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黑进了提瓦特地脉》 序章:当你困于量子之海 不知何时，不知何处。 钟鼓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但他却没有任何关于进入这状态之前的记忆。 他只觉得自己的感知好似无远弗届，可以同时存在于各处。 那种感觉他只能大致形容，就像是，自己变成了一片海？ 但钟鼓清楚地明白，他并不等同于这片海，他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 就像一滴水融进了海洋，所有的分子尽皆扩散，无处不在，但“这滴水“”的意识还连在一处，而且清晰稳定。 钟鼓不知道在这片海中漂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还能坚持多久。 但好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时间并没有意义。否则，这样成千上亿年的不眠不休，四处漂流，他迟早得精神失常。 钟鼓维持着一些寄出的记忆的，他记得自己曾经应该是一个“人”，两手两脚，会生老病死，会思考人生，会同朋友吹水吐槽，也会对喜欢的人怦然心动，在白日梦里想好两人孩子的姓名……三个！ 然而此时的他，除了被动感受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然丧失了一切作为生物的能力。 他只能被动漂荡在这片海洋中，偶尔回忆一下那些不太清晰的记忆。 妈耶！好像上岸！ 哪怕离开这片海域，他或许会发现自己其实正在一个生态箱中，外面是正在研究他的白大褂，而他只是一个缸中之脑，一切都是一场无稽之谈而已。 这样他也认了，起码这样可以迎来一个终结。 好在，这片海洋之中，从来都不太平。 他曾见在这片海域中见过许多好似“气泡”一样的东西，那些“气泡”极小，有似乎极大，里面隐约能看许多或陌生或熟悉的场景。 钟鼓见过有仙人御剑而过，惶惶天雷追在其后拼命输出；也见过巨龙被区区人类围殴致死，悲愤的龙吟几乎要将整个气泡焚烧殆尽。 这些“气泡”中，有的科技鼎盛，机械飞升；有的诡异肆虐，规则尽毁；有的黑门洞开，活骸遍地；有的文明烧却，人理崩坏；而有的则化成一片白地，整个世界碎裂成数块，从中生出若干苟延残喘的枝丫。 ——那是虚数之树的组织再度分化生长。 钟鼓清楚地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并能理解其中的概念。如同他曾经在学生时代做过的组织培养实验，植物掉落的茎叶可以在合适的环境下，再度长成植株。 然而在这浓郁的“海水”当中，这些艰难分化的残余组织，已然无法在这高浓度的量子之海中吸收到足够存活的养料。 除非，这个破碎的世界泡能从空想化的残余中，汲取最后一点能量，重新连接虚数之树的母体，再次成为被其编纂接纳的枝叶。 但是太难了……望着海面上，无数虚数世界和实数世界投下的倒影，钟鼓无奈叹息。 他不愿去看那幽深的海底，不是因为“深海恐惧症”之类的原因，而是在那海底，惨留着无数破碎世界的残渣——尚未被量子之海重新分解，回归混沌与虚无的残余。 也不知道这些残余当中，有没有和他类似的存在。钟鼓这样想着，哪怕双方的语言不通——信息无法互相解码，那也无妨。 钟鼓只是希望有人能和他说说话，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不是成了某些奇怪的东西。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以及不断新生和破碎的世界泡沫。 永恒，孤寂。 直到一阵空灵的歌声传来，好似万物终焉，轮回重启…… somedesertsonthiwereoceansonce. somewhereshroudedbythenight，thesunwillshine. sometimesiseeadyingbirdfalltotheground. butitusedtoflysohigh. 沧海桑田，夜尽天明，倦鸟还渊…… 钟鼓在这歌声之中，好似回归母亲的汇报，心灵前所未有的安宁，甚至再次感受到睡意，意识变得朦胧和模糊。 他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吸力，仿佛重力重新出现，在拉着他下坠。 而那股吸力的中心，几个微渺的泡泡，正在重新融合，仿佛一团刚刚分裂生长的细胞，正要重新变为世界的胚胎。 turnedintoamoonthatalwaystellsthewarmthandbrightnessofthesun. mayallthebeautybeblessed. mayallthebeautybeblessed... 歌声渐渐停止，钟鼓的意识停止坠落，并穿过一层细胞膜样的结构。 那一刻，他好像呼吸到了空气，感受到了世界的愉悦，继而睡意凶猛袭来，终于坠入一段久违的梦境之中。 一段好似游戏开场的机械语音，在钟鼓耳边开始通报一条条信息记录。 “监测到外来意识程序，正在尝试清楚……” “清楚失败，能量等级过高，尝试匹配低级权限……” “低级权限匹配失败，未能找到对应的魔神数据库，尝试匹配中级权限……” “检测到未知风险，尝试……开始分配操作权限……” “【天理】地脉运营管理系统已加载，正在创建高级管理员权限……” “创建成功，命之座【重门座】登记完成。” “欢迎您，魔神狄拉克斯。” “愿您旅程愉快，提瓦特的星空，必将留下您的沉淀。” 在钟鼓完全失去意识到前一秒，他隐约听到有人气急败坏地说话，甚至还用力跺着一只萝卜小腿。 “什么嘛？这个大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进不去！怎么想你都进不去吧！” “呜啊！好气啊！我要给你起一个最难听的绰号！”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小岩神? 轰隆隆！ 雷光刺破乌云，在阴暗的世界点亮须臾光辉。决堤的河水汹涌而至，好似从天而降的神罚，要将地上的一切生灵尽数抹去。 “快往高的地方去，这里也要被淹没了！” 浑黄的河水没过农田，冲毁房舍，无数深海之中的的魔兽借着水流，四处袭击着手无寸铁的百姓。 家园被毁已然让人意志崩溃，魔兽的虐杀摧残，不过是更快了结这些百姓的痛苦罢了，越来越多的人来不及逃奔，丧生在海兽的爪牙之下！ “不能放弃啊！君上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一抹湛蓝色的身影极速奔驰在洪流之上，她身形妙曼，双手却是狰狞锋利的巨爪，散发出森冷的寒光，面上更是带着凶恶的鬼面，似要泽人而噬！ 然而，她每一次出手，水流便卷起螺旋状的涡流，或是搅碎其中的魔兽，或是捞起落水的百姓，一杀一护，信手而来！ “夜叉众何在！随我除魔卫道，退散诸邪！” “吾等听召！” 山野水流，岩川天际，纷纷冒出许多面带鬼面的人形生物，他们肋生双翼，或四臂横生，或半人半兽，无不似人非人，令人见之生畏。 “靖妖傩舞！” 一时间，好似群魔乱舞，妖邪丛生！然而这些可怖的夜叉，却与水中的魔兽站在一处，护佑这弱小的人类。 尤其是那位一身湛蓝的女夜叉，将凶悍与柔媚融合的淋漓尽致，她的傩舞卷起滔天浪卷，一时竟逆转了水流的方向。 她这般全力的施为，自然也成了魔兽们首要攻击的目标，无数的触手、水箭、兵刃纷至沓来，誓要将其吞噬！ “伐难！小心！” 阴影之中，电光骤然劈下，将围攻的魔兽扫清，硬生生在敌军中撕开一道缺口。 雷霆消散，水流平息，一位肩生四臂的夜叉立在潮头，护着身后的姊妹，神色坚毅。 “没事吧？” 伐难摇头：“区区杂鱼魔兽，我自然应付得来。 “倒是君上那边……浮舍大哥，你不用过去帮忙吗？” 被称作浮舍的夜叉大汉四拳对握，歪了歪头冷笑道： “奥塞尔和奥罗巴斯以为这些杂兵就能牵制君上和众仙吗？也太不把我们夜叉放在眼里了！ “应答和弥怒已经随君上去往层岩巨渊了。 “至于天衡山上，萍前辈还有留云、鸣海已经安排好归终机，必然不会让这些杂碎越过防线！” 伐难面上一喜：“尘神大人的归终机已经运来了吗？太好了！如此一来天衡那边就安全了！ 对了，还有萍前辈的仙法！这下看这些海兽还敢猖狂！” 浮舍听伐难这么一说，自然也想到了这位「歌尘浪市真君」的看家法术，脸上不禁浮现古怪的表情。 “是极是极，萍前辈的冲击波，那可是……咳咳，总之，咱们守好山下这片区域，不能让海族占领这里！” “明白！” 伐难娇声应是，重新加入战局之中，靖妖傩舞随着魔兽的不断伤亡，舞得越发放肆。 “唉，傩舞可不能这么放开跳……算了，回头再盯着她服用连理镇心散吧。” 浮舍腾出一只手捂了捂额头，颇有些苦恼，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另外三只手重拳出击。 他余光撇向西边方向，只见地平线之下天光明灭，即便隔得如此之远依旧能看见，心中不禁惴惴。 “梦之魔神，到底在层岩巨渊做了什么……” 浮舍担忧道，身形重新隐没，寻找下次出手的机会。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愿君上定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 “震天撼地！” 层岩巨渊，巨大的岩脊耸然而立，整座山谷都被其中的韵律引动，发出低吟的共鸣。 就像是君王临朝，万臣朝拜。 “摩拉克斯！我与你天衡秋毫无犯，你为何要来阻我？！” 天穹之下，散着辉光的新月即便震怒，手段却仍旧单一，只能借由自身的梦境权能，影响这天衡众仙的攻势。 “克雷色利亚，你擅动天星阳辔，已然过界了！” 千岩的君王立在高高的岩脊之上，玄石面具上是冰冷而空洞的肃杀之相，身后数道天裂洞开，岩锁天星裹挟着赫赫威势，向着美梦之神杀伐而去。 即便形似新月，执掌美梦的权能，有人不是当初那位司月女神了……摩拉克斯太过明白这一点，所以下手也不留一丝情面。 “天动万象。” 以陨天苍岩星，昭命理昏暝者。 克雷色利亚面对这毫不容情的杀招，一时亡魂皆冒，即便她的一般身躯隐匿在众生的“梦境”之中，也被这磅礴的岩元素力震荡得神魂扭曲。 “你！怎敢？！” 克雷色利亚急怒攻心，却也不敢硬撼岩王的天星轰袭，只能借由梦境作为跳板，躲避着密集的天星。 “摩拉克斯，你再得寸进尺，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克雷色利亚虽然话说得很，却也自知不敌，竟直往岩渊深处而去，新月一般的妙曼身影顷刻便没入黑暗之中。 “弥怒，你来维持岩脊共鸣，我去追梦之魔神！” 摩拉克斯纵身一跃，化作金色流光向着地下追去。 “弥怒听召！” 带着岩金鬼面的夜叉立刻现出巨猿一般的身形，动作灵活地攀上岩脊，借助自己的岩元素能力，维持着对整座层岩巨渊的岩元素掌控。 “应达，快来为我护法。”弥怒引导自身的元素力注入岩脊，一边对自家姊妹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你的事多！” 名唤应达的女夜叉奔袭而来，风风火火一如她的天赋能力，熊熊烈焰飞快清理着战场，护卫着岩王留下的核心岩脊。 她料理完一圈梦之魔神的爪牙，掀开那副分外华丽的面具，略带娇嗔地冲着岩脊上的夜叉发作道。 “弥怒！明明你的护盾已经那么硬了，为什么每次还要我来给你护法，你不丢人吗？” “人丢的事，同我夜叉有什么想干？” 弥怒接过岩脊的控制权，一边耸耸肩。 “再说了，岩元素盾遇到雷火反应就容易爆炸，我不得小心一些吗？这可不是君上的豫玉璋护盾！” 应达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把将鬼面重新带上，火之傩舞再度迈开步伐！ “不和你说了！那只鹏鸟夜叉过来了，我去会会他！” “你可别大意，那位夜叉虽然被梦之魔兽蛊惑了，但他实力不可小觑！” “知道了知道了！” 应达留下一阵火焰燃尽的硝烟，急匆匆便杀了过去。 “这妮子……” 弥怒有些无奈，不过却也知道她的性子便是如此，只能想办法让岩石的共鸣，尽量往应达那边支援。 远处，那只鹏鸟浑身青色，风场环绕在他周身，威风凛凛，只是魔神的力量对他影响过深，让他不要命地从空中坠击、跋升，然后再次坠击！ “这打法……还真是不要命啊！” 应达的火焰极易被风所影响，即便她身法灵活能提前躲开对方的攻击，但她的火焰也不断被对方吹飞扩散，造成许多麻烦。 “早知道，就该叫上留云姐姐来帮忙了……鸟对鸟才公平！” 应达的原形是仙兽锦炎鼠，故而才得名火鼠大将，让她去对付拥有制空权的鹏鸟夜叉，实在太过被动了。 不过好在，这样被动应战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意外发生了。 层岩巨渊的中央豁口，忽然金光大作，一时间整座层岩巨渊亮如白昼。随之而来的，是整座山谷的剧烈晃动，宛如若陀龙王在地下起床翻身一般，要把整个地面掀开！ “不好，岩元素失去控制了！” 弥怒交际道，只觉得所有的岩石似乎被某种力量引动，就好像……想要上天一般？ “快看！巨渊中有东西出来了！” 那是以个金光灿烂如烈阳一般的东西，它从巨渊中缓缓升起，在整个层岩巨渊地表的盆地中快速盘旋了一圈，便直直朝着高天之上飞去。 “那是……天星阳辔？它这是要回归天宇吗？” 弥怒喃喃道，望着此番异象一时心绪莫名。 “不是都说阳辔之车已经损坏，无人可以修复了吗？怎么它还能再度飞出来？！” 应达没有停下同鹏鸟的战斗，对方显然想冲进巨渊深处去寻找他的主人，却被应达缠住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真神的造物，不是我们这些地上的生灵能够理解的……等等，为什么它停住了。” 弥怒的面具之下双目圆睁，显然对这连番的意外接受不良。 那座曾是太阳的天车，原本以极快的速度回归天宇，此时却忽然停滞在半空中，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裂响，即便相隔千里也清晰可闻，只怕北陆大地上的所有生灵都已经听见。 果然，那笼罩着金色光芒的阳辔之车，居然真的崩裂开来，其中小一些的碎片，又重新向着地面坠来，而那大一些的碎片，则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很快又重新朝着高天飞去，片刻后就不见踪影了。 “我的岩王爷啊……阳辔之车这下是真的坏了，都裂开了！” 弥怒整个夜叉都惊呆了，真神的造物着实厉害，都裂成两截了照样能上天。 “我去我去我去！应达你快躲啊！那个东西砸下来了！” 弥怒见那阳辔碎片居然直直朝着这边而来，终于反应过来，这玩意儿真落地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 应达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但想要多已经来不及了，天星碎片已然撞上了地面，那威力，一点都不逊于岩王的天动万象。 “应达！” 弥怒再也顾不上操控岩脊了，直接飞奔过去，冲向那碎片陨落的废墟，岩元素随着他的控制尽皆分开，径直打开了一条路。 “应达你……” 弥怒终于找到了应达，然而眼前的场面让弥怒再次呆住。 青色的鹏鸟被压在最下面，已然昏迷过去，应达则并腿坐在鹏鸟身上，看脸色似乎也被砸得有些懵。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诡异的，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应达怀里正抱着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儿。 还孩子拥有岩色的发梢，紧闭的凤目，还有结晶环绕撑起的玉璋护盾，这些特征无不像极了一个他们熟悉的人 ——天衡之主，岩之魔神，尚未冠以帝君之号的岩王，摩拉克斯。 第二章 尘之魔神归终 诡异而寂静的气氛持续了几秒，直到低沉的男声响起，惊醒了两位夜叉。 “弥怒，应达，你们没事吧？” 面覆玄岩的君王手持长枪，陡然出现在两位夜叉身后，终于将他们从精神石化的状态解救了出来。 “君君君君……君上……你没事！？那这这这……这是什么？” 应达抱着那缩小版的“岩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用求救的目光看下弥怒，然而她的同袍心虚地挪开了眼睛，仿佛对此视而不见。 实在是这样的场面，弥怒真没见过。 弥怒：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咳……君上，你把梦之魔神俘虏了？” 弥怒看向岩王另一只手提着的陌生女性，浅紫新月纹的罗衫，诡异尖细的面庞，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身份。 梦之魔神，克雷色利亚。 “侥幸得手，此役功毕，休整一下，我们立刻回援天衡山。” 摩拉克斯召来岩元素，凝成浑厚的石锁，将克雷色利亚层层层封禁。 “摩拉克斯，你胆敢如此对我，你……唔唔唔！” “聒噪。” 克雷色利亚被元素扰动醒来，正要发作，没想到还没说几句就被冷面的岩神用石锁封了嘴巴。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弥怒再次大受震撼，果然君上做事一定有他的深意，虽然这么对待一位魔神，实在有些奇怪。 如果他没有一边在心中感叹好怪哦，一边又没忍住再看一眼，应答或许会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在同情。 “弥怒，应达怀中的是什么？” 岩王目光投向座下夜叉怀中沉睡的幼神，语气带着疑惑和慎重。 “这个……方才天星阳辔归于天际，接过中途崩裂，其中一么碎片坠落下来，正好落在应达战斗的地方，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天星阳辔？应达，可有受伤？” “君上，应达并未受伤，只是……这个小孩着实有些奇怪？他的气息好生熟悉，就好像……” 应达隐下了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孩子的气息与摩拉克斯似乎同出一脉，更不用说对方那相貌，和岩神几乎是同个模子刻出来。 摩拉克斯沉思片刻，似有所推断：“难道…… “罢了，将他一起带会天衡，押后再议。至于……” 几人看向场上最好一个生物，那只已然重伤昏迷的鹏鸟。 “君上，此獠为虎作伥，但毕竟是被梦之魔神蛊惑，恳请君上看在他亦是夜叉一脉的份上，从轻处罚吧……” “是啊君上，这只鹏鸟还挺厉害了，我们回头好好教导，一定又是一位好夜叉！” 弥怒和应达看在对方同样是仙兽夜叉的身份，忍不住为其求情。 “他既是夜叉一脉，那么依照吾与尔等的契约，你们可自行将其带回，交由浮舍处置。” 岩王对此并不太在意，夜叉自有夜叉的法度，他只需遵守契约的内容，为夜叉一脉指明方向，提供庇护即可。 “此间事毕，回去吧。” 岩王提起魔神俘虏，正欲回返天衡山，却不料新的异变发生，一股陌生的魔神气息飞速靠近。 “小心！” “应达躲开！” 黑色的雾气倏然出现，猛地向着应达袭去，他的目标，显然是应达怀中的孩子。 应达神色剧变，却发现自己一身元素力被死死压制，完全施展不开。 黑雾化成的爪牙瞬息而至，就连岩王都没来得及阻拦，那稚嫩的玉璋护盾显然也无法与成年的魔神想抗衡。 然而，仅仅只差一点，在黑雾即将触碰到那孩子的时候，那双紧闭的稚嫩凤眸掀开了眼睑，金色的瞳孔再次出倒映世界的景象，一时间，地脉中的记忆和愿望前所未有地欢腾鼓舞，仿佛在迎来新的变革。 “岩脉——生息！” 