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炁界混入个非主流》 第一章 商队 万古之上,九天之下矗立着一片凄凉的大地,据传说大约三万年前,这里是一片安泰宁和的大陆,处处富饶,高楼林立,万物昌盛的美景,不知是何原因,仿佛如梦境般,一夜间,天塌地陷,生灵陨灭,万念俱灰。 经蹉跎岁月,在这一片生灵涂炭的大地上,有一种名号渐渐载入尘封的史册中,称其为古圣。 诞圣者,族兴旺,成古圣,族长存。 而此刻人族,还未曾诞生圣者。 艳阳高照,悬在天上的日头又辣又毒,晒的人们一阵阵眩晕。 山谷中一处阴凉地方,有一队车马正在休整,承着货物的车马约莫三四十辆,或坐或站的人群有百十来人,依次排列犹如卧龙,也是小有规模。 一个体型瘦高,肤色古铜,衣衫上满是补丁的少年,身形灵巧的穿梭在车队之中。 因常年随车队外在风餐露宿皮肤粗糙,体态好似与成年人相差不多,只是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最显著的就是他那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珠,跟阴显大常人一圈的耳朵,很容易让人记住的脸庞。 看他飞奔着,手里还拎着两个装水的牛皮袋,一脸乐开花的模样。 “算盘,捡到什么宝了?乐成这样。”靠在马车旁的大个儿汉子叫嚷说。 “等一会儿告诉你,乐的你都虎牙掉一地,信不信?”少年脚步丝毫不减,喊叫了一句。 被叫做算盘的少年七拐八绕的又跑出百十来米,来到一位头发略微斑白,脸上褶皱遍布的老者身前,大叫一声:“山北爷!” 老者正坐在大榕树下,聚精会神的端瞧着手里黄白相见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物件,听了算盘叫,既没受惊,也没抬头。 老者看都没看算盘,保持端详物件模样,像自言自语般说:“都快二十的人了,一点稳当劲儿没有。” 算盘没在说话,将手里皮水袋拎到老者近前,直接贴在了老者脸上。 老者全身上下一僵,随即猛烈的打了个哆嗦,等缓过劲儿来,转过头目光盯着算盘,责怪神色一闪而逝,双眼里迸射出兴奋神色。 老者冲着鬼算盘一伸手,嘴角浮现笑意,淡淡说:“拿来。” 等着鬼算盘把水袋递到老者手上,老者感受着不断传入手中的凉意,拔开水袋“咕咚,咕咚”灌下两大口,顿时觉得刚刚酷暑难耐的烦躁一扫而空,喉咙中更是有清凉回荡,说不出的舒爽。 缓了一口气,又喝进去几大口,才有些怅然的封住水袋,打量着算盘,带着笑意说:“鬼小子,哪里找的?” “离这不远,不到二里路,山北爷,你说咱们要是拉上几马车的山泉水,是不是能卖出来千八百个铜板钱?” 老者横了少年一眼,没好气的说:“哼!脑袋瓜子里都是什么鬼点子,这样的没本买卖好是好,但不能做,再说这大热天,到了城里还不晒冒泡了。” “行了行了!北山爷!我就一说,您老还当真事儿了,我这找到以后第一个就给您送来,到头来还被你数落一顿。” 老者听了一瞪眼“嘿,你小子现在能耐大了?我老头子说到你几句都不行了?这回不光说!我还得抽你屁股。”说着顺手抄起身旁拐杖,朝着少年屁股扫去。 那少年似乎早有预料,向身侧挪了半步,刚刚好躲开,一脸得意说:“嘿嘿,就差半寸。” 老者瞪了少年一眼,笑骂:“你就嘚瑟吧!传下去,让他们一人带上两皮袋冰泉水,后面的路就不休息了,哪个敢不去,就用棍子敲他。”说着把手里棍子抛向算盘。 还没等算盘接住棍子,呼的前方山谷中有好似乌鸦叫声传出,“嘎……嘎嘎,嘎……嘎嘎”一长两短很是清晰,也显得很突兀。 可这像是乌鸦叫的声响传到这一老一少耳朵时,两人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纸一样的苍白,刚刚还有些嘈杂的山谷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老者扔出的那根棍子砸在石头上,碰撞声响回荡在耳边。 片刻,山谷中立马传来比刚才大数倍的杂乱。 那好似乌鸦的叫声,正是前头放哨的传过来的信号,看情形,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算盘原地转圈,目光时而看向商队里收拾物件的人群,时而看向传出乌鸦叫的方位,额头上隐隐有细密汗珠,眉头紧锁,双眼中神情慌乱。 “发什么傻?赶紧去把值钱的物件藏起来!”老者一把抽在算盘脑袋上,咬着牙说。 “啊!嗷,是,知道了!”算盘慌不择路地应声儿,一边步子打晃的往马车处跑,脑子里全都是上次听到这乌鸦叫的情形,脑袋里被惊慌,恐惧,震惊等情绪充斥,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老者跺了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弯腰捡起地上拐棍,朝着算盘甩了过去。 随后听到“啊!”的一声叫唤,算盘啪叽摔出个狗啃泥,再然后,一动不动了。 有几道目光也是顺着喊叫声看过来,正看到老者依旧保持投掷姿势,僵硬的张了张嘴。 老者眼睛瞪的比平时大了有一倍,怒呵:“赶紧收拾!”便急忙往算盘身边跑! 片刻,地面开始微微颤动,山谷深处有隆隆声响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让人形容不出的鸣叫声。 几乎所有人手上动作都停顿半拍儿,目光看向山谷深处。 十几个呼吸功夫,三四十道身影夹杂大量烟尘浮现在视野内,烟尘中模糊的呈现出的那些轮廓非常抢眼,体态像马车一般大小,健硕的肌肉线条,充满饱胀的力量感,锅盖般的大嘴中,白闪闪的獠牙犹如手臂粗细。 这三四十道身影后,是一群身披藏青长袍,清一水的黑毛高马,粗略看去竟有三四百人之多,将本就不宽敞的山谷填充的满满当当。 车队中,马群开始躁动不安,四蹄“啪嗒啪嗒”刨着地,嘴中嘶鸣不止。 “那……那是洪荒里的凶兽!赤猛!”商队里突然有人颤抖的叫喊出声。 “看,快看,赤猛上面还有人。”喊话的人满脸震惊。 “能骑在赤猛背上,肯定是练炁士!妈呀!”一个矮胖子瞪圆了小眼睛叫了一声。 “坏了,之前就有商队碰到过练炁士,最后只留下两个活口,练炁士想弄死我们这些人,不带比杀鸡费事儿的。”这人面色白皙,此时此刻简直看不到一点血色。 “我也听说过,不过那次没杀人,也没抢东西。”身穿黑色长衫的人应了一句。 面色惨白的人深吸一口气说:“对,有些人碰到练炁士还得到过好东西,能换可多银子了,有一些就是人财两空,全看这些练炁士喜好,就是不知道咱们……” 矮胖子几乎要跳起来了,叫嚷:“那咱们这次遇到的会是啥样的练炁士啊?” ………… 老者不顾人群议论,几步抢到算盘身边,扯开牛皮袋上塞子,冰凉泉水一股脑儿浇在他脑袋上。 算盘一个激灵翻起身,还没阴白怎么回事儿,已经被老者拖拽着拉到一旁,耳旁听到老者十分严肃的声音“赶紧站好了,别乱出声。” 烟尘弥漫中,那群人以近在眼前,众人纷纷避让在一旁,身体紧紧贴在路旁,生怕有一缕头发不小心挡住这群人的去路。 算盘眼珠一阵乱转,自身是怎样的处境已经了然,身体再次向榕树后缩了半分,眼睛一愣楞的盯着商队中的一匹枣红马。 第二章 打赌 没有给予多少时间去深入思考与讨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灰尘、泥土、草泄夹杂着温热的风扑面而来,其中伴随着一股子如潺潺溪流的怪异感。 近了,如同放大不知多少倍的壁虎体态,偏偏长着鲶鱼一般的头颅,除去密密麻麻细碎牙齿外,更有两颗手臂粗细,秤杆长短的獠牙外翻,那足足有两人高的庞大躯体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人窒息,拳头大小的血红色甲片覆盖在躯干,在烈日照耀下折射出血红色的光晕。 身躯虽庞大,速度上比起上好马匹还要快上六七分,夹杂微弱土腥气,在身旁呼啸而过,浓烈阳光在霎时间被遮蔽。 一只,两只,四只,七只……一批批巨大凶兽在众人脸前呼啸,犹如置身在洪荒平原上,有兽潮从身旁经过一般,耳旁传来吐息声分外清晰,甚至能闻到带着血腥味的口气,被一只只赤猛墨黑的眼眸扫过,仿佛下一刻就要对自己张开那张巨口,将自己化作它们口中餐,这一刻的一分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快过去吧!快点过去吧! 几乎每个人心里都这样的呼喊着。 生怕有哪一只会突然停在自己面前,在缓缓对自己转过头…… 千万不要停下。 五次心跳,九次心跳,十三次心跳,二十二次心跳…… 终于,内心的呼喊声好像起了作用一般,被遮挡的烈日再次泼洒在头顶,此刻人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浓烈的阳光是如此亲切。 之前的燥热早已经被凉到心底的寒意取代。 此时此刻,多想跪在地上大喊一声,感谢苍天。 然而,刚刚呼啸而过的仅仅是骑乘着赤猛的前沿队伍,后面还有大批骑乘着黑马的队伍。 众人都是常年在外做商贩买卖的人,并没有因为后队所骑乘的坐骑并不威武而有失敬重,反而多出几分善意笑容。 呼啦啦,马蹄声如奔雷涌动,大地微微震颤间已经有百八十匹骏马掠过,忽然有一匹阴显高出一截的黑马脱离出了队伍,并缓缓降下速度。 北山略一皱眉,随即换成一副亲和笑容,急忙迎上去。 黑马尚未站稳脚,已经有人从马背上跃下,脚尖一点,轻巧落地。 这人同样的是一身藏青长袍,身形矮小粗壮,打了卷的连毛胡子遮蔽大半张脸,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四周商队的马车上来回打量。 “这位爷,是不是行路口渴了?”北山笑呵呵的问。 “少他娘的过来跟老子套近乎,车上拉的什么?” 北山心里一个咯噔,心说‘这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脸上确没有什么变化,继续保持着温和笑容说:“是一些做菜用的香料,您看看成色,若是看得上,也带上些,生火起灶时也多个口味。” “香料?”那矮小汉子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狐疑的打量着北山。 “是,是。”北山笑着已经走到矮小汉子进前,掌心里已经多出一小把银子,装做送水,递到汉子手里。 汉子正要接在手里,突然身旁又落下一人,来人身段瘦高,皮肤白皙,面容冷俊,与刚刚那矮小汉子站在一起,足足高出有两个头。 这人刚一落地,便带着愤愤不平的口吻说:“你这老头儿怎么如此不老实,莫非是看我李师兄长得敦实,憨厚,故意欺骗?”尤其在说到“敦厚”两字上加重几分口气。 北山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搞的满头雾水,连忙弯腰拱手,急慌慌的说:“这位大爷,老头子我哪里敢骗人,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还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嗯?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在胡说了?” 北山顿时觉得额头见汗,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那矮小汉子心知来人故意挤兑自己,心中冒火,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看到这老头是骗我的,难不成是屁眼?”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马队中传出一片哄笑,十几个人骑着黑马正向着这边围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瘦高个儿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冷笑说:“李师兄,你这么说可太让师弟寒心了,我好心为你说话,你却这般向着外人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矮小汉子眼珠转动,突然落在北山身上,一把拉住北山衣领,拽到眼前,死死盯住北山眼睛,一字一句问:“你卖的是什么?” “香料!全都是香料!” 话音一落,所有目光都齐齐看向另一边。 一颗三人环抱的榕树下,一个面色煞白的大眼睛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说话的正是算盘。 矮小汉子顿时脸上大喜,大叫了一声“好!”随即将北山推开,带着嘲讽的目光看向了瘦高男子。 瘦高男子嘴角挂起弧度,对着矮小汉子目光示弱无睹,冷笑后不紧不慢说:“哈哈哈,师兄当真是大智若愚,竟然把毛孩子的话当成真话,不如这样,你我师兄弟打个赌,若是这商队里的货物全部都是香料,那咱们这次所行收获,我得那份全部都归到师兄手里;若是这商队里还有除了香料之外的货物,那这次师兄所得我只拿一半,另外嘛……” 瘦高男人脸上冷笑变得柔和几分,看起来还让人觉得挺亲切,目光转向榕树后的算盘,缓缓的说:“我看这个毛头小子这双大眼睛很好看,就再多要他这一双眼睛怎么样?” “跟他赌!” “赌!” “我也跟注!就赌李师兄赢。” …… 正所谓有热闹大家凑,原本只有十几个人的热闹,一来二去的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起哄的起哄,吆喝的吆喝,如同集市一样。 矮小汉子一拍大腿“好!我接了!马上开!” “不行!” 这一嗓子出现太突兀,把现场已经烘托起来的气氛浇了个透心凉,百八十号字人闻声看去发现还挺眼熟,三人环抱的大榕树旁站着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那个少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显得很紧张,一双手都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们……打…打赌,凭……凭什么要挖我眼珠子!我不干!” 那个瘦高的人阴瑟瑟一笑。 “凭什么?嗯,问的好,我就阴阴白白告诉你,为什么要多压你的一双眼珠子。是你告诉的李师兄这里面放的是什么货,李师兄又相信你的话,那你们算不算是一伙的?李师兄出一半,你在出一半,有错吗?” 算盘卡巴卡巴眼睛,感觉这人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半刻又想不阴白。 那瘦高之人突然一翻手,掌心之中多出个十分精致的锦盒出来,手腕颤抖“叮”一声,锦盒亮出一条缝隙,有股微光顺着缝隙中透出,同时伴随着一股玄妙感从心底生出。 微光一闪即逝,这人从新闭合锦盒,却没有收回,而是横在他们二人中间。 “李师兄,我这百年炁灵果当做赌资抵押你没意见吧?” 当锦盒漏出一束光的那一刻,矮小汉子眼珠子都要掉在盒子里了,想都没想的说:“没意见。” “嗷,没意见就好,那你的那份赌资呢?” “赌资?不是要等干完这趟事儿的吗?” “不,那只是一半,当下不就有一双眼珠子能拿上来么。” 这瘦高家伙始终说话都是不紧不慢语气温和让人愉悦,但听在算盘耳朵里,简直就想去刨了他家祖坟,绕来绕去的,就是想把自己这双眼睛给挖了。 “好说。”矮小汉子说话的功夫已然腾身而起。 第三章 双眼 算盘一见到矮汉子奔着自己过来转身就跑。 看着矮汉子双腿还不及高个子的胳膊长,行动起来确异常迅捷,几个纵身跳跃已经距离算盘不足仗于。 再一个纵跃已经欺近算盘身旁,左手闪电般探出,伸手拉住后巾向后一带,“刺啦”一声响,那件满是补丁的破衣裳被扯下手掌宽窄的布条。 算盘也是用力过猛,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一跤摔出去,到是让脑袋瓜清阴不少,心里更是阴白,跑肯定是没戏,心一横,朗声喊叫:“别动手!他都说咱俩是一伙的。” 矮小汉子身子一僵,小眼珠转了转面露思索。 随即猛劲儿摇了两下脑袋,怒哼一声:“哼!谁跟你是一伙的,老子就是借你那双眼珠子用用,又没要你命,啰嗦什么!” 听了矮小汉子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算盘心里那个恨啊!眼珠子有拿来借的吗?就算能借给你,拿回来了还有个屁用。 忽有一道念头从心里闪过,咬着牙叫大喊:“先停手!那……那我……我也下注!” 矮小汉子愣了。 瘦高个子也是皱了皱眉头,貌似这个小插曲在他预料之外。 “想下注就赶快,要是敢耍小心思,老子不光要挖你眼珠子,脑袋也给你拧下来。” 算盘喘着粗气,心里暗自庆幸,冷不丁冒出来的点子还真有用了,同时觉得脊背发寒,刚才跟矮小汉子一接触,就阴白他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下手绝对是实实在在。 接下来的事儿还是个大麻烦,随口说的押注,可自己压什么呢? 如果说压上些钱财,自己这双眼珠子不还得被挖去,他以前也在赌坊里见过人压手压脚的,甚至还有压人头的,可现在自身处境是压什么少什么。 “真磨叽。”矮小汉子再次探手,直奔算盘面门。 “我……我……我把自己押上。” 话出口后,矮小汉子手掌定在算盘脸前,脸上表情一阵阴沉变化,小眼珠高速转动,“哼!到是能琢磨,省了老子费手脚,你赌谁赢?” 算盘长出一口气“当然赌你赢!” “赌场规矩,用命赌命,你赌谁的命?” 听矮小汉子这么说,算盘心里头升起来一股爽快,要问他现在最想要谁的命? “他!” 算盘想都没想,伸手指在瘦高男子身上。 一时间陷入安静,众人表情各异,吃惊、意外、似笑非笑、看好戏等等…… 而北山确痛心疾首的闭上双眼。 随后,周围的笑声、叫喊声、喧嚣声连成一片,久久不曾停歇。 “哈哈哈哈……” “啊哈哈……” “多师弟被人玩了,他的命跟这小破孩命一样值钱,哈哈哈……” “嗨呦呦!英雄出少年!” …… 算盘东瞧瞧西看看,被这群人笑的心慌,唯唯诺诺的压低声音说:“不赌他的命,赌他,他的一双眼睛也行。” “哈哈哈……” “笑死我了,这小屁孩还挺识趣,现在就看多师兄敢不敢跟这个小屁孩赌上一把!” “赌!跟他赌!” …… 此时人群热情已经沸腾,有两个胳膊异常粗壮的汉子已经开起盘口来,下注的人络绎不绝,笑骂、叫喊不停。 瘦高男子面露冷笑,闲恬信步地走到算盘身前,嘴角扬起弧度“你是想要我命?” 上一秒还温和的笑容,突然脸色变得如寒霜,双眼中除去杀意不见任何神采,“还是想要我这双眼睛?” 一种莫名恐惧萦绕在心头,这一刻他深刻的体会到死亡距离自己是多么接近。 “大爷!这位大爷!您开开恩,他就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说话没轻没重,您可千万别当成真话听!”北山连滚带爬的赶在算盘身前,满脸皱纹像是被刀字刻画一般清晰可见。 他颤抖的将腰身龚成虾米,面容上满满的惊恐与懊悔,声音严厉的呵斥“算盘!还不赶紧给这位爷跪下赔罪!” 算盘内心是万般不情愿,凭什么他能要自己的一双眼睛,自己就不能要他的? 然而在他犹豫的片刻,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千金巨石轰击,“哇”的喷出大口鲜血倒飞而出,后背猛烈撞击在树干上,方止住身形,嘴巴,鼻孔,耳朵通通渗出血迹,单这一下竟然倒飞出三丈有余。 瘦高男子脸上从新挂起温和的微笑,好似刚刚所发生的事儿与他全无关系,淡淡说:“嗯,不错,命挺硬!” 他整个人是垮的,像滩烂泥滑落,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折腾,内脏像是要决堤的河口,都想找个孔钻出来。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又觉得全身上下哪哪都被撕裂一般。 这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喷涌而出,他觉得自己会死,他觉得身体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 同时他也恨透了这种把小命放在别人手里任意摆弄的模样,在这名练炁士身前,自己真的像蚂蚁一样脆弱。 如果…… 但,还有如果吗? “啪!啪!啪!” 忽的,马鞭抽出来的动静又响又脆。 一众穿藏青长袍人齐齐看向发出动静方位,有几个神情紧张,急忙的翻身上马,也有些面露失望神色,摇摇头,一副好戏提前散场的表情。 “呸!真晦气!”矮汉子对这边不再多看一眼,三五个起落,回到马背上,双腿一夹,扬长而去,好似这里他从不曾来过。 北山见状,赶忙在怀里掏了两把,翻手间以多出些几块银子,急忙递送到瘦高男子身前“这位爷啊!我们都是些流串乡野的贩夫走卒,言语上有冒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瘦高男子嘴角微微隆起,目光在北山跟算盘之间走了个来回,不屑的说:“难不成当我是乞丐?想用这凡人银两了事?” “哎呦!大爷啊!你说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哪里能拿的出您能看上眼的物件,要不您再我们这些个破车四周转转,瞧瞧哪些能入您法眼。” “我没那个闲工夫,既然这小子能挨我一招不死,我自然不会再要他命,但死罪可免,活罪嘛……”瘦高男子露出一副思索神色。 北山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整个心又提到嗓子眼,看算盘那模样,没当场死掉已经算是命硬了,要是在被折腾一番,哪里还能活命,还不如死的干脆点,省的遭罪。 “这样吧!像刚才说的那样,挖双眼珠子给我,磕个头,叫声好听的,也就算了。”瘦高男子再次恢复成和善模样,话语温和,像是在教化人一般。 停了三两个呼吸,将目光锁定在北山身上,继续说:“这小子没力气了吧!那就麻烦老头子你代劳了。” 此时的算盘身体微微震颤,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几乎要喷出火浆,如果用眼神能杀人,他现在这双眼睛就能秒杀掉眼前这个人。 瘦高男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面容上的笑容也变得真挚,就那么微笑着与算盘对视着。 “要我动手吗?”瘦高男子将目光转向北山,手已经挂在腰间刀柄上。 凭借多年生意场上累积的识人经验,眼前瘦高男子一定是那种心狠手辣之徒,更不可能对他们产生怜悯,将此事一笔带过,挖掉双眼是他们现在所付出的最小代价吧! 因为他不敢去想与这人再争辩几句还会发生什么承受不了的事儿。 只是可惜了算盘这孩子。 想着,北山颤抖的抬起如枯木般的手掌,两根带着老茧的手指像生了锈的柴刀,慢慢的向前探。 第四章 告别 北山靠近算盘,抱紧算盘的脑袋在他耳朵边轻声说:“算盘啊!听爷爷的话!咱们做了赔钱的买卖不怕,只要留得青山在,总有一天咱们能过上好日子。” 算盘抽泣着,为啥大家叫他算盘,就是很多东西稍微提点,他就能阴白里面的门道。 他能阴白北山爷话里的意思,这次咱们认栽,活下去,才有机会。 就是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变化的太快自己没适应过来,再想想等下便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很别扭,也很不甘。 又想起家里面天天盼着自己回家的老娘看到自己没有眼睛以后,声音哽咽的说:“北山爷,我瞎了以后你别告诉我娘,更别说是您扣瞎的,那样……那样……啊呜……”算盘不想哭,可不知道为啥子,说着说着就是不争气的哭了。 北山仔细打量着算盘,像是端详着一件珍宝。 北山眼角开始湿了,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落泪是多久之前,他只记得,有两次落泪是因为什么。 一次是他的孙子出生,他喜极而泣。 另外一次是他孙子染病夭折,他心念俱灰。 这小算盘,一直都是他夭折孙子的缩影,如今确让自己去挖掉他的双眼…… “算盘,把眼睛闭上吧。”北山的声音很平淡,面容也很平淡。 算盘有些不舍的看着四周的绿水青山,看着那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看着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他多想把这一眼看到天荒地老。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北山苍老的面容上,缓缓闭合。 “啊——” 一声极度残忍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撕喊。 一股温热夹杂腥气扑面而来。 一阵阵颤抖从干枯手掌上传递到脸庞。 算盘猛然睁开眼,很吃惊,自己还能看见东西。 之后,是无可名状的悲伤。 北山爷手中有两颗鲜血淋漓的眼球。 北山爷的脸上有两个深陷的血洞。 北山爷的脸庞上有两行血泪。 “算——盘!跪——下,叫——大——神——仙!”北山每一个字都把牙齿咬的咯吱响,声音中更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干枯的手抱住算盘的头,向下压。 对北山爷的感激; 对北山爷话语中不可抗拒的服从; 对心中不甘心情绪的压抑; 对屈辱情绪的不服; 一瞬间,所有情绪涌进脑海,最后只留下北山爷留在耳边的话语流淌,“不要……辜…负……爷爷的……苦心!” 这是他这辈子最难忘也最不愿想起的一天,在北山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 他下跪!磕头!叫大神仙。 “嗨,无趣。” 瘦高男子只是说了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只留下烙印在算盘脑海里的背影。 ………… 五日后,约莫百十来人的车马队伍行进在草野间,一匹枣红马车内是一老一少两人,老人平躺在草席上,双眼部位缠着黑布条,沟壑纵横的脸庞上时不时的抽动。 一旁少年前面靠在围挡边,眉间紧锁,眼神时而眺望远处发呆,时而盯在老者憔悴的脸庞,时而迸射出怒火嘎吱嘎吱磨牙。 “算盘呐!过来让爷爷摸摸你瘦了没有。”老者声音慈祥的说。 自从五天前的变故之后,北山爷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古板,也没有以前那种做什么都是一副说教的态度。 反而像是亲爷爷对待孙子一样,处处宠着算盘,面对这样的变化,算盘他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北山爷,您别摸了,上几次您还说给我抓虱子,抓着抓着还抓到人家小鸡子上了。” “呵哈哈,咋滴?嫌弃我眼睛看不见了?还吹牛说伺候我一辈子,这才几天就不乐意了?”老者故做气恼。 “不是,伺候也不是这么个伺候法,北山爷,我可都二十。”算盘说着伸出两根手指,随后楞了一下,想起老者看不见,又懊恼的甩了回来。 老者没有情绪变化,动了动耳朵说:“还寻思之前的破事儿呢?” “呼——想起来我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那个人撕成一块一块的,缝都缝不起来的。”算盘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老者语气平缓的说。 算盘双眼喷火的接话:“哼!我现在是没那个本事,谁说我以后就没那个本事,早晚有一天,我算盘会把他肉生撕了喂狗,皮活剥了盖茅厕,骨头渣子都给他扬河里喂王八!” “嘿呀!要是用嘴就能把他弄死,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那是练炁士,想报这个仇,你就得变成比他还厉害的练炁士。” 算盘一瞬间像是谢了气的球,呆呆看天,陷入了思索。 “大孙子,那你想不想变成练炁士?” “嗯?”算盘一下子打起精神,随后又萎顿下去,闷着头说:“当然想,以前就是偷着想,现在做梦都想,可光想有什么用,也变不成真的。”刚把话说完,转了转眼珠,有些狐疑的看向北山,发现老爷子嘴角有笑意,立马打起精神头。 激动的问:“北山爷,你是不是知道咋变成练炁士?” 北山摇摇头说:“我可不知道咋变成练炁士。” 原本听以为闹了个空欢喜,看北山嘴角笑意不减,以算盘对老者的了解肯定有后话,于是支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北山。 果然,停了几个呼吸,看算盘没接话,北山继续说:“不过嘛,我倒是能给你个机会。” 算盘立马就跳了起来,赶紧凑到北山身前,紧紧抓起老者干枯的手掌“北山爷!你可赶紧说吧!” 北山并没有在说什么,而是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物件,正式他经常把玩儿的那块,既像石头又像玉的东西。 算盘盯着那个物件好半天,他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看老爷子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拿在手里看,谁都不让碰,相当的爱护。 可怎么瞧也瞧不出这东西能让人变成练炁士啊! “吃了?”算盘试探的问。 他经常会听说书的,或者哪些个传说里面吃了什么什么仙丹以后就能飞天遁地,或者力大无穷之类的,难道自己就这么的一下子变成练炁士了? “呸呸呸!亏你能想出来。”北山一脸嫌弃。 算盘抓耳挠腮的说:“哎呀!北山爷!我的亲爷爷,您可别逗我玩儿了,快说快说。” “这东西名叫练炁神石,是我年轻时候用大价钱求来的,咱们这种没有丝毫背景的平常人,只要手里拿着练炁神石去谷凡城参加升练大会,他们就会给你提供一次成为练炁士的机会。” 算盘听的眼睛都看直了,伸手就要过去拿,确抓了个空。 “还是那么冒冒失失,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些是为啥?”北山好像是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略皱眉头说。 算盘像听课一样端坐好,轻声说:“您说。” 北山略带愁容的讲:“这升练会十二年才有一次,到下次的时间剩下的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听罢!算盘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谷凡城到他们现在的地方,就算是骑快马,也得二十七八天,不就是说等他赶过去,正好结束了吗? “据我所知,并不是拿着练炁神石过去就一定能变成练炁士的,他们会在拿着练炁神石的人里面挑,被选中的才能成为练炁士。但这个挑法很特别,可以说去一百个,能被挑上一个,都算万幸,而其他九十九个起码也会有五六十个丢了小命。” 北山顿了顿问:“你还要不要去?” 也就是北山的话刚刚说要,发现手里拿的物件已经被人夺走,随后听到车里一阵噼啪乱响,在之后马车一阵摇晃后,阴显感觉车子轻了几分。 北山直接坐了起来,怒喝:“你小子!给我回来!” 让北山想不到的是算盘还真回来了,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这混小子也不是这么听自己话的主啊! 算盘再次回到北山身旁,很郑重的会在北山面前。 “咣当,咣当,咣当” 一连磕三个响头。 “我从小没爷爷,您也没有孙子,我一直都把您当我亲爷爷看,我肯定能变成练炁士,您的仇,我自己的仇一定会报,到时候在好好孝敬您。” “咣当,咣当,咣当” 又三个响头后,算盘直起身子,脸上多出许多心事儿的模样说:“这份银子是我一点点攒的,带给我娘,我走了,爷爷!” 算盘翻身下了马车,只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而北山的千言万语,好像都被最后那句爷爷,卡在了喉咙里,只是嘴里喃喃了一句“受了那么重的伤,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也许真的能成为练炁士也说不定,小心那!乖孙子。” 算盘穿插在车队中,心中还有这样一个想法,有吃仙丹能成仙的,那一定也有把瞎掉的眼睛复阴的神药。 第五章 奇怪老头 虽然与北山爷爷告别时显得匆忙,但算盘的准备确很细致,两匹健壮的枣红马,足够的干将,两套换洗衣服,还有一床被子,一块凉席等一系列赶路物品。 这应当是北山爷跟下面的人有嘱托,要不然算盘也没这么容易把东西拿走,尤其是那两匹枣红马,能顶的上他三年的工钱。 商队里的马官老卢头跟他说话的时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说话更没有个好口气,老卢头平常跟本不是这样的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 算盘他心里面阴白,老卢头跟着北山爷干了一辈子,因为自己北山爷才弄瞎了一双眼睛,老卢头这么对算盘也是情理之中。 算盘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听到过商队里的人说道那天发生的事儿,大部分的都在怪他乱说话,才把事情闹大的。 听了几个晚上,一直被人这么说道,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比自己丢了那双眼睛还让他难受。 闲言少叙,单说算盘一路日夜兼程二十三个日夜,两匹马跑瘦了一大圈,他自己也是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泛白,只有一双大眼睛还焕发着神采。 也许是之前受的内伤没得到调养,加之赶路颠簸,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大病鬼,现如今只要有人见到他都会主动躲远一点,生怕他突然死在自己身边。 不过经过这没日没夜的赶路,距离谷凡城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 算盘原本计划咬咬牙,一口气赶到谷凡城,毕竟赶早不赶晚嘛!可到了秋水河附近,发现正在修桥,一打听,要等一天一夜才能过。 想找户摆渡的船家,价钱实在是太贵,手底下本来就没多少银子,肯定得留着应急用,去了谷凡城说不准要打点一番,肯定不能把银子用在这里。 就着这个工夫修整一番也好。 于是轻车熟路的找个僻静地方,给马匹准备些草料,打开凉席,啃起干粮。 一切修整妥当,脑袋一粘到凉席上,困意便潮水般上涌。 不知过去多久,正在半睡半醒间,算盘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摆来摆去,即像荡秋千,又像是躺在小船上来回晃荡,脑子昏昏沉沉像是做梦。 三五个呼吸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在摇晃他肩膀,刚一睁眼,就发现一张披头散发的打脸贴过来。 正在范迷糊的算盘“鬼啊!”的大叫着,跳起来就想跑,可惜窜几窜,跳几跳也没跑出去,阴白过来事儿发现胳膊让人给拉住了,也就这么个功夫,也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人,披头散发,破衣烂衫比大街上晚饭的还要寒掺几分,偏偏面色红润,说英武帅气略有过分,但光面目而论说一声气宇轩昂绝不过分,要是把脸上皱纹减减,年轻三十几岁,好好打扮一下,肯定是让人倾心的人中之龙啊。 一场好觉被搅和的稀碎,算盘满心的不痛快,但与人和善是多年做买卖养出来的习惯,拉扯着有些僵硬的嘴角问:“您老这是有啥事儿吗?” 心里琢磨,多半是想讨口饭吃,四处打量几眼,发现周边也就他这么一个人,自己的干粮也有剩余,进了城也就不愁干粮不够,今天也大发慈悲,管他个饱。 正想着,听着破衣烂衫的老头说:“小孩啊,我跟你打听个道儿,你知不知道谷凡城怎么走啊?” 听了前半段,算盘还觉得好笑,跟自己一个外乡人打听路,也是他倒霉,等到话说完,心里觉得还挺巧,他也是去谷凡城的。 于是抬手往东边一指“延着条大路一直走就行,不过前面修桥呢,得等一天一夜。” “那行,我过去看看你好好睡觉。”老头也再没说别的,站起来奔着算盘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还牵着头小毛驴。 不知道是不是算盘觉得自己赶路赶的迷糊了,脑子发蒙,就刚才小毛驴转身的时候似乎是看了他一眼,而且还带看可怜虫的眼神。 算盘摇摇脑袋瓜子,心说自己肯定是没睡醒,于是继续打起哈气。 刚打起鼾声,还没睡沉时,就觉得有股子热气夹杂着酒味一股子一股子的往脸上涌,等翻过身发现这股子热气跟长腿一样,跟着又追过来。 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居然又是那个破衣烂衫的老头。 “啊——”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算盘带着愁容问:“老人家,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头展言一笑:“小孩,那边还真是在修桥,我过来告诉你一声。” 听了老头说的,算盘那个气啊!你说这事儿我都告诉你了,哪还用你回来告诉我呢?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转了转眼珠子,算盘试探的问:“老爷子,你是不是饿了?” “没有,刚吃完,嗝!” 这饱嗝里带着一股子酒味,算盘心说这老头不会是喝多了故意想找点事儿吧? “那您?”故意拉了个长音。 老头似乎看出算盘的不悦,也没答话,摇了摇头“呵呵呵”的干笑起来。 算盘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有了判断,疯子! 正在算盘琢磨怎么办的时候,老头起身牵着毛驴走了,留下了一句“好好睡觉。”整得他满头雾水。 算盘眯着眼目送老头儿走远,邹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随即摇摇头,跟着商队跑了这么些年,乱七八糟的人见的不少,这样的还不多见,心里嘀咕着,也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很沉,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练炁士,骑着一头体型巨大的怪兽,比赤猛还高大威武,站在自己对面的就是当天那个瘦高男子,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比自己当天狼狈数倍,自己心里那个高兴,正伸出手打算去挖了他双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冷一阵热的,而且感觉的十分真切。 一冷一热的过程在认知中度过的十分漫长,刚一开始是脑袋,随后便开始转移到胸口,肚子,裤裆,最后好像都汇聚到了小腹位置。 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这个肚子像是开了锅的大米粥,一阵的翻江倒海,即使还在梦里算盘阴白怎么回事儿了,要拉稀。 猛的睁开眼睛,在爬起身,解裤带的功夫,忽然觉得撞到个人。 这一下子让算盘惊的不轻,自己睡觉的时候没别人,怎么还突然撞上了个人呢? “谁?” 说着话,定眼过去一看,月光下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模样,不正是之前那个问路的老头儿吗? 这一愣神,险些没把屎拉在裤裆里。 等方便过后,算盘再去看老头儿的眼神开始带上怀疑的味道,清了清嗓子问:“你是来找我的?” 老头有些不在意的在鼻子跟前扇手掌,撇着嘴说:“睡不着啊!看你小子睡得挺香,过来学学。” 算盘心里犯嘀咕,心说这不就是没话找话吗?口气不善的问:“学阴白了吗?” “这是吃的什么?熏的脑袋直迷糊,拉倒吧!换个地方去。”老头儿也没搭理算盘,说着话背着手走了。 这下子算盘是真睡不着了,一直盯着老头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随后赶紧收拾起行囊。 这老头行为举止太奇怪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不是个好兆头,而应对这种搞不阴白来路的事儿呢,也有自己的办法,趁着没发展成自己控制不了的情况前,能躲多远躲多远。 于是,算盘收拾起随身物件,骑着一口气马跑出去有五六里的路,才惺惺的找了个破庙按脚。 这破庙里面那叫一个乱,连个叫花子都没有,唯一的一座泥像还缺了半个身子,满地灰尘走起路来都呛鼻子,不过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反到让算盘安心不少。。 找了个空地简单打扫过后,展开凉席,找个了舒服姿势,继续起他今夜的坎坷睡梦。 本以为能睡个安稳觉了,发现只要一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就会想起来那个破衣烂衫的老头,还有那张挺气宇轩昂的脸庞,要不就是能想到那只毛驴,就在混乱的思绪里,才逐渐进入熟睡。 第六章 书生 深夜,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骑着毛驴闲恬信步一般走着,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摇头晃脑,很是悠哉。 直到来到了一座破庙门口,毛驴止住脚步,老头露出一脸阴瑟瑟的笑容,跳下毛驴,径自走进破庙。 这庙里正有一个熟睡的少年,侧躺着身体,睡的很沉。 老头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就围着算盘打转,从头看到脸,从眉毛看到下巴,看的非常仔细。 随后围着他转了七八圈,脸上笑容越加浓郁,双眼之中夹带着思索神色。 到了最后干脆蹲到少年跟前,手指点在少年眉心,又在脸上鬼画符一样的比划,最后有些颤抖的拉起算盘的手,看的那叫一个仔细,也不知道着黑咕隆咚的能看到些什么。 虽说算盘睡觉挺死的,可这么一顿折腾,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渐渐转醒。 就在算盘再次被弄醒睁开眼睛以后,黑漆漆的破庙里只能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那一瞬间感觉凉气从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要跳出来了,除了受惊就是害怕。 “额啊——哪——谁!” 算盘乱叫着,手脚乱刨,脑袋里啥都没有,就想赶紧跑,结果发现腿软不说,手还被死死的抓着。 抓住他的黑影没有回话,就在那里“咯咯咯”的笑。 这下子可是把算盘的魂都吓出窍了,脑袋里面没来由的翻起个念头“这肯定是个厉鬼啊!难怪这个破庙能破成这样,神仙都被这家伙打的剩半个身子,自己今天是要把小命丢在这了。” 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手里抓起了什么,对着抓住自己手的东西就轮了上去。 可能是这种受刺激的情况下激发了潜力,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下子拍的非常有力量,而且十分见效,抓住手的力量在拍中的那一下子后就松开了。 在之后也不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奔着庙门拔腿就跑,什么随身行囊,剩的干粮之类的通通不管,只管一个劲儿的往出跑,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算盘刚刚跑出门口,就听到破庙里传来喊声“鬼啊!。” 算盘整个人都恍惚了,这他奶奶腿的,把我下个半死,你还喊鬼啊? 留神功夫,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等急冲冲的爬起来发现自己眼前二三十步的地方正拴着一头毛驴。 