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元年》 第一章 我叫郭初三 记忆的片段只是存留,无聊之余用文字记录而已;我称它为“黄粱元年”。 记忆中,在这里人有着辫子的,我的名字叫初三,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收留我长大的老道士告诉我,我是他正月初三在庙门捡到,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就这样收留了我;这个老道士给我起了一个道号“初三”,别人也都叫我初三,我就一直当我的名字是初三了。 自我记事起,我跟着老道士就在庙里过活,这个庙叫“黄梁庙”,庙里供的也不是“三清上仙”,而是一只干尸了的黄鼠狼,就放在一个供盘里,大家都能看的很清楚,当地人称“黄衫大仙”,可灵可灵的那种,香火也是很旺,不光是十里八村的信奉,就连黄梁郡城里的官老爷们也是趋之若鹜。 可就在我八岁那年,这里遭遇严重的旱灾和瘟疫,对于当官而言,这个比较简单,灾民死一点也没关系,搞不好,还能从这里捞一笔肥厚的油水;上面的面子功夫做的还是不错的,听说皇帝还特意去元山(那里最有名的圣山)祈愿了,也拨了赈灾银;只是赈灾物品拨到了各个地方,最好的也能剩点谷壳荞皮啥的,不好的不但不剩,还得让你掏点;当然我们庙里也没能幸免,上面的郡守派人抢了我们的“黄衫大仙”说是要上贡给历京(大历的首都)来求雨灭瘟,不料还没到历京城,皇帝老子挂了。 这下好了,加上瘟疫和旱灾,遍地都是横尸,真是举国哀丧;上面的治理瘟疫和旱灾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那些腐败到极点的官吏他们可不是这样想的;终于爆发的点出现在了,这里最大河流——临河,临河出现百年不遇的枯水期,露出了一块大石头上书一行大字“金石出临河,肩挑天下反”。这一下子朝野动荡、人心惶惶。有人肯定说,这就是老把戏了,没点套路,怎么造反呢。没有办法啊,没点封建迷信,咋往下进行,不过这里的人,还是挺吃这一套的,不然我也就没有下面的片段了。 自从出现了这种情况,各地陆陆续续地有人造反了。唉,瘟疫和旱灾还没有过去,战争又来了,舒舒服服地活了八年,这一下子怕是要交代了;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年,我和老道的庙也被人搬的只剩下窗框和门框了,眼看要过冬了,这风是飕飕地刮,我生怕老道抗不过这个冬天。很不幸的是,又被我言重了,老道死在了正月初三的夜里,也没有点土地埋老道,我只好把老道装进庙里的大土陶,埋在了后山沟的野洞里,学着老道的动作和口诀,乱耍一通,也算是给老道做了一场法事,结束了老道和我十年的生活。 世道彻底乱了,这里的人也是逃的逃,死的死;只剩的不是跑不动的,就是快要死了的;我还好点吧,这些年不算是白混,跟老道士学了一些混口的法子。年还没过完呢,我就得拿着老道仅有的一点遗产:一件破青衫、一柄桃木剑、半扇黄铜锣,开始混饭的生活。 在我开始游方的时候,老天爷也不帮忙,还给我开玩笑,真不是自己的崽,就不知道心疼了,我穿着能拖地的长衫,蓬头垢面,一边走一边讨饭,这里没有咱们那里的便车可以搭乘一下,我真不想体验了,只能说太难了,赶快过去吧,我也尝试着想电影那样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反复试了几次还是眼前的那片荒芜,我想妈妈了,可是肚子咕咕地叫了。 只能是流窜乡野,挨家挨户,夜宿屋檐过着流窜的活;每次敲开一扇门,总会赠送一句“小道黄梁庙初三!”,像极了西游记中唐三藏的那句“贫道从东土大唐而来”。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考验,推开门,多数时候是谩骂和冷眼,但是不推开,我可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要脸皮还是饱肚子? 我选择了饱肚子,就这又游历了三载,不管是坑蒙还是拐骗,我还是熬过了这三年,就在这几年里,就是大历二百二十四年正乾皇帝三年(李庆颜登基三年),傅山郡的韩相童杀了傅山郡首刘文正后,突然改姓了宋,成了前朝皇帝宋明远的后人,开始招兵买马对抗朝廷了。当然狄道郡的福同也自称是前朝皇帝宋明远的后人加入了这场战斗,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短短的三年里,眼看着星星之火成了燎原之势,下面还是好大喜功鼓吹各种战功,蒙蔽了朝廷,当朝廷反应过来时,参加起义军的人数已经高达数百万之多,朝廷像一只蛤蟆硬撑着这张帝国的大桌子,往上压一张树叶,帝国就会轰然倒塌。 寒山关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在游方寒山与汤峪地界的时候,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快要死了反朝廷的人,他希望我借着道士的身份,带一封信给寒山关的郭刚大帅(郭刚,字南亚,寒山关的起义军的领导),并给了我十两金子,为了这十两金子,我硬着头皮答应,毕竟有钱能使磨推鬼。 万万没想到这十两金子和一封信,把我推上了不归路啊!我在去寒山关的路上,被贼人盯上了,在五道峡夜宿的时候,被人挑了包,拿了我的黄金,还把这封信送到了衙门,就当我起夜的时候,官兵来了,我幸好躲在野茅房才躲过了一劫;等待官兵走了,我摸索回去拿上我的破背包。 次日我便成了起义军的细作,朝廷开始追拿我了,不过画的我一点也不像,没有本人好看;感叹一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只想活个口而已,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手里硬邦邦的窝头不香了,我还得躲着人避着兵,往寒山关方向逃,或许能混口饭吃。 寒山关的郭刚此时应该在他的元帅府里,为应对朝廷的攻打,思索着破敌之法;就在这时我被郭大帅的探子在后山抓了个正着,按照原来的套路,我可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这帮探子可能觉得我是朝廷的细作,能从我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信息,我就被带回了郭大帅的军营;看着他们马鞭蘸凉水,我知道一顿毒打少不了了,突然只觉得裆下一热,丢死人了,竟然尿了,我原本想做个坚强的人,可是身子骨他不听使唤,一旁的兵士盯着冒着热气的裤裆,就是一顿破天荒的嘲笑。哎呀,不光湿了,还冒汽,这该死的初春乍寒的天气,不仅红了脸,还冻了裆,还不停地在嘴里解释道:“我是投军,不是朝廷的细作,让各位军爷明察。” 领头的看我怂怂,打算放了我,不料碰到了郭刚巡营,掀开帘子就说:“别看这种人怂怂的,是干细作的好手。” 一旁的兵士应了一声大帅,郭刚走到我面前问到:“你是来投军的?” 当然郭刚这样问,是有他的道理的,毕竟朝廷已经要来攻打他,这个时候来投军,不是傻,就是脑子有毛病,当然不排除刺探军情的。 我急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郭刚说了一下,还把官方抓我的告示给郭大帅看了一下,当然留了一个心眼,没提那十两金子的事情,毕竟不能给郭大帅一个贪财的印象,郭大帅看着我频频点头,夸我讲义气,虽然胆子小了点,胆子也可以练的,就把我留下了。郭大帅问了我名字,我说我叫初三,问我姓,我说没有,郭大帅沉思半天说,既然没有姓,让我跟他姓郭,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好千恩万谢地接受了这赐予的姓,这一刻起,我叫郭初三了。 第二章 耍个小心思 我成了郭刚亲兵团的一员,我原本只想靠着在咱们那里学来的认知,在这里做个圆滑的人,搭着郭刚这条大船,安稳地过完这里的一生,如果混的好,在这里可能能混个媳妇,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亲兵做事都是在前厅,至于后堂,我们可都没人去过,毕竟郭大帅的内眷都在哪里。 这两年靠着略懂人情世故,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在亲兵团,混了成一个九队队长,每次打仗可能心里都在颤抖,但是我声音大,队里的士气很旺盛,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每次冲锋跑的总是最前头,一顿胡乱砍杀,经过两轮的来回冲杀,也算是有点军功。 可能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帮了我一把,在清峪沟战役的时候,郭大帅被朝廷的兵从马上打了下来,可能大家都在混战,没人顾得上管大帅了,只顾着埋头苦战,眼看一支长枪要刺进郭大帅的胸膛,不知道哪里的鬼使神差,突然给了我一股神秘的力量,一刀砍向了那个士兵的后颈,顿时人头落地,我急忙背起郭刚,拼劲全力,杀出了战场,当时没有任何的害怕,过后,心里一顿后怕,这是我杀的第一人;虽然这次战役,起义军失败了,但是我战场救主,却让我在军队中荣升为司尉都了,也成了郭刚的义子。 司尉都,这个官职更像咱们那里的后勤总管,主要管军草钱粮,当然还得兼职一些文件管理的工作,远离了战场的厮杀,我一直认为我会是一个优秀的后勤部部长,没承想老天爷又开了一个玩笑。毕竟干起了后勤的活,肯定不能跟干队长的时候那样了,处处讲什么人情世故了。 终于闲暇之余,跟文书聊起来,才发现时下情况跟秦末或者元末很像,跟他聊起那几段历史,他竟然不知这几段历史,也不知“繁体字”为何物,只知现在的朝廷是大历,而郭刚也不是什么农民,而是寒山关的大世族,这就让我有点懵了。原本想着找个明白人问问这是那个朝代,好按照咱们历史课本上的找几个大腿抱抱呢。这下算是完犊子,空有一身才华无处施展,要是一个盛世,凭借脑海中的唐诗三百首混个饭吃,现在倒好,一个乱世,搞不好真就完犊子了。 不久,矛盾爆发了,一天郭刚之子——郭子阳,在寒山城里逛街,突然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绑票,这些人似乎对索取酬金之类也没有什么兴趣,把郭子阳死打一顿,然后关了禁闭。郭刚得到消息,大吃一惊,立刻让我带着人赶去陈书熙家里去要人,陈书熙开始还装傻,表情惊讶,要去找郭刚大帅,并且说了一些与绑架者不共戴天之类的话,充分表现出了一个业余演员的演技。 郭刚看着眼前陈书熙拙劣的表演,他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证,只好让陈书熙回去了。我看着郭刚的脸被气火冒三丈,只好上前主动请缨,去找出证据,从陈书熙哪里把公子给带回来,郭刚说,陈书熙是跟他一起创业时的元老,让我没有实证千万不要动粗,否则陈书熙要是翻脸,对大家都不好。 看来郭刚和陈书熙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的和谐,原来在创业时说好的共享天下,郭刚在站稳脚跟后,处处提防陈书熙,为让自己的儿子郭子阳顺利上位,不惜设计让陈书熙的儿子在战场上送了性命,这就让双方结下了梁子,终于趁着寒山城里的暴乱,陈书熙对郭子阳下了杀手,出事的第一时间,郭刚就想到了陈书熙,可是参与的暴徒都被陈书熙的人打死了,并未留下活口。 在我一愁未展的时候,转机出现了,我的小老弟——邓平河,邓平河是我们黄梁郡的小伙,我是从朝廷的俘虏里救出的,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一声“初三哥”,让我有了一点感动,他是我和我在黄梁庙玩大的小伙伴,他是黄梁郡起义军宋四海的部下,这个宋四海是真正的前朝皇帝宋明远的后人,而且是有据可考的;邓平河告诉我在寒山关不远处的鹞鹰谷发现了上次在寒山城暴动人员的尸首,这个事只有邓平河他们小队的人知道,我让邓平河保密,带着把尸首带回来,并让人放出风去,人还活着,正在我的营帐中抢救。 不出我所料,陈书熙得到这个消息,带兵来我营帐抢人了,因为他很清楚当时确实有人逃脱了,只要他现在灭了口,郭刚就得不到实证,就算郭刚再厉害,也得考虑一下他手里的军队,就在陈书熙来我营帐抢人的同时,也派亲兵转移了郭子阳,没想到我已经让邓平河带着小队趁转移时解救了郭子阳,就在我带人在营帐与陈书熙对持的时候,我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给邓平河他们更多的时间,我只能以陈书熙那些贪污公款、胡乱报销的烂账,跟陈书熙扯皮,陈书熙不想跟我纠缠了,终于要翻脸抢人的时候,邓平河带着小队从后面杀过来了,陈书熙终于顾不得这些了,陈书熙的亲兵队伍冲进了营帐,我们处于劣势,一句“陈大帅,人是死的。”从营帐传出来,陈书熙彻底急眼,对着我大喊:“郭初三,你他娘的算计老子,老子打仗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玩泥巴。” 说着就杀了过来,我一看这阵仗,心想:“郭刚这老王八,咋还不来救我呢,老子给你把儿子救回来了,你他娘的不救老子了,真不仗义,老子今天交代在这里了。” 终于郭刚带人杀过来了,两队人马打杀在一起了,我的困境得到了解脱,慢慢的处于上风,终于陈书熙不敌郭刚,终于被包围。郭刚对着陈书熙说:“汉书(陈书熙,字汉书),你怎么这么糊涂?。” “南亚,我糊涂?我儿怎么没的?曾经的承诺,你是怎么做得?你害的我绝子绝孙。” “汉书,你放下手里的刀,我给你一条出路。” “南亚,我不是输给你,我输给了命运,要是初三这小王八蛋,跟了我,今天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陈书熙,说完,哈哈哈大笑,突然拿起刀,抹了脖子。 原本想着从陈书熙手里,救回郭子阳,立一下大功;陈书熙的这一番慷慨陈词,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郭刚也越来越讨厌我了,原因很简单,我比他郭刚强,跟他儿子郭子阳更是强,对于郭刚这样一个性情暴躁、不能容人的统帅来说,他是不能容忍一个可能取代他地位的人在身边的。再说有我存在,郭子阳就显的那么地无能。我开始担忧我的命运了,看来不可能在郭刚待的长远。 第三章 自己单干 事情跟我想的一样,郭刚开始疏远我了,也让我司尉都转岗到千总兵,对外说是看到了我的军事才能,留在司尉都是人才的浪费;大家看到我荣升千总兵,纷纷向我道贺,在大家看来千总兵确实比司尉都有前途的多,毕竟军功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不这么认为司尉都是寒山关大营的核心位置,毕竟cfo是嫡系,由此一役,我从嫡系成了外围。 千总兵就千总兵吧,我的心态也发生变化了,我想抱着大腿当个宠物狗,可是郭刚连这样的机会都给我剥脱了,我突然明白了相声达人说的一句话“我想好好地给你们当条狗,你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那么我只能努力成为一条龙。” 