子战术,我看都被人追平了还傻站着不动。” “谁知道呢,可能是跑不动了,又想装酷钓妹。” “我们薄钰很厉害的好吗,喷子。”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公开开始反驳。 “厉害?厉害怎么不跑啊?” 另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我们不想跑行不行,你在这里叫唤什么,有本事你自己上去跑啊。” “我是没本事,哪像你家哥哥站在操场上凹造型都有人为他辩解。” “装b也要有个度吧,装不了直接下来多好。” “他是故意想影响其他选手比赛吧。” 还一句被骂三句,郁金香们势单力薄,只能强忍着,任由这些人欺负。 听着郁金香们被欺负到无力反抗。 薄茜茜指尖泛白,心里开始祈祷,“哥,加油,我相信你。” 解说席上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萎靡,“看来薄钰同学已经打算放弃比赛了,真的是很遗憾啊,看来朋友发生意外,的确影响到了他的心态,我们为他之前精彩的表现鼓鼓掌,也感谢他在开局带给我们的精彩瞬间,很遗憾他……唉?动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在冲刺!” 然后,是激动到极度亢奋的嗓音,夹杂着撕裂感,体育老师破音,他吼道:“薄钰同学他在冲刺!” “他还没有放弃比赛!” “他来到了第五的位置,第三,第二……” “天哪!” 第75章 运动会落幕啦 安北晨的笑容僵在脸上。 待他反应过来时,那个人站在了终点线上,回眸予以讥笑。 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这一瞬间安北晨忘记了奔跑,连即将拿下冠军的桑战旗也是,他们慢慢停止了冲刺的行为。 这一刻他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他们输了。 空气静默一瞬,所有人全体起立。 随后观众席上爆发出激烈地喝彩声。 劳红棉双目充血,看着场下的薄钰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孩子我要了。” 不是。 你们体育局出来的都一个德行吗? 轻松的好像是在选萝卜一样。 教育局的人在心里默默祈祷,领导啊,你们赶紧来吧,要出大事儿了! 省数学会副会长胡智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办公室会因为同一个人被人打爆。 清楚了来龙去脉后,胡智当即申请去了崇阳市,以最快的速度和崇阳一高的校长统一口径。 从源头成功遏制了流言的扩散。 薄钰还是个孩子,国家级数竞队的种子级选手。 要是被体育局那群大老粗们盯上,跟他们教育局抢人,他们是放还是不放。 到时候难道要他们教育局拿着笔杆子跟体育局的胳膊肘对练吗。 每年体育界那么多好苗子,也不差薄钰一个,可他们教育界真就是百年来就出了一个薄钰这种天赋级选手,天选满分数竞体质,就算是中央领导来了,薄钰也得是他们家的! 当然了,劳红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需要和教育局局长亲自跑一趟体育局才行。 不然,体育局真的会给他们抢人。 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且不是说数学会、教育局和体育局之间会因为薄钰有着怎样的拉扯。 薄钰比完赛后,和霜科他们第一时间去了医务室。 王佑现在已经醒了,躺在医务室里被医护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 他看到薄钰他们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霜科对上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还有心情笑,你吓死我们了,知不知道?” 张子峰拦住霜科,“别乱动他,现在是不是疼的厉害呀。” 最后一句话问的王佑。 王佑摇摇头,“摔的时候都懵了,现在还好。” 其实张子峰也心有余悸,“我们看你晕过去了,当时心都提着。” 王佑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露出一抹傻笑。 大概是真看出他已经没事了,霜科的态度才好点,“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注意休息。” 王佑继续点头。 张子峰瞥了一眼王佑,察觉到他的变化。 现在明显开朗了很多,话也好像多了。这样大大方方的,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又说了一会儿话,霜科父母就过来接他了。 霜科和他们道别,又跟王佑说:“下午我再来看你。” 霜科坐上霜建成的车,发现后座上还有一个人。 对方穿着定制昂贵的手工西装,裁剪得体,气质成熟稳重。 虽然极度向他表现出亲和,霜科的小心脏还是不由得慢了一拍。 “凤叔叔,你好。” 他装作不在意,爬上车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凤填石神情自然,“小科在学校玩的开不开心?” 霜科忐忑,不清楚凤填石这么关心他干嘛,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还行。” 好在凤填石就像随口在和他打招呼一样,之后就不再关注他了。 霜科莫名松了一口气,立刻戴上了蓝牙耳机。 蓝牙耳机的声音,并不能隔绝不了车内霜建成和凤填石的谈话。 虽说霜科听不懂。 但两人围绕的话题始终是一个叫项通海的人,霜科后面也就多少听懂了一点。 项通海,好像是项童童那个烦人精的爸爸。 霜科来了精神,更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在半道,凤填石换了另一辆黑色轿车离去。 已经急不可耐的霜科立刻问他老爹,“爸,你们要项通海的货运干什么,咱们家又不是干这个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个项通海手里捏着崇阳市最大货运,用来做黑色交易。” 霜建成说:“这个凤填石新官上任,打算把这个毒瘤给铲了。” 霜科的世界非黑即白,对凤填石的印象直接改观:“这么说,凤叔叔他是好人咯。” 霜建成和他妻子苏雅琴对视,笑着摇头道,“你这小孩儿啊,不是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他就是坏人,一个人做了一件好事,他就是好人。 你还有的学呢。” 霜建成不打算说透,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到能开诚布公跟他孩子说的时候。 从小耳濡目染的霜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富少,但是却是他爸第一次说的这么玄乎。 “那凤叔叔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霜建成反问他,“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爸爸当然是好人了。”霜科回答。 “相对你而言是好人,但对有些人,仇视我的人,或者跟我有利益纠葛的人,他们未必觉得我就是好人。” 霜科明悟了一点,“项通海是毒瘤,凤叔叔想铲除他,对市民而言,他是个好市长。” 霜建成说:“孺子可教。” 凤填石和霜建成的事情,霜科听了一耳朵就过去。 他心情还沉浸在早上薄钰夺冠的情绪里。 现在凤填石一走,他立刻把早上的事情分享给了他霜建成夫妇。 “……你说到最后怎么着,旁边还在骂骂咧咧的人吱声都不敢吱声了。” 霜建成听着儿子口中宛如‘超人英雄’般的薄钰,和妻子苏雅琴纷纷摇头。 这孩子,完蛋了。 是真崇拜上薄钰了。 比完赛,张玉兰跟薄钰一道儿来看过受伤的王佑后,就直接回了家。 进门后,发现薄子俊坐在家里一动不动。 等她关上门,对方才猛然回过神,脸蛋红扑扑的,哼哼唧唧要来抱她,“玉兰……” “你要死了?”张玉兰一脚踩空了,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全都是空啤酒。 她绝望了,怒吼道:“薄子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回答她的,是薄子俊直挺挺倒地的声音。 第76章 秋后算账 学校医务室布局很简约,一目了然。 进门就是就诊桌,靠墙紧挨着的是药柜,药柜里琳琅满目的药品按照不同的类别有序地排列着。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病床和就诊桌之间用一道白布帘子挡着。 两张病床紧紧地挨着窗户摆放。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灿烂而温暖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倾洒而下,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覆盖在病床上,驱散了春日残留的丝丝寒意。 “吃吗?” 一声轻声询问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薄钰斜倚在墙边。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随意拎起其他同学送来的果篮,从中信手拈出了一个苹果。 王佑点头。 在这静谧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响的医务室里。 薄钰削苹果皮的声音成为了室内唯一的白噪音。 他拿着小刀的手指轻快却娴熟,苹果皮顺着他指尖,一圈圈脱落。 削完皮,薄钰手法娴熟地将其切成了均匀的块状。 王佑见状,下意识伸出右手。 然而出乎意料地,一块苹果直接送到了他嘴边。 王佑微微一愣,随后张开嘴吃下这块苹果。 薄钰又接连喂给他两块。 等到喂完三块后,薄钰拿起一根牙签,逐一扎上剩余的苹果块,然后递到王佑的面前。 看着摆在面前的苹果,王佑伸手去接。 然而,一阵轻微的刺痛从手部传来。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直注视着他的薄钰并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那双茶色的眼瞳迅速从他受伤的部位划过。 薄钰默默地站起身。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务室。 望着薄钰离去的背影,王佑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叫住他。 没过多久,薄茜茜拎着两份盒饭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王佑正独自呆坐着,而哥哥薄钰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她快步走到王佑的病床前,关切地问道:“小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王佑轻轻地摇了摇头。 薄茜茜帮他把他那一份盒饭打开,“你先吃吧,不用等我哥。等他回来,他再吃他那一份。” 王佑坐直身体,拿起筷子慢慢咀嚼。 胡智半小时前就到了学校,现在正在和校方沟通薄钰的情况。 他对校方拿薄钰营销这件事情很生气。 教育局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采取了一种看似和稀泥的态度,但仔细想想也并非完全不可理喻。 毕竟他们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要平衡各方利益。 所以能够理解他们这种做法背后可能存在的苦衷以及对学校目的的考量。 一直以来,每年的招生计划当中,崇阳一高和二高都被赋予了相同等的招生资源。 这两所学校在教育领域里可谓是并驾齐驱、不相上下,已经保持这样齐头并进的态势相当长一段时间。 一高想借势力压二高一头,很正常。 都是为了升学率,和学校名誉。 办公室的门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 胡智瞥见了人背后的薄钰,心头的怒火稍稍收敛了一点。 位轻言微的校长,看到薄钰,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忙不迭地让人快些进来。 “薄钰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看学校比赛的监控录像。” 作为当事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遍。 此时,体育队的教练也在场,他眼皮跳了跳,闻声问道:“不知道同学要看监控干什么?是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吗?” “比赛场上恶意撞倒同学算不算。” 一语打破了平静的湖面,“什么?” 在监控器里,薄钰反复调试到同一帧画面,他把事实摆在眼前。 “现在够清楚了吗。” 体育队教练当即说道:“安北晨同学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 “该道歉的不是我,老师你也代替不了安北晨。” 薄钰认真道:“这是蓄意伤害,我要报警。” 这是闫升跟薄钰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妈祖娘娘庙,第二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第三次是在对方的学校。 闫升一开始对薄钰的印象是有点正义感,长得帅,有点受欢迎的普通男孩。 到了学校,他才知道对方不只是长得帅这么简单。 光荣榜上第一个照片就是他。 在学校似乎很受女生的喜欢。 提到薄钰,她们更是赞不绝口,是他们学校有名的超级大学霸。 并在这次运动会上一鸣惊人,展现了惊人的运动天赋。 学习好,爱运动,从这两点看,就知道对方足够自律。 连他们队的警花都对着光荣榜墙上的人犯起了花痴。 经过一系列调查,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又有监控作证,事件调查的很顺利。 闫升带人走的时候,还是不忘多说了一句,“双方都是未成年,处罚也不会过重,最多教育几句,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他想着上次薄钰报警的事,由于自己能力不足,这事不了了之。 每次想到这个,他就暗恨自己的无能,说这些话的时候对薄钰多少有点愧疚在里面。 薄钰不清楚这位拥有着正义感的警官心中的想法。 关于安北晨的事,他当然知道最后的处罚不会很重。 但既然做了这种事,就要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 安北晨全程保持静默,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桑战旗和孙修远都不忍心看他们队长被带走。 性格更粗暴冲动的桑战旗试图阻拦,却被他的教练带走了。 事情火速解决完,胡智对他眼里宛若三好学生的薄钰另眼相看。 小孩生起气来,一板一眼,刚正过直。 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胡智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胡智膝盖莫名中了一枪,“你是才看到我是吧,我在这儿是为了谁啊。” 然后终于想到正事的胡智暗戳戳问他,“薄钰,你经常锻炼身体,很喜欢运动是吗。” “就是跑着玩儿的。” 听听,跑着玩儿的,跑着玩儿都能赶超学校的体育生,还让不让体育队教练活了? “那你对体育……呃有什么想法。”胡智决定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薄钰的态度对于他们很重要。 “不就是学校举办的运动会比赛吗,老师说重在参与,需要人报名,我就参加了。” “就只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 胡智在薄钰的疑惑中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慈祥,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薄钰回到学校医务室,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第77章 大舅妈1 他打开门一看。 霜科,张子峰和薄茜茜人手一部手机坐在王佑的病床上打联机游戏。 薄钰一进来,几个人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心虚的薄茜茜连忙放下手机,“哥,你去哪儿了呀,怎么现在才来。” “出去办了点事情。”薄钰坐到病床的左侧,“你们玩的什么?” “没玩什么。”薄茜茜拎起桌子上的食品袋,“哥,这是你的饭。” “也不看几点了,别吃这个了。我带的也有饭,还有我们家阿姨亲手煲的汤。”霜科立马从角落里打开他从家里带过来的保温箱。 里面有四个菜式,还有一锅砂锅汤。 “竟然还有大龙虾!”薄茜茜羡慕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够我们五个人吃的,等吃完你们再回去呗。” 薄茜茜第一个举手同意。 张子峰已经在发筷子了。 病号王佑给自己的腰垫了个枕头,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明天的接力赛我……” 张子峰道,“还担心这个干什么,你都这样了,还想上去跑呢。” 王佑面露自责,“可是我们之前准备了这么久,霜科……” 他们都知道,霜科为了接力赛,硬是被他们训练了一周。 霜科听到这话,吓得屁股像在着火,直接原地弹射起步,“别啊,我不跑,我一点都不遗憾。” 张子峰无情嘲笑霜科,“你看他,他是一点苦都不肯吃啊。” 霜科上去锁他的喉。 正吵闹着,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师恩惠伸出脑袋跟他们打招呼。 “学长你们都在啊,那太好了。” 她从双肩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薄钰他们,“这是你们几个的合照,才洗出来,你们看看还满意吗?” 薄茜茜接过薄钰的照片,惊讶出声,“这照片照的真好看啊。” 师恩惠第一次见到薄茜茜,还不清楚她是谁。 薄钰介绍了一句,师恩惠了然道:“原来是学霸学长的妹妹,你好,我叫师恩惠,算是你的学姐吧,我是你哥的忠实粉丝哦。” 薄茜茜开心坏了,“喜欢我哥,好眼光。” 师恩惠扬起下巴,对准一个方向,“门口还有一个呢,就是不愿意进来。” 被人戳破的郝羽,气凶凶地推开门,“师恩惠,你不说话能死吗。” 师恩惠在郝羽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扭头又换了副面孔,捂着自己嘴巴道,“糟糕啊小羽,不小心说漏嘴了。” 郝羽气鼓鼓的,跟个河豚一样将头扭到一边,却撞上了薄钰的视线,连忙又撇开视线,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脚尖。 他等了一会儿,聒噪的师恩惠终于聊完了。 他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 医务室外面的天色染上了一层如纱的黑色,昏暗的路灯照在道路两侧,给地面镀上一层金光。 师恩惠踩着脚下的路灯,问身后的郝羽,“你跟学长的合照,真的不用给他吗。” 郝羽理所当然道,“这是我的照片。” 薄钰和薄茜茜担心回去太晚,怕张玉兰担心,吃完霜科所谓的‘病号餐’后就回了家。 紧赶慢赶,两人到家时却已经是下午七点钟了,薄茜茜蹑手蹑脚的打开门。 她小心翼翼的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自由散漫,双手插兜的薄钰。 还在对方弄出嘈杂声音时,嘘声提醒,眼神警告。 薄钰耸肩,无辜至极。 两人一路进入平安无险的进入客厅,却发现坐在客厅里张玉兰。 薄茜茜喊道,“妈。” 她刚要笑。 意外的,发现家里还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他们背对着客厅大门,导致两兄妹进门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张玉兰这时候要起身,“钰儿,茜茜回来了,你们吃饭了吗,没吃,妈去给你们做。” 薄茜茜跑过去拉住张玉兰,出声表示,“妈,我跟哥我们两个吃过了。” 不过看厨房还是冷灶未使用过的状态,大概率是张玉兰还没做晚饭。 坐在客厅的陌生女人此刻也站了起来,看着薄钰和薄茜茜道,“玉兰,这应该就是你的两个儿女了吧,男的俊女的俏,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孩子,遗传了你的好基因。” 张玉兰忙给薄钰兄妹俩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大舅妈,还有她的儿子张晓宇。” 张晓宇就是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年龄看着跟薄钰差不多大。 薄茜茜疑惑更甚,“妈,我啥时候有个大舅妈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玉兰唉了一声,“这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不是没跟你们说过嘛。” 薄钰环顾一周,没发现薄子俊的踪迹,问道:“妈,爸呢。” “你爸大白天喝了好些酒,现在躺床上睡觉呢。” 薄钰挑眉,和薄茜茜默契对视一眼,“那我去看看我爸。” 薄茜茜也说:“我也去。” 两人纷纷奔向一楼主卧,轻轻关上门,却并未把门锁死。 两人一上一下,将脑袋贴在门边,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大舅妈的声音传来,“玉兰,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们家了。” 张玉兰态度不明,说道:“喊你一声嫂子,也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但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早就不是张家的孩子了,而且我没钱,真的帮不了你们。” “可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哥坐牢吗。”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说到这句话时,张玉兰态度很明显有些激动。 —题外话— 感谢别看俺是一只羊小姐姐的两个催更符~破费了破费了~(鞠躬) 薄钰:超级比心,爱心发射biubiubiu~ 我们薄钰很感激一路走来都有小姐姐们的宠爱~开心开心~ 第78章 大舅妈2 门后,大舅妈叹息一声。 “我就知道事情是这样,也不难为你了,其实我也不是为了这件事专门来找你的。” “前段时间,我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偶然看见你们,我还觉得是我看错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就是你们一家。” “晓宇现在我也接过来了,我想让他先在这里上一段时间的学,刚好跟你儿子在同一个高中,又是高二,他初来乍到,我怕他适应不过来,想着让薄钰能不能带带晓宇,让他更快融入新校园的生活。” 上一辈的恩怨倒不至于牵扯的小辈身上,但今天的张玉兰精疲力尽,“这事我得问过我儿子再说,他一向是个主意大的,他要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薄茜茜撅着屁股,继续趴在门边听墙角。听得正入神,完全没听到身后薄子俊翻身掉下床角的声音。 薄钰走过去时,薄子俊正裹着被子双眼发懵。 好久目光才聚焦到薄钰身上。 “儿子啊。” 张嘴就是一身的酒臭味,薄钰厌弃地撇开眼。 到底没让他躺在冰凉的地上,卷起被子将人摔到了床上。 从床底到床上的薄子俊又是一懵,头晕直犯恶心。 “要吐出去吐,别吐到床上。” 薄子俊期期艾艾,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毛毛虫,“是不是爸太没出息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没出息。” 这刀扎扎实实扎在薄子俊心口上。 他来劲儿了,坐起来要跟薄钰理论理论,他不服,“我就没出息怎么了。” 薄钰冷然地扫了他一眼,薄钰薄子俊说话的声音吸引了薄茜茜。 她懵懂的目光看过来。 她用口型小声问道,“你俩在吵什么?” 迎着薄茜茜的视线,薄子俊躺平了。 “闺女,以后找对象别找你爸我这样的。” 翻个身,继续叹息。 薄茜茜跑过来,“我当然不找你这样的,又懒又蠢,还没福硬享。” 薄子俊赶紧闭上眼睛,当做没听到。 换成以前,他非得跟薄茜茜对对线,拿个拖鞋打这个不懂的孝顺的女儿就是轻的。 现在有了虎视眈眈的薄钰。 他翻身都怕碰到老虎须了。 薄茜茜打小就聪明,知道家里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哥。她就做妈妈眼里的乖宝宝。 薄子俊声音稍微大点,她就躲她妈怀里哭,说爸爸坏。 看着薄子俊被她妈教训,表面委屈,心里暗爽。就喜欢看薄子俊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她爸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薄子俊骂她鬼精,因为在她身上吃了不少亏。 以前张玉兰夫妻俩感情好的时候吵吵闹闹叫生活的调剂。 这两年,目前来说今年是第三个年头,薄子俊躺平现象严重,窝在家里不出门,成了家人眼中的窝囊废。 再吵架就是那蚊子血拍在了墙上,让人膈应。 薄子俊这两年脾气也不好,以前薄茜茜跟他呛声,他还夸不愧是他闺女,到学校就凭这张嘴也不会受人欺负。 躺平后,妻子骂他说他他充耳不闻。但被自个儿生的女儿时不时刺挠几句,浑身难受。 张玉兰骂薄子俊,薄子俊受着。 薄茜茜骂薄子俊,那就是倒反天罡。 薄茜茜一口一句不离跟她妈告状,薄子俊一口一句不离老子怎么样怎么样。 于是,家里就出现了薄茜茜声音大,薄子俊声音更大的现象。 薄茜茜她哥呢,既得利益者,就在旁边看戏,或者站在薄子俊那边。 兄妹俩的关系自然就越来越冷淡,势如水火。 打破这一切的契机,还是源于薄钰的改变。 会主动承担家务。 会拿着调料说明书,站在昏黄的灯光里,在厨房里认真研究。 会带着奶奶和她出去散步,会给她买各种好看好玩的小玩意儿。 逢年过节还会给她买礼物。 她没想到,一朝一夕,忽然长大成人的哥哥,竟然有天会成为她的榜样。 薄茜茜的天平就彻底偏向了薄钰。 现在,她爸说话的份量,在她心里更低了。反正排老末。 她哥,直线上升,排老一。 现在她哥说的话就是圣旨。 薄茜茜闻着薄子俊身上的酒味,就开始犯恶心。 在家闲出屁来了,养成了喝酒的毛病。 一没钱就找她要零花钱。 不买贵的,就专挑超市五块钱一瓶的老白干。 喝多了就睡,醒了就喝酒。 让她讨厌极了。 她爹被朋友骗了钱,欠了儿子的债,外头也欠了钱。 薄子俊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他醒悟过来,要出去打工还债。 薄茜茜心里知道,是因为薄子俊就怕他儿子瞧不起他。 哪曾想,出去没一个月,就丢了工作又窝窝囊囊的回来。 彼时张玉兰拿到了拆迁款,房子的事也解决了,她终于能喘口气了,决定要开一家夜市烧烤店。 夜市烧烤店这活辛苦,不是一个人能干得过来的,薄子俊便顺坡下驴跟着张玉兰忙活。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薄子俊就是一纸老虎,不然薄茜茜都这么大了怎么敢跟他呛上几句。 眼见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没想到,薄子俊又又又又又狗改不了吃屎喝得一通乱醉。 她妈肯定生气了,不然薄子俊睡觉怎么没脱袜子。 薄茜茜愤愤不平道,“就喝吧,迟早有一天我妈会离开你。” 闭眼装睡的薄子俊立马挺了起来,“咋了,你妈真生气了。” 薄钰看待张玉兰和薄子俊之间的关系看的跟明镜似的。 这两夫妻感情之深,他们这些外人怎么看得懂。 不然真要离,早在薄子俊赌博被骗个精光的时候,张玉兰就跟他离了。 不离,是因为夫妻俩有感情。 别看薄子俊在闺女面前大呼小叫,他却从不在张玉兰面前大小声,说话都唯唯诺诺的,生怕张玉兰生气。 张玉兰的心历路程不难猜,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大概只当多了个儿子? “不行,我要去看看。”这会儿薄子俊酒也醒了,他掀被窝起身就要去找张玉兰。 薄子俊怎么着都觉得不对劲儿。 俩不怎么有孝心的孩子没事跑他房间‘关心’他,他老婆却不见踪影。 不会真的是生气了吧。 之前醉生梦死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生活有了盼头,他可不想老婆跑了。 他刚一起身就被薄钰按了下去。 第79章 八个金牌 比薄子俊还要高出一头的薄钰身量高大。 即便穿着宽大的校服,也难掩宽肩窄腰的身材。 按着薄子俊胳膊的手背,覆盖着薄薄一层的皮肉,醒目的青筋微微隆起,根根分明。 儿子手掌的握力很大,是中年发福,样貌走形的薄子俊挣脱不开的力道。 “爸,外面来客人了,你知道是谁吗,我感觉我妈情绪好像不太对。” 薄子俊心想,“你问就问,可你这架势怎么都像审问犯人。” 他可不敢真这么说,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也不知道,问你妈去。” “嗯?是吗?”薄钰不好糊弄,识破薄子俊撒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薄子俊的表情很微妙。 “我妈是不是跟他们关系不好。” 薄子俊却咬死不说,难得有了点硬气。 薄钰问不出来什么,索性松开了他。 得了自由,薄子俊像蜕皮的蛹从薄钰的胳膊下逃生,顺着床沿滚下去。 他动作有点猛,滚下床时左脚踩了右脚,膝盖着地。 他捂着腿,一瘸一拐就往外跑,好似薄钰跟要吃了他似的。 打开门,就看见张玉兰出现在门前,薄子俊冲出去的动作一僵,“媳妇儿你原来在这儿啊。” 偷感十足的薄子俊伸出头去,来回扫视四周的角落。 张玉兰没好脸道:“今天没你的饭。” 薄子俊挠挠头,“那我去喝点水。” 人就水灵灵的跑了。 “妈,我们先回去睡觉了。”薄钰和薄茜茜见状,也跟张玉兰道别。 到了楼上,薄茜茜神经兮兮地问薄钰:“哥,你说这个大舅妈从哪儿来的啊。” 薄钰也不清楚。 薄茜茜不知道,他就更不知道了。 翌日下午,体育馆。 人潮涌动。 薄钰踩着点进入体育馆被混迹在人群里的霜科和张子峰一眼看见。 周围人来来往往布置场地。 霜科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午觉都没睡,就被李閠玉叫过来帮忙。” 张子峰解释:“学委是学生会的,忙不过来就叫我们过来了。” 霜科亮出自己不存在的肌肉,“看看,都是体力活。” 说着,还秀了一下自己不存在的肌肉。 薄钰伸手打掉他伸起来的胳膊。 张子峰嫌弃的很,“苦活累活都是我干的好吗,你就有个嘴。” 霜科上面动动嘴,他下面跑断腿。要不是顾念着有那么浅薄的两分兄弟情谊在,他早揍这家伙了。 薄钰道:“就应该揍他。” 张子峰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两个是恶魔吧。 霜科退后一步,一脚踩在了别人的脚上。 刚准备道歉,回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后面的王佑。 王佑手上和腿上还缠着绷带,霜科这一脚,踩到他了脚趾头,脸狰狞了。 霜科吓一跳,“王佑,你没事吧。” 王佑表情缓了过来,摇头道:“我走的太近了。” 霜科问他,“你怎么来了,能走路吗。” 王佑道:“医生说只要不牵扯受伤的部位,可以适当动一动。” 张子峰刚才一直在布置场馆,他指着一处带位置的角落,“我们去那边先坐着吧,王佑也能休息下,那边没人坐。” 中途薄钰被卢志才叫走,说让他先去后台准备准备,别到时候找不到人了。 进入场馆后台,接手的是一位高一的女生,有点面熟,不过薄钰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她说她叫叶妙洁,“之前我和我朋友一起拿着数学书让学长你签名,还记得不。” 薄钰印象不深,但看着女生期翼的神采,便点了点头。 体育馆场馆后台其实是一个独立的房间。 角落里放着运动器材,应该是之前用来做储物室或者杂货间的。 学生会的人把这里收拾了出来。 沿着墙边摆上了桌子,还有女生们自己带来的化妆品。 叶妙洁的桌子上就放着平价又好用的化妆物品。 薄钰惊奇的问,“还需要化妆?” 叶妙洁怕薄钰拒绝,慌忙说:“就是简单的上个隔离,提亮一下气色。” 离得近了,叶妙洁发现薄钰的皮肤状态很好很精致,几乎看不见毛孔。 高鼻梁,大眼睛,还是双眼皮,眼尾不用眼线勾勒也很流畅深邃。 和他对视时,会发现他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深情而专注,很容易让人沉沦。 这该死的魅力。 叶妙洁收起自己的花痴,一板一眼道:“请坐,学长,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最后一句话像是给自己的忠告。 她的话虽然有歧义,薄钰还是任凭安排的坐下。 按流程简单补完水,叶妙洁拿出刀片,给他修理眉毛周边的杂毛。 学长的眉毛浓,标准的剑眉,她修理的很快,用干粉扑把杂毛扫掉。 叶妙洁动作利落,修完眉再次补水,考虑到学长皮肤不是很白,就用了跟他皮肤相近的隔离和粉底。 薄钰五官本就周正,骨骼刚毅,即便不用修容五官也很立体,下颚线锋利流畅。 唇角微微带笑,就能把人勾的五迷三道。 现在还只是稍一收拾,就活脱脱一个即将出道的偶像。 “快瞧那边呀,快瞧。” “哇——” 薄钰所在的地方,瞬间被人淹没。 “学长,我可以拍照吗。” “学长,你真帅啊。” “学长,能摆个pose吗。” “学长,学长……” 临时担任化妆师的叶妙洁反倒被挤了出来。 她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呵呵呵呵,女人。” 薄钰上台一共领了八个金牌。 学校领导大概是不想他来回跑,索性把他的八个金牌一并发给了他。 意外地,学校校长还给他发了一万块优秀奖。 本来是领完奖就可以走的,又因为这一万块钱,一直被拖到最后,和校长合完影他才离开学校。 张玉兰不清楚金牌和金牌之间有什么差距。 只看到薄钰拿着八个金牌回家,就决定今晚吃薄钰爱吃的火锅。 她把金牌挂在墙上,总觉得差点意思。薄子俊出主意,“应该专门买个透明玻璃柜,那样才有仪式感。” 两人一拍即合。 第80章 古玩市场辨真假1 古玩市场现在的生意很萧条,一走进去,全是卖菜的大爷大妈。 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霜科看不得人间疾苦。 大槐树底下有个卖菜的老奶奶,头发花白。 霜科停下来,问她,“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在卖菜?” 老奶奶像是听不清霜科在说什么。 她展示自己摊位里的捆绑整齐的小白菜,和另一堆白白胖胖的白萝卜,宣传道:“自己家种的,洗干净的。” 霜科回头看薄钰兄妹俩,看兄妹俩没什么动作,爱心泛滥的他决定把菜都收了。 “多少钱。” 耳朵不灵光的老奶奶立即表示,“一块五一捆,14捆。” “萝卜算你四块钱一根,20根。” 薄茜茜平时都把菜市场逛烂了,忍不住说:“太贵了,我们不买了。” 老奶奶看着老,心可真黑。 地主家的傻儿子霜科不差钱,直接给老奶奶塞了一百块钱,“我全都要了,不用找了,奶奶,今天你早点收摊吧。” 薄茜茜震惊。 薄钰更震惊。 老奶奶拿着百元大钞颤颤巍巍地说:“还差还差……” 14x1.5+20x4=101 傻儿子霜科难得聪明一回,瞬间脸红,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对对,是我的算错了,还差一块钱。” 霜科懊恼不已,嗓音都带着心虚。 霜科跟来的司机在古玩市场附近的停车区,他在那里待命,没有跟过来。 司机还以为自己得多等会儿,就下车抽了根烟。 刚点燃烟头,就见自己老板的儿子提着大包小包跑过来了。 打开袋子一看全是菜,小白菜和胡萝卜,“少爷,你这是去进货了?” 少爷脸红着向他要了一块钱。 司机没多想,去车上找了两个五毛钱给他。 霜科把剩下的钱给老奶奶结清,就嘱咐她早点回家休息。 老奶奶一边收摊一边点头说好。 深藏功与名的霜科心情美丽,扭过头跟薄钰和薄茜茜兄妹俩说:“走吧,不是说带我来古玩市场吗。” 薄茜茜想起来今天的正事,“哥,帮我挑个好一点的礼物,要是能……” 后面的话她压低了声音。 薄钰听完笑出了声,“还挺财迷。” 薄茜茜说的是他要是还能捡漏,看在见者有份的份上,能不能给她分点,意思意思。 薄茜茜没忘记薄钰之前替老爸还债时,说他买了一枚银元转头卖五万块的事。 在她心里,没有他哥不懂的。 被骂财迷的薄茜茜清了清喉咙,“这不是生活费拮据了嘛。” 她现在从薄子俊那里要不到生活费了,张玉兰给的钱她攒着就等现在花。 最近几天,她都是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穷的都只能在梦里吃肉包子。 他们本来就在街上闲逛。 薄钰也不知道张玉兰过生日要买什么好,逛到这附近他才临时起意,决定来古玩店看一看。 “唉唉唉小帅哥,你还记得我吗,张富贵。” “张富贵?” 薄钰还真忘了。 张富贵人短胖矮小,一米六的身高,脑袋只到薄钰胸膛的位置。 旁边的薄茜茜都比窜出来的这个人高半个头。 薄钰一见陌生人跟他打招呼,警惕心上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富贵他自来熟地上前拉住薄钰的胳膊,背对着人,小声的暗示,“嗨嗨嗨,你就别给我藏着掖着了,手上是不是有好货,别卖给老磨头了,卖给我,我绝对给你市场最高价。” 薄钰的记忆里有了那么点印象,他终于想起来张富贵是谁了。 当初他卖银元卖给老磨头,要不是张富贵从中搅和,他不可能渔翁得利卖出高价。 薄钰说,“我今天没东西卖,我是来买东西的。” 张富贵一听,倒没因为他看着像学生而看扁他,一拍大腿,说:“去我那儿呗,我那都是好东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顺便帮我掌掌眼。” 最后一句其实是张富贵恭维的话,在这里,有几个是真正懂行的。 张富贵的门面比不上开在主街的老磨头,是在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 要不是有张富贵领路,还不一定能找到这个地方。 “寒酸了点,别介意哈。” 张富贵已经好久没有开门做生意了,打开门屋子,呛人的气味就窜入人的五脏六腑。 薄钰只是在他的货品上扫一眼,就知道他这里的货品,的确要比老磨头那里要好一点,但总体上都差不多。 因为他这里跟老磨头的那里一样,有一半都是具有观赏价值的东西。 毕竟能摆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这年头,古玩市场不景气,像我们这种单干的,十天半个月能有一单生意就不错了。” 张富贵象征性地打开屋里的灯,十年前流行的钨丝灯在他们头上照明。 “你们随便看,有喜欢的告诉我。” 张富贵刚开门做生意,外头就吵闹起来。 喇叭的声音在张富贵铺子外重复道:“这家店是黑店,专坑穷人的钱,走过路过的人都不要上当,不要受骗,不要花冤枉钱。” 张富贵听到动静,跑出去理论,“你是见不得我开门做生意是吧,老磨头。” 张富贵服了,怀疑老磨头在他家门口安装了监控。 要不然他怎么每次开门,这老头都能精准的定位过来搅他生意。 老磨头在外面放了一条长凳,喇叭就绑在凳子腿上。 张富贵上去和老磨头理论,“你又来干什么。” “马路上是你家的吗,我愿意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 别看老磨头年纪大,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大门口吵了起来。 张富贵:“要不是你,我能三个月没开张吗。” 老磨头:“抢了我生意,还想开张?我就是要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得。 俩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俩人恩怨已久,不说远的,就说最近这一次。 三个月前,老磨头店里来个顾客,相中了一款玉如意,但是没买。 后来逛到张富贵这里,张富贵好嘴,能说会道。 那主客一高兴,就把他店里的玉如意买了。 老磨头知道后,那叫一个气啊,搅的张富贵三个月没开张。 三个月来,时常蹲点的老磨头也没机会开张,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81章 古玩市场辨真假2 门外吵闹的动静,并不影响门内的薄钰。 薄茜茜不懂什么好不好,只看着摆在台面上漂亮的珠子和镯子,就爱不释手。 “哥,这个镯子跟你之前送咱妈的那个白玉镯子好像啊,你看看,就是灰扑扑的,没咱妈那个成色好。” 霜科对玉器陶器感兴趣,因为他们家这些东西比较多。 他看了一会儿说,“都没我家的好看啊。” 薄钰大致逛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他感兴趣的东西,转身就要走,余光瞥见了藏在角落里的东西。 头上有一块红布盖着,从露出的三分之一的特征来看,貌似是个佛头。 真假暂时还看不出来。 张富贵懒得搭理老磨头,心想着薄钰还在店里,就直接进了屋招呼薄钰。 “有没有喜欢的?” 薄钰摇头。 “这么多东西,随便挑一个嘛。” 张富贵看薄钰是真不要,就知道今天没戏了。 老磨头烦人的很,天天坏他生意,可大家开店不都是凭本事吃饭嘛。 他没本事卖东西,还怪起他来了。 大概是薄钰在离开的时候,视线又不经意间落在了红布上面,被敏锐的张富贵捕捉到了。 “你对那个感兴趣啊?”张富贵心想,小孩年龄不大,眼神还挺犀利,竟然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既然这么有缘,我拿出来让你们看看。” 这句话成功让薄钰歇了离开的心思。 以他们的穿着打扮,张富贵知道他们这些学生们买不起,但是难得碰的上有眼光的买家,他不介意拿出来分享分享。 按照以往他肯定不会随便拿出来,可他三个月没开张,再好的宝贝都捂霉了。 在张富贵掀开帘子,走入内室去拿那件红布盖头时,和张富贵纠缠的老磨头进店。 他好像已经忘了薄钰。 他看薄钰他们在店里没有走,以为他们是真瞧上了张富贵这店里的东西。 就过来和他们蛐蛐张富贵买假货,不是什么好人之类的,让他们提高警惕。像个助人为乐惩恶扬善的好大爷。 霜科和薄茜茜当即点头,眼里的警惕性直线拔高。 有了霜科和薄茜茜的对比,薄钰的不为所动直接引起了老磨头的注意。 他观察到三个人以薄钰为首,得说服薄钰才能让他们离开这个店,就把自己带身上的东西拿了出来。 “少年,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老磨头得意道,“不认识这铜钱吧,它是……” 话没说完,薄钰接过话,“宝南局的部颁样钱,世界存在极少数的铜钱,在收藏家那里,一枚最高价五十万。” 老磨头非常诧异,很难想象这笃定的行话是从一个高中生嘴里说出来的。 行家啊。 老磨头不信邪,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这个呢,认识不。” 中间是一个象牙形状的玉,两边挂着像眼睛的红色珠子。 薄钰挑眉,“摸金符?” 老磨头觉得邪门了,“你连这个都认识,你才多大。” 薄钰却道,“我猜的。” 老磨头可不信。 霜科和薄茜茜在他俩身上来回跳跃,嘴巴成了o形。 两个人说话他们虽然听不懂,但不明觉厉啊。 张富贵端着一个木盘从帘子后面出来,红色的布盖住了盘子底下的真容。 老磨头的目光被红布下的东西吸引,“神神叨叨的,啥东西啊。” 张富贵有意在对方显摆,就没再赶老磨头走。 他冷哼一声,故意摆到了离他远一点的位置,在薄钰面前放下,“当然是好东西了。” 老磨头嘿了一声,“就你还能有好东西?” 张富贵说:“少瞧不起人了,谁跟你似的光惦记着人家店里有几斤货。” 老磨头抬起下巴,眼神一瞥,“那让我看看是啥宝贝。” 张富贵本就有一较高下的意思,闻言也不遮遮掩掩,掀开了红布,露出红布下面的真面容。 老磨头震惊道:“这这这!你哪儿来的!” 张富贵就知道老磨头会,“我收的,汉代的陶俑头。” “真的是汉代陶俑头?” 老磨头声音都抖了两下,如果真是汉代陶俑头,那可是国家特级品的存在了。 竟然会在张富贵手上,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你在哪收的,我也要去收一个。” 张富贵看傻子的眼神:“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老磨头完全忘了之前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好东西你一个人又收不完。” 话是这样说,张富贵道:“我看着是不计前嫌的好人吗。” 老磨头努了努嘴。 张富贵转头问薄钰,“怎么样,我说是好东西吧。” 薄钰却摇头道:“这是仿的。” 张富贵和老磨头同时抬头,“仿的?!” 霜科低声和薄茜茜耳语,“要不,咱俩先溜吧。” 薄茜茜问他,“为什么?” 霜科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气氛这么紧张,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薄茜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 两人默默退至门边。一有不对他们两个先跑,绝不给薄钰拖后腿。 老磨头左看右看,没看出哪里不对,“这是仿的?” 听着老磨头的语气,张富贵有一瞬间十分丢脸。 他生气道,“你小孩子懂什么,这可是国家特级品,你见都没见过,只看一眼就断定它是假货,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鉴于刚才薄钰的表现,老磨头反倒半信半疑起来。 这陶俑头品相很好,他怎么看都觉得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还有他看走眼的东西? 老磨头没有张富贵表现那么强烈,他想听听薄钰的说法,便问道:“你有什么依据。” 薄钰触碰陶俑的背面,露出底部的轮廓,“这底部虽然经过特殊加工处理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残存的底胶却不小心沾到了外面,你们上手摸了摸就知道了。” 张富贵第一个上手去触碰,果然沾有底胶那部分很平滑。 这下他不信也得信了。 老磨头十分惊奇地看着薄钰,心里始终不敢相信。 这么小的瑕疵都被他看到了,这小孩眼神够毒的啊。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题外话— 感谢别看俺是一只羊小姐姐的催更符,今晚八点一定再加更一章,郁金香们可以蹲蹲哦~ 第82章 (加更章)老奶奶坐上了她的宝马 老磨头心思百转千回,已然看出了他的不同寻常。 这绝不是普通人:“小友,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无事献殷勤,薄钰拒绝,“我不交朋友。” 老磨头看说不通,忙过来拉他,挡住了他的去路,“别啊,我送你个见面礼吧,当我朋友,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来个小玩意儿。 薄钰低头看,是块拇指大小的玉料。 祖母绿的翡翠,价值不菲。 老磨头出手不凡,说:“前两天刚得的,送你了。” 薄钰还未说话,老磨头转身去攻略薄茜茜,问她,“丫头,喜欢这个吗。” 薄茜茜瞅了瞅薄钰,摇摇头。 老磨头心想,“这俩人警惕心还挺强。” 又说:“看你俩长得有点像,应该是兄妹吧,欸别生分,我跟你哥就想交个朋友,这小玩意儿不值钱就送给你吧。” 薄茜茜摸不清到底能不能要,老磨头就已经把玉料强塞给了她。 薄茜茜抬头去看薄钰,“哥。” 薄钰没有太明确的拒绝,问她,“喜欢吗。” 薄茜茜这回点了点头,这浓绿的颜色漂亮极了,很难让人不喜欢。 薄钰就道:“那就收下吧。” 薄茜茜收下了礼物,老磨头知道自己成功了,转过头来,跟薄钰要联系方式。 “我老磨头在这儿做生意大半辈子了,不是什么坏人,都说多条朋友多条路,以后咱们互相关照啊小兄弟。” 老磨头坚信薄钰是行家,还是从小耳濡目染才能熏陶出来的神秘高手,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这样的人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旁边的张富贵急眼了,没想到他之前说让薄钰来掌掌眼这句场面话成了真。 还真让他看出了端倪。 小露一手的毒辣眼光,非常人之所及。他早就应该想到了,之前这小兄弟捡漏,绝不是运气好这么简单。 老磨头都愿意主动结交,他自然不遑多让,“小兄弟,也算我一个。” 老磨头不乐意了,“算你一个什么算,去一边去。” 别看老磨头年长,张富贵可没尊老爱幼的想法。他从柜台后面出来,如法炮制地也要塞给了薄钰一个见面礼。 一个类似元宝的香囊,上面有着香火气。 张富贵说:“小兄弟,这是我在白云观求的金元宝,由观里道长亲自开过光,保升官发财用的。” 老磨头比薄钰上手快,“张富贵,你可以啊,能求到白云观道长的符,花了多少钱告诉我。” 做他们这一行,敬爱神佛,家家户户都会供一个佛龛。 逢年过节还会烧香还愿,所以他们基本都是观庙里的老常客。 白云观是最受欢迎的道观之一。 观里道长的符更是一符难求,也难怪老磨头会眼红。 张富贵神气道:“这可不是有钱就能求到的老磨头,还得看人。” 论气人,张富贵技高一筹。 老磨头只能干瞪眼。 金元宝香囊千金难买,张富贵转手就送给薄钰,也有在老磨头面前炫耀几分的意思。 老磨头都舍得把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送人,他当然不能落后,更不能被对方比下去。 张富贵亲亲热热地加了薄钰的联系方式,“小兄弟,我叫张富贵,弓长张的张,荣华富贵的富贵。” “你叫啥名字,我给你改个备注。” 就这样薄钰逛了一趟古玩市场,一分钱没花,收了两份礼。 霜科一份礼没收,多了两袋菜。 他不禁感慨,人比人气死人啊。 薄茜茜拿着拇指大小的祖母绿玉料左看右看,喜欢的不行,“哥,这东西是不是很贵重啊,我收下真的没关系吗。” 薄钰猜想张富贵和老磨头可能是误会了他什么。 可送到嘴边的便宜不要白不要,薄钰说:“拿着吧,转手卖也值不少钱。” 薄茜茜连忙问:“大概多少?” 薄钰给薄茜茜报了个数,她嘴巴再次成了o形。 竟然价值上万! 薄茜茜舍不得卖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那我得好好藏着。” 薄钰笑:“藏着干什么,拿着料子去做个佛坠挂在脖子上。” 薄茜茜说,“可你之前送过我一个项链了。” 薄钰道:“可以换着戴。” “对哦。”薄茜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过我更想把这个做出来送给妈妈。” 这是十分贵重的东西,薄茜茜第一想法就是送给张玉兰做生日礼物。 一分钱没花的薄茜茜还有些心虚,薄钰却在认真思考其可能性,“这个想法不错。” “距离三月三还有三天的时候,加急做应该能在当天取到货。” 薄茜茜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因为助人情结,收获了两袋蔬菜的霜科心情也还不算差。 薄钰收获了金钱,可他收获了快乐啊。 就在快乐的霜科想离开时,扭头就看到刚才那个卖菜的老奶奶,从路边一家生鲜超市里出来。 一手小白菜,一手白萝卜。 小白菜干干净净,白萝卜整整齐齐,和早上的如出一辙。 “别看!别看!” 薄钰兄妹俩到底还是看到了。 收获满满的老奶奶坐上了路边停下来的宝马车,绝尘而去。 他们目光一致,神情怜悯地去看着眼前的大冤种。 又继续火上浇油。 薄钰说:“家里种的。” 薄茜茜说:“洗干净的。” 老奶奶的原话如同犀利的刀,刀刀插在霜科爱心泛滥的良心上。 天杀的!他再也不要跟这兄妹俩出来玩了! 难得看到霜科吃瘪,薄钰和薄茜茜笑个不行。 霜科一气之下扭头就走,不再愿意搭理他们。 在他们的对面,一辆车挡住的盲区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男人的目标明确,心情郁闷的霜科并未注意到他。 就在他和男人擦肩而过时,男人从兜里亮出了一把刀。 薄茜茜惊呼出声,“霜哥!” “喂,你要干什么?”此时不设防的霜科已经被男人推倒在车身上。 男人手起刀落,薄茜茜急忙用手挡住眼睛不忍再看。 作者有话说:提前写了就提前加更啦~继续求个免费的用爱发电,求富婆小姐姐们包养~再求波关注啦~今日加更章已奉上,请及时查收哦郁金香们~ 第83章 坏人找上门闹事 霜建成坐车来到嘈杂的古玩市场。 在十字路口找到了全须全尾的霜科。 他后怕地抱住自己的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霜科比霜建成想象中还要淡定,他将头放在霜建成的肩膀上,“爸,还好有薄钰在,帮我打跑了那个坏人。” 霜科和霜建成分开,“爸,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霜建成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孩子应该知道的。 薄钰和薄茜茜站在霜科身后。 霜建成的目光移到了他们身上:“薄钰,还好有你在,要是霜科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薄钰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霜建成隐藏的事情,薄钰也并不好奇,只说道:“叔叔,霜科被吓到了,你还是先带他回去吧。” 闹了这么一出,薄钰也没有了再继续逛下去的心思。 霜建成说:“好,那我先送你们回家。” 坐到车上,霜建成接了一个电话,他看向车上的三个小孩,声音低下去,“现在还不方便,等我有空再回复你。” 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霜建成心情不好,表情一直凝固着。 到薄钰兄妹俩下车,他才露出一点笑容,“代我向你妈妈问声好,雅琴最近也总念叨她,有空就让你妈妈来我家坐坐,陪她解解闷。” “我会转告我妈的。”薄钰目送霜建成的黑色林肯离开。 薄茜茜到下车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后怕不已,“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刀差点就捅到霜哥了。” 她是越想越后怕。 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她哥挡了下来。 薄茜茜对于薄钰敏捷的身手没有多做怀疑,薄钰一向爱锻炼身体,反应快,力气大很正常。 即便是现在,她仍无比庆幸,还好有她哥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霜科一回到家,早就在家里等候已久的家庭医生开始给他做各项检查。 霜建成确定他无碍后,就一个人去了书房。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凤市长,我是不是该松松手,我怕项通海他狗急了跳墙。” “好,我知道了。” 霜建成挂断电话,一只手撑住额头,闭目沉思。 通海大厦写字楼。 办公室内。 听着属下的汇报,项通海皱眉道:“又是他。” 在他的办公桌的最底部,还压着那个人的信息档案。 薄钰。 被连续打压的项通海,在这段时间都已经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这个人总是在关键时候坏他的事。 跟以往游刃有余不同,项通海现在浑身上下的戾气很重,双眼猩红,眼眶里还有血丝。 眼底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应该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 秘书陈屿这时候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老板,货运内线的电话。” 项通海说:“转接到我这里。” 陈屿在外面操作了一下,项通海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来,“喂,说。” “老板,咱们的货又被扣押了。” “不是不让你上高速公路了吗。” “就是没有走高速公路啊,谁知道竟然有人在我们出市区在国道的交叉路口上设了个关卡。我们本来想原地打弯回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条子给拦了下来,兄弟几个都被抓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项通海烦躁,又薅掉了脑袋上本就不多的几根毛。 “凤填石,好的很。” 他把手落在薄钰的调查档案上。 “这个人,有点碍事了。” 单晋说:“老板,要不要我去除掉他。” “能除掉早就除掉了。”项通海仍然记得上次绑架薄钰的事情,最后反倒绑了自己儿子回来。 “去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不要碍事。” 单晋和旁边的伙伴露出一抹邪笑:“那还不简单,他的父母我们不是知道在哪儿吗。” “别出人命。”项通海大手一挥,让单晋他们出去了。 “陈屿。” 陈秘书走进项通海办公室,“老板。” “给凤填石打电话。” 项通海道,“就说我愿意把货运交给他,问他能不能约个时间见面。” 打架找茬是单晋的优势。 更别提这次的对象是一对中年夫妻。 “兄弟们来活了,跟我走。”他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躲在暗处的姚盈缺思索两秒,决定先跟上去看看。 这几天,张玉兰和薄子俊都是很早就开门做起了生意。 下午六七点是店里的一个高峰期,薄子俊在后厨忙的烟雾缭绕,翻签子的手都没停过。 张玉兰忙前忙后,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顾客抱怨上菜怎么这么慢之类的话。 店里总共就两个人,忙到连轴转。 看生意越来越好,薄子俊就琢磨着要不要再招个人进来帮忙。 张玉兰节约惯了,死活不同意。 两人意见不合,大半天都没再交流过。 “你们就是薄钰的父母吧。” 流里流气的混混一股脑冲进店里,店里的客人直接被这群人吓跑光了。 张玉兰上前,“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给我砸。” 单晋他们有备而来。 进店就开始砸东西。 听到动静的薄子俊拿着菜刀跑出来,“你们干什么的?还不快住手!” 单晋亮出别在腰后的斧头。 张玉兰脸色一白,薄子俊更怕的要死。 他拉过张玉兰,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别乱来,我不怕你们。” “要怪就怪你们的好儿子吧。”单晋劈开了薄子俊挡在前面的桌子。 桌子四分五裂,张玉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单晋的斧头已经朝薄子俊砍来。 “啊。”张玉兰瞬间血色全无。 薄子俊扔掉手里的刀,回身抱住张玉兰。 疼痛感并没有如想象中落实到身上。 薄子俊睁开眼,刚才还拿着斧头的混混从一堆废墟里起身。 夫妻俩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纤长,齐耳短发的身影。 薄子俊看着有点面熟。 “姚盈缺。”单晋兴奋道:“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真是害得老子好找。” 老貂的死让单晋极其愤怒。 如今见到罪魁祸首,他势必要血债血偿。 第84章 恶势力浮出水面 一个两个都拿出别在腰后的斧头。 薄子俊带着张玉兰躲到了后厨,还不忘嘶嘶两声,“小伙儿,快进来,别傻杵着了,他们真的会砍你的。” 姚盈缺目光平静的从夫妻俩躲藏的位置收回到单晋身上。 他想说,就那单薄的门,不过是一斧头的事,躲也躲不过。 而且,也没必要躲。 “兄弟们,上!给貂哥报仇!” 单晋作势就要动手,姚盈缺却仿佛慢一拍似的,坐到室内唯一完好的椅子上,不为所动。 在斧头劈下去的那一刻,薄子俊捂住了张玉兰的眼睛。 单晋落斧的手被另一宽厚的胳膊挡住。 凶狠的眼神和单晋对上,后者冷汗淋淋,“姚强,你竟然还活着。” 回答他的,是姚强坚硬怒砸过来的脑袋。 随着哐当一声,单晋头冒金星,他捂着脑袋连连后退,好久才双眼才恢复光明。 底下人充满警惕地看着姚强。 老貂一死,姚强就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 单晋今天就带了的三四个人,和姚强对上,根本不够格。 单晋跑的很快。等人一走,姚燕从外面跑进来,去搀扶关在门里的张玉兰夫妇。 “阿姨,你们没事吧。” 张玉兰心有余悸,“我没事。” “有种别跑,都给我回来。”人一跑,薄子俊胆子就大了,作势还要追出去。 张玉兰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拽住他,“行了。” 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薄子俊也不是真的要追,表面意思意思就转过头去看姚盈缺。 “嘿小伙,是你啊。” 姚盈缺认出来薄子俊,他笑了一下,这世界真小,用尖细阴柔的声音说道,“大叔,我们又见面了。” 张玉兰问:“你们认识啊。” 薄子俊拉过姚盈缺,给张玉兰介绍,“我之前在小学食堂工作,去外面采购,有一群货车司机碰瓷我,就是这小伙救得我。” 说到这个,那时候薄子俊中途晕了过去,不清楚后续这小伙怎么样了,现在见到人,知道他平安无事,心里宽慰许多。 张玉兰跟他们道谢。 姚盈缺说:“阿姨,其实我们也见过你忘了吗。” 张玉兰还真没想起来,转过头看到姚强时,她才终于想到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她问姚强:“原来是你啊,你没事就好。” 她想到那时候这人浑身是血,看着很吓人,当时奄奄一息地被抬上了救护车的画面让她记忆深刻。 姚强不认识张玉兰。 