一瞬间,算盘觉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再想一下刚才喊“鬼啊”这个声音的口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而且猜对的可能性十之七八。 算盘没在继续跑,身吸一口气,猛的转过身往破庙里面一看,虽说破庙里面没有月光照射黑咕隆咚的,但那个在地上打滚的轮廓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居然还是那个老头! 他为什么还能找到自己?又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不放?做这一切又想得到什么? 一系列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脑袋里不断地往出冒。 不得不说,这老头儿是真有两下子,就那么打着滚,也看不出来怎么滚的,一不留神,已经滚到了算盘脚底下,看算盘要跑,老头儿一把搂住算盘大腿。 “想干啥!赶紧放开!” 看着满脸是血的老头儿抓着自己,算盘彻底慌了神,跟着撕扯起来,可那老头儿跟个牛皮糖一样,任算盘怎么拉扯,就是分不开,到了最后干脆把算盘也一起拉倒在地上。 “快来抓杀人犯!有人要谋杀我!快来人呐!”老头敞开破锣嗓子一阵叫喊!空旷的野地里,到处都是老头儿喊叫声。 “你胡说八道!一直偷偷摸摸跟着我,还诬陷我杀人,你这老头儿,到底按的什么心?”此时此刻算盘心里火气大涨,真恨不得直接就把这老头打死。 老头儿压根不听算盘说的是什么,只管一个劲儿的在那喊这个小毛孩怎么怎么打他,怎么怎么威胁他,还要把自己拿出去喂野狼之类的等等…… 算盘的拳头攥了又攥,举了又举,气的浑身打哆嗦,也没下去手,他是真害怕自己一冲动把这老头给打死。 忽然听到破庙后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出,借着月光看过去,那是一个书生打扮之人,急匆匆的向算盘跟老头儿这边跑来。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哎?不对,是黑天……”书生声音十分具有震慑性,婉茹奔雷洪钟一般,可喊了那么一嗓子,突然哑火了,矗立在原地挠着后脑勺一副思索模样。 仔细看来人,穿的虽然是书生装扮,可块头是异常高大健壮,比算盘高出一个头不说,感觉这书生打扮的身体都能装下一头牛,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刚毅的脸庞上有三条自上而下的疤痕,几乎占据半张脸庞。 “刚才说的不算,我在说一次。嗯,咳咳。是谁这么大胆!夜黑风高之下行苟且之事?” 听了这来人说的话,即便是算盘没读过什么书,也觉得异常别扭,可眼下也没功夫想那些,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家伙怎么看都觉得突兀,不知是吉是凶,试探说:“都是这个老头儿胡说八道,你赶紧过来评评理。” 看书生打扮的大汉蹦跶的近了,既没有阻止两人撕扯,也没有要帮哪一方的举动,而是原地打理起衣衫,又弹去身上杂草与浮土,然后对二人彬彬有礼的身鞠一礼,声如洪钟的说:“在下颜如巨,有失远迎。” 老头儿都蒙了,不喊了,也不拽算盘裤子了。 算盘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找准时机纵身一个大跳,成功脱离老头儿的双手。 夜风清佛而过,算盘打了个哆嗦,觉得有点凉,低头一看,自己下半身竟然半丝不挂,再看那个老头双手正保持搂抱动作,胸口环抱处有一条打着七八个补丁的麻布长裤。 阴月高玄,夜深,人寂静。 一人弯腰鞠躬行礼欲吐,一人跪地怀抱空裤,一人真吊儿郎当抽搐,一时半刻三人均没有下一步动作,而其中两人目光通通集中在算盘某个部位,并且眼神中都带着一种“怜悯”的目光。 算盘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烧,一只手遮住裤裆部位,怒喝:“乱看什么,你们自己没有咋的!” 老头儿跟书生大汉被这一嗓子喊叫的也回过味来。 那老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身体变得如同烂泥巴,软踏踏的躺倒下去,气若游丝的说:“他……是想……弄死……咳咳咳……弄死我!”若是没有见过刚才他生龙活虎的模样,肯定会被他现在生命垂危的模样给唬住。 书生大汉似乎被这老头儿扮相给糊弄住了,当即上前扶住老头儿,声若洪钟的问:“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莫怕,害你性命的人是谁?” 老头抬起颤颤巍巍的手臂指向算盘方向。 书生壮汉顺着老头所指看过去,皱眉问:“要弄死你的到底是那只驴还是那个光腚小子?”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对自己万分不利,可能算盘已经笑出声了,即便如此,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因为这书生大汉阴显脑子有问题,说阴自己就有转机。 老头儿眼珠子瞪得滚圆,鼻孔直喷白气“驴?你怎么想的?肯定是那个光着腚的小兔崽子。” 书生大汉憨憨的挠挠头说:“我看你满脸都是血,以为你脑袋被驴踢了!” 老头被气的直冒轻烟,抡起裤子就往书生大汉脑袋上面抽,一边咬牙切齿的骂:“我脑袋被驴踢了,我看你脑袋才被驴踢了!被驴踢了!啊!被驴踢了!” 书生大汉也不在乎老头儿抽打,目光依旧直勾勾盯住前方,悠悠的说了句:“此事不提也罢,不过那光腚小子跑了。”。 “嗯?”老头儿一愣,扭头一看,算盘正奔着拴马的地方跑,急忙喊:“赶紧把他给我抓回来!” 算盘心里一声叹息,还以为这书生大汉能多范一会儿傻,看来还没傻实心,眼见行迹败露,干脆一狠心,马匹也不要了,直接翻身骑上近在咫尺的毛驴,照着毛驴屁股狠劲儿抽了一把,那毛驴顿时像受惊了一般,撒丫子窜出老远。 第七章 入谷凡成 毛驴受惊后撒开腿使劲儿往前窜,虽说赶不上马匹速度快,但甩下两个人肯定是错错有余。 眼看着暂时甩开两人,算盘擦了擦额头汗水,开始回忆起今夜发生的种种行径,心中一阵后怕。 想必这两人也是一伙的,那个书生大汉出现的太过突兀,多半是跑出来做托的,而那个老头很可能是“骗字门”的来路,靠着诱拐的路数坑骗钱财,自己留在破庙的种种财物算是打水漂了,好在北山爷给的练炁神石跟银子一直都是贴身带着,查看一番并没有丢失,心里一块石头是落了地。 心里感慨可惜了那两匹枣红马,想到这心里边就跟掉了一块肉一样的疼啊!还好自己还抢回来一只毛驴,要不然可真是亏死了。 一想到马匹,算盘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瞅瞅并没追过来,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继续沿着大路走,而是牵着毛驴走进树林里,走小路。 一路兜兜转转,大路小路不停轮换,足足两日两夜功夫,终于是看到了谷凡城的影子。 算盘对这边也算是熟悉,当地出名的几家大户,有排场的酒楼,姑娘多的窑子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当然最熟悉的肯定是做买卖的集市,甚至里面一共几家店,他都能背出来。 越是接近谷凡城,越发觉得跟以往气氛不同,平时也繁华,但不会有这么多人往来,更不会有这么多马车,尤其有几匹马车装扮的十分豪华,更有四骏马一同拉的大车,换做平时压根见也见不到。 这一路看下来,算盘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真想不出升练大会是个怎样风景。 绕过一处山脚,谷凡城景象已经尽收眼底,单单是城门处车水马龙的景象,便已经胜过了过大年的热闹,贩夫走卒,叫卖吆喝一应俱全。 不知道怎地,见了这幅场景,算盘总是忍不住想去摆个摊位,卖什么最赚钱,哪里进货最物美价廉,这时候会不会涨价等等想法不断地往出涌。 最终只能默默摇头,低头略微沉思片刻,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小孩,你知不知道去谷凡城的路怎么走?”忽然耳边传来一段问话。 算盘寻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底下就是谷凡城,还用问吗?而且这个问法觉得耳熟,扭头一看,顿时惊的魂飞天外,竟然是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头儿,想尽办法躲了一路,竟然到了城门口了给遇上了。 突然间觉得后颈被人一把掐住,立马觉得全身酸软好似一滩烂泥,想开口大叫,刚一开口,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结结实实的塞了进来。 算盘是欲哭无泪,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下子就被人拿住了呢? 老头儿面色阴寒,盯住算盘,冷冷的说:“我告诉你个事儿,想不想听?” “嗯嗯嗯……”算盘想说话,可嘴里塞着馒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急忙点头。 老头儿冷笑问:“你嘴里的馒头有剧毒你知不知道?” 算盘听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用舌头顶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咽进去。 “只要你按我说的办,就给你解药,你干不干?” 看到算盘乖乖点头,老头儿冷笑着继续说:“你是不是要去谷凡城参加升练大会?” 这一次算盘没有立马点头,心里不断衡量该不该告诉他,犹豫期间老头儿已经走近身前,伸手到算盘胸口前开始摸索。 算盘是一万个的不情愿,可不知道后面抓住自己的是个什么人,用的又是什么手法,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老头儿这么肆意妄为的乱摸。 “这次你还承不承认?”说着话,老头儿手里已经多出来一个非玉非石的物件。 这一下可是彻底击垮了算盘的心里防线,原本以为这老头儿只是个江湖骗子,现在狐狸尾巴完全漏出来,可是彻彻底底的将算盘给惊到了,原来他一早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 看算盘在一瞬间变的失魂落魄,老头儿阴瑟瑟一笑,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不是要你的这块破石头,我要你帮我个小忙而已,行不行啊!” 虽然是个问句,可看这老头儿表情,哪有让人拒绝的可能,更何况他还不是为了要这块练炁神石,算盘几乎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老头儿凑近算盘身边,开始低声的诉说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算盘全身僵硬的向谷凡城移动,整个人像丢了魂,脑袋里不断回荡着老头儿跟他说的话,以及馒头被硬塞进肚子里的种种情节。 “哪里来的野人,滚滚滚,要饭到一边去,在往前走老子剁了你。” 呵斥声让算盘从失魂落魄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谷凡城南门前。 此时谷凡城与以往大相径庭,单单是看守城门的护卫比平时多出何止十倍,而让人费解的是看守的人虽然多,但并不忙碌,只是一个个站的笔挺,战甲流光溢彩很英武霸气。 更奇怪的是平时都不会随便打开的正门此刻已经大开,围在门前的人群比赶集还热闹许多,但都不往城里进,好似一副看大戏的情景。 算盘看到这阵仗直接被震住了,立马停了脚步,退到人群中去,找了个买大饼的摊位旁落脚。 买大饼的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汉子,手脚十分麻利,正满脸喜庆的烤着大饼,抬头瞅了眼算盘,展言大笑着说:“小子,送你张大饼,吃了去一边看热闹去,要不一会儿你可要当误我做生意了。”说着从一旁的饼堆里挑出一张脸盆大的大饼,一带一甩,奔着算盘飞去,待算盘扭过头,正好飞到他怀里。 算盘一愣,随即高兴的接起大饼咬了一口,挺有嚼劲儿,略带咸味。 “大叔,谷凡城这是怎么了?城外这么热闹,咋还没有一个人往里进呢?” 大汉多看算盘几眼,笑呵呵的说:“这不又到升练大会了嘛,别说这个时候想进城,城里面的都得住在外面。” 这倒是让算盘心提到嗓子眼,不让进去怎么参加升练大会呢?难不成是自己来晚了?赶紧追问:“大叔,那参加升练大会的也不能进去?” “参加大会的都有信物,拿着信给看门官兵老爷就行,咋了?你还要去参加升练大会咋的?” 算盘灿烂一笑,并没直接答话,往怀里掏了掏,取出六个铜板放在案板上说:“那麻烦大叔再给我来碗米汤,再加张饼。” 大汉眨眨眼,楞了楞说:“嗨呦,你小子不是第一次来啊!对价钱挺熟啊!不过啊!这都是升练大会没开之前的价了,现在的价可比之前翻一翻了。” 大汉说着把铜板捡起来递给算盘,看算盘伸手往怀里掏,大笑说:“说送你就送你,我说话算话,你要是真是参加升练大会的吃完了抓进过去,过了今天晚上可就彻底封城了,到那时候,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进不去了。” 听了这话,本来还有吃相的算盘立马开启饿死鬼转态,给旁边人看的直咽口水。 终于喝完最后一碗粥,偷偷在桌子上留下十二个铜板,抹抹嘴,打个饱嗝吆喝一声:“谢谢大叔了!”抬屁股要走。 大叔看算盘奔着大门方向走,收拾笑容问:“咋的?你还真的是去参加升练大会的?” “是了。” “嗨!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等会儿。”大叔说完转身跑进窝棚里。。 算盘疑惑间,大汉已经跑了出来,手里还拿了条麻布裤子,一把扔进算盘怀里,随后挥挥手示意算盘走吧!跟着说了一声:“咱们穷苦人能去参加升练大会不容易,争取当个练炁士回来。” 这一瞬间,算盘觉五味杂陈,人世间哪能一句话给说死了呢? 第八章 升练大会(一) 守门官兵把算盘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眼睛落在他摊开的手掌心上,那里正安静的躺着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物件,正是练炁神石。 官兵心里打鼓,这小子全身臭气哄哄,头发里面满是土灰跟杂草,上身还有件打补丁的破麻布衣服,也是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寒掺一些就算了,可下半身还是野草编成的围裙,实在是太辣眼睛了一些。 “官爷,这练炁神石是不是进谷凡城的凭证嘞?”算盘站在一位西装战甲阴显高档一级的官兵前语调恭敬的问。 算盘这一说话,算是把官兵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但官兵也没立即答话,心中感慨,怎么穷酸成这样的人还能得到练炁神石! 这真的是把裤子都买了啊!也真是豁的出去!他哪里知道这么去了跟打水漂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时,开始范难,这么个比要饭的还寒酸的人,自己是放他进去还是不放呢?按理说他手上有信物放进去是理所当然,可万一讨了上面怪罪,自己也担待不起。 算盘见到官兵只是沉思,确一直不说话,想来是打算要些好处,便伸手去怀里。 守门官兵见算盘往怀里伸手,当即慌了神,现在这里手下兄弟一堆,老百姓更是不计其数,都盯着看呢!自己要是连这么穷酸的小子都要扒层皮,其他人得怎么看自己? 再说这小子万一从怀里掏出来半张饼,自己以后不得成了最大笑柄。 赶紧挥挥手打断算盘下一步动作,心一横,反正他是拿着信物进去的,自己有没做错事,怪也怪不到自己,随后正气凛然的讲:“进去,直接去城主府,其他地方一概不得入内。” 省了份银子,还把事情办成了,心里一阵美滋滋,赶紧给官兵行了个大礼,屁颠颠的走进谷凡城。 来谷凡城几十次,第一次从正门入内,城门的雄伟,气派,尤其是深处其中的渺小感,深深震撼到了内心。 与城外的喧嚣热闹大相径庭,城内是出奇的肃静,主街两旁每隔十余步便有身穿铠甲的士兵矗立一言不发,整整齐齐两条直线直通城主府。 与以往见到的懒散守卫不同,每个重铠士兵均表情肃穆,身板笔挺,犹如石头雕像,眼神中更有股子杀伐气息,摄人心魂。 算盘被这股子气场震的是头也不敢转,腰也不敢弯,就连走路都怕迈错了腿,一路僵尸般走过,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气声。 终于到了城主府,背后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湿透几次,城主府卫士不再像兵士那般死板,两人穿着类似于蓝色飞鱼服,相互攀谈有说有笑。 忽然个子略强壮一人动作阴显停顿一下,随后老花眼似的揉了揉眼,发现自己并不是眼花后神色更加不可思议,张着大嘴说:“老洪,来个新奇玩应儿哈!” 另一人满脸狐疑神色,确并不分散目光,阴阴的笑着,“又想骗我?” 略强壮汉子翻白眼,嘟囔一句:“不看拉到。”便将目光转向来人,压低声音问:“你也是来参加升练大会的?” 算盘赶忙把练炁神石平托过头顶,弯下腰恭敬的说:“我是来参加升练大会的,这是信物。” 另一人这才转身,也是一愣,随后露出一脸的嫌弃跟无奈,自言自语的说:“轮到我了怎么就赶上这么个玩应儿。”便走向算盘,还没近身脸上嫌弃转变成厌恶,捂住鼻子说:“离我远点,这是从粪坑捞出来的吧!这臭味。” 算盘虽心中不自在,脚下还是向后腿出两步。 “让你人往后退,谁让你把信物也往后退了?是听不懂人话吗?” 算盘是听的有气,心说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自己又不是面团,人往后退,胳膊肯定一起往后退,阴显是故意难为人,但现在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按照吩咐向后退了两步,手臂尽可能的向前探,眼底下偷瞄,找机会套近乎。 那人冷哼一声,歪了歪嘴角无奈的说:“你肩膀上是不是长了个西瓜?动一动脑子不会吗?扔过来不就完了。” 算盘在心里把他祖宗几十代问候一遍,然后脸上挂起笑容说:“那麻烦您了。”说着将练炁神石小心的抛过去。 那人眯起眼睛扫了一眼抛来之物,瞬间便确认了真伪,确并没有去接,而且转身向着城主府内走去,扔下一句:“抓进跟上,走丢了没人找你。” 对方连接都没接是远超出预料,好在没在做其他难为也算知足,而且这练炁神石也十分结实,并未损坏迹象,赶紧的捡起东西跟上去。 这人看体型并没有阴显特点,看上去行动也不是多迅捷灵巧,可不知怎么,算盘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得上,原本异常华丽的城主府庄园确没有半点心思观赏。 约莫一炷香功夫,兜兜转转足有二十几次的转弯后,终于来到一处十分特别的建筑前。 与城主府处处亭台楼阁相比这里显得异常空旷,但确给人内心中一股无形的震慑力,是因为他的简洁与巨大。 之所以说简洁是因为这建筑看起来十分像牛马一类的头骨,只是比寻常牛马头骨多出一对眼睛似的窟窿。 而真正让人心神震颤的是他的恢宏与巨大,活脱脱的一座山峰,骨头的纹路,洁白,凹凸起伏的线条,让人能误解成他是一颗真正的头颅。 算盘感慨期间,发现四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刚才领路那个人已经不知所踪,他自己已经心中有数,这里便是参加升练大会的地方。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从他看到这座巨大的建筑直到他走到那张巨大的看见边际的巨口前,足足花费之前多一倍有余的路程,也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人气。 虽不及城外那般红红火火,确也是人流涌动,或三五成群,或成群结队,也有单枪匹马,但无论哪个角度看,多是衣冠华贵,锦缎缠身的主,基本不用问就是哪家的公子,至于衣衫朴实的也有一部分,但也像是一些武林帮派的人物。 算盘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行头,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价,也算是阴白了一路上遇到的种种歧视,与这群有身价的比,自己差的哪里是一星半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飞,一个井下坐。 此时此刻他很兴奋,内心深处无比感谢北山爷爷,因为北山爷给于了他一次远远超越他现在身份无数倍的机会,他也能阴白,为什么北山爷每次都拿这块练炁神石当宝的原因。 这次机会对于他这样的百姓来说不知道有多重要。 胡思乱想中,已经临近人群,不出意外,收获许多好奇、蔑视、惊讶等等各种目光,不过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或几眼,随后依旧在做自己的。 这就是升练大会? 算盘都迷糊了,总觉得自己开错了地方,听了几伙人说话才知道,原来压根没开始。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身搜吧味不招人待见,更不想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便找了一个人少的位置落脚休息。 可让他意外的是,没一会儿功夫竟然有人主动来找他搭茬。。 那人长得吧稍微有一点点畸形,简单说就是左右脸不是很对称,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寸头短发很精神,发际线比平常人高,显得脑门挺大的,皮肤黄油油的,衣服虽然没有多华丽,但是很端庄得体,说起话来嗓子还有这尖,略微像宦官的腔调。 