就在攻打奉安郡的时候,我终于看出来郭刚的杀意,当时的奉安郡有朝廷重兵看守,当时大历朝廷的名将——李云达,镇守奉安郡,我想郭刚让我带着军队去攻打奉安郡就是不想再看到活着的郭初三,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在我带着邓平河等千余人在奉安城鏖战三个月时,大历朝廷突然在朝会上发出八道金令,召回了——李云达,就在大历朝廷派宰相吴忠天小舅子——李元贺换防的时候,我带着邓平河等人在红山岭设伏,打了李元贺一个措手不急,活捉了李元贺,让人换上大历军队的服装,打算带人混进奉安城,起初是我带队,后来邓平河认为如果李元贺在城门突然放了冷箭,就功亏一篑了,最后邓平河带着一队人马,去奉安城,我带着大队人马埋伏在奉安城外,一旦打开城门就让我们冲进去。 邓和平带着邓平河带着李元贺和一队人马到了奉安城门,就在奉安城门打开的时候,李元贺这老小子突然大喊一声“快关城门,是叛军!”,邓平河一刀解决了李元贺,拼死杀入城门,随后我带领一众人马涌入城门,城门破了,里面一片厮杀之声,邓平河也受了重伤,好在捡回了一条命,我趁着朝廷军回援前带着邓平河等人撤出,我们枪转风头,连续攻击怀安、安平、雨山、魏县四个朝廷驻军地,四战四胜,锐不可当!邓平河也是一战封神,成了我的副千总兵,军中威望也是颇高。 在召集并改编了壮丁后,我带着大军来到离东乡,就是黄梁郡的东边,这算是我在这里的家乡,在这里我遇到了三十五个来我帐下里找工作的人,这里有张家和、李斯原、王启忠、潘文渊等,这都是一帮拿刀的汉子,我从出来时的一千四百人,到了现在五千七百人的规模。 当我凯旋回到寒山关的时候,郭刚是又惊又喜,郭刚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凭着一千多人破了奉安城,从朝廷名将李云达的手里活了下来,的是,我给他带回了五千多的兵士。他并没有让我带兵入关,而是在关外驻扎,派郭子阳和他的亲兵给我分化配置了,仅留下原来规模的一半,也就是七百二十人,装模作样地给我一顿封赏,封我做了副司军,留用帐前听用,算是升了两级半,以作褒奖。实在剥脱了我的军事权利,只留七百二十人做亲兵。 自从奉安战役后,郭刚找机会跟我聊天,甚至让我入了他的内宅,这是对于旁人来说算是得到了郭刚莫大的荣耀,这次郭刚也算是挑明了,说着对我的恩赐、赏识,字里行间要我学会感恩,直到郭子阳说出:“就连你的姓,也是我们郭家赏给你的。”我心里当然是恨的牙痒痒,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我突然想起了三国时期曹操煮酒论英雄中刘备洒泪恩典离曹营的故事,我当场就给郭刚跪下了,对着郭刚就是一顿表忠心,谢谢郭刚的赐姓之恩,永远都是郭家的马前卒,一顿感激涕零,我侧眼看到了郭子阳傲慢的神情。 趁此机会,我跟郭刚提议让我去外地发展,以后方便随时策应,郭刚犹豫了,我看的出来他是怕我要兵权,跟分庭抗衡,我急忙说道:“父帅,孩儿只要三十六人,在外建立一个小分队,随时策应咱们寒山关大军。” 郭刚一听我要的人数,心里是一惊;一旁的郭子阳看到我这么懂事辞职,他非常高兴,这个讨厌的人终于可以走得远远的了。就在一旁吹风点火,郭刚看我带着点人,对他造不成威胁,也顺道买了一个顺水人情,说是让我一定带上邓平河,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其实他是怕郭子阳控制不住邓平河,我自然就顺手接过来,我和郭子阳从我的亲兵团了挑了我黄梁郡的三十六个老乡,当然包括邓平河,送我们离开寒山关,郭子阳站在城墙上,挥了挥手,尽是他无限的风光。 我突然有点失落,想起了唐朝黄巢的那首《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表达自己的失意,虽然没有得到郭家的重用,还好有这三十六个兄弟陪着我,我得带着这些兄弟们混口饭吃。 我们离开寒山郡地界,进入了黄梁郡地界,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听说我们离开奉安城后,朝廷派了大军来镇压我们,没想到是黄梁郡起义军宋四海倒了霉,被朝廷大军打散了,要不是傅山郡的宋相童(原名韩相童)出手相救,已经饮恨西北了。 我们来到黄梁郡,对我们来说是回了老家,对于我们而言,拉壮丁已经是轻车熟路,我们这三十七个,除了我这个孤儿,其他人还有亲戚,一传十,十传百,什么叔叔、舅舅、子侄、外甥都来了,很快,我的部队就有了近千人。还好在黄梁郡附近的镇南铺有一支三千人的部队,现在孤立无援,需要找个新老板,这不,我刚好可以做他们的老板,毕竟这个时代最费的是人,我也想拥有飞机大炮,快速取胜,可是这里除了花椒大料,就只剩刀枪剑斧这些冷兵器了,要想取胜,只能靠人堆了。 第四章 新团队首战 这是我们出来后的第一仗,我得亲自带队,我带人来到镇南铺一看,这里的守将我熟啊,我上次攻打奉安的时候,路过祁家口的时候找他借过道,没想到朝廷这一仗把这小子打的,跑这里来躲清闲了。 这里的守将叫赵永和,字书和,也是宋四海的部下,没想到宋四海在逃往傅山的时候,丢弃了这支军队。我们两人见面后,照例自然要叙叙交情,我一句书和兄,他一句郭将军,我们二人一顿寒暄后,越说感情越好,就一起吃饭。 我把我从寒山关出来后,自主创业的经历说了一下,希望书和能加入我的,我们大家共同创业,我还承诺让他成为我的二股东,酒桌上我们二人很是尽兴,拉着和我一来的邓平河我们都成了喝血酒的好兄弟,叙来叙去,我还大书和两月,自然我成了大哥,他成了二弟,邓平河都成了三弟,只是没有桃园,不然就是桃园三结义了,我趁醉和邓平河一路而归,还和我那些兄弟们吹嘘我不废吹灰之力,收复了一大群小弟。 我千不该万不该,相信酒桌上的话,正是应了那句“酒桌上的话只能信一半,有时一半都不到。”毕竟没签合同,不算数的可能性太他妈大了。 次日我派潘文渊和邓平河带一队人去收编这群小兄弟,没想到的是赵永和这小老弟翻脸就不认账,可能是邓平河把昨晚我们仨喝酒拜把子的抖露出来,赵永和这小子可能当着其他部下的面子受不了了,就和邓平河呛呛了几句,还把人给我扣下来,这事传回来后,我这脸皮有点挂不住了,我让张家和、李斯原二人带上厚礼,去镇南铺,当面道歉把人带回来,并且给赵永和带话说,昨天是我郭初三的不对,今天给兄弟赔礼,还请赵永和将军来我营中一叙,这次宴请后,我郭初三将带着部下离开镇南铺,不在叨扰赵永和将军。 赵永和见张家和、李斯原二人带着厚礼,并且听说我打算带着部队离开镇南铺,看着我满满的诚意,给副将交待一番后,带着十几人的亲兵团,来我大队赴约。 见到来人,我还是寒暄一番,昨夜是我郭某人唐突,岂敢攀赵将军的高枝,今日就当谢罪。赵永和自然看不起我这种高草根出生了,他毕竟是前朝大将赵东岳的后代,看到我态度,也是放下了戒心,说我什么大富大贵之象,他日必成高位,再说我和他赵永和都是为了复兴前朝,我也就迎合着他贵族的身份,三杯酒下肚,大家就都放下了接下,我赶快让人招待好亲兵团,自然他们是不能喝酒的,只好在他们的饭菜里下来慢性的迷药,等到大家酒足饭饱后,赵永和打算带着亲兵团离开,没想到大家一个个地腿软,赵永和刚下令冲出现,大家一个个地倒下去了,最后只剩赵永和了,赵永和大骂我不讲仁义,我说对他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没有仁义可言,原本我想留赵永和一条性命的,只是赵永和说了一句:“只要我不死,你郭初三迟早是我毡板上的肉。” 我不想杀人,但是你要杀我,那么我就杀你,就这样赵永和在乱刀下砍死了,我不能让他这么死能,我让人把我也砍伤了,我带人把他的尸体和亲兵团的尸体,扔在黑河湾,让人把自己砍伤,然后派人去镇南军营送信,说赵将军在途经黑河湾时遇到奉安的朝廷军,伤亡惨重,这样他们赶到时,我带人从黑河湾跟奉安出来的探子军打了起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原本打算合营四千多人,可以攻打奉安城的朝廷军了,这下子老天也都帮我,刚刚杀了朝廷军的探子军,打着为赵永和将军报仇的幌子,那三千人可是嗷嗷血战的汉子。起初赵永和的副将是不信的,闻了一下赵永和的满身酒气,再看看我的伤和战死的我的部下,加上我深情并茂的演讲,大家还是信服了,就这样我接管了镇南铺的这三千人。 自从上次奉安城破城后,朝廷又派了杨玉东坐镇奉安城,还驻扎了两万精兵;奉安城现在铜墙铁壁,正当我没有办法的时候,赵永和的一个副将——庞源,来找我了,他说,今天你们碰到的只是一股探子而已,也不至于赵将军身首异处;说道这里我身边的兄弟突然警觉起来了;庞源继续说,他们兄弟都清楚,只是不想挑明罢了,赵永和这个平时仗着自己是宋四海的嫡系对兄弟非打即骂,今日大家看到郭将军,愿意跟着郭将军给大家谋个前程。说完,赵永和的六个副将齐齐出现在我的帐内,我身边的兄弟都紧张的不行了,都紧握手中的刀,打算跟他们杀一场,大家都在等我的话。 我自然抬头说道:“你们怎么看出来,跟我能谋个前程?” 庞源回道:“起义军都是被朝廷军,追着打;上次郭将军攻打奉安城的时候,我们就打算投靠的,一个敢直面腐败朝廷的人,肯定是大有前程,望将军成全。” “望将军成全!!!”其余几人也附和道。 “好。我郭初三,从流道出身,今日幸得兄弟们抬举,我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今日破城,我必先于兄弟们杀入,今日不破,我必先于兄弟们身亡。从今以后,与兄弟们生死与共,富贵共享。” “生死与共,富贵共享”大家都连连附和三声。 原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宋四海做了一件最有意义的事,那就是让庞源的哥哥庞岩顺利在杨玉东麾下成了一个副司军,上次宋四海能及时在宋相童的帮忙下逃脱,有一般是庞岩的功劳,一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地下党,原来这个时代已经存在了,而且庞源和庞岩是单线联系的,庞源是个搞情报的好手,我突然觉得这是老天爷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原本计划今夜攻城,计划只能搁浅了,让庞源跟庞岩联系一下,约定好次日亥时从东门攻入,第二天可能探子的事情已经曝光了,很明显加强了守备力量。等到酉时初,庞源终于回来了,说是已经和那边约定好了,亥时三刻,庞岩正好带领军队换防,不过得换防到西北门,城内交通混乱,一旦从西北门进入,就没有回头路了,而且大帅府离西北门比较远,咱们只有两柱香的功夫赶到必须从西北门到东门的大军行辕,这样才能控制住城里的守军,不然让杨玉东反应过来,咱们就没有退路了。 是啊,这就是孤注一掷的买卖,是生是死就此一战,我这次开了一个战备会,队长以上的都参加了,我把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大家还是士气很高,尤其是两个我的千总:邓平河,字青玄和潘文渊,字叔达;这让有了殊死一搏的勇气。 第五章 算是立住脚了吧 是夜,亥时三刻,果然在内应的策应下,我们顺利地从西北杀入,我带着张家和、王启忠一队人马,直奔大帅府,邓平河、潘文渊带人带着一队人杀入东门的大军行辕,而李斯原则带人在各大门放火,制造混乱,一时间奉安城火光四射,杀气冲天;我带着张家和、王启忠跟迎面而来的杨玉东碰了个正面,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再说张家和看着文弱,实则一员虎将,一声呐喊,拿着长枪,带着人马直接冲了过去,别说这个杨玉东还是正有两下子,在乱军中和张家和拼杀了几个回合,算是不相上下,这时王启忠也杀了进去,王启忠貌似张飞,一双长枪使的那叫一个顺手,这时杨玉东已经处于劣势,我骑着马就是一顿冲杀,我拿着玄铁剑跟杨玉东的长戟撞了一个面,那劲撞的我手里发麻,我的确不是杨玉东的对手,如果上次碰到杨玉东我可能就没有这场战役,由于我们三个的混战,杨玉东很明显的吃力了,颇有一点三英战吕布的感觉,虽然我比他们弱很多,可是的气概完全碾压他们,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股气概。就在杨玉东快败了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了一个人来,也没有看太清人长什么样,在重重包围中救出了杨玉东,然后两人从南门一路狂奔而去,而我们还在和士兵们周旋,我一句“你们的大帅已经弃你们而去了,放下武器绕你们不死。” 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而追着杨玉东他们去的张家和已经折返回来,说是二人扬长而去,肯定去西山大营求援了,而我们到达大帅府时,杨玉东的家眷已经撤离,很明显有人在我们跟杨玉东交手时,已经把他们安排好了,难道我们这边也有杨玉东的人,我很快就否定,那么只剩庞岩,既然他肯帮进来,为何又要帮杨玉东脱逃。 而邓平河、潘文渊也是很顺利就控制了东门的大军行辕,而朝廷的军队见杨玉东弃城而去,就都放弃了抵抗,这两万人就成了我的部队,按照以往的惯例,我得说一些类似同生共死,有福共享之类的话来赢取他们的信任,我这次没有,我想起毛爷爷说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我对这些投降的士兵进行了谴责,让他们反思为什么这么大的一支部队,如此没有战斗力,轻易的投降了,然后我说出了结论:“年年的瘟疫和灾荒,导致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们还在帮助这些贪官污泥,助纣为虐,你们就没有点良知吗?我今天来改造你们,唤醒你们仅存的良知。” 说完我让各个小队长,变成大队长,让原来的队员变成小队长,让他们始终牢记:没有纪律和训练,要想成就事业,只有加强训练,建立严格纪律。争取早日将他们训练成一支强大而富有战斗力的军队,除了训练,当然思想教育也是少不了的,我要让他们痛恨腐败的朝廷,跟着我建立一个新的朝廷,只有解决了这个腐败的朝廷,才能建立一个新的、平等的时代,这只是我的构想,毕竟在这个时代,我不可能一下就跟他们提马克思的思想啊,只能一点点去让他们有新的改变。只就要保证我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并且掌握一定的权利,当前这个阶段还得打着复兴前朝的幌子,慢慢集中力量了,这里还是天道神受的真理。 