他只把目光落在姚盈缺身上,姚盈缺简单用手语给他解释了一下。 姚强点头,神色柔和下来,不再具有攻击性。 张玉兰和薄子俊对视,这孩子看着怪猛怪凶,原来还是个聋哑人。 可怜见的。 张玉兰看着店里被砸得破烂不堪,知道今天是没法继续营业了。 她不安地问:“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啊。” 姚盈缺道:“一群混混。” “我们家薄钰是不是惹上什么事儿了。” 姚盈缺阴柔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们不清楚,不过最近这几天你们还是先不要开门营业了。” 张玉兰点点头,她捡起地上的铁架子,擦了擦受惊时落下的眼泪,“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们了。” “你们帮了我们不会惹上麻烦吧。” 姚盈缺摇头:“不会,我们跟他们也有一笔恩怨要算。” 张玉兰看看这几个孩子跟她家孩子差不多大,担忧道:“还是离他们这些混子远一点比较好,他们看着都不像好人。” 姚盈缺没再多说。 薄钰接到张玉兰电话时,正坐在班里上自习课。 学校虽然不允许带手机,但是他可以。 在电话忙音后,薄钰匆匆忙忙转身下楼,发觉不对的霜科立刻跟了上去。 “薄钰,你怎么了?” “我感觉我妈那边出事了。” 十几分钟后,薄钰和霜科一起来到烧烤店。 薄钰看到了烧烤店外同时下车的霜建成。 霜科紧赶慢赶跑了上来,他腿酸的不行,气喘吁吁地跟薄钰说道:“刚才我跟我爸打电话,所以他就过来了。” 薄钰进了烧烤店,看到了正帮忙打扫的姚燕还有姚盈缺兄弟。 霜建成和张玉兰夫妇交代了之前的大致情况,“这件事怪我,他们本想伤害我儿子,被薄钰救了下来,他们就报复到了你们身上。” 听完这话,张玉兰和薄子俊的表情才好一点,他们差点还真以为薄钰在外面惹事了,担心的不行。 “妈,你没事吧。” 薄钰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里里外外将她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去医院。” 张玉兰说:“没有,我没有受伤,你这孩子,我不是不让你过来嘛。” 张玉兰在电话那头其实也只是想问问薄钰最近有没有招惹到了什么人,让他平时小心一点。 等薄钰再问,怕露馅的张玉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面对张玉兰的一反常态,薄钰的直觉是对方出了什么事。 薄钰看着店里的一地狼藉,地上和墙上的划痕,可不像普通寻衅滋事这么简单。 是奔着伤害他父母来的。 薄钰神色冷暗下去,问,“到底是什么人。” 霜建成摇头道:“这不是你能惹得,薄钰,你和霜科回去好好上学,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从霜建成这里得不到答案,薄钰的视线落到了姚盈缺身上。 姚盈缺欲言又止。 眼前这个少年变化很大,第一次见面,对方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被自己和哥哥姚强吓唬几句,就吓得屁滚尿流。 再转眼,对方却强的可怕,不仅救了他们兄妹三人,还留下纸条让他躲过了警察的审问,判若两人。 不。 或许软弱一直是对方的伪装呢。 姚盈缺沉默下去。 他一直都在等待狩猎的机会。 那些曾经迫害他的人,都应该不得好死。 薄钰的身手,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力量。 薄钰身上迸发出的能量,让姚盈缺觉得可以一试,他道:“是项通海,通海大厦贸易行老板,崇阳市地下黑恶势力最大组织的头目之一。” 听到熟悉的名字,霜科嘴比脑子快:“项童童他爸?!” 薄钰神色微动。 一切情绪隐入眸中。 —题外话— 求富婆小姐姐们打赏~ 求个免费的用爱发电~ 谢谢发疯发癫小姐姐的催更符和花花~ 谢谢用户的花花~ (鞠躬) 第85章 猎杀时刻1 薄钰一语不发,平静地帮张玉兰收拾店里的东西,不能要的全扫进了垃圾桶。 就这样忙到半夜。 霜建成承诺,店里造成的一切损失由他负责。 明天他会安排人过来重新装修。 他离开的时候,霜科被他带了回去。 薄钰以回学校为由,送张玉兰和薄子俊回家后就离开了家。 然而他在前往学校的途中,走了另一条路。 薄钰在一栋即将拆迁的居民楼找到了姚盈缺。 姚盈缺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明明已是半夜,眸光冷冽,脸上全无睡意。 似乎是早就知道薄钰会过来,他早早等候在了这里。 “想好了?” 薄钰身高腿长,路灯照的影子更长。 他缓缓抬眸,神色冷然,“我要宰了他。” 姚盈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默契的微笑,眼神里满是对他的赞许,“好,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我们合作愉快。” 姚盈缺微微侧身,向着身后黑寂空洞的黑暗里点点头。 姚强的身影从姚盈缺身后走出来。 他全然没有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宽阔的臂膀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肌肉线条如同雕刻般分明。 每一块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窄长的眸子和薄钰的视线相撞。 目光交错之际,闪烁着相同的决心和微不可察的较量。 唯有在角落里熟睡过去的姚燕对此一无所知。 项通海从酒店里出来,早就停等候已久的司机帮他打开车门。 项通海坐上轿车,司机开车驶离酒店。 “老板,单晋的电话。” 司机边开车边递过电话。 坐上车后,刚才还神色如常的项通海,此刻脸色阴沉如水,双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他刚和凤填石签订了合同,把手里涉黑的货运割让给他。 他不过是凤氏子弟的旁系,就敢这么耀武扬威,大张旗鼓地抢夺他手里生意。 首都凤氏就这么一家,家大业大,身居高位,不是他能撼动的。 被这种人盯上,他只能自认倒霉。 利益刚分出去大半,项通海心情不佳。 接到单晋的电话后,他更是皱紧的眉头。 “姚盈缺他们竟然还敢留在崇阳市。” 姚盈缺和姚强还活着,就意味着他的生命会时时刻刻受到威胁。 思及时,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让他坐立不安。 视线扫向车外。 项通海脸色一变:“这是哪里,这不是我们经常回去的路。” 这时司机却充耳不闻,项通海心头一惊,连忙去抢夺对方的方向盘,但为时已晚。 司机猛地急刹车,惯性使得项通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 等他坐稳后,司机已经弃车而去不知所踪。 跟在轿车后的保镖们察觉不对后,第一时间下车。 可当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项通海的车辆。 一个踩着沙砾,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当姚强的身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当即决定留下来拦住他,另外两个保镖迅速靠近车内的项通海。 他们都谨慎地掏出了随身的电击棍。 就在他们掏出电击棒的那一瞬间,薄钰飞扑上去和其中一位保镖纠缠在一起。 他的动作十分迅猛,在保镖未反应过来之前,将对方死死的按在地上。 拳风呼啸而过,一拳就将对方砸晕了过去。 姚盈缺的战斗力忽略不计,只在偷袭时成功了一次,后面单方面蜷缩在地上挨揍。 薄钰解决完手上一个,双臂按住车身,一个飞跃翻转,双腿如同弹簧般,一脚踢到那个保镖的脖颈处。 高大的保镖一连后退半米,然后视线一黑,彻底晕了。 这一幕让躺在地上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姚盈缺目瞪口呆。 争分夺秒的打斗场面,使得薄钰的感官无限放大。 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心。”薄钰耳朵微动,身体往前一倾。 还未爬起来的姚盈缺就被薄钰连人带身体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他们翻滚之处,都有电光火石的硝烟味。 待薄钰找到一处掩体。 姚盈缺的身体就像刚被车撵过一样。 掌心痛楚异常,他低头一看,掌心里果然嵌进了尖锐的石砾。 他面无表情地将石砾抠了出来。 “他有枪。”姚盈缺心有不甘道。 今夜是他唯一能刺杀项通海的机会,一旦错过他们兄妹三人就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 姚强这时候也解决了两名保镖,在项通海射击时,闪身躲进了草丛之中。 姚强躲进草丛后不久,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 大概是姚强受伤了。 “姚盈缺,这下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项通海在车上将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保镖们都倒下了,他武器的威慑力也够姚盈缺吃一壶。 他不信纵使姚强再铜墙铁壁,能有他子弹硬。 “你没有你哥,你什么都不是,说白了不过是许家那死胖子的童脔玩物,你知道许赛青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她出狱之后要弄死你。” 项通海玩味道:“你应该知道她是想怎么弄死你吧,毕竟你都体验过那么多回了。” 外面的项通海还在喋喋不休。 躲在墙体后面的姚盈缺,听着项通海直言不讳地侮辱,狠狠撕开他丑陋不堪地过往。 薄钰发觉到姚盈缺的情绪开始剧烈起伏。他微微侧目,现在感情用事可不是好兆头。 不过……项通海是不是忘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那说明,他还有机会。 察觉到项通海步伐越来越近,薄钰开始慢慢后退,悄悄远离了姚盈缺。 “你还知道许赛青跟我说了什么吗,啧啧啧,全都是关于你的……秘密。” “我相信这些东西你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亲爱的哥哥应该不知道吧,你漂亮的妹妹是不是更不知道。” “许赛青知道是你在幕后操纵一切之后,咒骂你是狗杂种,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说她早就该弄死你。” “拜你所赐,我从她口中听到了很多你的事。” “要不要听听都是些什么事,刚好说出来让你亲爱的大哥听听,从哪个开始说起好呢。” “哦,对了,相互媾和……” 第86章 猎杀时刻2 “呵呵,应该是这个词儿吧。” 项通海的辱骂越来越难听,姚盈缺的身体开始颤栗。 终于,他在听到项通海说‘相互媾和’时,神经质般放大瞳孔。 他咬着牙,嘴唇里流出丝丝血液,口齿里溢满血腥味。 尖细的声音在此刻有些沉闷沙哑,双眸猩红道:“三蹦子,今天咱们两个势必只能活一个。” 听到声音的项通海,微笑逐渐放大。 他精准的找到了姚盈缺的位置,他脸色阴沉道:“那就你给我死。” 项通海神色疯狂,手指紧扣扳机,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姚盈缺。 姚盈缺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项通海。 项通海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却在射击时偏向了原本的轨道,擦着姚盈缺的耳发,射入身后的墙面。 是躲起来的薄钰。 项通海找到了姚盈缺的位置,也使得薄钰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在对方扣动扳机时,一脚击中了他的手腕,迫使弹道脱离轨迹。 紧接着他扑上前去,一拳击中了项通海的腹部。 项通海的武器脱落,痛苦地弯下腰。 在武器落地之前,薄钰一脚将其踢出飞出去,落入远处的黑暗中。 失去了武器的项通海顿时陷入了恐慌。 他试图挣扎。 但薄钰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地。 “是你。” 看清了薄钰的长相后,项通海瞪大双目。 谁会想到一个高中生会有这种犀利刁钻的身手。 联想到老貂的死,此刻项通海才反应过来。杀死老貂的或许就不是姚强,而是眼前这个高中生。 真的是这个被他忽略已久的高中生。 “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薄钰的眸子微动。 项通海以为自己说动了对方,“他们兄弟一穷二白,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帮我杀了姚盈缺,我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晚了。” 若是这话是在今晚之前说的,薄钰可能会考虑。 他略有可惜道:“你应该很想知道那个大块头是怎么死的吧?” 项通海错愕。 紧接着,一把尖锐的匕首从后面扎进他的大动脉。 血流不止。 瞳孔转动,视线里映出姚盈缺的倒影。 他死不瞑目。 薄钰胃里剧烈翻腾几下,跟上次亲眼看见老貂死亡的感觉如出一辙。 姚强捂着还在血流不止的肩头,来到了姚盈缺他们的身后。 姚强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 此时受伤,更是病上加病。 他刚一出现,像是在确定姚盈缺安然无恙后人就晕了过去。 姚盈缺想接住对方,却被对方的重量重重压在下面。 姚盈缺触摸姚强的额头,“好烫。” 薄钰说:“送他去医院。” 姚盈缺拒绝:“现在去医院就是去送死。” 薄钰短暂思考了一瞬,“先把他放进车里,开车,去附近找家药店。” 姚强一倒,姚盈缺六神无主。 更淡定一些,且拿出解决了方案的薄钰成了他主心骨。 姚盈缺立即和薄钰扶着姚强进了汽车。 回头看到了薄钰坐上了驾驶位的位置。 本想开车的姚盈缺,问:“你会开车?” 薄钰抿唇:“大概。” 什么叫大概? 轿车油门一踩到底,姚盈缺差点飞身出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车身和废工厂的墙壁来了个近距离摩擦。 火光四射。 即便是面对项通海时,姚盈缺都没有此刻的心惊胆颤。 “停停停,我会开车,让我开。” “你会开车,你怎么不早说。”习惯了万事靠自己的薄钰也后怕地捂住胸口,生疏地踩到刹车的位置。 刚一停稳,姚盈缺马不停蹄地和薄钰换了位置。 驱车驶离了这片荒芜之地。 没多久,姚盈缺买来了薄钰所需要的一应物品。 等他到时,昏迷过去姚强的身体摆正,躺在了副驾的位置。 仅靠着车内昏黄的灯光,薄钰掀开姚强的衣服,露出红肿的伤口。 伤口处还有鲜血不断渗出。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峻。 薄钰皱了皱眉,很快恢复冷静。 薄钰迅速从姚盈缺买来的药品里取出止痛药和局部麻醉剂。 给姚强成功注射麻醉剂后,薄钰伸手。 “匕首给我。” 姚盈缺将自己的匕首递给他。 薄钰简单的给匕首做了消毒处理后,沿着糜烂的肉剜出肉块。 红色鲜血再次涌出,出血量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总和。 姚盈缺心里一慌,“他不会死吧。” 一颗子弹从肉里挤出,落到汽车皮质的座位底部。 和姚盈缺的慌乱不同,薄钰十分淡定,他用消毒液和棉签,轻轻擦拭姚强伤口周围的皮肤。 过了一会儿,薄钰再次向姚盈缺伸出手,“针线。” “噢噢。”姚盈缺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薄钰。 薄钰开始进行缝合处理。 他手中的针线在车灯下闪烁着寒光。 每一个缝合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精准和熟练。 薄钰时不时抬眸观察姚强的生命体征,以确保他身体状况的稳定性。 好在姚强身体素质过硬,一套流程下来,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下来,最后趋于缓和。 处理完这些,薄钰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精力耗尽,靠在车身旁边,对姚盈缺说道,“好了,应该没事了。” 闻言,看到躺在车里平稳呼吸的姚强,姚盈缺浑身一松。 他后知后觉,抬起手,发现指尖竟然在遏制不住地颤抖。 姚盈缺问他,“你学过医?” 薄钰却道:“只在电视上看过,算吗?” “嘶。”姚盈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他刚才到底把姚强的生命交到了什么样的人手里?! 姚盈缺有些好笑。 再来一次,估计他都不敢了吧。 在东方的天际线上,天光微亮。 姚盈缺抬头看着破晓的天空,天光微弱,却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希望,驱散了夜的寒冷和黑暗。 “你的车技不错。” 薄钰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在损自己,脸不红气不喘道,“谢谢夸奖。” “谢谢你。” 姚盈缺很少跟别人道谢,此刻扭捏又迅速,“项通海说,他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帮了我,我会很快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东方既白。 新的一天仍在继续。 题外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小可爱们个免费的用爱发电~ 预告!下一篇章就是国际赛啦~ 才设定了作话感谢打赏的功能,不知道有没有显示,要是没有显示我再手打上去~ 第87章 为期半个月的集训1 电视上播放着新闻报道,画面中主持人的声音清晰而严肃。 “我市通海贸易行老板项通海在行车路上,轿车发生自燃,不幸死在车内。” “警方已经发布通告意外致死的死亡通告,将于四月二十八号举行葬礼。” 电视屏幕里,项童童横冲直撞冲到直播现场。 他的情绪难以自控,声音哽咽却坚定地喊道:“我爸不是意外死亡,是蓄意谋杀,谋杀!” 可惜,大家都把这些归咎于遇难者家属不愿面对父亲离世的悲痛,而臆想出来的自欺欺人。很快项童童就被警察带离了现场。 电视节目主持人继续播报着大老板轿车自燃的意外事件,呼吁广大群众出门之前检查好车辆,确保无虞后再出门。 与此同时,张玉兰正在桌上摆放餐盘,她脖子上挂着一块祖母绿的玉佛。 听到新闻节目里的声音,惋惜之中又略有感慨:“有的小轿车真是害人不浅。” “茜茜,喊你奶奶来吃饭了。” 一家高规格私人餐厅内。 灯光柔和地洒在餐桌上。 远处有小提琴的侍者在拉弦弹奏,悠扬的琴音营造餐厅内宁静又舒适的氛围。 餐桌上的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刀叉整洁摆放在餐桌上,依稀可见餐盘上精致的花纹。 霜建成坐在凤填石对面,语气低沉地说:“项通海的死不是意外。” 凤填石狭长的凤眼微微抬眸,冷冷地回应:“所以呢,你怀疑是我杀的。” 唇亡齿寒。 霜建成的顾虑不是没有可能。 “我从始至终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凤填石现在的态度很明显了。 霜建成问道:“那……您为什么要将他的死遮掩下来。” “项通海他作恶多年,咎由自取,我不杀他,自然会有人杀他。” 凤填石沉思了一瞬,“只是比我想象中快了那么一点。” 霜建成坐直起身体,问道:“为什么不去抓凶手,要伪装成意外。” 这时候侍者端了一道鲜嫩多汁的牛排上来,“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等侍者一走,凤填石拿起餐桌上的刀叉。 他轻轻的在牛排上切下一小块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让鲜嫩的肉汁在嘴中爆开,他闭目享受一番,道:“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我很期待。” 霜建成这时候尚且不懂凤填石在期待什么。 …… 时间飞逝,转眼间来到了两个月后的五月十五日。 二o二五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国家集训队的20名选手,首次在首都集结。 这20名选手里,前四支队伍基本成员都在,因为这是按比赛个人得分按前二十名中选出来的,只有一两个名额被其他非前四支队伍里取代,依靠个人实力获得的集训名额。 薄钰再次见到分别已有半年之久的队友郭聪聪、郭明明以及武东东。 当双胞胎姐妹一看到薄钰时,立刻兴奋得尖叫起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冲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学弟,真的好久不见了!”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满是喜悦之情。 随后,两人围着薄钰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他的变化。 “天啊,才半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而且看起来也更高更结实了!”妹妹补充道。 听到这里,郭聪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薄钰的胳膊,甚至借机想摸一摸他的腹肌,不过被薄钰巧妙躲开了。 没有摸到的郭聪聪略有遗憾,用带着一丝惋惜的口吻说:“还是一如既往地小气鬼,真是一点都没变。” 武东东暗戳戳拉住薄钰,露出苦瓜脸,“不是,哥们,大老远就帅我一脸,快教教我怎么练出这种站着就很有范的姿势,我也想像你这么受欢迎啊。” 武东东和双胞胎刚一见面,就被对面当成了提包工具人,仿佛成了两位公主的小厮。 相比之下,薄钰的待遇则完全不同,又是拥抱又是夸奖。 他往人群里一站就跟一群高中生完全是两种气场。 要不是他身上还穿着校服,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是模特呢。 他那独特的气质,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要是薄钰算是高中生的标准,那他们这些埋苦读书的三好学生又算什么,算刚学会走路的企鹅宝宝吗? 其实,不怪薄钰气场特殊。 学霸群体的高中生们都独有一股稚气未脱,透着纯净的书卷气。 而薄钰的成长速度似乎比他们快些,已经率先跨过了那道青涩的门槛。 他不仅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身上还散发出一种独具魅力的气场。 凑近了还能闻到刚沐浴的清新香气,和衣物暴晒过后太阳的混合气味。 这种气味天然独特,干净帅气。 仅凭这两点,荷尔蒙旺盛的青春期萌动男男女女,很容易被薄钰这样出众,特立独行的人吸引。 更何况,薄钰不光只有这些。 他还高智、自律、品性佳、洁身自好……优点说不完。 没有遇到薄钰之前,武东东都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薄钰此行首都并非孤身一人,随行的还有北豫省数学会的副会长胡智。 按照常规,带队的本应是学校老师。 但胡智在出发前便与学校方面进行了沟通,亲自敲定了接送薄钰参赛的事宜。 这一不同寻常的安排,立刻让郭聪聪、郭明明以及武东东羡慕不已。 带着这三位学生的两名老师,见到胡智亲自带队,寒暄过后,一行人便一起去首都盛名已久的大饭店吃了一顿午饭。 毕竟,孩子们接下来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集训,封闭式管理。 意味着他们将有整整两周时间只能在食堂就餐,因此这顿饭也颇有为他们饯行的意味。 餐桌上,一位男老师好奇地问薄钰:“薄同学,听说你还没有选学校是吗?” 这个问题让双胞胎和武东东都感到十分诧异。 在他们眼中,薄钰是他们当中成绩最为优秀的,甚至清华大学都曾向他抛出橄榄枝,如今竟然还未确定学校,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第88章 为期半个月的集训2 他们可是早早就选好了自己心仪的学校,并且顺利地拿到了保送名额。 特别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渴望能够加入国家队,选择再苦熬一年的话,其实去年她们就已经可以成为大学生了。 至于武东东,他不打算再读高三,只等今年暑假一结束,拎包入住心仪的大学。 高三无非是把高一高二的内容在系统地学一遍,备战高考,获得心仪学校的offer。 如今一步到位,他连高三一年都省了。 俩姐妹和武东东都有了明确的目标,薄钰的表现就显得异常平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在来的路上,胡智老师曾问过薄钰类似问题:“你没有选择国内的任何一所学校,是不是有打算去国外留学?” 薄钰摇了摇头回答道:“其实我之所以没有做出决定,是因为还没有确定好想要攻读的专业方向。” 听到这里,胡智感到有些惊讶,想当然道:“我以为你会选择数学专业呢。” 薄钰笑着解释说:“老师,您可能没注意到我的成绩吧,虽然我的数学成绩很好,但我在其他科目上也表现得不错哦,除了语文之外—— 至今为止我还从未在语文考试中得过满分。” “你对自己还不满意啊。要知道,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语文上拿到满分。”胡智感叹道。 “目前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参加各种竞赛了,尤其是那些难度较高的比赛,我觉得非常有挑战性。也很有趣。” 通过这番话语,胡智隐约猜到了薄钰未来的规划,并以一种既审视又充满赞赏的目光看着他。 “看来你胆子不小啊,薄钰同学。” 面对这样的评价,薄钰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在未来一年里,能够尝试参与所有可以参加的竞赛项目,不仅限于数学领域。” 胡智追问道:“那你是认为自己肯定能进入首发阵容了吗?” 薄钰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难道老师不是因为相信我有能力成为首发队员之一,才会选中我的吗?”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空气中仿佛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因此,当其他老师提出询问时,胡智保持着平静的态度,薄钰也显得非常淡定,只是简单地回答:“还在考虑中。” 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稳’。 稳如泰山,淡定的不像话。 胡智在旁边微笑着附和道:“现在的小孩子想法真是让人跟不上节奏啊。” 两位老师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胡智和其他两位老师亲自陪同薄钰一行人前往集训地点——中国数学会总部大楼。 到达目的地后,胡智将薄钰送到了总部大楼的门口,并与另外两位老师相继告别离开。 接待薄钰他们的是几个非常年轻的年轻人,他们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读书人气息,文质彬彬。 经过一番介绍后,大家才知道这群热情洋溢的年轻人都是目前在数学会实习的大学生。 其中有两个男大学生特别负责地帮助郭聪聪和郭明明搬运行李。 爬楼梯时,沉重的行李箱让两位男生几乎一口气没上来,还好旁边的薄钰出手拦了一下,用他的力量稳稳地挡住了即将翻滚的箱子。 “谢谢学弟。”其中一个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为此多看了薄钰两眼。 “学妹们,”另一个男生喘着气开玩笑说,“你们这行李箱里到底装了什么宝贝啊?怎么这么沉!” 面对询问,双胞胎姐妹俩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带了一些日常用品而已,可能护肤品稍微多了一些。” 别问。 世界上最沉的东西,莫过于女生的行李箱。 参加集训的选手都住在一栋楼里,女生住东面,男生住西面。 武东东去郭聪聪郭明明那里逛了一圈回来,羡慕道:“女生宿舍比咱们这大多了,他们两人一间,还有独立卫生间。” 男生人多,就稍显寒碜,四人一间,无独立浴室,旁边就是公共厕所,洗澡有澡堂,这里的澡堂和食堂挨着,很容易就能找到。 薄钰和武东东一起来的,两人自然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宿舍。 薄钰到时,屋子里面已经入住了其他两位男生。 他们两人都占了下铺,并且在床上贴了名字标签。 一个叫赵龙,另一个叫郑晨熙。 “看来我们只能选上铺了。” 武东东个人排名在第十二位,处于一个中间的位置,对这两位舍友的名字——赵龙和郑晨熙,他都略有印象。 赵龙排名第九,而郑晨熙是顺位第六,两人都是汴京队的佼佼者。 面对这样的住宿条件,武东东心想,反正也就两个星期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于是,他转头问薄钰:“薄钰,你选左边还是右边?” 他希望能根据薄钰的选择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薄钰从未住过下铺,他对住宿条件的接受度很高,“我都可以。” 于是,武东东说:“那我选左边喽,跟我在家睡是一个方向。” 他因为留了一个开门就进风的床铺位置,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要是不喜欢,咱们两个可以换。” 薄钰听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我都行,我睡右边吧。” 两人三言两语间就分好了床铺。 随后便打开行李,开始各自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 他们这边刚刚铺好床,就有两个男生说说笑笑地推开了门。 其中一个男生血气十足,惊讶地喊道。 “啊,有人了!”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好奇。 血气十足的少年随后热情开口道:“你们好,我们是汴京队的,我叫赵龙。” 另一个声音略显文静平和,“郑晨熙。” 薄钰作为这届个人金牌得主,有着姣好的面容,和得天独厚的气场,大概没有人会忘记他长什么样。 所以当薄钰翻身下床时,赵龙和郑晨熙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第89章 新室友 “啊啊啊,我记得你是那个……满分获得金牌的……薄……薄同学。”赵龙一时忘记了薄钰的名字。 “薄钰。”薄钰并不介意地提醒道。 赵龙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对对对,薄钰同学!”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熟识。 郑晨熙则不声不响,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薄钰。 有薄钰在场,武东东似乎完全被忽略了。 失去交友权的武东东左看右看,心里暗自嘀咕:选择跟学神一个宿舍,似乎并非明智之举啊! 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开个玩笑。 这边他还在暗自感伤丢了交友发言权,那边的赵龙很快就问到他身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武东东,来自北豫省。” “哇,那你们两个是一起来的喽。” 四人又重新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 “按照以往惯例,这次集训是要从20个人里选出六名去参加imo国际比赛。” 而最终六个名单里,只有前四名首发,后两名是备选,都要跟着一同前往国外。 赵龙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毫不避讳地说:“我是有点悬,不过薄神和晨熙肯定能被选上。” 薄钰听到赵龙对自己的称呼稍显意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有点新鲜。 郑晨熙被赵龙夸得脸有点热,尤其是在这届当之无愧的第一面前,不敢夸下海口。 “我是运气好,而且这次大家实力都不凡,在还未定下胜负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赵龙觉得郑晨熙说得不错,连武东东都认可地点点头。 不过武东东很清楚自己和真正学霸之间的差距以及自身的短板和硬伤。 他这次来这里集训更多的是为了薄钰,而不是为了分出胜负或拿名次。 他的直觉告诉他,与薄钰同台竞赛的机会,一旦错过,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训的选手们陆续到齐。 不久之前带领他们参观宿舍的实习大学生再次出现在薄钰他们的宿舍门前,轻轻敲门。 “学弟们,快去对面食堂里集合,负责你们日常训练的教学老师要来了。”实习大学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薄钰和他的室友们对即将到来的训练老师充满了好奇,因为他们还未曾得知这位神秘教师的身份。 赵龙的性格开朗,与实习学长们相处得更为融洽,打开门后,他忍不住问道:“学长,我们的教学老师是谁呀?” 实习学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一会儿你们看见就知道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或疑惑或期待选手。 四人一同走出宿舍,下楼时巧遇了来自女寝的郭聪聪和郭明明这对双胞胎。 她们蹦蹦跳跳地下楼,无论何时,身上都洋溢着阳光和活力,“好期待啊。” “不知道是哪个老师教我们上课。” 她们背着小巧的书包,里面装满了零食,还不忘慷慨地分享给薄钰宿舍的伙伴们。 “来,一人一瓶咖啡茶,补充一下能量。” 这份热情与友善让赵龙和郑晨熙对她们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你们北豫队的人感情真好。”赵龙不禁羡慕地说道。 他们汴京队内,赵龙唯一能融洽相处的便是性格温吞的郑晨熙。 其他队员个个心高气傲,或许是因为学业成绩优异,总带着一种优越感,平日里与人交谈也是爱搭不理。 初见薄钰时,赵龙原以为他会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想到对方却出人意料地随和。这种反差让赵龙感到十分惊讶。 “薄神,其实跟你说实话,刚才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那种巨高冷的人。”赵龙坦率地说。 谈及自己,薄钰显得有些迟钝,“有吗?” 赵龙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你这样,反应比较冷淡,气场全开的样子,看着很不好相处。” 薄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笑容,“这样呢?” 赵龙打了个响指,兴奋地说:“这样看着亲和力多了!” 一旁的武东东却不以为然,“我没感觉,只觉得薄钰这一笑还怪渗人的。” 旁边的郭聪聪和郭明明非常认同地点头。在这难得一见的话题上,他们三人竟然意见一致。 几人说说笑笑地下了楼,等他们到了楼下,发现宿舍楼对面的食堂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薄钰同学,好久不见。”一道温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薄钰回头,看到了上颚队的人。 毕竟才半年时间,他对第二名和第三名还有些印象。 只是他们的名字,薄钰倒是真的忘了。 “你好。”薄钰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旁边也有人上前和上颚队的人打招呼,却被为首的人忽略而过,径直走向了一处空地。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生,心情不爽地瞥了一眼薄钰,“不就是学习好点吗,切,穷鬼。” 私底下有人称呼薄钰为贫民窟王子,寓意不明而喻。 这个人语气很酸。 似乎是觉得他能受到陆近贤的待见,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情。 在一众学霸面前,获得第一名的薄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受大家的欢迎。 因为他没有任何背景,只是学习好而已。 比起上颚的两位实打实的豪门少爷,第一名的头衔并没有给薄钰身上添多少光彩。 大多数人会选择不亲近,不接触,也不招惹。但总有一两个势利眼的家伙,眼酸薄钰可能都不会放在心上的‘特殊待遇’。 所以见到男生这么激烈的言语。 薄钰只感觉有些可笑。 赵龙的情绪比郑晨熙外放许多,性格直率,喜怒哀乐几乎全都写在脸上。 “法毅,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赵龙直言不讳地回应道。 法毅,个人排名与吴盼山并列第三,是汴京队中排名最高的选手。 他平时就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对于身价和成绩不如自己的人总是不屑一顾。 赵龙与法毅之间没少起冲突,但由于实力上的差距,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第90章 饭点考试? 郭聪聪、郭明明以及武东东都因为法毅那激烈的语言攻击,对这个人也产生了一丝敌意。 “你说话放尊重点。” “就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一向内向的武东东更是第一次与人起冲突,他忍不住回击:“穷怎么了?你不照样跟我这种穷人在一起打比赛吗?” 可惜,法毅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对他们不理不睬。 反倒是薄钰被逗笑了,打趣武东东,“你穷你骄傲啊。” 武东东闹了个大红脸,“我这不是看不惯他这种人吗?” 薄钰怎么还敢笑他!他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啊喂?! 法毅不理会武东东他们,薄钰也不去理会法毅。甚至还和同伴有说有笑起来,完全无视法毅这个人的存在。 一直高高在上的法毅,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这群穷酸……竟然敢这样对他! 最后终于绷不住的他,气愤离去。 赵龙看到法毅如此吃瘪,对薄钰比了一个大拇指。 上颚队的人一进入食堂,宛若皇帝驾到。 在场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唯有上颚队的人恍若未觉,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当然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薄钰。 他进入食堂后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用手指轻轻敲打着食堂的餐桌,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转向旁边的双胞胎,充满好奇的语气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双胞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回答:“有什么奇怪的?” “看这里。”薄钰指了指餐桌上的一个笔筒,里面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笔,而没有常见的筷子。 他接着说:“食堂的餐桌上通常都会放筷子,但这个笔筒是什么意思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薄钰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这支笔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墨迹。 “咦,这笔还是好的。”武东东兴奋地接话。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西装革履的人陆续走进了一楼的食堂。 大方得体的职业装,使得他们的气场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食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主讲导师之一,我姓王,以后可以叫我王老师。” 站在讲台上的男子声音温和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从容和自信。 王老师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不到五十,他双鬓斑白,皮肤保养的却很好,笑起来眼尾处只有一道细微的皱纹,浑身上下散发着学识渊源,儒雅干练的气息。 他的穿着简洁大方,一件深色西装搭配一条淡色领带,给人一种专业而又不失亲和力的感觉。 台下的学生们窃窃私语。 “竟然是王玉韬老师。”双胞胎也在薄钰身边交头接耳。 薄钰竖起耳朵听。 武东东伸头问:“谁啊。” 郭聪聪说,“笨啊,这你都不知道,大学数学现在用的课本他带头编纂的,掀开课本第一页第一行就是他的名字。” 武东东很无辜:“我这不是还没上大学吗。” “这不是常识吗。”双胞胎十分不解,竟然有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听着武东东被训,薄钰煞有介事地在旁边点头。 “看,薄钰都知道。” 武东东无辜又被怼了一次,决定接下来做个安静的三好学生。他默默地坐直身体,开始认真听讲。 王玉韬,这位在学术界声名显赫的学者,不仅是大学教材的编撰者之一,更是中国数学会总部副主任的重要身份,在国内首屈一指的首都大学中担任着终身职业数学教授的职务。 他的学术成就斐然,至今已在国内外知名期刊上发表了超过五百篇学术论文,并出版了四十多部专业着作,这些成就不仅彰显了他的学术实力,也为他赢得了国家科研项目的资助与认可,成为了无数学子仰望的学术高峰。 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头衔繁多、成就卓越的人物作为导师,无疑是每位学生梦寐以求的机会,说出去都足以让旁人羡慕。 第一次见面,王玉韬没有和他们过多的客套与寒暄。 简短而精炼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他迅速切入正题,让身旁协助的其他老师们向下分发试卷。 王玉韬清了清喉咙,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想必大家现在已经很饿了,那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 他的声音在食堂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着,他指了指食堂内部因为他的到来而端上来的饭菜。 那些菜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而来,色香味俱全。 饭香更是直接飘到众人的鼻子里,勾得人食指大动。 赵龙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了声,引来旁边人侧目。 离他最近的郑晨熙没忍住,捂住嘴赶紧把笑憋回去,然后就吃了一记脸爆红的赵龙的铁砂掌。 “那么既然大家都饿了,看到我发给你们的试卷了吗?” 王玉韬的声音在食堂大厅里回荡。 接着说道:“你们谁先做完交卷,谁就能先吃到饭。” 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意思?不写张卷子还不能吃上饭了? 这么搞是吧?! 王玉韬抬起手腕,轻轻地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众人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们说了。” 他的声音此刻如同恶魔般在与他们耳语,听到的人无不打一寒颤。 “六点半之后,厨师长会把饭菜都撤走,大家快抓紧时间吧。”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起了在场众人紧张的情绪。 六点半?!现在可是五点四十!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众人纷纷拿起手中的卷子,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武东东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食堂的餐桌上没有摆放筷子,而是放着一个笔筒。 原来特喵的是为了考试! 也没说吃饭也要考试啊! 饭点考试,这简直就像是一场人道毁灭的灾难啊。 第91章 双份餐的双倍快乐 此刻,众人都感到后悔莫及,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薄钰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双胞胎坐在他的左侧,中间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武东东则坐在他的后方。 四个人都离得不远。 他发现题型是常见的,总体难度并不大。 薄钰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试卷,便对王玉韬的意图和目的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显然是一次对他们基本功的考验。 五十分钟? 不,只要基础扎实,半个小时内就能提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唯一引人注目的题目其实是最后一道题。 一道不是题的题。 这道题要求他们结合目前所学的内容,列举出数学大纲的大致框架。 这似乎有些摸底测试的意味。 显然,王玉韬希望通过这张试卷来探明参赛者们的真实水平,及对数学了解程度。 对于这群竞赛选手来说,题目的难度并不算太高。 难度相当,没有先做后做之分,薄钰决定从第一道题目开始写。 到最后一题的时候,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始落笔。 薄钰将数学大纲大致分为八类:极限与连续、导数与微分、积分与不定积分、多元函数微分学、重积分、曲面与曲面积分、无穷级数以及微分方程。 一极限与连续,包括函数极限(如洛必达法则、泰勒公式等)数列极限和连续函数。 二导数与微分…… …… 八微分方程,包括一阶微分方程(如可分离变量方程、齐次方程等)高阶微分方程和特殊类型的微分方程,如欧拉方程等。 随着最后一句句号的落下,薄钰轻轻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恰好与刚和上颚队跟他打招呼的男生撞上。 是陆近贤啊。这时候薄钰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他觉得对方人还不错,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陆近贤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在这种时刻与薄钰对视。 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抓包后的慌张或尴尬,相反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而又自然的笑容。 轻轻点头,然后十分自然地移开视线。 之后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手中的试卷交到了老师手中。 等他再次看向薄钰时,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道暗芒,转瞬即逝。 有人第一个交了卷,薄钰想自己在后就不显得过于突兀。 于是,他紧跟其后,忙把自己的试卷交了上去。 还在做试卷的人抬头一看,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这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你们确定做完题了吗? 真的都做完了吗!!! 薄钰人高腿长,往食堂窗口一站,食堂大妈眼睛一眯,笑呵呵地给他打菜。 那饭勺都没抖一下,担心他吃不饱,还特意回勺重舀。 最好吃的炸鸡柳和锅包肉,单是薄钰一个人的量就舀走了一半! 啊! 他们的炸鸡柳! 他们的柳! 死手! 快写啊! 他们现在恨不得化身八爪鱼,长八只手拿笔写卷。 倒不是他们只盯着薄钰。 看看人家陆近贤,盘子里就几牒蔬菜沙拉,他们有什么好惦记的? 而薄钰他他他他…… 凡肉必争啊! 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当事人薄钰尚不知道自己拉了多少仇恨,还在窗口那里对食堂阿姨说:“这鸡腿看着好吃,给我拿两块。” “锅包肉。” “排骨。” “宫保鸡丁。” “狮子头。” “按照这份量再打一份。” 众人:“???” 薄钰:“谢谢姨。” 听听。 这人还挺有礼貌。 双胞胎眼睁睁地看着薄钰端着两份丰盛的晚餐坐在他们旁边,望眼欲穿。 薄钰挑起餐盘上的炸鸡柳,问道:“你们要吃吗?” 双胞胎含泪直摇头。 薄钰又回头问:“东东,你要吃吗?” 真是杀人诛心啊。 武东东赶紧低头,下笔飞快。 学神别问了,老师看着呢! 越是到后面的人越悲催地发现,谁最后交卷,就只能吃别人不要的残羹剩菜。 最后清一色的蔬菜,素到嘴边都没味,这让青春期胃口堪比河马的学霸们欲哭无泪。 十分钟后,最后一名成功交卷,含泪抢到了最后一块红烧鸡块! 大家第一次知道奋笔疾书的含金量。 赵龙大口咀嚼着食物,感慨道:“该说不说,凭自己劳动成果得到的饭是真香!” “薄神,炸鸡柳分我一块尝尝呗。” “好香!” “好吃!” “炸鸡柳永远的神!” 薄钰看他过于可怜,又给他加了一块。 赵龙感动得痛哭流涕,紧紧握住他的手,“薄神,我决定了,以后我跟你天下第一好。” 赵龙的手被武东东和双胞胎强行分开,异口同声道:“想得美!” 郑晨熙在旁边笑得肚子疼,“赵龙就你这大胃王,跟薄神天下第一好,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王玉韬在整理完最后一叠试卷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青春活力的人群所吸引。 他的视线锁定在了薄钰身上。 作为本届考试中表现最为突出的一位考生,他对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事实上,王玉韬曾亲自参与对薄钰答卷的评审工作。 从薄钰提交上来的答案纸上,王玉韬能够清晰地捕捉到薄钰独特的思维方式。 不同于大多数同学倾向于采取迂回或简化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薄钰似乎总是喜欢挑战自我。 像国决半决赛的欧拉七桥的变种题型。 那么多参赛选手,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用计算量惊人的几何拓扑来解决问题。 横冲直撞,不讲道理。 可也最有信服力。 因为谁会比欧拉本人的几何拓扑来验证欧拉七桥更有信服力? 棘手,却何其自信。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他有自信的资本。 他凭借着其超乎常人的计算能力和逻辑推理技巧,准确地给出答案。 就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着的超级计算机一般。 在整个教学生涯中。 王玉韬遇到过许多优秀的学生,但像薄钰这样具备如此鲜明个性与卓越天赋的年轻人,却极为罕见。 更重要的是,他所采用的那种解题策略显然非常个性化,很难被其他人复制或者模仿。 可以说薄钰不仅仅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更是一个拥有无限潜力和创造力的个体。 第92章 严谨的教学风格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 晚上回到宿舍,武东东要去洗澡,他跟薄钰有过短暂的同居经验,知道对方洗澡有洁癖,喜欢人少的时间点,就没打算叫他一起。 之后和赵龙他们洗完澡回来,发现薄钰在捧着一本书。 在他的面前还躺着几本深奥的数学书。 一扫书名,人在风中凌乱。 《几何原本》 《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 《算术研究》 《费马大定理》…… 不是!学神看的书怎么跟别人这么与众不同?! 他们现在只知道刷题库,研究题型公式,薄钰却真的是在读书。 武东东和赵龙他们从左边挪到右边,发现薄钰不为所动,便随手拿起一本《从一到无穷大》的书,打开想看看薄钰平时都在看什么内容。 “我们来考虑一个数,这个数是如此之小,以至于它在一秒钟内能绕地球转好几圈。” “这个数就是光速。光速是宇宙中最快的速度,它等于每秒299,792公里。” “现在,我们来考虑另一个数,这个数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它需要几百亿年才能走完。” “这个数就是宇宙的年龄。” “根据科学家的计算,宇宙的年龄大约是138亿年。” 好深奥的内容。 武东东呆若木鸡。 赵龙生无可恋。 郑晨熙苦着脸道:“薄神就带一个行李箱,一半都得是书吧,这么卷的吗。” 武东东:习惯了,勿cue,卷死就卷死吧。 第二天,王玉韬拿着试卷来到自习室。 第一天第一节课由他亲自教导。 “昨天大家写的我都看过了,都写得非常好。” 王玉韬在教室走了一圈说道,“总的来说,大家的能力都在合格线以内,我很满意大家的表现。” 他的声音充满几分赞许。 王玉韬继续说道,“说明在过去的半年里,大家的能力没有退步。” 助教在旁边发试卷,很快就将试卷分发到了每个学生的手中。 拿到试卷后的赵龙迫不及待地问郑晨熙考了多少分。 郑晨熙微笑着说:“一百分。” 声音带着喜悦。 武东东是99分,赵龙也是。 双胞胎满分,她们高兴地拥抱在一起,“哇,可喜可贺啊姐妹们。” 武东东比薄钰还要快的拿到了他的试卷,眼眸微亮,“薄钰,满分!” 他一副他就知道的表情,还把满分的试卷晾出来,放到胸口的位置展现给薄钰看。 看到周围满分的人这么多,赵龙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99分不香了,他不禁嘟囔道,“不是吧,多一分是怕我骄傲吗。” 武东东和赵龙都是最后一道大题扣了一分。 倒也不差。 毕竟这种题全看阅卷老师怎么想。 在一个只有二十个座位的自习室内,随着昨天的试卷发下来,声音逐渐嘈杂,喧嚣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略显混乱的环境中,王玉韬老师缓缓走向讲台前,他轻轻地将身体转向了黑板的方向,声音平静而坚定,宣布:“上课。” 上课两个字,宛若一股清流,瞬间穿透了周围的喧闹,让原本躁动不安的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王玉韬老师的教学方式与胡智老师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说胡智擅长以轻松幽默的方式引导学生探索知识的奥秘。 那么王玉韬则更像是一位严格要求自己同时也高标准对待学生的严师。 遇到问题,王玉韬总能迅速抓住核心要点,通过精准且富有逻辑性的语言进行讲解,帮助他们理解复杂概念背后的原理。 非常一针见血的教学风格。 “好,既然讲到这个题,那么我提问一下什么是质数。”王玉韬刚好走到一名同学的座位上,伸出手指点了点课桌。 那名同学站起来,“质数就是……就是1、3、5、7、11……” “停,你来说。” 王玉韬直接打断他,换了他同桌,他同桌也随即站起来说,“自然数大于1,不能被比他小的数整除……” “停。”又被王玉韬喝止住了。 他表情很冷硬,“众所周知,数学是不需要像语文那样进行大量背诵,只需要练题就可以。” “那么你们觉得像你们这种程度的认知理论,真的有助于你们学习吗。” “最基础的概念题你们都回答不出来,你们还想怎么提高你们的数学认知水平。” 王玉韬不留情面的批判着这些平时都是被人捧着的学霸们。 语言犀利,让人无地自容。 吴盼山在班里表现得很活跃,他及时举手救场,“质数,又被称为素数,指的是那些大于一的自然数,他们除了一和它本身以外,没有其他的因数,这意味着……” 等吴盼山将什么是质数的概念精准地表达出来后,王玉韬的表情才好看一点。 他让没有回答出来的人回去抄写一百遍,等他下一节课时交上来。 之后,王玉韬继续讲课:“质数在数学中有广泛的应用,特别是在密码学中。” “由于质数的分解具有唯一性,这使得质数成为构建安全加密算法的基础,例如……” “好,下面点个人来解答一下黑板上的问题。” 此话一出,如魔音贯耳。 众人正襟危坐。 “梁敏静。” “老师,我不会。” “孟禧。” “老师,我也不会。” 王玉韬头也不抬的看着名单,“不会的下去抄100遍。” 继续喊:“陆近贤。” 陆近贤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这道题我可以用三种解法,第一种穷揭法……” 王玉韬示意陆近贤坐下,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继续讲题。 但不妨碍众人心里对陆近贤都产生了一丝佩服。 能在王玉韬手底下存活,还游刃有余的人实属不多。不愧是上颚队的风云人物。 王玉韬尚且不知道自己在这群学生中已然成了恶魔的代名词,他继续上课。 “……既然说到了欧几里得,那有谁来说一下什么是欧几里得算法,它用来解决什么问题。” 课堂上的人心里都在打鼓。 尤其是没有被点到名的人,更是如坐针毡。 王玉韬直接点了薄钰。 没被点名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看向薄钰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作者:(紧张)求、求多多打赏礼物,帮、帮、帮薄同学渡过难关吧~ 第93章 第一周 他们也好奇这个班级里,他们的第一名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薄钰站起来,倒是没有想太过复杂的东西,略做思考后开口道:“欧几里得算法又称辗转相除法……” “它的核心思想基于以下定理……” “在数学和计算机科学领域都有广泛的应用。” “在数学中,它用于求解两个数的公约数。” “在计算机科学中,它被用于实现多种算法和数据结构,如rsa加密算法中的模p乘法逆元计算等。” 众人输麻了。 …… 直至晚上下课,消失了几个小时的王玉韬出现在自习室门口。 迫于他今日的威严,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他拿出一张纸贴到了自习室门口上。 “这是你们的成绩积分表。” 面对众人疑惑不解的表情,王玉韬说:“可能你们都知道到最后会有六名最强选手进入国家队,但是你们还不知道比赛规则吧。” 有人问:“老师,难道不是到最后统一考试吗?” 王玉韬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给众人解惑,“今年采取的是积分制。” “接下来的15天,每天都会安排一场测试,测试成绩会转化为你们的积分,十五天之后积分最高的6名选手将会代表中国奥数队,参加本届imo。” “今天没有测试,我们会把昨天考试卷子的成绩录到里面。” “昨天满分选手不少,大家再接再厉,争取好好表现。” 双胞胎挤到最前面,先是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积分,毫无意外,果然是满分。 回到宿舍的众人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遍一样。 “学习使我快乐。” 赵龙的声音欲哭无泪,他是这个宿舍最惨的人,他也是因为上课没回答上来题,被王玉韬罚写了一百遍。 武东东跟他几乎是难兄难弟。 郑晨熙还好点,比他们俩都少。 薄钰毫发无损,是宿舍唯一的幸存者。 薄钰刚坐到板凳上,武东东就拿出一张奥数试卷,“薄钰,有道大题我不太能理解,你帮我看看呗。” 武东东的逻辑一直是他的硬伤。 全国赛之后,他便对薄钰的关注多了起来,可惜在网上并没有在得到过他的相关消息。 这次来到这里,他本就打算从薄钰这里改进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 想学一学薄钰的逻辑顺序。 毕竟对方满分奥数选手,还跟自己有几分战友情,还住在一起,天时地利人和,不利用起来,岂不是浪费。 拿到试卷的薄钰开始逐一审题。 “设( p )和( q ) 是两个不同的奇素数。证明:( p^q+q^p ) 不是质数。” 只是读完一道题目,武东东看向薄钰的眼神就亮得惊人。 意思很明显让他继续往下说。 薄钰伸出手,指尖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圆润平滑,上面还透着一层淡粉色。 心领神会的武东东立刻把自己手上的笔递了过去。 “那我先做,做完你再看。” 武东东忙不迭地点头。 薄钰花了十分钟,这十分钟里,连抄写的赵龙和郑晨熙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随着薄钰的笔尖,一寸一寸的移动。 每每落笔时,给了他们无限的思考。 他们看得出来这道题跟今天王玉韬老师讲的国际奥数题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三个还处在一知半解,消化阶段。 反观薄钰,似乎已经全然掌握了。 这让他们不得不佩服。 即便是学霸和学霸之间,都存在着天然的鸿沟。 写完后,薄钰把手里的笔还给武东东冬。 “这应该看明白了吧。” “能再给我讲讲吗。”武东东锲而不舍。 薄钰斟酌了一下语言,在学校经常给别人讲题的他,总结下了一部分经验,不能过于含糊,要直指重点,别人才能听得懂。 “像这种证明题,第一步要学会假设反证。” “假设( p^q+q^p ) 是一个质数,记为( n ),即( n=p^q+q^p )。” “第二步,要考虑( p )的性质,根据费马小定理得出……” “第六,当出现矛盾时,意味着( n )同时被( p )和( q )整除。” “这与( n )是质数的假设矛盾。” 大家瞬间明白了,如果( n )是质数,它不应该有除了一和自身以外的因数。 “所以我们的初始假设是错误的,即证明了( p^q+q^p ) 不是质数。” 薄钰最后问:“懂了吗?” 武东东忙点头:“懂了。” 旁边听的一脸认真的赵龙和郑晨熙也在跟着点头。 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撼两个字。 原来大神开小灶,是这种的感觉。 让他们尚待消化的内容,直接醍醐灌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强到可怕。” 赵龙的震撼表情已然成了佩服。 不过是经历了一天一夜,他俨然成了薄钰的第二个小弟。 就这样。 他们宿舍里,白天听老师讲课艰难度日,晚上又求着薄钰给他们开小灶,巩固知识点。 在连续一周的测试里,都考出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第一次拿满积分,我真的太激动了。” “这种简直不是人做的国际奥数题,没想到我竟然拿了满分!满分!” 对满分的执着与渴望,在一周后的今天终于实现了。 这要是换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仅仅只是过了一周,他都能觉得自己进步非常大。 目前他们宿舍的人除了一直名列前茅的薄钰,排名都在中上的位置。 倒不是他们退步了。 而是这次20人选手里,除了上颚的人,还有一浙,孝湘队里单人solo实力强劲的对手。 这次跟打团队赛不同,大家都拿出了10x10的努力。 大家积分都咬得非常死,他们还能在一堆炸鱼佬的混战中获得中上的位置,已经是有薄钰这个最强辅助情况下后最好的结果了。 现在的排名,薄钰和陆近贤稳坐第一的宝座。 第二名是今年孝湘的王牌,陈雨婷,也是前六名积分榜选手里唯一的女生。 吴盼山落到第三名,并列第三的还有一浙的王牌。 眼高于顶的法毅落到了第四名。 郑晨熙上升了两个名次,和法毅并列第四。 第94章 第二周 依照现在的这个名次,最强的六位选手,大概率会从他们这些人中诞生。 仅仅只过了一周,就有两个高番位,被人挤了下来。 天之骄子的学霸们,当然不会轻言放弃,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 国际奥数竞赛涵盖了代数、几何、数论、组合数学和逻辑推理等多个领域的知识点。 所以上课时会有不同的老师,专门给他们做强化训练。 比如王玉韬主教数论。 代数、几何、组合数学、逻辑推理等则由其他老师负责。 不同老师担任不同科目,每天的训练强度不言而喻。 老师们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深耕数学多年,专业术语更是层出不穷。 也不管底下的学生听都听不懂,听不懂就自己下去查。 这些老师的教学方式完美继承了王玉韬的风格。 这让底下的一众学霸们苦不堪言。 这种高强度的学习环境下,二十名选手硬是咬牙挺过了一周。 但是最后他们发现,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些老师的压榨程度。 从第二周开始,灌输式教育愈发强硬,难度也逐渐增加。 授课老师教完内容就要求做题,做完题就开始讲题。 也不管大家是否能全部消化,讲完题就走,毫不逗留。 原本第一周的排名,随着第二周的到来,名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逐渐有人跟不上了。 武东东他们的宿舍还好一点,毕竟有个第一的薄钰在,晚上回去多少能吃点小灶。 但其他宿舍的人就惨了。 第二周的第二天就有人忍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学习生活,躲在宿舍里,哭着打电话嚷嚷着要回家。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发泄一下情绪,结果第三天,还真有个同学拿着东西搬离了宿舍。 早上走了第一个,中午又走一个,到了晚上又走了一个。 一天下来,直接走了三个同学。 王玉韬面不改色,对于走掉的三个同学不置一词,仍旧按部就班的讲课,发试卷。 现在薄钰他们都是晚上九点回到宿舍。 十一点关灯,五点起床。 赵龙说他天天晚上做梦都是王玉韬老师他们在上课。 看似睡了六个小时,实则压根没休息。 唯一能称得上的休息时间,大概是中午吃饭的那半小时。 而其他时间,都被海量的数学题压在五指山下,站都站不起来。 第四天,有个上课晕倒的同学被送进了医务室,听说是发烧了,高烧到三十九度。自此,奥数队又退出一员。 奥数队距离集训结束还有三天,底下坐着的选手各个露出疲态,眼皮子下都映着浓重的黑眼圈。 一点都没有了来时精神抖擞的样子,个个萎靡不振,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王老师来了!” 一句话,让很快他们就调整了状态,坐的板直。 王玉韬一脚踏进自习室。 大家纷纷伸着脑袋看向他身后,企图能从后面看到人的影子。 “你们的代数老师请假了,今天由我替他上课。” 所有人紧张起来。 王玉韬站在讲台上,不给众人反映的时间,直接喊人:“赵龙。” 赵龙虎躯一震,站起来。 王玉韬问:“已知多项式( p(x)=x^3+bx^2+cx+d ),其中( b, c, d ) 是常数,且满足( p(1)=5) 和( p(-1)=-7)。那么( p(0)) 的值等于多少。” 赵龙懵了。 这是要直接心算? “等于……负b?” “赵龙,我怀疑你有没有认真上过课,就你这水平去国际赛还没出门,就会被人打死吧。” 赵龙心塞。 “郑晨熙。” 郑晨熙站起来,“-1-b。” 王玉韬说:“都坐下,徐杰希。” 徐杰希站起来。 “接上题,假设我们还知道( p(2)=14),那么b, c, d各是多少?” 全场低气压。 王玉韬问:“思考这么久?我们已知新的条件,代入多项式,可得出三个方程,这三个方程是什么?” “啊……这个……” 徐杰希脑细胞被干废了。 王玉韬喊:“陈雨婷。” 陈雨婷是积分排名里前6名选手里唯一的女生。 她个头不高,一米六出头左右。 有着胖胖的身材,习惯性披头散发,用来盖住脸上的痘印和雀斑。 在学霸群体里,源于慕强心理,很少有人会对她的外貌发表意见。 来到集训营的她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单。 跟另一个孝湘的选手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流,更别提别人。 所以大家对她了解不多。 被点名的陈雨婷站起来,胖胖的身材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回答问题时也是低着脑袋,与之不符的是她的声音,细细地嗓音犹如风铃,悦耳动听。 这时候再联想到她的身材,不禁让人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陈雨婷回答的非常准确,完美。 被解了围的徐杰希羞愧坐下。 “那谁能告诉我b、c、d的数值分别等于多少,会的举手。” 半分钟过去了,无人举手。 会的几个不想举,不会的不敢举。 王玉韬停顿后,喊到了薄钰。 继陈雨婷后,薄钰站了起来,“b等于……” “你上来写吧,把过程给大家写一遍。” 薄钰意外地挑眉。 众目睽睽之下,他站到了讲台上,拿起黑板上的粉笔刷刷刷在上面写了起来。 粉笔在他指尖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滞。 已知新的条件,代入得…… 简化后得到…… 进一步简化为…… 获得方程(2)方程(3)方程(4)…… 从方程(3)中解出b。 将b代入方程(2)和方程(4)中。 到了这一步,众人开始打起了精神,生怕漏掉一个符号,就跟不上思维了。 薄钰继续往下写。 …… 2b-c=7 3b+2c=7 则b=3,c=-1 b=3代入d=-1-b,得d=-4 结果为b=3,c=-1,d=-4。 “嗯,还算有点进步,终于能写点人看得懂的了。” 台下的众人笑做一团。毕竟薄钰的卷子他们都在官网上看过,有的题是真的看不懂。 “你们下去之后,不会的多看看这道题的解法,哦,刚才点名站起来没回答出来的人回去把这道题抄100遍。” 这下没人笑了。 —题外话啦— 作者:(娇羞)求、求打赏啦~ 第95章 (加更啦~)奥数集训结束 “走了,薄钰。” 武东东的声音从自习室外面传来。 双胞胎和赵龙、郑晨熙他们都在他后面。 薄钰一走出去,众人众星捧月的拥簇着他往前走。 他们嬉笑声传到很远的地方。 武东东高声问:“薄钰,晚上吃什么呀。” 薄钰迈着长腿走在最前面,嗓音慵懒,“随便吧,先去食堂。” 双胞胎挨着他走,提议道,“想吃炸蘑菇唉,一起去吃吧薄钰。” 赵龙喊:“我要吃肉丝拌面。” “炸蘑菇。” “肉丝拌面。” “炸蘑菇啦~” “肉丝拌面!” 吴盼山站在自习室门口,遥望着远去的人的背影。 收回目光时,去喊门内的人。 “贤宝,放学了,你不走吗。” 吴盼山背着书包靠近陆近贤。 陆近贤纹丝未动,“我再看看题,等会儿再走。” “我留下来陪你吧。”吴盼山将书包撂到桌子上,坐到了陆近贤的对面。 吴盼山两条长腿搭在板凳两侧,双手交叠,看着陆近贤,双眸明亮。 他这个角度,刚好能从陆近贤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里,看到一张黑板照片。 照片的黑板上,写着详细的解题过程和步骤。 他记得这是薄钰在上面写的几道几何题解析。 最后一周的老师们似乎都格外偏爱薄钰。 题越难,提问他的次数越多。 大概是这些老师私底下都有过交流,这周刻意提问薄钰的次数多了很多。 而他们的第一名不负众望,几乎从没有出过错。 每天的测试都是满分收场,让人佩服。 只有遇到连陆近贤和他都不会的题目时,薄钰才会稍显停顿。 但过个几分钟左右,又能很快的给出完美答案。这就是他们的对手,从无败绩的薄钰同学。 他深刻意识到了薄钰的实力,非常强悍。他次次拿第一,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吴盼山无所谓,但他知道他的好朋友陆近贤会介意。 从第二周开始,陆近贤的排名就掉到了第二。 尤其是这两天,小测不再能拿满分。 尽管仍是第二,但他知道陆近贤心里肯定不好受。 陆近贤今天一整天的情绪格外低迷,温柔的嗓音里加了一丝戾气,“第二周的题明显难度跟之前不一样,这针对的是谁,我不说你应该很清楚吧。” 一语点醒吴盼山,“你说是老师故意的?” 他问:“是因为薄钰吗。” 陆近贤点头。 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从来没有屈居人下过,遇到薄钰,是他人生遭遇的第一个滑铁卢。 吴盼山想安慰陆近贤,后者察觉到他的意图,阻止道:“不用担心我,我好的很。” 陆近贤抬起眼眸,眼里满是兴奋和执着:“或许应该这样说,我从未像现在这样高兴过。” 吴盼山却皱起了眉。 …… 赵龙的肉丝拌面撒了一份,重新又打了一份后坐到武东东对面。 “你衣服怎么了?”武东东从兜里掏出仅存的两截纸给他。 “被狗撞了。”赵龙晦气地说。 弄了几下,擦不掉上面的油就放弃了。 郑晨熙这时候也端着饭菜坐了过来,“没事吧?” “回去洗洗还能穿。”赵龙无所谓道,他眼神示意一个方向。 “就他有什么不服气的。” “你本来就不比他差啊,考得比他好有什么问题。” 郑晨熙道:“还有孝湘和一浙的人呢。” 赵龙爽了:“就见不得别人比他考得好呗。” 最后一周,大家卯足了劲儿学习。 排名越靠前,比分咬得越死,差一分就差个名次,法毅现在落到了第七顺位,这几天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赵龙不屑道:“他也就敢跟我们叫叫板了,现在见到薄神吱都不敢吱一声。” 郑晨熙跟着赵龙喊顺嘴了,也道:“薄神用实力碾压,他当然不敢了。” 两天前上课有个小插曲,几何老师让法毅上台做题。法毅半天没落笔,后来老师就叫了薄钰。 薄钰上去直接把人扯开,说挡着道儿了,捏着粉笔,两分钟就给出了完美的解题步骤。 薄钰解完题,法毅灰溜溜地下台。 自那以后,法毅见到薄钰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着走。 不服不行,薄神就是这么有实力,暗戳戳地腹黑打脸。 赵龙那时候看着法毅,别提多解气。 也让他们意识到,薄钰的记仇程度。毕竟谁家好人上台,还故意暗讽挡道儿了? 明摆着是在说他实力不行,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当时叫他爽得不行。 武东东挪开一个位置,薄钰坐到了他旁边。 没一会儿,郭聪聪姐妹俩回来了。 刚坐到薄钰旁边,就分了一半炸蘑菇给他们,“炸蘑菇趁热才好吃,快尝尝。” 武东东不挑食,夹了一筷子,“好吃唉,第一次吃,原来炸蘑菇是这个味的。” “真的假的,那你多吃点。”郭聪聪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没吃过炸蘑菇。 赵龙和郑晨熙也尝了一块,赵龙说:“比我们学校卖的好吃多了。” 几个人敞开了胃开吃。打饭的一角传来法毅暴跳如雷的声音,“死胖子,你往哪儿撞呢!” 大家都被他声音吸引。 被他喊死胖子的是孝湘的陈雨婷,她脸色煞白,站在原地不停地跟法毅道歉。 法毅身上被洒了大片污渍,陈雨婷手上端着只洒了一半的粥。 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赵龙幸灾乐祸地说:“真是风水轮流转,活该。” 最后,食堂的小闹剧以法毅气愤离场而结束。 前一天的代数和几何课程结束,第二天就上起了逻辑推理训练课。 然后晚上再继续每日测试,满分依旧是百分制。 截止到过去的十四天里,薄钰排名第一,1400分,依旧满分。 最后一天,连考三场测试,薄钰以1700分排名第一的成绩拿下了奥数队首发席位。 首发席位还有陆近贤、吴盼山、陈雨婷,及备战席位两名,郑晨熙和法毅。 赵龙、武东东和双胞胎遗憾落选。 为此,为期十五天的强化集训自此落幕。 第96章 前往鹰国喽 郁金香论坛沉寂已久。 直到六月一号当天,潜水很久的管理员别看俺是一只羊发布了一则重磅消息。 别看俺是一只羊(管理员):薄钰同学拿下了首发阵容,明天后将前往鹰国伦敦,参加本届imo比赛。 下方截的还有一张中国数学会官方截图。 看到消息的郁金香们半夜起来敲键盘,论坛的消息刷的飞快。 暮鹤无月:垂死病中惊坐起啊!我说最近怎么没有在学校看见薄钰。 十二点零六分:天啦噜,我的钰要出国啦?! 发癫发疯:(懵)什么时候的事儿? 且观风卷云涌:大家都不关注薄钰的近况吗,大概是5月15号就已经离校了。 今天是一木:这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吗,家里人给按着头报了好几个兴趣班。 会宁学妹:同病相怜啊,谁敢相信我还报了个暴走班,美其名曰让我有个好身体,可真的一想到那画面就社死啊。 千黎绘:救命,太搞笑啦姐妹。 听一:刚刚去数学会官网看了,薄钰首发席位第一唉,太牛逼了! 化一缕风:十五天一千七百分也不是谁都能拿的,第二名比他差了二十多分。 今天是一木:不是吧,第二名不是陆近贤吗,上颚省的。 且观风卷云涌:可惜遇上我们薄神了。 楼郁决:(自豪)我们薄钰石粒没得说。 发癫发疯:明天去……后天就考试? 别看俺是一只羊(管理员):预定二号去鹰国,提前三天倒时差,六号开始考试。 暮鹤无月:岂不是刚好赶在高考的时候? 十二点零六分:国外没有高考这一说,去年imo是在七月份,今年碰巧了。 我推世界第一!!:完辣,跟我高考撞一起了(哭哭)。 左抱瞎右拥哑怀中邪花:没事,就当和学神一起奋战了。 伟人不许玩吊五:+1 会宁学妹:+1 宋应星:+1 芒芷苦:+1 听一:+1 wolf?:+1 化一缕风:+ 我推世界第一!!:哈哈哈谢谢,有被安慰到,突然就有动力了!(握拳) 都在大家激烈谈论薄钰参赛进程时,id名为可爱的水王八再次上线。 她带来的消息更为炸裂。 可爱的水王八:有亲戚在国外,可以给我们搭梯子免费观看imo直播赛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别看俺是一只羊(管理员):(激动握手)姐妹,还得是你! 伟人不许玩吊五:我凑! 会宁学妹:我凑! 宋应星:我凑! 芒芷苦:我凑! 听一:我凑! wolf?:我凑! 化一缕风:我凑! 我推世界第一:我哭了呀! 可爱的水王八:(笑)记得当天找个信号好一点wifi哦。 夜深人静。 薄茜茜躺在床上,侧着身打开了手机。 银白色的光打在她脸上,她一条消息,一条消息往下刷着。 刷到郁金香论坛时猛的一顿。她高兴的连鞋都没穿,直接冲到楼下,敲开一楼主卧的门。 “妈!妈!哥明天就要出国了!” 被吵醒的张玉兰还处在茫然之中,“啊?什么?你哥要出国?” “对啊,明天就要走了!” “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唉呀,集训不能玩手机的嘛,等哥拿到手机,肯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张玉兰耿耿于怀,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网上都是这么说的!我哥拿了首发席位,他明天就要从首都机场去鹰国伦敦!” 薄茜茜打开中国数学会官网给她看:“官网都已经发布了,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张玉兰这些天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那就好那就好。” “attention, passengers. this is a boarding call for flight华国to鹰国.” “will passengers on flight cb985please proceed to gate t3immediately.” 在飞机等候区,登机广播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薄钰在给张玉兰说最后一句话,“我先上飞机了,等下了飞机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用,打国际电话太浪费钱了,有你们老师带着你,我放心。” 薄钰挂断电话,拿着王玉韬发给自己的护照,和陆近贤等人一同坐上了cb985国际航班。 陆近贤和吴盼山坐在一起。 薄钰拿着登机牌过来时,发现法毅坐在了郑晨曦的旁边,郑晨曦对着薄钰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法毅没有让位的意思。 薄钰往前走了一步,和落单的陈雨婷坐在了一起。 陈雨婷体格宽,薄钰又高腿又长,等薄钰落座,空间瞬间闭塞狭小起来。 靠着窗户的陈雨婷只觉身旁座椅下陷了一点。 闻到干净的香皂味和阳光气息,她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薄钰今天穿着简单又休闲的棒球服和白色休闲裤,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 用吹风机吹起来的头发,额前散落了的几根碎发,轻轻扫过深邃的眉眼,抬眸之间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敞开的棒球服里穿着一件白t,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隐约可见锁骨下方撑起的胸肌。 他的手随意放着,手指修长有力,每一根手指的指甲修剪的圆润而整齐。 袖口随意的卷至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青筋的血管从手背蔓延到手臂上上,隐匿在卷起的袖口处,若隐若现。 结实的肌肉,隆起的胸肌,宽大有力的手掌,不难想象衣服下有着怎样健壮的体魄。 密闭的空间里,独属于薄钰的干净气息十分强烈。 陈雨婷无声吞咽。 对方身上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和光芒,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陈雨婷紧张的情绪蔓延全身,她怯着声音,柔声问他:“要、要不要换座位,里面空间很大。” 薄钰摇头,“谢谢,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陈雨婷听不出这话里,是厌恶自己,还是不反感。 她不敢乱看,怕惹来不快。 作者有话说:小说不能出现真实国家,前面有捉虫的贝贝我再改吧,华国,鹰国,美丽国,小日子国,乌拉国……这些暂时应该够用了,有想给其他国家起名的可以留言 第97章 三人行 飞机起飞大概半小时后,长相貌美的空姐推着餐桌出现在客舱里,路过薄钰身边时,询问:“ 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 空姐在询问他想喝些什么。 国际航班的空姐是外国人,长相符合东方人审美。 薄钰拒绝道,“ not right now, but thank you。” 空姐的视线落到陈雨婷身上。 “can i get you some tea, a soft drink, or coffee?” 空姐标准的美丽式英语落在陈雨婷耳朵里,能听懂,但太快了。 咖啡和茶她都不喜欢。 陈雨婷没有出国的经历,硬着头皮说:“……soft ……drink。” 开口就是蹩脚的华式本地口音英语,生涩又别扭。 空姐不为多动,声调调高道,“sorry, i missed that. could you please repeat what you said?” 空姐让她再重复一遍,倨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 陈雨婷很难堪,脸刷的一下变红了,“s……soft drink。” “sorry,what?” 陈雨婷闭上了嘴巴。 “喝矿泉水吗?还是果汁,苏打水?” 这时候薄钰出声,打断了空姐的咄咄逼人。 陈雨婷立刻说:“我喝矿泉水。” 薄钰操着牛津腔调的英语,雄厚又绅士,道:“a bottle of mineral water for my friend, please.” 有人帮腔,空姐只好拿一瓶矿泉水递给陈雨婷。 小小的躁动吸引了陆近贤他们的注意。 吴盼山更是长欸一声,“看不出来,薄钰还会英雄救美呢。” 陆近贤拿出软枕,盖在他脸上,“话这么多。” 坐在郑晨曦身边的法毅翻了一个白眼,身体转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陈雨婷垂着头,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旁边的人。 对方的头轻轻的靠在座椅上,似在闭目养神。 她比薄钰矮上许多,即便是坐着,也是仰视的角度。 窗外的云层像一样,飞机宛若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城堡之中。 像童话里的世界。 阳光透过机窗照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他脸上鹅黄细小的绒毛,仿佛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轻轻垂在额前,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因为对方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的鼻梁挺直,略好看又性感的嘴唇微微闭合,下颚线流畅而锐利。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肌肤的每一寸细小毛孔。 旁边的人忽然动了。 陈雨婷吓了一跳。 她努力缩小浑圆的肩膀,企图想多留出一点空间。 片刻后没了动静,原来只是在调整睡姿。 陈雨婷按住躁动的心,好在虚惊一场。 飞机要历经16个小时才能抵达伦敦。 薄钰只眯了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 他睡不着。 人生第一次坐飞机,他非常兴奋。 原来双脚离地是这种感觉。 好吧,没有感觉。 就是有点无聊。 他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无聊的他一会儿玩玩单机游戏,一会儿看看天。 再眯一会儿,再玩玩单机游戏,再看看天。 伦敦比想象中的还要远。 这时候天已经入夜了,飞机上的灯光暗了下来。 每个人身上都盖上了小毯子。 飞机里很安静,安静到薄钰又眯了一会儿,醒来发现也才过去二十分钟。 陈雨婷的声音很低,柔柔地,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问:“还不睡?” 薄钰舒展了一下长腿,听到声音才抬头,然后摇摇头说:“睡不着了。” 过了两秒,陈雨婷把自己的ipad推到了他面前,“我下载了几部电影,你看不看。” 是现在一个各大影院最新上映热播的电影。 薄钰挑了一部悬疑推理片,“看这个吗。” 陈雨婷点头,把一只耳机递给薄钰。 看到一半的时候,陈雨婷已经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倚在薄钰的肩膀处。 薄钰帮她调了个舒服的睡姿,顺便把滑落的毯子重新掖到她身上。 陈雨婷睡醒后,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薄钰手臂上睡觉,吓得一激灵,急忙弹开。 好在薄钰也在休息,毫无所觉,这才放下心来。 日暮西垂,宽阔的跑道上映出飞机的影子。 薄钰他们历经十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落地伦敦机场。 鹰国伦敦是这次imo举办地,此时夏日炎炎,虽然不比地中海地区阳光灿烂,却也有着其独特的魅力。 机场内,人来人往,各色人种穿梭其间。尽管如此,薄钰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机场内小范围的躁动。 “好年轻的群体,是干什么的?” “应该是来旅游的宝宝吧,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帮助。” “唉,他们有大人带,为什么华国大使馆的人也在这里。” “哦,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中国奥数队,这次来了不少人,除了六名队员,还有领队、副领队、导师王玉韬、翻译及后勤人员等等,共十九名人员。 领队和大使馆的人接洽后,坐上了大使馆派来的车直奔主办方安排酒店。 精神抖擞的众人走出机场,发现此时外面天已然全黑。 伦敦时间和华国首都时间相差八个多小时。 三天足够他们倒回时差。 薄钰一行人到达酒店,到分配住宿时产生了分歧。 其他人员都安排好了,剩下了三间房。 陈雨婷作为队内唯一的女生,她自己单独一间房,那剩下分配给男生的房间就不够了。 剩下的两间房需要安排三人一间和两人一间。 不用想,关系最好的陆近贤和吴盼山自然一间。 法毅却不愿意了,他不想跟薄钰睡,“我跟郑晨曦一间,人多了我睡不着。” 王玉韬只好询问陆近贤的意见。 陆近贤没过多思考,“薄钰和我们睡吧。” 不过是多个人少个人的事,吴盼山也不在意。 就这样,薄钰入住了三人间。 第98章 总统套房的玛丽莎 酒店的房间内,灯光被调成了柔和的白色。 两张规格一样的大床并排着,床铺整洁柔软,洁白的褥子叠得规规整整,躺在上面似乎能想象到会有一个不错的睡眠。 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吴盼山看看陆近贤,又看看薄钰,提议道:“我们把柜子挪开,把两张床并在一起睡吧。” 陆近贤脱掉外套,露出里面布料精细的白衬衫,他把外套扔到就近的一张床上:“你跟我睡,薄钰单独睡另一张床。” 吴盼山眨巴眨巴眼,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没反驳,他知道陆近贤决定的事一般改不了。 总不能让薄钰跟陆近贤睡吧,当然是自己跟陆近贤睡更合适。 薄钰看两人这么爽快就做了决定,他也不扭捏,“好。” 浴室内,因水流冲击淋浴喷头,而发出持续的哗哗声。 好在隔了一道磨砂质感的玻璃门,水哗声减弱不少。 吴盼山从门外进来,刚好浴室的门也打开了。 他和刚洗完澡的薄钰撞个正着。 薄钰的肩上轻轻搭着浴袍,薄薄的一层毛绒紧贴着他的肌肤。 一滴水珠从发梢上落下,顺着他俊毅的脸颊滑落到脖颈、锁骨,再到健壮清晰的胸肌里。 看到吴盼山时,薄钰的动作一顿,而后,优雅从容地系好浴袍上的带子。 再抬眸,发现吴盼山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他嗤笑一声,“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吴盼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我不是……” 陆近贤进门就看到这副场景,捂住吴盼山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薄钰身上,“别瞎看。” 吴盼山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吴盼山从前台那里要来的三个游戏手柄,他打开智能电视,手动调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款联机游戏。 三个人反正都睡不着,于是提议一起玩几局。 类似于小时候玩的《超级马里奥兄弟》,横版卷轴动作类游戏。 三个人玩到天亮,房间时不时还会传出吴盼山懊恼求救的声音。 薄钰入住的酒店名称为希尔顿酒店。 历史可以追溯到1919年,以创始人康拉德·希尔顿的名字命名,是全球非常知名的酒店品牌。 鹰国主办方安排参不同国家的奥数参赛选手入住希尔顿酒店,可见其对比赛的重视程度。 薄钰入住酒店的第二天,陆续有几辆大巴车出现在酒店门口。 他们都带着各自国家的旗帜进入酒店。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哪国人。 不过,这些人和薄钰他们并不住在同一层。 薄钰他们住的楼层并不低。 从22层的窗户往下眺望,只能看到酒店门口从大巴车上下来一群蚂蚁大小的头。 吴盼山趴在阳台上,忽然回身喊陆近贤,发现陆近贤不在屋里,就喊了薄钰。 “是王玉韬老师,他站在那里干嘛?” 薄钰顺着他的目光,果然看见了站在酒店门口的王玉韬。 之后就看到一辆计程车停在他面前。 计程车后座上,先后下来两个女人。 王玉韬带着她们进了酒店。 吴盼山立刻跑回去穿上鞋子,然后回来推着薄钰出门,“我们快看看去。” 拉上一个垫背的,他才更有底气和王玉韬说话。 目前他们在电梯口遇上了王玉韬,及同行的两个美女。 一个是大波浪美女,另一个则是干脆利落的短发美女。 短发美女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肩上斜挎着摄像机,穿着西服,看到薄钰时,一眼就锁定在了他身上。 “你是崇阳市一高的薄钰同学吧。”这话她用的是肯定语气。 她率先向他握手,“你好,我是媒体工作者,大报记者,何云。” “你好。”薄钰回握了何云的手,触及即放。 何云国内临时有事,比她的同事晚到了几天,结果正好赶上奥数队出征,便联系了王玉韬,计划着做一些赛前赛后的采访。 明媚的大波浪美女在后面充当背景板。 和薄钰视线相撞时只是淡淡的点头笑了一下。 何云看向自己的朋友,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玛丽莎,她住在这个酒店的顶楼,刚好一路就一起过来了。” 玛丽莎,东方面孔的鹰籍华裔。 希尔顿酒店的顶楼是豪华的总统套房,入住者非富即贵。 这让人对这位美丽大姐姐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接下来是何云的主场,玛丽莎用英语对她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我回去休息一下。” 离开22楼,玛丽莎坐电梯直到顶层。 她在打开房间时动作一顿,一只手背到身后,握住了冰凉的枪械。 之后猛的推开门,她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胳膊流了很多血,对方正在处理伤口,全然无视了她举起的武器。 玛丽莎将门关上,“ez,你怎么在这儿?” 薄钰他们的早中晚三餐都要在二楼餐厅内解决。 郑晨曦打了一份饭,看着对面落座的陆近贤和吴盼山,主动坐到了薄钰的旁边。 “希尔顿酒店的饭菜真丰盛啊,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吃到中餐。” 郑晨曦点的是一份饺子,送的有辣椒油。 薄钰是两份牛排,加两份三明治,和一盘土豆泥。 土豆泥的盘子没动过,牛排吃光了一盘,第二盘吃了三分之二,明眼人都看出来是个爱吃肉的。 郑晨曦想到对方在集训时也偏爱肉食,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爱吃肉?” 薄钰爱吃肉的原因很简单。 “我小时候只有到过年和过节日才能吃到肉。” 薄钰说的是自己十六岁之前。 “啊?对不起……”郑晨曦尴尬,担心是否伤到了薄钰的自尊。 “家里穷嘛。”薄钰糊弄过去。 原主家里穷是因为张玉兰和薄子俊都是月光族,两个初中文凭的人挣的钱勉强够维持家里开支。 养孩子方面,吃的穿的没短过,这才导致了家庭没有任何存款。 他差点说漏嘴了,他想道。 四人正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从二楼电梯口涌出一群黑发黑眸的人。 他们纯白制服上的肩膀和胸口处,绣着国家旗帜。 是小日子国的人。 第99章 小日子国的天才 小日子国的人来二楼餐厅吃饭,随行的翻译和服务人员在交流。 小日子国里的队员年龄都跟他们差不多,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六以下,普遍都是矮子。 一群矮人出现,像是得了侏儒症。 跟着电梯出现的还有一群记者,他们追着小日子国的人移动。 薄钰看了一会儿。 发现这群记者其实是在追着小日子国的一个队员在跑。 那个队员是小日子选手中长得最出挑的,个头大概有一米六多,在一群矮子里算最高的。 他长了一张清秀的俊脸,被记者逼到了角落的位置。 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有礼貌地回应记者的提问,接着鞠躬,弯腰。 记者们还想再追问,被及时赶过来的酒店保安请出了餐厅。 郑晨曦:“这些人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薄钰回答他:“没听清,但是问了他对比赛有什么想法,他回答说他会努力。” 郑晨曦啊了一声,略为震撼的看着薄钰。 “这你也能听懂?” “嗯。”薄钰的语言天赋max。 他觉得他不仅能听懂,他甚至还会说,只是现在没机会说。 吴盼山指出那个人的身份,“高桥智久。” “小日子国奥数队的荣誉之星,被誉为会将小日子国奥数送让世界之最的数学天才。” 从吴盼山口中得知,高桥智久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国际奥数比赛。 在初中组奥数队里,他从无败绩,曾是初中奥数组三连冠的冠军。 去年他刚升上高中部。这次国际奥数比赛,也是他升上高中后第一次打国际奥数比赛。 年少成名,从无败绩的辉煌史让高桥智久成了今年冠军组的大热门,各大头部记者重点采访对象。 高桥智久他们成群结队地坐在一起,视线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薄钰他们身上。 之后有个人指着薄钰他们的方向,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小日子国那群人笑成一团。 即便郑晨曦听不懂,他都莫名恼火。 “这群人有毛病吧,薄钰,他们在说什么。” 薄钰重复道:“他说好奇为什么我们华国人也来参加奥数。” “然后呢。” 郑晨曦觉得这事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听到薄钰说:“然后说以咱们华国的这个实力,估计连第1轮都进不去。” 原话更难听,看他们捂着肚子笑就能看得出来,薄钰转述的意思还是修饰过的。 “什么!”平时温吞的郑晨曦都受不了,“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有个人比郑晨曦还要刚,走到小日子那边,一头盖浇饭盖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 小日子国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矮b,笑什么笑!” 薄钰站了起来,郑晨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小日子国的方向。 薄钰第一时间走了过去,郑晨曦紧跟其后。 陆近贤和吴盼山互相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 角落里正在节食的陈雨婷目光随着薄钰移动。 法毅憋屈很久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口,他跟小日子国的人吵了起来。 “以为别人听不懂,在这叽歪个没完了。” 小日子国的人非常震惊。 “野猪。” “粗俗。” “无理。” “我们要举报你。” 一时上头的法毅开始后怕,他干了什么?!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小日子国的人看法毅要跑,逮着人不让走。 就在纠缠成一团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分开了法毅和小日子国的人。 法毅更不可置信。 出手的竟然会是薄钰? 那那那……惹了祸的法毅第一时间躲到了陆近贤他们身后。 低着脑袋心想,后面再发生什么事,可就跟他没啥关系了,他不认。 小日子国的人言辞激烈,有个人甚至在瞪他,“你想帮他?” “你觉得呢。” 薄钰不带任何口音的纯正日语,让小日子国的人惊呆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继续说道。 “你没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吗,他冲着我的队友作出了如此无礼、粗俗的行为。” “他蠢是蠢了点。” 被骂蠢的法毅忍不了了,“薄钰你别仗着自己是第一名,就可以骂我。” 陆近贤和吴盼山纷纷瞥了他一眼。 只一个眼神,法毅就老老实实安静了下去。 薄钰收回视线,“但是我觉得他这件事情做的很棒,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手上只有一份盖浇饭,而不是两份。” “那你们这是打算维护他了?!”小日子国的人纷纷色变。 薄钰道:“随你们怎么想,我们走。” 后三个字是用的中文,显然是对他身后的郑晨曦他们说的。 小日子国的人抬手要拦,刚伸出手就被薄钰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 剩下的人不敢动了,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眼见薄钰他们带着法毅要离开餐厅,陈雨婷迅速穿过人群跟了上去。 法毅看到陈雨婷跟上来,以为她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嫌弃地推开她,“死胖子,看什么看。” “刚才只顾着打他们,没有打你了是吧?”薄钰猛然转身,目光深若寒潭。 法毅被薄钰迸发出来的气场吓的后退一步,他松开手,“我跟她开玩笑的。” 说着还假笑两声,他看向陈雨婷的目光中含有深深地困惑,就她这样的,竟然也能入薄钰的眼? 不是,这人什么口味?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摩擦,薄钰转头就将小日子国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等他们回到22楼,半小时后他们奥数全部人员收到了领队的传唤。 “啊?就是他!” 薄钰前脚刚迈进房间,听到有人在里面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其中有个人的手臂缠在胸前,他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指着薄钰。 王玉韬站在领队身后,他出声问道,“薄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近贤,吴盼山,郑晨曦,陈雨婷和法毅他们这时候也到了。 法毅在进门时,看到房间里如此阵仗,闭着眼睛扭头就要逃,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薄钰和陆近贤他们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领队去问法毅:“这是真的吗?” 法毅眼睛一闭,死心了,“是真的。” 大不了回家,反正他待在这里也考不了试。 他破罐子破摔,心想,这垃圾考试谁爱考谁考吧。 第100章 奥数队的赛前采访 听完几个人的陈述,王玉韬和领队心中有了数。 “没你们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王玉韬暗中对薄钰点头。 薄钰他们离开时,屋内骨折的小日子还在纠缠不休。 领队和王玉韬则不动如山,像在观摩一场猴戏。 薄钰他们出了房间就遇上了高桥智久。 高桥智久站在一群矮子里,分外惹眼,用东京话道:“我叫高桥智久,你叫什么名字。” 谁也没搭话。 陆近贤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薄钰,薄钰无动于衷。 高桥智久继续说道:“你的身手,我承认很厉害,但是论奥数,你们不如我们。” 本打算低调的薄钰闻言,笑道:“请保持你这股自信。” 陆近贤跟随在薄钰身后,离开时,眼神睨向高桥智久。 何云从22楼电梯口出来,刚好看到薄钰他们。 她晃了晃手里的摄像机,“介意做个采访吗?” 王玉韬能带着她进来,本意就是想宣传一下他们奥数队。 薄钰几个人自然不会拒绝,全都去了薄钰所在的房间里。 陈雨婷作为奥数队里唯一的女生,第一个接受采访。 摄像机架在前面,镜头对准的方向摆着一个高跷凳,背景是酒店里洁白的墙。 摄像机镜头后面是薄钰几个人。 他们都在通过镜头观察陈何云和陈雨婷的对话。 何云坐在陈雨婷对面,“作为首发席位唯一的女生,压力会不会很大。” 陈雨婷面对镜头的机会少之又少,在众人的围观下,她整个人都拘谨起来。 别提有个摄像机明晃晃的对准她。 她一焦虑紧张,手上的小动作就多了起来,来回扣弄自己的大拇指,“压力,压力也是会有的。” 何云后面又问了一句问她为何会走上奥数这条路。 “考试,不需要跟人打交道。” 何云同理心强,或多或少能理解陈雨婷为何说出这番话。 可现在不是情感类采访,她转而又聊起了一些轻松的话题,问了她集训和学习方面的事。 “学奥数方面有什么技巧吗。” “我就是刷题。” “那就是无他,惟手熟尔了。”现场因为何云这句话,而有了一丝轻松的氛围。 何云最后问道,“有什么想对你伙伴说的吗?” 陈雨婷停顿了一下,“我会努力的,绝对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陆近贤和吴盼山相继接受采访,他们俩都来自上颚省,何云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对两人的关注非同一般,两人相继愉快的结束了采访。 到郑晨曦时,何云问他:“作为备战席,能上场打比赛的机会渺茫,会不会有点不甘心?” “并不会,为国出征是一份荣誉,我已经获得了这份荣誉。” “而且我人就在这里,只要祖国需要我,我随时都可以上。” “最后我的队友都很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比我更好的去完成比赛。” 最后一个轮到薄钰。 薄钰往高跷凳上一坐,身体微微前倾,背部挺直,肩膀放松,因为高跷凳的高度,单腿曲在踏板上,手自然的放在膝盖处。 他的头歪歪倾斜,用平静而专注的目光注视着何云。 那专注的神情,愣是谁对视上都会愣上一秒。 何云意识到自己被一个高中生电到了,“咳咳,听说你不光长得帅,身材很也有好是吗?” “嗯?”薄钰心想,奥数队也包括问这个? “我觉得我长得是挺不错的,身材的话,说最满意的大概就是我的胸肌和腹肌,还有一条人鱼线,侧身能看到我的背,那背……” 陆近贤:“……” 吴盼山:“……”脸热热的,努力不去想薄钰昨天浴袍下的身材。 郑晨曦:“……” 法毅:“……”不是,哥们你搁这儿自恋呢??? 陈雨婷则听得面红耳赤。 何云收起惊讶的下巴,看薄钰回答的很认真,就知道自己玩大发了。 薄钰是真的在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有点呆。 果然还只是高中生呢。 何云善意地笑了起来。 她回归正题,拿出属于薄钰那份提问稿,道:“听说你自打奥数竞赛以来,每次都考满分,从没有失误过,这是真的吗。” 薄钰回答:“从结果来看的话,是这样。” “听说国内顶尖大学校都向你抛出过橄榄枝,你都没有作出回复,是打算继续上高三,还是有别的计划。” “这个问题老师和家长都跟我交流过。” “那你的想法是?” “我更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薄钰算是第一次正面给予了回应。 何云见过太多学业求成,少年成名的人,薄钰却是她职业生涯,乃至生平所见的唯一一个说喜欢按部就班的人。 甘于平庸的少年天才,这很少见。 “对6号的初赛有把握吗。” “我会全力以赴。” 采访到自己需要的内容,何云最后提议,“给你们拍张合影吧,宣传的时候可能会用得到。” 六个人挤在一起。 陈雨婷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生,站在了中间的位置。 陆近贤和吴盼山站在一侧,法毅跟郑晨曦站在另一侧,最后薄钰自然就站在了c位的位置。 在镜头前一直不自信的陈雨婷,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离开时,何云突发奇想对着酒店住宿的环境拍了一张,又远远拍了一张薄钰关门的侧颜。 她心满意足的离开,还不忘把随手拍的照片发给某个人。 信息内容是“这是你偶像的照片,这下满意了吧” 短信刚发过去,不到一秒钟手机就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小姨,啊啊啊,你真的拍到了我偶像的照片?!你最好了小姨!我爱你么么么么么!” 下面一连发了几个飞吻的动图。 此时正是华国傍晚十一点左右,也是年轻小孩子们上网的高峰期。 一个id名为瑕寓灬的人在郁金香论坛里公布了一张照片。 便是前不久何云的薄钰的关门侧颜照。 瑕寓灬:(叉腰)哈哈哈,姐妹们快来舔颜啊!一分钟前新鲜出炉的生图! 之前的原始昵称很奇怪:斯哈斯哈~ 暮鹤无月:这是什么?我看到了什么?我的薄钰啊! 十二点零六分:姐妹还是你高啊。 小杰:你在哪儿啊?不会追到伦敦了吧? 楼郁决:姐妹,你来真的?! 千黎绘:突然好想变得好有钱。 八字重度依赖:男神关个门都这么帅啊! 会宁学妹:看到角落里的人了,哈哈好像就是上颚队的人吧。 兰斯:姐妹,恭喜你发现真相。 爱吃软兜鳝鱼的陆明道:薄钰跟他们住在一起?不可能吧。 晚亭泊舟:网上都说他们关系不好,都住一个屋了,流言不攻自破。 别看俺是一只羊(管理员):@瑕寓灬收藏了。 且观风卷云涌:@瑕寓灬收藏了。 发癫发疯:@瑕寓灬收藏了。 可爱的水王八:@瑕寓灬收藏了。 应声虫们加入进来。 …… 第101章 国际电话的鉴宝 就在大家激烈讨论的时候,有个宝妈拍了一段小视频上传到郁金香论坛。 奶声奶气的孩子抱着奶瓶说,“波、波鱼,加油哦。” 充满童稚又奶呼呼的声音在论坛里瞬间炸开。 众人直呼萌翻了,“史上最小年龄的郁金香粉丝出现了!” 宝妈乐开了花,配文说:“谢谢大家的喜欢,作为宝妈,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孩子也能像薄钰一样聪明,帅气。” 大概是觉得好玩,众人纷纷上传自己的加油小视频。 希望有一天能够被薄钰看到。 无论薄钰走多远,他的背后永远有支持他的郁金香。 薄茜茜躺在床上打滚。 她抱着手机,悄咪咪地发了一个加油视频。 混迹在一堆视频里,不显眼,但非常开心。 她开心到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刷着别人的视频,一边跟有共鸣的人回消息。 “薄钰又高又帅,真羡慕他的家人。” “就是啊。” 看到这个消息的薄茜茜,龇着自己的两颗大牙笑了。 薄钰的适应能力很强,作息在第二天就倒了回来。 晚上睡觉时手机响了。 “薄老弟,我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显示这是国际电话。” 张富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声音高亢洪亮。 薄钰看向已经熟睡的陆近贤和吴盼山,他披上一件外套,穿着拖鞋去了阳台。 “喂,薄老弟说话啊,我手机坏了?” 异国的凌晨,在一片深蓝中,深空的星星闪烁又耀眼。 那远处低垂的天际,云彩如霞一般飘荡在空中,轻轻覆盖在这安静的角落。 而脚下的城市,灯光璀璨,亮如白昼。 薄钰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和张富贵对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富贵在那边讨好的问,“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吗,薄老弟。” 薄钰打开聊天记录,轻轻挑眉。 “现在看见了。” “你觉得它是真的是假的?” 张富贵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五彩瓷。 薄钰没说真假,反笑道:“这是考我呢。” “哪敢啊老弟,这不是哥打算进点货,还是上次卖我汉代陶俑头那个人,我信不过他,上次就给了我个假货,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 “我要说是真的,你就敢买?不怕亏的血本无归吗。”薄钰半夜被吵醒,慵懒的声音中,含有几分沙哑。 “只要你说是真的,哥就信你。” 正说着,张富贵又说了一声,“哥这进了一个短信,我看看哈。” 紧接着,爆鸣声在薄钰的耳畔炸起,“啥玩意儿,一分钟通话扣我八块!我手机坏了?!” 薄钰说:“我在国外。” “啥!”张富贵停止了晃手机的动作,问,“薄老弟跑国外干啥去啊?” “我来考试。” “噢噢。”张富贵不太明白,考个试为什么要跑到国外,他看着哐哐往下掉的话费,心痛如绞。 “薄老弟,咋样?” “还没考。” “……”张富贵怀疑他是故意的,“你觉得这个瓷器咋样。” 薄钰不回应,“我可没答应过要帮你们看东西。” “唉呀这不是哥遇到难处了嘛。” 张富贵和老磨头都是搞银元铜钱的老手,但对上了年代的古董古玩什么的就只有一知半解的程度。 不然上次也不可能吃了那么大一个亏。 本意是想捡漏,结果被人敲了竹杠。 “薄老弟,肯定不会让你白看,好东西咱们分,给你抽一成咋样。” 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挣钱路子。 薄钰说:“照片太糊了,不够清晰,你找个光线好的地方再拍一张,碗口的底部也拍一下。” 张富贵急忙按要求去拍了几张照片。 不慌不行,他遭不住一分钟八块钱的电话,三分钟不到,停机短信都发进来了。 薄钰在看完所有照片和录的视频后,说:“嗯,真的,是雍正珐琅彩莲子碗。” 果然! 有了计较的张富贵放下手机,在他旁边的老磨头问他什么情况。 张富贵神秘一笑:“其他的东西不要,就要这个碗,一会儿你跟我打配合。” 要不是为了过来看一眼新的古董街开在了什么地方,老磨头才不跟张富贵出来呢。 欠人情总要还的,他点头道,“行。” 反正他也想见证一下那个高中生的实力。 张富贵边走还边心疼道,“打个电话扣了我32块钱,现在手机欠费了。” 老磨头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打的是金子啊。” 张富贵递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国际长途,懂不懂,这是国际电话。” “你咋会打国际电话呢,那高中生不会被人忽悠到缅北东南亚去了吧。” “人家是去考试去了。”张富贵虽然也不懂考的什么试,但不忘挖苦只有小学文凭的老磨头,像自己真懂了似的,“什么缅北东南亚,人家是正经出国去了。” 老磨头说:“出国好呀,那国外好多咱们的古董,带回来一两件,给咱们长长眼。” “对哦!”张富贵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要是能把流落到国外的东西带回来,岂不是更有赚头? 王富贵啧了一声,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咋知道你打啥电话。”老磨头就瞧不上张富贵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不过现在懊恼补救也无济于事,因为张富贵的手机真的欠费了。 充钱打第二次?张富贵也得犹豫犹豫。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要一想到四分钟,三十二块钱的话费,就浑身肉疼。 他是没有勇气再打第二回了,等薄小子回来再说。 想想还是心痛。 他的三十二块钱啊,四分钟不到就消失了。 心塞。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薄钰跟陆近贤和吴盼山的关系越来越近融洽。 几乎都是同进同出。 不过他还是跟有过室友经历的郑晨曦关系最好。 法毅不用说,天天追在陆近贤背后,俨然一副小弟模样。 有陆近贤吴盼山他们在的地方,法毅鞍前马后,几乎寸步不离。 心思各异的组合,在异国的两天内,微妙地达到了某种平衡。 这天,薄钰如常地跟陆近贤他们一起去二楼吃晚餐。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和黑衣人偶遇。 他瞳孔猛的一缩,眨眼之间又恢复如初。 他注意到对方的脸色不太好。 苍白地吓人。 第102章 赛前公告会 进入电梯后,薄钰他们没有再说话。 等出了电梯,郑晨曦发现薄钰没有跟上来,他扭头去找,发现人不见了。 ez下了一楼,大咧咧就要从正门出去。 从门口进来的玛丽莎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她快速观察周围的情况。 径直将人拽到酒店的死角,压低声音道,“你想害死我吗?” 她艳丽的容颜下有了破裂的迹象,“你知不知道教父他对你下了追杀令,还敢出去。” 被抵在墙上的ez没有一丝狼狈。 他从容的掰开玛丽莎的手,将风衣的领口微微翻起,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不要多管闲事。”他的眼神冷漠,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透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在这种气场逼迫下,玛丽莎的手不禁松了下来。 ez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酒店门口。 玛丽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坐电梯上了楼。 谁也没注意到站在安全通道口的薄钰。 王玉韬通知薄钰他们下楼,准备赛前先去熟悉一趟考试场地。 奥数场地今年在南蒙德大学举行。 而希尔顿酒店离南蒙德大学不远,走路15分钟就能抵达。 即便如此,举办方还是给他们安排了大巴车。 熟悉考试场地的不光只有华国队,还有其他国家的队员。 薄钰坐在窗户边上,郑晨曦坐在他旁边。 隔了一条道,坐着陆近贤和吴盼山。 法毅自讨没趣,一个人坐在陆近贤他们后排的位置。 陈雨婷上车时,他们已经都坐好了。她默默走向车里最角落的位置。 和薄钰错身时,她听到薄钰忽然问她,“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出来吃饭?” “我……”陈雨婷停下了脚步,眼神躲闪。 她其实是有下来吃饭的,不过是避开了他们吃饭的时间。 一天只吃一顿……也算是有在吃饭了。 “你在节食是吗?”薄钰一语道破。 陈雨婷抿住唇畔。 “哈。”法毅不合时宜地嗤笑声响起,似乎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陈雨婷把头低得更低了。 薄钰轻轻扫了一眼法毅,后者笑不出来后,他对陈雨婷说:“可以少吃饭,不能不吃,可以吗。” 现在正是打奥数的关键期,每一个同伴都应该以最饱满的状态应赛。 陈雨婷实力不比郑晨曦和法毅差,首发席位实至名归,他相信她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能打出优秀的成绩。 薄钰最后的询问像是对她的关切,陈雨婷点头,抓紧自己的书包就去了后排。 王玉韬上车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作为这届奥数队的导师,薄钰的优秀毋庸置疑。 更重要一点是他发现,薄钰这个人的人品和他的成绩一样难能可贵。 就连这种生活的小细节他都能细发入微。 作为奥数队导师,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仔细,是他的失职。 他本身对薄钰的期待很高。 在国内比赛中,薄钰以优异的成绩一路杀到国决,表现让人惊艳。 包括他在内的整个奥数团体,都对薄钰此次比赛抱以极高的期待。 以薄钰的实力,只要正常发挥,去争个奖牌没问题。 至于超过小日子国和美丽国这些发达国家的天才去拿下冠军,以他们对历年赛事的研究,及国外评审的打分偏好,他们的希望不大,但隐隐有着期待。 薄钰他们熟悉完比赛场所,就在大学里临时开了一次会。 此时是伦敦当地下午五点,距离奥数比赛还有15个多小时。 领队象征性地对他们做了一番鼓励,最后道,“我们奥数队近百年以来,我们华国囊括了二十个团体冠军,二十八个团体亚军,二十一个团体季军,在奥数这条路上,我们任重而道远。” imo比赛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虽然没有团体奖,但设置了团体排名。 “我们在奥数比赛场上虽强,但不是无敌,也曾在面对美丽国,鹰国,乌拉国,小日子国,甚至泡菜国时,输的一败涂地……” “……我提到的这五个国家是我们华国最强劲的对手,是在通往imo冠军之路上必须打倒的敌人。” “明天,这座被誉为‘大不列颠帝国的心脏’‘多元之城’‘千年之城’的城市伦敦将成为你们的战场。” 领队的声音忽然高亢,“孩子们,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接下来更艰难的挑战,回答我,有没有信心!” 众人被他的情绪感染,异口同声道:“有!” 领队说完一系列的鼓励后,他带着薄钰、陆近贤、吴盼山、陈雨婷四人去参加了赛前公告会。 就在南蒙德大学的礼堂内。 这时候全球102个国家的首发席位选手和领队们都相继到场,礼堂里人满为患。 主席台上落座了一群不同肤色、不同人种、不同国籍的大佬们,他们都是数学界闻名已久的专家和学者。 在茫茫人海中,领队带着他们找到了属于他们国家旗帜的位置上。 靠在前排的位置,却是在一个最边缘的角落。 从他们这个视线只能望到主席台的一个角。 最中间的位置坐着鹰国,美丽国和小日子国的人。 薄钰他们谁也没说话,相视的目光却道尽了言语。 薄钰他们来的不早也不晚,刚坐下,现场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主席台上的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本届imo评委会主席,伦敦大学的荣誉博士,同时兼具导演、编剧、制片人等多重身份的伊丽莎白女士宣布竞赛规则。” 伊丽莎白女士在电影方面的造诣,远远超过她本身的学术造诣,曾担任过多个国际电影节评委会主席或评委。 今年是她第一次担任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mo)的评委会主席。 伊丽莎白女士是个长了白发的优雅女士,她宣讲竞赛规则时,从容不迫,声音柔缓却不失威严。 “我很荣幸成为二零二五届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评审会主席……下面我宣布竞赛规则,第一……” “拥有参赛资格的参赛选手必须是中学生,年龄不得超过20岁……” “比赛形式是包括两天的笔试。” “每天分上下两场,一场三个问题,每天共六个问题,每场解答时间为4.5个小时。” 第103章 imo首日1 “imo竞赛试卷由十二道题目组成,每道题7分,满分84分。” “每天均从上午9:00点至下午13:30分开始考试。” “竞赛奖项分为三个等级。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比例分为1:2:3……” 1:2:3意味着今年参赛所有选手都有机会拿奖。 imo不是队与队的比赛,而是选手以个人身份参加。 即便如此,每个国家包括华国在内都非常重视团体总分的排名。 伊丽莎白女士抬头道,“……竞赛规则宣读完毕,最后我希望孩子们你们记住,在数学的宇宙中,每一个难题都是一颗等待发现的星辰。 