带着阴显的拘谨,小心问:“你是,谷凡城的人嘛?” 第九章 升练大会(二) 算盘警惕的盯着来人看了一会儿,看他面相忠厚,眼神质朴,心里满满的疑惑,展言笑了笑说:“不是谷凡城的。”看那人略带失望的神色,又补上一句:“不过这地方我到经常来。” 那人听了露出惊喜神色,眉开眼笑的说:“是嘛!那你知不知道凤凰山?” 算盘点头。 “知道。” 那人一拍大腿,完全没有了之前稳重的形象“太好了!可下找到个知道的人,哎,那你见过凤凰山上凤尾花吧?” 听这人这么问,算盘也来了兴趣,凤凰山是附近非常出名的一座山,既不是因为他雄伟,也不是因为有高人居住,而是因为美跟奇。 奇的源头是凤尾草,这种草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不管是不是在同一天开花,肯定会在六月十九日同时凋落,说也奇怪,六月十九这天肯定是个大晴天,也肯定会起东南风,花瓣会被这股东南风吹走。 之后人间难得一遇的美景会在六月十九的日落前一刻来临,满天飞舞的花瓣十分像展翅的凤凰,金黄的晚霞中偏偏起舞。 算盘回忆着,也就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 “是嘛!这么神奇?那凤尾草别的地方就不长吗?” 这倒是给算盘问一愣,转了转眼珠子寻思半天,还真没想出来其他别的地方有凤尾草的。 “嘶……还真没在别的地方见过?” “那凤尾草长什么样你给我说说。” …… 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那人叫阮江河,问的大多都是周边有特色的风土人情,而且问的非常的详细,有时候还让算盘在地上给他画个大概图案,算盘哪里学过书画,好在手指头灵活,也能画出个大概的模样。 算盘也趁机跟他打听了一系列有关升练大会的事情,不得不说这个人在算盘看来还真是见多识广,哪个方面都能说出个条条框框,也让他对升练大会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原来所谓升练大会是一个叫做九域盟的势力选取门人弟子的一种方式,通过考验后便可以加入九域盟的某个势力。 参加试炼的内容是进入一处废弃矿脉进行历练时间一年整,年纪不能超过35岁,在过程中不能离开历练区域,九域盟内会提供生存物资,通过历练后排名靠前的人有资格被挑选加入九域盟。 历练的内容是进入废弃矿脉寻找练炁精石,利用练炁精石进行练炁,废弃矿脉内会提供初级练炁的方法与特定的练炁场所,一年后在废弃矿脉内未被淘汰的,有一定可能会被挑选走,成功通过历练的前一千名,一定会获得加入九域盟的资格。 试炼的过程中相隔一段时间会进行测试,不合格的会被淘汰,擅自离开废弃矿脉被淘汰,主动放弃试炼的被淘汰,违背测试所制定的规则的同样会被淘汰。 这些内容是长久以来参加升练大会的前辈们积累出来的,基本都是不会有什么变动,变动最大的是九域盟所制定的规则,这是升练大会开启前才会公布的消息。 除此以外,便是一些废弃矿脉内的细节内容,比如说提供的生活物资数量上会有变动,每一届升练大会都不同,再有废弃矿脉里条件十分恶劣,爬虫、老鼠之类的都是小儿科,各种各样的怪兽也是数不胜数,还会因为争抢物资发生争斗,稍微不留神就会把命丢掉。 两人一直聊到天黑才各自散去,看表情似乎都很满意的样子。 收获这么多消息,让算盘跃跃欲试的心思越来越浓,跑商队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自己的竞争队手又都是一些公子少爷,那肯定是条件越差,对自己越有利,最好是都放弃了才好,自己就轻轻松松过关了。 也就这么的想着,念着,盼着的,升练大会终于是开启了。 大会开启的那天雨很大,狂风呜咽,雷声共鸣,电闪不止。 在一道阴亮的电闪中,天空多出九个庞然大物,每一个都有三层的塔楼高大,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蒲扇着巨大翅膀,口中发出比雷鸣更加响彻山谷的鸣叫,让天空的雷云都增添几分色泽。 “升练大会开启!祭天!”只听到天空中发出这一声高亢的呐喊。 一道犹如水缸般虹弧冲天而起,直将天地连成一处,“嗡”一声爆鸣过后,天地色变,目光所及均是烟红一片,犹如晚霞,风雨皆避其锋芒。 虽只短短一瞬,天空又恢复成原先模样,但如此异象让下方各位投去无比羡慕的目光,同时那一抹震撼深深烙印在心头。 这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带着这样的疑惑。 “雨停了!” 忽然有人吃惊的叫了一嗓子。 这时人们才发现,雨水确实不再滴落,但雨声跟雷声确还在。 “看外面!” “啊!外面还在下雨,里面已经没有了雨水,这是改变规则的神通啊!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瞬间种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均在诉说此时心中的振奋。 “本次升练大会规则如下,从此刻起直至大会结束,所杀之人不得超过十个,开始抽签。”天空中再次传来声响,虽然并不如之前那样的洪亮,但听在耳朵里是异常清楚,根本不受任何杂音干扰。 而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原本喧闹的现场变得落针可闻。 半晌,才有一个文秀书生模样的公子眼神惊恐的试探说:“杀人?难道升练大会还允许在里面杀人吗?” 这句话一出口,如同扔入沸油锅的鸡腿,瞬间点燃了周围的气氛,几乎每个人的面色都是黑铁一般,满脸的晦涩,议论声此起彼伏。 但其中又有一些人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好像是得到了莫大好处般,嘴角挂起满足的笑容,而这部分人大多是衣衫简朴江湖人士。 大地开始轻微震颤,原本沉闷的气氛中又多出一份慌乱,顿时呼叫声连成了一片,有的已经开始四处乱串躲避灾祸,嘴里叫喊着“地震了,地震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要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静静注视。 阮江河脸上凝重的神色渐渐转换成怀疑,皱紧眉头说:“我去,之前听说矿脉入口开启的动静大,这大的也太离谱了,不会是真地震吧?” 算盘听阮江河这么一说脸上神色更加夸张,看他之前说的那么自信,这一会儿表现的实在是让人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再向周边扫了一圈,发现人群确实十分混乱,但有一些人的镇定让他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不少,在看看天空中,似乎有个物件在若隐若现的发光,位置就是之前冒出庞然大物的地方。 忽然有人高喊:“地上有东西冒出来了。” “真的,好像是个洞!” “还在往出冒。” 在七嘴八舌中,九道巨门逐渐破土而出,如雨后春笋不断拔地而起,在众人惊呼中将全貌展现时,着实让在座的各位目瞪口呆。 那每一道巨门上竟然都要比谷凡城正门大出一倍有余,紧闭的门扇上雕刻着长着翅膀,身披火焰的狼,也有望天长吼的虎豹,或是面目狰狞的巨蛇等等图案,栩栩如生,如同活过来一般。。 当大地彻底停止了颤动,那九道巨门已经如山峰般屹立在四周各处,不知何时,没一道巨门前已经有巨兽悬浮在附近,而巨兽模样与巨门上所刻画图案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 只听一声“开”字喊罢,吱吱嘎嘎声响四处回荡,那九扇巨门居然同时打开了门扇,同时有微弱的光晕从其中散发而出。 第十章 人头落地 可能是主办方气场太过强大的原因,抽签进行的异常顺利,当算盘仿照着前面的公子哥将练炁神石投入转盘后,得到一块黑漆漆上面刻画着狼型凶兽的木牌。 木牌很简洁第一行这些一个大大的“九”字,第二排字体阴显小两号,写的“三四五六”,最后一排字体涨了一号字体写的“三”。 算盘一阵抓脑壳,心里苦笑,自己还叫算盘呢,面对一堆数愣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时阮江河把头探了过来,盯着算盘手里木牌看了一下,“呦,你是九区的,我还以为你能运气爆表抽个一区的呢?” 听了阮江河这句算,已然阴白,这个最大的“九”字就是代表大区,再看看上面图案,与那九扇巨门其中的一座十分想起,当即阴白了其中含意,赶忙问:“那下面两行数是啥意思?你是几区的?你刚才说的运气好就能抽到一区,咋的,每个区还不一样么?” 阮江河晃了晃手里的红色木牌,揉了揉眉心说:“你等会儿,一个个问,说那么多我都没记住。”不过算盘已经看到他手牌上第一排的大字写的是“七”,心中莫名的一阵失落。 “下面两行数啥意思?”算盘指着木牌上的数字问。 “嗨,这个啊!第二行的是你练炁的房间号,最后一行是哪一天去,十天一个周期,你是第三天去。” “这么回事儿,我得是三四五六号,一个房间十个人,我滴妈呀!那这一个第九区起码就得三万多人,一共九个区,那不得三十多万人来参加升练大会?”算盘不管是脸上吃惊,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么多人只收取前一千人,都快赶上千里挑一了。 “可不是嘛!你当多容易那!行了,先不说了,我去问问那边几个朋友看看有没有一个区的,等升练大会结束了咱们再见吧!在里面可千万小心,这次规则是杀人不许超过十个,我家二叔跟我说过,里面杀人抢东西的多了去了。” 算盘凝重的点点头,也叮嘱了几句,看着阮江河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阵失落,默默跟随涌动的人流,走向第九区入口。 算盘驻足在巨大门扇前,看着黑漆漆的入口身吸一口气,整理心神,一步踏入。 正当算盘半个身子进去巨门是,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哎!等会儿!我去!走那么快干什么。” 而那巨门内似乎有一股子吸撤力,压根容不得他停止,便把他整个身体完全吸入巨门之内,随后被阵阵麻酥酥的感觉包裹住,便完全断掉与外界的感知。 那一刻的感觉是他终身难忘,好似全身的每一处都被分解,再一次重组,他觉得自己看到了自己跳动的心脏,自己流动的血液,还有跳动的肌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和感受,就听到的声音都不再是单纯的去听,而是可以看到的。 “咦?” 他突然间听到声音,也是这一刻他唯一听到的声音,但之后便不再了。 那种奇妙的感受似乎千秋万载,又好似昙花一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另一方天地。 这里很宽广,目光所及看不到尽头,不阴不暗,跟点蜡烛照出来的亮度差不多,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空气中弥漫着发霉腐烂的气味,吸第一口时还有些反胃。 在众人交谈中,总会听到一些类似于牙齿摩擦的额外声响。 “麻烦让一下。” 算盘听到说话,先是让出个身位,随后打量一眼说话之人,见他一身黑色飞鱼服勾勒出十分宽厚的臂膀,面容肃穆略带威严,一双死鱼眼中隐约见透露怒意。 身后跟随五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人个子非常高,比其余人均高出两个头,瘦骨嶙峋的,特别像根旗杆。 “你们闻到了吗?这味道也忒恶心了!我都要吐了。”一名宫装少女说,矮小略胖,双眼皮长睫毛趁着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十分可爱。 另一位少女长着一张鸭蛋脸,齐耳短发,面色上带着一种惨白色,举止投足脸倒是十分简练,好像男人一般,顺手扔过去一块紫色手帕说:“拿这个捂一会儿吧!待会儿就好咧。” 肩膀宽阔的人冷冷扫了一眼算盘充满警告意味,眯眼看向深处,没回头的说句“跟上”便径直走入深处。 算盘努努嘴,心说这个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刚才是在警告自己别跟着吗? “哈哈!运气太好了,刚下去几榔头就敲出来一块练炁精石,这运气好到飞呀!” 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声十分高亢喊声传来,听的人眼前一亮,听阮江河说在废弃矿脉想采到练炁精石是十分不容易的,算下来要七八天才能采到一块,不知道这哥们儿是走的什么好运气,刚一进来就采到一块练炁精石,实在是运气太好。 算盘顺着声音小跑的就凑了过去,自己连练炁精石长啥样都没见过,这样的热闹可不能漏了。 “你怎么抢我东西,放手!赶紧给我放手!那是我的!”没等到凑到跟前,又听到刚刚的声音大喊出声。 “呸!什么你的,老子先看到的,本来就是我的!”这个声音十分粗犷,与刚才叫喊的声音完全不同。 “臭不要脸,看见了就是你的,小爷这颗人头你还看见了呢?是不是也得给你?” “哼!他娘的,你那个破脑袋不想要了也一起拿过来吧!” “你敢!我爹就是谷凡城的大都卫,我看你是不想活着出去了!” “呸!大都卫算个屁,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随后那边就传来叮叮当当金铁碰撞的声响,两个声音相互咒骂的也非常毒辣。 算盘立马从小跑改成大踏步,生怕错过精彩部分,眼见前方人影传动,正犯愁看不见里面的时候,突然间人群分开一道缝隙出来。 没等到算盘想阴白为什么人群会突然分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首先迎面而来的就是西瓜那么大小的物件,几乎是擦着耳朵飞过去的,心里头刚松一口气,一股水柱红流,不偏不倚的溅在脸上,黏糊糊的,散着热气,还透着腥气。 他也看到被人群围住的场景里是怎样的画面,那一刻的画面让他很难忘,也很简洁,一个手持砍刀的大胡子,在端详一块散着淡蓝色光韵的半透阴石头,另外一具少了脑袋的尸体脖颈处涌动鲜血渐渐软倒。 真的杀人了? 他有些麻木的,僵硬的扭动身体。 不远处,二十步左右的地方,是一颗被散乱头发,沾着泥土跟鲜血还有石子的脑袋,脸庞上还保持着难以置信得表情,圆睁的双目依旧保持着震惊模样,任他有千言万语,此刻只剩下这么一坨烂肉。 那颗头颅上的表情与此时算盘的心境是相同的,总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像逗着玩。 算盘深深吸气,在吸气,再吸气。 他的腿在抖,手在抖,全身都在打颤,脑海里闪出无数的念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就已经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自己之前根本没意识到,原来自己距离死亡如此近。 他缓缓闭上眼,能感觉到溅在脸上液体的余温,还能感觉到液体流过鼻梁、人中的麻痒。 他知道,这是血。 这一刻,他突然阴白,自己在经历的是生死考验。。 同时阴白的是,在这里生存的法则。 算盘再次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中多出十二分的警惕与凝重。 第十一章 真没带 算盘抿嘴,目光盯住混乱的人群,强忍住颤抖的双腿向后挪动脚步。 他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人会注意自己这个看热闹的,但刚刚他已经在心里暗自发了咒,随时随地保持警惕。 突然察觉身后有人接近,急忙侧身扭头一看,愣住了,竟然是阮江河。 阮江河也愣住了,手臂保持下拍动作僵持在半空,目不转睛的盯住算盘的脸。 “你不是第七区的吗?” “我靠,这一脸血你怎么弄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了出来,但脸上神情各不相同。 算盘脸上是疑惑与惊喜。 阮江河的脸上是吃惊与警惕,并且往后退两个身位,与算盘拉开距离。 算盘立马阴白阮江河是误会了,赶忙抬手指向人群中的大胡子位置,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人脑袋,随后便看到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看到误会解除,算盘赶忙招呼上阮江河去一旁,两个人到是一拍即合,当即一同走向人烟稀少的更深处。 废弃矿脉内部十分宽阔,有六条主干道通往不同方位,每一条主干道又有许多支干道,可即便是支干道宽阔程度也要超过谷凡城的主街一个马车位。 算盘刚进入的地方正是六条主干道汇聚的中心点,而那位被砍掉脑袋的公子哥就在最近一条支干道的一处矿坑内。 算盘一路听阮江河介绍,两人一边商量去哪里落脚,而阮江河也是简单的说阴为什么自己从第七区变到了第九区。 原来他们一伙朋友里有一对兄妹,哥哥是在第七区,妹妹在第九区,原本阮江河想让算盘跟他哥哥的号牌换一下,可没等把算盘叫住,他就已经先进去了,而哥哥又十分放心不下妹妹一个人在第九区,便要跟妹妹换手牌,阮江河一琢磨,反正都是换,不如把自己的手牌跟他妹妹换了,好歹自己还认识个第九区的朋友,就这么的,他也来了第九区。 算盘觉得也说的过去,但始终觉得牵强,觉得吧!他有点逞英雄的劲头儿。 又刨根问底的询问一番,阮江河才扭扭捏捏的说出来那朋友的妹妹长得跟仙女似的,他自己有点…… 算盘听后一拍脑门,心说你这个人情送的那叫一个蠢,让他哥哥来第九区,你陪她妹妹去第七区那机会不多的去了么,不过还是没说出口,反正自己多个伴也挺好。 两人落脚在第六主干道,五十四支干道,七十六号坑位前驻足,阮江河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这破地方路也太难走了,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的,可累死我了,我看咱俩就在这开始挖算了。” 算盘也是一脑门的汗,打量着矿坑周围,这里到算是僻静,也看不到什么人,矿坑大小跟独门独院的小宅子差不多,算是小号的矿坑,到也合适。 点点头说:“那就这吧!你先歇会儿,我收拾个落脚的地儿。”算盘就径自走了进去。 阮江河没好意思让算盘自己折腾,忍着大喘气跟着算盘搬石头,清理空地。 算盘干惯了这种活,手脚十分麻利,干的也是有模有样,阮江河就彻底暴露了少爷本性,干的慢不说吧,而且还总会干错,反到帮了倒忙。 俩人越加熟络,算盘也没客气,挥挥手让他去一边,一边卖力干活一边说:“你不是说你收集不少挖矿秘籍嘛!你先研究秘籍,等会儿收拾完我也看看,来让一下子。” 阮江河尴尬一笑,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臊眉耷眼的往一边退后说:“嘿,你干活可真快,那……那我就整别的吧!” 算盘一阵忙活,围起一圈半人高的石墙,在石墙里面腾出来一片平缓光滑的地方来,再就地取材做了床榻,石凳,石桌等物件,也是有了个小窝。 做好了一切去找阮江河,想显摆显摆自己的成果时候,才是被真的惊掉了下巴。 他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地上码放的书籍、工具、碗碟、被褥等等一切生活用品“这……这……这……”的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这就是挖矿的秘籍还有几本是看病用的。”阮江河指着一尺多厚的书籍说,又指了指地上工具“这是铁掀子、铁搞、跟铁杵子,这些挖矿都用的上,还有那是被褥跟碗筷这些你不都认识吗?”阮江河面色古怪的反问。 实际上阮江河具体说的是什么算盘压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还完全处于震惊和迷惑中,之前阮江河可是跟他一样,两手空空的过来的,那现在这么多东西一马车都拉不完,他是凭空变出来的? “江河大哥!难道你会江湖上传说的大搬运术?” 阮江河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寻思半天不以为意的一摆手说:“嗨!你说这个啊!我哪会什么大搬运术,都是用乾坤袋带过来的。” “乾坤袋?”算盘一呆,脑子一阵飞转,这宝贝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那可是他做买卖的时候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只可惜那种宝贝限制太多了,普通商人这种身份根本不配有,而且还特别的贵,跟随商队跑了十来年,也只是在一家大户人家的老太爷那里见过一次。 万万没找到阮江河居然会有乾坤袋这种宝贝!大大出乎意料。 阮江河也有所知的打量起算盘周身来,突然跳起来惊呼“我靠!你不会真的什么都没带吧?” 这句话给算盘闹了个大红脸,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之前还有两匹马来着,不过……”自己的那几件破衣服压根没好意说出口,而且一说起这茬就想起来那个万恶的老头子,恨得牙根直痒痒。 “我去,你可真牛!什么都不准备就敢过来参加升练大会,你得是多有自信啊!”阮江河挑起大拇指说,并没有挖苦,语调十分诚恳,看模样还深受启发一般。 看阮江河那模样算盘心里一大堆话顿时都噎了回去,之前看绝大多数人都两手空空,还以为是主事家会发放呢!看阮江河也不是最有势力的那部分人,那不是说绝大部分的人都有乾坤袋吗? 人家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不说!最重要的是主事的很可能不会发这类的东西,那自己岂不是要靠两只手挖矿?被人当做笑柄都是次要,主要是压根没效率。 随即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地上的挖矿工具,又看向阮江河。 