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始皇求我当皇帝》 第一章：闹世潜龙 始皇二年。 继始皇泰山封禅开启始皇纪年后的第二年。 大秦在这位强势、独断、专权帝王的统御下，华夏子民迈步入了家中良田无人可耕悲惨、凄凉的土地私有制时代。 咸阳城。 东城区，商贩末流聚集处的第三街的一家名为优居酒馆中。 身着素色黑锦少年屹立于案台前，边上身着白色秀裙的少女，缓缓为其研墨，水汪汪的大眼，时不时偷瞄身旁的少年。 少年深吸一口气，内藏一股劲，提笔蘸墨，手中笔宛如游龙在纸张上游曳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气呵成。 落笔书成，少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眯眼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一笔一划宛如游龙，苍劲而有力。 少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哥哥，写得太好看了，整个咸阳，甚至整个大秦都找不到能比之一二的人了。” 少女见哥哥落笔，小心翼翼的拿起纸张，嘟起小嘴对着还未干涸的墨汁哈气。 “我要将它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那些嘲讽我们老秦人只会舞刀弄枪的人好好瞧瞧。” “咱们老秦人能上马挂刀征六国，下马也能提笔安天下。” 少女兴奋的自言自语，少年则是摇了摇头，看着小了自己十岁的妹妹，星目中满是宠溺之色。 双九少年名为赵子安，乃是两千多年后的穿越者，本是咸阳城外遗弃的孤儿，被伤残退伍的老秦人遇到，索性就带回了家中。 老父亲希望他能成为饱读诗书儒生，平安幸福，故而取名为子安。 老父亲离去之后，将唯一的女儿赵常乐托付给了他，更是用毕生积蓄托关系在咸阳购置了一间铺子。 兄妹两人搬离关中，定居咸阳相依为命，写字养养花就成了赵子安最大的爱好。 实则是看着大秦年年征战，徭役的沉重下民不聊生，无数老秦人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冲着上战场，想要步入仕途无果后让他心灰意冷，只能养养花混日子。 如今始皇二年，还有不到九年时间，被称之为千古一帝的始皇就会在沙丘升遐，偌大的帝国也会分崩离析。 深知一国之运，不是一个人能扭转的他，也只能被迫随波逐流。 自认学识不胜张良这等千古谋臣，但靠着后世的先知先觉，相信定然能安然的活下去。 没错！ 就是活下去，他要替养父好好带着着赵常乐在这一场皇朝更迭中好好的活下去。 这些年来，他通过种种现象了解到了始皇帝与历史中描述的一样，太过于心急，忙着将一切都要做到最好，忽略了民生之苦，让民众苦不堪言，常年战乱，沉重的徭役活生生地将六世的沉淀给拖垮了。 哪怕赵子安心中有万千抱负也无能为力，只能静看历史重演。 听着妹妹口中文能提笔安天下的话语，无奈地笑了笑，他深知这大秦繁荣的背后，早已千疮百孔。 全靠始皇强大的手段镇压着，倘若始皇驾崩，大秦的擎天白玉柱倒下，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打造的帝国将会瞬间崩塌。 在赵高的控制下，秦二世也只是在位短短两年，号称要传承万世的大秦，彻底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哥哥，快到饭点了，我想做火锅吃，还有大棚里面的青菜。” 小心翼翼将哥哥的字迹放上案台，小丫头眨巴着祈求的眼神，还不忘的拽着赵子安手臂使劲儿摇晃起来。 “好！你个小馋猫，去弄吧，记得清淡一些。” 赵子安伸手摸了摸常乐的脑袋，语气看似无奈，但双眼却充满了溺爱之色。 “嘻嘻，我知道啦哥哥。” “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小丫头得到哥哥允诺，迈着欢快的步伐，又蹦又跳地走进了后厨。 “真是个小馋猫，好在老哥会解决猪肉的苦柴辛臭的法子，不然谁养得起你这个小丫头。” 而此时小酒馆外，两道身影已经驻足了些许时间，两人对着优居酒馆四字忍不住一阵评头论足着。 其中身形稍胖，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缓缓开口道：“廷尉，此字如何？” “一笔一划如游龙，看似行云流水，却苍劲有力，美感而不失刚进，斯不如也！” 边上一个消瘦高挑的男子，双手抱拳对着中年男子一拜，小心翼翼回答着。 此二人正是闲暇出来散心的始皇帝嬴政，与还未当上丞相的廷尉李斯。 李斯自惭形秽的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惊疑。 他乃是儒家学子，他集儒法之大成，更是练就了一手漂亮的书法，却从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 嬴政也一脸震惊，闲暇出来散散心，居然能遇见让李斯都自愧不如的人。 爱才之心大起，对这字背后之人也生出了一股好奇。 “且随我进去见见这位大儒。” 能写出这么一幅好字，定然是大儒无疑，如今的儒家大儒那可是打死也不愿入咸阳的，没想到在这商贩聚集之地，还有这么一位大儒存在。 心中忍不住猜测到底是哪位大儒，能自降身份，藏身于市井商贩之中，若是能为大秦所用，那么将是撼动儒家的一大助力。 李斯领命，率先一步走进酒馆内部，并未看见任何人。 几张木桌与配套的板凳外，并没有什么家当，并没有嬴政想象中的书籍满屋，但案台上那一副大字吸引了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哪怕是嬴政，也被这雄伟壮志给震惊到了。 看着那苍劲的字迹，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这闹市，堪称三教九流混杂的末流之地，居然潜藏着这么一尊儒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何等之气魄，称一声儒圣也不为过了。 “这....” “这....” 李斯浑身一震，双眼充满了震撼之色，有着如此之宏愿的人，绝非是他所熟识的儒家所能比拟，定然是隐世鸿儒。 在后院裁剪花花草草的赵子安听到动静，缓缓从后院来到前堂，见到二人被自己字迹所折服的场景，也是的得意一笑。 这样的场景，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到酒馆吃饭的饭，谁不是被他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所动容？ 赵子安的出现，嬴政随即望去，看着手拿大铁剪的少年，眉头微微皱。 “这小子，为何敢身穿素黑锦？” “为什么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 李斯随声望去，见一少年拿着大铁剪走出，连忙将嬴政护在身后，正准备怒斥，剑道少年面容，心中猛然一惊，脚步也为之一顿。 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少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内心则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剑眉星目，印堂微微凸起，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与陛下有着八分神似。 难以置信地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嬴政，这下更加说不出话了，这一看不止八分神似，完全是始皇帝翻版的年轻时候的既视感啊。 “二位可是关中来的老秦人？” 在二人打量着赵子安的时候，赵子安也在打量着二人。 看着被护在身后的稍胖中年，身着一身素黑锦，腰间挂着极品白玉，便知道此人绝对是在咸阳经商的老秦人。 在大秦，除了皇家子嗣外，也只有老秦人敢穿素色黑衣了。 这是始皇对老秦人浴血厮杀的肯定，也是对老秦人的厚爱。 第二章：铁打的子民，流水的王朝 嬴政听到对方也是老秦人，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何敢身着素色黑衣了。 呵呵笑道：“第一次来咸阳，出来逛逛，能否讨杯酒水？” 嬴政将自己身前的李斯扒拉开，笑盈盈地做了一个老秦人的手势。 “嗨，算你们来对地方了。” “我优居酒馆的饭菜，堪称一绝，世间独有，看你们都是老秦人的份儿上，今日我请客。” 赵子安放下大剪子，笑着将二人请到桌旁坐下。 嬴政向李斯递了一个眼神，随后将视线转移到案台上的字迹，李斯瞬间会意。 抱拳含笑，“多谢小兄弟的盛情，但一顿饭钱我们还是能支付的。” “小兄弟，我倒是有一困惑，望不吝解答。” 赵子安笑着给二人倒了一杯茶水。 “咱们都是一家人，老兄尽管问，只要小弟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都是来自关中的老秦人，说句一家人也不为过。 正是大家一心，无数老秦人的悍不畏死，这才打下了大秦诺大的江山。 “小兄弟，敢问写下这字的大儒是谁，希望你能帮我引荐引荐。” “老哥也是一个苦研书法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字体，集潇洒与刚劲与一体的流派，让我备受启发。” “小兄弟放心，只要你帮我引荐这位大儒，不管成与否，我都有厚报。” 大儒？ 引荐？ 赵子安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顿时笑出了声。 “老哥，哪有什么大儒，那些都是小弟闲暇无聊之时所写，打发时间罢了，你这般恭维小弟，我实在愧不敢当啊。” 嬴政与李斯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不曾想居然是面前这少年所写，但二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心境波动少许就被强行稳定了下来。 嬴政是不信的，想到对方同为秦人，并没有点破对方，权当小辈在自己面前吹嘘罢了。 年轻人嘛，难免血气方刚，有虚荣心爆棚的时候。 李斯则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虽然不信眼前少年能有这么宏大的志向，但也不想错过结交其背后那尊大儒的机会。 “小兄弟你这话，肯定是夸赞皇帝陛下的吧。” 始皇帝扫灭六国，书同文，车同轨，行同轮，统一度量衡，统一全国律法，为万世开了太平盛世之基。 说一句功盖三皇也不为过。 赵子安没想到眼前的老哥居然还是始皇帝的铁杆粉丝，细心一想也就释然了。 老秦人对始皇帝的崇拜，那可是刻在骨子里的，也不想与他们争辩。 见到对方摇头，李斯有些懵。 但也不会放过讨好始皇帝的绝佳机会，正准备撸起袖子与其辩论之时，没想到被始皇帝嬴政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嬴政对人才都是极度包容的，若那句话真是对方所写，那么此人定然是个人才，更何况还是老秦人的子嗣。 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他嬴政的后辈，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小兄弟，始皇帝做了那么多，难道都还不足以为后世开太平？” 话语虽然质问，但语气却是极其坚定，郡县制、筑长城、统一度量衡、土地私有制，每一项都足以名流万古的决策。 这是他的骄傲，这是他为华夏做出的奉献，自认无人能超越。 “你也别一口一个小兄弟叫着，我叫赵子安，你可以称我一声子安。” 嬴政喝了一口茶，双眼泛光，好奇地再次喝了一杯，这才缓缓道：“我乃赵政，这是我的管事，你叫他李管事即可。” 赵子安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横扫六国，让华夏得到了统一，始皇功绩，足以传扬万世。” “书同文，车同轨等诸多决策让华夏实现了前古未有的统一，为太平盛世打下了夯实的基础，但并不能迎来真正的盛世。” “大秦的根本问题没能彻底解决，别说盛世，大秦能否延续到下一代都有待考究。” 赵子安的话语，虽然不急不缓，落到嬴政与李斯耳中，简直是晴天霹雳。 如今之大秦空前团结与繁荣，蒸蒸日上，何来内部矛盾一说。 李斯更是气得一拍桌子，指着赵子安鼻子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若不是看在对方与始皇，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李斯早开骂了。 嬴政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眼神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面对二人杀气腾腾的气势，赵子安丝毫不为所动，双眼平静且冷漠，仿佛他说的话就是绝对的真理一般。 嬴政也是牙关紧咬，将想要狠狠收拾对方一顿的情绪给镇压了下去。 “呵，你还不信？” “不信是吧？” “我且问你，社会的本质是什么？” 赵子安学着李斯的样子一拍桌子，带着那种看透世间万物本质的眼神，对着二人质问起来。 李斯被对方的突然雄起吓一跳，试问一下，如今之大秦，还有谁敢对他拍桌子？ 嬴政也是被对方突然拍桌子，站起身子指着鼻子质问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发现出门并没带佩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怎么不知道了？” “连社会的本质都不知道，你还敢对我拍桌子？” 赵子安狠狠地白了二人一眼，端起茶杯，自顾喝了一口自己炒的春茶。 “哎呀子安兄弟，我这账房先生实在是过于钦佩始皇，我替他向你赔罪。” “你说这个社会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能否详细讲讲？” 嬴政不愧是嬴政，见对方一脸从容，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是隐藏不了的，这让他好奇了起来，他倒是想要听听真话，而不是迫于他帝王身份，说一些恭维他的话语。 只是对方突然拍桌子，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险些暴露了身份。 “难道你说的是六国余裂？” 李斯也是尴尬一笑，就好像刚才的争吵没发生过一般，提出了目前大秦最难处理的贵族矛盾。 赵子安无语地瞪了李斯一眼，“难怪是账房先生，眼界也就只能这样了。” 赵子安并没有与二人计较，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与他们这些古人计较什么？ “所谓的社会本质，就是资源的分配以及再分配问题。” 又是一个全新的称呼出现，嬴政也是坐直了身体，缓缓道：“何为资源的分配与再分配？” 这真的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赵子安见二人一脸困惑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在于两千多年前的古人讲后世的先进思想，顿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随即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提及资源分配问题，就不得不说经济基础了，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见二人又是困惑的对视一眼，赵子安彻底麻了，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二人解释。 迟疑许久，这才开口道：“铁打的子民，流水的皇朝能听懂吧？” “华夏大地，前后出现了三个的皇朝，但是他们都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难道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 此话一出，李斯与嬴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不解与困惑。 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而且赵子安口中那一个个全新的词汇他们二人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看来你们都不懂啊，那我就详细给你们分析分析吧。” 资源分配，决定社会形态，社会形态与人类的思想进步密切相关，人类思想决定了经济基础的形式，经济基础又反过来决定上层建筑。 上层建筑又反作用于社会形态。 第三章：封建郡县制 社会形态分为原始形态、奴隶时代以及如今封建时代。 自从一千八百多年前夏朝的建立，原始时代演变为了奴隶时代，社会形态就从公天下的禅让制变成了家天下的世袭制。 原始社会转变成了家天下的奴隶社会。 天下的君王，将世间一切都归拢到了自己的名下，换句话说，天下所有人、事、物都归君王私有。 君王奴隶着大臣贵族，贵族奴役着贫民，而贫民奴役着奴隶，所有的利益都将成为帝王私有。 一层层的奴役下来，各个阶层不愿意被压榨，久而久之就滋生了不愤，那么反抗就成了必然。 只要有压迫，必然就有反抗。 奴隶没有人权，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生与死全凭主人一句话。 那么试想一下，那些贵族们的生死，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们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当不满足现状，叛乱就产生了。 回首往昔，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连连不断的战乱，说明了奴隶制度并不符合华夏大地。 奴隶社会必然会遭到遗弃，华夏土地上无数的子民，必然会推翻一个个不要适合的皇朝，直到寻找到适合这片大地，适合华夏所有人心目中的皇朝为止。 于是最后一个延续了790年的奴隶皇朝彻底被人们遗弃在了历史长河。 秦非子，原本是商朝贵族，周朝破商建周之后，被贬为贫民，深知贫民奴隶底层百姓的悲惨。 建立秦国之后，经过近四代君王的努力，奋六世之余烈，终于在始皇帝即位后，用郡县制打破了分封的奴隶制度。 自此奴隶王朝被人们彻底遗弃，步入到了封建王朝。 社会形态从奴隶社会，演变到了如今的封建形态。 华夏数万万儿女，一直在苦苦追寻着那适合自己的制度，这个制度一天没有寻找到，那就没有万世的王朝。 赵子安说得口干舌燥，茶水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此时，茶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茶，方才停止了下来。 嬴政听得头皮发麻，震耳欲聋，很想去否认对方的话语，但作为帝王的他，明白对方并没有夸大其词，反而从无比公正的角度在剖析历代王朝之根本。 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念头，那就是自己的分封制真的适合华夏子民吗？ 但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将权利集中到了中央皇朝，杜绝了贪腐败坏，甚至不论贵贱只要有能力，就能在大秦某下一个职位。 北筑长城，护佑华夏子民，实行土地私有制，让天下黔首有地可种。 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一切都是为了华夏万民，心中安心下来，他相信这郡县制才是华夏子民最想要的制度。 见对方拎着茶壶想去后厨打水，正在兴头上的嬴政立马给李斯一个眼神，会意的李斯立笑嘻嘻的夺过茶壶走向了后厨。 “小兄弟，你与咱家先生好好聊聊，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了。” 赵子安见夺走自己茶壶跑去后厨的李管事，先是一愣，随后坐了下去。 “小兄弟，封建社会制度，确切地说是始皇帝的分封制是华夏子民想要看到的制度吗？” 不知不觉间，嬴政对赵子安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甚至都开口称小兄弟了。 赵子安却是白了对方一眼。 看见赵子安那白眼，仿佛是在看傻子一般，嬴政内心一阵突突。 心想，这么完美无缺的郡县制，难道还不适合华夏大地？ “郡县制的确适合华夏子民。” 赵子安幽幽开口，郡县制能被后世一直沿用，很明显是符合华夏的独一无二的制度。 嬴政得到赵子安的肯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但下一刻又被对方的话提了起来。 “制度虽好，但却没有解决一千八百多年一直延续的最根本的问题。” 端着茶杯的嬴政大手一抖，未喝的茶水洒了一桌子。 “什么根本问题？” 他认为已经做到了很好，甚至是极致，盖过了三皇五帝，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居然还说这不足以让大秦千秋万世。 “当然不是！” “刚才我说的只是社会形态。” “而且郡县制，只是做到了开太平盛世的基础，想要开真正的太平盛世，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没有很长一段时间去摸索，根本不会成功，只是可惜大秦开了一个好头，并没有将其好好完善就升遐了。” 赵子安接过李斯打来的茶水，自顾倒了一杯，一脸落寞地喝了起来。 李斯闻言，更是浑身一颤，余光扫了一眼嬴政，发现对方冰冷着脸，瞬间就跪了。 当着人家始皇帝的面，咒人家死，这样的狠人，他李斯还是第一次见。 “额，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说跪就跪了？” 赵子安被对方这李管事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啊，我没事，我这腿一到炎热天气就莫名的疼，老毛病，老毛病了！” 李斯察觉到嬴政那冰冷的眼神，捶了捶膝盖，然后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嬴政身后。 “小兄弟大才，老哥佩服！” “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嬴政端起茶杯，对着赵子安一饮而尽。 “老哥，想喝酒就直说，老弟这儿的酒水，那也是一绝，保证天下独有，待会小妹做好饭菜，一定让你喝个够。” 嬴政嘻嘻品着茶，甘醇芳香，与他往日喝下的那种辛辣苦涩的茶水截然相反，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哈哈老哥，味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甘醇？” “这个是我亲手炒的茶，天下绝无仅有，而且还提神醒脑，能驱除疲惫，堪称熬夜利器。” 见对方终于被自己的茶水所震惊，赵子安也是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嗯，不错，真是天下绝品。” 哪怕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嬴政，也是不得不点头称赞一句。 “对了子安兄弟，你说大秦的郡县制为万世奠定了太平之基础，为什么不能实现真正的太平盛世？” “还有人家始皇那可是要长生万世的，你这不是诅咒陛下吗，千万别在说胡话了。” 嬴政内心有些麻，与别人讨论自己升遐？ “哎！” 赵子安伊莱娜悲痛的叹息了一声。 “他老人家若是不服用什么丹药，或许还能多活几年，我相信他一定能解决其根本矛盾，奈何他一心追求长生，长期服用丹药，导致气血亏空，中毒太深，若不解决，用不了几年就会不治身亡了。” 赵子安满脸的惋惜与落寞，这一幕让嬴政眉头紧皱，身上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杀气。 “小兄弟，始皇帝追求长生，那也是想要多活几年，毕竟他也有着他的雄心壮志，想要实现真正的大一统。” “这丹药，那可是道家术士呕心沥血炼制的，怎么会有毒？” 那些丹药，那是无数炼丹大师举全国之力寻找奇珍异宝炼制而成，为什么会有毒？ 嬴政断然不信，若不是看在对方是老秦人的份上，早就让李斯将其下狱了。 “莫不是你服用过丹药？” 李斯看见嬴政脸上不好看，想要杀人的眼神不言而喻，只能小心翼翼地为赵子安使着眼色。 “仙家的事情，你一个账房先生懂什么？” “只要将丹药融入水中，让鸡犬服下，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见结果。” “这种涉及到诸多化学知识，说了你也不懂。” 赵政真不想过多解释，毕竟这种东西给一个古代人说了，他们反而还以为你是异类。 但嬴政却是将此法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深吸几口气，将话题重新转移到王朝延续问题上。 第四章：王朝延续万世之根本 一千八百度年来，华夏没有一个皇朝能长存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根本矛盾，导致一个个皇朝延续不下去？ 嬴政也是有想过这么问题，他只知道百姓没有饭吃，就会叛乱，这也是他力排众议，实行土地私有制的根本原因。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话题了，那就是资源分配与再分配的关系。” 赵子安见二人如此好学，还能听自己好好卖弄学识，兴致瞬间就上来了，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耐心解释起来。 “还记得我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 见对方点了点头，赵子安也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还是那句话，铁打的子民，流水的皇朝。 无论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夏朝，还是如今的秦朝，都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那就是底层的子民，正所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奴隶社会时期，子民是奴隶，一生勤勤恳恳，穷极一生能吃饱肚子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哪怕是到了封建社会，也就是如今的大秦，没有了头顶的贵族压着，但却要交付沉重的赋税。 若是遇上天灾人祸，一家老小都得饿肚子，特别是在横扫六国时日，别说吃饱，一天能吃上一顿稀粥就不错了。 一年劳作的成果，几乎一半都上交了，剩下一半甚至都很难抗到开春，又如何能等到秋收？ 底层的子民摘去了奴隶的身份，却戴上了另一个名叫牛马的新身份。 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而且时不时的还草都没得吃，这不正是另一种的奴隶制度吗？ 直接省去了贵族这个中间商，如今直接改成了君王来奴役了。 长此以往，扛不住的民众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反抗。 若是一遭不解决这个根本问题，无论那个皇朝都不得真正的延续。 李斯听闻，当场石化了，脑子一片空白。 嬴政也是听得直喘粗气，他知道民众很重要，国家需要黔首，乃是赋税的重要来源。 但经过赵子安这么一分析，明白了子民才是大秦之根本。 赵子安的话语很简单，那就是要将子民放在首位，忧民之忧而忧，只有子民发自内心认可的王朝，才会长存下去。 让老百姓吃饱穿暖，那么就能稳固大秦之江山，子民对大秦有了归属感，才会发自内心的去维护这个国家。 到时候没有老秦人与外人之说，但各个都是老秦人。 让数万万子民吃饱穿暖，的确是一大盛世啊。” 李斯闻言，也是彻底被眼前少年的绝世之愿给震惊到了。 而且还将历朝崩坏之根本都是分析了出来，而且还给出了具体建议，哪怕是他也无法与之相比。 嬴政更是激动得双眼泛红，赵子安口中的盛世，正是他想要打造的盛世。 他大秦之先祖，原本是商朝贵族，但却被天子贬为贫民，秦朝开国之君，最后更是沦落为周王室的养马奴隶。 深知道底层百姓之苦，深知分封诸侯王的剥削手段，治下臣民苦不堪言，食不果腹，遇到灾荒更是卖儿售女，这也是他大一统之后，实行郡县制的根本原因。 土地私有制，加上集权在他手中，保证每一条政令都能得到有效的运行，让大秦所有子民都能过上幸福美满安康富足的日子。 但没想到的是，这样堪称绝世无双的决策，在对方眼中，依旧是一个不健全的制度。 “小兄弟，若是真想要实现你口中繁荣昌盛，民富国强的盛世，只让所有人吃饱穿暖？” 嬴政已经完全被折服，没想到他老秦人中，还有这等天人一般的治世之能人。 “当然不是，吃饱穿暖只是最基础的。” 赵子安摇了摇头，后世也是经过了两千多年的不断摸索，经过无数改革战役才有了那个日益强大的国家。 “想要实现国富民强的盛世，就必须要实行资源的再度分配。” “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必须改革。” 最重要的是要发展轻工业赵子安没说，与古人讲那些先进的知识理念简直是对牛弹琴。 人家说不定还以为你在吹牛，不把你当异类才怪。 “资源再度分配？” “将收缴上来的赋税，再分配给底层的子民？” 李斯不愧是李斯，瞬间就明白了此话的含义，欲言又止地说了出来。 赵子安送去一个你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的表情，吓得李斯当场一个趔趄，险些再度跪了。 嬴政也是浑身一震，说句实话，资源再度分配给老秦人，他无话可说，因为大秦近乎一半的疆域都是老秦人打下来的。 老秦人的忠诚度毋庸怀疑，但外人就不一定了。 而且这样做，吃饱穿暖的民众叛乱，岂不是空前绝大的？ 赵子安看着二人不断变换的脸色，就知道二人心中所想。 “底层民众的心愿是最朴实的，他们需要的安定、和谐、吃饱穿暖的日子，谁能给他们这样的生活，他们就能给谁卖命。” “若是真的有人叛乱，甚至都不用官员出面，百姓们就将叛逆之人送到官府了。” “换个角度来想，若是是一个受尽凄苦生活的平头老百姓，有朝一日过上了安定富足，不用为了下一顿操劳，顿顿吃上鱼肉的生活，有人想要破坏这几千年都难得一遇的好日子，你会怎么做？ “而且始皇帝不是收缴了民间所有铁器吗？没有了兵器，他们那什么反？” “地方官员都是由始皇帝亲自认命，难不成还担忧他们会造反？” 一连串的质问，嬴政的老脸一红，显然是被说服了。 给出了可行性的方案，但目前的大秦却还远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 因为看似简单的一言一语背后，牵扯的利益那可是极为深远的。 而且大秦才去年才大一统，六国贵族还在暗中分裂大秦，这个强国计划也只能被搁浅。 嬴政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茶桌之上，这一刻他是前所未有的急切，甚至比他修筑长城的心还要急切。 这是关系到大秦之根本，关系到大秦能否得已延续的根本，刻不容缓。 但六国余裂却是一根刺，横档在中间，让你不得不停下改革的步伐，怎能让人不气愤？ “我说老哥，咱们虽然是老秦人，但一国之大运远远不也是我们能做主的。” “难不成你还能见到始皇帝不成？” “我几年来年来，向咸阳令写了无数封信函，都不见有丝毫回应。” “甚至说出了我是关中老秦人的身份，想要见县令一面都被赶出门外。” “想要攀关系，在咸阳城是行不通的。” 说起这事儿，赵子安更是一肚子的委屈。 第五章：一起炫火锅 随着赵子安的抱怨，嬴政才知道自己看似完美的郡县制，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漏洞。 赵子安在咸阳城中，多年来写了无数信函都是石沉大海，更不用说见他这大秦国君了。 若不是他今日出门散心，无意之中来到了此处，恐怕都不知道还有赵子安这样的人存在。 “小兄弟你可愿入朝为官？” “老哥自认为还有些人脉，只要你愿意，老哥定然会给你安排妥当。” 赵子安闻言，却是白了对方一眼。 “当官？” “若是几年前我还有那个心思，但现在我没那个心思了。” “现在我只想安安心心地陪着小妹活下去。” 赵子安说完闻到一股肉香，随即起身道：“老哥，难得来一次小弟这里，待会儿可要好好尝尝我优居酒馆的饭菜。” 说完，就转身走入了后厨。 “回去好好查一查这个阎乐！” 嬴政冰冷的注视着李斯，他真没想到在咸阳，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着敢这般阳奉阴违。 赵子安十余年的信函，一封都未成上报到他手中，可见这大秦官员内部是多么的腐朽。 “臣遵旨。” 想到阉阎乐那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人，居然如此尸位素餐，定然要好好敲打敲打。 “你认为他口中盛世是否能实现？” 嬴政语气缓和了许多，声音也压低了些许。 “陛下，六国余裂是其中迈不过的坎。” 李斯言简意赅地完美表达了内心的所想。 “六国余裂，看来还是朕仁慈了！” 嬴政牙关紧咬。 “什么真仁慈了？” “你们一路走来遇到打劫的了？” 端着火锅走出来的赵子安，就听到了嬴政真仁慈的话，随声说了出来。 李斯笑着上前帮忙，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家先生在前来咸阳的路上，遇见了几个毛贼，被我打了一顿。” 看着赵子安手中端着的大铁锅，还有那不断外泄的肉香，想要帮忙也不知所措。 嬴政也慌忙让开了身位，闻着那扑鼻的肉香，他的食欲瞬间被勾了起来，贪婪地嗅了嗅鼻子。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比陛下的宫廷晚宴都香啊！” 赵子安瞥了眼前壮汉一眼，双眼满是惊讶，随后一脸的自豪。 “都说了我优居酒楼主打的就是独一无二，虽然我没吃过始皇帝陛下的晚宴，但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我的好吃。” “配菜来咯！” 就在此时，一直在后厨忙碌的妹妹端着一大盘配菜走了出来，阳春三月，居然有各种青菜萝卜，看得嬴政与李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 李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接过盘子，拿出一块切好的莱芙好奇地上下打量着。 放到鼻尖嗅了嗅，小心翼翼地送进口中，咬下了一小块，那种甘甜饱满的汁水，带着一种清凉，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居然真的是莱芙” 嬴政见李斯那表情，迫不及待地拿着一块送进口中，冰凉、甘甜，是萝卜无疑了。 “这种反季节的东西，他怎么会有？” “难不成对方是仙人？” 常乐见到二人盯着配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瞬间就不愿意了。 “干什么！” “这是配菜，就这样吃了，待会咱们还怎么吃火锅？” 常乐将配菜死死护在怀里，双眼充满了敌意。 作为小馋猫的她，惦记大棚里的青菜已经不是两三天了，难得今天能吃上，怎能让这二人给霍霍了？ 就算是关中亦或者是擒岭来的老秦人也不行。 “常乐，配菜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赵子看着护食的妹妹，伸手摸了摸她的丸子头，一脸尴尬的看着嬴政二人。 “两位老哥，这是我妹妹赵常乐，让你们见笑了。” 但表情中充满了自豪，能在这个季节拿出青菜萝卜这种反季节的东西，绝对是相当炸裂的，从二人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就不难看出来。 萝卜，也就是李斯口中的莱芙。 “神迹！” “小兄弟，这是真是神迹啊！” 李斯尽管是一个谨慎的人，但依旧被折服，甚至还说出了神迹。 “小兄弟，你这...” 嬴政强行控制住内心的难以置信，指了指桌上各种各样的青菜，眼神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小手段，小手段。” “咱们边吃边聊！” 赵子安摆了摆手，打开了铁锅上的盖子，一股麻辣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常乐早就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捞了进去。 “咳咳。” 赵子安向常乐使了个眼色，但对方仿佛没看见一般，一心都扑在美食上。 “好香！” “从未闻到过的香味。” 嬴政使劲儿得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见常乐夹着一块肉片，然后轻轻一旋，肉块完美地卷在一起。 然后放入滚滚冒着气泡的锅中，等待了数秒之后，捞出在一碗不知名的黑乎乎的汤水中一滚，然后送入口中，脸上充满了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这时候二人才发现桌上的铁锅，还冒着汩汩滚烫的气泡，往下一看，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居然冒着熊熊烈火。 “两位老哥，动筷吧。” “前些年向着报身大秦嘛，但是求仕五无门，心灰意冷之下，就关门自己搞起了科研。” “这些反季节的青菜，就是我用大棚培育出来的。” 赵子安手中的动作虽然含蓄了很多，夹着一块肉片，没有像常乐那般急切。 想到二人第一次来自己酒馆，这后世的吃法二人定然不会，索性就示范了起来。 “这个肉片，放入锅中，浸泡七秒，然后捞出沾上蘸水，那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赵子安示范了一遍，嬴政一脸尴尬地有模有样的学着。 怀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筷子上的肉片放入那黑乎乎的碗，咽了咽口水，学着常乐那般来了一个牛滚水。 肉片上沾满了蘸水，然后送入口中，那种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中炸开，一种前所未有的味道让吃遍了山珍美味的他都瞪大了双眼。 以至于口中传来的那种辛辣的刺痛都忘记了，挥动着筷子，与常乐这小丫头展开了美食争夺战。 常乐那种贪吃的形象，赵子安早就习以为常。 李斯还是第一次见自家陛下这般不顾形象，与小女孩争夺吃食，一时间有些恍惚，这还是大秦的擎天白玉柱？这还是率领十万大秦铁骑横扫六国的千古一帝吗？ 但你还别说，这叫什么火锅的食物，前所未有的味蕾盛宴，硬生生的把他都给奴役了，想着回去一定要让人仿造一个出来。 第六章：黔首才是国家主体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也立即加入了食物扫荡的战争中。 “小兄弟，如今大秦始皇帝横扫六国，建立了华夏前所未有的大统一，你为何说这繁荣昌盛的帝国背后，早已千疮百孔？”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常乐去后厨加了足足三盘青菜，终于吃饱的嬴政听这个大肚子，问出了内心的困惑。 语气中虽然有些不满，但经过一顿绝无仅有的美食盛宴，对赵子安也多了诸多宽容。 而且还是老秦人，那就是自家孩子，孩子不懂事儿胡言乱语怎么办？打一顿好好教育下就行了。 吃人最短，打人是不可能打人的，顶多就口头教育教育。 李斯扒拉着锅里面残羹肉末，也是竖起了耳朵。 “我不认为六国余裂能翻起多大浪花。” 嬴政很显然大权在握，根本不惧那些暗中鼠辈，端起茶杯满满地喝了一口。 美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享受，但那种辛辣酥麻的感觉让他舌头麻了，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不得不多喝几口茶水压压那种刺痛感。 “六国贵族？” 赵子安帮着常乐收拾碗筷，语气尽显轻蔑与讥讽。 “他们国家尚存都不是始皇帝陛下的对手，如今已是亡国之奴，哪有他们翻身之根本？” 赵子安语气果断、决绝，深得李斯与嬴政的好感。 “小兄弟，你就明说吧，我们绝对不会外传的，此事绝不流传于门外。”嬴政仿佛是看出了赵子安心中顾虑，示意让李斯去关上房门。 “呵，这不是大秦的问题，也是历代王朝都未曾解决的问题。” “就拿大秦来说吧，全国上下，总人口满打满算也就1200万左右吧，其中服兵役的就足足三百万。” “始皇帝横扫六国，实现华夏大地的大一统，的确称得上是千古一帝。” “战后胜利，正是消化胜利果实的时候，这千古一帝却是大兴劳役，一百万人建造阿房宫，一百万人建造始皇陵，还有一百万人去修长城。” 赵子安如数家珍一般，将各项大工程的人数报了出来，不算则罢了，经过这么一算，全国上下近一半的人口都在参加劳役。 剩下的六百万人中，有六国贵族各方官员以及各家学派的学子，如此一来，真正去耕种的百姓，不到五百万。 靠着五百万人口，维持着帝国这台战争机器的运转，后知后觉的嬴政也是后背发凉。 他已经不再震惊赵子安是如何得到这么详细数据的，而是深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看似繁荣的大秦，真如对方所说，早已千疮百孔了。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剩下五百万人中，还包含了老人妇孺。 在他们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节衣缩食助大秦统一了华夏大地，但该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却又迎来了徭役。 看着二人脸色阴晴不定，赵子安耸了耸肩道：“想必你也知道其中厉害关系，但是你又能怎么办？人家始皇帝立志要做功盖三皇五帝的千古一帝。” “他没看到其中的弊端吗？” 赵子安端着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虽然是质问的话语，却说得极为肯定，就差直接说始皇帝知道徭役之苦，也知道大秦的内部矛盾，但为了实现强国之梦，从而忽略了这根本问题。 “不可能！始皇帝不是这样的人！” 嬴政听到赵子安这么说他，瞬间就急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边上的李斯浑身一颤。 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看向嬴政，他知道赵子安口中话语并不是无的放矢，霸气的始皇帝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赵子安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还是始皇帝的拥趸，而且反应还这么激烈，看把他账房管家给吓得一激灵。 “老哥，不至于，不至于！” “你在这儿表现得这么忠心耿耿，人家始皇帝在咸阳宫也看不到不是？” “哼！” 面对赵子安的服软，嬴政冷哼的一声，傲娇地将脸别向一旁，看得李斯一愣一愣的，心想陛下啥时候有了这女儿般的脾性了？ “小兄弟，始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不仅要处理各方官员的调度，还要处理朝臣各派之间的关系。” “陛下开创了华夏人类统一之先河，修建阿房宫享受一下怎么了？” “修建长城镇守华夏龙脉，佑我华夏长盛不衰，所以我们得从多方面去体会陛下圣意，你说是不是？” 李斯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我也没说什么啊，始皇帝陛下的确该享受，修建了阿房宫有怎么了？若是有长生不老，我甚至都想他老人家福寿万年呢。” 听到赵子安的回答，李斯终于松了一口气，嬴政别向一旁的脸也转了过来。 “我说的是皇帝陛下操之过急了啊，难道就不能等民生安定，富足之后再修阿房宫吗？” “最起码要给大战之后的万民一个安身立命的环境吧，你看徭役让多少家庭丧失了劳动力？” “这不仅加剧了民间对大秦的不满，还给了六国贵族分裂大秦的强大力量。” “就如我所说，万民，乃是王朝之根本，倘若万民对王朝丧失了信心，加上有心之人的离间，高呼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亦或者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吃不饱，穿不暖，与其等着饿死的百姓，他们该怎么选择？” “横竖都是一死，是不是会殊死一搏？” 赵子安的话语虽然温和，但却饱含杀机，寥寥数语之间，夹带着数十万金戈铁马。 大秦带甲之士，才不过两百万余，若是数百万农民起义，那么大秦真能抵挡吗？ 哪怕是自认能镇压一切宵小的嬴政，闻言之后也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 特别是那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于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若是他不在了，亦或者说六国贵族真的利用徭役这一点叛乱，对于大秦来说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小兄弟，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吧？” “他们真有这么强大的号召力？” 李斯作为儒法集大成者，如今的大秦在严苛的律法下，他还真不相信有人冒着灭九族的风险去迎合六国贵族。 “呵，你全家老老小小都饿死了，还在乎诛九族？” 这话反而让李斯哑口无言。 赵子安自然知道老秦人对于始皇帝的崇拜，他也不想与二人争论什么。 难道要将后世发生的那些给二人讲一遍？告诉他们始皇帝吃丹药中毒伤及了本源，死在了东巡的沙丘？ 还是说赵高篡改遗诏？祸国殃民指鹿为马，让大秦二世而亡？ 他可不想与古人辩论，自顾喝着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看穿一切的表情，可把李斯与嬴政给气得不轻。 “哼，看你是老秦人的份儿上，今日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多谢款待。” 嬴政气得在身上掏了掏，发现并没带钱，无奈之下只能放下一块玉佩，带着李斯气呼呼地走出了优居酒楼。 刚出门，李斯连忙劝导“陛下，咱们犯不上与孩子置气。” 在赵子安愣神的表情下，二人就这样气呼呼地破门而出。 李斯连忙安慰着即将发怒的始皇帝，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赵子安被杀头一万次都不为过。 想到对方那言行举止，还有谈吐风度以及与嬴政如初一则的面容，连忙安慰起来。 而且皇帝并没当着对方发怒，很明显知道这人定他遗落在外的子嗣，在对方环环相扣的论证下，哪怕始皇帝也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含恨离开。 “哼！回咸阳宫，朕倒要看看时间到底能不能验证他的推理，不然朕决不轻饶了这小子。” 第七章：改革之艰难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 春风唤醒了大地，大地唤醒了万物，在这个复苏的季节，空气中时刻都弥漫着一股新生的朝气。 亦如此时统一不到一年的大秦，虽然百废待兴，但在大秦擎天白玉柱的带领下，散发出强大的生机。 而此时的嬴政，却是满脸的阴沉，漫步在咸阳街道，听着街道两旁不时传来的吆喝声，一言不发。 他有信心管理好整个帝国，且有能力镇压一切宵小。 但正如赵子安所说，这一切繁荣的背后，早已经千疮百孔，也只有他才有铁血的手段压制着他们不敢造次。 若是没有了六国贵族，没有了一切外在威胁，倘若他不在了，扶苏仁爱谦卑的性子，定然能管理好整个大秦。 但正因为其性格深受儒家荼毒，只能做一个怀柔的帝王，因此他才想要在有生之年，给扶苏打造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大秦。 但大秦的子民不是六国贵族，他们没有优渥的财富，甚至每天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为了建造阿房宫、始皇陵以及长城，强行向民间征召了300万徭役，让本金不容易的万民，又戴上了一副镣铐。 赵子安说得对，如今的黔首，虽然褪下了奴隶的身份，却成了牛马。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虽然推翻了奴隶制度，却变相地给百姓戴上了更加沉重的枷锁。 一时间嬴政脑子很乱，第一次为自己的决策产生了质疑。 “朕难道真的错了？” 嬴政冷着脸，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不！