勇往直前,用智慧和毅力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你会发现自己正站在知识的巅峰,俯瞰着更加广阔的世界。” 这句话引用自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 丽莎白女士怀着对数学的崇高理想和敬意,将公告会推至高潮。 礼堂内掌声轰鸣。 这一瞬间,薄钰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 这大概就是他前世今生努力学习的真正意义。 相信知识改变命运,俯瞰整个世界。 终有一天,他会站到人生这条广阔的舞台上,告诉所有人,他才是掌握自己命运的神,那些歌颂什么苦难、贫穷、磨砺的都特马见鬼去吧! 六月六号早晨。 二o二五届imo第一日竞赛拉开帷幕。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就没有再见到王玉韬导师。 领队说是王玉韬被主办方带走了。 在imo比赛结束之前,不会回来。 实际上所有参赛的奥数导师们,都在开始前的5个小时之前,被主办方带走了。 其目的是为了出题。 一百零二位奥数导师,一人出三道奥数题,300多道题目。 在经由导师们投票打分,把所有题目分出上中下三等的难度。 奥数评审组再从难度不一的题型中,在考试的前五分钟,临时抽取三道题目,并各自翻译为本国语言,发放到各国选手手中。 为了防止题目泄露,保证赛事的公平公正,在imo比赛结束之前,参与出题的出题人一律不允许与外界接触。 薄钰他们抵达南蒙德大学门口时,从另一辆大巴车上涌下来一群人。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高桥智久,又是他。”吴盼山觉得就算是他,在国内都没这家伙高调。 薄钰对高桥智久记忆犹新,他是典型的日系少年,身材偏瘦,刘海偏长,脸小小的。 小日子国媒体记者们众星捧月的姿态,让他看起来不像个选手,倒像个赶场的超级明星。 “高桥智久,弗拉基米尔,詹姆斯,蕾切尔,金道贤……” 领队一连说了十个人名,都是今年有望争夺奖牌的强劲选手。 “孩子们,再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到了赛场上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你们拿出自己百分百的实力,不留遗憾,就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意义。” 何云及华国其他媒体们远远站着,他们在薄钰他们进场前的前一刻放下手中的设备,大声冲他们喊:“加油!” 这场考试是从早上九点钟开始,到下午13:30分换卷。 几乎无缝衔接。 为了保持体力,众人可以携带一些零食和水。 但不允许携带电子设备。 带的零食和水也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才能进场。 与此同时,国内郁金香论坛也于下午四点五十开启直播。 可爱的水王八:请各位稍等十分钟,等比赛正式开场后,才会放送场内直播,直播画面为监控画面,直播场景不可控,还望大家海涵。 别看俺是一只羊(管理员):期待。 发疯发癫:期待。 且观风卷云涌:期待。 十二点零六分:先摆个小板凳。 会宁学妹:先摆个小板凳。 晚亭泊舟:先摆个小板凳。 八字重度依赖:先摆个小板凳。 倒霉蛋imse:先摆个小板凳。 南文景年:放个屁股。 哈哈好巧:放个屁股。 唤凝:放个屁股。 千黎绘:放个屁股。 暮鹤无月:既然这样,我也放个屁股。 十二点零六分:好家伙,我们放板凳,你们放屁股,是会放的。(朝下竖个大拇指) 会宁学妹:哈哈哈。 南文景年:咳咳咳。 哈哈好巧:屁股大军已就位,板凳大军在哪里? 唤凝:好抽象啊,都抽象点好啊。 跌宕的一生:(默默飘过)卖瓜子饮料矿泉水了~ 左抱瞎右拥哑怀中邪花:吃瓜群众+1。 论坛里的风波波及不到远在9000公里以外的伦敦。 上午准时9:00。 薄钰拿到的首日试卷已经翻译成中文的数学卷。 国内论坛直播也开始有了反应,因为信号和防止作弊等多种因素,直播画面会比现场延时一到两分钟。 且直播画面是由监控画面控制,直播内容不可控。 更别提在408位选手中找到薄钰的身影。 即便如此,郁金香们也愿意守在手机电脑前,去观看这场国际奥数比赛的直播。 拿到奥数卷后,薄钰将上午场的三道题大致看了一遍。 第一道是代数题。 作为国际奥数比赛入门题,薄钰决定从它开始下手。 题目:设p是一个素数,a是给定的正整数。证明:存在唯一的正整数n,使得p^n|a(即p^n整除a),并且p^{n+1}|a(即p^{n+1}不整除a)。 以这道题作为奥数门槛题,奥组会的开场中规中矩。 这道题考验所有参赛选手的基本功。 这道题涉及到了素数的性质和整除的概念。 薄钰沉思了一会儿。 根据算术基本定理,任何正整数都可以唯一地分解为素数的乘积。 对于给定的素数p和正整数a,可以找到一个最大的指数n,使得p^n|a。 这个n就是题目中所要求的唯一正整数。 如果p^{n+1}|a,那么意味着存在另一个p的因子在a中,这与n是最大的指数矛盾。 因此,这样的n是唯一的。 解题思路一通,薄钰开始落笔。 洁白的卷面随着他的动作,解题步骤映入眼帘。 解:由于a是一个正整数,根据算数基本定理, a可以表示为唯一算数的乘积,设a的素数分解为…… …… 素数分解。 考虑素数(p)。 确定(n)。 验证唯一性。 解题步骤一气呵成。 奥数第一道门槛题。 满分7分。 拿下。 作者有话说:终于好意思出来要饭饭啦~求求各位富婆小姐姐们施舍点免费的爱心吧~求求啦~ 设定小改了一下。 imo其实就六道题,这里翻倍了。 第104章 imo首日2 第2道题难度和第1道题难度相当。 薄钰花了半个小时同样也给出了答案。 之后来到第一场的第一道压轴题。 难度直接飙升。 这是一道逻辑推理题。 同样,也是华国学子们的弱项题。 而且第一场就有逻辑推理题,意味着后面很可能还会再出一道。 往年只要碰上这种题,华国基本跟冠军无缘。 这种逻辑推理题,不仅霸道,而且蛮不讲理,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公式、定理、推论在它面前全部失去作用。 所以,逻辑推理题一直是华国学生的弱项。 他们的优势是模式化的解题,通过大量刷题来训练自己的肌肉能力。 公式、定理、推论他们能烂熟于心,但不具备发散性的思维逻辑。 这也是他们先天的弱势。 但这届国际奥数组委员会似乎更看重年轻人的逻辑思维能力。 即便华国投出反对的一票,也无济于事。 灌输式的思维能力在逻辑推理题面前无效,且无力。 这种题考验的是,真正的脑力。 第三道题的题目为: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座被诅咒的城堡。城堡里有三扇门: 一扇是金门,通向自由和财富; 一扇是银门,通向暂时的安全; 还有一扇是铅门,通向死亡。 这三扇门前各有一块牌子,每块牌子上都写着一句话。 已知这些牌子上的句子有且仅有一句是真的。牌子上的句子分别是: 1. 金门上的牌子:“银门不是通向暂时的安全。” 2. 银门上的牌子:“铅门不是通向死亡。” 3. 铅门上的牌子:“金门不是通向自由和财富。” 你的任务是找出哪扇门可以通向你想要的结果(自由和财富、暂时的安全或死亡),并解释为什么。” 题面给出了三句话。 但已知只有一句话是真的…… 三扇门。 三句话。 三个条件。 推导出三扇门背后的真相。 薄钰决定先作出假设分析。假设金门上的牌子说的是真的:“银门不是通向暂时的安全。” 那么银门通向的是死亡或自由和财富。 但这样就会与银门上的牌子产生矛盾。因为如果银门不通向暂时的安全,银门上的牌子“铅门不是通向死亡”就必须是假的。 这意味着铅门通向死亡。 而银门只能通向自由和财富,这与假设冲突。 因此,金门上的牌子说的不是真的。 第二个假设。假设银门上的牌子说的是真的:“铅门不是通向死亡。” 那么铅门通向的是暂时的安全或自由和财富。 但如果铅门通向暂时的安全,就会与金门上的牌子产生矛盾,因为已知金门上的牌子说的不是真的。 所以,铅门只能通向自由和财富。 这也意味着银门上的牌子说的是真的,而金门和铅门上的牌子都是假的。 ……薄钰大脑转的飞快,重新逆推回去,发现结果正确。 那么可以得出结论——金门上的牌子是假的,银门上的牌子是真的,铅门上的牌子是假的。 薄钰的笔尖在卷子上落下,发出沙沙的书写声,他在最后一行写下最终答案。 “如果你想获得自由和财富,应该选择银门。如果你想获得暂时的安全,应该选择金门。铅门通向死亡,应该避免选择。” “挑不出毛病。”薄钰搁笔。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发现考试才只过了二分一的时间。 考场上不管你做没做完,都不允许提前交卷或换卷。 为了公平性和保密性,需要到了特定时间才会收发放试卷。 做完题的薄钰不着急,默默的消磨着时间。 同样观察着考场上考生的情况。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且,最重要的是,考场上考生们的表情就是一锅大乱炖。 有人自信从容。 有人一筹莫展。 有人无所畏惧。 有人愁眉苦脸。 有人干脆自暴自弃。 看戏,比薄钰做的卷子有意思多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挨不住饿的人已经在考场上吃起了面包和水。 薄钰不太饿,他没吃东西,只是喝了两口水。 下午1:30,老师准时喊停,收试卷的同时帮他们换了新一轮的试卷。 薄钰摸到的卷面都还是热的,一看就是刚印出来就发到了他们手中。 下午三道题的题型是代数,几何,数论。 是薄钰他们非常擅长的常规题型。 他花了比上午更短的时间完成了所有解题过程。 薄钰写完卷子不久,就看到很多人同样也做完了手中的试卷。 并且很明显就能感受到下午考试的氛围,比上午要轻松很多。 好吧。 上午的三道大题,尤其是那道最诡辩的逻辑推理,的确让人头痛不已。 好在下午场的考试让众人回了回血。 郁金香论坛也直播到了凌晨,直播间的人数从原先的三位数,变成了个位数。 弹幕少的可怜。 这时候有人发了一则消息。 我推世界第一!!:明天还要考试,我先去休息了,各位,明天有好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我推世界第一!!现在在高考,她这时候上线,是靠着满腔的热爱,想为远在国外的薄钰加油。 我推世界第一!!一走,在线观看人数变成了7人。 别看俺是一只羊(管理员):大家明天有事的,都快点去休息吧,等明天公布成绩了,我会在论坛里跟大家说。 木无竹:那我就先睡咯。 水里的月:我用手机挂直播。 鹤归:希望明天能有一个好结果。 暮鹤无月:在睡了在睡了…… 十二点零六分:晚安呀。 千黎绘:我是熬夜大王~熬到凌晨两点对我来说小意思。 华国凌晨两点,是伦敦当地时间下午六点。 考场内统一收卷。 薄钰起身离开考场。 “嗨,你好啊。”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生突然叫住了薄钰。 他把一只手搭在了薄钰的肩上。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搭上,就被反应过快的薄钰抓住了手腕。 要不是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薄钰此时可能一个过肩摔,就将人摔到了地上。 即便没有激烈的行为动作,外国男生的手被他嵌住,动弹不得。 他完全不在意手上的疼痛,他惊讶不已道:“哇,原来你也会武术!” 第105章 imo首日3 金发碧眼外国的男生的关注点有点特别。 薄钰松开手。 整理好凌乱的袖口,金发碧眼的男生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打招呼说:“你好,我是弗拉基米尔,来自乌拉国。” “乌拉国?”薄钰用的是乌拉语。 金发碧眼的大男孩眼前一亮,用烫嘴的乌拉语说:“你竟然会说我国家的语言。” 薄钰收敛神色,“会一点点。” “你可以叫我弗拉基米尔。”金发碧眼的大男孩无比兴奋地说,“我就坐在你后面,你有印象吗?” 考试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就注意到了坐在他前面的薄钰。 在上午场考试还未结束之前,弗拉基米尔就注意到了薄钰。 当时所有人都很焦虑的写着卷子,只有他在途中放下了笔,神情自若。 弗拉基米尔以为他是放弃了。 等交卷的时候,他朝对方的卷面扫了一眼。 才发现他不是放弃,而是老早就写完了答卷。 弗拉基米尔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来自华国的少年。 众所周知,华国的逻辑推理题一向都很弱。 这跟国情教育和时代发展有关,不是立马就能改变的现状。 弗拉基米尔也猜测过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胡乱写的。 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是这样。 从一些小细节就能看得出来。 比如在下午场的时候,对方做题的速度仍旧很快,比大多数人快的多。 再比如写完试卷,哪怕再自信的人,也会回头审一遍题,只有他不会。 这种人要么过度自负,要么绝对自信。 弗拉基米尔倾向于后者。 听到对方的名字,薄钰隐约觉得自己在哪儿听过。 想不起来他也不追根究底,“我朋友都在外面等着我,失陪了。” 弗拉基米尔眼睁睁看着薄钰离开。 “弗拉基米尔。”同伴在后面呼唤他的名字。 弗拉基米尔转身,心情无比沮丧。 同伴发现他表情不对,询问道:“弗拉基米尔,你怎么了。” 同伴以为他在担心考试问题。 弗拉基米尔委屈道:“鲍勃,我今天很丑吗。” 不然他的魅力怎么急剧下降了? “华国人含蓄,他们不会外露情感,而且慢热,所以弗拉基米尔,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的好友鲍勃显然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走过来揽住弗拉基米尔的肩膀,道:“交朋友可是个技术活啊,弗拉基米尔,你还有的学。” 等薄钰离开南蒙德大学,才反应过来弗拉基米尔是谁。 结合对方说自己是乌拉国的人,他更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弗拉基米尔,乌拉国的数学天才。跟小日子国的高桥智久一样,从小就闻名于世,活跃在奥数赛场。 且就国际奥数评审会打分情况而言。 相同的卷面下,更早出名的这些明星选手,更容易获得他们的高分。 就因为他们熟悉。 虽然这有一点不公平,但这是事实。 除非你真的考的比他们好,拿出的答卷比他们优秀。 否则永无翻身的可能。 薄钰他们考完,第一时间坐上大巴等待回去。 来时的车没有回去的车多,避免不了跟其他国家选手拼车走的情况。 隔着老远的距离,薄钰他们看到高桥智久等人。 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小日子国队直奔他们这一辆大巴车而来。 声势浩大,略显浮夸的小日子国的媒体们全程追着高桥智久。 要不是大巴车上有司机拦着,他们能追到车上采访。 “现在伦敦城路边的狗都知道哪个是高桥智久了吧。”吴盼山吐槽了一句。 不止华国人觉得小日子国的人太过高调,其他国家的人也不例外。 对着小日子国的媒体和奥数成员投以异样的目光。 但人家看不见啊。 我行我素。 就差昭告天下,今年imo冠军是他们家的了。 华国队和小日子国队遇上,属于冤家路窄。 互相看不顺眼。 跟队友敌视他们的目光不同,高桥智久倒是好脾气的打了招呼,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你们好。” 没人鸟他。 他走到薄钰身边,问:“你考得怎么样?” 他自顾自的回答,“我倒觉得题很简单,所以写完了,就是不知道对错,啊,忘记了今天有一道逻辑推理,不好意思,忘记是你们国家的弱项了,考不好也没关系,明天请继续加油。” 高桥智久的英语没有rl不分,所以口语也是唯一能听懂,听顺耳的。 就是话听着不顺耳。 这明显是在报之前薄钰欺负他队友的脱臼之仇。 毕竟众所周知,逻辑推理题是华国人的弱项。 “喂。”一向以温和着称,标榜脾气最好的陆近贤冷淡抬眸。 “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薄钰侧目,用余光去看陆近贤,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果然还得是小日子国的人,真招恨啊。 吴盼山因为陆近贤这句话轻轻笑出声,这才是陆近贤的真面目。 他们家的贤宝,可是很腹黑很可爱的。 高桥智久的表情从白变红再变黑,堪比一个调色盘。 “你们,好的很。” “等成绩出来,有你们哭的时候。” 薄钰终于肯搭理他一句了,他道:“谢谢你的善举。” 后排的陈雨婷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不就是在说高桥智久多管闲事嘛。 要不还是薄钰情商高呢,骂人都很有礼貌。 高桥智久没听懂薄钰话里的意思,但光看他们的表情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脸色僵硬,用眼神盯了薄钰一眼,坐下的动作幅度略大。 看样子是被薄钰他们风轻云淡的样子整破防了。 薄钰他们直到回到酒店,谁也没主动提及考试内容。 吴盼山到底没忍住,偷偷问陆近贤,“贤宝,你觉得今天的结果会怎么样?” 陆近贤道:“多亏了他不是吗,我们的第二周没白训。” 谈及第二周的魔鬼式训练,吴盼山光是想起都口吐白沫的程度。 誓死不愿参加第二回。 但是不能否认,它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回报,大概就是在今天的试卷上。 …… 第106章 imo首日全员满分 收完试卷,评委会第一时间拿到了四百多份考生的试卷。 他们加班加点的阅卷,评分。 当总分成绩出来时,他们惊讶至极。 42分满分试卷足有四十九份,比去年多了十几份。 除了冠军热门选手外,近几年逐渐势弱的华国今年竟然一下子入围了四个名额。 “我要看他们的试卷。”奥数评委会副主席提议道。 评委会副主席叫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来自美丽国,是哈佛大学数学系硕士导师,也是伦敦皇家会员的成员之一,曾获得过被称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奖项的菲尔兹奖。 在国际数学联盟上,属于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在数学上的造诣毋庸置疑,但他这个人有一个缺点就是有着严重的种族歧视。 刻板印象会让他对某些人或群体表现出刻薄和尖酸。 “我不认为他们能拿满分,最起码要扣一分。” 亚历山大用激光打在投影上,弱点就在他们卷面上半场的第三题上。 他道:“他们这道题的回答虽然正确,但是过程略显稚嫩。” 属于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评委会主席伊丽莎白道:“我觉得他们做的很好啊,虽然看着稚嫩,但很完美,满分实至名归。” “而且有一份卷子很成熟,和弗拉基米尔、詹姆斯、高桥智久、金道贤、蕾切尔他们不相上下。” “光是看着这一张卷子,逻辑精密,步骤严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新人的答卷。” “我对这个考生的名字产生了好奇,他叫什么?哦,中文名叫薄钰。” 亚历山大脸色谈不上好看,“伊丽莎白,我承认你在拍电影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但是在数学方面你还是听我的比较好。” 伊丽莎白她曾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荣获过数学和经济学双士学位,学习能力毋庸置疑。 她能担任这届评委会主席,就是对她实力和名誉的肯定。 而压力山大,他一直对今年由一个女人担任评委会主席耿耿于怀,曾喝醉酒闹过说她德不配位。 现在这个死板的老男人公开嘲讽她是个外行人,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怎么能忍。 “汉密尔顿博士。”伊丽莎白喊了压力山大的姓氏。 “你这样做是否有失公正,毕竟连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出他们的答卷没有任何问题。” 伊丽莎白将外行人三个字咬得极重,“而你,在评审组都给了满分的情况下,却还在计较他们的解题步骤不成熟?” “数学的解题步骤是需要什么框架吗,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成了你扣分的理由?难道不是有正确的过程及完美的答案就能拿到满分吗,博士,还请你帮我解答一下。” 咄咄逼人的伊丽莎白,带了几分刻意报复的意味。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站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你说的对,伊丽莎白女士。” 他陡然坐下,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众人安静如鸡,生怕这股无名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伦敦时间早上八点,华国时间下午四点,崇阳市某居民楼里。 一个少女蹲在饮水机旁边,正不停地刷着手机页面。 一个高大伟岸的男生从她后面走过来,直接夺过了她的手机。 少女吓了一跳,“强、强哥?” 两人正是姚强和姚燕。 被抢了手机的姚燕做出手势,意思是让他还她手机。 姚强没有给手机,而是把课本推到她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无论姚燕怎么抢,都摸不到姚强手里的手机。 姚燕急躁了,开口说:“我会看的,我就看一会儿手机,我一会儿就还给你。” 姚强歪了歪头。 姚燕想到姚强听不见,就用手势又比划了一遍。 姚强不吃这一套。 姚燕一边比划一边说,“我会学习的,我就看一会儿,两分钟,一分钟也行。” 兄妹俩正闹着,手机就落到了姚盈缺手里。 姚燕敢跟姚强闹,但是她不敢跟姚盈缺闹。 她摸了摸鼻子,讨好喊道:“二哥嘿嘿嘿……” 姚盈缺打开手机,看到的正是imo官网。 “这是,”他晃晃手机,问她:“什么?” “以前的同学,他去国外考试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试,崇阳市,不,整个北豫省就只有他一个人参赛,昨天刚好是他第一次考试,我就好奇他考了多少分。” “薄钰。”姚盈缺喊出他的名字。 姚燕点头说:“对,就是他。” “好了,那你去学习吧。”项通海死了之后,他的势力分崩离析。 姚氏兄妹恢复到了正常生活。 姚燕两个月前就已经回学校正常上课了。 没有看到分数的姚燕有些不情不愿。 姚盈缺回忆刚才看到的内容,嗓音阴柔,依旧有着细微的阻塞感,他说:“他考得不错,华国队全员满分。” “yes!”姚燕握拳道。 “意味着我们第一了?”姚盈缺不太懂,只知道薄钰貌似考得不错。 姚燕短暂兴奋了一下,“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今天华国队还要考第二场。” “等今天考完之后,最快后天就能知道总分和排名了。” 等姚燕拿着课本进了屋。 姚盈缺沉思,用舌头舔过牙齿,他笑道,“后天啊,那看来,需要提前庆祝一下了。” 姚强全程茫然,眼睛看着姚盈缺,不清楚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姚盈缺看向姚强的眼神十分温柔,他打手语道:“哥,穿衣服,我们出门。” 郁金香论坛一大早就活跃起来。 都在庆祝薄钰和华国队拿了imo首日满分,团体赛并列第一。 且观风卷云涌:“薄钰和薄钰的同伴真的很棒,他们都是华国的骄傲。” 会宁学妹:“整个下午爽翻天了,我妈问我为什么老是跺脚,激动的呀,谁懂!” 哈哈好巧:“真是打了一个漂亮的开门红啊!华国队加油!薄钰加油!” 暮鹤无月:“薄钰冲冲冲!拿第一!拿冠军!” 十二点零六分:“首战告捷的消息都在学校群里炸开了,我看,我刚才还以为我手机坏了。” 第107章 难度飙升的门槛题 土豆先生的臭袜子:“团体排名第一,和乌拉国美丽国鹰国这些一列强国并列,这是什么爽文剧情展开啊,泰裤辣!” 之前的宝妈再次录了一段宝宝的视频,奶声奶气的声音喊,“波波鱼,加油,冲冲……” 应声虫们纷纷加入进来。 “波波鱼,加油!” “波波鱼,冲冲!” 与此同时,伦敦时间上午8点。 薄钰他们来到南蒙德大学,刚一下车就受到了各方各界的关注。 “是华国的选手!” “啊,他们来了。” 本来还在采访高桥智久的外国媒体唰的一下,全围到了薄钰他们身边。 高桥智久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去。 好在他们自家媒体还在兢兢业业围着他转,才让他控制住了表情。 首日全员都拿满分团体不多,但也不少,加在一起有五个国家,美丽国,鹰国,高卢雄鸡国,乌拉国,再加一个华国。 小日子国和泡菜国目前在团体排行中位居第二。 所以外国媒体今天会更热衷于采访华国选手。 高桥智久望着薄钰他们离开的背影,不屑道:“我们走着瞧,冠军一定是我的。” 薄钰他们早上起床就收到了消息。 四人开心的同时,压力就上来了。 最明显的是陈雨婷,从坐车到他们来到南蒙德大学,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绕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陆近贤和吴盼山都有了一丝压力。 他们四个人中,表现最平常的大概就是薄钰了。 不仅游刃有余的帮他们应付着媒体,还有空闲拿出手机发消息。 愣是谁都看不出来,再过几分钟后他即将奔赴考场。 薄钰是怕自己忘记,在开考前把银行卡号发给了张富贵。 他现在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事儿的。 因为当时太晚了,说完之后自己真给忘了。 现在临时想起来,不发不行。 他怕他考试的时候还惦记着。 远在大洋彼岸的张富贵收到短信,只有一串数字,后面什么话都没留。 “嘿,这老弟不好好考试。”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颇为讲信用的将刚到手的钱打了一部分到这张卡号上。 钱到账的信息薄钰没收到,因为他现在已经坐进了考场。 伦敦时间9点整。 薄钰拿到了上午场的试卷,第一道题上来就是一道复杂的几何题。 难度比着昨天有增无减。 一道门槛题都这么高,那后面的题绝不会简单。 既然如此,还是从门槛题做起。 第一道题题目: 在锐角三角形abc中。 ab<ac。 设r是它的外接圆。 h是它的垂心。 f是由顶点a处所引高的垂足。 m是边bc的中点。 q是r上的一点,使得∠hqa=90°。 k是r上的一点,使得∠hkq=90°。 已知点a、b、c、k、q互不相同,且按此顺序排列在r上。 证明:三角形kqh的外接圆和三角形fkm的外接圆相切。 题的右下方有图形展示。 这种题要先理解几何关系,垂心、垂足、终点、q和r。 薄钰审完所有关系后,在外接圆r上按顺序排列点abckq。 垂心h的性质表明,它与每个顶点的距离相等,那么就意味着它也是外接圆的圆心。 这都是由已知可以获取的知识。 到了这里,新手基本算是懵了。 因为这道题的图案过于复杂,仅仅是标注出来这些关系,是无法从复杂的图案中找到解题的答案。 而最关键的一点来了,只从原图上分析是无法理顺这些关系的。 是否能用圆的各线性质来证明圆的相切? 薄钰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重新寻找思路。 既然从原图上找不到答案,那么他借助辅助线呢。 这个可行! 想到这一点,薄钰在图形原有的基本上,在af延长线上做了一条辅助线。 薄钰忽然眉头一皱。 在af交r上做出延长线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难道是他想的不对? 薄钰停笔思考。 开始分析这道题的角度和对称性。 q是ah的端点, k是hq的端点。 那么q和k是关于bc的中线对称。 薄钰灵光一闪,有了! 还要连接qk做延长线! 没错,这道题借助了两条辅助线。 再通过欧拉定理得知,三角形的垂心重心外心,三点共线。 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就有了! 思路一通,薄钰便提笔在卷面上写下了第一题的解题步骤。 “差点被这道题骗了。” 薄钰边写边感慨,“奥数题不愧是奥数题,但凡想差一点,这道题都做不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道题要做两条辅助线,而且第二道辅助线还藏得这么深。” 今天的门槛题,像是给所有奥数选手的一个下马威。 如果把昨天的比赛当做一颗糖,那么今天的比赛绝对是那一巴掌。 第二道题是一道难度跨越较大的代数题。 花园是一个( n \\times n ) 的正方形网格。每个格最初有一棵高度为( h=1) 的树。园丁先开始,每次选择一个格,将这个格和与其相邻的格中的树均长高( k ) 个单位。一个格最多有4个相邻的格(除非它在边界或角落)。伐木工人每次选择( m ) 个不同的格,将这些格中的每棵高度大于( h=1) 的树均剪低( k ) 个单位。如果一棵树的高度至少是( h+k=2),则称这棵树是“粗壮的”。 求最大的正整数( t ),使得无论伐木工人怎么操作,园丁总能确保有( t ) 棵粗壮的树。 这种题跟在学校教材里题完全是两码事。 一对比,薄钰在学校经常做的数学题都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这种题没有简单的方法,但麻烦有麻烦的答法。 这道题的解题关键就在于考虑园丁的第一次移动,和伐木工人的反应,以及园丁的后续移动,从而得出结论。 这道题偏理论,考验考生的逻辑思维能力,计算量不大。 等薄钰写完全过程,才花了半小时的时间。 一口气连做两道题,薄钰这时候才有空抬头去观察周围的人。 发现很多人还陷在第一题,卷面干净洁白,没有落笔的迹象。 果然,不是他一个人觉得今天的题难,大家都一样。 薄钰收回心神,看到卷面上的第三道题。 看完后,薄钰的心情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因为其中有一道题他做过类似的,当时他做的是英文版本。 是在春季运动会期间,胡智发给他的那道题。 当时他写是写完了,但解答过程的方式很不成熟,过于简单化。 之后他去翻阅了各类网站,这才知道好几位哈佛大学教授历经两年终于研究出了最优解。 最重要的是,这道题的难度已经超出了奥数范围。 这让薄钰怀疑出这道题的人是何居心。 因为这道题过于偏袒美丽国的选手。 薄钰可不相信,这道攻克了两年的难题在哈佛教授们解出来之后,他们不会拿来研究。 第108章 几何朗兰兹猜想 最后一道题涉及到几何朗兰兹猜想。 几何朗兰兹猜想作为朗兰兹纲领的几何版本,在上世纪80年代被提出。 它提供了一种将数论方法和概念应用于几何问题的框架。 证明几何朗兰兹猜想的核心思想是找到一个等价关系。 将代数曲线x上的g-丛(代数空间g上的纤维丛,其纤维是g的副本)的d-模范畴与朗兰兹对偶群的局部系统的ind-coh范畴联系起来。 ……好吧,薄钰当时看到这些字的时候两眼发懵。 这些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他一个都不认识。 还是在后续恶补了大量知识后,才一知半解。 想象一下。 这里有一个神奇的机器,它可以把一些看起来很复杂的代数方程转换成几何图形。这些几何图形不是普通的图形,它们有一些非常特别的性质,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代数方程的行为。 现在,假设有两个这样的机器,一个叫做“代数机器”,另一个叫做“几何机器”。代数机器处理的是数字和方程,而几何机器处理的是点、线、面这些几何对象。 几何朗兰兹猜想就是说,如果你给这两个机器输入相同的信息,那么它们的输出应该是等价的,或者说是一一对应的。 更具体一点。 这个猜想认为,某些在代数中看起来很难解决的问题,可以通过转换成几何问题来找到答案。反过来一些在几何中难以解决的问题,也许可以通过代数方法来解决。 就像我们会使用两种语言。 比如中文和英文去描述同一个故事,虽然语言不同,但故事的内容是一样的。 几何朗兰兹猜想就是在说,代数和几何这两种“语言”描述的是同一个数学世界的不同方面。 这就是第三道题的核心做法。 第三道题看似是个代数题。 但如果真当它当代数题做了,没有庞大精密的计算能力是求不来出结果的。 薄钰强硬拆解,计算的结果理论上行得通,但不是最优解。 即便得出结果,它的解题思路跟他想考的内容大相径庭,即便能拿分,也拿不到满分。 就是这么的霸道,不讲道理。 那么第三道题的解题思路就很清晰了,它需要将代数转化为几何,才能得到这道题的完美答案。 这就是几何朗兰兹猜想。 所以说,出题人出这道题用心之险恶,非同一般。 毕竟几何朗兰兹猜想也是在去年才刚刚被证明其正确性。 在很多书籍和课本中是完全找不到它的蛛丝马迹,即便是有幸看到过,也是标注着未证明其正确性的字样。 冥冥之中,远在北豫省的胡智老师帮了他一把。 薄钰沉下心,将第三道题的答案写在了卷面上。 坐在薄钰斜后方的弗拉基米尔此刻不淡定了。 这时候他刚做完第二道题。 而前方这个华国选手,他貌似已经写到了第三道题。 就在他脑袋里还一团浆糊,没有任何思路的时候,这个华国选手已经开始在写了! 胡写? 不不不,看样子不像。 他昨天对这个人观察了一天,如果真是胡写,那昨天的华国队不可能与他们并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第三道题,这个华国选手,他是真的会! 难怪大家都说华国人天生就是做题高手,他今天算是领教到了华国人的魅力。 要不是在考场内不能大声喧哗。 他现在就想冲过去问问这个华国人,第三道题该怎么做。 不管他怎么算,都算不出来答案。 这道题计算量太庞大了,他要爆炸了! 薄钰尚不知道弗拉基米尔的想法,为了应付接下来的考试,他不吃不喝保持着大脑的高速运转。 在地球的另一面,华国晚上六点左右。 “47号,有人保释你了。” 一个身材虚胖的女人走出了监狱大门,抬头望着还没有黑下来的天,扯着嗓子大叫,“我终于出来了!” 叫完,她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一眼认出了是她熟悉的车牌。 “b崽子的姚盈缺……” 她正是半年前被关进监狱的许赛青,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沉浸在自己即将报复回去的快感中。 哪怕她面容憔悴,脸颊凹陷,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凶光。 “开门!” 车窗摇下,露出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许赛楠那张脸。 刚出狱的许赛青戾气很重,不耐烦道:“磨蹭什么呢,我要上去。” 许赛楠眼里闪过不屑,她解锁车门,许赛青刚要钻进去,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你们唔唔唔……” 许赛青被人捂住口鼻,被人拖上车的同时,还被套了麻袋。 车子一路从监狱开到郊区,来到一处正在开闸放水的水库。 姚强来到深不见底的泄洪区高处,动作熟练的将麻袋从高空扔了下去。 许赛楠从车上下来,她看着这一幕,无比感慨。 她知道她妹妹不是人。 但这兄弟俩也不见得是什么善茬,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姚强回到车上,对坐在后座的姚盈缺点了点头。 许赛楠坐到车上,看着后视镜里的姚盈缺说道:“既然除掉了她,那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将属于许赛青的那份股份转给你们。” 姚盈缺面色不改地递了一份合同上去。 许赛楠扫了一眼受益人的名字。 薄钰? 她颇为意外,竟然不是他们兄弟两人的名字? “可以,不过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薄钰……他是谁?” 姚盈缺嗓音阴柔中含着警告的意味,“这就不是你需要管的事了。” 许赛楠不做多想,快速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并把合同还给姚盈缺,“那么,合作愉快。” 而此时正在大西洋彼岸考试的薄钰,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多一笔财富进账。 到下半场时,薄钰注意到了他后方的弗拉基米尔。 昨天晚上回去时,大家吃完晚饭后跟领队小聚了一下。 领队中间特意提及过弗拉基米尔的名字。 领队大概是知道了薄钰和他坐在一起,便问他对弗拉基米尔的看法。 弗拉基米尔其实是个实实在在的帅哥。 第109章 最后的压轴题 一头耀眼的金发,一双碧水般的绿色眼睛,有着优越的骨相,白皙的皮肤,论颜值,吊打今年所有的参赛选手。 最重要的是,弗拉基米尔的智商很高。 连续两届参加imo比赛,前两次都拿了满分。 今年是他的第三年,是奔着蝉联冠军来的。 还有泡菜国的金道贤,他的导师是国际数学联盟的成员之一。 美丽国的詹姆斯,国际智慧杯三连冠冠军得主。 高卢雄鸡国的蕾切尔,一个被誉为会施展数学魔法的天才少女。 当然,初出茅庐就名声大噪的高桥智久也不容小觑,他过往战绩战无不胜,他有狂傲的资本。 不知道为什么,全国所有的数学天才都不约而同地聚到了今年。 所以华国奥数团们才对如黑马一般势如破竹的薄钰夺冠持保留意见。 最终今年这块imo冠军奖杯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 当了解到这些。 薄钰对弗拉基米尔的印象就是,他需要打倒的对手。 现在,他认为的对手此刻正在后面不停地偷窥他。 这种感觉,薄钰说不上来,就是手有点痒。 薄钰无视了弗拉基米尔的视线,当最后一场的试卷展开。 不多不少,三道题。 一道代数,一道几何,最后一道……果然是逻辑推理题。 下午场的代数题和几何题远没有上午的难度大。 薄钰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将前两道题解了出来。 然后来到了下午场的重头戏,逻辑推理。 也是这三道题中最难的一道。 题目为:一个岛上有100个居民,他们每天需要通过一座桥到达对岸去工作。桥每次最多只能承载2人同时过桥,并且没有路灯,所以晚上无法过桥。现在有一个手电筒,在过桥的时候必须要用到。每个人过桥的速度不同,但都至少需要1分钟。问所有居民全部过完桥最少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是经典的过桥问题,通常被称为‘传道士和食人族问题’的变种。 在集训时,逻辑推理老师曾讲过这道经典谜题。 现在是遇上了它的变种题,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薄钰认为做这道题的人普遍会陷入的一个误区是简化问题。 就像所有人都以相同的速度过桥,然后计算总时间。 假设每个人过桥需要一分钟,那么100个人过桥需要100分钟。 很明显这种思路忽略了手电筒的限制和每次只能有两个人同时过桥的规则。 这道题有点费脑细胞。 好吧。 是相当的费脑细胞。 逻辑推理题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回答上来的题。 作为最后压轴的逻辑推理题更不是一般人能回答上来的题。 连高考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的题目。 “考虑手电筒的使用和每次过桥的人数限制吗?” 一上午都保持着高速运转的大脑,此刻空前的清明。 薄钰心中默想,理顺思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如果每次都选择过桥时间最短的两个人一起过桥,然后让其中一个快速的人返回带回手电筒……” 薄钰高速运转的大脑,此刻醍醐灌顶。 这样不就可以最大化每次过桥的效率了吗! 或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道题了,薄钰落笔的速度又快又亢奋。 “假设最快的两个人为a和b,他们分别用一分钟和两分钟过桥,过桥时间为两分钟,然后a花一分钟拿着手电筒返回,接着c和d花费三分钟过桥,b花两分钟带着手电筒返回……” 这不就得到最优解了吗! 然后重复此过程,每次都选择剩余人群中最快的两个人过桥,并让其中一个快速的人返回。 “那么,所有居民过完桥最少需要……分钟。” 薄钰很快将答案填到了上面。 收卷铃声响起后,考场内所有考生面如土色。 他们都还没有做完,怎么就要收卷了呢! 为什么! 甚至还有选手耍赖皮,想让监考老师再给他宽限一点时间。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当场监考老师就宣布该生今天的考试成绩为零。 有了前车之鉴,大家也不敢再放肆。 考得好还是不好,写还是没写,全部老老实实的把卷子交了上去。 等监考老师们全部离开考场。 弗拉基米尔第一时间就跑到了薄钰的前面。 深受第一天摸他肩膀的影响,弗拉基米尔的手腕青了一块,今天可不敢乱碰他肩膀了。 “认识一下,我叫弗拉基米尔,你还记得我吧。” 薄钰点点头,“我叫薄钰。” 薄钰用乌拉语跟他无障碍交流,这让弗拉基米尔啧啧称奇。 “你的乌拉语是谁教的,非常的正宗,不是你的外貌是华国人,我还以为你就是从小生活在乌拉国的人。” “姑且,无师自通吧。”薄钰说。 弗拉基米尔可不信,他认为他这是在谦虚,没有计较。 “嗯,我想知道今天上午的第三道题,你是怎么做的?” 这是弗拉基米尔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那求贤若渴的碧绿色眼睛,让薄钰停了下来。 他回忆起今天上半场的考试,道:“……几何朗兰兹猜想。” “它?” 弗拉基米尔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查了几何朗兰兹猜想。 “好吧,看来今年的冠军注定与我无缘了。” 奥数评委会已经拿到了所有考生的卷子,他们连夜开始审阅,评分,一直工作到第二天凌晨。 评委会主席伊丽莎白女士也不例外。 她的办公桌上摆着已经续了很多次杯的咖啡。 一口浓咖啡下肚,此刻的她的睡意全无。 在她面前摆着三张满分卷子,由她来定夺最终的胜负。 一份来自美丽国,一份来自小日子国,还有一份来自华国。 思考到后半夜,最终她在其中一份卷子上加上了属于她特权的一分。 二o二五届imo冠军也在此刻诞生。 …… 郁金香论坛从下午开始就不断有人在询问出分了没有。 刷屏过于严重,管理员别看俺是一只羊不得不禁言了一部分人,开始下场控评。 别看俺是一只羊:“大家不要着急,也不要恶意刷屏,现在是伦敦时间上午七点,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放榜。” 但是谁懂啊。 别说一小时了,一分钟他们都等不了了! 第110章 imo冠军 距离揭榜还剩十分钟左右。 imo官网已经将部分国家选手成绩公布了出来。 “乌拉国选手总分成绩为314,无满分,详细成绩如下……” “泡菜国选手总分成绩为294,无满分,详细成绩如下……” “高卢雄鸡国选手总成绩为308,无满分,详细成绩如下……” “鹰国选手总成绩为313,无满分,详细成绩如下。” “……84,无满分,详细成绩如下……” “……28,无满分,详细成绩如下……” 成绩公布出来的第一时间,论坛就收到了消息。 且观风卷云涌:“乌拉国314,现在是最高分。” 土豆先生的臭袜子:“今年imo真可谓是牛鬼蛇神,什么都有,大家都看到参赛选手名单了吗,弗拉基米尔和蕾切尔今年竟然都参加了。” 暮鹤无月:“蕾切尔?是我想的那个蕾切尔吗?以前在初中做英语阅读理解的时候,我做过她。” 会宁学妹:“对对对,就是她!” 十二点零六分:“没想到她才这么大,我以为她都七老八十了,原来是还不到二十岁的中学生啊。” 倒霉蛋isme:“还有弗拉基米尔,去年前年蝉联两届imo,今年竟然也没有拿满分,这是什么情况。” 八字重度依赖:“只能说明,今年imo比赛的难度比这往年要高得多。” 千黎绘:“这么一说,好担心我们薄钰啊。” 灵泽e:“考不好也没关系啊,输给他们这些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涣凝:“美丽国和小日子国都还没公布出来呢,看来是要和我们华国队放到后面一起出来了。” 惨绿少年:“妈耶,搞得我好紧张。” 之前的原始昵称很奇怪:“我想知道那些加在一起总分只考了28分的那些选手,额……4个人加在一起就只做对了4道题?” 临汛:“太能理解了,估计就只做对了第一天的门槛题吧,毕竟只有那道题应该是所有题里难度最低的。” 哈哈好巧:“这样一对比,我觉得就连考了84分的选手已经很努力了。” 梦魇哒:“默默祈祷一下,去年我们华国团体无缘前三,今年拿个奖牌。” 八字重度依赖:“不管第几,我都为他们骄傲。” 涣凝:“都不要这么悲观啊,我心里都慌了。” 会宁学妹:“别聊了别聊了,注意时间啊,还有一分钟,都去官网蹲点啊。” 暮鹤无月:“官网炸了,进不去鸟!!!” 十二点零六分:“卧槽,还真是。” 崇阳市。 薄茜茜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屏,她向身后的众人求助道,“怎么办?” 薄茜茜这一问,她身后的众人也逐一显露了出来。 家里客厅中坐了很多人。 霜建成,苏雅琴,张玉兰和薄子俊都在,最边缘还有来凑热闹的大舅妈和她儿子张晓宇。 离薄茜茜最近的是霜科,王佑和张子峰。 “没事没事,我的没掉。”霜科把手里的ipad展示给她看。 “等会儿,好了。”然后他把屏幕投到了墙上。 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 这时候张子峰啊了一声,“出分了!” 另一栋居民楼里。 男生女相的少年背影单薄瘦弱,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随意地倚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条腿自然地弯曲着,脚掌稳稳地踩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手中无意识地拿着遥控器,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沙发的边缘。 一墙之隔外,女生无奈的声音传来,大概是争执不过,没一会儿撬开了少年的房门。 姚燕探出头,声音传到姚盈缺耳中,“二哥,那个……你看了吗。” 姚盈缺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拿起茶几上刚刷新的页面。 “喏。”他把手机屏幕对准门口的姚燕。 崇阳市一高,办公室。 一班班主任卢志才和数学老师姜欣,以及高三数学老师李志尚等人都围在电脑旁。 在网页刷新的那一刻,离的电脑最近的三个人,下意识将脑袋挤了过去。 三个大脑袋把电脑屏幕挡的严严实实。 引起同样在等待看排名的其他老师颇为不满,“到底怎么回事啊,是死是活吱一声啊。” 有老师吐槽道,“你们仨够够的,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你们后脑勺的,快让让,我们也要看。” 卢志才回过头,他咽了咽唾沫,“乖乖嘞。” 同一时间,师恩惠拿着手机冲到郝羽家,“小羽!你看到了吗!” 今天郝羽的父母也在家。 他们很意外看到如此慌张的师恩惠,“怎么了,恩惠,有什么事慢慢说。” 师恩惠艰难吞咽,“阿姨,华国队……” 郝羽认真看过去。 伦敦,希尔顿酒店。 奥数团全体人员,都聚在一起,等待最终的成绩。 “要刷新了!” 领队和副领队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 昨晚考完试后就回来的王玉韬老师,神情比薄钰他们还紧张,同样聚精会神的盯着imo官网的页面。 在分数出来的那一刻,王玉韬激动的心情达到巅峰! 几乎和同样激动不已的领队同时说,“华国队316分,团体第一!” “我们第一!” 有人开心到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有人双手握拳,大声嚎叫,扬眉吐气。 而离薄钰他们最近的奥数团成员直接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一人逮住一个,把他们全都抛到了空中。 “我们第一!” 笑声、欢呼声交织到一起,回荡在这异国他乡小小的酒店房间里,久久不能平息。 闹了一会儿,等众人平复好心情。 领队和副领队相继而笑,最后决定由王玉韬来宣布另一个更劲爆的好消息。 王玉韬清了清嗓子,道:“美丽国和小日子国团体总分成绩都以差一分微妙劣势,屈居第二。” “我们今年奥数队的薄钰同学,以84+1分的总成绩,获得了今年imo冠军。” “84+1分!比满分还要多一分?!” 此话一出,法毅和郑晨曦都惊呆了。 陆近贤和吴盼山同样震惊。 第111章 imo尾声 往届很少有加分的情况,今年竟然是加到了他们头上。 “薄钰,你比满分还要多一分!” 反应过来的郑晨曦,眼神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甚至他比本人还要兴奋,激动,“薄钰,你说句话呀!” 薄钰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从84+1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正常发挥了一下。” 郑晨曦麻木了,他眼中无神,道,“你这是正常发挥,那让我们怎么活呀。” 大家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更精确一点,其实不是被他这句话逗笑,而是被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逗笑了。 法毅又高兴又不高兴,说话都带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意味,“都这时候了,还凡尔赛。” 然后又小声嘟囔道:“有你不是正常发挥的时候吗。” 看起来怨念不小。 但大家都不甚在意,因为法毅这明显是在夸薄钰,至于是不是酸话,这个关头,没人在意。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唯有角落里的陈雨婷,眼眶逐渐湿润。 越擦,眼泪掉的越多。 “怎么回事嘛,这么高兴我哭什么,不准哭。” 课本里说的喜极而泣,此时此刻彻底具象化了。 论坛里,大家滚动着的消息。 别看俺是一只羊:“今年奥数队华国拿到了团体第一,美丽国和小日子国以一分的劣势,团体并列第二,乌拉国314第三,鹰国313第四。” 且观风卷云涌:“华国奥数队参赛成员成绩如下,薄钰84+1分,陆近贤81分,吴盼山75分,陈雨婷75分,以316分的总成绩,夺得今年团体第一。让我们恭喜他们。” 会宁学妹:“恭喜(撒花)。” 涣凝:“恭喜。” 临汛:“恭喜。” 土豆先生的臭袜子:“84+1分?那夺冠的一分之差岂不是在我们薄钰身上。” 暮鹤无月:“这样一说还真的是唉!” 颜九星:“薄钰真的牛逼,学霸中的学霸了。” 十二点零六分:“楼上,我们都喊他学神。” 北风其喈:“薄钰哪个学校的,来年我也要去这个学校上学。” 会宁学妹:“崇阳市一高。” 十二点零六分:“哈哈哈,崇阳市一高高二在读生来此报到。” 倒霉蛋isme:“哇!羡慕了!我是回不了高中了,但我可以让我弟考你们那个学校。” 千黎绘:“加油!不过我坚信今年招生门槛绝对高到离谱,还好我跟薄神是同一届的,进来的比较早。” 涣凝:“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唉,薄神年初就已经出名了,现在又拿下了imo冠军,下一届的新生绝对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 惨绿少年:“薄神平时人怎么样?” 且观风卷云涌:“巨巨巨巨好,你有不会的题去找他,他能有几十种方法把你教会。” 惨绿少年:“我凑啊,这么牛?” 八字重度依赖:“哈哈哈不过平时很少见到他的人就是了。” 土豆先生的臭袜子:“学校老师管的严,一般不让我们去打扰他学习,不过去图书馆的话,会经常碰到他,因为他会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学习,以后来到学校大家远远看着就行,不要上去打扰哦。” 哈哈好巧:“薄钰不打算上大学吗,我有个学姐参加竞赛之后直接保送到了其他大学,薄钰的话,国内顶尖大学都可以随便挑了。” 沐苜:“不会,相关人士透露过,说薄钰来年还要参加竞赛,暂时没有升学的打算。” 北风其喈:“哇哇哇,那我可以冲一下崇阳一高了。” 名亭公园的顾泱泱:“快来吧,学妹,我们学校已经在翻新宿舍了,还在食堂后面圈了一块地盖新宿舍,等你来入学的时候,刚好能住上新房子。” 四名成员的分数已经公布出来了。 薄钰84+1分。 陆近贤81分。 吴盼山75分。 陈雨婷75分。 华国奥数总分为316分,团体第一。 imo的个人金牌是官方颁布的个人最高奖项,金牌得主并不特指某一位,而是达到金牌线上的人都能获得金牌。 就比如今年的金牌线定在了70分,银牌线定在了49分,铜牌线定在了21分。 所以,今年华国队参赛的成员全部荣获imo的个人金牌。 颁奖典礼于当日下午,在南蒙德大学的礼堂内举行。 由伊丽莎白亲自为薄钰颁布奖牌。 “恭喜你,孩子。”伊丽莎白和薄钰握手。 然后跟他站在一起合影留念。 imo官方最高荣誉就是金牌,但民间会对金牌们进行排名,薄钰就是金牌排名第一那个,imo的冠军得主。 台下的闪光灯对着他们猛拍,似乎不想放过任何角度。 等伊丽莎白下场,imo评委会副主席亚历山大教授来到她身侧。 在外人看来,亚历山大教授和伊丽莎白女士关系似乎还不错。 其实不然。 亚历山大教授很不解,伊丽莎白为何会把那一分送给华国人。 “伊丽莎白女士,你不觉得选一个华国人当冠军太草率了吗。” “我不知道草不草率,但我知道几何朗兰兹猜想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大教授,需要我提醒您吗。比起有预谋的天才,我想我更喜欢有真才学识的天才。” 记者们的镜头偶尔扫过伊丽莎白女士和亚历山大教授,两人报以笑颜。 颁奖典礼还未结束,一些快报的记者已经将这一消息公布到了各大社交平台上。 何云拍了一组薄钰他们举起团队冠军奖杯的画面。 团体冠军奖杯是一尊金色的球,上面点缀着水晶,不仅大,而且还很沉。 四个人高高地将它举在手上,这是他们今年夺冠的荣誉。 何云在发布这张图片时,顺手编辑了一条文字。 “国际奥数比赛,华国队以一分的优势夺得金牌,让我们恭喜这支队伍,恭喜华国队!” 华国媒体都在争先报道imo赛事,字里行间都是对华国队夺冠的喜悦。 —题外话— 国际赛落幕了,求免费的用爱发电啊~贝贝们~唔唔唔番茄拉高了全勤门槛~这个月又是喝西北风的一月~想哭鸟~ 众人拾柴火焰高啊贝贝门,你一毛我一毛,明天薄钰就能出道了! 最后,祝大家冬至快乐! 第112章 姚盈缺的谢礼 国外媒体也不遑多让,大多数也都围在今年冠军身边,争先恐后的采访,编辑文字发布世界各地。 国外媒体跟国内媒体不同。 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对方设定的陷阱中,从而给人打上各种标签,本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基本原则,薄钰他们在采访环节时全部用中文回话。 由带队的翻译老师,来应付各路记者。 翻译老师是政府人员,即便薄钰他们回答地驴头不对马嘴,翻译老师也能把话给他们圆回去。 华国队颁完奖,基本上这次的典礼接近了尾声。 最后,作为金牌第一名的薄钰和众位数学天才们合影留念。 金发碧眼的弗拉基米尔和薄钰握手拥抱,“没想到你竟然考了85分,要知道满分也才84分,看来国际奥数评委会主席对你很看好哦,我真好奇你的上限是多少。” 薄钰客气道,“以后来华国玩,我告诉你。” 弗拉基米尔可不知道这是薄钰的场面话,瞬间充满了期待,欣然答应,“好啊。” 和薄钰站在一起的高桥智久,表面上依旧很有礼貌,又是微笑,又是鞠躬,表现了十足十的谦逊。 甚至他还能笑着说,“84+1,薄钰君,你运气真好。” 今年满分成绩有三位,高桥智久就是其中一个。 却被华国队的薄钰以黑马的姿态拿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光环。 是越想越气的程度。 哪怕只有过简单的接触,薄钰就能了解到高桥智久佛口蛇心的本性。 “数学竞技,菜是原罪,高桥智久……君?” 薄钰的嘲讽拉满。 高桥智久脸都绿了,似乎是气的,连肩膀在微微颤抖。 颁奖仪式的最后,依旧由伊丽莎白女士致辞。 在她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中,二零二五届imo完美落幕。 崇阳市一高官网在当天就发布了一条消息。 “恭喜我市一高高二一班薄钰同学,获得国际奥数比赛一等奖,以84+1分的出色成绩夺得imo总冠军。” 衡水中学在下方评论,“4月1日愚人节早就过去了。” 北大附中:“一点都不好笑。” 清华附中:“一点都不好笑。” 首都附中:“@衡水中学@北大附中@清华附中@中华报社不是哥姐们,你们仨是没联网吗,帮你们艾特了,自己去看一下。” 从首都附中@的中华报社点进去,三家顶尖中学看到了记者何云发布的最新一篇报道。 给三家干沉默了。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删除了自己的评论。 华国队夺冠的消息很快就占据了各大网站和社交媒体的热榜,如微某博,头某条,抖某音更是第一时间将这条华国选手奥数夺冠的消息推送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没一会儿,点击率直接破亿次。 “崇阳市中学?” “果然是鸡窝里出了金凤凰了。” “今年的奥数队太牛逼了。” “我也想参加奥数,我也想为国争光,有心无力,实力不允许呀!” “哇哇哇照片里的三个小帅哥都好帅啊,不仅帅智商还高,要是他们仨能看上我就好了。” “都说了恋爱脑不能上网,叉出去。” …… 6月9号这天,华国奥数队从伦敦机场出发,历经16个小时之后抵达首都机场。 薄钰没有在首都机场停留,直接转国内航班。 因为崇阳市没有机场,薄钰的飞机停在了隔壁市,再转大巴,最后于在6月11号上午8点抵达崇阳市。 辛辛苦苦,兜兜转转。 薄钰的双脚再次踏上了崇阳市的土地。 张玉兰他们在汽车站等候多时,看到薄钰,激动的眼泪哗哗地再往下掉。 “瘦了,瘦了。” 于薄钰而言,他出国也就没几天。 但算上集训的日子,张玉兰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看见他了。 霜建成是开着车来接薄钰的,同行的还有霜科,苏雅琴。 霜科呲着个大牙在笑,要不是旁边有他妈妈在,现在估计都飞过来了。 薄钰的班主任卢志才也来接他了,握拳顶住他的肩膀,“小伙,结实了。” 薄钰认真道:“老师,你也是,胖了。” 没想到他上来就是一句暴击,卢志才刚酝酿出来的感动立马收了回去,“嘿,你个小崽子,这是人到中年身不由己懂不懂。” 惹的旁边的几个代课老师都在笑,“卢老师,听到没有,该减肥了啊。” 华国队荣获imo团体第一,三天后,薄钰的账号上多了一笔进账。 这是由国家奖励给薄钰他们的奖金。 不少,整整36万rmb。 加上之前参加竞赛获得的奖金,薄钰个人资产现在已经达到了五十万。 薄钰看着银行卡里面的数额,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 “我就说吧,知识改变命运。” 薄钰多取了一点零钱,一部分用做接下来的生活费。 多出来的钱,给家里人买新衣服。 他刚从银行里出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面前。 姚盈缺那张秀气的脸从车里探出来,嗓音阴柔,笑道:“这位同学,坐车免费要不要。”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薄钰不认识的人,手臂上纹身,摸方向盘的手有着厚重的老茧,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 从薄钰上车开始,司机都没回过头,训练素质极高。 姚盈缺旁若无人地恭喜薄钰,“你成了奥数冠军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现在跟你祝贺,不算晚吧。” “谢谢。”薄钰开门见山,问道,“找我有事吗?” 姚盈缺觉得薄钰就这一点不好,太冷淡了,“叙旧算不算?” “我们有什么好叙的。”薄钰颇为认真,他只要遇上姚盈缺,不是打架就是杀人。 警察一来,捉贼捉双,刚好能一网打尽。 他不想跟姚盈缺这种人牵扯太深。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霸。 姚盈缺从车上抽出合同,“喏,看看。” 薄钰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姚盈缺说,“这就是我送你的谢礼,喜欢吗。” 第113章 又让他装到了 说实话,薄钰挺意外。 姚盈缺的谢礼简单粗暴,竟然是给他钱。 “谢了。” 许家薄钰不知道,但他知道崇阳市本地的万家园超市。 是出了省基本就看不到的本土连锁超市。 而许家经营的另一部分是房地产,薄钰对此知之甚少。 姚盈缺给他的就是许家万家园超市的的股份。 摇身一变,成了超市股东。 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一笔分红入账。 “不过因为你未成年的关系,这笔钱你可能暂时还拿不到,不过会存到你个人基金里,等你成年之后就可以全部取出来。” 姚盈缺又递上来另一份合同。 一回生二回熟,薄钰这次直接拿到手上看。 “一处,”姚盈缺给薄钰说,“不入流的房产。” 薄钰将合同一并还回去,“给我这么多好处,真让人怀疑你的居心。” “是让你怀疑吧。”姚盈缺戳穿他内心的想法。 “我从许赛青和项通海手上拿到的不止这些,这是……” 姚盈缺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词,“我给你的封口费。” “如果你这么说,那给的是不是有点少了?” 薄钰在姚盈缺身上摊上了两条命。 这么一点好处,的确让人看不上眼。 “我能给你的,过明路的就只有这么多。” 姚盈缺试探道,“不过明路的,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分一杯羹。” 薄钰矢口否决,“那还是算了。” 此时的小轿车停在了薄钰家不远处,薄钰收回合同,“找个时间,去做一下财产公证。” 姚盈缺点头送他下车,“那就这周周天吧。” 薄钰回头。 姚盈缺歪头说:“你不是还要上课?” 薄钰的确还需要回学校上课。 他在家休息了三天,得回学校销假了。 他惊讶于姚盈缺对他行程的了解,不过转念想到姚燕现在已经重返校园,姚盈缺知道他还要上课这事,似乎在情理之中。 “唉唉唉,同学,你是请假了吗,过来登记一下。” 薄钰刚进入学校,被坐在门口的保安大爷拦了下来。 薄钰脚步一顿,走到保安亭下。 登记表下面压着一张校园报,薄钰刚一挪开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头版头条上写着恭贺高二一班薄钰同学荣获imo冠军。 保安大爷抽走那份校园报,扫了一眼薄钰登记的离校日期和到校日期,嘟囔了一句,“呦,这是请了个大长假呀。” 然后他指着报纸上印着薄钰的那张脸说,“同学,看到没有,你没来学校估计不知道,这是咱们学校的荣誉啊,国际奥数比赛第一名,这获奖的学生是高二一班的,你认识吗。” 眼神不好的保安大爷依旧没认出来他。 薄钰快速签完字,点点头,“大爷我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呢。” 保安大爷瞅见了薄钰的正脸,刚要喊住对方,却发现人已经跑远了。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道:“这学生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六月份的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到校园的每个角落。 进了学校的薄钰直奔卢志才的办公室,却扑了空,这才知道他正在上课。 薄钰转而上了教学楼,来到了高二一班。 薄钰等身影刚出现在班级门口,全班哗然,卢老师的生物课直接成了菜市场。 “安静安静。”卢志才一连喊了几声都无济于事,班主任的威严在此刻没有任何效果。 卢志才十分无奈道,“薄钰同学,你先回你位置上。” 卢志才动用了他上课的第二个神器,黑板擦。 他在黑板上敲了几下,班里崩溃的秩序才恢复到正常状态。 “继续刚才的内容,上一节课讲到了微生物,那么谁来说一说微生物的种类有哪些?” 班里有十几位同学开始举手。 卢志才忽略掉那些举手的同学,喊后排即便隔着过道,也挡不住正在跟薄钰挤眉弄眼的人喊,说,“张子峰,你来说。” 张子峰听到卢志才喊自己,立马站起来,他还在状况外,一脸茫然道,“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让你出去站着,反省一下。” 霜科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霜科,你也出去。” 霜科憋回去一个笑,一脚踢到了磨磨蹭蹭的张子峰屁股上。 “姚燕,你来回答。” 坐在前排的姚燕站起来,“微生物的种类有细菌、真菌、病毒、放线菌、立克次氏体、衣原体和支原体……” “好,细菌可以根据其氧性分类为……” “薄钰同学。” 包括姚燕在内,班上的同学齐齐看向薄钰。 卢老师喊出薄钰的名字明显出乎他们意料。 刚坐下的薄钰,“……” 有理由怀疑老师是在公报私仇啊,报复之前他说他胖的事。 薄钰站起来,“不是吧老师,我可是有一个月没来上课了。” 卢志才无辜反问,“没来上课,是你不学习的理由吗。” 薄钰哑口无言,“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细菌可以根据其氧性分类为……” 薄钰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回答道:“需氧菌、厌氧菌和兼性厌氧菌。” 卢志才:“……” 他怀疑这小孩是故意的! “根据宿主类型,病毒可分为什么。” 今天他势必要找回一点老师的优越感。 薄钰回答,“动物病毒,植物病毒和细菌病毒,对吗老师。” 又让他装到了,可恶。卢志才不想颜面扫地,“好了,你坐下吧,姚燕同学也请坐。” 班里人大气不敢喘,他们可不是薄钰,能跟老师叫板。 卢志才为了挽回老师的威严,装模作样地点评薄钰,来说教他们。 “看到没有,即便是请长假,也不要忘记像薄钰同学那样,好好温习功课,做到学习学习两不误。” 老师,你是一点都不提怎么学习学习两不误。 他们要是都跟薄钰一样,不仅要站在讲台上蹦迪,还要把班里的天花板给掀了。 一下课,班里的大部分人将薄钰围绕起来,有好奇出国是什么体验的同学,“伦敦怎么样,听说国外随地可见的都是垃圾,伦敦也是这样吗。” “圣保罗大教堂大吗。” “走在伦敦塔桥上面是什么感受?” “你见到蕾切尔了吗,她漂不漂亮。” “……” 第114章 谣言啊,谣言(爆更章!) “你们获得的团体奖杯放哪儿了,在你家吗。” “没有,不在。由数学会保管了,如果暑假你们去首都那边玩的话,应该会看到数学会展出的奖杯。” “我看imo考试时间,中间都没有吃饭的时间,那你们都是饿着肚子考试吗。” “可以带一些能过检的零食和水,中午饿的话可以吃点垫垫肚子,但要控制一下饮水量,有个阿三国考生就是因为喝太多水,中途要去上厕所,题都没做完,只能交卷离场了。” 课后,薄钰一一解答了众人对imo好奇的部分。 “薄神,你渴不渴,我这有水,还没开盖,你喝不喝。” 正问着喝不喝,就已经把瓶盖给拧开了,递到了薄钰面前。 薄钰被这一声薄神逗笑了,“你们喊我什么。” 外人那么喊他装作没听到就算了。 班里的这些同学也这么喊他。 这么中二的称呼,脚趾头都能抠出一室三厅。 还别说,十二岁之前的他肯定很喜欢。 薄钰不知道的是,数联国决冠军,imo金牌第一。 就单是这两项,他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别笑别笑,大家都这么喊你。”说话的这人脸都憋红了,为自己据理力争。 薄钰果然不笑了,他环顾四周,问道:“真的假的?” 众人点点头。 “大家这样喊我,我会骄傲的。” “因为你学习真的很神呐!” “你们学习也很好啊。”全校前50名基本都出自一班,实力毋庸置疑。 “那能一样吗?我们学习好还在正常范围,但我们还在奋战周测月考,你都已经出国打比赛了,跟我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 “啊,倒不至于。如果只用高中知识打竞赛的话,你们去你们也可以。” 不不不。 他们不一定真的可以。 但薄钰是真的可以。 薄钰,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班的活招牌了。 也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 出去说他们跟imo冠军是同班同学,都是脸上沾光的事。 毕竟,有几个人会和imo冠军是同班同学。 他们班独一份。 他们是一高的学霸班级,平时考试大家互相都较着劲,也不存在舔谁这一说。 你这次考得比我好,那是你运气好。 或者承认你比我厉害一点点,但我迟早会超过你。 面对只比自己优秀一点点的人,他们会产生嫉妒的心理。 但如果你相当厉害,就比如像薄钰这样。 那他们的嫉妒荡然无存,只剩下仰慕了。 他们会稀罕薄钰的所见所闻,以及来问问他平时他会看哪些书,有没有学习技巧之类的。 “要上课了,大家都散散。” 霜科和张子峰从人群里挤到前面,叫退众人。 “真是可怕啊,薄钰薄神,你知道你没来学校的这几天有多少外班的男生女生来班里找你吗。” 薄钰愣了一下,道:“不是,你说女生我能理解,为什么还会有男生?” 是来找他打架的? “是来找你谈对象的。” 多亏了薄钰现在没有喝水,不然非得喷出来不可。 “什么?” “半年前学校门口,项童童他前男友找过来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薄钰点头,当时他无辜躺枪,莫名卷入了一场感情纷争。 “so?”他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有人在论坛里说你之所以没谈恋爱,是因为你是弯的。” 坐在薄钰身边写作业的王佑闻言,笔尖一顿,随后目光落到了薄钰身上。 霜科兴师问罪,“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弯的。” “谣言啊,谣言。”薄钰反问:“而且,你不是知道吗?” 张子峰瞪大眼睛,敢情这俩还有秘密呢?! 霜科看着张子峰的表情变化,有理说不清,“我知道什么我知道?” “我谁都不喜欢啊,再说了,谈恋爱能挣钱吗。” 霜科道:“不能啊。” “这不就对了。” 薄钰计算了一下得失,“你看,谈一个女朋友,首先要付出时间吧,你需要花时间去了解她,陪伴她,必须要投入自己的情感,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经营这段感情。” “第二,肯定要付出金钱,节假日的时候礼物更不能少。额……也有不需要付出金钱的例外。” 霜科问:“什么例外?” 薄钰说:“傍上富婆啊,不仅不花钱还挣钱。” 薄钰自语,认真考虑起来,“这倒是一个可行的恋爱方案啊。” 霜科道,“你认真的?” “傍上富婆姐姐是不错,但你总得有她喜欢的吧,首先颜值方面要过关,其次要向她提供必要的情绪价值吧。” 薄钰叹气道:“所以说,有些钱还得是别人赚。” 霜科想到跟他爸出席活动时,遇见又老又丑的人身边总有一些貌美的女伴,他深有同感。 “再回到刚才的话题。”薄钰坚定道,“我其实是个追求外在物质比精神物质还要多的庸俗人,不可能浪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在一个人身上,太麻烦了。” 霜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比起追求爱情,你更喜欢追求名利?” “大差不差。” 霜科没缺过钱更没有挨过饿,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薄钰的观念。 不理解,但尊重,“好吧。” 张子峰在旁边瞠目结舌,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我草了呀,薄钰你要不要这么酷。” 学神的思想果然不一般。 唯有王佑看着课桌上卷子,想的入神。 薄钰他们对话的声音忽然在他的世界里变得很遥远。 “今天怎么没看见你说的女生……和男生。” “因为前几天她们都扑了个空啊。” …… seven·an摄影工作室。 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百叶窗的影子柔和的洒在摄影棚内,落在白色的沙发上,形成明暗交界的光影。 场内站着一个摄影师,还有一个拿着补光板的助理。 场外还有一个化妆师站在最边缘的位置,拿出手机拍摄场内的花絮镜头。 专业的摄影师拿着摄影机不断的调整镜头,捕捉模特的每一个细节。 快门声咔咔作响。 “好,就是这个眼神。” “今天状态不错。” “哇,有了有了。” “太美了。” …… “今天拍了不少好片子。” “辛苦了,今天收个早工。” 摄影师刚放下相机,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题外话— 啊啊啊,激动激动! 感谢土豆先生的臭袜子小姐姐的五个爆更符和好多好多花花! 感谢摩云崖后山的挪移丹小姐姐的爆更符和花花,还有啵啵奶茶! 感谢且观风卷云涌小姐姐(原来是个小哥哥)的爆更符! 富婆姐姐们破费啦破费啦。 看到那么多打赏,垂死病中惊坐起啊,熬夜库库写的加更章,望查收! 有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 昨天冬至,有被诸位小姐姐们暖到啦~谢谢~(鞠躬) 第115章 主菜 师恩惠冲摄影师打招呼,“舅舅,我没打扰你工作吧。” 摄影师说,“来的不早不晚。” 师恩惠歪过头,看向一旁的模特。 王佑此时刚进入化妆间,化妆师跟在他后面。 等门关上,师恩惠悄悄问她舅舅,“舅舅,今天拍摄还顺利吗。” 师恩惠心里打鼓。 这是她带王佑第二次来给她舅舅当模特。 第一次状况百出,严厉的摄影师舅舅还在影棚里发了火。 好在最后成片不错,就有了现在的第二次合作。 摄影师坐在地上,回放刚才拍摄的照片,边看边随机删除一些废片。 他抽空抬起头,难得脸上有了笑容,“今天他的状态还不错,以后如果能继续保持,就他了。” 师恩惠欢呼,“真的!” “嗯,待遇我会跟他洽谈。” “谢谢舅舅。” “不用谢我,第二次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我看好他。” …… 周日上午九点。 宽敞而明亮的律师事务所,众人齐聚在一间会议室内。 会议桌上面铺着一层灰色的桌布。 桌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法律文件和合同文件夹。 一位穿着正装,三十多岁左右的律师秦勇,坐在桌子的一侧。 在他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的对面坐着三个让他看不懂的委托人。 秦勇的电脑里是这次委托内容合同书。 他对着会议室内唯一认识的女士,也是在律师事务所的老顾客,许赛楠。 将刚打印好的合同递到她面前,“许女士,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请在上面签字,签字后,合同上面协议的内容即刻生效。” 秦勇向另一个年轻,却即将拥有一大笔财富的少年递了另一份合同。 “薄先生,没什么问题的话,请在上面签字。” 许赛楠没什么异议,拿到合同后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用超市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保住许家所有的产业,这笔买卖很划算。 许赛楠签完字就离开,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走之前她看了一眼,继承了许赛青股份的男生。 据调查,只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 又别有深意的看向姚盈缺。 能得姚盈缺如此协力相助,她可不敢真的把对方当成普通男高。 她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她又不是嫌命长。 “合作愉快,薄先生,在你成年之前每个月得到的分红,我会打到你的个人基金账户上。” 这跟姚盈缺说得一样。 薄钰已经了解了程序,“麻烦你了。” “您客气。”许赛楠不敢恭维,签完合同后,她转身就走。 许赛楠一走,姚盈缺提议道,“刚好还有一点时间,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的房子?” 薄钰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份房产。 坐车大概半小时的时间,黑色小轿车停在了一栋写字楼大厦门口。 薄钰从车里出来。 33层楼高的坐标建筑映入眼帘。 “哪一层是我的?” 姚盈缺道,“全都是。” “这份礼物比我想象中的……”薄钰闻言,眼神中闪过意外,“震撼。” “这是项通海手里的房产。” 姚盈缺送给薄钰的正是项通海的皮包产业,通海大厦。 是用来掩盖做灰色产业的皮包公司。 项通海一死,皮包公司就成了一个空壳。 转手落到了姚盈缺手上,他转送给了薄钰。 他说:“现在这个是你的了。” 姚盈缺接手了青帮和项通海的地盘,这空壳公司于他而言,留着没用。 若说前面的股份是前菜,那么这栋写字楼就是真正的主菜。 薄钰环顾这栋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气派巍峨,高耸入云。 和这栋高楼大厦格格不入的地方,是一处正在施工的空地场所。 在挂着施工中的牌子旁边,垒着大量的沙子和水泥。 “那边是在干什么?” “之前是个中转站,现在被政府征用了。” 项通海最挣钱的灰产被端,姚盈缺本就不打算碰,现在落到谁手里,他都不在乎。 薄钰一路坐车过来,已经初见端倪。 附近都是刚开发的新区,新的政府大楼正在盖建,未来十年,这里不是没有升值的可能。 谁会嫌钱多。 薄钰不会。 薄钰从公交站下来,刚要往前走,就听到前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几个陌生的男女拎着公文包,站在他家门口。 “老师?” 薄钰看到了站在四五个大男人中的胡智。 胡智个头不是很高,跟这些男人站在一起,显得不太起眼。 薄钰听出了他的声音。 胡智从人堆里出来,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小子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薄钰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怕您忙吗。” 在胡智冒火前,薄钰岔开话题说道,“老师,你还记得3月份你给我发的题吗,多亏了你,不然这次打比赛要悬了。” 今年imo试卷还未公布。 胡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出那道题了?” “嗯!” 胡智有那道题的途径,是因为他在哈佛大学有朋友。 当时说是攻克了两年的难题,他就随手发给了薄钰及在群里的同行们。 薄钰当初做这道题的过程,至今还在他手机里。 强行拆解,计算。 那错综复杂的计算逻辑,堪比一部霸道总裁强制爱的小说。 后来,他就把薄钰做的解答过程随手发到了群里。 其他省的业内同行一口一句‘卧槽’,完全看不出他们人前为人师表的庄重。 薄钰现在这么一提。 他心里忽然就有点底了,如果奥数队没有完全折在这道题上,只能说明,群里的那些老6们,把薄钰写的解题过程拿来当教材了。 因为真正的解题过程,胡智只告诉了薄钰一个人。 薄钰当时的解法,可行。一般很少,是压根就没人能计算的出来,他的作答,是离标准答案最近的解法。 能得分,不能得满分。 当初胡智以为那是超出奥数范围的内容,就没有当回事。 现在想想,后悔莫及。 又有些庆幸自己把题发给了薄钰,不然这辈子哪有机会看到华国队84+1的超满分。 要知道,国际上imo迄今为止超满分的选手不超过5位。 华国队,今年独占鳌头。 可谓是赚足了人的眼球。 第116章 首都大学招生办 周围站着四五个陌生的男女,薄钰想忽略都难,“老师,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是谁。” “首都大学招生办的。” 胡智一记重锤落下,薄钰带着他去了角落,“老师,你什么时候当红娘了。” 胡智的眼珠子乱转,闪过一丝尴尬。 就差把‘人家给太多了’这几个字印在脑门上。 这些倒是其次的。 薄钰看胡智不说话,幽怨道,“老师,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咳咳咳,不能这么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胡智这次来,先斩后奏的嫌疑尤为明显。他知道,如果提前打电话问薄钰,他肯定还是拒绝,更别提见面了。 首都大学那边他欠着人家人情,招生办托关系找到他身上,不帮不行。 而且,胡智在经过了解之后,不得不说,首都大学诚意满满,“你先听听他们怎么说,你再考虑。” 胡智非常肯定的说,“我敢说,国内没有哪所大学有首都大学给的待遇丰厚了。” “比着清华呢?” “咳咳,虽然无法超越,但有别的优势。” 搞这么神秘。 薄钰得听听了。 了解到现状之后,薄钰邀请首都大学招生办的人进入家里。 几个成年人刚踏入院子,张玉兰听到动静打开门,“钰儿,他们是……” “首都大学招生办的老师们。” “快请进,快请进。”张玉兰一听是老师就忙着招呼他们进屋坐下。 “钰儿你跟他们说说话,我去厨房里给你们倒点水喝。” 招生办的老师们纷纷摆手,一个30出头的年轻男人说,“大姐,不用忙活,我们不渴。” “你们坐你们的,不用管我。” 张玉兰去后厨之前,进了一趟一楼卧室,没一会儿穿好裤子的薄子俊出来了。 薄子俊昨晚跟张玉兰忙到凌晨三四点,现在刚睡醒,脑袋还有点懵。 他只知道张玉兰说是有招生办的人。 可他也做不了主啊。 这事不是看薄钰的意思吗。 “爸,你不过来坐坐?” 薄钰喊了一声,薄子俊清醒了,他找了个沙发角落的位置坐下。 招生办的老师给他递烟。 薄子俊摇头,“我不喜欢抽烟。” “我们带的有酒,姐夫要喝吗。” 薄子俊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倔强的他在薄钰的注视下,伸出手臂挡住脸,用一咪咪手指头比划,“只能喝一点点,一点点。” 招生办的老师们从进门到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让他们找到突破口了。 热情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他们带的酒。 不多,就两小瓶。 薄钰不懂酒,薄子俊他懂啊。 以前他在超市买的都是五块钱的山寨版。 今天见到了正品! 别看它小,只有巴掌大,一瓶五百多嘞。 薄子俊稀罕死了,翻来覆去的拿着酒瓶,“这个好,这个好。” 这瓶身的质感,这正品的logo。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首都招生办的人坐下打开场面后,就直接进入正题。 他们说的基本待遇跟之前清华招生办的人说的差不多。 后面追加的几项却有意思,他们说,“像薄钰同学你这样的竞赛特招生,一般是根据竞赛获奖科目来选择专业。” “但我们再跟胡智老师沟通过后,我们认为你可能是不想局限于某个科目和专业。” “我们调查过您近半年来的考试成绩和在学校的表现,老师和同学对你很是褒奖,说你非常的优秀。” “就像我上面承诺的一样,来我们首都大学,你可以选择多专业就读。” “当然了,因为学校之前没有过这种招生特例,所以具体怎么实施,一切都只能看你自己安排,只要每个学期期末专业课评价在a级或者a级以上,学校就绝对不会对你做诸多干涉。” 这就相当于给了薄钰极大的选择权和极大的自由。 就好比,薄钰一口气想吃成胖子,全专业都学一遍,首都大学也无怨无悔。 只要薄钰吃得下。 另外一个就是自由度。 试想一下,哪个学生能有这种不用请假,就能堂堂正正不用去上课的待遇。 当然了,他们也给出了硬性条件,不需要每一节课到场的薄钰,在每学期期末的专业课评价要在a级以上。 这还不算完。 首都招生办的人还在继续抛诱饵,刚要继续,家里的门铃响了。 大舅妈赵珍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她看到张玉兰出来,喊道,“玉兰,你家有人啊?” “嫂子,今天家里不方便。” 赵珍一听,她觉得屋里肯定来了大人物。 “啥人啊。” 赵珍说着就挤了进来,张玉兰拦都拦不住。 赵珍不顾张玉兰的劝阻,直接往客厅里钻,看到屋子里坐满了人,她傻眼了。 “你们是?” “我们是首都大学招生办,来找薄钰同学说点事情。” “你们是首都大学的招生,真巧啊我也是首都人。” 地地道道的首都人说话的腔调很柔,赵珍的口音这么多年,也只学了七八分像。 故意捏嗓的时候,颇有东施效颦的效果。 首都办的人在赵珍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这种人是什么心理。 他们不搭腔,赵珍也不尴尬,颇为自来熟地说,“我是薄钰他大舅妈,我是来他家串门来的,你们说你们的,不用在意我。” 人都进来了,张玉兰不可能将人赶出去,她搬来个椅子,赵珍挪着椅子直接坐到了薄钰身边。 首都办的人面面相觑。 “哈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随便听听。” 招生办的人清了清嗓子,不再关注赵珍,和薄钰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另外,如果你们有需求的话,在你毕业之前,我们学校可以帮你们家在首都落户。” 赵珍嗓音陡然拔高,“什么?” 寸土寸金,纸醉金迷的首都,就算是有钱人想把户口迁过去,都是难如登天。 赵珍当初嫁给张玉廷,就是奔着能把户口迁入首都去的。 她儿子,生来就是首都人,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 首都大学,竟然轻轻松松,就赋予了一个高中生这种权利! —题外话— 实不相瞒,一觉醒来,被幸福砸晕了。 人生中的第1个大神认证在此诞生啦! 感谢土豆先生的臭袜子小姐姐的打赏。 感谢小姐姐的大神认证,感谢送的花花,感谢送的五封情书(我会替你转交给薄钰哒),感谢打赏的灵感胶囊,感谢三个用爱发电。 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此时此刻我无比开心,我也想把这份开心反馈给你,谢谢(提起小裙子)(优雅行礼)。 另外,谢谢且观风卷云涌小哥哥哈哈哈之前很不好意思,没想到我的薄钰真的有男粉,男粉赛高,谢谢你送来的催更符。 谢谢爱吃金瓜羹的曾家主的点赞。 谢谢闪闪闪开的点赞。 以及免费为爱发电和送花花的同学们,非常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最后,晚上八点我会再加更一章(已经更了),大家可以蹲一蹲或者囤起来再看。 第117章 签约首都大学 赵珍有些嫉妒。 她还记得她跟张玉廷结婚的时候,张玉兰还只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姑娘。 凭什么她现在能生活这么好?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跟张玉廷结婚不到一个月,她这个养在乡下的小姑子就跟人跑了。 还是私奔。 啧啧啧。 家里老头气的不轻,跟这个小姑子直接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一断就是十八年。 算算她家儿子的年龄,今年十七岁。 也就是说,小姑子私奔那会儿肚子里面可能就有了崽。 说实话,她瞧不起张玉兰。 本来可以嫁给有钱人,拥有更好的人生,非要跟个混混,在一堆臭泥里发烂发臭。 三年前,她在家里无意间看到了小姑子的丈夫。 真是窝囊啊。 没有任何尊严的跪在地上给老头要钱。 那时候匆匆一瞥,她心里就得意。 她婚姻不幸,丈夫烂赌嫖娼,好歹有钱有房。小姑子呢,他的丈夫为了三万块钱,死乞白赖地,可是被老头无情的羞辱了一番。 小姑子真是可怜,也活该。 她一直这样认为。 但谁能想到她跟儿子来到崇阳市后,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一直以为应该活在烂泥堆里的一家人,不仅住着又大又漂亮的房子。 他们生的儿子竟然还这么有出息。 学习好不说,各大名校争着抢着要。 真是鸡窝里生了个金蛋。 谁能想到,就在三年前,张玉兰那个无能又窝囊的丈夫会为了三万块钱痛哭流涕,被张老头羞辱到直不起腰来。 如果不是她赵珍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张玉兰如今生活的这般滋润。 她查过了,这栋房子就在张玉兰名下。 就是张玉兰她自己的。 这可不是靠拆迁款就能买下的房子,而且他们开的那个什么烧烤店,也是今年才刚开的,哪里有几百万来买这种房子。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赵珍的惊讶诧异和嫉妒在招生办说可以迁户时表露无疑。 赵珍再也坐不住了,“老师,你说的真的吗。” “首都大学我是知道的,以前也没听过有这种待遇啊,你们可别是忽悠人的吧。” 招生办的人怕薄钰不信,急忙承诺,“关于这一条薄钰同学要是有顾虑的话,可以写进合同里。” “我们是胡智老师带过来的,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提前敲定好,才走到了这个流程。” 薄钰对户口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对是不是首都也不感兴趣。 首都招生办的人的确如胡智所说,薄钰被他们说得有些心动。 自由度极高,且可选多种专业就读的学校,可不多见。 这是他们对薄钰开的最大的特权。 薄钰了解过首都大学。 网上夸张的说过这么一句话,在路上遇见的骑车大爷都可能是政府高官。 工科理科类专业清华是其中的佼佼者,文科和数学专业北大出类拔萃,首都大学与这种有些顶尖实力的学校相比,实力自然稍弱。 但首都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有钱也挤不进去的黄金窟’。 这也是为什么论起学术,首都大学哪怕比不上清华北大齐,在国内的排行中,仍旧和清华北大并列。 无论是工科理科类还是文科理工类,在国内外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论师资力量绝不比清华北大差。 这的确值得考虑。 薄钰本来在清华北大上难以抉择,现在来一个更符合心意的首都大学。 “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同意,显得我有点不识好歹了。” 薄钰一松口,首都招生办的人立刻掏出纸和笔。 “看一下合同,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这上面改,如果没意见就直接在上面签字。” 好家伙,他们这是有备而来,谁出门会把合同随身揣身上。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薄钰肯定是哪个待遇好去哪个。 “我能明年9月份再入学吗?” “这看你自个人意愿了,我们不强制。” 薄钰点点头,他签字的时候笔尖顿了顿。 光是今天签合同,就一连签了好几份吧。 好吧,好猪都赶一窝生了。 招生办的人把文件放到包里,走之前向薄钰提出邀请,“大概在七月中下旬,我们学校会举办一个金秋营活动。” “是专门为特招生们举办的竞赛活动,薄钰同学如果想参加其他学科类竞赛,可以先来这里试试水。” 招生办的人一走,薄子俊趁着薄钰不在,偷偷拧开酒瓶盖舔了一口。 他砸吧砸吧味儿,脸皱成一团,“咋还没5块钱的酒喝着得劲儿呢。” 他不信邪,又舔了一口。 呸呸呸。 赵珍的手指头搅着衣服,她看张玉兰在收拾桌子上的茶水杯,就装模作样的上去帮忙。 “玉兰啊,跟你说个事儿。” 赵珍压低声音跟张玉兰耳语了几句。 张玉兰皱眉,又摇头。 “你怎么这么轴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可是老头的亲骨肉,那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血脉。” 张玉兰忙碌的动作不断,似乎没把赵珍的话听到耳朵里。 赵珍说:“那你不为你自己想,总要替你儿子想想吧。” “他明年不是就要去首都大学了吗,你也听到了,他这个暑假就要先过去了,你能保证他不会遇到张家的人吗。” “你要是真不想来往,那你现在就可以拦着他,别让他报这个大学,不然迟早会遇见。” “到时候老头发怒了,你儿子他连学都上不了。” “我的事情跟我孩子没有关系。”张玉兰第一次对赵珍甩了冷脸。 “老头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送进去,一个外孙他会放在眼里?” 赵珍的银行卡早就被冻结了,想保释张玉廷都难。 她带着孩子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避风头,也是老头一手安排的。 “与其被人发现,不如让我先带孩子过去,成不成,也算是打过招呼了,老头再生气犯不着跟一个小辈计较吧。” 张玉兰沉默了。 赵珍的视线从上往下俯视着张玉兰,眼神里闪过一丝傲慢。 果然随便唬一唬,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子就被吓住了。 “就当我带他去旅游了,到时候你只要记着我的好就行。” 薄子俊察觉到一丝异样,看到是赵珍在跟张玉兰说悄悄话,他也不摆弄他的酒了。 他径直走过来,用极大的力道推开赵珍。 “你在这里叽里咕噜说什么,没看到我媳妇儿不高兴了吗。” 赵珍的胳膊都痛了,她想这都是什么人呐。 混混果然是混混。 “你可真是粗鲁啊,没素质!” 薄子俊的小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你有素质,你要是有素质刚才就别进我家门啊。” “你……” 赵珍气的不轻,拎起自己的包包,“玉兰,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啊。” …… 第118章 社交焦虑症 崇阳市一高在7月14日这天正式放暑假。 7月15日,他跟随大舅妈赵珍和她的儿子张晓宇一同前往首都。 首都大学举办的金秋营在7月25日,在前往金秋营之前,他有10天游玩首都的时间。 上车前,张玉兰给薄钰塞钱,“到了那里,别舍不得吃饭,啊。” “嗯。” 赵珍在车上催促,“快点,要发车了。” 张玉兰跟薄钰说最后一句话,“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妈。” 薄钰回身叮嘱薄子俊,“爸,照顾好我妈和妹妹,我不在他们身边,家里要有什么事,就只剩下你一个男子汉顶着了。” 薄钰故意在男子汉上面加重了语气。 薄子俊瞬间膨胀,挺起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钰儿,你放心,家里有我呢。” 就是有你才不放心。 薄钰淡淡收回视线,跟张玉兰说,“妈,有事给我打电话。” 张玉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偷偷擦掉眼泪。 薄子俊抱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目送薄钰离开。 坐在车上的薄钰收到一条短信。 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是薄子俊发来的。 “???????????,钰儿,要不你跳车回来吧,别去首都了,你这刚一走,我就想你了。” 薄钰:“……” “有病就去看看脑子。” 薄钰又把打出来的字一一删除,最后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薄钰又给姚盈缺发了一条消息,“帮忙多留意我家人的情况。” 几乎是秒回,“要去哪儿?” “我去首都。” “你去首都干什么?” “……”薄钰回答,“参加首都大学金秋营活动。” “首都大学?” 姚燕忽然觉得脑袋上落下了一片影子,抬头一看到是她二哥,吓得双手上交手机。 那边过了半分钟回了一句,“可以。” 可以? 是在回复之前他的话了。 薄钰道,“嗯,谢谢。” 薄钰的手指停在键盘处,又飞快地打了一串字过去,“帮我调查一个人。” 这次回复很快,“谁?” “首都的张沙和。” 张沙和,张玉兰的生父,薄钰名义上的外公。 薄钰在网上找过私家侦探,不过调查出来的都是很表面的东西。 他需要更隐私更详细的资料,姚盈缺现在从许家和项通海那里吞了不少人力物力,想必他手底下有调查方面的高手。 薄钰认识的人不多,姚盈缺是他碰到过最适合做这种事的人。 私家侦探调查到张沙和在首都当官,现在到了省局级正职职位,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离退休还有半年的时间。 张沙和和他的现任妻子杨虹是二婚,育有两儿一女。 老大张玉廷,老二张玉孝,和小女儿张玉华。 至于张玉兰,完全查无此人。 要不是张玉兰跟奶奶一起生活,完全看不出跟首都的张沙和有丝毫关系。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抹除了张玉兰存在的痕迹。 至于是谁抹除了张玉兰的存在,不用说了,就是位级厅局级正职的张沙和。 资料上显示张玉兰从五岁开始就生活在福临小区,跟空巢的奶奶独居,每个月靠政府救济金生活。 十五岁时,奶奶去世,张玉兰的生活失去了经济来源,那时候她刚上市重点高中。 漂亮的人在学生堆里总是惹眼的,而漂亮聪明又没有家人的张玉兰更容易遭人嫉妒,遭受同龄人的霸凌。 为此,一度患上抑郁症。 直到外校就读于职高的薄子俊一次偶然路过,年轻中二又正义感爆棚的男生,果断从霸凌群体里救下了张玉兰。 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交集。 张玉兰时不时总是受到男生的骚扰,女生的霸凌,都是薄子俊帮忙赶跑的。 张玉兰没钱吃饭,薄子俊就东挪西扣,把家里人给他的零花钱给她花,还帮她交学费。 高三那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张玉兰辍学消失了,为此薄子俊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 半年后,张玉兰跟薄子俊在乡下举办了婚礼,成了合法夫妻。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资料,薄钰还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张玉兰和张沙和的事情。 薄钰也隐约有些猜测,既然是父女关系,那说明张玉兰很有可能是张沙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 最可笑的是,张玉兰还有个比她大一岁的哥哥。那说明张沙和在婚内就已经出轨了。 张沙和的二婚妻子叫杨虹,父亲是当官的,十年前退休时,把厅局级的位置让给了女婿张沙和。 相对比杨虹有个当官的爹,张玉兰的身世就普通的多,妈妈只是个小小的职员。 年轻时漂亮大方,在张沙和猛烈进攻下,和他结了婚,婚后才查出患有多囊,不易有孩子,后来生下了张玉兰,却死在了手术台上。 结果不到两个月,张沙和另娶,和又怀了孕的杨虹结婚,自此,官运亨通。 首都人常说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张沙和全占了。 张晓宇年纪跟薄钰一般大,性格却是两个极端。 在外人面前很是唯唯诺诺,大多数老老实实待着,不跟人说话,也不跟人亲近。 偶尔被赵珍说烦了,才会表露一点烦躁的情绪。 以前薄钰没跟他接触过,现在相处的时间一长,薄钰就发现问题了。 张晓宇似乎有社交焦虑症。 “晓宇,喝了那么多水,要不要去上个厕所?” 赵珍随手将张晓宇喝剩下的两个空瓶子扔到旁边。 张晓宇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 赵珍习惯了,说:“你去嘛,我在外面看着你,不会有事的啊。” 赵珍对薄钰还算和颜悦色,这次回去就指望薄钰的存在震慑一下张玉孝和张玉华他们。 所以现在赵珍把薄钰当宝贝似的。 “薄钰啊,弟弟他胆小,你带他去一趟厕所吧。” 薄钰他们现在刚转车,一会儿还要去坐飞机。 薄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哄张晓宇上面,“走吧。” 薄钰在前面走,张晓宇在他妈的鼓励下亦步亦趋地跟在薄钰后面。 薄钰在公厕外面等张晓宇。 里面传来一声怒斥,“小子,你往哪儿踩呢,你不长眼啊!” 第119章 齐聚首都 张晓宇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声音的薄钰走了进去,张晓宇哭的泪流满面。 他看到薄钰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吓得直接躲到了薄钰的后面。 凶神恶煞的光头拧眉,“你小子要为他出头?” 薄钰身量高,穿着黑色短t,隐约可见胳膊上隆起的肌肉。 他在学校捂白了一点,站在简陋的公厕里,衬的身后的背景都高贵起来。 薄钰说道:“跟我无关。” 说着还主动让开半步,张晓宇看薄钰让开道,心里咯噔僵直了身体。 光头骂骂咧咧说了一句有病,转身进了里面。 公厕味道有股84的味道,不太好闻,薄钰见事情解决,就带着张晓宇回到机场。 “老弟!老弟!” “还真的是你唉。” 薄钰一回头,看到了老磨头和张富贵。 两人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似乎也在赶飞机。 张富贵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去首都。” “那真是巧啊,我们俩也去首都。”张富贵问,“你不会也是去参加璀璨之夜的吧。” “璀璨之夜?” “啊,对啊,一年一度的璀璨之夜拍卖鉴赏会,今年邀请了业内很多同行参加,难道你不是?” 老磨头注意到薄钰身边的张晓宇,“薄老弟啊,这人是谁啊,怎么一直跟着你。” “表弟。”薄钰声线平滑,没有过多介绍。 张富贵走口不走心,“哎呀,看看咱们表弟也是一表人才。” 张晓宇怯懦,躲到了薄钰的身后,露出两双眼睛,偷偷打量着老磨头和张富贵。 老磨头和张富贵再迟钝,也看出了张晓宇的与众不同。 两人转头继续和薄钰寒暄,“薄老弟,你赶的哪一趟飞机,要是我们坐同一趟飞机,到时候坐一起呗。” 薄钰一针见血的问,“又有东西让我看?” 张富贵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嘿嘿,这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弟你的火眼金睛。” 薄钰道,“记得打钱。” “放心啦,有我一口肉就有老弟你一口汤喝,咱们这交情,还能差你钱嘛。” “不过可惜了,咱们不在同一架航班,等下回吧。” 薄钰注意到了他们机票上的航班信息。 这时候赵珍一路小跑过来,怀着敌视的目光打量着穿着穷酸的老磨头和张富贵。 “薄钰,晓宇,不要跟他们这种人说话,小心讹上你们。” 张富贵嘿了一声,“你这个老太婆,看着光鲜亮丽,嘴巴怎么这么毒。” 别人嗓门一高,赵珍不敢吱声,她头也不回地拉着张晓宇迅速过了安检。 薄钰站在原地。 张富贵说,“那婆娘看着面相都不像是好人,老弟你注意点哈。” 老磨头问,“你啥时候还会给人看面相了?” 张富贵说,“你别管,老弟有事给我打电话……也没用,记得打110。” 看这说话大喘气喘的。 薄钰说,“那我谢谢你啊。” 张富贵脸皮厚,道:“不客气啦,谁让我们朋友一场。” 老磨头适时插话和薄钰告别,“到了首都再联系吧。” 两个小时后,薄钰落地首都机场。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司机,赵珍踩着恨天高,对着来人就是一顿骂,“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迟到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 司机一边道歉,一边帮他们提行李。 赵珍和张晓宇坐到了后座上,薄钰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上车前,他看了一眼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人潮汹涌,脚步匆匆。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机场里走动。 薄钰关上车门。 就在他坐车离开时,从机场的vip通道走出来一群身穿正装的人。 在机场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这群人很快消失在了机场的拐角。 紧接着,一辆红旗车停在了为首男人面前。 “凤先生,您请。” 凤填石接过手底下人递过来的黑色包裹物,弯腰低头坐上了车。 他刚坐到车上。 旁边的秘书递过来一个电话,“市长,是凤部长的电话。” 凤填石按开接听键,“喂。” 那头的人声音沉稳老练,“东西带来了吗。” 凤填石嗯了一声,“人呢。” “没死。” 凤填石按了按眉心,“你们拿他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你比我都要清楚,叛徒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头的人说,“我知道你心里什么想法,但是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死了这条心。” 凤填石继续问道,“我能见到他吗。”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道,“明天他们的专机会路过首都,会在首都停留两个小时,由你负责接待他们,我会派凤明跟着你。” “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该清楚。再捅娄子,我可保不住你了。” 凤填石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指间逐渐泛白。 西沉的余晖洒的蜿蜒的道路上,光线穿过道路两旁的树叶,投下来的影子落在地上,一辆轿车碾过地上的影子,缓缓驶入别墅区。 穿过一道夹道的小树林,薄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古朴庄重、颇具年代感的栅栏大铁门。 大铁门上面的每一根铁尖都倒立着,铁门后面高桥流水,景色宜人。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一片宽敞的庭院映入眼帘。 轿车沿着石板铺成的路径继续往前,最终在别墅门前停下。 年轻的司机下车卸行李箱。 车刚停下来,别墅里就走出来几个人。 有男有女。 女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像是刚做完美甲,环臂抱胸还不忘对着美甲吹气,“我说是谁回来了呢,原来是大嫂啊。” “我就说前一阵怎么有人总是跟爸爸打电话,原来是某人想着早点回来啊。” 看到女人,张晓宇往赵珍身上躲得更厉害了,赵珍护犊子似的,“张玉华,再怎么说我也是张家的媳妇儿,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能回啊,我又没说你不能回,真是的,看到你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 张玉华转身扭着腰进了别墅,一个年龄小的男孩,冲张晓宇做了一个鬼脸,随后跟在张玉华的后面跑了。 若调查的不差,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张玉华十岁大的儿子,张雨果。 另一个男生应该是比张晓宇小一岁的张丰年,张玉孝的儿子。 张丰年吃的很胖,体格也格外的大。 他抱着一个全鸡堡桶,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 他看到薄钰的目光,护食一样的挡住全鸡堡桶,怒目而视道:“你看什么看,这是我的!” —题外话— 感谢且观风卷云涌小哥哥的三个催更符,笔芯笔芯~ 感谢土豆先生的臭袜子小姐姐送来的十五朵花花和为爱发电~ 感谢哈哈好巧、跌宕的一生、小趴菜哥哥送来的花花。 最近码字动力十足十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可算是让我体验到了。 现在浑身使不完的驴劲儿,都别拦我,我要码字啦! 第120章 安全的巢穴 张丰年最讨厌长得帅又长得高的男生。 他对薄钰敌意很大,“伯母,他是谁啊,我们家是随便外人都能进来的吗。” 赵珍说,“他是你表哥,保送首都大学的高材生。” 张丰年对赵珍不见多尊敬,对赵珍带过来的薄钰更是瞧不上眼。 “伯母,我们家可不是收留所,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生你的气。” “到时候你可别在家里又乱砸东西。” 赵珍抽出放在包里的丝帕,挡住因为生气而僵硬的唇角,“薄钰这么优秀,你爷爷肯定高兴还来不及。” 张丰年认为赵珍就是在吹牛,他爷爷就没有不生气过。 张丰年冷哼一声不再跟她说话,抱着自己的全鸡堡桶回了房间。 这时候司机第二次折返,提着行李箱问,“夫人,薄少爷的行李我放哪儿。” 赵珍不耐烦的情绪达到顶点,这人怎么什么事都要问自己,都不长眼睛的吗。 “当然先放在我屋里,不然你想放哪儿。” “对不起夫人,我这就去放。”司机像是习惯了赵珍的阴晴不定。 等放完所有行李,司机才将车停进一楼西南角的车库里。 张沙和和二儿子张玉孝都不在家,赵珍就让薄钰去张晓宇房间里玩。 张晓宇的房间在二楼,最靠里的位置。 他们两人刚上来,斜对面房间的门便开了,张丰年对他们大呼小叫地喊,“喂,张晓宇,你给我进来。” 张晓宇闻言,身体一僵。 却怎么都无法拒绝,似乎拒绝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房间里张雨果也在,看到张晓宇进来,只飞了一个眼神给他,控诉道,“让他进来干什么啊,空气都变臭了。” 张晓宇走得很慢,像是脚被灌了铅一样,一点一点挪进房间。 张丰年不满地啧了一声,“出去住了几个月,不还是这样,也就赵珍才会觉得他这种人会继承爷爷的资产,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他毫无形象可言地往床上一坐,肥厚的肚子鼓出来一大块,“张晓宇,我告诉你,只要你敢跟我抢,我就找人打死你。” 张晓宇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似乎吓得不轻。 张雨果在旁边无情嘲笑,“丰年哥,你看他那样儿,脑子都不好使,能抢什么。” 张丰年觉得也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翻箱倒柜后扔了一个重物过来,哐当一声砸到张晓宇的脚边。 要不是张晓宇当时往旁边躲了一下,这会儿装着满袋子书的书包已经砸到了他身上。 张丰年趾高气扬的指使道,“帮我把暑假作业写了,写不完让你好看。” 张晓宇抱着书包出了他们房间,里面的人喊道“关门啊傻逼!” 张晓宇立刻把门带上。 出来后的张晓宇打开自己的房间,进门后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做着极大的思想斗争。 之后他转过身来把门敞开一道口子。 “请进来吧。” 张晓宇没有忘记他妈妈交代的话。 薄钰本就打算好好调查一下张家,没什么比近距离和他们接触更合适的了。 薄钰刚进入张晓宇房间,张晓宇立刻将门反锁起来。 张晓宇的房间像个温暖的巢穴。 明明是白天,他房间的窗帘却紧紧拉着,不让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成了一个密闭空间。 张晓宇打开了房间里可调光的顶灯,他随意按了两下灯光,变成了暖色调。 房间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床。 床头堆满了柔软的抱枕,和各种毛绒玩具。 床铺被整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抱枕和毛绒玩具堆在上面,形成了一个安全的巢穴。 暖咖色的墙壁上贴着一整墙的动漫角色,角落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种书籍。 薄钰大致扫了一眼,书架上面的幻想类冒险漫画书居多。 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物品,像小型音箱和冥想枕这些东西,堆积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看起来杂乱无章。 张晓宇拿出张丰年书包里的作业,一个人安静的埋头苦写。 他看似无意在做自己的事情,其实目光一直留意着房间里多出来的陌生人。 隐秘且独属于他自己空间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外来者,这让他不得不在意。 好在对方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很安静,没有做丝毫让他难受的举动,这才好受一点。 就这样,两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直到下午五点半,别墅正门口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 “是爷爷,爸爸回来了。” 张丰年和张雨果第一时间冲出房间,直奔一楼客厅。 “我们,我们也下去吧。”张晓宇迟疑了一会儿,眉毛都打成了结,最后还是迈出了房门。 薄钰下楼时,看到张丰年和张雨果正围着一个六十多岁左右的老人转。 “爷爷,今天我可乖了,你让我背的论语我已经会背啦。” 张雨果甜甜的说着,仰着小脑袋,乖巧的不像话。 六十多岁的张沙和有着一头白发,但依然保持着整洁的发型。 他面容庄重,浑浊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张沙和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领带笔挺,皮鞋擦的蹭亮,气质威严,无形中透露着一种权威和不容置喙的气场。 面对家里的小辈,张沙和一向和善,他摸了摸张雨果的脑袋,“雨果真聪明,想要什么奖励啊。” 张丰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女剜了一眼张雨果。 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 他也忙着上前表现,“爷爷,张晓宇回来了,他……” 赵珍这时候也出现了,在张丰年开口前打断他,“爸,你快过来坐,我给您煲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快来尝尝怎么样。” 张沙和坐到餐厅上,看着赵珍端上来的鸽子汤,夸了一句,“你有心了。” “应该的,这是儿媳的一点孝心,也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张玉孝面前也放了一碗,他道:“谢谢大嫂。” 赵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见外了。” 要说赵珍在这家里的头号公敌,非老二张玉孝莫属。 张沙和放弃了大儿子张玉廷,二儿子张玉孝就是最大的赢家。 第121章 张沙和的震怒 尤其是现在,张玉孝都已经跟在张沙和身边做事了,赵珍更是恨到牙痒痒,这严重影响到她儿子在张家的地位。 她很不甘心。 她的儿子才是大房的长子长孙,有她在,谁也不能把她儿子的位置抢了去。 张沙和拿起金汤匙喝了一口鸽子汤,“这鸽子汤,还是儿媳你做的味道更称我的口味。” 赵珍欲演欲泣,用她拙劣的演技悲伤道,“要不是玉廷他不懂事,我们娘俩哪用得着跑外头去,外面哪有家里待着舒服。” 张沙和放下汤匙,他能不知道赵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吗,无非就是想回来。 他却不接话,声音不怒自威,“好了,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赵珍见好就收,“爸,这次回来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人。” 张沙和问:“谁?” 神神秘秘的,张沙和有了兴趣。 张丰年还在记恨刚才自己说话被赵珍打断的事儿,声音突然拔高,“也不知道大伯母从哪儿找来的野小子,说是我们表哥。” 张沙和疑惑道:“表哥?” 小女儿张玉华风风火火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什么表哥堂哥,我怎么不知道。” “爸,这人的确是晓宇他们的表哥啊。” 赵珍冲着楼梯口那边喊,“晓宇,薄钰你们快过来。” 张沙和眼神一眯,旁边的张玉孝大气都不敢喘。 他在他旁边待的最久,也最知道他爹的脾气,这个眼神和动作明显是动怒了。 大嫂真是蠢的挂相。 以为这样就可以在他爹面前争宠了吗。 这个人出现在他们家里,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沙和就算是生气,也没有立刻显露,而是问赵珍,“这个人是谁。” 张沙和的气场太过诡谲,赵珍忐忑了一下:“张、张玉兰的儿子。” 张玉孝吸了一口气。 张玉华蹙眉。 张丰年和张雨果一脸茫然,不过大家长们都在这里,轮不到他们小辈说话,而且两人都很会看气氛,现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 张沙和怒火中烧,砸碎了盛放鸽子汤的碗,瓷碗和地上的大理石大力接触,发出刺耳的声音。 盛着鸽子汤的碗四分五裂,汤也撒在了地上。 赵珍,张玉孝和张玉华,包括张丰年和张雨果在内,全都吓了一跳。 张晓宇第一时间缩到了薄钰身后,吓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敢直接逃走,只能躲在薄钰后面偷偷观察张沙和的脸色。 “我没有张玉兰这个女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张玉华轻轻瞥向赵珍,嘴角略带不屑,她要看她家这个大嫂怎么圆场。 带谁回来不好,竟然敢带张玉兰的儿子。 赵珍大气都不敢喘,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怯场的时候,她不能让老二家一家独大,更不能让张玉华有机可乘。 “爸你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 赵珍走到张沙和身边,将她在崇阳市所见所闻,全部和盘托出。 赵珍说话的声音很低,就连坐在旁边的张玉孝都没听清他这个大嫂在说什么。 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张沙和从原先的愤怒,在赵珍的话语间逐渐变得疑惑,平和。 张沙和半信半疑:“你确定是保送的首都大学?” 赵珍道:“千真万确,我要骗了你天打雷劈。” 张沙和态度的转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赵珍是个愚蠢的女人,但不至于会拿这种谎话来骗他。 张沙和联系了一个首都大学的老师,过了没一会儿,便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复。 赵珍等张沙和挂完电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刻意调高了嗓音,道,“爸,薄钰他保送到了首都大学,都是亲戚,我就想着让他来咱们家住几天,熟悉一下首都的环境。” 张沙和打量起了薄钰,“你倒是比你爸有出息。” 之后便没再说什么,喊来老管家让他给薄钰安排一间客房。 完事后,赵珍得意的冲张玉华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张玉华没想到赵珍三言两句就把她爸给哄住了。 离开时直接用肩膀撞开她,“没注意到大嫂你在这,真是不好意思。” 赵珍趔趄后退一步,用手弹了弹张玉华触碰到的地方,似乎在清理什么脏东西,“没事,以后走路多看着点。” 张玉华强行拎起张雨果上了楼。 回到房间,张玉华给张玉孝发了短信。 “张玉兰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张玉孝过了一会儿才回她,“我也不清楚,正在查。” 大概过了半小时,张玉华就收到了张玉孝转发的资料。 张玉华打开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 “他怎么可能是张玉兰的儿子。” 张玉华看着上面的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爸会留下薄钰了。 张沙和的儿子孙子,至今为止,没有一个是争气的。 就连跟在他身边做事的张玉孝,也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 要不是张玉孝有一个家世还不错的媳妇儿,就凭张玉孝一个人可支楞不起来。 张玉华为了能分到张沙和的财产,愣是找了个入赘的老公,生了儿子后就将人一脚踹开。 她现在所有的盘算也是在为她儿子张雨果铺路。 张晓宇是个胆小的废物,声音大一点就只知道躲起来。 张丰年呢,是只知道吃,完全没有脑子的蠢货。 他们俩,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她悉心教导的儿子。 以后,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但谁能想到,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这么优秀的外孙。 前一阵铺天盖地报道的华国队拿奖的新闻,里面竟然就是张玉兰的儿子。 张沙和是个非常看重仕途的人。 有薄钰这么一个为他脸上增光的外孙,不可能轻易放过。 张玉华此刻恨赵珍恨到了骨子里。 她知道赵珍是故意的,就看不得他们好过。 “以为带这么一个人过来,就能动摇我分毫吗,真是做梦。” 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还只是一个外孙而已,拿什么跟她儿子争。 张沙和再傻,也不可能把家产给一个外人。 第122章 张家晚餐的闹剧(爆更) 赵珍就是深知这一点,才带着薄钰来到张家给张玉孝和张玉华添堵。 “张玉孝张玉华,你们不痛快,我就痛快。” 张玉孝的老婆娄明珠和婆婆杨虹从街上回来,一回家就得知了张玉兰的儿子在他们家。 娄明珠还在纳闷张玉兰是谁,婆婆杨虹就冲到书房和张沙和吵起架来。 等杨虹再次从书房里出来,脸色虽然难看,却没再说什么。 晚餐因为张沙和态度和杨虹的默认,变成了为薄钰举办的欢迎宴。 看着摆盘精致,丰盛异常的晚餐,张玉华食之无味,她刚坐下,刚要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就听到张沙和哼起警告的声音。 张玉华脸色扭曲成一团,到底没有真的把筷子扔了。 张沙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薄钰说话,试探他的口风。 “听说你在imo拿了冠军,考试应该很难吧。” 薄钰不显山露水,张沙和将他看成来投靠他的小辈,他觉得没必要纠正对方的想法。 他模棱两可的回,“还可以。” 张沙和倒不是真的关心薄钰成绩怎么样。 这孩子可是为国争光的人。 对即将退休的他大有裨益。 他已经在这个厅局级职位上待了整整10年,现在有了薄钰这个为国争过光的外孙,在退休之前未必不能搏到省部级职位。 “哈哈哈,刚来到这里还习惯吗,要是住的不惯,你再挑一间房间住。”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得张丰年十分不满,爷爷这话什么意思,那要是这个人挑了他房间,那岂不是自己要把房间让给他吗。 “爷爷,干嘛对他这么好啊。” “丰年,你怎么说话的,他是你表哥,以后见面你对他客气点。” 张丰年整个脑袋都懵了,他爷爷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吼他,眼泪一下子续到了眼眶里。 杨虹扯了一下张沙和的衣服,语气生硬又带了点怒气,“好了,看把孩子吓的。” 娄明珠抱着张丰年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爷爷不是故意的啊,爷爷在跟你开玩笑呢。” 张丰年的大脑袋埋在娄明珠的肩膀上,宛若一个巨大的巨婴。 杨虹心疼的给张丰年擦眼泪,“爷爷坏,咱们不理爷爷啊。” 张丰年这时候情绪才好点。 张雨果在旁边也吓得不轻,他一向是家里最会察言观色的人,这会儿子默默吃饭。 结果他扒拉了几口,就被张玉华拍了手掌,“吃吃吃就知道吃,迟早吃成死胖子。” 不知道是在责骂张雨果,还是在指桑骂槐。 