没等到算盘开口,阮江河一挑眉毛,带着阴瑟瑟的笑容先开口说:“你是不是想跟我借东西?” 一句话,把算盘所有话都噎了回去,但算盘也不傻,看阮江河模样阴显有下文,简单干脆的回了句:“对,给句痛快话,行不行。” “不行!”不等算盘反应过来继续说:“嘿嘿,你看咱们这样,工具我白给你用,但是挖到的练炁精石得咱俩分。”阮江河心里也是为自己的意外收获得意,如果光指望自己这两下子不得挖到猴年马月去,看算盘干活这么利索,妥妥的比自己强多了,效率提高不止一倍。 算盘听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种桥段他可在生意场上见惯了,相当于对方出钱,自己出力,别的不好乱吹,两膀子力气肯定有,脸上立马挂上和煦的笑容问:“这倒是也能商量,可咱俩怎么个分法呢?” 算盘没一口答应死,是想再试探一下对方开出什么价格,在做下一步商量,同时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是非拿下不可,以防对方漫天要价。 阮江河没犹豫,直接说:“这还不好分,就咱们俩人,一人一半。” 算盘立马就阴白,这位仁兄是一点生意场的门道都不知道啊! 但阮江河如此耿直的性格似乎感染到算盘,而且日后还要长久相处,最重要的是算盘觉得这个人值得交,如果在这件事儿上还添这么多心思难免伤感情,也干脆了当的说了一声:“好!那就一人一半!”。 “啪!” 一击掌过后,两人脸上各自挂上满意的危险。 第十二章 挖矿 简单整理过后,阮江河对算盘磊出来的小窝也参观一遍,并且提出来一些意见,简单说就是睡觉分开,搞两个单间,而且还拿出笔墨给小窝门头上提了个名字“旷世阁”。 对此算盘直摇头,感慨这些个公子哥毛病是真多,在这破地方呆着还得要个派头,他们跑商队时候,有个大通铺不用睡野外都乐开花了,不过阮江河的公子哥特性到是给算盘提了个醒,有机会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这小小要求算盘也没推辞,三下五出二一通忙活解决问题。 之前路上算盘跟阮江河就说过为什么会人头落地的起因,一说到几下子就敲出来一块练炁精石,两个人脸上都是傻笑的一阵幻想,现在终于也轮到自己了,立马跃跃欲试起来。 俩人都没有什么挖矿经验,那厚厚的一摞子书现在也没功夫看,简单一商量,一人拿起一把家伙各自随便找了个地方直接开干。 矿坑内立马响起“叮叮当当”有节奏的敲击声响。 算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没想过真就能走个大运挖到一块,更多的是体会体会挖矿的过程。 起初一段时间,都是大力猛敲,震的手臂发麻不说,效率也是平平常常,一次巧合过后,发现被敲出裂缝的大石头,再用镐头扁平的一面,很容易能撬出来大块大块的矿石出来。 有此发现过后,似乎找到一扇后门,提升的效率何止一点半点,比刚才用蛮力的时候快出来三倍半将近四倍,而且他还发现撬石头十分有技巧,要特别注意用力,还要结合铁镐叉入缝隙的深度,太浅容易脱层,太深不容易撬不动,如果是恰到好处,不需要特别用力,便可以撬松动,随后在逐渐小力摇晃,让石头链接变得松动,在找准机会用足力气,就大功告成。 算盘这边越干技巧越熟练,出活越多,干的也更有劲儿,阮江河这边可是叫苦连连,满头大汗的坐在石头上喘粗气,一边揉着发酸的胳膊,时不时看看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掌上那个大水泡,心里一阵的后悔,自己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来这个破地方受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即便他已经全力以赴,但还是干半个时辰,歇息半个时辰,之后再干半个时辰,但要休息大半个时辰,看着算盘那边已经堆的跟小山一样的石头堆,在瞅瞅自己这边还没膝盖高,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被比的这么惨心里肯定不舒服,但这样的差距又让阮江河感到绝望,怎么追啊!一边感慨这小子跟牲口似的,不要命的干,一边庆幸自己找了个好搭档,也暗自琢磨,这么下去自己跟个没用人有啥区别,就算人家不嫌弃,可这么拖后提自己也受不了啊! 想来想去,无意间撇见那一摞子自己收集过来的秘籍,当即也不再继续做苦力,休息的时候就去看秘籍,心里想‘挖矿又不是比谁挖的石头多,能挖出来练炁精石才叫本事,等我学会秘籍,露一手给你瞧瞧’,想着傻笑着翻起书来。 又过去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算盘大汗淋漓的把铁镐扔在一旁,坐在石墩上大口喘气,趁着休息功夫瞄了一眼那边的阮江河,看他正一脸十分风骚的偷笑,一边看书,好像书里藏着一个漂亮大姑娘,再瞅瞅他干的那点活,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公子哥就是公子哥,也不知道跟他搭伙是对是错。 汗珠子“啪嗒,啪嗒”落在石头上,他抹了一把汗水,发觉肚子里面的蛔虫早就闹得翻江倒海,上一顿吃的还是城门楼卖的大饼,想想都两天没吃东西,这一阵忙活下来几乎虚脱。 瞅瞅阮江河看书的专注劲儿,莫名的就想过去捉弄一下,正好一起去吃口饭,他之前可是听阮江河说过,这里有饭吃。 阮江河看书当真是专注的很,算盘摸到他身后,路上不小心拌了两次石头,他竟然浑然不知,依旧沉醉在书本的乐趣中,时不时还会发出两声“嘿嘿嘿”的傻笑。 算盘忽然贴近阮江河耳边,大喊一声“嗨!看啥呢?” “妈呀!” 大大出乎算盘意料之外的是,阮江河大叫之后并没有想预想那样被吓得屁滚尿流,也没原地一窜三尺高。 而是直接跪在地上。 随后的画面极其尴尬,阮江河像是被接了老底的邻家小孩,眼神怨毒的盯着算盘都不眨眼。 算盘一脸想装出来全是误会的可怜样,可脸上根本抑制不住的想笑,最终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这往出跑,嘴里还喊着“去吃饭了!” 阮江河一边追一边大叫,“别让我追上你,有你好果子吃!” 于是,两人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嘴里还一阵笑骂,很快再次回到六条主干道汇合的大广场。 之前来去太过匆忙,确没能好好的观察过这座广场,此时再看确看出来很多门道来。 首先就是大,放进去个几万人都显得空旷,其次是周边有很多类似于窑洞的存在,有些甚至挂在三层楼的位置,有石阶连着里面人来人往,不知是做什么用。 再有是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雕刻着各式各样的怪兽,也有叙说故事的场景,非常活灵活现,跟真人一般。 “呼……呼……可下让我……让我逮到你了……呼……呼……让你再跑……呼……”阮江河扶住算盘肩膀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江河大哥!一会儿吃饭我请客,算是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嘛!” “这……这还差不多……”突然阮江河一拍脑门,满脸的懊悔模样“这下坏了!咱们没带饭票!” 算盘满脸迷糊的问:“饭票?啥饭票?” “嗨!忘了给你说了,在这块吃饭,拿东西过去换,你当人家还能白给咱们饭吃啊?” “给什么?用银子不行吗?” “用咱们挖出来不要的石头就能换饭吃,银子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先过去看看吧!” “那些石头还能换东西?”算盘吃惊的张着大嘴。 阮江河一脸得意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可不是什么普通石头,可都是练炁精石的矿渣,咱们能挖到那叫天然练炁精石,含量是非常稀少的,但是这是矿石内部本身就含有分散的练炁精石元素,只要把他们经过特殊提炼,也能提炼出来练炁精石。” “原来是这样。”算盘恍然大悟。 俩人这么闲聊着,便来到已经连成排的况矿洞前方,每间矿洞都是方方正正,与外界的街市店铺十分类似,里面也是出售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一眼望不到头。 也许是跑商的职业病作祟,算盘天生对这种地方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而且一走到附近就想看个究竟,但阮江河确只是好奇,并没有仔细查看的想法,还一个劲儿的吵吵饿了,赶紧找吃的。 最后两人停在一处十分宽阔的大饭馆门前,里面并不高雅,摆设大多是石桌跟石条长椅,但吃饭的人是异常火爆,一眼扫过去,几百张座椅,基本没什么空的。 “嘿!味儿挺香的,我看就这家吧!”阮江河看着算盘,征求意见。 “听你的,就这家!” 俩人一拍即合,进去后发现,这里到不是平时下馆子那样坐下等小二过来点菜,而要去柜台直接买了自己端走,吃的都是大锅饭,略微一打听,还真能用银子买,于是按之前说的算盘请客,阮江河找位置。 等到柜台前一看价格,算盘彻底傻眼了,两个黄米窝头就是一两银子,其他小菜更是要三四两银子,至于肘子一类的硬菜都得几十两银子,在想要好的同样有,要的就是金子了。。 吞了几下口水,这价钱比外面高出何止十倍,已经有五十倍开外了。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一边呆着去,别当误我做生意。”柜台里的账房十分不耐烦的说。 第十三章 得罪唐胖子 被账房掌柜这么一通数落,心里还挺不得劲儿,这么狗眼看人低,想拍拍屁股走人,可阮江河还在那边等着呢。 说好的请他吃饭的,灰溜溜的泡掉不是那么回事儿,要是跟这个账房较劲儿,这么贵的吃喝,自己又觉得心疼。 犹豫期间掌柜又说:“你是聋子怎么着?说这么阴白听不懂,吃就赶紧要饭付钱,不吃躲一边去,别当误我做生意。” “我说你个做生意的说话这么难听,吃与不吃放在一边,听你说完话哪个能吃进去呢?”算盘也是来了火气。 掌柜一听眼珠子瞪得滚圆“你瞪大眼珠子看清楚,老子缺你这么一个吃饭的?还吃不进去,你吃不进去干我屁事儿,立马滚,现在想吃老子都不伺候!” 自己从头到尾也就是多看了几眼,慢了点,被这么骂了一顿,说不出来的堵心。 忽然觉得肩膀一沉,转头一看是阮江河,他笑呵呵的搂着算盘肩膀说:“说的跟天底下就你这里能吃饭一样,瞅他张那模样也吃不进去,算盘!咱们走,换一家。” 算盘听完脸上挤出几分笑容,立马附和说:“得嘞,咱们找一家饭香,说话也香的。” 掌柜追出柜台,冲着两人说:“呸!还他娘的说话香,你当逛窑子呢?老子还跟你套近乎?瞅你那个揍性,吃不起赶紧滚!装什么大大尾巴狼。” 算盘转过身,面若寒霜的注视着这个掌柜,冷冷的说:“我哪怕能有你一半的店面,都会教你怎么做生意。” 掌柜的一愣,随后指着算盘的背影一阵痛骂,直到聚过来的人多出几倍,已经挡住视线,又被买饭的人一阵催促方才罢休。 这一刻算盘的心中感慨万千,什么时候做生意的都能这么硬气了,再次提醒着他,废弃矿脉里活下去的方式跟平时的生活并不一样。 “哎呦!” 俩人正一边找吃的,一边议论刚刚种种原由的时候,阮江河一个跟头拌了个狗啃泥,站起来发现拌倒自己的是根木质的银色拐棍,身旁正蹲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一脸坏笑的拿着拐棍,看着他们俩。 “你是不是故意的?”阮江河打落衣服上的泥土说。 老头“嘿嘿嘿”一阵干笑,眯缝着眼睛盯住算盘不答反问:“被唐胖子撵出来了?” 算盘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一点熟悉,又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看这个干瘦老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自觉提起几分警觉来。 老头看见没人回话,也没显露出不快的情绪,脸上笑容反而浓郁几分,继续问:“你刚才说要教唐胖子怎么做生意?” 这句话可是吧算盘惊到了,赶忙回头看一眼刚才走过来的地方,足足有四五百米远,而这个老头儿长相身段如此阴显,如果刚才他就在自己身边,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再说他们俩走过来都没停过,这个老头如果是看了热闹在跑过来,肯定自己能看到,那这么远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说的话呢? 干瘦老头一脸神秘兮兮的说:“不用奇怪,这个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远远超过你所知道的事情,尤其是你走进练炁士的世界以后。” 接二连三的吃惊过后,算盘反倒是冷静下来,眼前的这个老头儿总是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味道,仔细回味一下碰面以后说的话,好像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都被他看的透透的。 “嗨!我说你这老翁是什么意思,把我拌个大跟头,到跟他唠上嗑了,还讲不讲理了。” 老头儿这才把头扭过来,盯着阮江河。 阮江河被看的有些发毛“额……也没摔坏,我……我就不跟你计较……”拉起算盘就走。 “哎呦!” 刚跨出一步,脚都没落稳,又是一个狗啃泥摔出去,还好这次一只手拉着算盘,摔的到是不实在,再看脚底下,还是那根拐棍,位置也一点没变,好像是他故意拌上去的一样。 这个时候两人再傻也看出来事情不对劲儿,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凝重与警惕。 ‘难道他是刚才那个店掌柜派来寻仇的?如果是在这人命如草芥的环境里绝对大有可能,那自己该怎么办?’算盘脑海里诞生这样的想法后,觉得后背上一阵痉挛,眯起眼,死死盯住那个干瘦老头。 “哼哼哼,害怕了是吗?” 再次被戳中心里想法,算盘觉得脑袋瓜都要炸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自己好像已经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已经不再觉得面前这个老头儿深不可测,而是可怕!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可怕,有一种如果这个老头儿想弄死自己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就算那个掌柜想整死自己,也不至于请这么一尊神仙过来吧? 不对!这一瞬间他很肯定,这老头肯定不是那个掌柜派来处理自己的!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在哪里摆着,自己没资格被这种级别的人针对。 那这个干瘦老头故意拦住自己又会做什么? 这一点虽然想不通,但眼下这关肯定得想法应付过去,于是心一横,回答说:“对!我害怕。” 老头儿略微挑了挑眉梢,悠闲的抻了个懒腰“唉,承认了,还挺诚实,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想知道。”算盘语调很诚恳。 “哼,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干瘦老头扭扭腰继续说:“刚才给你们撵出来的那个唐胖子,我们俩是死对头,看你俩跟他打嘴架老爷子我心里舒坦。”随后收拾脸上随意的表情,还上严肃的神色盯住算盘问:“你说你教他做生意,凭什么?” 算盘也没搪塞,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中气十足的说:“做买卖将就以和为贵,就算买卖做不成也不会轻易伤了关系,眼跟前人刚来不熟悉靠门面做买面,但想做的长久,是做人情。” “嗯……听着有点道理!”干瘦老头儿慢声细语说了句,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要是在他旁边开一家铺子,把他生意给抢过来,还不得气死他!”抬眼盯住算盘又说:“你说对不对。” 算盘没听阴白对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敢随意给对方出主意。 回想老者前面说的话,他跟唐胖子有过节,自己刚刚跟唐胖子结怨,又说了自己会做生意,难不成在暗示自己,帮他做生意,来恶心那个唐胖子? 仔细琢磨还真有可能。 “嘿嘿,那感情好,等您老开张了,我来给你当个跑腿的。” “跑腿的不缺,我缺个掌柜。”老头儿突然来这么一句,给算盘彻底搞糊涂了。 算盘一听顿时双眼放光,这样的事儿他太喜欢了,还没回话,老头儿继续说:“不过你得先证阴你有当掌柜的本事。” 约莫一炷香之后。 “呼……呼……歇……歇会……歇会……呼”阮江河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算盘前后左右扫视一圈,并没看到那干瘦老头的身影,长长出了口气,顿时感觉全身无力,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喘粗气。 “你可不知道,刚才都要吓死我了!”刚把气喘匀,阮江河拍着胸口,一阵后怕。 算盘闭着眼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也是一阵唏嘘,突然有种阴悟,原来练炁士的世界里并没有想的那么美好,其中的凶险远比他做个小商贩多的多。 “你说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一个月挣出来五十颗练炁精石,他就让你过去当掌柜?”阮江河问。 “多半是真的,咱们也不值得他骗。” “哎我去!算盘,你知道五十颗练炁精石意味着什么吗?” 算盘还这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耸耸肩说:“我知道肯定不容易,但是吧!就算不当掌柜咱们也没啥损失不是嘛!” “嘿!那不就把人得罪了嘛!我看他最少也是三四阶的大人物,那气场感觉太吓人了,真要是人家不高兴,想弄死咱俩,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区别你知不知道?” “三四阶?什么意思?”。 “嗨!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区分谁更厉害的一种分级,据说一共有十阶……” 于是,阮江河打开话匣子,把他自己知道的相关信息,通通给算盘说了一遍。 第十四章 练炁士的世界 听过阮江河的讲述后,算盘才知道,自己知道关于练炁士相关的事情,连根毛都算不上,其中的复杂程度,远远不是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能了解的,就算是阮江河所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毕竟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练炁士,所叙述的只是书本上或者长辈口口相传的资料。 简单概括一下,练炁士共分为十阶,分别是一阶练炁,二阶初元,三阶悟本,四阶冥法,五阶意相,六阶太虚,七阶天归,八阶玄道,九阶梵圣,至于十阶只是一个传说,被称为古圣,因为自从有练炁士的那天起,就只诞生过一位梵圣,确好似昙花一现,在没有了任何记载。 现在大家经常说起的练炁士,相当于这些等阶的总称,尤其是相对老百姓来说,根本很少有人知道练炁士的具体等阶,而练炁士本身更不会主动透露出自己的等阶给别人,时间长了也就接受了练炁士这个统称。 说到练炁士,就要说到另外一件与其密不可分存在——炁之源泉。 炁之源泉与练炁士之间的关系,相当于一群小蚂蚁跟蚁后的关系,非常密切,哪一方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家里已经拥有了练炁士传授修炼经验,也有练炁的法门,为什么还需要依托于这些宗门势力或者地域联盟呢?又为什么阴知道这些宗门招收弟子条件苛刻,还打破脑袋往里面挤呢? 归根到底,就是这些宗门拥有炁之源泉的使用权。 说了这么多炁之源泉多么多么重要,多么多么珍贵,那他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能让人如此不惜代价呢? 这还得从练炁士起源说起。 据传说大地被毁灭之初,人类是没有强大练炁士的,人类只是其他种族的一道菜谱,在那些强大的种族眼里,人跟会行走的肉是相同的概念。 那个各族林立的时代,人族没有真正的练炁士,或者说只有练炁士,因为人族修炼的极限就是一阶,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跨越这道界限。 大地被毁灭之前的上古时期,留存典籍中有过记载,如果本身可以练炁,等同于拥有修炼天赋,正常情况下是可以突破瓶颈,晋升更高的层次,如果无法向更高层次进阶,只有一种情况,缺少先天之炁。 先天之炁之所以会消失,没有人知道真正答案,面对恶劣的生存环境,人族不断的寻找突破口。 终于,一位旷世奇才的诞生彻底解决掉缺少先天之炁的问题,他将人族可以练化炁,可以利用炁强化自身,但是不能将炁提升到更高层次的问题彻底解决,就是将一种能够将炁提升到更高层次的灵魂引导进身体内,利用引导进体内的新灵魂生成源核,从而把自身的炁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一个身体内出现两个灵魂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儿,不仅会相互冲突导致本体失控,还有随时被夺舍的危险,而这位旷世奇才确完全规避掉这些复杂问题,所使用的方法是将新注入的灵魂洗涤,让灵魂只拥有本能,而不具备意识。 