岩元素刹那间汹涌奔腾，七元素中最为凝滞坚实的岩元素，在这一刻仿佛流水一般，迅速汇集，破土而出。 “这是？” 数条岩元素化成的巨大根须，自岩层中激射而出，瞬间缠绕住那不知名的黑色魔神。对方的黑雾一时状态不稳，仿佛即将要消散一般，虚弱一场。 而在他身后，岩王的枪锋已然欺近。 黑雾不再凝实，就连黑雾中隐隐现出的亮蓝色眼睛都满是惊惧。 不能强攻，否则…… 对方显然对摩拉克斯忌惮万分，一击不成，便是拼着力量反噬，也要脱离这些岩石根须的控制。 好在，他的能力也不好相与，逃遁的黑色雾气立刻卷住了克雷色利亚，在摩拉克斯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远远遁逃。 “呵，美梦与噩梦吗……”摩拉克斯收回兵刃，回身走向应达，只见那孩子已然重新睡着，安睡在应达怀里。 “君上……” “给我吧。” 摩拉克斯接过这位与自己关系匪浅的新生魔神，岩元素化作金白的法衣包裹住稚嫩的身子，引得对方发出一阵舒服的闷哼。 “走吧，回天衡。” …… 夜尽天明，风雨止息。 一夜的鏖战后，海族见天衡一方依旧守备严密，西边又传来摩拉克斯回防的信息，即便寸功未进，他们也只能撤军回防云来海。 但这对于天衡的众仙和人类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海族退兵，岩王归来，天衡山上立刻投入到战后修整的工作当中，一切修缮和守卫工作井然有序地运作着。 钟鼓醒来的时候，外面正传来不绝于耳的劳作哟呵，这样的人间烟火气，让钟鼓心头微动，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身处何处。 “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 一位长发温婉的女子第一时间出现在钟鼓的床边，轻声询问他现在的状况。 钟鼓听到对方的询问，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割裂，他一面觉得对方的语言陌生得很，完全无法理解每个字词的意思，一面却又准确无误地明白了对方的问题。 “我……我这是在哪？” 钟鼓下意识地回应道，却发现自己说出的语言，竟然和对方一样。 “这里是天衡山，摩拉克斯将你带了回来。” 女子坐在他的床边，仔细端详着他的相貌，强迫自己忍下了好奇心。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叫……” 钟鼓的意识逐渐清晰，对这个世界的感受越发同调，然后，一股无法遏制的泪意汹涌而上，眼泪夺眶而出，即便他心中感受不到一丝悲伤，泪水却依旧汹涌。 “怎么了？唉，你别哭啊，都过去了哈，这里很安全，我们会保护你的。” 女子对这突发状况有些手足无措，着急忙慌地安抚着他。 “我叫……狄拉克斯，我是……魔神？” 钟鼓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即便意识尚未完全清晰，却还是下意识地隐下了关键信息，比如他本来的真名，以及，他的权能。 “狄拉克斯……不光相貌，竟连名字也如此相像……” 女子听到钟鼓告知的神名，在口中轻轻念叨了一句，心中不禁划过一抹叹息。 “狄拉克斯对吗，初次见面，我是安托涅瓦。” 女子敛衽颔首，像是遵循自身的礼仪要求，对钟鼓微微致意。 “归离集的尘之魔神，安托涅瓦。当然，比起天生的神名，我更愿意大家叫我归终。” “归来的归，终点的终。” 第三章 请给我一只史莱姆 “安托涅瓦？”这个名字让钟鼓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似乎在某个时期，他曾与这个名字的主人有过极为深刻的回忆。 然而钟鼓越是想要回想，记忆就越是沉入更深的深渊中，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随之而来的，则是大量陌生的信息侵入他的大脑，与他刚刚开始清晰的意识抢占反应的空间，让他更能思考这一大堆问题。 “安托……涅瓦……我的脑子好乱，可以先让我先一个人呆着吗？”钟鼓强迫自己保持清晰，却也不想在别人面前太过失态，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位陌生的尘之魔神，让她给予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这……好吧，既然你需要的话，我先去外面等你，你先好好休息。”安托涅瓦起身，将钟鼓的被子掖了掖，朝他浅浅一笑，聊作安慰，便离开了房间。 她刚一离开，钟鼓离开闭上眼睛，沉入意识的海洋，处理那些杂乱而庞大的信息。 魔神的生理结构和思维模式与曾经身为人类的自己完全不同，那些前世的记忆已经完全佚散，只有一些化作尝试和本能的记忆，构成了钟鼓如今的底层思维逻辑。 就好像条件反射和职业病一样，让钟鼓仍然能像人类一样思考和行动。 而在这之上，是钟鼓在那片量子之后留存的记忆，里面光怪陆离，充满了各种世界的见闻记忆，以及自己坠入这片世界之前发生的事。钟鼓没有去细细浏览其中的内容，只是一股脑儿地将这些记忆堆在意识海的角落，以便让自己的脑子能喘口气。 到这时，钟鼓已经大致明白自己情况了。 破损后重组的世界泡，吸引了自己这团久居量子之海中的意识。而在到达提瓦特的那一刻，他与曾经的神之遗物——阳辔之车的碎片结合受肉，得到等同魔神的躯体，成为了这处世界最年幼的一尊魔神。 “我竟然成了一尊魔神……狄拉克斯……量子之海……” 钟鼓慢慢消化着目前得到的信息，毫无疑问，这个提瓦特世界自己并不陌生，但是更多的记忆自己却回想不起来了，似乎因为量子之海的力量，自己的部分意识信息被重新编纂过，只有一部分以某种既视感保留了下来。 “尊号：■■与■■（涂抹痕迹）门之魔神 “真名：狄拉克斯（钟鼓） “元素属性：岩 “命之座·重门座：你是僭越之门，无尽海洋的访问者，■■与■■的钥匙。 “命星之零·层岩之脉：地脉之根的力量与天星之岩共鸣点亮，你可以创造枝脉形态的岩元素造物攻击目标，吸收能量进行并对目标进行治疗/净化/增幅/减益。 “天赋·门中既视：你量子海洋中的留下了海量的信息沉淀，门中时常能看见足以改变世界的信息倒影。 “天赋·量子罅隙：具有扰动世界命运，交错时间脉络的影响，会造成越加混乱的世界交错。 “天赋·地脉运营：你获得了提瓦特地脉的运营权限，维护地脉获得的世界好感度增加。” 这是他在到达这个世界之时，从地脉网络中获得的信息权限，名为【天理】的地脉运营管理系统。 只是这玩意暂且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显示了自己目前在提瓦特的身份信息，却极为耗费他的意识能量——就像是95%的cpu性能被占用，钟鼓这台电脑此时简直卡得飞起。 “不行，这个系统连接了地脉，里面奔流的元素和信息太过庞大了，以我目前的状况，完全不能正常掌控……得想个办法。” 钟鼓捂着额头，一边走马观花似的筛选地脉中的知识与信息，一边想着能够妥善处理眼前状况的方法。 魔神权柄……圣遗物信息……祭场终端……地脉锚点……元素造物？ “元素造物？”钟鼓看到一些关于元素造物的信息，立刻有了一些主意。他简单浏览了一下关于元素生物的介绍和来历，以及一些关于元素创生和眷属的信息，心中有了盘算。 确定了计划，钟鼓果断叫上了目前唯一能够请求的助力。 “史莱姆？”归终对于眼前这位年幼的魔神十分好奇，只不过因着一些原因，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针对他需要的东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史莱姆虽然是纯粹的元素生物，但他们的力量十分弱小，其遗留物更是会失去元素力，变为纯粹的凝液或者原浆，你想借助他们来改善你的状态，效果可能不一定理想……” “没关系，我并不是需要他们的素材，只是想试试看……麻烦归终姐姐，帮我找一只岩元素的史莱姆过来吧。” 遇事不决喊姐姐，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对方的反应一般都不会太差。 当然，你得有一张钟鼓现在这样的软萌小脸，或是岩王那样威而不怒的帅气俊颜，就像无数正在窥屏钟鼓恶意卖萌的读者一样。 “诶？好吧，既然你需要的话……”归终对于这声姐姐明显有些意外，离开的步伐比之前快了那么那么一些，好掩饰自己略微激动的情绪。 所以年幼的摩拉克斯也是这么可爱吗啊啊啊啊！归终内心发出神似妈粉的呐喊，面上却仍旧维持着尘之魔神的端庄知性。 只有钟鼓默默表示：计划通? 尘之魔神同样也是岩元素的魔神，要抓住一只岩元素的史莱姆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没过多久，一只深褐色，眨巴着萌萌大眼睛的岩史莱姆就摆在了钟鼓面前。 “乖宝贝，别怕哈，我一会下手会轻点的~”钟鼓尽量和善地对待这只果冻一样的生物，仿佛没有看见对方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钟鼓端详了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元素史莱姆的状态非常不稳定，必须生活在纯粹单一的元素环境中，否则很容易因为元素反应而裂解消散。 相较于风史莱姆的一碰就爆，草史莱姆的易燃，雷、火史莱姆的易炸，冰、水的亦化亦蒸发，岩属性的史莱姆相对来说更为稳定。 但是还不够，钟鼓现在要做的，是将这只岩属性史莱姆进行适当的改造，让他能够承载自己意识中的地脉管理系统。 “我要开始了哦~”钟鼓双手捧起史莱姆，岩元素力开始与之感应共鸣，璃月大地中的岩石开始回应钟鼓，某些特定的矿石元素开始朝着他汇集。 “这是……矿物提纯？”归终的权能是“尘”，理论上也归属与岩之属性，此时自然也感受到了某种特定的矿物，在回应钟鼓的指令。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还是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归终看到钟鼓额上渐渐沁出的汗水，有些心疼地摇摇头，单手一挥，岩元素立刻更为活跃。 “太玄之一，日月晖明。 “璇玑运转，顽岩通灵。 “顺吾者生，逆吾者倾。 “承符奉命，不得久停。 “急急如律令！”（注1） 归终的灵咒威力远超钟鼓那微弱的元素召唤，矿物元素瞬间富集到任由钟鼓挑拣。而钟鼓需要的，只是其中的一种——硅。 自然环境中，硅元素通常以二氧化硅或硅酸盐的形式存在，前者简直遍布在各种沙子和岩石当中，可谓取之不竭。 但钟鼓需要的确实纯度极高的单质硅，若是用正常的方法制备，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完全无法达到。但这毕竟是一个具有元素力的世界，以魔神的威能，加之钟鼓身上来自量子之海的神奇力量，要从地层中提取硅元素，并不是太难的事。 即便这过程对钟鼓来说有些艰难，但有了终归的相助，钟鼓的目的总算达到了，纯净的单晶硅缓缓慎入这只史莱姆的体内，令其原本褐色的身躯，渐渐变成一种冰冷的铁灰色。 “成了，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第四章 史莱姆活体计算机——利姆鲁 单晶硅成功导入史莱姆的身体，钟鼓接下来就要将意识海中的地脉管理系统转移到史莱姆体内，将其作为自己的一个终端，来帮助自己承担地脉信息的负担。 意识的接入非常顺利，史莱姆作为最低等的元素生物，本身就没有多少智慧，这只岩史莱姆更是弱小到没有凝结岩元素护盾，是提瓦特世界中最最底层的生命形态。 然而即便弱小，意识被碾压也是极为痛苦的事，史莱姆的眼睛紧紧闭上，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暴风雨中被蹂躏摧残的岩晶蝶，即将被折断翅膀。 钟鼓注意到史莱姆的痛苦，感受到那弱小的意识苦苦的坚持，忽然有一瞬的不忍。 他愣了片刻，心中默默一叹，魔神之力忽然分出了一缕，连通了史莱姆原本的意识。 “这是……眷属契约？和一只幼小的史莱姆？！” 归终此刻正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钟鼓的操作，自然第一时间发觉钟鼓的打算。 “等等，魔神的眷属不是一般的关系，你要明白，若你真的契约一只史莱姆，他便一直都会是你的弱点和拖累……” 归终严厉地劝道，若不是因为钟鼓的操作此时不能强行中止，她绝对第一时间撤回自己的元素力。 “归终姐姐，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理由！” 钟鼓没有停下契约的缔结，史莱姆虽然没什么智慧，却也知道眼前的形势，没有丝毫犹豫地回应了钟鼓。 铁灰色的史莱姆从钟鼓的手上漂浮而起，元素的灵光汇聚于此，宛如某种神迹。 “吾以狄拉克斯之名，与尔订立契约，尔身寄于吾侧，吾识系于尔灵，往后，尔名…… “利姆鲁！” 契约生效！魔神眷属关系落定，意识海中的地脉管理系统立刻以更快地速度被传输到史莱姆体内，而钟鼓只在自己意识中保留了最为核心的管理权限。 传输完成，地脉管理系统在史莱姆的意识旁边占据了巨大的精神空间，就像一粒沙子面对一座高山一般。 元素光芒尽皆收敛，浅灰色的史莱姆重新落在床榻上，同他新上任的主人一样，尽皆昏迷了过去。 归终收拢力量，立刻上前查看，见他俩只是脱力昏睡，才略微放心。 但刚刚那一幕无疑让归终心中产生了更多的疑问，这位幼生的魔神看起来智慧不凡，全然没有那种出生的懵懂，而他对这只史莱姆的改造和契约，更是让归终看不透原委。 “这只史莱姆……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归终望着那铁灰色的史莱姆，仍旧宛如胶质的体内，已然有了点点星光，那模样，让归终想到了某种更高的存在…… “算了，看你对一只弱小的史莱姆都尚有恻隐之心，想来也不会痛其他魔神那样，视人命如草芥。以后璃月有了你，想来会更为顺遂吧……” 归终怀揣着美好的创想离开了钟鼓的房间，只是后来每次钟鼓惹祸让她有头疼的时候，她都像回到这一刻来敲醒自己！ 后话暂且不提，安顿好钟鼓，归终总算能重新投入到正事当中来。 璃月联盟的战后会议，刚好到了召开的时候。 此时的璃月，有三方势力，总共存在四位魔神级别的存在，这还是没有算上钟鼓的情况。 天衡山一方，由岩神摩拉克斯领导，座下众仙和护法夜叉的战力充沛，还为人族的千岩军所拥戴，势力范围在绝云间—天衡山脉一线，主营采矿与冶炼，其中天衡山防线，是阻挡海中魔神的最前线。 归离集一方，奉尘之魔神归终为主，同时也信奉岩神摩拉克斯，对其护佑人族的行为心怀感激。归离集坐拥肥沃的琼玑野，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是人类偏安一隅的家园，是北陆重要的农业区。 因为某些魔神曾经混迹人间，喜欢用化名行走的缘故，那里的人们所幸借用了摩拉克斯的别名钟离，和安托涅瓦的别名归终，归离集于是由此而来。 最后是天遒谷，其首领为若陀龙王，毗邻绝云间，人烟稀少，是仙兽和魔物的家园。不过因为摩拉克斯的点睛之恩，若陀龙王虽然疏于管事，却对其他魔神不屑一顾，同时也约束魔物，禁止他们袭扰人类，算是璃月一方的重要力量。 除此之外，诸如漩涡、海洋、梦、盐等其他魔神，与璃月联盟或敌对或疏远，个中关系，曲折复杂。 而这一切，都源于天上的王座——天空岛所颁布的“尘世七执政”制度，一手点燃了提瓦特的魔神战争！ 而此刻，两位魔神、一位元素龙王同列一堂，仙家、夜叉和人类汇聚一堂，共同在商讨刚刚过去的战事。 “……伤亡情况便是这样，万幸有尘神大人和留云借风真君提供的归终机，这次我方不仅成功击退了海族，伤亡也比上次少了许多。” 腾蛇太将军浮舍总结了战事情况，比之前有所缓解的战损，让他难得松了口气。 “这次对方打算调虎离山，却误算了其中的意外，吾等也算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话的是一头仙鹿，通身金褐，正是削月铸阳真君。 “不错，否则梦之魔神在拖延我们些许时间，恐怕战事又有变动。” 弥怒认同地点点头，将在层岩巨渊发生的重重状况告知诸位，立刻引起了大家的疑惑。 “君上，这新出现的两位魔神，你可知其底细？” 留云借风真君急切问道，众仙里面，她算是好奇心最重的一位了，对机关和烹饪都极感兴趣，很会聊天，也很擅长养成…… “那位暗中袭击的魔神，执掌的亦是梦之权柄……” 摩拉克斯敲了敲扶手，将自己的推测道了出来。 “双生魔神？这种情况有先例吗？” 归终隐约听说过关于双生魔神的猜想，却并没有见过真实的例子。 “双生魔神确是存在，但这次出现的，想来应是……配偶魔神。” 摩拉克斯话说一半，果然见到归终的眼神倏地一亮，而场上的众仙也都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尤其是留云，那副表情像极了吃瓜的马科修斯。 “咳咳……我们此前的情报需要修正，梦之魔神应有两位，我们所知的克雷色利亚，执掌的应是美梦之权柄，而这次现身偷袭，应当是她的反面——噩梦之魔神。” “那另一位呢？我听说应达小丫头把那位小魔神抱了回来，归终还亲自过去照料了，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浑厚的男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地底传来，但对应的方位却坐着一位年轻男子——那是若陀龙王的身外化身，其他在场的人早已对他这副身形与外形不符的状态见怪不怪。 若陀曾经久居地底，与黑暗为伴目不能视，后来摩拉克斯将其带上地面，赐予他看清世界的眼睛，这才有了如今的天遒之主。 “若陀，你就这么问出来，让咱们的岩神大人怎么回答，他可还没去见过那个孩子，串通的话都还没对好呢。” 归终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十分乐意见到摩拉克斯吃瘪。 “归终……那位如何了，你同大家说说吧。” “嗯，确实和摩拉克斯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 归终故作哀怨状，众仙也摆出一副吃瓜的表情，直让摩拉克斯想要来一发天星洗地。 “安托涅瓦……” “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那位魔神……挺特别的，以我的观察，他虽然肉体还处于幼生状态吗，但意识却并不懵懂，甚至非常理智，只是状态吗……似乎并不太好，但他刚刚已经想办法解决了。” 尘之魔神将方才钟鼓改造并契约史莱姆的做法细细说来，在座这群璃月的高端战力，纷纷都露出或惊或奇的表情。 “将自己混乱冗余的意识和记忆……分予特意创造的眷属吗？这种操作……就像是为了……” 众仙并没不了解里面的玄机，但钟离、归终和若陀显然都意识到了其中的玄机。 ——磨损。 三位魔神级别的存在对视一眼，尽皆不在言语。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但某些很会聊天的人自然不会让气氛就这样僵持。 “所以那位小魔神究竟有多像君上，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见？” “那位的话……我还需要些时间研究。对了，马科修斯呢？今日怎么没看到他？该到开饭的时候了吧？” 遇事不决，转移话题，这种技巧，就和不带钱包一样重要，摩拉克斯深以为然。 第五章 马科修斯的独家料理 天衡山的厨房是一座简单的茅草屋，此刻，里面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今天的饭食。 