朕做没错，长城是为了镇守华夏龙脉，佑我千万大秦子民。” “对！是我太过于心急了，是该给子民们一个安定的环境去繁衍生息。” 想通其中关键，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冰冷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容。 “李斯，汝认为子安强国之策如何？” 嬴政想到赵子安的那一套强国之策，脸上洋溢着欣慰的表情，生出一股还是老秦人靠谱的念头。 老秦人，乃是大秦的坚实后盾，乃是大秦能走到今天的根基，靠着无数代砸锅卖铁，顿顿吃糠咽菜才有了今日的华夏一统。 “回陛下，臣认同，这确实是让大秦能够延续万世的国策。” “但臣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李斯小心翼翼地看着赢政的神情，作为儒法集大成者，在赵子安那环环相扣的剖析之下，有很多见解与体会。 “哦？” “李卿安心道来，今日出来散心，没有君臣只有同袍。” 嬴政拍了拍李斯瘦弱的肩膀，双眼肯定地看着对方。 大秦横扫六国之后，能快速稳定下来，李斯功不可没。 可以说李斯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也是他不管去何处都带着对方，而不是带着那群知乎则已的儒家伪君子。 对方虽然不是老秦人，但嬴政早就将其当做了自己人看待，他的法家学识，乃是大秦目前急缺的，若不是看在对方进入仕途不久，不然都想一口气将其提上丞相的位置了。 有这么一柄利剑在手，比那群儒家动不动就恶心你一下的伪君子强？ “陛下对臣的认可，臣不胜惶恐。” 李斯得到嬴政如此肯定，激动得便要跪地拜谢，却被嬴政硬生生地托住了。 “爱卿不必如此，在大秦定然能实现你的心中抱负。” 嬴政自然知道李斯心中志向，功利心很强，但他嬴政不怕你有功利心，就怕你成天知乎则已的空谈误国。 “臣愿献出毕生所学，为大秦的强盛添砖加瓦。” 李斯连忙抱拳表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虽然有些畏惧始皇威严，但还是第一时间表明了忠心以及志向。 “朕相信你。” “你如何看待子安的强国之策？” “亦或者说子安的方法，是否符合当前的大秦？” 嬴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迈步向咸阳宫而去，李斯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落后半个身位，将自己的分析一道出。 听得嬴政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不知不觉间，二人就来到了咸阳宫，而嬴政遥望着不远处即将拔地而起的阿房宫，驻足了下来。 “李斯，你说朕只是想给自己建造一座宫殿，朕有错吗？” 李斯跟在嬴政身后，见对方远远地眺望着正在建设的阿房宫，当下也是内心一紧。 “陛下，您乃是华夏有史以来的千古一帝，给自己建造一座宫殿，甚至天下第一行宫也不为过。” “正如赵子安赵公子所言，您之功绩足以盖过三皇五帝，若是有长生，您定享万福。” 虽然不知嬴政心中所想，但称赞就对了，而且这一路走来，三句话不离赵子安，定然能看出陛下的重视程度。 “呵呵，你与那小子才吃过一顿饭，就将其拍马屁的功夫学了个精通。”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李斯，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 “臣乃肺腑之言。” 嬴政看了看李斯，再次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建造的阿房宫，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其实惠文王建造的宫殿住着也不错的。” “建造阿房宫进度暂时搁置吧，朕每天起早一点，顶多也就在章台宫与甘泉宫多个来回罢了，大不了朕可以住在章台宫嘛。” 嬴政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对着李斯吩咐一声后，迈步走进了咸阳宫，向着章台宫而去。 “这.....” “臣遵旨。” 久久之后，见嬴政都走开二十余步，李斯这才反应过来。 当初建造阿房宫，他们这些大臣可是苦谏了一月有余，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更加坚定了陛下建造阿房宫的决心。 不仅多征召了五十万徭役，而且还缩短了工期，不曾想赵子安嘴皮子上下开合之间，一套说辞就让陛下放弃了阿房宫，选择了与民生息的策略。 当下对赵子安的身份愈加坚信起来，扶苏以死相逼都未曾改变的决心，却让相见仅一面的赵子安给扭转了。 当下也是放下心中震惊，连忙小跑跟上陛下步伐，二人相继走进了章台宫。 “你说朕若是实行赵子安口中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实行变革多久能见成效？” 刚走进章台宫，嬴政就问出了压在心底的困惑。 他很想知道，李斯这个堪称他肚子蛔虫之人的想法。 “陛下，解放生产力，解放思想，而且还要变革，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咱们刚完成华夏统一，解放思想与变革还不是时候，您解散了建造阿房宫的徭役，多出了一百五十万子民，可以先把精力放在生产力上。” 嬴政的话语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是极为坚定，大有立马进行变革的趋势，吓得李斯连忙劝谏。 “哈哈，朕也知道当前的困境，六国余裂亡秦之心不死，朕当然不能立马大刀阔斧地变革。” 解放思想，听起来就像是六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他自然不会去搞。 改革那更是汇集到无数人的利益，商鞅的结局还历历在目呢。 第八章：免费才是最贵的 改革虽好，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改革大业稍有不慎，就会将大秦带入万丈深渊， 不管成与否，改革者，必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嬴政还不想赵子安步入商鞅的后尘。 “那大秦该如何解放生产力？” 对于今天新学的名词，嬴政说起来都极为拗口，就别说深刻体会其中含义了。 始皇帝第一次听说解放生产力，李斯也是如此，一时间二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章台宫中，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砰！” 突然嬴政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案台上。 “这小子，给出了方向，却将具体实施之法藏了起来，这是逼着朕常去他酒馆啊！” “这就是你的生财之道吗？” 嬴政想到自己被赵子安怼得哑口无言，就是一阵不爽。 说什么看在老秦人的份儿上，免费请你吃饭，然后拿出那种人间绝品的美食吊着你，让你下次心甘情愿地去光顾。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啊。 想到赵子安那掌控一切，又不给你明说，绕得你云里雾里的感觉，瞬间就不爽了。 始皇不爽，那就必须得发泄。 不能暴露身份，自然就怼不过赵子安，又不能拿肱股之臣的李斯开刀，于是就将矛头指向了咸阳令。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枉法的人尸位素餐，他势必要好好调查惩治一番泄泄火了。 帝王一怒，那可是滔天的杀气，稍有不慎，将会血流成河，主掌律法的李斯知道，这个咸阳令阎乐就算没有问题，也得被扒下一层皮来。 “呸！” “这什么茶？为什么这么苦涩，这还是人喝的吗？” 嬴政一脸气愤，将喝入口中的煮茶给吐了出来，满嘴的茶沫，脸上写满了嫌弃。 李斯更是吓得连忙低下了头颅，这茶不正是往日陛下最喜欢喝的煮春茶吗？ 好家伙，在优居酒楼喝了一次炒茶，就开始嫌弃自己喝了几十年的煮春茶了。 心中感叹帝王，不愧是圣心难测之时，没想到始皇帝的目光，极为不善地瞥向了自己，吓得内心直突突。 但对于优居酒楼出现的新鲜事物，他也是无比好奇，光滑平整洁白，比丝绸还要珍稀却是用来书写的东西。 还有那喝了令人解乏，身心愉悦的炒茶，还有那些违背了四季轮转的青菜，还有就是他口中一套又一套的全新的更加适合大秦的国策。 他都不知道对方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到这些旷古绝今的学识。 他李斯自问也是学富五车，更是集儒法之大成，通过只言片语，就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犹如萤火之光。 “明日与朕再去与他理论理论这所谓的解放生产力，你曾担任过治栗内史，明日多从那小子嘴里问出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嬴政回想着优居酒馆中的茶水以及火锅，就忍不住砸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 “臣遵旨！” 李斯闻言，也是面带喜色，为陛下能找到这么一个完美的蹭饭理由感到欣喜，他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享受新鲜事物了。 此时优居酒楼中，传来了常乐那欢快雀跃的声音。 “哥，这个凉粉真好吃，糯糯的软软的，味道特别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后院的石桌上，兄妹二人借着烛光，正在品尝着赵子安最近才研究出来的美食。 大秦因条件限制，生产力落后，诸多农作物等到成熟时，产量都不高。 黄豆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成熟周期长，加上所结出的豆粒小而干瘪，人们故而只食其幼苗，亦或者稍大一些的叶子。 通过几年的悉心培育，大棚里面的黄豆已经有了后世大小，刚成熟就迫不及待地将凉粉给制作了出来。 毕竟有这么一个小馋猫妹妹要养着，若是没有了零食，这丫头还不得时刻吵着他，啥事儿都干不了。 “少放一些茱萸和芥末，少吃一点辛辣的东西。” 赵子安放下手中碗筷，摸了摸常乐扎成两个丸子的头发，看对方一碗粉里，鲜红一片，以及她辣得不断哈气，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这茱萸和芥末虽然比不上后世的辣椒，但其中的辛辣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丫头不是常人啊。 “嘻嘻，知道辣哥哥。” “这不是太好吃了嘛，够辣够嘛才够味，这不是你说的吗？” 常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水，说话才利索了起来。 “你呀。” “快吃吧你，吃饱了赶紧来帮我，我给你做一种你从未吃过的美食。” 赵子安真被这个妹妹给打败了，在其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厨房。 听到又有没吃过的美食，常乐立马放下筷子，屁颠屁颠地走进了厨房。 “嘻嘻，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常乐从今天起，要做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不大不小的厨房中，传来了二人相互打闹的欢笑声。 忙碌仅一个时辰才全部弄完，看着眼前的豆腐以及豆面，赵子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将早已熟睡的常乐送到房间，这才借着烛光，来到了兄妹二人最秘密的基地。 大棚里面种植了这个季节没有的萝卜。 还有一些生姜、葵菜、葕菜等诸多常见的野菜。 当然这些也被当下的大秦称之为青菜，一边打理着，一边幻想着怎么才能后世那些玉米番茄洋芋小稻给找回来。 哪怕在大秦生活了二十年，吃过后世细糠的他，依旧难以适应大秦的饮食，不然也不会变着法的弄出那么多美食了。 “哎，任重而道远啊，或许我这一辈子都过不上后世那种生活了。” “若是我给始皇帝献上一份全球地图，他会不会统一全球？” 心中这般想着，给倒下的茱萸查了一根棍子，将其给扶了起来，看着葕菜已经开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月明星稀的夜晚，微风习习，咸阳城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咸阳令的府邸，闪出几道黑影，越过墙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临近子时，李斯这才从章台宫缓缓退出，自从吃过优居酒楼的火锅之后，发觉与始皇帝共进晚餐，也不是那么幸福的了。 想到明日又可以去蹭饭，以及关于解放子民生产力的大事，看了看月色，回家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第九章：千字文 甘泉宫中，嬴政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跟随自己多年的赵高。 “陛下，您是要服用仙丹吗？” 感受到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发现皇帝陛下眯着双眼注视着自己，吓得双腿一软。 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子时了，陛下服用仙丹的时辰到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辰都记不住。 连忙将装着丹药的锦盒递交了上去，得到示意后，乖乖放在案台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一旁。 “嗯，你且退下吧！” 嬴政接过锦盒，看着里面金灿灿的拇指大小的丹药，瞬间就想到了赵子安金丹有毒的警告之语。 “来人，将其化为丹水喂狗，半个时辰后将结果报于朕。” 嬴政一咬牙，决定亲自验证一番，赵子安与他素不相识，自然不会无故诓骗于他。 “切记保密！” 将锦盒递给大殿中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手中，一脸严肃。 突然出现在甘泉宫，身带甲胄，正是传说中的黑冰台，天子近臣，专属于嬴政的情报部门。 黑冰台分十六尉，每一尉都有相应的职责。 刚才出现的，时刻带着甲胄的，乃是黑冰台的第一尉，乃是始皇帝绝对的心腹，如同自己手足一般。 就在其沉思丹药是否有毒之时，关于咸阳令的调查结果也被送到了自己的案台上。 阎乐的生平，都被查得清清楚楚。 除了喜欢收集一些名贵木材，不怎么爱打理政务外，并没有什么违背大秦律法的地方。 “哼！” “作为大秦地方官员，成天不思进取也是一种罪过。” 嬴政将竹简拍在桌上，很显然这样的结果并不能消除赵子安这些年来遭受的不公待遇。 “嗯？” 就在此时，刚才领着丹药锦盒出去的死士又折返了回来，脸上一片肃杀，身上散发着一股滔天的杀气。 “死了？” 嬴政见对方这等架势，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出了结果。 没想到才不到半刻时间，丹药就将一条狗给毒死了？ 嬴政浑身惊出一身冷汗，这些年来，他吞下了不少丹药。 虽然不可能长生不老，但最起码也有着延年益寿的功效吧，没想到居然真被赵子安说中了，丹药乃是毒药。 嬴政虎目圆瞪，握着竹简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狠狠的将其拍在身前的案桌上。 “好！很好！” 嬴政抽出腰间天问剑，狠狠地劈在案台上。 长生这个念头，不知是何时在他脑海中诞生的，也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提及的，悄无声息间，他服用丹药已经数年之久。 这一夜，大秦专属于始皇黑冰台第十六尉，全员出动，那些靠炼丹在大秦享受无上荣耀的道家炼丹师们迎来了始皇的无边怒火。 在一声声叫骂声中，被黑冰台无情地押走，甚至有好些人想要反抗，被当场格杀后，喧闹想要告御状的他们，这才老实了下来。 皎月西去，黎明划破黑暗，骄阳越过地平线，早起的鸟儿用欢快的歌声唤醒了沉睡的万物。 骄阳温和的光芒，滋润着大地，咸阳城沐浴在晨光之下，迎来了新的一天。 赵子安打开酒馆大门，在门前立下了一块招牌，优居凉粉，价格高达两个大钱一碗。 大钱，又被称之为秦半两。 秦朝统一货币后，流通的货币分上下两种。 上等货币自然是黄金，一般不在市井流通，通常作为大宗交易才会使用，亦或者是始皇赏赐。 下等货币就是这秦半两，但人们更喜欢称之为大钱。 一个大钱，能购买四斤粟米。 正在考虑是否将凉粉价格下调的赵子安，被饿醒的常乐打断了沉思。 “哥，我饿了，你说的美食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常乐走着朦胧的双眼，头发乱糟糟的出现在前厅，还光着两个脚丫子。 “地上凉，你怎么不穿鞋？” 赵子安回头一把抱住比自己小了十岁之多的丫头，一头冲进了后院。 经过一番忙活，精心打扮的常乐，瞬间成了精致的小公主。 “哥哥去给你弄好吃的，今天你把千字文给我背熟了好不好？” 赵子安将常乐放在自己平时书写的书房，拿出一本自己编著的后世启蒙之一的千字文，一脸不容置疑地看着对方。 听到又要背那拗口深邃难懂的千字文，小丫头整张脸都苦了下来。 “哥哥，我选择背三字经怎么样？” 小丫头立马站起身，推开眼前的千字文，顺势拿起了边上的三字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研读起来。 “不行！” 赵子安特别宠溺常乐，但在学习这一块，却极为严厉。 一把将常乐摁在了凳子上，再次将千字文塞在了对方手中。 “你先被熟，然后哥哥在教你其中蕴含的天地道理已经万物运转的常识好不好？” 为了给妹妹启蒙，赵子安也是煞费苦心，甚至还连哄带骗地用美食去诱惑对方。 但每次提到背千字文，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都不管用。 “不！” “我不！” 被摁在凳子上的常乐激烈地反抗着，她一个女儿家，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深居简出，绣绣花，为什么就一定要读书啊？ 这不是违背了儒家道义吗？ 小常乐极不开心，但又打不过哥哥，只能认命了，但千字文是真的太拗口，读起来都极不顺畅，更不用说熟背了。 “好啦，难道你不想知道太阳月亮为什么总是东升西落，不想知道一年为什么会有四季轮转，不想知道天上有没有神仙吗？” 小丫头原本很不安分，听到这书中还有神仙，瞬间就来了兴趣，双眼金光闪烁。 “哥，你快去给我准备美食，我常乐保证绝对不偷懒，争取早日背熟这千字文，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带我去见见天上的神仙啊。” 从小到大，哥哥那层出不穷的本事，早就折服了她，甚至很多老秦人都说赵子安是神仙转世。 今日听到书中有关于神仙的记载，她变得积极无比，甚至将赵子安都推出了书房。 “好啊！妹妹终于长大了！” 看着主动积极，宛如后世奋战高考般的常乐，赵子安满意地走进了后厨。 看着眼前昨晚研磨的面粉，一时间还真给难住了，因为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酵母。 而最简单的老面馒头都做不出来，这还怎么做包子？ “难道要吃死面馒头？” “算了，等往后把糖搞出来，就能做老面了，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吃死面包子吧。” 想到就做，听着常乐那拗口的朗读之声，却不知道，大清早酒馆门口，就迎来了蹭饭的嬴政李斯二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嬴政与李斯驻足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稚嫩拗口的朗读声，二人对视一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短短四字短句，尽然能涵盖天地至理与岁月轮转？ “大才！” 嬴政脸上露出动容之色高呼一声大才，欣然迈步走进了酒馆，向着童声出而去。 第十章：六国贵族的危害 缓缓走进酒馆，向着童声房间走去。 二人看见常乐身穿一身素色衣裙，乖乖地坐在案台前。 双手捧着一本小册子，趴在案台上，两只小脚还在不停地摇晃着。 嬴政就这样，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 随着常乐拗口的朗读，二人算是彻底知道这四字短句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一篇千字的四字短句，将世间万物用歌谣的形式，通俗易懂地表达了出来。 从日月星辰，到岁月流转。 从风雨雷电，到四季轮转。 从山川河泊，到地埋矿藏。 从上古传说到人文诞生，短短千字文，宛如歌谣一般的短句，将华夏两千多年的历史，以及天地阴阳统统涵盖了进去。 哪怕李斯从小熟读各家学派的著作，也是瞪大了双眼，若不是嬴政在跟前挡着，他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抢过常乐手中册子一观了。 “哼！哥哥又骗我，这千字文我都读了三遍了，我怎么没发现天上的神仙？” 常乐将手中册子狠狠的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就要去后厨找哥哥理论，见昨天来蹭饭的二人齐齐堵在自己门前，吓得连忙躲在桌下。 哥哥曾讲过，有些人最喜欢拐骗小孩子了，他们用各种糖果让你放松警惕，然后趁你不注意，将你掳走，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当丫鬟。 没日没夜的干活，吃的是狗食，穿的是麻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看着眼前二人，不正是符合哥哥口中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吗？ 吓得立马躲到案台下，想到即将迎来那暗无天日的奴役日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 “是不是你吓到人家常乐了？” 见到常乐宛如见到鬼一般地躲到案台下，更是传来哇哇大哭，嬴政一脸疑惑地转身看着身后的李斯。 “小孩子嘛，怕生，哄一哄就好了。” 李斯没想到嬴政会甩锅给他，心中不停地埋怨着。 你五大三粗的，还腰间挎剑，一脸别人欠你千金的表情，能不吓到人家小孩子吗？ 虽然心中埋怨，但谁让人家是帝王呢？ 作为臣子，见主子被误会，自然得站出来救场了。 “常乐，我是李老哥啊，我们不是坏人，我这儿有糖果。” “你出来，给你糖果吃好不好？” 李斯侧身走进书房，缓缓的来到案台前，从袖袋中取出一把糖果，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案台下。 “人贩子！” “你们果然是人贩子！” 见到对方拿出一大把糖果，常乐心中更加证实了这二人不是好人。 抓住对方大手，一口就咬了下去，拍打着案台，向后厨的哥哥求救。 “哥，快来救救我，我不想去大户人家当奴役，我不想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快就救救我啊。” “呜呜呜呜。” 李斯忍着手掌传来的剧痛，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手掌上两排牙印，滴滴鲜血涌出，无奈的只能退回到嬴政身后。 若对方不是常乐，换作别人，他李斯早就一巴掌拍死对方了。 “常乐！” “你怎么样常乐，发生什么事了？” 赵子安听到妹妹的哀嚎，提着菜刀就冲了出来，看着昨天来蹭饭的赵政与李管事，先是一愣，但还是警惕地看着二人。 “小兄弟，误会，都是误会！” 嬴政也没想到大清早就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出来，见赵子安手拿菜刀，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知道这下误会大了。 连忙将护在自己身前的李斯拉开，举着双手将书房大门给让了出来。 “呜呜....” “哥哥，他们是人贩子。” “他们想要用糖果拐骗我去大户人家当奴隶。” “呜呜呜.....” 躲在案台下的常乐发现哥哥走进书房，一个飞扑就钻进了哥哥怀里，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二人。 “哥哥，快让书中神仙将二人抓起来！” “没事，没事！” “有哥哥在，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们怎样的。” 赵子安见赵政腰间挂着长剑，就这样四人隔着书房大门对峙了起来。 “小兄弟，我们真没恶意。” “我们本想来吃饭的，听到常乐那朗朗上口的歌谣短句，大为震惊，这才不请自入，没想到倒是吓唬到了她。 “你看，我还被常乐给咬了一口呢。” 李斯举着还在滴血的手掌挥了挥，经过好一番解释，嬴政无奈将长剑解下，丢在一旁，这才消除了赵子安的戒心。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敢在咸阳城强抢儿童呢。” “你说你们来就来嘛，还带什么兵器？” “不知道大秦对于兵器的管控非常严吗？” 经过一番解释，众人才冰释前嫌，常乐则是依偎在哥哥怀里，甚至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显然是被赵子安忽悠她别瞎跑的话给吓得不轻。 “哎，我的错，我的错。” “我不是被抢劫过一次吗？” “觉得带上一把兵器，会安全许多。” 嬴政哪里处理过这等人情世故？只能不断给小丫头道歉，试图重新获得常乐的好感。 但常乐都未曾正眼看过他一眼。 “还敢当街抢劫？” “看来始皇帝对他们还是过于仁慈了。” “要我说，这等贵族，就应该被抄家灭族，将全部家财上交国库，让这些钱财流通起来，发挥其本该应有的价值。” 赵子安一遍安抚着妹妹，一边为始皇的仁慈感到不值。 始皇虽然能镇压这群逆臣，但就是这群逆臣，趁着秦二世掌权之时，纷纷揭竿而起，加速了大秦的灭亡。 换作是他赵子安，灭族都是轻的。 “哎呀，六国虽然灭亡，但其中诸多贵族与大秦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人数高达百万之多，甚至好多人都是大秦王世的亲戚，陛下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李斯也被赵子安那一股子杀劲给吓一跳。 六国贵族倘若全部抄家灭族，那大秦还不得乱套？ “乱套？” “大秦数十万带甲之士，能将六国横扫，难不成还怕了那些贵族蛀虫？” “六国虽然灭亡，但他们身负六国王室血脉，就算不能复国，凭借着强大的财产在这土地私有制的条件下，也能成为一方豪强。” “假以时日，将会成为一个传承世家，他们用钱财疯狂收敛土地，掌控底层黔首之命脉，到时候掌控了万民立身之根本，王朝的兴衰，还不是他们这些世家一句话的事儿？” 赵子安想到后世的世家，特别那五姓七望，不正是这些六国余裂传承下去的吗？ 正是始皇帝的怀柔手段，六国余裂蜕变成了能左右朝堂的世家根基。 赵子安定然是极为不爽的，认为这些世家之源头，就必须彻底灭杀萌芽阶段。 经过这么一分析，李斯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早已目瞪口呆的嬴政。 只见对方脸上写满了惊骇，他嬴政自然能震慑一切宵小。 但他后世子孙真的能有他这铁血手段吗？ 扶苏那宅心仁厚的性子，被儒家仁义礼智信荼毒已久，说不定如今的贵族，真能蜕变为赵子安口中的世家。 第十一章：解放思想的滔天好处 六国王室大部分财富都被收缴到了大秦国库，但那些贵族拥有的资产，相对于黔首来说依旧是难以想象的存在。 倘若他们真的将其兑换为土地，那么大秦子民岂不是成了他们这些贵族的奴隶？ 到时候被说皇朝，就算是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贵族说了算。 嬴政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土地私有制的弊端，认为让天下百姓有地可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却不曾想其中还有如此漏洞。 六国贵族！ 绕来绕去，六国贵族始终都是绕不开的大山，嬴政不由得感到烦躁。 倘若可以，他还真想当一次暴君，彻底屠戮了这百万六国贵族。 “始皇帝还是太过于仁慈了，你们先坐着，我去后厨看看我的包子熟了没。” 估摸着死面包子应该熟悉，赵子安起身解释一声，缓缓走向了后厨。 土地私有制的弊端，大秦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他们又如何能看得透？ 不然大秦就不会二世而亡了，赵子安没有过多解释，抱着畏惧二人的常乐走进了后厨。 “陛下，这六国贵族，倘若真的有心蛰伏，将是大秦之霍乱根源啊。” 李斯作为大秦横扫六国的谋臣，自然知道亡国贵族对大秦的仇恨。 他们如今虽然被囚禁，但李斯更相信他们只是暂时的俯首臣称，但凡有半点复仇的机会，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若是真给与对方喘息的机会，还真有可能蜕变为掌控万民的世家。 “嗯！” “朕知道！” 去年才颁布了土地均田制以及黔首土地私有制，目的是让黔首有地可种。 但忽略了那些贵族以及商人，他们有着大把的钱财去囤积兼并土地，就如同赵子安所言，大量的土地掌控在贵族手中，天下黔首将无地可种。 但这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难不成真的要将所有贵族都抄家灭族？ 嬴政声音低沉，李斯也没进步一规劝，始皇帝乃是有史以来聚文武为一体的无上帝王。 自己能想到的，想必底陛下早就想到了，识趣的为陛下斟了一杯茶水，然后走进书房将常乐朗读的千字文册子拿了出来。 顺便还将边上的其他小册子也带着，一一送到了嬴政面前。 “千字文！” “果然是言简意赅。” 嬴政拿起刚才常乐朗读的千字文，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眸，当下就知道这小册子上的千字文，定然又是赵子安那小子亲手书写。 “居然用这等珍贵之物代替竹简丝绸，简直是败家啊。” 嬴政把玩着手中定制成小册子的千字文，仅是巴掌大小，把玩在手中宛如无物，薄如蝉翼的册子上，居然写下了足足千字。 想到自己每日都要看数百斤的竹简，就是一阵感慨。 “倘若将这东西彻底推广下去，那将是万千学子的福音啊。” 李斯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但也知道想要彻底将其推广，造价定然极其昂贵，不然赵子安早就将其推广出去了，也不用等到今日。 毕竟躺着在家收钱，不比他经营一家无人问津的酒馆强不是吗？ “人之初，性本善？” 李斯翻开手中名为三字经的小册子，瞬间就被那通俗易懂，又富有哲学的短句所吸引。 随着册子的翻动，脸上的震惊喜悦之情更加难以言表。 小小的一本册子，短短八百余字，居然涵盖了哲学、历史、天文地理人伦常理等诸多思想，完全概括了当今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更是衍生到了诚、敬、孝等方面。 论语乃是儒家之根本，但他手中的三字经，更是将论语更加透彻地融入到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从小就熟读儒家经典，自然能明白手中三字经的意义。 这下他终于明白了赵子安那继往世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了。 他这个集儒法之大成者，在赵子安面前，真如萤火之光，怎敢与皓争辉？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认识到自己与赵子安之间的差距，彻底明白了对方为何敢提出解放思想的强国之策。 这么通俗易懂的三字经，取儒家经典的核心，通过朗朗上口宛如诗歌传颂在孩童口中，从小就培养人们对大秦的归属感，认同感以及对大秦的忠心。 大秦就算是百家争鸣又如何？最终的核心乃是忠心于大秦，忠于君王。 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赵子安的博学，那治世之理念，让他都自愧不如。 “嗯，你这是什么情况？” “看个小册子，还能把你激动成这模样？” 嬴政见李斯双手颤抖，双眼充满了崇拜之情，不明所以地拿过对方手中的三字经翻看起来。 结果不出人所料，嬴政也被震惊到无以复加，双眼热忱且激动地看向后厨的大门。 作为帝王，他比李斯看得更加长远，地位不同，看问题的高度自然不同。 高度不一样，眼界格局自然就大相径庭。 嬴政不断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但无论怎么调整都难以平复。 千字文，可以启蒙孩童们的思想，让他们明白世间万物都是有迹可循，激发人们的创造力。 让人从小就明白雾气升空则为云，云层不断累积碰撞则产生闪电。 解放人们的思考天性，不在将所有无法解释的现象归属于鬼神之说。 而三字经，则是让彻底解放的思想，套上一个下限，那就是忠君爱国。 先有国，在有家。 先有君，在有臣。 先有家，才有高堂，用忠君爱国，用孝道纲常伦理，将限牢牢绑定在大秦之上。 “这就是解放思想吗？” 嬴政双眼微红，他终于看到了实现民富国强的国策。 曾经的百家争鸣，各自为政，为了各家学派的利益而争得头破血流。 而在三字经与千字文从小就烙印在内心深处的下限，让后世大秦子民知道这一切都是效忠于大秦，一切都是为了大秦的繁荣强大为基础。 真正实现百家争鸣为强大秦而奋斗终生，一时间嬴政都忍不住鼻尖发酸，双眼发红，滴滴热泪夺眶而出。 用武力横扫六国，强行统一了华夏大地，这不是真正的统一。 只有统一文化，统一思想，将大秦之融荣辱烙印在每一个子民的内心，才是真正的统一。 只有将强秦、爱国之理念融入血脉，这才是真正的统一。 这才是大秦万世而不倒的根本，这怎能让他不热泪盈眶？ 大秦刚武力一统华夏大地，正缺的不就是这种能让人从血脉上，忠心大秦的思想吗？ 只要通过两代人的努力，那么大秦就嫩真正做到万世而不倒，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闲暇散心时，发现了这一家优居酒馆。 让他发现了市井之中，居然还隐藏着赵子安这等治国的旷世能臣。 解放思想后，大秦上下万众一心，到时候别说解放生产力，就算是要彻底改革，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一时间，嬴政仿佛看到了万民大秦的太平盛世，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以至于手掌传来剧烈疼痛都不注意宣泄他心中那股冲天的激动之心。 第十二章：黄豆强国论 优居酒馆后厨，赵子安终于用新鲜出炉的“死面”猪肉馅的包子哄好了常乐，见对方一口大半个包子，将小嘴塞得鼓鼓的，不由得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虽然他很不满意手中的死面包子，没有一点弹性，但见常乐吃得那么幸福，也不由得咬了一口，险些没把他给噎着。 “嘻嘻，哥哥你做的东西真好吃，不愧是我的好哥哥。” 常乐两口炫完手中的包子，伸出双手，一手拿了一个，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双眼写满了幸福与满足。 但就在此时，大厅传来一阵重拳之声，兄妹二人才想起来，酒馆内还有赵政二人。 “哥哥，能不能别给那两个坏人吃啊？” “我一个人也能将它们吃完的。” 常乐见哥哥端起一屉包子，迈步向大厅走去，连忙闪身挡在哥哥跟前，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双眼贪婪地看着还冒着肉香的包子，一副极为肉疼的表情，看得赵子安好气又好笑。 “放心吧，哥哥每天都给你做，让你吃到腻为止。” 赵子安示意常乐让开，但没想到这丫头对赵政二人的感官如此之差。 “不行！这美味的包子，绝对不能给坏人吃。” “他们吃到了哥哥的美食，要是天天来酒馆，又遇到哥哥不在家，常乐岂不是又危险了？” “常乐不要去当奴隶。” 常乐依旧拦在赵子安跟前，说什么也不让赵政二人吃这香喷喷的包子。 “好啦常乐，我们都是老秦人，你信不过那个李管事，难道还信不过赵政那个老秦人吗？” 赵子安还想着靠自己这新出笼的包子卖钱呢，不然怎么养活他们二人，不得不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常乐。 “哼！” “好趴，那就给赵政大叔吃，不给那个瘦瘦的坏蜀黍吃。” 想到李管事想用糖果拐骗自己，常乐一脸凶相地露出小虎牙，一副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表情。 “好！” “哥哥答应你，不给李管事吃，行了吧？” 在长乐亦步亦趋的跟随下，赵子安将新鲜出炉的死面包子，送到了赵政二人跟前。 赵子安虽然吃不惯这死面包子，但相信后世一千多年才问世的包子，在大秦依旧能风靡起来。 毕竟这年代的吃食真不多。 “小兄弟，你又有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啊。” 李斯见赵子安端着用竹条编制的大框，装着一个个冒着热气的黄色团子从后厨走出，双眼绽放出贪婪的目光，几步就来到了跟前，想要伸手帮忙。 他跟随始皇帝前来优居酒馆，一方面是为了多打探一些解放生产力的方法，另一个目的不就是为了那让人闻所未闻的美食吗？ 但双手即将接过竹筐的时，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常乐狠狠一推，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脸不明所获地看着挡在跟前的小丫头。 “哼！包子不给你这坏蜀黍吃。” “还有你休想把我卖到大户人家去当奴隶，我们还不欢迎你。” 常乐双手叉腰，语出惊人，弄得李斯这大秦廷尉满脸的尴尬。 没想到常乐对他的怨气如此之深，不就是好心送糖果给她吃，险些被扫地出门，说出去谁敢信？ 他大秦人人畏惧地掌管一国之刑法的廷尉，居然还要看一个小丫头脸色行事，但此刻的他，却又是这般的无助，只能尴尬地退到一旁。 “常乐，不能无礼。” 赵子安将整屉的死面包子放在桌上，将呲着两颗小虎牙的常乐抱在怀中，一脸尴尬地向李斯道歉。 “不好意思，小妹小时候被人用糖果拐卖过一次，对糖果极为敏感，望李老哥海涵。” 这下李斯才反应过来，为何小孩都喜欢吃的糖果，在常乐面前失力，感情是对方被人用糖果拐卖过。 “呵呵，小兄弟严重了，都是我的过失。” 李斯自然知道几年前的大秦律法不健全，经常有人拐卖孩童为生，他亲自抓获的不下百余人。 “赵老哥，这是我新研发的包子，你快尝尝。” 见常乐安静下来，一手一个包子吃了起来，赵子安这才像二人介绍起来。 “哦？” “能储存几日有余，还是肉馅的，我可要好好尝尝。” 嬴政闻着那浓郁的肉香，唾沫都咽了几口了，终于可以开吃，当下也不客气，学着常乐一手一个，直接往嘴里塞。 一口下去，虽然有些硬，但那肉汁在口腔中炸开，肉香夹杂着韭菜等诸多味道传来，不由得双眼一亮。 而且小小的一个，有着极强的饱腹感。 就算是成年人，三五个就能饱腹，而且最重要的是还带着肉，这样的吃法，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仅方便携带，而且还容易保存。 倘若大秦军队能掌控这种制作方法，那么几十人就能完全支撑起十万大军的后勤。 李斯闻着肉香，见众人吃得满嘴流油，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只能不停地吞咽着唾沫，他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糖果去忽悠常乐。 不仅被咬了，而且美食就在眼前，也尝不到一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好不自在。 “小兄弟，这包子制作难度大吗？” 嬴政完全放开了帝王的高傲，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流油，眨眼间就是五个下肚，不得不喝一杯清茶缓缓。 “嗨，这有什么难度？” “只要将黄豆磨成粉，然后经过热水反复揉合，弄成拳头大小后加上一些肉末进去，放在灶台蒸上一个时辰就能出锅。” 对于老秦人，赵子安内心是充满感激和信任的。 在大秦，你可以不信官员，不信诸子百家，只要你忠心大秦，那么老秦人就是你最夯实的后盾。 赵子安也没有任何隐瞒，将其制作方法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哦？” “这么简单？” 嬴政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以至于喝茶的动作为位置一顿，双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真的有那么美味？” 李斯没想到让陛下都接连吃下五个的包子，散发出如此诱人香味的包子，制作方法居然如此简单明了。 黄豆啊，虽然收成比较少，人们更多只食其叶，没想到结的豆粒居然还有这等功效。 看几人吃得如此之忘我，想必味道也绝对美味无比。 这等通俗易懂的方法，为什么他们就没想到呢？ 第十三章：皇帝盗窃该怎么判？ 就算不加肉类，甚至不加任何东西，这包子也能让人果腹啊，而且黄豆价格还不不上粟米。 因为黄豆干瘪不饱满，而且还细小，很少有人食用，都是用来为牲口的，没想到经过简单制作，居然能让始皇都吃得满嘴流油。 “高端的美食，其烹饪方式往往都是最为简单直接的。” “怎么老哥想要做这包子的买卖？” 赵子安双眼一亮，自己这空有手艺，没有人脉与资金，对方一身打扮就极为不凡，想必也是大户人家。 若是自己出技术，对方去经营，赚取一些专利费，想必不是问题吧？ “买卖？你是说你要将这制作手艺卖给我？” 嬴政有些反应不过来，大秦的东西，不都是他嬴政的东西吗？ 自己还需要花钱去买？ “老哥，你这就不懂了吧？” “这黄豆其实也可以强国的。” 见对方一脸的惊讶愕然，于是赵子安又开始了后世那一套成功学的现场教学。 “如今粟米乃三十钱一石，而这个黄豆因为卖相与味道不佳，很难被人接受，只能用来喂养牲口。” “其价格也才十钱一石。” 随着赵子安的缓缓讲述，嬴政震惊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及热忱，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从来不信命，但这一刻他深深的相信赵子安，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大秦子民的神仙。 黄豆十钱一石，一石足足一百二十斤。 一斤黄豆，可以做出二十个包子，就算不加任何东西，也能做出十五个，满满的饱腹感，足以支撑一家三口一天的口粮。 一石粟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一家三口省吃俭用之下，也就能活一个季度。 倘若用同等额度的大钱，去购买黄豆制作成馒头，那足以一家三口不用忍饥挨饿过上整整一年。 这不正是对方口中的强国之策吗？ 能让天下黔首吃饱，就这一份功绩，就足以祭天，供万民诵德了。 而赵子安的计划，则是希望将这制作方法卖给始皇帝，每月给他一点所谓的专利费，养家糊口足以。 这等大气魄，为万民请命的格局，深深触动了嬴政。 “小兄弟，你放心，我待会就托关系，一定要将这仿佛送到始皇的案桌上！” 嬴政当下就拍着胸脯保证着，甚至都恨不得立马揭穿自己就是始皇帝的身份了。 赵子安只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想到对方在朝中还真有关系。 “哈哈，老哥我相信你，到时候始皇帝陛下一定会认为，还是咱们老秦人靠谱。” 赵子安想到每月都有一笔可观的钱财入账，还能让天下百姓吃饱，内心就忍不住小小地自豪了一把。 他相信始皇绝对不会拒绝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到时候钱财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入朝为官？” 狗都不去，不仅起早摸黑去咸阳宫准时打卡，还必须风雨无阻，而且还要与那些人精勾心斗角，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在家躺平来得爽快。 “哈哈，放心吧，到时候老哥得了赏赐，绝对不会亏待你。” 嬴政以茶代酒，敬了赵子安一杯，心情无比畅快。 “哼！坏人，休想吃我家哥哥的包子！” 李斯见二人片刻就处成了忘年交，趁着几人不注意，想要偷偷拿一个包子尝尝味道，却不想被常乐抓个正着，一把将他肥大的手臂给抓住。 “呵呵，我只是看看，我才不想吃呢。” 李斯老脸一红，强行为自己辩解着。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太丢脸了，他李斯堂堂廷尉，连一口吃食都得偷偷摸摸，而且还被对方当场抓住，感觉自己那张老脸都丢尽了。 “常乐！” “不得如此，快给李老哥道歉！” 察觉到李管事那尴尬的表情，赵子安一脸严肃地看着常乐，而常乐则是一脸傲娇直接无视了哥哥的质问。 “小兄弟，我得尽快将这方法托关系上呈给始皇帝陛下，我就先告辞了，等晚些时候再来告知于你。” 嬴政也看到了小丫头对李斯的怨恨，当下也是拿了好几个包子，带着李斯走出了优居酒楼。 “你呀你，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刚出门，嬴政强制忍着嘲笑李斯的表情，拿出两个包子递了过去。 “多谢陛下赏赐。” 李斯双眼感动得通红，他终于吃到了包子，一口咬下去，那种肉香带着韭菜等诸多香味刺激着味蕾，双眼留下了滴滴泪珠。 不知是被香哭了，还是被嬴政临走前不忘带两个给他而感动。 嬴政带着李斯，快步的消失在优居酒馆，向着大秦王宫疾驰而去，那速度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在向他们索命一般。 嬴政这次直接去了自己在大秦最初的宫殿，也就是蕲年宫，这是他从赵国返回大秦，身为太子时期居住的宫殿。 李斯一路上，虽然在不停地回味着包子的味道，也在沉思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将那么检索的步骤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出来时，猛然抬头，才发现他已经来到了蕲年宫。 能进入这个宫殿的人，无一都是大秦之肱股，大秦官员有私下议论，说能随陛下进入蕲年宫的人，才算是真正得到始皇的认可。 前有为大秦奋战几十年的老将军王翦，后有蒙恬，此二人无一不是大秦军中将神一般的存在。 李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进入蕲年宫的一天，嬴政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将袖口中的两本小册子拿了出来，脸上更是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陛下！” “你居然将这两本小册子给偷回来了？” 李斯看着嬴政放在案台上的小册子，那不是赵子安酒馆中的东西吗？ 难怪一路上陛下步伐匆匆，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此物拿出来，这何止是亏心事，是做了小偷啊。 堂堂大秦的擎天白玉柱，居然屈身偷盗臣子的东西，而且还带头行偷盗之事，他李斯掌管大秦律法，是当作没看见还是直接装傻？ 大秦始皇帝居然犯了盗窃之罪，该怎么判？在线等，挺急的。 “什么叫偷？” “朕堂堂一国帝王，天下都是朕的，朕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怎能算偷？” 李斯揭了自己的老底，嬴政老脸一红，气得眉毛都歪了。 “别在那儿杵着了，快看看这两本小册子，朕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李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诚惶诚恐地上前，接过两本小册子仔细研读起来。 第十四章：大秦万世不朽的三驾马车 足足一个时辰，李斯这才将手中册子研读完毕，双眼绽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臣为陛下贺，有这两本册子，加上那个黄豆变为美食的方法，可保大秦千秋万世。” 试问有那个皇帝能让自己的子民真正的吃饱穿暖？ 他李斯在始皇帝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机会，确切地说，实在赵子安身上，看到了真正国泰民安的盛世。 “哈哈，这小子，居然还给朕藏了这么一手，今日若是不去，甚至都还不知道他还能解决天下百姓温饱的难题。” 