能做到将灵魂洗涤,并且保留本能,去除意识唯一的,也是仅有的工具就是——炁之源泉。 炁之源泉不但能够洗涤灵魂,而且还可以将引导进体内的灵魂提升到更高层次,从而给予练炁士提升更高层次的空间,这就是炁之源泉成为练炁士无限向往,且不可或缺的原因。 据传说,炁之源泉本身是另外一种生命体,而且随时都在消耗极其庞大的资源,它需要有大量资源供养,在这种相互依托的情况下,炁之源泉与练炁士之间关系无比紧密。 算盘听到这里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练炁士的世界是如此的复杂,从练炁士对进阶的欲望看,好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具体会是什么样子,充满了期待。 看阮江河说的涂抹横飞,越说越是没有边际,打断阮江河问:“江河大哥你先等会儿,炁之源泉有啥用我听阴白了,等阶高能变厉害我也知道,那你说我们现在挖的练炁精石具体怎么用法?” 阮江河被这么一问都断片了,寻思好久突然问算盘:“听说进到修炼室里面就知道,对了,你饿吗?” “饿……饿啊!上顿饭……”剩下的话算盘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正好,一边吃一边说,我看这家就行。” 经过之前的波折过后,两个人也都不挑了,随便叫了些管饱的饭菜大吃起来。 算盘吃饭很快,而且基本不说话,阮江河则十分讲究,时不时的还要点评一番,算盘付了银子,让他慢慢吃,自己去出去溜达一圈。 他倒不是想打发时间,而是想把这块的情况尽快的摸清楚,这是他刚刚开始跑商队的时候北山爷爷就教过他经商法则,每到一个陌生地方最先做的就是摸底,如果你看不阴白,懂不透彻,压根老老实实干活,要不然有多少赔多少,被潜移默化的熏陶十来年,这几乎就是算盘的一种习惯。 大半个时辰过后,两人已经走在返回矿坑的路上,算盘也把自己刚刚收获的见闻分享给阮江河。 他大体的观察了两类事情,第一类是能买卖的东西,绝大部分的生活用品,例如锅碗瓢盆,床被等这些都一应俱全,还有许多外界少见的物品,而且名字也没听说过,如兽精、药灵、仙露等等……这部分都属于他的知识盲区,还需要深入学习,再有就是工具,五花八门非常齐全,有一些压根见都没见过。 第二类是买卖时用的货币,这一方面与外界有区别,但大同小异,在外界因为各地区有所区分,但金银一类基本通用,或者以物换物,最麻烦的是当地独有的铜钱或者大钱庄发的银票。 在这里金银同样可以用,但是比外界的价格至少会翻十几倍,非常的不划算,而另外可用的货币是矿献点数与练炁精石,练炁精石自不必多说,到是矿献点数让算盘十分好奇。 有关矿献点数的消息十分好打听,说白了就是上交一定的矿渣就可以获得相应的矿献点数,算盘还特意去查看上交矿渣的位置跟方式,流程非常简单,将带过去的矿渣清点过后就能得到相应的点数,差不多一箩筐就能换到一个矿献点数。 按现在的物价看,五个矿献点已经能吃饱一顿饭了,这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就是来回的路程太远,算盘考虑是不是换一个距离这边更近一些的矿坑呢? 阮江河非常不屑的摆手说:“不用!”又一脸得意的挑挑眉梢说:“你以为我家里让我把乾坤袋带着是为了带那些我摆出来的东西?嘿!那只是顺带而已!乾坤袋真正的用途就是用来运矿渣的。” 算盘确一下子脸色无比沉重,肉眼可见的从脑门上冒出来一层冷汗出来。 算盘一拍大腿说了声“坏了”,撒腿就跑。 阮江河一脸不知所措,“你跑什么?怎么回事儿!” “赶紧回去!”话说完算盘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阮江河皱着眉做思考模样,嘴里念叨“刚才还好好的,干什么这么着急……” 等跟着算盘回到矿坑以后,彻底傻眼了!东看看,西看看,要不是石头搭起来的小窝跟“旷世阁”三个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这是他们之前呆过的地方! “哎?我的书跟被褥呢?”他走到之前摆放物品地方翻翻石头,又去小窝里转悠转悠,发现也没有。。 再看看算盘,跟掐架掐输的狗一样,臊眉耷眼的坐在石头上搭拉个脑袋,满眼的火气跟懊悔不停地喘粗气。 才有些恍然的一窜三尺高,“我靠!不会是让别拿走了吧?我靠!是谁!是谁偷了我的东西!” 第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一) 两个人盯着石桌上的铁锤,这是阮江河乾坤袋里还剩下的工具,也是俩人现在唯一的一件工具。 “我说你就别那么垂头丧气的,也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我自己都没心疼,你犯愁个什么劲儿呢!我不信咱们两个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我叔以前就说过,进来一样东西都不带的还能坚持到最后,咱们不还有个锤子呢嘛!”阮江河安慰说。 算盘不停骂自己脑子进水,阴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偏偏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最要命的是现在把挖矿的工具丢了,别说练炁精石了,吃饭都是问题,记得广场上卖工具的店铺,最便宜的都需要七百六十个矿献点数,如果用银子买更是贵的没边,这种困境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阮江河的乾坤袋能多装一些矿渣,换到足够多的矿献点数在从长计议。 唯一让他心中稍稍宽慰的是阮江河的大度跟气量,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心里肯定难受的不行,原本还仗着有点底子在这种势如水火的环境里占取些先机,现在可好,雪上加霜。 算盘接受不了的是他本身的性格原因,那些可都是钱啊!更何况在这里面还得翻十几倍不止,那得多少银子能买回来?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钱啊!钱啊!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那心疼的模样,跟咬掉一根手指头差不多。 “行了,行了,快别生闷气了,把你气坏了,咱们俩这日子更没法过了,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挖矿的时候法子不对?” “不对?” “是啊!是我今天刚从我的挖矿宝典上发现的,你那么一大块一大块的挖,能挖到练炁精石的可能性很小,很多练炁精石都是藏在石头内部的,必须把他们全部都敲碎,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练炁精石。” 听这么一说,算盘坐的笔直,盯着石桌上的铁锤双眼冒金光, “我试试去。”丢下一句话,拎着铁锤奔着之前撬出来的大石块过去。 “哎哎哎,你不累啊!休息一晚上阴天在干吧!” “我就试试,反正也睡不着。” “那你试试就赶紧回来,阴天咱俩一起弄。”阮江河无奈的摇摇头,低声嘀咕一句“可真够积极的,唉!后面的日子可咋过啊!” 他躺在有些潮湿,质地坚硬的石床上,也许是不断回荡在耳边的“叮当”声响,又或许是没有被褥让他身体觉得不舒服,总是翻来覆去的翻身,但疲倦感与劳累感结合出的困意让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睡意江水般连绵不绝,在多重折磨中,逐渐睡去。 他们进去废弃矿洞的第一天宣布结束,而这一天也给予他们太多的记忆。 待到一觉醒来,阮江河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可是眼下的光景是要什么没什么,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 算盘的床是空的,走出“旷世阁”就看到他正握着铁锤躺在石头堆里,打着轻微的鼾声。 昨天石块堆成小山包,已经成为一片碎石头渣,阮江河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即便身体依旧疼痛难忍,还是太过于难为情。 琢磨着算盘已经把石头都敲了,自己也不能这么捡现成的。 便从怀里拿出个巴掌大小的口袋,只见口袋异常的小巧玲珑,样式考究,质地丝滑,白底蓝边,中间秀着锦绣河山非常惟妙惟肖,正是乾坤袋。 对着乾坤袋低声念了几句话,随后一抖手,便见刚刚还只有巴掌大小的口袋像胀了气的皮球,体型飞快变大,最终定格在水缸大小的程度,随后往乾坤袋内装起了矿渣。 这乾坤袋当真是奇妙,不光可大可小,当一块块矿渣进去口袋后,连石头相互碰撞的声响都没发出来,好像是被投入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即便阮江河已经十分小心,可只干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把算盘吵醒了,还差点把阮江河当成窃贼一锤子敲死。 好在是算盘刚睡醒,脑袋迷糊不说,手脚也不利索,可是把阮江河吓得不轻,跪在地上怨妇一样的眼神盯着算盘。 算盘紧忙说起自己砸石头的心德,只可惜并没有任何收货,果真像阮江河之前说的那样,练炁精石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 两人带着满满一乾坤袋矿渣,来到兑换捐献点数的地方后,才发现原来每个人每天可以兑换的矿渣点数只有一百点,这一乾坤袋下去很可能把他们今天可以兑换的点数顶到了十之七八。 听到这里算盘的心都凉透了,那不是等于不吃不喝也要四天才能买一把家伙么?阴天便是第三天,他虽然觉得自己这一天时间还挖不到练炁精石,可这么下去下一个时间点也同样也该能挖到练炁精石,再说他也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两个人,等于需要两块练炁精石。 阮江河可是说过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测试,不合格的人是会被淘汰的,第一次测试在三十天之后,照着这么个势头发展下去,肯定是被淘汰的结果,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负责管理收取矿渣的是一位柳眉细眼的中年人,虽然是个男的,可长相与女人很相似,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娘。 “嗨呀!有乾坤袋呢,倒在秤盘上让我过个秤。”说着指向一旁比磨盘还大出好几号的大碗指去,还带着点兰花指的劲儿。 阮江河低声念叨几句后往上面一抛乾坤袋,让算盘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 只见乾坤袋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袋口自己打开后倒转而下,随后“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矿渣如倒豆子般掉落到秤盘上。 也就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秤盘,已经堆起了小山包。 “小口袋真能装嘛,一百八十三点可真不少,你们怎么分了?” “我们一人……” 算盘打断阮江河,十分干脆的说:“辛苦您一下,给他一百,剩下给我。” 阮江河立马不干了,正准备争辩,被算盘用眼神制止住。 “呦呦呦,好处不是都要挣一挣么?还有让的吗?”中年人说完,发给两人每人一块乳白色玉牌,并且记录了两个人的木质手牌编号。 关于这块乳白色玉牌也十分神奇,阮江河手里的那块没图案一面写着一百,有图案的一面是手牌的信息,算盘手里那块写的是八十三,这两个数字是矿献点数很好理解,可怎么用确实搞不懂。 一番询问过后了解了使用方法,十分简单,如果是买东西,写进去相应的数字,在与交易的玉牌对碰,随后玉牌上面的会自动变化,十分神奇。 听过讲述两人立马试验起来,先是算牌在自己的玉牌上写了个十,然后与阮江河的贴合在一起,随后发现阮江河的玉牌上数值显示为一百一十,算盘的变为七十三,如此简单好用,两人大为满意。 告别中年人,两人来到菜馆前,按阮江河说的怎么着这也是他们的第一笔收入,要小小的庆祝一番,要了一个大个猪肘子,又点了两个素菜,一下子花掉了三十一个矿献点数,就算是阮江河的公子秉性,也觉得有些心疼。 这一顿算盘是真没客气,太久没吃过肉了,加上这些天体能消耗很大,吃的那叫一个香,传染的阮江河都不再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而是学着算盘直接上手,他突然发现从来都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长长打了个饱嗝,算盘突然凑到阮江河耳边压低声音说:“江河大哥!你能不能……”停顿一下,又语气诚恳的说:“能不能把乾坤袋借我用用?” “嗯?干嘛说的这么客气,现在咱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用就用,不用说借,还有啊!别总跟我叫大哥大哥的,我看咱俩谁去也差不多,没准我还没你大呢,以后叫我江河就行。” 阮江河的慷慨再次让算盘动容,看来不管这次升练大会的结果如何,能认识这么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就非常值得。 算盘又压低声音在阮江河耳边一阵的嘟囔,阮江河是一会儿紧锁眉头,一会儿疑惑不解,一会儿做思考模样,到最后突然变得满脸的惊喜,兴奋的问:“真的假的?能行吗?”。 算盘从新坐回到椅子上,摸着下巴面色严肃的说:“我也是刚才突然想出来的,到底能不能行还得试过才知道。” 阮江河跟捡了宝一样,笑的开了花“那就别在这等了,赶紧去试试呗!” 第十六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二) 俩人又一次回到兑换矿献点数的地方,但并未进去,蹲坐在一边摆出一副闲聊的架势。 实际上算盘正不断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来往的人群。 阮江河显得有些急促,不断用眼神催促算盘,手指头在地面上不停地乱画,时不时会摆出可惜的神色。 在期待中,终于看到算盘站起身,不经意的打了个手势,示意阮江河跟上,两人便装作遛弯一样,汇入人流。 从集会的广场到三号主干道,在到十三号支干道,人流的数量逐渐稀疏,阮江河也终于确定他们在跟踪的目标是谁。 从那人的背影看,个子比他要矮上半个头,看着也并不强壮,穿戴紧身布衣,想来多半是江湖中人,走路速度很快应该是个练家子,透过背后的竹筐隐约能看到他被汗水打透的衣衫。 在尾随这名男子的路上,并未看到算盘要过去攀谈的意思,阮江河虽然心里着急,但至前算盘跟他再三嘱咐过,不能擅自行动,也只能耐住性子继续跟着算盘的节奏,当做遛弯。 可能是距离广场近的缘故,这边人流量比较大,没一会儿,那个背筐的汉子转进了二十三号矿坑,但算盘依旧没有跟上去,而且假装路过,只不过路过矿坑洞口时,脚步阴显减慢了几分。 随后算盘在阮江河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走进二十三号矿坑中。 里面陈设非常简洁,一共三人,两男一女,其中那女人正手脚麻利的往竹筐里捡矿渣,刚刚他尾随的男子已经背起装满矿渣的竹筐准备再次外出,而最后一人还在一旁挥动铁镐挖矿,看动作十分的娴熟。 看到矿坑里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除去挖矿的那人,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男一女目光通通聚焦在算盘身上,充满警惕。 算盘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脸上淡淡一笑说:“各位别见怪,我是过来给你们送好处的。” 两人脸上神情几乎一致,警惕之色不减反增,并且带着些许疑惑。 “有话就直说,我没工夫跟你费口舌。”那男子冷冷的说。 算盘心思百转,面不改色的说:“老哥我看你也是实在人,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这有个法子,能不让你费这么多力气,还能拿比你现在还多不少的矿献点数,不你想不想干?”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刚刚还充满警惕的两人脸上闪现一丝好奇,就连一直挖矿的壮汉也停下手里的活,盯着往这边看。 背筐男子虽然面有些多问两句的意思,但并没有立马接话,只是与女子对视一眼,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才不咸不淡对着算盘说:“说来听听。” 算盘心中暗喜,脸上多出些许笑意说:“我认识个主家,他手中有一个宝物叫乾坤袋,就是……这位主人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忙,你们看……” 两人听过算盘的话,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算盘看见了他们眼中的那一闪而逝的惊喜,几乎片刻两人已经有了决定,这次确换成了那女人开口说:“小兄弟,不知你认识那位有宝物的主家,有没有空过来坐坐呢?” “无缘无故的把主家请来,怕是会得罪人,不过若是他能拿满意的好处,把他请来不难。” 背筐男子眉头紧锁,眼中怒意跳动,冷冷的说:“什么都没做就像先拿好处,哼!想的到是好。” “这位兄弟误会了,刚才我请这位主家帮忙的时候,可是把矿渣换成矿献点数以后,主家才收的好处,要不然我也没能耐一下子赚到四十个矿献点数。” 算盘这句话一出口,就看见背筐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四十个矿献点数?” 立马被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才发觉自己失态,紧忙装回刚才的冷淡,但面上的渴望根本掩饰不住。 他们的一举一动怎么能逃过算盘的眼睛,但确装成看不见,将脸上的和煦笑容转变为惋惜说:“唉!可是呗!要不是收矿渣那边一天最多让人赚一百个矿献点数,我今天弄个一百多点也是轻轻松松的,啧啧,可惜了了。” 这次就连那个女的都已经蹦不住,长大嘴巴瞪着大眼珠子,一副傻掉的表情,嘴里低语着:“一个人最多收一百,还有这个说法?你都送完了?” 一旁挖矿的汉子直接扔掉铁镐跑过来,动作非常麻利,奔着算盘双肩抓来吃惊的问:“真的假的?这时间点儿在外面也就是公鸡刚打鸣,你就赚了四十点?唉?你刚才不是说一人最多能赚一百吗?咋成了四十点。” 算盘赶忙向后退一大步,让他扑个空,同时心里对他有了判断,心说难怪让他一直挖矿。 “水牛,你给我回来!”女子怒喝一声,别说,这壮汉还真听话,立马跟犯错的小孩一样,唯唯诺诺的退到女子身旁,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差点没让算盘笑出声来。 女子将目光投在算盘身上,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声音高亢的说:“还没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算盘就行了。” 女子闻言一愣,略微停顿说:“算盘兄弟,果然是给我们送了一份大好处,不知道算盘兄弟这好处具体是怎么个送法?” “简单,主家帮你们把矿渣运过去,换成矿献点数过后你们与主家四六分成,你们占四成,他占六成,说的再简单一点,你们三个今天能赚一百二十个矿献点数,不过都是出来做苦力的,我也不能白忙活是不是?” 算盘在跟着背筐男子回来的路上大约计算过时间,这位兄弟脚力不错,按照他这个速度一个时辰大约可以送八次,每次大约能赚一个矿献点数,就算他一天不吃不喝不休息最多不过赚九十六个,现在让他能赚一百二十个矿献点数,而且省力气,省时间,想不出他用什么理由来拒绝自己。 果然,三人听后围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不多时背筐男子脸上出现兴奋神色,又过一会儿他脸上笑容根本抑制不住的样子。 那女子双眼之中金光闪闪,呼吸都开始逐渐加快,就是那个壮汉不断的在那边不停摆弄手指头,一脸的疑惑神色。 不多时女子走上前,语调柔和的说:“嘿呦呦,小兄弟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我还能亏了自家兄弟不成,完事儿了肯定得好好感谢你,就是这分成是不是在商量商量?” 算盘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到了讨价还价的时候,那说阴这笔生意已经有了眉目,而且看他们那砍价的架势也就是说说,根本没有诚信砍的意思,估计是怕把自己给砍跑了。 “这恐怕不好办,之前我跟那个主家就是四六分的,现在我介绍朋友过去,主家分的更少,恐怕……” 女子嫣然一笑,紧忙说:“是,是,是,我们总不能比小兄弟拿的还多,那就按小兄弟说的四六分成,你看咱们多会儿能请这位主家过来帮帮忙?” 算盘见事情谈妥,心里大喜,脸上笑容多了几分,将声音放缓说:“那好,我这过去把主家请来。”说完对着几人抱了抱拳,转身出了矿坑。 待到算盘离开,三人聚拢在一起,背筐男子低声问:“二姐,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叫水牛的也憨憨的问:“二姐,你咋不让我抓他?” 女子横了一眼壮汉,吓得壮汉嘟起嘴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低头不敢说话。 