然而偌大的厨房里，人类此时并不多，甚至多数只在一旁围观，不时发出惊叹的呼声。 而在灶台案板之前，许多外形一样的熊形生物，正在不停的忙活，洗菜、切配、生火、调味，都由这些熊形生物共同完成。 “灶神大人真是厉害啊，这么多饭食，他的分身就全部搞定了。” “关键是，灶神大人做的饭菜味道绝佳，我怕是再努力也赶不上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美食一道，只要你心怀对料理有绝对热爱，肯努力钻研，一定能做出打动人心的菜肴。” 马科修斯的声音憨厚，通往常指点大家做菜是一样，带着鼓励的意味。 “我……我明白了，灶神大人，我会努力的。” “嗯。饭菜都好了，麻烦你们送去给大家吧。” “是！” 众人或是提着食盒，或是推着小车，将做好饭菜分头送往指定的地方，偌大的厨房立刻安静了不少。 “呼，总算忙完了。” 马科修斯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收回了之前放出的分身，独自在一处火塘前坐了下来，就这炉火的暖意，有些昏昏欲睡。 他很喜欢厨房的气息，也喜欢同人类一起做饭，研究美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忘记身位魔神的孤独，感受到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生活，那些吃饱穿暖的笑脸，无一不是马科修斯最美好的回忆。 “你好，请问……这里有吃的吗？” 就在马科修斯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将他重新唤醒。 “饭菜已经送去了呀，怎么你……摩拉克斯？” 马科修斯揉着眼眶抬起头，猛然间看到一个缩小版的岩神，睡意瞬间清空了。 “你你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摩拉克斯？那是谁？我是狄拉克斯，初次见面，冒昧打扰了。” 钟鼓怀中抱着自己的眷属利姆鲁，略带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生物，实在是对方太过神奇。 之前归终走了没多久，钟鼓就醒了过来，改造利姆鲁并没消耗他太多力量，中间归终承担了大部分能量的损耗。当然，这对钟鼓如今的小身板，依旧是不小的消耗，所以他是生生饿醒的。 醒来的钟鼓一个人摸索着离开了房间，他人小，很容易就躲开了人，循着路上那些提着食盒餐车的人路线，找到了这处好像厨房的地方。 钟鼓到的时候，送餐的人已经散去，钟鼓正好目睹了这只熊一样的生物，收回自己的十几道分身，这种神奇的能力，让钟鼓对如今这个世界的力量水平有了新的认识。 毕竟连一只熊都会超能力，这起码得是一个高武世界。 不过这些都没有解决饥饿问题更加重要，钟鼓趁着对方昏昏欲睡，翻遍了整个厨房，却只找到了一些剩下的食材，那些古老的炉灶和火塘，钟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几番纠结之下，钟鼓只能尝试去唤醒那只看起来憨态可掬的小熊，希望对方脾气不会太差，能给自己一些帮助。 果然，对方并没有恶语相向，但却意外地将他认成了旁人。 “狄拉克斯？不认识…… “不过你是想找东西吃对吗？唔……刚才的饭菜都送走了，我来重新给你做，你等等我，很快就好。” “啊，那个……” 马科修斯并没有听钟鼓拒绝的话，而是径直挑了几样还没用完的食材，开始热火朝天地行动起来。 莲蓬、胡萝卜、还有树莓，微甜的食材被炉灶之魔神用奇妙的烹饪手法组合在一起，金色的浅汁淋在刚刚蒸好的米饭上，甜鲜的汤汁混合着饱满的米饭，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哇！看起来好好吃！这是给我的吗？” 钟鼓久违地感受到了味蕾的跃动，泪水几乎要止不住从嘴角留下来。 “尝尝吧，我的独家料理——天下太平。这道菜没有放辣，比较适合你们小孩子，快尝尝吧。” 马科修斯眼神灼灼，似乎在示意钟鼓赶紧开动，钟鼓不再克制自己，立刻大快朵颐地开动起来。期间，怀里的利姆鲁也被这香味吸引而醒来，被钟鼓投喂了好几口。 钟鼓和利姆鲁的吃法都是让人看一眼就就食欲大开的类型，这极大的满足了马科修斯的烹饪之心，心中不由地感受到了投喂幼崽的快感。 “慢点吃，不够还有……这只史莱姆是你的宠物吗？他要不要来一点？我有几道独家料理，是用史莱姆凝液做的，要不要让它尝尝？” 马科修斯的性格着实有些热情，钟鼓连忙替刚刚醒来的利鲁姆拒接了他的提议。 “姆~姆！”（史莱姆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史莱姆？！） “啊呀呀，没想到摩拉克斯小时候竟然是这样吃饭的，真可爱~” “摩拉克斯到底是谁？我和他长得很像吗？”钟鼓忍不住问道。 或许是食物的摄入补充了加快了能量的回复，利姆鲁自发启动了地脉运营管理系统，为钟鼓读取信息。 “【天理】地脉运营管理系统为您服务。” “检测到关键词【摩拉克斯】，已为您调取相关信息……” “岩之魔神，神之心持有者■■尘世七执政预备役■■疑似■■原初王座■■天星■■造@#￥%……” 地脉中的信息并不完全，充斥着大量未能解码的段落，钟鼓在意识中随意一瞥，也只能看个大概。 幸好马科修斯无意中透露了一些信息，让钟鼓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你居然不知道摩拉克斯？哦，那不成你就是他带回来的那位新生魔神？归终没有告诉你吗？你和摩拉克斯长得一模一样。” “对了，自我介绍一些，我是马科修斯，炉灶之魔神，以后想吃好吃的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钟鼓显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相貌还有这样的说法，他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一边留意着利姆鲁反馈给他的信息，一边从马科修斯这里获知情报。 “检测到关键词【归终】……” “尘之魔神，■■■■安托涅瓦，又名归终，归离集领袖，摩拉克斯之同盟……滋滋……风险侵入警告，建议及时控制！” “监测到关键词【马科修斯】……” “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诞生自岩石碰撞的火星，是那亿万碰撞中诞生的独一无二之存在，权能为炉火与尹氏，注定要与万民烟火为伴，疑似擅长武术。” 钟鼓表情依旧天真，恍然地同马科修斯说道： “归终姐姐帮我调整好体内的能量，就离开了……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马科修斯见钟鼓完全一副状况外的样子，立刻摆起身为魔神前辈的样子，同他细细说起如今提瓦特的现状。 “传说，永恒的王座降临于高天，原初击败了元素七龙，梳理了世界的地脉，创造出了提瓦特的万物。 “后来，灭世的灾祸席卷大地，世界近乎毁灭，日月的车架也被颠覆，原初逆转了毁灭，却也不在现世，只高居于他的王座——天空岛。 “无数时光过去，魔神统治着大地，而原初最可怜的人儿，只能在苍白的祭场中，祈求神的目光。 “终于，神降下新的谕令：‘东至鲸渊，西达烬海，南至炎光，北达弱水，凡地脉所拥之地，持神之心者，为尘世之执政。得神之眼者，为原神。 马科修斯说到此处，缓缓一顿，神色有些凝重地看了钟鼓一眼，接着道： “这是只有魔神和神的祭司才知道的秘密，魔神战争因此而开始，为了原初所指定的执政之位，魔神之间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争斗。 “你是魔神中的一员，因此，你也有知晓此事的权力。” 钟鼓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你说的事好厉害”的表情，心里却从利鲁姆那里得到了另一版信息。 “神之心——地脉运营管理系统中级终端，目前发放数量：7。 “神之眼——地脉运营管理系统中级终端，目前发放数量：0。” 第六章 魔神战争 钟鼓结合马科修斯和地脉系统中的信息，很容易就能理解现在面对的情况。 在他看来，那所谓的天空岛就像是在养蛊，让这些魔神自相残杀，以此挑选出足够强的个体，来分配管理世界的权限。 太有职场内卷的味儿了，可见这位提瓦特ceo当的实在不怎么样，毕竟只有整个公司对外扩张能力停滞，内部缺乏上升通道的时候，才会需要员工互相倾轧。 由此可见，提瓦特这个满是筛子的世界，内忧外患是肯定的了。 不过这些暂时不是钟鼓需要急迫考虑的，他如今空有一个魔神的名头，力量却是实打实的幼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说，现在各个魔神正在互相争斗？那么你和归终姐姐，还有摩拉克斯，为什么……” “你是要问我们为什么结成了联盟？而没有去争夺尘世执政的位子？” 马科修斯仿佛看出钟鼓在想什么，似乎有此疑惑的并不知有他一个。 “我想，大概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吧……即便是魔神，我们也有不想去破坏摧毁的东西。” “归终喜欢琉璃百合，喜欢看人们一点点营造他们都生活，如初而坐日落而息。” “钟离的话，他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一只冷着脸，其实他最是爱护弱小，即便不是太懂那些脆弱生命的意义，却会想山岳一样无声守护他们。” “至于我，哈哈，能看到所有人吃饱穿暖就很开心了。” 钟鼓有些怔忡，被马科修斯的话语勾动了心中的软处。他太久没有接触过这样鲜活却质朴的愿望了，长期的漂流磨损，让他在刚苏醒的这段时间，一直有种隔阂感。 但是马科修斯所说的事，让他对这里的人和事有了具体的印象，并且与他许久以前的想法和认知不谋而合。 钟鼓看向马科修斯给他做的这道美食，似乎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用菜品淋在米饭上事物，叫做盖浇饭，他曾经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狼吞虎咽地解决掉它们，好像完成任务一样。 但如今再尝到，他心中只有睽违已久的感动。 “所以这道菜，叫做天下太平吗？” “没错！希望这样简单的饭食，将来能让璃月的人们都吃上！”马科修斯憨厚地挠挠头，“这就是我心中的天下太平。” 钟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怀着复杂的心情继续将这道美食全部吃完，最后还打了一个饱嗝。 “很好吃……嗝！就是有点太多了。” “哈哈哈，平时给大家做饭做多了，下意识就做的有点多，你可以不用全吃完的。” 马科修斯收拾着餐具，最终没忍住，揉了揉钟鼓的头。 啊……手感真不错，四舍五入我就算是摸过摩拉克斯小时候的魔神了，爱了爱了。 幸好钟鼓的地脉系统没法听到马科修斯的心声，不然恐怕会有久违的社死感受。 “监测到神之心终端，是否剥离权限？” 利姆鲁的系统提示突然而急促，钟鼓立刻提高警惕，戒备地看着门外。 作为魔神的他同样也感受到了，外面走来的那位，身上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威能，就好像大地一般广袤无垠。 “摩拉克斯？他怎么来了。”马科修斯也感知到了门外的客人，同时也看到了钟鼓那有些戒备地模样。 “没事的，摩拉克斯将你带回来，就肯定不会把你当做敌人，他虽然看着凶，又喜欢掉书袋，但其实人还不错。” “马科修斯，在你心中，我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天衡的神王站在门外，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盟友，年轻锐气的脸庞上并不是完全没有活气，只是略微有些距离感罢了。 “你也不看看你和其他魔神对打时有多凶，我可不算是冤枉你。” 马科修斯一想到带上不动玄岩之相的钟离的煞星作为，就觉得背上一凉。 “你是来找狄拉克斯的吧？听说你带他回来后就忙着开战后会议了，他刚刚吃饱，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吧。” 马科修斯以远超体型水平的迅捷动作，将钟鼓推出了厨房，说着便关上了门。 “晚饭再来找我哦~” 钟鼓看着那紧闭的厨房门，心想这些魔神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奇怪。即便归终和马科修斯装得再好，钟鼓也能感受到他们对摩拉克斯那微妙的情感——关系很好，但有带着些对领头人的敬畏，同时又非常想皮一下的那种心态。 “那个……听说是你带我回来的，昨晚的事我隐约有些印象，谢谢你救了我。” 钟鼓没有理会地脉系统中收回神之心权限的通知——除非他是活腻了，才会想要在一个成年魔神面前黑了他的“皇位凭证”，这种分分钟会被发现好吗？！ “不必多礼，你的出现，虽意外居多，但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摩拉克斯的举止其实十分谦和有礼，但多少会让人觉得不亲近。这种是长居高位并一直修身养气，才能形成的气韵。 “您客气了……摩……岩王……君上？” 似乎看出幼神的局促，摩拉克斯微微松了松表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叫我钟离便好，这是我在俗世行走的名字，和归终若陀他们一样……马科修斯除外，他一直没能熟练变作人形，人们早已熟悉他的本身。” “钟……离？好巧啊……似乎在哪里听过。” “哦？” 钟离对这位名叫狄拉克斯的幼神一直保持着好奇，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副躯体虽然幼小，但其中的灵魂却不能以幼崽相待。 “对不起，我的记忆几乎全都丧失了，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还在……你的名字，我只是觉得非常熟悉。” “无妨，魔神的生命形式复杂而多样，许多魔神都会有生死循环，或许这并不是你第一次苏醒，不用太过在意。只不过，你如今保留的，不只是生活尝试，还有曾经的战斗本能。” “战斗……本能？” 钟鼓对此不置可否，等待着钟离的下文。 “这些不急……先随我来，你不会是想一直堵在马科修斯的厨房外面，让他在里面偷听吧？” 某些东西被撞翻在地上的声音立刻从厨房里传来，似乎在应证钟离的话。 “走吧。” 第七章 岩石的契约 一大一小两位想象的魔神相视一笑，一同离开了这里。 两人并没有走得很快，钟离仿佛闲游一般，领着钟鼓在天衡山四处转悠。 夜叉众的居所，千岩军的校场，仙人们钻研术法的别院……钟离带他一一看过，似乎有意向他介绍天衡山上的人与事。 这是一处定位明确的军事基地和科研基地，这是钟鼓对天衡山的定位。 “来，牵着我，我带你去山顶看看。” 转完了一圈，这段钟离自己充当导游的旅程似乎并没有结束，钟鼓看了看钟离那只大了自己一圈的手掌，试探着握了上去。 霎时，钟鼓只觉得自己仿佛融进了大地，化作岩石在其中流淌，而在他还未做出反应之前，那个感觉便已经消失。 “到了，睁开眼睛吧。”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对钟鼓敞开了怀抱。天衡之顶，浮云之巅，璃月的风景是那般壮丽辽阔。 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不时有巨大的海兽掀起波浪，留下黝黑的阴影。海鸢在水面上翱翔，冷不丁掠下补食，掀起一场短暂而残酷的战斗。 “那是云来海，魔神奥赛尔和奥罗巴斯便是从此处登岸，不断骚扰天衡防线。“” 钟离说完，又指向另外一侧，那是一片广袤的原野，阡陌交通，屋舍俨然，蜿蜒的河流哺育着两岸的农田，金色的稻田中人们忙碌不休，正在收获这一季的庄稼。 “那儿便是琼玑野，归终让人类在那里建立了归离集，劝耕农桑，养殖牲畜，建立安稳的家园。” “归终姐姐好厉害！” 钟离挑眉，没有对此发表评价。 “他们的安居乐业，都建立在对其他魔神的严密防守上，魔神战争不知要持续多久，其中的凶险，不知凡几。” 钟鼓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明白钟离给他看这一切的用意。 “你想让我留在这里，同你们一起庇护人类？” “也是让你有一个安身之地，你虽是魔神，却还太过弱小。” 钟离同样也没有把他当小孩子，其中的利弊得失，皆同他一一道明。 “对我们来说，每个魔神都代表一份力量，联合一切能联合之力，才能在这场浩劫中，保留下足够的生存空间。” “我可你与你定力契约，在你长成之前，我会对外宣告你是的兄弟，尽一切力量庇护你，但终有一日，你也要为璃月的生灵提供庇佑，直至璃月不在需要我们。” “什么吗，这样的契约，简直是要永远这里打工了……”钟鼓笑着打趣了一句，却并没有觉得不好。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与钟鼓记忆中的价值观并不违背。 “我答应了，这份契约，由天地见证。” “那么，以我摩拉克斯，钟离之名。” “以我狄拉克斯……钟鼓之名。” 钟鼓不再犹疑，将这个可在他意识中的名字道出，以此立下了他在提瓦特的第一份魔神契约。 …… “以此宣告，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战略上达成一致后，钟鼓在从天衡山定望向璃月大地，心中不觉有了更多归属感和自豪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这就是我家老哥打下的江山！” 当然，对钟鼓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安全问题。他并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托付给旁人，但别人对他的好，他也不会弃若敝屣。 尤其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把我自己的命运，但他清楚，那一天不会太远。 钟鼓揉了揉怀里的利姆鲁，铁灰色的史莱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地脉系统的功能显然还没完全释放，利姆鲁的意识也仍旧只是普通史莱姆的水平，要等到地埋系统真正发挥作用，怕是还需要时间摸索。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魔神天赋。” 钟鼓心中有了些简单的想法，尝试着请教钟离。 “钟离……” “你我已订立契约，你可唤我兄长。” “那……钟离大哥？” 钟离的神情有片刻软化，却还是用一贯的声调问道： “有什么问题，直说便好。” “那个……关于我的魔神全能，我似乎不是很了解……想要和兄长请教一下。” “哦？此前听归终所说，你应当也是岩之一系，那般分离提纯矿物的能力，便是我也不能轻易做到。” 钟鼓自然没有想过要把眷属利姆鲁的事情瞒着对方，毕竟以后利姆鲁不可能不限于人前，他的情况迟早会被人注意的。 “多亏了归终姐姐的帮忙，不然用凭我的力量，肯定完全没办法成功改造利姆鲁的……而且，之前提取矿物元素改在利姆鲁的方法，短时间我都没法再用了……除非……利姆鲁能成长为等同魔神的存在。” “如此说来……确实有些难啊。