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月光下》 第一章 云上飘来的女子 “于扬，于扬”一阵阵轻柔的呼唤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进陈于扬的耳边。 于扬知道那是晓婧的声音，他想努力睁开眼，却感觉浑身像一个溺水许久的人，提不上一点的力气。 他整个身体仿佛沉入大海，落入无尽的深渊，越想挣扎却往想坠得更快，渐渐地他又失去了意识。 “陆小姐，你别着急，于先生的状态每天都在恢复，很快就能醒过来的”，护士看着晓婧，安慰地说道。 陆晓婧舒展开眉眼淡淡地一笑，回头看见她推着堆满各种药品的推车走了进来，给于扬换药的时间又到了，这已经是于扬昏迷的第八十九天。 就在护士换好药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于扬缓慢地睁开了眼，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纤瘦的身影向她走来。 他好容易看清楚那张脸，那张白皙、纯净的脸，那张他见了第一次就无法忘怀的脸。 可是意识却不由他，渐渐地那张脸变得模糊了，他的眼皮随之无力地合上。 他太虚弱了，这场事故给他的创伤太过严重，能从生死线被拉回来，已经是万幸。 晓婧走近他跟前，她并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努力地睁开双眼就是为了看一看她。 她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眼睛望向窗外的天空，今天也是个晴朗的天，天空清澈湛蓝，飘着丝丝白云，跟十年前的那个午后的天空一样美。。。。。 “于扬，你快点啊，今天接新生，我们已经要迟到啦”，张齐在楼梯口扯着嗓门道。 “来了，来了，瞧你个胖子猴急的样”陈于扬边说边扯着鞋子后跟跑出来，险些摔了一个踉跄。 “你小子磨蹭啥呢？”张齐打量了他一眼。 “这可不得给新学妹们留下点好印象嘛”，于扬说着顺手捋捋额头前的刘海。 于扬是系里公认的帅哥，一米八二的个头，却身得个黄金比例，因为修长的腿显得远超出实际身高。 他皮肤因为经常打球，显出健康的黝黑色，继承了母亲大半的dna，高挺的鼻梁，迷人而深遂，总是闪烁着自信而神采奕奕的光芒。 张齐总喜欢调侃他，女生们都是被你这双电眼给迷倒的。 正当他们风风火火地往新生报到处走着，秦雪从拐角处走出来喊住了他们：“于扬，你俩这是干什么去，走得这么匆忙？” 张齐回头笑答：“哟，秦大美女，我们还能干嘛去，接新生啊”，尽管说着却也没有停下脚步来。 张齐一边回答一边还给旁边一同转头回来的于扬递过去一个眼色，于扬笑笑高举起双手挥动了两下，示意“拜拜”，二人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去。 秦雪有点生气于扬对他这样的漠视，但是她知道，他一向如此，对任何人似乎都热情，又似乎都点到为止。 看着他们的背影，她多少有些失落地拐进教室里去。 于扬他俩终于赶到学院楼前，几张大桌子前坐着候小军他们，他们头顶上还拉着条横幅：“热烈欢迎2004级新生”。 候小军看他俩姗姗来迟，就念到：“你俩干啥去了，这会才来，苦力活我们都干完了”。说完指指面前的几张大而笨重的木桌子。 张齐伸手拍了他一下，玩笑道：“你小子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吧，怎样，来了几个啦？有没有漂亮的？” 还没等候小军回答，于扬探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登记本说：“哈，才来了三个，还都是男生”。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在她父母的陪同下缓缓向他们走来：“您好，这里是经管学院工商管理系的报到处吗？” “对对对”小军兴奋地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做完了一番登记确认后，热情地上前去帮人提行李，对方的父母亲感激地边说到：“学校的学生都这么热情，谢谢你们啊，以后我们家莉莉还麻烦你们多多关照”。 “不客气的叔叔、阿姨，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新生宿舍。胖子，这里你们盯着，我去去就来。” “这小子，手脚麻利得很，就这么被抢跑一个。”张齐望着他的背影咕哝着。 不一会儿，又来了人，于是他们几个便陆续忙活了起来，直到下午，登记本上的人渐渐来齐了，只剩下一个名字：陆晓婧。 张齐看于扬盯着本子上的名字，便说：“于扬，看这名字，我敢打赌，这一定是个美女，要不是，今天咱就白忙活了。” 于扬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今天的眼光格外烈，天空里飘着几朵云。旁边几个专业的接待处有些因为人到齐了，都陆续在回往搬桌子。 这时候，陆晓婧一个人沿着上学院的坡慢慢的走了上来，因为是上坡，她瘦弱的身体拉着行李有些吃力。 侯小军第一个看到她，她身后的天空是一片清新的蓝，上面飘浮着几丝云彩，有一片云很低，远远看着，像是飘在她的头顶。 那个女生穿着一个白色的连身裙，像天边的那朵云一般轻柔、飘逸，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映衬下如玉白般耀眼，他竟看着有些出神。 张齐原本是跟着于扬看名字薄在调侃着，无意间看着侯小军的眼神，下意识就往目光的终点扫了过去，这下他也看傻了。 两秒之后才回过神：“于扬，快，快看，我就说这一定是个美女，不，女神。” 于扬抬头看他夸张地表情，一幅垂涎三尺的模样，也好奇地向他们目光的方向看去，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天空中的白云随着清风飘散开，而晓婧就若一朵云一般地飘到他们面前。 她身材纤瘦，身上的白裙正贴合她匀称而高挑的身姿，她走路的时候很轻盈，裙子下摆随着她的步履轻轻飘动，远远的看起来就像是从云上飘来的女子。 走近了的她，是一种清新、自然的美。 娇小的鼻梁微挺，眼睛不大却顾盼有神，嘴型不算樱桃小嘴却也玲珑精致，她一笑，整张脸就像一朵白色的玫瑰在他人的眼里绽放开来。 她的美不会一眼让人觉得很惊艳，却很耐人寻味，让人看着很舒服，愿意就这样静静地看下去。 几个男生看傻了，直到听到她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是在这里报到吗？” 张齐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对对对，就等你啦，来来，你这里签个字，这些东西是分发给你的。” 见着晓婧有些吃惊地望着那堆东西，“贴心”的他赶忙接了下一句：“哟，太重了吧，学长帮你拿”说着拿着那一袋学校定制的被单、被套、口杯，就准备往身上扛。 晓婧低头在登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一旁的于扬用余光扫过那行隽秀的字。 侯小军这时才反应过来，小声嘀咕着：“你个死胖子，平常怎么没见得你这么眼疾手快的”。 张齐回头像他做了个鬼脸，就乐颠颠地走了。 晓婧因为他们的玩笑，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轻说了一声：“谢谢”，并向侯小军他们示意了一下，便跟着胖子走了。 侯小军意外地看了一下身边安静的于扬：“你小子发什么愣呢，怎么没抢在胖子前面？不过话说回来，你还需要跟着女生屁股后面转吗？哈哈，一堆妹子恨不得主动投怀送抱。可是也不对，今天这个美女竟然没有多看你一眼，这不合常理啊？” 说完他自顾自放声大笑起来，惹得身旁的几个男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于扬心里也有一点纳闷，虽然他没有刻意，可似乎自己活在光环里的人，总是格外耀眼，今天这个特别的女生对他的态度也很特别。 他又低头瞥了一眼晓婧刚刚的签名，她的字如其人，是飘逸的存在。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阵笑意。 “于扬，在那傻愣什么呢，收摊走人啦，今天最美的一朵花就这样被胖子摘走了，白辛苦一天”。 “得了吧，你们这些人就没个正经。”旁边的陈凌淡淡的说道，他是班长，见不得这些人借着接送新生这样的事打那些歪主意。 当然他也很清楚，毕竟刚刚那片云飘过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泛起了一阵涟漪，只是很快的他就平静了下来。 第二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于扬他们一伙人被张齐和陈凌扫了兴致，只好悻悻地收拾东西。于扬正搬着桌子。不知不觉望向那白的背影，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感在他的心底滋生，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对此还毫无意识。 大热的天，张齐扛着东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尽管身上已经汗流浃背，但只要看着身边的陆晓婧，他便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不多一会他们便来到女生宿舍门口。 “辛苦你了，学长。” “不用跟学长客气，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保证随叫随到。”张齐边说边笑着，笑容特别的真诚，还透着一股傻气。 “那怎么好意思，对了，这是我家里带来的特产，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学长的口味，你拿着尝尝看，今天谢谢你了。”说着晓婧伸手便从包里取出东西递到张齐的面前。 张齐有点犹豫，他怕人家觉得他贪吃（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可是这是她送的，他又格外珍惜，于是便既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晓婧手中的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晓婧走进女生宿舍楼。 还没走进宿舍，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地聊开了，嘻笑声充满整个宿舍，晓婧不觉放松了下来。在没到之前她害怕这个陌生的集体环境，而这显然是一个好的开头。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走了进去：“嗨，你们好！。” “哇，这么多东西，我来搬你。”说话的林夕，也将会是她大学时光里最好的密友。 “谢谢，在外面就被你们的笑声感染了。” “呀，我们宿舍来了大美女。”另外一个女生听闻也从床上坐起，探出头来，“我叫陆茵茵，她是林夕，你的名字是？” “我叫陆晓婧。”说完晓婧回以大家一个友善而愉快的笑意。 “那你就睡我上铺吧。”说话间林夕已经将东西放在晓婧的床上了。两个女生相视一笑，友情的产生有时候跟爱情一样，无法言说。 张齐去送完晓婧回来，心里像盛开一朵花般灿烂，他哼着小曲，急于找人分享他的喜悦。可他在宿舍楼层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于扬，他估摸着这个点，于扬怕是在篮球场里。 每次他来这里都不用看于扬在哪个场，但凡女生比较多的那个，去了保准错不了，果不其然，一个漂亮的斜射，引得一旁女生阵阵尖叫。 他怀揣着那包特产，焦急渴盼着于扬的比赛快点结束。终于随着一阵哨声，于扬这才向他走来。 于扬感觉今天的胖子有些不对劲，在球场上心不在焉却又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手里还不知道拿着个什么，猛地灌了一大瓶水之后，才调侃道：“死胖子，这手里还拿着什么宝贝，揣得那么紧？” “你猜！” 于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见胖子嬉皮笑脸，便没好气的说：“我才懒得猜，瞧你春风得意的样子，又是从哪个女生那里薅来的吧。”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是刚刚那个学妹送我的。” “哪个学妹？”于扬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哎呀，就那个，我最后送那个。” “哦。”于扬显然有些意外，转念也觉得情理之中，“瞧给你嘚瑟的，我饿了，不然把你的美味拿来分享一下。” “一边去，我就是拿给我看看，让你小子羡慕羡慕。人家没搭理你，却给我送了吃的，别说你不羡慕，哈哈哈哈”边说着还边拿着那包东西在于扬面前晃了晃。 “德性，走啦，吃饭去。”于扬没再搭理他。 “今天去二堂吧，反正球场离那里近”张齐回道。 于扬狐疑地看着他问：“怎么想起来去二堂，你不是觉得那里的菜难吃吗？” 张齐贼溜溜地说着：“我们家晓婧学妹宿舍就在二堂后面那几栋楼里，说不定能遇见她们。” “哟哟，送了一包东西，就成了你们家，死胖子，你咋不上天。”说归这么说，于扬还是跟着张齐来了二堂。 五点多的食堂正是人满为患，他们走进打饭区，张齐边走边张望，可毕竟人太多，哪那么容易寻着人。打好了饭，他们好容易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毕竟饿了，张齐也顾不得找人了，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于扬坐在对着门的位置，正吃着，无意中一抬眼，一个白色身影从门口慢慢地走了出去，尽管那个身影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印象却格外深刻，他自己也很意外。转瞬间身影就消失在人流里，他有点惊异于短短一下午两次的不期而遇。可说是遇见，好像又显得份量重了一些，毕竟谁都没有正脸瞧见对方。 张齐这会才吃完，停下时发现于扬正对着门口发楞。 “看什么呢？” “没什么，吃你的。” “我吃饱了。” 于扬看着他面前干净的盘子，不经笑了起来。他并没有跟胖子说他刚刚看见了陆晓婧，说不上来的缘由，又也许对着满嘴油腻的胖子说了只会破坏先前不可言说的气氛。 当于扬再一次遇见陆晓婧，已经是一周后的学校社团选拔。这天，陆晓婧跟着舍友林夕一同来到了学院前的广场。 “婧婧，你想报哪个社团？”林夕看着各式各样、横七竖八的社团海报，挑花了眼，她本身没有什么特长，不过是觉得进入大学应当多学习一些技艺，或者通过社团，多认识一些同学、朋友也是好的。 “我看看有没有艺术团或者舞蹈队吧。”晓婧正在寻找着相关方面的社团海报。 张齐是围棋协会，正很卖力给协会发宣传单，刚一转身就看见晓婧她们走来，“晓婧学妹，哇，真的是你！你也来报社团吗？想去哪，我给你引荐引荐，这里大多社团的队长们，我都熟，包你们顺利入团”。 林夕上下打量了一下胖子，又看了一下晓婧，晓婧方才笑着对她说：“哦，忘记介绍了，这是我们的学长，叫张齐，那天就是他帮我把行李送回宿舍的。” 林夕是个外向的性子，一经介绍就很自然地喊了一句：“学长好呀，快快，你帮我们引荐引荐，婧婧想去舞蹈队，我呢看得眼花缭乱，呀，这还有高尔夫社团呢，好高级。” 胖子一听，可来劲了，于是随手把宣传单递给同行的协会友人，“哥们，我这有重要事情，去去就来。”，那位友人看着他身旁的两个女生，会意地点点头。 胖子正引着晓婧她们往前走，没出几步就遇见刚刚给人介绍完协会情况的于扬，他们的篮球协会今天也在这里纳新。 他诧异胖子怎么会和晓婧在一起，就听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怎么样，缘分吧？”，而后又挺了挺身子说道：“她俩要去报社团，我带他们逛逛，这是陆晓婧，你见过的，就不用我多介绍了，这位是她的同学，叫林夕。” 在他说话的空隙，于扬自然地往两个女生那里看去，晓婧冲着她微笑点了个头，今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配了一条牛仔短裤，长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不同于上次的娇美，今天的她是一种干净、清秀的模样。 那个甜美的微笑闪电般划过于扬的心间，他怔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回应道：“有需要帮忙也可以来找我，我叫于扬。”说完认真地看着晓婧，回给她一个阳光般的微笑。 这是晓婧第一次正脸看着于扬，太阳穿过树林照耀在他的脸上，有一种金色的光芒在闪耀。那种亮光像是也穿过了晓婧的眼睛照在她的心上。他的眼睛清澈透明，向着晓婧发出了与生俱来，可以牢牢地捕获别人的心灵的电光。 张齐只顾着自己高兴，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俩微妙的表情变化，倒是林夕，毕竟是女孩子，心总是细腻一些。 林夕自知是一个各方面普通的女生，像于扬这种男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她并不感性，当发现那两人特别的情愫后，她很自然地拉着晓婧的手说：“学长，我们在8号楼宿舍，有空可要来关心关心学妹啊” 晓婧看了她一眼，惊异的眼神大概是问她为何要把宿舍楼告诉别人，这样一来显得有些刻意啊，难道她对学长也是另眼想看？ 在张齐的引荐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舞蹈队，加入舞蹈队是需要经过选拔的，选拔的日子定在这周六下午。 林夕踌躇了半天，决定选择加入书法社，说是陶冶情操。书法社这种协会似乎总是不太吸引年轻新生的目光，因为欠缺些人气，又加上会长就是张齐他们的班长陈凌，在胖子软磨硬泡下，陈凌同意让林夕先加入试看看。 第三章 惊艳四座 周六午后，校园里一片宁静，于扬和张齐懒洋洋地走在空荡的校园里。这时一辆保时捷飞快地驶入校园，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却又突然地在他们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上来一个身材高挑女生，穿着一条艳丽的裙子，踩着一双高跟凉鞋，鞋子上镶嵌的水晶，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芒。这个女生无论站在哪里，哪里很快就成为焦点。路上不多的行人，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而她却没理会旁人，只是缓缓向她所在意的人走去。 “秦大美女，大周末的什么风把你吹到学校里了？”张齐依旧是咋呼地先嚷了起来。 只可惜，大美女的目光都没有多扫他一眼，只是直直地盯着他旁边的人：“于扬，下午我们团纳新，你真的不来吗？你不知道，我们团里多少女生盼着你能加入呢。” “我去算怎么回事？我只会打球，别的就算了。”于扬的态度淡淡的，显然对秦雪的殷勤邀约并不感冒。 “你往那一站，按我们的说法就是台柱，名额我也一直都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谦虚了。”这已经不知道是于扬第几次拒绝秦雪了，可是她却总想能有更多的机会与他相处，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希望能说动他。 “就是，就是，我说于扬，人家秦雪一片好意，我看你就从了吧，我是没你这个条件，想从，人家也看不上我啊，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张齐又开始咋呼起来。 “谢谢你的邀请，我是真不合适，别浪费了你们宝贵的名额，我们这都与人约了牌局，这也快迟到了。”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这样三请四请的，你却连一点面子也不给。还不如张齐来得爽快。得，算我自作多情。”言语间，于扬能明显感受到秦雪的不悦，只是他洋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装傻充愣地送美女回到车里。等车子又发动，才转头喝了一声张齐：“你个死胖子，瞎起什么哄？” “我怎么了，你看人家秦大美女总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这是好打抱不平。” “一边去，以后她的事情，你少掺和。” 候选的时间近了，大会议室门口满满当当地围了一群人，保管室阿姨匆匆走来，拿着钥匙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百来号男女鱼贯而入。晓婧在林夕的陪同下，走在最后面进了会议室。林夕自己没有这方面天分，便格外羡慕晓婧会跳舞，于是跟着她来见识见识。 待来面试的女生都坐定了后，秦雪才姗姗来迟，她知道他们都是来参加选拔的，他们的生杀大权现在自已的手上，从而她骄傲地从他们中间走过，气场十足，让人不自觉地昂起头仰视，仿佛才能够着她的一点裙角。 秦雪的骄傲可是源于长期累积，她是那种从小就众星捧月的美丽公主，因为家境优越，从小就参加了各种文艺特长的培养，小学时期钢琴就已过了十级，当然她最热爱和擅长的还是舞蹈。进入大学后，她是唯一一个因为优秀而免考被艺术团特招进来的，现在的她是艺术团的副团长。 林夕看着她傲挺着身姿，羡慕地对晓婧说：“哇，这个学姐超美，超有气质的。”晓婧听她这样说着，微笑的点点同表示赞同。只是秦雪美与她的不同，秦雪是张扬而外放的，冷艳又带着伶俐的美，是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却又难以靠近的美。 正说着，秦雪走上了舞台的中央，瞬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秦雪自信而从容地拿起话筒：“首先，欢迎你们来参加2002年度艺术新生的选拔。我们这次选拔的主要是舞蹈方面的人才，一会这里会安排每个人上来跳一小段舞蹈，时间一分钟内，我们看一下你们的基本情况。我们今天会从你们当中选择10人，希望你们能展现最好的自己。接下来，我会按这里报名的顺序，念到名字的同学请到我右手边这里的舞台上开始你的表演。好的，今天的选拔现在开始。”秦雪的声音和她外形一样自信，哄亮、清脆的声音传到台下每一个候选者的耳朵里。 “陆晓婧。”终于喊到晓婧了，一旁的林夕轻喊了一句：“婧婧加油！” 晓婧微笑地看了她一眼便径直走上舞台，她与旁边的音箱师示意点了点头，一曲傣族音乐在大会议室里回荡开来。 晓婧之前一直学习的是民族舞，因为柔韧性好加之勤于练习，一直是原来学校的领舞。她特别崇拜杨丽萍，一有时间总是研习她的各种舞蹈，尤其是她的孔雀舞。她缓缓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纤细修长的双手模拟孔雀的一频一动，她的手一会是孔雀一双美丽的翅膀，一会是她头顶高傲的羽冠，最后她轻盈地拉起长裙旋转，仿佛沉醉在美景里的灵鸟。音乐结束的时候，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因为时间短暂，台下很多参选的人们都看得意犹未尽，而第一排坐着的艺术团领导，也都频频点头。 秦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个女生是与自己悄然不同的存在。她美得淡然而超脱，舞蹈的时候，身上散发着婉约和灵动，那是她身上所不具有的独特气质。但此刻的她也没太把晓婧当回事，毕竟只是一个新生，而她可是艺术团的副团长。 不出意外的，晓婧自然在入选者的名单里，林夕看到艺术团发来的通知，比晓婧还激动，在一边高举地手舞足蹈。 陆晓婧一只舞惊艳艺术团的消息很快就在学院里传开了，男生们的话题永远围不开女生，不一会儿的工夫，于扬他们的宿舍里也 “哎，张齐，张齐，听说了吗？艺术团今天下午选拔，美女如云哪。”隔壁宿舍的男生一边走一边大声嚷着。 张齐正和别人打着牌，听到别人这样说，才恍然一拍脑袋：“美女？哎呀，我怎么给忘记了，今天是晓婧学妹参选的日子，你们几个不讲义气，也不跟提醒哥哥我一声。”说着放下牌就想往外走。 “大哥，你这会去，人家都结束了啦，我跟你说有个叫什么婧来着，跳得一只舞把我们全场都看呆了。”说完他坏坏朝张齐挤眉弄眼。 张齐一听这名字又联想到陆晓婧当时要去报的正是艺术团，便脱口问道：“是不是叫陆晓婧？” “对对，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哎呀，哎呀，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你说要你们这般兄弟干嘛，关键时候没个顶用的。” “少来，怎么一说这个陆晓婧，你就这么激动，怎么地，你还认识人家？” “何止认识，那交情不一般哪”见大家都狐疑地看着他，张齐这才从床头掏出晓婧之前送他的特产，“瞧瞧，知道这谁送的吗？陆晓婧！你们就羡慕吧......” 于扬原本正塞着耳机在听歌，明明音乐声开得很大，可“陆晓婧”三个字还是硬生生地挤进耳缝里。他不由回想起那个穿着白色长裙飘逸的身影，那个身姿如果跳起舞来会是怎样的明艳动人？ 宿舍里还在热烈讨论关于女生们的话题，谁也没有注意到于扬不经意漾起的笑意，那里面仿佛蕴含着一种朦胧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期许。 第四章 那一抹背影 三天后，晓婧开始了艺术团的第一次训练。 指导员不用说自然是秦雪，她有今天的成绩，一方面在于她的天分，而一方面则源于她的自律，所以她这个指导员是相当严厉的。一堂课下来，新来的队员们都叫苦不迭。好在晓婧平日里也是个从不放松自己的人，所以这种程度于她而已与平日无异。 正当艺术团里的队员们疲惫地躺在练宫房的地方上，忽然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于是原本四仰八叉的几个女生只好慌忙地坐了起来，只有晓婧还在把杆上压着腿。 秦雪因为就此，便顺手将门打开。一开门，看见几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站在面前。 “倪枫学长，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秦雪好奇的问，眼睛不忘扫过站在最边上的于扬。 秦雪口中的倪枫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大三，刚好比秦雪他们长一年级。 “下个月省里大学生篮球联赛，我们需要一个啦啦队助阵，这不来特地找你帮忙来了。”倪枫笑笑说道。 “这样啊，我这里肯定是没问题啊，篮球队的事情，我一百个支持。不过我也得跟团长说一声。今天他不在，我跟他讲好再回你。”说完，她的眼睛又看像于扬。于扬这会也正高兴，但也不知道应该多说什么，只是傻气地笑了一下算是对她的回应。 倪枫是个明白人，他曾经是想过追秦雪，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看着他俩眼波交流，他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客套地回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的。那就多谢喽，改天请你吃饭。” “学长跟我你还这么客气，再说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句话秦雪说给谁听的，我想明言人心里都明白。 倪枫想着岔开话题，便故意向里面探了下头说道：“哟，我这看着好几个新面孔啊，这些是你们今年纳的新队员吧。” 听他这样说着，一起来的男生也不自觉地往里面看了一下，于扬也不例外。于扬并不知道晓婧已经加入了艺术团。上次见她还是一周之前，最近联赛快开始，他每天都在忙着急训。 正当他这样无意的一瞥，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把腿放在把杆上，轻柔地做地侧面下压的动作。她的背影那样瘦弱却又格外挺拔，因为练舞蹈的关系，她的身形比例很好，尤其那天鹅颈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所以这样的体态与气质哪怕是远远一瞥，也是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的。 他就这样呆呆地有些看得出神，完全没有在意旁边的人都在说些什么，直到秦雪突然喊了他一声：“于扬，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你们等我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因为她的声音特别亮，即使是远处的晓婧也听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扬。她下意识就回过头，在并肩走着的人里捕捉于扬的身影，待他们走远才回过身，继续她未完成的练习。身边的队员陆陆续续都走了，晓婧换好衣服出来，天已黑了。 这时，几个男生已经送秦雪回到了她的宿舍，她因为有事要出门，又碍于身边好几个人，只能转身回宿舍时给于扬发了一条短信：于扬，明天中秋节，我们一起去碧湖赏月吧。 在于扬和秦雪的相处中，秦雪一直是主动的那个。大概就如张齐所说，于扬是发着光的男子，许多见到他的女生都不自觉地被他的气场所吸引，秦雪也不例外。 她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按她的性格，她那样骄傲，一开始她还想端着。可是渐渐地她才发现于扬却并没有高看她几眼，他待她与待其它女子并无不同。感情这种东西总是更在意的一方吃亏，于是乎她只能变着法子引起他的注意。 她时而故意在社团里搞联谊，在联谊上展现她惊人的舞姿；又时而总是不经意在自习里坐在他的附近；时不时拉着队友跟他一起去给于扬的篮球赛助威。 一来二去，于扬也不得不注意到她。毕竟她是光彩照人的，外加旁人也总喜欢开他俩的玩笑，他俩也就自然走得近了一些。但是于扬自己都说不上来对她的感觉，他从不会想主动亲近她，只是对她的主动也没有非常排斥，当然她也时会欲擒故纵，所以尽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俩却连暧昧也谈不上，两人也就拉锯式的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主动更一进步。在秦雪看来，为于扬她已经做了很多了，总不能表白这种事情，还是由她先来，她的骄傲暂时还没有完全被爱情打败。话说回来秦雪也并不着急，她觉得自己与于扬就好比佛祖与孙悟空，谅你还能翻出我的五指山去？ 于扬看了看手机，有些犹豫，秦雪的主动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两人单独出去却似乎没有先例，当然也许在他心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另外一抹身影已经开始占据他的心，只是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这点，故而他回了一句，明天还要急训，再说吧。 学长他们也陆续回了宿舍，继续往前走的路上，于扬面前赫然写着“8号楼”，他清楚地记得，晓婧旁边那个女生说过，她们住在8号楼。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栋楼，他不知道晓婧住几楼，只是那样看着，有种莫名的心跳。 刚巧这个时候林夕打了饭刚要回宿舍，她看着抬头的男生，仿佛有些熟悉，走近一看：“呀，学长！” 于扬被她这一叫吓了一跳，赶忙回过头，这个女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学长，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婧婧的同学。”听到说到婧婧，他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告诉他，她们住8号楼的女生。 “哦，刚巧路过这里，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我一个学长。”这样的唐突，于扬显然有些尴尬，当然他总不能告诉对方特意驻足是为了看那不确定哪一间的宿舍灯光。 “哈，我们就住这栋楼，瞧，就那间，301。”林夕又一次不经意地提点。 于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也不好意思将目光停留太久，于是岔开话题：“你们宿舍楼的位置还挺不错的，哦，我还有事，先走喽，拜拜。” 不一会儿，晓婧回到宿舍，林夕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婧婧，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你这是看到谁了，一副神秘兮兮、满脸诡异的样子？”晓婧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解地问。 “学长啊，对，叫于扬吧？” 听到这个名字晓婧是震惊和意外的。她一下子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才好，她看着林夕，一脸疑惑。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抬着头往我们宿舍的方向看也，是来看你的吧？哈哈哈......”说着林夕调侃地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啊，我们一共才见过两次，也许他连我的名字都不一定记得。” “不不，我跟他打招呼了，很明显，他一开始完全不知道我是谁，但当我说出你的名字的时候，他猛然想起来，所以他是知道你的。他那天看你的表情不一样，我以为就是男生看到美女总会多关注两眼嘛，没想到他竟然能记住我说的8号楼，也算是很有心了哦。” “你可真能演绎，人家就是刚巧经过吧，我刚刚还看到他跟我的学姐他们一共回去，全然不认识我的样子。”晓婧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漾起了莫名的喜悦。 “啊，你也见到他了？学姐？就舞蹈队那个吧，他们怎么认识？” “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就看到了一眼他的背影。” “背影？背影你都认识，婧婧可别跟我说你俩没什么，他出现在我们宿舍，你看他背影就能认出他？” “你想多了，是学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晓婧被她说的很无奈，干脆懒得搭理她，宿舍其它两个女生听到她们在说学长，也好奇地搭腔进来，宿舍里顿时欢声笑语起来。 第五章 再次遇见你 大一的生活新鲜而充实，尤其于陆晓婧这样向来的勤奋努力的学生更是如此。教室、图书馆、练功房，她总是把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而林夕自从加入书法社就一直头疼，她加入社里的初衷是陶冶情操，结果练字是让她越练越烦躁。因为临近中秋，社里希望举办一场书画展，于是要求他们这周交上个人书法作品， 林夕本来进社里就有点半走后门的关系，虽说她的字也还看得过去，但是跟社里许多人一比，就相形见绌了。正巧这时晓婧背着书包进来，她像看见救星一般，央求着晓婧帮她写。 晓婧小时候是练完几年书法的，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林夕，只能放下书包拿起她手中的毛笔。大概是之前的基础，晓婧照着字帖写着，林夕越看越惊叹：“哇，你写得比我好多啦？该拉你进入我们书法协会的。” “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我们会长人可好了，看到你这样的人才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可以吗？那好吧，我试试吧。” 当陈凌听到林夕要推荐晓婧入会时，心里说不出的欣喜，只是他还得佯装镇定。原本他和她也就是一面之缘，有个不错的印象，可是张齐时不时在宿舍里谈论着她，于是他对她越发好奇。他偶尔也会在校园里遇见她，因为他总能在人群中一见就认出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微妙的情感，他只能将这种心思暗藏心底。谁曾想，他很快就能时常看见她，近距离地接触她。于是在收到这消息的一天里，他的脸里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在取得陈凌同意的第二天，林夕便硬拉着晓婧入会去了：“会长，我带着陆晓婧来啦！” 陈凌听闻，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快速起身上迎，他有点尴尬自己的反应，但还是机械地伸出手说道：“欢迎你，陆晓婧！” “看吧，我就说我们会长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而后社里其它人也自然上前表示欢迎。 见大家如此热情，晓婧也很开心：“谢谢大家，以后还要大家多多指教呢。” “客气了，彼此督促，共同进步。”看着陆晓婧，陈凌笑得意味深长。 张齐一直苦于没有什么机会接近晓婧，你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却也扭捏的紧。他总是想办法去晓婧所能出现的地方，只是就算碰巧遇见了也不过简单打个照面而已，他却也不敢对她表露心思。尽管如此，但在嘴上又经常大大咧咧没脸没皮的样子，谁也没把他在意晓婧的一切当回事，就连于扬都不例外。 终于，机会来了，当他发现晓婧是书法社的社员的时候，他便时常有机会能更进一步接近她了。 林夕看见胖子最近有事没事总往社里跑，也是好奇，不由拿他开涮：“哟，学长，最近来我们社里挺勤的啊，怎么的，也想入会？” “我倒是想啊，可你们陈会长看不上我啊！”边说着眼睛四处扫描：“~咦，今天晓婧学妹没在啊？” 林夕多机灵的人，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七八分：“原来学长来此是别有用心呢，哈哈哈哈。”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张齐见心思被人戳中，多少有些难为情的掩饰。 陈凌低头默默听他俩调侃，不觉想笑，好你个张齐，平日里没个正经，原来小心思还藏得挺深。 于扬这阵子都忙着篮球训练，偶尔回到宿舍便能听见张齐的话题里，时不时都能带着陆晓婧三个字。从他的口中，就能知道她的近况，她好像过得不错。 转眼入学过去近一个月了，这天是中秋节，学校的很多社团都举办各式各样的活动。书法协会在小礼堂里摆起了书法作品展览。晓婧他们因为要布置展品，在礼堂里忙前忙后。 张齐他们正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看到礼堂外的广场有游园活动，便兴奋地拉着于扬挤进人群里，又是套圈，又是扔飞镖，玩得不亦乐乎。飞镖是于扬的专长，轻松掷出去第一下便直中靶心，旁边地人跟着欢呼起来。 而另外一边的礼堂里晓婧他们已经布好了展，却只见零星几个人进来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便走了。林夕百无聊赖着，听到外面一阵热闹欢腾的样子，不经心痒痒地往外溜了出去。正当她到处瞎转悠，突然一阵欢呼声吸引了她，她便跟着凑了过去，原来是张齐在套圈圈，他刚刚套中了最外的一个奖品，林夕喊了一句：“学长”。 “林夕，你也来套圈圈啊，来来，学长教你。”张齐拿着奖品得意洋洋的说。 “不了，我是偷溜出来的，我们协会会员的作品在礼堂里展览呢，只是没什么人去参观，里头怪冷清的，我看外面热闹，便出来转转。咦，对了，学长，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好歹给我们添点人气啊。”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热心的张齐喊了在旁边观望的于扬他们，就跟着林夕往礼堂去了。 走到门口就见到陈凌在门口踱步，面对展览的冷清，显得有些失落的样子。尽管他知道书法这种东西，并不是雅俗共赏的。 “陈会长，我们给你助阵来啦。”张齐边走边笑盈盈地说着。 陈凌领着他们往里走，指着礼堂里四面墙上的作品说：“这是我们协会这个月的作品，怎么样，还不错吧” 于扬喜欢画画，于是径直走向里面的一些国画看了起来。“你们除了书法，还有国画？” “哦，这是一些会员个人爱好，我也就一并给展了起来。”陈凌看有人欣赏，心里也很欣慰。 于扬边走边看着，突然他看见一副娟秀的字上书着一个名字：陆晓婧书。于是他的眼光便落在那几个字上，都说字如其人，还真是如此，看她的字就能联想到她的样貌。 陈凌看他格外认真地盯着一副字，便好奇走上前去：“你也喜欢这副？这就是张齐总是挂在口中的陆晓婧，你应该有印象的。” “哦，我记得。写得还真不错。”听于扬这样说，陈凌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而于扬却暂时没有从这份得意中读出更多的含义，因为他自己的眼里也满是赞许。 后面的林夕听见他们对晓婧的夸赞，开心地凑上前说：“她是我推荐的哦。” 于扬看她笑笑， “学长，很久都没看到你了，最近很忙吗？”林夕自从上次在楼下遇见过他，再之后就一直没有碰面。 张齐对这些东西完全看不懂，也不感兴趣，瞎逛逛很快就走到里间去，晓婧这时正和几个会员研究其中一副字上的笔法。张齐一看到她，激动地叫了一声：“晓婧学妹”。 晓婧听到有人叫她，便回过头来，看到张齐，她也很开心地说道：“学长，谢谢你们来捧场啊。”才说完便听到后面跟着的林夕说道：“是我邀请的他们，于扬学长也来了。”说着还故意跟晓婧使了一个眼色。 晓婧听到于扬，便下意识地看向外边，正好于扬此时也看着里边，于是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晓婧的笑中有几分腼腆，于扬的笑中有几分欣赏。 几个人寒暄了一会，便近傍晚吃饭的时间，和张齐他们一同来的同学中有人喊着去吃饭，于是晓婧他们就送于扬他们从礼堂里走了出来。 张齐眼见着要分开，有点舍不得的说道：“学妹，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中秋节，大家围一起吃饭才热闹。” “展览还没结束呢，你就要把我的人带走，不如你们留下来干活，干活倒是可以大家一起去吃饭。”陈凌调侃的说道，他以为张齐是又懒又怕饿，断然不会留下来的，却没想到张齐立马拉着于扬回道：“行啊，于扬，我们留下来呗。”边说边给推着于扬往里走。 能留下来，于扬私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他今天才发现胖子看晓婧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原来他平常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想着找个时间得找胖子好好聊聊这事。 第六章 月夜下的心跳 待收完展品，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们几人在张齐的游说下来到校园里学生街的小餐馆吃饭，他想着走出去得用时间，在餐馆等菜也可以边聊聊天，反正是能增加跟晓婧相处的时间。 “晓婧学妹，看看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跟哥客气。” 饭间，张齐还很有心地跑到隔壁糕点店买了几块月饼。 “你们自己看看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他边说边将月饼放在桌上，而后拿着一块自己最心爱的蛋黄莲蓉的月饼递给晓婧，晓婧还没来得及接，便听见林夕数落了一通：“哎呀，笨蛋，婧婧喜欢豆沙的啦。” 说话间，于扬正从桌面上正准备拿起唯一的一块豆沙月饼，当听见林夕这样一说，便赶忙放下。 “呀，于学长跟我们晓婧喜欢的是同一个口味呢，哈哈，真是缘分。” 被她这样一说，晓婧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而张齐的脸又红又白的甚是尴尬。于扬顺势将月饼一推：“这给你，我其实都无所谓。” “不用了，没关系的。” “这还不容易”，林夕说着将月饼拆开，一分为二，“看，这样就两全齐美了。” 既如此，于是其它人便各自拿着的月饼吃了起来。当晓婧吃着手里那一半月饼，看着于扬满脸笑意地吃着另外的一半，心里有种莫名的甜胜过了口中月饼的甜。而她这份溢于言表的喜悦也被人看在眼里，只是共享喜悦的是于扬和林夕，而陈凌和张齐选择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吃完饭，陈凌照旧是雷打不动地要去自习，晓婧本来也是要去的，可被林夕硬是拉了下来，为了更好的给晓婧和于扬创造机会，她便提了个建议：“我们一起去海边赏月吧，好不好？” “这个主意好。”一听这个建议，把张齐高兴坏了。 “那里有些远，我们骑车去吧，学长你们有自行车吗？”见于扬没有表态，林夕故意问了一句。 “哦，有的，我和张齐一人一辆。”其实借车很容易，只是于扬故意多了个心眼。 “那刚好啊，我坐张学长的车，晓婧坐你于扬学长的”说着，林夕贼贼的看了晓婧一眼。见她这样回，张齐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要晓婧坐他的车，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别学长学长的啦，直接喊我们名字就好。”说完几人便一同去取车了。 拿到车，于扬动作利索地坐上坐骑，其实也是怕张齐变挂，便赶忙对着晓婧说：“上车吧。”晓婧轻盈地跳了上去，手小心地搭在于扬的衣服上。 于扬低头看了一眼，加快了速度便故意吓唬身后的晓婧说：“你抓紧我，我要加速喽。”随着车子向前的惯性，晓婧的身子往于扬的身上猛着碰了一下，便下意识地把两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张齐因为太胖，平常也不常运动，车子骑得东摇西晃的。