嬴政拍着案台叫好，赵子安虽然不愿入朝为官，但却有一颗心系天下百姓的心，有了这饱腹之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上交给大秦。 他倍感欣慰，不愧是老秦人，不愧是大秦的坚实后盾。 “陛下，赵子安献出此等解放生产力的方法，的确该好好赏赐对方，不能让对方寒了心。” 李斯的话语很明显，赵子安身上还有诸多好东西，就比如炒茶、火锅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正是与对法拉进关系的最好时机，如今有了包子，难道对方就没有别的东西吗？ 他可知道对方口中，还有什么改革、什么六国贵族世家理论，这些都是他们闻所未闻，却有确实存在的祸端。 这等治国之能臣，而且与始皇帝有九分相似，必定又是一位皇子，他李斯步抓紧时间抱大腿。 他活了半辈子，强国之策虽然比不上赵子安这两日的闲言碎语，眼界与格局都远跟不上对方。 但想到是始皇帝的子嗣嘛，天赋异禀，完美继承了陛下的聪慧，他比不上也不丢人。 若是可以，他都恨不得直接住在优居酒馆，与其好好探讨探讨治国理念，想问问儒法之道。 他发现之久赵子安，算得上是同类人。 嬴政也无比满意，让天下百姓吃饱饭，那可是天大的政绩啊。 赵子安送上这么一份让他更加有底气下次去泰山封禅的厚礼，一时间也有些拿不住该赏赐什么了。 已经在泰山封的始皇，很显然已经上头，还想着等天下彻底稳定，大秦繁荣富强时，再去封一次。 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的超越三皇五帝，他要成为华夏成为亘古唯一的帝王。 就这一份包子的做法，让万民彻底摆脱饥饿，就足以位列九卿。 一时间心中充满了纠结，想要直接给对方封高级爵位，但又不想让其过早的暴露。 赵子安那独到的治世理念，无疑是大秦目前最急缺的，奈何对方不愿入朝为官。 而且对天下所有贵族都有很强的杀气，若是真到了朝堂，还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始皇自认能镇压一切宵小，亦或者说有些过于独断，但面对赵子安，他总是硬气不起来，内心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以至于显得极为包容对方。 “陛下，臣认为我们可以跳出赏赐，从其他方面下手。” 李斯也察觉到了始皇的为难，虽然与赵子安相处才不到几个时辰，但对于其性格那可是相当了解。 赵子安坚定的站在大秦万千黔首一方的，他口中的无数治国理念，首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天下黔首。 “哦？” “爱卿有何解决之法，快快与朕道来。” 嬴政缓缓收回思绪，注视着下方的李斯。 心中也是有些懊恼，李斯乃是大秦最聪慧一类人，说不定还真能解决这个难题。 “陛下，我们可以邀请赵子安入朝为官，到时候咱们在论功行赏。” “若是对方不愿意，咱们可以让他提出条件，到时候选择权就回到了陛下手中，而不是如今这般，为了一个爵位而难以抉择。” “不管赵子安选择什么赏赐，我们都能从其中发现对方的心中所求，咱们在利用这一点，进一步去挖掘他那一套套先进的治国理念。” 李斯弓着身子，慢条斯理地为嬴政解惑。 自从进了这个蕲年宫，成为嬴政真正的心腹之后，李斯觉得自己的思维眼界格局都开阔了不少。 “哈哈！” “对！很对！对极了！” “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咱们可以让那小子自己选嘛。” 嬴政闻言，倍感欣慰，满意地看了一眼李斯，连忙走下去将其躬着的身子扶起，双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多谢陛下，臣认为赵子安公子既然能看到黔首自有土地政策的漏洞，知道贵族有兼并土地成为世家的趋势，想必有着解决之法，咱们与其在这儿绞尽脑汁，何不去旁敲侧击，咱们集思广益之后，定然能制定出一套彻底解决隐患的办法。” 作为臣子，解君之忧乃是最基本的能力。 李斯能得到始皇的重用，不仅是因为其能力出众，最重要的是知道始皇想要什么，很会察言观色。 “嗯，你说得很对，咱们不能让那小子给比下去了。” “朕乃大秦帝王，你可是大秦廷尉，咱们还比不上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毛头小子不成。” 李斯的话语，彻底解决了嬴政内心的忧虑。 而李斯同样干劲十足，信心百倍。 自从走进蕲年宫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晋升的通道已经彻底打开。 只要有足够的功劳，那就能平步青云，而赵子安就是他李斯晋升的阶梯。 再次拜下，谏言道：“陛下，大秦天下初定，郡县制取代了分封，各方官员由中指派，从根源上杜绝了官员的贪污腐败，此乃看盛世之基石。” “统一度量衡、文字，将思想统一起来，用三字经、千字文将忠君爱国的印记烙印在每一个人血脉之上，此乃大秦万世不朽之国策。” “但靠这两点还不够，这好比两架马车，远远带不动大秦实现国富民强。” “臣认为，赵子安口中，那改革变法，乃是大秦实现万世昌盛的第三驾马车，只有解决万民立身之根本，才能实现陛下胸中霸业，成为华夏亘古唯一的帝王。” “三驾马车并驾齐驱，陛下之功绩，将会彻底超越上古仓颉神农，功盖女娲，您始皇到时候就是华夏之祖龙，再也无人能超越您为华夏做出的功绩。” 李斯口中的第一驾马车的强国富民之策，建立在郡县制的基础之上，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 第二，第三驾马车，虽然是建立在赵子的基础之上，但若真能实现，那么他始皇将会成为真正的亘古唯一。 这时候觉得始皇这个称谓都有些掉格，觉得始皇都有些配不上自己了，华夏祖龙这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好！” “李斯，你不愧是我大秦之肱股！” 嬴政被李斯的三驾马车震惊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脸色潮红，浑身热血都在沸腾，一拳狠狠地砸在案台上，双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 “好一个三驾马车，朕定然要为华夏开辟一个新天地出来！” 嬴政浑身都充满干劲，华夏之祖龙的称号，他嬴政要定了，谁也抢不走！ 他嬴政能横扫六国，结束几百年的诸侯乱战，就有能力与信心为华夏大地换一片新天地。 第十五章：遗落在外的大秦嫡长子 骄阳当空，炽烈的余光照耀着大地，带来无尽生机的同时，也给万物带来了难以承受的高温。 晴空万里，不见一片云彩，骄阳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光芒，想要快速滋养万物，却忽视了他强大而炙热的光芒，带来的不是生机，反而让万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在当前季节是阳春三月，炽烈的骄阳下，还有着缕缕春风拂过，带走了无数炽烈的高温。 让万物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它们抓住一切能活下去的机会，不惜与天抗争着，将根茎深扎土壤，顽强地活了下来。 蕲年宫中的嬴政，每天都要处理上百斤的竹简政务，全国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处理。 大到中央决策的实行，小到地方亭长的任用，都必须经过他的许可，将全国政务集于一身，希冀大秦能走向真正的民富国强。 额头布满了汗珠，后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握着竹简的手心早已布满了细汗，但稳如泰山的他，手掌没有任何松弛。 神情专注而认真，直到一个身穿甲胄，腰挂长剑带着铁鹰面具之人，将一个锦绣包裹的竹简呈上来，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竹简。 蕲年宫中，身穿甲胄，腰挂佩剑，见始皇而不拜，且面带铁鹰面具之人，则是黑冰台十六尉中，排名第一的铁鹰尉。 嬴政揉了揉发酸的双臂，缓缓解开锦绣，取出里面的竹简。 赵子安，十九岁。 生于秦王政十年冬，被人遗弃在咸阳城外的一个大雪地里，被伤残退伍的老秦人赵虎所遇而带回家中抚养。 衣袍中有一块玄鸟玉佩，上书赵字。 嬴政缓缓打开竹简，一字一句地研读，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思绪也回到了他与相父明争暗斗的年代。 想着想着，眼角就落下了一滴滚烫的热泪。 想到了那个沦为王权、相权、王后三者之间争斗的牺牲品，一个被吕不韦送入宫中做探子的侍女。 为了掌控那任人摆布的命运，选择了倒向当时手中并无实权的嬴政，甘愿做嬴政与王后与吕不韦之间的眼线。 没想到仅是一夜鱼水之欢的侍女，居然有了他的骨肉。 回想着那日亲自将其送出蕲年宫的夜晚，内心就忍不住一阵刺痛。 这玄鸟玉佩，不就是他当初在赵国当质子一直佩戴的玉佩吗？ 那时候他为了安危，不得不融入赵国，故而改名为赵政，想着想着双眼通红，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以至于看向竹简的视线都变得模糊。 “赵子安，优居酒楼？” “希望天下子民百姓安居乐业吗？”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赵子安那自信，挥斥方遒，一心体恤为民，恨不得将天下贵族抄家灭族霸气英姿。 这是他嬴政的血脉啊，那就见怪不怪了，也终于明白为何面对赵子安时，内心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感情是他嬴政，亏待了他母子二人啊。 想到赵子安，常乐那个乖巧活泼，疾恶如仇的丫头也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若不是赵子安是被赵虎在咸阳城外大雪地中捡到的，甚至都怀疑常乐也是石宇彤的孩子了。 “查到赵子安生母的消息了吗？” 嬴政抹去眼角的泪珠，一脸希冀的看向边上的铁鹰尉。 “难产死了，孩子是被雇佣的丫鬟所丢弃的。” 铁鹰尉话语简短，却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嬴政心窝，这一刻他好后悔，为什么非要将石宇彤送走。 他难道就不能从王后与宰相中保下一个侍女？哪怕是让出些许权柄，也不至于让石宇彤受尽那等凄苦，也不至于让赵子安从小就失去了双亲。 好在遇到了老秦人，将赵子安抚养成人，而且还成为了能将大秦带向万世不朽、昌盛时代治世能臣。 时间缓缓流逝，日月轮转。 皓月替代了骄阳，用微弱的光芒，滋养着烈日给万物留下的创伤。 嬴政思念成疾，在蕲年宫昏睡了过去，以至于第二日早朝都未成苏醒，这可把朝廷一众官员吓得不轻。 但碍于蕲年宫的特殊性，诸多官员都只能心里焦急而不得入内。 王翦已经辞官在老家种地，蒙恬则是在边关督建长城。 世子扶苏也是急得团团转，奈何没有父皇召见，他这个长子也不敢踏进蕲年宫半步。 守护蕲年宫的，那可是皇帝死士，号称大秦精锐中的精锐，看守大门的士兵，都是万夫长的实力。 若是没有传唤，擅自闯入蕲年宫，皆被定义为叛贼，看门的士兵有权先斩后奏的权柄。 当然，能进入蕲年宫的蒙恬、王翦两位将军自然不受限制。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担忧陛下病情的时候，只见李斯慌慌张张地扒开人群，在淳于越等诸多官员震惊的目光下闯进了蕲年宫大门。 而看门的铁鹰尉却视而不见，还以为这些看门的士兵，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淳于越带头也想迈步进入之时，一旁的士兵齐刷刷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那冰冷的眼神，锋利的剑芒，吓得所有人深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这些士兵开窍了，而是李斯深得陛下宠爱，不知不觉间，有了进入蕲年宫的资格。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吸了一口凉气，知道陛下对李斯这个法家代表宠爱，但没想到溺爱到这般境地。 儒家一派的官员，双眼充满了羡慕之色，内心更多的则是怨恨。 李斯得势，那么他们儒家必然会遭到打压，淳于越脸色瞬间就冰冷了下去。 扶苏仁厚的性格，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满，双眼充满难以置信的表情下，隐藏着一股嫉妒的情绪。 “太翳丞，陛下怎么样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李斯刚走进大殿，就遇到刚退出来的太医，焦急的询问着具体情况。 “廷尉大人宽心，陛下只是急火攻心，歇息片刻，服用一副安神汤药即可恢复。” “若无大事，万望大人少打搅陛下歇息。” 太医挎着药箱，躬身一礼，缓缓退了下去。 他虽然是太医，对李斯能不宣而入蕲年宫表示极为震惊，深深一拜，算是结下了一个善缘。 “多谢太医相告，斯自然明白。” 李斯也是抱拳一拜，注视对方远去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大殿。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对于太医的示好，他李斯也没端着架子，反而是目送对方离开，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此时的嬴政已经醒来，看着里一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李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吓得李斯连忙上前搀扶。 第十六章：好心请你吃饭，你还想当我爹？ 陛下，您还是安心歇着吧，您有什么事，尽吩咐臣去做即可。 李斯连忙扶着嬴政坐起，顺势将一碗热茶递了过来。 “朕没事，朕感觉前所未有的苏泰。” “有酒吗？” “朕要痛饮三百杯。” 嬴政虽然思念成疾，导致昏睡了过去，但他知道石宇彤不在了，但是给他留下一位麒麟儿。 而且还是学识渊博，富有能与他齐平的治国理念，怎能不让他兴奋。 “陛下，太医丞都吩咐了，您必须安心静养，更不能饮酒。” 李斯连忙跪地劝解，陛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哈哈，李斯你不懂朕的心情，你且随朕来，朕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嬴政拉着李斯，缓缓来到案台前，将赵子安的生平递给了李斯。 “陛下您快歇着，斯这就看！” 见陛下脸色潮红，大有犯病之兆，连忙扶着对方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打竹简。 竹简记录得不多，也就百字有余，但看得李斯心神炸裂，头皮发麻。 石宇彤他知道，乃是陛下安插在王后与吕不韦之间的眼线，没想到他居然是赵子安的生母。 那就是说赵子安乃是大秦的嫡长子，比复苏都年长了一岁之多。 没想到成为了王权与相权牺牲品的侍女，居然为陛下诞下了赵子安这里的那个经天纬地的麒麟儿。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斯兴奋地再次跪拜在地，由衷地为大秦后继有人而高兴。 “哈哈，这事你知我知便可，现在还不是让那小子认祖归宗的时候。” 李斯闻言，则是认同的双手一拜，欣然领命。 这等重要的事情，陛下完全没有藏私，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他眼前，李斯觉得自己位列九卿，不过是时间问题，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陛下，虽然您暂时还不能喝酒，去优居酒楼吃一顿火锅还是可以的，虽然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自己先庆祝一番。” 李斯自然知道嬴政此时的心情，好大儿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总不能限制自己好好看看自己的好大儿吧？ “对！” “朕还没有给他赏赐呢，朕作为帝王，可不能占臣民的便宜。” 嬴政闻言，满意地看了李斯一眼，越加觉得李斯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总能抓住他内心所急。 双手一拍大腿，恨不得立马飞奔到优居酒楼，好好看看遗失在外十九年的好大儿。 围在蕲年宫门口的官员，见到太医缓缓走出，急切地上前询问陛下具体情况。 得知是因操劳过度导致了精力亏损，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对着宫门深深一拜后，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扶苏也被淳于越三言两语就带走了，李斯得宠，导致儒家必然会被法家压制。 那么他们儒家就必须找到突破口来应对法家的打压，始皇的嫡长子扶苏，就是最好的对象。 他作为世子老师，只要将扶苏扶上帝位，那么法家也不过尔尔。 只不过扶苏还需要多家调教，最起码要将儒家思想烙印在其内心深处，只有这样他们儒家才能有崛起的机会。 谁也不想等候在蕲年宫外，面对那些黑冰台的死士，他们是没有丁点儿勇气。 这是一群只听命与始皇的死士，在横扫六国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各国高官员死在他们的长剑之下。 这种人，最好不要面对的好，哪怕是淳于越这等儒家的腐儒，也不敢在其面前多逗留因为他们从来不给你讲道理，感觉你会威胁到陛下安危，他们真的会大开杀戒。 临近傍晚，优居酒楼中的兄妹二人这才有片刻的闲暇时间。 “嘻嘻，哥，今天咱们赚了足足一百枚大钱呢。” 常乐将案台下抽屉里面的大钱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 优居酒楼走的乃是高端路线，在优居吃一顿饭，就要花费二十多枚大钱。 全靠回头客光临，只要吃过一次的人，都是念念不忘。 唯一的缺点就是优居酒馆的价格太贵，30枚大钱，就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一个季度了。 能来这鱼龙混杂之地吃饭的，都是一些小有资产的百姓，偶尔才会奢侈享受一把。 那些达官贵族，根本不会涉足这等末流汇集之地，今日来了四桌客人，兄妹二人忙活了一大半天这才得以喘口气。 “嗯，一百枚大钱，又够我们生活半年了。” 赵子安摸了摸常乐的小脑袋瓜，也是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别说了，快洗手咱们也吃饭吧。” 骄阳西斜，西边天际露出金灿灿的晚霞。 “嘻嘻，我要吃火锅，还要吃肉肉。” 常乐欢快地跳着冲进了后厨。 “放心，今天肉管够。” 面对这么一个可爱活泼的妹妹，赵子安宠溺地笑了笑，走进后厨忙活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冒着滚滚雾气的火锅被端了上来，虽然这天气有些炎热，但谁让常乐喜欢吃呢？ 赵子安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得宠着了吖。 “肉肉，我来啦！” 常乐见火锅端上桌，迫不及待地拿出筷子，熟练地夹着肉片往锅里一旋，静待七秒之后，放入自己精心调制的特辣的蘸水中来了一个牛滚水，然后送入嘴中。 脸上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双眉都快弯成月牙了。 “啊哈哈赵小子，正在吃饭呢？看来我今天又有口福了。” 就在此时，门外的嬴政与李斯迈着大步，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两位老哥，还没吃饭吧？要不坐下凑合一顿？” 赵子安好奇地打量着二人，李管事手中抱着的小箱子瞬间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难道这是始皇帝为了感谢我献上包子制作方法给予的奖励？” 想到昨天二人就托关系将方法呈给始皇帝，按照这位老祖宗的性子，肯定不会亏待了自己吧？ 赶忙热情的邀请二人坐下。 “赵小子，我看你与我儿子一般大小，咱们又这么投缘，而且都是姓赵，不如你就作我义子吧？” 嬴政见到赵子安，想到对方受了这么多苦，依旧有一颗爱国爱民之心，心中更加不好受，想着法子地想要弥补对方。 “噗！” “好你个老毕登，我好心请你吃饭，你居然想当我爹？” 赵子安险些一口饭喷到对方脸上。 “若不是有李管事在这儿，我非得给你几个大逼斗。” 赵子安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与常乐争夺肉片的赵政，混吃混喝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当爹？还想天天来蹭饭？ 肯定是想要将他们酒馆当成长期的免费饭店了，毕竟那么多美食，搁谁不迷糊啊？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他优居酒馆又不是搞慈善的。“啊哈哈，开玩笑，玩笑！” “赵小子你别当真，开个玩笑呢嘛，给你说个好消息，包子的制作方法我汇报上去了，陛下赏赐了你百金呢？” “我得到赏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给你送来了。” 嬴政没想到认赵子赵子安当干儿子情绪居然如此激烈，还好没相认，不然还不得他还不得被他提着菜刀追着砍啊。 赵子安闻言，陛下赏赐百金，双眼一亮。 “嘿嘿，这次就饶了你！” “看在始皇帝陛下赏赐的份儿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赵子安听到始皇帝赏赐百金，瞬间就换了一个极为和善的表情，一把将桌上的箱子拖到自己跟前。 第十七章：赵高的祸国之心 小箱子，沉甸甸的。 李管事刚进门，还单手托着了，看不出来这个消瘦的账房先生，还是练家子。 缓缓打开盖子，耀眼的金光，扑闪扑闪的，一块块金饼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哥哥，陛下赏赐了什么吖？你脸怎么变成金色了？” 常乐正在与嬴政李斯二人争抢这仅剩的肉块，见哥哥打开箱子脸色瞬间变成了金色，连忙将脑袋递了过去。 发现了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金饼，好多好多的金饼。 “金饼！” “这些都是金饼吗？” 小丫头愣了许久直到赵子安重新关上盖子，这才反应过来，看见哥哥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兴奋地立马站在凳子上，整个身子都扑在了饭桌上，将装满了箱子的到金饼死死护在怀里。 “这么多金饼，都是我的了。” 常乐一脸幸福地看着天天来蹭饭的嬴政二人，对待李斯也没有了昨日的敌意。 “哥哥，好重，我抱不动！” 发现自己趴在饭桌上有些不雅，缩回了身子，想要抱下箱子，将金饼给藏起来，但试了几下，根本抱不动，只能祈求地看着哥哥。 “小财迷，这可是一百金，你当然抱不动啦。” 赵子安宠爱地摸了摸常乐的脑袋瓜，取出几块金饼放在对方手中，高兴得常乐手舞足蹈。 “常乐，你去将我珍藏了的老酒拿出来，我要好好款待下咱们的两位恩人。” “顺便多带一块豆腐出来。” 赵子安对着跑向后厨藏金饼的常乐吩咐着，笑嘻嘻地看着赵政二人，顺便还为二人倒上了一杯茶水。 “老哥，我取一半金饼就够了，另外一半就当是老哥的辛苦费了。” 大秦同统一了度量衡、律法文字货币，一金，那可是足以兑换一万枚大钱，一百金，那可是足足一百万枚大钱，其价值难以估量。 一枚大钱就能买四斤粟米，他也体会到了始皇帝的豪气，心中赞叹着这不愧是历史上能统一六国的老祖宗，对待功臣，那是真舍得下血本。 一金就足以他兄妹二人美美的度过一年了，于是就想着分出一半给对方，若是没有对方，自己也得不到这些奖励。 “小兄弟，这个是陛下赏赐给你的，虽然我没能得到金银赏赐，但陛下给了我一个中级大夫的爵位，这个是多少金银珠宝都换不来的。” 嬴政没想到赵子安居然还想着自己，重新将对方推过来的箱子再次推了过去。 不为财帛所惑，赢得了他的好感。 “哦？居然得到了大夫爵位啊。” 赵子安想着，解决了天下百姓温饱问题，居然才赏赐一个大夫爵位，而且还是在三公九卿中，下等偏上的一个爵位。 说实在的，有些为赵政感到不值，但也用了百金作为弥补，算是最好的赏赐方式了。 天下安定，没有大战可打，爵位又必须靠军功积累，一个大夫显然是始皇帝的赏赐极限了。 “赵小子？咋得了？你对赏赐不满意？” “陛下身边的赵高可是亲口告诉我，只要你愿意入朝为官，他愿意提携你，甚至还可以做他幕僚，可以说你已经得到了陛下身边大红人的认可。” 这也是嬴政一路走来，苦思冥想的结果。 若是赵子安对金银爵位没兴趣，一心想要当官，赵高可以带着他熟悉一段时间。 毕竟赵高跟随他多年，相信有了赵高的庇护，赵子安能少走很多弯路，能快速崛起，成为大秦政坛的新星。 “赵高？” “看中我？” 赵子搭在金饼箱子上的手猛然一颤，然后冲到后厨，将常乐正准备藏到枕头下的三块金饼拿了过来，然后气呼呼地走到前厅，重重地放进箱子。 “怎么了这是？” “小兄弟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 李斯正在清扫着火锅底料呢，被赵子安将金饼重重放入箱子的声音吓一跳。 “你姓赵，难道是赵高的亲戚？” 赵子安冷着脸，极为严肃地看着在自己蹭吃蹭喝两天的人，还把他们第一次吃饭的玉佩放在了箱子上。 “我姓赵？” “我是赵高亲戚？” “我不是！” “我姓秦，是大秦帝王！” 感受着赵子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嬴政，内心写满了蒙圈，看对方不像是开玩笑，内心好想要摊牌。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却不能这么说。 “我姓赵，不是赵高亲戚，赵高的赵姓还是始皇帝陛下亲赐的呢。” “我们可是实打实的老秦人分支。” “话说小兄弟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难道你与赵高之间有什么矛盾？” 嬴政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不知为何听到赵高这名字，对方变脸会如此之大。 “呼呼...” 听到赵政这么解释，赵子安内心松了一口气，将箱子上的玉佩给收了回去，这个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吃饭给的饭钱。 “我与赵高没有什么分歧。” 赵子安喝了一口茶水，很明显不想过多讨论这么话题。 但李斯是谁？ 掌管律法的廷尉啊，想到赵高的女婿贵为咸阳令，面对老秦人的上门求见都不予理会，察觉到了其中肯定有问题。 也是厚着脸皮问道：“难道中车府令大人，亦或者他的亲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李斯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同时也注意着嬴政的脸色变化。 中车府令啊，那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一心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什么脏活累活儿都是他在干。 而且整个咸阳宫中，那些炼丹的术士都是他一个一个找来的。 “你们既然是老秦人，又是第一次来咸阳，对于赵高这人不了解也正常。” 赵子安轻声道：“赵高原本是赵国贵族旁系出生，因母亲在大秦服刑，为了解救自己的生母，他们兄弟几人纷纷潜入大秦。” 赵子安将历史上有关赵高的生平详细解释了一遍。 李斯与嬴政二人则是瞪大了双眼，赵高他们知道，也知道赵高就是赵国贵族的旁系，也知道赵高兄妹几人，但好奇的是这些信息对方是怎么知道？ 而且赵高更是当初嬴政在赵国做质子的时候就认识的，但赵子安口中的话语还未停止，接下来的话，更是将二人震得外焦里嫩。 “赵政老哥，既然你能面见始皇帝陛下，我建议你让陛下暗中好好查查这个赵高。” “他表面对大秦忠心耿耿，甚至任劳任怨，暗地里对大秦却是愤恨至极。” “整个天下，若有大秦仇恨榜，那么赵高绝对排第一。” “若大秦有一个奸臣榜单，那么赵高绝对一骑绝尘。” 赵子安想到后世的赵高，那罄竹难书的罪名，忍不住咬牙切齿。 “小兄弟，我们虽然也看不惯这阉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但也不至于有你说的这般阴险吧？” 李斯察觉到嬴政脸色不对，连忙站出来缓和局面。 “你一个小小管事懂什么？” “你若是贵族，生母被服刑而死，兄弟们皆是失去了传宗接代的希望，成天还要遭受太监们的毒打与欺辱，你有朝一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会怎么做？” 赵子安言辞犀利地反驳了李斯的话语。 但嬴政还是不相信，在自己面前乖巧的赵高，居然包藏着如此祸心。 第十八章：滔天功勋 赵子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将赵高后世的事情给二人说一遍？ “这一切自有时间去验证。” “现在乃是始皇二年，想必此时的赵高应该走上了人生巅峰，已经当上了胡亥的老师了吧。” “若是我猜得不错，等不久之后，赵高会位极人臣，掌管着始皇帝的大印，负责代笔拟诏盖章事宜。” “你们也知道，始皇帝一直在服用仙丹那种剧毒之物，若是某一天始皇帝撒手人寰，那么诏书还不是任由对方说了算？” “一个太监，掌管了拟诏，又掌管着玉玺，谁人当皇帝还不是他说了算？” 此话一出，李斯浑身一颤，手中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 “他敢！” 嬴政一声大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饭桌上。 双眼微眯，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杀气，就这么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嬴政双眼死死地凝视着赵子安，他最近正忙着处理各种政务，越发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见赵高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又是一个阉人，而且从赵国就跟随了自己，就有了让赵高为自己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比如赵子安口中，那代替自己书写诏书，负责掌管玉玺之事。 这些事情，也是经过昨晚突然昏厥醒来后才有的打算，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恐怖的后果，一时间难以置信、惊悚、震撼的情绪充满整个内心。 “他有什么不敢？” “他只是一个太监，连血脉传承都没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年代，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故古人，那可是相当认死理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都被视为不孝，更不用说没了命根子，那死了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若是一个阉人，能主宰大秦帝国之命运，将灭掉赵国的大秦君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他也能傲视列祖列宗了。 “你们刚来咸阳，很多事情都没看明白。” “对于朝堂之事，你们也看不懂。” 很容易被他们表面功夫所迷惑。 “赵高背后卷养了六国王室的死士，不下数百人，每人身上都背负着大秦不下十条人命。” “赵高不是有个什么女婿吗？好像是什么地方的县令来着。” “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赵高那数百人死士，可是完全由这人养着的。” 赵子安完全无视发怒的赵政，那双宛如能杀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经过一次次试探，终于认清了赵政不是赵高的亲戚。 这就老秦人，乃是绝对忠心与大秦的，老秦人对大秦的忠心，那可都是刻在骨子的，心中对试探赵政的忠诚感到一丝丝愧疚。 “一个县令，他能养活这么一群死士？” 先不说真假，就赵子安这一番话，李斯就不信。 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有多少？满打满算也就五万大钱。 “难怪你一辈子只能坐账房先生。” 赵子安白了李斯一眼，双眼中写满了鄙视你的表情，让李斯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在心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那你给我说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是如何养活那么多人的？” “大秦的律法可是相当严苛，贪张枉法也弄不来这么多钱财吧？” 嬴政也是满脸不信，他对自己的识人之能还是相当自信的。 全国上下数万官员，上到郡守，下到乡的亭长，谁不是他精心挑选的？ 宁缺毋滥的他，甚至好多地方的地方官员都空着，也不愿放一个没有能力之人上去。 赵高的女婿，乃是他几年前亲自任命的咸阳县令，虽然有点私心，但更多的是阎乐自身有着管理咸阳城的能力。 贪赃枉法？ “他当然不敢，但是他有一个位极人臣的老丈人啊。” “大秦每次灭了一国之后，收缴战利品的时候，赵高是不是每次都不顾生死，冲在第一线？” “靠着在赵国就投靠始皇帝的关系，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这里挪一点，那里挪一点，积少成多之下，将所有金银珠宝，全部熔炼为金块。” 将所有金块藏于早已挖空的树干之中，然后用蜜蜡封存起来，若是需要打点，就直接送木头完事。 就算你再怎么查，总不至于查一个工匠吧？而且还在修建阿房宫、始皇陵，每天进进出出的木头数都数不过来，谁能想到一根木头里面，能蕴藏着上万金？ 赵子安的话语，宛如一击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了嬴政的心脏上。 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去，浑身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走了一般。 嬴政回想着他派黑冰台调查阎乐的结果，平平无奇，规规矩矩，除了喜欢收集一些木头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加上此时赵子安的话，整个人既愤怒又痛恨。 没想到赵高看似忠心耿耿，实则是包藏着掌控大秦的亡国之心。 “怎么样？这样一份滔天的功劳还满意吗？” “只要你能找出赵高女婿的木头，那么剩下的事情，始皇帝定然会去处理。” “兄弟对你还算大气吧？这功劳小弟可只给你一人说起，毕竟咱们都是老秦人，都是陛下的后盾嘛。” “能不能立功，就看你自己了，到时候可别把小弟给牵扯出来。” 赵子安还是留了个心眼。 虽然相信老秦人对大秦的忠诚，但人家可是赵高，若是赵政的后台没有赵高硬，事情搞砸了别牵连到他就行。 虽然失败的可能性不大，但为了预防万一嘛，人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吗？ “嗯，赵小子你放心，只要消息属实，功劳定然算你一份。” “就算是到时候你得到的消息为假，老哥也绝对不会把你牵扯出来。” 嬴政算是听明白了赵子安的担忧，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民间三教九流的小道消息。 他作为大秦帝王，还掌管着黑冰台都不知道赵高的祸心，害怕被牵连倒也正常。 “哈哈，那就行，这黄金咱们还是平分了吧。” “你上边的人也需要打点，我这小小酒馆，还消化不了这么多金饼。” 所有误会解开，赵政查出赵高的谋乱之举，定然是大功一件，而且又是老秦人，这时候可是拉拢关系的最佳时机。 能让两人关系快速升温的方法，当然是进行利益捆绑了。 “赵小子，你这就见外了不是？” “这个是陛下赏赐给你的，陛下还说你若是不满意，要求可以提，陛下定然会全力满足你的。” 嬴政又将箱子推了过去，一副你在跟我客气，我就跟你急的表情。 “哥，为什么又把金饼拿走了？” “都是我的金饼，谁也不能抢！” 端着盘子的常乐从后厨窜了出来，放下盘子后，也不知道这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抱着箱子，撒丫子就往后厨跑，看得赵子安一愣一愣的。 “小兄弟，你也别有什么愧疚感，分我们黄金大可不必，我们多来蹭几顿饭菜就可以了。” 赵子安见常乐抱着箱子撒腿就跑，脸上也是尴尬极了，听着李管事的话，也顺意点了点头。 “两位老哥放心，以后来我酒馆，饭菜管够。” “来喝酒！” 赵子安拿起自己珍藏了数年的小白干，给二人满了小小的一杯。 第十九章：把嬴政当牛马 嬴政见赵子安收下黄金，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赵子安不收。 不然兄妹二人每天起早贪黑经营酒馆能赚多少钱？ 不能表明身份，还不到让其认祖归宗的时候，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对方了。 “你小子，这么小小的一杯酒水，就想打发我？” “我给你说，我可是咱们大秦的酒仙，千杯不醉那种，给我换个大碗来！” 嬴政将小小的酒杯推了推，一副你看不起谁的样子。 “嘿嘿，千杯不醉？” “哪里是没喝过我们优居酒楼的酒！” “知道我我就为什么叫酒楼？而不是食楼吗？” 赵子安故作深沉的浅尝了一口酒水，口中传来一股辛辣的味道，一股浑厚的醇香直达天灵，浑身细胞都舒展开来。 “难道是你这酒还有奇特之处？” 嬴政看着赵子安话说了一半，喝了一口小酒，就一脸满足的表情，疑惑地端起酒杯嗅了嗅。 “嗯，的确比平常的酒要香一些。” 他嬴政上马能持剑横扫六国，提笔能治理整个大秦辽阔疆土。 什么绝世珍馐没尝过？ 没想到在这小子酒馆接连受挫，见对方这么看不起自己，也是激起自己的好胜心，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吸！” 酒水入口，被他直接咽入腹中。 咽喉处传来一阵辛辣，宛如吞下了一颗炙热的热炭，又如吞下了一大捧黄土。 不仅辛辣，而且还很涩，仅仅片刻，嬴政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老脸通红，浑身大汗淋漓。 不明所以的李斯立即站了起来，将始皇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满脸享受，双眼中全是嘲讽之意的赵子安。 “好酒！” “好酒！” 喉咙终于适应了辛辣感后，一股香醇的酒香，从腹内之冲天灵盖，浑身暖洋洋的，前所未有的舒泰传来，嬴政忍不住高呼了一声好酒。 “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李斯连忙转身关切地询问着，甚至上下其手查看着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没事，难不成你还以为赵小子还想加害我不成？” 嬴政将上下扒拉自己李斯扒到一边，双眼火热地看着赵子安跟前，那小小的陶罐。 “大老粗，真是老牛咽不下细糠。” “这么好的佳酿，你倒好，直接一口闷，真是浪费了！” 赵子安狠狠地白了一眼赵政，这家伙也太糟蹋他珍藏这么多年的酱香酒了。 这个是他花费了好几年时间，才提炼出来的酱香酒，酒精足有四十度，根本不是大秦酒水能比拟的。 这赵政也是一个狠人，满满一杯，直接干了，真狠人啊。 往日那些来喝酒之人，谁不是只要了一小杯，而且还必须用一顿饭才能喝掉，这人倒好，仰头就闷了，待会儿酒劲上来，该不会耍酒疯吧？ “我....” “逆....” 始皇被想到自己还有被人这么诋毁的一天，好想骂一声逆子，但想到此时的身份，只能将后面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好酒得慢慢品尝，若不是没有足够的铁器过滤，靠这酒水，我早就富甲一方了。” 夹起一块洁白的豆腐，放入口中，接着又是一口小酒，细细地品味起来。 “吸！” “果然是好酒，堪称天下绝品！” 李斯知道自己误会了，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学着赵子安的动作，浅浅地尝了一口。 虽然辛辣无比，等完全适应之后，那种直冲天灵的香醇，让他整个人都感觉飘了起来，一种踩在云朵上的感觉。 “你这先生，还没有你管事懂酒，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赵子安熟练地将豆芽以及一些配菜仿佛火锅中，还不忘了鄙夷地调侃一句赵政。 “你！” “不生气，不生气，这些年苦了这小子，没有人好好教导他尊敬长辈，是朕的错，不能怪这小子。” “亲生的！” “我不气！” 接连好几个深呼吸，嬴政在内心不断告诫这小子是亲生的，这才险险的将想要暴走对方一顿的心平复下去。 “你还真把我们当牛马了？” 将筷子探入锅中，捞出来诸多嫩嫩的，白白的宛如杂草又如树根一般的东西，当下就像手中筷子狠狠拍在桌上。 “什么牛马？”、 “这是豆芽，这是豆腐，都是黄豆衍生出来的美食，有点常识好不好？” 赵子安正在回味酒香呢，就被对方一拍桌子吓一跳，见赵政指着豆芽以及一些根须状的蔬菜指责自己。 “好吃吗？” 李斯见父子二人陷入日常调侃模式，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好吃，保证一吃一个不吱声，而且还有很好的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赵子安翻了翻白眼，甚至都不愿多看赵政一眼，这货总是一惊一乍的。 在自家管事面前，一点主子的尊严都没有。 “真能延年益寿？” 李斯闻言，筷子抡得飞起，一块块豆腐不断往碗里送。 “那当然，若不是看在始皇帝赏赐的份儿上，我还舍不得给你们吃呢。” 这年代，平民只能吃一些野菜，根本吃不上肉食。 而肉食则是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因此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营养均衡配比。 达官贵族一个个胖得跟肉球似的，底层的百姓，却是骨廋如材。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听到可以延年益寿，嬴政放下帝王的架子，他可太知道自己的身体了。 这些年服用仙丹，太医都检查不出体内速毒素，但他圈养的大黑狗的确是吃仙丹死了，可想而知他体内的丹毒肯定是存在的。 当下也是筷子抡到飞起，没有丁点儿帝王形象，就差与李斯大打出手了。 就这样，在几人的你争我抢下，饭桌上一片狼藉，终于藏好金饼的常乐归来，看着狼藉的饭桌，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你们是猪吗？” “居然这么能吃！” 看着自家兄妹二人两天的食材，就这么消耗一空，双手叉腰，挨个数落起来。 “常乐，哥今天高兴，一时吃过头了，等哥休息片刻，给你做麦芽糖吃。” 赵子安双手抚摸着肚子，歉意的看了一眼常乐，他是真的好久没吃这么撑了。 “坏人，你吃这么多，难道不难受吗？” “这可是我们两天的量，就这样被你给造了？” 李斯面对常乐的质问，感觉老脸一红，坏人这道坎儿过不去了还是咋的？ 他长得就那么像坏人吗？ “赵叔，你吃得怎么样了？需要喝水吗？” 常乐看见赵政，懒洋洋的斜靠在门框上，双手不停的抚摸着肚子，甚至还不停地打嗝。 常乐将什么叫区别对待演绎得淋漓尽致，吃顿饭怎么了？人家赵政可是送来了足足百金呢。 她气恼的是，为什么不给点留一点？ 那豆腐他可是馋了足足一天一夜啊。 第二十章：酒后吐真言 对待赵子安以及李斯，那是各种嫌弃，各种鄙夷，就像是看吃了睡觉，睡了吃的猪一般。 看着李斯，甚至恨不得上去踢两脚，主要是这个管事的，太没眼力见了，天天都是他吃得最多。 但是对赵政这个偏胖的大叔，却是格外的亲切，前后两个极端的态度，看得二人一愣一愣的。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无关年龄，仿佛是她们与生俱来的技能一般。 “哈哈，常乐真乖，要不你做我义女吧，怎么样？我可是作大买卖的。” 想到只要将常乐收为义女，那让赵子安认祖归宗还远吗？ 有了常乐的前车之鉴，到时候摊牌对方也好接受一些。 赵子安这么疼爱妹妹，只要将常乐收为义女，赵子安对他的态度最少应该有像长辈的样子吧？ 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目无尊长，一口一个老毕登的给他脸色看了吧。 “嘻嘻，我做你的义女，会有小钱钱吗？” 经过几日的相处，常乐觉得这赵政人还算挺好的，而且穿着打扮都极为华贵，而且还能见到皇帝陛下，哥哥这些年来，为了当官那可是绞尽脑汁。 作为妹妹，牺牲下名誉，认一个义父，为哥哥某一个官职她应该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了吧？ 最重要的是，赵政乃是老秦人，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亲切感。 常乐这般想着，双眼希冀地看着大肚便便的嬴政。 “当然，我给你说，我们家那可是富甲一方，保证把你养得跟公主一样。” 嬴政笑呵呵的将常乐抱在怀里，脸上写满了骄傲，向着对面的赵子安挑了挑眉。 就好像在说，想要当我义子，还得看他我收不收呢。 作为始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什么富甲一方？那可是天下最有权有势之人。 “常乐，快回来，千万别被这老毕登给骗了。” 见到赵政那一脸骄傲的表情，赵子安就很是不爽。 占自己便宜不成，将注意打到了常乐身上，他还从未发现有如此不要面皮之人。 哪曾想赵政听到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赵小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 “你好歹也是饱读儒学经典，难道学的就是这样目无尊长吗？” 抱着常乐的嬴政，借着长辈的名义，就是一顿口头教育，听得赵子安一愣一愣的，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顺着杆子往上怕的无耻之人。 “小兄弟，常乐认我家先生为义父也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好的治国建议，可以让我家先生代为转达，我们的后台还是很硬的，有很多觐见皇帝陛下的机会，这样你心中抱负不就能得以施展了吗？” “再者说，难道你想常乐一辈子跟着你呆在这个小酒馆吗？” 李斯在适当的时候跳出来打圆场，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太了解赵子安这个人了。 光是他那一套套改革，若是稍有不慎，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总不会眼看着常乐跟着你吃苦受累吧。 “哼！我还得好好观察观察，你只是常乐的记名义父。” 赵子安皱眉思索了少许，脸上神色缓和了许多，想想也对。 若是对方的后台真的很硬，他或许还真的能改变大秦二世而亡的命运呢。 “我....” 嬴政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赵子安给气死。 他堂堂始皇，收个义女，还必须得先考察一番，记名义父可还行？ 太可拷了，太刑了啊。 关键是他还无法反驳，是他求着要收对方为义子义女的。 赵子安显然没有与嬴政去计较这些，反而一脸好奇地看着作为管事的李斯。 “我倒是好生疑惑，你们在朝中的后台是谁，能干掉赵高吗？” 赵子安一脸的认真且严肃，那种犀利的眼神，让李斯心中也是一颤，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嬴政的方向。 “赵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几个儿子在王翦、蒙恬军中担任要职，深得两位将神器重，只要你揭露的赵高罪名成立，我敢保证赵高绝对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嬴政也察觉到了赵子安那严肃的神色，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他搬出来的后台不够强硬，那么赵子安对待他们甚至对大秦的就是不一样的心态。 