张雨果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旁边伺候的阿姨连忙帮他换了新筷子。 赵珍坐在他们对面幸灾乐祸。 中间不停的给薄钰夹菜,她专门挑着离张玉孝张玉华他们最近的菜夹。 “薄钰这个是澳洲龙虾,可好吃了,你尝尝。” “还有这个神户牛肉,是咱们家阿姨的拿手菜,这个要趁热吃。” “还有这个鸡腿,有营养,补身体。” 张丰年哇的一声,“这是我的鸡腿!” 张沙和摔了筷子,“都像什么话,家里是缺你鸡腿了吗,不要逮着这一个吃,别人就不能吃了吗。” 张丰年吓傻了,嘴巴张着,干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往常这个时候,张沙和就会过来安慰他。 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爷爷为什么冲他发两次火。 张丰年不敢再吱声了,他虽然没有张雨果这个鬼机灵心思细腻,但现在他看得出来,张沙和是真的生气了。 从张沙和生气开始,坐在薄钰身边的张晓宇就低下了头,紧紧抿住双唇,眼睛始终盯着餐桌上的花纹。 这一大家子的反应真是太有意思了。 无论是杨虹和张玉华的仇视,张丰年和张雨果敌意,张玉孝和娄明珠夫妇的打量,赵珍的利用,还是张沙和试探,一顿晚餐下来,薄钰全部照单全收。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薄钰起身离开餐桌,留下各怀鬼胎的张家人。 张晓宇看薄钰走了,他也急忙跟上。 倒不是跟着薄钰,而是想回房间待着。 薄钰的房间安排在他对面,在张晓宇关门前,他忽然问,“你屋里的电脑能借我用一用吗?” 楼下。 张家人继续陪张沙和吃饭,等张沙和离开。 张玉华才不满道,“妈,你也不管管,你怎么能让张玉兰的儿子住进咱们家。” 自从杨虹的父亲退休,把职位交到了张沙和手上。 杨虹在这个家里就渐渐失去了话语权。 更别提现在杨虹的父亲早就去世多年。 现在这个家里,完全是张沙和说了算。 “你爸他有自己的盘算。” 张玉华气不过,“那你就任由那小野种在家里乱来吗。” 赵珍一听不乐意了,“薄钰怎么了,薄钰好着呢,张玉华,你该不会是妒忌吧,妒忌人家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张玉华冷笑,矛头转向赵珍,“你敢说你不嫉妒?” “赵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怀着什么心思把人带进家门的,我告诉你,只要我张玉华在这一天,你就别想得偿所愿。” 赵珍还想说些什么,被杨虹打断了,“好了,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这话明显是偏帮张玉华的。 杨虹对赵珍这个蠢儿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故意作祟,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张玉兰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她家里。 “老大媳妇儿,平时你再怎么在家里闹,我管过你没有。” 杨虹道:“今天你竟然让张玉兰的儿子骑到我头上来了,你对得起我吗。” 赵珍可不吃杨虹这一套,平时她在家里没少受杨虹和张玉华母女俩欺负,“妈,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说,玉兰也是爸的亲女儿,都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看,今儿我带薄钰回来,他说什么了吗。” 意思就是张沙和都同意默认的事,她们母女说什么都没用了。 整个餐桌上也就只有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娄明珠和张丰年张雨果三人还置身事外。 娄明珠看着杨虹母女在跟赵珍对峙,偷偷捅了一下张玉孝的胳膊,两人带着孩子直接悄悄离席。 —题外话— 偷偷加更啦~ 第123章 阳台观景雅座两位 张玉孝对张玉兰的印象其实很模糊。 除了小时候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印象中对方总是哭鼻子,再见面就是在大哥举办婚礼那期间。 当时张沙和有意想让张玉兰联姻,就把对方从老家接了过来,结果不到一个月,张玉兰就从戒备森严的张家跑了。 后面就是得知张玉兰怀孕,又和乡下一个混混结婚的消息,张沙和气的不轻。 单单是她未婚先孕的事就让张沙和丢尽了脸面,于是就和张玉兰断绝了父女关系。 自那以后,张玉孝就没了张玉兰的消息,直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薄子俊冒雨前来,拦截了张沙和的车。 那时候张玉兰昏迷,辗转多家医院,阴差阳错下被送到了首都。 为了拿钱救张玉兰,张玉廷看到那个男人跪在地上摇尾乞怜地学狗叫。 当时真是狠狠震撼到了他。 张沙和说薄子俊不是男人,他却觉得薄子俊才是真正的男人。 张沙和到最后还是没给钱,是后来张玉孝偷偷拿钱去的医院。 他对张玉兰没什么感情。 但他对小时候有一段的记忆很新,作为老二的他,常年受张玉廷打压,性格逆来顺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最危险的那次,是他后来做噩梦都会被吓醒的程度。 那时候家里万人嫌的张玉兰挡在他面前,帮他受了一脚。 他肯偷摸给张玉兰这笔钱,当时就奔着还小时候的情去的。 谁知道一转眼,她儿子都这么有出息了。 到了外面,娄明珠才问,“玉孝,张玉兰是谁?” 从张玉兰怀孕结婚后,张玉兰就成了他们张家的禁词。 娄明珠是后来嫁给他的,没见过张玉兰,自然就不知道张玉兰是谁了。 张玉孝简单的将张玉兰给她介绍了一遍。 娄明珠捂住嘴巴,十分诧异,“你这个姐姐真是胆子大。” 试问,这个家里谁人敢反抗张沙和。 更别提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了。 …… 客厅里,赵珍说完就直接回了房间,不去管身后那母女俩是什么表情。 张玉华深吸了一口气,“妈,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就是一个小杂种,凭什么要踩到我头上来。” 张玉华口中的小杂种意有所指。 像是在说薄钰,又像是在说张玉兰。 杨虹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走,既然你爸不管,那我就要好好管一管。” 不然以后这个家里,谁还记得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房间内。 修长的指尖正在敲打电脑上的键盘,在上面敲击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少年穿着黑t和白裤,慵懒的坐在阳台上,远处的背影是朝霞落日,色彩鲜明到宛如一幅割裂的画。 薄钰借用张晓宇的电脑在网站登录了个人账号。 他往股市里投了一笔小钱,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当然这里面各种折线图他是看不懂,凭着直觉他买了一支股。 房门被人推开之时,薄钰刚好点击确认,向股市抛了2块钱。 看清楚来人后,他问道,“你们有事吗。” “没礼貌的小子,主人家收留你连个谢字都没有吗?” “然后呢?”薄钰歪头,完全没有从阳台上下来的打算。 “不要以为这里是……”你家。 杨虹刚要说这句话,就想到张玉兰这个贱种可不是他们张家的孩子。 即便流着张沙和的血那又怎么样,也是个贱种而已。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见到我你不应该站好跟我说话吗。” 薄钰完全无动于衷,杨虹的权威像是受到了挑衅,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个小杂种,听没听到,我让你站起来跟我说话。” “果然你妈没素质,连你也没素质……” 杨虹渐渐逼近,伸手就要将薄钰从阳台上拽下来,“不愧是张玉兰这个贱种教出来的贱种,一点也没有礼貌呃呃——” 张玉华看清楚接下来的场景后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 原本想将薄钰从阳台上拽下来的杨虹,此刻反被薄钰掐着后脑勺。 杨虹的双脚悬空着,半边身子被薄钰按在阳台上。 失重感让杨虹瞬间惊慌失色,“啊救命救命。” “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你妈坏话了。” 底下围观的家佣越来越多。 薄钰却仍旧毫无反应,死死的按着杨虹的后脑勺。 后者整个身体的血液倒流,怕的要死。 “你干什么!”张玉华见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去喝止他。 刚一抬手,就被薄钰反剪了手臂。张玉华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等她反应过来。 母女俩纷纷喜提阳台最佳观景雅座。 无论张玉华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 反而越折腾,身体越往下坠。 张玉华吓得要吓死了。 本来就在楼下说悄悄话的张玉孝和娄明珠,看见佣人忽然全都围到了一处,抬头就看到了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幕。 他从犄角旮旯里生生挤出那个男孩的名字。 “薄钰,你不要做傻事啊,快放我妈和我妹下来。” 一边说一边和娄明珠往别客厅里跑。 这边张玉华动都不敢动弹了,对着薄钰苦苦哀求。 “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害了我们,你也会进监狱的。” 杨虹连连点头在旁边附和,“你不为我们想,你要为你妈着想。” 薄钰冷嗤一声,“这会儿你们倒想起我妈了,你们一口一个贱种,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我妈是谁呢。” 张玉华举手投降,“知道,知道,我们知道。” “我警告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提我妈。” 他们这种人,压根就不配。 张玉华嗓子都喊破了,“好好好,我们不提了,从今以后再也不提了,妈,你说句话呀。” 杨虹照着自己的嘴就打了两巴掌,“都怪我嘴贱,不该提你妈。” “那谁是贱种啊?” 张玉华只觉得身体又往下掉了一寸,死亡的惧意战胜了屈辱感,“我,我是贱种。” 杨虹和张玉华双脚刚触地,张玉孝和娄明珠就跑过来了。 他们身后跟进来的还有张沙和。 杨虹和张玉华双膝软在地上嚷嚷着要报警抓薄钰。 第124章 报警咱们理亏 薄钰有恃无恐。 张沙和始终沉着脸,眼神如寒芒一样刺目。 杨虹和张玉华底气十足,知道张沙和这是发怒的前兆,颇为得意的挑衅着薄钰。 两人的表情甚至都还没有收回来,清脆的巴掌声就落到了她们身上。 杨虹和张玉华顿时错愕,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们太高看她们自己了。 对张沙和而言,谁对他利,他就偏帮谁,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他老婆,情人,女儿或者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外孙。 从来如此。 一直都没有变过。 “滚回你们房间好好反省,不要再整这种丢人的事情了。” 张玉孝和娄明珠搀扶着杨虹和张玉华出去。 前来看热闹的赵珍被张沙和迁怒,“愣着干什么,需要我亲自送你出去吗。” 赵珍扭头就走,片刻也不敢停留。 “孩子,你的脾气也该好好改改了。” 张沙和意有所指的敲打薄钰,“否则你迟早会吃亏的,这是身为外公,给你的忠告。” 含有威胁的成分在里面。 薄钰并不领情,“那你的意思是说别人侮辱我妈,我就应该站着不动,是吗。” 张沙和沉默一瞬。 “以后这个家没有人再敢对你妈妈不敬了。”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薄钰的房间。 薄钰捡起地上已经被摔碎的笔记本电脑,他敲响了张晓宇的房门。 闹这么大动静,整个家里就只有张晓宇躲在房间里一动不动。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张晓宇隔了大概半分钟才把门打开一条缝。 然后在他面前,递过来一个已经摔坏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一进家门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表哥,语气平滑温和地对他说:“抱歉,明天我们再去买一台新的吧。” 语气温和,口吻却毋庸置疑,且咬定。 张晓宇无法拒绝。 他这个表哥,看似温和谦逊,实则置身事外,最是面热心冷。 张晓宇敢肯定。 如果在公厕时,那个光头真的要上来打他。 他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肯定也只会站在旁边看戏。 放在动漫角色里,表哥就是正派阵营中的反派boss,不到最后一集,主角团永远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张晓宇不敢忤逆他。 晚上睡觉前,薄钰收到一条短信。 薄子俊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钰儿,你还活着吗。” 对方删删减减,一直显示在输入中。 然后发了一句,“钰儿,你吱一声啊,不吱声老爸就打120了。” 薄钰:“……” 窝囊爹,怎么发个消息也这么窝囊。 薄钰打字问他,“不应该是报警吗。” 薄子俊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几乎秒回,“啊。” “我是怕你把人家打死了,报警咱们不就理亏了吗。” 薄钰:“……” 好爸爸,还挺有理有据。 隔天一大早,赵珍来到张晓宇房间敲门,结果里面毫无动静。 她看到家里打扫的佣人从薄钰住的房间里出来。 疑惑道,“一大早的,薄钰和晓宇去哪儿了。” 薄钰颇为自在地在楼下吃早餐。 他举着自然,一点都不像是在别人家里做客。 赵珍下楼时,看到自己儿子正坐在薄钰对面,安静的吃早餐。 真就神奇了。 平时喊张晓宇吃早饭,怎么说都得提前一个小时在对方门前耗着。 现在倒好,竟然在没有人喊的情况下,主动出来吃饭了。 赵珍神色复杂,甚至有些心酸。 “晓宇啊,吃饭呐,今天的早饭喜欢吃吗。” 张晓宇盯着手上的筷子,又戳了戳盘子上煎好的鸡蛋,一言不发。 赵珍刚升起来的希望,又熄灭下去。 赵珍坐在他旁边,等住家阿姨端过来碗筷,陪着张晓宇一起吃早饭。 张沙和和张玉孝在半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别墅。 剩下的小辈们吃早饭的时间,都可以自行安排。 张丰年下楼时,闹着要跟娄明珠回外婆家。 娄明珠知道张丰年是心理受到了重击,想逃避这个环境,便只好跟杨虹打招呼,说回娄家住几天。 张雨果昨天晚上在房间里,被张玉华按着头学习到半夜,又哭又闹到凌晨一点才睡觉。 今天一早上起来,眼眶的血丝和眼底的乌青怎么消都消不掉。 张玉华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雨果,来,让妈妈拿着冰袋给你消消肿。” 张雨果瞥过头去,眼睛怎么都不看张玉华。 张玉华被张雨果的情绪中伤,张雨果年纪小,压根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你难道想被张晓宇和张丰年比下去吗,他们两个一个傻一个蠢,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要是把家里的这些东西都让给他们,咱们娘俩只能出去喝西北风了,你知道吗。” 张玉华掰过过他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雨果,现在半道杀出来一个一个表哥。他哪哪都优秀,你昨天不是没看到你爷爷对他的态度。” “他比张丰年和张晓宇的威胁要大得多得多,你只有更努力才行啊。” “妈妈不会害你的,妈妈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也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不对。” 张雨果努力咬着唇瓣,红着鼻子,声音哽咽道,“妈妈,我会听你话的。” 张玉华抱住张雨果,抬手轻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昨天学习学累了,今天不学习了怎么样,妈妈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娄明珠走了之后,杨虹来找张玉华和张雨果。 杨虹问,“都收拾好了吗。” 张玉华此时正在给张雨果整理领带,她牵住他的手,将人带给杨虹。 张玉华在家里的唯一优势就是有杨虹的支持。 母女俩一条心。 这才让张玉华在张家有了争权的底气。 母女俩来到走廊上,自然看到了在楼下吃饭的薄钰和赵珍他们。 “妈,我们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吗,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二楼走廊上挂着一幅壁画,以深蓝色为主,描绘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闪耀的星辰如钻石一般镶嵌在里面。 杨虹她穿着深蓝色的礼服,笔直的站着,仿佛和壁画中空洞又虚无的银河融为一体。 她站在壁画和走廊中间,视线往一楼客厅里瞥,冷哼一声,“今天的活动更重要,他们,根本就不值一提。” 第125章 杀鸡儆猴 今晚的活动盛大,是由首都四大家族之一,素有收藏大家之称的张家举办的拍卖会。 首都人就知道张,白,闫,凤四姓,是他们首都城的顶流豪门。 能否被张家邀请参加这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在首都城,已经成了是否够资格踏入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进去的高级场所。 因为首都人不缺钱权,缺的是人脉和资源。 张沙和虽然也姓姓张,但他们家跟这个张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杨虹也是每年托上面的关系才弄到的两张邀请函,所以她不会放过结交上流人士的机会。 杨虹和张玉华她们下楼后,直接吩咐司机开车过来。 看也不看正在吃饭的赵珍母子和薄钰。 生性多疑的赵珍看她们要出门,急忙问:“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经历了昨夜那件事,杨虹却像没事人一样,说:“我带他们出去吃,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等司机将车开到正门口,杨虹和张雨果先上车,张玉华紧随其后。 她们刚坐好,副驾驶的门就被人拉开了。 张玉华看到是赵珍,脸都绿了,“我们出去吃饭,你上来做什么?” “小姑子你们带我一个。” 赵珍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肚子,“我也刚好没吃好饭,也想出去换换口味。” 几人在车上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杨虹让司机开车,赵珍成功混入其中。 赵珍倒不知道什么活动不活动的,她的直觉告诉她母女俩混在一起指定没啥好事。 她得跟着,不然容易吃闷亏。 吃完早饭后,薄钰和张晓宇也要出门,住家阿姨一脸尴尬地进来。 “大少爷,表少爷,司机说没老爷的吩咐,他没有权利动车库里的车。” 张家一共有三个司机,张沙和和张玉孝出门带了一个。 杨虹和张玉华出门也带了一个。 娄明珠和张丰年是回娄家,就又没用家里的司机。 目前就只剩下了一个。 张晓宇眼神闪烁,他在这个家的地位很低。 没有赵珍撑腰,连个司机都唤不动。 薄钰一瞬间了然,司机在看人下菜碟。 “能帮我给张沙和打个电话吗。” 薄钰态度很好,语气算得上温柔。 昨天晚宴上,住家阿姨全程都在。 知道张沙和对待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少爷态度不一般。 现在听到他这样说,只好拿起家里的座机电话,“先生,事情是这样……” 等把话说完,住家阿姨听到张沙和让她去把司机叫过来。 司机接起座机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真的是张沙和后,胆子都要吓破了, 平时这种小事,张沙和是不屑管的,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这真是个邪门的表少爷。 那头的张沙和语气听不出喜怒,“我雇佣你是来干什么的,工资是白拿的吗?” 司机感觉自己很倒霉,“可是夫人没安排……” “那我说话就不管用了是吗。” “我让小王回去接他们,从今天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司机诚惶诚恐的挂断电话。 他给薄钰和张晓宇道歉,“表少爷,大少爷,求你帮我在老爷面前说说好话吧,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表少爷,我求求你了。”司机一个滑跪,跪到了薄钰面前。 薄钰不着痕迹的转了一个方向,然后看向张晓宇。 住家阿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张晓宇。 司机跪了个空,懵了一两秒钟,然后手脚并用的爬到张晓宇面前,跟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少爷,是我有眼无珠,请你原谅我吧。” 张晓宇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司机就已经在扒拉他的腿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张晓宇连连后退。 张晓宇求助住家阿姨,后者低下头不敢乱说话。 他又求助另一个在场的人,薄钰也无动于衷。 好似这个事是需要他做主一样。 司机说的可怜,这种咄咄逼人的哀求,让张晓宇很焦虑,道,“别跪了,我帮不了你。” “我真的帮不了你。” 司机失魂落魄的被管家带着人拖了出去。 之后管家进门道:“表少爷,大少爷,还请稍等片刻,老爷吩咐过了,一会儿小王他回来带你们出去。” 门外修剪草坪的园林工聚在一起,对刚才司机被人拖出去的场景唏嘘不已。 “这是得罪谁了?” “大少爷出门要用车,这个司机不给开车。” “以前不也没事吗。” 有人摇头,“到底人家才是家里的主人,我们就一打工,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杀一儆百的效果很显着,现在这些佣人见着薄钰和张晓宇就躲,生怕不小心惹上了煞星。 小王开着奔驰车折返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他已经知道了雇主家的情况,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表少爷,大少爷,请。” 坐上车后,小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问坐在后面的两位,“表少爷大少爷,你们想去哪里。” 张晓宇双手按住膝盖,乖巧的坐着,一动不动。 薄钰直言,“带我去这附近最好的电脑城。” 小王也不问他们去电脑城干什么,确定好目的地后,开车便驶离了别墅。 来到电脑城。 小王就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张晓宇跟在薄钰后面进入电脑城。 因为他不在意款式和价钱,所以挑选电脑的过程十分顺利。 最后薄钰买了跟张晓宇报废的同一品牌的电脑。 不过买的是最新款的。 张晓宇怀里抱着新电脑,局促的跟在薄钰身边。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薄钰命令式的口吻。 张晓宇站在商场的一根柱子后面,心情逐渐焦虑起来,到底没有继续跟上。 他骨子里很怕他表哥。 薄钰走得远了一点,看到张晓宇没有跟上才接过电话。 “喂……” “薄老弟,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今天晚上的活动你来不来啊。” “对啊。” 张富贵刚说话,老磨头接话道,“来一趟首都不参加一次璀璨之夜绝对后悔终身啊小子,里面的藏品可都是在这市面上见不到的绝品。” “什么活动?璀璨之夜?” 第126章 冤家路窄 “换我来说,薄老弟,既然你也在首都,那刚好我带你去见个人,说不定你俩还能一见如故呢。” 趁着两个人在说话的功夫,薄钰已经查到了璀璨之夜相关的内容。 不过进入的条件门槛很高,一般人需要用邀请函才能进入。 薄钰觉得这两人都挺不靠谱,“它需要邀请函。” 张富贵说,“每张邀请函都可以额外带一个人去参加,你什么都不需要带,到时候我带你进去,保你不虚此行。” 薄钰这才问,“几点。” 张富贵说了一个时间和一个地点,“到时候我们在那里集合。” 薄钰同意了,“可以。” 挂断电话,薄钰招呼张晓宇上前,“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你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个午饭再回去。” 张晓宇摸了摸空腹的肚子,点了点头。 “有喜欢吃的吗?” 张晓宇倒没什么喜欢吃的,不过以前出来吃饭,他去过几家店,味道还不错。 餐厅内。 张玉华无数次暗示赵珍离开,但赵珍就跟听不懂一样。 从上午坐到中午,又从中午跟到下午一两点。 她烦不胜烦。 再磨蹭下去,赵珍就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了。 “大嫂,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不担心你儿子啊。” 赵珍嗯了一声,说话的时候,她正在吃她面前的甜点,“担心啊,不过家里薄钰,还有管家和阿姨,晓宇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会跟我打电话的。” 赵珍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张玉华休想将她骗走。 张玉华先不提,就杨红穿着礼服出门,赵珍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母女俩这是有好事瞒着自己,她不跟着怎么行。 张玉华还想说什么,被杨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制止了。 张玉华佩服赵珍不要脸的程度。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她们有什么用,到时候赵珍进不去,她就坐等着看对方出洋相。 张雨果出来太久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垂着。 杨虹喊来侍者,让人带着小孩去包间里休息。 之后二楼餐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大人。 赵珍明面上满不在乎,但她就一个儿子,自然也担心张晓宇,就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母子俩在聊天软件发的信息,比正常面对面交流多很多。 最新的消息还是在昨天晚上,赵珍问他吓到没有,张晓宇回了一句没有。 赵珍刚编辑好新消息发过去,就听到张玉华咦了一声,“那不是晓宇吗。” 晓宇? 赵珍抬头一看,发现还真的是张晓宇。 张晓宇站在前台的位置,像是在点餐。 在他不远处,站着身高腿长的薄钰。 两人离的不近也不远,全程无任何语言交流。 待张玉华看清楚真的是薄钰和张晓宇后,皱眉道,“他们怎么在这儿,赵珍你让你儿子过来干什么。” 赵珍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诧异。 如果她看的没错的话,儿子竟然一个人在点餐? 她儿子不怕人了?! 她听出张玉华话里的嫌弃,也不客气地回怼,“这餐厅又不是你开的,我儿子怎么就不能来了。” 赵珍一边说着一边下楼。 张玉华望着赵珍的背影气结道,“妈,你看她。” 张晓宇到底是杨虹的大孙子,性格有缺陷,也是她长孙,“好了,你要是坐在这里不舒服,就去看看雨果。” 张玉华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走掉。 况且还是在那什么表亲在的时候,经过昨夜的事情,现在自己一走,岂不是代表自己就怕了对方。 之后没多久,赵珍就带着薄钰和张晓宇上来了。 等真正见到薄钰,杨虹和张玉华还是打心底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张沙和警告的话犹在耳边。 她们对薄钰惹不起,也发现躲不过。 真是去哪儿都甩不掉。 到底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杨虹表现的比张玉华自然地多,“小薄也来这里吃饭啊,真是有缘分呐。” “快过来坐,这里的厨师长做粤菜可是一绝。” 她现在对薄钰的态度,跟昨夜截然相反。 张玉华见母亲都妥协了,她也只好将自己的那口气咽下去。 坐在旁边,不动如山。 赵珍这会儿已经过来了,帮薄钰和张晓宇解释,“还真是碰巧了,两人出来买电脑,刚好过来吃饭。” “那妈,这顿饭你就破费了,我再帮他们点几个菜。” 说是破费,赵珍已经在点餐了。 张玉华在旁边冷嘲热讽,“都是一家人,难道我妈还会吝啬请你们吃一顿吗。” 赵珍充耳不闻。 询问张晓宇吃什么。 这会儿遇上人,张晓宇又变成了鹌鹑。 赵珍于是问薄钰。 薄钰现在是吃什么都行。 一年下来,他对肉食的欲望下去不少,这会儿荤素不忌。 张玉华站起身,“妈,你帮我照顾点雨果,我去对面店里做个指甲。” 说完,人就拎着包包走了。 饭菜上来的很快,薄钰和张晓宇在安静的吃饭,赵珍在全程照顾张晓宇,没空再和杨虹说话。 杨虹耐着性子继续陪他们。 不经意间扫到一楼大厅,看到了张沙和上司的夫人。 她站起来,急忙下楼,老远就开始客气地寒暄,“黄夫人,真的是你啊。” “好久不见。”被称作黄夫人的人看到杨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很自然地接过了话。 杨虹完全没注意到黄夫人的表情,“对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要不跟我上去坐坐吧。” “不了,今天有正事,改天吧。”黄夫人拒绝道。 杨虹这才注意到黄夫人身边跟着不少人。 其中一个三十岁年轻的灰色西装的男人,气质格外出众。 “你们是?” “家里有个小辈昨天刚来首都,帮他接风洗尘。” 黄夫人不愿多说,杨虹也不好再问。 赵珍这时候跟薄钰和张晓宇下楼,边走边叮嘱张晓宇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带好安全带。” 黄夫人一群人从杨虹面前经过。 铩羽而归的杨虹,脸色灰败。 但今天的确不是一个结交的时机,她也只好作罢。 却不曾想,那群人中途却停了下来。 黄夫人看向自己的侄子,不明所以道,“填石,怎么不走了?” 薄钰和赵珍他们也刚好停下。 薄钰敏锐地捕捉到了凤填石的视线。 凤填石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向薄钰,笑道,“小孩,真是好巧啊,还记得我吗。” 杨虹错愕地看向薄钰。 —题外话— 生病了,码字都虚了,不在状态,凑合看吧亲们。 我昨天食言了,没加更成功,对不住各位催更的亲亲。 (双手合十)抱歉抱歉,下次还敢。 第127章 鸣鹤别馆1 薄钰和凤填石有过一面之缘。 在凤填石到任的接风宴上,当时霜科苦于脱离他老爸的魔爪,是让薄钰去接的他。 那是薄钰第一次见到凤填石。 被对方儒雅随和的气场吸引。 时隔半年,薄钰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再次见到对方,才发现记忆犹新。 凤填石完全是突发奇想才过来跟薄钰打的招呼。 他在众人的围观下,靠近薄钰,“介意借一步说话吗。” 他身后的凤明看对方只是个学生,就没有跟上来。 凤填石刻意压低声音,好像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薄钰心思百转,便点点头。 “出去以后,帮我打个电话,我只说一遍,号码是xx,就说鸣鹤别馆四楼。” “切记,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凤填石快速说完。 他没有把握薄钰会成功,但此刻已经来不及让他再部署了。 两人就像在沟通一下后,凤填石将薄钰引荐给黄夫人。 黄夫人一听薄钰就是今年imo冠军的小孩,惊喜之余满是欣赏。 黄夫人提出邀请,“自古英雄出少年,既然在这里碰见了,一起去吃顿便饭吧。” 杨虹惊了,看向薄钰的眼神极其复杂。 她费劲千辛万苦也得不到黄夫人一个赏脸,薄钰轻轻松松就能让对方邀请去吃饭。 难怪张沙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杨虹心思逐渐复杂起来,心里的妒忌恍若疯长的野草,愈演愈烈。 此刻凤填石神色不明,仿佛刚才跟薄钰说那番话的不是他。 薄钰一脸歉的拒绝,道:“黄夫人,实在不凑巧,我刚吃过饭。” 黄夫人惋惜,“好可惜啊,那下回要是有缘再相遇的话,一定要吃个饭哦。” 薄钰一口答应。 凤填石和黄夫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徒留薄钰和赵珍杨虹在原地,各怀心思。 杨虹走过来,试探着问了一句:“薄钰,你认识黄夫人的亲戚?” 薄钰道:“不熟。” 杨虹表情要蚌埠住了。 不熟? 不熟,人家会跟他打招呼? 他都这么说了,杨虹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赵珍猛夸薄钰,“一看就是大人物吧,薄钰,还是你行。” 她可没错过杨虹巴结那什么黄夫人的嘴脸,上赶着人家都不带理的。 说完,赵珍忍不住感慨道:“啥时候我们晓宇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张晓宇垂着脑袋,双眼始终盯着地板,不为所动。 赵珍这种什么都要攀扯到自己儿子身上的行为,杨虹嗤之以鼻。 薄钰可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心思,“我先回去了。” “晓宇快快,坐车系好安全带啊,妈妈今天跟你奶奶一起回去。” 张晓宇快走两步,跟上了薄钰。 赵珍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等看不见了才转身上了二楼。 薄钰刚走出餐厅,就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配合一下,例行检查。” 薄钰问,“你们是谁?” 张晓宇看他们来者不善,不自觉地往薄钰身边靠了靠。 “我们是餐厅的服务人员,是这样,餐厅有顾客丢了东西,现在对每一个出来的顾客都会例行检查,还希望你配合。” 漏洞百出的借口。 对面的回答很蹩脚,他们态度虽然友善,但是从他们拦路的姿势上看,如果不让他们检查一下,他们是不会放他走的。 薄钰唯一能想的是,凤填石让他传递的消息。 是否跟这次检查相关。 是偶然,还是有预谋。 是谁认出了他? 不不不,现在就是福利院的院长妈妈在他面前,也不可能将他认出来。 这些想法在他脑袋里转念即逝。 戴墨镜的两个人态度很强硬,上来直接搜薄钰的身,每个口袋都不放过。 薄钰没有反抗,等他们差不多快检查完后,他才不耐烦道,“好了没有,知不知道你们很耽误我时间。” 两个人对视一眼,转头又去搜了张晓宇的口袋。 一无所获后,这才放他们离开。 两人往回走,掏出手机跟上司联系,“明少,对,什么都没有搜到。” 凤明站在包厢外,收到属下的回复后,面露疑惑。 可能是他太谨慎了。 既然凤填石什么都没做,那今天就快点过去吧,别在节外生枝了。 “鸣鹤别馆那边是否要再加派人手警戒。” 凤明嗯了一声,“飞机落地的第一时间联系我。” “收到。” 凤明挂断电话,进入包厢。 薄钰没走,反跟踪了两个戴墨镜的西装暴徒男。 将他们打电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又是鸣鹤别馆。 4楼吗……薄钰若有所思。 “霜叔叔,是我,薄钰。” 接到薄钰的电话,霜建成感到十分意外,“是出什么事了吗。” 霜建成清楚,一般这孩子没事情是不会跟自己打电话的。 “我想知道凤市长,他跟你关系好吗?” “啊,这个啊,关系还不错。” “我感觉他可能遇上麻烦了。” 薄钰将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 “霜叔叔,如果你也不想惹上麻烦,下面的话我就不再说了,等我挂断电话,你就当我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霜建成起身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的大门,然后进入没有监控的小隔间里。 霜建成知道薄钰不是那种开玩笑的小孩。 他说的事情也在冲刷着霜建成,但做出决定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霜建成是商人,他深知风险与利益并存。 能把凤填石逼到只能随机捡一个人来递话的程度,那这件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薄钰现在把梯子递到他这边来了,肯不肯上梯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说。” “记得打个电话,电话号码是xx,带一句话,鸣鹤别馆,4楼。” 薄钰跟凤填石不熟。 做不来这么疑似危险的举动。 同样,他也把选择权利交给了远在崇阳市的霜建成。 至于凤填石说的,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指望他能够为素未谋面的家伙卖命,不太可能。 事成,跟他无关。 事败,他亦不受牵连。 这是他还是看对方是他们市市长的面子上,才决定给霜建成打的电话。 既做到了不得罪凤填石,也不得罪任何人。 第128章 鸣鹤别馆2 薄钰挂断电话后,坐上来接他回去的奔驰车。 中途,薄钰下车,让张晓宇一个人回去。 然后坐上出租车,来到张富贵和老磨头指定的地点。 薄钰到达目的地后,等待已久的张富贵和老磨头立刻迎了上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老弟你盼来了。” 张富贵说,“刚才我们还在打赌,说你来不来呢,老磨头你输了,掏钱。” 老磨头很肉疼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张富贵他们说的地点在拍卖行附近,一处广场上。 薄钰坐车过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片地点在首都的中心地带,一下车薄钰就看到了附近高大的建筑,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亏的张富贵他们能在这一片偌大的广场上,一眼认出了他。 这片广场的旁边就是一个巨型的商超。 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商铺,大部分都是高端的奢侈品店,最便宜的商品都是四位数打底。 张富贵边带着薄钰往拍卖行那边走,边吐槽这边的物价,“今天早上就买了个包子,一个包子五块钱,还没有我拳头大。” 老磨头也没好到哪里去,硬是勒着裤腰带,说一会儿进拍卖行的时候要吃个饱再走。 薄钰稀罕了,“人家还能管饭?” “能的。” 张富贵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不仅管饭,还吃的都是平时吃不到的山珍海味,跟着我进去,敞开肚子吃就行了。” 老磨头这会儿也颇为能屈能伸。 他对张富贵的态度跟在崇阳市的时候截然相反。 “好富贵,老哥就信你这一回。 如果我真的能进去,我回去之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绝没二话。” 张富贵的鼻子翘到了天上,“邀请函都在你手上了,还能有假吗。” 老磨头这是怕他这一张邀请函是假的,还没进门就被人扔出来了。 到时候丢脸的还是自己。 现在瞧着张富贵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模样,也不似作假,他便稍稍放宽了心。 拍卖行的正门,有一大片宽阔的场地,中央有一座惹人瞩目的喷泉。 三人刚到拍卖行的门口,就被门外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先生们,很抱歉,现在还不到时间,你们还不能进去。” 张富贵问,“还不能进去,以前不是有邀请函就能进去吗。” 安保人员道,“具体的入场时间,邀请函上面有写,还希望先生们配合我们工作。” 老磨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来的时候他就看了邀请函,结果张富贵信誓旦旦地保证能提前进去。 张富贵觉得邪门的很。 往年不是随便进吗? 就在三人在拍卖行门口磨蹭时,一辆押运的武装车从他们身后疾驰而过。 老磨头回头看到了,余光追着武装车的车尾气。 他问张富贵,“那边是啥,押送的运钞车吗?” “应该是吧,他那方向嘶——” 张富贵没看清楚武装车上面是否有字。 “方向怎么了?” 张富贵面瘫脸,说,“我也不知道啊。” 他转移了话题,“既然进不去,那我们就先在附近逛逛吧。” “难得来一次首都,我带你们转转。” 张富贵为了弥补刚才的失策,他决定带薄钰去首都的古玩市场转转。 这边是拍卖行,古玩市场离这儿也不远。 老磨头虚的很,不愿意动了,“我就在这边守着吧,你们俩去就成,我实在走不动道了。” 现在就是有金窝银窝,也使唤不动饿肚子的老磨头。 张富贵怕人说他虐待老人,留了早上剩下的冷包子给他。 从来到首都,薄钰还真没有好好逛过。 现在有了做向导的张富贵,薄钰倒真的认真看起了这座用金子和权力镶起来的城市。 说是去附近的古玩市场,后面走着走着张富贵反倒介绍起了附近的建筑。 首都市中心的地标建筑,就在拍卖行不远。且不止一处。 为人所知的地标建筑有首都明珠和玉米楼。 薄钰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好是市中心地段,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隐约看到一点坐标建筑的影子。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本地才会知道的一些特别景点。” 张富贵掰着手指头数,“像青松崖啦,月光瀑布,鸣鹤别馆……” 薄钰眉头一跳,几乎脱口而出,“鸣鹤别馆?” 又是鸣鹤别馆。 张富贵以为薄钰对鸣鹤别馆感兴趣,他道,“这是某个官员的私宅,以前办过好多次酒会,首都上流人士参加聚会的首选,那地方我小时候进去过一次,听说里面藏着市面上很少见的珍宝,随便拿出来一件就价值连城,后来那位官员被人举报贪污,房子空出来后充了公,现在估计不让人进去了。” “不过我听说啊,房子是充公了,但是里面藏的宝贝还没找到。” 薄钰这时候若有所思起来。 张富贵问他,“你对鸣鹤别馆感兴趣?那我带你去看看?” 薄钰心里一突。 这个时间点过去,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距离他给霜建成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鸣鹤别馆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薄钰也不知道。 “算了,等下次吧。” 张富贵却道,“来都来了,反正这里离那边也不远,就十二三公里,打个车过去很快的,而且你刚才看到那武装车了吗。” “那时候有老磨头在,我才不方便说这些,那车,应该去的就是鸣鹤别馆的方向,我怀疑有人想偷偷运走里面的珍藏,不然动那么大干戈做什么。” “走,我们去瞧一眼,说不定还能捡个漏。” 薄钰对张富贵的话持怀疑态度。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点。 说不定凤填石也是想要那里的宝贝。 鸣鹤别馆。 押送的武装车一路开进别馆,他们从车里抬出一个被蒙了面的人。 随行的医生让他们安排房间,“快,他快不行了,需要立刻手术。” 他们抬着担架,坐电梯直达安排好的房间。 别馆内外,安保人员随时待命。 张富贵扒开草丛,看着别馆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守,他叹道:“乖乖,这是要运大货啊。” —题外话— 这身世线写的的确有一丢丢无法无天,但开文的时候就敲定了大纲,俗话说万事得有始有终,我就慢慢写,大家就慢慢看。 猜猜要救的人是谁? 第129章 鸣鹤别馆3 夜色给鸣鹤别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黑纱。 “他们果然不敢开灯。” 张富贵暗中对薄钰招了招手,“跟我来,我知道从哪儿能进去。” 张富贵带着薄钰来到一处爬满藤蔓的墙后面。 这地方离正门很远,要不是熟悉这地方的人,一般人很难找得到。 张富贵在附近找了一会儿,忽然惊喜道,“快来,这这这,就是这。” 不等薄钰看清楚,张富贵跟个泥鳅似的就钻了进去。 这时薄钰才发现,那藤蔓墙错落的位置中有道缝隙。 等薄钰钻进去,发现墙后面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 路上的鹅卵石被杂草掩盖,小径蜿蜒曲伸,到一处开阔地戛然而止。 张富贵学着蛇的嘶嘶声,示意薄钰跟他走。 离得近了,薄钰才看清楚,鸣鹤别馆的外墙是由精致的青砖砌成。 青砖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纹,和岁月遗留的斑驳痕迹。 越是靠近这栋别馆。 薄钰的心跳越是鼓噪不安。 薄钰和张富贵钻进了离别馆最近的一栋小房里。 这里应该是个厨房,里面有个很大的灶台。 两人靠在了灶台后面。 里面陈年的破旧气味直冲口鼻。 呛的张富贵差点背过气去。 他捂住咳嗽的张富贵。 刚蹲下,薄钰就察觉到周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在房门口路过的安保警惕道,“有人?” 空气静默了一瞬。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但谨慎的他们,还是决定探一探虚实。 小房的门被外面的人打开。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们的藏身地。 张富贵的心跳如雷。 薄钰无奈地看向他。 张富贵捂住心脏,欲哭无泪。 他知道嘛,太大声啦。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安保人员的到来而紧张。 随着他们步伐的逼近,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 薄钰身体紧绷如弓弦,暗中握紧手掌。 手臂上呈现的肌肉线条,像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他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灶台外面的空地。 在安保人员的一只脚落到上面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们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发现藏在灶台后的薄钰和张富贵。 “喵——” 这时,一只狸花猫从房梁上跳到灶台上。 嗖的一下,从敞开的门口窜了出去。 “什么嘛,原来是只猫。” 两人气馁,听到门口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立刻小跑了出去。 张富贵口干舌燥,“吓死了,差一点被发现。” 薄钰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双凝视他的眼睛还在。 非敌意,但感觉很不妙。 显然张富贵没感觉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伸出食指点着某个方向。 薄钰看过去,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对对方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是今天跟在在凤填石身后的人。 他怎么回来了? 那凤填石呢? 凤明下车后,回身从车上拿了另一样东西下来。 张富贵纳闷道:“什么宝贝还用黑布盖着?” 这是从别馆正门出来几个男人。 张富贵缩了缩脑袋,唯恐这些人看到他。 为首的黑衣人和凤明接头,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凤明将黑布盖着的东西交给了他们。 从薄钰他们这个方位看,只能看到黑衣人的背影。 他们掀开黑布的一角,里面黑漆漆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东西。 他们打开手电筒,似乎要辨别里面东西的真假。 露出了黑布下黑丝绒盒子的金色锁边。 古怪又熟悉的花纹从薄钰眼前,一闪而过。 薄钰心惊。 张富贵双手捧住眼睛,眯着眼使劲往黑布底下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完全没看清楚。 薄钰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跟‘表哥’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们手上会有这个盒子。 ……四楼。 薄钰抬头看向别馆四楼,也是唯一亮灯的地方。 那里会有谁? 薄钰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随后,空中传来一连串的爆破声。 一颗子弹打到了离薄钰他们最近的房梁上。 吓得张富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咋咋咋了?” 硝烟味从空中弥漫开来。 …… 凤填石坐在黄夫人的左手边,虽然脸上始终挂着得体谦逊的笑容,但频频看向手腕腕表的举动,显示了此刻他心不在焉的情绪。 黄夫人也看出了凤填石的出神,“怎么了,不是让凤明去帮你做事了吗,担心他做不好? 别看他小,稳重着呢,你父亲还夸他年少有为呢,别担心。” 凤填石虚虚一笑。 “一件小事情,我不担心。” 黄夫人短叹道,“唉,反正我也不懂你们说的什么事情啦。 但看你今天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给小姨说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 凤填石道:“就是我来首都没见到父亲,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黄夫人一副果然我就知道的模样,“你说你怎么一直在看手表,原来你在等你爸啊,他那边我早就叫人去找他来了,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你们俩我就搞不懂。” “你爸怎么把你调到那什么崇阳市当什么市长。” “是不是你俩又吵架了,害得都过大半年了,我才见到你一面,有时候想你了,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黄夫人这次有心做和事佬,“一会儿你爸来了,你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让他把你调回来,啊。” 凤填石表面上点头,实际心里很清楚。 他和凤自成之间的事太多太复杂。 观念不同,性格不同。 凤填石不会服软,凤自成也不会调他回来。 包房里的侍者过来和凤填石耳语。 凤填石跟黄夫人道别,“小姨,我爸在外面叫我出去。” “那快去,记得说点软话。”黄夫人笑着挥手让他离开。 凤填石刚一出门,就被门外的凤自成扇了一耳光。 凤自成的年龄虽然超过了五十岁,但他的背脊笔直如松。 他一头整齐的黑色头发,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一丝不苟的威严。 他的眉眼和凤填石极其相似,但又不同。 凤填石的深邃的眼眸中是随和,儒雅。 但凤自成的眼眸中是精明和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 凤自成怒火中烧,“你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凤填石笑了。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我先请假啦!明天再写~ 第130章 鸣鹤别馆4 凤填石对脸上的那一巴掌恍若未觉。 “你让你的侄子过来,不就是为了监视我,不让我犯错吗,我主动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你应该高兴。” “比起我,凤明更适合当你的接班人。” 话音刚落,凤自成恼羞成怒,再次抬起手。 凤填石微微侧过头,余光看向他高高扬起的手掌,毫不畏惧。 凤自成的这一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继续待在你的崇阳市,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调你回来。” “部长,部长……” 秘书长跑过来和凤自成耳语。 凤自成拧眉,“什么?” 凤填石凝神,注意到了凤自成的表情变化。 “鸣鹤别馆遭人袭击了,是不是你干的?” 凤填石心里一紧,面上不露分毫,“今天我一直待在这里,是不是我干的,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最好是这样。” 凤自成警告他,“不要让我发现你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凤填石此刻很想知道鸣鹤别馆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凤自成的人现在守在他身边,他一步也不能离开。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ez的同伴上。 …… 一架直升飞机靠近鸣鹤别馆的四楼。 砸开了四楼的玻璃窗户,两三个人从直升飞机上跳进四楼的窗户里。 他们很快将附近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 其中一间门里,有医生和护士,但床上空无一人。 推门而入的青年问,“人呢?” 两个小护士都吓傻了,医生哆哆嗦嗦的回答,“爆炸的时候,他们将人转移走了。” 青年爆粗口,“草。” 另一个年长的男人跑进来,他身后还跟个年龄不大的男孩,男人问,“怎么样?” 青年回答,“ez不在这儿。” 楼梯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青年来不及多想,“影子,阿k,你们俩先走。” 他们三个人中,影子,阿k战斗力最弱。 一个擅长伪装,一个是电脑黑客。 只有偷窃者小三,也就是青年会一点拳脚功夫。 三个人冒死来救ez,机会转瞬即逝,现在找不到人了只能撤。 影子和阿k爬上直升飞机上刨下来的梯子。 转眼,小三就和楼梯口冲上来支援的人马缠斗在了一起。 影子将小三推到直升飞机上,看着楼底下越来越多的人,冲驾驶位上的人喊,“走!” 直升飞机的旋翼快速转动,发出呼呼的低频,快速升上高空。 阿k趴在飞机窗口处往下看,问驾驶位上的人,“他们会死吗?” 驾驶位上的人瑟缩着,只想快点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紧接着,影子跳到四楼的平台上,一脚踹飞了即将偷袭小三的人。 小三退到掩体后边,“谢了。” 影子咧开嘴笑,“客气。” 在所有人都朝着别馆楼上跑上去时,有一伙人偷偷抬着担架从别馆后门绕了过来。 灰头土气的凤明从地上站起来,暗骂,“该死的,竟然从天上偷袭。” “不过还好我早有准备。” 凤明指挥那群抬担架的人将担架抬进武装车里。 拿到盒子的人也立刻爬上车。 张富贵猫着腰,躲在灶台角落里,口念阿弥陀佛。 他听到门开了一角,他看到一个人影跑了出去。 “薄钰?” “薄钰!” 他喊不回来。 薄钰他跑了。 张富贵又重新跑到门边,眼瞅着薄钰钻进了车底。 心都凉了。 疯了疯了。 薄钰他想干什么? 前往鸣鹤别馆的路,有一小段是封禁区域,再往前就是人流量很多的商业区。 等车驶离了鸣鹤别馆。 车上的黑衣人掀开担架上的白布。 坐在前面开车的人问,“人死了吗?” “还有呼吸。” “算他命大……什么人?!” 武装车猛打方向盘,失控地撞进了前面的护栏。 薄钰一只脚踩紧刹车,顺便将驾驶位上的黑衣人从车上踹了出去。 子弹从车后面打到前窗玻璃上。 薄钰翻身滚到车底。 从武装车里走下出来两个人。 他们第一时间检查车底,发现车底是空的。 其中一个人还来不及抬头,就被人扑倒在地。 薄钰缴械了他的武器。 在第二个人将枪口对准他时,一个飞踢踢掉了对方的手枪。 没了武器的两个人,一个从后面用身体绞住薄钰。 另一个见状,抽出腿上的刀向薄钰扑来。 薄钰挣脱不开,直接翻身。 背上传来惨叫声。 捅错人的家伙决定重新补刀。 薄钰却不给他机会了,他抓住对方的手腕,将人扑到地上,两三拳下去直接将人砸晕。 挨刀的家伙躺在地上,他捂着肩膀,双腿往后退。 他问薄钰:“你是谁?” 薄钰没有回答,那人只觉眼前一黑。 世界清静了。 薄钰从他身上摸到了黑丝绒盒子。 他打开一看,果然是之前的那个。 割裂空气的子弹从薄钰耳边擦过。 这短暂而尖锐的声音,嗖地一下,打到了薄钰前面的护栏上。 薄钰回过头,看到原本被薄钰踹到车底下的司机,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举着枪口,对准了薄钰的方向。 在他的手上,此时正踩着一只脚。 脚主人浑身是血,对着薄钰,声音冷冽,“还给我。” 男人不过是外强中干,说完这句话后便倒在了地上。 看到薄钰上前,司机连连后退,“别别别过来。” 薄钰一脚踢晕了车底下的司机,扛起地上的男人就上了车。 薄钰的开车技术几乎为零。 他有过那么一次经验,他觉得第二次看起来应该不会太差。 结果却注意到有好几辆武装车往他这个方向驶来。 像是来支援的大部队。 不得已,薄钰扛起男人开车折返鸣鹤别馆。 快到鸣鹤别馆时,薄钰趁着夜色,直接扛人跳车,钻进了道路两边的草丛里。 剧烈的运动让背上的男人闷哼出声。 鸣鹤别馆里的人正乱成一团。 一个烟雾弹,让他们在四楼丢失了目标。 “人呢!” 凤明气急败坏地冲上来。 “没、没找到。” 凤明冲进四楼的房间,看到蹲在角落里的医生和护士。 第131章 鸣鹤别馆5 再看看房间被打开的窗户口,显然人从这里逃了下去。 “他们逃到哪儿去了?!”凤明揪起医生的胸口,白大褂在他手上皱成一团。 “三、三楼。” “一队都给我去三楼,其他人去楼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给我找,路口都给我封死,一只蚂蚁不许给我放出去。” “是!” 众人纷纷往楼下跑。 跑出门没几步的凤明忽然转身。 刚才的画面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男护士穿着女护士服? 男护士怎么可能穿着女护士服! 等凤明再次折返回房间,穿着女护士服的两个人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凤明跑到窗户边,急忙往下看。 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 两个女护士从药柜里爬出来,医生见状给她们披上衣服和床单。 凤明懊恼万分,拿出对讲机,说道:“给我封锁鸣鹤别馆,他们还在这栋楼里。” 原本跑上楼的人纷纷开始往楼下跑。 张富贵看这情况不对,撅着屁股打算原路返回。 刚要开溜,就听到有什么动静要从头顶上掉下来了。 可始终没有看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 最终的落地点似乎在他身后,他一回头,被一道手电筒打到了他的眼上,晃得他睁不开眼。 张富贵伸手挡住刺眼的灯光,他急忙解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不是坏人。” “带我们出去,我保证不伤害你。” 张富贵的声音卡壳了。 早说呀,早说他就不演了。 小三关闭了手电筒。 晚一步下来的影子,也快速从灶台的通风管里爬了出来。 下来时还不忘拿走上面的监控设备。 早在监控里他们就发现了偷偷溜进来的张富贵和薄钰。 他们从四楼跳下来时,从三楼外接的通风管道钻进到厨房。 “他们在那里!” 三人在逃跑时,还是被楼上的人发现了。 有一部分人已经对他们缩小了包围圈。 张富贵听着动静,一步也不敢回头。 突然有人从旁边冲过来,张富贵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多亏了这一摔,躲过了头顶上的铁掀。 身后的两人迅速解决了手拿铁锨的人。 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车薪。 因为从别馆里包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着渐渐逼近的人群,张富贵心想,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这时,别馆门口被一辆无人驾驶的武装车,横冲直撞地冲到人群里。 原本呈包围圈的人顷刻间散开。 小三和影子见此,飞快扛起张富贵就跑。 “哪儿?” “那那那。” 在张富贵的指挥下,三人成功逃离众人的包围圈。 张富贵出来后,一个趔趄,掉进了坑里。 等他爬上来时,原先挟持他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出租车司机下车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撒水。 