还没骑出多远路程，车子竟然拖链了，于是他们只能停了下来。晓婧在前方看到他们停了下来，便调头回去看个究竟。眼见着车子不能往前了，晓婧说道：“要不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哎呀，走过去太远啦，骑车都得二十分钟呢，到时你们还得陪着走回来，这样吧，我和张齐回去修车，你们两个往前去。”林夕赶紧抢着回答。张齐听他这样说，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对他那个胖乎乎的身躯来说，走个来回估计得一两个小时，但也不好叫于扬他们也跟着回去，便在一旁踢着车子骂骂咧咧。 见于扬和晓婧状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夕又赶忙宽慰他俩说：“没事，我们车子要是修好了，我们还能再过去找你们啊。”她原先就想给他俩制造单独的机会，说完拽了一下张齐示意他往回走。 被这样硬生生的拉回去，张齐满脸写着不情愿、不乐意，那个表情却把林夕给逗乐了：“我说学长，你的心思呢，我懂，可他俩的心思我相信你也懂吧？” “于扬这小子，什么时候也有这份心思了。” “怎么，我们家婧婧这样优秀的女生，还不搁哪都招人喜欢；而至于于扬学长嘛更是人见人爱的类型了。”见张齐有些气馁，她便接着说“喜欢一个人不就希望她幸福吗？天涯何处无芳草，适合你的才最重要啦。” 张齐没回应，仍是垂头丧气的缓慢挪着步子，不知道为什么，林夕见他那个样子就只想笑。她知道这会他多少会有些失落，但以他的性格应该很过就会过去，所以她也没有再过多说什么，只是陪着他慢慢往前走。 此时的于扬并不明白林夕的心意，还以为林夕这样主动大概是对张齐有好感，见他俩走了回去，便看着晓婧轻轻地说：“我们走吧。”晓婧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很自然地跳上车。 这条路去海边因为较远，海边也没有怎么开发，平常去的人并不多，没有了张齐他们的嬉闹，路上突然的沉寂让他们有些尴尬，于扬试图打破便问道：“你被选入舞蹈队了？那天去你们艺术团，我好像看见你了。” “是啊，我从小学就开始练舞蹈，也是一种热爱吧。妈妈是老师，觉得女孩子跳舞能更有气质，于是一年级就把我送去了舞蹈班，一开始也觉得压腿、练功很辛苦，还跟妈妈哭鼻子闹着不要去，但后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甚至变成一种兴趣。” “学长有加入什么社团吗？”晓婧没有让于扬知道，那天她其实看见了他的背影。 “我是篮球队的，对了，你，喜欢篮球吗？” “喜欢的，我之前还很喜欢看《灌篮高手》” “你竟然有看过，最喜欢里面的谁？你们女生多数都喜欢流川枫吧？” “哈哈哈，才不呢，我喜欢仙道。” “这么巧，我也喜欢他”于是话匣子也就这样自然而然打开了，他们像是老朋友一般聊着、笑着，很快于扬就骑到了海边。 今夜的月光正好，银白色皎洁的光洒给他们的海边之约增添一种美好而深遂的意境。 “今天的月亮好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海边，也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海上升明月’”晓婧静静地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嘴角泛起淡淡的笑，那个笑容看起来宁静而恬淡。 于扬没有看着月亮，在看他来，身边的晓婧光芒要远胜过月亮。月光下的晓婧像一个灵动的仙子，他出神地看着她，像是欣赏着一副画。于扬希望画面就静止在那一刻而不被人打扰，他有些冲动想走近拥抱她，可又怕打破这一片和谐，便只是那样痴痴地看着，傻傻地笑着。 待晓婧察觉身旁有一双炙热的目光在凝视自己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往海浪的方向看去。今天的海滩没有多余的人，晓婧有些脸红向前海浪边走去，于扬看着她的背影说：“你也没有踏过浪吧，跟我来。”说着便脱了鞋子冲向海里。 晓婧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脚上的凉鞋，掀起长裙，慢慢地将脚探进海里，这时一股大浪打来，打湿了她的裙角，她觉得欣喜而有趣。她用力地在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却很快地又被海浪冲走，于扬跟在她的身后，将自己的脚覆盖在她的脚印上边。 玩累了，他们就地坐上沙滩上休息。突然，猛的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上面显示来电人：秦雪。于扬这才想起来，前些天秦雪约他今晚去碧湖的，而他竟然完全不记得这个约了。他有些尴尬把声音调至静音后便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和于扬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让两人突然从嬉闹中被拉回沉默，彼此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地。晓婧想想时间也不早了，便对于扬说：“学长，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的明显话少了许多，因为有些是下坡路，所以回来的路程显得特别短。于扬径直把晓婧送到了8号楼前，像是彼此的心照不宣，他也不问她住哪，她也没问他怎么知道她住8号楼，下车的时候，于扬看着晓婧说：“下周五有我们这届和你们新生的比赛，你来看吗？” “嗯，我会去的。”晓婧没有多想便点头应了下来。 “今晚很开心，晚安。”见她爽快地答应了，于扬的声音里充满着轻柔和愉悦。 “晚安”晓婧看着他挥了挥手作告别状。 于扬刚进宿舍，张齐就酸酸的对他说：“你小子今天晚上美了吧，一边跟我们家婧婧赏月，一边秦大美女还往宿舍打电话找你。” 于扬没理会他，只是掏出了手机，看到有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于扬，我到了。就在碧湖入口处等你”短信里这样写着。怕她还在那里等着，于扬只能回了一条短信：我今天刚好有事，就不过去了，你赶紧回家吧。 很快的，对方又打来了一通电话，于扬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起来：“你为什么没来？也不接我的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电话那头似带着哭腔，于扬有些抱歉地不知道如何应答，对方见他不作声，便又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都不给句道歉吗？” 于扬本想说我也没答应要去，可还是选择继续沉默。“好吧，明天你请我吃饭，当是赔礼道歉！”秦雪见他不说话，只能自己找台阶下，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变成这样的卑微。 “嗯，你想吃什么”于扬见他松口，也赶忙应答。 “那就牛排吧。” “好。”得到答复后的秦雪依然有些失落地挂了电话。 第七章 摊牌 第二天一下课，秦雪便主动走到他面前示意他一块去吃饭。她其实是很希望知道于扬昨天的行踪的，她好奇是什么让他竟然忘记了与她的约定，可碍于自己的骄傲，她还是把想问的话而咽回了肚子里。 而于扬自然不会主动提及那晚的事情，因此秦雪无奈只能假装不在意，叽叽咋咋地说着啦啦操训练的事情，并顺带问起于扬比赛具体事情，于扬也就顺势跟她聊起赛前集训的种种，两人当作昨天未曾发生过什么。 吃完饭，因为下午没课，秦雪又借故让于扬送她回家。他们的家都在g市，秦雪几乎一没课就往家里跑，而于扬却回得不那么勤。 于扬和秦雪的父亲都有着自己的公司，秦雪的父亲掌握的是g市一家有名的上市公司：华天科技，于扬的父亲则管理着一家小型的电子公司：鼎新电子。 秦雪的家位于岐山别墅区，这是市里房价最高的一片小区。这也是于扬第一次到秦雪家，当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里，并在其中一栋楼前停下，于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房子被高高的围墙包裹着，从门口到房子间隔很远，楼前有一个半个篮球场一般大的户外花园和泳池，房子上下共四层，从大小上看，每层的面积看起来都有近二百平，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宫殿一般的壮观。 秦雪他们下了车，走上前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佣人就给她开了门，秦雪转身对于扬说：“于扬，进去我家坐坐吧，我爸妈这个时候都不在家。”尽管秦雪这样说，但于扬依然觉得这样一个人到访她家很唐突。他挥了挥手说：“我也好些时候没回家了，回去看看我妈。” “于扬，你对我就这样避之不及吗？”秦雪看出于扬从吃饭起，就一直心不在焉，她一直忍着没说，见他又这样迫不及待地要走，她的性格已经不允许她再忍耐了。 “啊，没有吧。”于扬也很无辜，他皱着眉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真的看不出来我的心意吗？” 正当秦雪步步紧逼，而于扬有些无力招架的时候，犹豫要怎么跟她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时，家里的阿姨开门回来了。 “哟，小雪回来啦？这位是？”阿姨见两僵持在门口，不由多嘴问了问。 见秦雪黑着个脸，于扬赶紧给自己找脱身之道：“哦，我是秦雪的同学，阿姨你好。” “留家里吃饭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阿姨一见这个男生就喜欢，长得俊朗不说，还这样有礼貌。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阿姨再见。”于扬像一阵风一样便跑没了影。秦雪见状赌气往屋里走。可阿姨不明所以还跟在后面可劲地夸：“这男孩子真不错啊。还是我们小雪有眼光......” 秦雪一声不吭地摔门回了房里，弄得阿姨一头雾水，只是她也没太在意，想想可能是两个小孩子闹别扭了。 从秦雪那里出来，于扬便直接回了家。他父亲公司这两年的效益不错，去年他们家刚刚搬到新中心的一个楼盘，大概一百五十平左右的楼中楼。于扬开门进去，家里没有人，家中的装修风格全是按照父亲的意思，多是些红木家具，看起来华贵中带着些土气。 于扬无聊地打开了电视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困，便径直来到位于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妈妈从超市拎着大包小包地回来。 看见儿子的鞋子放在门口，便开心地快步走上楼，刚巧遇见睡醒准备下楼的于扬：“扬扬，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啊？” “下午没课，刚好路过，便顺路上来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晚上在家吃饭吧，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不了，傍晚还有集训呢，我这就回学校。” “怎么这么快啊，天天训练，身子也要照顾好，多买点好吃的，钱不够跟妈妈说。”于是随手从包里拿出几百块钱递给儿子。这种家庭的母亲总是格外溺爱孩子。于扬是家里的长孙，从小就是在家里长辈眼里的宝，自然是被各种关爱包围着长大的孩子。 而相比秦雪和于扬，晓婧的家庭是相形见绌的。她的家在一个落后山区的县城，父亲原先是干部，因为超生了她弟弟，于是丢了工作，到工厂的当工人，母亲是小学老师，家里的房子是母亲单位早年分配的小两房，她和弟弟供一个房间，中间拉个帘子。 父母的收入不高，加上要养两个孩子，日子总是过着紧巴巴的，这次上学报名费还是找人借了一千块才凑起的。 晓婧一直是懂事和体贴的孩子，尽管妈妈一直交代她专心念书，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但她还是发现大学里还是有足够的课余时间能在外找份兼职，帮家里减轻负担。刚巧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店国庆后要开业，于是她很快的就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她需要打工挣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最好还能有富余能给弟弟攒些以后的学费，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两天张齐对他很明显是有些刻意的疏远，好容易解决秦雪那边的问题，于扬想着大概张齐这里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如果在之前，他还只是朦胧的感觉，经过中秋那晚上，他很确定，自己对陆晓婧的情感，同时他也明白张齐的心思，他不希望朋友之间因此而产生嫌隙。 见他回宿舍，张齐似乎又转身想开溜，于扬便哭笑不得地将他喊住：“胖子，上哪去？” “管得着吗你。”张齐没好气的回应，张齐也不真是那样小心眼的人，那天林夕一番话他其实听进去了七八分，不过他总需要些时间来消化，所以这两天看见于扬多少有些别扭。 “瞧你那德性，走，跟我喝两杯去。” “我不去。” “行了，还矫情上了，走吧你。”说着于扬便拽着张齐往外走。 酒过三巡，于扬有些微醺地拿起杯子对着张齐说：“胖子，哥们今天跟你道歉，之前我没有正视自己的情感，也没有留心过你的感受，话说回来，你成天没个正形，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酒我看是没法喝下去了。”张齐假装起身要走。 “你小子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从那晚开始，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陆晓婧，只有自己心里确定了，这不才想着跟你坦白嘛。” “你小子终于承认了，你早点说我也就不自作多情那么久了。” “爱情来得太快，像龙卷风，哈哈哈哈......” “滚你的，别跟我这嬉皮笑脸的，你要敢对我们家婧婧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住，从今天开始，别再你们家，你们家了，那是我们家的。” “得得，瞧给你嘚瑟的，我怎么眼瞎认识你这种兄弟，你给我自罚三杯，不对，三瓶！” “喝，必须喝。” 兄弟间的隔阂也就在这场不省人事的闹酒中被解开了，自此，张齐也就将心里的白月光放下了，而于扬心底的白月光才刚刚升起。 第八章 插肩而过的误会(一)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中很快便来到了于扬和晓婧约定的时间。这场篮球比赛是国贸系里不同的年级间进行的。为得赢得比赛的胜利，于扬带着队员们刻苦地集训了一个多月，同时他还得兼顾校队里的训练，真是分身乏术。他期待着比赛快些结束，他要正式向晓婧表白。 晓婧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今天，这天下午是她在宿舍里自习时第一次心不在焉。终于熬到近比赛的时间，正当她换好衣服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宿舍里来了电话，舍友徐真接起电话后便喊到：“晓婧，你的电话。” 晓婧只能匆匆赶过去接了起来：“你好！我是陆晓婧，请问哪里？” “陆晓婧同学是吗？我这里是苏宁电器，你之前有报名过我们国庆促销专员，请于今天晚上7:00到苏宁电器大楼六楼来面试。” “今天吗？我能了解一下促销员的报酬情况吗？”晓婧迟疑了一下。 “一天时100元，如果表现特别优秀的会有额外的奖励。”这个薪酬让晓婧感到心动，家里每个月给她汇600元，如果能多做几天，就能顶上一个月的生活费了，爸妈每月从牙缝里才能挤出这些钱给她，她总是省了又省，回头又给家里寄回去。可妈妈心疼她，总是每月按时还是将钱给好汇来。 “面试的时间只有今天吗？明天过去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我们面试就安排今天一场，如果您有意向，还请准时到场。” “哦，那好的，我这就过去，谢谢。”挂完电话，晓婧很为难，一边是重要的约定，可另外一边却是生存的根本，她一直期盼着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她想之后再跟于扬解释，他应该会理解的。一看时间，已经4点多了，她便匆匆去赶公交车了。 苏宁在市中心的商业街，从学校坐到那里也得近一个多小时。等她上车，她才想起来应该让林夕去跟于扬说一声才是，她没有钱买手机，想临时联系都不太方便，但她也不会因为自己小小的需要，而加重家里的负担。何况她转念又想到个于扬按掉的未接来电，这场她看注的约定，是否他也同自己一样重视呢。 就在晓婧坐上公交的那一时刻，篮球比赛即将拉开序幕，于扬和队友在热身，可他注意力并不在球场，他一直望向对方啦啦队人群中的身影，却始终未曾看到晓婧，他不免有些失望，四处焦急地张望着。 秦雪因为来迟了，见于扬的眼光在找寻，还以为是在找自己，硬是从人群中挤至最前面，只可惜，于扬的目光扫过的时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还好，她擅于自我宽慰，大概是他不好意思，又或者没看清。 待哨声正式响起，于扬收回了失望，他想也许她在哪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默默地注意自己，无论如何打好比赛才是首要的任务，很快地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投入比赛。 于扬总是球场上那颗最闪耀的星，吸引着场外女啦啦队员们大部分的目光，尤其是秦雪，她的目光始终只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在球场上是那样的有魅力，高大挺拔的身躯，却又能如此灵活地左突右闪，防守他的人总是能被他轻松地闪过，又一个插板两分球，因为防守队员打手犯规，还外加罚球一个。于扬站在投篮区，右手轻轻一颠，一个完美弧线的球“刷”地投进篮筐。 “于扬，漂亮！”张齐他们在一旁兴奋的说道。一群女生跟着上尖叫和鼓掌，秦雪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那仿佛是属于她自己的骄傲和荣誉。 于扬作为年级篮球队队长，总是能带动整个团队的士气，比赛毫无悬念地以大比分拉开，最终结果：45比32。 在比赛的过程中，于扬是专注的，哨声一结束，他又一次满怀期待地望向观众席，却仍然未见晓婧的影子。他有些疑惑，难道她忘记了他们的约定？还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他看见了林夕，他想去问问她晓婧的情况，可她混在一群女生中，这样贸然上前似乎也有些唐突。 这时秦雪走近了于扬身边，可于扬似乎毫无察觉，像是还在找寻着什么。她好奇地顺着他眼睛看去的方向看去，可也并无发现，便也没在意地推了推他：“于扬，你看什么呢？走吧，一起去吃饭，我请客，当是给你们庆功。” 这个时候知道于扬在看什么的，只有张齐，自从中秋之后他也再没见过晓婧。虽说自己宽慰自己那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单相思。想到面对她，他内心还是起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波澜。从于扬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来，像是晓婧没有应邀前来，难道？呸呸，他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怎样，反正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他还是做自己开心的胖子吧。只要晓婧觉得好的，他都能接受，都会替她开心。 吃完饭，大家怂恿着于扬送秦雪回宿舍，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于扬多番拒绝，可拗不过大家走一哄而散就剩下他俩人。 于扬多少有些不情愿地骑上单车，而秦雪却自然地跳上车搂住他。对秦雪他总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并不招人厌烦，相反的，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她一次又一次主动向他示好，却又从不过渡牵制，她所做的大部分都显得那样自然而然，他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理由。可是当她住上车顺势揽着他的腰时，他却本能的感到有些不自在的，那是晓婧坐着身后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全然不同。于扬想这当下便将他的情感一五一十对她说清楚，可是一时间却又难以开口，毕竟今天她是为她庆功而来，他不应当在这样的时候说这些，于是他无奈地硬着头皮将心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一边于扬骑着车从树林边经过；那一边，刚从校外面试回来的晓婧也走在旁边的林荫道里。因为天黑，于扬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路人晓婧，而晓婧却看见秦雪那样紧密地揽着于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眼前的这一切，让晓婧方才还因为面试成功而欣喜的笑脸瞬间僵在那里，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远去，才想起那个当时他按下未接的电话。她想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个误会，可是学姐那样优秀的女生，容不得她不去接受眼前的现实。在回来的路上她还想着怎么找机会去跟于扬解释一下，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和多余。 她悻悻地回到宿舍，简单梳洗完便躺在了床上，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心思看书，通常她睡前都会看半个小时的书。她心里感到一阵失落，她想起来那个夜晚，那样的月光下，她以为他和她一样心里是有着朦胧的期许，她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今晚没有出现。队里总有人喜欢八卦他们的事情，她从没有很在意，可当她亲眼看到他们那样的亲昵，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去赏月并不是于扬的邀约，可单独相处的美好，也许只是于扬这样的大众情人其中的一小段经历罢了。 这些情愫并没有在她内心里起太大的波澜，毕竟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她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这些贪恋扼杀在萌芽里，生活还要继续，渐渐地她睡着了，梦里是她拿到钱给家里汇去时妈妈开心的样子，梦里还有一个让她无论如何都追不上远去的背影。 第九章插肩而过的误会(二) 篮球赛到后的几天里，于扬想过去找陆晓婧，可是他也闹不清，她的未出现是委婉地拒绝还是仅仅只是意外？有几次，他都来到晓婧宿舍的楼下，可是徘徊了好久，他又默默地走了。 国庆长假就在学生们的殷切期盼中悄然来临。于扬被母亲拉去探望远在h城的外公外婆，而晓婧此时在苏宁电器里的手机柜台卖力地给客人演示新款手机，她国庆的兼职工资是基本工资加上销售提成，她的长相很有亲和力，对客人也非常有忍心，讲解清晰，所以虽然她只是个兼职销售，这几天的业绩也是相当的可观。兼职五天里，她竟然得到了600块的报酬，这相当于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她开心极了，自己留下了一百，便给家里汇去了500元。 妈妈收到她的钱很欣慰，她总是担心懂事的女儿在外面吃苦受累，但她也了解女儿的性格，于是只能在家默默流泪心疼。的确如她所想，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晓婧站得膝盖酸疼，疼得晚上只能将双脚倒立在墙上才能得以缓和；而她的声音也因为连续不断的推销，到最后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国庆过后，大部分同学带着假日综合症，心不在焉地回到学校。唯有晓婧却又满怀激情地开始投入她新的工作中。一家之前面试过的咖啡厅如期开业了，有了这份工作，她每月就能有更稳定的收入。当然这样一来，她原本就晓婧的生活充实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了，白天她要上课、自习，去艺术团练功或者去书法社研习，到了傍晚，她还要马不停蹄地去到咖啡厅，经常都得到11点才能回到宿舍。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晓婧的消息了，甚至校园里都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于扬并不知道她日程安排得太满，却放不下对她的思念，于是便鼓起勇气又一次找到了她的宿舍楼去。 他故意找了个放学的时间在8号宿舍楼的附近张望了好久，可并不见晓婧的身影，于是他只能让舍管阿姨去喊晓婧，可是晓婧一放学就去了咖啡馆，他自然是扑了空。见舍管阿姨来喊人，林夕觉得好奇到底是谁在找晓婧，便下楼来。见是于扬，才告诉了他晓婧的近况。于扬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林夕，让晓婧回来的时候给他来电，并特别强调多晚他都等。 可是直到深夜，于扬仍然没有等到晓婧的来电。并不是林夕没有转达，而是晓婧没有回复。当她知道于扬来找过她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可她依然忘不了那天夜里的那一对身影。她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于扬，也不清楚为何于扬还会来找她。 晓婧这才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林夕自己，林夕听完愤愤不平地回应道：“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花花公子，那咱们还是敬而远之。”她边说边转身便把于扬留下的字条扔进了垃圾筒里，就在林夕扔字条的瞬间，晓婧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甚至有冲动想去将字条捡回来，可是脑海里的那幕还是挥之不去。如果真像林夕说的，他只是朝三暮四的人，那自己又如何招惹的起，于是她难过地蒙上裤子，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情。 这一夜，于扬没有睡好，他有想纳闷晓婧对他的疏离。没有出现在上一次的比赛，而这一次竟然也不给他回电。 因为11月的大学生联赛日子临近，于扬他们的的训练强度更大了，他也更忙了，两次的碰壁，让他有点恢心，晓婧更是每天跟陀螺一样在忙转着，于是两个人似乎又回到先前没有交集的原点。 转眼就到又过了两个星期，篮球联赛的热身赛如期进行。比赛在市区的体育馆举行，作为主力的于扬和作为啦啦操队员的陆晓婧终于比赛的前一天遇见了。 他已经好一阵子没到她了，当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惦念着她。她好像瘦了，他知道，她每天陀螺似的应该很辛苦，看着她的样子，他有些心疼。他看着她的目光那般热烈而深情，当晓婧发现他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时，她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她下意识选择回避他的目光。 因为他们两个队共用一个场地，所以他们只能交错地上场，于扬他们热身完，秦雪才拉着队伍卡位，列队和彩排。他们没能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 终于在练习结束的时候，秦雪看到于扬满头大汗的样子，便拿着毛巾走向他。团里的队员看着他们，又开始议论纷纷：“那个学长好帅啊，刚刚那个三分球帅炸了。”边说着那个女生满脸地花痴样。 “你别想啦，人家早已经名草有主了。” 这已经晓婧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议论了，她不愿意参与这个话题，便转身去洗手间更衣。于扬看见她走开，变假装也去上厕所，快速地跟了过去。 “陆晓婧”于扬喊住了她。 这个时候晓婧不得不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样面对面地，于扬再也憋不住，满肚子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那天你为怎么没给我回电话？我等了你一晚上，林夕没告诉你吗？” “太迟了，舍友们都睡了，不太方便。”晓婧的回应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样子。她的目光仍旧在躲避着他，这让于扬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他反而不知道如何追问才好。 两人莫名地陷入短暂的沉默中，正当他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后面有陆陆续续有人的脚步声，大概都是往这里来更衣的，晓婧见着有人来，便快速低头走近了女更衣室。 待于扬更衣出来，晓婧已经上了学校安排的班车，晓婧身边没有空的位置，于扬只能往车后排的位置走去。 到学校门口，晓婧因为还要去兼职，便提前下了车。在于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便就又关上了。于扬从窗户外面远远看见，晓婧走进了一家叫“su da ce”的咖啡厅。原来她在这里兼职。 第二天，于扬又特意来到8号楼附近，远远地他看见晓婧正从外面回来，当他欣喜地想上前与之招呼时，却发现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生，这个男生他再熟悉不过了：陈凌。 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聊着回来，而陈凌却在晓婧上楼之后，依然久久在楼下目视着她宿舍的灯光，陈凌脸上的笑意是作为同学的他从未见到过的，忽然地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那天她未出现，或许有她无法言明的理由。目睹这一切，他只能失落掉头回往走。 只是他并不知道，陈凌不过是找个口借口说与晓婧顺路，便自然地与她一同从书法社里回来。陈凌此时还只是将他对晓婧的情感默默放在心里，他相信总有一天随着朝夕相处，他们的感情应该也会水到渠成。 再之后，于扬更是将全部的课余时间都投入到训练中去，仿佛忙碌的时间能更快的忘却伤痛。 张齐见于扬最近再也没怎么提过陆晓婧，便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最近怎么很少听你提及你们家陆晓婧？” 见自己一提“陆晓婧”三个字，于扬便沉下脸来，张齐才发现还真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你这个表情，该不是被人家拒绝了吧？什么情况哪？” “没什么。”于扬冷冷地回了三个字。 “等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这太不像你了啊。” “你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情，先管好你自己吧。”于扬说完头也不回地又训练去了。 “你这小子，吃了火药了这是？莫名其妙。”嘴上虽然这样说，他心里还是泛起嘀咕，他想着得找个机会去书法社找林夕那个丫头套套话。 第十章 我的眼里只有你 接下来如火如荼地联赛里，于扬对晓婧的态度由热切一下子转为平淡。当他知道她也许心有所属，却还要时常地面对她，内心是纠结而矛盾的。他还是很在意她，在意她的一切。只是他自己克制自己将情感埋在心底，他一次又一次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他安慰自己只要她好，那么他也就释然了。 于扬突然态度的转变，让晓婧莫名地感到失落。她明知道自己不能陷入这种感情浑浊的泥潭里，在高中时期，她经历过一次毫无结果的暗恋，她不希望再陷入那样的单相思的苦痛中。可她却还是忍不住会关注他，有时，当她将目光偷偷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也一直关注着自己，只是当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他又瞬间将视线转移，好像刚才只是那样的不经意。两人就在这样彼此的误解着僵持着。 他们关系到此，张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去找了林夕一问究竟。 “哟，张学长，好久不见啊，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见张齐不回话只是东瞄西瞄的，林夕没好气地又说：“别看了，没在，你不会还痴心不改吧？” “没在就好。我找你。”张齐听她这样一说，心才安下来，打听晓婧的消息，当然得是晓婧不在的时候。 “找我？啥事？”林夕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那个，晓婧学妹最近有啥新情况没有？” “她能有什么情况？搞半天还是关于她啊，我说你是不跳黄河心不死啊？” “打住，打住，我这是替我哥们来探听消息的好吧。我听说她和那谁在一起了？”说着，张齐向着陈凌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瞎说什么啊，没有的事。” “当然没有，你这是替谁打听，不会是那个于扬吧？” “怎么？听你这个口气，不太对啊？” 林夕这才把晓婧看到于扬和秦雪的事情大致描绘了一番。张齐也笑了：“哎，误会误会，你说这两人真是矫情。得，我得去报告情况了，今天谢谢你啦，改天哥请你吃饭。” 终于弄清楚情况了，张齐乐得屁颠屁颠地往宿舍跑，正巧与要出门的于扬撞在一起：“我说胖子，能不能好好走路，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于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不想听。” “有话快说，我还赶着去训练。” “啧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把自已弄得很忙的样子，为的什么。”于扬听他说起这个，就不耐烦地快步往外走。 “我说你这个人，活该被误会，人家被你误会才更委屈。”于扬听着他话里有话，却生气地仍没有停下脚步，等他慢慢回味张齐的话，才想到误会，这难道都是一场误会？ 他就这样带着心思去了球场，因为无法专业，打球时意外被撞到在地，疼得直打滚。晓婧看到他受伤了，便不假思索地就冲了过去，好在混在啦啦队的人群里，她的表现也不会显然那样的突兀。万幸，他只是扭伤了脚，喷了些药，便也镇静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她的心揪成一团，难以言喻的担忧。 这种情况下，秦雪自然表现地尤为突出，她忙前忙后的，一副准女友的架势。只是她发现于扬对秦雪的态度好像也是淡淡的，却时不时将目光看向自己，因为他的注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脸颊忽而发烫起来。 在于扬疼痛难耐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一双担心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想上前，又碍于有人挡上前面，他心里不由暗暗窃喜。这之后，她仍不时地关注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因为这份关心，他的疼痛似乎减弱了许多。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她是在乎自己的，也许真像胖子所说的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她眼神里的一切都在表达着她的心意，让他重获信心。 终于迎来了争夺冠亚军的夜晚，学校很多学生也自发来到赛场助威。秦雪带着啦啦操队进行最后一次的热场，她的心情格外激动和紧张，因为她所在意的人最在意的决赛。 晓婧知道林夕他们今晚也来，特地跟咖啡馆请了个假，热完场换好衣服，她便跟她们找了个近场地的位置坐了下来，不远处坐着因兴奋而挥舞着的秦雪。 通过这阵子的观察，她也逐渐发现，他们的关系并不完全是自己当初想象的样子，她有些疑惑：看得出来秦雪是很喜欢于扬的，以至于那样高傲甚至有些高冷的学姐，在他的面前却是那般的小鸟依人；可她也发现于扬对秦雪的态度与其他人并无二般。想到这里，她又将目光转向走上球场的那个帅气、阳光的身影。 走上球场时，于扬再一次将目光锁定在她所在的那个方位，他发现此时观众席上的她也正望着自己，突然地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变得异样的紧张了起来，而当她发现他看向自己时，也尴尬地低下了头。 突然队友一个球扔过来，他因为分神差点被砸中。队友吓了一跳，他便走了下去，坐下来，定了定神。他对自己说，于扬，你要冷静，你不能分心，你要打好这场比赛，把最好的自己展示在她的面前。 比赛的哨声响起，双方就位，于扬他们率先抢到球，全队跟着跑到篮板底下，中锋转身躲避从对方防守队员挥动的间隙中，把球传给于扬，于扬运球躲过防守，跑位，一个三分球。晓婧简直看傻了，她像个小迷妹似的忘情地鼓掌和呐喊。 随着对方阵营里潮涌般的掌声，她才发现对方也进了一球，双方实力相当，比分咬得很紧，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地起伏着。 中场休息的时候，于扬和另外一个男生，似乎在给其它人讲解着什么。他是那样的投入和专注，让晓婧看得出了神，都说男人专注的样子最有魅力，晓婧看着不禁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下半场开场，于扬他们是领先了两分，可没多久，队长倪枫在进攻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被换下场，于扬成了全队的主心骨，一开始他显得有些着急。于是全队的节奏也被打乱了，教练意识到这个问题，匆匆喊了暂停。调整状态后的他们，终于在比赛哨声结束前，又拿下了一球，以三分险胜。 全体g大的校友们沸腾了，他们兴奋地欢呼、呐喊，于扬他们队全员激动地相拥在一起。而后，他们涌到教练面前，把教练抬起来向上抛去，场外的啦啦队员们也配合着挥舞着校旗一同庆贺。 晓婧的热情也被现场的气氛点燃了，她看得出来，于扬作为主力，是那样的骄傲和欣喜，看着他兴奋向自已这个方向挥手，她也跟着激动的久久不能自已，身边的林夕他们更是尖叫声此起彼伏。 倪枫他们怂恿教练带着他们一同去庆功，顺带邀请艺术团的队员们一同分享此刻的喜悦。秦雪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喊来了队友，当然也包括晓婧在内。 上车后于扬故意坐在晓婧的后面，在他落座的那一刻，他能感受晓婧用余光偷偷地看向自已，于是他的脸上和心底被喜悦包裹着。 到了就餐的地方，倪枫为了增强两个队的互动，建议男女间隔着坐。于扬在选座前犹豫了一会，便鼓起勇气就、走到晓婧身边坐了下来。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秦雪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又闹不清于扬跟陆晓婧怎么会有交集。当然好事的人可能觉得两是不是拌嘴，吵架了，也没太在意，便纷纷落座。 于扬不顾旁人地看着她，他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了，今天因为表演，她的脸上化着淡妆，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明丽而动人。晓婧又一次感受到了他热切的目光，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不免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可还没等于扬开口跟她说话，闹酒的队友就从隔壁桌过来围着于扬，于扬是今天首功之臣，他们接二连三地来找他喝酒，最后人还被拉到了教练那桌去。几个回合下来，于扬已经有些微醉了。男生们闹完了教练和于扬他们，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个女生身上，首当其冲的是秦雪，秦雪只能半推半就地应付着。正在这个时候，坐在晓婧对面的一个男生拿起酒杯对着晓婧说道：“这位美女，我们喝一杯吧。” 晓婧从没喝过酒，她杯子里的是饮料，她为难地举起杯子回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我把这杯饮料喝了。”一旁的另外一个男生见状起哄：“学长敬你，怎么能喝饮料呢，来来来，我给你倒酒。”几个男生其实多少都有些醉意了，所以就乘兴闹了起来。 听到这里的动静，于扬转身看到晓婧正在被劝酒，眼神满是无助。见状，他立马拿起面前的酒瓶走了过来，大声对几个男生说道：“我代她喝。” 看见他副英雄救美的样子，几个男生更来劲了：“哟，于扬，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边说着还往秦雪那里看了看。秦雪这个几个也被另外几个人劝酒，正当她好容易回了他们，便听到这里传来于扬的声音：“我把这瓶干了总行吧，她不会喝酒。”说罢便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大家看他的样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旁边几个男生，看见这里有热闹看，便也都聚了过来。 看见于扬的举动，秦雪怔了一下，刚刚她被几个男生围攻的时候，却不见于扬像现在这样站出来替她挡酒，她心底泛起一阵酸楚。 既然有人甘当护花使者，新一波的闹酒又把于扬当成了焦点。晓婧带着忐忑与尴尬，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不经意间，她看见了秦雪正看向她，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眼神里有轻视，有嫉妒，这是晓婧第二次让秦雪感到她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于扬大概是被灌得太惨，一时胃里翻涌，便向外跑去。晓婧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只是剩下闹着酒，就想着先走。她跟旁边的学姐招呼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因为已经近十二点了，饭店就剩下他们这个包间里有人，整个外厅空荡荡的。正要走向楼梯，就见转角的于扬低着头东倒西歪地走了出来。她赶忙向他走去：“学长，你还好吧。”于扬抬起头，看见面前有几个陆晓婧的幻影，最后重叠到面前成为那张熟悉的脸，看到那张脸，于扬笑了，他轻声地呼唤她的名字：“陆晓婧，你那天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为什么总是躲着我.......”还没说完，他便一头栽在晓婧的肩上。 看着他的样子，晓婧有些慌乱用自己的身体支持着他，他的脸那样近地挨着她，陆晓婧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着。那一瞬间，她也想起了那晚他们无所顾忌的聊天，想起了那个银白色的月光，和月光下那张英俊的脸庞。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个人已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心里。 尽管晓婧希望他们能只能彼此地这样依靠着，可是毕竟她太瘦弱，承受不起他的重量，她只能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艰难的往包厢里走。 这时洗手间里教练和另外一个男生刚好走了出来，他们看着晓婧吃力地拖着酩酊大醉的于扬，便赶紧上前帮忙。他们从左右两边架起于扬往下走去，走到门口，叫了一辆车，教练便对晓婧说：“你先回去吧，我们送他回去就好。”看着车子远去，晓婧砰砰跳着的心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今晚又是一个月圆夜，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像中秋那晚的月色一样美。 