我加强了军队的训练,一时间忘了关于谁帮助杨玉东逃走的这件事,我们在奉安驻扎了下来,继续招兵买马,慢慢地控制怀安、安平、雨山、魏县四地,半个奉安郡在我手里,我们在奉安半活动了近一年,队伍也扩大到了五万人,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奉安郡与黄梁郡交接,黄梁郡左右是郭刚的寒山郡和宋相童的傅山郡,而福同的狄道郡与宋相童的傅山郡南北接壤,现在除了奉安城和我郭初三控制的怀安、安平、雨山、魏县四地与傅山郡、黄梁郡、寒山郡接壤,这里最安全就是黄梁郡被傅山郡、奉安郡、寒山郡三郡包围,处于完全地带,奉安城现在像一个拳头一样伸进了朝廷控制的郡府,这导致奉安郡三面受敌,除此之外,现在的黄梁郡也成了郭刚和宋相童的必争之地,宋相童现在手上有宋四海这个“天子”,所以郭刚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黄梁郡,但是他也不愿意让宋相童直接接手黄梁郡,这就导致一郡两管的局面,而宋四海自从兵败朝廷后,直接成了宋相童手里的棋子,宋相童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味道。 这时我郭初三的机会来了,上次杨玉东去西山大营搬救兵,没搬来救兵,还让自己下了大狱,毕竟杨玉东是武术氏族的魁首出身,尽然败给了我这样一个郭刚都遗弃流寇是说不过去的,这是大历宰相吴忠天给皇帝李庆颜的说辞。 再来说李庆颜本来就是一个纨绔的王爷也是四皇子,在他老子去世的时候,他是最没希望继承皇位的,原本太子李庆弘顺位继承的,没想到皇帝的葬礼还没办完,太子李庆弘就在东宫寻欢时一高兴过去了,这一下子老子儿子的葬礼一起办了,接着就是四王争储,其实这里最有才能的属于三皇子李庆萍,李庆萍可以说是皇子最有仁心的,最皇子有才能的,不管是对平民还是家奴都是疼爱有加,只是他出生不好,母亲是宫女,因先皇酒后宠幸后有了他,他母亲才封为娴嫔,皇后育有太子和五皇子李庆濂,吴贵妃也就是吴忠天的妹妹育有二皇子李庆贤,而四皇子李庆颜的母亲是静妃;为什么李庆颜能从这些皇子中脱颖而出呢? 太子随着先皇薨逝,一下子算是两皇驾崩了。各宫主子开始各显神通了,五皇子是皇后的嫡出,二皇子的舅舅又是当朝的宰相吴忠天,三皇子深得大将军秦瀚宇和翰书院众文官的喜爱,在先帝在位时,就有人进言废长立幼,先皇也曾下过决心,但是没能实施。而四皇子没有任何背景,显得平庸至极,好在静妃颇有手段,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就在各方势力为宝座剑拔弩张时,静妃用三封书信,解决了大将军秦瀚宇、当朝宰相吴忠天、翰书院首席张文冠。 给大将军秦瀚宇的书信大致内容是:秦瀚宇支持的三皇子出身限制,如若上位,得不到宗族的任何,将来必然引起血雨腥风,使大历在风雨飘零的环境中陷入万劫不复,二皇子是宰相吴忠天的亲外甥,如若上位,肯定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存在,将军也是名节不保,五皇子就不必多说了,一是年纪尚幼,必然会回到后宫垂帘听政的时代,皇后的厉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一旦临政,哪有你们这些老臣的立足点,二是你们曾上书废长立幼,这已经在皇后心里埋下了刺,他日凭着皇后有仇必报的性格,你们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大历在危难时刻需要将军的扶持,不然如何报得先皇的知遇之恩,而四皇子出身贵族,性情笃厚,他日登临大位必拜大将军为圣武大将军统辖七省十六郡军权,以扶大历于倾危。老将军一身刚正,最在乎名声,这一点刚好说中了他的心坎。 给朝宰相吴忠天的书信内容大致是:并没有太多局势的分析,而是将二人多年前的爱恨情仇叙述了一番,当时要不是屈于皇权的威慑,如今正是与宰相双宿双飞的浪漫,如今宫墙高耸,只有青盏相伴,四皇子一直以来对宰相以仲父相待,今日将于危机中倾覆,若他宫登临,我们母子将无苟活之日,若二皇子登临大位,还请德清(吴忠天,字德清)留庆颜性命,妾不足惜。吴忠天的痛楚正是着难偿的情债。 给翰书院首席张文冠的书信内容是:跟给大将军的内容相像分析局势,只是在后面说道,翰书院乃治国之文器,无文天下难立,还望首席能力挽狂澜,救社稷,救大历。说中了文人骨子里的倔强。 这三封信原本是难以融合的三股势力,以绝对优势在皇权中胜出,确实这是最平和的方式,也没有发生惨变,保住了皇室和各氏族的颜面,就这样,李庆颜成了一个几方势力的傀儡皇帝。静妃把儿子扶上位了,却没能争取到实质的权利,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接着上面说,杨玉东自从兵败奉安后,朝廷在宰相吴忠天的摆弄下,把杨玉东下了大狱,有人说军权不是在秦瀚宇手里么?唉,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的确,李庆颜登基后,改帝号为正乾,也拜秦瀚宇为圣武大将军,就在军权这一块遭到各氏族势力的阻碍,没能进行下去,就连朝廷军也是圣武大将军直辖,宰相吴忠天督辖,形成了一个单位两个主管领导的局面。这让老将军甚是苦恼,干脆称病不朝了。 原本各地的起义军就扰的朝廷不的甘宁,这下子又冒出来一个这么能打的郭初三团队,朝廷干脆改剿为抚了,册封我郭初三为南安将军,辖奉安、狄道、傅山、黄梁、寒山五郡,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哪是什么封赏,这是要我跟起义军干起来啊,不过这招让在傅山的宋四海、宋相童坐不住了,马上给了我一个征封大元帅的番号,并且让我接手黄梁郡的军政事务,这下好了,两边的矛头都指向我和郭刚,他们仿佛再说:“郭刚,你看看,你培养出来的啥玩意,现在反过头来揍你来了么?” 第六章 老天还是疼我郭初三的 作为一个电视剧迷,多少懂点套路,那就按照剧情再演一遍吧。我趁着郭刚大寿给郭刚书信一份。上书内容:父帅,孩儿离开寒山已一年半之久,军务繁忙,上次寿辰未能当面拜贺,以示不安,今奉安处危亡之秋,实乃难以脱身,谨遵父帅教诲以军政为重,孩儿历经劫难,占的奉安半郡之地,今朝廷军和义军宋之辈均以黄梁之地,挑拨你我父子关系,孩儿深知其中利害,特向父帅禀明,以明孩儿的拳拳之心,时刻谨记自己是父帅的义子,郭家军的一员,不敢僭越,只有双方赏赐,孩儿均以扣押,来人也予以扣押,至于如何处置,万望父帅明示;附礼单。 还好郭刚也是懂得大局的人,他知道我就是把黄梁郡让给他,可也可能不太能顺利的接手,毕竟还有宋相童他们盯着呢,只好给了我一个郭家大旗,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让我始终记着我这个“郭”还是他给的,以前奉安并没有树大旗的习惯,既然拿回来了,那就竖起来吧,这样算是直接跟朝廷宣战了;我也顺利的接管了黄梁郡,黄梁郡也成了我发展的根据地,黄梁郡是我在这里的老家,我也打算“打土豪、分田地”,刚刚实行了几次,就触动了黄梁郡几个大氏族的利益,尤其是他们那些私奴,明明这是有利于他们的,他们却闹的比谁都凶,就连手下的兄弟们也不理解,我真想让他们明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他们都跟着我,他们都知道,我出生小道观,也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的种,他们服气的是我的秉性和气概,至于我能走到那一步,他们可能觉得我跟郭刚大帅,也算是郭刚大帅的义子,等天下清平了,就可以封侯拜相了,也算他们跟着我也就是功成名就了。我只好向封建的家族势力又一次妥协了,只好等以后有机会给天下人来一出“神权天授”了。 自从奉安城挂起郭家大旗后,朝廷的征讨声就不断,也有过几次小的战役,凭着邓平河、潘文渊、张家和、王启忠、李斯原等这些名将的战力,朝廷一点便宜也是没占着,每次战利品还是颇丰的,慢慢的听说朝廷内争不止,也就无暇顾及我们这些起义军了,刚好给我以喘息之机,真好有机会张罗人才,以固根本。 庞源说,黄梁郡有一个大才,此人经常穿着青衫装,相貌温文尔雅,通晓阴阳之术,善排兵布阵,明天文懂地理,是大历开国大将张智醇的嫡曾孙,后因张家功高震主,在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扯入巫蛊冤案,张家下了大狱,几乎满门抄斩,在副将张平等人的拼死保护下,将此人送出历京,逃亡到漠北大月国避难,直到张家冤案风声,才潜回大历,在边陲黄梁苟安了,这个人名叫张玉良,字孝祝。 此人深居简出,好种竹菊,庞源带着我来到寿阳山,半山有茅屋,环境颇有半山风景半丈峡的险峻的味道,如果在羊肠小道上驻扎一人,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真是一方宝地,行至茅屋前,看他种的地,简直就是陶渊明的“草盛豆苗稀”,又是一个不会种地的。既然来了,那就拜访一下吧,没想到的是他的书童确实一把好手,我们怎么劝,他就是不去通报,庞源出手试了几招,却没能近的身子,一看就是高手在民间。 张玉良这种人一看就是心气太高,没点能耐不一定见得到,我要不学跟三国里的刘玄德一样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吧。正打算返回,我看到草盛豆苗稀洗的田地,突然想了起唐代曹邺《官仓鼠》,我便在门口大声的读了起来: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 朗诵完后,正打算要走,院内突然传出:“请郭将军堂内一叙。”这时我回过身子往院内走时,只见书童并未有气色之变化,看来孝祝此人却非凡人。堂内孝祝轻抚琴,我和庞源一旁坐卧,我随口说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今四方战乎,何时定乎。”也算是考验一下,孝祝此人的才能。 张玉良看了一眼旁边的庞源,庞源便识趣地起身离开了,张玉良从容答道:“郭将军,门口吟诵之词,深谙天下黎民之苦,然大势不可动也,这就是郭将军实施‘天下田地天下耕’策略,没有实施下去的根本原因,郭将军志向高远,非鲲鹏可以比拟,若天下无崇,天下岂可安乎?天下有九龙之脉,今仅剩黄梁一支,郭将军有王者气,缺少王者运,玉良愿为郭将军补齐这一气运,将军信乎?” 张玉良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描述“君权天授”的理念,更接近这个时代的意识,而我以前只想着“神权天授”的戏码,这个时代的领袖就应该这个时代人们追崇的“神”,而不是一个小道士在这个时代的打怪升级的翻身游戏。 看着眼前的这个读书人,是的,这正是我的方向。于是,我摆正了自己的坐姿,向眼前的这个人行礼。拜这个人为“先生”,此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必将是我的强敌,这么优秀的人才,郭刚、宋四海、宋相童、福同这些人咋就错过了呢,尤其是这个宋四海,这人可就在你曾经的眼皮下溜达,你要早把他拜为“先生”,也不至于丢了黄梁郡,现在给人家宋相童当傀儡主子了,可惜啊!老天还是疼我郭初三的。 张玉良分析了黄梁和奉安的局势,地势险要,我现在的主要阵地就是夹在两山只见的黄梁郡是根据地,奉安直面朝廷大军,退可据守黄梁,打可直击渭阳郡的西山大营,可见这确实是一块易守难攻的要害之地。只待机会成熟,一举拿下天下,这样看来,黄梁的位置实在是人才多多,我招纳的谋士和将领无论和我们哪个时代的人才相比都不逊色,何黄梁之多才邪!我也算是在这是时代有了一点立锥之地,我能活下去了。 第七章 寒山事变 我正在用心筹划局势时,得到了消息,寒山关出事了;自从除掉陈书熙之后,郭刚也对他的另一个拜把子的兄弟——岳东阳开展了肃清之战,起初岳东阳忌惮我离寒山关太近一直忍着,直到朝廷派大军围攻我奉安城,我应对朝廷真无力回援时,岳东阳勾结渭阳西山大营的朝廷军,大破寒山关,加之寒山郡各氏族对郭刚之辈有了抵触,在混乱时向岳东阳倒戈了,使得郭刚之辈腹背受敌,郭刚带人拼命杀出寒山关,逃之寒山与黄梁交接处镇南铺,幸好镇南铺有我方近万人的驻军,守将正是李斯原,李斯原击退朝廷和岳东阳的追兵,就下了重伤的郭刚和郭子阳一行人,随着危机的退出,郭刚被安排怀安城养伤,当我赶回怀安城时,郭刚已经快不行了。 我决定把自己属下五万精兵的指挥权让给郭刚,统帅的位置也就罢了,毕竟是个虚的,但兵权也交出去,就让郭刚之辈吃惊了,郭刚更是百感交集,他或许从来没有信任过这个义子,甚至还考虑过害我。但是我很诚恳地告诉郭刚,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能忘记他的恩德。 自从丢了寒山关郭刚就得了心病,加之深受重伤,他也没能熬过一个月居然死掉了,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下指挥权又回到我的手里了,临终前,郭刚还是跟我交了心的谈了一下,我也给郭子阳许诺一个前程,当他闭上眼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点难过了,并且在这我连我姓啥都不知道的时代,这个人给了我一个姓,没有他的磨练也就没有我郭初三的今天,多少还是有点恩情在里面,自从寒山关兵败郭子阳完全没了以前的傲气,我给郭刚举办了盛大的葬礼,起义军的傀儡主子也给郭刚追封了忠义上将军的封号,我重整了军队,矛头必将指向寒山郡的岳东阳。 寒山郡现在完全投靠了朝廷,而且朝廷派了重兵驻扎寒山关,只要破了寒山关,攻下寒山城,收复寒山郡,也算是我对郭刚仁至义尽,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这是我第一次的正面攻城战役,我率领邓平河、潘文渊带领一万余人的队伍在寒山关外驻扎,李斯原继续驻扎一万余人在镇南铺、东离、河道、骑口等的主要隘口,以防宋相童他们乘乱偷袭,也方便策应我,还有一点就是防止岳东阳借道羌阳部落,偷袭我黄梁驻地,张玉良、张家和领两万人镇守奉安城,王启忠率一万余人在渭河畔驻扎死盯渭阳西山大营的行军,如果西山大营出动,王启忠就是沿河打阻击战,给我攻下寒山关拖延时间。 全局布置妥当,大战一触即发,这是让岳东阳没有想到的,他认为郭刚处处刁难我,甚至想要害我,我可能就是表面上的仁义,不会这么快就跟他动手,其实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张玉良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让我趁着朝廷军还未在寒山稳定根基伺机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是夺回失地,二是以报仁义之恩,让将士们看到我的仁心和决心。 寒山关城门上,一个将军用皮鞭狠狠地抽着浑身发抖的兵士,一边抽他还一边骂着:“你们他娘的怕什么?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吗?你们是大历的虎虎雄师,自从穿上这身铠甲,你们就只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杀人,二是被杀!我们身为军人,最好的结局就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他娘的还怕!