或者说是抉择也不为过，那双犀利的眼神，就仿佛在说，你后台不够硬，那么我不会为大秦万世昌盛出谋划策一般。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犀利的眼神，却完美地表达了一切，这也是为何李斯会感觉心中莫名一颤的原因。 因为这与始皇帝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哦？没想到你这老毕登还有这等福运。” 王翦乃是大秦战神，整个王家为大秦那可是抛头颅洒热血。 蒙恬，乃是大秦新晋的将神，用兵如神，每次都能用最少的代价，在战场上获得最大的战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赵子安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被仰头一口闷。 接着上头的酒劲，站起了身子，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变了。 明眸变得深邃而忧愁，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大权在握，变得无比惆怅。 身上弥漫着一层厚重的忧虑之情，那种由内而外的不甘、不忍、愤怒、痛心等诸多复杂情绪，让整个酒馆都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谧中。 酒馆中，只有赵子安迈步一击酒水入喉的声音。 “你们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过的太窝囊了，我恨啊！” 赵子安仰头又闷了一杯，想到自己知道历史走向，却无法改变大秦悲惨命运的能力。 想到大秦奋六世之余烈的大一统，想到始皇开辟了大秦万世之基的郡县制，想到他一生追求完美，想要将所有事情做到至善至美而选择求长生。 想到大秦各种繁重的徭役，想到农民有沃土却无男丁耕种。 想到被赵高害死的扶苏与蒙家将士兵，想到无数老秦人为挽救崩塌大秦的义无反顾。 想到大秦赵高这么一个阉人的掌控下二世而亡，内心充满了不甘心，充满了痛恨、充满了悲怆。 他知道历史走向，十年来用尽了各种办法步入仕途，想要改变这悲怆的历史，但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接连受挫。 想着想着，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 虽然穿越而来有着十九个春秋了，但他早就把自己当做了老秦人，当做了大秦的一份子。 赵子安声音哽咽，脸颊上，滚烫的泪夺眶而出，双眼通红，猛然转身注视着嬴政与李斯二人。 “孝公至始皇，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于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结束华夏两千多年的奴隶制度，威震四海八荒。” “始皇横扫六国，华夏统一，令蒙恬北筑长城，让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统一度量衡实行郡县制，土地私有制，让万民休养生息。” 赵政的声音越加高亢，语气中满是钦佩崇拜之情。 嬴政与李斯，听得也是浑身大震，热血而澎湃，仿佛回到了那段征讨六国，合纵连横的时代。 第二十一章：李斯也想千古流名 赵子安仿佛陷入了某种未知的状态，杯中小酒不断，口中那段经过加工的过秦论，惊艳了嬴政，震惊了李斯。 但赵子安的铿锵之语还未结束。 一口烈酒入喉，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脚步变得虚晃，身子也歪歪扭扭。 常乐想要上前搀扶哥哥，却被嬴政一把抱住。 “他这时候需要宣泄内心的情感，让他好好发泄，不然一直闷在心里会生病的。” 在嬴政怀里不断挣扎的常乐，懵懂地眨巴着眼睛，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紧紧地注视着自家哥哥。 “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玩弄苦命人啊！” 咳嗽几声之后，赵子安这才缓和过来。 高亢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变得凄凉，变得无能为力。 一刚才截然相反，显然是两个极端。 “大秦的统一，也正是大秦走向灭亡的开始。” “郡县制，加强了对中央对地方的掌控，短时间内让无人敢贪赃枉法，陛下万事都亲力亲为，加上服用仙丹，导致身体机能快速衰竭。” “咳咳！” 或许是说道伤心处，赵子安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手不停地捶打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看得嬴政内心愧疚的同时，也是满心怜悯。 “权势腐蚀人心。” “始皇帝在位，用强硬的手段，镇压着一切宵小，皇帝若是出现任何异样，这群压制甚至架空的大臣，定然有着其他心思，定然出现腐败，使朝廷政令难以下达。” “沉重的徭役，让沃土无人可耕，六国余裂利用手段吞并土地，让百姓饿死荒野。” “若是始皇升遐，腐败的朝堂，加上赵高掌管拟旨掌印的权柄的他，勾结其中宵小，排除异己，发布假再诏，赐死扶苏，让整个蒙家军殉葬，试问大秦还有救吗？” 赵子安摇晃着身子，显然是已经喝醉了，双手用力地搭在案台上，努力控制着站稳。 双眼紧盯着嬴政与李斯，咆哮道：“君让臣死，臣能否不死？” 此话在嬴政脑海炸响。 整个人被震惊的站了起来，双眼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扶苏即将被他送到边疆历练，王翦已经告老回乡。 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到了无力回天之际，定然会让赵高代为传召。 倘若赵高真有异心，假传圣旨肯定会发生，赐死大秦的战神，蒙恬等人定然会以身殉国。 那时候大秦真的就没了。 李斯也是双眼充满了惊恐，他早就被赵子安的话给吓傻了。 他们看似完美的郡县制，完美的土地私有制，没想到还有这种潜在的威胁，足以危及到大秦国本的漏洞，让他汗流浃背。 “你....你莫不是赵高亲戚？” “我赵子安贱命一条，要杀要剐随意，这种空有一腔护国之心，却无用武之地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你....你....你给个痛快吧。” 赵子安努力将身子站得笔直，显得极为硬气，但帅不过三秒，然后就直挺挺的趴在了饭桌上，鼾声大起，显然是已经醉晕过去了。 “嘿！你这小子，酒量这么差，还好意思说我是老牛吃不了细糠。” “你这酒品也不行啊，喝醉乱说胡话，还敢妄论国家大事。” 久久之后，终于恢复过来的嬴政将醉晕在饭桌上的赵子安扶起，没好气地拍了拍对方脑袋。 “他房间在什么地方，我把他送过去。” 常乐也反应过来，他也是被自家哥哥那一番批评始皇帝的话语给吓唬住了。 得到嬴政的提醒，这才连忙跑去带路。 “常乐啊，今天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就是你哥哥问起来，你也千万别说，这个是要杀头的。” 终于将赵子安放在床榻上，嬴政严肃地盯着常乐，一字一句地叮嘱着。 “嗯，我知道的义父，您会保护我哥哥的对吗？您一定不会告诉皇帝陛下的对不对？” 常乐也知道自家哥哥的话语是多么的逆天，天底下，谁还敢这般指责始皇？ 而且还是在赵政，这位能觐见陛下的人面前，那不是找死吗？ “我当然不会，毕竟你是我女儿，赵子安也算是我半个儿子，我当然不会还害自己孩子了。” 嬴政对于常乐的回答极为满意，摸了摸常乐的小脑瓜。 “嘻嘻，我知道义父最好了，家里还有许多火锅底料，还有一些瓜果蔬菜之类的，算是我孝敬的，义父您可一定要收下。” 在常乐的苦苦哀求下，嬴政与李斯双手挂满了箩筐，满满的全是吃食。 有火锅底料，有各种反季节的蔬菜，还有许多冻梨之类的水果，看得李斯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脸怪异地看着嬴政，就仿佛在说，陛下您这样诓骗一个小孩子，真的好吗？ “义父，有时间经常来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在常乐的目送下，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直到这时候，嬴政才收起了满脸的笑容，变得冰冷无比。 “李斯，你立马去调查这个阎乐，重点是哪家后院的那一大堆木材！” 嬴政知道如今的大秦虽然统一的华夏大地，但目前的局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太平。 治理国家，不必横扫六国，他知道如今的大秦必须要变革。 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完美，但却只是为大秦万世昌盛打下了地基，只有通过不断变革，不断地推陈出新，才能保证一个王朝的长盛不衰。 嬴政声音冰冷且充满了肃杀气息，吓得李斯浑身一颤。 “臣领命！” 没想到阎乐家里真有木材，陛下的意思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而且听起来好像是整个院子都堆满了木材一般。 想到赵子安的话语，一根木材就足有万金，那么一院子的木材，那是多少？ 十万金还是百万金？这么恐怖的金额，哪怕是他也是吓得浑身冰冷。 情况若是属实，那赵高岂不是真有乱国之心？ 那样一来，赵子安这位遗落在外的皇子，岂不是成了挽大厦之将倾的恩人？ 而且还比扶苏大了两岁，陛下一只没有立太子，那岂不是说赵子安将来有望继承大统？ 一时间，李斯脑海中想到了很多，甚至将自己的仕途又重新规划了一遍。 他在始皇这里，顶多只能坐上丞相之位，倘若站队到赵子安那边，作为改革的先锋，到时候大秦昌盛繁荣，那么他李斯的地位定然会位极人臣。 当官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名垂千古吗？ 始皇横扫六国，博得一个始皇之名，他李斯，为什么就不能赢得一个千古第一丞相的名号？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蕲年宫，慌忙丢下各种食材，然后干劲满满地带着廷尉府的人，带着始皇天问剑直取咸阳令府衙。 第二十二章：咸阳翻天了 今日之天空，并没有骄阳普照。 整天都是阴沉沉的，显得格外的压抑与沉闷。 头顶不断汇集的乌云，越压越低，大有翻天趋势。 时不时的响起一声炸雷在苍穹响起，呼啸的狂风带着飞沙走石，向整个咸阳的人宣告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无数行人脚步匆匆，希望在这场暴风雨下，能够保全自身。 嬴政取下自己的天问剑交予李斯，让他去用修建始皇陵征调木材为由，强制征调阎乐府邸后院的木材。 派出黑冰台的死士，前去赵高府邸收查。 而且他自己也是移步到了章台宫，将中车府令赵高，叫到了自己跟前。 “臣赵高，拜见陛下！” 赵高得到陛下传唤，忙不迭地跑来觐见。 “免礼吧爱卿。” 嬴政眼皮微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从赵国就跟随自己的赵高，但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对方有祸乱大秦之贼心。 “臣听闻陛下昨日在蕲年宫病倒，特地让术士炼制了一颗仙丹。” 赵高最近一直在忙着收取木材，各路打点关系，忙着收纳闲散在外的各国王族死士，还不知道整个咸阳的术士早被关进了大牢。 小心翼翼地从袖口取出一个锦盒，双手捧着锦盒，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嬴政跟前的案台上。 “朕因劳累过度而昏厥，并无大碍。” “倒是爱卿跟随朕多年，劳苦功高，这颗丹药就赐予你吧。” “来人，给找中车府令奉茶！” 嬴政双眼凝视着躺在锦盒中的金色丹药，想到了那条被毒死的大黑狗，这些所谓的术士，所谓的仙丹，不正是赵高弄出来的吗？ 当初不正是赵高说他功盖三皇五帝，配享长生，道家可以炼制仙丹，能炼制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这才让他一步一步陷入了仙丹的漩涡中。 想到跟随了自己二十余年的亲信，居然一早就开始布局，想要毒死他嬴政，想到他圈养的六国死士，双眼闪过一丝杀气。 “啊！” “陛下，万万不可！” “臣乃贱命，怎敢服用仙丹？” “陛下万万不可因臣而浪费仙丹啊。” 听到让自己服用仙丹，赵高吓得双腿一软，连忙磕头表示自己不配。 这一幕落在嬴政眼中，反而更加证实了赵高知道仙丹有毒的罪名。 “朕说配就配！” “你随朕这么多年，你的功劳不比王翦他们小，朕享长生，怎能忘记你呢？” 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接过仙丹，满脸羡慕地看着跪拜在地上的赵高，他怎么也不明白，这等至高荣誉，为什么赵高会这么抵触。 “多谢陛下赏赐！” “臣惶恐，臣需要回去好好消化这枚仙丹，要日日焚香沐浴，不让陛下之恩德浪费在贱臣身上。” 赵高一脸的恐惧吞下仙丹，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强忍着想要将仙丹扣出来的冲动，祈求着嬴政能让他快些回去焚香沐浴，将仙丹功效最大化。 嬴政哪里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无非就是想要回去尽快将仙丹给吐出来。 他嬴政这些年吃下的仙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他怎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爱卿啊，不急。” “长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主要是心诚，你跟随朕也有二十余年了吧？” “回朕在赵国当质子之时，遇到任何不公，遇到欺凌，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朕伸张正义。” “这一眨眼啊，就过去二十多年了。” 嬴政坐在台阶上，就这样与赵高聊起了自己的一生。 从赵国质子，父亲秦异人在吕不韦的协助下，回归大秦，继承王位，而他被遗弃在赵国。 那段难熬的时间，若是没有赵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一个又一个绝望的夜晚。 渐渐的，说到了十四岁继承王位，是如何带领大秦横扫六国，又是如何从王后与相父手中夺回权利。 渐渐的看向赵高的眼神，从怀念、感激逐渐变成了实质的杀气。 强大的杀气忽然骤然凝聚，加上久居高位的霸气，齐齐压向跪拜在地的赵高。 斥问道：“寡人待你一家不薄，你为何要毒害与朕！” 嬴政话落，章台宫上空响起一声惊雷，咸阳宫暗处的守卫纷纷严阵以待，双手紧握着腰间长剑。 经过荆轲之事后，章台宫早已不是当年的空旷大殿，隐藏着无数黑冰台的死士。 “陛下，老臣冤枉啊！” “老臣对大秦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何来毒害陛下一说？” “肯定是有小人在陛下面前诽谤贱臣，陛下切勿听信谗言啊。” 赵高服下仙丹之后，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暴露了。 只要打死不承认，想着自己为大秦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从嬴政弱小时候就投靠，想必会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着自己的忠心。 “谗言？” “诽谤？” “你圈养了六国王室死士，又是为何？” “你让我服用剧毒的仙丹又是为何？” “你让阎乐收集了那么多木材干什么？以为里面的黄金朕不知道吗？” 接连质问，让赵高早内心一颤，一脸惊恐到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苦苦经营十几年的计划，为何这么轻易被陛下洞穿。 “来人！压下去，打入死牢！” 有些事情，最经不起推敲，见对方如丧考妣的样子，就知道赵子安的消息绝对为真，气得险些当场气死过去。 这家伙当真是不带解释反抗一下的，亏他还想着将玉玺拟召之责交给他，真是太让人痛心了。 这一天，大气磅礴，雷声阵阵，咸阳街道上空无一人。 但咸阳令府衙却被抄家了，所有家眷尽数被打入死牢。 中车府令官邸中，圈养的人死士与前去的黑冰台厮杀在一起。 血水与雨水交杂在一起，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的始皇无上宠爱的太监，贵为中车府令的赵高府邸，被人抄家了，一家上百口人，无一活口府上全是残肢断体。 瓢盆大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整个中车府令府邸都被禁卫军包围了起来。 然而此时大秦的朝堂上，人心惶惶，因为李斯状告赵高，结党营私，圈养六国王死士，用仙丹蛊惑帝王的十宗罪而吓得众人不敢大声喘息。 赵高啊，那可是陛下的近臣，乃是从陪陛下从赵国一直到如今始皇的最忠心的太监啊。 没想到李斯一上来就扣上了这么大个罪名。 而且件件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不管赵高罪名是否属实，李斯这次算是彻底捅破天了。 足足十大罪名，而且证据确凿，李斯说得同仇敌忾，恨不得将赵高一族灭九族才泄恨。 那可是足足上百根二人合抱的巨木，每一根最少都藏着上万金的黄金。 从阎乐家里查抄出来的黄金，就足足百万金，而且还不用说这些年他们花费出去的。 如今大秦国库的钱财，折合黄金也就五百万不到，这阎乐就占据了足足一成，让众人骇然无比。 国库的五百万，需要养军队，修建长城、始皇陵，还有各地官员的俸禄，这可是全国上交来的赋税以及查抄六国王室家产累计起来的。 第二十三章：赵高落网 而阎乐呢，那可是实打实的百万金，由他个人自由支配的百万金，众人羡慕的同时，心中也是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与赵高、阎乐走得比较近的官员，吓得双腿颤颤，一时没忍住，身下传来一阵恶臭。 众人忍扑鼻的臭味望去，站在后边的官员，所站的地板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陛下，臣等冤枉，都是中车府令逼着我这么做的。” 感受众官员那满脸嫌弃的目光，以及高台上始皇帝那丹凤眼中迸发的强大杀意，这些人不打自招，把自己都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拖下去，压入大牢，查清之后严办。” 嬴政原以为李斯法家制度过于苛刻，动不动就连坐认责。 但现在看来，还是太过于仁慈了。 那些自己亲自挑选出来，为任一方的官员，不思报效大秦，居然还与赵高阎乐这类人走到一起，这样对得起他的看重吗？ 嬴政那双丹凤眼中，充满着浓郁的杀气，根本无人敢与之对视。 就连儒家派系的官员，也是战战兢兢的，在这一刻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生怕李斯一言不合就把他们与赵高扯到一起。 虽然还没宣布对赵高的处置结果，但谁都知道灭族是铁定的，甚至还有可能面对五马分尸的结局。 这个时候，自然没人敢跳出来触及嬴政的眉头。 “各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嬴政缓缓坐下，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整个大殿都静悄悄的，根本无人敢应答。 李斯扫视了在场官员一眼，然后躬身抱拳，“回陛下，臣有启奏。” 李斯洪亮的声音再章台宫大殿响起，在场的上百官员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一些往日与李斯有矛盾的官员，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心中祈祷着李斯千万别开口乱咬。 淳于越身子都有些颤抖，手心与额头都充满了冷汗。 “爱卿，你有何事启奏？” 嬴政俯视着在场所有人，最后将视线聚焦到李斯身上。 “陛下，如今乃是春耕时节，天下黔首家中全是老幼妇孺，导致良田无人可种，臣恳请陛下准许部分服徭役之人反乡耕种。” 说完的李斯，重重的跪在地上，言辞诚恳，众人闻言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种为万民请愿得事情，虽然他们日常熟悉的事情，但他们是真钦佩李斯的胆子。 你真以为有了阎乐百万金充盈国库，就能改变陛下修建始皇陵、阿房宫北筑长城之心吗？ 众人都想到了陛下大发雷霆，痛骂李斯的场景了。 看着常跪不起的李斯，众人低着头的脸上，写满了戏谑。 “嗯，春耕的确是一件大事。” “阿房宫的徭役就先放回去吧，朕觉得蕲年、章台、甘泉三个宫殿尚且还能住着。” 嬴政摸索着胡子，在众人诧异的表情下，居然同意了李斯的请求。 百官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但还是齐刷刷的跪拜在地，高呼陛下圣明。 淳于越也是后悔不已，为什么这为民请命的好事儿就没落到他头上？ 若是自己抢先李斯说出来，今日之事传出去，天下百姓谁不对他歌功颂德？ 如今的李斯，有了揭露赵高的叛乱之心，又为国库增添了百万黄金，其名声与威望更加无人可及了。 他儒家日后说不定还得被打压成什么样呢，回想起来真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一天早朝就这样草草结束，但朝廷上发生的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咸阳。 无数人都傻了，赵高圈养了六国王室的死士，居然有数百之多，咸阳令的女婿，府邸之中居然隐藏着数百万金的黄金。 朝廷更是拿下了与之关联的数十人，可以说这是大秦统一以来，最严重恶劣的贪污叛国祸乱。 人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太监，居然有着这等歹毒之心。 而且李斯力谏之下，始皇帝终于同意了让修建阿房宫的百姓返回家中，让他们去开垦荒地，而且还鼓励大家种植菽。 但凡种植菽的家里，给予一定的赋税减持，菽豆达到百斤，可以免去徭役之责，短时间内，在整个大秦都造成了一股种菽热潮。 菽，也就是后世大豆的总称，都是包子的原材料，能让百姓吃饱饭，始皇帝更是将其定位农业发展之大计。 更是亲自书写了几十封御旨，发送到了全国各个郡守。 他嬴政要做一个亘古唯一的帝王，也要做第一个让百姓都不饿肚子的君王。 尽管不加肉馅的包子不是很美味，但最起码不用饿肚子不是吗？ 他要做的不仅是功盖三皇，还要超越仓颉这类远古的大神，位天下百姓一片全新的天地。 这结局温饱就是他的第一步，只要菽豆迎来大丰收，这样人人对能吃饱，才能有力气去开拓新的天地。 啊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干劲，其体内仿佛又用不完的精力，每天起早贪黑，争取把这个帝王做到尽善尽美。 接连两个月过去了，天气愈加炎热，嬴政几乎每天都住在甘泉宫中。 处理这来自各个郡县的奏书，李斯也这个廷尉除了本质工作之外，还肩挑了监察个地种植菽豆的事。 可以说李斯愈加得到重用，大大小小的事情，李斯都有涉及，可以说虽无丞相之名，但却有了丞相之实。 这让很多人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 眨眼间就是两个月过去了，各自都忙得脚不离地。 但这些都与赵子安无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养养花，写写字，与常乐共同经营着优居酒楼。 自从上一次喝醉后，就再也不敢轻易饮酒了，他相信自己酒后肯定胡言乱语了，甚至将大秦二世而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也是他不敢轻易饮酒的原因，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脑袋搬家的后果。 好在赵政乃是老秦人，又是常乐的义父，并没有将他酒后话语当真。 刚开始担忧了许久，甚至还准备着随时跑路呢。 但没过几天，整个咸阳都在传赵高落网被五马分尸的下场，这才安心了不少。 很显然，赵政已经将赵高揭发了，那么让大秦二世而亡的罪魁祸首已经不在了，也算是他为大秦为哪位迷人的老祖宗的一个贺礼吧。 毕竟穿越大秦已经十九年了，什么事都不做，那不是给广大穿越者丢脸吗？ 但让他有些不爽的事，这个赵政老毕登已经好几个月都不来他酒馆了，这是得到赏赐之后，把他这个功臣给忘了吗？ 虽然他不在乎这点功劳，但没有人听自己高谈阔论，没人听他吹牛，日子也甚是无聊的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因天气也越来越热，赵子安用始皇赏赐的金饼，购买了一些生铁。 准备把蒸馏酒的器具搞出来，他优居可是酒馆，没有充足的酒水供应怎能信？ 而且这酒水不管是当代还是后世，那都是赚钱利器啊，如今有了启动资金，怎能不大刀阔斧的大干一场？ 到时候大秦灭亡后，他也要保证有足够的资金自己活下去。 第二十四章：扶苏的震惊 优居酒馆最近来往的人很多，酒馆中的冷饮特受欢迎。 特别冰镇杨梅汤，可以说是大受追捧。 在五月这个炎热的天气，在冰块极度稀缺的条件下，优居酒馆能出售一个大钱一大碗的冰镇杨梅汤，每天都是供不应求。 虽然有每天限售的条件下，但早早地就有人排队等着了。 咸阳城，还没人敢闹事，更何况先前位极人臣的赵高都被五马分尸了，更加没人敢生乱了。 赵子安收了冰镇杨梅汤的牌子，看了看头顶如圆盘的烈日，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今虽然没有工业污染，没有了雾霾，空气也无比清新。 但天空的云朵全靠雨水蒸发，明显不够用啊，自从入夏以来，每天都可以说是万里无云。 导致了天气特别炎热，而且越来越盛。 优居酒馆尚好，他赵子安又足够的硝石去制作冰块，但却苦了天下百姓，苦了万物生灵。 “常乐，你说我们将制冰之法传扬出去怎么样？” 赵子安看着乐滋滋数钱的常乐，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 “嘻嘻，全凭哥哥做主。” 常乐头也没抬起，全神贯注地数着大钱，脸上的笑容从来就没断过。 他发现哥哥只要不摆烂，只要不去弄那些花花草草，还是很有赚钱天赋的。 特别是那个杨梅汤，在这炎热的季节，堪称解暑一绝。 家里的地窖中，还有着上千斤冰冻的杨梅呢，一斤就能榨出来五碗，那就是五个大钱。 一千斤，那就是五千枚大钱，而且还有许多冻梨之类的东西，以至于她都恨不得直接睡在地窖中，生怕这些东西突然间就飞走了。 “快来喝一碗杨梅汤，别数你那几个大钱了。” 赵子安对着案台后的常乐招呼了一声，熟练地倒了半碗冰镇杨梅汤，一脸的溺爱。 “嘻嘻，我要挣钱给哥哥去娶媳妇。” “我要做天下最好的妹妹。” 常乐熟练的跳下半人高的凳子，欢快的跑到赵子安跟前，双手抱着大碗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赵小子，最近有什么新鲜美食吗？” “义父又来蹭饭了！”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闻言的赵子安脸色一黑，看着迈步而入的赵政，翻了翻白眼。 “你个老毕登，来蹭吃蹭喝也就算了，怎么老想着占我便宜呢？” 赵子安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再次拿出三个大碗一字排开，分别满上了三杯冰镇的杨梅汤。 “嘿嘿，还是你小子懂义父。” 嬴政义父自来熟地坐下，端起拿完冒着凉气的，红红的果汁灌了一口。 酸酸的，而且还带着一股甜味，一口下肚子，那种冰凉的气息，瞬间就驱走了体内的燥热。 “好你个老毕登啊，三个月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我这落魄小店了呢？” 见对方一口就干了一大碗，赵子安又为对方满上。 “嘻嘻，义父您来啦，吃饭了吗？” “要不常乐给你弄几个冻梨尝尝？” 看见嬴政，想到哥哥醉酒说的那些叛逆，诅咒大秦二世而亡的话，瞬间就换了一个态度，无比殷勤。 “见过赵公子，我老李又蹭饭了。” 李斯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而且知道赵子安是始皇遗世在外的嫡长子之后，态度放得很低。 “李管事来了啊，快快请坐，快喝一杯冰镇杨梅汤，这么热的天气，可别中暑了。” 赵子安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性格，人家李管事将姿态都放得那么低，他自然也不会用鼻孔看人。 “这位是....” 赵子安将目光看向二人身后的一个翩翩公子身上。 此人一身儒雅的气息，身上散发出一种贵族气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儒风范。 “嗨，这就是儿子，也是我最不省心的儿子，这不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嘛。” 嬴政手中拿着常乐地给自己冰冻的冻梨，听到赵子安的疑问，害怕露馅的他，主动开口解释了起来。 尽管在来的路上，他早就对扶苏万般嘱咐，让他少说多听，但还是有些担忧会露馅。 别看赵子安往日一副放荡不羁，但心思可细腻了。 “胡苏见过公子。” 扶苏双手合并，平举在胸前，弯腰给赵子安见了一礼。 胡苏？ 赵子安闻言一愣，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但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是这么一个大礼，这种儒家礼节，通常是面对学术渊博的大儒才有的。 连忙摆手，让对方不必这么客气。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对上这个时代的儒家，哪怕是一个学子他也没法比。 君子六艺，那都是人家的看家手段，从小就开始学习，他连门外汉都算不上，当然不敢托大。 扶苏也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惊人的才学，让父皇都不得不委身降临。 但还是很听话的，并没有多说，就像是一个文静的美男子，静静地站在嬴政身后。 “我说老毕登，你长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如玉般的儿子，该不是拐来的吧？” 刚招呼着二人坐下，就看见常乐将自己珍藏的冻梨拿了出来，赵政更是三口一个，吃得乐意不觉，瞬间就不爽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常乐，没想到妹妹还有白眼狼的潜力。 “你小子，嘴上就不能积点德？” “你看他那点与老子不像了？” “想当年，我也是闻名于六国的美男子，胡苏也是遗传了我的优良血统好吧？” 嬴政听到赵子安在自家儿子面前这么无情的诋毁自己让他老脸火辣辣的，他是皇不要面子的吗？ “噗呲！” “就你还俊后生？你还美男子？” 赵子安险些一口杨梅汁喷了出来。 “算了，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老子饿了，快给我准备吃的。” 嬴政自然知道赵子安的嘴上功夫，傻子才会与他争辩，为了在扶苏面前保持自己的帝王形象，象征性地争辩一句就行了。 “很不巧，咱们刚吃过不久，想要蹭饭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赵子安将剩下的冻梨分给了李斯与扶苏二人，丝毫没给对方面子。 第二十五章：土地国有制 李斯乐呵呵的接过冻梨，上下不断打量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将梨给冻起来，在五月这个季节吃的。 “你送我的功劳，我得到了始皇帝的爵位奖励，虽然我一再推脱，说这是你的检举的，但奈何人家皇帝无比看重我，非要给我爵位，我也没办法啊。” 嬴政一边吃着冻梨，满脸戏谑的看着赵子安，就仿佛在说，人家始皇帝赏赐了我，就没有你的份儿，气不气？ “升官发财了啊，难怪看不起我这小地方了，哎！终究是错付了啊。” 赵子安哪里不知道这老毕登在想什么？ 他偏不吃这一套，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能帮助大秦揭发赵高这个逆臣，他也乐得这么做，这是多大功劳都换不来的荣光。 “哦？” “你为大秦国库增加了百万黄金，你难道连一点想要的都没有？” 嬴政无比诧异地看了赵子安一眼，想到赏赐百金那个护犊子的表情，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大度，不愧是他嬴政的血脉。 “什么！” “百万金！” 赵子安知道赵高女婿的家产很是殷实，但没想到居然高达百万金，那相当于国库的七分之一了啊。 “痛！” “太痛了！” “整整一百万黄金啊，放在一起堆积成一座金山了。” 赵子安闻言，好一尊捶足顿胸，若是他有了这百万黄金，能干多少事？ 那得发明多少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简直比他丢了一个亿还要痛不欲生。 “什么？” “发现赵高有叛乱之心的人，居然是眼前的之人？” 扶苏小口品尝着杨梅汤，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 赵高隐藏了几十年，居然被这个名叫赵子安的人给识破了，难不成此人有什么逆天的情报手段不成？ 扶苏谨记着父皇的嘱咐，少说话，多听多想，听到此话内心震撼极了。 但看着赵子安与父皇那种谈天说地，吵吵闹闹相互拌嘴的场景，内心充满羡慕。 他在梦中不止幻想过一次，眼前的场景，是他扶苏做梦都不敢拥有的画面。 “咳咳，老夫最近不是忙嘛。” “一直走不开，这可不是你酒馆小，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嬴政看着赵子安那痛不欲生的做作表情，嬴政就无比满意，但也耐烦地解释起来。 “对了，因为你功劳甚大，包子的制作方法，解决赵高的叛变，导致陛下都不知道该如何赏赐你。” “托我问问你，有什么需求，若是不过分的，陛下一定会满足你的。” 嬴政吃了三个冻梨，感觉有些不过瘾，又将李斯手中的冻梨给夺了过去，漫不经心地看着赵子安。 “陛下....” 李斯想要提醒嬴政，那个冻梨上有他的口水，但见陛下已经一口咬了下去，只能将剩下的话，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什么需求都可以吗？” 赵子安看着胡子拉碴的赵政，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确定问道。 “咳咳！” “只要不太过分，我相信陛下一定会答应你的。” 嬴政内心有些心虚，生怕赵子安会说出让他将所有贵族都抄家灭族的要求。 “我不要什么爵位钱财，能不能给我一座铁矿。” 赵子安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需求。 大秦管控着天下所有铁矿，民间甚至连像样的铁器都拿不出来，以至于他想要做一套像样的蒸馏器具都搞不出来。 “铁矿！” 嬴政闻言，眉头紧皱。 大秦可严禁民间有铁器的。 铁器、盐、赋税这三项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就算是郡守他们也不敢私自开采铁矿。 那可是打造兵器战甲的重要战略资源，只要沾上那可就是杀头的，甚至还会被牵连九族。 “能换一个要求吗？” 嬴政的语气弱了几分。 若是在赵子安面前开了这个口子，那么往后说不定还有多少王公贵族想要染指呢。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功劳。” 铁器，那可是关系到很多方面，导致他很多东西都无法制造，若是错了这次机会，或许将来再也没有机会搞到铁矿了。 赵子安决定在努力一把，机会嘛，总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知道历史走向的他，明白始皇即将修建驰道，又要修建长城，而且还有阿房宫始皇陵，可以说国库早就入不敷出了。 “还有功劳给我？” 嬴政自动将铁矿的事情给忽略了，他太知道赵子安口中功劳的价值了。 这次说不定又有什么高谈阔论呢，也坐直了身子，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看得复扶苏一愣愣的。 这还是他那一言九鼎，独断专权的父皇？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嗯，我的小白干你喝过吧？” “我想要大量的酿酒，因此需要用到大量的铁器改进酿造器具。” “若是始皇帝陛下愿意，我拿出四层的利润给充盈国库。” “你看看哈，咱们陛下那可是要做千古一帝的，修建长城需要花钱吧？修建驰道需要钱吧？修建阿房宫需要钱吧？” 经过赵子安的一一解释，嬴政这才明白赵子安的最终目的。 让始皇帝抄了贵族的家底，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呢，贵族那么一笔庞大的资产又无比动人，于是这个小白干就成了收刮贵族的利器。 那种清澈透明、辛辣的烈酒，对于贵族来说，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若是真的达成合作，那么国库将多了一笔钱财入账，甚至恨不得一口就答应下来。 “哈哈，这事情是好事啊，还能削弱贵族的底蕴，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要不我建议让陛下将咸阳城外的蓝田县也赏赐给你？” 嬴政知道了赵子安的计划，咸阳附近的铁矿，不都是来自蓝田县吗？ 索性就提了这么一嘴，但赵子安闻言，果断的摇了摇头。 “你不要命啦？” “咱们大秦可不兴分分封土地的。” “这不是加剧了土地兼并吗？” “若是遇到一些心性残忍的贵族，压榨百姓，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 赵子安白了嬴政一眼，就好像在说你怎能说出这等小白的话来，是人都知道陛下坚决反对分封的好吧。 “额，这个好像还真是哈，一时间给忘了。” 嬴政有些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头，一脸尴尬地笑着。 内心想着，自己分封九卿的土地，难道真的错了？ “赵公子，你说封地会加剧民间的土地兼并，那么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吗？” 李斯见陛下吃瘪，立马就接过了话茬。 “有！当然有！” 赵子安语气坚定，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了过去。 土地私有制，会让贵族兼并贫民的土地，那么将所有土地收为国有，按每户人口数量来重新分配，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一语激起千重浪，李斯与嬴政双眼直直地看着眼前不到二十之龄的少年。 第二十六章：得道飞升 经过半个时辰的讲述，赵子安感觉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但看着眼前两人虚心求教，无比渴望的眼神，喝了一口杨梅汁，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后世经过几千年演变而来的国有制的好处。 嬴政与李斯内心早就震惊得翻江倒海，被赵子安那一手国有制统筹全局，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决策所折服。 甚至好想扒开对方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到这种堪称完美的制度。 整个天下都是他始皇帝打下来的，换句话说，整个大秦都是他嬴政的私人财产。 那么山川河海都是他嬴政的，现在只是你名正言顺地拿回来罢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一个简单一句话的事儿，大秦拥有土地的贵族很多很多，想要让他们将手中的土地交出来，自然要费一番功夫。 但这些都不是赵子安能关心的了，这涉及大秦国本，还是让嬴政与李斯等人头疼去吧。 他只是表明观点，阐述利弊，最终如何抉择，还是得秦始皇这位迷人的老祖宗拍板。 此时的嬴政的确头疼，因为他才实行了土地私有制，还不到两年，就要推翻实行国有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而且这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情，必须经过周密的商讨后才能实行，若是稍有不慎，将会让整个大秦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人家祖祖辈辈刀耕火种刨食的土地，祖辈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土地，有一天说这不属于你，而是属于国家，谁心里会好受？ 说不定还会发生叛变也不一定，李斯也是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倒不是担心底层百姓会叛变，而是担心那些贵族，他们若是不交出土地，他能不能站出来，充当土地变革的第一人？ 成功则名垂千古，受天下万千百姓敬仰，甚至歌功颂德，甚至给他立长生碑也不一定。 若是失败，结局也不言而喻，商鞅就是他的结局。 而一旁默默吃瓜的扶苏，早就被吓傻了，没想到眼前少年，居然三言两语，就彻底瓦解了贵族根基。 若是真的能实现每个人都有地可种，人人都能吃饱穿暖，那么大秦将是一个繁荣昌盛，无人可撼动的大秦。 赵子安也知道，想要改变人们的固有观念很难很难，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更何况还涉及百姓生存的根基。 牵连到贵族的根本，定然会困难重重，这需要一定的过程。 后世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从屯田制、井田制等诸多制度才演变成了国有制的。 若是问历代王朝，谁最有可能实现后世之盛世，那么始皇帝当为首选。 郡县制，土地私有制这开历史之先河，也就只有那位迷人的老祖宗才有这么大的魄力了。 这也是赵子安敢提出来的原因，当然了这也是顺便提上了这么一嘴，他想要铁矿，靠的不是这个，而是制冰方法。 见到几人被自己土地国有制的言论震惊得不轻，佯装咳嗽了几声，将几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众人的视线再次聚焦到赵子安身上，还未等几人发话，只见对方起身，对他们勾了勾手。 “跟我来，我带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科学。” 赵子安起身向后院走去，常乐蹦蹦跳跳地跟在屁股后边。 留下嬴政李斯与扶苏大眼瞪小眼。 “陛下，臣愿做土地改革先锋，为大秦万世献出毕生所学。” 李斯双眼灼热地看着嬴政，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能名垂千古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嗯，此事牵连颇大，还需要商议。” 嬴政抚摸着胡须，这可不是小事，将百姓开垦出来的土地归还给百姓，这本就应该。 但将土地收回国有，那不是抢人饭碗吗？况且去年才颁布的政令，今年就更改了？他始皇不要面子吗？ “咱们先去看看这小子这次又给朕准备了什么功劳吧。” 想到对方口中的功劳，嬴政满脸好奇且期待地向后院而去。 李斯闻言，也是双眼放光。 赵子安从未让人失望过，不管是从煮茶还是火锅，还是口中那一套套治国理念，还是揭发赵高的叛乱之心，这哪一件不是功劳？ 带着浓浓的期待，向着后院奔去。 扶苏：“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干什么？” 他见到了独断专权的，霸气无双的父皇，还有被人无视的一天。 他看到了父皇最为看重的廷尉李斯，居然也有这么唯唯诺诺，一脸讨好的神色。 怀着无尽的好奇与震惊，随后也走进了后院。 “什么科学？难道又是一个全新的学派吗？” 这是嬴政三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后院不大，有一块空地，有一个白色的拱形的白色通道，实则是大棚。 不远处地上还有几口大铁锅。 赵子安正在往大铁锅里加水。 李斯则是赶忙上前帮忙，赵子安还不知道他李斯的身份，这不正是表忠心的最佳时机吗？ 这可是始皇帝的嫡长子，最重要的是在他身上，李斯看到了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怎能不积极？ “你要熬药？” 随着走进，嬴政也发现了赵子安那奇怪的举动。 半锅清水，然后加入了许多消石在里面，难道是为了熬药？ “熬药？” “你个老毕登，不懂就别瞎说，我这是科学！” 嬴政又被对了一句老毕登，胡子瞬间就被气歪了。 指着地上的消石道：“你不熬药，准备这么多消石干什么？” “难不成你家耕牛中毒了亦或者拉肚子了？” 那白色的东西，不正是中医药材里面的消石吗？ 他虽然是帝王，但对于一些基本的解毒药材还是分得清的，这消石，乃是解毒消肿，治疗呕吐、疾痛的常见之物。 “哦？” “你居然还知道消石？” 这下倒是让赵子安意外了。 “这可不叫消石，乃是硝石，主要成分是硝酸钾，其化学式为kno，与水融合后会吸收大量的热气从而发生化学变化。” 就在此时，铁锅中生出阵阵白气，一股凉意袭来，站在大铁锅旁，拿着棍子不断搅拌的赵子安，身影若隐若现，与传说中的得道飞升如出一辙。 “赵小子！” 嬴政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即将飞升的赵子安，双眼写满了不舍。 “你个老毕登，干啥呢？别打扰我干活啊。” 嬴政没有去理会赵子安对他的不雅称呼，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遗留在外十多年的儿子。 他还有那么多愧疚没有弥补，还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还没让对方感受到父爱，大秦还没有走向繁荣昌盛，怎能让赵子安离开。 “大秦还需要你，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飞升啊，能否多停留一段时间？” 嬴政双眼充满了慈爱、愧疚、祈求等复杂情绪的眼神，弄得赵子安满脑子的问号。 常乐见状，想到哥哥往日叮嘱她的那些化学实验危险知识，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拽着嬴政的袖子不断往外扯。 “义父，您就别打扰哥哥了，哥哥在制冰块呢？” “您在不松开哥哥，待会儿冰块里面就有无数气泡，空气得不到散发，冰块品质会下降的。” 常乐连忙拽着嬴政的衣角，想要将其拉开。 哥哥可是说了，在作化学实验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不能有丝毫马虎。 这时候去打扰哥哥，不是将他置于危险之中嘛，他常乐当然不愿意了。 “制....制冰？” 嬴政瞳孔巨震，看向了冒着深深寒意的铁锅，又震惊地看了看自己拽着的赵子安。 “不然呢？你以为我还真的得道飞升了？”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迷信？” 第二十七章：点水成冰 时值五月初，暮春的五月空气中带着芬芳的花香。 百花的芳香，弥漫了整个大地，吸上一口都倍感清新。 但在骄阳的炙烤下，在如何妖艳的花朵，终将会化为尘土。 亦如那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尽管骄阳极为炙热，但随风飘逸的花瓣们，带着芳香，化作尘土，用自身为养料，滋养着果实变得饱满而甘甜。 亦如父母，总是想着用自己的呵护，去庇佑下一代能更好地成长。 此时的嬴政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同时，双眼也饱含着泪水，脸上没有了往日帝王的冷酷。 大铁锅升腾出一打团白色的雾气，宛如道家传闻中得道升天的场景，看着赵子安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内心生出一股亲所未有的失落。 以至于不顾一切冲了上去，双手死死的拽着不但搅拌硝石的赵子安。 害怕从此一别，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双眼诚恳地祈求着对方，希望能多驻留几日。 但不曾想，居然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 若不是常乐的解释，他坚信下一刻，赵子安会随着白雾飞升仙界了。 心情的大起大落，让他神智都有些迷糊。 