第十一章 我喜欢你 大概因为之前集训过于疲惫，加之过量饮酒，第二天于扬整整昏睡了一天，到傍晚舍友都回来，才终于醒来。看他坐起来了，便说道：“你小子终于醒啦。你昨天是喝了多少，烂醉如泥的回来。” 听他这样说着，于扬摸着仍有些胀痛的头，慢慢地回忆昨夜的一幕幕，最后他似乎是倒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突然地他意识到了什么，那是他的脸又些热的发烫。他抬头问张齐道：“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你教练他们啊，还能有谁？”张齐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没有了？”于扬显然有些失望，难道他记岔了？ “咦，不对不对，你不是昨天酒后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张齐坏坏地看着他。 于扬没搭理他，把头歪向身上的衣服，一股难闻的味道，他转身进了卫生间去冲澡。 把自己拾掇地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张齐像看个怪物似地看着他：“于大帅，您这是约会去啊？” “算你小子聪明，我去8号楼。”张齐立即反应过来，那是陆晓婧的宿舍，看着于扬踌躇满志的样子，看来他俩的关系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也不枉费自已一番心意。 于扬照例是让舍管阿姨帮她喊一下301的陆晓婧。阿姨给301拨去了电话，刚好是林夕接的，林夕听到又是一个男生在找晓婧，挂了电话走出宿舍往楼下探了一眼。大概是阿姨跟他说了晓婧不在，他有些失望地样子。林夕看见他，想到之前晓婧提过的那些事，一激动便冲下楼。 “于扬！”林夕喊住了正要离开的于扬。 “林夕，晓婧去哪了？” “你和那个秦雪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于扬被他这样一问，怔了一下，才明白晓婧最近总是躲着她的缘由，赶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听他这样说，林夕依然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张齐。我和秦雪绝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的关系。我喜欢的人只有陆晓婧。” 看他一脸真诚地说着最后那一句话，林夕有些犹豫地回道：“于扬，婧婧是那么好的一个女生，那天她看到秦雪坐你的车一脸甜蜜的样子，她回来的样子好失落。你要真心喜欢她，就不可以三心二意地伤害她，否则我一定会去找你算账的。”林夕有些激动地说着。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她的！谢谢你，那我去找她了。” 于扬骑着车来到那天看到过的“su da ce”，玻璃窗里的晓婧正着忙着收拾桌子。他看着她忙碌地身影好一会，才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餐厅里飘着的香气，他突然觉得肚子不停唱着空城计，自己一天才没吃东西了。 晓婧看到有客人进来，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走近了才看见是于扬正笑笑地看着她。她的心突然扑通的跳的厉害，脸上感到一阵灼热。 “您好，这是我们的菜单，你需要来些什么？” “我一天没吃饭了，你帮我安排吧。” “你，这，昨天没事吧？”晓婧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了一声。 “看到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于扬看她满是关切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 晓婧不想接他的话，但还是贴心地把咖啡改成了牛奶，毕竟喝酒伤胃，他又一天没吃东西：“一份三明治，一份薯条，外加一杯牛奶，这样可以吗？” “嗯，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喜欢。”于扬仍然皮皮地开着玩笑。晓婧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脸一下就红了，她只好赶紧转身离开。 “请慢用。”不一会儿，晓婧放下餐盘便走了。刚好是吃饭的点，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晓婧跟着越发忙碌。 于扬吃完后，没有离开，静静地坐在那个角落看着晓婧。他眼里的她总是带着笑意到每一个客人面前，前前后后地跑着，充满朝气与活力。就这样一坐两个多小时，他竟丝毫没有觉得无聊，因为他眼里有看不够的风景线。有几次晓婧也看向他，当两人目光交错，她便慌忙看向别处，对于他今天如此的主动，她心里闹不清缘由，心底一阵发毛，当然他的到来与陪伴，却也让她感到惊喜。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于扬，不知道是不是该走过去叫他。于扬心领神会，立马就跟了出来。 走出门，于扬抢过她手里的书包，挎到自己肩上，而后跟她并肩走着。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了一段，晓婧终于开口说：“昨天，谢谢你”。 “没什么，从今天开始，只要你遇到麻烦，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晓婧被这样突如其来暧昧的语言弄得脸唰地红了起来。 “你今天来是.....找我有事？”晓婧只能没话找话。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于扬看她脸红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晓婧没有接话，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接他的话，他每一句话就是直接了当地在表明心意，可越这样，她越迷糊，她不敢问，只能低着头往前走。于扬看着她的样子，想是担心着林夕提的那些事情，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晓婧听他突然说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林夕已经跟他说了些什么。“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晓婧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她害怕面对这个问题。 “陆晓婧，我喜欢你！”于扬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 晓婧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直奔主题的就表白了，中间都没个过程的吗？她只能又羞又恼地往前走。 于扬见她没反应，又继续更大声地说：“我喜欢你！”此时是已近晚上十点，尽管校外街道上的人不太多，但是于扬的声音还是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于扬，你别闹了。”晓婧见他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只能走近他用力地拉了他一下。 “别生我气了好吗？你这些天不理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晓婧看他俨然是一副男友的口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哪有不理你了，你自已不也是......”晓婧没想到自已竟也将对他的关注这样脱口而出，她感觉自已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在刚刚等待晓婧的那段时间里，于扬想了很多，他应该把自己和秦雪的关系理清楚。 “你跟我来。”于扬拉起她的手就往秦雪的宿舍走。晓婧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几次想甩开他，但他却牵得更紧。直到走到了秦雪的宿舍楼下，于扬一手准备掏出手机，晓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乘他要打电话的间隙，用力挣扎开他的手，逃了似地快速跑了很远。于扬本想追她，但他知道，应该把这一头的问题先解决。 电话那头传来了欣喜的声音：“你终于酒醒啦？”秦雪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一天了。她到现在也闹不明白于扬昨天的一举一动是什么原因，但她相信，今天于扬酒醒了，会来跟她解释的。 “你这会有空吗？我在你楼下，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啊，那你等我。”接完于扬的电话，秦雪的心都雀跃起来，她以为自已终于盼来了于扬的主动。她原本已经换了睡衣，又赶忙精心打扮了一番，套上新买的黑色长裙，便匆匆下了楼。 秦雪洋装有些生气地背着手走向于扬，眼神里一副我在听你解释的样子。于扬见这里人才多，便往宿舍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去，秦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没多问只是慢慢跟在他身后。 待走到身边没有人了，于扬才开口对她说：“秦雪，有些话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清楚。我承认你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生，我曾经以为对你的欣赏可能是一种好感，直到遇到陆晓婧，我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对不起，是我太迟正视自已的内心，没能第一时间将我的心意跟你表明，也许这期间给你带来了困扰，所以今天我想郑重向你道歉。” 秦雪听着听着脸渐渐变了色，她的眼神里从怀疑到失望再到惊恐，她惊慌失措地想阻止于扬，话都说得不利索：“于扬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昨天喝多了到现在还没清醒吗？”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却无法掩饰脸上的痛苦。于扬跟秦雪认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他从未想过她听到后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更早表明心意：“对不起，是我没能早一点和你说明，我.....” 秦雪终于控制不住自已的情况，近乎崩溃地质问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一直在等着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于扬，为什么是她？” 这个答案于扬无法回答，秦雪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彻底凉了。她哭着转身跑了，留下于扬一个人呆在原地。 于扬从没有见过一个女生如此这般的伤心难过，而这份痛苦是他带来的，他不由感到很为难和自责。 第十二章 我们的纪念日 秦雪兴匆匆地带着笑脸出去，回到宿舍却哭个不停，舍友们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常的她可是一副拥有全世界的笑脸。 舍友们平常就和她关系一般，也从没见过她如此伤心，一时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她们尝试问她情况，她却什么也不说。于她而言，她们的安慰只不过是看笑话，她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情感。 晓婧对自已的落荒而逃有些难为情，待她一口气跑出老远，才冷静下来回想一切。于扬，他竟然在街上大声对着自已表白，他还拉着她只为了澄清误会让她安心。想着他的笑脸，她的脸一阵发热，心跳得飞快，这一切像是做梦一般竟然在一天内都发生了。她需要时间去平复自已激动的心情，她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绕了很久才终于回了宿舍。 晓婧一回到宿舍就被林夕像审犯人似的问东问西：“婧婧，快说说，于扬今天去找你都说了什么？他可是在我这里也表了决心，看样子是很认真的。”看晓婧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林夕故意凑上前看她的眼睛：“哈哈，被表白了对不对？” “嗯。” “怎么表白的？” “这，这你都要问？” “人家好奇嘛，你就告诉我吧。” “在大街上，还是非常大声的那种。” “然后呢？” “没有然后。林夕同学，你是不是太八卦了一点？” “你第一天认识我哦，那那个谁？”晓婧一听到那个谁，立马明白林夕口里的那个谁指的是秦雪。 “他们这会应该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 “不是，他，他是想去找他说清楚，还拉着我一起来着。” 一旁的林夕听着兴奋了起来：“哇，没想到啊，于扬这么帅气，处理这种事情一点不拖泥带水。可以可以，值得托付。” “你别瞎高兴啊，我根本不敢面对学姐，所以我跑了。” “什么，你怎么能跑了呢？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要是我一定狠狠地牵着他的手宣誓主权！”晓婧看着她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她的心仍然有些莫名的忐忑。 她其实很好奇于扬那边的进展，万一不顺利该怎么办？她越想越有点后悔，这时她才发现自已这样逃跑，实在是很逊，再困难的事，应该同他一起面对的。是的，在一起，这三个字反复的在她的心里回味。 从秦雪那里回来的于扬，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表白后的激动，另一方面秦雪的激烈反应实在让他难辞其咎。 按理说这会，他本是应该再去找晓婧的，可是他的心此刻难以平静，他感觉自已需要时间消化，这时候的心境也许不适合去面对她。 于扬有些悻悻地踱步回了宿舍，张齐这会正会嘴里塞着宵夜，一看他这样子，放下碗里的泡面就凑上前来：“咦，我说，你这情绪不对啊，我一直等着你回来跟我炫耀呢。” 于扬一把却将他推开：“你让我静静。” “怎么个情况？难不成被拒绝啦？”张齐说得很小声，后面那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可再怎么小声，毕竟两人靠那么近，于扬哪能听不到，于是他恶狠狠地瞪了张齐一眼说道：“你才被拒绝了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你这个德性是整得哪出啊？”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都没说，我怎么就不懂了，你这可不够义气啊，为了你，我算是两肋插刀了，你小子别告诉我表白完又后悔了，看我不撸死你。”说着张齐故意在于扬面前比划着拳头。 “得得，我说胖子，敢情你对我们家晓婧还不死心呢？” “瞧瞧，终于开始小人得志的样子。只要不关乎晓婧，那其它都不算事。”听张齐这样一说，于扬突然豁然开朗。也是，虽然自已有愧于秦雪，可是感情这事，本来就没道理可言。而且自已也没干什么脚踏两只船之类的事，秦雪难过一时是有的，可终归时间久了，他这一篇很快就翻过去了吧。 于扬想通后，便“呼”地坐起身，揽着张齐的肩说：“走走，咱陪我喝酒去。” “啊？你还喝啊？昨天都醉成那个样子。”张齐真是被他这没来由的态度变化弄得莫名其妙。 “这不高兴嘛。” “哟，终于正常啦！今天你得请客。” “成，想去哪家随你挑。” “这还像回事。” 第二天，秦雪都以身体不舒服请了假。于扬和晓婧都因此没有遇着她，他们有些庆幸又有些不安地度过了这一天。 自昨夜知道了于扬的“大义灭亲”之举，林夕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主动充当“红娘”角色，跟晓婧一同去了图书馆自习后，便急忙把她俩的行踪短信汇报给了于扬，待于扬快到的时候便找借口先溜掉。 于扬轻轻地在晓婧身边坐下，因为太专心，她并没有注意身边的人，于扬便也摊开书陪着她一同看了起来。 于扬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今天的晓婧穿着一条淡粉色的连身裙，在阳光的照射下，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楚楚动人。她的睫毛密而长，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忽闪忽闪，这一开一合间，于扬越看越觉得心口小鹿乱撞。 这时有人找不到位置，便问于扬放书包的那个位置上有没有人。听到了于扬的回应，晓婧才看到身边的于扬，她的脸又是刷的一阵红了，于扬看着她只是微笑，而后指了指书，便洋装自己很认真的样子看起书来。 晓婧被她这样一提醒，反而更不好意思，慌乱地低下头看着面前的书。大概是因为心跳的厉害，脑子不冷静，书里的东西尽然看了半天也只是左边进，右边出而已。她心里不停跟自己说：“陆晓婧，静下来，静下来。” 眼见身边的人陆续离开，身边的桌子空出一片，自己也无法再心无旁骛，便决定收拾书包离开。于扬眼见着她收拾书包起身，赶忙转身去找刚刚放在角落边的那束花，那是一束白玫瑰，用香槟色的纸包着，看起来圣洁而高贵。 于扬捧着花，慢慢走到她的身边，递给她温柔地说：“送你的。” 晓婧看着他也站起身来，端详着那束花却没有马上接过，于扬便接着说：“我听说你喜欢白玫瑰，看到这束花，觉得特别称你，你喜欢吗？。” 见晓婧还是没动静，于扬便耍赖皮似的把花塞到晓婧的怀里：“好啦，我就当你收下了，而收下花呢，就表示你同意做我的女朋友了。”说完大笑着在晓婧身边转圈。 “哪有你这样的？”晓婧一脸莫可奈何，可心里却透着丝丝甜。 “我有女朋友喽！”还没等晓婧反应，他便又拉着晓婧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哪啊，于扬，你别走那么快。” 他们来到一家拍大头贴的店铺面前，晓婧羞红了脸：“于扬，你好幼稚，我不要拍这个。”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是多么值得记念，快快，你站我前面。”在相机按下快门的瞬 间，于扬快速地在晓婧的脸上亲了一下。美好的瞬间被捉进了那个方框里。 于扬拿出手里的照片贴纸，掏出自己的钱包，便把照片贴在钱包上，然后在晓婧面前晃了晃：“嘻嘻，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能掏出来看一下。”看着他满脸溢满幸福的样子，晓婧也觉得今夜的一切美妙而难忘。 他们手拉着手在校园里漫步，来到体育场，夜里的体育场，四周静悄悄的。他们并肩坐在观众席上。夜空里星光点点，像是精灵像他们眨眼睛。月光下，他们在说着星座的故事，说着银河的奥秘，说着宇宙的永恒。他们就那样坐着聊着，许久许久，于扬才依依不舍地把晓婧送回宿舍。 第十三章 他们的身影 另一边，什么也不知道的陈凌，仍然默默的关注着晓婧。就在晓婧和于扬约会的第二天，正巧是书法社活动的日子。这天，晓婧来得比平常晚了一些。 她一进门就像一阵微风拂过陈凌的心里，她的一抬眼，一低眉，一颦一笑都是独特的韵味，不经意间，他便拿起画笔，开始勾勒他眼她的轮廓。他画里的她，面带桃花、如沐春风。 看着她的画象，他的嘴角笑成了特别的弧度，他就这样看得出了神。“学长，学长.....”直到人走近了喊他，他才反应过来。 “学长看什么呢？都看呆了。” 听人凑前询问他，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将手里的画盖上。 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他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话剧票，那是他从辅导员那里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那天他听见晓婧和林夕在议论暗恋桃花源，知道晓婧想去，却碍于票价太昂贵，便只能作罢。知道这事，他就特别留心，终于从辅导员那里拿到了手里的这两张票。 正犹豫要怎么找机会告诉晓婧，便见晓婧正收拾书包往外走。陈凌这才着急地跟了出去，到门口没人的地方才喊住了她：“晓婧。” 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已，晓婧连忙回过头：“学长，有事吗？” “那个...你今晚有空吗？学校发了两张话剧票，暗恋桃花源，想说你要是有空，一起去看看。”说话间，陈凌觉得自已心跳加速。 晓婧没想到，陈凌竟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张票，因为于扬今晚也约她看话剧，突然的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学长，我晚上已经有安排了。” “哦，你要去店里工作是吗？” “呃，也不是，那个，我有约了。”说话间，晓婧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像是在逃避着自已的眼神。 她的回答和她的表情，让陈凌的心不由咯噔一下，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陈凌忽地觉得心一阵空落落的。 转角处，于扬推着车等在那里，站成一道风景，晓婧看着于扬甜甜一笑：“你来啦。” 于扬拍了拍车后座，示意她上车：“来，上车吧。” 晓婧看了看于扬，又看了看后座，这是他们白天正式要一起出现在校园里。她的心里几分甜，几分忐忑，她慢慢地走上车后座，而后才轻盈地跳上了车，手轻轻地揽着于扬的腰。她的手扶上自已的瞬间，于扬感到一阵电流划过，火光电石间，心情无比激动，他得意洋洋地骑了起来，满脸的春风得意。 于扬和晓婧在一起后，成了学校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很多人看着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尤其是女生，毕竟于扬在篮球场上是那样的耀眼，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当然也有很多不清楚情况的人非议于扬是不是脚踏两只船，并不是看好他们在一起。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在学校里此起彼伏，而于扬和晓婧并没有放在心里，他们只在自己的初恋世界沉醉。 秦雪冷眼看着他们的出双入对，她把所有的难过都埋在心里，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试图让自己恢复原来的生活轨迹，好让外人看来，她还是那个自信、优雅，散发着光芒的样子。 可她越想伪装，他们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击破她意志的堡垒。在社团，她总能看于扬的身影远远地等在门口的榕树下，待她出来，他才拍拍自行车的后座，示意她坐下，而后她跳上车，靠在他的背上，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在教学楼，她能看见他们一起走进教室的身影，甚至有几次，他们是在同一间教室里。有一次他们俩坐在她的前几桌，于扬常常是累了就歪着身子看着她；或者用手弹一下她的脸颊。她总是假装生气的拍他脑袋，示意他认真一点。有一次晓婧睡着了，于扬用手把她的脸轻轻的托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肩上，时不时还侧脸看着她睡着的模样，那种细心呵护和满脸宠爱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她的心被他那样热烈的情意狠狠得灼伤了，她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已能很快的把他忘记，可是有时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越发上心，何况有人还不断地在自已耳边提醒。 有一次她正要走进更衣室，听到里面的人在争论，只好退了出来。 “我真替学姐不服气，那个陆晓婧有哪里好？根本比不上学姐的一根指头。” “晓婧怎么不好了，品学兼优，舞蹈也不在你我之下。” “喜欢谁那是人家的事，你们在这里的议论什么，不嫌多事，小心学姐听到不高兴。” 从来她都是被人仰止的女主角，此时竟变成被人说闲话的女配角，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她那颗骄傲的心像是被人扔在地上无情地践踏，疼得说不出话来。 同样逃不开他们出双入对的还有陈凌。自晓婧加入书法协会以来，陈凌对她的关注与日俱增。他发现她恬静、温和、聪慧，她虽然基础不如有些会员，却很有天赋，而且她总是很勤勉，她会看很多书法相关的书，去专研，一有机会便找他请教，他觉得彼此是那样的志趣相投。和她在一起，他觉得特别舒心，渐渐地，他常常时不时地会想起她，她没时间来协会的日子，他也总是找理由打电话问候，听听她的声音。 但他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这个女孩早已住进自已心灵深处，直到那天于扬拉着她的手出现在操场上，他才发现自已是多么的后知后觉。 那天是他们那一年级和下一年级的篮球比赛。比赛都近开始了，还不见于扬的身影。正当张齐着急要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个男生拉着一个女生小跑着往这里赶来。男生示意那个女生坐在观众席，而她就那样全程都把目光投向他。 当男生被人冲撞时，她紧张忐忑；当他顺利进球时，她鼓掌欢呼。看着她，陈凌觉得自己的心闷地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比赛结束，班里的几个男生去聚餐，于扬也把她带着一起，并得意地把他隆重介绍给自己的兄弟们。介绍的时候有的人笑着叫“嫂子”，也有人故意气于扬叫“弟妹”，当轮到陈凌时，他从嘴里挤出笑容着点头。晓婧反而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学长。” 旁边一个男生调侃到：“为啥喊我们是名字，喊陈凌就成了学长？” “咦，对哦？这是为什么呢”另外一个男生也凑热闹似的上前问道。 “这不是叫习惯了呀，再说他是我的会长啊。”晓婧被问得一脸尴尬。 可经这样一闹，晓婧的回答才让陈凌才意识到：他只是他的学长，一个生分的前辈，兄长，与其它男生并无不同。而她在他自己心里却是别样的存在。他的心里充满苦涩，当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时，却发现心里的她早已芳心暗许。 今天的饭，大家吃得兴高采烈，陈凌借机找各种理由喝酒，平常他是很理智和冷静的，而今天是他第一次喝多了，只是谁也不会意识到他喝酒的理由。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已早一点采取主动，结果会不会就不同呢？可是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第十四章 初雪之约 转眼到十二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凉了，于扬总是会去咖啡馆里等她一起下班。晓婧看了看手里的表，已经到店里打烊的时间了，她这才走向于扬，笑盈盈的说：“你在等我一会。”原来晓婧是想用自已的第一份工资，用自已刚刚学来的手艺，亲自给于扬煎一份牛排，以犒劳这样寒冷的夜晚每天都守候着自已的男孩。 于扬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她是要去换衣服，结果一等二十几分钟还没出来，他不由好奇走到在服务台那里喊了一声：“丫头？” 晓婧刚巧已经弄好了，听见他的声音害，便开心地端出牛排：“su p ise！本店招牌菲力牛排，七分熟，尊敬的客人请慢用。”单点一份菲力很贵，于是晓婧跟店长协商自已出成本钱，这样价格降了一半，确显得更有诚意。 感受到晓婧的用心，于扬心里格外感动：“哇，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相当可以啊，我家小丫头长本事了。” “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于扬切了一块，想送到晓婧的嘴里，晓婧撒着娇说：“我要你吃第一口嘛，什么水平，这位客人要实话实说哦。”听她这话，于扬便小心翼翼地将牛肉送到自已嘴里，牛排他也是吃过不少的，比这店里高级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这是自已女朋友做的，充满着爱的味道，只是这所谓的七分熟像是老了一点，他只能用力的咽了下去。 “怎么样？还行吗？”一旁的晓婧像是等待检视的 “太好吃啦，我未尝过如此美味，来你也尝尝。”晓婧看他浮夸的表情，半信半疑地吃他手里的牛肉。 “呀，好硬。你是怎么吞下去了。看来首秀失败，肉太柴了。” “哪里会，我觉得挺好啊，只要是你做的东西，以后我都会吃个精光。” 说着于扬又切了一块塞在嘴里，然后切了一块给晓婧，两人使劲的咀嚼，然后相视一笑用力咽了下去。 终于吃完收拾好，他俩一走出门外，晓婧被冷风吹得一哆嗦，用力扯了扯衣领。于扬见她冷得发抖，便摘下了自己的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又抓起的手，轻轻地揉搓，呵气，待有些温度了，但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晓婧看着他幸福的笑了：“于扬，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啊。” “傻丫头，为你做任何事不都是我心甘情愿哪。”说完于扬将她拥入怀里，用体温给她 传递温暖，“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上来两碗羊肉汤，于扬很快地将其中一份放好调料，递到她的面前。碗里铺着香菜还撒 一些胡椒粉。她的喜好点点滴滴他都放在心里，她觉得那碗羊肉汤喝下，她从身体里暖到心里。 吃完点心两人走出来，天上飘起了雪花，雪花轻盈地落在晓婧的头发上，衣服上，她兴奋地伸出手想要接住雪花，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雪，她不自觉的跟着雪花翩翩起舞，优雅地旋转着，像一个白色的精灵。 “好希望明天醒来，外面是个白茫茫的世界。”于扬看着她兴奋地样子，很是可爱，忍不住傻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晓婧宿舍的电话铃声响起，是于扬打来的：“丫头，快下来，我带你去公园看雪，那里是g城最佳的赏雪处，记得穿厚一点，外面冷。” “真的吗？我就来。”说完她套上自己的白色羽绒服，又裹上一条红色的围巾，拿着帽子便跑了出去。 那个公园距离学校大概一个小时车程，一早乘车上山的人不多，车子越往上，便能看见远处山坡上、树林里布满洁白的雪。 下了车，他们看见眼前白色的童话森林，手拉着手往森林深处跑去。穿过铺着白雪的林荫道，于扬用力跃起，将树枝一摇，雪花纷纷飞落，飘洒在晓婧的脸上，晓婧迎着雪花抬起头，树上的雪花飘洒在她的脸上，眉上，眼睛上，她闭上眼，感受雪花在脸上融化的凉意。于扬抱起她，欢快地转着圈圈，结果转着转着，于扬没踩稳，两个重重地摔在了一起，便顺势相拥着在雪地上打滚，滚出了好远，他们累着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待两人终于缓过气，便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于扬伸出手牵着晓婧的手，两人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像雪一样洁白的云。 过了许久，于扬翻了一个身，用手在雪地上花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晓婧也跟着翻身过来，双手托着腮，深情地看着他说：“于扬，你画一个我吧。”于扬坏笑着用手在地上胡乱地画了起来，不一会儿，地上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人脸呈现在晓婧的面前。 “好你个于扬，把我画成了个丑八怪。”边说着便捧起一把雪向着于扬洒了过去，便连忙起身，欢快地逃开了。 于扬闪躲不及，微张开的嘴吃进了一把雪，见她跑远了，便爬了起来，抓起了一团雪，捏成一个小雪球，朝着晓婧的身后扔去，若大的草地上只留下他们嬉戏的声音，那是从心底里流出的欢乐。 因为跑得太开心，晓婧不小心摔了一跤，于扬吓得赶紧冲过去，关切地问着摔伤了没有，哪里疼。确认她没有大碍，便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衣服上的雪，又轻轻地拿手扶去她脸上的雪，晓婧看着他，猛地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 于扬傻怔了一会才回了神，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嘴，深情的目光仿佛能把她吞没。渐渐地，他捧起她的脸，久久地凝视后俯身吻向她。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在那片茫茫无尽的白色世界里。 因为玩得太开心而忘了时间，他们没能赶上最后一班返程的巴士，他们躲进森林里供游客休息的小屋，太阳的光芒渐渐退去，山里的寒意让他俩冷得直哆嗦。于扬思索着这样下去，夜里两人估计得冻坏，趁天还没黑，他得赶紧去找个落脚的地方，便对晓婧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一些柴来生火取暖。” “我跟你一起去。”晓婧有些担心的说。 “路不好走，你的脚刚刚扭伤，现在不适合走太多路，我很快就回来。”于扬边安慰她，边掏出包里的零食让她先垫垫肚子。 晓婧一人坐在小屋里，她觉得地上、墙上，四处都透着刺骨的凉意。天渐渐暗了下去，可仍没见于扬回来，她有些害怕地蜷起身子，她第一次感觉依赖会让人变得胆小，她无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她越想越想难过，眼泪禁不住淌过脸颊。 “丫头，我回来啦，我找到......”于扬还没说完，晓婧整个人就扑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害怕了是吗？” “于扬，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好怕有一天你会丢下我。”晓婧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抽泣着。 看晓婧哭得满眼泪花，于扬一脸怜惜。他久久地抱着她，安慰道：“傻瓜，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我去找柴火的路上，看到有一户人家，他们答应晚上让我们借宿一晚。” 说着，于扬背起晓婧，向着那户人家走去。一路上，晓婧都没说话，只是搂着于扬的脖子。 “丫头，就算哪天我们走散了，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两人的心由此贴得更近。 第十五章 秦雪的报复 第二天待雪停了，路通了，他们才狼狈地回到宿舍，一夜未归，自然少不了被舍友盘问。仿佛一些桃色新闻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何况谁让他俩又是那样吸引别人的目光。原本于大学生来说，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若在有心人添油加醋的演变下，便也在于扬他们系里扩散开来。 秦雪的舍友自然也就是传小道消息的人员之一，尤其是一个张姓女生，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秦雪，更讨厌她拥有全世界那副嘴脸。在知道于扬和秦雪在一起的事，她就没少在宿舍冷嘲热讽。 秦雪之前住学校不过也是想多一些跟于扬相处的机会，现在为了躲避宿舍里的奚落或怜悯的目光，她宁愿让司机来回两个小时接送。 这天是刚好晚上有课，又加上下雪，于是秦雪便没让司机来接她。可当她回到宿舍时，便听见那个张姓女生正跟别人议论着于扬他们的事：“我刚刚看到于扬和那个学妹了，如胶似漆的在宿舍楼底下好半天，听说两个人那天一夜未归，像是有了。”边说着她边用手在肚子上比划着，见秦雪走进来，她还故意提了提嗓门，“有人看见两人今天去了医院.....” 越听秦雪的脸变得越来越阴沉，她黑着脸假装没听见，拿了衣服转身进了浴室，在浴室里，嫉妒的火苗在她心中燃烧。 她不明白，一个小县城来的穷酸女生，样貌、家境、见识，都不如自己。尽管她那一晚她哭得那样伤心，但事后于扬却再也没有跟他道歉或解释，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她这才意识到一直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刚巧第二天上课于扬因为收拾回家换洗的衣服，来得迟了些，当他背着书包走近教室，眼尖的侯小军便当着全班的面大声嚷道：“你小子背着个大包，是又准备和学妹夜不归宿啊？” 他这话一说完，班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猛地看像了他。 “你丫嘴里给我放干净点，我回家妨碍你了？”于扬显然非常生气，之前的传闻他也略知一二，好在只是在他们系里，没波及到晓婧的社交圈。 “哎呀，都是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于扬这里，位置都给你留好了。”坐在后一排的张齐见状，连忙出来解围。 这里一波才平息，秦雪身边的女生又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她们的每一句在秦雪看来都是针对自已的，她越听越气。愤怒让她近乎失去理智，她不甘心，她必须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也加倍地奉还给那个人。 今天于扬回家，那还真是个好时机，她要把陆晓婧给自已带来的羞辱，加倍地还给她。于是她故意带着社团里几个跟她玩的好的人去餐厅里吃饭。 “哟，陆晓婧，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想吃点什么？”晓婧并没有在意她们言语中的轻视，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们这里什么最贵，今天我请客。”另外一个女生似乎想帮秦雪出气，故意刁难的说。 看着一群人来意不善的客人，她只能选择隐忍。当她端着意面正要拿上桌子，一个女生故意一甩手，热腾腾的意式浓汤摔在她的身上，好在冬天裤子穿得厚，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我这裙子多贵，弄坏了你赔？”那个女生还故意倒打一耙地嚷嚷起来。 “哎呀，你别跟人家一般见识，小心人家肚子里的宝宝掉了，可怎么是好？”听了这话，秦雪冷冷地扫了晓婧一眼。 “你们什么意思？”见晓婧情绪有些激动，几个女生更来劲了。 “自已不检点做了那种事，还怕人家说啊？”说话的那个女生一脸蔑视地看了一眼晓婧。其实晓婧多少也是知道她们曾经议论过自已夜不归宿的事，确没想到添油加醋成了这样。晓婧被她这样一说，气不打一处来，恶毒的嘴的杀伤力堪比刀剑。 可她转念一想，这些人本来就爱搬弄是非，清者自清，自已没必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于是她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蹲下拾起摔碎的碗筷，又拿来清洁工具把地打扫干净，身边那几个人却还不放过她：“看吧，哑口无言了。” 店长闻声赶紧上前解围，很贴心地换了一个服务员过去，这一切，刚巧被进门的陈凌看在眼里。 终于摆脱这几个瘟神，晓婧这才得空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当她卷起裤子才发现大腿被烫得通红。她从不觉得这里的当服务员是件多不光彩的事，可是被人刻意羞辱的滋味毕竟不好受。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委屈，她的眼泪就是不争气地哗哗直流。 正当她像个受伤的动物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一旁悄悄观察一切的陈凌忧心地走了过来：“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没关系的，我自已可以。”晓婧听见声音，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地回应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伤口需要赶紧处理。” 晓婧此时确实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这个时间点于扬大概在家里吃晚饭了，何况她也不想让于扬担心。 于扬她便在陈凌的护送下来到医院。在医院一番折腾，待回到宿舍已经深夜了。 “学长，今天谢谢你。”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陈凌犹疑着要不要就刚刚的事情宽慰她，思虑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那些人的话别太放在心里，我相信你。” 一听这话，晓婧不觉又哽咽了：“我知道的。” “对了，药记得每天吃，这个是一天三次，这个是一天一次。”说着陈凌将药递到晓婧的面前，他的细心让晓婧很感动，他的安抚也让她心里得到很大的宽慰。她再一次觉得他像兄长一般的温暖，自已一直向往有一个哥哥，如果是他这样的那该有多好。 待于扬第二天回来，晓婧只能卧床静养，她没有告诉于扬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已不小心烫伤了。 而于扬却又从爱嚼舌根的人嘴里听到关于深夜陈凌送晓婧回宿舍的传闻。只不过于扬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的议论，他知道，很多人言语是多么的不怀好意。当然，他也希望晓婧能亲口跟他说明这一切的事情，可是晓婧却什么也没提。 经过那晚后，秦雪深深体会到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她看来，这种强烈的落差对她是很好的刺激，也许她应该让更多的人见识这差距，她要让他们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她的竞敌，甚至连跟她比拼的资格都没有。 她想到不久后的平安夜就是自己的生日，她要办一场隆重的生日宴，她要像个公主一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她要让他们仰视她，她要让于扬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她要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交代父亲的秘书给自己做生日宴会邀请函，邀请函必须做得精致和 庄重，要体现父亲的地位和身份。她要把她的与于扬及晓婧有交集的人都请来，想到他们见到自己家后瞠目结舌的样子，她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 基于秦雪在队里的影响力，她的生日会自然也就没人会借故不参加，晓婧收到邀请函后心情是忐忑的，上次那件事情后，她本能地想回避，可见大家都去，她只能先接下，想着到时再找个理由推掉。 团里的邀请函是别人代秦雪分发的，于扬他们的那份则是她自已亲自去送的。 “平安夜是我的生日，希望你们一起来帮我庆祝。”秦雪最近总是装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她已经看开，她的主动邀请，还能显得自已的大度。 所以张齐自然也没多想，顺手便接下了秦雪手里的那几张邀请函：“没问题，有热闹怎么会少了我们，我们一定去。” 而一旁的于扬却有些犯难。按理别人生日盛情邀请他没有不去的道理，何况她都已经像没事人一样，自己如果再介怀反而显得很被动。只是他有些担心晓婧对此事的看法，他估摸着晓婧应该也会被邀请在内，便想着还是问一下晓婧的意思。 这天晚上，他照常去接晓婧下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于扬便准备把话题往这里引：“那个，秦雪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宴，死胖子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巴不得去吃喝一顿。