是不是在娘们肚皮上趴的多了?把你们的卵子都给磨没了?一点爷们的气概都没有!” 被抽打的兵士忍着疼痛,却不敢说话,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正向他们靠近的我的军队。我们浩浩荡荡,就当我这一万多大军离寒山关城池还有千步之遥的时候,城上的不管是岳东阳的部队,还是朝廷的军队,听到了着一万多人脚板踏在地面上发出的震天响声,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士气顿时又低落了几分。 “老兵,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一个十五六岁的朝廷士兵偷偷扯了扯蹲在他旁边的老兵的衣角,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才小声问道。 老兵看了看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脑,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要死了。一万多的大军兵临城下,凭着我们这五千人和岳东阳还未修的破城墙哪里能够抵挡的住?而且他们还是魔鬼一般的邓平河和潘文渊当先锋,这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仅他二人便可斩杀上千人,何况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万多如狼似虎的大军,唉!” “我不想死啊,老兵!”年轻兵士顿时怕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颤巍巍的朝老兵身上靠了靠。 老兵揽住他肩膀轻轻拍了拍说道:“别怕,孩子,死没什么好怕,不过就是疼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邓平河率先领着三千人军到了寒山关城池下,在离城还有百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城头上的守将见大军停在百步开外的地方,顿时欢叫了一声,对一个军官喊道:“快,快下命令,用弩射他们!” “将军,我们没有阵弩,只有普通弓弩,恐怕射程不足啊!”得了命令的军官朝城外的大军看了看,开口提醒道。 “我大历的弩箭怎会射程不足?”指官将听了军官的话后勃然大怒,猛的抽出腰间佩剑往军官脖子上一架,怒吼道:“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 军官见守将发怒,不敢再劝,连忙掉头跑了。 没过多一会儿,寒山关的城垛上架满了弓弩,那军官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大军,长叹了一声,高声吼道:“发射!” “嗖嗖嗖嗖”,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一片弩箭夹着风声铺天盖地的大军飞了过来。 邓平河仰头看着将阳光都快遮住的弩箭,对身后的大军喊道:“贼人射弩了,大家小心点!拿钱厚盾” 几支弩箭射进了邓平河的阵营,有两个士兵不及躲避恰好被弩箭射中,不过那弩箭在扎到士兵身上的铠甲之后竟然没有射穿,而是弹在了地上。更多的弩箭则落在了义军面前三四步的地方。 第八章 进攻寒山关 “哈哈,邓将军,贼人急了!”跟在邓平河身后的杨志林策马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与邓平河只差半匹马的地方笑着说道:“不如属下领军前去攻打,将军等我好消息便是。” 邓平河抬起一只手,竖在耳边,止住了杨志林。他转回头看着杨志林说道:“此次让你前来是要你给我做策应,我们攻城不仅是要将城池攻破,还要保证把伤亡减到最小,你且领两百人朝左侧迂回,吸引城头上贼人的注意,我不下令,你不要发起进攻,明白了吗?” “得令!”杨志林抱拳应了一声,点起两百兵马领命朝寒山关的左侧迂回了过去。 果然城头上守将的注意力被杨志林那两百人吸引了过去,许多弩箭呼啸着朝正向左侧迂回的两百人马飞了过去,只是距离不算太远远,弩箭根本射不穿我们的厚盾,没有给人员造成任何伤害。 杨志林领军离开后,邓平河朝着挥旗手一摆手,挥旗手旗子一挥,后面的潘文渊立刻会意的对身后两千人的弓箭手喊道:“盾阵准备!弓箭手紧随!” 潘文渊一声令下,两千多手持大盾的弓箭阵队军越阵而出,高高举着盾牌朝寒山关冲了过去,在这些手持大盾的士兵冲出去之后,许多弓箭手夹在盾阵内跟着朝城墙跑。 城上的守军见我军侧翼主阵突然冲出了两三千人,立刻明白过来杨志林带着向左侧迂回的两百人只是抛出的诱饵,真正的攻城还是会从右侧翼发起,连忙调转弩的方向,朝着正向城墙冲锋的盾牌大阵射出了弩箭。 由于距离推近,这一次弩箭给我盾牌大阵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不少弩箭从盾牌之间的缝隙钻了过去,射中躲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把许多弓箭手射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没有死去的弓箭手失了盾牌的保护,顿时成了贼军弩箭的靶子,一个个被漫天扑来的弩箭射的如同刺猬一般。 当潘文渊摔着不足一千五千人冲到弓箭射程之内的时候,盾牌组成了一道坚实的盾墙,大军弓箭手躲在盾墙后面与城上的贼军展开了对射。 由于城上守军军有城垛保护,我军的弓矢很难奏效,多数箭矢射在城垛上反弹了回来,落在地面上,城墙脚下很快堆积起了一堆箭镞。 我看着双方军队展开的箭矢对射,心知虽有盾阵保护,但时间久了,自下而上发起进攻的我军还是要吃大亏,连忙再一抬手。 邓平河见潘文渊抬手,让准备好拱手们准备好梯子,大喊道:“攻城梯攻城!” 几百名士兵一手持着盾牌,另一只手抬着长长的梯子朝城墙冲了过去。 这种梯子很长,每架梯子左右两侧都有二三十名士兵,算下来,一架梯子需由五十人抬着。 数百士兵也不过只是抬着十多架攻城梯,这些士兵快速的朝城墙奔去,城头上的守军一见我们的人抬着攻城梯冲向他们,目标再次转移,弩箭顿时铺天盖地的朝着抬梯子的士兵飞了过来。抬梯子的义军将盾牌高高举过头顶,挡住城头上飞下来的弩箭,完全不顾性命的冲向城墙。 在冲锋的过程里,不少抬梯子的士兵被弩箭射中,倒在了地上,而剩下的士兵则继续抬着那长长的梯子朝前冲。 原先在城下躲在盾阵后的士兵弓箭手又加强了对城头上发射箭矢,我军弓箭手虽然很少射中城上的朝廷军的士兵,但对贼军多少起了些压制作用。 已经迂回到左侧的杨志林见潘文渊已经在右侧发起进攻,不由的有些着急,频频朝着挥旗手方向张望。 当抬云梯冲向城墙的义军冲出去后不久,杨志林终于等到邓平河让挥旗手对他打的信号,一面大旗在挥旗手手里来回晃动,这是命令他率军发起进攻的讯号。 得了命令后,杨志林大喜,朝身后二百多人喊道:“攻城!” 杨志林的阵营里走了出三架云梯,当云梯走出之后杨志林翻身下马,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盾牌,冲到一架云梯旁边,抬着云梯率先朝城墙冲了过去。 城墙上的守军原本以为杨志林二百人只是诱敌,没有想到竟然也真的朝他们发起了进攻。 守将连忙命令加派人手防御东侧城墙,一批守军提着弩箭朝东面奔去,防御正面的守军力量顿时又薄弱了一些。 正面冲击的邓平河在发起进攻的大军终于冲倒了城墙脚下,他们将云梯搭在城墙上,云梯刚一架好,便蜂拥着朝城头上爬去。 邓平河见云梯架好,嘴角微微牵了牵,纵马朝城墙冲了过去。 城墙上的守军见邓平河冲向城墙,连忙向他发出了一蓬密密匝匝的弩箭。 弩箭呼啸着飞向邓平河,邓平河见弩箭迎面飞了过来,大喝一声,手中长戟飞快的旋转了起来,犹如在面前加了一面结实的大盾。射向邓平河的弩箭纷纷被他手中长戟拨落在地上,只是眨眼功夫,他便冲倒了城墙脚下。 到了城墙脚下,邓平河翻身下马,就近选了一架云梯,纵身攀爬了上去。 见邓平河身先士卒,我军士气大振,纷纷嚎叫着朝城墙扑了过去,就连先前组起的盾墙也在一瞬间散开,所有人全都挤在了城墙脚下。 城上的守军军不断的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推开,不少正向城头攀爬着的士兵连同倒下的云梯摔落在地上,摔的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这些士兵的死并没有吓住后面的士兵,还活着的士兵从同伴的尸体上挪开云梯,再次把梯子扶起架在城墙上,前赴后继的朝城头上涌来。 几个守军扶着邓平河攀爬的这架云梯拼命的朝后退,云梯晃了晃,邓平河大吼一声,扶着云梯的手猛的向下一按,已经被推离城墙的云梯再次落回了城墙上。 云梯落回之后,邓平河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当城头上的守军再次想要把云梯推开的时候,他手中长戟朝上猛的刺出,恰好扎进了一个探出头来的守军咽喉,那守军甚至连哼都没来及哼上一声,就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第九章 攻上城墙 扎死一个朝廷军的士兵之后,邓平河再次加快的脚步,当他离城头还有两三阶云梯的时候,他大喝一声,纵身跳起,朝着城墙跃了上去。 十多个守军见邓平河朝城墙上跃了过来,连忙挺矛刺向身子还在半空中的他,想要趁他无法借力在他身上刺出一堆透明窟窿。 邓平河人在半空中,毫无凭恃,眼见十多支长枪就要扎到他的身上。他把手中长戟一横,用力一搅,十多个守军手中的长长枪竟被他一戟搅开。我也是深吸一口气,生怕邓平河出啥意外。 守军的长枪被搅开后,邓平河稳稳的站在了城墙上,长戟背在身后,圆睁双目狠狠的逼视着面前的朝廷军的士兵。 两个守军挺着长枪,瞪圆了眼珠子怪叫着朝邓平河冲了过来。 邓平河长戟一划,平平的朝前刺了出去,“噗嗤”一声,戟尖扎进了一个守军的小腹,他单手持戟向上一挑,把那个被刺中了的守军甩出了城墙。 被长戟刺穿,犹自未死的守军在向城下掉落的时候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他的惨叫在喧嚣的战场中依然清晰无比,对城墙上的其他守军是个极大的震慑,对下面攻城的士兵却如同一剂强心针,顿时又使我军的士气提高了几分。 另一个朝邓平河冲过来的守军见同伴被甩下城墙,好不容易壮起的胆气先怯了几分,刺向邓平河的长枪也不由的滞了一滞。守兵只是愣了一下神,邓平河就一把扯住他手中的长枪,猛的向怀里一带。那守兵经他一扯,竟被扯的凌空飞了起来撞向邓平河的胸口。 在守兵距离邓平河只有一只手臂伸长的距离时,邓平河紧握拳头,朝那守兵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邓平河的拳头就砸在那守兵的脑袋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守兵前冲的方向顿时折了个九十度,朝着一旁飞了出去。 当他摔在地上的时候,血浆四溅,邓平河杀红了眼,继续杀了十多个守兵之后,邓平河大喝一声,挺起长戟冲进了一堆守军之中。 守军见邓平河冲了过来,纷纷挺起长枪刺向他,想要以人数优势来刺死邓平河。 无数长枪刺了过来,邓平河却丝毫不见慌乱,长戟围在身边旋了一圈,尖利的戟尖从围在周围的守军腰腹上划过,十多个守军又当即便捂着肚子栽倒在地,他们身上的皮甲被长戟划破,腹部也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白花花的肠子在腹腔内鲜血的顶压下喷了出来,流的满地都是。 后面的守军见地面上的血糊糊的肠子,都挺着长枪指向邓平河,他们每个人都在微微发抖,邓平河的凶悍震慑了在场的所有守军,这些守军如今还能拿着武器与我军对峙,完全是因为他们对投降后能不能活下去感到无望,他们战斗不再是为了大历王朝,也不再是为了军人的荣耀,他们为的只是能够活下去,用手中的武器为自己赢得活下去的资本。 守军围在邓平河身旁没敢贸然发起进攻,可邓平河却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在连续杀了一二十个人之后,他大叫一声抡起长戟朝守军冲了过去。 几个守军见邓平河朝他们冲了过来,顿时吓的肝胆俱裂,连忙掉头朝回跑,不想他们刚一转身,脚下就一打滑摔了个四仰八叉。地上堆着一大滩白花花的肠子,这些肠子肥肥腻腻,那几个士兵就是踩在了肠子上,才被滑倒。几个守军摔倒后,邓平河跨步上前,抬脚朝其中一个踢了过去。被踢中的守兵惨嚎一声,凌空飞了出去,撞倒了一片围在四周的其他士兵。还没等这些守兵爬起,邓平河跟步赶到,长戟在地上一划,朝这些摔倒的朝廷军的士兵划了过去。 摔倒在地上的守军还没来及爬起来,厄运便降临到了他们头上。许多人只感到身上一疼,接着意识便脱离了躯壳,成一具具尸体。 邓平河仅仅凭着一人之力,便将守在城墙上的兵士压缩在一小块地方,城下的我方士兵趁着守军被邓平河压制住的空档纷纷爬上了城头,与城上的守军混战在一处。 “杀!”邓平河见城墙上的我军越聚越多,一挥手中长戟,大喝了一声,纵身朝守军们杀了过去。 登上城头的士兵们跟在邓平河身后朝守军扑了过去,城墙上的守军甚至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便被冲的七零八落。 一个逃跑士兵见同伴不断的倒下,吓的失了魂,掉头就想顺着阶梯跑下城墙,他刚转过头还没跑出两步,突然头皮一疼,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发髻,把正在奔跑的他拽了个四仰八叉。他甚至还没看清拽他的是什么人,眼前青光一闪,紧接着胸口一疼,一柄短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临死之前,他终于看清了杀他的是什么人,我军士兵正狰狞的咆哮着,猛的从他的胸口拔出短剑,嚎叫着朝其他守军冲了过去。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负责寒山关防务的守将挥舞着佩剑不停的催促着守军朝我军发起反扑,可在邓平河的率领的我军面前,寒山关的守军哪里还能提的起半点勇气向我军发起反扑。 在邓平河领着我军从正面登上城头的同时,右侧城墙上也已经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潘文渊率先冲上城头,几个守军挥舞着兵器怪叫着朝他冲了过来,这些守军冲上来,潘文渊不慌不忙,手中长刀一挽,在胸前划出一道圆弧,大喝一声朝冲向他的守军反冲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守军见潘文渊手持长刀,单枪匹马朝他们冲了过来,齐齐喊了一声,长枪朝着潘文渊的胸口猛的刺出。 两支长枪刺了过来,潘文渊身子一拧,旋转着朝那两个守军冲了过去,长枪从潘文渊身边刺过。