一刻钟过去了，赵子安取出几块透明泛着寒气的冰块回到客厅，看着众人那崇拜敬畏的眼神，一时间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咳咳，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但这并不是什么神仙手段，这是科学中，最简单的化学聚变。” 赵子安不管几人是否能听懂，简单的将硝石遇水的化学反应解释了一番。 刚开始几人勉强能听懂一些，随后直接放弃挣扎了，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李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赵子安绝对是神仙转世，是来带领大秦走向昌盛不朽的。 “赵公子，您就是神仙对不对？” “刚才的点水成冰，那股庞大的雾气是不是接您回仙界的？” 扶苏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困惑。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是极为坚定，仿佛赵子安就是神仙转世一般。 不然他怎么知道赵高有叛乱之心？不然怎么会有让天下百姓都吃饱饭的包子制作方法？ 别看只是简单的加工，但这两千多年来，古人不缺聪慧之人，为何没有发现菽豆还有这等作用？ 也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见不得天下百姓受苦，处处为天下百信着想，也只有神仙才有如此博爱。 难怪父皇在其面前，都得被训斥，甚至有时候都不敢还击，他扶苏明白了，彻底悟了。 神仙啊，哪个人凡人敢不敬？ “胡苏啊，你是不是傻？” “我都说了这是最简单的化学实验，都说了不是神仙，你怎么就不听呢？” 赵子安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他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赵公子，我懂的，我都知道的。” 扶苏见赵子安还在不断解释，而且借口还那么拙劣，这不正是秘密被发现后，口不择言的掩饰现象吗？ “我彻底服了，老毕登，你这儿子算是彻底废废的了。” 赵子安见扶苏那副一切都明白的表情，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脑补出了什么，一脸无奈地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赵政。 有这么一个大聪明儿子，真不知道赵政一天天是怎么活到现在，没有被气死还真是一个奇迹。 “犬子虽然偶尔顽劣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彻底废了。” “科学嘛，我懂的，就是你这手段简直是让人闻所未闻，堪称神仙手段，一时间将你当做神仙也情有可原。” 扶苏：“我大秦长公子，成了犬子了？我不要面子吗？” 奈何这话是他父皇所说，好像这话还真没毛病，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反抗着。 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子安，李斯双眼冒着浓烈的惊骇之色，整个酒馆中，也就只有常乐显得正常一些。 “好吧，我希望你们是真的懂了，这些小手段，你们也能做到。” “在容器中放入一半清水，一半硝石头，搅拌片刻就能得到冰块。” 赵子安可不想自己被当成神仙看待。 古人对于神仙，有着情有独钟的追捧。 在他们眼中，所谓的神仙，就是万能的，赵子安虽然会一些小发明，知道一些简单的化学知识，倘若被人打上神仙的标签，将来露馅怎么办？ 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始皇坑杀的炼丹术士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在这炎热的季节，若是将这个制冰的方法献给始皇帝，算不算功劳？” “他不是要修长城、建宫殿、修始皇陵吗？将这些冰块卖给那些贵族，大钱还不是如流水般的来？” 赵子安的生财之道，让嬴政内心无比钦佩，那种层出不穷、源源不断的点子，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其中的哲理，却又是那么的朴实无华，虽然不是神仙手段，但却堪比神仙。 “嗯，这的确是一个赚钱的好点子。” 心中尽管看不上商人，但不得不说，商人敛财的手段，那是无数人都拍马不及的。 “嗯，若是有可能，尽量争取一下矿产。” “就算得不到铁矿，你可以争取一下别的，如盐矿、乌金石矿之类的。” “若是都不行，那你一定要争取到盐矿！” 赵子安一脸严肃的表情，让嬴政深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在诸多矿产中，提及最多的盐矿。 “赵小子，这个盐矿虽然能产盐，但带着剧毒，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你要这个矿做什么？” “而且那个乌金石看起来乌黑乌黑的，不仅没有硬度，还不能构建防御工事，你要这样的废矿做什么？” 嬴政好奇了，而且亭赵子安的语气，这两种矿，有着非常恐怖的价值，甚至不要铁矿都要将其搞到手。 他还真不知道，到底事什么东西，比铁矿都更有价值。 “嘿嘿，在你们眼中，乌金石矿，是百无一用的废矿，但在我眼里，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能用它解决大秦万万子民在冬季的严寒问题。” 赵子安嘿嘿一笑，乌金矿那可是后世的煤矿啊，原本以为会被大秦严加管控，没想到在他们眼中，居然是废物。 “那么盐矿呢？” “里面可是含有剧毒的，难不成你有祛除盐矿剧毒之法？” 问道此处，嬴政的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盐，自古以来人耐以生存的必备之物。 如今实用的都是粗盐，很难提炼。 若是真有解决盐矿剧毒之法，那么大秦百姓就不会买不起盐了。 “办法嘛自然是有的。” “盐倒是其次，盐矿中不仅包含了丰富的硝酸盐矿，还能提取出大量的硝石。” “这个硝石，它不仅可以制冰，而且还能成为军事上的大杀器。” 赵子安深知高浓度的硝石，加上一定比例的黑炭灰，那是能制作黑火药的。 火药的重要程度，那就不言而喻了。 “能否具体说说？” 听到能成为军事大杀器，嬴政双眼放光，瞬间就来了精神。 “不可说，不可说，你只要知道，盐矿是好东西就行，你一定要争取搞到一座盐矿，到时候我给大秦一个盛世强国。” 凡日月所照，皆为秦土，凡山河所至，皆为大秦的盛世。 这下不仅是嬴政呼吸急促了，李斯也是喘着沉重的呼吸，一脸渴望的看着嬴政。 赵子安的话，他深信不疑，还有比点水成冰更难的？ 就算赵子安说，他会撒豆成兵，几人都不会有丝毫怀疑。 第二十八章：当官？狗都不去 桌子上放着好几块寒冰，散发着汩汩寒气。 嬴政，扶苏还有李斯，三人的双眼，齐刷刷的盯着赵子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个盐矿我觉得问题不大。” 嬴政内心思索一番，他觉得答应赵子安这个要求，也没啥毛病，但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对方。 而且他一口一个老毕登的叫着，让他很没面子，而且老毕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摸索着胡须，样装着神识苦恼的表情，仿佛真在为此事烦恼一般。 “赵小子，陛下可是自古以来的明君，不仅通情达理，而且还英武不凡，世人都称一声始皇帝，朝中大臣更是冠称千古一帝。” “我虽然有着关系觐见到陛下，但凭我三言两语就想要陛下赏赐我盐矿，这有点难办啊。” 嬴政的话里话外，都在表达一个意思。 大秦对于矿产的管控无比严格，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敢染指。 你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就让陛下开这个口子，倘若往后有人有重大立功，也想要矿产，岂不是让陛下为难？ 一座盐矿咋子大秦严重虽然不值一提，甚至给了也就给了。 但那毕竟是一座矿产，气名义大义实际利益。 “这就难办了啊。” 赵子安看着赵政这老毕登一脸的无奈，他表示也没啥办法。 都已经穿越到了大秦，而且还是老秦人，自然想为大秦做一些实质性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为了保命，这个盐矿也必须搞到手。 盐的价值就不用多说了。 其中可以提炼出大量的硝石，那可是制作黑火药不可或缺的材料。 只要将火铳制作出来，将来大秦灭亡，遇到了战乱，他也有保全自身的武器。 想到此处，赵子安一拍大腿，双眼绽放出强烈的金光。 在大秦，想要活命，投靠始皇帝这位老祖宗乃是最佳选择。 霍乱大秦根本的太监已经被五马分尸了，而且据说咸阳所有的术士已经被关押了起来。 那就是说，始皇帝已经知道了丹药的危害，那么岂不是说大秦还有挽救的机会？ 想通其中关节，赵子安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甚至几人都能听到赵子安那呼呼的喘息声。 “老毕登，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赵子安一脸严肃，双眼闪烁着不容拒绝的神色。 “来了！” “就是这种种感觉。” 嬴政看着此时的赵子安，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背上背着万顷大山一般，就仿佛他背负着整个大秦未来的既视感。 倘若回答没让对方满意，有一种大秦未来将陷入无尽黑暗的感觉，嬴政以及李斯，不由地将身躯坐得笔直。 他们太了解赵子安此时的状态了。 上一次也是同样如此，他们果断与赵高划清了关系，赵子安揭露了赵高的亡国之心，为大秦清除了赵高那等祸患。 这一次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最起码的态度得先摆正，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赵小子，你有什么困惑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吗，言无不尽。” 嬴政拍了拍胸膛，双眼灼灼地看着眼前小了自己二十岁的少年。 “你是不是将丹药有毒、解放思想、解放劳动力等诸多问题告诉了始皇帝？” 赵子安要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始皇帝是否认可他的理念。 若是认可，那么他可以多为大秦出出治国建议。 若是不认可，那么他则是要认真想想接下来该如何生存了。 李斯文言，侧身看了看眼前的陛下，脑海中正在进行着头脑风暴，分析着赵子安此话更深层次的意义。 “的确给陛下简单说了几句。” 思索许久之后，嬴政一脸无奈状摊了摊手。“陛下的威压太强了，我根本扛不住，被陛下三言两语就将我们的谈话给套了出去。”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是好事啊。” 嬴政一脸困惑的样子，像极了刚入官场的小白，双眼写满了清澈。 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难得看到赵子安有这种急切的心情，瞬间有了一种想要找回场子的念头。 但想到赵子安接下来或许又有什么好的治国理念，将想要整治一下对方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说了啊。” “陛下对我的那些想法是怎么个看法？” 赵子安闻言，紧皱着眉头，但这也不要紧，最关心的点在于始皇听了是怎么个态度。 赵政这个老毕登，平时就不是很靠谱，被始皇帝套话那是必然的，他看中的是始皇帝对他后世治国理论是持什么观点。 认同？ 还是反对？ “陛下闻言，先是震惊难以置信，紧接着是狂喜，甚至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最后则是紧皱着眉头，仿佛是陷入了某种难题之中。” “如今的大秦，刚完成统一，百废待兴也不为过，你的治国理念太过于超前，想要实现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须要循序渐进，或许这就是陛下皱眉的愿意吧。” 嬴政申请专注地关注着赵子安的神情变化，一边将自己内心对那些治国理论的观点说了出来，同时还表达出了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得一步一步来。 “不反对就好！” “那些治国理论过于完美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美践行，陛下掌管着整个大秦，统筹全局，自然有着他的顾虑。” 赵子安内心松了一口气，始皇帝与传说中的始皇一模一样，乃是真正体恤万民的君王，那就说明这个大秦还有挽救的可能。 或许这就是他穿越到大秦的意义，目的就是为了历史上大秦的遗憾吧。 “嗯，当时陛下也是这么说的，而且这全新的观点，朝中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去执行，这也是陛下担忧的原因。” “甚至还不止一次询问我，让我问问你是否有入朝为官的想法。” 嬴政见到赵子安神情如释重负，加紧了自己的攻势，这样的人才他可不想错过了。 “做官？” “狗都不去。” 那种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官场，赵子安自问玩不转，哪里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果断拒绝了。 “若是陛下对于我那些理论有什么困惑的地方，我可以多多解惑，但前提是必须给我一座盐矿。” “亦或者说，我有开采权以及开采出来的盐矿有处理权，名义上还是国家的。” 赵子安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哈哈，我回去第一时间将你的想法禀告上去，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嬴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爽朗地笑了。 他们一次次前来优居酒馆，为的不就是多从赵子安口中套话吗？ 如今有了这个承诺，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请求了，而不是如同往日那般绞尽脑汁，还要估计身份了。 有了给始皇传话这一层身份在，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提出来嘛。 “赵小子，我们就不打搅了，我得赶紧回去将想法整理成册上报给陛下。” 嬴政说完，风风火火地带着李斯与蒙圈的扶苏破门而出。 “诶，这个老毕登，你不蹭饭了？我们马上就开饭了啊！” 赵子安追了出去，街道上早已没了三人的身影，不由地对着人群嘀咕了一句。 第二十九章：扶苏的蜕变 对于盐矿，赵子安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他知道始皇帝该怎么抉择。 你不用质疑始皇帝对六国贵族的杀心，六国贵族的废王还在咸阳被集中养着呢，始皇帝不想杀他们？ 而是不能，若是这样做了，那么他岂不是成为了暴君？ 而且留着他们，还能震慑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宵小。 养着他们，不仅能体现大秦之仁慈，这是他给后代留下的一条能快速有效遏制民间贵族的权柄。 六国贵族，少说也有百万之多，若是真的一刀下去，那么大秦将会陷入一场动乱。 在时代的局限下，始皇帝只能将这些贵族首脑都看管起来，若是有贵族胆敢闹事，那就杀几个以儆效尤。 倘若贵族只有十几万人，他嬴政早就挥起屠刀，全部屠杀了。 一回到章台宫，嬴政大马金刀的坐在属于帝王的王座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尾随而来的李斯与扶苏。 “李斯，你对赵小子要盐矿之事如何看？” 嬴政回到章台宫，就恢复了往日的帝王气势。 身上散发出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那种掌控天下一切的气势，让李斯与扶苏大气都不敢喘。 “回禀陛下，臣觉得可以满足赵公子的要求。” “盐矿对于我们来说，实属鸡肋。” 李斯恭恭敬敬地将这一路走来的想法说了出来。 盐矿虽然是好东西，能产出大量的盐，但里面的剧毒是他们无能为力的。 既然赵子安能提炼出盐，还能祛除里面的毒素，那对于整个大秦来说，将是大功一件。 “嗯，这小子总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手段，那就给他一座盐矿先试试。” 嬴政眯着双眼，抚摸着胡须，他相信赵子安的话，赵子安说能，那就一定能。 “陛下，臣觉得咱们不能这么轻易地满足赵公子，咱们可以将利益最大化。” 李斯见陛下皱眉沉思，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李斯认为，盐矿对于赵子安来说如此重要，尽管他们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看重，但很明显这场交易中，大秦有些吃亏。 想到那种记录文字的小册子，那种洁白如雪的东西，那种小小一个册子，就能替代上百斤竹简，李斯也是很眼红啊。 “嗯，那小子不是还想要乌金石吗？” “那就让他用那种东西来换！” 嬴政闻言，激动的双手拍着大腿，满意地看了李斯一眼。 不得不说，李斯是很懂他的，知道他需要什么，有些事情他这个做帝王的不方便说，李斯则完全可以作为他的嘴替。 “但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朕总有一种抢了自家臣子至宝的既视感。” 嬴政心里满意极了，但在扶苏面前，他还是要维持一下自己作为父亲的颜面的。 “陛下，整个大秦都是您的，在我们眼中，那种东西可能是至宝，但在赵公子眼中，或许是平常物也不一定呢。” 李斯不急不缓地解释着，一旁的扶苏整个人都麻了。 他没想到一国之帝王，居然与廷尉商量着怎么去诓骗臣子的宝贝。 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嘲笑千万年，但他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 “扶苏，你对赵小子那制冰的手段怎么看？” 突然嬴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扶苏。 扶苏宅心仁厚，知书达理，有着陌上人如玉的美称，更是被人称之为长公子。 但是性子却是过于羸弱，若是他继承了大统，又如何能镇压朝堂那些老狐狸？ 突然觉得赵子安说得对，扶苏很废，但还没废得彻底，他嬴政觉得还有拯救的机会。 “回父皇，点水成冰，堪称神仙手段。” “将硝石放入水中，就能便水为冰，但其方法犹如那般的大道至简，一千多年来，无人参透。” “赵公子口中那所谓的化学，所谓的科学的力量，定然是一个全新的学派，若是将这种学派传遍大秦，将会造福万万民。” 说完，扶苏直接跪拜在地，希望嬴政能允许他跟着赵子安，多学学这种全新未知，有神秘莫测的学识。 那是一种大道至简，将所有不可揣测的东西，用简单、通俗、易懂的手段表达出来，这可比儒家那一套知乎则已来得实在很多。 “嗯，朕准了，但是你切莫暴露了你长公子的身份。”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到了扶苏的转变，终于看清了儒家那一套腐儒的面目，内心甚是欣慰。 “那小子身上有很多这种大道至简的方法，你多虚心向他讨教。” “来人，去取一些清水以及消石来。” 嬴政处理完所有事情后，也想要试一试那种点水成冰的手段，那种堪称神仙的术法，他嬴政也能弄出来，想想就激动不已。 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在李斯与扶苏期待的眼神下，一股白烟升空，小盆中传来阵阵寒意。 清水肉眼可见的化为寒冰，看着自己的杰作，嬴政摸着胡须，开怀大笑，前所未有的开怀。 “扶苏，你知道这白色雾气升空后去了哪里吗？” 嬴政现学现卖了起来。 “去了哪里？儿臣不知。” 扶苏皱眉深思少许，老老实实回答。 “白雾升腾，凝聚为云。” “云就是这么来的，当云朵汇集的雾气过多，就会凝聚成雨滴，云朵托不住则会下雨。” 嬴政学着赵子安的模样，将雾气化雨的原理说了出来，虽然说得有些四不像，但扶苏却是听得格外认真。 “朕这里有一本小册子，里面包含了天地各种现象背后的原因，你拿回去好生研读。” 嬴政从袖口中拿出那本小册子，递给了扶苏。 “儒学课堂就别去了，多去优居酒馆走动走动，你将会明白很多儒家学不到的天地真理。” 嬴政说完，满眼认真地看着扶苏，他知道想要扶苏从儒家解脱出来，不是朝夕的事情，希望赵子安能改变他这弟弟。 儒家是大秦的儒家，所有学说，那都是建立在大秦昌盛基础上的，是为大秦效劳的。 大秦永远是大秦，而不是某一学派统治天地的工具。 他希望扶苏能早日明白这一点，他扶苏是王室长公子，其次才是儒家学派的儒子。 “儿臣明白。” 扶苏双手接过小册子，强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内心，恭敬地对着始皇一拜，却被嬴政给托住了。 看着父皇那温柔慈爱的眼神，他能感觉到父皇对他的态度转变了，不再如同往日那般心烦，反而多了一丝期待与认可。 始皇的认可啊，他扶苏这十年来，做梦都想要的认可，没想到今天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小册子。 他扶苏决定将每天学习儒家经典的时间，改为去优居学习那神秘全新的学派学说。 若是学有所成，定然能得到父皇的认可，而不是如同往日让父皇生气。 一个被父亲冷落了好几年，甚至都不带正眼看待的儿子，终于得到了父亲的肯定，扶苏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第三十章：提前布局 虽然时值五月暮春，天气却是异常的炎热，头顶万里无云，烈日灼烧着大地。 但天气的酷热，依旧难以比拟此时扶苏内心的激动，恭恭敬敬地退出章台宫。 “咸阳没有矿产，那小子点名了要盐矿，最近的盐矿是在哪里？” 大秦虽然管控着所有矿产，铁矿嬴政或许会信手拈来。 但盐矿着东西太过于鸡肋，嬴政还真不知道。 “回陛下，蓝田县不仅盛产玉石，也有诸多矿产，哪里刚好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盐矿。” “而且离咸阳也就半日路程，我觉得可以将那个盐矿赏赐给赵公子。” 瀛洲沉默些许，也觉得蓝田县是最好的选择，离咸阳比较近，去了那个地方，还能很好地隐藏身份。 若是在咸阳，万一哪天身份暴露，他嬴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子安。 毕竟他还没做好坦白的准备，觉得目前这样的相处模式还是挺好的。 “陛下圣明。” 李斯恭敬地拍着马屁。 “嗯，好好干，大秦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那些老家伙除了给朕添堵外，啥也不会。” 嬴政的话语很清楚，李斯闻言也是连忙跪地表忠心，甚至恨不得立马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 那些老家伙？ 看好他李斯，始皇不就是在告诉他，让他先稳住，脚踏实地，丞相之位早晚都是你的。 朝臣都知道，丞相王绾与始皇帝意见不合，两人关系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尴尬境地。 王绾主张延续历朝历代的分封制，将皇子、有功之臣分分封出去。 若不是看在对方在横扫六国之中，立下了不少功勋，嬴政早就将其吧罢免了。 目前的王绾，霸占着丞相之位，却一直在摆烂吃灭六国的功勋老本，不思进取的他，让人还真没法针对。 但这样的人，早晚会被淘汰出去的，李斯就是最好的接替人选，只是李斯这个人的功利心很强。 换句话说，就是做事太激进了，这与目前大秦的国情来说，是很适合丞相的人选。 但又不能平白无故地罢免王绾，嬴政能做的，就只能安稳李斯，让他慢慢来。 “你说朕该怎么赏赐这小子？” 嬴政话锋一转，提及赵子安嬴政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扬。 “陛下，臣不敢妄论。” 那可是始皇帝的私生子，爵位高了不符合大秦制度。 爵位低了，又对不起赵子安的那么多付出，若是将来他继承大统一发现那个低等爵位是他李斯提出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也罢，真是个烦人的问题。” 嬴政揉了揉眉心，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封爵。 另一边的赵子安，简单的吃过午饭，看着西阳染红的云彩，默默的躺在摇椅上。 看似在假寐，但脑海中却在不断构思着该如何拯救大秦。 以前是没机会走进仕途，但如今通过赵政那个老毕登，在始皇帝面前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而且对于他后世的那一套治国理论也是颇为认同，他作为老秦人，有责任让大秦变得更加昌盛，最少不至于二世而亡。 摆在眼前的，那就是沉重的徭役何赋税。 赋税乃是大秦经济的根本，赋税这一块，是不能动的，甚至连建议都不能有。 那就只有增加百姓的收入了，但没有土豆、玉米红薯，一时间还真没办法增加百姓的余粮。 思来想去，唯有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减轻百姓的徭役之苦。 “这个也不行啊！” 徭役，那可是北筑长城，修建始皇陵的重要劳动力，始皇已经遣返了一大批修建阿房宫的徭役，还让他减少，这不是坟头蹦迪，找死吗？ “那就只有先让百姓吃饱穿暖了。” 想到自己已经将包子的制作方法给了赵政，想必始皇也知道了。 勉强能让天下万民能吃饱肚子。 “要不要将煤矿的事情告诉始皇呢？” 想到冬天又要冻死无数百姓，赵子安就有些于心不忍，这个时代的百姓，无疑是最凄惨的。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能熬过整个冬天，完全靠强大的意志力。 赵子安在心中暗暗将煤矿记下，找机会一定要告诉始皇，这样一来，最起码能让百姓有一个温暖的冬天。 唯一麻烦的就是铁矿，空有煤矿，没有炉子，不能将煤矿的功效最大化，反而还会引发一系列中毒事件。 绕来绕去，最终节点又回到了铁矿上，真是一个让人无奈的问题。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西阳西落，不知不觉间，赵子安躺在摇椅上，默默地睡了过去。 黎明划破黑暗，骄阳滋润着大地，大秦迎来了新的一天。 刚准备吃早饭，酒馆就迎来了嬴政三人。 几人就好像是卡着点来的一般，看着桌子上一盘炒肉，嬴政极为熟练地拿起筷子开吃起来，看得常乐都想打人。 那可是她求着哥哥好几天才得到的一盘红烧肉，没想到又被赵政这老头给遇上了。 索性也拿着筷子，还未开饭就与嬴政争抢了起来，就差大打出手了。 “这....” 扶苏看着自家父皇，那种宛如无赖一般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一刻的父皇好陌生。 “公子，酒馆的肉食，乃是人间绝品，吃过的都说好。” 李斯笑着为扶苏解释了一番之后，也加入了争抢事物的大战，看得扶苏一愣一愣的。 “你们是饿死鬼投胎吧？” “我那么一大盘红烧肉，瞬间就被你们给造了？” 看着常乐端着盘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小脸上写满了委屈，赵子安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嬴政二人。 心想大秦的大人，都这么不要面皮的吗？ 连小孩子吃的东西都要抢？ 你们是没吃过肉还是咋的？ “赵小子，这什么红烧肉太好吃了，还有没有，赶紧再来一盘。” 嬴政看着满桌子的素菜，瞬间就没了食欲。 “还想来一盘？” “你也不怕得高血压。” 赵子安摸了摸常乐的脑袋瓜，直接无视了嬴政的目光。 “吃饭讲究地是荤素搭配，你们成天无肉不欢，很容易导致营养失衡的。” 赵子安给常乐盛了一小碗粟米饭，轻声道：“晚上哥哥给你做烧烤，咱们不与大人一般见识。” 闹脾气的常乐这才安定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点敌视地看着来蹭饭的三人。 第三十一章：嬴政：我有受虐倾向？ 嬴政直接无视了赵子安，看了看气呼呼的常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胡须。 “常乐啊，你让他再上一盘呗，义父请你吃烤全羊怎么样？这么大的全羊。” 嬴政双眼慈爱地看着气鼓鼓的常乐。 赵子安？ 妹妹奴而已，搞定了常乐之后，赵子安还不是随意拿捏？ 这是嬴政最近才想出来的法子，不然总是被赵子安各方面碾压，他这个大秦帝王还要不要面子了？ 收买常乐，这是他对赵子安不敬自己的无声反抗。 “嘻嘻，义父，您说的是真的吗？” 常乐在几个大人的手中，根本就抢不到肉吃，不然也不会气鼓鼓地敌视着几人了。 但听到要请她吃烤全羊，而且还用手势比画着，烤一只比她个头还大的全羊，刚才的所有敌意瞬间消散了。 “当然了，我们秦人不骗秦人。” 羊肉那可是贵族才能享用的肉食，普通一头羊的价格，那都是几千枚大钱。 平常百姓，根本吃不起，从小到大，赵子安也是在冬季才会疏通各种关系买一些回来。 “当然了，你要是请我吃那个叫什么红烧肉，我倒是不介意明天就给你送一头羚羊过来吃。” 嬴政一脸认真的看着常乐，一头羊而已，对他嬴政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嘻嘻，义父您放心，不就是红烧肉吗？” “今天让您吃到饱。” 得到义父拍着胸脯的保证，而且明日就能吃到烤全羊，可把常乐给兴奋坏了。 迈着小短腿，风一般地奔向了后厨。 “为了一口吃食，诓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你不觉得羞耻吗？” 赵子安彻底无语了，没想到赵政这五大三粗的壮汉，为了一口肉，居然能这般无耻。 “怎么羞耻了？明日我就给你买一头羊回来，加上你那些奇奇怪怪调料，想必应该很好吃吧？” 看着嬴政终于露出了本来目的，赵子安也是双眼一亮。 “你确定能买到一头羊？” 虽然他如今有了始皇赐予的白金，但想要买到一头全羊，还是不容易的，必须得去官府报备。 大秦对于羊的管控，不输于耕牛。 前者作为贵族的肉食来源，几乎不在民间流通，更不用说自己养殖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我是谁，我上头有人。” 嬴政险些说漏嘴，连忙打了个圆场，将漏洞给圆了回来。 “行！” “只要你能搞来一头羊，我就给你烤一只，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得到保证，赵子安也是豁出去了，转身走进厨房，炒了一大盘的烧肉出来。 就这样菜过三巡之后，嬴政吃得直不起腰了，靠在门窗上，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李斯也是吃撑了，虽然挺直了腰板，但依旧在用手抚摸着自己撑到爆的肚子，希望能减轻饱腹带来的不适。 而边上很少说话的扶苏比谁都吃得多，整个人已经直不起腰了。 没有了往日儒家学子的风度，嘴角、手背、衣衫上，全是油渍。 听到父皇说起了今天的目的，强撑腹涨的肚子，整理了一下仪貌。 双眼真诚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眼中充满了希冀，努力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希望对方能教他一些所谓科学知识，双眼流露出的崇拜，满是对点水成冰那种仙家手段充满了渴望。 “咳咳，这次来呢，有两个目的。” 嬴政清了清嗓子。 “第一呢，就是我这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我想让他跟着你历练，希望你闲暇之时，教他一些为人处世。” 在嬴政眼中，扶苏虽然很懂事，但在某些方面还不懂得圆滑，确切地说是太过于正经，不懂得人情世故。 “你让我帮你带孩子？” 赵子安闻言，瞬间就不乐意了，他都还是一个孩子呢，怎么帮人带孩子？ 他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脑海中充满了后世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万一把这孩子给教坏了咋办？ “嗯，跟着你我放心。” “你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能看出你是一位大儒，他跟着你定能学到很多儒家学不到的理念。” 嬴政一脸的坚定，有为万世开太平之抱负，写出三字经以及千字文的赵子安，远不是淳于越那些腐儒能比拟的。 “呵呵，你开心就好，万一给你带废了，别怪我就好。” 见对方铁了心，赵子安也不再多说，见胡苏细皮嫩肉的，在酒馆能呆上半月算他输。 “第二件事嘛，是关于盐矿的事情。” 说道关于矿的事情，赵子安也正襟危坐，一脸期待的看着卖关子的赵政，还没发现赵政这个老毕登还挺喜欢吊人胃口的。 默默地将此时赵政的丑陋嘴脸记在心里，等有机会一定要报回去。 “陛下准备将蓝田县的盐矿，一座半成品的铁矿给你，但需要你拿出制作小册子的方法。” “还有你那个酿酒的方法，还有你制作红烧肉的方法，还有.......” 刚开始赵子安听得挺认真的，那些都是大秦这时代所没有的，不管是酿酒工艺，还是造纸技术，谁见了不疯狂？ 但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了不对味，什么红烧肉方法都要？皇帝也吃猪肉？ 大秦上层贵族思想还没开放到这个程度吧？ 而且还要上交厨艺，以及各种美食制作方法，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感觉有一种赵政在趁机坑自己。 见对方越说越起劲，脸色越来越激动，赵子安彻底明白了，赵政这老毕登是在趁机为自己谋财呢。 “不行！” “免谈！” “那盐矿、铁矿你们自己留着发财吧！” 赵子安一脸严肃地打断了赵政掰着手指，数着兑换盐矿铁矿的各项离谱条件。 嬴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想过多种可能，比如赵子安漫天要价、各种资源兑换，各种唾沫横飞的还价，但还从未想过对方会一口拒绝。 一时间直接愣住了，尴尬地收回了双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子安。 “盐矿和铁矿不是你最想要的吗？机会就在眼前，你为什么又不要了？” “有什么条件你可以给我说嘛，陛下乃是千古一帝，有史以来最圣明的帝王，有什么条件可以慢慢谈嘛。” 嬴政没想到自己一时贪心，居然适得其反，一不小心玩儿脱了，当下语气也是一弱。 “盐矿对我来说虽然重要，但我可不想当冤大头。” “你休想夹杂私心。” “再则说，我这都是为了整个大秦，为了天下黎民百姓。” “我都没跟陛下邀功，你倒好，居然想在我与陛下中间赚差价？” 赵子安没好气地看了赵政一眼，眼神充满了鄙夷，刚才还说老秦人不骗老秦人来着，转眼就想坑他。 “你....” “我.....” “你那些手艺留着也是留着，我上报给陛下，不也是想让咱们的陛下生活过得好一点嘛。” “再者说，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陛下难道不看在眼里？那都是功劳啊。” 嬴政心思被拆穿，老脸有些泛红。 “美食制作方法可以给你，但造纸术就别想了，那可是我的秘密手段，还不适合这个时候拿出来。” “就算全面普及了造纸术又如何？你能实现书籍自由？还是说你能让儒家将经典都无私奉献给天下万民？” 赵子安一连串的质问，让嬴政面色一囧。 “我一天不怼你，你就浑身不自在是吧？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第三十二章：惠及万民 嬴政被怼得老脸通红，哑口无言的他，此刻恨不得找条裂缝钻进去，太丢脸了。 还是在自家儿子与臣子眼前，被人指着鼻子怼，让他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至极。 李斯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对于自家陛下的想法，他是打心底赞同的。 毕竟赵子安手中的好东西太多了，多到让人难以自拔。 就拿那些美食来说，李斯敢肯定那是大秦一绝，除了优居酒馆外，别无二家，若是可以，他也想搞到那种美食手艺。 但千不该万不该的乃是陛下用此事作为筹码，与赵子安交涉盐矿的事情。 这不明摆着夹带私心嘛，赵子安心思细腻异常，怎能听不吃你话中漏洞？ 以赵子安那种性格，不怼你，他就不是赵子安了。 见自己主子吃瘪，他这个做臣子的，就必须站出来打圆场。 不能怼赵子安，又不敢得罪嬴政，聪明的李斯立马就想到了转移注意力。 “赵公子，你说那个小册子名叫造纸术？” “难道这个造纸术成本过于巨大？” “为什么现在不能拿出来？就算是一字一字地抄，我也能将毕生所学全部誊抄出来。” 李斯抓住了其中关键点，巧妙地解决了两人尴尬的氛围。 “造纸术不难，简直不要太简单。” “而且价格也不昂贵，甚至都用不到一个大钱。” 面对赵政这个懂事的管事，赵子安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吸！” “这么便宜？” 想到那洁白如雪，又能用毛笔书写，简直不要太方便，而且价格还不到一个大钱，若是真的实现量产，那将是天下所有学子的福音啊。 若是流传于天下，无数学子能将赵子安奉为圣贤，有配享太庙的资格。 试想一下，一个学子，家里最少也有千斤竹简吧？ 倘若誊抄在这纸上，轻飘飘的几本书籍就完事儿了，不仅省时省力，而且还方便携带，这样还更荣誉流传。 哪怕是拿出毕生精力去誊抄各家经典成册，也能流芳百世了。 但问题又来了，这么方便的造纸术，成本如此历低廉，为何不能在大秦流通呢？ “为什么不能推广出去？你可知道这是多么大功劳？” “那是可以与孔圣人一般，有配享太庙的资格。” 嬴政脸上带着激动，以至于脸色更加潮红了，他的儿子有这般利器，成为与孔圣人一般的圣贤，他嬴政做梦都能笑醒。 “你个老毕登懂什么？” “造纸术造价虽然低廉，但各家学派的知识乃是经典，你能确保他们能让这些经典被万民所熟知？” “真正的好东西，那是惠及万民，而不是造福某一个小团体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想要解放黎民百姓的思想，提高百姓创造力，知识乃是重中之重。” “等到将来我将印刷术弄出来，各家学派垄断的知识，就不再是万民求学难的困扰。” 赵子安对赵政可没有什么好脸色，谁让他成天都想着坑自己呢。 “印刷术？” “那是什么？” “又是科学那种点水成冰的手段吗？” 扶苏双眼放光，一个个新的词语从赵子安口中迸出，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俯视天下的桀骜。 仿佛手中的任何一个手段，都能俯视天下百家一般，而现实也是如此，这一刻的扶苏他又明白了。 难怪父皇这自称千古一帝，独断专权的他，在赵子安面前都丧失了那股霸气。 因为掌控了诸多神仙手段的人，乃是大秦的神祇，不能得罪，只能交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秦昌盛万世。 “印刷术啊，那可是能瞬间书写上万字，片刻之间，就能完成一本著作的神器。” 赵子安脸上带着一股骄傲甚至是桀骜的神色，口中话语在几人脑海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瞬间书写上万字，片刻就能完成一本著作。 他们用竹简、刻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很难完成上万字，没想到这个叫印刷术的东西，居然有这么恐怖的能力。 神器！ 绝对的神器！ 这是三人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难道这就是他要铁矿的原因？” 嬴政作为帝王，看得更远，眼界也不是扶苏与李斯能比拟的。 若是真的有那样的神器，加上这廉价的造纸术，那么天下黎民百姓就真的能学到往日贵族垄断的知识了。 那么掌控了这两项神器的赵子安，想要推广三字经以及千字文，就顺理成章了，解放思想的同时，将忠君爱国的烙印，深深刻在华夏子民的血脉上。 这才是真正的解放思想，他与李斯所想的那些都是小儿科，在赵子安面前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子安想要颠覆的乃是知识的垄断，想要做的是惠及万民。 不管是土地国有制，还是包子的制作方法，还是点水成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广大黔首为出发点，真正把百姓放在了心尖。 正如那句话，铁打的子民，流水的王朝，子民才是王朝的根本，这一刻，嬴政终于懂了自己遗失在外十九年的孩子。 这就是他嬴政嫡长子的格局，他瞬间觉得自己统一六国，在对方这一套套制度面前，都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做到汇集万民，只是服务大秦贵族，我赵子安宁愿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赵子安言辞铿锵有力，不容半分拒绝，语气震耳溃聋，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事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扶苏这时候，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万民才是天地的中心，万民才是王朝之根本。 用真正的往事绝学，造福天下万民，让天下与君王一心，这才是太平盛世，一时间扶苏觉得所谓的儒家仁义礼智信，在赵子安面前，是那么的不羸弱。 这一刻，扶苏对于儒家的坚定信念，生出一丝丝裂痕。 这个盛世不仅要仁义礼智信，更需要孝、敬、德、爱、忠。 而赵子安那所谓的千字文、三字经等科学一派，完美地做到了这一切。 这个科学，才是大秦最需要的学派，是大秦能够昌盛万世的学说。 他终于明白了父皇对他说的话，他首先是一个皇子，然后才是一个学子。 不管何时何地，他代表的乃是皇家颜面，不能被某一思想所左右，所有的一切吗，都是为了让大秦走得更远，更辉煌。 第三十三章：怒批阶级与奴役观念 三人瞳孔瞪的老大，他们知道赵子安心系天下黎民百姓。 但没想到对方的格局居然如此之宽阔，这一刻嬴政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扶苏，都是一两个肩膀抗一颗脑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但下一刻，嬴政郁闷的神色瞬间化为了兴奋与激动。 因为赵子安也是他嬴政的儿子啊，老子打下大片疆土，儿子心系天下百姓，带着大秦走向万世不朽，难道不应该吗？ 想着想着，不由得乐出了声，弄得在场所有人都一阵莫名其妙。 “嘿嘿，你要铁矿，肯定是想要搞这个什么造纸术吧？” “赵小子你放心，陛下已经赐予了你一座铁矿，虽然是半成品，你只要将那个印刷术搞出来，陛下一定会赐予你更多铁矿的。” “到时候，有印刷术的珠玉在前，你有什么要求，陛下应该都会酌情考虑的。” 嬴政一拍桌子，以此来表达内心的喜悦。 “且，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搞得你好像是始皇帝一般。” 见手舞足蹈的赵政，赵子安直接给了一道白眼。 “哈哈，若我是陛下，一定要将你全身本事榨干，成天躺在酒馆无所事事，这不是浪费上天赐予你的无敌才华吗。” 嬴政端着茶杯，霸气无比，内心却是无比的忐忑，这也算是一次试探。 “你若是陛下，我定然给你一片不朽盛世。” “但可能吗？” “始皇帝会有你这么不要脸？而且还胡子拉碴的，一身肥膘当马夫都费劲，还想着当皇帝？” “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对于赵政的臆想，赵子安可没有惯着对方的习惯，一脸埋汰地看着对方。 “你！” “我....” 嬴政好气，没想到在赵子安面前，再一次吃瘪，关键在于他真的是嬴政啊，如假包换。 始皇帝在赵子安心中，宛如祖宗一般，每次提及都是满眼的崇拜。 到了他嬴政，却是各种嫌弃，甚至很多时候都被他怼得一无是处，这让嬴政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你不是想吃红烧肉吗？” “我把原材料告诉你之后，就怕你不敢吃。” 赵子安一脸戏谑地看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赵小子，你这是看不起谁？” “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大漠深处剿过匪，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啥样东西没吃过？天底下还有我不敢吃的东西？” “难道是龙肝凤髓不成？” 嬴政感受到赵子安双眼中挑衅的眼神，这不仅是对他赵政的看轻，更是对他嬴政的侮辱。 大秦帝王，什么东西他没见过？啥绝世珍宝没吃过？ 红烧肉这等美味，嬴政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肉，而且肥瘦相间，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不仅美味，吃在口中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 因此认定此物一等非常稀有，但面对赵子安那嘲讽的眼神，他就很不爽，出于本能的就想要证明自己。 “嗨，你这老毕登，你看你，又急。” 见到赵政那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的表情，赵子安心中无比惬意，内心不止一次感叹赵政真是好人。 不仅听自己闲扯，而且还总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总是在他最无聊的时候上门给他解闷。 嬴政若知道自己只是用来挨骂解闷的作用，不知道他会不会发飙。 “这个肉呢，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反而是廉价到诸多百姓都不愿吃的地步。” 猪肉，那可是往日奴隶吃的畜生，哪怕是贫民，不到生死攸关之时，别说吃，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如今之大秦虽然没有了奴隶，但是却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羊肉只有贵族才能享用，这中不成文的规定，早就成了潜规则。 无数百姓，宁愿吃鸡鸭鱼，也不会多看一眼肉猪。 那种酸臭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且肉质还比较柴，将肉隔夜，会柴到你都嚼不烂的地步。 “廉价到这等境地？” 李斯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到底是什么，他丝毫没有质疑赵子安，因为这根本就没必要。 “你确定？这等美味的东西，真有那么常见？” 嬴政也是闪烁着智慧的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吊人胃口的赵子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就是猪肉。” “你们瞧不上，看不起，甚至连贫民都不愿吃的肉，居然这么好吃，没想到吧？” 此话缓缓道出，三人瞳孔巨震，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脸惊恐地看着赵子安。 “你没开玩笑？” “这真的是猪肉？” 嬴政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一脸的严肃。 “我有必要骗你？” “我都说了，告诉你原材料，你也不一定敢吃，现在信了吧？” “无知是福啊！” 赵子安很满意三人的表情，那种宛如吃了翔一般的难受。 “逆。。。。” “不当人子啊！” 嬴政着实被气到了，那种肮脏之物，他们居然吃了那么多天，而且还一直念念不忘，他怀疑赵子安是故意的，就是专门针对他们的。 李斯、扶苏也是一脸的怒气，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奴隶吃的东西，这不是那他们当努力对待吗？ “我们拿你当亲朋，你拿我当奴隶？” “很刑！恨可拷！” 嬴政不断拍打着胸膛，恨不得立马活剥了赵子安。 李斯扶苏的心情也不遑多让，纷纷怒视着对方。 “怎么现在觉得猪肉不好吃了？” “是谁争着抢着要吃红烧肉来着？” 赵子安知道人们对猪肉的抵触情绪很大，但没想到大到这等地步。 赵政这老毕登看似心系万民，没想到骨子里依旧是高高在上，根本没有把百姓当人看。 