事情都过去了，大家还是朋友，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晓婧掏出包里的邀请函说着：“我也有一张”。而后她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很意外于扬会先开口提这件事，他以为于扬会拒绝，却没想着是劝她和他一块参加，她心里难免感到失望。 于扬的本意是觉得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事情既然当事人已经看开了，自己也没必要过于纠结。可他并不知道秦雪他们去晓婧店里的事情。 因此当他看到晓婧的反应时，显然有些尴尬，他赶忙转圜着说：“要是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吧。” “不了，既然大家都去，就一起吧。”晓婧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还是心情很低落，鼻子也有些发酸，仿佛在他眼里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但她不愿意让于扬看出自己的不悦，从脸上对着于扬硬挤出一个笑脸。 第十六章 不平安的平安夜 转眼就到了平安夜，秦雪特地安排了一辆中巴来用来接送，于扬和晓婧也就这样莫可奈何加入了庆生大军的队伍。 车上的男男女女都像是盛装出席一场圣诞狂欢会一般，在车上许多人激动地描绘着秦雪那座皇宫似的豪宅的样子，正热闹地说着，突然有人冒出一句：“于扬，你不是去过吗？快跟我们说说。” 对这样突如其来地发问，于扬只能赶忙回复：“没呢，别瞎说！”边说边尴尬地看了一眼晓婧，他上一次来也只是顺路送秦雪回来，并没有进去，但显然他还是有些心虚。 车开进小区门，就能听见此起彼伏地惊叹声。别墅区坐落在半山腰上，一排排规划地错落有致，每一栋房子都能看见山下的大海；当他们走进秦雪家的大门穿过像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院子，看到一栋在炫目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的房子。 大家相拥着走进去，大厅正中是一个三层楼高的旋转楼梯，楼梯的右侧摆着一架白色的立式钢琴；钢琴的左侧不远处，是用大红色桌布架好的餐台，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美食；钢琴的右侧是一个壁炉，壁炉里面闪耀着红色的火焰，它的外围被松枝彩球做成的装饰条包裹着，充满浓重欧式圣诞气息；客厅的深处角落里摆放着一棵近两米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色彩斑斓的彩灯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小饰品，整个屋子仿若童话世界里的圣诞小屋。 对于晓婧这种还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来说，秦雪的家完全超出她所能想像的奢华与美好，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于扬，她看到于扬的眼里也充满惊讶。 正当大家边参观边发惊叹的时候，大厅里响起了交响乐，而秦雪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裙，款款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像童话里的公主似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环视了一下人群，很快在人群中找寻到她期待的身影。 “学姐你刚才太美了” “学姐，生日快乐，”几个女生走上前寒暄。 “谢谢。”看着大家的礼物都精美、华丽，晓婧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东西送上前。她没有花钱买东西，只是自己很用心地写了一副字，当作礼物。 “学姐，你给我们弹一曲吧。”几个女生看着那架钢琴说道。 有人这样怂恿，秦雪满是自信地像钢琴走去，轻盈地落座在钢琴前的椅子上，接着肖邦钢琴曲便从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中缓缓流出，在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秦雪从众人啧啧称叹声中，找到了她期待中的满足。她的眼光瞥了一眼于扬，她觉得自己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欣赏，于是便弹得更陶醉、用情了。 曲毕，几个男生也拿出他们买的礼物，由张齐代表拿给秦雪。几个大男生本来是不打算买礼物的，觉得怪别扭，可是又觉得空手去也不太合适，便由大家凑钱，一起买个礼品算是了表心意。 “秦雪，我们是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刘姥姥进大观园！”侯小军边递礼物边感叹着说。 正在这时，秦雪的母亲走了过来：“小雪，这些都是你的同学吧，欢迎你们啊！” “阿姨好，你们家好漂亮。”要说还是数张齐的嘴最甜。 “谢谢啊，希望你们在这里玩得开心。”秦雪的妈妈边说话边用目光扫过几个男生，当他把目光落在于扬身上时，便问道：“你是于扬吧？” 大家都愣了一下，秦雪的妈妈竟然单独喊了于扬的名字。他们不知道，这是秦雪故意安排的，她之前就跟妈妈说过很多关于于扬的事情，让妈妈默认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而当他妈妈这样一喊，所有人自然也会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于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堆起微笑回应：“是啊，阿姨好！” 看着于扬的样貌，秦雪的母亲显然是很满意的，便热情地走上前拉着于扬说：“雪儿的爸爸在楼上，我带你去见见。” “阿姨，这，这不合适吧。”可秦雪的母亲却不容分说地继续往前走，于扬也不好当面驳长辈的面子，就这样被于扬的妈妈拉着走上了楼去。 这下大家都蒙了，这是唱得哪一出，而一旁晓婧并不清楚情况，她听见动静一抬头，只见于扬、秦雪和秦雪妈妈仿佛一家人似的走上楼。 虽然于扬当时是拉着她要找秦雪解释清楚，但于扬却从未提过他们之前的事情，而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问。而且他们在一起后的这些日子，她们一直很开心、快乐，这个事情双方也就当未曾发生过。 她从没有想过于扬和秦雪曾经是这样的亲密的关系，此刻的她有一种被置身事外的难过。 几个日常跟秦雪走得比较近的女生故意走到晓婧面前开始嘀咕了：“你们看学姐妈妈的态度，俨然像是对待未来的女婿一般。他们才真的是郎才女貌。” “有人想当灰姑娘，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那两人差距也太大了，也不知道学长怎么想的，我看哪，分开是迟早的事......”。 “你们说什么呢，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有其它女生听不下去了开始站出来说话。 晓婧想不明白，自己平常与人为善，为何这些人却一再这般挑拨事非，咄咄逼人。她一直认为是自信和乐观的，从来也没觉得他和于扬之前有什么差距，今天却被当成丑小鸭来与白天鹅比对，她心里自然也很不是滋味。 她不愿意继续听这些无端的议论，只身往里面走去，原来客厅的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虽然外面清冷，却很安静。冷静下来后，她想明白，家庭出身这种事情谁也没得选择，而其它方面，她从来也没有落后于别人，自己干嘛因为这件事情给自己找不愉快。 此时愤愤不平的还有陈凌，他眼睁睁晓婧的失落和被人奚落，可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又是男生，也不好像个长舌妇似的跟她们理论。晓婧是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岂是能用家境去衡量的。 他看着她一个人向外走去，正想着是不是也走去陪陪她，便看到身旁的陆续有人走了出去。 见许多人走出来，晓婧便想往后退一些，可未曾想地上竟然有一摊水迹，她一踩上去脚不自觉得向后滑去，而后便“扑通”一声，整个人摔到了泳池里。 泳池虽然不深，可是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惊恐让她几乎忘记呼喊。她紧张地扑腾着，这个时候出来的几个女生吓坏了，正想进门喊人，便见着陈凌快速冲了出来，便泳池里扑了进去。 这时于扬终于结束了那场不知所味的寒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听见外面的动静他闻声跟了出去。却见陈凌正地扶着晓婧坐在冰冷的泳池边，她全身湿透，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和无助。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于扬吓得面色发白，他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晓婧身上，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用带着颤抖地声音问道：“丫头，你还好吗？” 晓婧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抬眼看了看他。他焦急地抱起她，匆匆向外走去。他顾不上理会任何人，此刻他的心里满是自责、愧疚，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让她变成这样狼狈不堪。 站在大厅的所有人都目睹着于扬脸上抱着晓婧走出来，满是关切和担忧，他的目光只锁定在她的身上，连扫都没有扫过秦雪一眼。 秦雪的父母见状自然明白了他俩的关系，秦雪的父亲拉下脸默默走开，秦雪的母亲也恍然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荒唐、可笑。此时她显然有些左右为难，作为主人她本应喊他们换一身干的衣服再出去，可她还是选择沉默。 秦雪看着父亲和母亲，他们脸上先前的满面春风已荡然无存，而他们刚刚那些赞扬于扬话像一记记耳光一般重重摔回她的脸上。她的心里像被锋利的剑划过一般的疼，绝望、愤恨交织在心里。 这时候不明所以的面点师傅，按照原定时间，兴高采烈从厨房里推出来了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人们看了看于扬他们的背影再看看蛋糕，都是满脸唏嘘。 秦雪的母亲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借机喊着大家吃蛋糕，以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从而化解了大家的尴尬。 蛋糕本是那样甜蜜，吃到秦雪的嘴里却是别样的苦涩，但她仍然面带微笑，这关乎她的自尊，这是她的生日宴。 她对今夜是怎样地满心期待，可瞬间一切被化成泡影。现实却让她再一次意识到，不论她再好、再优秀，于扬的眼里也只有陆晓婧。她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在路上，于扬不停地给晓婧揉搓着身子，看着她那张冻得毫无血色的脸，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尽管于扬不停地在努力给她温暖，晓婧却仍觉得自己被寒冷包裹，她的心里感到难以言喻委屈和酸楚，脸上混杂着水珠和泪珠。 这个平安夜，漆黑的天空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清冷的风吹过树林，只见片片枯叶纷纷落下。 第十七章 冰释前嫌 回来后，晓婧发了高烧，烧了两天也不见有退的迹象，于扬他们慌忙将她送去医院。因为高烧引发肺炎，晓婧不得不住院治疗。 事后，于扬很后悔，他凭直觉想晓婧当时是希望尽快逃离那里的，所以也竟也没想到给她换一套干的衣服再离开。他深深感到自责，当时他就应该拒绝秦雪的母亲，不，他就不应该带着晓婧参加那次生日派对。 对于晓婧的落水，仿佛高烧蔓延全身一般地在学院里传开了。流言纷纷，有些人是同情的，觉得家庭条件好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觉得秦雪是故意为难晓婧，让她当众掉进水里；而有些则觉得她为了博得同情和关注，才上演出苦肉计，更有甚者认为她是自卑得想不开而为之，真是人言可畏。 林夕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看再着躺在床上高烧昏迷的晓婧，气得直跳脚，她骂这些嚼舌的人，骂始作俑者秦雪，连带着也对于扬大声嚷嚷：“于扬，你知道，婧婧为了你受了多大委屈吗？你却为了那个歹毒的女人，还硬拉着婧婧去参加她的什么生日宴？”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她受伤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吗？” “不是第一次？什么意思？” “婧婧本来不让我跟你说，可我忍不住了......”于是林夕气急败坏地把秦雪去晓婧店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于扬。 听了这些，于扬才发觉自已多么的愚蠢、可笑，他感觉自已无力辩解，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用自己的行动去补偿晓婧。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照顾过人。他买了锅和食谱，在宿舍里炖好汤、熬好粥再送来给晓婧。不会切菜的他，还不小心把手给切伤了。 林夕看着他诚心诚意地照顾晓婧，以弥补自已的过失，气也就消了大半。只是晓婧大概真的伤心了，生病这几天她的话变得很少，她总是忍不住想起，于扬跟着秦雪妈妈上楼的那一幕，她的病其实在心里。于扬自然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心里的委屈，于是他只是更小心、更加倍地呵护着她，他相信，他的真心她能明白。 而于扬每天都医院、学校的来回跑，他忙碌照料的身影，被人们看在眼里，事实证明，秦雪输了，输得很彻底。秦雪曾想过种种方式去挽回，可最后却因于扬对她彻底的无视而心灰意冷。她感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被人踩在脚底，她的意志崩溃了。 她觉得是晓婧抢走了于扬全部的爱和怜惜，让自己和他竟成了陌路，嫉妒、怨恨的情绪无处释放，导致她精神的天平发生失衡。 在学校里，她必须强打精神，伪装出满不在意的样子；而回到家她却仿佛换了一个人，变成一副失魂落魄、黯然神伤的样子，夜里她的房间还常传出哭泣的声音，有时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秦雪的母亲看到女儿这个样子，非常忧心，只能找她的父亲商量对策：“老公，雪儿最近状态越来越不好，这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说秦雪的性格塑造不成功，很大原因大概也在于她的父亲，从来都是自以为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那天于扬的所作所为，让他的家庭蒙羞，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一个小暴发户家的孩子，我还看不上眼，不必太把他当回事。” “话虽如此，可我看雪儿好像很在意这个人。” “小孩子青春期总会有这种过程的，过去就好了。”父亲一直是严厉的，不能说她不心疼女儿，只是中年男子总觉得这些只是小女生闹小性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不是的，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刺激，我看她的状态一天比一天糟糕。我是担心这样也影响她的学业。” 当提到学业二字，秦雪的父亲这才引起重视，回应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是不是让她离开学校，离开那个男生，会好一点？你之前提过美国的斯坦福大学，你去问看看。” “嗯，也好。”秦雪的父母商量后，就悄悄瞒着她着手开始办理这件事情。 流言这个东西，就像有毒的气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消散而去。 几天后，晓婧的烧终于退了下来，当于扬高兴地抱着她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和他的歉意。这些天他做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她那颗被冰水冰封的心也慢慢地融解了，毕竟说到底那只是一场蓄意的意外。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于扬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说：“丫头，对不起，是我没有守护好你，今后我再不会让你受伤的。”突然地她眼眶湿润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样地被捧在手里里似保护和疼爱过。 “于扬，我希望以后无论什么事，我们对彼此都坦诚相待好吗？” “你放心，绝不会有下次。我要向你说明，之前的确是顺路送她到过她家门口，情况有点复杂，我要怎么说呢，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回事......”于扬已经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了，我相信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这些天，看你痛苦的样子我觉得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哪里还敢有下次。”大概发自内心的感同身受，让于扬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的有些哽咽。 话像是说得轻巧，可晓婧再一次感受到于扬内心情感的厚重。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好，让她越发变得依赖，变得害怕失去，她靠在于扬怀里，有些担忧地说：“于扬，如果哪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而不是我从第三者的口中知道。”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不是脑子烧坏了吧？” “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我做一个绝缘体，隔绝一切女生好不好。”看他半认真，半玩笑的样子，晓婧真是哭笑不得。 事实上同样生病了的还有陈凌，不过他是男生，又下水晚，所以只是感冒了两天便也没事了。反而是晓婧的病，让他挂心。如果说之前他看到的晓婧是乐观的，坚强的，平安夜他看到的是她弱小、无助的另一面。 他好几次打电话问林夕晓婧的病情，当知道晓婧住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也提着水果来医院探望。 当他走到病房，正瞧见于扬正端着碗一口一口喂她喝汤。他心里有些嫉妒又有些安慰，他多希望能在身边照料她的是自己，他也了解于扬，因为他能从于扬的眼里看到与自已相同的关爱。 他本来打算以学长的身份去探望，可他无法直面病房里温情的两人。他只能选择默默离开，刚走到楼梯的时候，却被正上楼的林夕遇个正着。 “学长，你来看晓婧吗？她在病房里啊。” “我临时有事，这个，你帮我拿给她，替我想她问声好。”说完他匆匆转身离去。 林夕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觉察出点意思。她突发奇想地觉得，晓婧的男友是陈凌也不错，他稳重、踏实，一定能给晓婧更多的安全感。想完她又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震惊了，她摇了摇头，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转身进了病房才瞧见于扬和晓婧抱在一起，看来她猜得七八分是没错的，陈凌常常会不自觉地看着晓婧，时而傻笑，时而发呆，好一个痴情男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的心却另付他人。不过看着他们重归于好她也就安心了，因为只有跟于扬在一起的时候，晓婧的浑身才会散发着特别的幸福光芒。 她其实也心里默默有喜欢的人，那个表面粗犷且咋呼，内心却很柔软、温情的胖子。她自已也不由觉得好笑，又是一个落花与流水的故事，还好她也没有太上心。有些事情说白了，反而朋友都得做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第十八章 思念如潮 出院后，晓婧又恢复了她那自律、勤勉的生活，她得把缺了的功课，尽快补上，因为很快就期末考试了。只是她有些害怕去艺术团了，可元旦过后有汇报演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到团里去。 本来她是其中一个节目的领舞，可是因为她接连几天不在，秦雪便跟团长建议换人，当然这不过是秦雪报复她的另外一个方式，她希望让她也尝尝被人取代的滋味。 看着她失落的表情，秦雪感觉心里快意多了。秦雪不是没想过找队友孤立她，甚至找机会让团长开除她，可秦雪也清楚，做得多了，将被人们推到风口浪尖的会是自己。 突然地被换角，晓婧自然不免难过，她是那样热爱舞蹈，为了舞蹈里的一个动作，她不停的练习，硬是把自己的膝盖都跪肿了。所幸晓婧也没太多的时间去伤心，毕竟等待她的事情还有很多。 出院没多久，她便又开始去兼职的地方上班了，大概体能还没完全恢复，站久了，她就容易犯头晕。 于扬心疼她，但也知道她好强，所以他也不劝她，只是默默地准时来店里接她下班。晓婧换好衣服从出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于扬蹲了下来：“丫头，上来吧，我背你。” 晓婧欣慰地看着他，还好，她还有他。他总是能给她带来最大的安慰。她轻轻地一跃，便跳上他的背。 他的背是那样宽广和温暖，这让晓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全感。有好多好多次，晓婧都想问于扬，为何会选择自己，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她终究没能问出口。 不一会儿，她疲惫地在他的背上睡着了。于扬原本正和她说着什么，见她突然不吭声了，便扭头看着歪在自己右肩的小脑瓜子，这个女生总是这样的让人疼惜。那个晓婧想知道的答案，其实于扬自己也从未认真想过，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没道理可言。 “好好睡吧，我的乖宝宝。”说完这话，于扬脸上全是宠溺的、甜蜜的笑。 秦雪的车正好这时从校门口开出，避之不及的，又这样撞见他和她。面对她的时候，他变得那样的温柔，而经过上次的事之后，他面对自已时却是那般的冷漠。冷漠到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般。 她把这一切都归罪于陆晓婧，曾经有那么一刻，秦雪多希望她能一病不起或者最好彻底消失。从小到大，还没能有谁能给自已这样大的难堪和委屈。越是带着这样的情绪，秦雪越把自己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她紧紧地攥紧拳头，用力全尽，不让自已在大街上失控地哭出声来。 可回到家以后，她又少不了一场崩溃的哭泣。秦雪的母亲见自己女儿钻进牛角尖里无法自拔，却又无法开解，便只能催促她父亲尽快办理留学手续。 晓婧一直想于扬做些什么，眼见天气越来越凉，她便想到给亲手给他织条围巾是个不错的主意。尽管小的时候跟妈妈学习过怎么织东西，但为了织得漂亮，她很认真地跟老板再学习了编织的技巧。 晓婧希望赶在放假前能送到于扬的手上，因此她变得更忙了，白天她得忙学业，忙兼职，夜里她还得赶工织围巾。在夜里织的时候，她总怕打扰舍友休息，她把床头的灯调得很暗，眼睛由于过于疲劳外加光线不足，常因看不清针而戳到手。 终于到了放假前的那一晚，晓婧好容易赶工织完了围巾，她兴奋拿着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精致的礼品袋里。 “这是我给你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见面时，她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递给于扬。 于扬接过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拿出一看，是自己喜欢的深蓝色。他得意地往脖子上系，而后摆了一个姿势问晓婧：“怎么样，是不是帅出了天际？” “不是这样系了啦，你过来。”边说着边上前给于扬打理。 “嗯，这样就对了，帅过权相宇了，哈哈。” “权相宇是谁？”于扬听得莫名其妙，毕竟韩剧是女生的专利。 “嘻嘻”晓婧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裴勇俊的照片在于扬面前晃。于扬这才看起来大概是个明星。 “好你个陆晓婧，竟敢不放我的照片，这张我没收了。”说着便从自己皮夹里掏出一张证件照，塞到晓婧的钱包里。 “你快还我。”于扬把手伸得高高的，晓婧怎么跳也够不着。 “想得美，从今天开始，你的心里不能有其它男生，连明星也不可以！” “于扬你好幼稚，那纯粹是欣赏嘛。” “不不不，我只能是你的唯一，今生今世的唯一。”听他这样说，晓婧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少自恋了啦。” “喂，我很认真的好不好，你就是我的唯一啊，一辈子的。”说到这里于扬忽然的就很认真起来，眼里满是款款深情。 见他如此表情，晓婧突然的脸就红了。见她的模样，于扬越是想逗她，他假装深情地走向她，而后低头像是要亲吻她的样子。 果然，她脸更红了，不停地眨眼睛，像是在缓解内心的紧张，就在他的唇快要靠近她的那一刻，他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忽”的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嘴还不忘开着晓婧玩笑：“哈哈，我们家小丫头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于扬，你真讨厌。你给我站住。” 就这样打打闹闹地快走到宿舍楼下，于扬这才想起来自己给晓婧的礼物差点忘记拿出来。他赶忙打开书包，拿出一个盒子，那是一台新款的三星手机。 害怕她会不接受，他双手拿着硬塞给晓婧：“拿着，不能说你不要哦，这样我暑假想你的时候就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了。” “于扬，我......” “要感激我的话，就每天多给我打几个电话，这样我听着你的声音才容易熬过这漫长的一个月。”听她这样一说，想到即将分开的一个月，两人都不免有些伤感，晓婧不觉鼻子一酸。 于扬将她揽在怀里：“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 “嗯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觉得是那样的不舍，眼眶不自觉的也就红红的了。 于扬看着她的样子，也生怕自已会哭了出来，赶紧转移话题：“从今晚开始，我就搂着它睡，每天给它一个good ightkiss。”说着，于扬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亲了一下，晓婧看着他的样子，又破涕为笑。 热恋中的情侣才能更深地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寒假里，两人是短信不间断，电话打不停。于扬的短信内容总是如下的甜腻如麻： “丫头，在干嘛，我睡不着。想你” “你不在的时候，月光都变得格外冷淡，对着月光，想你” “我多希望变成你的枕头，这样就能天天守在你的身边了” “这才过去一个星期，我觉得像是过去了一年，我好想你”...... 晓婧看了这些短信，常常一个人坐傻笑成花痴一般，家里人都莫名其妙她怎么了。 短暂的别离，让他们格外思念彼此，也更意识到对彼此的依恋。他们每天都算着开学的日子，在他们的期盼中，也许时间能走得快一些。 第十九章 新的开始 开学的日子到来后，于扬他们终于告别分离，又可以整天整天地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有一个更惊爆的消息，据说秦雪说转学去美国念书了。 谁都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包括她自己。 放假后，她曾经努力让自己忙碌了起来，想要忘却一切，常常，她会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人在旁边诋毁自已，于是便不分场合的情绪失控。她常常被恶梦惊醒，醒来后没来由的感伤，她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 父母看着她的状态，只能加快了一切的手续办理，希望尽快带着孩子摆脱这场闹剧。 终于当母亲告诉她他们决定送她去美国上学时，她没有曾经的向往和兴奋，而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反抗，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跟我商量就这样替我做决定？”秦雪一遍又一遍地质问。 “我们也是希望你好，这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学校吗？”她的母亲只能无奈地宽慰。 “你们根本不懂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挣扎和反抗，可是她也清楚，自已的父亲是多么强势，他做的决定不会允许别人轻易更改。 一切已成定局，她再反抗也是枉然。她就这样含泪被送上飞机，来到了那个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父母的作法给她带来更沉重的挫败感，让她觉着自己像个落荒而逃的败兵，也因此她把自己逼得更像个困兽，哪怕到了美国，她仍然没能释怀。 到了美国，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她的性格变得阴晴不定，脾气变得格外暴躁。她甚至会在自已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给于扬打电话。 这天于扬和晓婧正在吃饭，突然于扬的手机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显示是境外的来电，于扬也没多想，便就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于扬，你是于扬吗？” “你是？” “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好狠心。你轻而易举就把我抛之脑后，可为什么我却怎么都忘不了你？”听电话那头这样说，于扬的脸色瞬间变了。 晓婧原也没在意来电，正要夹菜给他，却发现他的表情不太对：“怎么了？谁的电话？” “对不起，秦雪，我们真的不必要再有往来了，你去美国念书我挺替你开心的，祝你学习有成，那就这样，我挂了。”于扬感觉一阵头皮发麻，都越洋了还这样痴缠，自已究竟是哪里好了？所幸，他看到晓婧面对这事时平静的脸庞，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一听秦雪两个字，晓婧便立即反应了过来，看于扬挂完电话，她一句都没有多问，只是继续推荐着刚刚觉得好吃的菜：“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于扬自然心领神会的塞进嘴里，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哇，好辣。”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也就各自没太往心里去。通过这阵子的相处，彼此间更信任和坚定，所以无须更多的言语，便是情人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于扬的匆忙挂电话，又激怒了秦雪，她将电话砸了出去。这种时不时的过激行为再一次吓到她的母亲，她不得已只能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父亲听说了她到美国后的情况，又心疼又气恼，自己的掌上明珠，竟然因为一个男孩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思前想后，觉得一定要出一口恶气。在他看来，感情都是双方面的，于扬这个小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儿的事情，才会让她的精神崩溃。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正是自己给孩子太优越、太顺利的环境，让她变得争强好胜，眼里只有自己。这样的她从未经历挫折，眼里没有失败，而一旦遭遇变故，很可能无法承受。 他让秘书找来了于扬的资料，在家庭关系中发现了于扬父亲的信息栏上写着“鼎新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他陷入了片刻沉思，而后便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将要他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在商场浮沉这些年，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只是没想到这次竟是为了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交代完，他挂上电话，点上了一根久违的雪茄，原先他已经戒烟多年，今天他才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完全主导的。 新学期生活的开始，人们回到自己的轨迹上，而秦雪也逐渐淡出大家的茶余饭后。 于扬和晓婧日子终于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很快就迎来了于扬的生日。 生日前两周，晓婧便开始跟店里的蛋糕师傅练习做蛋糕了，她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生日当天，晓婧做好蛋糕，并在贺卡上写下： 于扬，我的生命中因你而精彩。 愿你生日快乐！ 愿我们一直幸福下去！ 然后她甜甜地笑着在后面画了一颗爱心。 于扬喊了很多人一起帮他庆祝。大家都发自内心轻松和自在，聚会很尽兴，当晓婧端出蛋糕的时候，全体都兴奋地唱起了生日歌。于扬看着微微烛光，心里默默许下了跟晓婧同样的愿望。 吹灭蜡烛后，当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大家看着于扬亲密地搂着晓婧，便开始起哄地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于扬很感动晓婧的用心，当着大家的面他俯身嘬了一下她的脸颊。晓婧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大家闹得更欢了。 于扬一块一块给大家分着蛋糕，见张齐还闹个没完，便塞给他一块：“赶紧吃吧你，有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 “哇，晓婧，你太厉害了，这蛋糕太好吃了。”林夕吃着不由惊呼。 在场的人几乎都觉得今天的蛋糕格外甜，大概是加了爱情的糖分。只有陈凌例外，在他看来，蛋糕里满是失恋的苦。 当大家开心的起哄、闹腾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埋头喝着闷酒。 当别人酒足饭饱后，他却他自己灌醉了，然后不醒人事地趴在了饭桌上。大家也都喝得半晕半醉，谁也没在意到平日里总是清醒的他今天喝得烂醉。渐渐地，有些人陆续起身准备回去了，于扬和张齐也跟着送他们出去。 晓婧收拾完大家给于扬的礼物，看依然趴着的陈凌，便轻轻推了一下想叫醒他：“学长，学长？ 经这样一摇晃，陈凌从迷蒙中睁开了眼，恍惚中他看见了面前有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张脸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迷糊中，他想努力看清这张脸，他动容地自言自语：“晓婧，是你吗？我知道只有在梦里，你才会这样来到我的身边。” 他用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想要抱住晓婧，生怕她从自己梦里溜。晓婧对这忽如其来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挣脱，却反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拥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张齐冲了过来，拉开了陈凌。一边拽他，一边看听他痛苦地喊着：“为什么不是我？” 拉走了陈凌，剩下于扬和晓婧两人相视而立，尴尬不语。过了好一会，于扬才走过去，拉起晓婧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晓婧感到于扬前所未有的手劲，掐地她手都变白了，可是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被他拉着。 今夜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们的身后拖着月光下二人长长的影子。 这晚的事，过后谁也没有再提过，他们只当成是陈凌的醉话。而陈凌自已经过今天的宣泄，但将心思隐藏的更深，他强迫自已刻意与晓婧保持距离，他用忙碌来填补自已内心的空虚和难过。 第二十章 他吃起醋来很可爱 秦雪离开之后，晓婧的舞蹈功底在艺术团有了更好的发挥空间，她的才气也被团长看在眼里。学校要选出两个节目去参加市里的舞蹈比赛，团长觉得其中一个舞蹈，晓婧正合适。 “晓婧，你来一下。” 晓婧正在练功，听见团长喊她，便走了过去：“团长，你找我？” “是这样的，我们团需要有两个节目去参加市里的比赛，其中一只舞蹈目前定的是《月光爱人》，这是一只双人舞，我希望你和许昊共同完成。” “秦学长吗？好的。谢谢团长。”当下晓婧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看着晓婧，团长也很欣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好好加油，争取给团里拿个好的名次。”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定不负你的期望。” “许昊，你也来一下，今天开始，晓婧就是你的新搭档了。要多多指导和帮助她。”许昊是团里的男“台柱”，原来是秦雪的搭档，如果说于扬的帅是阳光与朝气，那么许昊的帅是俊秀与柔和，团里的女生不少也视他为心中的男神。 “我会的，再说晓婧也不需要啊，她的能力已经很强了。”许昊笑着回应，眼神里是对晓婧的肯定和对这次合作的期待。 “没有，还是需要学长多多提携。”当许昊真正站在面前时，晓婧才想起来，自已是要单独与他完成一支舞蹈了，忽然的，她的内心莫名的开始有一阵忐忑。 比赛的人选定下来后，不免又在内部引起争议，当然，议论是非的永远逃不开之前捧着秦雪的那几个女生，秦雪不在之后，突然群龙无首，她们也再掀不起什么浪来，只能偶尔嚼嚼舌跟，以满足挑拨是非之欲。 “团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会选她？不但抢了人家的男友，还抢了人家的风头。” “算了吧，人家现在是爱情、名利双丰收，春风得意。” “我才不稀罕。论入团，我们谁不比她早，怎么就轮到她了。” “谁让人家长着一张天使的脸庞？你我都羡慕不来的。” 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更衣室议论，晓婧和她的其它队员也就不可避免的要听见。 其中跟晓婧关系好的实在听不下去，想过去替晓婧跟她们好好理论理论，结果被晓婧一把拉住：“她们要说让她们去说好了，我又不会少一根头发。” “就见不得她们这样诋毁人。” “我都无所谓了，你也别在意，你越搭理她们可能还越来劲。” “就你脾气好。” “哎，与她们一般见识也落不着什么好啊，何必。” “说的也是，我们走，我请你喝奶茶去。” “好啊，还是你最好了。” 过了两天，晓婧他们的双人舞就开始正式训练了。跳了这么多年舞蹈，多数都是和一群女孩子，这样单独与一个男生，还是第一次，然后她肢体的僵硬，许昊很快就发现了，安抚道：“别紧张，放松点。” “不好意思，再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 晓婧确实从没有和于扬之外的其它男生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几次三番状态的都容易游离于训练之外。 而许昊的感觉是异样的，其实从一开始许昊就关注过晓婧，只不过之后秦雪和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也不想去过多的参合，权当是一种男女情感之外的欣赏。毕竟喜欢自已的女生排队都排不过来，后来便顺理成章的与系里的另外一个女生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今天的训练中，有很多是需要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异性合作，可是与晓婧的感觉却与众不同，他感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学长，这样对么？”当几次训练后，晓婧已经进入状态了，许昊却反而不时会走神。当她贴近自已时，他能感觉自已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哦，对，很好，你已经很投入了。” “多谢学长的耐心。那我们再练习一次吧。” “好。”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像是有种不可言语的魔力，吸引着自已靠近她。他扶着她的腰，抓着她的手，轻轻地将她托了起来，然后旋转、相拥...... 正当他们投入地排练着时，于扬来了。 这还是于扬第一次走近晓婧的练功房，之前碍于秦雪的关系，于扬总是避之不及，现在随着她的离开，关于他们的种种也随风消散，今天训练结束的早，他便兴致勃勃地想一睹晓婧练舞的风采。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刻，晓婧正和一个男生的动作是拥抱、托举、都是近距离肢体触碰。虽然知道这是所谓的艺术，可毕竟里面的是自已心爱的女生，于扬心里嫉妒的火苗还是无可遏制的燃烧了起来。他多想冲过去，一把拉开晓婧，但他也知道，她对舞蹈的热爱，所以他也只能一旁焦急地干瞪眼。 他这样在一旁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正当他百无聊赖决定走远一点的时候，几个女生气势汹汹地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而这个时候，两人舞蹈排练正进入高潮，也就是相拥道别的状态中。其中一个女生从外面看到这个场景，便立即冲进舞蹈室，上前就一把推开了陆晓婧。晓婧被这突如其来的推搡弄得险些一个踉跄。 推人的正是许昊的女友，她听闻自已男友被其它女生勾引，想也没多想就跑来现场确认。至于谣言，不用多想，自然是队里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女生故意放出去的。 女生来到舞蹈室，看见男友搂着其它女生，眼神暧昧，自然信以为真：“许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闹什么啊？我们当然是在练习。”许昊对这个女友的行为显然非常不满，尽管他内心并不是真的那么坦荡，但他也却是没有做过越距的事情。 “练习？这个女生出了名的会勾搭男生，你们那个副团长都不是她的对手。叫我怎么相信你们是在练习”说着，女生就开始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你想多了好不好，我们真的只是在练习。” “你敢说你没有喜欢她吗？” “你的想像力可以去写小说了，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和女生跳舞。” “可是她们说.....” “你是信我还是信他们？