这两个守军见长枪刺空,正想撤回,潘文渊却手臂一展,用一只胳膊夹住了这两支长枪,把长枪夹住之后,他再一转身,那两个守军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通过长枪传递到他们手臂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潘文渊撞了过去。两个守军撞过来之后,潘文渊腋窝一松,一只沙包般大小的拳头朝着其中一个守军擂了过去,随着“蓬”的一声拳头与皮肉接触时发出的闷响,那守军闷哼一声,朝后飞了出去。被潘文渊一拳擂中面部的守军兵把后面跟上来的守军撞倒了一片,那些守军爬起来后有两个人想要伸手去扶被擂中面部的守军,当他们的手抓在那个守兵臂膀上的时候,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听到他们的惊呼,许多人朝地上躺着的守兵看了过来,只见那守兵的面部被擂的凹陷了下去,眉目鼻口整个被打成了一个大窟窿,哪里还有半口气在。擂飞那个守兵之后,潘文渊并没闲着,他持长刀的那只臂膀一展,兜头勒住了另一个冲向他的守兵的脖子,胳膊猛的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守兵的脑袋生生的被拧了个一百八十度,脸朝背后,瞪着眼睛软软的瘫了下去。 就在此时,左侧的杨志林率领的二百人也登上了城头,杨志林手持弯刀,朝身后的我军喊道:“杀!” 登上城头的我军齐齐发了声喊,朝着守军涌了过去,顿时城墙上长枪交织、盾来剑往,在一片刀光剑影下,狭窄的城墙上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气息,许多守军和我军在激烈的拼杀下纷纷倒地。 第十章 夺回寒山关 一个守军嚎叫着瞪圆了眼睛将长枪深深的扎进手拿弯刀的杨志林的胸口,长枪扎进杨志林的胸口之后,杨志林的身子震颤了一下,随即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怒吼,身体不但不向后退摆脱守军扎进他胸口的长枪,反倒朝前猛的一蹿,“噗嗤”一声,守军刺入他前胸的长枪从后背穿了出来,杨志林嘴角流着鲜血,龇着牙把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狠狠的朝那守军的头上砍去了过去。两个人应声而倒。 在邓平河这边,听到杨志林的喊叫,更是杀红了眼,杨志林跟着他参加大小战役数十场,今日命丧寒山关,邓平河把守军推向城门楼处,在一声声惨叫中杀戮。 而寒山关的守将站在门楼上,手里挥舞着佩剑,朝不断向后退的守军大声嘶吼着,他的嗓子已经喊的哑了,脸庞憋的通红,但还在努力的朝城墙上的守军喊着什么。 潘文渊挥起长刀,朝着挡在他面前的一窝守军扫了过去,那些守军见潘文渊挥长刀扫向他们,连忙挥枪持盾挡了上来。 可是潘文渊的力量又如何是他们能够抵挡的了的,随着潘文渊长刀的挥出,一阵枪杆断裂和盾牌被打飞的声音之后,十数个守军军被潘文渊的大到一扫而过,鲜血直冒,有两三个已经身首异处,甚至惨叫着跌落到城墙下面。 “将军,我去把那家伙宰了!”潘文渊正要挥长刀再次向守军军扫出,他身旁蹿出了一个人,这人正是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潘于安,潘于安冲上来之后,双眼瞪着城门楼上不断喊叫的寒山关的守将,对潘文渊喊了一声。 潘文渊没有转头看他,手中长刀再次向守军扫了过去,又扫倒一片守军之后,他才对潘于安喊道:“去吧,拿了他的脑袋,我想大帅给你邀个首功!”“好嘞!”得了命令之后,潘于安叫一声,挺着长枪向城门楼冲了过去,几十个官兵紧随潘于安其后,一群人顿时把守军军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型给冲了个偌大的空档。 “杀!”潘于安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在头顶抡了一圈,大喝一声冲入了守军之中。 几十个士兵挺长枪持剑,跟着潘于安杀进了守军阵营里的空档中,双方立刻杀做了一团。 潘于安挥舞着长枪径直朝门楼冲去,在他杀翻一群守军在贼军之中杀出个缺口之后,他身后的士兵立刻跟在后面将他杀出的空档填补上。 此时潘于安已经快冲倒了城门楼前,五个守兵见潘于安杀向主帅,连忙挺矛朝他刺了过来。 潘于安一侧身避开了守兵刺向他的长枪,单手持着长枪向其中一个守兵刺了过去,那守兵躲避不及,被潘于安一枪刺穿。一旁的五个守兵见同伴被杀,发出一声怒吼,再次向潘于安刺出手中的长枪。 潘于安也不跟他们纠缠,长枪一横,把四支长枪拨到一旁,纵身跳上了城门楼。 潘于安的双脚还未站稳,突然感到小腹一疼,他抬起头来,只见寒山关守将正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守将手中的短剑深深扎进了潘于安的腹部,那守将圆睁着双眼,脸色铁青,一副要与潘于安同归于尽的样子。 由于双方距离太近,潘于安不可能用枪去刺守将,他顾不得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猛的抬起手中的长枪,用长枪的枪杆拼命的击打守将的脑袋。 枪杆击打在守将的头颅上,守将感到头上传来一阵沉闷且钻心的疼痛,但他依旧铁青着脸,任凭潘于安如何击打他的头颅,死活都不松开持着剑柄的手,死死的把刺入潘于安小腹里的短剑朝里顶着始终不肯拔出来。 短剑扎在小腹里,而寒山关主将又死死抵着剑柄不松手,潘于安痛嚎一声,一只手把长枪朝守将背后一递,另一只手上前猛的拔下枪头,枪头拔下后,他紧紧攥着枪头,猛的朝守将的后颈扎了下去,守将一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上。 潘于安拔出小腹上插着的短剑,不顾小腹上汩汩流淌的鲜血,他揪起守将的发髻,持剑朝守将颈子上猛的砍了下去。 割下守将头颅,潘于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把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提了起来,站在门楼上,朝着正在与我军厮杀的守军喊道:“你们主将已经伏诛,还不快快投降?” 说完话,潘于安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跟在潘于安身后的两个士兵见他栽倒,连忙上前将他搀住。见主将被杀,守军剩下的那一点斗志终于也都全部崩溃,许多人丢下兵器抱头蹲在地上成了我军的俘虏。 突然城门打开,我带着五千人的兵马杀入了寒山关,迅速控制了寒山关内的守军,接着就是整顿军备,已做好攻入寒山城的准备。寒山关这一仗,我军伤亡很重,攻城的五千人马折损过半,西山大营出动的两路兵马,一路攻打奉安城,另一路攻打王启忠,王启忠的阻击站打的异常艰辛,一万人,剩余不足三千,渭河浮尸千万,好在我们及时拿下寒山关,朝廷撤军西山大营,相当于朝廷已经放弃寒山郡了,那么寒山城破城之日指日可待。 我让邓平河、潘文渊带领部下在寒山关整顿军务,我亲率五千铁骑直入寒山城,寒山城的岳东阳见寒山关破城,带着原有的三万精兵,计划在寒山城跟我殊死一搏,毕竟他在人数优于我军数倍,然寒山城内对岳东阳投靠朝廷这件事不满的也颇多,在寒山关城破的消息传到寒山城时,内部矛盾再次爆发,在寒山城几大氏族的支持下,兵士们纷纷倒戈,这让朝廷驻军和原来的驻军内乱爆发,寒山城顿时乱作一团,岳东阳趁乱带着亲兵逃出寒山城,从西边逃出,打算借道羌阳国,从我驻军骑口对我黄梁发起进攻,以乱我大本营,自从我接手黄梁和奉安后,羌阳国多次借道与内陆商贸往来,当岳东阳借道羌阳国时,羌阳并未借道于岳东阳,并活擒岳东阳,交于我骑口守军,以换取商贸通衢的便利,寒山战役历时旬日正是结束,这也第一次正面与朝廷盟军的第一次交手,至此寒山、黄梁以及半数的奉安完全都在我的统辖下了,至于岳东阳,我交给了郭子阳,他的结局可想而知,这次首功当然是阻击战的王启忠、斩首主将的潘于安,潘于安也荣升司都主政寒山,郭子阳进封司椽协政寒山。 第十一章 初遇林苏 在我和西山大营、岳东阳鏖战时,狄道的福同趁机夺取了朝廷的北邙郡、傅山的双宋二人也夺取了安阳郡,至此起义军夺取了渭河以西六郡半的城池,毕竟奉安郡还有渭河东畔的三地在朝廷的控制下,起义军和朝廷形成了东西对弈的局面。 自从寒山战役后,我一直在奉安城看着杀沙盘和西山大营的朝廷军隔着渭河对持,研究着当下的局势,西边的羌阳国一直有商贸往来算是平和,南边的南屿邦在潘于安的三战下,也是稳定了不少,近期应该没有什么大战,就在这时邓平河进来说,当下时局稳定,起义军的共主——宋四海邀我去傅山城一会,打了这么久的仗,还真不知道这仗到底是为谁打,还真想去见见这个主子,张玉良说,现在去不一定是好事,我突然想起来“鸿门宴”的桥段,我还是决定去傅山城看看,不去不是我的风格啊。 我起初打算带着邓平河去傅山赴宴,可是张玉良不同意,最后留下邓平河和王启忠守奉安城,我郭初三、张玉良、潘文渊去傅山赴宴,主要考虑的是潘文渊除了长刀耍的溜,短刀也是一绝,如果出来事情凭着潘文渊那副牛壮的力气也能将我救出来,潘文渊名字真是文质彬彬,长得确实五大三粗,可能他爹希望他文学如渊,结果确实武功卓越了。 张家和和王启忠,一个善使长枪、一个善使双长枪,武器过于碍眼,在潘文渊身上藏把短刀也能掩人耳目,毕竟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那柄冒着寒气的长刀上。张玉良善谋,自身功夫也能全省而退,邓平河能文能武守城是最佳的人选,就这样确定了我们的三人行。 肯定不能用真名出发了,这个问题就交给我的智多星——张玉良了,他给我起名叫郭朝年,这个名字比起我的郭初三确实好听了不少,问起缘由,张玉良说道,并未给我改名,只是换了一个叫法,话说正月初三又称小年朝,也称赤狗日,作为古老传统节日,相传这一天上古大神创造出了猪。民间传说初三晚上是老鼠娶亲的日子,所以一般人家都早早熄灯睡觉,以免骚乱了鼠辈(也有人说入夜提早熄灯是为了让老鼠看不见,无法娶亲,以减少其繁殖的速度),并在屋角洒落一些米粒、糕饼,供老鼠食用,称为老鼠分钱,表示和老鼠共享一年的丰收。中国民间以正月初三为谷子生日,这一天祝祭祈年,且禁食米饭。 话锋一转,潘文渊笑道:“先生大才,我是说不过你,确实不能大帅叫赤狗。” 随着一顿爽朗的笑声后,我说道:“那是不是叫年朝也行。” 我自己又自言自语说道:“要不,我以后就叫郭郭初三,字年朝或字朝年。” 得到到了大家肯定,我也算是在这个时代混上了个“字”,让人直呼其名确实有点不得劲,就这样,我们三人都用字了,他们成我公子,我称张玉良先生,称潘文渊字叔达,我们终于在半旬后从奉安城出发。 途经傅山郡的洛丹城,此地以牡丹的艳美冠绝全国,但是我身边的孝祝确实独爱素菊,跟宋四海他们举办的朝会约定的时间还早,就打算在洛丹城歇歇脚,恰逢几日后就是当地名士林公诞辰庆贺,基本上周围的学识之士都聚集于此,边赏牡丹便给林公庆诞,也是这几年来的美谈,这个时代的,如果得到像林公这样的人士举荐一下,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的不在话下,可惜的是这几年战乱不止,朝廷也无心纳新,但是像林公这些大才的推荐函,不管是起义军还是朝廷都是有些许分量的,这就是大家趋之如鹜的原因吧。 孝祝这人好静不好动,这种凑热闹的事,他原本不愿意去的;我那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有点热闹,还是要去凑凑的,孝祝见劝不动我,就让叔达跟着,交代我事事要注意,切莫出风头,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我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至于能不能发生点什么,我就不知晓啦。 由于林公的院落较小,所以,把参加恭贺的人分成了三批。那些超过一千钱的人,直接请进内庭,跟林公直接见面;而那些超过五百钱的人呢,则在客厅里,等待着林公出来跟大家打招呼;而那些不到五百钱的人,则被安排在庭院之中。看来参加热闹还要随份子钱的,看来不管是在那个时代,办事离不开钱。 这里贺寿都是晚上进行的,刚出门的时候,叔达拿着他那长刀就跟着走,我赶快让他换成短刀藏在身上就行,知道我们是去贺寿的,不知道还以为我又去捅那个敌军的老窝去,我们两个换了身行头就出门,林公居住着的豪宅的前面,已经高高地挂起了两只大红灯笼,而与此同时,穿着十分高档的人,也正进进出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派节日的气氛。我们跟着那些穿着十分高档的人,走进了林公的大门。而当我们一进入到了大门里面的时候,站在大院里忙得团团乱转的堂倌,专门在招呼来往的宾客。 这个时候,堂倌自然也看到了我们的到来,赶紧跑了过来,看着我们衣着颇为朴素说道:“两位是庭中,还是客厅?”就是没提内庭的事,看来哪个时代都是人看衣装马靠鞍啊。说着他眼神看向旁边的贺礼台的一张大红纸。 我突然说道:“黄梁人士郭朝年贺万钱。”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这里,我示意让叔达拿钱拿到贺礼台,叔达交完钱后,堂倌招呼我进内庭,我确摆手一停,跟堂倌交代拿来笔墨纸砚,要书写一首诗词,堂倌以为是贺词,就纷纷安排,我顺手就把文映江的《咏针》送给了这个堂倌: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看着堂倌的脸一阵绿一阵红,我正打算跟叔达离开,突然生后一个俊朗书生送了我一首:绫罗锦衣千丝铺,春蚕化茧无富贵;君识罗衣自比贫,莫怪门人不识君。 这一看就是针对我的,确实理亏,只好跟公子赔礼道歉,悻悻地进入内庭没想到的是林家真有高人,还是低调行事,林公的贺礼办的很是成功,只是在内庭在没有见到那个书生般的公子,不然可以深入的交流一下,说不定还能结交有识之士,可惜了,直到寿宴结束,也没能再见一面,只好和叔达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叔达把今天的事好好跟孝祝掰扯了一番,还说,打仗都没见我脸红过,今天输了一首诗,脸红的不行了。孝祝说不对,如果能把林公府的堂倌称为“门人”,那么此人就是林公府的人,林公只有一独女,那么有没有可能林府是千金女扮男装。说着,孝祝就笑起来了,确实是该给大帅说一门亲了,我打断他们的笑声,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辗转难眠,或许也到该找个媳妇的时候,毕竟快二十三的人了,今天的那个声音在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第十二章 傅山之行 次日,我叫上孝祝直赴林公府,孝祝还说如此仓促,不合规矩啊。我说咱们就见一眼,如果正是林家千金,我就是下大礼也要迎娶,如果不是就当我鲁莽了。