那这么说来，你的权能，并非岩之属性？” “不是，只是目前能够借用岩属性的元素力，比如这样……” 钟鼓动了动手掌，一支细长的岩脉藤蔓便从地上窜了出来，乖巧地绕在了钟鼓的手指上。 “岩元素造物……但是驱动元素的力量实际却不是岩元素力，这种方式……倒是和若陀有些相似。那么你的权能，可否告知于我？” “我的权能……是门。但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门，我原本以为，门的权能应该同空间概念有关……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在这样。” “空间的权能，属于更高的存在，绝不会在我们这些地上魔神之中出现……无妨，你有足够的时间熟悉掌握自己的能力，如有必要，可以随时同我探讨。” “那就最好了，那我……” “晚些再说，有人来了。” 钟离抬手拦下了钟鼓要说的话，抬头看向半空。 一只头顶云翎，项戴珠链的雀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振翅落在了两人面前，忽地变成了一个小少年。 “铜雀拜见君上。” 铜雀的声音脆生生的，似乎有些紧张，可一双眼睛却自带笑意，显得活泼又灵动。 “无须多礼，浮舍派你来的？” “浮舍大哥让我来请君上，昨日那位俘获的夜叉醒来大闹，似乎仍未挣脱魔神的影响，恰好药君大人同山王大人回沉玉谷了，大家一时束手无策……” “归终和马科修斯呢？他们也没有办法吗？” “尘神大人急着回归离集了，说是地中之盐那边来了人，至于灶神大人，他好像外出找食材去了……” “知道了，你们随我同去吧。” 第八章 金鹏夜叉魈，入阵 钟离颔首，揽过两个小辈，立刻动身赶往夜叉营地。 熟悉的地遁神行之术，钟鼓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在夜叉们平日居住的地方。 凄厉的鸣叫立刻传入钟鼓的耳中，他一眼看去，只见金色的岩元素凝成锁链和结界，将一只青色的鹏鸟死死压制。然而即便如此，那鹏鸟依旧赤红着双眼，不断在结界内挣扎，甚至不惜伤害自身。 数名夜叉此时正守在边上，一眼望去，这些夜叉简直可以说是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但他们却无一不对结界中受苦的陌生夜叉担心忧虑。 “君上……” 浮舍立刻上前，钟离抬手事宜他不用多礼。 “为何这般严重，魔神的影响我之前已经隔绝，连理镇心散应该会有效才对。” “药君大人也曾来看过，当时他也说魔神影响不是大碍，何况他修的是夜叉一脉的仙法，自己也能应付一二，可不知为何……” 夜叉们都是仙兽修成，只是修炼的方法比较剑走偏锋，魔神的影响极易催化他们的情绪和心境；浮舍这一支自投入钟离麾下后，一直用绝云仙法和翘英庄药君的连理镇心散疏解心绪，已经许久不见如此严重的癫狂状态。 钟鼓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对夜叉并不了解，却对那鹏鸟身上的气息觉得十分不适，像是碰见什么厌恶的东西。 “利姆鲁，试试看能查到那只鹏鸟的信息吗？” 钟鼓通过意识交流告诉利姆鲁自己的想法，而没有直接绕过他的意识去调用地脉系统，他希望用这种方式促进利姆鲁的意识成长。 “姆~姆~” 利姆鲁能理解钟鼓的意思，但使用这份能力却磕磕绊绊的，一直观察了许久，才得出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夜叉……原型：金翅鹏鸟，夜叉修行之法不完善，夜叉傩舞使用过度……从极美之梦坠入极恶之梦，意识陷入极端混乱……” “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钟鼓见钟离也调动了岩元素，用强化数倍的岩锁限制那鹏鸟的自残动作，可已然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将他体内残留的梦境力量驱散，并将业障净化或导入到其他载体……” “警告：业障可导入地脉，但不可超过地脉净化上限，请谨慎使用此办法。” “当前区域地脉状况：良好。” 利姆鲁将查询到的信息同步给钟鼓，钟鼓此时没有去深究业障和梦境力量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能力可以救下眼前这只鹏鸟。 “钟离大哥，可以让我试试吗？” 钟鼓突然开口让在场之人都有些惊讶，就连钟离也不能幸免，但出于对钟鼓本身能力的好奇，以及他方才同自己订立契约的果决，他还是同意了钟鼓的请求。 “你尽力便可，我在一旁护着你，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好，多谢大哥！” 两张相似的脸虽然同样凝重，但这场面也足以让一种夜叉心中闪过各种念头，要不是现在手头有正事，只怕早已聚众讨论起来。 “利姆鲁，帮我一起。” “姆！” 钟鼓和利姆鲁的动作十分迅速，钟鼓双手展开，元素的力量开始汇聚，而利姆鲁则直接蹦了起来，落在了钟鼓的头顶，铁灰色的胶质身体中星光闪烁。 倏地，四条半人粗的岩脉直条从鹏鸟四周冲出，环绕着将其包围，同时从上面生长出更为细密的枝叶，将躁动的鹏鸟包裹。 “层岩之脉，净化！” 利姆鲁将地脉网络的中的能量同岩生枝脉连通，温和的元素滋润着受伤的鹏鸟。 同时，周遭之人的愿望，仿佛也被某种力量所引动，那些担忧、怜惜、感同身受……一并融入元素力中，化作轻柔地呼唤，敲开了那扇被仇恨和虚妄蒙蔽的心灵之门。 鹏鸟夜叉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眼瞳不在迷失，而是有些迷蒙地看着眼前众人。 “成了成了！恢复意识了！” “小岩君太厉害了！” “不愧是君上的……” 钟鼓收回岩脉枝叶的动作一顿，好家伙，原来这些人一直以为自己是钟离大哥的私生子？怎么还有说归终姐姐被绿了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好在利姆鲁此时也落回他的手中，轻轻朝他呼唤了一声，再次陷入了沉睡。钟鼓也从刚刚能听到他人心声和愿望的状态脱离出来，只是再看向钟离就显得有些心虚。 “大哥……应该没问题了。” “嗯，效果很好，随我去看看那位夜叉吧。” 鹏鸟夜叉终于变回了人形，那是一位有着青色短发，身材劲瘦的少年，金色的双眸冷静而坚韧，即便稚嫩却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夜叉……金鹏，拜见岩王大人。” “在下为梦之魔神的梦境所缚，幸得各位援手相助，否则，还不知要做下何等祸事。” “汝即为夜叉，便在吾与浮舍等人的契约所辖之内，往后如何，还需你自己把握。” 钟离并不会强迫别人效忠自己，尤其对方还是以为刚刚从其他魔神手中挣脱的可怜人，但对反却立刻有所表示。 “君上……吾早就听闻天衡之主的仁名，此番救命之恩，愿以身相报，恳请君上应允，许我入夜叉众听命。” 钟离还未有所表示，浮舍便立刻应道，同时还用多出的将那少年夜叉揽住，一副要将他罩着的样子。 “君上放心，此子年幼，我必定会好好教导他，不会让他再为祸的。” “……既如此，他便同其他夜叉一样，由你管辖。” “是，君上！” 少年夜叉面上浮现一些喜色，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是，君上。 ”少年夜叉此时仍有些窘迫，勉强开口道。 “先时，我被梦之魔神所缚，造下诸多杀业，曾经的名字，已被污秽沾染，恐为君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有什么，君上，你给他再去个名字吧？要不就叫大鹏怎么样？” 钟鼓看那四手夜叉豪爽惯了，显然取得名字也是这种直白的，那少年夜叉虽然没有拒绝，但明显脸上有那么丝丝不情愿。 好在钟离似乎也同他想法一样，他敲了敲手心，有了决定。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第九章 造盐哪里需要什么权能啦? 中午，一群夜叉正在聚众干饭。 干饭嘛，那必然得配合着最新的八卦来下饭，而最近值得夜叉们每天追更的八卦，除了夜叉魈就是小岩君钟鼓了。 “你们看到了，今天应达大姐和魈比试，差一点就输了诶，你说在打几次魈能赢了应达大姐？” “哎呀，属性克制这怎么打？应达大姐是又快又猛，可是风元素的反应是扩散啊，不打蒸发融化的火元素就是，输出还不如弥怒大哥用石头硬砸！” “好啊你在内涵应达大姐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她……” “别啊！是不是兄弟！” “那除非你把伐难姐姐的那副画像让给我……嘿嘿~” “嘿嘿你个头啊嘿嘿！” “对了，小岩君最近在忙什么呢？好几天没看到他人了，连灶神那边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小岩君啊……好像被留云借风真君带去上课了。” “上课？” 没错，钟鼓此时正在上课，而他的老师是一个没比他大多少的少女，胖嘟嘟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头冰蓝色的长发里，还有两支弯曲的茸角。 据利姆鲁收集的可靠消息称，这位名叫甘雨的女孩儿，是一只半仙之兽，她的母亲是仁兽麒麟，早已不再现身。她的父亲抚养她一辈子，还是没能等她长大，最后只能将她送往绝云间，被留云借风真君收养。 “小岩君，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你可有什么问题吗？” 甘雨讲课并不娴熟，很有曾经的某学科老师平铺直叙流水账授课的样子，但好在半仙的性格实在有些呆萌，钟鼓时不时还是能找到一些乐趣。 “没有没有，甘雨姐姐讲的很清楚，我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昨天听留云姑姑讲了一件趣事，想问问你。” “小岩君请问便是。” “那个……我听留云姑姑说，之前魔兽来袭，甘雨姐姐用了一招非常厉害的招式，就把魔兽给打死了，我想问问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招数！” 钟鼓不问还好，这个问题一出，甘雨立刻脸色爆红，就好像被戳穿了某种极度羞耻的黑历史，简直想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那……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招数，我也是误打误撞。” 甘雨的反应太过有趣，钟鼓的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毕竟因为原形太胖，而噎死了打算吞吃她的魔兽，这种事情真的太过残酷，尤其甘雨还是一个女孩子。 更可恶的是留云借风真君，把这些是当做谈资，逢人便说，简直就像宣扬家里小孩尿床的万恶家长，真的太可恶了！ 对此，钟鼓只能表示，请加大力度！摩多摩多！ 幸好钟鼓懂得见好就收，而魈的出现也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小岩君，归终大人来了，君上请您过去。” 金鹏夜叉自从那天恢复以后，便被安排贴身保护钟鼓，何况他也得知自己的命是钟鼓就回来的，自然也十分关注这位小魔神的安危。 对于钟鼓来说，这样的安排无可无不可，不过魈的性格确实很适合做这么职业，话不多，平时也不见人，但往往钟鼓只要轻轻喊一声，对方就会立马出现。 “归终姐姐来了吗？！我这就过去！” 归终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归离集的事，海族暂时没有发起攻击，天衡的战事一时不那么吃紧，归终便将更多的经历投入到归离集的日常运作中，钟鼓已经许多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归终姐姐~你好久没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或许是因为身体幼化的原因，钟鼓经常克制不住地撒娇卖萌，即便有时候自己想想还挺羞耻的，但下一次钟鼓还是照常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对此，利姆鲁默默表示，某些人就是脸大入盘，下贱！ “咱们的小岩君下课了？看来今日很是用功啊？” 归终揉了揉钟鼓的脸蛋和脑壳，心中忍不住发出无声地呐喊，简直和某些人表面的行为异曲同工。 两个内心不纯的人只能说是互取所需了。 “咳咳……你执意要将钟鼓也叫来，该将事情的原委说明了吧？” 钟离原本对归终就有些头疼，如今这样让他头疼的明显人又多了一位。 “急什么？我还没和钟鼓好好叙旧呢？”、 归终显然还想在摸一会鱼，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码字太久跑去撸猫的屑作者一样，即便读者拿推荐和月票将他淹没，她也仍旧沉迷吸猫无法自拔一样。 “安托涅瓦……” 听到钟离的声音明显低了一度，归终终于放下了钟鼓，钟鼓也极有眼色地坐好。 “赫乌莉亚遣使来说，想提高今后的盐价，我手下的人和对方谈判了许久，还是没能达成共识。” “提高盐价？以摩拉结算吗？” “以摩拉结算，但这事我同你说过，即便你能够制造摩拉，当前这种形式也应该限制产出。毕竟摩拉需要用到你的魔神之力，每一枚都蕴含着你的力量，可以直接当做触媒使用。” “所以的你意思是？” “拒绝对方的要求，如果赫乌莉亚坚持提价，我不排除会用同样的手段制裁地中之盐的部落。” 安托涅瓦第一次在钟鼓面前，展现出了归离集主人杀伐决断的一面，即便她的权能居于摩拉克斯，却也没有对摩拉克斯言听计从。 她背后有归离集的民众，身负魔神的权能，又有足够的智慧。这些，才是她能同摩拉克斯结成联盟的底气。 “但若真如此做，赫乌莉亚势必会倒向海族那边，她的状况，本就……” “如此弱小的魔神，便是倒向海族又如何，只要夺了她的盐尺和盐盏，璃月的人民就不会再受食岩的困扰。” 钟离颇不认同地看向归终，并不是很愿意将一位中立的魔神推向对立面。 “赫乌莉亚的性格本就懦弱，自神谕下达后就一直避战龟缩，如今只有地中之盐一块领土，我觉得这中间，或许有些误会。” “有什么误会？她明明知道，只有我麾下的人类才需求食盐，可她却借此对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我打算再忍了，大不了，我不伤她性命就是。” 眼见两人的争吵逐渐激烈，钟鼓有些坐不住了。 作为拥有成人思维的他，他自然明白两人的分歧在哪。归终显然不想钟离耗费力量制作更多的摩拉，削弱自己，但钟离也不想得罪一个中立势力，为己方树立一个强敌。 两人都没有错，只是在争论哪种方法更合适，让钟鼓在此旁听，也只是希望能让他更了解如今的局势。 但钟鼓对两人的想法都不认同，他明明就有更好的办法。 “我说……钟离大哥，归终姐姐……” “我们为什么不自己造盐呢？这玩意儿难道还用得着什么权能吗？” 第十章 初至归离 归离集，钟鼓作为第一次离开天衡山的幼崽，对这处人类聚落价值期待已久。 然而当他真来到归离集时，心中还是难免划过绝大的失望。 “我还以为……归离集会有多繁华呢，原来就这？” 不怪钟鼓期望太大失望就有多大，是在是之前接触的又是仙法又是机关的，他早已对这个超凡侧世界是生产力水平有了过高期待。 然而如今亲眼见到，好家伙，人类还处在刀耕火种的部落时期，归离集归离集，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地理位置绝佳，农耕条件优越，同时因为交通和贸易的便利而形成的中型部落。 但即便是中型部落，在钟鼓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村子罢了，还是没有脱贫的那种。 “我不理解，明明归终姐姐的机关术都能造出归终机那种杀器了，为什么归离集的人们还在过这种日子？” 钟鼓看着那些兜着麻布，背着婴儿在田间劳作的人们，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说出的话也难免有些直接。 归终也不由地叹了口气，似是有些自责，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多说。 钟鼓显然也察觉到归终的情绪，立刻描补道。 “归终姐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没事，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作为领导和指引他们前进的魔神，我确实做的不够。” “他们向我献上的信仰和一切，一年四季都在劳作求生，却从未有一日真正平安过活，即使是简单的吃饱穿暖，归离集如今也只能勉强做到。” 归终的情绪低落，钟鼓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倒是魈及时解了围。 “魔神战争开启后，世间早就没有安宁的地方了。君上曾说，他并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但只愿涤荡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归离集虽破败，但却足够人们生存下去，只要魔神战争结束，四方安宁，这里终将变成繁华锦绣之地。” 魈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甘雨胖胖的脸颊甚至泛起红光，似乎对魈所描述的画面充满的憧憬。 就连钟鼓也被魈的话所震住了，谁说金鹏夜叉面冷话少是个酷盖的！人家明明是内秀！这么有水平的话人家是张口就来，不对，是信手拈来。 “魈说的没错，如今的归离集有人有地，基础的温饱已经解决，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努力发展，终有一天，璃月会成为提瓦特最强盛的国家！” 钟鼓似乎隐约看到一座城池屹立在天衡山下，灯火通明，流光溢彩，万邦来朝。 “会有那一天吗？” 甘雨似乎被那样的未来所打动，有些期待地问道。就连利姆鲁也急切的发出回应。 “姆！姆！” “会有那一天的！要实现这个梦想，就先从食盐的自给自足开始！” 应达最是风风火火，本来这次归离集行程，浮舍并不想让这位冲动的小妹随行，但钟鼓指名道姓要应达姐姐同行，倒是让她难得能出来松快松快。 “好，那我可等着你们好好努力，早日实现目标了。”归终浅笑道，心中十分乐于见到这样的一幕。 朝气蓬勃的年轻一代，才是璃月的现在和未来。 “走吧，咱们先安顿下来，明天再去海边。” 钟鼓很自然地安排起行程，倒是显得有模有样。一行人随归终到了住的地方，便各自安置下来，钟鼓和魈住在一处，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便叫上魈一同出去逛逛。 “少君，归离集毕竟是凡人的聚落，只怕……” “怎么？你是觉得我会嫌弃这里？” “魈不敢，只是看公子刚才的反应，似乎对这里……十分失望。” 魈随钟鼓身边数日，已经对这位幼神的性情大致熟悉，他看似好相处，却其实内心的标准极为苛刻，刚刚初见归离集的神情，显然是对这里不算满意。 “失望？是有吧，但并不是对归离集本身……只是在我心里，它应该还能更好一些。” 魈并不太懂钟鼓的意思，但他明白钟鼓并不是对此不满意，那边足够了。 “少君心有成算，但有吩咐，魈必定全力以赴。” “哈哈哈，你这么严肃做什么，这些事得慢慢来，不急……现在，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归离集北，碧水河岸，有一株高高的树木立在原野中央，好似大地之上的一座灯塔。 “看着这么显眼，但是算算距离，似乎要很远的样子。” 钟鼓站在归离集便，远远望着那株参天大树，心中还是暂时收回了过去一探的想法。 “姆~” 利姆鲁此时呆在钟鼓背后的兜帽里，同样探出一双眼睛望着那棵大树，严重露出渴望的表情。但是他也知道，那里如今属于缓冲地带，不归任何一个魔神所属，平时人们经过那里倒还好，若是一位魔神过去，便太过挑战各位魔神的神经了。 “既然知道位置了，等时机成熟我们就过去一趟吧。” 钟鼓揉了揉自家眷属软duangduang的身体，略作安抚道。 “少君是想查看那里的地脉树吗？” “你也知道？这附近的地脉显露位置不多，我能感知到的，也只有那里了……虽然感觉还有些微弱。” 钟鼓此前在天衡山已经找了一圈了，但是感受到的地脉都在极深的地下，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天衡山是一千多年前钟离老大哥平一起之力生生造起的。 对于地脉这种与世界共生的能量网络来说，一千年也顶多长一个芽芽罢了。 “璃月境内战事尤为酷烈，早在魔神战争开始之前，便已经纷争不断，所以地表上的地脉树，留存的并不多。 “琼玑野上的这一课看着虽大，但其实极为幼小，因为某种关系，魔神们都不会对它在进行破坏，这是某种潜在的共识。” 钟鼓点点头，他和利姆鲁拥有地脉系统的后台，自然知道璃月的地脉状况其实不算好，只是维持着艰难的平衡罢了。 “我听说，若陀龙王的领地内，有浮于地表的地脉树？” “珉林地区确实有不少地脉树，只是那里的生物都极度排外，龙王大人又……比较易怒，所以那里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 钟鼓了然地点点头，无所谓道： “无妨，等时机合适了，拜托钟离大哥带我去一趟，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走吧，继续考察一下别的地方吧。” “是。” 第十一章 应达煮海 钟鼓的考察工作进行地很快，天黑之前他就将整个归离集都转了一圈，将这里的情况摸清了。 当然，实际工作人员兼隐藏书记官利姆鲁同学对此表示了强烈谴责，毕竟一路上都是他在记录一切所见所闻，甚至还要记录钟鼓内心的一些想法和备注。即便这个过程有地脉后台系统的辅助，利姆鲁也仍旧耗尽了精力。 因此，当黑夜降临，幼小的魔神和他的眷属都早早进入了梦乡。 而屋外，少年夜叉却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闭目养神，唯有归离集上的月光相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出发往东，花了半天时间来到一处海滩。 “为什么要来海边呢，要是碰上海兽可就危险了……” 应达有些疑惑，她实在不明白盐和海滩有什么关系，虽然她并不怕海兽就是了。 “应达姐姐，我问你，你觉得海族需要盐吗？” 钟鼓笑了笑，问了应达一个问题。 “海族……应当是不用盐的吧？归终大人，海族会从盐神部落购盐吗？” 归终也被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趣，她仔细回忆了一些与地中之盐打交道的细节，最后确定地说道。 “我印象中，海族与地中之盐并不做交易，想来，应该是不用盐的吧？” “可是，海水不是也是咸的吗？” 一个细小的声音插了一句，却没想到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让她立刻脸颊通红。 “我我我……只是随便一说，大家别这么看着我……” 甘雨显然不想太引人注目，作为仙人中最年幼的一员，她还没有足够的底气，总是显得有些胆怯。 “甘雨姐姐说的很对啊，海水确实是咸的啊？看来甘雨姐姐平时很细心呢。” 钟鼓老话术人，面对甘雨这样缺乏信心的萌新，自然要用高情商的话来鼓励了。 “哪里……只是之前留云借风真君喜欢吃海鱼，偶尔听她提起过。” “倒像是留云会做的事……不过，海水是咸的，难不成？” 归终有些猜到钟鼓的目的了，但还不是很确定，只能用目光询问他。 “确实，海水是咸的，就证明里面含有盐。你们想，同样都是生物，就连赤狐和野猪都会寻找矿盐舔食，海中的生物自然也是需要盐的，只是盐分都在海水里被吸收了。” 钟鼓解释道，应达听完立刻眼睛一亮，学会了抢答。 “我懂了我懂了，就和灶神大人做菜放眼以后，汤汁就会变咸了一样，海水里面也放了盐……” 应达说到此处，忽然气鼓鼓地说了一句。 “盐神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居然在海水里面偷偷放盐支持海族，还想对我们的盐涨价，是在太可恶了。” 众人皆汗颜，钟鼓对此只能表示，果然火元素的都挺一根筋呢……等等，他为什么要用“都”？ 然而目的地已到，钟鼓按下心中的吐槽，没有去纠正应达的想法。 “我们现在知道了海水里有盐，现在只要想办法把他提取出来就行了。” “从海水中提取盐？这办法若是可行，那盐可以说是取之不尽了……你有办法做到这点？” “试试看吧，总归也不影响什么。” 钟鼓站在一片滩涂上，这里并不是完全沙化的沙滩，钟鼓利用岩元素力，飞快地开出一片盐池。 “接下来，得想办法引一些海水进来……” “我来吧。” 魈说了一声便越向空中，化作鹏鸟原型，一时间狂风大作，将海水扇入挖好的盐池，钟鼓立刻封住盐池的出如口，不让海水回到海中。 “魈！干的真棒！”就是这办法有些费发型。 魈仍旧是酷酷地样子回到钟鼓身后，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接下来，应达姐姐，要麻烦你将这些海水烤干一部分。” “把水烤干就行吗？小意思~” 应达的性子也是雷厉风行，两团精纯的火焰立刻从她双手凝出，冲着盐池猛烈喷去。 “姆！姆！”利姆鲁似乎对这样蒸发海水有些意义，钟鼓安抚地摸了摸他。 “现在只是试验阶段，之后应该还是用海水晒盐的办法……今天先让大家看看效果。” “姆~” 蒸发一池海水对应达来说并没有太过吃力，雾蒙蒙地水汽飞快地蒸腾扩散，海边仿佛起了大雾一般。 而在滩涂远处的一座山丘上，一行穿着打扮与归离集和天衡山完全不同的人，正在远远望着这边。 “大人，归离集的人到底在想做什么？那为尘神大人一直没有答应我们提升盐价的请求，我们是不是……” “是什么？那位可是归离人的魔神，后面还有岩王那个煞星，别动歪心思拉我们所有人陪葬。” “可是祭司大人的吩咐……” “祭司大人只吩咐我出使归离集，商议盐价一事，尘神若不同意，我难道还能强迫对方不成？” 这群人正是地中之盐出使归离集的使者，只是如今看来，这批人中显然有派系之分，这两位说话的正使与副使，并不属于同一阵营。 “回去吧，尘神大人既然不愿见我们，我们也不必再耗费时间，祭司大人想提升盐价，那就提了便是，反正盐产都在他手中……” 正使没有再同副使过多纠缠，带着自己的手下便先行离开，丝毫不在意副使阴鸷的眼神。 只是这些人虽然站的远，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已经尽数落在钟鼓和归终的耳朵里，两位魔神对视了一眼，一同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应达姐姐，可以停了。” “好。” 应达的火焰温度极高，海水虽未被完全烧干，却仍旧沸腾不止，甚至盐坑的四周还因为高温灼烧，产生了一些透明的结晶，把钟鼓都看的一愣。 “看来还有意外收获，想不到火元素力催动的火焰这么厉害。” “哦？你又有什点子了？” 归终见钟鼓一副好似猫见着鱼的表情，立刻便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哈哈，那个后面再说，咱们先去看看成果，甘雨姐姐，麻烦你给盐池降个温？” “好，好的。” 甘雨有些慢半拍地释放出冰元素力，一朵冰莲凝结在盐池的上方，沸腾的海水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以了可以了，不用让水再结冰，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盐池边上，只见浅浅的池水下面，已经均匀地铺上了一层白色的盐晶，细密的质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舒服。 “是盐！居然真的是盐！” 第十二章 定价权与经济战 应达急忙从水下捧起一把盐土，好奇地沾了一点尝了尝，虽然味道有些怪异，但确实是咸的。 “这些就是粗盐了，后面在经过一些工序提纯，就能得到精盐了。” 钟鼓一边解释，一边捻起一些盐土试了试手感。 归终看着那成块还很湿润的盐土，忽然心中一动，元素力瞬间覆盖过去，尘之权能即时生效，盐粒和尘土纷纷飘浮起来，换做飞扬的粉末盘旋在归终指尖。 “这就是，归终姐姐的权能吗？尘埃状的盐也在这一权能的范围之内吗？” 钟鼓仔细观察着归终的元素力运作，连通利姆鲁也调用后台系统进行数据分析，然而观察到的情况，仍旧还是正常的魔神权能使用，但是归终的表情却不像是这样。 “我之前并没有尝试操控过盐之尘埃，今天也只是突发奇想，但尝试下来……似乎与平时操控尘土没有什么区别。” 归终收回了元素力，没有在意这件小事。 “既然证明了海水中确实有盐，接下来的事，就是炼制粗盐和提纯了吧。小钟鼓，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归终姐姐放心，方法我已经大致想好了，晚些我在稍微调整一下便给你过目，你准备好人手就好。” “如此甚好，只是……要煮沸海水提取盐分，光靠应达这样能操控火元素力的仙人，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可若完全靠人力，投入又……” “嘿嘿，这我当然也想到了，能操控元素力的人太过稀少，还是得找到大家都用，而且方便省力的办法……这件事我一会回去同你。” 钟鼓拉着归终，兴冲冲地就要回去，只是在离去之前，他同魈使了一个眼色，魈明白地点点头。 “那这个盐池怎么办？需要把这些粗盐都带回去吗？” 应达有些担心地问道，然而钟鼓颇为不在意地回答她。 “不过就是一些粗盐罢了，咱们既然掌握了制盐的办法，以后难道还会缺盐吗？这些粗盐就都放在这儿吧，懒得搬回去了。” 钟鼓的声音不小，归终似乎意识到钟鼓是故意为之，也没有出言组织，一行人就这么回到了归离集。 几人刚回到归离集，应达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咦？魈呢？他刚刚明明还在啊？” “我有些事让他去忙了，应该晚些就会回来了。” 钟鼓笑笑，并没有细说魈到底忙什么去了。 “归终姐姐，盐的事情，后面可要让谁负责？这件事总不能让我来吧，我只是出个主意，可没有其他人帮我啊。” 归终笑了笑，对应达和甘雨说道： “应达，你先带甘雨去休息把？另外，麻烦帮我把留云还有伯霖请来，我和钟鼓在归墟宫等他们。” “好的尘神大人。” “对了，如果魈回来了，麻烦也让他来归墟宫。” 应达他们离开后，钟鼓随归终往西出来归离集，一同来到渌华池畔的归墟宫。这出宫殿是归终的神殿，一砖一瓦都是她用尘埃凝成，一眼看去，所有的建筑摆设都好似在流动。 而在那典雅的庭院中，大片的琉璃百合竞相盛开，只为从这座宫殿的女主人那里，博得欢颜的一瞥。 “随便坐吧，你让魈留在海边，是想调查地中之盐的人？” “归终姐姐刚刚也听到那些人的反应了，我只是想知道，地中之盐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毕竟听你和钟离大哥所说，盐神不像是会在这种时候同我们交恶。” 归终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有些苦恼地说。 “严格来说，赫乌莉亚也是一位尚未成年的魔神，只是她现世的晚，早年的经历又有些迥异，所以养成了那般的性格。” “哪般的性格？” “嗯……说好听一点，是没有野心，喜好和平，恬淡无争。” “你可以说的狠一点的，反正留云姑姑他们还没有来。” “好吃懒做，胸无大志，蠢而不自知。她好歹身为魔神，却不思进取，为人类祭司所把持，沉迷在自己那方寸天地中，灭亡是迟早的事。” 归终虽然看似温婉，却也是杀伐果决的魔神，能带领人类占据璃月最富饶的一片土地，她的实力和智慧都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她的邻居却如此避战消极，甚至还做下许多在她看来愚蠢至极的事，这是归终难以容忍的。 “看来归终姐姐对这位魔神很有意见，那之后对他们的策略，我们得好好想想了。” 归终玩味地看来钟鼓一眼，语气中隐隐有些期待。 “看来我们都小岩君确实是有些想法了，说说看？” “归终姐姐，其实你和钟离大哥都知道，地中之盐的盐，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便不从盐神部落采购，我们也能有其他办法。” “你生气的地方在于，盐神部落用这并不重要的筹码，挑衅归离集和天衡的权威，在不同势力之间摇摆不定，甚至……自视甚高。” 归终摆弄了一些自己的袖子，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地中之盐实力平庸，要覆灭他们易如反掌，只是……同为人类一方信仰的魔神，我们不好对其动用雷霆手段，只能尝试争取。谁知，这竟让盐神部落的人，对自己的位置产生了荒谬的判断。” “所以，盐神部落的实际掌权人，并不是赫乌莉亚。” “赫乌莉亚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兴趣执掌一个部落。实际上，盐神部落的领导人，是赫乌莉亚的祭司。” “那这么看来，我们后面的行动，只要针对这位祭司的势力，而不针对盐神本人，想来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怎么？你想干掉盐神祭司吗？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他好歹是魔神祭司，相当于魔神眷属一般的存在，我们不好直接对他下手。” “归终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要对付一个人的势力，哪需要打打杀杀的。” 归终有些疑惑，诧异地看向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不动武，如何能让他们知道痛。” 钟鼓对于有些汗颜，实在是对这个时代的人的朴素有了深刻认识。 “归终姐姐，地中之盐的重要资源就是盐，甚至是他们都支柱产业。 “但这样东西之后就不是他们独家垄断了，等归离集也能产盐之后，就可同他们争一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 归终好奇道。 “盐的定价权。” 第十三章 利姆鲁不想去盐坑里玩 “盐的定价权？” 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离集首席术士伯霖同样对这个陌生的名词产生了疑惑。 两位被尘神请来归墟宫，本来以为是要安排盐田生产的事，但没想到，围绕小小的盐，两位魔神还有更多的布局。 “留云姑姑，伯霖叔叔，关于这件事，我会和你们详细说明，之后还得辛苦两位前辈。” “岩君大人客气了，伯霖只是区区人类术士，但凭大人吩咐。” “小岩君有何办法直说便是，您是君上的弟弟，本仙自当一力照办。” “好了好了，你们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一会天都黑了。钟鼓，把你的计划具体说说吧。” “好的，盐的制造方法我们已经实验成功，之后的提纯和精练，还需要进一步的实验和完善，这块的内容我会列出具体的方案，留云姑姑和伯霖叔叔都擅长法器的制作，其中的工序有你们参与，应该会事半功倍。” “本仙听应达说了，从海水中提取食言，确实是绝妙的做法，本仙很有兴趣……” “小岩君放心，在下一定好好协助留云借风真君，晚上食盐提炼的工艺。” “好好好，不过这事急不来，一定要找出省时省力的办法，这样咱们的食盐才有竞争力。” “这就是你的后手，你想让食盐的价格降下来，用来打击地中之盐？” 归终一贯能抓住事情的重点，钟鼓的目的她此时已然能看出一些。 “并不是单纯点降下来，而是要让我们在面对盐神部落时，可以不用被动接受他们都价格调整。 “甚至，通过一些手段，我们想让价格升就升，想让价格降就降。” 钟鼓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盐神部落的垄断资源不在垄断，在有摩拉作为基础货币、天衡作为武力后备以及钟鼓知道的经济学知识，对付盐神部落真的不要太过简单。 之所以这么麻烦，还是在于盐神部落的尴尬立场。起码现在来看，岩神部落还是有必要争取到己方阵营的，只是作为小弟来说多少还有些叛逆，欠一顿好好的教训。 “呵呵~你这么做，岩神部落的祭司恐怕要恼羞成怒了，虽然赫乌莉亚的实力不强，但如果对方因此完全倒向海族，那你可要怎么办？” “那钟离哥哥不是就有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了吗？甚至连口号我都想好了，就叫‘清神侧，诛祭司’，咱们是仁义之师，解放地中之盐被邪恶祭司压迫的人类，当然义不容辞。” “嘶……还能这样？本仙竟然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小岩君果然智计无双。” 留云借风真君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钟鼓关于地中之盐的计划，好像在她心中，地中之盐并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敌人，该说真不愧是归终的好友吗？ “这方法……倒也可行。摩拉克斯不愿对地中之盐出手，就是怕其他魔神狗急跳墙，反而联合起来一同针对我们。让岩神部落的人自乱阵脚，如此甚好。” 归终也赞同了这个办法，同时，有人恰好在这时带来了关于地中之盐的最新消息。 “魈来了，看他形色匆匆，想来应该是探查到了什么。” 归终打开禁制，放魈进入归墟宫，少年夜叉出现后朝众人颔首行礼，继而看向钟鼓。 “不负少君所托，那些地中之盐的人确实有问题，魈暗中跟着他们，得知了一些信息。” “做得好，魈，快和归终姐姐他们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钟鼓毫不吝啬地夸赞让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条理清晰地将方才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少君和尘神大人一同离开以后，地中之盐的副使果然去检查了盐池，在发现我们提炼出的确实是盐以后，那位副使十分错愕。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我一直盯着他，绝对没有看错。 “那位副使确认之后，立刻就带人回了归离集，但就在他支开旁人之后，他偷偷用了秘术，联系了一位魔神的下属。” “魔神的下属？那魈你没事吧？可有被发现？” 钟鼓对魔神相当提防，毕竟魔神各有权柄，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 魈对钟鼓那不加掩饰的关系十分感动，面上却仍旧沉着，继续说着调查的事。 “我藏得隐秘，并没有被对方发现，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有别的魔神在接触地中之盐的大祭司，让他们故意对我们提高盐价，目的，就是为了让君上出兵。” 归终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讽刺一笑，手指敲打着扶手，预期森冷。 “看来赫乌莉亚的祭司是有了二心啊，哼，竟然连座下祭司都在带头背叛，赫乌莉亚这位魔神，还真是够称职的。” 魔神皆有自己的骄傲，对同侪中出现这样的一号人物，归终和大多数魔神一样，都觉得不齿，但更多的，还是哀其不争的无奈。 若是当年赫乌莉亚同狄拉克斯一样，能够在自己和摩拉克斯的麾下成长，有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 尘之魔神安托涅瓦，有些后悔当初对另一位年幼魔神的忽视，从而造成了今天这样难以挽回的局面。 “归终姐姐，既然地中之盐那边，此时内忧外患，咱们不妨就以逸待劳，先将制盐一事还有归离集经营好，时候到了，对方总会露出破绽的。” 钟鼓建议道，显然对方的食盐提价计划已经失败，为了对付天衡和归离的联盟，对方一定还会再次出手。 “你说的不错，敌暗我明，此时出动出击，不如做好防守。等时机一到……” 归终的眼神重新归于平静，将剩下的话按在了心底。 “制盐一事，就拜托诸位了，若能让盐自给自足，以后便可不必再受制于人了。” “尘神大人放心，此事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伯霖热切地应下，实在是他作为人类的一员，太过明白盐的重要，以致于众人散了之后，他仍在第一时间找到钟鼓，想同他探讨制盐的计划。 “什么？你说用火煮盐的法子能否换一换，当然可以啊，用晒的就行了。” “用晒的也可以吗？我还以为……那这么看来，倒是用不上我方才想的办法了。” 伯霖看了一眼钟鼓头顶的奇怪史莱姆，似乎颇为遗憾。 “姆？” 钟鼓感受到了利姆鲁的疑惑，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办法？” “这个……说起来，还是少君的眷属让我有了灵感，我想，用火煮海水太过费时费力，能操控火元素的人没一个都十分宝贵，然人们砍柴生活效率又不高，所以……我就想，能不能用史莱姆来制盐。” “史莱姆？！”钟鼓忽然感觉到一个绝妙的电子即将诞生，立刻兴奋地问道，“快详细说说！” “姆！！！” 小岩君的眷属表示，这是欺负我不会说人话吗？利姆鲁不想去盐坑里玩！ 第十四章 史莱姆是第一生产力 伯霖是少数能使用元素力的人类，拥有水元素力的他，得到仙人传授术法，成为了归终麾下的官员。 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位，然而门槛确实天定——能掌握元素力，具备成为提瓦特超凡人才的潜质。 伯霖比所有人都清除这机会的来之不易，自然也更明白，不能掌握元素力是对凡人来说，多么绝望的一件事。 “既然火元素产生的热量可以烤干海水，提取出食盐，那么火史莱姆可不可以呢？虽然他们容易熄灭，弱小却又容易爆炸。但火史莱姆非常常见，可以稳定地提供制取食盐需要的热量。” 伯霖的想法，对许多仙人来说或许会觉得异想天开，但在钟鼓眼里却是如天上神火一般的灵感。 “用史莱姆，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虽然弱小，却天生都能使用元素力，这难道不现成的劳动力吗？” 钟鼓兴奋地将利姆鲁从头上饱了下来，兴奋地同他说道： “利姆鲁，你能召集史莱姆来帮忙吗？各种属性的都可以哦~” “姆~” 利姆鲁的表情有些不适，总觉得自己即将被主人分配某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不愿意吗？可是来帮忙的史莱姆都可以包吃包住哦。” “……” “可以提供安全无忧的住所，绝对不会混住出发元素反应。” “…………” “包相亲和婚配行不行……哦，史莱姆没性别。” “………………” “到底行不行你给句话，你想想，你希望你的同族永远都是提瓦特的低级生物吗？身为史莱姆，你难道不想肩负起振兴种族的重任，带领史莱姆走向光明的未来吗？” “姆~姆~” 利姆鲁勉强答应了钟鼓的要求，实在是钟鼓的洗脑味道太冲了，自己快要被这个大饼噎着了。 不过作为提瓦特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史莱姆，利姆鲁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凝聚史莱姆的力量，不然他们元素生物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明明他们史莱姆也是能用元素力的好不好？！ 感受到利姆鲁的心境变化，钟鼓表示，画饼这事儿可耻但是有用，起码很多人知道那是饼，确实还是会吃的很开心，就像利姆鲁一样。 因为寻找并集结史莱姆还需要时间，钟鼓让魈带着利姆鲁去野外寻找，自己则同伯霖一起，去他的法器工坊，确定后面制盐的细节和流程。 两边人马分头行动，到了晚上，利姆鲁便带回了一群史莱姆。 因为害怕元素反应引起意外事故，所以第一批史莱姆钟鼓只让利姆鲁找了火元素和岩元素。数十只圆滚滚的史莱姆站在钟鼓面前，一时间让他觉得心脏都软duangduang的了。 史莱姆这种生物，忽略掉心智简单、容易泛滥成灾这些缺点，还是很软萌的，而现在，钟鼓更是觉得他们今后能发挥不少作用。 “好了，利姆鲁，现在，先试着指挥岩属性的史莱姆们凝聚岩元素，看看能不能给史莱姆们建造一个住处吧~” 钟鼓让利姆鲁尝试去指挥史莱姆，毕竟利姆鲁现在的位格是货真价实的魔神眷属，最低级的史莱姆还是能够听从他指挥的。 按魈刚才的所见所闻，那些野外的史莱姆见到利姆鲁，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不是，就像是无助的子民见到了他们的君王，前来致意朝拜。 只不过铁灰色的魔神眷属，只点走了红色和褐色的史莱姆，就像是面对自家后宫的君王，冷漠地翻了其中一些佳人的牌子。 “姆！姆！姆~” 利姆鲁指挥着岩属性的史莱姆，命令他们凝聚岩元素，搭建自己的居所，然而这些褐色的史莱姆用尽身上的力量，也只能给自己凝结一点岩石外壳。 “唔……虽然身体是纯粹的岩元素构成，但是操纵元素力的能力却非常弱小吗？” 眼看天色已经擦黑，但这些史莱姆都无措地聚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岩史莱姆盖起自己的居所，钟鼓觉得有些发愁。 “利姆鲁，试试看那个吧。” “姆！” 钟鼓与利姆鲁进入到同调状态，通过从地脉后台观察元素力与史莱姆之间的共鸣情况，只见地脉那特殊的失业中，元素力萦绕在史莱姆四周，但是能通过身体内部中转并使用出去的却很少。 “那是元素的共鸣器官吗……看起来非常弱小，和改造之前的利姆鲁差不多……” “姆！” “好啦好啦，没有在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光凭现在的情况，今天史莱姆们怕是住不上新家了。” 钟鼓想了想，有些纠结要不要自己动手造几个岩石房子出来给史莱姆居住。 “少君，不如让岩史莱姆试着挖一些地道，野外的史莱姆，大多时候也是隐藏在地下的。他们虽然是元素生物，但能力都很弱小，要想让他们能够发挥作用，只怕还需要时间来锻炼。” “你说的也是……只是光让他们自己发挥恐怕不行，利姆鲁，帮我引动地脉元素吧。” “姆！” 钟鼓和利姆鲁共同打开地脉权限，地脉中的元素力开始想钟鼓汇集，并借由他想史莱姆传输。 “利姆鲁，让岩史莱姆创造岩石造物，就用我传输给他们的元素力，他们不用强迫自己去共鸣，只要回使用就行。” 钟鼓的方法很简单，史莱姆拥有元素共鸣器官，能感知元素力，但能够撬动使用的元素力太少，那么就由他来提供转换好的元素力，让史莱姆单纯地讲他们使用出来，借此来熟练元素力的使用。 自己暂时无法自己自足，那就用外来的弹药先学会怎么开枪。 果然，有了钟鼓的岩元素力做后盾，岩史莱姆顺利地开始创造岩元素造物，一块一块岩石开始层层堆叠。同时利姆鲁在一旁调整着岩石的位置和受力，终于，一座歪歪扭扭的岩石小屋建立了起来。 同时，为了让两种不同属性的史莱姆能够顺利居住，中间还特意隔了一堵墙，而且火史莱姆们的房间，还加大了门窗的面积，一边他们散出多余的热量。 “今天就先这样将就一下吧，史莱姆们，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哦。” “姆！姆！” 流浪在野外的史莱姆们，第一次从他人的嘴里听到了“家”这个词，即便那个所谓的“家”只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石头房子。 他们稚嫩的心里，似乎有了某种特别的，名叫希望的东西。 第十五章 碎梦的预言 幽长的隧道中，窸窣的声音时断时续，仿佛亘古年代的呢喃，在诉说着不可名状的故事。 达克莱伊走过漫长的甬道，冰蓝的双眸在阴影中散发着静谧的光芒，如同梦醒时分见到的星光。 “达克莱伊，你回来了？” 柔媚的女声响起在洞穴深处，一抹好似新月的光芒渐渐亮起，迎接归来的伴侣。 “吵醒你了，你应该在梦境中多待一会的，那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达克莱伊的音色浑厚低沉，仿佛贵重的弦音。 “这里的梦境太过稀少，摩拉克斯和安托涅瓦一直保护麾下人类的梦境，我很难汲取到足够的力量。” “海族的梦境呢，你可以试试那边。” 克雷色利亚露出恶心反胃的表情，有些嗔怪地看来达克莱伊一眼。 “海族的梦境血腥又残暴，太让我倒胃口了……何况噩梦对我来说并不好吸收，我还得先让他们做个好梦——除了吃鱼就还是吃鱼，然后只要他们一开洞就又是血腥和暴力……” “我很抱歉，毕竟我食谱不同……” 达克莱伊露出些许苦恼的表情，其实就他个人来说，盐神部落的人类梦境味道都不错，但鉴于他的配偶与他相反的口味，那么想必克雷色利亚不会那次觉得满意。 “我和海族取得了一些共识，如果顺利的话，很快你就可以品尝到更多的美梦了……” “什么共识？我们终于要对天衡和归离集动手了？”克雷色利亚语气兴奋，实在是她眼馋那些人类的美梦太久了。 “我们鼓动盐神祭司，让他试着对归离集提高盐价，只是他们的试探失败了，这可能会招致更大的麻烦，若是赫乌莉亚知道的话，恐怕她也会坐不住了。” 达克莱伊有些遗憾地说道，心绪有些沉重。 “光凭一个祭司？海族这是想把地中之盐当盘菜送给对面呢……不过这样也好，赫乌莉亚如果陨落了，那么光是业障就够摩拉克斯头疼了。” 克雷色利亚有些不屑，对于赫乌莉亚的实力，所有魔神几乎都有清楚的认知。 “只是以赫乌莉亚的性格，她可能会连夜跑图吧……” 达克莱伊有些遗憾，毫无遗憾，如果能有一位魔神在这时出局，那么必然会有更多的魔神因此收益。 “只是……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海族能够在璃月这边取得优势，梦境深处的预示越来越强烈了，我有预感，提瓦特的未来将会陷入越发混乱的境地。” “我也有同感，只是……梦境的预示反而偏向好的一面。” 达克莱伊的话让克雷色利亚沉默了片刻，如果此时她以人形现身，她一定会用自己修长的双眸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为什么你总是要和我反着来，我们究竟是得罪了原初还是三月女神，要和你一同降临。” 达克莱伊有些抱歉，他也觉得，最针对克雷色利亚恰好就是自己。 “但你也知道，有时候片面的角度会影响主观判断，我们是一体两面的，梦境也是如此，美梦与噩梦本为一体。” 克雷色利亚沉默了，长久的相伴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 “天星归于神谕之后，神心降于灵视之前…… “战火席卷大地，天钉截断生机…… “黑暗将于深渊中酝酿，晕染真实的星空。” 克雷色利亚将她从梦境深处得知的讯息缓缓吐露，里面的字句她还不甚明白，但却已经对此戒备万分。 “意外的访客穿越重重门扉，来到泡影如幻之地…… “他将打捞海中的沉淀，让枝叶再生于树梢…… “星空将重现于白昼，迎来再一次黑夜。” 达克莱伊将他得到的预言道出，那是他从噩梦深渊得到的一缕希望之音。 “这些预言并不完整，如果我们的权能可以再强大一些，或许就能看到更完整的预言了。”克雷色利亚有些沮丧，“若是我们成功难道天星阳辔中的力量，我们此刻就不必躲着摩拉克斯了。” “其实，摩拉克斯并不弑杀，他对于同盟的魔神一贯友好，并不……” “可是【天理】不会让魔神继续留存在世上的，我们都知道，那个梦境……我们都见过的。”克雷色利亚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回想起了让她非常不好的回忆。 “魔神的时代终将过去，往后，是尘世执政的时代，以及人的时代……不过别担心，最多不过是离开提瓦特去往外海……” “那是最后活命的办法罢了……我不想成为滤清神选后的残渣，你也一样。只要掌握更多的梦境权柄，我们未必不能一战…… “走吧，我们去那边，‘那位’的梦境，必然藏有足够的‘智慧’，能帮助我们尽快变强！” “你决定了吗？可是那位从天星阳辔上降临的幼神，也让我很在意……” 达克莱伊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对此仍有疑虑。 “你打探到那位幼神的情况了？他和摩拉克斯简直一模一样，难不成是那位尘神……” “那倒应该不是，毕竟没有魔神诞下子嗣的先例……只是，他的举动有些怪异，盐神部落的试探就是被他压制的，而且，他现在做的事情，让我非常费解。” “不过是个年幼的魔神，他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他究竟在做什么，让你露出这副样子。” 克雷色利亚相信伴侣的判断，毕竟比起自己的美梦，噩梦的权柄更擅长抽丝剥茧地探究人心。 “他……契约了一支奇怪的史莱姆作为眷属，现在……更是在驯养史莱姆……数量还不小。” 达克莱伊有些艰难地将最近从归离集得知的情况告知伴侣，似乎觉得这样的情报确实羞于拿出来做讨论。 果然，克雷色利亚也对这奇怪的发展无语凝噎，她在心里僵着一张脸，忍了半天，终于说道： “走吧，去须弥，这里的水太深，我觉得我们把握不住。” “那么，我只能深表同意……” 克雷斯利亚发表完自己的看法便陷入了某种自闭状态，她那新月般的光团缓缓飘落在达克莱伊的手上，渐渐隐没。 “但愿，海族能坚持的久一些，起码不要让摩拉克斯这方……再多一位成年的魔神。” 洞穴重新陷入黑暗，执掌梦境的两位魔神终于离开了。 但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第十六章 意外的变故 琼玑野，碧水河口。 归离集盐场的选址最后在这里，在钟鼓和几位仙人的支持下，盐场短短几日便出具雏形，晒盐、过滤、精练等工序安排得井井有条，只等人力到位，就能投入生产。 “最近刚好是农忙时节，而且再过一阵又是雨季，所以我同留云借风真君商议过了，先教出一批懂得如何晒盐的人，之后等雨季过了，就让他们带着大家伙把粗盐先晒出来。 “至于过滤和精练等工序，因为比较复杂而且涉及仙家机关，我打算从术士家族选几位年轻人，让他们先负责起来。” 伯霖领着钟鼓在盐场中巡视，将每处细节一一介绍，似乎恨不得这处盐场明天就能开工产盐。 “唔……进度比我预想地快多了，这些精练用的仪器是留云姑姑做的？不对，不能叫留云姐姐姑姑了，她特异私下同我说，不要把她的辈分叫老了。” 伯霖有些尴尬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假装忘记了当初小岩君叫他伯霖叔叔的事情。 “这些仪器确实是留云前辈所做，她对您提出的浓度控制法十分感兴趣，这台法器就是专门用来提取纯净食盐的。” “只是用法器的话，使用的人就很受限制了，虽然这样效率是高了很多……嗯，先这样应付一阵吧，等以后还是得做成让普通人都能用的……或者让史莱姆来也行。” 钟鼓语气颇有些遗憾，似乎为自己没能实现史莱姆生产大计而有些懊恼，这让伯霖一时觉得更尴尬了。 伯霖那天心血来潮，觉得可以用史莱姆代替基础的元素力需要，钟鼓也对此十分赞同。只是真到了实行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却比预想中的要多的多。 “史莱姆还是太过弱小，虽然他们天生可以使用元素力，但能产生的效用太过微弱，真要用来帮助生产，实在是……” 伯霖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实在是现实太让人无奈。 那天钟鼓费了半天力气，帮助岩史莱姆建造的简陋小屋，原以为虽然难看，但起码能够遮风避雨。 谁能想到，那小屋半夜就坍塌了，若不是史莱姆们体质特殊，柔韧性几好，怕是那天就有一般的史莱姆要化作粘液。 “史莱姆们确实弱小，但作为元素生物，只要好好锻炼，还是能有机会成长的，假以时日，他们必然能成为归离乃至璃月的重要一分子。” 钟鼓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望向远处的海滩。那里，此刻正有两堆史莱姆在蹦跳着往前跑，而带队的，正是钟鼓的眷属利姆鲁。 伯霖一同望向那些蹦蹦跳跳的史莱姆，表情颇为微妙，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年幼的魔神为什么和史莱姆们杠上了，难不成他的权柄是史莱姆魔神吗？ 伯霖忍住脑海中不断飞奔的吐槽，同时并不打算多劝什么。毕竟这位魔神比起其他混乱邪恶的魔神来说已经要好太多了，他这培养史莱姆的奇怪兴趣相比某些邪恶血腥的魔神爱好，已经好太多了。 “今日怎么没有见到火鼠大将和金鹏夜叉，他们这几日不是都陪着小岩君你吗？” 伯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再继续探讨史莱姆的训练话题。 “千岩军传信来说，东边的海面上又海兽出没，应达姐姐和魈都过去巡视了。至于甘雨姐姐，被留云姑姑带走了，说是要检验一下她的功课。” 所以是因为要叫甘雨姐姐才叫留云前辈姑姑的吗……伯霖觉得自己似乎得知了某些真相。 “确实，咱们的盐场建在海边，安全问题确实需要考虑，虽然碧水河口现在被我们所控制，但海兽始终是个威胁。” “没有办法，暂时找不到盐湖，只能用海水晒盐，只能辛苦夜叉兄弟们多巡视这里了。” 钟鼓自然知道海族的威胁依旧存在，只是相比起让魔神们联合对付天衡山和归离，他宁愿多花谢力气尽早扭转眼前的局面。 “走吧，我们也先回……” “救命啊！” 就在钟鼓打算离开盐场，回返归离集时，一阵呼救声忽然从远处传来。 “要不要这么巧，我明明都要走了，这种时候来这样的桥段？” 钟鼓朝着远方望了望，借助地脉延伸过去的元素视野，看清了那边的一切。 只见海边的滩涂上，一些形似龙蜥的海兽以及一些漂浮灵正在追逐一队人类，这些人当中，只有一两个能使用元素力，勉强抵挡对方的攻击。 “是盐神部落的人，似乎是他们的正使。” “盐神部落的人不是已经返回地中之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伯霖有些好奇，但是事关魔神部落之间的外交事宜，伯霖并不敢随意置喙。 钟鼓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人类和魔兽，心中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有了决定。 “伯霖大哥，你先回归离集叫人。利姆鲁，跟我来！” 随着钟鼓一声呼喊，利姆鲁一个弹跳飞过几十米的距离，稳稳落在了钟鼓的头顶，充满弹性的身体几乎要将钟鼓的整个头罩住。然而钟鼓没有在意，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借助大地中岩石的共鸣，朝着前方飞快遁去。 这是钟离的岩遁之法，竟由利姆鲁的观察记录和钟鼓的反复学习，如今他已能熟练使用。 “嘭！” 而伴随他抵达目的地的，是岩元素枝脉破土而出，十数条弯曲缠绕的枝脉将所有魔兽死死缠住，即便是飞在空中的飘浮灵也没能逃过，纷纷被枝脉缠住。 这些魔兽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岩元素枝脉卷入大地，化作岩石的养料，只留下一地狼藉。 寂静，沉默。突如其来的局势逆转让地中之盐的人都来不及反应，甚至那位盐神使节还维持着凝聚元素力的动作，手中的冰锥都还未来得及释放。 “这……你是……魔神！” 钟鼓歪了歪头，看向那个明显有些吓傻的眼神使节，面上露出天真懵懂的笑脸，仿佛要安抚人心一般。 然而下一刻，钟鼓的指令却让其余人类都惊骇莫名。 “利姆鲁，吞了他！” 钟鼓头顶的利姆鲁忽然无限延展，变成一面巨大的铁灰色的软膜，就像是马科修斯和面擀出面皮。而下一秒，这面铁灰色的“面皮”就将那位盐神使节完全包裹，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缝隙。 “夭寿啦！史莱姆吃人啦！！！” 第十七章 盐民的忆与愿 利姆鲁的动作着实吓到了那些盐神部落的人类，但因为钟鼓的存在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反而因为恐惧多多少少有些失态。 “利姆鲁，你吓到别人了，能不能文雅一点。” “姆？” 钟鼓故意这般说道，似乎有意震慑一下岩神部落的人。 利姆鲁知道自家主人的某些恶趣味，所以故意抖了抖自己的身体，从外面看就好像在拒绝着什么，很难不让那些人类感到头皮发麻。 当然，利姆鲁的食谱中并没有人类，他将盐神的使节吞下，只是为了使用自身的某种特殊能力—— 地脉对记忆和愿望的吸收、解析和留存。 这是钟鼓和利姆鲁这段时间慢慢梳理地脉系统时，总结出的基础功能。 或许是因为钟鼓的降临太过意外，他对地脉系统的权限堪称是暴力夺取，虽然功能很多，却杂乱不堪，甚至很多都呈现出乱码状态，甚至无法正常运转，并在一开始给钟鼓的意识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利姆鲁正式用来承载这庞大而纷杂的地脉管理后台的，在整个地脉后台系统被梳理优化之前，钟鼓能够调用的功能和力量并不多，目前最最基础的就是他的惯用能力层岩之脉，这也是他的命之座中唯一点亮的一颗明星。 而这些日子在天衡山的学习和休养，钟鼓和利姆鲁并没有放任地脉后台不管，他们直接潜入后台系统的最底层，探明了起底层逻辑是记录整个世界的记忆和愿望，梳理能量的流动与循环，维持世界的正常运转。 ——有些像钟鼓在来到提瓦特之前了解过的盖亚意识。 可想而知这其中蕴含的信息将会有多庞大，以钟鼓和利姆鲁现如今的信息处理速度，要完全解析地埋系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时期，或许通过地脉树的接口，钟鼓能够更多地探知其中的秘密，但这也并非完全保险。 所以，钟鼓对于目前所知的地脉树位置，并没有急着去探查的冲动，他希望多留一些时间来解析更多的后台功能，以防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毕竟严格来说，他对于提瓦特的地脉来说，是一个不请自来的黑客。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钟鼓不能截留某些信息，比如还未回归地脉的记忆和愿望，就是钟鼓可以提取的信息。 只是这样的手段不好对着众仙还有魔神使用，但对地中之盐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类来说，钟鼓完全没有这些心理负担。 利姆鲁将盐神使节完全包裹，他脑海中的记忆便像是敞开了大门一般，随便钟鼓和利姆鲁任意浏览。 “……此次出使归离集，神殿决定由你担任正使，无比要让对方接受盐价的上涨，这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 “……盐神大人久不露面，祭司大人的政令又越来越苛刻，孩儿确实不知该如何办了……” “……现任这位祭司深受盐神大人的宠信，我们以往得罪过他，只能韬光养晦……” “……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又差了好多，耕地越来越不适宜耕种，这可如何是好……” “……我希望，盐神大人能带领我们归入天衡一方，哪怕……” “……这些海兽为什么只攻击我们的船？韩孥人呢？他想做什么……” 钟鼓简单了解了对方记忆中的信息，只是非常可惜没有任何关于赫乌莉亚的直接记忆，倒是让钟鼓有些遗憾。不过其中透露出的信息显然也足以使用了。 不得不说，能被安排来出使归离集的，在岩神部落的地位自然不小，只是从他的记忆中来看，似乎之前那位副使更受盐神祭司的重视，这个正使的身份明显是个背锅的。 而且，从魈那天查到的信息，那位副使和盐神祭司显然同别的魔神有所联系…… “利姆鲁，可以了，放了他吧。” “姆~” 利姆鲁的身体立刻涌动起来，仿佛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然后将这位可怜的正使一下子吐了出来。 此情此景，让钟鼓特别想给利姆鲁配一句“hetui！” “姆？” “没事没事，你不要学！” 利姆鲁从还未完全的意识通道里听到了钟鼓的心声，心中默默把这句话记了下来，这不是“梗”就是“骚话”，自己的主人干脆改叫整活之魔神算了。 那位可怜的使节从利姆鲁的身体里出来，整个人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湿了，方才那诡异的体验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但他明白此时面对的乃是一位魔神，而且还是一位倾向不明手段不明的新生魔神，他警醒的神经让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地中之盐使节赵藉参见魔神，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看来你们是被自己的副使给阴了？让我猜猜，他是想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的，然后嫁祸给我们？” 钟鼓并没有同赵藉虚与委蛇的意思，他这会对地中之盐的小动作着实有些烦，更是对那位不出面的盐神赫乌莉亚也有了几分迁怒。 “这……我们只是想渡河回到地中之盐，遇到海兽……纯属意外。” “意外？包括你们的祭司伙同其他魔神，想要提高盐价来针对归离集和天衡？如今试探不成又想了别的法子来恶心人？” 钟鼓冷笑，魔神的威压降临，即便他如今身材小巧，脸孔稚嫩，但魔神的位格却是实打实的。 “你们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呢？还是对海族的操守没有了解？想用这种方式来针对我们，不觉得太天真了吗？” “魔神大人误会了！地中之盐绝对没有恶意，这一切都是意外啊！” 赵藉努力地道歉，即便他心中也对副使和祭司有所怀疑，但为了盐神部落的未来，他不能让魔神给地中之盐扣上足以开战的名头。 “意外？地中之盐的收成锐减，物资贫瘠；盐神避世不出，不顾子民死活。这些你也都觉得是意外吗？” 钟鼓如今已经对地中之盐动了心思，他看着赵藉，心中盘算地却是这人能发挥多少作用，能借助他把地中之盐这滩死水，搅得再混一些。 “你不是一直希望，眼神部落能得到摩拉克斯和安托涅瓦两位魔神的庇佑吗？怎么，这个机会如今摆在你面前，你不愿放手一试吗？ “难不成你要看着那位祭司大人引来海中魔兽，让你的同胞…… “尸骨无存吗？” 第十八章 前往地中之盐 对于此时的人类来说，魔神是几乎不可战胜的存在。 人类太过弱小，他们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无法飞行和长时间潜泳，能够使用元素力的更是凤毛麟角。 在如今这样魔物肆虐的环境下，生存本就不易，而那些位于魔物顶端的魔神，更是人类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若非原初创造人类，以神的名义庇护他们，又在人类中选出神侍和祭司，作为人与神之间的桥梁，让凡人得以借助神赐的元素力挣得一席生存空间，此刻的提瓦特恐怕已经没有人类的位子了。 而如今，原初已不再对人类另眼相看，远古的祭场再也没有回响，能保护人类的，出了少数掌握了元素力的凡人，便只有部分接受人类信仰的魔神。 因此，盐神虽然弱小有怯懦，但她的子民依旧只能信奉她。改信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没有人能为其中的危险买单。 所以，即便钟鼓的话语再狠再凶，赵藉也不敢正面回答。他不是祭司，不曾与盐神有过沟通，无法预估改换门庭的危险到底有多少。 钟鼓也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他只是想看看，这人心中的愿望到底有多强烈，是不是足够他出面，插手地中之盐的事。 “怎么？你不想让自己的同胞活下去吗？你亲眼见过归离集的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想让你们族中的老少衣食温饱，平安度日吗？” 赵藉额上的汗水簌簌落下，双目赤红着握紧双拳，将地上的泥土抓进手心。 他当然知道两个部落的日子差距有多大，他的同胞，每年辛苦劳作却只得那一点口粮，甚至难以养活家中人口。每天冬天，都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走入深山，将自己弃身在冰天雪地当中，以求给家中减轻负担。 他们地中之盐的人，同样勤劳艰苦，却仍旧过着这样没有未来的日子。 “我……我愿意，将部落同胞带来归离集，只是……盐神大人若是发怒，我们……难以承受。” 赵藉艰难地答应了钟鼓的“蛊惑”，只是他想再争取一下，哪怕自己会惹怒对方，那也要得到对方的保证，自己才能…… “赫乌莉亚的愤怒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凭我们的实力，足以保证你同胞的安全……只不过，为了给其他魔神一个说的过去的交代，总要有人付出些代价的，你说是吗？” 钟鼓的试探仍在继续，毕竟，凡事皆有代价，何况是能让大多数人收益的事。 “我……赵藉，愿一力承担，即便受神罚身死，也绝无怨言。” 赵藉下定了决心，鼓起全部的勇气抬头直视钟鼓，即便顶着魔神的威压，也要将自己的决心表露。 钟鼓深深看了一眼赵藉坚毅的眼神，其中的愤怒、悲痛和决绝几乎要将人灼伤，但钟鼓却浅浅地笑了。 “好，一言为定。” “以吾狄拉克斯之名，与汝订立契约，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钟鼓的言语冥冥中带着某种力量，元素力与记忆交织，立刻在地脉中留下了痕迹，被他和利姆鲁同时感受到。 “原来订立契约也会在地脉中留下痕迹，那想来当时和钟离大哥的契约，地脉也有所记录，只是当时利姆鲁才接受改造，并未有所察觉……” 钟鼓的心中短暂划过一些想法，便暂时抛下不提，反正之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研究地脉的本质。 而他的契约之言落在赵藉耳中，无疑像是得到了某种生的希望，即便那反而意味着自己的死亡。 “多谢狄拉克斯大人！您的再造之恩，我们必定永世不忘！” 赵藉纳头便拜，就连他的那些随从也同他一样照做，即便他们每个人都神情各异，但其中的激动和生气却不会作假。 “看来盐神部落的人，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 钟鼓心中颇为感慨，并且更为好奇盐神赫乌莉亚到底是什么样的魔神，换做自己处在她的位置，怎么可能毫无作物，仍有庇下的子民人心离散。 “给你们半日时间休整，下午我们边出发前往地中之盐。” 钟鼓留下这句话，便暂时离开了这些人的视线，片刻之后，他回到了伯霖面前。 “少君，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啊，可急死老夫了。” 伯霖一见到钟鼓便开始急切地絮叨，许是钟鼓的外形太像他的小辈，即便平日里他对钟鼓仍旧恭敬有加，但真到紧急关头，已然会将自己置于长辈的位子。 “哈哈，伯霖师叔别急，我就是闲着出手救了一些人，没什么大事，咱们先回归离集吧。” “哦？看你刚刚的打算不是想去地中之盐吗？不带我一起去逛逛吗？” “！！！” “姆！！” 钟鼓正想当做无事发生先同伯霖回去归离集，再找机会溜出来去地中之盐一探究竟，但一个意外来客却让他一时冷汗大冒，就连利姆鲁一时都有些炸毛……虽然这个毛并不真实存在。 “钟钟钟……钟离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突然出现的钟离转头看了一眼伯霖，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伯霖见过君上，盐场那边还有些事宜需要交代，请恕在下先行告退。” “有劳了。” 伯霖飞快地消失两位长相相似的魔神勉强，那速度就像是开了疾跑，眨眼间就不见了。 “大哥……你不是在天衡吗？怎么有时间……” “我若再不来，你怕是都要横渡碧水河，跑去别的魔神地盘撒野了。” 钟离的语气肉眼可见的严厉起来，凌厉的凤目像是染上了类似险峰的冷峻。 “我只是想去探探情况，若是可以带回一些难民，对我们也是一份助力啊。” “赫乌莉亚虽然弱小怯战，但毕竟年长你许久，神力必然在你之上，又有愿力加身，不可小觑。但我来晚一步，你已同那凡人定下契约……地中之盐一行，只怕飞去不可。” “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等等，钟离大哥？你这是同意我去吗？” 钟离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道： “事已至此，地脉中已有契约之痕，或早或晚，你必然要去地中之盐一趟，宜早不宜晚，我不会强留你。” “只是有些事，在你出门之前，我还是需要嘱咐于你。” 第十九章 钟离的告诫 在提瓦特的一众魔神当中，摩拉克斯或许算得上是最为古老的那一批了。 从他诞生到如今魔神战争开启，他至少已经度过了快4000年的时光。 这些漫长的岁月里，他见证了众多魔神崛起又消亡，也见证了人类和魔物的争斗和迁徙，在这些非同一般的经历中，他所知道并积累下的隐秘知识，堪称恐怖。 即便，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记忆必须经常温习复写，否则就会有“磨损”的风险，但钟离对钟鼓的告诫仍然是足够受用的经验之谈。 “赫乌莉亚虽然弱小，但她拥有的信众，年龄更是在你之上，你虽然有自己的手段，但尽量不要与她硬碰硬。” “信众？魔神的力量，会因为信众的多寡而有所不同吗？” 钟鼓立刻发现了钟离话中隐藏的信息，他之前便有疑惑，明明魔神足够强大，却仍旧要为弱小的族群提供一定的庇护，这中间必然有某些相关联的实际利益，甚至可能与魔神战争密切相关。 “你非常敏锐，魔神与信众是枷锁的两端，这枷锁可以可以称之为愿力或者信仰，借助这种机制，魔神可以获得力量以稳固自身的权柄，而凡人也以此换取强者的庇佑。 “赫乌莉亚的信众虽然已经动摇，但枷锁的力量仍在，除非他们自行斩断这锁链，否则，在权柄上，你打不过过赫乌莉亚。” 钟离所说的知识并非所有魔神都完全知晓，甚至有相当数量的魔神并未可以去稳固愿力枷锁以增益自身，但显然赫乌莉亚不在此内，或者说，她的枷锁清晰而明确。 “盐的权柄……这样的权柄真的威力很强吗？对普通生物，像是人类、海族或许有一定作用，但对于魔神……” 钟鼓是在对这一权柄无力吐槽，实在是它所涵盖的范畴太过狭隘。然而钟离的话却让他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你对权柄的理解并不深刻，这也不怪你，你毕竟才诞生数日，对此了解不多，也实属正常。 “就好比我与安托涅瓦，你觉得，我们两人的权柄如何定义和分割？” “岩石和尘埃……固化凝结的是岩石，飘荡四散的是尘埃……” 钟鼓下意识就要回答，但话说到一般，他就发现其中有些问题。 “你也发现不对了？看……” 钟离抬手，示意钟鼓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只见他微微抬手，那岩石便化作了粉尘，四散飞逸，然而当钟离手掌轻握，那些飞扬的粉尘又重新聚拢，凝成了一块岩石。 “岩石和尘埃，本质上是同样，或者说近似的东西，两者可以互相转化。但是在具体的魔神权柄上，却不仅仅是这样，安托涅瓦的许多能力，我并无法掌握，等以后你有机会看到了，便会了解我说的话。” 钟离侃侃而谈，言语间似乎对归终的能力十分推崇。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魔神的权柄会有交叉……不对，不是这样，权柄是与生俱来而后慢慢固化成长的，它会不断拓宽自己的范畴，容纳其他领域的能力，甚至于其他魔神权柄产生交叉。” 钟鼓若有所思，似乎对权柄理解了更多内容。 “总结得很到位，即便是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无法理解的这么透彻。” 钟离挑挑眉，没有吝啬对孩子的赞扬和鼓励。 “盐之魔神这一权柄，并没有想想当中那么简单，最早的食盐开采自矿井或露天盐石，理论上应该能被我所掌控……但事实恰好相反，会并不能染指盐之权能。 “所以我曾猜想，盐这一权能，有其更高一层的权柄，位格或许同岩之概念相当。而如今，你从海水中提取出食盐，也证实了这点。至少，岩石是无法溶于水的……” 钟鼓之前从甘雨那里学到过，提瓦特的元素大致以水、火、冰、雷、风、岩、草其中为主，但并不意味着，这七种元素就是全部。 只是相对这七种元素来说，其他元素太过弱小，甚至不能以元素力的形式显化。而现在，钟鼓心中又有了一个疑问：元素和魔神权柄又有什么联系，两者之间，似乎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关联，那钟鼓并不能很好地将其定义。 “并不是这个原因……岩石也有能够溶于水的，盐与岩……离子与固态混合物……不行，到底是设计具体的元素力还是概念显化，需要一一试验过才知道。啊啊啊，好像立刻搞清楚里面的关系啊！！！” 钟离看着钟鼓先是反驳了自己的观点，接着开始碎碎念叨两者的关系，甚至蹦出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词汇，最后完全陷入抓狂的状态，一时有些无语。 他不懂，但觉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咳咳……这里面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理清的，你这次去地中之盐，正好可以仔细调查一下。” 