这让赵子安觉得有一种陌生感，就是那种阶级的差距过大的陌生感。 对方可以解接触到始皇，严格来说算是贵族，甚至是皇族。 而他赵子安呢？ 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靠着一家酒馆维持生计。 他们之间阶级的不同，地位的不等，这让赵子安有一种很陌生，很抵触的情绪。 “当年奴隶能吃，你们怎么就不能吃了？” “大秦废除了奴隶制度，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抗一颗脑袋，你怎么就比百姓高贵？” “大家都是爹娘生养的，大家本质都是一样的碳基生物。” “你身份或许不同，地位或许很高，但同样会生老病死，难不成贵族就能享受长生？” “你们这群贵族享受着无数人难以企及的地位与尊贵，不思回报反而还在精神上奴役着万民，还分出了三六九等，这不是在精神上奴役着万民吗？” “就如同儒家，他们用仁义礼智信来教化人们，却又用那一套腐儒思想乃约束万民，给天下套上一层精神束缚。” “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来捍卫自己的权益，这样的高贵、这样的地位你们能安心享受？” “对万民蚀骨吸髓，来满足你们的利益，你们良心不难受？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赵子安拍着桌子，怒视着三人，身上带着一股强大的不甘，宛如吃人的猛虎，震慑得三人神魂颤栗。 第三十四章：万民与皇权 外界的酷热，灼灼的烈日下，咸阳街道依旧充满了为生活而奔波的百姓。 但此刻的优居酒馆，却是静谧的可怕。 桌前的嬴政、李斯以及扶苏，双眼露出震撼莫名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嬴政内心是极为愤怒的，但想到这是自家儿子，而且还是遗失在外十多年的长子。 深吸几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压制下去，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细心一想，对方说的也很有道理。 大秦自建国以来，就废除了奴隶制度，虽然有三六九等，但大体上还是公平公正的。 他嬴政更是这么做的，各方官员的选调，都是一一把关筛选，不论出身，不论贵贱，只求有用于大秦，他就敢重用。 赵子安说得对，天下万民都是平等的，他嬴政虽然贵为大秦帝王，但依旧会生老病死。 但因为其身份，享受着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待遇。 只有他知道坐在那个位置所背负的重责任，需要承担的重担。 不然也不会力排众议北筑长城镇华夏龙脉了。 帝王是至高无上的，但也是孤独的。 赵子安那句权利，乃是万民给你掌管天下利益的权柄。 他们希望的是你能带领他们走向幸福美满，而不是废除奴隶制度，又给他们带上牛马的帽子。 “万民平等，没有高低贵贱，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嬴政这一刻想到了许多，站在了帝王的层面，想到了王权，想到了贵族，想到了百姓，他知道赵子安说得很对。 那是大秦万世不朽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但相对于目前的大秦来说，根本没有改变的契机。 大秦刚统一，无数贵族在横扫六国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特别是老秦人更甚。 若是废除了贵族制度，这不是寒了与他打天下功臣之心吗？ 这与卸磨杀驴有何异？他嬴政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 “你们走吧，既然你们高高在上，看不起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以后别来了，免得大家看见彼此都难受。” 赵子安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双眼没有丝毫情绪，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贵族的三六九等，那可是根深蒂固的，赵子安从小就接受了众生平等的教育，对于贵族，那可是打心底里的看不上。 无论是六国贵族，还是大秦贵族，他们享受着天下万民带来的利益，却做着欺压奴役百姓的事，这让赵子安很是反感。 来到大秦十九年，他见惯了流离失所，见惯了三六九等层层奴役下的百姓生活，说一句苦不堪言都不为过。 这也是他为何将酒馆开在第三街，远离贵族，扎根与贩夫走卒巷子的根本原因。 “我.....” “走吧，这样大家都体面些。” 嬴政支支吾吾，想要开口解释，但却被赵子安挥手打断了。 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就仿佛看望常来吃饭的顾客一般。 就这样，三人不欢而散，嬴政带着扶苏与李斯，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酒馆。 “陛下，赵公子还小，想问题没那么全面，您别与一个孩子置气。” 走出酒馆，李斯连忙开导起来，从第一天接触赵子安开始，李斯就知道赵子安乃是坚定的万民立场。 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天下黔首谋安身立命之根本。 如同那句铁打的子民，流水的王朝，天下万民才是根本的话语，至今都还在耳边回响。 他李斯也算是半个贵族，自然知道贵族人的奢侈生活，他也知道天下底层百姓的日子有多艰难。 别说吃饱，一天能有一顿饱腹就谢天谢地了。 贵族的确享受着全天下最优渥的资源，也是主导大秦走向的关键因素。 但彻底消除贵族等级，这很难很难，难度大到几乎不可能。 始皇也知道贵族给大秦带来的危害，那群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人，在关键时候是最靠不住的。 但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想赵子安所说的，抄家灭族？这根本就不现实。 但嬴政也做了很多，比如土地私有制，这不正是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贵族享受的权益吗？ 赵子安的话语，更具有概括性，将诸多繁杂的问题的核心之意概括了出来。 那简单的几句话，平平无奇的词，却有震耳欲聋的震撼力，有着让人震耳溃聋的威慑力。 受时代背景的约束，哪怕是贵为帝王的嬴政，再给他几百年时间，也难以领悟那权利来自万民的至理。 王朝的权利不就是来自万民吗？ 他统一华夏，统一度量衡，筑长城镇龙脉，为的不就是造福万民吗？ 这不正是让权利反哺给万民的体现吗？ 只有万民认可的王朝，才是一个真正的大一统王朝。 只有天下万民甘愿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王朝，才能真正的万世长存。 嬴政埋着头，就这一言不发地默默往前走。 脑海中往日赵子安的那些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 解放生产力，解放思想，土地国有制，保障天下万民的利益。 这不正是在一步一步打造一个全新的、昌盛的、不朽的大秦吗？ 只是可惜他嬴政领悟得太晚，以至于他们因为一盘猪肉发生了矛盾，导致了形同陌路的局面。 扶苏战战兢兢地跟在嬴政身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子安，一个儒家大儒会说出那种话来。 儒家用礼义仁智信奴役着天下万民，王朝用武力威慑着天下百姓。 这等形同叛逆的话语，大逆不道的话语，是怎么从他口中说出的。 历代王朝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这不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吗？ 说出来之后，就真的不怕被大秦百万贵族以及始皇杀头吗？ 李斯也是紧皱眉头，他知道赵子安很有想法，很想为天下万民谋取一个安身立命的世界。 但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对方。 赵子安想要的乃是没有压迫、没有贵族、没有三六九等人人平等，人人如龙的大秦。 这不是乱了王朝之根本吗？ 权力来自万民，这让王朝的权利如何体现？ 难不成大秦王族是摆设？ 第三十五章：改革离不开赵子安 夏季的天气极不稳定。 正午烈日当空，嬴政返回蕲年宫之后，整个咸阳瞬间就陷入了一场暴雨之中。 哗啦啦的雨水，宛如天河决堤，疯狂的往外泄。 嬴政站在蕲年宫的大殿，遥望着狂风刮起的雨雾，微微眯起了双眼。 “好你个赵子安，你个臭小子？” 口中呢喃着，静静的听着暴雨击打在屋顶的声音，这一刻他的内心却是极其平稳，思绪也异常的活跃。 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了起来。 猪肉虽然低贱，但经过赵子安处理之后，乃是难得的美味，对于这一点他嬴政最有发言权了。 毕竟每次都是他吃得最多。 一头猪的价格只需要不到一枚大钱，可以说还比不上一只鸡的价值。 但就是这种被他们忽略的低贱生物，经过一番加工之后，却有着强国的作用。 包子的制作方法，可以让天下万民饱腹，而这个猪肉，却能让百姓顿顿吃上肉食，大大强化了国民的体质。 到时候不说全民皆可为兵，但也到差不差了，有了三字经与千字文，根本不用担心百姓会谋反。 正如赵子安所说，天下百姓乃是最淳朴，最可爱的人，他们所要的不多，有地可种，有饭可吃，小有所养，老有所依罢了。 只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不管是谁当皇帝，不管是谁主导这个世界的走向，他们都不在乎。 大秦统一六国，让华夏彻底统一，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战乱，给了他们一个稳定和谐的国家，将大秦大强大深深的烙印在了所人心中。 这时候的确不该加强徭役，而是该与民生息，让先有国在有家的理念深种在所有人的血脉中。 听着大殿外淅沥沥的雨声，嬴政正在进行一场主导大秦走向的头脑风暴。 其中绕不开的人，就是赵子安。 嬴政知道赵子安为万民，确切的说是为他嬴政，为大秦，完善了一个国家该有的样子。 他嬴政的横扫六国靠的是武力征服，但管理国家，管辖臣民靠一味地武力是行不通的，那样只能将大秦带入万劫不复。 强大的手段，只能震慑一时，怀柔才是真正的王道，只有恩威并施，才是王朝延续万世之道。 他嬴政有能力镇压一切宵小，但扶苏不行，他所有子嗣都不信，赵子安肯定知道了这一点，因此才有了那怀柔的治国理念。 让天下万民对大秦产生依赖感，通过种种惠民手段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大秦才能带领他们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大秦，乃是他们吃饱穿暖，大秦乃是他们小有所依，老有所养的根本，加上一系列的开启思想教育，让忠君爱国，先有国在有家的理念，相信他们比老秦人还要希望大秦能延续万世。 “这就是你鉴定站在天下黔首立场的原因吗？”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歇，嬴政在脑海中，将赵子安所有计划都串联了起来，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念头。 “治国，还必须依靠赵子安。” 赵子安是大秦长盛不衰，延续万世的关键。 不知不觉，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笑容。 只有老秦人，才能为大秦带来这么完美的治国方案，若是他知道了自己乃是大秦嫡长子身份，那个臭小子应该会更加卖力吧？ 嬴政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甚至有些期待着，有朝一日他向赵子安坦白的一天。 “我就是嬴政，你就大秦始皇的嫡长子，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想到自己正大光明成为赵子安父亲的一天，想到赵子安那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的声音。 他嬴政太不容易了，他在赵子安哪里，一直是受排挤、不受待见的对象，根本就没有半点君王、父亲的体验感。 不是被怼，就是在被怼的路上，以至于他无时无刻都在寻找存在感。 那个所谓的贵族理论，不就是他想要向赵子安证明自己的一个点吗？ 没想到赵子安对所谓的贵族，三六九等是那么的地抵触，以至于让他不仅没有找到存在感，还被扫地出门，险些彻底闹崩。 “哼！臭小子，这笔账先给你记着！” 虽然被赵子安扫地出门，但又有何妨？ 他打的乃是赵政的名号，更是赵常乐的义父，他去看望自己的义女不过分吧？ 而且还答应了常乐，要送她一头烤全羊的。 “嗯，就这样！” 嬴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没想到受万人敬仰的帝王，居然还有这么低三下气的一天。 为了能让赵子安那一套套治国利器得意实现，甚至不得不通过迂回的策略，将注意力打在了常乐的身上。 就这样时间缓缓而逝，今天嬴政早早的就起床处理政务了，甚至还让人准备好了一头处理好的羊肉。 刚散朝，就迫不及待的呆着李斯与扶苏，饶了好大一圈路程，七拐八拐的又到了优居酒馆门前。 已经日上三竿，烈日当空的时辰了，没想到优居酒馆此时还没开门。 “这臭小子！” 想到自己大清早就开始处理政务，赵子安却一觉睡到现在都还未起床，心中滋生了滔天的不平。 他作为帝王都那般兢兢业业，极不平衡的心里，让嬴政瞬间火大了起来。 想到自己被赶出门的凄惨画面，紧紧撰着拳头，不断地深呼吸，不断地告诫自己，先把这事儿记在小本本，等将来一定要还回去。 “砰砰砰！” “常乐，快开门，义父给你送羊来啦！” 强打起笑容，但手掌却是将门窗拍的啪啪作响，更是对着酒馆发出一声声高呼，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酒馆后院，赵子安争忙着给茱萸嫁接呢，经过一夜的沉思，觉得自己那样对待赵政，好像有些过分了。 对方虽然是贵族，但确确实实的帮了他不少，而且还给他带了百金呢，但话都说出去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而且都是为了自身利益，阶级与立场的不同，这是很难改变的。 于是今日的赵子安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天，没想到赵政居然还舔着脸找上门来。 “哥哥，你听到有人拍门吗？好像是送羊来的。” 常乐听到义父的声音，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哥哥，有向身后的房门望了望。 “问我做什么？” “老毕登又不是给我送羊的。” 赵子安看了一眼满眼希冀的妹妹，然后又低头忙着手里的动作。 “哦。” 常乐乖巧的哦了一声。 然后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哥哥，亦步亦趋的走向了大厅，给嬴政三人开门。 虽然很想吃那个所谓的全羊，但她心中更加在意哥哥，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埋头干活的哥哥，最终还是打开了酒馆的房门。 第三十六章：嬴政：我太难了 常乐打开紧闭的酒馆大门，嬴政举着的大手连忙收了回去。 他可不想赵子安看见他这么憋屈的一面。 但见到开门之人是常乐，别向一旁的老脸瞬间嬉笑了起来。 “女儿，义父给你带全羊来了，这可是我专门起了个大早，花重金去别人手中买的。” 嬴政吩咐着扛着处理好全羊的太监将其放在酒馆，摸着常乐的小脑袋，脸上写满了自豪，双眼灼灼的看着常乐。 “嘻嘻，义父您真厉害，我们早就想吃羊肉了，只是可惜那些贵族根本不卖。” 常乐看见桌子上那宛如牛犊一般大的山羊，双眼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她早就馋了，奈何这羊肉是贵族专用，就算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奢侈品。 “哼！那群贵族真是帝国的蛀虫。” 提及贵族，嬴政也是冷哼一声，表达着内心的不忿。 “对！就是蛀虫，这种压榨老百姓的蛀虫，就该被抄家灭族。” 常乐围着桌子上的山羊转来转去，一言不合就想将贵族给抄家灭族，简直不要太像赵子安了好吧。 “咳咳，常乐啊，天底下的贵族高达百万之多，全部抄家了，大秦岂不是要乱套了？” 嬴政看着在后院埋头忙活的赵子安，随即提高了声音。 “陛下也知道贵族制度的隐患，但大秦才刚统一，许多贵族帮着大秦统一六国，咱们陛下也不能卸磨杀驴啊，这不是置陛下与不仁不义吗？” 嬴政的声音高亢而洪亮，以至于在给秧苗嫁接的赵子安都听到了，憋着嘴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嬴政的声音再次传来，赵子安这才明白自己误会始皇了，确切地说，始皇这位老祖宗，乃是以为开明的帝王。 确切地说，是一位有远大抱负，有大格局的帝王。 随着嬴政站在后院门口的诉说，赵子安才知道土地私有制，看似在重赏开过功臣，看似在回馈那些在华夏统一出力的贵族，实则是在分化贵族的权柄。 将土地分给天下所有人，间接性的降低了贵族在民间的权利。 土地那可是赋税的来源，乃是万民的立身根本。 多年的战乱，为的不就是脚下那片能耕种的土地吗？ 分给了万民，土地成为了私有，这不正是打破了贵族对土地的垄断吗？ 在这个时代堪称完美的治国之法，却有着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无法避免贵族通过各种手段，能合理合法的兼并更多的土地。 “常乐啊，你不知道啊，咱们这位伟大的陛下他太难了。” “你哥哥的那些想法可以说是利国利民，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但目前大秦才统一，诸多政策需要完善，想要改革也不能一蹴而就，必须一步一步来，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造成大秦动乱，打破这得之不易的统一啊。” 嬴政满脸悲痛的诉说着，赵子安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都不知道。 以至于顺手想要摸一摸常乐那头顶的冲天辫，不成想直接摸到了赵子安的手臂。 “咦....” “你不在地里干活，跑我身侧来干什么？” “不知道偷听被人谈话是不很礼貌的吗？” 见到赵子安，嬴政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开怼。 不管怼不怼得过，下意识的就开口了。 李斯与扶苏二人早就钻进了赵子安的书房，他们可是领了嬴政的口谕。 那就是赵子安不待见他们，说什么也要找到更多关于治理大秦的良策。 “偷听你说话？” “这可是我家，再说了我们家可不欢迎你。” 赵子安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老毕登，自顾回到了客厅，喝了一杯凉茶解暑。 嬴政闻言，也是老脸一红。 他还真忘记了这一茬，但往日谁敢怼他啊？ 向来都是他教育别人的份儿，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得肝胆俱颤。 那双凌厉的眼神，可是在六国战场上，从成千上万的尸骨中练就出来的。 那双眼神中不仅蕴含着千军万马，更是带着帝王的无上威严，奈何赵子安从来没见过始皇。 面对嬴政的死亡凝视，赵子安只觉着老毕登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不然为何会对他这年轻小伙子，有这么灼热的眼神？ “哼，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女儿的，我好歹也是你长辈，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嬴政虽然怼不过赵子安，但最基本的强势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是记名义父，你考察期还没过呢。” 赵子安一口凉茶下肚，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少，看了看桌子上的全羊，将考察不过关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怎么？你向皇帝陛下说了猪肉可强国的理论了？” “看样子，你应该被教训的不轻吧？” 赵子安通过刚才对方的絮絮叨叨，听出了诸多关于始皇帝的心声，不由得调侃着赵政。 嬴政本想着回怼的，但被赵子安抢先了一步。 “想来也是，咱们伟大的始皇帝陛下，那可是要做功盖三皇的帝王，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还顿顿有肉吃，我想陛下应该不会拒绝的。” 赵子安自顾自的说着，嬴政内心却是极为触动。 赵子安没见过嬴政，但年却将对方的心思琢磨的很透彻。 了解到了一个让嬴政都有些心惊的地步，这已经不是肚子里的蛔虫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嬴政的翻版。 听到赵子安对嬴政是那么的崇拜与仰慕，嬴政不由得乐出了声。 “你傻笑什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赵子安听到赵政坐在那儿，一直乐呵呵的傻笑，瞬间就不乐意了，毫不留情的就开怼。 “哼！我这座长辈的，就不与你见识了，免得落得个欺负晚辈的骂名。” 苦思许久，嬴政终于找到了一个翻盘的点，他作为常乐的义父，那也就是赵子安的长辈，长辈怎么能与晚辈计较呢？ 顶多也就是记在小本本上，等将来身份坦白之后，将这一切统统还回去，要对方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而已。 “且，记名的义父，你还傲娇上了？” 赵政白了对方一眼，将桌子上全羊拖着就往后厨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赵政这老毕登脑子绝对有问题，你与一个精神病计较什么？ 那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 第三十七章：价值定位 见到自己又被无视，嬴政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他是谁？ 他可是横扫六国，统一了华夏数百乱战乱的千古一帝，谁见了不是畏畏缩缩？ 他何时被人这般无视过？ 而且还时不时地被指着鼻子怼，关键在于他还不得不憋着，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 但想到赵子安是自己遗失在外的子嗣，他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深吸了几口气，跟着走进了厨房。 “你跟进来干什么？” 赵子安正在寻找驾着全羊烤的工具，心中对于民间没有铁器而恼火呢。 没想到赵政蹑手蹑脚，宛如小偷一般地悄悄摸了进来，正好撞在了赵子安的气头上。 “我？” “我来帮忙啊。” 面对赵子安面带怒气的质问，嬴政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脸的憋屈。 “帮忙？” “你会做什么？” 看着对方一身黑色玄袍，腰间还挂着两块玉佩，双手的肌肤细腻而嫩白，很明显不沾阳春水的贵族。 他们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能干什么？ “一边去！” “干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赵子安将其扒拉到一边，终于在角落找到锈迹斑斑的铁网，丝毫没在意嬴政气的嘴角直接抽抽。 “始皇啊始皇，民间没有了最基本的铁器我们还真不方便啊。” 看着生锈的铁网，赵子安极为不爽地嘀咕着。 “还在这儿干什么？” “没事儿做吗？” 转身之后，看着嬴政双眼好奇的盯着自己手中国的铁腕，赵子安不耐烦地白了对方一眼。 “我说了我是来帮忙的。” 嬴政为了能证明自己，挽起了袖子，一副我真能帮到你的样子，像极了老父亲，无比渴望得到儿子认可一般。 “那行，你去劈一些柴火吧，一会儿用得上。” 赵子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木材，不给这老毕登找点事儿做，说不定还真会一直烦着你。 他赵子安照顾常乐这个跟屁虫就已经很无力了，谁还有时间搭理这个老毕登？ “嘿嘿，你就瞧好吧，不就是劈柴吗？保证让你满意。” 嬴政挥舞着双手，兴冲冲地向后院的木柴冲去，既然同意让他帮忙，那么对方就有了和解的意向。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双方之间，只是意见不合，对于某件事的认知不同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他嬴政已经登门道歉了好吧，虽然并没有正式道歉，但对于嬴政来说，再次登门，还送来他园林里养的羚羊，这就已经很有诚意了。 不就是劈柴吗？ 他嬴政当初那可是骑马挎剑征战天下的帝王，区区劈柴还能难道他不成？ “这老毕登，真是死要面子！” 看着赵政双臂高高挥其斧头，然后狠狠劈下，那种宁愿累死，也休想让他说一声对不起的趋势，看得赵子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子安对于赵政，并没有什么反感，反而觉得对方很是亲切，但对方乃是大秦贵族，这身份带来的巨大落差感，一时间有些吃味。 作为贵族，自然要考虑到自己的利益，人性都是自私的。 他赵子安作为平民，所说所做，借着赵政止口，向始皇帝传达的那些理论，不也是为了天下平民利益着想吗？ 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因此都有自己的私心，对方几个儿子都跟随着帝国的两大战神，还愿意屈身来到酒馆，来到这个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本身就是一个态度。 他虽然是贵族，但也是真心实意为天下黔首作事的，也愿大秦越来越昌盛，为了大秦的万世长存，个人得失与利益，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想到此处，赵子安知道自己陷入了误区。 贵族也有好坏之分，那些追随始皇征战六国的贵族，乃是真心实意希望大秦繁荣昌盛的。 他们为了大秦能尽快统一六国付出了很多很多，其中的老秦人更是如此，哪怕吃糠咽菜，也要砸锅卖铁支持华夏统一之战。 为华夏统一，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地位，享受一下怎么了？ 他们虽然是贵族，但却是自己在战场上，血与泪的厮杀换来的，并不是像六国王室那般继承祖上恩惠而得到的。 若是真的让万民平等，这对于来首是很不公平的。 但始皇做的很不错，赐予了他们高官厚禄，却不得已世袭，后代想要拥有优渥的生活条件，就必须用功劳来换取。 通过几代人的时间，能有效地缩小贵族与平民之间地位的不对等。 到时候大家的地位、名望、官爵都是用自己本事换来的，能者上，弱者下，虽然大家都不是贵族，但天下所有人都是贵族。 这于后世那和谐、民主的社会相差不多，这才是始皇帝的高瞻远瞩，赵子安想着想着，发现自己虽然有着超越这个时代几千年的知识，但在某些方面，还是看得不够长远。 有时候太过于追求完美，太过于执着。 始皇帝过于急切，想要将自己理想的华夏用最短的时间具现出来，忽略了百姓的承受力。 不那么他赵子安就是过于执着，想要一口气将后世照搬到两千多年前的大秦来，以至于忽略了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很多东西是好的，但对于目前的大秦来说，并不是急需的，突然拿出来，并不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缓和的时间段，需要循序渐进，需要人们慢慢地去适应，然后在慢慢地接受。 “呼！” 赵子安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将自己的心态尽量摆平和。 要适应这个世界，他已经回不去了，因此就必须顺应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必须遵从这个时代的生存轨迹。 太过于急切，太过于执着是不对的，最起码目前来说搞什么土地改革、搞什么民主平等是不现实的。 大秦刚统一，去年才颁发了土地私有制，始皇不能对立下战功的贵族挥动屠刀吧？ 也不能朝令夕改，不然王室尊严又何存？ 目前最急需的乃是改善百姓的生活质量，始皇停止修建阿房宫，将所有人遣返，就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始皇接受了他的建议，与民生息。 那么他赵子安作为后世穿越者，既然不能立马实现心中的伟大抱负，但利用自己超越这时代几千年的知识，挽救大秦二世而亡的遗憾也是很伟大且光荣的事。 “盐！” “那就必须要将盐给弄出来！” 想到自己与始皇素未谋面，但在很多方面都有着共同的理念，赵子安瞬间觉得信心满满。 大秦二世而亡？他赵子安可不信历史真的不能改变。 他要帮忙改变大秦的遗憾，这就是他穿越而来的意义。 大秦的百姓需要他，大秦的延续需要他，大秦的昌盛更加需要他。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一个价值定位，既然不能回去，那就好好在大秦活出自己的风采，为万民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空。 第三十八章：朕终于赢了一会 想明白自己的定位，知道了自己该有的价值，赵子安觉得脑海清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宛如巨石压着的内心，突然解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内敛了起来。 起先的，乃是一柄蓄势待发，凌厉的长剑，如今则是一个成熟稳重，光芒内敛后的智者。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自信，没有了往日表现出来的张扬，没有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桀骜。 “始皇已经停止修建阿房宫，将大量百姓遣返，加上土地私有制的律法，今年又是风调雨顺，相信百姓一定能过一个安稳的幸福年吧。” 赵子安也不得不钦佩始皇帝，仅凭几句豪言壮语，就敢相信一个从未谋面之人的治国理念。 修建的阿房宫，说停止就停止，听说修建始皇陵的徭役都被撤走了一半，从中不难看出始皇帝也是心系天下百姓的。 目前虽然不想步入朝堂，但却与始皇帝达成了共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确切地说是一种默契。 都是想让大秦变得更昌盛之人的默契。 熟知历史的赵子安，知道始皇帝内心的极为迫切，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打造出昌盛的大秦，打造出一个能延续万世的大秦。 于是指出了始皇帝各项决策的漏洞，以及如今大秦内部的严峻情况，希望始皇帝能多多体谅下天下黔首，有些东西是急不来的。 结局是好的，赵子安的话语，起到了警示，始皇帝遣散了大量的百姓，让家中良田不再无人可耕。 然而始皇帝也知道赵子安各项超前思想的好处，也知道赵子安对贵族等级制度的不满，知道赵子安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对于解放思想的千字文与三字经闻而不理，对赵子安于贵族的仇视，选择了淡化处理，对于各种治国理念选择了暂缓之策。 尽管知道这些政策会让大秦变得更好，但却不是目前最急缺的，目前的大秦刚稳定，还不能改革。 当然这一切都是赵子安对自己与始皇之间默契的推断，他相信自己与身居咸阳宫的始皇帝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忘年之交的默契。 实则不然，始皇帝正在他后院劈柴呢，而且他还时不时给始皇帝脸色看。 若是知道自己把华夏千古一帝当做牛马使唤，他内心会不会觉得世界观崩塌。 可以说，第一步与民生息完成了一半，只要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让他们享受到华夏一统带来的安稳、幸福、衣食富足才算是真正的完成第一步计划。 “盐！” 正在往羊肉上撒着精盐的手微微一顿，陛下不是赐予了他盐矿与铁矿吗？ 一时间被赵政这老毕登给气糊涂了，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嘿！老毕登！” 放下手中的动作，对着不远处争挥着斧头劈柴的赵政招呼了一句。 “老毕登？” “这是在叫我？” 嬴政险些一斧头劈在脚背上，吓得一个趔趄，冷着一张老脸，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挥斧，重重落下，斧下木桩一分为二。 仿佛是将木桩当成了赵子安，正在努力的宣泄着心中的怒气。 “额” “赵老哥。” “赵大爷！” “我找你有事，赶紧过来一趟。” 赵子安没想到这老毕登还这么傲娇。 为了自己的盐矿与铁矿，对赵政也是露出了为数不多的笑脸。 听到叫自大爷，嬴政也是眉毛一挑，转身看着还在不断招手的赵子安，内心好受了许多。 “从这小子口中听到一句敬语还真不容易。” “咦....” “这小子居然对我笑了？” “难道是我用爱感化了对方那颗暴躁的心？” 嬴政丢下斧头，满脸笑容地回到厨房，正准备用父爱好好照拂下这个遗失在外十多年的儿子时，发现赵子安一脸扭捏，不断搓着双手，上下打量他。 “不好！” “这小子肯定又想捉弄我！” 嬴政被盯得浑身汗毛倒立，想到赵子安那可是无利不起早，啥时候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过？ 其中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赵小子，我正忙着呢。” 嬴政端起茶杯，自顾喝了一口凉茶，然后转身向后院走去。 大有一副先前对我爱答不理，此刻你高攀不起的姿态。 “哎呀，赵大爷，我以后叫你赵大爷行不行！” 见到赵政这老毕登还高高的端着架子，赵子安一把拉住了对方，一口一个大爷地叫着。 毕竟始皇赐予的铁矿与盐矿的手续还在对方手中呢，若是对方一直卡着，他还怎么提盐炼铁？ 当下也是豁出去了，主动放下以往的姿态，以晚辈的面容拉住了对方。 赵政已经成为了常乐的义父，自然也算是他的半个长辈。 长辈傲娇怎么办？ 哄一下就好了。 赵子安也知道赵政的脾气，主动服软，将其摁在了桌前。 “哎呀，老大个人了，还与我这个小孩置气，你不觉得丢了长辈的脸面吗？” 赵子安主动给赵政倒了一杯茶，算是对以往的不敬道歉了。 “哼！” “现在认可我是长辈了？” “现在知道叫我大爷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常乐真正的义父？” 嬴政双手抱胸，一脸傲娇地看着对方。 “我忍！” “为了铁矿，为了盐矿，为了那些小钱钱，我忍了！” 看着赵政想要拿捏自己的表情，赵子安不由得生出一股想要痛扁对方一顿的冲动，不断的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哼哼，小样儿，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老子纵横六国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还想拿捏老子，倒反天罡了不成？” 嬴政看着赵子安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将怒气压回去的表情，像极了往日的自己，内心说不出爽快。 “哎呀，你就别与我见识了，咱们都是老秦人，咱们都是一家人。” “什么记名不记名的？那是开玩笑的，义父哪有记名的？” “你是常乐义父，也是我半个长辈，你就原谅小子吧。” 看着嬴政不为所动，嘴角还扬起了笑容，那种硬生生地遏制想要开怀大笑的冲动，赵子安松开的手掌，不由得又握紧了。 “你别太过分了哈。” “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跪下道歉不成？” 赵子安双眼怒视着对方，他还没发现，这老毕登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将给脸不要脸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咳咳！” “跪下就不必了，只是以后见我得叫我一声大爷即可。” 见到赵子安浑身紧绷，拳头紧握，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过火，万一把他逼急了，说不定还真会揍人。 “嘿嘿，大爷，你是真大爷！” 赵子安一字一句地叫了出来，惹得嬴政一阵爽快的大笑。 “说说吧，你要求你大爷干什么？” “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你大爷绝对不会含糊。” 他太了解赵子安了，也做好了被对方宰一顿的准备。 内心也是无比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困难，以至于让赵子安都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 他们父子也算是达成了一个和解，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双方都认可的长辈羁绊。 这一回合，他嬴政赢了，赢了赵子安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酸爽。 第三十九章：李斯：我天生的牛马？ 尽管对方那仗势欺人的面孔让人很不爽，但赵子安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铁矿能炼铁，能制造蒸馏器具，能打造让白线暖冬的炉子，还有很多好东西，他自然不能错过。 盐矿不仅能提炼粗盐，而且其中的硝石更是执着黑火药的必备之物，可以说自己的死穴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对方就算不知道这盐矿的巨大擢用，但从他在意的程度来看，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存在，没想到他赵子安也有被人拿捏得一天。 面对赵政一副大爷的姿态，赵子安双手一滩，道：“始皇帝陛下不是给了我一座盐矿一座半成品铁矿还有一座乌金石吗？” “我就是想问问，那些矿的手续有没有发下来？我什么时候能接手呀。” 赵子安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一副任你宰割的表情，做好了被你狠狠坑一把的准备，双眼希冀地看着对方。 “手续？” “你还不知道吗？手续已经先一步发到蓝田县了，你只需要去县衙报备一声，县令给你一个开采证明就能开采了啊。” 嬴政都做好了被对方狠狠宰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只是过问这个？ 他早就将盐矿等手续全部发放到了蓝田县，只要赵子安过去打一声招呼就能开采了啊，不曾想这小子还不知道大秦的资源开采律法呢。 “啊！” “就这么简单？” 赵子安也是一愣，没想到大秦居然将办事效率提高了这等简介。 随后意想便释然了。 那些矿产都是大秦的，并不是他赵子安的，他只有开采权和使用权，也可说是替国家开采，将这些矿产化为经济利益，惠及给千千万万的百姓。 他赵子安，顶多就算是个合伙人。 他出技术，国家出资源，最后在分账。 “不然呢？” “民间严禁矿产私采，陛下也算是给你开了先例了。” 嬴政饱含深意的看着赵子安，就仿佛在说，陛下都这么看好你，你是不是该有点态度？ “嘿嘿，陛下不愧是千古一帝，居然如此信任我，那我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不就是毒盐矿吗？在我手中那可是精盐。”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我能保证我能让盐矿的盐绝对无毒。” 本想说比你们食用的盐还要雪白，还要精细来着，但想到还没见到盐矿，不能把话说的太满，给自己留了一个回旋的余地。 “哈哈，陛下果然没看错人，他早就猜到了你有这个决心。” “甚至还一再告诫我，一定要将他的圣意传达给你。” 嬴政正襟危坐，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 “哦？” “始皇帝陛下还有话语传给我？” 看着赵政一脸的认真与严肃，赵子安也是正经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坐直了身子。 “陛下说如今之大秦，刚稳定不久，不能大刀阔斧地改革，但可以从基本做起，先夯实基础，到了改革之时，将会一蹴而就。” 嬴政捋了捋胡子，一副指点江山的口吻，向赵子安表达了自己对他治国理念的观点，以及对他的信任。 “哈哈，始皇陛下啊，果然还是那个迷人的老祖宗。” 赵子安一拍大腿，兴奋的跳了起来。 他推测自己在改革方面与始皇帝有着极高的默契，没想到二人完全想到一起。 彼此都知道对方身上的缺点，却又在变着法的为对方完善彼此身上的不足。 “赵小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陛下可以出人出力，给你一定的权柄，让你放开手脚去实践。” “大秦需要变革，但变革的点在你身上，希望你能将变革所需要的准备做充足，将来实行变革之时，不在如同今日束手束脚，扭扭捏捏。” 嬴政看着兴奋得跳起来，甚至有些手舞足蹈的赵子安，内心也是无比满意的。 因为他作为父亲，终于为儿子做了一件满意的事情，以至于让对方都如此亢奋。 “陛下啊！” “您真不愧是千古一帝！” 赵子安双手抱拳，对着咸阳宫的方向深深一拜。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子安得到千古一帝的认可，内心那可是无比激动亢奋的，以至于看着眼前摆谱的赵政都顺眼了许多。 “老毕登！” “不！不对！大爷，你儿子和管事呢？” “你把他们二人撵回去了？” 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叫错了，连忙改口叫了回来，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一副就算叫你大爷，在我内心中，你依旧是老毕登的表情。 “哼！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嬴政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想到在书房偷知识的扶苏与李斯，尴尬地笑了笑。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什么崇拜你那什么科学知识，一来见你在忙，自己去你书房学习去了。” 赵子安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居然还有如此好学的一面。 但想到所谓的科学，就是可以学到点水成冰那种神仙手段，也不难理解扶苏的心情了。 “嗨，光学有什么用？” “纸上得来终觉浅，不知道吗？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赵子安向着书房看去，发现案台前胡苏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摇了摇头。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张口闭口就是大道理。” 嬴政也被赵子安突然来这么一句至理给惊到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实践出真知，这说的不正是儒家那群腐儒吗？ “你懂什么？” “看你一天天的这么闲，把你的管事借我用几天呗？我要去勘探盐矿、有诸多需要打点的地方，我看李管事挺机灵的，借我用用怎么样？” 赵子安想到李管事那精明的人才，跟着这老毕登不是埋没了吗？还不如跟着自己呢，只要将盐提取出来，那可是惠及大秦万民的功绩啊。 这不比跟着老毕登到处奔波强？ “什么？让李管事给你当牛马？” 嬴政也是瞪大了双眼，李斯那可是他的得力干将，朝堂上还有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呢。 “李管事跟我多年，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要不我把胡苏借你怎么样？” “别的不敢说，他就主打一个任劳任怨，不听话就给我狠狠抽他。” 嬴政想到被儒家带歪的扶苏，气就不打一处来，跟着赵子安好好磨练一番，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啊！” “胡苏吗？” 赵子安失望的摇了摇头。 那等公子哥，请回去岂不是请了一尊祖宗？ 细皮嫩肉的，能干啥？也就李管事看起来是做事儿的模子。 李斯：“我堂堂大秦廷尉，在你眼中就是天生的牛马命呗？” “话说你这儿子是不是你与胡人所生？” “为什么不叫赵苏，反而叫胡苏？” “是不是在外养小妾，被正妻发现了？” 赵子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嬴政，双眼闪烁着八卦的火焰，看得嬴政一阵脑仁疼。 扶苏是他与胡人小妾所生？ 这是何等的脑回路？ 扶苏：“什么情况？我叫扶苏，不是胡苏啊，根正苗红的大秦嫡长子。” 第四十章：父子君臣 李斯踏实能干，任劳任怨，只要是他嬴政吩咐下去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一件事不是完美完成的。 而且对方还有很强的上进心，一心都想做到丞相的位置，这等天选的牛马，嬴政怎么让其跟着赵子安去搞什么盐矿。 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放是不可能放的，顶多让扶苏跟着这小子打打杂而已，顺便还能扭转一下他被儒家荼毒的心。 扶苏：“我大秦嫡长子，就被老爹这么给卖了？” 赵子安没想到李管事居然被赵政如此看重，还以为对方只是个跑跑路，管管账的先生呢。 “你开采盐矿，需要很多手续，需要很多人手，而且有很多关系都需要打点，我让胡苏跟着你学习那所谓的科学，顺便帮你办一些琐事。” “我赵政虽然很少来咸阳，但我的关系网还是很广的，胡苏常年跟我到处游走，让他代我出面，你会减少诸多烦恼。” 见到赵子安不为所动，为了扶苏，嬴政也是耐着性子，轻声细语的解释着扶苏的留在赵子安身边的作用。 作为嬴政的嫡长子，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在某些问题上，完全能代替他嬴政。 “你想想，你这性子太过于懒惰，不！是随和。” “你一心做你的事情，其他的琐事交给胡苏，这样也能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好映像是不是？” 嬴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赵子安这才答应了他。 “哥哥，我摘了很多野菜，还有一些野果，你还没弄好吗？我肚子都饿了。” 就在此时，常乐小小的身子，挎着大大的箩筐，一脸兴奋地从大棚出来，看着桌上的羊肉还没开始烤，洋溢着幸福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常乐这么快吗？” “哥哥也弄好了，只要在腌制半个时辰就可以开始烤了。” 赵子安很想去捏一捏常乐那气鼓鼓的小脸，想到自己双手沾满了盐，不得不收回了伸出去的大手。 常乐不情愿地看着二人，双眼中写满了嫌弃。 “你们大人就知道偷懒，我去洗菜了，等我回来，你们开门开始烤，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常乐挥了挥自己的小拳拳，龇着牙威胁着二人，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乖女儿放心，义父帮你盯着，他绝对不敢偷懒。” 见到赵子安被妹妹拿捏，嬴政内心极为爽快，暗道这个义女真没收错，他怼不过赵子安，难道自己的义女还不能拿捏了？ “嘻嘻，义父你可要好好看着，哥哥最喜欢偷懒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天天吃野菜了。” 常乐对着嬴政嘻嘻一笑，虽然也不是很待见这个便宜一副，但人家送来了一头羚羊，还是超级大的一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不失礼貌地笑笑。 赵子安心中那个气啊，自己养了五六年的妹妹，居然是一只白眼狼。 