我还跟孝祝说,先生有嫂夫人身边陪伴,自然不止我这单身汉的苦。 昨日的堂倌见我又来拜访说道,昨夜林公过于劳累,今日不便见客,张玉良直接表明说,请禀告林公,奉安城郭初三路过贵宝地,欲拜谒林公。堂倌一听是郭初三,就赶快急忙进去禀明林公,林公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邀我们进去了,我们进去直抒来意,林公说,郭大帅也是直爽人,至于见不见,还得听小女的意思。 我说,请林公通传一声,如果贵千金不见,我自当离去,绝不叨扰。 传话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郭大帅以“当下民生”为题,作诗一首,再看看,要不要一见,我没有犹豫,让人拿笔墨纸砚来,有孝祝代笔,赋了一首元稹的《田家词》: 牛靿咤咤,田确确,旱块敲牛蹄趵趵。 种得官仓珠颗谷,六十年来兵簇簇,日月食粮车辘辘。 一日官军收海服,驱牛驾车食牛肉,归来攸得牛两角。 重铸锄犁作斤劚,姑舂妇担去输官,输官不足归卖屋。 愿官早胜仇早覆,农死有儿牛有犊,誓不遣官军粮不足。 赋词一盏茶后,并未等待闺内传出话来,我正要跟林公行礼离开,突然里屋传出熟悉的声音,听说郭大帅长得青面赤目獠牙,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没有想还是一个深谙民生的玉面书生,话语间夹杂几分调皮。 只见来人身着昨夜书生服饰,跟昨夜那书生一模一样,我赶忙回道,昨夜多有唐突,冒昧了,今日特来拜访。来人话语间夹杂调皮说道,听说你们是来提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就这么两手空空地来了。 林公赶快说道:“小女生性顽皮,见笑了。” “今日确实是我唐突了,等我们从傅山城回来后,如果小姐不嫌弃,我必重礼聘娶小姐,如果小姐,没有相中我郭初三,我必定不会再来叨扰。” 说着,我们就要离开了,我们刚骑上马,小姐就跑出来对我说:“郭初三,我叫林苏,等你娶我。” 我回了一句:“好,等着我来娶你。” 然后我们就策马离开了洛丹城,直奔傅山城。 我们到达傅山城时,遗忘了拜帖,被傅山城的士兵当成暗谍包围了起来,现在还是不发生冲突为好,只好任由他们捆绑,接下来就是一顿毒打,到最后士兵才去找宋相童核实,我觉得这是他们有意为之的,好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算是明白了,电视剧和穿越小说中,那些主角振臂一呼就能改变局面的桥段就是骗人的,不管在哪个时代,我们都是一个人,不是造物主更不是法力无边的天神,你要不好好混在哪里都会被饿死或者被杀死。 我现在只一个有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所有跟随着我的人都会一生平安,希望死的全都是与我为敌,就是不是那至少是与我无关的人吧,这只是我个人意愿,我们都明白,人的生命是孱弱的,在战争和灾难面前,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死,我所能做的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至于能保护到什么程度,只能听天由命。 我的身体现在正受着皮肉之苦,满脑子还胡思乱想着这不着边际的事,终于宋相童在士兵的引导下来了,宋相童假惺惺地说到:“郭大帅,没有拜帖加之战事如此紧张,我们还得小心为重,以免再节外生枝。还得委屈郭大帅和两位英雄在这里委屈几日了,我将派人去奉安城核实。” 我只能默认般地点了点头,宋相童让守兵给我们换了间舒适点的牢房,人后就离开了,潘文渊默不做声的走到我身边看着张玉良,未能发一言。一旁的张玉良一脸委屈地说,大帅拜帖在你那里,又不在我这里,你是不是故意不带的,我点了点头,向外面的牢房看了一下,示意让张玉良和潘文渊也去看看。 两人往外面的监牢看了一眼,张玉良和潘文渊都皱了皱眉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整个监牢内,每隔几步,就能看到空地上堆着许多尸体。这些尸体有男人也有女人,在尸体旁边还有许多趴伏在那里哭嚎的孩子。 看着那些哭嚎的孩子,张玉良摇头叹了口气。明白了我的用意,宋四海并非明主,只是打着前朝的名义,干着畜生不如的事情。 三日后,奉安城来人带着拜帖把我们认领出来,我们进了傅山的宫殿,其实就是宋相童把自己的府邸改了一下给宋四海了,号称“宋宫”。 我们下马后宋相童对我和张玉良、潘文渊拱了拱手,转身让士兵下了我们的武器,说是为了宋主的安全着想。然后带着我们朝宋宫走去,宋宫扩建的甚是宏大,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成的。 “启禀宋王,奉安城郭大帅率部下拜谒宋王。” 就在宋四海正在温柔乡里挥汗如雨加快步伐,正要达到顶点的时,一个亲兵站在门外高声说道。 亲兵声音挺大,宋四海原本就上了年纪,经不得半点吵闹。 他有些懊恼的翻身爬了起来,套上衣服对门外喊道:“让丞相(这里指宋相童,自从宋相童迎回宋四海后,拜宋四海为宋王,自封丞相)领郭大帅等在偏殿等孤,孤稍后就来!” 亲兵应了一声,小跑着来向宋相童禀报。宋相童把我们一行人带到偏殿。 等宋四海穿好衣服之后伸手捏了一把杨妃(杨妃是宋相童给宋四海寻的没人)粉嘟嘟的小脸,淫笑着说道:“夫人,待为夫前去见过郭初三一行人,再来继续欢好。” 杨妃半赤裸着身子,躺在榻上摆出了个“大”字型,撇了撇嘴对宋四海说道:“欢不欢好倒也罢了,凭你那根软搭搭的话儿,入了奴家身子,奴家也无甚感觉,若是宋王乏了,回来后先歇着也罢,”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女人说不行,像宋四海这种极度好色却因年纪过大许多时候有心无力的男人更是不愿听到女人说他不行,杨妃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门外。 第十三章 赴宴宋王宫 宋四海到了大殿,刚一坐下,我们就在宋相童的带领下便从偏殿走了进来。到了离宋四海宝座还有七八步远近的距离,宋相童停了下来,给宋四海拱手行了个礼说道:“宋王,此次联合福大帅、郭大帅等起义军共同破渭阳城的大计,昨日宋王已经会见了福大帅。今日郭大帅特来拜会。虽然渭阳城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六万余人。据可靠情报朝廷另外又启用了名将李云达协助镇守渭阳,渭阳恐怕不易攻下!” 宋四海的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对宋相童说道:“既然朝廷在渭阳摆好架势只等我们过去,恐怕那里早已是陷阱重重,这个难题交给丞相和两位大帅去处置好了,孤最近甚是疲乏,万望丞相联合各方盟友,解孤之困。” 宋相童见我们三人全都走了出去,顿了一下脚,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宋四海责怪道:“宋主啊宋主,你看看你什么样子,我好不容易请来相助的得力帮手竟被你给气跑了!你到底还要不要这江山。” 宋四海愕然的抬起头看着宋相童眨巴眨巴眼说道:“孤今日心情不好!你去挽回一下吧,三日后我设宴款待两位大帅便是!” 孝祝说,宋四海非明主,但此时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只好委屈我求全,等合适时机,在做图谋,没得办法,我看不惯的太多了,我只能忍着,等自己强大了再改变现状吧。 我太难了!!!毕竟还得在人家的大旗下混饭吃,要不是这封建迷信,我不愿意跟这种人同流合污,没办法,封建迷信害死人。 三日后,宋四海早在宋宫中摆好了酒食等待福同、我郭初三等人,在大家洗漱之后,有兵士将我们引到了宴会处,在三天前宋四海接见我们的大殿上,早已满满的坐了好些人。 这些人中,有一些穿着长衫,文官装扮的人,也有一些身披铠甲的武将,虽是一大清早,但在宋四海准备的酒宴上,这群人面前全都摆上了盛满了酒的酒桶。 我和福同等人进了大殿之后,宋四海一改三日前的疲倦引着一群文武官员迎了上来,这些人迎上来之后齐齐朝我们施了个礼,我们几人也连忙回礼,一时不知宋四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宋四海接着说道:“如今战事紧张,朝廷处处针对我们起义军,幸得两位大帅为孤开疆拓土,让孤偏安一隅,今文武各员都欲一睹两位大帅英姿,孤私自做主,将他们聚在此处,还请见谅!” 宋四海又给我们行过礼之后十分谦恭的说道:“今日一早,孤便命军需备了些酒食,欲与两位大帅来场朝宴,还望莫嫌寒酸。” 三人给众人回过礼,福同对宋四海笑着说道:“宋主如此美意、众位如此错爱,实让我和郭大帅等汗颜,我们必将围绕在宋旗之下,为宋主开疆破土,讨伐腐败的朝廷,与宋主为天下黎民图太平,今三方会盟,共同抵制李云达等人的来袭,郭老大帅已经鹤归,如今郭大帅风华正茂,必为宋主图大业而肝脑涂地,我和郭大帅原只是打算拜会宋主之后,与丞相盟约后便离开,不想却受宋主到如此厚待,可见宋主礼贤下士之名并非空穴来风。” 福同这一顿马屁拍的,十分精湛,我只好随身应和:“福大帅所言甚是,小侄(我郭初三谦称,毕竟这几个大家伙大我不知两轮吧)必将遗继父帅之志,以宋主为天下共主,为救黎民于水火。” “哈哈哈,既然福大帅和郭大帅觉得宋主不错,二位不如留下与我等共同在这宋宫为宋主共图富贵?”我郭初三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腮边长满毛胡子、身披铠甲、身高与潘文渊相差无几的大汉正伸长了脖子朝他们这边张望。 大汉喊出声之后,宋四海左侧的宋相童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喝道:“向柏,宋主正与两位贵客攀谈,休得无礼!” 我对皇甫延(皇甫延,字向柏)的印象自然是深刻,我知道皇甫延其实并不是如外表般粗豪,他的心计甚至不比宋相童少上许多,再加上他那貌似粗豪的外表,很容易扮猪吃老虎,让对手放松警惕,然后一口将对手吞下。 也正是因为皇甫延突然大声呼喝,再加上宋相童回头呵斥,我自然是明白宋四海的下一步自然是要挽留我和福同二人,趁机囚禁,好分化我们的势力。 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由的暗暗感到有些好笑,原本正在纠结该如何开口,没想到宋四海却突然摆出这么个礼贤下士的阵仗,这对我来说是正中下怀,恰好免去了我不少烦恼。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微微笑了笑,对宋相童拱了拱手说道:“丞相莫要责怪那位将军,将军所言非虚,只是在小侄已经习惯了在前线,恐受不得宫中大司军规矩的约束。” 福同借着我的话,来了个借坡下驴,说道:“北芒军(福同将自己的军队称北芒军)军纪涣散,老将们自持军功,非常人能执控,若得知我已入驻宫中大司军,岂不是由于脱缰野马,无法可以自控,闹出越举之事,无颜再面对宋主。” 宋四海和宋相童也不傻,也听出了我和福同的弦外之音。宋四海和宋相童也没再说什么,而宋相童撤身站到宋四海身后。给我们一副你们如此不听话,看看我,我也是一方军阀,要是没有人家“宋”旗的庇护,你们两个就是一群混子,造反也就名不顺了。 宋四海对福同和我郭初三拱了拱手说道:“二位大帅既不愿留下,孤也不好勉强,毕竟北边战事和东进的大局,还要两位大帅与丞相共谋进退,酒宴已然摆好,还请两位大帅入内一边饮宴一边畅谈。” 众人进了正堂,分宾主坐下,宋四海端起酒觥,朝众人举了举,嘴唇动了一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在将觥中就一饮而尽之后,长叹一声,起身立起,从腰间抽出佩剑,绕过桌案,在堂内舞起剑来,看着宋四海舞得自信,宋相童也起身走到到编钟,伴着宋四海的舞姿有节奏的敲击起来。 宋四海的剑意正寒,剑气逼人,可能他的每一次挥剑,给我和福同带来的寒意不低于西伯利亚的寒流。 这一顿饭吃的寒意不断,感觉比吃了一年的饭还长,潘文渊的手就没离开过他怀里的短刀,我也是手心直冒冷汗,等到好不容易结束宴会,我离开宋宫后,带着张玉良和潘文渊连夜离开了寒山城,福同也不容易,一场饭差点没能扛过来,也是连夜回了狄道,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可能随时歇菜。 第十四章 寒冬暗夜 回到奉安城后,我立刻率部筹划大战,把娶林苏的事先放在脑后了。回到奉安不足半月“渭河”大战一触即发。 我军主要对战的是渭河北岸李云达,李云达东靠西山大营,西邻渭河之险,战船云集,大小船只,俱已配搭连锁停当。旌旗战具,一一齐备,使得李云达的铁骑如履平地,李云达至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唤集诸将,各各听令。李云达南北兵士均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又有小船五十余只,往来巡警催督。李云达站于将台之上,观看调练,心中大喜,以为必胜之法;李云达用铁链将大船联锁妥当解决了北方兵士怯水的问题,有上百只小船满足南方兵士在水上的优势,只要南方兵士理由小船优势夺取我渭河南岸的阵地,只需须臾的功夫,为北方联锁战船争取登陆的时间,就可以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对我奉安城发起猛攻,破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是秋冬之际,东北风,对李云达有绝对的优势,而对我们来说是劣势,我也想到三国的诸葛亮借东风,火烧赤壁的故事,现在风的方向完全不占优势,就算有,李云达上百只小战船也不是吃素的,我还特意找了张玉良看看能否借来西南风,张玉良笑了笑说,大帅真是会开玩笑,他只是晓阴阳,知天理,并没有改天换日的仙力;我就知道诸葛亮借东风只是传说故事,现实哪有可能,我要是会飞就好了,飞过也能打一仗,可是我也不会啊。 我过去一直认为我在这个时代,利用比他们见识的多的科学知识和历史知识可以无所不能的想法。但在经历许多事之后我才真正的体会到,我虽然了解很多,但周边人对世界认知与他的差距还有客观物质条件的不允许造成了即便我是先进文明时代的新生代,在这个时代里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现实,过去的那种想法完全是没有任何生活经历却凭空想象的随心臆造。只能慢慢地遵守自然的客观规律,借助更多有志之士的协助,才有可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也为了更多的人能很好地生存下去,尽可能地努力吧。 