钟离忍不住出言打断钟鼓那不可名状的吟唱，不想看到自己收养的年幼魔神就这么疯掉。 “对哦！反正要去地中之盐，正好那赫乌莉亚当样本研究一下……嗯，我的仔细想想，回头要做哪些实验……” 钟离再度无语，好像这孩子真的把自己逼疯了。 “狄拉克斯，你……算了，钟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哦，好的，钟离大哥你说。” 钟离故作严肃的声音终于唤回了钟鼓陷入魔障的意识，他做了下深呼吸，缓缓说道。 “去地中之盐一事虽然势在必行，但你毕竟年幼，我无法放心你独自前往。 “为了你此行安全，我会授命你天衡山与归离集使节的身份，正式前往地中之盐交涉。此外，除了你的护法夜叉魈，我会再安排以为年长的仙人同你前去。 “此外，这枚星罗圭璧之晷你拿着，若期间有任何危险，你弹动晷针，我便能得知，也好想办法施救。” 钟鼓从钟离手中接过那枚用圭璋之壁塑成的日晷，晷面的刻纹清晰可见，即使没有阳光，晷针的投影已然在兢兢业业地指向对应的时间，是一件极为珍贵的仙家法宝。 “我知道了，这次出门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所以……到底是哪位仙人陪我去地中之盐啊？” 第二十章 萍姑姑与蹦蹦史莱姆 钟鼓再次出现在赵藉面前的时候，阵仗明显大了许多。 他的左边站着一位青发冷面的小哥，胳膊上纹着青色的的鹏鸟彩绘，腰间挂着凶恶的夜叉傩面，一看就是为不好惹的护法夜叉。 而在钟鼓的右边，则站着以为年长的女仙，她的头发呈青灰色，背负长枪，腰系一只造型精巧的法铃，玄青二色的劲装衬得她极为英姿飒爽。 最后是钟鼓的头顶，铁灰色的史莱姆安稳地趴在主人的头顶，眼神锐利地盯着面前的盐民。 利姆鲁：我超凶的.jpg 赵藉看着这一队魔神+魔物+仙人+夜叉的组合，一时腿都有些发软：“少少……少君，敢问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前面带路吧，我们这就渡河前往地中之盐。” 钟鼓学魈一般冷着面，对着盐神使节命令道。 盐民们生怕魔神发怒，立刻收拾好随身的东西出发，在前面带路。 “小岩君是担心这些凡人还有别的打算吗？怎么忽然摆起这样的表情。” 年长的女仙有些好笑地打趣着钟鼓，似乎对他忽然的装模作样有些好奇， “萍姑姑你就别那我开玩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外出，我总得端起魔神的样子，不能让地中之盐的小看啊！” 这话就连魈都有些忍俊不禁，他常年冷冰冰的脸上有轻微的放松，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哈哈，你是魔神，自然不用担心凡人对你不敬，何况君上也会关注地中之盐的情况，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女仙爽朗一笑，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但举手投足间却毫不拖泥带水，及时面对魔神也没有半分变化。 “萍姑姑，钟离大哥不放心我，所以特地让你和一起去，你不会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钟鼓如今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欺骗性，穿越而来的后遗症也让他的意识几乎重塑，对几位长辈和众仙的依赖，几乎都快成了本能。 但只有了解钟鼓所有底细的利鲁姆，才知道他这一切行为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按照钟鼓潜意识里的印象，这种特别的说话技术叫做“茶言茶语”。 然而一向落拓不羁的萍姑姑又怎么会知道钟鼓的这些骚套路呢，虽然她在众仙之中的辈分不小，也从来不摆架子，即便她的实力可以同钟离、归终一敌，却对凡人们也一般无二。 钟鼓在天衡的时候，见到她的次数不多，但却对这位来去如风的长辈颇有印象。 “小岩君何出此言，我本就是个闲散自在的人，平日里也不过忙碌些琐事，这次地中之盐的事本就要紧，我老婆子出马看护你们这些小辈，也是应当的。” 萍姑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脚步轻快地朝着前头走去，看神色似乎也对这次行程充满期待的样子，这让钟鼓不禁想到了甘雨对她的介绍。 “歌尘浪市真君……啊，也就是大家常说的萍姑姑，她其实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只是她的性子非常不羁，尤其喜欢在市井人群里厮混，但若是有重要的事找她，她也是毫不犹豫会出手的。” 钟鼓一边想着，一边又加快了几步跟上萍姑姑的步伐，一时间也对这趟旅程产生了一些期待。 而魈则依旧安静地紧随其后，同大部队一起继续前进。 众人到了碧水河边的一处渡口，要去往地中之盐，这里是最近的渡河处，赵藉他们之前往返地中之盐，便是从这里来回的。 然而此时的河边却没有任何船只停留，显然是有人不想他们顺利前往地中之盐。 “奇怪，我们早上渡河的时候，这里明明还有备用的船只，怎么全都不见了……” 魈见此情形，一个闪身靠近河边，飞快地检查过情况之后，立刻就回来告知了状况。 “河边有水元素的痕迹，应该是水中的魔兽所为，我们来晚一步。” 钟鼓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之前赵藉他们就是被海族魔兽攻击，此时对方摧毁了渡河的船只，目的实在是太过明显。 “现在去调船只恐怕会耽误很多时间，不如让我将河面冰封，咱们直接踏冰过去吧。” 这是什么凝冰渡海真君行为？钟鼓脑海中不禁闪过这么一句吐槽。 萍姑姑对渡过碧水河并没有太过为难，她是仙人，平时来去自如，一条河流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若不是要带着赵藉这些凡人，她一念之间便可以到达地中之盐。 “那些魔兽不想让赵藉他们回到地中之盐，想必也会在水中埋伏，踏冰过去实在有些冒险。” 钟鼓收回放飞的心思，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如我化作原型，带大家飞过去吧，我的原型足够大，多载两趟应该能行。” 魈冷静地提出了他的方法，然而钟鼓看了魈瘦削的身板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以让地中之盐的凡人骑魈呢？他自己都没有骑过！ 钟鼓仔细想了想，眼神不禁上瞟，看向自己头上那一抹铁灰色圆滚滚的身影。 “姆？” 利姆鲁瞬间惊醒，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盯上了。 “利姆鲁，我记得你可以操纵岩元素的吧？而却你还能变大对吧？” “不如你来带这些凡人过河吧？我们萍姑姑还有魈为你护法。” 第二十一章 地脉之花 钟鼓的判断分毫不差，海族的魔兽果然在碧水河底守株待兔，想要伏击渡河的赵藉等人。 利姆鲁载着众人刚刚蹦跳到河中心的位置，数值海兽便立刻从水中窜了出来，龙蜥、水萤以及舞动这触手的八虬尽皆袭来，朝着利姆鲁围攻而去。 然而这些海兽的攻击还未来得及出手，一袭青绿的迅影便在空中飞快奔袭，他手持一柄制式的千岩长枪，每一击都命中一只海兽的要害，例无虚发。 那是魈的天赋神通和毕生绝学，空中自在，风轮两立！ 相对于魈的速度犹如鬼魅，轻易不见真身的话，那么萍姑姑的仙术便是将风雨不动安如山诠释到了极致。 她静静立于河面之上，一众海兽甚至不知道她何时出现在那里，也许是上一秒，也可能是从一开始便在那里了。 “天真敕奏，依律奉行！” 蕴含灵力的两枚符敕竞相解禁，水与冰的箓灵好似妙曼的女郎，在水天之间合奏共舞，宛如飞天散花，令人闻之只觉仙音渺渺。 然而此情此景却是海兽的催命符，水与冰的领域在这河面上独天独厚，所有的海兽都被齐笼罩冰封，最后碎裂成晶莹的冰晶。经由魈卷起的风轮扩散，在阳光下洒下点点星辉。 而此时，萍姑姑仍旧静立在水面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天青色的茶壶，正仰头淡定地饮着茶水，好似这一切都不用她再多看一眼。 就连钟鼓都被这风轻云淡的战斗方法惊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优雅永不过时吗？钟鼓表示爱了爱了。 对此，承担主t工作的利姆鲁只能表示呵呵，并且一屁股拍在一只海兽的脸上，然后借力落在了河对岸。 与此同时，钟鼓也借着岩生枝脉的托举，平稳地渡过了碧水河，路上还顺手拍飞了几只嗡嗡吐水的水萤。 等到魈和萍姑姑也过了河，海兽已经几乎死绝，剩下几之生命力比较顽强的，比如八虬之流，此时已经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 被利姆鲁一口喷在岸边陆地上的赵藉等人，看着钟鼓三位款款而来，对刚才那一幕行云流水的杀招叹为观止，心中的想法一时十分复杂。 不过，赵藉心中仍旧觉得庆幸，幸好自己自己已经投效了对方，否则以天衡和归离集的力量，地中之盐根本讨不了好处。 “休整一会，咱们就继续出发。看天色，今天怕是到不了地中之盐了，我知道前面有个古代遗迹，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吧。小岩君觉得如何？” “我听萍姑姑的。” 萍姑姑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仔细辨别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最后同钟鼓建议道。虽然她是此行名义上的总指挥，但仍旧给足了钟鼓应有的发挥空间，钟鼓自然也乐于接受她的建议。 “那我先去查看前面的路况，以免敌人还有埋伏。” 魈非常自觉地肩负起了斥候的指责，他来去迅速，仿佛天生就该是冲锋陷阵的角色。 “那魈你要小心哦，别离我们太远，有事就喊我们~” 钟鼓有些担心魈的安全，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同意了，只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 “少君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转眼间，魈就不见了踪影，萍姑姑看了一眼魈那迅疾的身份，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些许兴趣。 “这位夜叉小哥，倒是难得的苗子，只是小小年纪就身染业障……” 这些想法只在她心里转了一转，便按下不提。等一行人休整完毕，萍姑姑便领着众人重新出发，而魈则时不时会以真身在空中盘旋一圈，示意前方一切正常。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众人一路往北，终于见到了一座废墟，里头的建筑破败不堪，却并未被岁月侵蚀太过，风化的并不严重。 “这处遗迹，倒是和归离集还有天衡上的建筑都不一样？不像是仙家手笔……” 钟鼓跟在萍姑姑的身后，仔细观察着那些破败建筑上的奇特纹样，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 “这处古代遗迹自我有记忆起，便已经存在了，君上曾说，这样的遗迹在特瓦特有许多，是上一季文明留下的。” 萍姑姑随口解释道，似乎因为漫长的寿命，她已经过了拥有太多好奇心的年岁。她谈起这些遗迹，就仿佛在说家门口的一块石头是从哪里捡来的一样。 然而钟鼓却对其中的一些信息非常在意。 “上一季文明？难不成这些已经比钟离大哥存在的时间还久远？” “这君上就没说了，也许君上亲眼见过上一季文明的毁灭也说不定呢，毕竟，他可是‘岩王’啊。” 萍姑姑摆摆手，朝废墟中看了看，找了一块空地对赵藉人道： “今天就在这里落脚吧，你们扎营，不用给我们准备，我带了外景洞天，晚上小岩君安心睡觉，我和魈轮流守夜。” “魈明白。” “是！” 众人相继应道，开始忙活起各自的时期，片刻之后篝火燃起，盐民们开始生活做饭。 但钟鼓并没有参与其中，他从到了这处遗迹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被某种记忆和氛围所笼罩，就好这些沉默的废墟，正在无声地诉说这某些故事。 “利姆鲁，能连通这里的地脉吗？我总感觉这里似乎有些来头……” “姆~” 利姆鲁的眼中立刻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有某种信息开始流淌。 “正在接入地脉信号……” “接入成功……” “当前地脉状况：紊乱，请管理员及时梳理地脉异常。” “扫描到未绽放的地脉之花，是否催生？” 利姆鲁反馈过来的地脉信息让钟鼓并不意外，之前他借助地脉的力量来救治魈的时候，就知道了地脉的状态是会实时变动的，当时天衡上的地脉状况是良好，所以消耗地脉的力量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这里的地脉显然存在异常，即使钟鼓不通过地埋系统，也能感受到环境中那股淡淡的记忆氛围，哀伤、古老、无奈……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钟鼓的情绪。 “利姆鲁，能解析出这个地脉之花是什么吗？要用什么来催生？” 第二十一章 涤尘铃与银白古树 传说有一棵巨大的树木贯穿了整个提瓦特世界，元素、记忆与愿望在其中奔流，那是连通整个世界的概念网络。而这，便是地脉之树。 换句话说，地脉之树就约等于整个提瓦特世界，他囊括了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物质分解后回归地脉，由其重新化生万物，生命的记忆与愿望将被地脉记录，化作这个世界的沉淀。 而地脉之花，便是地脉之树偶然外涌的结点，它并非外力破坏而造成的溢出，而是某些能量或物质的淤积，导致的自然分化，形成可以绽放的石化花朵。 传说当地脉之花绽放的时候，有幸见到他的生物可以从中获得世界的馈赠，这馈赠可能是一段记忆，或是某种能力，抑或是珍贵的元素珍奇或者触媒。 当然，这些都是利姆鲁通过后台系统，整合出的部分地脉之花的记录，其中包括了不少传说和文献资料，毕竟，你不能指望地脉之树自己给自己做一个总结。 “所以说，地脉之花的本质就是这个世界的能量循环结点，产生的某种喷涌现象？可是不对啊……这里的地脉明明处于紊乱状态，这种情况下，也能生成地脉之花吗？” 钟鼓有些奇怪，毕竟自己与地脉只见存在着某种密切的关联，如果地脉状况太过恶化，对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想必也不会轻松。 “姆~姆姆！姆！” 利姆鲁眼中依旧闪烁着点点星光，同时在钟鼓脑袋蹦了几下，似乎在同钟鼓争辩。 “你说正是因为地脉淤积，才产生了现在的紊乱状态，而地脉之花也更容易在这里生成……所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姆……” 利姆鲁表示：“利姆鲁不知道哦~” “那么就先试试看催生这里的地脉之花吧，我来看看，到底应该怎么做。” 钟鼓此时已经完全被这里的一场调动好奇心，他此刻的行为就像是把利姆鲁从系统操作面板推开，一边喊着“让我来让我来。” 当然，魔神的意识强度自然要高于改造完没多久的利姆鲁，钟鼓在系统中飞快地解析检索，跳过无数段太过复杂和混乱的乱码数据，终于找到了两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淋融层腐化力量，能够侵蚀地脉，造成地脉能量外泄，从而夺取地脉中的力量……这个办法一看就对地脉不好，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看看另一个……” “强烈的记忆与愿望能短暂连通地脉，从而突破地脉的石化外壳，凝聚特别的食物……记忆与愿望没感觉这个办法也好悬啊。” 钟鼓琢磨着这两个方法，感觉都不是非常行得通的样子，当他显然忽视了一个情况。 “姆姆！姆！” 利姆鲁的提醒让钟鼓反应了过来，明明他自己就有这连通地脉的可能。 “对哦，我差点都忘了，我之前只以为要找到露天的地脉树才能尝试接入，现在看来，地脉异常的位置，或者有地脉之花孕育的地方，也可以尝试看看。” 钟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接着便开始跃跃欲试。 这是他第一次实打实地连通提瓦特的地脉，中间或许会有许多风险，但束手束脚一向不是钟鼓的风格，地脉是他在提瓦特最大的底牌，他不可能不去将其研究透彻。 “利姆鲁，准备好了吗？” “姆！” “那么，天赋·地脉运营，开始启动！” 岩生枝脉瞬间生成，只是这一次，枝脉并非从大地之中生出，而是直接从钟鼓的本身肉体上生长。 那闪耀这岩金光泽的细长枝脉，从钟鼓的脖颈后方的脊椎节点生出，径直刺入大地。而钟鼓本人则缓缓漂浮起来，渐渐舒展身体，平躺着悬浮在半空中。 而利姆鲁则化作液体一般的状态，变成环状形态包围着钟鼓，这既是最大限度地让钟鼓接入地脉系统，又是一种对钟鼓本身的保护。 而钟鼓的意识，则进入到一种奇怪却熟悉的境界当中，那微微的窒息感，还有无数信息包裹自身，有飞快流走的感觉，让钟鼓感觉自己像在潜水。 他潜入了信息的海洋， 这种感觉，就像他在来到提瓦特之前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的感知好似无远弗届，可以同时存在于各处。 钟鼓没有被这种熟悉的感觉所迷惑，他潜入了地脉的更深处，在那里，许多无法被消解的记忆和愿望，形成了厚厚的沉淀，就好像亘古的沉积岩一般，层层叠叠。 钟鼓碰触了那些记忆沉淀，庞大的信息几乎将他淹没，但在那些已经庞杂的信息中，他还是窥见了一星半点关于这处地脉的记忆。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 “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了！” “……安托涅瓦，即将死去的事。请赶紧救救她吧。” 巨大黑色裂隙在“海洋”的深处打开，那好似像素一般的裂口仿佛要吞噬一切，钟鼓只是往那里瞥了一眼，便能感受其中那混乱之极的力量……扭曲的异兽、暴走的活骸、还有归于一切的虚无…… 而在洞开的黑色大门中，还有一些让钟鼓不敢相信的东西—— 那是无数个安托涅瓦的尸骨，破败、扭曲、骨肢纠缠……充满着诡异的美感。而在那尸骨背后，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嗒……嗒……嗒…… 就在钟鼓想要看清那身影的时候，一阵悠远的铃音袅袅传来，仿佛穿过无数时间与空间，只为唤会迷途的旅人。 “……和其光，同其尘，与其时，舒齐卷……” 颂咒之声好似梵音，将钟鼓的意识从那混乱之地唤回，钟鼓只觉的意识仿佛被某种温暖的湍流牵引，缓缓向前飘荡。 “这声音……是萍姑姑？涤尘铃的声音？” 直到前方出现了某些亮光，钟鼓的意识开始渐渐上浮。 “咦？今天怎么会抽出一个人？我的零食和饮料呢？” “喂！是你吃了我的零食和饮料吗？你给我醒醒！快还回来！” 在一阵好似撒泼打滚堪称恐怖蹂躏的声音袭击中，钟鼓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在他眼前的，是一株巨大的银白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