这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各种零食点心的伺候着，天冷怕冻着，天热怕热着，不曾想被对方一头羊就给收买了。 “看什么看？” “都走远了，还看？” “你的柴火劈完了？” 赵子安将情绪发泄到了赵政身上，这老毕竟最近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啊！” “还要劈吗？” 他虽然有横扫六国的气魄，但劈柴还是第一次，只觉得双臂都快散架了，隐隐传来一丝丝酸痛感，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子安。 “你觉得够了吗？” 赵子安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反而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嬴政。 “你这是报复！” 嬴政终于忍不住了，气呼呼地看着赵子安，这一定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卸磨杀驴了。 与刚才求着他的神情截然相反，又开始给他甩脸色了。 “哎，本来想给你一些自制的调料来着，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赵子安摆了摆手，独自走进了厨房，开始调制烧烤汁了。 “真的吗？” “我觉得我还可以劈一会儿。” 听到对方终于可以给他秘制调料，嬴政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一下，不就是劈柴吗？难不成比他横扫六国还要艰难？ 而在书房中的李斯与扶苏，则是静静地听着这一切。 看着在挥动斧头，挥洒汗水的父皇，扶苏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吗？ 但内心却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父亲，这一刻觉得自己与父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扶苏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父亲吗？ “爹，您歇歇，剩下的交给孩儿吧。” 不知不觉间，扶苏走到了嬴政身旁，拿出一张丝绸手绢，替嬴政抹去了额头的汗水，他感觉自己的心与父皇越来越近。 “你可得小心一些，这斧头可重了。” 嬴政先是一愣，没想到总与自己唱反调的儿子，居然也有这么孝顺的一天，还帮着他擦汗。 爹这个称谓，他已经十几年不曾听到了。 心中某个神情被牵动，下意识地放下斧头，坐在了一旁。 “嗯，孩儿知道了。” 扶苏抡起斧头，对着木桩就是一顿挥砍，看得嬴政眉头紧皱。 “你这样不行的，浪费了力气不说，还达不到效果。” “摆好马步，腰马合一，汇集力量到双臂，然后将所有力量汇集到斧刃，然后自然劈下。” 随着嬴政的教导，扶苏一斧头劈下，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木桩也是应声而碎为两半。 “亲情啊，真是一个神奇的关系。” 李斯看着如此亲密的父子，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朝堂上，势如水火的父子，没想到还有如此亲密的一天，他们褪去了君王臣子的外衣，回归到了父与子的关系，那种父亲愿将毕生之能传授给子嗣的场景，李斯也是颇为触动。 或许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 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什么政治立场、不是权利所取缔的。 扶苏不管做了什么，始终都是嬴政的儿子，身上留着的始终都是大秦王室的血。 抛去儒家的利益立场，扶苏仍然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嬴政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让扶苏跟随着赵子安体验一番，这的确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各家学说，都是大秦的附属品。 他扶苏首先是大秦王室，其次才是儒家学子。 “希望扶苏公子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吧。” 李斯缓缓合上手中的小册子，深深地看了劈柴的父子二人，迈步向着井水边洗菜的常乐走去。 帝王都褪去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李斯也不能端着，自然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知道赵子安对常乐的溺爱，所以将心思打到了常乐身上，只要获得了常乐的好感，自然也就获得了赵子安的好感。 第四十一章：老毕登越来越无耻了 斜阳的余晖招照耀了天际，映衬着簇簇白云，形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炙热的高温，在晚风的轻抚下缓缓冷却。 雏鸟的叽叽喳喳，呼唤着暮归的父母，阵阵虫鸣，给这个夏天增加了一丝不和谐的嘈杂。 优居酒馆后院，嬴政扶苏李斯还有常乐，三人围坐在一起，双眼贪婪地盯着眼前的火堆。 确切地说，是盯着火堆上，被赵子安不断翻转的全羊，烤得金黄的皮肉，不断滴下的油珠掉入火堆，惊起串串火花，传来滋滋的声音。 一缕肉香，夹杂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却勾人食欲的香味，深深地吸引着三人的目光，以至于双眼随着羊肉的翻滚上下转动着，从而整个脑袋都在不断上下摇晃起来。 “常乐，要不你去尝尝熟了没有？” 嬴政自问品尝过无数山珍海味，但没想到简简单单的烤全羊，居然有着如此诱人的肉香，闻着香味的他，口中生津，以至于不停地咽着唾沫。 不敢上前的他，只能怂恿着常乐，谁让赵子安独宠这个妹妹呢。 毕竟这大热天的，呆在火堆前靠着那么大一只羚羊，想想就聚的难受，他们隔着数丈之远都感觉火热，更不用说在不断翻转着炙烤全羊的赵子安了。 这时候上去，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一又让他们去帮忙，岂不是自找苦吃？ “好吧，我这就去问问。” 常乐总感觉自己这个便宜义父没安好心，但问着肉香的她，早就快饿晕了，端着一碗凉水，缓缓走到火堆前。 “父亲，您良心不会痛吗？” “常乐还是个孩子，您这样指使她，你不觉得羞耻吗？” 扶苏没想到自家父亲是这样的人，为了一口吃的，居然如此不要脸，害怕自己被抓去帮忙，居然让常乐这个不到十岁的丫头去打头阵。 “是啊先生，我也觉得您这般做不好。” 李斯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哼！” “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堂堂男子汉，会是那种人吗？” 嬴政心思被二人看穿，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不知是热浪炙烤的，还是被拆穿心思尴尬导致的。 但对于扶苏对他的调侃，并没有生气，反而强行为自己辩解着，不难看出经过一天的相处，父子二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不是！” 李斯与扶苏异口同声的回答，但二人却是极为认真的点头如捣蒜，双眼带着认真、真诚的眼神，气的嬴政分别锤了二人一拳。 “赵小子，我这管事和儿子也想要体验一下烤羊肉，你过来休息下，让他们试试。” 嬴政突然高呼了这么一句，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啊！” “那就多谢李管事与胡兄弟了。” “我也正好可以歇一歇。” 赵子安接过妹妹端来的凉水，直接一口闷了下去，驱走了大半的炙热，但额头不断滑落的汗珠，表示在大夏天烤全羊，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听到有人想要体验一下，他可是求之不得。 扶苏与李斯二人直接傻了，没想到只是调侃了一句，二人就被陛下直接卖了。 隔着数丈之远，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们亲自去烤？这不得要了老命？ “已经快熟，你们只需要慢慢翻转，让其受热更均匀，让调料很好地被吸收，半个时辰后就能食用了。” 赵子安见二人亦步亦趋，脸色难看的向自己走来，解释了一番之后，割下一小块后腿肉递给常乐，一脸鼓励地看着二人，直接退去了。 “这...” “还要半个时辰？” 扶苏转动着铁架，上面传来的高温，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掌。 李斯怀里端着盘子，看着上边大大小小十多个瓷罐，整个人都被热傻了，这么多调料，他根本不认识啊，又该怎么用？ “常乐啊，味道怎么样？” “熟没熟啊？要不要义父帮你确认一下？吃了没熟的羊肉，可是会生病的哦。” 嬴政看着常乐拿着小刀，吃着上边一大块金黄的羊肉，满嘴沾满了油渍，不停地砸吧着嘴，唾沫更是咽了一口有一口。 “嗯嗯，好期，太好期了，沃从来没期过这麽好期的肉肉。” 常乐头都没太，满嘴含糊的回答着，甚至都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好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眼馋小孩子食物不成。” “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吃了吗？” “着什么急？” 赵子安直接瘫软的坐在草席上，端着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口凉茶，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这才撇了一眼双眼泛光，不断咽着唾沫的赵政。 随着不断相处，他发现赵政这老毕登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如今更是连小孩子的食物都要抢。 “赵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美食没吃过？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这是在关心我家常乐会吃坏肚子生病。” 没错，就是关心常乐来着，嬴政强行为自己辩解着，直接忽略了赵子安那鄙夷的目光。 这几个越来，他被鄙视了多少次都已经数不清了，也不在意多上这么一次。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在嬴政望眼欲穿的眼神下，迟到了心心念念的烤全羊。 一头上百斤的羚羊，愣是被几人吃下了大半，最后临走前还不忘了打包，看得赵子安一愣一愣的。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想到对方答应在蓝田县给他购置一套满意的房产，赵子安这才允许了对方连吃带拿的无耻行为。 若是放在往日，他定让着老毕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拳头的力量。 “嘿嘿，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这门手艺。” 嬴政提着食盒，漫步在咸阳街道上，甚至还不忘了拿出一块切好的羊肉放在口中。 “父亲，我要不要带点士兵跟着去蓝田县？” 扶苏想到要去蓝田县跟着赵子安学科学，想到要招募很多人手，瞬间就担忧了起来。 别人哪有自己的军队安心？ 而且提炼毒盐矿，那可是神仙手段，若是暴露了，赵子安岂不是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到时候还怎么提炼盐矿，还怎么制作造纸术？那可是大秦的机密，自然得用信得过的人去执行。 “嗯，这是个问题，你从王离那儿抽调一百人，伪装成平民带过去吧。” 嬴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了咸阳令的珠玉在前，他对自己的识人之力也有了一些质疑。 这个是关系到大秦国本，还是让咸阳守卫军过去，不仅可以保守秘密，还能护人周全，这也是为赵子安购置房产的原因之一。 第四十二章：炼矿制盐 嬴政一遍吩咐着，想到赵子安随时都有可能会前往蓝田县，他也必须加快进程，毕竟答应了赵子安的房产还没落实呢。 虽然这些都只是他一句话的事，但也必须让赵子安满意啊，不然那小子还能放过他？ 若不是他走不开，甚至都想亲自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样的神仙手段，能将有毒的盐矿，变成可食用的食盐。 盐虽然不是主导战争胜利的关键，但却是一国民之根本。 一两天不食用盐或许并无大碍，若是长时间缺盐会出现浮肿，浑身无力，还伴随着头痛恶心，浑身疲乏。 若是长期缺盐，别说打仗，就是简单的行走都难以做到，可以说盐的价值，远比铁矿要重要许多。 因此说盐是一国民之根本，如同粟米一般，并不是夸大其词，但大秦开采的盐矿有限，只能提取些许的粗盐。 而且还是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的条件下，才勉强能做到维持日常生活的运转。 在得知赵子安能炼化盐矿中的毒素，他嬴政是无比兴奋震惊的，听到对方要盐矿，甚至没有任何迟疑答应了下来。 大秦的毒盐矿何其之多？ 只要得到了祛除毒素之法，那么大秦将不再为盐而担忧，平民百姓也将再也不会吃不上盐而忧愁，这不仅利国利民，还是他嬴政下次封禅的资本。 没错，如今的嬴政在赵子安给出的那强民之策下，心中对于再次去泰山封禅的心越加坚定。 上一次统一了华夏，他自诩超越了三皇五帝，但他知道其中多半是自己往脸上贴金。 倘若赵子安真的能高出一些名堂，真的帮助他实现了民富国强，实现心中的昌盛大秦，那么他有绝对的自信自称一声华夏祖龙。 而另一边，本该睡觉的常乐，却是一反常态的走进了赵子安的房间，双眸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打转。 刚躺下准备休息的赵子安看见这一幕，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费了好大功夫这才探清缘由，原来是常乐听到赵子安要去蓝田县，要去给什么矿祛毒，担心赵子安会丢下她，因此跑来寻求安慰。 “好啦，哥哥是去天下百姓炼矿取盐的，这是一个光宗耀祖的好差事，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你不应该为哥哥感到高兴吗？哥哥的一身本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用每天蜗居在酒馆种花养鱼了。” 赵子安为常乐拂去眼角的泪珠，一脸慈爱地看着比自己小了四十岁的小丫头。 “哥我也想跟着去，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常乐双眼含着泪珠，直接扑进了赵子安怀里，害怕下一刻哥哥就会丢下她一般。 “好啦，常乐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哭好吗？” “哥哥先去探探情况，最多两天就赶回来，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就把你接过去好不好？” 哄人这一块，赵子安是擅长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学会如何带孩子了。 时间缓缓流逝，皓月当空，烈日留下的炙热逐渐被皎月的温凉所冷却。 赵子安将怀中熟睡的常抱到她的房间，为其批了一条薄毯，看着她那肥嘟嘟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 见对方耸了耸鼻子，这才收回了手，轻声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双手枕着脑袋，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提炼盐矿的事情。 若是盐矿的含盐度比较高，提炼起来相对轻松许多。 想要快速提炼出有用的盐晶，最简单的就是溶解之法，但木材燃烧的温度远远达不到效果。 那么煤炭就必须要提前备足，想到煤矿在这个时代备称之为乌金石，而且还有人想着用来构建城墙，赵子安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有了煤矿，那么就需要很多铁矿，开采的工具、溶解的工具都需要制造，好像接下来的时间段还真有得忙。 若是可以，必须要把煤矿与炉子推广出去，这样一来冬天应该就不会有人会被冻死来了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股。” 赵子安想到贵族那奢华的生活，想到民间一件棉袄都得几代人换着穿，内心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贵族等级制度啊，真的拿天下百姓当蝼蚁啊。 想着想着，赵子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章台宫中，已经子时入夜了，大殿依旧灯火通明。 李斯指着地图上，咸阳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县城，自信满满道：“陛下，这里乃是芒山，不仅有一条黄河支流，而且此处是唯一拥有盐矿、大量乌金石与铁矿的地方。” 李斯对于蓝田县最为了解，铁矿这一块本就是他管理的职责。 因为蓝田县离咸阳不远，他甚至还亲自去蓝田县的铁矿考察过几次。 “嗯。” 嬴政双眼紧盯着芒山，轻声的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尽快吩咐在附近建造一处房产吧。” 久久之后，嬴政的目光终于从舆图上收回，揉了揉眉心，看着与自己熬道现在的二人。 “扶苏，你近几天多去酒馆哪里走动走动，务必拖住那小子，等房屋建造完毕方可前往蓝田县。” 嬴政无奈的挥了挥手，让二人自顾退下。 “臣遵旨。” “儿臣领命。” 扶苏与李斯微微躬身，抱拳领命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我说小胡啊，你老登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都好几天了，怎么都不见人影？” 眨眼间，就是五天时间流逝了，赵子安每次打开酒馆大门，都能看见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胡苏。 渐渐地对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也多了几分好感，就真如赵政所说，这孩子主打一个听话，任劳任怨。 不管你吩咐什么，他都是竭尽全力去完成，若是不那么古板，别动不动就是知乎则已就更好了。 扶苏听到赵子安又当着自己的面称呼父皇为老登，饶是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嘴角抽抽。 这些时日以来，他在赵子安这儿学到了不少知识，对于老登这新鲜的称呼，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就比如老毕登，那可是形容老不死、老流氓、老色魔等诸多不雅称呼的总称。 他那个不可一世，横扫六国的父皇，没想到有朝一日退去帝王光环后，在赵子安眼中，居然是那种低俗之人。 若是将来有一日，赵子安知道自己崇拜的始皇帝，就是他口中的老毕登时，内心开始何等的崩溃？ 第四十三章：感动 扶苏一脸愤愤地看着眼前哈欠连天的少年，哪怕他儒学修养深厚，也还恨不得将赵子安痛扁一顿。 赵子安那张嘴，真的太打击人了。 这几日父皇为他的事情忙前忙后，可以说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布置房产，还有各种安全车设施，甚至连军队都放了一批过去。 而赵子安对他父皇的贫评价，仅仅老毕登一个称呼。 回想着父皇那恼怒到想要杀人的样子，扶苏终于体会到了父皇的那种无奈以及绝望。 与赵子安争辩，那简直是自取其辱，因为你根本说不过对方。 “公子，父亲正在协调关于盐矿的事情，你也知道大秦严禁矿产在民间流通，你这是开了大秦先河，其中很多地方需要打点。” “而且你的房产需要重新布置，所以父亲这些天为你的事情忙得脚不离地，他也很不容易的。” 扶苏尽力的维护着自己父亲的地位，话里话外都在诉说着父亲的辛苦。 “得了，我还不知道那个老毕登？” “快进来吧，待会儿一起吃早点。” 赵子安将扶苏迎进门，招呼着对方走进书房，然后就开始忙自己的事了。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日，早子安才与扶苏坐上了前往蓝田县的马车。 坑洼不平的道路，因昨日下雨的缘故，显得极为泥泞，加上路途遥远，赵子安不得不早屁股下加了一层又一层垫子。 没办法，实在是太受罪了。 经过好几个时辰的折磨，终于到了蓝田县的芒山。 扶苏带着赵子安，来到了一幢极为霸气的院子前，门上挂着赵府的门匾，朱漆大门上有着两个铁狮。 “老赵真是下了血本啊，这一套院子，价值应该不菲吧？” 赵子安围绕着院子转了半天后，这才在大厅坐下。 “呵呵这都是陛下赐予的，父亲只是负责监督建造，你大可放心的收下，而且附近还有一处军营，安全这一块你大可放心。” 扶苏老老实实地重复着父皇的话，同时也在观察赵子安的表情变化。 这军营乃是为了赵子安的安全着想，而且扶苏还是大秦帝明面上的嫡长子，不管是为了扶苏还是为了赵子安的那些神奇手段，都必须要强有力的保护。 “哦？” 听到附近还有军队，赵子安先是一愣，这明显是监督自己啊。 想到自己被始皇这般看重，加上自己本就有意效忠大秦，这军队看似监视，换个心态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反正又不会造反，这样一想，用一个军营来保护自己，说起来还是一种殊荣。 按照大秦军营配置，那可是足足两千人啊，这样一来，他赵子安在蓝田县可以说始皇横着走了。 “呵呵，这样也好，我小命算是无忧了。” 赵子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即道：“既然如此，那待会我们就去办手续，然后去盐矿看看。” 既然始皇帝这么器重自己，赵子安也不想摆烂了。 “公子，县衙送来了一份文件。” 就在此时，门外的随从通报了一声。 “公子，不用麻烦了我们了，府衙的人将手续送了过来。” 附属抬手让随从将文件送了进来，附附扶苏一脸的得意，在学识上或许比不过赵子安，但身份地位上，他可是大秦长公子。 蓝田县的县令？那是什么档次？还敢让他扶苏上门不成？ 好在这个县令有眼力见，主动将手续送了过来。 “哦？”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看来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赵子安没想到赵政这老毕登的关系网这么强大，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好好拜访一下这县令呢。 毕竟高官不如现管啊，万一对方给自己穿小鞋，岂不是有着无穷尽的麻烦？ 但现在看来，这顾虑完全不存在了，想想也是，他赵子安可是负责给陛下炼制盐矿的，那可是惠及万民的，陛下应该也不会轻视。 接过地上来的文书，打开一瞧，赵子安都直呼一声好家伙。 尽管知道蓝田县，是很多穿越者的发家之地，在后世网文小说电视中，无数穿越者都是在蓝田县起家的，赵子安看着手中的三部竹简，他还是低估了蓝田县的潜力。 三部竹简，分别是盐矿、铁矿还有乌金石矿的开采文书，说得简单一点，那就是股权转让书。 大秦将这三座矿产转让给了赵子安私人所有，但是矿产中所产出的东西，不管是矿产还是一系列研发的东西，都由大秦官方统一收缴。 然后按照一定的分成给与赵子安，这与当初赵子安所想如初一则，只是这样一来更加完善。 对于矿产，赵子安有处置权，甚至一直荒废都行，但只要有成品亦或者赵子安搞出来什么新鲜东西，想要变现成钱财，那么大秦有权统一销售。 最后根据销售额来分配利润。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在于最后那一张兽皮所做的舆图。 涵盖了整个蓝田县的地形，其中铁矿、盐矿、乌金石、硝石矿等多达十于座，而且都分布在芒山周围。 换句话说，只要将蓝田县掌控在自己手中，那么凭借一些简单的化学知识，就能在这大秦立于不败之地。 “好啊！” “不愧是穿越者的必争之地，这么多资源，就算是后世的一头猪掌控了，都得直接起飞啊。” 赵子安双手颤抖地握着三部竹简，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贪婪。 “果然如父皇所言，赵子安果然对矿产有着前所未有的独钟。” 这地图，乃是嬴政对赵子安的试探，那些硝矿、毒盐矿、乌金石矿对于大秦来说都是废物，没想到在赵子安心中对其居然这么上心。 那么他们所忽视的矿产，则是堪比盐矿一般的存在，相信赵子安一定能将其真正作用发挥出来。 “公子，始皇帝陛下曾告诉父亲，让你在这芒山尽情地展现你的神仙手段，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陛下都会尽力去解决。” “若是芒山周边的矿产也能废物利用，还望公子一定不要吝啬。” 扶苏看着赵子安激动的神色，决定再给对方增添一点动力。 他可知道赵子安是出了名的懒，父皇虽然没做过这样的承诺，但只要这些废矿真的爱赵子安手中变成至宝，他作为长公子对于这些矿产还是有分配权的。 “陛下，您不愧是千古一帝！” “您放心，我赵子安定然为大秦肝脑涂地，定为大秦昌盛奉献毕生所学！” 赵子安对素未谋面的始皇感动到了，对着咸阳宫的方向直接跪拜了下去。 心中对于守护大秦的决心再次增添了几分，大秦的遗憾，他赵子安将用毕生所学去弥补。 第四十四章：乌金矿国之重器 西方天际已出现金色火烧云，赵子安想要去盐矿勘察一番，却被扶苏拦了下来。 “公子，你想要为大秦昌盛添砖加瓦，也不急于一时。” “盐矿在哪儿也不会跑，咱们一路走来舟车劳顿，还是先歇息一宿，明日咱们再去吧。” 扶苏做了大半天马车，也是浑身酸疼，尽管很想要见识赵子安那神迹一般的科学手段，但他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整个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嗯，你说得对，不能急于一时。” 赵子安想着今日天色已晚了，自己刚来蓝田县，人生地不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你也别一口一个公子，听起来怪生硬的，就叫我安哥吧。” 赵子安转身坐下，看着那些跟随扶苏而来的仆人，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想着还是贵族好啊，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前拥后簇的，什么事都交给下人去办，自己坐等投喂。 扶苏闻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他乃是大秦长公子，叫你哥？ 扶苏脸色极为怪异，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那一身哥他怎么也叫不出口。 “哟呵，你还不愿意了？” 赵子安没想到胡苏海这般傲娇，就算你是贵族又如何？ 还不是老爹与胡人小妾所生的？赵子安乃是实打实的老秦人，哪一点不比你胡人高贵了？ 看见对方一副死了爹的表情，赵子安就是一顿数落。 “你爹那个老毕竟收了我妹妹为义女，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我也大了你一岁，叫一声哥哥不过分吧？” 赵子安看见胡苏脸上的纠结，紧接着道：“你不是要跟着我学那些神仙一般的伪科学知识吗？你这个态度让我很为难啊。” 端起案台上的茶杯，浅尝了一口，满嘴的茶沫子，直接一口吐了出来。 “这个....” “那个....” 扶苏作为长公子，不管去到哪儿，人们都称一声公子。 哥哥这个称呼，一直都是弟弟妹妹对他的称谓，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有当弟弟的一天。 “什么这个那个的？” “你要是不愿意，要是难为情，我亲自给你家老毕登说，就说我赵子安无能为力，年纪尚小，学识浅薄，不足以教你。” 赵子安双手一摊，一副你自己抉择的样子，看似在为你着想的表情，看得扶苏脸色巨变。 他想跟着赵子安学习那些看堪称神仙手段的学识，他内心也有一个想要超越父皇成就的心。 父皇统一六国，给华夏一个大一统的天下，这等千古未有的功绩，远不是一般成就能超越的。 往日没有机会，若是学到了赵子安那些点水成冰般的神仙手段，超越父皇的功绩也不是不可能。 眼看着就要实现这一伟大的梦想，怎能因为一句称呼就破灭？ “安哥！” 扶苏强忍着想要狠狠揍一顿赵子安的心情，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叫出了安哥二字。 因为有扶苏的存在，赵子安也享受了一把被人伺候的日子，虽然很是享受，但也挺别扭的。 骨子里接受过平等教育的他，极为不习惯。 心中想着怎么利用好蓝田县的矿产，为自己谋划一个美好的将来，还始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一个盛世，想着想着就体内的血液就忍不住翻滚，好一阵热血澎湃。 迟迟才得以入睡的他，感觉自己刚睡下，耳边就传来了鸟儿的欢唱，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隙洒了进来。 “不是吧，这么快就天亮了？” 赵子安被鸟鸣吵得在一二无法入睡，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看来牛马生活又要开始了。” 自从知道要来蓝田县负责矿产，赵子安就知道自己又要沦为牛马了，一时间还不是很适应。 “安哥，早啊。” 早起的扶苏正在院子里读着儒家经典，见到赵子安迷迷糊糊的出来，强忍着想要吐槽的冲动，强打起笑容问候了一声。 “啊，小苏苏，你起得这么早啊。” 看见扶苏穿戴整齐，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本论语在研读，赵子安瞬间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早？”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马上就要吃饭了，还早？” 当然这只是扶苏内心的腹诽，他还不敢轻易开口抱怨，父皇可说过千万不能得罪赵子安，就算是遇到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憋着。 加上他扶苏还没暴露身份，仅是赵政子嗣的身份，还真不敢拿对方咋地，对方连他老爹都不放在眼里逆徒。 “为了科学，我认了！” 扶苏收回了实现，深吸了几口气，全神贯注地研读了起来。 “切，还挺傲娇的。” “论语有什么好读的？改天我给你一本格物致知，那才是男人该读的书籍。” 赵子安嘀咕了一声，走进了后院，简单的洗漱一番之后，终于清醒了许多。 就这样，忙活了一早上，在扶苏随从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一个山头。 确切地说是毒盐矿的所在地。 知道赵子安能从毒盐矿中炼制出精盐，此地早已经被保护了起来，确切地说，整个芒山都被重兵保护了起来。 嬴政可不想这样的秘密暴露出去。 “嗯，还不错，含盐量还是挺高的，提炼起来不难。” 赵子安围着这座露天的毒盐矿巡视了一圈，拿起手中半透明的盐矿检查起来。 虽然其中有着诸多杂质，但可以很好地通过溶解的方式提炼出来，只要多过滤几次，就能得到盐。 而且这座盐矿看似还很大，整个山头都是毒盐矿，看得赵子安好一阵咋舌。 “这座盐矿还不错，应该能满足大秦十年的盐需求。” “咱们去看看乌金矿吧。” 赵子安满意的看了点头，既然提炼盐的难度不大，那么自然地去看看煤矿。 只有煤矿的高温，才能更加快速地让盐矿中杂质溶解。 还要去看看那个半成品铁矿，如今已经六月，为了让大秦百姓都能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炉子必须得闲打造出来。 “乌金矿？” “咱们不去铁矿那边看看吗？” 扶苏没想到赵子安对乌金石那种废物一般的黑色石头这么上心，其重要程度居然还要高于铁矿，这让他极为震惊。 “铁矿？先不急，你们没有发现乌金石的恐怖功效，这可是让天下百姓安然度过寒冷冬季的至宝。” 在赵子安心目中吗，煤矿的重要程度，那可不是铁矿能比拟的，这可是开启工业革命的最关键的东西。 煤矿，称之为国之重器也不为过。 第四十五章：神仙手段 公元五百多年人们才发现了煤炭的作用，如今的大秦只知道这种黑色的石头很难构筑城墙。 虽然与大秦的玄鸟图腾一样为素黑，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优待，就这样一直被人们忽视。 “国之重器？” “真的有那么重要？” 扶苏不懂，但他也是个好学之人，这很明显就涉及了科学那个学派，涉及了那种堪称神仙的手段，他可是非常上心的。 国之重器，那可不是简单说说的，往往面世之后，都能影响整个大秦国运走向的，他怎么也想不通，被遗弃的乌金石，是怎么与国之重器攀上关系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去看看这个所谓的乌金矿。” 扶苏见赵子安不多说，识趣地不再多问，将诸多困惑都压制了下去，向着随从挥了挥手，咸阳宫守护佯装的随从立马带路。 芒山，方圆千里都是矿产，其中属盐矿、乌金石、硝矿居多。 此处只有一座含铁量不是很高的铁矿，大秦对于这座半成品的铁矿，也不是很上心，始皇统一之后更是直接舍弃了。 但没想到他们眼中的废物，在赵子安眼中，居然是至宝，这反而让嬴政高兴了许久。 知道毒矿可以体验精盐后，更是将整个芒山都严加看护了起来。 甚至还派出了一个兵营驻扎在芒山，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赵子安口中的至宝。 单凭毒矿能提炼出精盐这一点，就足以让始皇重视了。 原本是向乘坐马车过去的，自从尝试到马车颠簸之后，赵子宁愿走着过去，考察考察四周地形，打死也不坐马车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赶路，穿过一条刚开采出来的羊肠小道，终于来到了一个山洞处。 洞口堆积着无数被废弃的煤矿，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小山脉，洞口也不大，但借着光亮看去，高高的一层黑色煤层。 “目测还煤层还不错。” 赵子安打量了一圈，捡起来地上的煤块检查一番，硬度还不错，勉强算得上是精煤。 “你们试着挖一挖，弄一点新鲜的乌金石出来，我看看这个煤层的硬度。” 一群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的疑惑，不知道要挖这个石头做什么。 但还是听命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弄出了一大块出来，还是他们选了其中最为坚硬的。 “嗯，不错，看起来很不错。” 赵子安用铁锤敲击着煤块，发出铿锵的声音，而且煤块乌黑发亮，在太阳下闪烁着点点精光。 “小苏啊，你召集二十人开采这些煤矿，在附近搭建一个储藏室，尽量保持让这些煤矿保持干燥。” 赵子安看向皱着眉头的扶苏，吩咐着一些开采煤矿的注意事项。 这个是煤矿啊，能让千家万户度过寒冬的关键。 想到大秦那么多百姓在寒冬被活活冻死，赵子安就一阵难受。 他自认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辈，但也不是一个冷血之辈。 “安哥，你要开采这么多乌金石干嘛？” “这乌金石虽然有些硬度，但依旧无法构建城墙，甚至铺路都成问题，而且遇到雨水之后还会被直接冲走。” 扶苏皱着眉头，真不知道费劲这么大力气去开采乌金石的作用在哪儿。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 “今天我就教你一些格物致知的东西。” 胡苏虽然是赵政那老毕登与胡人小妾所生，但能被赵政送到自己这儿，很明显胡苏在对方眼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既然跟着自己学科学知识，那么赵子安就有必要好好教导教导他。 “苏愿听安哥教诲。” 听到赵子安要教自己关于科学的新知识，扶苏整个人都浑身一震，他一路从咸阳跑到这儿，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格物致知，顾名思义，就是任何东西存在即合理。” “只要弄清楚这些东西的作用，以及他们本身的功效后，我们就能充分地将其利用起来。” “就比如铁，人们知道了铁拥有强大的硬度，通过人们的不断实践，铜鼓高温锻打之后就能的想要的兵器。” “这个乌金石也是如此，你们称之为废物，只是因为你们没能发现它的具体功效罢了。” 在赵子安的解释下，扶苏包括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明白这个乌金石的巨大作用。 纷纷想起赵子安刚才所说的国之重器，不但没有丝毫夸大，反而还有所保留。 乌金石，也就是赵子安口中的煤矿，一小块充分燃烧之后，所散发出来的高温，足以替代数百斤的木柴。 煤矿炙热的温度，远远不是木柴所能比拟的，最重要的是，这些煤矿能将他们了眼中的精铁给化为铁水。 尽管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纷纷认为这就是神仙手段，不然谁有本事将铁化为铁水？ 别说听，就是想都不敢想啊。 “现在知道煤矿的重要程度了吧？” “他不仅可以取暖，还能祛除精铁中的杂质，让咱们大秦的武器变得更加坚硬锋利。” “你说我们将这煤矿低价卖给天下百姓，大秦还有在寒冬被冻死的人吗？” 赵子安的话语虽然很轻，但带来的沉重却是难以想象的，哪怕是扶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自古以来，天下百姓就吃不饱穿不暖，加上常年的战乱，导致无数人被活活饿死，冬天也有无数人被冻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可不是说说，天下能穿得上一件厚实布衣之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说什么裘衣和锦袍了。 但赵子安的出现，发现了被他们一直忽视，甚至当做废物的乌金石，居然有着那么恐怖的价值。 能让大秦万民安然度过冬天，能让精铁化为铁水，能让大秦兵器变得更加锋利，这不是国之重器，那么怎样的至宝才算是国之重器？ “苏，替天下万民谢过安哥。” 扶苏双手抱拳，对着赵子安躬身一拜，这一拜他是发自内心的，他被赵子安的气魄所折服，被赵子安为天下万民之心所钦佩。 而且这一切都是为了大秦，为了秦国更加繁荣昌盛，他扶苏都有些汗颜。 “好啦，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让我还有些小尴尬。” 赵子安连忙僵扶苏扶起，没想到这老实巴交的扶苏，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咱们去看看铁矿吧。” “想要将煤矿的功效充分发挥出来，还需要一些特质的铁器。” 这下不需要扶苏示意，那些跟随而来的咸阳守卫立马就上前带路了。 他们双眼热切地看着赵子安，终于明白为什么陛下要他们来芒山了。 在他们眼中，赵子安乃是活神仙，那些废物都是国之重器，这可是大秦的国之重器，别说派一个兵营，就是派十万大军来守护也在所不辞。 第四十六章：凡间圣贤 头顶烈日的酷热，滚滚的热浪，不仅没让扶苏几人感到炙热，脚步反而变得愈加急促。 扶苏看着赵子安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左看看右瞧瞧，甚至还几次都爬小山包，一个劲儿远望，好几次想要提醒，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赵子安看得极为认真，时而皱眉，时而兴奋无比。 对着芒河一阵比比划划，对着大山峻岭面露愁容，扶苏知道赵子安定然发现了什么，但也不好打搅。 十余人随从也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在烈日下站立如松地等待着。 “嗯，整体来说芒山还不错，有一条芒河穿插而过。” “虽然整体条件不适合种植粟米，但可以通过后天条件去改变嘛。” 赵子安这一路走来，都在观察芒山的地形，芒山完全可以靠着这条芒河开发出一条粟米种植基地嘛。 赵子安想到了后世的灌溉农田，虽然没有水稻，但可以通过对粟米的挑选，通过一年又一年的人工配种，可以大大提高粟米的产量。 “走吧！” “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赵子安见扶苏一击那些站立如标枪的随从，忽然给他一种这些人不像是随从，反而更像是军队的错觉。 铁矿相对较远，但道路却是好走了许多，因为先前就有大秦铁匠就地练过铁，不像煤矿与盐矿那边，还需要重新劈砍出一条新的小道出来。 经过整整来那个个时辰的时间，这才将这个含铁量不是很高的铁矿勘探完毕，赵子安也累得够呛，终于在天黑前赶回了府上。 刚回到家，赵子安就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经过这一天的勘察，他脑海中的计划也愈加清晰和完善，但其中也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动。 那就是多了鼓励芒山村民开垦荒田，还有就是需要水车，还有一炉子的图纸也需要做出来。 只有这样，工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来，争取早做出样本送到咸阳宫去，只要的陛下的认可，那么炉子惠及万民的时刻就不远了。 想到自己可以用比声学说，让大秦百姓过一个温暖的寒冬，赵子安瞬间充满了干劲，借着烛光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智慧。 另一边的扶苏同样也没有休息，同样是借着昏暗的烛光，正在用毛笔在竹简上写记录着什么。 自从蒙恬发明了毛笔以来，大秦贵族几乎都舍弃了刻刀，改用了毛笔，不仅省时，还极为省力。 “嗯，我想父皇应该很高兴吧。” 扶苏逐字逐句的将逐渐浏览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之后，将其递给一名随从。 “连夜将其送入咸阳。” 随从躬身接下逐渐，后退着走出了房间，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很显然，这名随从身手不凡，根据其灵活如兔的敏捷，就不难看出定是出生于黑冰台的人。 扶苏走向窗前，看向咸阳宫的方向，眼神逐渐从炙热变为自信，最后变得坚定。 他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记录了下来，将其书写成简，送到了咸阳宫。 乌金石这等国之重器，让万民不再畏惧寒冬，让大秦武器更加锋利这等重器，必须要禀告上去。 心中对于父皇的决定，感到钦佩不已。 他也逐渐习惯了跟在赵子安身边，扮演一个小弟。 确切地说，是扮演一个学子的身份，今日的格物致仕，就让他大受触动。 凡存在即合理，天下没有废物，只有不知道合理利用的人，只有没挖掘出废物具体功效的人。 乌金石，在他们眼中，只看到了将其作构建城墙，铺建道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废物，却有着如此逆天的功效。 他对格物致知充满了好奇，对于赵子安小小年纪就明白这么多而感到羞愧。 有时候人比人，真的会让人汗颜。 他扶苏大小就熟读儒家各类典籍，君子六艺样样精通。 但在赵子安面前，却宛如一个小白。 与赵子安相比，他扶苏才是一个庸才，对方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通晓世间万般真理的圣贤一般。 他扶苏除了自己是大秦长公子身份外，其他还真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想要做一个功绩超越父皇的存在，就必须要学到赵子安身上那科学、那格物致知的知识。 只有那种更合理，更加完善的学识，才能让大秦走向繁荣，只有实现真正的大秦盛世他才有希望超越父皇一统华夏的丰功伟绩。 这一刻，扶苏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为自己忍气吞声，认了赵子安为哥而庆幸。 咸阳宫中，嬴政与李斯正在处理着政务，儒家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 仗着天下学子正统的身份，到处宣扬儒学观念，与六国王室贵族走动的越加频繁，这样引起了李斯与嬴政的不满。 这样的情况，若是放在往日，嬴政定然是极为欢喜的。 因为儒家正在同化，确切地说是在奴役着六国王室贵族。 儒家思想去同化他们对大秦的忠诚，但自从知道六国贵族，有可能成为大秦世家的弊端之后，嬴政知道这或许是儒家拉拢王室贵族的契机。 若是这些贵族，得到了儒家学派的支持，用那一套精神奴役的准则去奴役大秦百姓，还真有可能做到周子安口中的世家。 “嗯？” 就在嬴政感觉头疼的时候，依小跑着的侍卫递上来一份竹简。 嬴政好奇地打开，没想到是扶苏送来的，还是关于附近今日的所见所问录。 看着看着，嬴政脸色愈加激动，以至于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身前的案台上。 “好！” “好小子！” “老子果然没看错你！” 嬴政哈哈大笑起来，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陛下，发生了什么？” 李斯心中正盘算着怎么彻底打垮儒家呢，没想到被嬴政狠狠一巴掌所惊醒。 “李斯，你看看赵子安这小子给朕送来了何等的国之重器！” 嬴政兴奋地走下高台，将竹简递到了李斯的手中。 “赵公子？” 李斯见嬴政这般兴奋，也是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他可不敢让陛下亲自把竹简送到自己跟前来，这不是找死吗？ 看见陛下满脸振奋，甚至还说什么国之重器，李斯瞬间来了精神，莫不是又是那种点水成冰名叫科学的神仙手段？ 躬身接下竹简，上边记载的乃是扶苏今日的所见所闻，看起来就像是离家的孩子，写信给长辈报平安的竹简。 但随着越往下看，李斯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能让乌金石燃烧，而且释放的恐怖炙热，能将精铁化为铁水？ 还能让天下百姓不再畏惧寒冬？ 变废为宝，李斯心中震撼不已，这等国之重器，就这么奉献了出来，就算是不是神仙，也足以配享圣贤的称谓了。 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赵子安的崇高志向，若是此消息传出去，赵子安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将不亚于学子心中的孔圣。 不是神仙，却生身凡间圣贤。 第四十七章：嬴政想偷家 ·古往今来，不论君王害死贵族，他们都明白百姓的总要性。 嬴政自问自己已经很重视天下黔首了，但与赵子安相比，他都难以望其项背。 在对方心中，天下万民不是黔首，而是大秦的根基，说出了权利来自万民，更说出了君为舟，民为水的治国理念。 赵子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万民，在他的立场，大秦官员，乃是天下百姓公仆，而不是高高在上俯视万民的权贵。 他将百姓宠上了天，不管是包子的制作方法，还是炼制精盐，亦或者是此时的乌金石，哪一项不是为了万民？ 对方是怎把百姓放在心尖上的。 他嬴政尽管对万民醉了许多，哪怕是实行了土地私有制，但与赵子安比起来，他都有些汗颜，因为根本那没法比啊，赵子安乃是真的能让万民吃饱穿暖。 恍然间嬴政感觉赵子安才是皇帝，心中总想着万民，时时刻刻想着将大秦带向另一个全新的昌盛时代，他这皇帝反而懈怠了，气魄还不如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这让他内心触动不已，生出赵子安就是天生帝王命的感触，想到是自己的血脉，身上流淌的乃是大秦王室的血液，所有的忧虑瞬间消散了。 他大秦王室，他嬴政的血脉本该如此，这天下是打下来了，但治理起来，却让他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 而赵子安虽然没经历过战乱，没有上过战场，但却有一套全新的、合理的、非常贴切大秦战后的治国理念，这让嬴政怎么不好好培养一番？ 若是按照他那种懒散的性格自我发展，结果肯定比扶苏好不上多少。 