深秋清晨,我从军帐中走出,秋天虽然没有雾气,但是清晨的温度仍然很低,江风清冷,雾气蒙蒙,渭水寒凝,一想到渭河对岸李云达屯兵十万余之多,而我虽号称有精兵七万,除了寒山关以及寒山郡的两万驻军和黄梁郡的两万驻军,在奉安城与李云达对持的也就三万余人,寒山关战役是副将杨志林的惨死,基本上算是断了邓平河一只有力的臂膀,而潘文渊的副将现在也在主政寒山郡,当前我手下的几员大将的副将不是死就是在别的地方驻防,我现在在奉安城只能是大帅当将军使唤了,好在几员大将邓平河、张家和、潘文渊、王启忠和谋士张玉良都在身边,我和李云达现在的兵力比例是一比三,人数上我是完全不占优势的。 正当我一愁不展的时候,我的“东风”来了——庞岩,没有想到是上次庞岩跟着杨玉东回了西山大营,虽然杨玉东下了大狱,而庞岩确立大功,这次李云达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就启用了庞岩,庞源通过跟庞岩的通信,搞到了那边的作战战略。 李云达算是大历朝的有智谋会打仗的福将,他的部署:阴历十月初一(这是一个祭奠亡灵的日子,我们这里有放河灯祭祀的传统),风向东北风,完全利于李云达,囤黑油数十万斤,欲倾入渭河,火烧我战舰。又是一出火烧出奇的战役,可惜的是,李云达碰到了我郭初三,我要让他彻底哑火。 至于如何哑火,我没有什么好办法,孝祝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大规模调动兵马,必然引起李云达的警觉,肯定是不能在奉安城做出大规模的军事动作,好在张家和凭着一杆长枪可在万军之中取敌首项上人头,我只好让他从宋相童的安阳借兵,从斜上游对李云达的渭北大营趁着李云达攻打我奉安时进行彻底的断后,使得他首尾不能相顾。 在十月初一来临前,张玉良带着制作上万的草人,草人的身体里包着火器(内似于咱们的炸药),张玉良解释道,从李云达放火再到烧到我们的战船,再到草人烧完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战船熄火后,草人还要慢慢燃烧一段时间,这个时候李云达的战船肯定就过来,刚好到了火器燃烧的时间,火器一燃烧,这样一来李云达的战船也就身处火海了,他的连锁大战船挡住了小船回去的路,他整个战队和士兵均在火海中,加上张家和将军在他渭北大营烧他后院,他只有沿着渭河向下,这时潘文渊将军已经通知寒山郡司都潘于安在渭河的寒山沿岸方一支诱兵,他李云达也不能沿着渭河向下逃到到南统国吧,为此他只有逃到寒山郡对面的南燕镇,然后在求助西山大营或者借道南燕镇到达南燕镇。 张玉良接续说道,这样一来是给李云达一条生路,但是我们也乘机夺取了奉安郡在渭北的四镇,等待福同和宋相童来到渭阳,咱们就可以一举拿下西山,再破渭州城。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和大历朝廷直接碰拳头了。 我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战船也都烧没了,咱们怎么过河? 一旁的庞源说道,奉安靠水生活,民船不下千艘,我们可以征用。 我知道,所谓的“征用”也就是强制性的拿过来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提出拿出点费用来征用,尽量减少民众的损失吧,我还给奉安城的百姓演了一出戏,大义凛然地讲了一下,征用民船迫不得,如果朝廷一旦破城,将生灵涂炭,反正就是一顿仁义的演讲,总之事情还是顺利,也发生一些小摩擦,但是为了大局,大家就私下调解了。 第十五章 火战李云达 十月初一,夜深人静,渭水之上,千余大历军都穿了深色夜行衣,轻手轻脚地将一桶桶黑油倒入渭水,夜色深沉,星月无光,幽深的渭水上面盖了厚厚一层黑油,黑油向斜下游淌去,他们觉得丝毫没有引起我军的注意。 副将走近李云达身边,低声道:“根据水流的速度,大概四更左右可以遍及三十里河道,元帅,我们需在那时点火。” 李云达轻轻点头,微微一叹,他在大历虽然也是杀伐决断,但是却多半是刀锋喋血,这种火烧水攻的手段却几乎没有用过,心中未免有些忐忑,毕竟他也知道上次和我对敌时,虽然有一战,他也未能取得完全的胜利,最后朝廷八道金令召他回朝廷,才让我大破奉安,他知道我是最喜欢光明正大的沙场交锋。过了一会儿,李云达说道:“好,希望这一把大火可以烧毁这帮逆贼的勇气和信心。” 四更已到,渭河如计划般地火光乍起,顷刻间眼前的渭水上已经是烈焰滚滚,含有毒性的黑烟向岸边涌来,河岸之中黑烟弥漫,对面难见人影。战鼓令人击鼓,鼓声沉沉,犹如被陷入绝境一般,士兵假装逃窜,呐喊声刺破天际。 朝廷大军像黑云压城一般地朝奉安压了过来,就当大军行驶至我战队中央时,发现并未士兵尸首,才觉得上当,已经来不及折返,火器突然爆炸,引燃大船,这是渭北大营已经让张家和攻破,瞬间大火突起,断了李云达的后路,奉安城大家已经杀出城,杀声四起,抬着民船就冲向了李云达的战船,渭水上面的火势转瞬数里,还在飞速的向前蔓延,下面是寒水,上面是烈焰,黑烟滚滚,毒气朦朦,连锁大船被大火烧着,火势更加凶猛,瞬间被黑烟熏得漆黑,不懂水性的北方士兵在此,绝无生还希望,三十里山川变成了修罗场,烈火将一切生命吞噬。 李云达只好放弃连锁战船和士兵,带着小船掉头沿着渭河向下逃走,王启忠带一队人马假装追赶,实则让李云达按照我们部署的路线逃生;我们趁机率大军渡过渭河,攻占奉安郡渭北四镇,我们很顺利地攻破奉安郡渭北四镇,和前来的宋相童、福同对西山形成包围之势。 西山地处奉安和渭阳交界,在渭阳以西,称之为西山,地势险要,不利于大部队作战,而且易守难攻,现在三军汇合,指挥权当然由官职最大的宋相童所有了。 我们三军汇合,人数高达十万之众,与西山大营和李云达逃回来加起来的人数不相上下,在我们攻打奉安郡渭北四镇和等待大军会合的时候,李云达已经在阵势,只等着我们的到来,凭借西山易守难攻的地势,李云达能耗死我们。我不知道如果单挑的话,我们这边谁能挑的过李云达,是战力非凡的邓平河,是力壮如牛的潘文渊,是长枪圣手张家和,还是双枪战神王启忠,我不敢确定,在上次和邓平河鏖战李云达在奉安的那三个月,我夜夜做噩梦,邓平河和李云达交过手,不到三个汇合邓平河就败下阵来,是我看着投机取巧才拖到朝廷用金令召他回京,才给了我那一次机会,这一次不同了,这次是真正的战争: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抛尸荒野。 罗金飞,李云达麾下的大将,是关外的鲜卑人,是李云达从外族手中解救过来的,此人从小师从李云达,熟读兵书,一身铜甲,手持大钺,率千人之众镇守西山西关口,静等起义军的到来,西山口小道窄,而山内确实庞大,正是进可攻退可守。 第一仗,宋相童自然是要亲自打了,宋相童率精兵一万,皇甫延作先锋,我和福同也得跟着去观战,毕竟我现在要在人家“宋”字旗下讨活,看着高大上,其实也就是人家的小弟。 先锋向柏(皇甫延,字向柏)上前叫阵:“敌将,我乃宋相童大帅麾下先锋——皇甫延,快来吃我一刀。”说着皇甫延就向罗金飞冲了过去。 罗金飞衣甲虽然华丽,但他手里那两柄大锤也显得极其引人注目,不过,或许是他面貌清秀的缘故,皇甫延并没有将他放在眼底,只不过将他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副将。因为皇甫延想的如何攻山,因为谁拿到西山,就基本上可以扼住起义军的通往大历中原的平坦大道,这就是宋相童让皇甫延打第一仗的原因,控制西山,我奉安郡渭北四镇,就是他宋相童囊中之物,可以随时笑而取之。 罗金飞冷笑一声:“老匹夫,且吃我一锤。”说着,罗金飞轮起大锤就挡了过来。两只手臂猛地向怀内合拢,抡起两个大铜锤,划了个半圆,合在一起好夹住皇甫延迎面砍来的鎏金大刀。 只听到“咣当”一声,一声巨响从两人兵器相交处传来,两人的坐骑突然停下了前冲之势,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兵器上传来,通过两人的身体,然后传导在坐骑的身上,两匹战马齐齐发出一声嘶鸣,踉跄着朝一旁退去。 皇甫延用力抽回鎏金大刀,握着铛身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刚才那一击他实在是太大意了。并未使出全身力量。隐隐吃了个小亏,双手的虎口似乎都被震裂了,过了好一会。方才重新使上劲来。 他瞧了对面地小将一眼,收起了小觑之心,皇甫延将鎏金大刀横在马前,朝罗金飞拱手为礼,说道:“来将可否通报姓名?” 经过刚才那一次交锋,罗金飞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对方号称宋相童麾下第一勇士,并非浪得虚名,本来,他想利用皇甫延小觑自己时,未使出全力之机,用双锤夹住那柄鎏金大刀。将其夺过来,羞辱对方,不想皇甫延反应极快,在他还没有使上全部力量之前。将鎏金大刀拔了回去。 “黑大个子,你只需记得,打败你的乃是李云达元帅麾下裨将罗金飞,是也!” 两人又胶战在一起,数十个回合,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最后在宋相童一声喝令一下,发起两军之间的冲锋战役。 双方的先锋已经交过手了,也算是完成战前的仪式,接下就是宋相童带大队人马的冲锋陷阵的厮杀。 夕阳的大半个身子落在了西山之下,山头上方,晚霞弥漫,天空被映成可怕的烂肉似的的颜色,山坡下的广漠的原野上,喊声和厮杀声仍然时常接连响起,偶尔一阵风吹来,还清晰地传来了某个人垂死时发出的叹息。 大规模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茂密的草丛中,低矮的山坡上,污黑的泥地里,遍布着敌我双方将士的尸体。鸦形成的黑云腾地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盘旋片刻,待下方的人流经过之后,方才落下,有一只食腐的秃鹫不屑于与乌鸦同流,它震动翅膀,在半空中高傲地盘旋。 一杆尾部断裂地旌旗斜插在小土坡上,青色镶红滚边地布面上,用黑字大写着一个“李”字,旗帜的下半部已经被撕裂了,青色镶红滚边乃是李云达阵地战旗样式,而罗金飞死死地握着这面战旗,死死地守住了攻上山的通道,身后不足三百人,死死盯着我们,这就是李云达的可怕之处,他完全用恩德和武力去控制他的每一个部下,看来得发起最后一波冲锋了。 接着从西山上传来一阵号角声,罗金飞自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就大喝一声,带着不足三百人的队伍冲向了宋相童的九千多人的大军之中,看着狭小推满人了,在人群中,罗金飞倒了下去,身上的插满了长矛,双手举着两只大锤,始终没有松手,剩下的兵士没有一个投降的,都纷纷倒在尸体中,直到最后一人倒下去。 宋相童的号角已经吹响了了,我们率领大部队向着西山出发,我们是踩着士兵们的尸体上了西山大营,西山大营素有“天下第一山关”之城的称号。如果拿下西山大营,东出北上将一马平川,可想而知,西山关的重要。 第十六张 对战西山 为了打好即将来临的大战,李云达已经往西山大营城墙上搭建了四座箭塔搬运箭矢,这些箭矢按功用不同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普通的箭矢,箭头由十煅钢打造、箭杆用竹子制成,一根尾羽则用家禽羽毛搭配。第二类箭矢为穿甲箭,箭头为百煅钢、箭杆由松木制成、两根尾羽选用鸽子尾部羽毛。第三类箭矢为特种箭,箭头由百煅钢制成三菱箭头,箭杆选用优质桦木,箭尾有三根尾羽。这三种箭都由城中的兵器作坊打造,第一类和第二类最多,第三类因为制造不易,目前也就十万支左右。 为了完成这四座箭塔和部署他的秘密武器——“万箭穿心”,他不得已让罗金飞在西山西关口阻敌半日,直到号角给罗金飞信号,罗金飞才满意地战死。 此时的西山大营一片素缟白衣,李云达在城墙上发了话,他待罗金飞如子,今日罗金飞为大历战死殉国,生子当如此,今日他李云达在西山大营摆下这龙潭虎穴,用着白素来染我们这群叛军的血来祭祀罗金飞和渭河上葬身火海的将士,也是为自己披素衣带白绫,与我们这群反贼殊死一搏,也要守住这一大门。 我们屯兵数十万之众,在西山大营外,欲与这西山大营里的三十万大军掰掰手腕。 次日,我们在西山大营城门前叫阵,李云达身披一身红装与他周围素缟的士兵形成了鲜明对比,李云达强大的气场,不由的使寒颤,双方列阵完成,李云达没有让副将迎敌,而是李云达自己直接勒马上前,手持梅花银枪。 由于昨日宋相童他们打了头阵,今日自然是福同和我郭初三迎战了。 说话间,福同的两员大将已经应了上去,三马交错,只见李云达梅花银枪一挽,先是打了个花哨,随后朝前一送,大喝一声“下马!”,一员大将防备不及应声落马。 另一员大将见同伴落马,手中长戟猛的朝李云达腰间扎去,这一戟扎的是又快又狠,眼见李云达已是避无可避,就要被挑于戟下。纵然是同样使长枪的张家和,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禁为李云达捏了把汗,若是此时换成他自己,除了弃马,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破解的办法。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一幕就在这时发生了,李云达不仅没有弃马,反倒是仰起身子把要害暴露在戟下,手中梅花银枪一抡,在头顶旋了一圈再次大喝了一声:“下马!” 原本长戟戟尖离李云达的腰只剩下两三寸距离的时候,那大将不禁得意的笑了一笑,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只要长戟再向前送上一送,这场功劳就已是唾手可得。就在这时,李云达突然身子一仰,腰腹避开戟尖,把胸口袒露在楚将的面前。他这个动作不仅让那大将大吃一惊,就连远远观战的我们也是为他暗捏一把冷汗。 只见李云达胸口正对着戟尖,李云达将手中梅花银枪一旋,大喝一声“下马”,那大将长戟离李云达尚有半寸,他自己却已被李云达的梅花银枪扫中,应声落马,栽落在尘埃中。 李云达不在一个回合就使福同的两员猛将斩于马下,可见李云达的战力是多么可怕。“杀!”见李云达一个回合的交马就连挑我方两员大将,使得近日连败的朝廷军队顿时士气大振,齐齐发出一声怒吼。而起义军昨日已经李云达的裨将——罗金飞的勇猛,今日一见李云达这战力,多少有点影响士气,毕竟大历飞虎将李云达的名号不是吹的。 见李云达连挑我军两员将军,宋相童一旁的皇甫延突然出动,毕竟皇甫延是宋相童麾下第一猛将,他得给宋相童涨涨士气,皇甫延身穿铠甲,臂膀上还缠着厚厚的麻布,看起来一副昨日伤重未愈的样子,大喊一声:“李云达休得张狂!” 皇甫延冲出后,大喝一声策马朝着那李云达冲了过去。李云达见又有人冲向他,轻蔑的撇了撇嘴,勒住战马,只在原地等着皇甫延的杀到。 “向柏!”看见斜刺里冲出的皇甫延,宋相童心头猛然一震,从那大将的背影,宋相童认出了冲出来的正是皇甫延,这是他最得意的战将,连忙在马背上立直了身子朝战场看了过去。宋相童看的没错,冲出来的这员大将正是皇甫延,他冲出之后,挥舞着鎏金大刀径直朝那李云达冲了过去。 皇甫延离李云达的距离很远,若是李云达端起弩朝他发射,难保他不会中弩落马(李云达还有一个称号神弩大将,他有百步穿杨箭不移的能力,他出了手持梅花银枪,马鞍还斜挂一把赤焰大弩,每一次战役他只三箭,号称三箭定输赢)。