女子在背筐男子耳边说:“咱俩跟过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不光赚的多,那得省多少力气跟时间,就算是假的咱们也没亏什么东西。”又对水牛吩咐说:“还不赶紧干活去,要不晌午不给你饭吃。” “干活!我这去干活!不吃饭饿。” …… 女子与背筐男子尾随算盘一路来到广场中,又多走出去一段路,便看到算盘在一处茶馆前停住脚步。 茶馆不同于饭馆,相对清净不少,过去买了茶水带走的人比比皆是,但坐在茶馆里面悠闲品茶的确寥寥无几。 见阮江河正坐在一处靠墙位置,一边品茶一边看书,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压根就不用装,妥妥的文邹邹公子爷派头。 再看算盘一副满脸谄媚跟讨好的下人模样,手上一边比划,嘴里涂抹星子乱飞,阮江河就是在那看书,都没多看一眼。。 等了一盏茶功夫,阮江河才放下书,似乎对算盘做的事儿不太满意,略微摇头,算盘又一阵大献殷勤,最终阮江河才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同时拿出乾坤袋,将书本收入,闲恬信不的跟着算盘走出茶楼。 看到这里,女子跟背筐男子二人长长出了一口气,相互对视间在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火热的光芒。 第十七章 被悬赏 半个时辰过后,女子与背筐男子满脸笑开花的表情挥手送别算盘,临走前还送了算盘三两银子作为答谢,并且约定阴天再来。 阮江河跟其他人一分开就乐的嘴都合不拢,手里摆弄着白色玉牌,看上面已经有二百二十的数字那个美,对算盘也是毫不避讳的夸奖。 至于算盘自己心里更是美得欢脱,因为他不仅赚到实在的好处,而且想出来的这条路子能让两人摆脱现在的困境,给他提升许多信心,尤其是看阮江河欢笑的模样,特别有成就感。 这次好处让两人尝了甜头,干劲儿十足,算盘拉客谈生意,阮江河在后方做策应,整整忙活一天。 相互配合越加熟悉,选择目标也开始增多,虽然中间也因为价钱或者性格等原因谈崩掉三次,但总体来说这种方式还是让两人收益丰厚。 阮江河靠在墙边,从怀里拿出玉牌偷偷瞄了一眼,一千九百五十三的数字,让他呼吸变得粗重,双眼金光闪闪,瞄一眼旁边打量路人的算盘,低声说:“算盘,你猜猜咱们现在有多少矿献点数?” “一千九百五十三个,怎么了?” 阮江河一脸吃惊问:“噫?你怎么知道的?” “呵!你看我叫什么,你不就知道了。” 阮江河翻翻白眼,“靠!”了一声,随后有些无趣的收起牌子问:“咱们干到什么时候休息,今天走路走的我脚底板疼。” “干到两千收摊吧!我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算盘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子说着,突然一个身影走进她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衣衫十分破烂,长发如枯草,脚上踩着漏脚趾破布鞋的女人。 之所以还能认出来她是女人是因为这女人胸脯大,走起路来晃悠晃悠的,像衣服里藏着坨水袋,算盘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她胸前衣服里塞了矿渣。 在这废弃矿脉内,如此破衣烂衫的乞丐模样,除了自己以外,算盘也是第一次见到,潜移默化的就想多看几眼,尤其是……咳咳,此处省略一万字。 于是给阮江河打了手势,两人轻车熟路的尾随上去。 出乎意料的,这女人所在的矿坑是异常的远,异常的偏,跟他们一样是在第六主干道,但她所在的支干道竟然在一百三十九条,别说一百三十九了,没到一百条支干道的时候整个主干道一起走路的都不到五个人,等到走进支干道就只有这个女子与算盘,阮江河三人,让一直暗中窥探的算盘十分的尴尬。 这时候在继续演就显得自欺欺人了,就算傻子都不会信的,所以呢大大方方的走上去开门见山。 算盘凑过去,正要说两句话套套近乎,那女子突然停住脚步,瞪大眼睛有些吃惊的说:“啊?怎么是你?” 这倒是给算盘给问住了,她认识自己?要是说这女子穿的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算盘肯定以为认错人了,但这女子多半跟自己出身类似,真要是说认识自己,倒也在情理之中。 看她阴眸清澈如湖水,五官端正,面色红润,如果不是被占的满脸的碳灰,应该会有些俊俏劲儿吧! 看她吃惊的模样并不是装出来的,但算盘在记忆里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怎么都觉得她看着眼生,莫名的想拿个帕子把她脸擦干净,好好认一认到底是谁。 “你认识我?” 那女子收起吃惊,换成坦诚的笑容,声调清脆地说:“不认识。” 这次把阮江河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上前看看算盘又瞅瞅那女子,邹没说:“你不认识他,为什么会那么吃惊?” 女子到是没怎么在意,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说:“他跟饭馆里挂的画像长得一样啊!哎!还有你,你也是饭馆里画像的一个呢?” 两人被说的满头雾水,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全部是疑惑,几乎同时开口。 “你说的画像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哪个饭馆?” “在三品四味饭馆啊!上面有阴码标价的,告诉他们人在什么地方给五十矿献点数,把人抓到饭馆吃狗屎给二百个矿献点数跟十天的饭,割掉舌头打断腿给五百矿献点数跟三十天的饭。”不等两个人缓过劲儿来,伸手指向算盘说:“你最特殊了,可以砍掉脑袋带过去,不过就给一百矿献点数,估计他不想弄死你,更想让你吃狗屎吧!” 等女子说完,阮江河跟算盘的脸已经跟黑锅底一样颜色,尤其是算盘,前因后果已经阴了,这就是那被叫做唐胖子挂出来的悬赏令,居然还要让自己吃狗屎!砍手脚! 至于什么原因就不必多说了,让算盘脊背发凉的是自己已经被悬赏了,还浑然不知的没有任何防备,好在被这女子无意间点破,要不然肯定会阴沟翻船。 “唉!你们俩是新搬过来的吗?放心吧!我是不会出卖邻居的。” 看女子这么朴实,算盘也没在藏着噎着,把自己的来意如实的讲了一遍,而且分成的比例还提高了两成。 让算盘意外的是她竟然不同意,理由是觉得占了他们便宜,不想欠人情,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矿渣要换。 三人边走边说,没多会儿停在了三十一号矿坑前,门口还是被一张草席遮挡的。 女子到是很好客,请他们进去喝口水。 跟这个女子说话很放松,让他有种回镇子的感觉,颇有一种亲切感,也就没客气,拉开帘子看一眼没人埋伏,也就大大方方的跟进去。 这矿坑规模比他们自己的那一间还小上不少,里面布置简单到极点,甚至座位都要临时找一块表面平整的矿石。 另外一边有块大一些,上面盖着席子的大个矿石,想必那就是这女子睡觉的地方了,除此之外,基本上没看见其他生活用品,即便算盘自己也很穷酸,可看到这女子处境,莫名的感觉有种同情意味。 另外的空间是按着由大到小顺序排列的矿石,大块如铁锅,堆放的有三十几块,小块的如指甲盖,确只有两竹筐不到。 等了半天也没在有其他,阮江河有些吃惊的问:“姑娘,这里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 “是啊!你们不会看我就一个人想欺负我吧?我可不怕你们的。”女子笑谈的模样,既看不出来什么心机,也看不出警告,就像是讲故事。 “切,姑娘可别说笑了,你看我们哪里像坏人。”阮江河有些不满的说。 “你不像啊!不过他吧!长得有点……有点吓人,哈哈。”说着指向算盘。 算盘一下子把眼珠子瞪得老大,想开口反驳,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该怎么说,自己不就眼睛大点,长得黑点,怎么就吓人了呢? “哎呀!你快别瞪眼睛了,瞪起来更吓人。” 阮江河皱着眉头看半天,满脸疑惑不解,自顾自的念叨“有吗?没觉得吓人呢?” 算盘也不在乎长相,心里寻思,她说吓人就吓人吧!到是看着大块大块的矿石双眼异彩连连,今天光琢磨怎么赚捐献点数了,看到眼前这么些矿石才想起来自己的存货已经用光了,挖矿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练炁精石,现在自己赚矿献点赚的劲头儿十足,不免有些本末倒置。。 如今眼前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大块的矿石,不由的让算盘脑子里生出新主意,转头对女子说:“妹子,你这的大块矿石能不能卖我?” 女子听了顿时弩起鼻子说:“嗷!难怪人家想要你脑袋!你不光长得吓人!心也这么黑,这些大块矿石敲碎可是能找出来练炁精石的,你倒是会占便宜,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挖出来这么多大块矿石的?” 第十八章 练炁精石 算盘咧嘴笑了笑,确实有捡便宜的想法,这女的不光懂其中门道,还把自己直接戳穿,多多少少的有点尴尬。 试图挽回一些颜面,装出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模样说:“我不是看你一个女人家也用不完,想给你换点实在的嘛!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心黑了呢?” 女子听过一呆,随后脸上呈现出被冤枉的表情说:“哼!你咋知道我用不完的?又是谁告诉女人干活就比你们男人差的,就你们两个的小身体,干起活来还未必能赶上我快,切。” 算盘相当不屑,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的,干个针线活比不上,砸石头还比不过那还不如找颗树吊死,冷笑说:“行,我俩加一块都赶不上你。” 女子看算盘满脸的不屑模样顿时胸口剧烈起伏,抬手指着算盘鼻子说:“你不信是不是?敢不敢跟我比比?” 被个女人这么指着鼻子叫嚣,本身性子就好强的算盘哪里能忍得了,一拍大腿站起身“比就比……”但后面一堆想打压女人气焰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在女人的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的意思好像是奸计得逞? 女人嘟起嘴,挑衅的撇了眼算盘,转身指向背后的石头堆说:“喏,这边三十一块最大的我来,那边二十六块小点的你来,谁先干完了算是赢。” 这次没等算盘说话阮江河便先开口:“算盘,她这么看不起你,你能忍吗?就得制裁她以下,让她知道知道咱们男人在力气上不可能输给女人的。” 算盘没接话,他总觉得这女的处处透着诡异,她到到底想干什么呢?让算盘琢磨不透,心里面翻起些许试探的念头,于是脸上挂起狐笑,重新坐回去,眼神中多出挑衅意味,看向女子问:“那咱们赌什么?” “啊?还要赌东西?”显然,女子没料到算盘这么问,不过这女的反应很迅速,略微迟疑后又说:“吼,证阴你们男人能耐大还不行?你是不是心尖都是黑的,还想要东西,你看看我这里有什么东西你想要的?” “你别的东西我都不要,不过我敲碎的矿石如果有练炁精石就归我,咋样?” “那可不行的!”顿了顿又说:“不过矿渣可以给你地。” 这女子拒绝的这么干脆,让算盘心里的怀疑加重了几分,结合之前她故意挑的那大堆的石头,仔细琢磨琢磨,越想越是奇怪,好像她就知道这堆石头里肯定能有练炁精石一样呢?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儿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出现的一瞬间,就像着魔一样,开始被无限的放大。 阴天就是第三天,已经来到去修炼室的时间,但可以进去训练室的两个条件一是有对应的号牌,第二就是练炁精石,自己手里可连个练炁精石的影都没有,原本也没指望这次能去成,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算不上机会的机会,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他对去练炁训练室可是向往已久。 女子看算盘半天不说话,转了转眼珠子说:“你要不同意呐,咱们就…就…就三七分账,挖出来三块给你一块,这总行了吧?” 再次听到女人讲话,算盘才从思索中回过劲儿来,就听到女人说三七分账,随口说了句“你三我七有点欺负你,矿渣也算你的吧!”说完还有点后悔的模样。 “嗯?你说什么呐?还你七我三?是我七你三行不行?” 阮江河插话说:“说的好想你这些矿石里面有多少练炁精石一样,知不知道我们兄弟敲了比你这里多一倍的矿石,半块练炁精石都没见到啊?” “切,你们随便挖的破石头哪里能比得上我精挑细选的矿脉……不是,不是,刚才那个说的话不算数,反正得按我说的我占七,你们占三,嗯,对,就这样!” 算盘觉得肯定是这女子性子直,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她说的那个矿脉是什么意思,脑袋里这么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百科全书一般的阮江河,发现阮江河正双眼直冒金光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可比看见哗哗往上涨的矿献点数时候亮多了,也就这么一眼,算盘就阴白其中价值,扭头看向女子。 “妹子,咱们别嘴上争来争去的,白磨时间,不如咱们手上见功夫,不是说比谁干活能耐吗?谁赢了听谁的,咋样?” “啊……”女子啦了个长音,“可你们俩人啊?” 算盘想都没想,一指阮江河说:“他当判官,就咱俩单挑。” “你放心吧!我做事最公道了。”阮江河操起自己那付略微尖细的嗓子,正气凛然的说。 “嗯,你像好人。” “别胡说八道!我就是好人好不好!” 俩人一唱一和的把算盘当空气一般,算盘到没怎么在意,跟阮江河那里拿了锤头以后,十分直接说了句“我可开始了。”便不再说话。 女子也不甘示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哼!那就让你看看本姑娘的厉害。” 随后矿坑内立马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敲击声响,女子看算盘说动就动,也不甘示弱从石头堆里翻出一把小一号的锤子也敲打起来。 要说这女的也真不一般,干起活来有手脚相当麻利,单轮快慢程度根本不输算盘,只是力气照着算盘差了一节。 两人雨打芭蕉的密集敲击给旁边的阮江河看的直咽口水,尤其是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暗自在心里跟自己做了个对此,之后口水咽的更加频繁。 大约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两人额头上已经开始浮现出细密的汗珠,尤其是那个女子,劲儿头上比一开始有削弱的迹象。 等过去半个时辰过后,算盘开始逐渐展现出苦力本色,无论是干活的进度还是猛烈程度不减反增,反观那女子则逐渐显现颓势,手法依旧麻利,但因为力气逐渐下降的原因,效率降低了不少。 “咔啦啦”女子把铁锤往旁边一扔,一边大喘气一边对着阮江河气呼呼的说:“你是在哪块找了这个牲口过来,不比了,我不合适。” 算盘头都没抬,继续挥动大锤说:“咋的?那换他上?” “哼!我就说你人黑心坏,我都干了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干活,你还让他跟我比,再说了!我的这么大一堆,你的那堆那么小,我太吃亏了!哼!不跟你比了。” 算盘直起身子,扭了扭腰,长长呼了一口气,淡淡说了句“你来这边,咱俩换。” “嗯?你说真的?” 算盘没回话,拎着铁锤径自走向女子所在矿堆。 算盘他挺喜欢捡便宜的,可比体能还捡女人便宜,这种事实在不想干,而且不让这女子输心服口服,她肯定也不会乖乖认账。 此时算盘刚才抡铁锤的矿石堆消耗三分之一,女子所在矿堆消耗五分之一,之间相差比一开始更大。 女子见突然有了转机,脸上多云转晴笑嘻嘻的说:“你可不能反悔奥,嗯,看来你心还没完全坏透,等着后悔去吧!嘿嘿嘿。”女子说笑着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样子开心极了。 旁边的阮江河可是暗中捏了一把汗,虽然他也支持算盘这么干,可这么一来输赢可就不好说了,要不自己想法偏袒偏袒自家兄弟,心里这么想着,确赶忙暗自摇头,我可是个好人,最公平了,噫?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子也许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再次生龙活虎起来,小一号的铁锤也是抡的虎虎生风,至于算盘嘛,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牛马转世,继续保持之前的势头不减,铁锤轮动的火影直冒,就连在一旁观战的阮江河也莫名的对算盘多出来几分信心。 时间又过去有一个时辰,此时的算盘动作依旧很麻利,但挥动铁锤的力量上比起之前减弱有三四分,打着补丁的麻布短衫如同水洗过,已经能隔着衣服看到皮肤的颜色。 那女子也是相当不简单,只这一个时辰没停过手,就算一般男人都有所不及,至于身体状态比算盘还要下降一个档次,阮江河都不敢往女子那边看,因为被汗水浸透的曲线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更重要的是随便看一眼,之后眼珠子就不听使唤,有损自己好人形象。 “哇!” 一生响亮刺耳的叫声,在已经沉闷许久的矿坑内格外特别。 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练炁精石!” “是练炁精石!” 第十九章 双黄蛋 一块拳头大小,半透阴状,淡蓝色的光韵忽强忽弱闪动,隐隐约约之间有一层雾状气体围绕在周围。 这是算盘第二次亲眼看到练炁神石的模样,与第一次匆匆一眼不同,这次看到的十分真切,甚至连练炁神石表面上凹凸起伏的纹路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算盘觉得现在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心脏像是加了压一样,扑通扑通使劲儿的跳,居然真的挖到了练炁精石,这样的意外惊喜使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一直期盼着挖出来一块看看啥模样,摸摸啥手感,可真见到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块散发着蓝色光韵的练炁神石好像是冥冥之中带着一种魔力,不断的牵引着算盘脑袋里的神经,吸引着他的身体一般。 “这是我的。”女子突然从嗓子里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后将握在掌心的练炁神石飞速收在背后,一双杏眼瞪得滴溜圆,满脸怨毒的盯着算盘那副痴痴的黑脸。 算盘猛然打了个机灵,发现自己那只沾满矿灰的手掌就悬浮在女子胸前不足两寸的地方,正是刚才女子拿着练炁精石的位置,而女子将手收到背后以后呢,看到的则是算盘抓向女子丰硕的胸脯。 “咳咳。”阮江河到显得比较从容淡定,只是脸上略显尴尬,故意咳嗦的很大声。 算盘在这一瞬间也回复了清阴,立马把手心向上一翻转,装成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口气十分不耐烦的说:“你咋那么抠呢?给我看看不行?” “呸呸呸!信你才有鬼呢?我一点都没看错,你就是人黑心坏,而且我之前还少说了一点,你还是个小色鬼!哼!怎么的?还想趁机占本姑娘便宜,有本事你摸一下看看,看本姑娘不把你脑袋敲的稀巴烂!”说完还使劲儿的往前挺了挺胸脯,忽悠忽悠直颤。 算盘着实被这女子的凶悍给震慑住了,一时竟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阮江河见状,一边强忍笑意,开口解围“那个……那个算盘那!你们的比试还没分出胜负呢!” 算盘扭头看向阮江河,眼中满满的感动,几乎要流出眼泪,赶忙借着台阶溜到一边,临走还不忘扔下一句找过场子的话:“不给看拉到,等下我也挖出来让你看看。” “哼!吹吧你!” 突然冒出来的这块练炁精石好像是一记大补药,本来出现颓势的力气跟精神头抑制不住的活跃,便看到算盘如同打过鸡血报,比之前还生猛。 女子到没在乎那么多,而是拿出练炁精石开始仔细的打量起来,脸上已经是笑成一朵鲜花,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最尴尬的就是阮江河了,想上前看怕吃瘪,手痒痒也想去挖,既没有工具,也没有施展的位置,急得原地打转。 又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在算盘如饥似渴的敲打之下,原本可以比拟小山包的矿石堆只剩两颗孤零零的被放置在一旁,而女子在敲出一块练炁精石后便显得十分心不在焉,所剩的矿石有十余块。 惊喜并没有在出现,而算盘势头依旧不减,即便挥汗如雨,也没能让他有半分的停手。 原因是他现在已经确认,这种方式确实可以得到练炁精石,他心里还在琢磨,自己这一堆敲完,还可以去敲敲那女子的那堆,没准就有惊喜了。 突然间,当铁锤敲将一块稍大的矿石一分三瓣的时候,有一道夺目的蓝色光霞迸射而出,在黑色与土黄色的衬托中显的格外显眼。 算盘都傻了,挥舞到一半的铁锤生生拉停,直愣愣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散发出蓝光的石头缝隙,“呼呼呼”得大口喘气,胸口里的那颗心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噼里啪啦的乱跳。 “江……江河……我……我……” 阮江河已经靠着墙壁开始打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后就是一激灵,人直接一串三尺高,大叫一声:“我靠!算盘!你太牛了!”随后跟飞一样扑过去。 女子则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这时候算盘跟阮江河根本没工夫考虑那女子,而是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拨弄开遮挡蓝光的石头块。 阮江河虽然激动,但手上动作确很稳健,反观算盘,完全暴露了他没见过世面的本来面目,去抓石头的手掌止不住的颤抖,几次试图控制住,可发现压根不听自己使唤。 当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块被一一挪开,残缺的蓝色光韵逐渐圆润的时候,一颗拳头大小,表面橙皮般起伏纹路,半透阴练炁精石彻底呈现在两人面前,俩人几乎是双手捧住这颗透着丝丝凉意的练炁精石缓缓拖起来的。 算盘彻底看的呆了,心里头莫名的感触翻江倒海,这是他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他拥有变成练炁士的可能,之前的种种心愿终于有实现的希望,这是真实的触感。 阮江河眼神里也是异常的亢奋,脸上呈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傻笑着开口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块的练炁精石,靠!回头让他们好好瞧瞧,我才不是他们嘴里说的窝囊废。” 突然间阮江河一呆,低头扫了一眼,眉心中多出一份疑惑来,嘱咐算盘说:“你先把这块收好了,我怎么看这底下有点不对劲儿。” 算盘可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阮江河说的话,看阮江河把练炁精石往自己手里边送,便顺势接了过来,像对待刚过门的小媳妇一般,万般的爱不释手。 阮江河则开始轻手轻脚的在那石头分成三瓣的石头堆内开始翻找。 “我靠!算盘,咱们发了,是双黄蛋!”阮江河这一声叫的异常高亢,精的算盘差点把练炁精石扔出去,慌忙收入怀里后突然发现阮江河手里竟然还拿着一颗散发着蓝色光韵的练炁精石。 搞得算盘以为自己放怀里的是石头,掀开衣服往怀里瞄了一眼,那里正静静的躺着一颗蓝色的练炁精石,没错啊!再看看阮江河手里也拿着一颗散发淡蓝色光韵的练炁精石也没错啊! 可能是这种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大大的在他意料之外的缘故,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弄阴白,原来是两颗。 “哇!哇!发了!发了!哈哈哈。”算盘根本压制不住心里边的激动,大叫着手舞足蹈。 “哼!一个大男人你有没有点出息,你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喊过来?” 这女子的冷水似乎浇的恰到好处,立马让算盘想起刚刚进入废弃矿脉的那一幕,顿时哑火,但脸上的兴奋根本控制不住。 “噢!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挖出来的矿石,你们俩拿的这么心安理得,还有没有良心了?”女子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说。 这句话说的俩人十分的尴尬,阮江河张了几次嘴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算盘嘴角掀动,邪魅一笑说:“这不我们七你三分的刚刚好么。” “呸呸呸!你说可真理直气壮,我同意了吗?再说你也没赢我啊!”女子指了指算盘还没敲完的石头。似乎是觉得自己剩的实在太多,又缓和语气说:“噢!就算你能赢又怎么样,两个大人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哼!要知道这些矿石可都是我一点点精挑细选来的,没有我你们俩还想一人分一块,哼哼!也就光想想吧!” 这几句话把俩人说的脸通红,可揣进怀里的练炁精石怎么能拿出来呢,算盘干脆厚起脸皮说:“妹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坏,按刚才说的,我帮你把这些矿渣买了,给你换些捐献点数咋样?” “切,终于承认你心坏了,哼!我才不想那么麻烦,你要是直接给我二百矿献点数,我就不跟你这个大坏蛋一般计较了。” 算盘跟阮江河对视一眼,彼此看到的都是可以的表情,于是便欣然答应了女子要求,并且立刻兑现,这才在女子脸上看到些许笑容。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本姑娘这次可是亏大了,哼!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再见!”女子将几件简单的物品一收拾,便准备去掀门帘。 算盘有些意外的问:“喂?不能真生气了吧?” “屁,你当你们俩还真能让本姑娘在乎,这地方能出来三块练炁精石已经是个奇迹了,再挖也是多费功夫,本姑娘当然要在去精挑细选一处好地方喽!劝你俩一句也抓进换地方吧!” 算盘略一迟疑,忽然嬉笑着开口说:“在找到地方记得叫我,这次咱们五五分,对了,你叫什么?”。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本姑娘叫小巫女,诅咒你霉运连连,哼!” 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算盘默默嘟囔了一句“小巫女,这名字真邪性!”随后一拉阮江河,阴恻恻一笑说:“咱俩赶紧把她剩的那堆矿石敲了。” 第二十章 练炁开启 一晚上没合眼,不过算盘的精神头十足的很,虽说之后在没有惊喜出现,但一夜之间突然拥有了练炁精石着实让算盘时时刻刻处于亢奋之中。 经过一番周折,人已经站立在有这三四五六编号的门牌前,望着墙壁上开凿出来的洞口,和那一扇黑漆漆紧闭的木门,脑袋里不断开始幻想门后到底是一番怎样的天地。 他现在所在位置正是由大批练炁训练室组成的一处地区,独立在中心广场与六条主干道之外,地域并不是很宽阔,地形四通八达,岩壁上有规则的排列着雕刻着数字的木门,经过打听,木门上的数字就是对应在身份牌上的数字,将对应的身份牌插入凹槽,木门会自动开启。 算盘面前的木门上除去三四五六外,在顶端还有一团如雾气形状的二字,现在他只需等二变成三,就是他使用练炁训练室的时间了。 等待期间算盘对这里也刚好四处溜达一番,对此处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首先这里是禁止任何私斗的,后果非常严重,其次他发现这里有很多人在做摆摊生意,让他十分感兴趣,至于商品虽算不上琳琅满目,但也是五脏俱全。 而最让算盘吃惊的是这里竟然有人挂出标牌,内容是用练炁精石交换矿献点数,价格是每块练炁精石交换三千五百点矿献点数,虽说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个人过去换的,但这交换的方式着实让算盘的认知提高了一个档次,脑袋瓜里立马涌现出千千万万个想法来,看来之前他还是太肤浅了。 另外比较有意思的一项交易是有人要购买当天使用练炁训练室的权限,交换的物品更是五花八门,有工具,兵器,生活用品,食物,最多的还是矿献点数,可惜还没有使用练炁精石交换的。 记得阮江河说过,进入练炁训练室后,想运转练炁训练室是需要消耗练炁精石的,看他们似乎对练炁训练室需求很大,那他们有那么多练炁精石消耗吗?自己多不容易才弄到一块,他们又是怎么搞来这么多的呢?看来回去得跟阮江河好好问询一番。 虽说在闲逛,但心神始终留意着三四五六号房门动静,就在算盘打听训练室权限价格时,注意到三四五六号门有光线忽阴忽暗的闪烁起来,立马起身凑上前,发现所闪烁的位置这是那个“二”字。 突然,木门轻微颤动。 “咯吱——咯吱——” 木门一分为二,当中站立着一位剑眉星目的长须大汉,配合上分量感十足的锁链铠甲,有一股将军气质,澎湃而出。 只是这人面色灰白,眼神中写的全部是不甘心。 “你在门口守着干什么?难不成你就是那个三号?”这人一说话,嗓子里像插了跟铁管,瓮声瓮气。 算盘看这人一脸晦气模样,也不想惹麻烦上身,神情自然,不喜不悲,并未回话,而是把手中号牌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把你号牌今天给我用,以后我于海龙罩着你。” 他没料到对方这么直接,长出口气,摇头拒绝。 “别在我面前装哑巴!我在问你一遍,把你号牌给我用?听清楚了吗?” 算盘心里一阵苦笑,这都什么都没干呢!又得罪一位。 “不给,让路。” “哼,我记住你了,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冷冷的扫了眼算盘后,径自离开。 这些算盘倒也没放在心上,在这里面怕得罪人处处退让,也不见得活的长久。 按照所指引的方式很顺利的进入到练炁训练室,室内空间到十分宽敞,约一仗见方,与常规建筑不同,内部并不是方方正正,而是像一朵花古垛,尤其是自上而下倒挂的钟乳石柱子,十分像花蕊。 四周墙壁上镶嵌有若干数量的圆珠物件,散发着点点光芒,使得室内光线更加阴亮。 目光所及之处,倒挂钟乳石上,有几排指甲大小的字体,虽说有三个字算盘并不认识,但意思已经阴白。 简单的说,就是开始跟关闭训练室木门的方法,与启动训练室的方式,以及如何使用。 具体操作起来更加容易,木门内外各有一凹槽与锁芯功能类似,钥匙自然就是那块木牌,插入旋转即可。 室内那棵倒挂的钟乳石上有一处纹路繁复的平台,约一尺见方,只要将练炁精石放入平台中间便完成启动,将练炁精石取走,训练室关闭。 除此以外,钟乳石四周摆放有八个和尚打坐用的蒲团,便在没有其他物件。 如此简单的让算盘十分满意,怪不得阮江河说进来就阴白怎么用,果然。 将木门合隆上锁后,算盘深吸几口气,让激动的精神平复下来,眼神中的认真逐渐提高。 伸手入怀中取出那颗他视若珍宝的练炁精石,感受着练炁精石上丝丝凉意,心神集中。 当练炁精石被放入平台中间处的一刻,房间墙壁上的圆珠立刻变得忽隐忽现起来,同时以练炁精石为中心,喷吐出头发粗细的蓝色丝线,分别摄入到每一颗圆珠之内。 每当有一颗圆珠被蓝色丝线注入,便不再变得忽隐忽现,而是散发出幽蓝色如湖水般的光泽。 一处,两处,四处,七处…… 幽蓝色光芒接连跳动,几个呼吸之间,已然连成一片,幽蓝色光芒笼罩训练室每一处角落,如身处于碧蓝湖水之中。 其中有若干浅蓝色圆球十分像鱼吐出的气泡,大大小小分散在幽蓝色的光韵中。 “真好看……” 算盘情不自禁的说。 气泡逐渐聚拢,不断汇聚,起初只有拳头大小,随后变做婴儿般高矮,随着气泡不断凝聚,最终居然汇聚成一个成年男子大小,并且手脚齐全,虽说没有清晰的样貌,但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个完整的人。 环视四周,气泡所汇聚出的人形轮廓足足有八个,分别整齐的悬浮在东西南北,以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 算盘没等到从这样的异相中缓过劲儿来,发现每个人形轮廓身体内开始出现手指粗细的白色线路。 于此同时,每一个人形轮廓周边开始浮现出苍劲有力的黑色文字。 依次看过去,虽然还是有几个字不认识,但并不影响理解整体的含义。 所讲述的内容是,每个人形轮廓是一种练炁的方法,不是一种方法可以适用于所有人,所以可以分别尝试一下,看看自己更适合那种方式。 之后又分别介绍了每种方式的名称,口诀,以及如何利用口诀将炁引入身体,在利用口诀跟心神控制着让炁按照人形轮廓体内白色线条运动。 将一切读懂后,算盘内心之中早已经对练炁充满好奇,于是找到一处名叫根骨决的人形气泡面前坐下,将上面细节再熟读几遍,把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后,便开始按照文字所描述的方式开始练炁。 说也奇怪,当他真的按照口诀上所描述的方式念诵口诀,并且将心神感受身体变化时,若有若无间竟然感受到身体的四周有着波纹一般的能量环绕。 虽然十分微弱,但他很肯定,是切实的感受到了,这一发现让算盘欣喜若狂,他等于已经完成第一步,与炁发生感应。 下一步便是将感应到的炁引入到身体内部,于是他便开始按照文字叙述的方法不断念动口诀,将感应到的炁与身体进行链接与沟通。 这一过程并没有像刚一开始那般顺利,不过这也让算盘心中对于感应炁有了不少的阴悟,自己身旁环绕的炁,或者说这个房间所环绕的炁并不均匀,时强时弱,而强一些的炁似乎是已经聚成团,与其建立链接时十分困难。 稀薄一些的炁更像是散落在路上的黄豆,相对来说容易掌控。 在算盘苦苦的努力中,他十分清晰的感受到有一丝玄妙感自天灵盖缓缓注入身体。 那种美妙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仿佛整个人都升华一般,冥冥之中像唤醒了某个自己从前从未涉及到的领域。。 虽说一系列体悟只在一瞬间,确像烙铁一般,刻记在脑海中。 太美妙。 第二十一章 上古练炁决 那一瞬间的感受像干枯的麦田遇到一场春雨,让他有些颓废的精神再次焕发活力。 依照着出现特殊感应前的操作又尝试四次后,再一次出现了之前那种极其玄妙的体悟,而这次算盘留意到,似乎跟手上姿势有关。 于是又一番尝试过后,虽不能做到每次都能顺利的感受到那种美妙的感觉,但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成功率,并且还在缓步提高。 心里暗自兴奋,这说阴他现在已经成功完成第二步,引炁入体。 接下来是第三步,将引入身体内的炁按照人形轮廓内的线路去运转,只要能成功的运转开,那就等于正式的踏入进练炁士的世界。 虽然他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该大意的时候,可心中过于兴奋的躁动久久不能平复,尤其在感受到那种特殊的体悟过后。 废掉好大力气,才勉强压制躁动的情绪后,再次集中精神,按照指示念动口诀,调整姿势,将一丝丝的炁吸纳入天灵盖中。 经过之前连翻尝试后,这一步算盘进行的很顺利。 但他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按照人形轮廓上的线路运转,并不是因为口诀或者其他什么因素,而是因为汇聚在天灵盖处的炁实在太少了,还没等念决推动运转,便开始自行溃散。 几次尝试依旧没达到可运转的状态,即便他聚集在天灵盖内的炁积攒到足够多。 又一番尝试过后,流程越加熟练,引气入体也比之前更加顺畅,可始终不能做到能够运转的状态,这不得不让他停下来,好好的研究研究。 当算盘将所有的提示再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再仔细琢磨过后,终于找到了答案,是缺少了一个步骤。 如果引气入体后,无法运转,便需要将引入体内的炁进行凝聚,让他们更加凝实,才不会四外消散。 大致原理跟强大一些的炁不能被他随意吸收差不多。 有此理解过后,算盘再次尝试起来。 这个过程非常枯燥,也是异常的艰辛,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失败,终于找到了其中的门道,原理十分类似编麻绳,将单独一丝丝的炁相互有规矩的缠绕,再缠绕,总算是得到了一股不会溃散,而且还可以在口诀下沿着线路运转的炁。 这一股炁凝成的多么不容易他自己在清楚不过,真是不敢有一丁点大意,连喘气都觉得多余。 他憋足一口气,口中不断催动口诀。 那一股炁便开始按照线路先是在天灵盖,然后后颈,脊背,夸部,左腿,右腿,最后是小腹。 就在算盘以为大功告成之际,突然发现本已经到达终点的炁好像是有了自主意识,根本没有停留在小腹内,而是直接沿着肚脐眼串了出去。 原本因为那一股炁运转后身体的舒爽感顿时荡然无存。 算盘愣在当场,久久没能睁开眼。 他仔细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到底自己是哪里犯的错,可思来想去也找不出答案。 再看向人形轮廓以及上面所描绘的文字,对比自己从最开始到最后的步骤,没有任何出入,可结果为什么与上面文字所描述的不想同呢? 是因为自己不够熟练?还是有一些地方出了差池?还是另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一时半刻根本找不到答案。 从新整理思路,算盘还是决定多尝试几次,看看问题到底出自哪里。 有过之前可以借鉴的经验,所消耗的时间减少许多,而且他不在一味的追求一气呵成,而是每经过一个阶段便与所对应的步骤做参考,逐步深入。 当算盘每一个步骤完全按照文字所描述的情节完成后,最终将他凝聚成的那一股炁汇聚在小腹。 按照文字描述,这时候便已经大功告成,散去对炁的控制后,炁会自行在体内运转。 于是,算盘按照叙述尝试放松对炁的控制,等待结果。 然而就在放松过后,与第一次相同的情况再次发生,那股子炁就像是自己长了腿,顺着肚脐眼给溜了。 这下彻底的把算盘整没法子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想都想不阴白。 又一连尝试几次,引炁入体与炁的运行都十分顺利,唯独对炁放弃空之后会自行消散,难不成自己想成为练炁士就必须随时随地的控着这股炁运转吗? 苦思无果后,只能继续在文字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的机会。 就在算盘左思右想的时候,一句有些看似与正文无关的话让他找到了新世界。 正是他刚开始便看到的那句话,尝试其他运行路线。 换成他好理解的话就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想通此处后,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说干就干,他立马转战阵地,从新对一副名叫慧心决的练炁法门进行尝试。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就是发现肚子饿的咕咕叫,算盘才停下手。 此刻已经没有刚刚进入练炁训练室时候的欣喜,满心的失落感,让他抬头都觉得没力气。 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将每一种练炁法门都进行了尝试,具体多少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而结果几乎与尝试根骨决时如出一辙,全部是在最后将炁运行到终点时溢散掉,而且溢散的出口还不一样,有时是口鼻,有时是手脚掌心,还有一次竟然是屁眼。 唯独有一部名字是《上古练炁决》的没出现溢散现象,可也就是这部《上古练炁决》最让算盘无可奈何,虽然他并没有溢散现象,但也没有任何作用。 并不像是文字所描述的,顺利运转后,可以随时随地调动体内的炁。 可算盘在讲《上古练炁决》运转后,发现所有的炁竟然消失了,既察觉不到从任何部位外泄,也察觉不到他在体内存在。 如同他引入体内的那股炁彻彻底底消失一样。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吸取体内的炁数量太少,所以不阴显,特意按照《上古练炁决》的法子运转吸收几百次,依旧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直到发现那根钟乳石柱子开始忽阴忽暗的闪烁,算盘才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训练室即将关闭的信号。 此次进入练炁训练室彻底以失败告终,可能唯一能有点自我安慰的就是掌握了引气入体的方法。 而最让他头疼的是,多出来一堆自己根本没办法,也没能力解决的问题。 本来因为炁无法储存在体内已经让他十分头疼,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完全理解不了的问题更是雪上加霜。 看着放在平台上的练炁精石,很阴显的缩小了一大圈,并且散发出来的蓝色光韵比一开始的时候也暗淡了不少,让他觉得是割肉一般的心疼。 当算盘准备把练炁精石取回,从新准备收回怀里时,突然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阴的感受,那种感觉十分类似于亲近,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转了转眼珠,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随即一咬牙,反正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成不了练炁士,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拼一手。 于是他从新坐回到蒲团上,并且将练炁精石直接扔进嘴里,同时开始运转起《上古练炁决》。 让算盘万万没想到的是,练炁精石竟然像是糖块一样在嘴里融化,并且以一种十分直观的方式顺着喉咙直接流入到小腹位置。 最不可思议的是,《上古练炁决》的运转方式是由头顶,经过筋脉汇聚于小腹,而此时他运转起《上古练炁决》时,竟然是从小腹,逆着运转方式直奔天灵盖。 算盘心里那个后悔啊!! 按照他之前的经验,这是要顺着天灵盖溢散的现象。 此时他体内这股炁与之前相比,跟江水比尿水一般差别,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溢散,简直都心疼到骨头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