这里的公共练功房，我们要有什么，也不会选择这里，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我，我，你真的没有喜欢她吗？” “没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收拾好就走。” 许昊控快速地控制住了这场风波后，这才走向晓婧，说道：“对不起，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你快去吧。” “你那么关心她，你还说你不喜欢她。”本来有点平静下来的女生，看见自已的男友对晓婧的态度，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你刚刚那样用力推人家，我难道不应该去跟人家道个歉吗？”许昊的口气里满是不耐烦。 正当无辜的晓婧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于扬一把揽住他的肩：“你们想多了，我们的感情好着呢。” 于扬本来是往外走的，可才没走出几步，便听见里面有争执的声音，不由的有些担心，又掉头往回走，这才见里面正上演一场闹剧，而这闹剧的其中一个角色正是自已的女友陆晓婧。虽然他也多少带着点情绪，可是在关键时候还是需要一致对外的。 看到于扬晓婧的眼里满是惊喜，他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对她的信任总是那样的坚定，可是这次她想多了，于扬吃醋了。 摆平了这一对之后，于扬带着晓婧也离开了舞蹈室，可是他一直不吭声，只是默默地一直往前走，走得很快。 他告诉自已要大度，怎奈看着自已心爱的女生跟其它男生那样亲密，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而且这些晓婧也从来没有提前跟他报备。 晓婧从他的反应里也看出了端倪，不由暗笑她吃醋的样子煞是有趣。她故意什么也不说地跟在后面，自已偷偷地笑出声。 于扬见晓婧什么表示也没有，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故意走得更快了一些。 晓婧本来是想给他时间消化的，见他可能真的生气了，才真心追了上去，在于扬身后喊着：“于扬，于扬，你等等我嘛。” 于扬仍旧不吭声，只是步伐放慢了点。 晓婧快步走到于扬面前，看着他淘气的说：“小气鬼。” “我才不是。”于扬没好气地回。 “你就是。”晓婧上前揽着他的背接着说：“你不是也像那个女生一样想我吧？我的心里已经被你装满了，哪里还有别的空间？” “我才没那么小肚鸡肠，只不过。”后面的话是只不过看着你和其它男生如此亲密，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可是于扬说不出口。 “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于扬还是有些情绪不高。 “好嘛，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说，不不，下次这种舞蹈我一定再也不跳了。行不行？笑一个嘛。” 于扬被逗乐了，没忍住便笑了起来。他的笑当然有自已“小气”的行为如此可笑，还有更多一份是欣慰，晓婧总是那样懂他心里所想。 看于扬终于笑了，晓婧的心也放下了，转变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于扬和别的女生这样亲密的舞蹈，自已的心里的感觉可能不会比于扬好哪里去，又也许会更糟也说不定。 好在，有些经历，只会让她们更懂得对方的心意，也更明白对方在彼此心里的地位。 “那只舞的名字是什么，其实你们跳起来还挺美的。” “月光爱人。” “哦，那个男生喜欢你吧。” “于扬，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懂，这是男生的直觉。” “什么狗屁逻辑。”于扬没接话，只是心里默默想着，傻丫头，自已不知道自已的魅力。 晓婧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于扬“于扬，你喜欢今天这样的满月，还是初升的新月？”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说说看嘛。” “自古诗人多赞美圆月，自然是月圆人圆才是佳事了。”见晓婧疑惑地皱着眉头，于扬又接着说：“怎么的，难不成你喜欢新月？” “对啊，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觉得啊，这新月特别有一种孤冷的美，一弯新月来相照，感觉就很有意境啊。” “好吧，我承认，那是另外一种美感。” “是吧，是吧。有品位。” “你喜欢的我就喜欢，嘻嘻。不管满月、新月，你都是我心中的那颗明月，照亮我的世界，所以你就是我的月光爱人。” “哇，我家欧巴嘴巴抹了蜜呢。” 第二十一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有了昨天那一出，于扬这回是心有戚戚焉，有事没事就守在排练室的门口，生怕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可一直守在门口也怪无聊的，他便拿着球运了起来。 “于扬，你的球声打乱音乐节奏了。”晓婧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下，“要不你在那等着啊，乖。” 于扬无奈地嘟了嘟嘴，心不在焉的去了。然后也没摸球，只是抱着个球坐在树下。 晓婧看着他在门口“蹲点”的表情，煞是可爱，偷偷笑了起来。 即便许昊有什么想法，碍于于扬这样，也没实施的机会了。他看着走回来的晓婧，带着些许无奈的说：“看得出来，你男朋友很在意你。” 晓婧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甜甜的笑，那笑里满是幸福。 看见那样的笑，许昊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本来以为他们合作的这样默契，也许可能是日久生情的关系，可是后来他才发现，那只是晓婧对于舞蹈的专注，这之外再没有更多了。于是他把本来想更进一步表达的话也吞回肚子里。 随着比赛的结束，许昊这一幕算是顺利翻篇了，于扬悬着的心虽然放了下来，但总觉得有些不保险，于是他谋划着应该采取些行动，将其它男生这些蠢蠢欲动的思想都扼杀在摇篮里：这个女生是我的！ 这不，机会来了，520表白日。他计划在这天当众再次向晓婧告白。告诉全世界，她是我的！计划好后，他不动声色的准备这一切，因此晓婧自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此时的晓婧正在宿舍里背着英语单词。 舍友张倩刚从外面回来，见着林夕和晓婧都窝在宿舍里，便打趣道：“林夕，你今天怎么安排？”“安排什么？” “今天520表白日啊？” “那我的安排就是等着被表白。哈哈。”林夕先是笑着，不一会儿又叹起气来，“我还是不要有太多期望，才不会有失望。” “说的也是，最羡慕就是晓婧了，看于扬简直把他宠上天了。” 晓婧正低头记单词，听见她们提起自已的名字，这才转头搭话：“你们想多啦。”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被她们这样一说，好像突然也有了莫名的期待，这就是女生吧?总是对浪漫和仪式感充满着各种幻想。 正想着，于扬的电话就来了：“我今天要比赛，五点的，你一会过来吧？” “哦......”晓婧似乎盼着他再多说什么。 结果于扬只是说：“那球场见。”便匆匆挂了电话，都没有给她多说话的余地。晓婧满心期待不免落空了，看来还是林夕说的对，没有期望才是硬道理。 “婧婧，于扬这就安排啦？要不你带上我吧。我一定做一只最黯淡的灯泡。”林夕自己说完觉得很可笑，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连带着大家也一起乐了。 “我眼泪都笑出来的，林夕，你的节操还要不要了，真是的，我看还是我俩相依为命吧。”舍友一边笑一边数落着她。 “你们都想多啦，他只是让我去看他比赛而已。”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也许有意外的惊喜哦！” “你不是说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呀，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过去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比赛呀？” “不了，这种时候还是躲在宿舍里，以免看着人家成双入对的。”林夕嘟着嘴目送晓婧离开。 “哎呀，男友这种东西，也就节假日显得格外珍贵，要不我俩现场去拉一个充数得了。”张倩玩笑着说。 “上哪拉去？说的容易。”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现场表白去，哈哈哈哈。” “疯了吧你，我都不知道找谁去。”其实说的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了张齐那憨憨的身影，她使劲摇了摇头，赶紧破了自已这可怕的念想。 “走吧走吧，我请客，就算没男友，也不能亏待了自已。” “好主意，走走走。” 尽管没人约，两个女生还是精心将自已打扮了一番，乐呵呵地出门了。 才刚走到楼下，一个男生拿着一束花递给张倩。张倩的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害羞地看了看林夕，林夕还能不明白，会意的走开了。 这下好了，林夕成了真正的单身狗一玫。可这都从宿舍出来了，再回去也岂不显得更狼狈，林夕只好硬着头皮才去填饱自已的肚子再说，无论如何，委屈了心可不能委屈了肚子。 这里林夕味同嚼蜡地吃着东西，那里于扬的比赛激烈地进行着。只不过于扬今天像是状态不佳，打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错失良机。毕竟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情，此时的他只希望比赛快点结束，自已的大计划即将开始。 很快，比赛平稳地结束了，虽然于扬今天不在状态，也拦不住队里整体的实体强，他们队又获胜了。 正当看热闹的人们准备要散去的时候，于扬没往晓婧的方向走去，而是找了球场里的至高处，然后用着一鸣惊人的最大分贝喊着：“陆晓婧，我爱你！” 所有人听到这样当众地高声表白，脸上都是挂着看热闹的心态，口哨声、尖叫声在篮球场上此起彼伏。 看着这一幕，晓婧就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已剧烈的心跳声。 当晓婧还在恍惚中，就感到被人推了上前，于扬也快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来到她的身边。平常看习惯了他的身高也不觉得有什么，今天的他在她的眼里似乎又伟岸了几分。她仰着头看着他走到自已身边，脸上带着爱的狂喜。 当他走近时，他深情地看着他，刚刚大声示爱的时候都没此时在她面前这般紧张，他认真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诚挚地再说了一遍：“晓婧，我爱你！” 晓婧的脸顿时像火灼过一般的红热，脑子一片子眩晕，只听见旁边都是阵阵掌声和起哄声。 “亲一个，亲一个。” “于扬，快点啊你，这个时候怎么怂了。”起哄的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于扬没好气地白了他们几眼，才又回眼将重心放在了晓婧身上。他缓缓地俯下身，当大家瞪着眼睛准备看世纪之吻的时候，于扬只是紧紧地抱着晓婧，然后在她面前又重复地耳语了一句：“我爱你。” 整个过程晓婧还在迷惑中，只有那句“我爱你”酥酥麻麻的，大概是她听过他说过最感人的情话。只是她没勇气在这样的场合里大声说出来，而是在心里热烈的回应着：“我也爱你，永远永远。” 这般轰轰烈烈的表白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女生们更是羡慕不已。 “哇，520当众表白，学长真是帅炸了。” “这要是我的男友该多好。” “咱就别想了。我看可以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陈凌和协会的几个男生回来路过球场的时候，刚好上演这轰轰烈烈示爱的一幕，陈凌本想假装没看到，低头往前走，可一旁的人却拉住他八卦起来：“哎，我说陈凌，那不是我们协会的陆晓婧吗？那个男生我看着有点眼熟。” “那个男生篮球队的风云人物——于扬啊，你竟然不知道。” “我又不是小女生，懂这个干嘛，看晓婧一脸甜蜜，这是真爱没跑了。” 听着他们议论，陈凌只是低头一语不发，他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他能从他们的描绘中感受到她的幸福，她幸福就好，这样他也才能真的做到“成全”。 他想过在这天给她发短信，可他又拿捏不准自已的心意。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他还是没有勇气将短信给发出去。直到看到这一幕，他也就彻底“知退”了。 在万众瞩目下，于扬牵着晓婧的手幸福得离开了，一路上都是路人各种艳羡的目光，看得晓婧浑身不自在，只有于扬像个娶了媳妇的“二师弟”一般，乐呵呵的。 走到快宿舍附近，于扬才有些狼狈的说：“只想着表白的事情，没给留时间收拾一下自已。”瞧我这一身。说着他闻了闻自已，然后一脸嫌恶的表情，逗乐了晓婧。 “给我十分钟，我上去梳洗一下，马上就下来，这样馊着和你约会，怕把你熏着了。” “你快去吧，我已经闻到啦。”晓婧笑着目送他上楼，自已连忙闪到一个角落里。于扬这一折腾，他俩更是成了学校里的新闻人物，所有人从她身边经过都不免多看几眼，再议论上几句。本来低调的性格，这会儿还真是不适应。 正当晓婧还在恍惚中，于扬已经麻溜地拾掇清楚，推着车精神焕发地站在她的面前：“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于扬骑着车又带着晓婧来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个海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感到格外的舒畅，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晓婧问：“还记得这里吗？” “忘不了！” “这是我们爱情开始的地方。”然后于扬用手后着晓婧的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有礼物送你。快闭上眼睛。” “今天这么多惊喜。” “跟哥在一起，保准你天天有惊喜。” 晓婧撅着小嘴笑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于扬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条链子，悬着晓婧的眼前：“好啦，张开眼。” 晓婧疑惑地睁开眼，就看到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的尽头挂着一颗小小的月芽，月芽上面镶嵌着晶莹的钻石，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是一颗颗星星。 “哇，好精致的项链！” “这叫月亮代表着我的心，喜欢吗？我给你戴上。” “我太喜欢了。”晓婧的脸泛着红晕，笑起来眉毛弯成一条月，眼睛像项链上的砖石一般，发着熠熠光辉，闪耀在他的眼前。 “我家丫头戴上这个更漂亮了。” 晓婧听他这样说，低头看着那颗小月亮，用手轻轻的摩挲着，那上面还有于扬手里的余温。 于扬看着晓婧，突然弯下身猛烈地吻向她，那个吻激情而绵长，口腔中满是甜蜜的芬芳，直到吻得她快要喘不上气，他才放开她。 “于扬，你说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看到的月亮都是同样的吗？”和于扬并肩坐在沙滩上，晓婧托着下巴像是若有所思。 “傻瓜，当然不一样，每个地方的经纬度不同，看到的肯定不同。”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看月亮的人如果心是相同的，不管在哪看的月亮也是一样的吧？”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我只是看着月亮总容易想到团聚与别离。” “别离那是人家的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别瞎想了，我们回去吧。”此时的于扬总以为只要彼此的笃定就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嗯，嗯。”晓婧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二章 青春万岁 一回宿舍，晓婧感受到的是宿舍里羡慕的气息。 林夕更是激动地冲到晓婧跟前：“婧婧，听说于扬表白的事情，全校都轰动啦，这家伙果然没让我失望，看你现在都还是满脸甜蜜的样子。” “给，巧克力，你最喜欢的口味，快吃吧。” “还是你最好了，”林夕转眼又瞪了一下张倩，“不像某些不靠谱的家伙，还说请我吃饭。结果我半路被放了鸽子。” “呀，倩倩有新情况？” “也是今天被表白啦，宿舍就剩下可怜的我。”林夕说着还真有些委屈。 “整合都送你，不难过不难过。”晓婧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忙安慰着。 只是林夕没有说的是，她今天吃饭出来的时候刚巧遇见了张齐吃完往外走。很意外，平常呼朋唤友的他今天也是一个人吃饭。 看到林夕一个人，张齐倒是很自然的坐了过来：“小妹妹今天没人约啊，要不要学长请你吃饭？” “去去，连你也来看我笑话。” “我哪有，真是冤死我了。哥哥诚心诚意的好不好。” “你不是吃过了，哪来的诚心？” “吃过也能陪你的嘛。谁让我们是好哥们。” “谁跟你是哥们了，一边去。” “小孩子家家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好心当驴肝肺，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啊。” “再见，不送。”林夕没好气的回答，心想：这个猪头三，谁要跟你是哥们，笨死算了。 张齐看她那样子，不由觉得特别有趣，他其实没走远，而是去旁边的蛋糕店给她买了一块奶油蛋糕。 “来，给你的。” “要不要这么感人，谢谢。”见到蛋糕那一刻，林夕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林夕打开蛋糕盒子，一股甜蜜的奶香味扑鼻而来。她用力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她敢说这大概是自已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了。 “怎么样，好吃吧。” “你一会要干嘛，如果没事，作为回馈我请你看电影吧。”林夕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从自已嘴里崩了出来，可是说出的话就像波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还好张齐那个木鱼脑袋根本不会联想太多。 正当林夕还要说什么，张齐接了个电话，听着电话大概是舍友问他啥安排，因为张齐是这么回应的：“那一起看电影去啊，刚好我这还有个学妹，咱们仨一起。” 对方大概要拒绝，却只张齐又说：“没事，她就像一哥们，快来快来，不见不散啊。” 林夕听着这话，真是一口老血涌上心头。于是她又忍不住在他身后翻了无数个白眼，心里暗暗骂着：难怪你说你找不着女朋友，活该！ 可是这时候她再说不去，就显得自已想多了，所以，林夕只能硬着头皮，无可奈何地跟张齐他们去看了一场三人电影。 电影是《寻找周杰伦》，尽管同期上映的有很多电影，张齐和林夕一看到这部便异口同声选择了它，因为他们都是周杰伦的忠实粉丝。 当主题曲《轨迹》的音乐响起时，全场的校园粉丝们都激动不已，张齐和林夕也跟着哼了起来....... “夕夕，明天我们去逛街吧。”见林夕没反应，晓婧又更大了声叫道：“夕夕，想什么呢？” 林夕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已走了神，连忙回应：“你说什么，明天我们去逛街吧？” “好啊，难得你不用陪你家于少，有空约我啦。” “我想给他买个礼物。” “搞半天还是为了他。我还能说什么呢。”林夕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晓婧无辜的眼神又只能点点头。 “呀，熄灯了，我还没洗脸呢。” “你还不快去。” 哪怕是熄灯后，舍友们也总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卧谈会总是女生宿舍夜间少不了的项目，只是常常聊着聊着就不知道断了，因为大家都接二连三的睡着了。所以第二天夜晚，她们常常要争论昨天到底聊到了哪里，然后又乐此不疲的接着往下说。 年轻的时候也总是特别有精力，逛街能轧好几条路，逛上一整天也不觉得累。 “咱们吃完饭去唱歌吧？”林夕提议。 “好啊。”张倩附和着。 晓婧看她俩热情高涨，想想自已进大学后还从没这样放纵过，也就答应一起去了。 几个人在ktv里嘶吼着，狂欢着，肆意着疯笑。 “痛快去爱，痛快去痛，痛快去悲伤，痛快去感动，生命给了什么，我就享受什么，每颗人间烟火，全都不要错过，痛快去感受......” 现在她们享受的正是生命中最青春、最激情的那段时光。 唱完歌，大家还意犹未尽，几个女生便踏着星光、哼着歌儿，久久才回到宿舍，倒下便困得立马入睡。这个时候的她们没有太多的烦恼，除了学业，大概也就爱情那点事了，这是青春这个阶段所赋予的。 “听说了吗？周董下个月要来开演唱会啦。”张齐一回宿舍就兴奋地拿着周杰伦演唱会的海报。 在他的带动下，于扬约着晓婧，晓婧约了林夕，林夕喊了张倩，一队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周杰伦演唱会的现场。 尽管学生们因为没钱，只能买很后排的票，可这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一进场现场的灯光就带着他们融入了那种氛围。 当周杰伦的舞台升上来的那一刻，全场都兴奋地尖叫、欢呼，于扬他们因为坐得很后面，更是激动地站在起来，使劲地挥舞着手里的银光棒。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它一定实现” 跟唱《星晴》的时候，于扬将其中一支挥舞着银光棒的右手，牵起晓婧的左手，两人一起将手高举，他们用最大的力气、最高的分贝喊着歌，像是为着他们的爱情所唱的歌。 演唱会的现场嗨翻了，他们像个孩子似的激动地又蹦又跳，又哭又笑。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我有属于我的天 任风吹干留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呀，我太激动了，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唱完歌，林夕已经泪流满面。 “歌词好有意义，方文三才有才了。感恩我的青春能遇到你们。”晓婧也激动地附和着。 张齐一个大男生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地说：“是吧，我也是，简直老泪纵横。” “什么老泪，去你的，我们青春年少好吧。”林夕白了她一眼。 “对对，青春万岁！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看着自已最喜欢的歌手在台上，跟着现场几万人一同齐声欢呼，那种激动和喜悦是其它任何事情一可比拟的，这就是青春，是每个人生必经的过程。 这个过程充满青春特殊的味道，它有哭有笑，有很多值得一辈子珍藏的回忆！ 第二十三章 人生的考场 日子如水一般流过，迎来了学生们最头疼的时刻——期末考。尤其对张齐这种学渣来说那就不能临时抱佛脚能解决的事。 这不，张齐笑嘻嘻腆着脸去找了班里的学霸：“陈大班长，哈哈，在忙啊，你的秘密资料要不要拿出来大家共享一下，不然我一定挂了。” “谁让你平常不是翘课，就是打瞌睡来着。”陈凌看他那个没前途的样子，都懒得搭理他。 “都怪于扬，同宿舍的也不多督促我。”说着他还使劲地瞪了一眼于扬。 “我去，你这怪得着吗？”于扬被他这样一说真是哭笑不得。 “我不怨你怨谁，你说你平常也和我一样吃喝玩睡，结果每每考试你都轻松通过，悲惨的只有我，你不是祸害，谁是？” “你还委屈了，平常睡懒觉拉也拉不动的不知道是谁。”于扬一向对学业也没有过高的期望，加之悟性高，所以每每都能拿个中等成绩，于他而言这也就够了。 “得得，你俩别在我面前唱双簧了，复试资料，自已拿去复印。”陈凌知道自已磨不过他们，也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瞧瞧，还是班长大人大气，有胸怀，懂得普惠众生.....”正说一半，见于扬背着包就往外走，他连忙追了上去：“哎，于扬，哪去啊，我这还一堆问题等着你帮我解呢。” “我还能哪去，这几天光顾着给你这死胖子辅导，知不知道你这多耽误我们约会。” “重色轻友的家伙。你说我平时待你是掏心掏肺的，关键时候，你竟然这样抛下我。”说得都快了声泪俱下的样子。 “行行行，给你评个奥斯卡得了，演技简直出神入化。就我那三脚毛的水平，你确定跟着我？” “我不管，我跟定你了，你只要帮我包过就行。” “得得，带上你，反正晓婧也得带着林夕，你说你俩多碍事啊。” “得嘞。”说着，张齐就屁颠屁颠跟着去自习了。 一到自习室，林夕见着张齐就开始数落：“张齐，你怎么跟来了？” “你不也跟来了？还说我。”张齐也得理不饶人，这两真是一对活冤家。 “我那是让婧婧给我做考前指导。” “我这不也是让于扬给我辅导辅导。” 晓婧听张齐的话忍不住笑了：“于扬？就他那水平还辅导你？” “不要瞧不起人嘛，我那是不上心，我要是上心了，我跟你说都没陈凌什么事。” “切，你就吹牛吧，人家学长从来都是第一名。”林夕不屑的说。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各就各位。”晓婧见他们还没完没了了，只好上来打断了他们。 “哎，你你，前面坐去。”于扬嫌恶地将张齐和林夕安排在自已和晓婧的前一排，这样便于他私下搞点小动作。 常常他写着写着，就开始走神，托着腮看起晓婧来，然后心里美滋滋的想：自家媳妇真是越看越好看。 晓婧见他这样子，使了个严厉眼色，于扬只得乖乖地坐正开始复习起来。可不一会儿，他便又开起小差来。 晓婧生气地撅着嘴说道：“你再这样，明天开始，我不跟你一起自习了。” “放心吧，我肯定能过。” “于扬，你就不能对自已有更高要求？”晓婧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由频频摇头叹气。 “好好好，马上马上，再看一分钟。” “就爱贫嘴，赶紧复习了啦。” “等下，最后一个问题，考完试你就回家了吗？”于扬说到这里，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那岂不是又要面临别离？ 晓婧自然猜到了他的心思，本来晓婧是打算将自已的计划考完试再告诉他的，可这会不说估计他更是心不在焉了，于是她想干脆用激将法：“这得看你表现了，如果你能考进前十，我就考虑在学校多留几天，不然.......” 还没等晓婧说完，于扬便抢先回答：“保证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于扬还真就正经八百地研究题型起来。 听闻后面有动静，林夕和张齐又发挥了他们的八卦精神，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婧婧，这个啥意思，我看不懂。” “于扬，这个我不会，你帮我看看。” 当他们同时回过身来，于扬和晓婧也被逗乐了，四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分别一对一帮助解答。 在于扬和晓婧的共同帮助下，张齐和林夕总算顺利地完成了期末考试。而于扬这次的成绩也在晓婧的监督下，竟然真的挤进班里的前十。 “丫头，快看，不多不少，刚好第十。你可得说话算数。”于扬看到成绩，别提有多得意了，当然他更得意的是晓婧能留在身边。 “知道啦！”晓婧心里偷乐，本来自已就是计划留下来陪他，这下两全齐美。 大洋的这头，于扬他们忙着应付大学的一场考试；而大洋的另外一头，秦雪却挣扎在她人生的一场考试中，而这大概是她人生面临的最大一场考验：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成问题。 她的母亲为此不断在带她看各种的心理医生，从美国的知名医院，到亚裔权威专家。 秦雪起初的非常排斥这件事情，甚至绝食抗拒，而是越激动她的情绪越不稳定，最后到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几乎所有的医生给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精神分裂。 在知道这一结果的那晚，她彻底崩溃了，她拿出了整瓶安眠药想就此结束这一切。在那之前她却还是忍不住给于扬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恨你，永别了！ 这样的措辞，于扬收到后，心理难免忐忑和不是滋味。他想过询问一下她的情况，可是又怕惹出更多的事非。 他一直以为上次自已坚决地挂断了电话，能就此断了她的念想，不曾想她竟然如此执着。可聪明如他，竟也对此事毫无办法。当然他更不希望晓婧因此而担心，所幸心一狠按下了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看着依然没有于扬的任何回应后，秦雪绝望地将一把安眠药吞进了肚子里。 幸好她妈妈及时发现，被送到医院抢救了过来。那之后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人变得很呆滞，渐渐地她变得不爱说话，整天就在医院的病床上对着天空发呆。 她的母亲为此几乎哭干了眼泪，而她的父亲更是愁得头发一夜间都白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样的考验面前自已的女儿将来会变成什么样，这个时候家人只能用最大的爱去包容她，只希望她能早日从迷失的困境里走出来。 她的学业也因此按下暂停键，而在她曾经的校园里，暑假却在学生们的期盼中，如期地到来。 “啊，终于放假啦，婧婧，你暑假有什么计划？” “我会先在咖啡店里帮忙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家待半个月吧。” “哈哈，为了陪你的于少吧。” “就你话多。” “我明天的车，你们不要太想我哦。” 第二十四章 旅行的意义 第二天，随着大部分学生的离校，学校突然地安静了下来。于扬和晓婧手牵手漫步在校园里，享受难得的片刻宁静。 “接下来，我们做点什么好呢？”晓婧歪着脑袋看着于扬问道。 “我们出去玩吧？听说南屿岛风景不错。去走走？” “好啊，我还没有坐船出海过呢。” “行，一切交给我来安排，包你满意。” 说干就干，一回家，于扬便开始着手预定去南屿的行程，于是他们便顺利踏上了暑期之旅。 “于扬，快看，海鸥也，哇，这是我第一次坐船看海，太美了。”刚上船，晓婧是各种兴奋和激动。 “这船还不够大，等以后咱们换艘大游轮，那才刺激，船上吃喝玩乐什么都有，我们呢，直接在船上就能出国。” 晓婧看了看湛蓝的海面，又看了看身边的于扬说：“都说旅行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心情看风景，其实我觉得去哪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心境和身边的人。” “重要的是身边有你。有人说，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和一段走就走的旅行。我们竟然同时进行着两件事情。”说完，于扬兴奋地站在甲板上冲着海面欢呼。 下了船不远，他们就看见这样一家店“未来的邮局”，晓婧好奇地往里探了探，于扬见她感兴趣，却拉着她往里走。 “你好，欢迎光临未来的邮局。二位想给未来的自已或者对方写信吗？” “未来的自已？这个主意好像还不错，丫头咱们一起写吧，你写给我，我写给你。然后呢我还要给未来的自已再写一封。” “嗯，那我们设定多长时间呢？” “先定个五年吧。” “好，那我要写了，你不许偷看哦。” 晓婧自已说着不许偷看，却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于扬的信纸。于扬埋着头，用着比研究微积分更多十倍的专注，一字一画地书写着。 他的开头是这样写的：老婆大人，见信快乐！ 在他看来，未来的自已认定的媳妇只有晓婧，所以这是对她最好的称呼了。 晓婧看到，没来由觉得好笑，不知觉竟笑出了声。 “好你个陆晓婧，说好不偷看，自已犯规。”边说他还边将信纸遮得严严实实。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 寄完了信，两人从店里出来，晓婧感觉自已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于是他们便奔着当地有名的海鲜店去了。 “老板，你们这最出名的是什么？” “我们这里啊，最出名的就是海胆啦，要不要来两个尝尝鲜。你瞧瞧，这些都是刚刚才渔船上拿来的货，新鲜着呢。” “好，就要它了。” “丫头，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螃蟹。” “行，老板，螃蟹再来两只，再来半斤虾，这鱼叫什么名字，我都没见过，这也来一只。” “好啦，够了，再点我们就吃不完了。”虽然知道于扬家里条件好，可仍旧不喜欢他乱花钱。 吃完饭两人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得地压马路消耗食物去了。 小岛不大，很快就能逛上一圈，走累了他们便坐在沿岸的礁石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的声音，空气中满是夏天的味道。 “好喜欢这样的小岛，美丽又静谧，岛上人不多，却生活得很安逸和谐。”晓婧把头斜靠在于扬的肩上，那是一种平静惬意的美好。 “是挺好的，风景美，人很热情，东西还好吃。你要喜欢，我们多待几天。”于扬边说边摸了摸晓婧的头。 “我们去那座桥上走走吧。”晓婧快步走向桥去。这大概是一座古桥，依稀留着个廊桥的轮廓，怎耐岁月的侵蚀，它已经没有本来的面貌。 当晓婧站在桥上喜悦地看着风景时，于扬想到了一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晓婧永远是他心中最最美的风景。 “于扬，你快上来啊。” “来了。” “这个角度看南屿又是另外一种风貌，很奇妙呢。” “这个角度看你才奇妙。”于扬小声在嘴里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看那对老爷爷老奶奶，这个岁数还牵着手散步，好浪漫啊。” “等我老了，你不会嫌弃我吧，陆奶奶。”于扬装着老头的样子，调侃着。 “那我呢？于爷爷？”然后两人看着彼此的样子都乐得合不拢嘴。 终于逛到夜也深了，两人才疲惫地想到投宿这回事，于是两人连忙去找了岛上的民宿。这暑假一来，民宿生意也日渐好了起来，因为他们来的晚，好容易找到一家。 “两位一起的吗？”直到老板这样问，晓婧才想起从来没有考虑过住宿这个问题。她是个保守的女生，这突然的要住一间房，冷不丁还是脸一阵发红。 “对。”于扬应声道。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刚好最后一间房，还带着天台。” “那我们就要这间了。”回答完于扬才发现晓婧默默地站在一边，脸上红红的，像个苹果。 进了房间，果然不出所料，就一张床，还是日式榻榻米。 于扬看着晓婧，大概也明白女生的心思，便假装毫不在意的说：“你去洗洗吧，我收拾收拾。” 等晓婧梳洗出来，于扬已经将“床”摆好，左右两边各一床裤子，中间隔着两个枕头。 晓婧看着这个场面，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她的心思，他都懂。 于扬看着晓婧穿着睡裙，头皮披散在肩上，男性荷尔蒙不由产生了反应。他努力克制自已的冲动，假装很大方地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前kiss，good ightmybaby.” 他甚至都不敢亲他的嘴唇，生怕一个过，就会控制不住自已。亲完他自已感觉到自已的心跳，赶忙冲进浴室里，用凉水让自已冷静下来。他在浴室磨蹭了很久很久，其实是希望晓婧赶紧睡着，好彻底断了自已的念想。 等他终于出来，晓婧确实已经平静地侧身躺着。他以为她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地猫着步，爬进了自已的被窝里。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感受着她在身边的气息。他悄悄地伸出手，想轻轻触碰她，可是还没碰着，见她动了动身子，便又缩了回来。然后自已平躺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晓婧对身后发生的一切都有感应，只是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她想就这样静静地睡去，可是却怎么也难以入眠。她知道此时的于扬，大概同她自已的心情一般。 她翻了一个身，对着于扬说：“你睡着了吗？” “没呢。” “要不要一起去外面看看星星？” “好啊。”于扬的声音里有惊喜。 “难怪老板特地强调有这个天台，确实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晓婧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光，不禁感叹。 “夜风凉，披着。”于扬拿着外套披在晓婧的身上。 沃尔特·肯曾经在《在云端》的书里这样写过：当一切落幕，还有回忆的珍宝在熠熠闪光。在那里，阳光灿烂，青春不老。人生就是一场未知目的地的旅行。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见怎样的未来。只不过有时候，我们只是一味的狂奔，却忘记了旅行的意义。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呢？也许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享受每一刻的感觉，欣赏每一处的风景，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第二十五章 思念不如相见 一觉醒来的第二天，阳光明媚，于扬原计划今天跟着渔船出海捕鱼，可他们才刚走出门口，晓婧的电话就响了。 “姐姐，妈妈摔倒了，你快回来吧。”讲电话的是晓婧的弟弟林晓宇。 “晓宇，妈妈好好的怎么摔了？” “拖地的时候滑倒了。”晓婧的爸爸接过电话说 “我知道了，我这就买票回去。” 于扬听见电话声，又看着晓婧担忧的表情，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妈摔伤了腰，我得赶紧回家看看。” “走，我送你去车站。” 等买好了票，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就要分别了。彼此都依依不舍，于扬不管不顾身边人的眼光，只是那样紧紧地、长久地抱着晓婧。 晓婧在她的怀里心里酸酸的：“昨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虽然旅行还没有结束，但一点一滴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等你妈妈好了，就早点回来，咱把没完成的行程给它补上。” “真希望回去的时间能过的快一点，我不想跟你分开，怎么办？” “傻丫头，要不你把我打包回家得了。” “好呀。”晓婧笑着做了个折叠的动作，然后打开书包，装作把东西塞进去的样子，两人于是都笑了起来。 “前往xx的旅客，请尽快上车。”两人好容易开心些起来，随着这声广播，他俩的心情又变得严重了。 “我得上车了。”晓婧哭丧着脸说。 “快去吧。”于扬假装淡然地安抚着。 “你先回去吧。”晓婧挥挥手，示意于扬先走。 “我看你上车再回去。”而于扬也挥手示意她先走，就这样彼此看着，谁也不愿意先转身离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不希望对方看见自已的背影。眼见车子快要发动了，晓婧只能赶忙跳上去，挨着玻璃跟于扬挥手告别。 于扬贴在窗外跟着车子往前，直到车子加速，他已经完全跟不上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我会想你的。”从嘴形于扬读出了晓婧的最后一句话。于扬也说不清为什么，这句话堵在他的胸口，疏散不开。 于是他给晓婧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晓婧原本想忍着不哭的，可看完短信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外流。 大概是平常他们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已不习惯分离。哪怕是天天的短信、电话，仍然解不了他俩相思之苦。在那个没有视频聊天的年代，分离的日子总显得格外漫长。 才两个星期，于扬已经再也忍受不住对晓婧的思念，便收拾衣服直奔车站。他要去晓婧家，他太想她了，一刻也不能等待。 就在他兴冲冲地坐上开往晓婧家的车上时，他的家里正发生着变故，爸爸公司遭遇恶意收购，公司状况岌岌可危。而未来他的人生可能因为家庭的变故也发生重大的改变。但不管如何，此时的于扬对此毫无所知，他正沉醉在马上就要看见心爱之人的喜悦之中。 于扬想给晓婧惊喜，在来之前都一直对晓婧保密。在坐了六个小时的长途车后，他终于在近傍晚的时候才抵达了她的家乡，一个山清水秀的县城。 他看着这里的青山绿水，终于明白，是什么孕育了晓婧身上独特的气质。这里的山水因为有她，一切都变得格外熟悉和亲切。 到了这里他也没有立即给晓婧电话，而是按着地址自己先寻到了她家附近。他背着包坐在公交车上，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都充满着晓婧的气息。 终于，他来到了他家楼下，这才掏出手机，他想象着晓婧兴奋的样子，得意得拨通了电话：“丫头，我给你快递了东西，现在已经送到你家楼下了，快下来看看。” 晓婧听他这样说，好奇地探出头去，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挥挥手。 哪怕当着家人的面，她都无法抑制自已的激动的心情，“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妈妈身后隔壁的动静，不由回过头问：“婧婧，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以为是蟑螂呢。”应付了妈妈，她因为正在给家里做饭，只能连忙给于扬发短信约了地方一会再见。 在厨房里，她尽自已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三菜一汤，这才卸下围裙说：“妈，我有点事情，一会得出去一下，饭我已经煮好了，一会爸回来你们一块吃。”她没敢告诉家里，自己已经谈了男朋友，只能找理由溜出来。 可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还是让妈妈很疑惑她今天的反常。不过妈妈只是笑笑，毕竟孩子长大了。 他们约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 晓婧一走进公园，远远地见于扬斜跨着个大包站在湖边，她便飞奔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也很想他，他的出现让她无法用言语表达。 “我好想你。”她哽咽地说。 于扬听见她抽泣地声音，转过身一把搂过她。此时无声胜有声，柳树下他们拥抱的身影，像一幅诗意的画。 良久，他们才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目光略过湖边看向远方。 于扬看着远方的一座山，山边飘动着几朵云，像极来他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天，也是那样洁白的云，也是那样的形状。 于扬搂着晓婧，指着那些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就像从云里飘下来的样子，美得那么不真实。” 晓婧看着他莞尔一笑，说道：“报到的那天吧？我当时没好意思多看你，直到后来在报社团纳新时遇见，我才敢第一次正视你的脸。” “原来是这样，张齐当时还调侃我，说我魅力不够，别说，当时张齐看到你简直像丢了魂似的好几天，后来知道竞争对手太强大，才不得不放弃。”得意的笑容溢满于扬的脸颊。 晓婧头枕在于扬的肩上，两人看着白云被微风吹散，看着落日的余晖洒满天边。 每天晓婧出来的时间都不能太长，基于她不同的理由，于扬有时候陪着她去市场买菜，有时候陪着她去探望外婆，有时候去给晓婧的爸爸送饭，有时候到小公园里小憩，只要能在一起，于扬到也是乐此不疲。 “如果你可以去另外一个国家，你会想去哪？”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竟爱说好听的，虽然我真的很爱听，嘻嘻。”