可李云达偏偏就没有拿出弩箭,他反倒是扯着马缰,横枪立马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皇甫延杀到。李云达显然是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信,待到皇甫延快杀到跟前,李云达才猛的一扯马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迎着皇甫延冲了上去。皇甫延与李云达二马相交,刚厮杀在一处,不到两个半回合,就将皇甫延挑下战马,瞬间后面黑压压的朝廷军便已杀到,眼见着朝廷军就要把皇甫延包围起来。 我立马会意邓平河和张家和两位将军率领千余我军,杀进了朝廷军中之中,从朝廷军中救出皇甫延,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盟军中的一员,这时候要不伸一伸胳膊,怕是会被秋后算账的,冲过来的朝廷军的士兵也不过三四百人,原本他们是想要对控制住皇甫延,没想到的是朝廷军见我发杀出只是稍稍慌乱了一下,很快便稳住了阵脚。 张家和快杀到李云达面前,手中长枪一抡,劈头朝李云达的脑袋盖了下去。李云达身子一侧,躲过劈向头顶的长枪,李云达接着把梅花银枪横着一扫,毫无花哨的朝张家和的腰间扫了过去。这梅花银枪扫出的同时,李云达发出一声自信的暴喝:“下马!” 张家和早已做好了准备,手中长枪劈空之后,他就势把手一松,长枪落在地上,而他的双手把住马的脖子,一个鹞子翻身,腰侧一侧抓起地上长枪,一把挡向李云达扫向他腰间的梅花银枪,一时间两枪相撞,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此时,邓平河率领千余名士兵已与朝廷军厮杀在一处,双方人数虽然都不多,但士气却是十分高涨,在邓平河长戟的优势救出了皇甫延,邓平河一把把皇甫延提到马背上,撤了回来。 待双方士兵撤去,张家和和李云达两人勒马而对,良久,张家和对着李云达说道:“朝廷大军渭河大败,不过一旬,就再也看不到颓废气象,可见朝廷大军心志之坚,我军不及。” 李云达笑道:“白面小儿,也不必如此,你们既入我西山龙虎潭,待老夫擒杀反贼宋四海、宋相童、福同、郭初三等贼首,我大历虽在渭河损失惨重,只要我李方正(李云达,字方正)在西山大营,反贼休想跨过西山。” 第十七章 战局不利 说着张家和与李云达两人有打了起来,两将会战三个会合,李云达不愧是老将,张家和略有些力不存心。 张玉良在我身边说:“大帅,李云达武功甚是了得,恐张将军不能战胜。” 我策马一前,说道,王启忠随我迎战,张玉良刚要劝说不可,我已经和王启忠策马而出。 王启忠大喊:“张将军,大帅有令,速速撤退!” 眼看我和王启忠已经上了上去,李云达高声喊叫着,来吧,便纵马抡着梅花银枪朝我和王启忠这边杀了过来。 我郭初三对着李云达,伸手指着李云达骂道:“你这老匹夫,大历残暴无道,天下共伐之。你年纪一大把,竟不思为天下百姓谋福,反倒倒行逆施,助暴历与天下为敌,今日我必取你首级!” 李云达见我如此嚣张,怒骂道:“郭初三,你这反贼年纪轻轻,不思报国,腹有鳞甲,今日我必拿你人头,祭奠我渭河五万亡魂。”。 李云达身披红甲,手中的梅花银枪使的虎虎生风,勒起胯下战马,径直朝我郭初三冲了过来。李云达冲到近前,枪头朝我郭初三就劈了下来。这一枪气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还没劈到我郭初三,我郭初三却已经感到压力巨大,险些直不起腰来。我连忙举起长剑,硬生生的架住李云达劈来的这一枪,随后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只见王启忠双长枪朝着李云达就刺了过来,李云达只好抽出梅花银枪去抵挡。 待我勒马蹿出去之后,王启忠及时收枪,回身策马,李云达并不追赶,只是勒住战马朝我郭初三的背影喊道:“白面小儿,以后若是再想偷袭,且看看你方正爷爷在不在!若是你爷爷我在这里,你最好莫要再来,以免耽搁了性命!” 战马狂奔,我郭初三伏在马背上回过头双眼眯了眯看向李云达,心中暗骂:“老贼!今日且容你张狂,日后爷爷必要讨回今日这一枪!” 就当我以为没事的时候,李云达拿起跨在马背上的赤焰大弩,拿出一支箭,朝我背后射了过了,我以为我就此交代在这里了,王启忠突然弃马跃上了我的马背,一支金箭穿透了王启忠的背后,箭头刚好穿透了我的铠甲,突然身后一热,我知道王启忠替我挡了一箭,我一手死死地抓住身后王启忠,深怕他坠落马下,一手勒马狂奔撤回我军方阵。 待我回到方阵,宋相童立刻鸣金收兵,西山大营第一仗,我们数位战将鏖战李云达一人,李云达未有一丝疲惫之意,而我们两伤两死,这让我们东出北上的计划受到了严重的阻击。 回到营地后,我们召开了军议大会。这一仗确实士气低落,而福同由于损失两员大将,都有了放弃攻打西山,撤回渭河以西,让大家休生养息,当然还有别的小头领也是这么想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的,如果我们现在撤退,就相当于回到战前了,我们会不会有上次那么好的机会,再烧一次渭河大战,我想肯定不会了。 军议大会争论很大,有主战的,也有主张撤回渭河的,最后宋相童力压了下来,这次不跟他李云达单独打了,而是夜袭、攻城。三日之后,我们真的尝到了“万箭穿心”这神器的可怕之处。 会后,我赶到了营帐,好消息是王启忠算是命保下来了,坏消息是王启忠醒不醒的过来很难说,我陪着王启忠在营帐中待了一宿,梦里梦见自从在黄梁他们跟了我,再跟我寒山出来,占领奉安,夺回寒山等等的战役,他们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步步陪着我走来,最后一个个离我而去,我从噩梦中醒了。看到张玉良、张家和、邓平河、潘文渊等人在帐外陪了我一宿。 我跟孝祝说,接下来的一战,胜败难料,这里也不适合王启忠休养,为了留存实力,我让张玉良和邓平和带着王启忠回奉安,邓平河第一个反对,说是与我同进退,我跟他们交代,现在不是小分队的时候,如果全部阵亡,寒山、黄梁、奉安的百姓如何自处,为了大局,邓平河和张玉良必须在奉安城防御,为了三郡的百姓也不能全都搭进去。送走了邓平河、张玉良和王启忠,我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下,就算我交代在了西山,三郡的百姓也能在他们的守护下过一阵平和的日子吧,以至于以后怎么样了,这能交给上苍了。 战争的可怕,可能是不是我能想到,就当宋相童主张攻城的前一晚上,西山大营的李云达率部突袭了驻扎在西山下的义军,我们布在西山周围的暗哨,都被李云达轻松解决,仅仅逃出来的几名暗哨发了信号,也就魂归西天了。 接到外面的信号,我们的大营里的号角连声大响,兵士们都慌乱准备着,原本按照剧情应该是枕戈待旦,可是并没有,我们还是忽视了李云达的决心和战斗力,紧接着大营周围出现数十万大军,杀向我方阵营,不得不说朝廷军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李云达一袭红衣战袍在火光中犹如地狱阎罗,率领一片素缟白衣的朝廷军杀了进来,一片悲惨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战营,我能明显的看清李云达的战马鞍上还别着两支阴森森的冷箭,完全看不是上次渭河失利的倦容有一点点在他脸上。 宋相童和福同在混战中显示出了他们也是武将出身的风姿,大家还都没来的及布置战略战术,就已经打在一起了,有点像短兵相接的感觉,完全就是人与人之间平民的打法,毫无战术可言,就是拼了命的杀,因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就是这么残忍,要想活下去,这一刻你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对方,不能被对方杀了。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什么家国大义的时候。 两个朝廷军的士兵最先冲到宋相童面前,宋相童刚站稳身子,两支长枪就朝他的胸口刺了过来。他躲也不躲,只是伸手朝前一揽,两支长枪便被打的失了准头,长枪被打偏之后,他又一把扯住其中一支枪的枪杆,猛的向内一拽,把持枪的朝廷军的士兵连人带矛扯到了身前。那朝廷军的士兵被他扯到身前,他手臂一环,勾住朝廷军的士兵的脖子猛的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朝廷军的士兵歪着脖子,两眼圆瞪,软软的瘫在地上。 宋相童从这朝廷军的士兵手中拽过长枪,趁另外一个朝廷军的士兵还没收回长枪,一枪刺了过去,把那朝廷军的士兵刺了个透心凉。连杀两名朝廷军的士兵,他纵身朝着冲过来的朝廷军的士兵反扑了过去。冲过来的这十多个朝廷军的士兵没有想到他敢反扑,吃了一惊,脚步顿时滞了一滞。宋相童一声暴喝,长枪向前笔直刺出,扎进了一个朝廷军的士兵的胸口。这时,一旁的另一个朝廷军的士兵也大叫着向他刺出了一枪。朝廷军的士兵这一枪刚到身边,宋相童身子向后一仰,顺手抽出了扎在另一个朝廷军的士兵胸口的长枪,枪身一斜,长枪朝着冲过来的朝廷军的士兵腰上狠狠的砸了过去。长矛矛杆砸在朝廷军的士兵腰上,那朝廷军的士兵被砸了个趔趄,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一旁。剩下的朝廷军的士兵被宋相童的勇猛震撼了,止住了进攻,把他团团的围在了中间。 第十八章 西山败退 宋相童瞪眼望着围在四周的朝廷军,又朝答应四周的边上瞟了一眼,朝廷军的士兵在后排的弓箭手正连连不绝的向战营里发射着箭矢,他能听的到战营里传来义军的哀嚎声,到后来,哀嚎声渐渐少了,最终他再也听不到城下传来的惨叫。 全军覆没!这是朝廷军的士兵在后排的弓箭手停止发射箭矢之后宋相童心里唯一的念头。一股忧伤从他的心底涌起,近千同泽只是在一场冲锋下便横尸沙场,而且他们的死是根本毫无意义的,他们甚至连朝廷军的样子都没看清,就永远的倒在了西山下的战营。 “来啊!”宋相童瞪圆眼珠子朝着围在四周的朝廷大吼了一声,挺起长枪向朝廷军冲了过去。里里外外围了几圈的朝廷军在他冲上前的时候齐齐朝前刺出了长枪。围成大圈的朝廷军把长枪全都指着圆圈中的一个点刺了过来,这个点就是宋相童所在的位置。宋相童挺身前冲,在他离前方朝廷军只有三四步远近的时候,一道枪墙朝他压了下来,他连忙撤步后退,刚退出两步,突然脊背一阵刺痛,几支长枪从他的胸口贯穿出来。当长枪刺进他脊背的时候,整个战场静了下来。四周再没有喧嚣的喊杀声,再没有朝廷军发射弩箭时拉动弓弦的声响。 周围的朝廷军全都望着这个被长枪扎的如同蜂窝般的男人,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并不是仇恨的光芒,而是无尽的敬仰,对英雄的敬仰。宋相童紧紧的攥着手中没有枪头的长枪,他的手臂无力的挥动了一下,枪杆随着手臂的挥动,上下晃了一晃,最后还是无奈的垂了下去。他笔直的站着,在朝廷军刺进他身躯的长枪支撑下笔直的站着。一缕英魂已经离壳而出,可他的身躯却还不甘的站着,仿佛下一刻他还会睁开眼睛,重新杀进朝廷之中。 双方的阵营一片肃杀,甚至连人的咳嗽都没发出一声。“啊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嚎从我方的阵营中传了出来,这声惨嚎不是刚退下来的伤兵发出的,而是一直骑在马背上奋战的皇甫延发出的。一声惨嚎之后,皇甫延手持鎏金大刀策马冲出了大阵,对傅山的旧部喊道:“傅山的将士们跟我杀!为宋帅(宋相童成为宋四海的丞相后,大家都称他为相爷,而皇甫延一直都称为大帅)报仇!”近两万宋相童旧部的兵士嚎叫着,跟在皇甫延身后朝着宋相童的尸首位置冲了过去。誓死也要夺回宋相童的尸首。 周围的朝廷军拉动弓弦连续发射着弩箭,而狂暴的宋相童旧部却成了他们最好的练弩靶子。许多人倒了下去,但是更多的人却还前赴后继的朝着宋相童的尸首位置扑了过去,宋相童的尸首位置周边出现了弩箭与人肉相碰触的血腥场面。 带着伤的皇甫延拼死杀进来了包围圈,抢回了宋相童的尸体,紧紧地把宋相童的尸体护在身体前面,策马而去,背后扎满着朝廷军的箭,随后冲出来战营,宋相童旧部紧紧地跟了过去,而远处的李云达确实杀红了眼,拿出赤焰大弩,朝着皇甫延就射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箭直接穿透了皇甫延的胸膛,皇甫延则死死地握住马缰,护着宋相童的尸体,带着旧部,直径消失在战场的视线。因为他们要把宋相童带回傅山。 在宋相童耳营的福同,听见浩浩的杀伐之声,他虽然在西山大营外折了三员大将,可是在这危急时刻,他还是那么的勇猛,福同率领着他的北邙军打杀四方。 福同在宋相童主营被攻打时,紧急给北邙军做了战略布局,能在这个时代号令一方的诸侯,他绝对不简单,就像福同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才能站住这一方霸权。 “杀————北邙大军的东北北面突然杀出漫山遍野的一片朝廷军。 随着一阵喊杀声,无数箭矢从朝廷军中射出,朝北邙军飞了过来。项羽长剑在身前旋了几旋,把飞向他的箭矢拨落在地上,排北邙军却是被这突然袭击弄的有些发懵,许多人还没来及反应,便被箭矢射翻在地。 “盾牌!”在朝廷军第二拨箭矢还未射出的时候福同朝着北邙军大喝了一声,被突然袭击打懵了的北邙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出盾阵拦在队列东北面。朝廷军今夜突然发起袭击,项福同指挥若定,这才是一个大将该有的风范。 朝廷军第二拨箭矢射出,多数射在了北邙军的盾牌上,只有寥寥的几枚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射进了北邙军的队伍。“弓箭手!”当北邙军第二拨箭矢停下之后,福同抬起手中长剑高声喊道:“还击!”随着他的一声大喝,早已做好准备的北邙军弓箭手张开长弓,把一簇簇地箭矢向朝廷军回射了过去。而忙于冲锋的朝廷军,根本没提防北邙军会突然用弓箭还击,冲在最前面的官兵顿时躺下一大片。被射死的固然是倒下后再没爬起来,那些没有被射中要害的则是身上插着箭矢倒在地上痛哭的翻滚着、哀嚎着。 前面的朝廷军倒下,后面的朝廷军又涌了上来,一些运气好的伤者被同泽救了起来,那些运气不好的则干脆被后面涌上来的同泽踩踏成了肉泥。“杀!”见朝廷冲近,福同也不命令弓箭手再次发射,长剑一挥率先冲了出去。 福同冲出之后,朝廷阵营里杀出两员大将,这两人抡着兵器齐齐朝福同扑了过来。“杀!”二人冲近后,福同圆睁双眼发出一声大喝,二人才齐齐催马朝着福同冲了过来。双方冲近之后,两杆长枪同时向福同胸口招呼过来,福同单手提着长剑朝上一挑,把两杆长枪全部挑开,空着的那只手朝侧面一搂,一把掐住一个大将的脖子。那大将被他掐住脖子后,先还踢腾了两下腿挣扎了几下,但在福同把他凌空拽出,另一只手则长剑刺入后颈,他则断了气息,彻底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