正是因为如此，嬴政才将蓝田县的芒山诸多矿产直接送给了赵子安，尽管没有任何书面文字下达，但这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李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内心激动的情绪平复，双手将竹简送还给了嬴政。 “臣恭喜陛下，为陛下喝！” 赵子安胜在是陛下血脉，根本不用担心他在万民中的威望，若是可以，他都想为赵子安造势。 陛下的血脉，威望高一些怎么了？而且还是嫡长子，将来整个大秦都还不是他的？ 李斯作为嬴政的谋臣，对于嬴政的性格他是最熟悉的，当下跪拜在地，激动地祝贺着，为大秦王室有赵子安而激动。 “哈哈，爱卿请起，朕总算听到了一些好消息。” 嬴政哈哈大笑，将跪在地上的类李斯扶了起来，这几日，他可是被儒家那群腐儒给气得不轻。 两人相视一眼，都很有默契的笑了，想要打破现有的学派格局，就必须有新的学派注入。 很明显，赵子安的科学就是非常好的搅局者。 “听闻那个凑小子把常乐丢在了咸阳，独自一人去了蓝田县？” 想到赵子安在蓝田县忙起来，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留常乐一个人在酒馆，他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担忧。 倒不是担忧生命不之危，而是担忧常乐一个人在家会不习惯。 “陛下，赵公子为大秦操心劳力，我们可不能让位大秦付出的功臣寒了心。” “臣斗胆忙完公务，替公子去酒馆照顾常乐。” 嬴政看着双眼泛光的李斯，哪里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嘴角也是忍不住一阵抽抽。 “爱卿所言极是，常乐怎么也是朕的义女，明日咱们下朝就去酒馆看看吧。” 他对酒馆中的东西也是好奇已久，赵子安在他们没有对方允许，很多地方都没能好好查看一番。 如今赵子安不在酒馆，那岂不是说，往日好奇而不被进入的地方，岂不成了他们随时可以步入的后花园？ 特别是那个大棚，那可是神奇到拿出诸多反季节农作物的地方，还有后面那个用大锁关着的地方，里面肯定是有着诸多秘密。 没有了赵子安，常乐一个小丫头，他们还不是随便忽悠？ 不对！义父检查一下女儿居住的环境，排除一些安全隐患，这也算是为女儿安全着想吧？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赵子安还不知道，他家要被嬴政给偷了。 若是知道嬴政对自己的大棚，以及对方一些杂物的库房有兴趣，恐怕会笑掉大牙，笑死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他们吧。 天刚蒙蒙亮，扶苏就迫不及待的敲响了赵子安的房门，那急促的声音，就仿佛身后有刺客在追杀他一般。 “安哥，快起床，他们已经把盐矿给带回来了，你赶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炼制精盐的手段啊。” 扶苏对于格物致知那可是好奇极了，让随从连夜将开采粗来的毒盐矿给带了回来。 这可是汇集大秦万民的盐啊，自从吃过优居酒馆精盐的他，早就想要将此法学到手了。 盐矿运回来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下科学那种神仙手段了。 若不是顾及时辰，恐怕在半夜就将赵子安给吵起床了，不然也不会等到天际放明才开敲门。 “我说小苏，你都是大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点？” “大清早的酒叫魂呢？小心我告你扰民知道不？” 赵子安揉了揉朦胧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无奈。 “安哥，你就别睡了，咱们大秦数千万百姓等着吃盐呢，你实在不想动，可以将方法交给我，我去教导他们炼制，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打扰你清梦了。” 扶苏双眼闪烁着智慧的眼神，为自己的借口打个满分。 “哦豁，感情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赵子安彻底无语了，就为了这事儿？大清早的就在自己房门口叫魂？ “不就是从毒矿中取精盐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急切？” 赵子安再次返回房间，将衣物穿戴好之后，在十多人的焦急等待中，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既然你们想学，那就跟我来吧。” 赵子安没想到这群随从居然也有那种大公为民之心，这个毒矿取盐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方法，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 而且胡苏也是信得过的人，跟着自己这么久，也应该教他一些东西了，不然下次大清早又来门口叫魂咋办？ “跟上，你们讲毒矿也带上。” 胡苏心思被拆穿一点也不尴尬，对着随从吩咐一声就跟着赵子安向厨房走去。 接下来，在诸多眼球的注视下，赵子安经过一番朴实无华的操作，眨眼间就是三个时辰过去了。 众人看着眼前碗中雪白的细小颗粒，忍不住粘着放进口中尝了尝，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要磨成粉末，然后加水煮沸，反复来回几次，取出其中杂质，剩下的就是盐了？ 而且还极为雪白，手段这么简单朴实，这让在场的数十人惊为天人。 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脑海中再一次想到了所谓的格物致知，格尽天下万物，知晓一切事物之根本，让其功能彻底发挥出来。 格物致知，他们也对这闻所未闻的手段感兴趣了，有了这毒矿取盐的手段，别说钱财，就算是高等爵位都唾手可得。 而赵子安，却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在场众人，没有丝毫隐藏，让无数人感到深深的钦佩。 第四十八章：格物就是这般朴实无华 这等为伟大的格局，这等大公无私，一心为大秦天下黎民百姓的人，难怪始皇帝会如此看重。 甚至连长公子都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哥，他们本为咸阳守卫军，保护着整个咸阳城的安危，他们都是从当初六国战场上挑选出来的将士。 被调到了蓝田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很有怨言的，碍于皇帝陛下的命令，不得不听令。 但经过短短两日的接触，他们被赵子安神乎其神，却有那么朴实无华的手段所折服。 往往在平时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在他那简单朴实无华的手段下，废物也能变为镇国神器，在他们眼中，含有毒的盐矿，经过简单的蒸煮之后，就能得到前所未有的精盐，说出去谁敢信？ 这么简单的方法，华夏数千年来，却从未有人想到过，高深繁杂的，晦涩难懂堪称神仙才能做到的东西，在他手中却是那么的简单明了。 就拿这个毒盐矿秒变精盐的手段，简单到只要会烧火的孩童都能学会。 心中对赵子安对早子安没有了任何轻视之心，反而有着无尽的敬畏。 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等人的使命。 他们不是来监管那些矿产的，更不是来监督的，而是来保护赵子安的。 保护这个有着诸多神秘手段，能让惠及大秦数千万黎民百姓之人的。 他们虽然是士兵，身上有着诸多功勋，但归根结底，他们也是上有爹娘，下有儿女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赵子安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昌盛大秦，更是惠及无底层无数寂无名的平民。 “现在学会了吧？” “往往高端、神秘、看似神仙才能做到的东西，往往都是最为简单朴实无华的。” 众人闻言，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双眼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看着赵子安的目光中，带着敬畏的同时，也带着无尽的感恩。 “既然都学会了，那么就抓紧招人，争取早日让天下百姓实现精盐自由。” 赵子安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走出了厨房。 “对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的赵子安突然转身，目光看向了早就迫不及待，跑去亲自炼制精盐的扶苏。 “你派人去咸阳，将我酒馆隔壁第三家的老张头找来，就说我要找他打造铁器。” “还有以后没什么事情，千万别在大清早的在我房门口叫魂了。” 说完，赵子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往铁锅里放打成细小颗粒盐矿的扶苏。 “安哥，放心吧，苏记下了。” 一心都扑在制作精盐上面的扶苏，甚至头没不曾转过半分，忙活着手里的动作，一边敷衍着赵子安。 “哎，你们自己捣鼓吧，我吃点东西睡回笼觉去了。” 知道自己闲暇的日子不多了，赵子安没从那种休闲的日子转变过来，一时间困乏无比，招呼了几声就回房间去了。 “太不可思议！” “公子，您看我是不是也有做神仙的潜力？”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忙碌，已经煮了三遍的盐矿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样子，赵虎将无数粗糙的石子捞出，看着锅里那些雪白的细小颗粒，忍不住一阵得意。 “什么做神仙的潜力？” “这叫格物致知懂不懂？” “抓紧时间在过滤两次，就能得到可食用的精盐了。” 扶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跟随自己五六年的侍卫。 人家赵子安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叫格物致知，这是科学知识，这家伙还想着当神仙呢？ “嘿嘿，对！公子说得对！这叫格物致知。” 赵虎一边捞着锅里的盐矿，一边乐呵呵的傻笑着。 “对了，我一会儿将此事书写乘成册，你给父亲送去，顺便将优居酒馆隔壁的老张头铁匠请回来。” “记住态度要温和一点，我敢肯定明天就要对铁矿下手了。” 想到乌金石能将精铁化为铁水，扶苏也是忍不住一阵惊奇，也忍不住好奇着到底又是什么样的手段。 但扶苏敢肯定，手段定然又是那般朴实无华，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对了，让那些采铁矿的人，送一些精铁过来，明日等铁匠到了，咱们或许又能见到他那种神乎其神的手段了。” 扶苏擦着额头的热汗，满脸期待着。 “公子，您放心吧，我赵虎办事主打的就是一个靠谱。” 眨眼间，烈日西斜，余温也不再那么炽烈，送信去咸阳的赵虎带着一名老铁匠回来了，而且一路来的还有常乐以及嬴政李斯二人。 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路，受尽了酷暑，没想到赵子安还躺在屋子中睡大觉，气得嬴政险些拎着棍子冲进去来一顿父爱的教育了。 但被扶苏三言两语就拐进了厨房，当看见扶苏手中端着一碗雪白的精盐时，他整个人都蒙了，难以置信地沾着一点送进口中尝了尝。 “哈哈，不错不错，真不错！” “这小子果然是个能人。” 嬴政兴奋地哈哈大笑，没想到真的将毒矿炼制成了精盐，难怪赵子安这时候都还在呼呼大睡，感情是累着了吖。 嬴政忽然有些愧疚了，他好像有些太严苛了，一来就见赵子安在睡大觉，不该不问原因就想要兴师问罪的。 扶苏：“这不是我一粒一粒地炼制出来的吗？关他赵子安何事？他可是一直都在睡大觉啊。” 当然扶苏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断然还不敢开口顶嘴的。 “公子，此炼制精盐难度大不大？日产量如何？” 李斯察觉到了扶苏的脸色变化，就知道其中缘由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赵子安是谁？那可是能坐着坚决不站着的主儿，就算是炼制精盐这等苦力活儿，铁定是指挥着下人去做的，他顶多也就在边上指点。 “不难，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技术含量，只要会生火的孩童都能炼制。” 扶苏将炼制精盐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着实将嬴政与李斯震惊了一把。 震惊的是，那么简单粗糙到毫无难度的方法，华夏一千多年来，居然没能想到，以至于吃了一千多年的粗盐。 “格物致知，好一个格物致知，你在他身边可要好好学学这些东西，他们可比你学那些纸上学问有用得多。” “我们大秦，刚完成统一，正是稳定民心的时候，这些能惠及万民的东西，越多越好。” 嬴政看着扶苏的变化，内心也是说不出的高兴，给予了很高的认可。 “父皇，我知道的，如今精铁有了，铁匠也有了，您也从咸阳来了，要不您让赵子安演示一下乌金石的作用？我实在不知到底什么方法能让精铁融为铁水。” 扶苏注视着嬴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太想学那些神仙手段了，太想知道到底何等朴实无华的手段，能做到那种只有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情了。 第四十九章：为国为民 扶苏说完，有些怕怕地看着自家父皇。 嬴政闻言，也是皱着眉头，他也很想知道乌金石这等废物矿产，到底有没有赵子安所说的那般恐怖。 他原本是在优居酒馆蹭吃蹭喝的，遇到了前去寻找张铁匠的赵虎，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了已经将精盐给提炼出来了，而且还极为精纯。 当下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带着常乐跟了过来。 知道了找铁匠是打造能将乌金石变废为宝的东西，瞬间也是来了兴趣。 但对于赵子安的性格，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时候去扰人清梦，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到时候赵子安发火，怼起人来，那可是丝毫不顾及被人面子的。 对方不知道他是始皇帝，但身边的众人可知道啊，到时候赵子安发火，众人见到皇帝受辱，他们还不得将赵子安给大卸八块？ 他绝对不是怼不过赵子安，而是为了赵子安安危着想，不能让大秦功臣就这么白白死了。 “对，就是这样！” 嬴政双眼闪烁和怪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扶苏，看得对方浑身一阵发毛。 “爹，您要不也亲自提炼一下精盐？” “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有些费时间。” “但这些都可以用人力去解决，只要多打造几口大铁锅，多雇佣一些人手去提炼，等他们手艺成熟后，在分配到全国各个郡县，到时候大秦百姓就再也不用为食用盐而发愁了。” 扶苏见父皇脸色愈加怪异，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很明显被看穿了，害怕被责罚的他，直接选择了转移注意力。 “哦？” “那我倒要亲自试一试。” 嬴政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自己这个儿子，能亲自体验一把堪称神仙的手段，这点小插曲也就不是事儿了。 赵虎等人，一直在边上忙活着，时不时地说出自己的心得与见解，嬴政手中的动作逐渐从生疏变得娴熟。 另一边的常乐，则是悄悄溜进了赵子安的房间，看见哥哥正在呼呼大睡，用着小辫子在其鼻孔扰来扰去。 “哈切！” 赵子安被成功唤醒，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调皮捣蛋的妹妹。 “啊，常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肯定是我没睡醒，肯定是在做梦。” 说完赵子安又闭上了双眼，气得常乐高声尖叫了一声。 “哥哥！” “妹妹大老远地来看你，你怎么还睡得着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被常乐那尖锐的声音这么一刺激，赵子安彻底苏醒了过来，揉了揉耳朵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真是常乐啊，我还以为我想你想出幻觉了呢？” 赵子安一把将常乐抱在怀里，看着对方嘟着小嘴，都快挂的上一个竹篮子了，连忙解释起来。 “哼！骗人，哥哥若是想我，会睡得这么香甜吗？” 常乐挣扎出怀抱，气呼呼的向着院内跑去。 “啊，张老头，你也来了啊。” 赵子安刚追出房门，就看见了呆呆站在院中，一副无所适从的铁匠张老头，一身粗布麻衣，在这个朱红雕塑的院子内，显得极为显眼。 “赵小子，不赵公子，老头子得到你的吩咐，第一时间就跟着过来了。” “你若是有需要，老头就算是拼了这把骨头，也要完成你的吩咐。” 张铁匠虽然生活在咸阳城，但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奢华的院子，这让他显得极为自卑。 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眼神也飘忽不定，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下一刻就被拉出去咔嚓了。 “嗨，张老头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我叫你过来，是想给你介绍个差使，还记得当初我找你打造的铁盒子不？” “我请你过来，就是让你大批量地打造那些东西，越多越好，工钱也不会少你的。” 赵子安自然知道张老头这等朴素平民的心态，尽量将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半开玩笑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呵呵，赵公子，若是打造那些东西，老头子还是有信心的，老头子有的是力气，就是这个铁不好解决啊。” 收到赵子安温和态度的影响，张老头也放开了许多。 “放心吧，铁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赵子安拍了拍对方肩膀，态度极为随和，没有丝毫架子。 “哟，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明呢。” 就在此时，嬴政闻声走出了厨房，看见了多日不见的赵子安，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调侃了一句。 “好你个老毕登，几日不怼你，浑身皮痒痒了是不？” “今日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带铁匠来了没有？” “若是来了，赶紧让他们行动起来，今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国之重器。” 赵子安毫不留情地回怼了过去，而且不给对方丝毫还击的机会，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然带了，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他们过来了。” 嬴政硬生生的将这个闷亏咽了下去，门外走进了一群强壮的汉子，浑身肌肉棱条分明，一看就知道是打铁的好手。 “张老头，你拿着图纸先去与他们熟悉一下，边上就是精铁，争取先搞一个样本出来。” 赵子安见赵政准备这么充分，而且胡苏已经将精铁都送来了，趁着赵政这老毕登在，自然得先将样品整出来带回去献给始皇帝陛下了。 得到陛下的认可，那么推广起来就容易许多，一定会在寒冬来临之际，将炉子发放到千家万户。 所有人都忙活去了，赵子安这才走进了大厅，喝了一口凉茶，看着迎上来的赵政与李管事。 “好你个臭小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知道给老子留几分面子吗？往后老子还有什么威严？” 嬴政坐在椅子上，一副极为不爽的抱怨着。 “你还要威严？” “我看李管事，还有小苏苏在他们眼中比你得威严都高，真不知道你这主子是怎么混的。” 正在喝茶的李斯，吓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在那群咸阳守卫的威望比始皇帝都高？ 吓得他的险些被一口茶水给噎死，一脸惊恐地看着赵子安。 “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些随从都是跟随主人从风雨中走出来的，算是过命交情，我可不敢有什么威望。” 李斯的解释，让赵子安无语的瘪了瘪嘴。 “待会等炉子打造出来，你们见识到了乌金石的功效之后，一定要带回去献给始皇帝陛下，让他一定要批量生产，争取每家每户都要拥有一个，我可不想大秦还有百信在寒冬中被活活冻死。” 见到赵子安说到了正题上，嬴政与李斯也不再调侃，一脸严肃地听着赵子安的讲述。 “具体功效我就不说了，等上一个时辰就能见分晓。” “我想说的是，这个炉子与煤矿，一定要掌控在陛下手中。” “咱们大秦刚统一，虽然有了一个安定休养生息的环境，大拿咱们的百姓还是过得太苦了。” 赵子安将自己内心思绪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言外之意就是这煤矿妹须掌控在始皇帝手中。 严禁私人开采，而且炉子的价格也别定价太高，因为百姓一年到头手中根本就没有多少大钱。 若是可以，甚至还可以让每家每户向当地县衙贷款购买炉子与煤矿。 一个炉子，定价是五个大钱，百姓可以向当地县衙贷款五年，每年只需要还一枚大钱给官府。 而且煤矿也是一枚大钱五百斤，煤矿也可以贷款，这一种种政策，让李斯与嬴政也是钦佩非常。 这样一来，他赵子安就只能干忙活，甚至说不赚一分一毫了，而且还在劝解始皇帝大可别想着从老百姓身上赚钱。 铁器，那可是大秦明令禁止的，那么多铁器流向民间，而且还是打造好的器具，这得花多少钱？宁愿大秦官员日子过得紧巴一些，也不远苦了底层的百姓们。 赵子安这等格局，让嬴政都汗颜无比，他与对方相比，赵子安才像是个真正的帝皇。 第五十章：乌金石的恐怖高温 夜风徐徐，皓月当空。 今夜的皎月格外的圆与明亮，将漆黑的夜晚照得极为明亮，足以大道行夜路而不举灯的地步。 在夜晚，圆月乃是觉得对主宰，没有任何星辰敢与之争辉。 如同此时的赵子安，他哪一项项惠民政策让嬴政与李斯都惊为天人。 去围观打造铁炉的扶苏不知何时来到了厅堂，听到赵子安的高言阔论，被赵子安那心系万民的治国方针震惊瞪大了双眼。 看了看父皇，看了看李斯，他发现二人眼中只有无尽的震撼，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这让他内心更加惊恐。 凡间有这样的大才，不是王族之人，父皇还如此之信任，丝毫不担心赵子安将来有任何非分之想，这是何等的殊荣？ 想来只有父皇那样的千古一帝，才能压制住赵子安这样的天之骄子吧。 嬴政久久之后这才回神，双眼满意地看着赵子安，这可是他嬴政的血脉啊，有这样的气魄和格局，不愧是他嬴政的种。 作为王室成员，心系万民，主动将强国重任扛在肩上，不仅没有丝毫抱怨，反而还乐此不疲。 心中甚至还担忧始皇帝不明白其中深意，还担忧着始皇帝拖后腿，担忧着始皇帝不能理解这全新却能让大秦昌盛的理念而举步维艰。 嬴政这一刻是多想站起来，立马表明身份，说我就是始皇帝，你老子，已经认可了你的治国理念，你可以放开臂膀干了。 但是他不敢，害怕他消失了十多年的父亲，会让赵子安接受不了，若是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将二人的关系闹僵，这可是不是他想要的。 李斯看见嬴政脸色潮红，充满慈爱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看着赵子安，就知道皇帝心中所想，连忙咳嗽了几声，不断用眼神示意这自家不省心的陛下。 赵子安对丢弃她父子两人的生父，那可是极为抱怨的，大有一种抽皮剥筋的念头，他可不想陛下这这个时候坦白身份。 “你们只要知道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将天下千千万百姓的民心凝聚在一起，到时候别说六国贵族，只要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他们甚至会扛着锄头都敢杀到匈奴王庭去。” 赵子安见几人被自己在后世的人为本理念震惊的一愣一愣的，心中也是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哈哈，你小子大才啊。” 嬴政深吸几口气，将想要坦白身份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看着赵子安，他可是更加满意了，甚至生出了让他来治理这个大秦，或许还真能在他有生之年，看到那个国泰民安，民富国强的昌盛时代。 与赵子安相处了这么久，在对方那无数先进的理念下，嬴政当然知道民心的重要性。 只要人人都向老秦人那般拥护大秦，天下千千万的百姓就是他嬴政的底气。 到时候甚至长城都不用修了，只要他有一个想要攻打匈奴的念头，民间就有一大群精壮男子跪着求着上战场。 试想一下，国家带你不薄，解决你们土地问题，解决你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让你们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你好意思不反哺一下？ 封建社会，几百年来的纲常理论，那可是深入人心的，受人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想到此处，嬴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赵子安。 这个从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少年，却能将天下大势，王朝命运看得如此之透彻，笼络人心更是堪称一绝。 李斯与扶苏二人，也是皱眉琢磨赵子安的话语，很显然地位的不对等，他们一时间还想不明白其中更深层次的道理。 “哥哥，张老头将铁炉打造好了，让我叫你去验收一下。” 不知不觉间，在几人的交谈中，一个时辰过去了，常乐一手一块糕点，一手一只烤羊腿，站在门口对着几人招呼了一声，然后又跑没影了。 “张老头的手速见长啊，这么快就打造好了。” 赵子安站起身，对着几人道：“走吧，去见识见识格物致知的力量。” 说完的赵子安，率先离开了厅堂。 “咱们也去，看看这小子又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嬴政也跨出了门槛，他也想看看到底是是什么手段，让废弃的乌金矿变成国之重器的。 经过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十多位铁匠围绕着一个如同桌子一般的铁盒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老张头看见赵子安到来，连忙躬身小跑了过去。 “公子，老头子幸不辱命，终于将其打造了出来。” “嗯，不错，张老头你手速见长啊，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快。” 张老头一个朴实的汉子，被赵子安这么一夸，有些羞涩起来，连忙回应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没有在场十多位青壮年铁匠师傅的协助，他还真不能在一个时辰内将铁盒子打造出来。 “多谢各位师傅了，待会儿让你们主子给你们涨工钱。” 赵子安对着站在一旁，宛如标枪的师傅们温和一笑。 “多谢公子，涨工钱就不必了，为主子效力，乃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不敢局居功。” 铁匠们连忙摆手，他们那可不敢向始皇帝邀功。 “多好的牛马啊。” 见众人有工钱都不要，不得不佩服赵政这老毕登的御人手段。 “好了，你们去找一些柴火过来，还有弄一些细小的乌金石过来。” 赵子安吩咐一声，不一会儿众人就将所需引火之物准备齐全。 紧接着就是好点火，仿佛干燥易燃的木柴，然后将一些细小的煤矿丢了进去。 经过这么一忙活，一刻钟时间悄然流逝，铁盒子也从漆黑，逐渐变得通红。 甚至隔着老远，在场的人了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 “这是乌金石燃烧所导致的？” 嬴政强忍着炙热，走到已经完全烧红的铁盒子旁，看着通红的铁盒子，内心好一阵咂舌。 “没见识，我都说了多少遍？这叫煤矿。” “是一种能燃烧释放热量的矿产。” “只要在其中构建一个炉心，隔绝大部分能量的同时，还能将能量储存起来，时间可达到数个时辰左右。” “你说大秦每家每户都有了这个炉子，是不是可以安然度过每个寒冬？” 在见到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将用精铁打造的铁盒子烧红后，嬴政就已经被震撼的闭不上嘴了。 百闻不如一见，往日将精铁烧红，需要花费的代价太高太高了，没想到只是几块飞起的乌金石，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内心充满了震撼以及难以置信，因为这种堪称神仙手段的操作，是个人都能做到。 若是将精铁烧红，然后通过锻打祛除里面的杂质，那么大秦的兵器还能发生一次质变，达到真正坚不可摧的地步。 一时间，接收到的震惊过多，嬴政都有一些转不过弯来。 “好了，你们都回去好好歇着吧。” 赵子安对众人招呼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厅堂，看着被震惊到难以置信的赵政三人。 不到半个时辰，就将精铁燃烧到通红，那可是闻所未闻的，精铁可不是一般的凡铁。 “该回神了。” “等炉子冷却之后，你们给始皇帝陛下带回去，让你们也在陛下面前露一手，告知其中利弊，争取让陛下同意大批量打造。” “天下百姓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寒冬，就看你嘴皮子会不会说了。” “我可以告诉你，这可是大秦走向昌盛最重要的，也是最基础的一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说服始皇帝陛下。” 赵子安给面前皱眉的赵政倒了一杯茶，一脸严肃地叮嘱着。 让大秦每家每户都能用上炉子过寒冬，价格才一枚大钱，煤矿的价钱也是低得离谱，这简直就是亏本买卖。 换句话说，就是让他嬴政用国库的钱，去养着那群百姓，赵子安还真怕始皇帝陛下会否决。 第五十一章：国库养万民 嬴政自然是想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安居富足的生活。 但让他用国库的钱，去养着天下万民，尽管被赵子安那先进的理念熏陶了小半年，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若是去赡养那些老秦人尚可，但养着天下百姓，他嬴政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一千八百多年来，从夏朝到如今，天下所有人都是为王朝付出的，不仅有赋税、还有各种税收，目的就是巩固王权。 但到了他嬴政，却沦为了王朝出钱，去养着那群百姓？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但见到赵子安那不容拒绝的表情，嬴政眉头皱得更紧了。 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但真正做决定的那一刻，他嬴政还是难以抉择。 大秦黔首，少说也有三千万，按照三口之家来计，那也要打造一千个铁炉。 一个铁炉的精铁，造价就高达五枚大钱，还有人们的工钱没算呢。 嬴政在脑海中快速地进行着头脑风暴，不一会儿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打造一个炉子，配上能让一家安然度过寒冬的煤炉，他就要亏上500枚大钱。 那么整个寒冬，他就要亏十个亿。 按照目前的兑换比例，五亿的大钱，相当于五十万金了。 他嬴政要用五十万金去赡养天下百姓，想想都觉得恐怖。 大秦每年的赋税都还不到七百万金呢，抛去各种支出后，国库每年能拿出来的资产也就仅仅百万金而异。 “天下百姓的重要程度你也知道，你只需要将其利害关系传达给陛下，伟大的陛下定然能决断的。” 赵子安看着赵政为难的样子，也知道这个万民为本的理念过于超前，耐心的解释起来。 嬴政可是要做千古一帝的狠人，能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不在畏惧寒冬，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让百信过上幸福生活，这样的美誉相信始皇帝一定会知道如何抉择的。 自古以来，有谁将百姓放在心上，又有谁将天下底层百姓当人看？ 他嬴政敢弄出个土地私有制，敢为天下先，敢做历代君王之不敢做，赵子安相信，嬴政一定会认可自己的想法。 “呵呵，你可真是给陛下出了一个难题啊。” 嬴政看着赵子安一副极为了解自己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能说自己不同意吗？ 关键是在于它目前的身份是赵政啊，赵政不同意又有何妨？只要嬴政同意即可。 “其实你也不必为难，百姓的铁炉自然用不上精铁，一般凡铁也可以嘛，而且这可是收获民心的最佳时机。” “你想想，历代君王是怎么对待百姓的？” “始皇帝宁愿吃糠咽菜，也要为百姓谋福祉，这样的帝王他们会不感动地痛哭流涕？” “大可以将铁炉的造价公布出去嘛，让百姓知道高达一百多钱的过冬神器，相当于免费给百姓，天下百姓又是何等的感触？” “人心都是肉长的，始皇帝为万民付出那么多，他们都看在眼里。” 经过赵子安一层层的剖析，嬴政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华夏刚统一，表面看似平静，其中却是早已波涛汹涌，作为整个大秦的管理者，嬴政自然知道大秦虽然看似和谐，但内部却是早已经暗流涌动。 百姓对大秦的认可，几乎没有的多少，早就被沉重的赋税所磨灭了，全靠他强有力的军队镇压着。 如今有了收获民心的时刻，他嬴政尽管在如何难以抉择，也要力排众议，将这个政策实行下去。 “哎，这小子真会给我找难题，没苦硬吃啊这是。” “看来查抄赵高得来的百万金，又握不住了。” 心中对于赵子安那对贵族抄家灭族的想法愈加认可，因为他太穷了。 如今只是一个乌金矿引发的炉子，若是往后精盐引出来一个新东西，是不是还要花更多的钱？ 而且蓝田县可不止这几个矿，还有其他硝矿、银矿之类的矿产啊。 天知道那一天国库会被这小子掏空，嬴政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贵族上上心了，特别是儒家最近与贵族来往愈加密切的时候。 “适当的抄一些贵族，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还能起到震慑作用。” 嬴政内心腹诽着赵子安，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说的对，陛下一定会明白其中深意，一定会支持你得想法。” 嬴政想通之中，喝了一口茶，满意的看了赵子安一眼。 见到主要事情解决，赵子安看向站在门口的随从，站例如标兵，瞬间就来了兴趣。 “老赵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嬴政被赵子安突然地扭捏吓得浑身一颤，想都不用想，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他何时对自己这般客气过？ 当下内心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留神就被这小子带进陷阱了去了。 “先说好，我可是有原则的人，你先说说看具体事什么事儿，我在酌情考虑是否答应。” 嬴政一脸谨慎地看着赵子安，如临大敌一般。 “嗨！” “瞧你紧张的，我又不吃人。” “就是向你借几个人。” 看着赵政紧张的神色，赵子安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想歪了。 “放心，我不要你管事，你那些随从看起来好像很有身手的样子，借我几个看家护院呗？” “你也知道我只身一人在这蓝田县，无亲无故的，我得为自己安全着想，你说是不是？” 赵听到赵子安是想找几个人看家护院，嬴政悬着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呼....”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公子又想把我挖过去看家护院呢。” 听到赵子安没打自己注意，李斯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事儿啊，好说好说。” “这些随从跟随我多年，我是不可能借给你的。” “倘若你多做出一些功绩，我倒是可以给陛下反馈反馈，让他给你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看家护院还是有可能的。” 跟随而来的这些人，都是他黑冰台的死士，给赵子安看家护院？这不是屈才吗？ 就算是给了对方，对方也使唤不了啊。 “哦！” “那感情好啊！” 赵子安本想着找几个身手强的，没想到赵政这老毕登居然这么有觉悟，直接将标准给强行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在大秦，你可以无条件相信士兵，因为正是他们那用血与泪，同统一了整个华夏。 他们对大秦的忠诚毋庸置疑，哪怕是从战场上退下来，他们依旧等待着被始皇召唤的时刻。 “那行，这事儿你上上心，到时候我亏不了你的。” “请你转告皇帝陛下，我赵子安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我原为大秦之繁荣奉献出毕生所学。” 赵子安拍着胸膛啪啪作响，当下就做出了决定。 “呵呵。” “你只要不给朕出难题就行。” 嬴政看着赵子安那对始皇帝崇拜的模样，心中无语腹诽着。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通过我今天的勘察，发现这个芒山适合大规模的种植粟米。” 当下赵子安又将自己改进粟米产量的事情说了出来，想要当地百姓配合自己大规模的开垦荒地，利用芒河培育良田，这个事儿还需要始皇帝批准。 “你真的能改进粟米？真的能提高粟米产量？” 闻言的嬴政，不由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嗯，我有五成的把我让粟米产量三倍，有九成的把握让粟米翻一倍。” 对于粟米的人工培育，赵子安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他大学的选修就是水稻种植。 “嗯！” “这事儿我一定会反馈给陛下的。” 粟米，乃是大秦主要的食物之一，若是能提高亩产，那么推广出去，大秦子民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第五十二章：理想中的大秦盛世[结局】 想到在有生之年，能让大秦所有人都不再为了温饱所担忧，嬴政脸上的笑容就从未断过。 看着赵子安的眼神，也变得越加满意和慈爱了起来。 对自己有赵子安这个儿子感到无比的庆幸，同时内心也越加愧疚起来，可以说是他嬴政当初丢弃了他们母子二人。 “我说老头，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这个表情我表示很害怕啊。” 见到赵政看着自己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赵子安不由得浑身一寒，想到贵族都有一些癖好，难道这老毕登有那种男男之好不成？ “快说，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快快说来。” 嬴政自动忽略了赵子安搞怪的表情，他就想知道赵子安心中，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 粮食的产量，自古就是一个大难题，别说增产几倍了，就算是能保住固有的收成就不错了。 这也是历年来，天下百姓吃不饱的根本原因，若是遇到灾荒年，粮食有一成收成就谢天谢地了。 这难怪嬴政会如此震惊，难怪会那般失态。 “我这里的好东西多着呢，但是饭得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 想要大秦变得越来越好，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是一项百年大计，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赵子安看着赵政那双眼露出的贪婪，恨不得把自己拿去切片研究一般，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细心的解释着。 他先进的治国理念，那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产物，在一个错的时机拿出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比如，在这时候将纸张书籍弄出来，对大秦不但起不到丝毫改革作用，甚至还会惹得儒家狗急跳墙。 儒家学子千千万，分布在大秦各个郡县，你造纸术与书籍拿出来，这不是掘了儒家的根本吗？ 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不见硝烟，却是人头滚滚的战争，大秦目前最需要的是修复一统华夏的创伤，而不是实行多种变革。 只要让百姓得到华夏一统的果实，把贫苦的日子改善了，对地方官员、军队、朝廷有了信心之后，变革才能水到渠成。 甚至到时候百姓都还得求着皇帝变革呢。 嬴政听着赵子安的分析，激动的双眼放光，忍不住不断点头。 正如对方往日说的那句话。 真正的好东西，是符合大秦国情的，是符合大秦万民的，只有惠及千千万百姓的东西，才是真正适合大秦的东西。 “对了，你劝告陛下搞养殖场了没有？” 话到此处，赵子安忽然想到了要将猪肉推广下去的方案，随即开口问了出来。 “养殖场？” “什么养殖场？” 嬴政一时间被赵子安给问蒙了，他有说过要搞什么养殖场吗？ 他嬴政却养殖场吗？ “我说老毕登，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猪肉那可是极为廉价，却又浑身是宝，能让所有平民都能吃上肉，强身健体的好东西，你怎么不劝告陛下大规模养殖呢？” 见到赵政一脸懵的表情，赵子安就知道这老毕登肯定还过不了心里的那道侃儿，瞬间就急了。 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赵政，双眼写满了失望。 “咳咳，公子，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见到赵子安对着嬴政拍桌子，而嬴政一脸难以置信，有火无处发的窘态，作为嬴政蛔虫一般存在的李斯，瞬间起身进行了救场。 “不是我想的那般？” “李管事，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给我说说，是不是这老毕登放不下身为贵族的脸面？” 赵子安狠狠地瞪了一言不发的赵政，一脸欣赏地看着李斯。 “咳咳，多谢公子认可，其实我家老爷有劝告陛下大规模养猪的。” “但是情况不是很好，所有太医都无法祛除那种酸臭得到味道，而且肉质也柴到无法入口，无奈之下，就不了了之了。” 李斯努力地为嬴政辩解着，嬴政在旁边一脸无奈地点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你不要怪我的表情。 “就这事儿？” “你们怎么不早点给我说？” “不就是解决酸臭、肉质柴不入口的问题吗？” 赵子安拍了拍李斯的肩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公子，难道这个天大的难题，你还有解决之法？” 李斯微微蹲下身子，方便赵子安手臂能顺利搭上自己的肩膀，话语中充满了希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当然有解决办法，肉质柴，那是因为你们的养殖有问题。” 谁家养猪还是散养的？ 猪都满山跑，一直处于运动状态，浑身肌肉不柴才怪，你以为猪食牛羊吗？ 修建一个狭小的猪圈，将他们圈养起来，缩小其活动范围，让其吃了睡，睡了吃减少运动量，这样养出来的猪，不仅肉质鲜嫩，而且还很肥。 “这样吧，你们返回咸阳的时候，去我书房，把案台下第二个抽屉里，第三本母猪的产后护理带去献给陛下，让太医们好好学学。” “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大秦百姓能不能顿顿吃肉，能不能过上贵族的生活，百姓能否有一个精壮的体魄就看你的了。” 赵子安一脸委以重任的表情，严肃地注视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李管事，这让嬴政尴尬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嬴政，乃是大秦帝王，横扫六国统一华夏的千古一帝，他在早子安眼中的分量，何时沦落到还不如李斯了？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是时候把常乐这丫头找回来吃晚饭了，挥了挥袖子，迈步走出了大厅。 经过好一番功夫，赵子安在假山下的水池边发现了熟睡过去的小丫头，感情是看着水中的鱼，不知不觉就困得原地睡着了。 “想吃鱼给哥哥说就是了，至于呆在这儿看那么久？” 抱起趴在护栏上睡熟的常乐，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了房间，回到大厅才发现赵政已经带着随从离开了。 “你就这么放心你老爹连夜返回咸阳？” 赵子安看着站在门口送别的扶苏，一脸好奇的询问着。 他总感觉赵政这老毕登有些散养胡苏了，而胡苏好像从来不关心自家老子安全，就好像不是自己亲爹一般。 他表示看不懂。 “安哥，你忘了父亲身边可是有三十位经过战火洗礼的退伍士兵，我想还没人敢打我父亲的注意吧。” 扶苏笑着解释，那些随从可是黑兵台的死士，每人都是万夫长一般的身手，哪个不开眼得到敢打皇帝的注意？ 这不是嫌命长吗？ “你清高！” “你了不起！” 闻言的赵子安不由得瘪了瘪嘴，对赵政越加的羡慕起来，身边跟随着三十多位退伍士兵，还是从六国战场上退伍下来的。 说一句以一敌十也不为过，他还真没想到赵政居然如此受陛下看重。 “好了，你也别看了，吃点东西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硝矿看看，若是有时间，咱们下乡去考察考察。” 想到培育粟米，赵子安不得不亲自去民间看看。 理论是一回事儿，实践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儿，没有经过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我知道了安哥。” 扶苏双手抱拳，转身目送着赵子安回到厅堂。 “嗨，书生气。” 对于胡苏的性子，赵子安早就习以为常了，总喜欢知乎则已，张口闭口就是子曰什么的。 摆了摆手，走进了厨房，弄上一些吃食，遥望着头顶的月色，听着耳边的虫鸣，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情看似还很不错。 另一边，嬴政通过几个时辰的连夜赶路，终于回到了章台宫，看着从优居酒馆中带出来的母猪的产后护理，脸色怪怪的额。 “太监猪就能有那红烧肉的美味？” “让太医去伤猪？朕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 “这小子不是在报复朕吧？” 嬴政想到赵子安那邪笑的表情，没想到太医那去煽猪那死了爹娘得到表情，险些没笑出声来。 时间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了，嬴政借着赵政的身份，从赵子安哪里得到了无数先进的治国理念，让大秦变得越加昌盛。 赵子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老毕登，居然是大秦的千古一帝，直到有一天，赵政问他要当皇帝不要，只要你开口，陛下就把皇位传给你，吓得赵子安当场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