他看着表,嘟囔着,“都一个小时了,那俩人怎么还不回来?” 撒完这泡尿,他决定不再等了。 大老远他就听见有人在这郊区玩炮仗,那浓烟一蹿老高。 要不是那俩顾客信誓旦旦地保证给他双倍的价钱,他早就溜了。 国家早就出台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政策,抓到了那可是要罚钱拘留的。 他能坚持等一个小时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司机正思索着,一低头就看到有武装车从他撒尿的坡底下驶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 还没提上裤子就听到他背后的出租车启动了。 “唉唉唉!” “干!” “我的车!” 出租车司机急得拉链都没拉上,眼瞅着自己的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司机跑了两步就放弃了,眼神懊恼又绝望,“完了,完了!” 张富贵刚跑到公路上,一辆熟悉的蓝白出租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那车轮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尖过去的。 张富贵刚逃出来,又经历如此刺激的一幕,差点魂归故里。 “你怎么开车的!” 张富贵耷拉着脑袋往前走,“薄老弟,薄老弟,你在哪儿啊。” 这时候原本已经离开的出租车倒退回来。 车窗摇下来,露出薄钰那张帅气冷峻的脸。 “上车。” 薄钰说完,张富贵不等他招呼,主动拉开了副驾。 “薄老弟,你这是去哪儿了,你怎么开着这车,出租车司机呢。” 薄钰解释不了太多。 一个制动启动,张富贵把十万个为什么全吞进了肚子里。 剩下的全是惊险刺激的惨叫声,“啊啊啊要撞上啦,啊啊啊沟沟沟,啊啊啊——” 张富贵以为这辈子他都没机会体验晕车是什么感受。 一下车哇的一下,胃的酸水全吐了出来。 他的腿软得不像话。 薄钰把出租车停在路边,打开了后备箱。 张富贵以为自己眼瞎了。 后备箱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是人?尸体?! “!!!” 薄钰回头喊:“来帮忙。” 张富贵噢噢了一声。 等摸到人,张富贵才知道这人还活着。 心瞬间踏实下来。 刚才看到尸体的那一瞬间,他把自己的遗言都想好了。 薄钰在首都举目无亲。 张沙和那里靠不住。 只有眼前这个张富贵现在是他唯一认识,还算靠谱的熟人。 最重要的一点,张富贵更熟悉首都。 薄钰道:“帮我个忙。” 张富贵问:“什么忙?” 倒大霉的司机直接报了警,等警车赶到,他在路边徒步走着。 等坐上警车,出租车司机一边控诉偷车的小偷,一边说今天如何如何倒霉。 “今天出门踩狗屎的时候,我就应该回去睡觉,看吧,现在车被偷了,生意也没做成,我冤不冤啊。” 警察盘问的重点却不在车上,而是问他,“那你带来的那两个顾客都没回去吗?” 出租车司机一心都在自己的车上,“我咋知道啊。” 警察又问,“你还记得他俩长什么样吗。” “这谁记得清楚呀,而且天都黑了,谁没事净盯着人脸上看,反正我就记得是两个男的,一个挺年轻挺帅的,一个有点矮长得丑。” 司机说的很笼统,警察没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现在大家寄希望于找到出租车司机的车,然后揪出扰乱鸣鹤别馆的罪魁祸首。 第132章 跟半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赵珍就说杨虹这对母女憋着猫尿,一肚子算计。 豪门张家举办鉴赏拍卖会这种大事,竟然不跟她讲! 要不是她今天出门多留个了个心眼。 说不定这会儿都被张玉华忽悠回了家。 赵珍紧紧抱着杨虹的手臂不放,“妈,你也带我见见世面。” 赵珍在杨虹递过请柬后更是寸步不离,成功在侍者们的指引下,迈入拍卖会的门槛。 之后被接待者带到一座雕花的大门前。 随着雕花大门的缓缓推开,一股古木香气和淡淡油画颜料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装饰精美的琉璃吊灯。 中央摆放着长长的桌子,用白色的餐布盖着,上面装饰着花束和各类果盘以及酒水。 打扮精致,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士们扎堆聚在一起,赵珍她们进来时,收获了少许疑惑和打量的目光。 张玉华一进去就离赵珍百八丈远。 她嫌赵珍穿的太廉价,拉低了她的品味。 至于赵珍,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带了个披肩,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要说她没有换礼服,还要怪张玉华她们。 如果知道要参加这种活动,她说什么都要买一套最贵的礼服。 但现在来都来了,杨虹张玉华不怕丢脸,那她怕什么。 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赵珍看到了一扇门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 是薄钰吧。 赵珍想往那边走。 杨虹拉住她,“乱走什么?” “不是,我看到薄钰了。” 杨虹觉得赵珍在跟她开玩笑,“薄钰,他会出现在这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穷学生,你说他是在这里端盘子,我还信。” 杨虹下午留着赵珍,从她嘴里打听到了薄钰的事情,也知道了张玉兰的近况。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真让那个死丫头翻了身。 赵珍话里虽然在追捧薄钰,可杨虹听得出来,赵珍对薄钰也不见得真喜欢真追捧。 现在这年头,有个脑子,学习好,其实屁用都没有,还不如人家投个好胎。 就拿今天这场璀璨之夜来说。 薄钰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学生,一辈子可能连这种高格调的拍卖行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所以说在听到赵珍说看到薄钰后,杨虹是一百个不信。 赵珍被杨虹这么一拉,也认为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再定睛往那边看去,哪还有薄钰的身影。 赵珍最近常常做梦,她儿子的脸换成了薄钰的脸,是做梦都笑醒的程度。 她都觉得她魔怔了,现在看谁都像是薄钰。 …… 赵珍没看花眼。 薄钰的确被张富贵带进了璀璨之夜。 张富贵怕薄钰以为自己是在忽悠他,再三保证,“今天绝对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张富贵将他带到了拍卖行的负一楼,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间地下室。 “环境有点差,先将就一下。” 张富贵把手里的急救箱放到旁边,“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短时间内先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张富贵说:“这好办,那我去那边守着,有动静,你也能第一时间听到。” “麻烦了。” “客气什么,平时你也没少帮我的忙。” 说完这话张富贵就出去了。 薄钰打开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将躺在里面的男人放到了铁架子上。 他拿出急救箱里的东西,测试男人脉搏。 气息非常微弱。 需要紧急急救。 薄钰掀开他身上的衣服,瞳孔逐渐放大。 一把锋利的倒钩深深的扎在他的肋骨中间,斑驳的黑色血块凝固在钩爪上。 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薄钰便深深皱起了眉。 男人身上除了这把致命倒钩,还有鞭策的旧伤,枪伤和刀伤,且身上多处化脓,还长了蛆。 跟半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此刻薄钰无从下手。 当务之急是取出他肋骨里的倒钩。 可如果要真取出来,需要大量输血才可以保命。 送往医院。 不。 这个办法现在还行不通,去了医院就会暴露,男人必死无疑。 薄钰需要大量血包。 以男人目前半休克状态,薄钰拿不准他还能活多久,但绝对撑不过今晚。 张富贵从地下室出来,刚想蹲下去歇歇脚,就看到薄钰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 薄钰摇头,“我现在需要血包,我去医院买。” “不行的。”张富贵拉住他,“现在大摇大摆的去医院,不就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他在这儿吗。” “那我该怎么办。” 薄钰在首都一个熟人都没有。 张富贵想到一个人,“你还记得刚来首都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不等薄钰说话,张富贵说,“如果你跟那个人接触的话,他或许愿意帮助你。” “谁?” “张璨。” 张家新生代少年天才,今年十七岁,是今夜主办方收藏大家张怀瑜的独孙。 张富贵挠挠头,“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按辈分来说,我其实算是张璨的小叔。” 薄钰的身份接触张家掌权人张怀瑜还不够资格。 若是张璨,张富贵可以帮他搭个线。 张富贵说出其中要害,“张璨有个干妈,家里是开私人医院的,只要你说动了他,你就可以将人转到他干妈家里去,到时候你需要多少血都可以满足,还不用担心消息外泄。” 薄钰直接问:“张璨在哪儿?” 老磨头就去卫生间撒水的功夫,发现跟他进来的张富贵和薄钰丢了。 他一个老头,左手烧鸡,右手烤鸭,嘴里还噱着点心,晃悠在简洁明亮的大厅里,周围都是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显得很格格不入。 “哪里来的土老帽,吃这么多?” “就是,全场就他吃的最多。” “我看他是饿着肚子进来的吧。” 有接应生接到举报,还过来再三确认他的邀请函后,这事才罢休。 老磨头收回自己的邀请函,心想张富贵这关键时候还挺靠谱,没想到还给了他一个真的邀请函。 “看什么,饭摆在桌上那就是给人吃的,你不吃摆在那干什么?好看吗?” “你不吃还不兴别人吃,我吃你家大米了,看看看!看我也吃!” 第133章 张璨 他就是为了这一刻特意饿着肚子进来的。 不吃还能干什么? 老磨头姓磨。 磨死人不偿命的磨。 他要是再年轻点,说不定真要跟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干起来。 但现在嘛,谁敢碰他,他就往地上一躺,讹不死他们他就不姓磨。 他边吃边纳闷,张富贵和薄钰到底跑哪儿去了。 老磨头后退半步,结果听到后面一个年轻的女人吼道:“你个死老头怎么看路的,你踩我脚了。” 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的鞋很贵的,你知不知道。” “玉华。”另一个人制止她。 张玉华听到杨虹喊她,她这才放低了声音。 杨虹不清楚老磨头是什么身份。 即便穿着寒酸,但既然能参加今晚的活动,也绝对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人。 她主动跟老磨头道歉。 换来了老磨头的唾弃,“别来这套,我可没钱,而且我也没踩到你闺女的脚,是你自己闺女走路不长眼往我这边撞的。” 赵珍这时候走过来,越瞅他越觉得眼熟。 “你……你你……” “你什么你呀,我认识你吗,就拿手指头指着我。”老磨头平生最恨别人用手指头指着他。 一点尊老爱幼的思想都没有。 首都人要是都是这素质,那还不如他在老家待着舒服呢。 赵珍已经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了,“你不是北豫人吗,怎么在首都。” “赵珍,你认识他?”杨虹问。 赵珍说:“回来的路上遇到的,薄钰跟他们还认识呢。” 杨虹这回心里就有底了。 跟薄钰认识的人能有什么家底。 “薄钰都是从哪儿认识的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 老磨头急眼道:“你说谁不三不四呢。” 老磨头斜眼看赵珍,“我说是谁呢,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真是绝配。” 杨虹哪里听不出来老磨头的阴阳话,立马变了副嘴脸,“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踩着我闺女的鞋了,你得赔。” 老磨头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了一个女人变脸的速度有多快。 可他是谁啊。 那都是他讹人,还没见过人讹他的。 他往地上就是一躺,又是摸膝盖又是摸小腿的喊:“我的波棱盖啊我的小腿肚啊。” 滚了一圈不得劲儿,又使劲儿往杨虹身边滚。 周围人被他这动静吸引了过来。 杨虹是个要脸的人。 她完全不是老磨头这种不要脸的人的对手。 张玉华这会儿躲到杨虹后面,“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躺地上还打算讹我们吗?” 还真被这女的说对了。 老磨头就是这样想的。 这几个女的,老的老的势利眼,年轻的也势利眼,他不讹死她们他就不姓磨。 杨虹叫来了安保,“拍卖行啥时候连这种人都能混进来了,你们也不管管吗。” “管,当然要管了。” 一道低哑又清悦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白的少年站在众人身后。 安保人员看到少年,恭敬地后退一步。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白色的裤子,就连头上的发色,睫毛都是白的。 杨虹隐约听过张家嫡孙患有白化病的事。 再见到通体富贵,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的白衣少年,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张怀瑜的孙子,张璨。 见到了张璨,杨虹才知道张晓宇张丰年张雨果这些小孩跟这种从底蕴深厚的家里养出来的孩子差距有多大,简直是云泥之别。 老磨头咋舌。 怎么全场都安静了。 难道是被他深深的演技折服了? 看着也不像啊。 “老头,你起来。” 张璨的音色是两个极端,低哑中喊着清越,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性情中人的少年人。 敌不动,老磨头不动。 张璨的笑音很沉,“你要是不起来,我就请人将你抬起来了。” 老磨头看他来真的,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你谁啊!” 杨虹一听,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 老家伙,连张家张璨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撒泼打滚,这下他死定了。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张璨没什么形象的蹲下去和老磨头平视,态度可以称之为平和,“之前我没见过你,你是谁带进来的?” 老磨头心想还能有谁啊,他脱口道:“张富贵啊。” “哦~”张璨了然道:“原来是我小叔啊。” 张璨转头问杨虹,“那你们是谁邀请来的?” 杨虹道出了一个名字,张璨没什么印象。 “既然这样,把他们这些人都给我请出去吧。” 老磨头惊呆了。 这小年轻人,看着和和善善,做事却干脆利落。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杨虹大惊失色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要赶我们出去,不是应该赶他出去吗。” “误会?”张璨身体不好,身边总有一两个保镖站岗。 杨虹激动之时想上前抓他,被他身侧的保镖挡了下来。 张璨摇摇头,“没什么误会吧,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还有你们。” 他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老磨头,又指了指杨虹她们。 “在我家的地盘闹事,给大家带来很大的不便,不处理你们,不然我处理谁呢。” 张璨轻飘飘的挥一挥手,身后的安保人员就将杨虹她们全带走了。 张璨看向老磨头的眼神有些纠结,“虽说你是我小叔带进来的,但我小叔他在家里也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姑且就委屈你一下,事后我会跟小叔解释的。” 老磨头临了还不忘捡掉在地上的烤鸡,眼神巴巴的望着刚端上桌的大闸蟹。 张璨只觉得这老头有趣,让人出去时给他打包一份。 “哦,别把人赶太远,到时候我小叔找不到人了我没法交代。” 对于角落里的小吵小闹,并不影响主场那边的进行。 张怀瑜发表讲话后,向大家正式介绍了他的孙子张璨。 这时候张璨才慢慢上台,他开场第一句,道:“大家好,我是张璨,很荣幸能够跟大家在这里见面……” 底下的人感叹,“他好白啊。” “好小一只。” “听说才17岁呢。” 第134章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别看他年龄小,他现在不仅是鹰国宝石协会的成员之一,在鉴定行业拿过不少奖项,还是咱们华国的大师级鉴定专家。” “真的假的?他才这么小。” “当然是真的了,也不看他爷爷是谁。” “野路子出身的人,哪里能跟他们这种家底底蕴的人相比。” 张璨站在台上说了五分钟的演讲,之后下台,坐到了贵宾席上。 张怀瑜的眼神里对他这个孙子满是赞赏,“好啊小子,从国外回来也不提前跟爷爷打个招呼。” “我这不是跟想跟您老一个惊喜嘛,今天这个开场白您还满意吗。” “听说你又给你那不争气的小叔发邀请函了?” 张璨道:“小叔挺好的,爷爷你别这么说他。” 张怀瑜冷哼一声,“是他不愿意进张家门的,也就只有你还惦记着他那点情分。” 张璨笑道:“谁让我小时候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呢。” 张怀瑜不再多说。 小孩念旧好啊,长情。 拍卖大厅内。 拍卖师墨绿色的制服穿在身上,露出姣好的身材,站在高台上,气质出众。 一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这时大家都不约而同想起来。 今天参加璀璨之夜拍卖鉴赏会的目的,并不只是拍卖,还有鉴赏张怀瑜的私藏珍宝。 台下坐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收藏家,艺术爱好者,和首都本地与张家交好的圈层人士。 浑身上下散发着艺术气息的拍卖师上台后,手持木锤,进入今天的主题环节。 “各位尊敬的来宾,我们将为您呈现今晚第一件珍品——宋代定窑白瓷玉壶春瓶。” 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两位身着西装的安保人员,推着一个精致的展示柜来到中央。 展示柜内,一个造型优美,线条流畅的玉壶春瓶安静地躺在其面,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拍卖师的嗓音清脆干练,“这只玉壶春瓶出自北宋时期的定窑,这是当时宫廷专用的瓷器之一。 其釉色如玉一般温润,器型规整,纹饰简约而不失雅致……” 台下的人们,无论是收藏家,还是艺术爱好者亦或者是有钱的贵妇人们,早在拍卖师进行解说之时,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稀世珍宝的真容。 收藏家们拿出放大镜想要仔细端详,艺术家爱好者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件商品的价值和意义,贵妇人们则直接询问拍卖价格。 坐在底下的张怀瑜看现场已经被炒热起来,冲拍卖师点点头。 得到首肯的拍卖师开始公布起拍价。 起拍价的价格一出来,便引起了一阵骚动。 但无论是收藏家,艺术爱好者们亦或者是有钱的贵妇人,都对第一件藏品势在必得。 很快,价格被叫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 张富贵躲在厚厚的门帘后面,看得眼馋,“我啥时候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呐。” “你不是张家人吗。”薄钰疑惑有如此背景的张富贵,为什么会愿意龟缩在崇阳市那种连高铁和地铁都没有的四五线小城市。 张富贵一副薄钰不懂的口吻,“都是老黄历了,不值一提,喏,那个。” 张富贵抬手指了指坐在贵宾席上的年轻人,“穿着白衣,白头发的人就是张璨。” 说完还不忘感叹,“这小孩,转眼就长这么高了。” 薄钰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跟他打招呼,他才愿意帮助我。” 张富贵宕机了。 这这这。 他也不知道啊。 薄钰看张富贵的表情就能猜出来,“你不是他小叔吗?” 张富贵摸了摸凌乱的后脑勺,“这个嘛,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呵呵呵……” “小叔。” 低哑而清越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薄钰和张富贵同时回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张璨。 少年张璨肤白如雪,离得近了,能看清楚他脸上轻轻泛起的毛细血管,“还真的是你。” “小、小璨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吓了张富贵一跳。 他怕刚才他跟薄钰的对话被张璨听见了。 张璨好奇道:“就刚刚才过来,小叔,你们刚才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啊。” 张富贵看向薄钰,对张璨介绍说,“小璨,像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薄钰,他来找你,想请你帮个忙。” 张璨忽略掉张富贵的最后一句,看向小叔旁边气质卓然的薄钰。 他在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薄钰?哪个钰。” “金和玉组成的钰。” “好名字。”张璨咧开嘴巴笑,“我叫张璨,璀璨的璨。” “璀璨之夜?”薄钰道。 张璨无奈点头,“这是爷爷用我的名字给拍卖行冠的名。” 说起来,还有些中二。 张璨发出邀请:“既然是小叔的朋友,那我们去拍卖行里面的会客厅坐会儿吧。” 薄钰正愁没机会接触张璨,欣然答应。 张璨喊,“小叔?” 张富贵不想耽误薄钰的正事,“你们好好聊,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找个人。” 张璨好心提醒道:“如果小叔要找的人是一个老头的话,就去门口找吧,他应该还坐在那里吃东西呢。” “啊?” 张富贵还不清楚老磨头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跑门口去了。 但他不怀疑张璨的话,直接去门口找人去了。 前往拍卖行的会客厅的路上,张璨向薄钰介绍了摆放在路上或者墙上的展品。 小到微小精致的艺术品大到庞大的历史文物,张璨都能跟他侃侃而谈,向薄钰展现了不俗的鉴赏水平。 “其实我听过你的名字,在鹰国的时候。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刚从鹰国回来,对于你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张璨挥手挥退了保镖和接待人员,他讲整个人的身体都摔进了会客厅的沙发上,道:“能让一个刚荣获imo冠军不久的数学顶级天才,来寻求我帮忙,我猜,这个忙肯定不小。”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价值呢,我不缺钱,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愿意,这整个拍卖行都是我的。”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第135章 赝品 “我有花不完的钱,坐拥着世界上价值连城的宝物,钱和名誉我都有,说白了你给不了我什么价值。但我这样做,似乎不太近人情了,小叔那边我也不好交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张璨抬起手。 薄钰顺着张璨的动作看向空荡荡的会客厅。 “整个拍卖行里大大小小共有三千八百一十四件收藏,你要是能找出掺杂在其中的唯一一件赝品,我就愿意帮你。” 张璨嘴角带笑。 他给出了选择。 要么薄钰从三千多件收藏里找到赝品,要么从他面前消失。 会客厅的灯光明亮。 薄钰站在那里,斜斜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蓬勃的身材。 薄钰始终没有说话。 张璨再次躺仰到沙发上,道,“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也不怎么样嘛。 没意思。 张璨余光轻瞥。 原本无动于衷的薄钰,忽然抬手整理起了自己的散乱下来的头发。 不经意间抬起的胳膊,有一道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人很快联想到了力量与温柔,二者很好在他身上结合,并体现了出来。 他修长宽阔的手掌捋起额头上的碎发,声线平滑却又富有磁性,“我找不到。” 张璨眼眸微挑:“你都没看呢,怎么知道找不到。” 薄钰道:“因为都是真品。” 张璨眼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又是一个想借机吹捧,另辟蹊径的人。 “但是……”薄钰把目光落到了张璨身上。 “但是什么?” 薄钰走向躺在沙发上的张璨。 随着薄钰的逼近,张璨的呼吸不由一滞。 但他放弃了呼叫保安的冲动。 他自信,没有人敢在璀璨之夜里伤害他,除非那个人不想活了。 张璨身体边缘的沙发下陷了一处,是薄钰屈膝压上去的折痕。 薄钰不过是半跪到了沙发上,顷刻间,两人的主次位置无形中发生了颠倒。 张璨被他无意的动作压在身下。 视线交错之际,张璨撇开目光。 然后,注意到了对方今天穿着的黑t,布料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部,隐约可见衣服底下的肌肉线条。 t恤下摆被随意地塞进黑色牛仔裤里,勾勒出劲瘦流畅的窄腰。 让人不禁想要触碰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想象的触感。 薄钰居高临下地将张璨圈定在沙发上。 这种无形侵略性,激起了张璨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薄钰向他伸手触碰,张璨应激道:“你干什么?” “别动。” 张璨真就不动了。 不是不愿意动,而是薄钰说话跟有魔力一样。 好像他说不动,他就真的动不了了。 薄钰拿出张璨挂在脖颈间的挂饰,“这个……” 张璨知道自己误会了。 却惊叹于薄钰的观察力。 薄钰说:“你要我找的东西,大概在这里。” 说完,薄钰便起身后退两步。 张璨从沙发上坐起来,手握着吊坠,他忽然发笑。 “好吧,我承认你有一点眼力见。” 张璨翘起一只腿,叠在另一条腿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帮我救一个人。” 出租车的司机最后在他回去的路上找到了他的车,就停在一家便利店后面。 但里面的摄像头已经被破坏了。 插在里面的内存卡也被人拔了。 警察调查附近的监控,对从这一路段过去的一百四十二辆车里逐一进行排查。 最终确定有十三辆车是有中途载人的情况。 顺着司机们载客下车的地点,他们优先排除了十二个隐患。 第十三个停车的位置有些特殊。 凤明站在璀璨之夜的门口。 “先生,没有邀请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凤明只好打电话给凤自成。 “好,我知道了。” 凤自成道:“你先在门口等一会儿,我给张怀瑜打个电话。” 凤填石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手里拿着报纸,茶几上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他似乎对于凤自成接了什么电话,丝毫不感兴趣。 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过。 凤自成直接打了专机,“老张啊,是这样……” 凤自成扯了一个借口,想让张怀瑜通融一下放他的人进去。 张怀瑜不太高兴,“今天活动特殊,能进来的都是我亲自发过邀请函的人,不可能有什么小偷能偷偷溜进来。” “就让凤明带两个人进去,绝对不打扰你们的活动。” “若换成普通的活动,能通融我就通融了,但是今天不行,要是因为放了你的人进来,我拍卖行里有了什么损失,这该怎么算。” 凤自成余光瞥向凤填石,想到张怀瑜一向喜欢他,“这样吧,填石今天刚好也在首都,让他过去看一眼,他的性格你最清楚,做事也算稳重。” 张怀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同意了。 但是最后他说,“我要亲自见到填石他人。” 意思很明显了,不见到凤填石,张怀瑜是不会放凤自成的人进去的。 “填石,你去拍卖行走一趟,给你张伯父送份贺礼。” 凤填石放下手中的报纸,“说什么?” 凤自成说:“说预祝他活动成功,另外让凤明跟你一起进去。” 凤填石也不问为什么,起身往外走去,“好。” 十分钟后,凤填石抵达璀璨之夜。 门口等候的侍者早就提前收到了消息,迎接他进门。 凤明和后面的人想刚跟上,又被安保拦了下来,“先生你们不能进去。” 凤填石点了凤明,“让他跟我进去吧。” 侍者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您二位跟我这边走。” 凤明着急去查监控。 但现在还要耐着性子跟在凤填石身后。 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坐在雕花门台阶上的老头。 老磨头刚剥好的大闸蟹肉,一口没吃进嘴里,全掉到了地上。 “喂喂喂!” 老磨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也想追上去,被待命的安保人员直接架了起来。 老磨头扑腾着两条腿,“有人欺负老头唉,你们也不管管吗,真是世风日下啊!” 凤填石听到后面的动静,对侍者说:“帮我送两只闸蟹给外面的人,账记在我账上就行。” —题外话— 晚点可能会献上元旦特别篇~非正文可以跳过呦~ 最后祝大家元旦快乐~ 麻烦贝贝们点个免费的用爱发电,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加油冲冲冲!!! 元旦特别篇·福利院篇 薄钰参加竞赛后,挣到的第一桶金,捐给了爱心福利院。 后来的某一天收到了院长的来信。 信件内容大概是感谢他的捐赠,并诚邀他来爱心福利院参加感恩活动。 爱心福利院在四季如春的南部,和崇阳市相隔好几个省。 薄钰在十七岁这年的春天,重新踏足了他生活了整整十六岁的地方。 福利院的老旧建筑没有丝毫变化。 就连门口的那棵灰褐色纵裂的樟树,都没来得及添上新痕。 薄钰坐在办公室里和院长谈话。 清脆而纯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群小孩穿过外面的院子里,趴到办公室门口边上。 他们对薄钰很是好奇。 “哥哥,你好帅啊。” “哥哥,你从哪里来的?” “哥哥,你今天会回家吗?” “哥哥……” 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院长颇为头疼,可是拿这些小家伙都没办法,“今天这个哥哥是来参观的,下午也要参加感恩节,大家散了吧。” “好耶!” “好耶!” 众人欢呼。 院长嘱咐他们,“公共卫生区记得打扫干净,去一号教室贴花纸的时候注意安全,最重要一点,小心电。” “知道了!院长妈妈!” 小孩子来的快,散的也快。 他们分工合作,着手开始布置往年用来做感恩活动的教室。 薄钰跟着院长来到小孩们住的宿舍。 是一座两层的楼房。 外墙的涂鸦已斑驳大半,露出下面青红的砖块。 其中一间宿舍门口的窗台上,放着几盆枯萎的植物。 从盆中涂上干裂的程度,似乎很久没有人浇过水了。 院长推开放着植物盆栽的宿舍,“一个房间六张上下铺的铁床,十二个小孩住在一起。” “都亏了薄钰同学你的捐款,让他们在这个冬天,都换上了新的过冬的棉被和枕头。” 薄钰望过去,果然每张床上都换上了崭新的棉被。 他看向唯一一处空荡荡的铁床。 院长解释道:“福利院只要满十六岁的孩子,都要搬出去独立生活。” “可惜这个女孩,在离开福利院的那天晚上,不幸溺水去世了。” 薄钰喃喃道:“溺水吗。” 院长话里有无限可惜。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在事后两个月才知道她出事了,警察说她很可能是离开当天突然想不开了……” “如果我当时能看出来她情绪不对,我应该阻止她,最起码应该劝劝她,她那么聪明,又那么漂亮,不应该做这种傻事。” 不。 不是这样。 薄钰心想,自己并没有情绪不好。 对于离开福利院的事实,她很坦然。 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预知了自己的未来,她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跟所有的哥哥姐姐们一样离开福利院。 她…… 她只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说起来她跟你……没什么。” 院长后面又说了她亲自去派出所认领了女生的尸体,并进行了火化的事。 “毕竟是离开福利院那天去世的孩子,我就将她带了回来。” 薄钰沉默了半晌,问道:“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于是院长带薄钰来到女孩的坟前。 就在福利院的后院。 一条用碎石铺满的小径,路上种满了鲜花。 在一个微微隆起的坡里,薄钰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校服,露出整洁的额头,眼神清亮坚毅,却不苟言笑。 正经的发邪。 这是薄钰十五岁,上高中时学校拍的证件照。 没想到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的墓碑上。 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她就应该听老师的,露个假笑出来。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想换个带笑的照片都没有。 食堂的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炊烟。 一群大孩和小孩儿排队打饭,轮到薄钰,他碗里多出来的红烧肉,让小孩儿们眼馋。 他们碗里只有最便宜的土豆和豆芽菜,连青菜都少得可怜。 “哥哥,义工阿姨做的红烧肉可好吃啦,你快尝尝。”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薄钰。 很期待他尝一口。 似乎薄钰吃下去,跟吃进他们肚子里一样。 薄钰把餐盘推出去,“我不爱吃肉,你们一人一块分了吧。” “谢谢哥哥。” 他们再三确认薄钰不吃后,一人夹了一块在院长过来前跑开了。 院长拿着自己的那份餐具,坐到薄钰对面,“你倒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薄钰不否认:“说不定,我上辈子跟这里有缘。” 院长佯装生气道,“这可不兴说啊。” 却又望着他出神。 随后又摇摇头。 院长站在感恩活动的讲台上,台下坐着在过去一年曾向他们福利院捐款的资助人。 也有很多人没来参加。 到场的,包括薄钰在内,就只有五人。 很快轮到薄钰上场发表演讲。 小到两三岁,大到十三四岁的小孩们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出现在他们福利院的帅气小哥哥。 薄钰看着他们一个个熟悉又稚嫩的脸庞。 门前的樟树。 斑驳掉漆的涂鸦。 青红的砖块。 窗台的枯萎盆栽。 种满鲜花的小径。 后院隆起的坡。 烟囱升起的烟。 以及墙角堆起的玩具和书籍。 十几年的回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薄钰挪正话筒,声音平滑,“喂喂,听得到吗,我现在吃肉都吃到吐了。” 喂喂,听得到吗。 十六岁的薄钰。 十七的薄钰现在吃肉都吃到吐了。 “小孩你们愿意相信我吗,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顿顿吃上肉,直到某一天,跟我一样说出这句话。” 谈到吃肉,小孩们个个精神抖擞,异口同声地回答着帅气哥哥的话,“相信!!!” 不过等薄钰下台后,他们迅速包围薄钰,好奇地问他,“吃肉真的会吃吐吗。” 虎头虎脑的小子说,“如果是我,多少肉都给它炫进肚子里,不可能吃吐得啦。” “谢谢哥哥,今天你给我们的红烧肉很好吃。” 现在,一个陌生的女孩入住那个空了半年之久的床位。 她仔细的照料着窗前枯萎,却仍旧直立的植物。 有了充足的水分,盆栽里的植物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蓬勃向上。 茁壮成长。 …… 第137章 从阎王手里抢人 见到张怀瑜,凤填石喊了一声张叔。 张怀瑜起身看着他,“唉呀没想到你还真在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爸忽悠我的呢。” 凤填石陈述道,“昨天有事回来了一趟,今天才过来拜访,是我这个子侄的失责。” “这不能怪你。” 张怀瑜知道凤家家规极其严苛,转而问他,“那你既然回来了,还会走吗。” 凤填石点头。 张怀瑜叹道:“你啊。” 后面的话全淹没在这声叹息声中。 他其实知道,凤填石某种程度上其实跟凤自成一样。 父子俩的脾气,出了名的固执。 可不是张怀瑜一个外人能劝得动的。 凤明在旁边左顾右盼,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他都要审视一番。 这会儿看张怀瑜和凤填石两个人说完话,立刻道:“张叔,我能去看一眼监控吗。” 张怀瑜多少卖凤自成一点面子,对凤明解释,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为了保证活动的私密性,会场里面的监控摄像头都是关闭状态。” 凤明却道:“不用,我只需要看门口的摄像头。” 离开之前凤明忽然又问,“进入拍卖行的入口只有正门口一个通道是吗。” 张怀瑜点点头。 自家人倒是可以从后门进来。 他没做过多解释。 难不成他张家的人还会是凤自成要抓的什么小偷吗。 凤明要查,就让他查。 他看他能查出什么花样。 “小王,你带这小孩去查一下监控。” 小王是张怀瑜身边的助手。 有他带着凤明,监控室的安保不会阻拦。 凤明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拍卖现场。 张怀瑜邀请凤填石,“来都来了,坐下吧,就当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打发时间了。” 凤填石注意到张怀瑜旁边的空位,“这位置是……” “嗐,是我那刚回国的小孙子璨璨的位置。这会儿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估计坐不住,去找外面玩去了。” “小璨他的身体好了吗。” 提到张璨,张怀瑜的心情,“现在能跑能跳的,比以前好太多了。只等他性子稳定下来,我就将我这副身家全部托给他,到时候他要是哪儿做的跳脱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在旁边多多提点他。” “叔叔客气了,张璨这小子虽然性格活泼了点,但做事有分寸,肯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这边凤填石和张怀瑜在谈论张璨。 另一边凤明将入场的两个小时的监控全盘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凤明查了监控,一无所获。 凤自成只好让他收手。 闹大了,张怀瑜面上不好看。 在离开时,凤明瞥向监控里正在剥闸蟹的老磨头,本是无心一问:“这人为什么在这儿。” 监控室的人也不清楚,叫来了下午值班的安保。 “我记得这个人,下午他们三个人来这儿,说要提前进场,我们没让。” 凤明疑心重了几分,“三个人?那另外两个人呢。” 凤明往前调出了监控,并打电话给了外面的人:“让出租车司机过来。” 他拿出u盘给监控室里面的人,“帮我把这个片段拷贝一份。” 凤明把监控录像给司机看。 “认识他们吗。” 司机瞅了一眼,“晚上就是这俩人坐车去的那个地方。” 张璨接到电话。 知道了有人正在拍卖行里搜查可疑人员。 如果一间一间的搜过来,很快就会查到地下室,他问:“还能再快点吗。” 在他旁边,薄钰正着手处理男人身上的致命伤口。 门口站着张璨的保镖。 保镖们对屋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薄钰动作幅度忽然加重。 鲜血直接喷溅到他脸上。 他手上多了一把尖锐的倒钩。 他成功将倒钩从男人的肋骨中间取了出来。 但同时,男人的心电图趋于拉平,从机器里发出了滴滴滴地告警。 死了? 张璨看向薄钰。 却见后者依旧沉着,冷静。 手上有条不紊的在进行抢救。 挤压胸腔,上除颤仪。 专业程度不比张璨身边的医生差。 就是手法有些粗暴。 薄钰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跟死神做斗争,每一步都小心到了极点。 甚至连回应张璨的功夫都没有。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他连男人身上的脓疮和枪伤都没来得及管。 争分夺秒的从阎王爷那里抢人。 短短10分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心电图终于不再是一条直线,张璨诧异道:“竟然真的救活了。” 薄钰额头上细细密密,渗下来的全是汗。 紧张到连呼吸都是轻的。 男人的眼睛还在失焦状态,模糊中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轮廓。 他没死。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先生,你不能进去。” “我们少爷在里面,还请你不要进去打扰。” 门外的男人烦了,“滚开。” 张富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怒不可遏道,“你干什么,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快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啊。” 张璨和薄钰对视,抬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打开门出去应付外面的不速之客。 薄钰走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张璨的声音低哑,又不失少年人的清脆从门外传来,“凤明哥你在干什么?” “我来找几个小偷。” 张璨淡淡道:“估计让你失望了,我这里没什么小偷。” 凤明紧追不舍,“有没有,我需要亲眼看过才知道。” 凤明在找人的过程中,发现了张富贵,就将人绑了起来。 张富贵看到张璨,现在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璨,快帮我把这人赶出去。” “小璨?”凤明不认识张富贵。 他没想到有着可疑行为的人竟然跟张璨有关系。 还叫的这般亲热。 张璨听到张富贵的话,对凤明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我小叔,也是张家的人,不可能是你口中的小偷。” 凤明转过头去看张富贵,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层身份。 那他的确不好再抓着人不放了。 他一挥手,旁边的人就将张富贵放了。 松绑的张富贵越想越气,指着凤明骂,“神经病啊你,你才小偷呢。” 凤明忍了下去。 第138章 初见端倪 “既然是误会,那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希望不要因为我伤了两家的和气。” 张富贵冷哼一声。 凤明视线扫过他们身后的地下室,那扇紧闭的门。 他没想到张璨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门后有什么,他都不便再追究下去。 “既然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那我就先离开了。” 凤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地下室。 张富贵看他一走,就问张璨,“怎么样。” 张璨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两人刚要打开门,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推开。 “唉唉唉???” 张富贵放大瞳孔,都来不及喊什么。 张璨眼瞅着去而复返的凤明闯进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结果凤明刚进去就被人一脚从门里踹了出来。 凤明一脸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 目光落到了从地下室里走出来的少年身上。 张璨这时候站在两人中间,隔断了凤明的视线,他先发制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是觉得我没脾气是吗。” 张璨的保镖刚才被凤明的人绊住了脚,现在腾出手来站到了张璨身侧。 凤明捂着胸口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就被身后出现的人打断。 张怀瑜走过来,怒气冲冲道:“无法无天。” “凤明,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吗,都查到我孙子头上来了,你是觉得我孙子是小偷,还是我是小偷。” 凤明哑口无言,“抱歉张叔,我无意冲撞。” “我看你就是有意,我就这一个小孙子,他要有什么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凤填石给张怀瑜顺气,“张叔叔,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爸会怪我的。” “这事跟你没关系。” 张怀瑜转头就对凤明横眉冷对道:“你不是要查,好啊,今天你就带我过去跟凤自成对质,看他想怎么查。” 凤填石斜睨了凤明一眼,道:“还不快道歉。” 凤明忍气吞声,低头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给您一个交代。” 张怀瑜道:“那还不快带着你的人离开。” 凤明只好带着人走了。 凤填石对张怀瑜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张怀瑜摆摆手,“就算你不在这里,你爸还有你这个堂弟,总会想办法进来添乱,你这个年轻的堂弟啊,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凤填石默认,他的余光扫过薄钰。 他带张怀瑜来的目的,是想看看凤明查到了什么。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薄钰。 凤填石心中思虑万千,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既然小璨没事,张叔叔我们就先回会场吧,那里还有很多人等着您呢。” 张璨这时候跟上去,“爷爷,这里真的太无聊了,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此话一出,打消了张怀瑜心中的顾虑。 张怀瑜凤填石和张璨离开地下室,张富贵磨蹭了一会儿,走到薄钰身边,“人没事了吧。” “命暂时保住了。” 张富贵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张富贵还以为里面的人肯定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很快,张璨的人就来了,并成功将昏迷不醒的男人转移进了私人医院。 凤明回到凤自成身边复命,并将自己调查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给他讲了一遍。 “我怀疑人就在那里面。” 凤自成抬头制止了他,“好了,我已经查到是谁来救得人了。” 凤明不明所以。 凤自成道:“是他的同伙,跟拍卖行里的人没有关系。” 凤明道:“可他们行迹非常可疑。” “去了那里不代表什么,也有可能是巧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住这几个人,不然我不好跟上面的人交代。” 凤自成将手里的资料扔出去,凤明翻开里面的内容。 果然发现里面有两个熟悉的面孔。 “还真的是他们。” 凤明不自觉怀疑起了自己的直觉。 难道是他真的找错了人? 明亮的私人医院内。 薄钰隔着玻璃在观察男人的情况。 专业医生从里面出来,薄钰问道:“怎么样?” “还好抢救过来的及时。” 医生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冲动,“对了,你说抢救他的那名医生来了吗,我想见见他。” 就这种手术,若不是胆大心细的人,谁敢做。 就算是做过两百多场外科手术的他,在做这种极其危险又随时能要人命的手术,成功率大概在0.3%左右,无限接近于0。 他们医学界,到底什么时候出了这么牛逼的人物,医生这时候一心想要膜拜一下。 当时是形势所迫,薄钰又完全没有做手术的经验,更不知道里面的风险有多大。 他只知道男人快死了。 完全是凭着一时激勇和肾上腺素才救的男人。 是事后想想都觉得后怕的程度。 此刻面对医生的询问,薄钰只摇摇头,“我并不认识对方,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醒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医生闻言,拿着薄钰递过来的纸条遗憾离开。 薄钰于第二日清晨才回到张沙和的别墅。 一大早,张沙和和张玉孝看到他,都感到十分意外,“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去哪儿了?” 薄钰应声:“出去玩了玩。” 说着抬腿向楼上走去。 张沙和喊住他,“出去玩我不反对,但也要注意时间。” 薄钰停下来。 张沙和还以为是自己说话管用了。 结果听到薄钰说:“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我还没有认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这话简直是倒反天罡。 十八年前,张沙和不认张玉兰,十八年后,张玉兰的儿子不认张沙和,颇有点因果报应的意味。 张沙和是头一回被一个小辈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玉孝在旁边劝和,“他还小,又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不懂人情世故很正常,等他长大一点,自然就会跟你服软了。” 张沙和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薄钰回到房间,打开手机,看到了姚盈缺发来的资料。 他仔细审查一遍,里面果然多出了很多细节。 最让人值得注意的事,在三年前,张玉兰在工厂忽然晕倒,辗转几次之后被转到了首都医院。 三年前呐。 真是个有点敏感的数字。 说起来,薄子俊在家啃哥啃老婆,也是从那时候初见端倪。 —题外话— 这一小节的剧情算是走完啦,后面我们薄钰要去上学咯~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我们薄钰背上小书包。 第139章 尘光科技 以及从调查结果得知,张玉兰的确是张沙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后来被送养到乡下,几乎没管过。 回到家,薄钰才有机会拿出那个黑色丝绒盒子。 他仔细观察,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里面有个卡槽似乎用来装着某种东西。 但现在显而易见,里面什么都没有。 薄钰瘫倒在床上,大脑无限放空,在这个状态下,他很快陷入沉睡,却又在五分钟之后猛地睁开眼。 他察觉到窗户边有一抹呼吸靠近。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薄钰接过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你好同学,我是医院的医生,那个病人在你走之后不久他就不见了,需要报警去找人吗。”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了,谢谢。” 薄钰挂断电话,大踏步走到窗户边缘。 用力一拉,外面的晨风灌进来。 脸色惨白的ez蹲在他窗户上,“介意让我进去坐坐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洒落到客房中,为简约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柔和的光线。 薄钰靠在窗口的边缘,他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有几分模糊。 ez随意而缓慢地进入到了卧室中。 他捂着胸膛的位置坐到了柔软的床上,“你家还挺大。” “这不是我家。”薄钰说道。 因为坐下的动作,ez伤口撕裂,不由的产生一阵钝痛。 他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之后望向薄钰手里中拿到的盒子,“你对这个感兴趣?” 薄钰抬起盒子,目光微敛。 “你放心,你救了我,你喜欢这个,你就拿着。” ez停顿道:“但是,这个东西非常危险,最好不要让外人看见。” 薄钰的目光掠过坐在对面的男人,出声问道,“我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ez沉默了一瞬。 果然。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们叫它尘光科技,最开始是由一家叫尘光研究所研究出来的科技技术。” “通过尘光科技技术研究出来的芯片,能激发人的潜能,改造人体身体素质,一开始是用于临床,让病人远离疾病的一种生物芯片。”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但更多的,ez就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这个芯片害死了很多人,包括研究它的团队。 以及小姨死前临终托付的新型芯片。 是她倾尽毕生所学研究出来的心血。 ez只知道不能落入黑手党的手中。 于是擅作主张的他回国,将东西交给了小姨的遗孤。 他以为国内会安全的多。 因为没有人知道小姨曾经生下来的孩子还活在这世上。 可后来事态的发展,让他发现,研究芯片的谜团就在国内。 甚至他从小崇拜的凤填石以及凤家都参与其中。 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人。 能让首都首屈一指的凤家都能为之卖力。 现在这就是ez要调查的事。 没有芯片的空盒子于他而言,不过是废品。 他不想悲剧再次重演,还是好意提醒道,“它的存在很危险,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最好还是扔了。” “你在调查什么,是跟这个芯片有关吗?” ez感叹于这个小孩敏锐的直觉。 “是,可惜还没找到,就被人抓了。” 有人知道ez在调查什么,于是请君入瓮,来个了瓮中捉鳖。 ez以身犯险。年轻又鲁莽。 若是没有薄钰这一个变数,他可能在昨夜就已经死了。 薄钰转而问起ez,“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ez感到意外,“问这个干什么?” 薄钰道:“我总要知道我救的人是谁吧。” “我叫ez,中文名叫伊泽。” ez还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但他没有。 离开前,ez问道,“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还有你为什么……” “我叫薄钰。” ez离开的身形一顿,骤然回身,看着薄钰的样子微微怔神,“你……” 窗户垂落下厚重的窗帘,彻底隔绝了ez的视线。 ez联系了小三,去了乡下疗养身体。 小三,影子和阿k几乎同时找过来。 阿k是黑客。ez联系小三时,他从ez的通讯信息里查到了他的大致地理位置。 “开飞机的那个怂包被他们抓到了。” 阿k背着黑色书包,神色严肃。 他对ez说:“老大,我查到二十年前就有人开始了这项秘密研究,还非法进行过人体实验,后来试验无疾而终,我怀疑幕后黑手就在国内。” ez死里逃生,比阿k更早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很可惜他转到首都后命悬一线,这条线索就断了。 哪怕意识微弱,ez在转送过程中,意识到大概有两股势力在相互渗透。 一方负责秘密运送他到老巢,一方秘密给他注射针剂加重伤口感染。 前者是让他到地方死,后者是在中途死。 虽然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但这区别很大。 前者大概是想从他口中追问到芯片的下落。后者则是不想让他吐露芯片的位置。 ez死里逃生,又伤势严重,他决定先休养一段时间。 他需要和薄钰再接触一次。 他想知道,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芯片很可能…… ez不敢想象。 他好像离一个惊天秘密很近。 却又总是抓不住关键的核心。 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再看到悲剧上演了。他要阻止这一切。 薄钰在试探ez。 他想,他很快就会和ez再次相见。 希望下次,他能从对方口中听到更多关于尘光芯片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7月25号这天。 薄钰拒绝了赵珍送他去学校的提议,一个人拖着行李来到了首都大学。 “你好,薄钰同学。” 知道薄钰今天会来的老师,提前在门口等候已久。 这让正在保卫处签字的几个同样是保送的同学,纷纷侧目。 “这是谁啊?” “竟然能让首都大学的老师亲自来接。” “不知道,不认识啊。” 亲自来学校门口等他的老师,是学校教导处主任。 一来是带薄钰熟悉熟悉首都大学的校园环境。 二来是想问薄钰进入金秋营的意愿,方便他们将人安排进去。 第140章 金秋营 “住的地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往这边走。” 很快,薄钰跟着教导主任来到一栋崭新的宿舍。 进入宿舍才发现里面还有几个熟人。 是郑晨曦和法毅。 两人看到薄钰出现在这里,都齐齐一愣。 郑晨曦上前,抬手握拳捶了一下薄钰的肩头,“还真的是你!” 法毅脸臭臭的,撇嘴叹气:“冠军都来了,比什么啊。” 薄钰耳朵灵光,稍稍偏过头。 法毅就在嘴巴的位置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教导主任带着薄钰在学校随意逛了逛。 “今年首都金秋营集结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应届高中生。” “今年的金秋营活动,按照以往惯例,依旧以数学,物理,化学三门竞赛学科为主,除此之外,还有古诗词竞赛,英语演讲比赛,辩论赛,和琴棋书画之类的文艺类比赛。” “薄钰同学你是通过数学竞赛进来的,就不说多做介绍了。物理和化学也同样都是从物理竞赛和化学竞赛中选拔出来的优秀学生。” “秉承着学科的多样性,和为了丰富以后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学校会对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竞赛科目在内,未获得保送名额,却同样有着优秀表现的学生给予重点关注。” 原来举办金秋营的目的在这儿。 是为了帮助学校选拔出潜在的优秀学生。 薄钰长见识了。 他还以为能进金秋营的都是保送到首都大学的学生。 薄钰的想法其实有偏差。 毕竟世界上有几个人会拥有国决联赛冠军、imo冠军第一这种含金量满满的双头衔。 今年华国就只出了他一个而已。 金秋营各小营都是以学科为旗帜。 并由首都大学各科专业老师带领,学员们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培训。 中间会穿插一些专业测试和综合测试。 讲述完整个金秋营的学科后,教导主任问他想参加哪一个。 按照惯例,数学竞赛的冠军自然在数学组。 可是薄钰的情况有些特殊。 总不能人还没来,他们就强行给人安排进数学组。 薄钰想了想,“老师,我能进物理组吗。” 在教导主任的意料之中,他没什么意见。 像薄钰这样打竞赛出身的学生,大多还是以竞赛为主的学科,不是数学,就是物理化学。 他们查过薄钰的学习情况。 数学成绩优异,物理成绩也不差,虽然不清楚在实战物理竞赛中能发挥多大的潜力。 