晓婧摸着于扬的脸坏坏笑着后又接着问：“快说嘛，你会想去哪？” “那就瑞士吧，听说那里很美。” “我也喜欢阿尔卑斯山，小的时候看过一个日本的动画片，叫《阿尔卑斯山的少女》我就一直憧憬去那里。” “那我努力，以后我们一块去，最好还可以定居在那里。” “哇，听起来让人很期待呢，那我们一起加油。” “我的未来有你就够了。”看着晓婧满脸的期待，于扬在心里暗暗期许。 在小县城的这几天，两人每天都过得简单而快乐，只不过这个快乐只有短暂的三天，因为正在他们聊天的这个下午，于扬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扬扬，你爸心脏病进了医院，你，你快回来吧。”电话那头妈妈泣不成声。 接了电话，于扬的脸一阵发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萌生，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晓婧陪着他飞快地赶回酒店拿行李，一进门便看见桌子上一大袋的烟花。 于扬便顺手将烟花塞到晓婧的手上：“本来想今晚给你来一场烟花秀的，现在是来不及了，你先拿着，我回来的时候再放给你看。”晓婧点点头，而后难过地别过头去。 他们匆匆赶到车站，幸好还来得及赶上最后一班回程的车，车马上就发了，他们没来得及像上次那样有个漫长的告别仪式，于扬坐在车尾的位置上，透过身后车窗玻璃不停地跟晓婧挥手道别，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晓婧的泪水像坏了的水笼头，止不住地往外涌出，她和他这几次分开，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伤心，而她却说不上来这种难过的莫名。 正在哭鼻子，她又收到一条短信：丫头，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哭鼻子？ 晓婧一边抹眼泪，一边回复着：讨厌，我才没有，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跟我说一声。 发完短信，她还笑话自己，也许他的爸爸没大碍，他过几天就又来了，最多一个多月也就见面了，自己哭得像个花猫似的。 然后她并不知道，她始终没有等到于扬回来。 第二十六章 遭遇变故 医院里，妈妈一看见于扬便又开始大哭了起来。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爸爸还没有出来，于扬只能按下自已忐忑的心一边安慰着妈妈，一边焦急地等待。 两个小时后，爸爸被推了出来，妈妈冲过去跟医生询问：“医生，我先生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暂时度过了危险期，不过他的心脏存在严重的问题，最好是能做心脏移植手术，不然他的生命仍然会有危险。” 妈妈拽着医生的手，用哀求地语气说道：“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只是他现在状况确实不太理想。” 听完医生的话，妈妈失望地几乎瘫倒在地。于扬的父亲一直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样突然的病倒，让于扬和他妈妈都觉得像是家里的天要塌了。 于扬扶起妈妈，她疲惫地摊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她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于扬不忍心，只能宽慰她：“妈，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别累坏身体。” “扬扬，你爸这个样子，我们母子今后可怎么办才好。” “医生说了，可以通过心脏移植手术，你别太担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扬感觉这些话好像不是平时的自已会说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妈妈没了主心骨，自已哪怕心里再慌，也只能强装镇定，让她安心，当然也是让自已安心。 送妈妈上了车，他一个人再回到空荡的走廊里，夜晚的病房寂静的让人害怕。医院的走廊里冲刺着各种消毒水和死亡的气息。 他恍惚而茫然地坐在爸爸病房门口的长椅上，这时他才想起他回来这么久都没有给晓婧回个消息，他下意识去掏兜里的手机，却发现那里已经空空焉。然而他并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在哪丢的，就仿佛他现在的状态，一切都是那样迷蒙而未知。 他就这样迷糊的收起打电话的想法，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的自已完全不在状态里，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平静地面对电话那头的她，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病房里自已的亲人。他的脑子很乱，心很慌。 他看着戴着呼吸机的、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的爸爸，哪怕现在这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曾经当过兵，之前还生龙活虎的爸爸，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一直以为死亡这种事情离自已很远，直到这样面对着父亲的时候，他才明白想过生与死只一线之间。 之前他跟父亲从来没有太多的话题，就像大部分长大的男生与父亲相处的方式一样，总是在父亲刚要开始说些什么的时候，于扬就本能地逃开了。他也从来没有试图想要去了解父亲，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父亲最近焦虑的眼神。他只是依稀记得，暑假熬夜看球的时候，父亲常常自已一人在他的书房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原来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在独自承受一切了，而他却一无所知，他的内心感到自责与难堪。 整整一天，晓婧没有接到任何于扬的消息，她开始焦虑和担心，她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可是电话打不通，短信无回应。 她心里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她又一一将他们拍散。她担心的一天吃不下也睡不着，连家人都看出她的异样，于是她只能宽慰自己，他一定是照顾父亲太忙了，顾不上跟自己联系。 她怀着这样忐忑的心终于在接近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她见到了于扬，他带着那张阳光般的笑脸，手上拿着一个漂亮的纸风筝，他笑莹莹地跑向她。手里的风筝越飞越高，突然风筝的线断了，风筝被大风吹走了，然后于扬也不见了...... 于是她便从梦中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掏出手机，可是手机依旧没有于扬任何的消息。她颓然地坐在床上，这样的梦与现实仿佛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当阳光终于照进屋里的窗台上，她才感受到新一天的来临。是的，一切只是梦而已，自已什么时候像林黛玉一样多愁善感了？ 新一天的阳光也照在了于扬的脸上，他和晓婧一样，也是接近天亮的时候才累得靠在父亲的病床上昏睡过去。 这一天一夜于他来说有些漫长，他起来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一个满脸倦容，眼窝深限的男子，吓了他一跳。 镜子里的他不是那个阳光朝气的男孩，而是一夜长大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自已，他先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将自已收拾利索，这样他觉得自已才更有能量去面对新的一天。 “姐姐，今天的鸡蛋怎么这么咸？”弟弟将刚塞进嘴里的炒鸡蛋连忙吐了出来。 晓婧这才意识到自已做早餐的时候是有些恍惚的，这种莫名的心慌是她从来没有的，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不停地将手机拿起又放下。 “婧婧，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一直捣鼓那手机？”妈妈也觉得她的状态有些异常。 “没什么，我吃饱了，去买菜了。” 晓婧就这样从家里逃了出来，她其实并没有去市场，而是去了车站，她担心于扬坐的那班车出了什么意外，便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去寻问。好在，什么意外也没有，她最担心的那个结果可以排除了。她感觉自已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又一次拨了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关机状态，她把全部设想都寄希望于是他的手机丢了，这样他补个手机大概需要几天。 可她那样聪明，完全不愿意去考虑还有用其它人手机或者公用电话打过来的可能，或许骗自已多一天也能多心安一天。 当晓婧再给于扬拨电话的同时，于扬也鼓起勇气想去公用电话亭给晓婧打电话。可号码才刚要拔出去那一刻，他便鬼使神差的将电话挂了。他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似乎潜意识里父亲的生病只是开始，后面会有更糟糕的事情。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挂一个的时候，他看见自已的叔叔向自已走来。 “叔，你来了。” 从叔叔的口里，他大概知道了爸爸患病的来龙去脉。有人恶意要整垮爸爸的公司，面对自己大半辈子的心血不仅即将倒闭，还欠下一大笔钱，爸爸接到不了这个现实，一气之下便心脏病发作，一病不起。 听到这样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幸福的家，就这样垮了。一切来得这样突然，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消化。 第二十七章 雪上加霜 当于扬好容易调整好心情，想回家面对妈妈时，却发现家里因为债台高筑，一波又一波上门讨债的人搅得他和妈妈不得安宁。 家门口堵着很多讨债的人，家里的楼道全被刷上了“欠债还钱”的红油漆。电视剧里的狗血剧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一刻他觉得自已哭都哭不出来，他突然很庆幸，好在刚刚那个打给晓婧的电话并没有打通，原来预感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 他好不容易挤进了家门，却见妈妈又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找他哭诉：“扬扬，这可怎么办，你爸爸这前脚病例，后脚这些人就来讨债，这往后的日子让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这个家一直是爸爸在做主，妈妈从来就是个没主见的妇女，一遇事更是束手无策。 “妈，你先别急，我们一会去医院找陈叔商量商量。”陈叔是于扬父亲公司的副总。 “你不知道，你爸那个财务还把公司剩下的钱都卷跑了，更别提什么陈叔，我昨天就找过他了，他说自已只是个打工的什么也不懂，责任都在你爸身上。这些狼心狗肺的，枉费你爸之前对他们那么好，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着于扬的妈妈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小心伤着自已身体，我给叔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他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间变得灰暗，但他没有时间去感慨，只是力不从心地疲于应付。 父亲的手术只是度过了危险期，如果要能康复，还得做心脏移植手术。手术需要很多的钱，可他们还欠着别人很多钱。 于扬的叔叔家里条件也一般，无法出面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建议他的妈妈把家里的所有资产变卖。 时间就这样在忙乱和无奈中过去了，这期间有许多次，于扬都想给晓婧去电话，他觉得他太累了，好想听听她的声音，好想她能给他安慰，只是每每要打通，每每又放弃。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晓婧。他眼前的一切是这样的不堪，这些种种将他的生活彻底打乱，眼前的困难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是那样的力不从心，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一切，又如何能坦然地面对她呢？ 他不希望她跟着自已也陷入这样的泥潭中不能自拔，他希望她好好的，像之前一样快快乐乐的，这样他觉得自已也许在泥潭中挣扎的时候还能有一丝慰藉。 他自已单方面臆想的结论便是中断与她的联系，他相信哪一天她会理解他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基于此，自然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晓婧都没有收到于扬任何的消息，她已经没空控 制自已不多想了，她害怕地每天都不断重复地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一遍又一遍： “你到了吗？叔叔现在怎么样了？有空的时候记得给我电话” “你没出什么事吧？叔叔还好吗？” “于扬，求你了，再忙也回应我一声，我好担心。” “于扬，你再不回我，我真的要生气不理你了。” “于扬，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可她发过去的一切消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收不到任何一点回应。 一天、两天，半个月过去了，于扬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晓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极度忐忑不安。她想离开家去找于扬，可是她的妈妈还需要她照顾。她心里很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她尝试着找其它人询问，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张齐，打通电话她也没心思过多的寒暄，而是直接了当的询问：“学长，于扬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没啊，那小子脑子里只有你，哪还记得我，哈哈哈哈。”张齐不明所以地调侃着。 “他已经两周没消息了，他接到家里电话说是他爸爸病了就匆匆回去了。可他从我家回去后便再没了消息，我很担心他，可我又不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只好来找你帮忙问问。” 听晓婧这样说，张齐也吓到了，电话那头晓婧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带着点哭腔，他连忙安慰她：“啊，怎么会这样，这太不像他的作风了，你别担心，我给他挂电话试看看。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 “好的，谢谢。我等你消息” 可张齐也没有于扬家人的联系方式，无论怎么打他电话，电话那头都是盲音。他想过去于扬家里看看，可他也不晓得于扬家具体的地址。于是他只能看着晓婧干着急，也别无他法。 晓婧每天都是等待中煎熬着，只是她并不知道，于扬正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这一波又一波的考验。 听从了叔叔的建议，于扬和母亲同意将所有资产变卖，可一家人忙活半天，也仍然填不上那些窟窿。他们每天仍然要躲着追债的人，不能回家，日子过得非常狼狈。 这个过程中，他和妈妈只能借住在叔叔家里。住在叔叔家的日子里，他亲身经历着什么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婶婶在知道他们家变故后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之前跟于扬妈妈别提多亲热，“嫂子长，嫂子短”的，而现在眼见着祸水就要惹到自已身上，真是避之不及。 他们只要一待在叔叔家里，婶婶说话就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就差轰他们出这个家门了。 叔叔看不过，气得跟婶婶吵了起来，可是吵架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们夫妻俩这一争吵，叔叔的家中更是鸡犬不宁，婶婶的态度也因此更是变本加厉，仿佛于扬母子就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罪魁祸首。 于扬只能每天躲在爸爸的病房，晚上尽可能迟的回到叔叔家，避免与婶婶正面接触；而于扬的妈妈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最后，叔叔也折腾烦了，只能无奈地建议：“嫂子，现在这个情况，哥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我美国那里有个朋友认识心脏移植方面的专家，要不你带着扬扬和哥先避避风头吧。” “也好，你尽快联系吧，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最近我们家那位也没给好脸色，你们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确实给你带来麻烦了，这阵子还好有你，不然我们母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扬扬，这一去，我怕是顾不上了，你也大了，要照顾好你爸爸妈妈。” “我会照顾好爸妈，叔，你放心。”于扬平静地回答，经历了这些，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熟了起来。他学会收起自已的情感，而对外表现得更加沉稳。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于扬不得不离开原来安逸、平滑的生活轨迹，被动地、仓促地被推向了美国，一个未知而陌生的国度。 去之前，他是多想再听听晓婧的声音，他没敢用自已的电话，而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了过去。 “你好，请问哪里？”晓婧的声音里没有往日的活泼和朝气，只是那样的无力和疲惫。 于扬在电话这头听了几乎哭出声来，他知道她该有多担心，他也能想像这段时间她过得有多不好。 可他仍然不敢面对她，家里的变故，让他不得不得跟着家人像逃难似去往另外一个地方，而去多久，未来会是怎样，他无法预计。他不能继续成为她的牵绊，在他看来，现在处理他们关系最好的方式是让她忘记自己。 他强忍着痛苦快速地将电话挂了，挂完之后他无声地抽泣起来。他没有将发生的事情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人，只是痛苦地选择安静地离开。 恍惚中，晓婧觉察到了什么，她再打过去时，电话已无人接听。她又哭了，这近一个月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已哭了多少次。 第二十八章 满世界找寻你 就在陈凌以为新学期的开始，有关晓婧这一篇终将翻过去的时候，上天跟所有人都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陈凌因为协会的事情，需要提前两天来学习，而晓婧眼见着临近开学，妈妈的身体也恢复许多，便找理由提前两天回了学校。 晓婧一到学校，将行李一放就开始在学校里四处探寻，任何一个于扬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她都不放过，尽管她心里也明白，于扬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学校里，可是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他能感应到她的存在，然后心有灵犀的也出现在这里。 可当她走到两脚都有些发麻了，任何一无所获。陈凌就在这个时候回到学校，正走在半路，却发现路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视线的左前方。 当他正犹豫地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时，却发现她魂不守舍的要过马路，一辆摩托车经过她似乎都没有察觉，他赶忙快步上前一把前她拉回：“小心。” 那个女生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还隐约有些哭过的痕迹，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他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可他也不能硬生生探究原因，只能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病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学长，你有看到于扬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着热切而渴望地目光看着他，希望从他身上寻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他很疑惑，这问题弄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略显尴尬地回了一声：“没有啊，我这也刚到学校。” “你是他的班长对不对，那你能找到他家的联系方式对吗？”晓婧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提问，陈凌心里直打鼓，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她这样迫不及待地在找他。 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问这个毫无意义，他只是简单的回应：“我宿舍里好像有班里的通讯录，我帮你去找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吧。”她丝毫没有回避，而是回答的直接了当。 他们就这样来到陈凌的宿舍门口，他们宿舍在一楼。虽然于扬和陈凌不是同一间宿舍，可这楼晓婧到过许多次，那里还有着于扬熟悉的气息。曾经她在这里等过他，她记得上一次于扬睡过头了，她一个电话上去，于扬脸没洗，打着哈欠从宿舍里走出来，边走还不忘用手撸头发，样子滑稽极了。 晓婧想着于扬的样子，脸上泛起久违的微笑。怎么的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大男生，就突然杳无音讯了呢，可想到这里，她脸上又渐渐黯淡了下来。 这一切的表情都看着陈凌眼里，他拿着一张字条从宿舍里走出来，看着自已倾慕的女生，眼里复杂的变化，有种说不出的不是滋味，但他还是将字条递给了她：“给，于扬家的地址我抄下来了。” “谢谢你，学长。”晓婧显然有些激动。 陈凌有些担心地问：“那个，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真的很谢谢你，我先走了。”说着她拿着字条走了，她脸上的表情欣喜中又透着一丝忧虑，陈凌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个表情让他觉得很是不舒服。 晓婧拿着那张字条，一口气找到于扬家的楼下。她抬头看看他家的窗台，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她理了理自已的头发和衣容，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按上电梯键，来到他家门口。 起初她只敢轻声地敲门，可门内似乎毫无动静。接着她用了更大的力气，敲得手都生疼，最后她只能连敲带喊，可是依旧无人应答。她自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的勇气，最终她怕自已这样的行为惊扰了邻居，只好坐罢。显然她也明白，她就是敲破了手，也不会有人给他开门的。 她的盼望再一次落空了，无力地呆坐在地上。无奈她只能这样干等着，期待他尽快回来，可是她了一天，却什么也没有等到。终于邻居在来回几次都瞧见她孤零零地蹲在门口，才好心地走出来对她说：“小姑娘，你这是等人吗？” “对的，阿姨，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他们家啊，前阵子搬走喽，房子都早就卖了。” 听到这个结论，晓婧的脑袋“轰”的一声，再之后邻居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两眼茫然地“哦”了一声，便在完全无知觉的状态下挪回了宿舍。 那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和星光，她觉得路好黑，夜好长。她不知道是怎样熬过那个夜晚的，忐忑辗转，她强迫自已不去相信自已所听到的，她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已，可心中难以遮蔽的慌张还是让她焦躁不安。 第二天上午，晓婧又不知不觉来到于扬的宿舍楼前，似乎这里才是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她就那样傻傻地张望，多希望他能突然地从那间宿舍里走出来，然后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 可整栋楼空荡荡的，就像她此时无处安放的心。 当晓婧刚要离开的时候，陈凌刚巧从外面回来，她低着头，他从不远处喊住了她：“晓婧？” “学长，你回来了。”她的脸上滑过一丝狼狈。 “人，还没找着？”很显然她再次出现这里，大概是没找到人的缘故。 “听说是搬家了，也不知搬哪去了，我扑了个空。”晓婧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 陈凌闹不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晓婧假装没事的样子，其实让陈凌更疼惜，只不过他告诉自已不要多问，只要陪着她，帮着她就好。 “那我要不再去查查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她像是又看到了一点希望，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他从宿舍出来了，手里拿着于扬妈妈的手机号码：“我刚刚问辅导员的，你打去问看看。” 晓婧正准备打过去，突然才反应过来，她一个女生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唐突，这才将手机递给陈凌说道：“要不，学长，你帮我问看看？” “哦，好的。”陈凌也跟着反应过来，连忙拨下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复，陈凌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表情僵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晓婧焦急而又闪躲，生怕自已发现的眼神。 当她也发生他的表情不对时，再也无法掩饰自已的担忧：“她妈妈没有接吗？我们过一会再打看看。” “不是，她的电话是空号......” 听到这个回复，晓婧怔了一下，呆了好半会，她想到，于扬的电话已经好早之前就是空号了。她难过的表情再也隐藏不住了，一旁的陈凌洞悉着这一切，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脱口而出：“他的电话也是空号？” 晓婧漠然地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开始没消息的？” “嗯？”晓婧显然有些恍惚，“已经一个月了。”她的声音很低，眼底满是感伤。 “你别急，我再去问问他家其它的联系方式。” 经过几番打听，陈凌终于又问到了他父亲公司地址，这回他没让晓婧一人独自面对，而是坚持要陪着她去。 结果又让他们大失所望，公司早已人去楼空，大门紧锁。 晓婧再次陷入绝望之中，这一家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这样突然且不留痕迹。 “这也快开学了，他总会来上学的吧，你也别太担心。”陈凌觉得自已安慰的话显得很苍白，可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尽管这里理由这样拙劣，晓婧也宁愿选择相信，她不断地安慰自已：是的不论他搬去哪里，开学了，他总要来上课的。 今夜的宿舍依旧很冷清，她假装自已很镇定，可是眼泪却完全不受控地滑落。 第二十九章 会呼吸的痛 当他们终于盼来了开学的这一天，可盼来的却不是于扬回学校的身影，而是于扬转学去美国的消息。 于扬真的离开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就这样没缘由地扔下了她。她之前都一直憋着自己的情绪，她不让自己哭，因为她不让自己相信。她一直抱着希望，她以为只要她足够笃定就能唤回他。可她等来的仅仅是幻影，他就这样突然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这样匆忙的，仓促的，不留一丝痕迹的。 晓婧彻底绝望了。美国，怎么会这样不声不响地就去了美国？为什么会是美国？ 她想不明白，也接受不了，她被这个等了一个多月的结果彻底击垮了。她一时竟哭不出来了。 林夕看着每天她魂不守舍的实在心疼不已，她知道她那是麻痹自已、强装坚强，她也知道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起先是不动声色地安慰她，陪在她身边。可随着时间过去，她的状态越来越差。 看着她这个样子好些天，林夕终于忍不住逼着她面对现实：“陆晓婧，你清醒一点，于扬已经去美国了。你不能再这样，你要好好爱自已。” “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为什么？” “婧婧，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林夕真的不忍心看着她这样难过，可又不希望她一直强压着自已的情绪。 “他不会丢下我的，他怎么忍心？”晓婧想不通，她一直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可现实却一次次将她击垮。 终于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一旁的林夕和其它舍友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们见证了她们那样的美好，谁知这美好转瞬化为灰烬。 林夕只能抱着哭得浑身发抖的她，也跟着哭成了一团。哭吧，发泄也是一种释放。毕竟此时哭出来比她一直这样憋在心里好。 学校里又开始飘散着流言蜚语：于扬最后还是追随秦雪而去，丑小鸭终抵不过白天鹅。在艺术团里，她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嘲讽。那些人的言语像刀剑一样地不断击穿她的心，她感觉自已已经遍体鳞伤，就剩下一个躯壳。 她每天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地过着，到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寻他。而所有的结果都是失望。 渐渐地，晓婧已经麻木了。她不在意这些流言和攻击，她宁愿承受十倍、百倍，去换于扬回来，哪怕他只是一句解释。 学校里到处都是他们曾经的身影，这些记忆挥不掉也抹不去，她总是在自习地会扭头看身边的空椅；她总是会寻找那个等在楼梯口前的单车；她总是在宿舍楼前张望那个在楼下挥手的身影；她总是在篮球场上寻觅那个矫健的身姿；她总是会在店里的橱窗探寻那张往昔的笑脸。 她一次又一次的寻找，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于扬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再也寻不见他的身影。 她始终都不相信，于扬真的会忍心这样抛下她。于扬朝她挥手告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于扬答案回来给他放烟花的眼神是那样真挚而坚定。突然这一切就这样变得虚无。每天她不敢让自已多想，因为只要眼里一闪过有关他的念头，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陈凌也知道了消息，曾经在他眼里，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是能微笑的面对。可现在她眼里曾经的明媚和星光已经都被暗淡掩埋，她她变得寡言少语，总是那样漠然的一个人来往，常常去一个地方躲着发呆，常常莫名其妙得掉下泪来。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多希望能将她圈进怀里，可又害怕自已的行为惊扰了她。于是他只能悄悄地跟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终于有一次，她发现了他的存在。 “学长，你别再跟着我了。”晓婧的话淡淡的，她从心里感激他，但只是感激而已。 “我，我，只是路过。”被发现后，陈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结结巴巴的。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晓婧的话简单明了，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心如死灰，她不想给任何人有任何希望。 “我这就走，你自已也小心点，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陈凌也觉得自已有些唐突，看她的态度坚决，也不想刺激她，便想着还是先顺着她的心情，待她不注意，自已再躲远一点看着她就好。 张齐也看不下去了，晓婧那就是他心中曾经的女神。 可自已的兄弟的不辞而别却把她伤成完全不成样子。他气得直跺脚，他不断地打电话、发短信去骂于扬，可是对方仍旧是毫无回应，最后他也绝望了。 他没有安慰女生的经验，他只能常常买些好吃的，好玩的让林夕送给晓婧。 “她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还是那个样子。”林夕的语气无精打采。 “这个是她喜欢吃的，你帮我拿给她。”张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林夕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于扬这个大混蛋，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哪天要是让我撞见他，我一定过去踢他几脚。” “何止是你？我也想揍那家伙两拳，这小子真没人性，看把我们婧婧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气死了我，难不成真的去找那个什么雪去了？早知道如此，那不如当时他俩在一起得了，干嘛还来招惹我们婧婧。” “要是真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也就图嘴一乐，人家现在跑得那么老遥远，你怕是鞭长莫及了。”这句话切中要害，把张齐的脸都给憋红了，也确实，你说他们也就图个嘴里痛快罢了。 见张齐那样，林夕自已也泄气了：“哎，你说婧婧这样可怎么办才好？我们带她上哪去发泄发泄吧，她总是一个人闷着，我怕哪天憋出病来。” “要不去ktv吧，吼吼，也许是一种方式。” “什么鬼主意？她能去嘛？” “你有更好的方式吗？如果是男生，我就拉她去喝酒了，几瓶下肚，那些烦心事也就没了。可你们女生我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好吧，我试试。” 林夕好容易把晓婧约到ktv，可是她只是坐在那里，不说不唱也不笑。 他们只好先开唱，热热场子，他们一个乱吼乱叫，一个讲笑话逗她开心，可她依然是淡淡的，不悲也不喜。 突然的，ktv里想起了周杰伦的歌，是那首他们一起喜欢过的《星晴》。 当歌词环绕在耳边的瞬间，她的坚强和隐忍瓦解了。那是她和他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去听演唱会，他们手牵着手，他们放肆的笑，他们高喊着“青春万岁”，他们互诉着“爱你一万年”。 回忆一慕慕涌上心头，泪水不禁又一次滑落。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排山倒海，哭得天旋地转。 这张场面连张齐这样的大男人都招架不住，他一人躲到厕所里去抹眼泪。林夕也跟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失恋的是她一般。 大概经这次大哭后，晓婧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她再也哭不出声，可舍友们却知道，每天夜里，她都是默默地流泪，因为第二天她的眼睛总是肿得像个桃胡。 那之后，晓婧平静了一段时间，她又开始让自已像陀螺一般地忙了起来，忙碌于现在的她而言，大概是最好的创伤药了。 第三十章 身在异乡为异客 时间总是这样不管你如意不如意，它只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而生活也还要继续。大洋的另一边，于扬却疲于为生计而奔波。 于扬来到这里后，首先最苦恼的便是语言障碍。他不免自嘲，早知道有一天会来漂泊到美国，自已就应该把英语往死里学。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就几个月前他还是个只要求成绩能在及格边缘的差生，而现在他得把自已逼成一个优等生。 于扬的叔叔为他联系了一所学校，他主修金融。而课外，他每天还有三份兼职，一家人在美国的开支很大，他们带来的钱也不多，还得留着一部分给爸爸做手术。 母亲因为这场打击，身体也变得更加不好，他不得不多边兼顾，挫折总是容易让人成长，他像是瞬间成熟了许多，只身担起这个满是创伤的家。 生活容不得他松懈，他和母亲每天挤着一间不到三十平的小房间里，每天都吃着当地最廉价的食物。他知道只能自已更努力一些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而忙碌也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常常，他夜里工作回来，已经疲惫地说不出一句话，他的母亲看了也很心疼，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如今却在异国他乡尝尽苦头。 “扬扬，对不起，是妈妈拖累你了。”于扬的妈妈总是不论多晚都守着儿子回来才安心。 “妈，你别这样说，我一点也不累，我再去看会书，你早点睡。”于扬已经可以逐渐坦然地面对这一切。 “你也早点休息吧，看你这阵子瘦了这么多，妈看着心疼，妈给你炖了汤，妈去给你盛点”妈妈说着便哽咽了，没再往下说。 “妈，你不要总舍不得吃都留给我，我在店里都能吃饱，回来前还吃了一个汉堡，你放心吧。对了，我看你药吃完了，刚刚回来路上给你买了点，记得按时吃。”洋装坚强对于扬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的事。 妈妈难过的背过身去，她知道儿子已经累得眼睛深陷，却仍然强打精神在复习功课。他太累了，好几次才刚拿起书，他就累得睡了过去，半夜醒来，赶紧给自已冲杯咖啡，又接着读。 她气自已的身体，不能替儿子分担，反而每况愈下，而越担心，身体便更不受控病得更严重。 生活很沉重地压在于扬身上，有好几次他都累得直想哭。原来的他是无忧无虑的大男孩，可现在他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本。 如果说在这样苦逼的日子里还有唯一的念想，那就是晓婧了。离开她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好想知道她的近况。 她是他水深火热生活中的全部支柱。他想如果是她面临着这些，也许会比自已更坚强，会做得更好。她总是那样乐观地面对着生活，他想也许离开了她，她也可以坚强的走下去。 他常常回忆着他们往昔的种种美好，她的笑，她的泪，他们在月光下相拥，在星光下亲吻，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样的开心与幸福，常常他想着想着，眼泪便湿润着眼眶。 当然，他从不敢想自已的不辞而别给她带来的伤害。一旦这样想了，所以过往都将成幻灭，他不愿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他是怎样的不得已，才这样割舍下她。 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也许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追问，又也许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已伤心落泪。想到她的眼泪，他的心会跟着抽痛起来，疼得无法呼吸。 有那么几次他在电话亭拿起电话，他想听听她的声音，可电话还没拨通，他又无力地挂掉。 他多想也让她知道，他也是那样疯狂地思念着她，他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的气息，想念她的拥抱，想念她的一切。她总是最能宽慰他，而此刻他多希望她能跟自已说一句：“加油，我等你！” 可很快，现实又将他无情地拉了回来：父亲的手术因找不到匹配的心脏被无限延期，家里还巨额的债要偿还，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假如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她，又怎么忍心再去干扰她的生活？那种前途茫茫的绝望让他窒息，他不得不再一次割舍自己的感情，他觉得也许这样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再后来，每当他想她的时候，他便拿手当听筒，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丫头，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丫头，对不起，我不在，你要好好的。” 这天是他们一家来美国的第一个中秋夜，于扬确没法和家人团聚，他舍不得请假，他的每一分钱都是算好用的。 临出门，妈妈拿了一个月饼塞到他的手里：“扬扬，这是路口那家中餐厅老板给的，对不起，妈差点让你连一块月饼都吃不上。”妈妈的眼眶红的，自已的儿子自已最了解，向来他都喜欢豆沙蛋黄的月饼。 “妈，你又说这些，我又不爱吃甜食，你自已留着吃吧。”于扬也知道母亲的心意，来这里多少次累到无力的时候，都没有此刻他的心里这样难过。他在心里暗暗起誓，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妈知道这不是你喜欢的口味，你就将就着吃。等明年，妈一定给你买很多，让你吃个够。” 于扬用力从嘴角挤出微笑，然后将月饼拆开，掰了一半塞进嘴里：“我们一人一半，对我来说一家人团团圆圆比什么都重要。” “对对，妈也吃。吃完妈去医院看看你爸。” 母子两人吃着月饼，相视一笑，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每当中秋前一家人总是有说有笑的赏着月亮，吃着各种口味的月饼。可如今，一块月饼都成了奢望，但生活还在眼前，不管多难，于扬都得咬着牙往前走。 终于忙完了一晚上的工作，于扬疲惫地爬到楼顶，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仰望天空，因为他总是在埋头赶路。 今天的月亮的确很大，但外国的月亮也并没有特别圆。