但只是抱着尝试的目的去的话,插队进入物理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物理组老师叫李定棋。 物理科学学院教授。 今年四十七岁,一听有个插队生要进来,他老不乐意了,“教导主任,你这都没意思了啊。” “我们物理组哪一个不是靠着真材实学考进来的,你们给我安排个数学组的人进来干什么。” 数学组带队老师叫阮香。 是刚来学校应聘不久的年轻老师。 她对imo夺冠的薄钰选择了物理组而苦恼,又听出来李定棋嘴里对他们数学组冠军的嫌弃。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直言道,“李定棋教授,都说数学物理不分家,你怎么知道人家物理就考得差。” 李定棋纳闷阮香老师今天吃炮仗了? 教导主任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解释:“这个同学不一般,是今年国际奥数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那位。” 李定棋满头问号,他以为他耳背了,“谁?” “imo冠军。”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冠军? “他来我们物理组干什么?” 炸鱼谈不上。 想切磋,还是挑衅? 教导主任说:“人家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学学物理,李定棋教授,这下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 李定棋总觉得哪怪怪的,“阮香老师,你没意见吧。” 阮香哪里有什么意见。 眼瞅着金疙瘩要掉碗里了,结果自己跑了。 阮香没什么意见,就是怨念有点大。 这会儿又听到李定棋说:“这学生咋想的,学习都这么随意吗。” “学习在精不在多,今天学这个明天学那个,迟早有一天不得废了?” 李定棋这边很不看好薄钰。 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 天姿卓越的天才到最后泯然众人矣的事例比比皆是。 每一类学科细分下来,又能分出多个分支和领域。 以数学科目种类为例。 数学分为基础数学、代数学、几何学、分析学和应用数学等,且每个分支都有其独特的研究对象和方法。 物理差不多也是这样。 阮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薄钰要选放弃他擅长的数学,而去选择从没接触过的物理。 这些学生比她更年轻。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数学组老师和物理组老师之间气氛不太妙。 教导主任见这件事情搞定了,便提前开溜,“那薄钰同学就交给你了李教授,这是他的联系方式,你加他把他拉到你群里,我还有事,就先回办公室了。” 李定棋最后没再说什么。 数学竞赛第一来他物理组不算亏,不比比谁知道谁强谁弱。 另一边,薄钰刚回到宿舍,就加上了物理组老师的群聊。 群里一共有22个人,加上他刚好23个。 其中有两名是管理员。 剩下的20名,应该就是这次金秋营活动物理组的所有同学。 郑晨曦看他回来,忙问他,“薄钰,你在数学组里没有啊,我拉你,数学组的同学知道你在首都大学,都嚷嚷着要加你好友。” 打数学竞赛的谁不知道今年的冠军是薄钰。 这会儿他们已经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 郑晨曦有薄钰的联系方式,通过好友分享把群发给了薄钰。 “薄钰,群里有人想问你问题,你自己看吧。” 薄钰只好先申请进入数学组。 大概过了半分钟,管理员将他放了进去。 等他进去,数学组里的成员还在发消息。 鱼尾罐头:要亲眼见到薄神了,好激动。 星航:我也是耶,没想到他也来首都大学了,好开心。 深南大道的雪:没想到我一个智慧杯的小冠军,有一天有幸能跟薄神在一个组。 烛521:薄神是谁?怎么你们都认识他? …… 看聊天记录。 数学组的同学似乎比物理组的同学血气更足。 第141章 室物理组 郑晨曦是数学群里唯一一个有他好友的人。 知道此刻薄钰就在群里。 没好意思往群里发消息提醒一下他们。 群里的确有人在问问题。 不过…… 巴棠:好奇薄神有女朋友吗? 锦欢儿:好奇薄神真的有八块腹肌吗? 他们都在艾特群里郑晨曦和法毅。 企图从薄钰曾经的战友里得到一点独家消息。 郑晨曦注意到薄钰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这种隐私的事情,我们不好回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 郑晨曦一步到位。 他被群里叽叽喳喳追着问的消息感到头痛。 索性直接让薄钰本人进场。 数学组这边的成员都在讨论即将到来的薄钰。 物理组群里的成员一个个都在潜水。 但是很快群里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李定棋:各位物理组的同学们,请到主系楼101教室集合。 数学群这里也发了一条消息,让数学组的同学到102教室集合。 这会儿的法毅不在宿舍。 郑晨曦从床上弹起来,招呼薄钰跟他一起出门。 两人在路上碰到跟人说话法毅。 法毅正烦的不得了,眼神忽然飘到薄钰身上,“喏喏喏别问了,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 原本围着法毅转的四五个男男女女,转眼就将薄钰围了起来。 “你是薄钰同学?” “活的薄钰同学?!” “本人比照片白一点。” “哇,终于见到我男神啦。” 郑晨曦悄悄问法毅是怎么回事。 法毅翻白眼:“刚出门就被这群家伙缠上,我还想问怎么回事呢。” 少男少女的声音有些吵,不过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都是这次数学组的成员。 法毅这个人在刚来首都大学的第一天就格外的高调。 群里有人崇拜薄钰,他在嫉妒和得瑟的双重矛盾心理下,将自己是薄钰舍友的事说了出去,这才被人围追堵截。 “我们先去教室吧,老师还在等我们。” 薄钰应付迷弟迷妹们颇有经验,一句话将他们的情绪压了下来。 学生时代不怕天不怕地,最怕老师。 果然薄钰将素未谋面的老师搬出来,数学组的同学个个都紧张起来。 他们没有从主系楼正门口进去,那样会绕一段很大的远路。 而是从教师办公楼穿进主系楼,直接进入到主系楼的小型中央广场,之后进入宽阔的大楼。 刚进去就看到正前方,摆在那里的学校导览图和公告板。 101室和102室在一楼的左右侧,隔着一道走廊。 这会儿两间教室里都陆续进了好几波人。 四五个少男少女想进去先帮薄钰抢位置,所以走在最前面。 法毅一脸生无可恋地落在人群最后面。 郑晨曦则是跟着薄钰走在中间。 一群人走向102室。 郑晨曦看着突然在101室停下来的薄钰,提醒道:“薄钰,那里是物理组的,我们的在102。” “那就对了。” 薄钰说:“我报的就是物理。” 郑晨曦:“???” 原本已经进入101室的男男女女:“???” 双眼无神的法毅,眼睛瞪圆:“!!!” “都别看着我了,你们快进教室吧。” 薄钰跟郑晨曦他们摆手,“那我就先进去了,一会儿再见。” 郑晨曦还没从这一重磅消息中回过神来,“噢噢……” 你原来不是数学组的? 不是啊。 你怎么不可能是数学组的?! 五六个人眼瞅着薄钰进了101室的物理组,心凉了半截。 物理教授李定棋和他的助手,同样也是首都大学物理系研究生的肖笑笙出现在101室。 李定棋教授面庞较为消瘦,颧骨突出,嘴唇紧闭,嘴角始终下压,似乎对周围的事物始终保持着审视和不满的状态。 助手肖笑笙像一个背景板一样,站在李定棋教授背后。 李定棋教授的气场全开,双手撑在讲台的桌面上。 蓝黑色硬挺的西装无形中给他添了几分冷硬。 “你们好,我是此次金秋营活动物理组的老师,我叫李定棋,你们可以叫我李教授,或者教授。” “这是我的助手肖笑笙,也有可能是你们未来的师哥,如果在学习中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 “是肖笑笙啊。”物理组的20名成员交头接耳起来。 薄钰好奇地问:“肖笑笙是谁?” 旁边的一个男生用了简称,“二零二零届ipho的金牌。” 第一次听见这种简称的薄钰还没转过弯来,“ipho是?” “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 男生略显疑惑的看着薄钰,“哥们你都进物理组了,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是ipho。” 薄钰一瞬间就懂了。 ipho就是跟imo性质一样的世界级竞赛。 “除此之外,肖笑笙还是纽芬兰滑铁卢牛顿物理竞赛金牌。” “华国科学技术协会最佳理论分析奖获得者。” “好厉害。”薄钰由衷道。 “虽有前人插秧,但未来可是我们的,争取今年进入国家队,明年打上ipho,拿个第一名回来。” 薄钰第一次遇见这种人,“你好有自信啊。” “哈哈哈做人要是没有自信,那还有什么,四角裤衩吗,咱们又做不了超人,只能拿笔杆子打人了。” 话糙理不糙。 薄钰难得笑了出来。 男生这时凑过来跟薄钰说话,“你还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话这么久的人,我叫庄滔,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薄钰说:“我叫薄钰。” 庄滔问:“没听过啊,你是从哪个渠道进来的?” 薄钰摇头,“就是老师安排让我进来的。” “走后门啊,兄弟,厉害。” 薄钰点点头,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这样。 庄滔握住薄钰的手,“李定棋教授出了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能被安排进来,想必后台很硬,薄钰兄弟,咱俩交个朋友,以后你也多照顾照顾小弟我。” 薄钰哭笑不得,点点头,“行吧,自信兄弟。” 庄滔睁大眼睛,“你咋给我起外号啊,你难道不知道起外号是校园霸凌的开始吗。” 薄钰摇头:“不是啊,这是我对你的昵称,是我们兄弟的象征。” 薄钰态度十分正常,庄滔勉为其难的妥协,“好吧,我就信你这一回。” 第142章 物理知识小常识 讲台下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定棋脸色越来越黑,“安静!” 物理组唯一的一个女生吓得支楞站起来:“到!” 全班安静了。 女生安静:“……” 李定棋:“……”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李定棋叹息道:“你坐下,大家都不要说话了,我不想第一节课是在跟你们强调纪律中度过,下面开始点名。” “庄滔。” 自信哥站起来,“到。” 班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自信哥遇上冷面阎王李定棋也不由得瑟缩几下。 李定棋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转而笑道,“庄滔同学非常出色,来自首都大一附中,是个爱好物理实验的小伙子,获得过省级物理实验大赛一等奖,学校科学节最佳创新奖,科技创新大赛特等奖,青少年科技教育奖励基金获得者。” “来,让我们用最诚挚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庄滔同学。” 冷面阎王突然笑了,全班同学不仅不觉得愉快轻松,反而集体后脊发凉。 包括庄滔也是。 好好的老师提他获得的奖项做什么? 李定棋身后的肖笑笙此时已经将后面多媒体调试完毕。 李定棋接过从他手中递过来的遥控器。 “呵呵大家都不要紧张,我这里有一些简单的生活小常识考考大家。” 随后按下按钮,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为什么我们会在夏天感觉到更热。” 李定棋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问庄滔:“庄滔同学,你看到上面的内容了吧。” 庄滔道:“看到了啊。” 李定棋问他,“庄滔,我们在夏天为什么会感觉到更热。” 作为开场第一个待宰的猪。 庄滔风中凌乱,他咋不知道自我介绍完后面还要回答问题啊。 “因为……夏天温度高?” 李定棋脸已经冷了下去,问道,“那夏天温度为什么高?” 庄滔苦思冥想,试探性的说出,“嗯……太阳光照射强烈,热量高,风速慢,带不走人体的热量,就觉得热。” “说的狗屁不通,好,坐下。” 李定棋挥手让庄滔坐下。 “最正确的答案是在夏天我们感觉到热的主要原因是太阳直射地球的角度更大,阳光更直接地照射到地面上,导致地表吸收更多的太阳能量。” “同时夏季白昼时间长地面就会热,地表湿度高,人体汗液蒸发速度慢,另外庄滔同学也懵对了一点,夏季风速慢,空气流动慢,降低了能带走的热量效果。这些都是我们能感觉到夏季炎热的主要原因。” 庄滔社死,他真的不是懵的啊。 他是用他聪明的脑袋瓜认真思考过才回答的问题。 班里安静到针落可闻。 李定棋以此类推,喊一个人就让人站起来回答一个问题。 “为什么冰箱能保持食物冷藏?” “为什么吸管可以将杯子中的液体吸上来?” “为什么热水比冷水结冰快?” “为什么肥皂泡是彩色?” …… 庄滔在底下拍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还好我是第一个站起来的,早死早超生,不用担心再被叫到了。” 凡是被叫到站起来的同学基本和庄滔一样的心理。 剩下那些还没被叫到的同学个个如坐针毡。 一个个问题问下来,大家汗如雨下。 就怕问到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回答不上来的难题。 “安静同学。” 叫安静的女生站起来,“大家好,我叫安静。” 有人问她:“你就姓安吗?” 安静安静地点头。 李定棋介绍她,“安静同学是全国物理竞赛金牌,国际青少年物理挑战赛优胜者,未来科学家培养计划入选者。” 试问底下坐着的哪个谁没拿过金牌。 现在他们已经对李定棋介绍的头衔无感了。 但作为物理组的独苗苗,安静还是受到了班级男生们的高度关注。 李定棋来到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说说飞机在空中飞行却不会掉下来的原因。” 安静是个瘦瘦高高的女生,人如其名,安静腼腆,声音清悦。 “飞机能够在空中飞行,得益于伯努利原理和牛顿第三定律。” “伯努利原理指出流体速度越快,压强越小。当飞机的机翼设计成上凸下平的形状时,空气在机翼上方流速快于下方,从而产生向上的升力。” “同时,发动机推动飞机前进,根据牛顿第三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飞机向后喷射气体,气体则对飞机产生向前的反作用力,帮助飞机克服重力,保持飞行。” 这堪比一张完美的答卷,让在座的男生们惊叹。 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能够准确无误的表述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用等李定棋评价,教室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二十个人全部回答完之后,李定棋总体还算满意。 视线落到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个,用手写字写出来的名字上。 “薄钰。” 薄钰站起来。 班里的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 “卧槽,我们物理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帅逼。” “之前没见过他啊。” 物理大大小小的比赛其实就是一个圈,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碰过面,不认识,但也不会太陌生。 只有薄钰是班里的新面孔。 “肃静。” 李定棋用两个字压下了众人心中的猜想。 随后向物理组的所有成员介绍道,“各位可能不知道薄钰同学是谁,但如果大家去对面的教室,估计就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坐在讲台下的众人满头问号。 薄钰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李定棋下压的嘴角往上勾着,“薄钰同学可不简单呐,数联国决满分冠军,今年imo满分冠军。” “???” “数联?imo?” “数学的学霸?” “他来我们物理组干什么?”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来物理组跟我们争第一?” “牛逼了。” “遇见真大佬了。” 庄滔看着他以为是走后门进来的薄钰,目瞪口呆道,“兄弟,你早说你是imo冠军啊,我就不跟你耍嘴皮子了。” 他这回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时光回溯一下,他要重来啊啊。 第143章 迈克尔逊-莫雷实验 多媒体教室的题板只准备了20道题。 “薄钰同学,事情突然还没来得准备好你的题,这样吧,我现场出一套,你来回答怎么样。” 薄钰点头。 李定棋黑掉了大屏幕,将手里的遥控器放到了讲台上。 众人不清楚李定棋教授会问什么问题。 紧张的同时隐隐期待这个插班生大佬会怎么回答。 李定棋抬手摸了摸下巴,动作和神态无疑都表明他真的是在苦想题目。 “有了。” 李定棋忽然捶手,“在经典物理学中,有一个着名的实验叫做迈克尔逊-莫雷实验。 这个实验最初设计是为了检测什么?请解释为什么这个实验在当时被认为是重要的,以及它最终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众人傻眼了,为什么这道题跟前面的知识问答题差距这么大? 他们的问题都是为什么夏天会热,冬天会冷,飞机会飞。 李定棋老师出题上来就是实验和实验结果。 而且什么是迈克尔逊-莫雷实验。 他们好像有点印象,但不清楚在哪一篇课文里学过。 学过? 学过吗? 这个问题有点偏。 但不是无迹可寻。 薄钰在高中课本里,学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相对论提出了光速不变原理,即光速在任何惯性参考系中都是恒定的。 但在爱因斯坦相对论之前,19世纪末,物理学界普遍认为存在一种名为‘以太’的介质,被认为是光波传播的载体。 当然这一理论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挑战。 就是如果地球在绕太阳公转时穿过以太,那么它应该会受到一种名为以太风的影响,导致光速在不同方向上有所不同。 为了验证这一假设,美丽国物理学家迈克尔逊和他的同事莫雷于1887年进行了一项精密的实验。 他们设计了一个精巧的干涉仪。 通过测量两束垂直方向的光波之间的干涉条纹来检测地球相对于以太的运动。 如果存在以太风,那么干涉条纹会随着地球的公转而发生变化。 但是实验的结果却显示,无论地球在哪个方向运动,干涉条纹始终保持不变。 这表明光速在不同方向上都是恒定的。 迈克尔逊和莫雷的实验结果,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他们的发现与经典物理学的预期相悖,使得许多物理学家感到困惑和不安。 然而,正是这个看似失败的实验,为爱因斯坦后来提出的相对论理论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引领了物理学的革命性变革。 李定棋出的题,与其说是题不如说是课外阅读的延伸。 只有对物理产生极大兴趣的学生,才会对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故事感兴趣。 而且外国人的名字很难记。 大家基本上就算是看过,对于不是重要的结论和实验,基本都不会放在心里。 就连物理组成员,将近一半的人都还在迷茫中。 剩下的一半,不是在想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就是回忆实验的内容是什么。 已经全部捋顺下来的薄钰,比起抓耳挠腮的物理组成员,要淡定的多。 李定棋问:“薄钰同学,你的回答是什么?” 薄钰在心中复盘一遍后,回答道:“迈克尔逊-莫雷实验最初设计是为了检测‘以太’的存在。” “当时的物理学家认为光波是一种电磁波,需要在某种介质,例如以太中传播,类似于声波在空气中的传播。” 地球在绕太阳公转的过程中,如果存在以太,那么地球相对以太的运动应该会影响光速,使得在不同方向上的光速有所不同。 “这个实验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如果能够检测到以太的存在,将为经典物理学中的绝对参考系提供证据,即一个绝对的静止标准来衡量物体的运动状态。” “然而,实验的结果却出乎意料地显示,在高精度测量下,无论地球相对于假设的‘以太风’如何运动,光速始终保持不变。” “这一结果与经典物理学的预期相悖,引发了物理学界的广泛讨论和思考,最终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奠定了基础。” 随着薄钰最后一个话音落下。 物理组的人如醍醐灌顶。 他们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竟然跟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有关! 可物理考试也不考这种理论啊。 他们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就行了吗。 不是吗? 不是吗! 李定棋还算满意,态度缓和了很多, “薄钰同学回答的很好,请坐下。” “那最后我来问一下,我们班有谁知道迈克尔逊和莫雷的同学请举手,请同学们诚实回答。” 班里只有一半的学生举起手。 李定棋一副他就知道的表情。 “下去之后,不知道的同学多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不要总是埋头做题,偶尔也要看看物理课外书放松一下心情。” 庄滔不能理解,悄声吐槽,“都要放松心情了,为什么还要看物理相关的书……” 那不是放松心情,那简直就是折磨。 不过在课堂上,大家都很老实就是了,老师说什么就听什么。 李定棋继续道:“根据首都大学的惯例。我们物理组的常识性测试结束后,接下来要进入到专业测试环节。” “大家打起精神来,下面要测试你们最拿手的科目,进入速问速答物理题环节,看到大家都这么兴奋,我相信同学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个鬼嘞。底下的同学们个个死鱼眼。 他们怀疑教授是怎么能从他们脸上看出兴奋的。 第144章 来自数学大佬的压力 李定棋教授说完,又讲了一下比赛规则。 “我相信我们班没有社恐和害羞的同学,回答问题的时候要举手进行抢答,手慢就加不了分,答对加10分。答错扣10分。” “还有最后一点值得大家注意。接下来一个月里,你们的成绩会统计在册,由我和我的助手对你们进行一个综合评价。” “题都不难,大家不要紧张,好了,话不多说,下面请看第一道题。” 教授重新按下遥控器,他深厚的屏幕再次亮起。 “关于简谐振动,以下说法正确的是: a. 振幅与能量无关 b. 周期与频率成正比 c. 回复力与位移成正比 d. 速度最大时加速度最大” 这题一出现,大家同时都愣了。 这么简单的吗! 他喵的这是基础常识。 他们班的人要是不会,都可以拉出去枪毙了。 刷刷刷。 班里的人几乎同时举手。 这道题考的是简谐振动的基本特性。 在简谐振动中,当物体偏离平衡位置时,会受到一个指向平衡位置的恢复力,该力的大小与物体的位移成正比,方向总是指向平衡位置。 薄钰跟大多数同学一样慢了一拍,没能第一个举手。 但是在全班都举起手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举的手。 李定棋回身询问身后的助教肖笑笙,“第一个举手的是谁。” 肖笑笙回答,“安静同学。” 李定棋点点头,喊,“安静同学请回答。” 安静说:“我选c,恢复力与位移成正比。” 这道基础题没什么好说的,李定棋说:“安静同学加10分,其他同学得0分,下一题。” “在lc振荡电路中,如果电感l=0.1h,电容c=10μf,则该电路的谐振频率f等于多少hz。(保留两位小数)” 题几乎是刚出来,薄钰便举手。 安静也随后举手,但明显比他慢了半秒。 后面举手的同学也不慢,但有薄钰和安静在前,他们的举手都是徒劳的。 李定棋这回没看走眼,“薄钰同学。” 薄钰回答,“159.15。” “坐下。” 这第二道题没什么好说的,根据lc谐振电路的谐振频率公式f=1\/(2π√(lc)),代入数值就能将结果计算出来。 物理组的同学反应不慢。 只是薄钰的计算能力比他们更快而已。 “薄钰同学加十分。” 坐在薄钰旁边的庄滔感叹,“你心算能力好厉害啊。” 薄钰点头道:“还行,你也不慢。” 薄钰看到自己举手后,庄滔也举手了。 庄滔短叹一声,道:“这种题大家都会啦,我一般。” “第三道题,简要描述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的编排原则,并指出元素周期表中哪一个周期称为‘镧系’?哪一个周期称为‘锕系’?” 安静又是第一个举手。 她站起来回答,“元素周期表是根据元素的原子序数递增、原子结构重复出现的周期性规律来编排的。” “元素周期表共有七个周期和十八个族。其中第六周期填充了4f轨道的元素称为‘镧系’,第七周期填充了5f轨道的元素称为‘锕系’。” 李定棋点头,“安静同学10分。” 大屏幕旁边有个小黑板,助教肖笑笙在安静名字后面再加10分。 庄滔伸着脖子看向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安静。 “安静同学基础知识好扎实。” 薄钰也很认同,“她很厉害。” “第四题,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有一盏灯、一个开关和一个温度计。初始时,房间的温度是恒定的。现在你按下开关打开灯,经过一段时间后,再关闭灯。请问在这个过程中,温度计的读数会如何变化?请解释原因。” 薄钰举手。 他作为全班第一个举手的人。 物理组的人全都看向他。 “不是,他这么快?” “这种偏逻辑的物理题都敢秒抢,是真会还是急了?” “我看不至于,他可是imo金牌冠军啊。” 薄钰举手后,大概过了四五秒中,班里的同学才举手。 就连刚才表现出众的安静同学也姗姗举手。 李定棋抬手示意,“好,薄钰同学来回答。” 这道题涉及到热力学和能量转换的概念。 题不难。 难的是如何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快速推导出整个过程。 这类物理逻辑题和数学逻辑题类似。 再加上,薄钰本来就是打竞赛出身,这种题型他几乎信手拈来。 “房间的初始状态是密闭空间,温度恒定,这意味着房间内没有外部热量的流入或流出,系统处于热平衡状态。” “打开灯后,灯泡发光发热,电能被转化为光能和热能,光能主要被房间内的物体如墙壁地板等吸收,热能则以热辐射的形式散发到周围环境中。” “空气的温度会升高,温度计读数会上升……” “关闭电灯后……” 这道题大家稍作思考都能想明白。 但有薄钰珠玉在前,他们的稍作思考都显得异常迟钝。 李定棋教授道:“薄钰同学,再加10分。” 薄钰和安静同学比分持平。 “好,接下来看第5道题。” “设计一种新型的能源收集装置,该装置能够利用环境中的某种自然现象如风能、太阳能、潮汐能等,转化为电能或其他形式的能量。要求描述装置的工作原理、结构组成和能量转换效率;并分析其在实际应用中的可行性和经济性。” 这道题出现之后大家纷纷陷入苦恼状态。 庄滔是全班唯一一个举手的人。 大家反应过来。 想到了李定棋对庄滔的介绍。 爱好物理实验设计的佼佼者。 获得过省级物理实验大赛一等奖、学校科学节最佳创新奖、科技创新大赛特等奖,青少年科技教育奖励基金获得者。 都是跟物理实验和科学创新有关的奖项。 这道科技创新题的确是庄滔的强项。 李定棋点头道:“庄滔同学请回答。” 庄滔站起来时激动万分,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终于要打破这万恶的零分了!” 他清清嗓子,答题时候的庄滔,跟他嘻嘻哈哈的形象截然不同,变得很是正经。 “我对基于振动能量收集的新型能源收集装置的设计分析如下。” “该装置主要采用压电材料,当受到机械应力时,压电材料会产生电荷分离和电位差……” “……” “综上所述,该新型装置在技术上有一定可行性,有一定的发展前景,但实际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实验验证和市场推广来检验。” 薄钰第一个鼓掌。 自信兄弟,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小黑板上,继薄钰和安静之后,又添上了庄滔的名字,10分。 “第六道题,两个质量分别为(m_1) 和(m_2) 的刚体,分别以速度(v_1) 和(v_2) 相向运动并发生完全弹性碰撞。碰撞后,第一个刚体的速度变为? v_1,求第二个刚体碰撞后的速度。” 这是一道计算量非常庞大的刚体碰撞和能量动量的计算题。 十秒钟过后,李定棋环顾一周,发现全班只有一个人举手。 庄滔和薄钰挨的最近,薄钰举手,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此时他还拿着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卧槽卧槽,我刚开始计算出动量守恒方程,大佬你就心算出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形计算机啊?” 大家看向薄钰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物理组的众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数学大佬的压力。 —题外话— 咳咳咳在127章 最后还是求求各位贝贝手上的免费用爱发电,给作者大大充充能吧! 感谢且观风卷云涌小哥哥的催更符啦,感谢感谢~ 感谢瑕寓…小姐姐的催更符~ 我会继续努力加油码字,争取加更成功哒,以及谢谢一路支持我们薄钰的富婆小姐姐,阔少小哥哥们的支持~谢谢~(鞠躬) 第145章 助教的评价 李定棋看到薄钰举手,点头说:“薄钰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题。” 薄钰答道:“我们可以通过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定律来求解第二个刚体碰撞后的速度。即u等于v_2减四分之七v_1。” “回答正确,加10分。” “下一题。” 李定棋完全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 “薄钰同学加10分。” “安静同学加10分。” “薄钰同学加10分。” “安静同学加10分。” “薄钰同学加10分。” …… 整个班里成了薄钰和安静的solo场。 最后以庄滔第二次获得10分科学实验题而落幕。 物理组的其他人也品出味来了。 薄钰、安静和庄滔三人各有秋色。 遇上科学设计实验题,有着极其丰富实践能力的庄滔一枝独秀。 安静拿过物理全国赛金牌,是基础扎实的物理学霸,她的基础和综合能力十分出众。 而薄钰,数学大佬,堪比人形计算机,有着让人咋舌的心算能力,并且他还有着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羡慕的强大逻辑推导力和理解力。 思维严谨。 逻辑清晰。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薄钰还是第一次参加物理竞技类比赛。对某些特定题型还不清楚,例如庄滔一枝独秀的实验创新题。 假以时日,不是没有追平的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后,大家压力倍增。 第一天上课,物理组的其他18名成员深受打击。 论能力,比不过实力出众的安静。 论特殊,比不过走偏门,特立独行的庄滔。 现在又加了一个薄钰,这个心算狂魔大变态。 他们还活不活了? 第一节课的最后。 薄钰凭借计算和逻辑题拿了80分。 安静凭借基础和综合题拿了60分。 庄滔凭借设计理论创新题拿了20分。 其余18名物理组成员以0分收场。 薄钰第一节课的表现可圈可点,李定棋教授黑脸进入教室,笑脸走出教室。 等他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喝茶,顺便和旁边整理教案的肖笑笙聊天。 “今天比预想中的下课时间早,一起出去吃个饭?” 肖笑笙说,“教授,你忘了,我今天还要去实验室。” 李定棋遗憾道:“好吧,那下次,什么时候过去?” 肖笑笙看了看腕上的表,“还有时间。” 李定棋将身体倚在办公椅上,神态放松道,“今天的测试,你怎么看。” “这才刚开始,很多同学都还没有来得及表现自己擅长的领域。” 正在整理教案的肖笑笙,停下手中的笔。 他认真分析道:“但正是因为刚开始,大家都还在适应阶段,也最能看清楚他们每个人的性格和特点。” 李定棋明知故问,“你觉得谁表现的最好?” “要说表现最好,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薄钰同学。虽然说今天的安静和庄滔同学表现的都很不错,安静同学功底扎实,庄滔同学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如鱼得水,但在薄钰同学面前,都显得稍有欠缺。” 李定棋跟他的看法不一样,“是这样吗,他不就是计算好一点吗?” 肖笑笙摇头,他和李定棋教授处在的位置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李定棋教授是老师,站在为人师表的角度上,可能会觉得三个人各有特点,不分秋色。 但肖笑笙不是这种看法。 “薄钰同学之前没接触过物理竞赛,对于新型的竞赛题型并不了解。 虽然就基础和综合题型来说,安静同学拿的比分较高。一开始您提问这些基础题型的时候,薄钰同学跟大多数同学都一样,没想到题会这么简单,所以才会在愣神之后举手。” “再后来就觉得没必要争,主动跳过了基础题和综合题,选择难度更高的计算题和抽象逻辑题。” 李定棋又道,“可是在设计创新题上,他并没有举手啊。” 肖笑笙说:“这就很简单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物理竞赛题,对设计实验并不太了解,但不代表他不擅长。他有着极其聪明的大脑,有着严谨的逻辑思维推导力和强大的理解能力,这样的人,非常善于学习和思考,甚至在您出第二道创新题时,他甚至想举手尝试着回答,不过是更擅长这类题的庄滔同学举手的更快而已,这才放弃了做答。” 李定棋教授没想到在教室里还发生过这种事。 他不怀疑肖笑笙的话,无中生有的事他是不会说的。 这时,肖笑笙感慨,“即便是五年前的我,若是跟薄钰同学在同一届,都可能会被衬得黯淡无光啊教授。” 李定棋教授没想到说着说着,他的助教肖笑笙还说起丧气话来了,“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优秀。对了,忘了问了,引入的新科技技术对你进行的实验有效果吗。” 肖笑笙说:“还在实验阶段,最迟到下周,详细数据我会发给您的。” 李定棋点头。 另一边,在李定棋教授和助教肖笑笙离开后。 庄滔看着黑板上鲜明的八十分,羡慕不已,“薄哥啊。” 薄钰看过去。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喊他哥。 “薄哥,以后小弟就仰仗你了。” 薄钰问他:“你也要跟我拜把子?” 庄滔当即道:“还有这种好事,我愿意,薄哥,小弟现在排第几啊?” 薄钰推了他一下,“别闹。” 郑晨曦也放学了,他也刚下课,站在101室门口,身形若竹,“薄钰,一起去吃饭吧。” “嗯。”薄钰往门口走去。 郑晨曦问他,“想去食堂吃还是去外面吃?” 他身后臭脸的法毅道,“当然去外面吃了,在食堂吃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薄钰都无所谓,“看你们。” 庄滔拎起自己的书包也跑出来,“薄哥,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郑晨曦道:“不介意,一起吗。” 法毅问他,“你谁啊。” 庄滔心里数了一下,“你好,我是薄哥的第三个小弟,以后也是你们的小弟。” “啊?”郑晨曦一头雾水,还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薄钰被庄滔逗得失去语言能力,“不是,你为什么是我第三个小弟。” 第146章 到底是什么意思! 庄滔煞有介事地在郑晨曦和法毅身上点了点。 “第一个,第二个。” 之后再点到自己身上,“第三个!” 法毅怨气冲天,道:“谁是他小弟了!” 他的偶像是陆近贤。 他怎么可以背叛陆近贤! 庄滔开心的不行,“那更好啊,我就是第二个了!” 郑晨曦改口改得也快,“薄哥,我是大弟吧。” 法毅翻白眼,“你是盼娣。” 盼着当薄钰的小弟,不就是盼娣吗。 薄钰已经麻了。 郑晨曦这人看着正经,之前在国家集训队集训期间,没少跟赵龙喊他薄神,现在又跟跳脱的庄滔改口喊薄哥。 他有理由怀疑郑晨曦完全是喜欢凑热闹的那种人。 “薄神再见。” 从102室出来的数学组成员,在看到薄钰时,胆子大的就往前迈一步打招呼,招呼打完就跑,完全不给薄钰回应的机会。 庄滔说:“好羡慕你啊薄哥,要是有一天我走哪儿都这么受欢迎,我估计会天天拿着笔,遇到粉丝就给他们签名哈哈哈。” 庄滔一边畅想着,一边捂着肚子,“不行,这尿意上来了,我得去上个厕所。” 他们还没有出主教楼,走廊中间就是男洗手间。 郑晨曦和法毅也跟着进去了。 薄钰没去,他在外面等。 他走到了教学楼正门,门口有几阶石阶。 安静就站在教学楼外面,不经意间瞥到身姿挺拔如松的薄钰身上。 他站在那里,只是随意的站着,都有几分慵懒随性的感觉。 恰好,晚风拂来,吹动了他的发梢,额前的碎发在空中飞舞。 只是轻轻一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安静的眼神忽的躲闪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状态,鼓足勇气走到他旁边,“薄钰同学。” 薄钰的声音平滑而富有磁性,“你好啊,安静。” 啊。 安静脸唰的一下。 本就粉红的脸瞬间像个熟透的红苹果,蔓延至耳垂。 “啊,我……那个……我……”一时间忘了,她想来说什么。 安静出来时就已经很晚了。 主教学楼这边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 还好现在人不多,她才没有立刻拔腿就跑。 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啊。 她清楚这是自己身体表达的情绪的方式。 一种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 因为她也没料到。 私下的薄钰说话声音温柔,富有亲和力,非常好听悦耳,跟他冷峻的外形截然相反。 安静向薄钰询问了两个课上的问题。 等郑晨曦庄滔结伴出来时,她跟薄钰道别。 庄滔望着安静离去的背影,“薄哥,原来你跟安静同学认识啊。” 薄钰说:“今天第一次见面。” 庄滔控诉道,“薄哥,安静可是我们物理组唯一的女生唉,还望手下留情啊。” “安静只是在跟我讨论了一下上课的题,你想什么呢?” 庄滔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好险好险,吓死我了。” 郑晨曦道:“你们物理组就只有一个女生吗,我们数学组有近一半都是女生。” “真的假的!早知道以前我就选数学了,你是不知道,我去参加的比赛里都是汉子。”庄滔苦逼着一张脸:“考场上一坐,满汉全席。” 法毅无情嘲笑,“那你们学物理的真是有点惨。” 几个人边走边说。 “对了,薄钰,老师上课给我们最后留了一道数学题,我们来考考你。” 原本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法毅也往前靠了靠。 “不要吧。” 薄钰拒绝。 庄滔兴奋:“是什么题啊。” 法毅呵呵道,“不会是怕了吧。” “就没有我怕的题。” 薄钰说:“但是呢,现在不是下课了吗,为什么下课还要考我。” 薄钰反应过来,“不会是你们都不会吧。” 法毅挺起胸膛,反驳,“我们怎么可能不会。” 郑晨曦无情揭穿,“还别说,的确有点烧脑,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主教学楼离学校门口不算远,很快几个人就来到了外面。 最后选了一家面馆。 点好饭后四人落座。 郑晨曦这时候趴过来问,“薄钰,怎么样。” 庄滔竖起耳朵听的认真。 “有点意思。” 薄钰用手撑着下巴,神色厌厌,道:“但我拒绝作答。” 郑晨曦和庄滔顿时气馁。 郑晨曦道:“不是吧,薄哥,我都喊你薄哥了,给你这个小弟一点面子吧。” 郑晨曦有事薄哥,无事薄钰。 庄滔说:“我也好奇这四个人来自哪个省份呐!” 庄滔说的这四个人是数学留堂作业。 题目为‘有四名不同省份的同学来参加首都大学金秋营。’ 分别来自汴京、蜀川、渝州、粤省。 每名同学都提供了自己所在省份的一条线索。 同学甲说我不来自粤省。 同学乙说我不来自渝州。 同学丙说我不来自蜀川。 同学丁说我不来自汴京。 此外还知道一个条件,每位同学都说了实话。 根据以上信息,推测出甲乙丙丁四位同学的同学都是来自哪一个省份? 条件很明确。 有已知条件可以得出,甲同学不是粤省人,乙同学不是渝州人,丙同学不是蜀川人,丁同学不是汴京人。 这道题的难点就在于后面的分配问题。 郑晨曦和法毅他们两人越理越乱。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法毅认为他是对的。 郑晨曦也认为他是对的。 两人一路上争执不休。 于是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薄钰。 让薄钰来辨辨真假。 庄滔的脑子也在郑晨曦和法毅的纠葛声中,成了一团乱麻。 感觉谁分析的都有点道理。 他此刻真的觉得有点崩溃,为什么有的数学题比物理题还烧脑。 “薄哥,你不是说有点意思吗。” 庄滔现在俨然一副求贤若渴的好学生。 薄钰没去管对面那两个人,和庄滔说:“我是说他们两个人的想法都有意思,但这个题本身没什么意思。” “啊?” 庄滔没明白什么意思。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感谢别看俺是一只羊小姐姐的大神认证!哈哈哈激动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贝贝,这是我第二次收到大神认证,特别值得记录一下,真的让你们破费了(抱抱)(亲亲)(紧张到搓手手)(么么么)(开心)(撒花~)(疯狂尖叫)(笔芯笔芯!) 感谢番茄味的海棠花、1遇安1小姐姐的催更符! 感谢男妈妈怎么你了的灵感胶囊,催更符和点赞! 谢谢许沨的两封情书。 从元旦到今天,从且观风卷云涌小哥哥那里收到了好多好多催更符,咳咳,今天,势必能加更出来。 (顶着锅盖路过) 有钱能使鬼推磨篇one 两人同时假设甲来自汴京。 乙又不来自渝州,在确定甲来自汴京后,乙只能来自蜀川或粤省。 以此类推,丙会来自渝州或者粤省。 丁不来自汴京,丁会来自蜀川、渝州、粤省。 那么后面他们就要再细分一下乙丙丁的来源。 乙来自蜀川,丙丁就来自渝州或粤省。 乙若来自粤省,丙丁就来自蜀川或渝州。 之后再细分。 解锁到最后发现答案有好几种。 这个过程怎么说。 是将每位同学与剩余的可能性一一匹配。 一步步推导下来。 很容易让人发生分歧。 郑晨曦和法毅的他们的推导思路是正确的。 但并不精确。 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题干问题。 忽略一个要点。 在假设和验证过程中,每个省份只能有一个同学的情况。 假设甲来自汴京,乙就不能是汴京人,乙只能是蜀州人或渝州人。 但由于乙说自己不是渝州人,所以乙只能是蜀州人。 彼此类推。 丙不能是蜀州人,也不能是汴京人。 庄滔问:“为啥?” 薄钰好笑道,“因为甲已经是汴京人了。” “对对对。”庄滔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他忘记他们一开始的假设了。 那么丙只能是渝州人。 “最后,在甲已经是汴京人,乙是蜀川人,丙是渝州人的情况下,那丁是……” 庄滔开始抢答:“粤省人!” 薄钰夸他,“聪明。” 大家都是聪明人,几乎一点就透。 郑晨曦笑得温吞:“我就说嘛,原来我们都错了。” 法毅不甘心:“就没有别的情况了?” 薄钰说:“现在这个配置符合所有条件,因此这是唯一可能的解决方案。” 那就是没有别的答案了。 法毅不得不承认。 在解题方面,他们的第一名实至名归。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首都大学金秋营进入到了常规培训模式。 教授李定棋和助教肖笑笙两人,轮番给他们授课。 为了能给学生提供全面而深入的物理知识学习,金秋营物理授课内容通常涵盖力学、热学、电磁学、光学以及近代物理等多个领域。 既有基础理论的学习,也有前沿领域的探索。 在力学部分,课程会涉及经典力学的基本原理和定律,如牛顿三定律、能量守恒与转换等,同时也会探讨刚体力学、振动和波动等高级主题。 热学方面,则会介绍热力学的基本概念,如温度、热量、熵等,以及热力学定律和热机原理。 电磁学是物理学中的重要分支,课程会深入讲解电场、磁场、电磁感应等基本概念,以及麦克斯韦方程组和电磁波等高级内容。 光学部分则包括光的干涉、衍射、偏振等现象,以及光速、光的传播和光的量子性等基础知识。 此外。 随着物理学的发展,近代物理也成为金秋营授课内容的一部分。 这包括量子力学、相对论等现代物理理论的基本概念和原理,帮助物理组的成员了解物理学的最新进展和前沿动态。 提升他们全面的物理素养和科学思维能力。 当然。 短短几天的时间,李定棋教授不可能涉及到所有知识。 主要还是以讲大学物理为主,分析它的重难点,指导相关实验课程。 在物理组成员平静地度过了他们的第一周后,包括薄钰在内的21名物理组成员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次考试。 卷面总分200分。 测试内容包括10%的基础知识,20%的近代物理,70%的大学物理。 助教肖笑笙负责批改卷面,李定棋教授负责统计结果。 看到最终成绩。 李定棋教授一度怀疑自己的视力,“薄钰第一……200?满分?!” 说着他不信邪的把卷子拿到窗户边,照着西沉的太阳仔细检查。 “这小孩可真是个学物理的胚子。” 李定棋这下稀罕坏了。 啧啧称奇,回想当时自己没有拒绝这小孩入组,真是个明智之举。 “又聪明,又好。” “哪哪儿都好。” “当初是谁去招生的,这么有眼光。” “当时我咋就没去呢。” “这小孩愿意学物理好啊,学物理以后有出息,直接进科学院当科学家。” 肖笑笙都快听不下去了。 每回他们教室下课,102室的数学组的成员都会趴到101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单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都能知道薄钰是个学习能力极强且受人追捧爱戴的学生偶像。 也就只有他们的教授,还在自持身份,对薄钰同学始终存在有色眼镜。 这回倒好了,成绩一出来,立马改口,现在是哪哪儿都顺眼。 肖笑笙对待这样别扭的古板教授很是无奈。 “第1名薄钰,200分,是实至名归。 第2名同学是班里的谢式开,188分。” 李定棋想起来了,“谢式开啊,和安静同学一样,都获得过全国物竞比赛金牌,第一天表现平平,没想到考试成绩竟然还不错。” 肖笑笙继续道,“安静同学这次第6名。” 李定棋一直对安静同学抱有极大的期望,没想到考试成绩却没进前三。 肖笑笙却说:“安静同学在进来的时候,综合评价在10~12名。” 李定棋意外:“那她进步很大。” 肖笑笙说:“如果她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到金秋莹结束之前,我认为您可以将她保进来。” 李定棋很认可肖笑笙的说法。 他们物理系的女生少是一方面,物理学习非常好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 就像肖笑笙说的那样,若是安静同学能一直保持出色的成绩且名列前茅,李定棋教授愿意给这样的女生一个机会。 “其次就是庄滔同学,他偏科太明显了,99分垫底。” 李定棋拿过他的卷子笑道,“在物理上能偏的这么邪门,也是天才了。” 李定棋也会心一笑,“这小孩上课不认真听讲,话多的很,也就跟没脾气的薄钰同学坐在一起,不然早被人打了。” 肖笑笙不经意间又cue到了薄钰。 李定棋心里顿时美的冒泡,这会儿见阮香老师进入办公室。 高声道:“阮香老师,卷子批完了,肯定有不少人满分吧,不像我们这个班满分就一个学生,唉,真是一群不争气的学生啊。” 阮香看着笑脸盈盈的李定棋,心里跟见鬼一样。 —题外话— 加更章已奉上,请诸位漂亮的小姐姐小哥哥们查收! 第148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阮香带的数学组的确有不少满分学生。 但李定棋教授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全班就只有一个考了满分,李定棋教授竟然还笑得出来。 是真的开心高兴,还是被学生逼疯了? 怎么看都像是后者。 不会是神经了吧…… 阮香老师不敢说话。 肖笑笙离开前,把自己在实验室做好的数据发给了李定棋教授。 “新科技对实验有显着效果,若是顺利的话,在金秋营结束之前,我就能将论文赶出来。” 一边要在金秋营工作,一边又要去实验室做实验。 李定棋诧异于助教肖笑笙的心急,“这么赶?你能休息的好吗,要不要找个人帮你在实验室那边看着,省得每天都去盯着。” 肖笑笙摇头,“教授您放心,我忙得过来。” 李定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注意身体。” 肖笑笙点头,“我会的。” 周测考完之后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薄钰哪儿也没去,在宿舍里休息。 没一会儿,庄滔来了。 他看到屋里就薄钰一个人。 “薄哥,没打扰你吧。” “没有,怎么了?” “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在宿舍,我凑啊,我看到了什么……《高数》《大学化学》《大学物理》……薄哥啊,休息时间也这么卷,还要不要我活了。” 庄滔在薄钰面前转了一圈。 颇有架势地将他摆在书桌上的书,全扫了一遍。 薄钰合上《大学物理》,问他:“我就随便看看,你怎么不出去玩?” 郑晨曦跟法毅考试结束就溜了出去。 来自汴京的郑晨曦和法毅两人的关系不像想象中的差。 以前法毅不待见郑晨曦,大多是看不上神经粗条的赵龙。 人跟人交朋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郑晨曦和法毅闷了一周,都坐不住,性格跳脱的庄滔反倒没出去玩,这有点神奇。 庄滔拉过旁边的板凳,坐到薄钰身边,“这不是有事儿吗,一会儿我弟弟要来找我玩。” 薄钰问道,“你弟弟?” “对,之前我没说过,我家就是首都的嘛,坐公交来这里半个小时就到了。” 庄滔跟薄钰唠起了家常,“我弟今年中招刚结束,等到今年9月1号就要上高中了。” 薄钰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那我妹也是,她也刚拿到录取通知书不久。” “薄哥,你有妹妹?!” 薄钰嘴角含笑,“嗯。” “哇——薄哥你笑了!你笑了!谈到你妹妹你好幸福的样子唉,要不要这样子啊!!!我也好想要个妹妹啊,臭弟弟可是很可恶的,天天跟我不是打架就是抢游戏机。” 薄钰被庄滔的声音冲散了情绪。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在笑。 再说笑就笑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庄滔叫的这么大声,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亦或者是用什么表情,干脆板起脸,面无表情。 薄钰越是这样一板一眼,庄滔越能看出他内心的羞涩,抖机灵似的过来认错,“咳咳咳,薄哥薄哥,别生气嘛。” “妹妹考上哪个高中了?” “我们那儿的,跟我一个高中。”这件事,在薄钰进入金秋营之前就知道了薄茜茜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被崇阳一高录取。 为此,张玉兰和薄子俊还摆了一桌酒席,请哥嫂一起吃了顿饭。 薄茜茜给薄钰发消息还说了一点薄家吃饭的整体情况。 有了年级第一的薄茜茜,低分飞过一高档案线的薄芸芸就成了陪衬,在饭桌上一直耍性子,被薄涛教育了。 她说看着特解气。 同样初升高的还有薄松清,他们大伯薄海的小儿子。 因为成绩不好,本来只能去职高,但大伯托关系,把人弄进了三高。 还有大伯的大儿子,薄知书,今年高三毕业,被省内唯一一家211录取。 薄茜茜说在饭桌上,以前都是大伯和二伯两人谈事情。 现在变成了大伯二伯围着薄子俊转。 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保送985的薄钰,以及今年考了第一名的薄茜茜。 薄茜茜还提到薄子俊在桌上多喝了很多酒。 又哭又笑的,抱着张玉兰的腿不撒手,还即兴给奶奶李文心表演了劈叉。 最后的饭局以薄子俊骨折被送进医院才结束。 说起来,有点糟心。 光是看着文字的叙述,薄钰就能知道薄子俊的迷之操作有多离谱。 既然现在住院了,估计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庄滔的弟弟叫庄奥博,今年十五岁。 身体结实壮硕,走路虎虎生威,三步并两步走。 未经世事的小孩,有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 薄钰看到了庄奥博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让人喜欢的小孩。 “哥哥好。” 庄奥博被庄滔按着头给薄钰打招呼。 看到有外人在,庄奥博略显拘谨。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声音都弱了下去,忍不住多瞅了薄钰几眼。 庄奥博此刻的眼睛变成了星星眼,“哥哥,你看着好帅啊。”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直勾勾地盯着薄钰看。 若是身后上面有条尾巴,估计已经转成了旋螺桨,能原地升天。 薄钰额前的几缕碎发轻轻拂过他深邃的眼眸,让人无法忽视他眉眼下挺拔流畅的鼻梁。 皮肤不白不黑,呈现一种健康色,色泽光滑细腻,仅仅是肉眼看到,都能感受到肌肤下蕴藏的力量和活力。 尤其是薄钰的手臂,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肌肉线条,让小家伙在看到薄钰的那一刻,直接化成小迷弟。 庄滔见庄奥博如此喜欢薄钰,心中大喜。 “薄哥薄哥,我弟他可喜欢学数学了,正好这段时间他有在学高中课程,你教教他呗!” 庄滔转头和庄奥博说:“快说话,薄哥可是奥数冠军,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庄奥博睁大眼睛,听庄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啥时候喜欢数学了。 他就是因为不喜欢学习才跑到他这儿来的! 第149章 真是个普通的梦想啊 庄滔低声道:“你以为我想吗,咱妈可是给我打电话了,你回去要是做不完,下回就别想来找我了。” 一般情况下,庄奥博可管不了那么多。 但今天…… 他连忙顺着庄滔的话往下说,“对啊,哥哥,我可喜欢学习了,你教我学习呗。” 一想到能和帅气小哥哥多相处一会儿,心里美滋滋啊。 庄滔这一甩手掌柜做的好。 不过他也不白麻烦薄钰,说晚上请他吃大餐。 “拜托了薄哥,等我妈一会儿下班路过,就来把他接走。” 庄奥博看在俊朗帅气的薄钰面子上,老实的搬了个板凳坐在他旁边。 庄滔本以为小孩肯定坐不住。 谁知道到后面真的学进去了。 连在一旁的庄滔都听得津津有味。 “做这道题先从这个公式开始……” “这是一个复杂的公式,里面的abcb代表了不同的含义……” 薄钰的声音平和而有耐心。 用简单的语言将抽象的概念来解释给庄奥博听。 薄钰在草稿纸上迅速画了几个图。 边画边解释,“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把这些变量看作可以移动的点,那么这个方程就是一个规则,来告诉我们这些点是如何移动的。” 庄奥博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一边本来是吃瓜的庄滔,内心卧槽连连。 在庄奥博说话前,庄滔出声:“没想到这公式竟然还能这样理解啊。” 他刚上高中那会儿,要是有这理解力,还愁数学物理不拿满分吗?!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门口有人敲门时,庄滔才惊觉,“妈,你怎么来了?!” 敲门的是个成熟女性。 穿着玫粉色的职业装,扎着低马尾,“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应,我就让你们学校老师带我进来了。” 庄滔掏出手机发现还真有两个未接电话。 “妈,对不起,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自己都没发现。 简沐霖一出现在宿舍门口,庄奥博兴奋大叫的跑过去,“妈妈,晚上我想吃肯德基。” “瞧瞧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没想到你来找你哥竟然真的是在学习,值得鼓励。” 庄奥博挺起胸脯,表示:“那是因为这位哥哥他讲的真的好好啊,一讲我就听懂了。” 庄滔介绍说:“妈,这是我同学,薄钰。” 简沐霖早就注意到了薄钰。 好帅气的男孩啊,她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 尤其是这身通体不俗的气质。 简沐霖在职场上接触过不少高学历高涵养的研究生硕士博士甚至博士后,鲜少能碰上这种拥有独特气场的人。 这种人,真实背景和社会地位都处在居高不下的位置,普通人很难接触的到。 她笃定,眼前这个小孩,若不是自身足够优秀,就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简沐霖摸了摸庄奥博的后脑勺,对庄滔和薄钰说:“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奥博了,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怎么样?” 庄奥博再次为自己争取利益:“妈妈,我要吃肯德基!” “好啊好啊。” 庄滔刚点头就急忙问薄钰,“薄哥,一起去吧。” 简沐霖说道:“走吧,吃个便饭,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回来。” 薄钰道:“谢谢阿姨。” 简沐霖说:“客气,你是滔子的同学,又帮我们奥博补习,请你吃个饭是应该的。” 庄滔在旁边做鬼脸吐舌头。 到了外面,简沐霖带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饮店。 庄奥博要吃肯德基,简沐霖就单独给他点了份外卖。 等菜上桌的期间,简沐霖从自己儿子口中知道了薄钰是今年奥数比赛的金牌。 顿时赞不绝口,“小钰想没想过出本书。” 薄钰很意外从简沐霖嘴里听到这句话,“出书?” “其实我是一个略带一些学术专业性的期刊小编辑,没事就在网上帮别人发发论文或者一些学术报道。” 由于职业素养,简沐霖有着敏锐的商业敏感度,顿时就萌生了一个念头,“刚才我听滔子和奥博也说了,说你讲的高中题通俗易懂。” “奥博这孩子我知道,别看他外表卖乖,其实跟他哥一样都不怎么爱学习,只对自己感兴趣的有兴趣,但你却能让他们两个老老实实听你讲两个多小时的题,这对我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出一本适用于所有高中学生复习的纯干货书籍。” 薄钰听明白了。 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市面上纯干货的高三复习资料有很多。” 而且高中阶段学习的内容,虽然对自己来说很简单,但总体来说又多又复杂,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过来的。 简沐霖却不这么想,“你可是今年imo的金牌啊,还有什么是比你编辑分享出来的干货更有价值的呢。” 最主要的是,薄钰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搞这种事情。 简沐霖明白薄钰的顾虑,“不管怎么样,你先考虑一下,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完成的事,我们可以从你最熟悉的数学入手,试试深浅。” 简沐霖将自己的名片推到薄钰面前。 “不要忙着拒绝,你好好考虑一下。” 庄滔冲着薄钰耸肩,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妈妈是个事业女狂人。 一谈到正经事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薄钰收下了简沐霖的名片,“好,我会慎重考虑。” 回到学校的时候,庄滔问了薄钰的想法。 其实以他的角度来说,薄钰很适合教书育人。 皮实的庄奥博在薄钰面前,都像个三好学生。 “薄钰,我妈说的,你考虑一下,我觉得她的想法还不错,要是你能出书,岂不是更出名了吗。” 庄滔说:“而是,我觉得你很适合当老师。” 薄钰在这个时间腾不出手来,也不确定后面的时间有没有空,所以现在并不能给简沐霖和庄滔一个明确的回复。 庄滔这边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干什么?” 薄钰思考起来,“嗯……小时候还真想过,但是现在……” 庄滔好奇问道,“那你小时候想过长大后干什么,当太空超人?科学家?医生?奥特曼?” 薄钰摇摇头。 庄滔问,“那是什么?” 薄钰想了想说:“是开一家小卖部,大概10平到20平就够了,小卖部里面摆上糖果、饼干、泡面、辣条……诸如此类的零食。” 庄滔眨巴眨巴眼睛。 没想到薄钰的梦想竟然这么朴实无华。 真是个普通的梦想啊。 —题外话— 求求各位看官老爷们点个免费的总爱发电给作者充充能回回血呦~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