总有那么多人向往着美国的生活，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有多少华人、华裔在这里生活的艰辛。 他看着月亮又一次想起了晓婧，上一次这样赏月还是和她在一起。这样落寞的夜晚，他的思念更加疯狂，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晓婧的名字，面前回应他的只有一片陌生的灯火辉煌。 喊累了，他从皮夹里翻出他们第一次拍的大头贴，摸着照片上那个女孩的脸，滚烫的泪珠从两颊滑落。 也是这个夜晚，晓婧一个人来到海边，看着那轮象征团圆的明月，她感到无比孤寂。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是他送她月芽项链的地方，他们的过往还历历在目，可他却不在身边了。 她在海边来回徘徊，思念像潮水一般像她涌来。她生气、她难过，他怎么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就这样一走了之，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她的心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疼痛。 她忍不住对着海边大喊：“于扬，你这个大坏蛋、大骗子！你说好要回来给我放烟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数？”...... “于扬你在哪？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于扬，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吧，我不生你气了。” “你说好不会丢下我的，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她的喊声越来越小，可是除了海浪的声音，再无回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像是哭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大概也因为这样，她终于在这一夜把眼泪哭尽了。 回来后，谁也再没有见她哭过。 第三十一章 大病初愈 过完中秋节，天气就迅速转凉了，人们常常说秋天是收获的季度，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秋天是凋零的季节。 医院里，一个女生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叶子飘落，她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都说在医院里没病的人也能住出病来，她已经住了好些日子了。 “hi,shi ley.“howa eyoufeeli gtoday？”每天这个点，护士都会例行到秦雪的房里查看。 听见有人说话，秦雪这才回过头来，缓缓地回应了一句：“notbad。” youca bedischa gedtoday.whe you familes,youca goth oughthedischa gep ocedu es。”护士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正这会，秦雪的母亲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护士，秦雪礼貌性的说了一声“嗨”。她的英语仅限于日常口语，没办法进行更深的交流。 “ok,tha kyou!”秦雪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雪儿，你醒啦？看妈妈又给你买花了，今天百合特别香。”秦雪母亲一边将花插进花瓶，一边接着说：“刚刚护士跟你说什么来着？” “她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太好了！”说着秦雪母亲转头就跟护士也说了声“tha kyou!” “来，你把妈妈给你煲的粥喝了，妈妈这就给你阿姨打电话，让她来帮你办手续。” “我没什么胃口，等出院我想回家吃，好久没在家吃饭了。” “好好，回家吃，你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女儿的一番话让母亲不禁哽咽，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谁曾想自已的天之骄女，竟然会变成这样，母亲心中真的感慨万千。 “妈，我的手机呢？” “啊，那个妈妈不小心丢了，回家妈再给你买一个。”秦雪的母亲回答有些结巴，她没想到女儿会一下问到手机的问题，住院后，他们都没再让她接触过任何有可能想起于扬的物件来。 “哦。”秦雪的回应很平静，这倒让她的母亲有些意外。 秦雪平静也不足为奇，这段时间她已经不断在被锻造和调整，原来身上的急躁和戾气好像都磨平许多。 秦雪一家人办完了出院手续，刚乘着车子离开，于扬一家却是正要办转院手续。谁曾想她们竟还会有这样的交集。 回到家，秦雪什么也没说，便自已进了房间里。房间母亲重新收拾了一番，所有与自已在g大有关的任何东西，已清理的一干二净。 秦雪也并没有感到意外，此时她的心情是复杂难喻的。她忽而感觉一阵疲惫，便躺上了床。 家里的床柔软而舒适，还有些淡淡的香味，她好怀念这种熟悉的气息，仿佛自已不曾经历过什么，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秦雪出院的同一天，也是晓婧最后一天在咖啡店工作的日子，临近打烊，店里像往常一般冷清。晓婧走到店长身边，想感谢她在店里的日子一直对自已很照顾。 “店长，这段时间谢谢你。” “晓婧啊，有些事情该过去就让她过去吧。”其实店长也明白，晓婧离开这家店是不愿意触景生情，毕竟这店里有太多关于于扬的回忆。 “我知道的。”尽管晓婧知道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可她真的太难平静的继续待在这个环境里。那个靠窗的角落，是于扬最喜欢坐的位置，常常她都会不自觉地看向那里，她总感觉他还在。 “期待你重新开始，当然，你要愿意再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嗯，我会的。” “这个送你当作纪念吧。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店长递了一个店里的马克杯给她。 “这，谢谢。”晓婧拿着杯子，心中一阵酸楚。 这个杯子当时出现在店里的时候，晓婧就非常喜欢，因为太贵，一直舍不得买。于扬发现了，想悄悄买下送给她，却被她拒绝了。 “我才不要你买呢，等我在这里待足一年，店里就会当作纪念送给我的。”她故意这样对他说。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哄于扬的，没想到一语成谶。只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拿着这个，她的心里不甚唏嘘，终究还是逃不脱你——于扬。 晓婧拿着杯子走出店门，一阵冷风吹过，身上和心里都泛着凉意。那双温暖的大手再也不见了，他再也不会像从前一前等在门口为她取暖。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店里，那是一种告别。终于她定定神要往前走，却听见身边传来亲声地呼唤：“晓婧。” 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是他回来了，可不过是一时的错觉罢了。可是那种心跳的感觉却那样真切。 当她恍惚后片刻，她清楚的看见陈凌从墙角走了出来，她的眼角闪过一星不易察觉的失望。 “学长。”她低声回应了一句。 “刚好看到旁边的招聘信息，我就想着去应聘看看。这样晚上下班咱们也有个伴。”陈凌总觉得自已在晓婧面前仿佛丧失了语言天赋。 晓婧转头看了看旁边那家书店，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过了好一会，晓婧才低声说：“明天起，我就不在这里上班了。” “啊？哦，这样。”这个回答让陈凌倍感意外，他想过去她店里应聘的，可是又觉得太过直接怕她会反感，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但他还是很快的回过神来，打起精神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刚去买了单车。”说着晓婧拿出钥匙，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对，对，有车也挺方便。”陈凌的脸上也闪过隐藏不住的尴尬。 “嗯。”晓婧没再多说，将车锁打开。可她没有骑上车，只是静静地推着它走。 陈凌推着车跟了上去，两人这样并肩推着车，而后好一阵沉默。 再然后陈凌搜肠刮肚地想跟晓婧聊天，却明显地感受到无论自已说什么，晓婧似乎都不愿意多说。后来晓婧干脆骑上了车，陈凌只好紧跟在后面。 就这样勉勉强强地陈凌完成了送晓婧回家的心愿，只不过过程有些狼狈，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着晓婧平安地回到宿舍，他也算松了一口气。 晓婧走在宿舍的走廊里，夜有些深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挂着一弯新月，月儿皎洁地闪着银白色的光。 这让她忍不住又看了看脖子上的月芽项链，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她知道，有些情感只能埋藏在心底，不论是等待还是遗忘，她都不能再轻易去触碰。 第三十二章 狭路相逢 一年后，于扬和晓婧的生活逐渐恢复到平静，每当他们仰望星空，他们都会留恋曾经那份美好。看着每天升起的朝阳和落下的星辰，他们都希望彼此在同一片月光下，各自安好。 于扬慢慢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刚来的时候英语总是磕磕巴巴，现在交流已无障碍。在美国他改了专业主攻金融。他用原来在国内的十倍精力在学习，他知道只有这样，才可能会有另一条出路。 课外，他给两个孩子的当中文家教，还在一加餐厅做兼职。他们的生活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母亲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尽管仍然贫穷，尽管仍然满身债务，他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他甚至学会了做一手好菜，常常妈妈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得做好饭送去医院给爸爸。 因为忙碌，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伤感和缅怀，他只能将晓婧深藏心底。他想也许她也跟自己一样的忙碌着。在他看来，忙碌是个好东西，它让能让遗忘烦恼。 他猜得很对，晓婧也让自己像个陀螺似的转着，她比他在的时候还忙。只是她退出了所有的社团，包括她热爱的舞蹈。在去年的中秋节过后，她再也没有提过于扬的事情，她默默辞掉了原来的兼职；她总是再也不去他们曾经常去的图书馆和教室；她总是躲开那条他们曾经每天都回来的路。 大家以为她已经忘记过去，而她只是换一种方式等待而已。守着记忆等待的日子太漫长，也太痛苦。他们就像两个不会交集的平行线，却以同样的方式前行。 这天，于扬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探望爸爸，却不曾想当他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前方迎面走了出来。 于扬下意识回避，想掉头想往外走，他没想到会和秦雪再次相遇，还是在这样的境遇之下。 这是秦雪不知第几次来医院了，她的病目前已经很稳定了，那个叫于扬的人也渐渐淡出了她的生活。只是她也没曾想过，竟然会在异国的土地上，在一年后这样与他相遇。 在于扬发现她的同时，她也发现了于扬，她有些忐忑地不敢相认，见他要往外走，又有些着急，于是她加快脚步追上去尝试性地喊道：“于扬。” 听到她在喊自已的名字，于扬知道已经避无可避，他只能停下脚步，有些尴尬的，缓缓地转回过身。 秦雪这才看清那张她曾经思念过无数次的脸，他瘦了许多，但显得比以前更成熟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于扬，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说话间于扬眼神在些躲闪。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雪也觉得自已像在做梦一样，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人，突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眼前。 “哦，家里的关系，就跟着来了。”于扬避重就轻地说。 “你，来了多久了？” “有一年了吧。” “哦，都一年了。”秦雪的眼里显然有些失落，他来了一年，竟然从未跟自己联系。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一年前自已又以何种状态去面对他？ 她看了一眼于扬手里的饭盒，不解地问：“家人病了？” “我爸在这里住院。” “叔叔怎么了？” “心脏病。” “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还在等匹配的心脏。” “那我得去探望一下。” “哦，没关系的。”他下意识回避。 她听他这样说，也知道他的意思，但那个时候她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出于礼貌应该选择去探望一下：“你别想那么多，毕竟同学一场，在异地遇见也是难得，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能遇见同胞是多好的事情。” 见秦雪这样说于扬也不好再推辞，便带着她又走回了爸爸的病房。 于扬的母亲正在给他父亲削苹果，看见于扬带着了个女生进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扬扬，这是？” 秦雪看见于扬的妈妈便主动迎上去打招呼：“阿姨好，我是于扬的大学同学。” “这么巧，你也转学过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于扬的妈妈打量了一下秦雪，这个女生漂亮且很有礼貌，这让她产生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是，我来了一年多了。”秦雪不是很希望提来美国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问了一下于扬父亲的情况：“叔叔现在怎么样？ “一直在等匹配的心脏。要不是他这样一垮，我们也不会......” “秦雪，你吃个苹果吧。”于扬突然地打断了妈妈的话，他不想让她与秦雪提及这个话题。 “对对，你看我，来来，你刚刚说你叫秦雪吧，这阿姨刚削的苹果，你吃。”于扬的妈妈边说话，余光扫过自已的儿子，也看了看秦雪，毕竟是长辈，她能从女生的眼神里捕捉到不一样的感情。 “不了，谢谢阿姨。阿姨你叫我小雪好了。我阿姨好像有认识一个心脏科的专家，我回去就问问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哎呀，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你了。” “阿姨别这样说，也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 于扬的妈妈听秦雪这样上心，对这个女生又更添一份喜欢。这样异地遇见，能有心探望，还愿意伸手相帮，这应该是不一般的情分。 从病房里出来，于扬又再一次感谢了秦雪。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皱眉，像是满腹心事。这让秦雪感觉一年不见，变化大的不仅仅是自已，还有他。 大概他这一年在这里的生活过得也很不如意，曾经她想过等自已好了，要将这一切痛苦双倍还给他，可当她看见他的时候，她确更多的是不忍和不舍。 她以为自已早已心死，原来那份情感仍然驻扎在心底，只是短暂的被封尘。她的心中又燃起曾经那份渴望与不甘。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快要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才礼貌性地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再见。” “等一下”又一次被叫住，他还是那样不自然。这时候她没能再顾及那么多，毕竟这一分开谁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何况自已还答应要帮忙的：“你留给电话给我吧，等我问好了情况，就把消息告诉你。” “哦。”于扬被动地回应着。 她看得出来，于扬的表情里带着犹豫。她不禁感慨，哪怕到了美国，她还是那个主动的人。 看着他头也不回远去的背影，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可怜又卑微。大概是之前的病磨去了她的棱角，现在的她平和了许多，对很多事情也看淡许多。 第三十三章 潜移默化的存在(一) 一个星期后，秦雪又来到了医院，回去后的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不论如何，上天既然让自已再遇见他，就应该珍惜这从天而降的机会，哪怕能多见见他，甚至接触他的家人，她也愿意。 她思前想后，还是没冒失地给于扬去电话，只是跟于扬妈妈说自已顺道经过，便上来探望。 今天在和于扬妈妈聊天的过程中，她才知道于扬家遭遇的这场变故，自然也知道他们家现在情况如何不易，于扬的妈妈语言又不通，常常感觉很孤单。自从生病之后，她的心变得比从前柔软许多，于是她也不管最终能达到什么结果，现在她可以做的就是多陪伴她。 当秦雪的母亲知道自已的女儿又再一次跟那个折磨她的男生有联系，几近抓狂，母亲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着她一点点变好的，可她也不敢太过刺激自已的女儿，只能按下自已的愤怒好好劝说她：“雪儿啊，你受的罪你都忘记了吗？” “妈，那些都过去了，我不管从前怎么样，我只知道，当我再看到他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秦雪真诚的眼神又一次感染了母亲。 “那只是暂时的，要是......” “经过那次，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这一年来，我待在医院里，想明白好多事。” “妈真的不想再看你难过啊，你生病的时候，妈妈也跟着没一天好过。”母亲知道自已的女儿是倔强的人，一旦打定主意，是很难再回头的。何况她现在状态还没有完全稳定，她害怕自已强烈反对，又会再次刺激到她。 “妈，对不起，这次我会好好爱惜自已，你要相信我。如果我得的是心病，那么他就是心药。” “为什么非他不可呢？美国多的是比他优秀百倍的男生。何况他现在家里还这个样子。” “可能正是因为他家里这个状况，我反而觉得内心平衡了。妈，他现在很不容易，我觉得我应该去帮帮她。” “唉，你这样说，妈又还能说什么呢？妈就希望你能开心，健健康康的。” “我会的，我现在挺好的，晚上也不怎么用吃药才能睡了。放心吧。” 秦雪劝说了母亲后，便一有空就来陪于妈妈聊天，每次来她还大包小包地往这里带东西，也常常上上下下地帮于扬的妈妈跑腿，甚至帮忙照顾于扬的爸爸。 于扬的妈妈庆幸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多个人陪伴，她越发喜欢她来，两天不见就总是问于扬秦雪怎么还没来，或者干脆直接给她打电话。 一来二去的，秦雪跟于扬的妈妈亲络了起来。秦雪在详细地了解了他爸爸的病情后，给自己在美国的阿姨打了电话，希望她能给于扬的爸爸安排一个专家会诊，于扬的妈妈得知这一消息后，感激地握着她的手说：“小雪，谢谢你！” “阿姨，别担心，我阿姨的朋友是这方面的权威。”秦雪说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于扬的母亲总是在于扬的面前赞不绝口。 这天，秦雪下完课，又来了医院，正和于扬的父母有说有笑的，于扬拎着饭盒进来了。 “于扬，你来了。”秦雪一见于扬便笑得更开了。 “扬扬，小雪啊，刚刚给我们讲笑话，把你爸和我都乐坏了。”于扬的妈妈也正在兴头上，便开心地跟儿子夸赞。 “是啊，自从小雪来，连我的病都好多了。”于扬的爸爸也跟着说。 于扬看了看自已的父母，脸上都是久违的笑容，这是来美国后，他们第一次笑得这样开怀，以至于于扬也深受感染，他知道秦雪的用意，她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他却不能多说什么，他知道妈妈需要人陪伴、爸爸需要人照料，而自己太忙根本顾及不过来。现在有人解决他的后顾之忧，他有什么资格把那个人往外推？ 这天，秦雪走的时候，于扬的妈妈用力推了于扬一把，示意让他送送人家。秦雪做的一切，于扬都看在眼里，他感激她不计前嫌和默默付出，但他害怕自已无力偿还。 他对她的感情是感谢，没有更多的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 “秦雪，我爸妈的事，谢谢你！你其实不必......” “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是很开心的，你不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宽心吧，我不着急，我逃到地球的另外一边都躲不过遇见你，这样的缘分，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要你的回报，只是我在意你，所以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你回去吧，我走了......” 听了她的话，于扬无言以对，此时他说不出他心里装不下别人这样的话，看着她笑着挥手走去，他心里像堵了一块千斤巨石。 每当从学校的篮球场经过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停下脚下看几眼，比赛很激烈，只不过与他无关系罢了。他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再也空不出更多的时间来，更何况，他害怕在球场，那些与篮球相关的日子，总让他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晓婧，想起他们那段难以忘怀的快乐时光。 而晓婧却从不敢在篮球场上停留，每每不得不经过，她总是低头快速走过，以免自已触景生情。今天却不巧，刚好遇见下来看球的张齐。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怎么见到他了，她是有意避开和于扬有关的人，哪怕是林夕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她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 “晓婧，你去哪啊？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唱歌吧？” “我不去啦，晚上还得去自习。” “你眼里现在是除了学习没别的，我是其它都有就是没学习。” “这不是一惯以来都是如此，呵呵。”晓婧听他这番自我调侃，不由笑了起来。这大概是于扬走后，张齐第一次见晓婧笑了。 “这不以前还有个于扬老盯着我......”张齐说完真想抽自已两个耳光，自已这是被晓婧的笑弄傻眼了，还是最近脑子不好使？ 晓婧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地提到于扬，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那个，林夕呢，最近怎么老找不着她，忙什么呢她？”看晓婧沉默，张齐赶紧转移话题。 “他也还是没有联系你吗？”待晓婧反应过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齐当然很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没呢，他也不敢吧，看我不削了他。” “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他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能有你这样的好女生一直惦记着他。” “你刚刚问林夕来着是吗？最近有个小学弟总在他身边转悠。”晓婧也将话题转得很快，有些事点到为止。 “什么？小学弟？”张齐一听，便急了起来。其实要说这两年跟林夕的接触中，虽然他总是口口声声和她是“兄弟”，可感情这种东西总是潜移默化在发生化学反应，只不过他的过程慢了点，所以他自已后知后觉。 “不是我说你，林夕的心思我是多少能看得出来，难道你自已还不明白？”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好兄弟。” “你确定吗？自已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趁早行动。别说我没提醒你为，到时后悔有你哭的。”晓婧还真是想吓吓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知道有些东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没那回事。”张齐面上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架势，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晓婧与张齐所说的小学弟本名秦小川，是她们系新入学的大一新生，刚巧是林夕迎接时候接待的他。见到林夕的第一天便嘴甜的跟着后面“学姐”长，“学姐”短的，然后呢，相处过程中渐渐被林夕大大咧咧、率真有趣的性格吸引，便时不时的找机会想要接近她。 待张齐走后，晓婧正准备离开，球场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尖叫“好球”、“太帅啦”。这种欢呼让她的记忆又一次被唤醒，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忘就能忘得了的，他像是融入你的血液里，同你共呼吸。 晓婧不由地回过头再看了一眼，比赛应该是新生中进行的，场上全是陌生的面孔，她立在那里良久，才终于回过神往前走，那里真的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咕。 晓婧与张齐所说的小学弟本名秦小川，是她们系新入学的大一新生，刚巧是林夕迎接时候接待的他。见到林夕的第一天便嘴甜的跟着后面“学姐”长，“学姐”短的，然后呢，相处过程中渐渐被林夕大大咧咧、率真有趣的性格吸引，便时不时的找机会想要接近她。 待张齐走后，晓婧正准备离开，球场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尖叫“好球”、“太帅啦”。这种欢呼让她的记忆又一次被唤醒，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忘就能忘得了的，他像是融入你的血液里，同你共呼吸。 晓婧不由地回过头再看了一眼，比赛应该是新生中进行的，场上全是陌生的面孔，她立在那里良久，才终于回过神往前走，那里真的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第三十四章 潜移默化的存在(二) 于扬离开后，陈凌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喜欢晓婧，他是慢性子的人，他的喜欢是温婉而 循序渐进的。 一开始他只是不近不远在她世界里的角落陪着她，慢慢的，他开始用他的行动让她感受 到自己的存在。为了能制造更多与晓婧相处的机会，陈凌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原先喜静的陈凌，现在变得活跃了起来，上星期才组织协会的人去k歌，这周又组织大家伙去爬山。 “我的会长，真的要去爬山吗？你知道我最讨厌运动了。”林夕一听说要去爬山，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这个天气，出去走走挺好的。今年也来了新的会员，多增进感情。”陈凌笑盈盈地回。 “我们当时入会时，可没这么多增进感情的机会呢。”林夕故意酸溜溜的说，她心里也明白陈凌这么做是为的什么，想了想又转靠近陈凌低声说：“我知道你喜欢婧婧，可是喜欢要说出来啊，你这样默默付出虽好，可进展慢啊。要不我帮你推波助澜一把？” “不用了，我习惯用自已的方式来。” “你俩真是一个朽木，一个顽石。不管你们了。”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打起了主意。 这一年多，陈凌对晓婧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只是晓婧百般躲闪，而他不依不饶。 “婧婧，你觉得会长怎么样？” “干嘛好端端的想起问这个？” “你说说看啊？”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没了？” “没了。” “我说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怎么就当看不见呢？”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一个好好的有为青年摆在你面前，你看不见，满脑子还是那个负心而走的人，他都走了一年多了，你还念念不忘？” “我想也许他有他不能说的理由吧，我想等看看。”这是晓婧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论对于扬这事的态度，。 “你疯了吧？”林夕不禁拉高了两个分贝，好在宿舍也没其它人。 “林夕，可是我忘不了他，真的，我很努力试过去忘记，可是我总觉得我应该给自已和他再一个机会。” 林夕听了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内心话是我竟无言以对..... 看林夕很无奈，晓婧又接着说：“你不用劝我了，我想你应该懂我的。至少我现在提起他，心不那么疼了，也能坦然面对了，既然忘不了，就不去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又跟我扯你那些鬼逻辑。真是说不过你。” “好了，现在不说我了，聊聊你吧。” “我有什么可聊的？” “小学弟啊。” “别提他，烦人，整天没事在我眼前转，像只苍蝇一样。” “我看未必吧？有些人怕是乐在其中吧？”晓婧呵呵大笑，“那张齐呢？” “怎么想到说他？”林夕像是被说中心思，有点不好意思。” “你呀，之前几句话里总能提及他，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问我呀，我不知道，跟张齐在一起就是没来由的开心，可他就是根木头。” “说的也是啊，我都暗示他了，这家伙怎么也没个动静？”晓婧纳闷地嘀咕起来。 “你暗示什么了？” “不告诉你。”晓婧神秘兮兮地冲她笑 “好哇，你也学坏了哦！” “我才没有呢......”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林夕的小学弟那简直是这句谚语的极品代表。 刚开始林夕还没怎么在意他，可渐渐她发现他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不管自已喜不喜欢，他都能以各种方式让你气也气不着，烦也烦不起。 这不，周六一大早，他的短信又出现了。 秦小川：早安，亲爱的学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爱心便当，请下来取餐吧。 林夕：秦小川，大周末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秦小川：我都一夜没见到你了，天一亮我就去食堂给买你最喜欢吃的早点了。 林夕：你留着自已吃吧。 发完短信，林夕直接关机倒头接着睡，没想到等她醒来，那个傻小子还在楼下傻呵呵的等着。 “我说你是缺心眼啊，怎么着，我不起来你还就不走了？” “我怕你睡太迟，醒来饿了，喏，保温的，还热乎着呢。” 林夕看着他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确实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男生对待过。所以她还是接过他手里的饭盒，僵硬的说了一句：“那就谢了。” “不谢，你快乐就是我快乐。”他谄媚地冲她使了个眼色。 “我说你成天无事献殷勤，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看你这话说的，就是觉得学姐你特别好，所以想表达我对你的情意。” “得得，打住，整天说话没个正经。我上楼了，赶紧回吧。” “得嘞，有需要随时call，保证随叫随到。” “今天之内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可没过几小时，当林夕和舍友要下楼的时候，秦小川又来了。 “学姐，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看我初来学校，最熟的就是你了，求你陪我一起过生日吧。” “啊？”林夕真是除了感叹词，也不知道回些其它什么好了。 “快去吧，人家诚意邀请呢。”舍友不怀好意地使了使眼色。 “要不你们也一块去得了。反正他生日，人多才显得热闹。”林夕就坡下驴地说。 “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请两位学姐们务必赏光。”秦小川。 “我才不呢，我要约会去了，你们吃好喝好，小川祝你生日快乐啊。”舍友赶忙推脱。林夕气得直跟她使眼色，可她确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跑了。 林夕无奈地吹了吹自已的刘海，这回是挖坑把自已给埋了...... “请吧，学姐。” 就在林夕和秦小川往校外走的时候，张齐和几个同学刚好从外面回来。林夕本能地想躲，却被张齐给喊住：“林夕，这么巧。好些日子没见你，在忙什么呢。”张齐看到林夕很高兴，言语中也透着喜悦。 “出去吃饭。”林夕的声音里能听出一丝不悦，这个时候她大概最不愿意张齐看到这一慕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说话之前，张齐并没注意到林夕身边的秦小川，等林夕回应，他才反应过来，这许就是晓婧口里的小学弟吧。霎时间，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哦，那你们去吧，我，我回去了。” “这位是学长吧，要不要一起去。”秦小川还真是没皮没脸，林夕听他这样说，不由瞪了他一脸，吓得他一哆嗦。 “不了，不了，我们吃过了。改天约，改天约。”张齐说话也有些不利索，话说完他便拉着同行的人离开，留下林夕撅着嘴闷闷地也离开了。 而一旁的秦小川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只是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 第三十五章 情人节快乐 转眼又过了大半年，到了2月14日情人节。于扬已经在美国生活了近两年。 这天他的课结束的很早，走出教室，外面下了些小雨，寒意更甚了。 “hi,steve .a eyouf eeto ight?”说话的是于扬的同学，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生，她一直在关注着于扬，这个中国男孩身上散发着特殊的魅力，这是她之前接触的美国男生所没有的新鲜感，而这个男生却好像从来没有跟其它女生有亲密的往来，这不由让这个西方女孩产生了强烈的猎奇心。 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一个主动的邀约可能会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个询问。 好在，在g城的时候，这种表白的女生于扬也没少见，正当准备拿我有女朋友之类的话来搪塞的时候，有人替他接了这句话。 “so y,hehasa appoi tme twithme。”说话的人是秦雪。 秦雪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显得特别美丽动人。 “ok,havea icetime.bye!”美国女孩看了她一眼，自知没戏，便也就很大方的回应。 “你怎么跑来了？” 时间虽然过去了，陈凌和晓婧没有新的进展，于扬和秦雪也一样。秦雪依旧是时不时出现在医院里讨于妈妈欢心，而于扬依旧是感谢多于感情。 “我正巧经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秦雪当然知道这种日子，于扬是肯定不会主动约自已，反正她早已习惯做主动的那个人。 “我正准备去医院。” “我猜到了，走吧，我还给阿姨带了家里寄来的特产，让她尝尝。” 看着秦雪，于扬又一次眉头微皱，不论如何，秦雪都是出于一番好意，“秦雪，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常常来陪我妈妈，我替我妈妈谢谢你。其实你真的不用为了我这样的。” “我就知道你又会重复这些话，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墨迹了？陪阿姨不仅是她快乐，我也快乐。来美国的第一年，我过得很糟，也没什么朋友，自从遇见你和你的家人，我才觉得像是又找回了自已。这不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已。”秦雪不愿提及自已生病的事情，但她的话确实也发自肺腑。 她这番说辞，让他也无法再反驳或推辞，不论她怎么说，不论她抱着怎样的姿态来的，毕竟自已的妈妈是真实的快乐着，他如何能自私地阻止她们快乐？也许是自已一直带着很大的包袱在看待这件事情，既然一再表明了态度，一切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就这样，他们来了医院。到了医院里，热情的总是秦雪和她妈妈，于扬总像个旁观者。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于妈妈从儿子对待秦雪的态度猜出，儿子对秦雪并上心，大概是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女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在于妈妈看来，秦雪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自已一定要帮儿子把握机会。 “小雪啊，隔壁那个阿姨送了我两张电影票，你说我一老太婆懂得看什么，你晚上没事吧，陪扬扬一起去吧。” “妈，我晚上还得去兼职，要不你和秦雪去吧。”于扬一听，下意识找机会推脱。 “我得陪你爸爸，走不开，你就休息一天吧，要工作也得要生活，你别把自己身体累坏了。” “呀，这个电影最近口碑不错呢。”秦雪怎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虽说自已并非动机不纯，但如果能一举两得，那当然是她最大心愿。 “就是，他们给我的时候就说很好看。小雪，你快把他拉去，他现在除非学习和医院就没有别的生活了。”于扬妈妈边说边便把票塞进他们的手里，然后把他们推出门去。 “谢谢阿姨，那我们走吧，不要辜负了阿姨一番好意，再晚电影要开始了。” 说着秦雪兴奋地走了出去，于扬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排队买票间隙，于扬见朋友一对情侣开心地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手挽着手从他身边走过，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让他怔在原地。 那还是他第一次过情人节，和晓婧一起，他们约好了一起看电影，可是直到电影开始了，晓婧还没出现，于扬捧着晓婧最爱的可乐和爆米花等着门口，几乎望眼欲穿。 终于，一个灵动的身影向自已跑来，他的一颗心才算踏实了。 “电影开始了吗？”晓婧气喘吁吁地问。 “刚开始一会。” “对不起，阿英病了，我只能替她一会，好在店长看后面人不多，就放我先走了。” “我一直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手机又关机。” “出来路上才发现手机没电，又怕你着急，就赶紧奔过来了，哇，你已经买好了可乐和爆米花，我们快进去吧。”晓婧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爆米花，因为一直忙着，还没来得及吃饭，她吃的很着急，于扬被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逗乐了。 “小馋猫，你慢点，来喝口可乐。” 电影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幸福终点站》，如他们期待中的一般精彩，在影院里，他们一会往对方嘴里塞爆米花，一会笑得前仰后合。 晓婧的笑点很低，走出影院，自已还想着电影的情节，没来由的在那里傻乐，而看着他的于扬也跟着傻乐。 “于扬，你盯着爆米花好久了，是要买吗？”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才让于扬从回忆里抽身回到现实，他身在美国的电影院，而身边的人不是晓婧，是秦雪。 “哦，没有，那个，你想吃吗？” “我以为是你要买呢，我虽然不喜欢甜食，但有爆米花的电影好像更完美。” “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想吃。”于扬已然没了兴致，悻悻地回。 秦雪没想到他会这样回，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跟他走进了电影院。 在影院进而，秦雪每看一感人的情节，都激动地跟身边地于扬分享，而于扬只是机械地回应。尽管她能看得出于扬的态度有些淡漠，但她很知足了，她爱的他在情人节这天，陪着自已一起看电影，这种感觉很踏实、很幸福。 她时不时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他虽然瘦了，可是依旧那样帅。她其实也说不明白自已到底为何如此执着地非他不可，可是有些感情，又如何能说得清、理得明呢？ “于扬，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是我来美国最开心的一天。”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看着于扬远去的背影，秦雪心里满是甜蜜的笑。 秦雪的一举一动，于扬其实也看在眼里，他能感受到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这个快乐是自已给她带来的。家里出了变故后，他一度以为自已一无是处，因为她，他像是拾回了一些存在的价值。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他对她的态度是有改观的，他发现她跟之前在大学里的那个她已然不同，现在的她更平和，也更讨人喜欢。 可人的感情并不由这些理性或客观的因素主导，他的心里现在还住着一个人，让她魂牵梦萦、难以忘怀的人。 回来的路上，窗外飘着的雪花，他伸手接住了片片“花瓣”，落在他的手心里晶莹剔透。那个下初雪的日子，他们曾经一同感受过那份美好，他和她在雪地里的初吻的滋味，现在回忆起，依然如蜜一般的甜。此刻，这种感觉似梦似真，惹得他只愿停留在这片刻的梦境里。 甜蜜在梦幻的一瞬间，变成了真实的思念。他和她一样，又不敢轻易去触碰那些珍贵的回忆。而思念的按钮一旦启动，心底便是说不出的酸涩。 他不敢去想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他的身边不是她，而她的身边又会是谁呢？他好想知道此刻她在做什么？ 他的内心是矛盾而纠结的，他希望没有自已的日子，她会过得更好；可他又无法想象有另外一个男生搂着她的腰，吻过她的脸；这种折磨人的思维会不会同时出现在她的心里呢？突然他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她依然傻傻地等在原地，等自已回到她身边。 他心里默默地对着天空说了一句：“丫头，好久不见，你好吗？情人节快乐！” 第三十六章 无限期等你 于扬离开的这期间，的确有人接替他一直守在晓婧的身边。 陈凌的呵护犹如和风细雨，所以晓婧没有太抗拒的理由，可也正因为润物细无声，所以他俩的关系依旧原地踏步，惹得林夕这个大红娘也坐不住了。 情人节的前一天，陈凌情在协会被林夕念了：“学长，你不要整天就知道默默付出，你得采取点行动啊。明天是情人节，大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啊。”林夕真是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无奈。 “我怕她......” “我的大会长，成天念书都把你念成书呆子了。一次不行就两次，我就不信她不感动。” “好。”陈凌其实也无奈和晓婧的关系一直毫无进展，也许就像林夕说的，他是该迈出他的那一步了。 “这才对嘛！学长加油，看好你哦！” 听她这样说，他脸上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可内心还是无比忐忑。 陈凌真的不太懂得浪漫，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告白。经林夕这番提醒，他才想起应该到花店里，精挑细选地买了一束开得最娇艳的红玫瑰。 出门前他还特地地打扮了一番，挑了自己刚买的新衣服穿上。在镜子前他拿着花，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微笑。 “晓婧，这花送给你。”他看着镜子里自已僵硬的表情，只能不断地重复练习“晓婧，我喜欢你.......” 终于他鼓足勇气来到了晓婧的教室外面。晓婧刚刚下课，陈凌忐忑地站在角落里等着晓婧从教室里出来。 尽管陈凌尽可能地躲在角落里，可是他那束花还是太夺目了。先走出来的同学纷纷被吸引，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哇，那束花好漂亮。” “这是又表白哪个女生了？” “今天情人节啊，哪个女生这么幸福，好羡慕......” 接着晓婧和林夕才在议论声中走了出来，林夕眼尖，一眼就看见陈凌，她敏捷地向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快速闪身走人。 只剩下晓婧一人被陈凌目光锁定。陈凌看着晓婧，一时竟忘了该上前递上手里的花，而晓婧也被各种目光包围，一时不知该如何逃离。 “路上经过花店，觉得很漂亮，就买来了，送你。”虽然不是原先练习过的话，他毕竟也是迈出了那一步。 好容易把话讲完，他紧张地看着晓婧，她立在原地，没有伸手接花。毕竟这种情况下，她也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好像也会让他下不来台。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我就是觉得这花开得特别漂亮，希望你看到会有好的心情。” 见陈凌自已找了台阶下，晓婧似乎也不好再不接下，便也大方地拿着，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花很漂亮，谢谢。” “晓婧，听说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晚上一起去试试吧？”见晓婧接过花，陈凌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想着下一步计划。 可晓婧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这种特别的日子，她看着他，他的脸已经红到耳根，眼神里却透着坚定。她再一次感到直接回绝有些不合适，但她也不想破坏自已的坚持，想了想便应声说：“好吧，那我们找个人不多的小店坐下来简单吃一点。” 陈凌见她答应自己的邀请，高兴地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笑说：“走，我载你。” “不了，我们走去吧。”晓婧不愿意坐在其它人的车后座上，想起她和于扬的回忆。 陈凌显然意识到她的脸色变了，他心领神会的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推着车陪着她步行。” 饭后，陈凌原先是想请晓婧看电影，可这回晓婧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他只能无奈地送她回宿舍。 今天最重要一件事情他还没做，眼见就快到晓婧宿舍了，他才终于借着星光将话说了出来：“晓婧，我一直以为陪伴就是最好的告白，但其实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是我自己胆怯，我害怕被拒绝，我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但今天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说完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了心口，他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学长，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希望你能明白！” 在被一个人这样默默付出了这样长时间后，再面对他真挚的告白，要说晓婧毫无感觉，那也是不真实的。可是她心里也清楚，自已从未放弃等待于扬，虽然自已很多次委婉回避过，可既然今天他开诚布公地表达心中所想，那么她也应该坦诚地告诉他自已心里所想。 “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放不下他，可是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你累了或是倦了的时候能记起，身边还有一个我，那就足够了。” 晓婧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自己还会等多久，还需要等多久，她不想让陈凌像自己一样怀抱希望，却又一而再地落空。 “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她没有再看陈凌的眼睛，只是轻声告别。 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她不敢说自已不害怕孤单，她不敢说陈凌今天的表白她毫无动心，可她心里那个人藏得太深，她怎能轻易放得了？ 回到宿舍，她再一次静静地看着她的手机，那个熟悉的号码已经一年多没有打来了。她不敢更多的去联想，这样的日子，于扬在做什么呢？他是一个人，还是身边会有个谁？ 陈凌也许说对了，她常常觉得自己很累，很疲惫，她总感觉自己站在荒漠的大地上四下张望，日复一日，却无论怎样都不见来人。 但陈凌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却不是走进她心里的那个。好在陈凌也没有放弃，依旧是那样淡然地守着花开。 在多次逃避和拒绝后，晓婧见陈凌依旧笑盈盈地出现在她面前，久而久之，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对于陈凌，晓婧是不反感的，甚至某些方面还很欣赏他。很多时候，陈凌就像个前辈一样，能给她许多指导和建议。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学友的关系，交流学习，交流书法，交流人生。陈凌的知识很渊博，常常会让晓婧听完觉得豁然开朗。 可喜欢跟爱是两回事，她的心始终被大洋另一边的那个男人占据，已无多余的空间与人分享。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陈凌毕业的日子。离开学校的前一天，恰好是晓婧的生日，陈凌希望给她一个美好的生日回忆，在林夕的帮助下，陈凌把晓婧约到了学校后山的亭子里。 晓婧走上亭子，只见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上面点缀着粉色的小花瓣，很是精巧。 陈凌见晓婧来，忙点上了生日蜡烛，而后轻声地给她唱起生日歌。晓婧呆呆地看着烛光，一时没还没反应过来，上一次她的生日，于扬答应好帮她过的，可是他再也没出现。 陈凌见她盯着烛光愣神，蜡烛都快烧没了，便赶忙说：“快许愿吧！” 晓婧没说话，只是默默闭上眼睛，自从于扬走后，她的心愿就只有一个：但愿人长久！ “这是向日葵，送给你，希望你今后的生活都充满阳光。”许完愿，陈凌把礼物郑重地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你，学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晓婧是真心感激陈凌，这两年如果没有他，也许自己的日子会更难挨。 “生日快乐！愿你心想事成，百事可乐”说着陈凌拿起了桌上那瓶可乐。 “那我祝你工作顺利！事业有成！”两人相视一笑，碰杯喝下。 他们坐在石登上聊了许多关于毕业的话题，晓婧也马上就大四，即将面临实习以及后面的就业。看着天边的星辰，他们都有对未来的期许。 临走时，走在后面的陈凌突然一把拉住晓婧，晓婧一回身，后面有一双温情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 “晓婧，在学校里你要自己好照顾自己，我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 “学长，其实你不用刻意留下来，我希望你能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不，你就是我的幸福，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我只需要你知道，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绝对离开。” 最后四个字，正中晓婧的心思，她鼻子一酸，曾经她等的那个人，也说过他们会在一起辈子里，永远永远不分开。 陈凌看出了她表情的变化，他再也不想克制自已的情感，而是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地对她说：“你放不下他，就像我放不下你一样，我懂你的心意。我会等到哪天你真的放下了，再走到我的身边。” 晓婧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还需要等待多久，也许这样的等待注定遥遥无期。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儿，月光依旧，可他们却仿佛越离越远，“但愿人才久”对他们而言成了一种奢望。 第三十七章 以全a成绩毕业 日子从指缝中悄悄溜走，而生活也在不经意中悄然发生着改变。 于扬爸爸会诊的时间终于定了下来，可是他们却为高昂的诊治费而犯难。于扬的妈妈只能四处打电话向亲戚、朋友借钱。秦雪无意中听到了他妈妈讲电话的内容，回去后，她便求父母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起初秦雪的父母是反对女儿再跟于扬有任何关系，可渐渐地，他们发现女儿在遇见他之后，变得的快乐和开朗起来，他们像是看到了女儿从前的样子。从那之后，他们也就不再干涉她们的往来。 秦雪的父亲很快给她的卡上汇来了一大笔钱，对于于扬的父亲，他是心有愧疚的，他当初只是想小小惩治一下他的家人，却没想到他的助理下手太狠，公司一蹶不振，连带拖垮了他父亲的身体。 正当于扬的妈妈焦急万分的时候，秦雪将银行卡塞到了她的手上。于扬的妈妈俨然已经把秦雪当成一家人，知道她的家境好，她没有过多的推辞。她只是握着秦雪的手感激地说：“小雪，阿姨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感激你，替我谢谢你的爸爸妈妈，这笔钱我们会慢慢还的。” “阿姨，你千万不要在意钱的事情，叔叔的身体要紧。” 于扬也没有推辞，因为现在的他没能力推辞，自已和家人四处凑来的钱，还不够这卡里的零头。这一年多来秦雪为自已家人做的，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是石头，他无法做到一边接受别人的馈赠，一边却冷眼相待。 久而久之，他开始转变对她的态度，也慢慢接受现在是她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现实。只是他心里也深深明白，有些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可就是爱不了。 秦雪其实能感受到于扬心态的变化，此刻的她并不介意在他心中占多大份量，她只要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好。 不知不觉，到美国已经两年多了，于扬和秦雪都完成了他们的本科学习。于扬从没想过，那个曾经成绩在及格线上徘徊的自已，竟然能以全a成绩毕业。 要是张齐知道了，估计得惊掉下巴；要是要晓婧知道，准得高兴得蹦到他怀里。他自已呢，大概能拿着这个成绩在班里得瑟一阵子。都说苦难能激发人成长，改变人心性，现在的他很平静。 他想着他们也毕业了，不晓得这小子没了自已，考试都顺利通过了没有？看着身边多是西方面孔的同学，他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陌生感。 他想念他的朋友们，如果是在g大，这时候他们一定会凑在一块拍各种搞怪的照片，而不像现在这般，只是礼貌性的合影。 倒是秦雪，参加完自已的毕业典礼，还马不停蹄地赶来参加自已的。她像个交际花似的在学校里倒是很吃得开，谁都认识她，也都喜欢她。与她合影的人不比与于扬的人少。 “steve ,you gi lf ie disve ybeautiful.letmetakeapictu eofyou.”他的同学也很喜欢秦雪，便开口想帮他们一起合影。 可于扬想也没想便拒绝了：“no,tha kyou.ica takepictu esfo you.” “ok!”跟美女合照何乐而不为？ “于扬你一起嘛。”秦雪带着撒娇的口气想劝说他。 “你们拍就好，我本来也不喜欢拍照。”说着，他便拿着相机按下快门。 毕业后，秦雪决定继续攻读研究生，而于扬则恨不得立马参加工作，那些债务成了压在他头上的大山，他只想尽快摆脱它们。 这两年他比任何时候都努力，一开始因为他的学校不是很名牌，他想去的公司总是在第一轮就淘汰了他。幸好他的成绩得到了他的老师的认可，老师在投资行业有一些人脉，便主动帮他写了推荐信，经过层层赛选，他进入了一家顶尖风投公司。 工作后于扬更忙了，他频繁地到处出差，秦雪常常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两次。也许是无心，也许是有意，大概这样，他心里能自在一点。 这年初夏，于扬的父亲手术完，终于康复出院了。秦雪提前将自己家产业下的一套房子收拾了出来，并让两位老人住了进去。一开始于扬的爸爸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原先他们租的房子实在太小，那里的环境也不利于身体恢复。而于扬的妈妈早已经把秦雪当成自己人，何况空着也是空着，在于扬母亲的游说下，他也就同意了。 当于扬出差回来，木已成舟，他也不能再让父母折腾搬出来，只是坚持由他来付租金。 秦雪对他这样的做法心里有些不愉快，他始终跟她还是这样见外，可她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和他闹得不愉快，她只当是男人对于尊严的坚持。至于于扬转账的那张卡，她一早就给了于扬的妈妈。 为了庆祝于扬的爸爸出院，秦雪特地准备了一场家庭宴，她把自己母亲和阿姨也一起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餐。于扬的妈妈很欣慰秦雪总是这样的贴心，这是她来美国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 “于扬啊，你最近是不是又瘦啦？”秦雪的母亲见于扬总是这样忙，便关心地问。 “扬扬，你也不能总是忙着工作，有时间多陪陪小雪。”于扬的妈妈赶紧接过话来。 “要不要来秦雪爸爸的公司帮忙好了啦，自己家的公司，总是好一点。”秦雪的阿姨也跟着说。 “不用了，阿姨，我现在的公司挺好的，公司也是看重我才会多给我机会出去锻炼。”去秦雪爸爸的公司，在于扬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秦雪就建议过，可是于扬始终不同意，更不会同意现在这个时候去。 “孩子们成大了，由他们去吧，男孩子乘年轻多打拼也好。”于扬的爸爸是个工作狂，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 吃完饭，秦雪拿出相机，对家人们说：我们一起来拍张合影吧，叔叔身体康复，值得记念。 “好主意，还是小雪想到周到。”于扬的妈妈附和着。 建议拍照，秦雪其实存着私心的。两年前她曾经无意中看到过于扬钱包里的照片，尽管没有看清，但她猜也能知道照片里的女孩是陆晓婧，只是后来就再也没见过。现在他们的关系变了，他是她的，她也想有一种属于他们的合影，可于扬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她拍合照的要求。 “于扬，你靠近一点小雪” “对嘛，这样才像样。” 按下快门的瞬间，于扬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没理由拒绝合影，只是他再也不会对着镜头笑得那么没心没肺了。 他其实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秦雪的关系就已经牵扯不清。于是他默默收起钱夹里那张珍贵的照片，他不愿意翻开那段记忆，那种快乐与甜蜜感觉不在了，而他也不再只是她的他了。 他的心里常常有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他不知道她是否还守着他们之间的情感。于是他害怕拍照，害怕面对一切与她有关的事物。 第三十八章 最长的电影 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你忘记了，其实你没有。于扬如此，晓婧如此，秦雪亦如此。 就在秦雪以女友的身份参与于扬家庭合影的那个晚上，秦雪的心情难以抑制的激动，她坐在电脑前对着合照看了又看，忽然电脑发出“叮”的一声，有新邮件来了。 来件的人是秦雪同班同学，也是她在艺术团里的朋友静宜，信件是这样写的： 嗨，我的大美女： 去美国两年多，是不是快要把我们给忘记了？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有新的男友了吗？我周末要去美国出差，你要是有空的话，一起出来吃个饭呗..... 秦雪看着她的询问，又看了看另外一个窗口照片，然后选择了自已最满意的几张作为附件并简单的回复就给对方发了回去。她知道这几张照片，不用她多言，静宜看到后便一切都明白了。 发完照片，她的心久久难以平静。三年了，她曾经以为她放下了，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已始终没有放下那个心结，她没有输，她觉得自己终于笑在了后面。 果然，八卦的传播速度就像流感一般，很快就四散蔓延开来。第二天，她舞蹈队的队友，她班里的同学，都看到了这张意义非凡的照片。 而那个让秦雪一直耿耿于怀的女生陆晓婧，此时正在她的毕业季里忙着。她每天学校、单位的两头跑，她一边在一家单位实习，一边也忙着毕业论文。 如果她没有去参加艺术团的欢送宴，也许她可以继续自己固执而盲目的等待。可有些事情大概是天意。 这是秦雪发出照顾一周后的某一天，是艺术团欢送老队员的日子。本来她早已退出了舞蹈队，按理她们这届的欢送宴她不在列，但是团长一直挺喜欢她，便特地打电话希望她来参加。 对照片事件毫不知道的陆晓婧就在这天下午实习结束后，匆匆赶回学校参加所谓的欢送宴，因为来得迟，她刚刚急急忙忙走到包厢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我就说于扬还是找秦雪去了，果然，人家秦雪都晒出了全家福了。” “我也看到了，还是美帝的水土养人，学姐越发漂亮了，依偎在于扬的肩上，看起来很幸福呢。” “秦雪是谁？于扬又是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跟她一届的老生了，有人好奇地问。再后来他们说什么她也没听见，她没有再进去，她慌乱地跑了。 三年了，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但当今天别人再一次揭开真相时，她的心依然痛的无法呼吸。 她茫然地在校园里四处逛，她像迷失的鸟突然不知道了方向，忽然学校的广播传出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 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冰上的芭蕾，脑海中还在旋转； 望着你，慢慢忘记你...... 再给我两分钟 让我把记忆结成冰 别融化了眼泪 你妆都花了 要我怎么记得 记得你将我忘了吧...... 那是他们最喜欢的周杰伦，那是他们像电影一般的爱情故事，可是三年了，她的的等待换来了一场空。他们的爱情像电影里一般美好，可电影终究有结束的那一刻。 望着你，慢慢忘记你......这首歌如泣如诉，像是他们恋情悲歌。花开花落会有时，曲终人散未可知。 这三年的日日夜夜，她的无数次都害怕醒来，因为于扬只出现在梦里，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她一直固执地徘徊在原地，她害怕她一走远，于扬就再也不回来了。 三年里，她总是尽量让自己不哭，然今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终于还是把自己丢下了。 她跑到了那个他们曾经一起看月亮的海边，失声痛哭。 像是跟自己的初恋告别，也像是跟自己的青春告别，终是到了要割舍的那一天。很快她就会离开学校，而他们的故事也会随时时间掩埋在这个学校里的一个角落。 哭到月都已经西沉，她再也哭不出声来，她才终于从过去的时光里将自已拉回现实，她抬头看了看夜空，新的一轮明月，在海面洒下银色的光。 她曾经一直以为，就算身在不同的地方，他们的心是在同一片月光下惺惺相惜的。而今，看着月光的终究只有她一人罢了。 “再见了，于扬！”这是她最后一次对着空气与他对话。他们第一次约会是从这里开始，她希望他们的分手也在这里结束。 因为想要彻底遗忘这个城市，晓婧放弃了已经g市一家上市公司的录用，只身选择前往上海，毕业后各奔西东。 林夕知道她要去上海，那真是苦口婆心的劝阻，可她也明白，晓婧把工作都推了，是打定心意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虽然万分的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而她自已，通过家里拖关系，好容易挤进了一个还不错的国企，大概这种企业也比较适合她这样不思进取的人。 至于她的感情，这里她还在替晓婧鸣不平，可她自已又好哪里去？跟秦小川在一起一年多了，除非刚开始的几个月，他们如胶似漆，现在他们变得平淡如水。随着她的毕业，他们相聚的日子越发少了。 秦小川总是找各种理由说学校忙，没空去找她。因此她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去学校找他，而他总是态度不冷不热的。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没道理可言，喜欢的时候千好万好，不喜欢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可这是林夕的初恋，她总以为自已投入的感情，对方也能感受的到。可是秦小川是个富二代，谈过的女友也不下五个，在他新鲜劲过去之后，对他而言剩下的就是乏味。许多爱情故事开始的时候各有各的美好，而结束的时候也各有各的无奈。 最终，在林夕又一次去找秦小川的路上，她看到他牵着一个女生的手，以她的火爆脾气，上去就是一巴掌。 也就是这一巴掌，彻底结束了她这段开局美好，结尾荒诞的初恋故事。毕业后分手，原来这还真是普遍的规律，哪怕你的另一半还在校园里，也难逃厄运..... 张齐因为成绩不理想，在社会上混迹了一年多也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最后实在没处去，便跟着他舅舅在小炒店里帮忙。 大概人就是要找对适合自已的吧，他本就是个吃货，对研究吃的东西，他总能花比别人更多的精力，渐渐地，他也就踏实下来，不再东想西想。只希望攒够钱，自已也开个像样的店，也就知足常乐了。毕业他才知道，曾经在大学衣食无忧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在彻底与自已的过去告别之后，晓婧只身来到上海，别人的中秋都用来赶回家过节，而她的则是用来加班。 她已经再没有抬头赏月的习惯了，毕竟那里已再没有值得她留恋和期待的美好，没有什么比忙碌更加适合现在的她了，她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精力空想，要在魔都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第三十九章 两条平行线 五年后。一辆飞机降落在上海虹桥国际机场。这是于扬离开后第一次踏上祖国的领土。他的心情有些久违地激动，又有些莫名地凝重。 他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副总裁，这次来是为上海的一个项目。中国这些年发展很快，今年他们公司开始把市场拓展重点放在中国。来之前秘书就把行程都安排好了，在拿给他看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便对秘书说把行程多加两天，后面的事情先推一下。 他没有告诉秦雪后面两天的行程是私事，因为秦雪在知道他目的地是上海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很敏感。 “去上海？那要去几天？”一听于扬出差的目的地是上海，秦雪莫名有些不安起来。 “头尾五天吧。” 于扬一回国就是五天，秦雪感觉自已想平静都难，她想了想，便又说：“哦，要这么多天哪，要不我请假跟你一起去吧？我都好久没回国看看了。” “你安心忙你的吧，我是去工作，也没时间陪你玩啊。”于扬下意识就拒绝了，见她不高兴，便又哄着说：“下次吧，好不好？” “那说定了，下次我们一起回去。”其实说完她也知道自已刚刚要求有些唐突，只是这是出于本能反应。 “嗯，你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你今晚不留下来吗？” “后天一早出发，这两天都很忙，我还得回去加会班。” “哦，那我等你回来，记得想我。” “好。” “晚安”说完秦雪又上前抱着他，一脸不舍。 “快去睡吧。”于扬拍了拍她的肩便转身离开。 看他离开的身影，她还是隐约有些不安，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已在担心什么，他已经的她的了。可他也清楚，更多的时候他是身在她这里，而心有多少在，是自已也无法强求的。 这些年于扬为了替父亲还债，替父亲还医疗费，为了给父母在美国挣一份好的生活，他玩命地工作，很多很多次他的飞机在国土上中转，却没有时间停留。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回到祖国的怀抱，当走出机场，他感受到了熟悉而亲切的味道。 可他一下飞机，所有时间依旧是被工作占满，只有到深夜，他才有时间抬眼望望楼下的黄埔江和那片城市的灯光。这么多年，他无数次在办公室高楼层看着城市的灯光，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已和那些光那样近。 至于剩下那两天时间，会怎样安排，他其实也还没想好。父亲公司的债务早已还清，可现在的他对父亲公司当年的遭遇感到有些蹊跷，所以借机他得好好查查。 再另外，就是他自已的私心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已八年多，他很想念那片成长的故土，想念那里的朋友，还有那个从来没有从他记忆里离开过的她。想到这，他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电话卡，这是他在g大时用的。 这张电话卡补办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敢用过，但却从来没有让它中断。当他插上电话号后重启机子，铺天盖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看得他眼花缭乱。 看着晓婧发出一段又一段的消息，他能感受到她的心当时有多么疼痛，多么绝望。看着它们，他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地疼，到后面已然没了知觉。 他原计划只是远远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就好，他也明白自己已没有资格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可这会儿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冲动。 他拿出手机拔下那个曾经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可哪怕短暂的接通瞬间，也让他紧张到不能呼吸。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电话那里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声音，却是不可置信的回应。 他拿着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再次对了一遍，没有错，他不可能记错，尽管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可是他依旧清晰地记得每一个数字。 他又忐忑地再拔了一遍，结果依然是空号。他愣在原地许久许久，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也许她彻底忘记自已，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自已的心还是阵阵失意？ 他清楚的记得当她的手机是他买的，手机号是他精心选的，尾号是520，我爱你的意思，她曾答应过自已，不会忘号码的...... “这个号码真好记。我一下就背住了。”晓婧看着号码得意的说。 “那可不，我精心挑选的。那我问你，最末三位数是什么？” “520啊” “我也爱你。” “哼，你好讨厌呀。”晓婧假装生气的样子，拿着手轻拍于扬。 “你想啊，这样之后我每给你打一次电话都在跟你说一次我爱你。而你打给我的时候，我也能感受到你对我说，我爱你。是不是超浪漫？” “自恋的家伙。”晓婧嘴上虽这样说，心里还是泛着阵阵甜意。 “未经我同意，不许你变号码。” “知道啦......” 这些回忆又一次搅动他平静的心，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那些点点滴滴依然在记忆深处，如此清晰。 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已能平静而坦然地面对过去，可今天他才发现，那些过往依旧是他隐形的伤痛。如果说他是这样，那么对她而已怕是更甚，也许他欠她一句道歉，欠她一句解释。 越是这样想着，他越是有些迫不及待。第二天一早，他便匆匆赶往机场。正当他在过安检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美国的一个大客户公司出了问题，需要他立刻赶回去处理。 当他再一次买好飞往美国的机票后，他手里拿着两张机票有些失落穿过若大的机场，已经这样近了，可是他却不能再向前。或许这是天意吧，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自已的出现也许只会给他们平添烦恼，这样也好。 机场的另外一边，一对情侣在拥抱，男生贴在女生耳边说着什么，只见女生笑着低语：“嗯，知道了。放心吧！”说完拉她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回去，男生这才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女生手里的机票，上面赫然写着中英文两行名字：陆晓婧。晓婧拿着行李去了国内安检处，而不远处的大厅里于扬正推着箱子往国际航班安检口去。 不多时，天上飞过两架飞机，一架飞美国，一架飞g市。 当晓婧坐定后，发现飞机唯独空了她旁边的位置，只是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那个18b的乘客正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般，仿佛离得很近，却其实又很远。但愿两条平行线总有交汇的一天。 第四十章 故地重游 这是晓婧离开g大五年后，第一次回到g大。 漫步在校园里，满目都是陌生而新鲜的面孔，这是一个明媚的初夏的傍晚，金色的余晖洒向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她穿过一片草地，初夏的草地郁郁葱葱，这让校园里显得更加朝气与活力。 那棵大榕树下，坐着一对情侣，两人背靠背地坐着，手里各自拿自已一本书，看书的间隙两人还时不时贴近耳语，那是热恋中情侣的样子。 她看着他们，仿佛看到当时的于扬和自已，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远方...... “于扬，你是在看书还是在看什么，你看你的书都拿倒了。”那是从前她的声音。 见被发现，于扬索性将书放在一边，故意俯身贴近晓婧的脸说：“我在看你啊。” 晓婧被他突然这样靠这样近，他英俊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一时有些心慌：“不许这样看我，你你，坐好。” 于扬特别喜欢看着晓婧害羞的样子，他故意又贴得更近了些，晓婧下意识眨着眼睛往后退，最后干脆用书将脸遮着，于扬知道，书底下有一张粉红的小脸。想着这场景，他不觉嘴角上扬。 “好吧，我不看你，我躺在这里总行了吧。”说着于扬顺势就躺在了晓婧的腿上，“我困了，我躺一会。” 抑或是他在她的身上感到特别地放松，一眨眼的工夫，他竟在睡着了。他睡觉的样子有别于平日里，显得格外平静，那尖挺的鼻梁下发出婴儿般均匀的呼吸，鼻梁下是一张感性的唇。看到那张唇，她的脸上不觉又一种潮红。 晓婧被他的样子吸引，放下手里的书，塞上耳机，耳机中的音乐轻声环绕着，而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当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时，他的眉微微皱起；她用手为他轻轻遮挡后，他的眉又轻轻松开。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阳光像今日这般美好，他们就这样坐在大树底下，阵阵微风抚过他们的薄衫，空气中满是芬芳，那是属于他们的校园，属于他们的气息。 一阵风吹过，一片小小的花瓣不经意间落在他的脸上，她低头伸手想要小心替他取下， 就在她低头的间隙，他突然睁开眼，用他的唇亲往上啄了一下她的唇..... 霎时间，天空变成像她脸蛋一般的粉色，属于他们的恋爱中的颜色。 忽然，一个篮球滚到她的身边，她才从回忆里抽回身来。 “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把球扔一下。”从说话人的衣着看，像是校队的队服，曾经于扬也时常穿着那套球服，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衣服没变，变得是人而已。 那个男生也很高大、帅气，他远远得向她挥手，让她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她被那个情境吸引着，出神地看着她以为的那个“他” “嗨，同学”那个男孩见她半天没反应，便自已跑上前来。 她这才捡起球，为自已的失态而有些不好意思：“哦，给” “谢谢。”说完，那个男生像一阵风一般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晓婧觉得自已甚是可笑，过了五年，再回到这里，她以为自已能很坦然，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五年前，她到上海后不久，陈凌也辞掉到g市的工作跟着来了上海。 就在一个风雨天里，陈凌推着箱子等在她的门口。那天是她心情很糟的一天，她辛苦努力了几个月，以为就要转正了，却没想到另外一个空降兵顶了她的位置，而她只能另谋出路。 她拿着自已的东西，失落而狼狈的回到自已的租的破楼里。却发现陈凌已经替她修好了门前坏了的路灯，然后提着一盒自已喜欢吃的汤包，等在门口。 那瞬间，她哭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大城市里打拼，远比她想像中的要更不容易。那之后，她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习惯了陈凌的存在，他们的关系也就顺其自然地在某一天里确定了下来。 在一起后她也不去深究那是喜欢还是爱，他对她百好千好，而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于他们两人来说就足够了。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她才从过往中回过神来，她接起电话，电话里是林夕的声音：“婧婧，你在哪呢？我们都到了。你快来啊。” “来了。”接完电话，晓婧才想起自已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参加婚礼，她匆忙赶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我们班的班花真是姗姗来迟啊。”几个男生看到晓婧，开始骚动起来。 “五年不见了，陆晓婧还是这么漂亮。” “你当年怕是暗恋人家吧？” “那也得有机会啊，要不是被那个篮球队的捷足先登，我一定努力追一把。” “说什么呢你们。”林夕听他们提到于扬，便连忙起身将晓婧拉到自已的身边。 “回学校了？”林夕看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茫然，多少能猜出几分。 “是，随便走了走。” “学校变了好多，新建了图书馆，原来我们那片宿舍都推倒建立了新的宿舍。” “也该重建了，我们那栋楼好陈旧。” “陈会长没一起来啊？” “他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 “我就说，以他黏你的程度，怎么舍得放你一人自由。” “你这张嘴啊，还是不饶人。” 正聊着，婚礼仪式开始，新郎新娘在一片烛光中缓缓地向她们走来。林夕看着新娘一席白色婚纱羡慕地说：“好美，我哪天也能把自已嫁出去。” “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别提了，又黄了，什么歪瓜裂枣的。” “你呀，别眼睛长在头上。” “我才没有，与其跟那些人过一辈子，本小姐我不如单身一人来得自在。” “刚才是谁想把自已嫁出去的？” “不说我，我反正随遇而安了，你呢？什么时候要跟我们大会长结婚。” “现在我们都很忙，过些时候再说吧。”晓婧其实也说不上来，自已现在对结婚的看法，何况他们确实很忙。而陈凌是希望给晓婧更好的生活，他想着再过两年把房子买了，再向她求婚。 就在两个闺蜜们聊不完的话里，热热闹闹的婚礼也就这样结束了。 “走吧，我们再去吃点东西聊聊，我看前面有一家烧烤店。” “刚刚酒席你还没吃饱啊？” “光顾着说话了，再说酒店里的菜千篇一律，我都吃腻了。”说完林夕便挽着晓婧向店里走去。 “这家店生意很火爆啊，我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位置。”林夕说着往里走，却迎面碰见一人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张齐？” “林夕！” “怎么是你？”两人都是喜出望外的异口同声。毕业后，张齐因为混得平淡，便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还是他们毕业后第一次重逢。 “婧婧，你快看这是谁？”林夕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这么巧，竟然在这遇见？”见到老朋友，晓婧也很欣喜。 “这是我的店啊，你说不是缘分，老天都不信，你们找位置是吧？来来，我叫人给你们安排。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 “可以啊，张老板大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齐忙完了手里的事，这才得空坐下陪她们一块聊天。 “张老板很忙啊。” “瞎忙，还是你们大城市好啊，我们小地方，也就这样了。” “在这里也挺好的，一切都熟悉，城市虽小了点，可生活压力也小。” “听说我们陈班长也在上海？” “可不是，人家现在是陈总了呢！”林夕一边往嘴里塞串，一边插嘴说。 “见你们好我就高兴，来，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你个死胖子喝酒还是这么干脆，我也干了.....” 故人相聚甚是欢喜，他们聊着从前的很多事，只是唯独谁也不提于扬。那个在他们生活里消失了八年的人，其实他们也都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第四十一章 善意的谎言 就在晓婧和张齐他们相聚后不久，于扬终于风尘仆仆坐了十几个小时回到了美国。这个城市他住了这么多年，下飞机后，却也仍旧感觉陌生。 “于扬，这里！”秦雪看到于扬从机场走出来，兴奋地冲上去抱住他：“累不累啊，你再不换工作，我真的要去你公司控诉你的老板了！” “你今天不是有会吗？怎么跑来了？” “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也好，我在车上倒个时差。” 秦雪听说他提前回来处理工作，别提有多开心。这几天晚上她没一天能安宁的，在于扬飞上海的当天，她和g大的同学聊天，才知道原来陆晓婧也在上海，还和陈凌在一起。 虽说知道她已经是陈凌的女友了，可是秦雪依然心里辗转难安。他们也在一起好些年了，可于扬从不主动提结婚的事，这件事没定下来，她的心就难免老是悬在那里。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看着身边睡着的人，他睡觉的时候总像是心里想着什么事，眉头微皱着。 自从来了美国他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像个老干部似的平静如一摊死水，任她怎么折腾也惊不起什么波澜。 “到了？”于扬醒来，发现自已已经在公司楼下了，而秦雪正看着自已。 “到一会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沉，怕你太累，想说过十分钟再叫你来着。” “不了，我还得赶着去处理事情。你先回去吧。”于扬揉了揉眉间，想驱赶疲惫，然后便伸手开车门准备下车。” “于扬！” “怎么了？” “你都没抱抱我。” “我赶着上去呢。” “就一会嘛。” 他这又退回车里，侧身轻抱她。而她则是用全力去抱住这个她爱了近十年的男人，她趴在他的肩上对他说：“我爱你！” “嗯，我知道，回去吧，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他对她的示爱，永远是淡淡的，她从来都没听他发自肺腑说一句“我爱你”，有一次情人节被她逼得没办法，他也只是像走流程似的说了一句：“iloveyou”。 这么多年了，她何等聪明，她如何会感受不到他的态度。只不过她总是想着多给他一点时间，就是块冰，自已也能将他捂化了。可后来才发现，他简直是块千年冰山，捂久了，她都时常感到阵阵凉意。 转眼又是一年中秋月圆夜。 当人们都在吃着月饼，赏着月光，晓婧依然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自从来到上海，她就从没有过中秋节的习惯，连她自已都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了，自已还在做这个可笑的坚持。 而陈凌对此一无所知，他一直以为这是晓婧对工作太过投入，他总觉得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她。 “陈总，又加班呢？中秋节也不跟家人团圆吗？”身边的同事陆续都回家过节了，最后走的一个人看陈凌还在位置上，便来打声招呼。 “是啊。”陈凌回应着。 “这到底是您自已是个工作狂还是您的女朋友是啊？我看去年中秋你们也加班。” “是嘛？”直到同事这样说起，陈凌这才恍然。 “当然，我这里还有两块月饼，可好吃了，您拿着赶紧去跟女友一块吃吧。我得约会去了，明天见喽。” “谢谢，明天见。” 看着同事给的那盒月饼，陈凌才想起，晓婧不吃月饼，不爱赏月，也不过中秋。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月是那样圆，那样美，他爱的那个人却从来不愿多看一眼它，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正纳闷着，他才猛地想晓婧曾戴过一条新月形的项链......他不愿做更多的联想，而是立即停下手里的工作，带着月饼去找晓婧。 “你怎么跑来了？”一小时前还在加班的陈凌，突然就出现在自已楼下，晓婧自是有些疑惑 “今天是中秋节，别加班了，快下来。” “我这手里还有一点没做完呢。” “明天赶着交吗？” “倒也没有，只是客户催得急。” “那就明天再加，我在楼下等你。” “哦，那好吧，你等我收拾一下。” “走，有个赏月的好去处，我带你去。” “我有点累了，就不去了吧？” “那你在车上睡一会。”晓婧不明白，平常善解人意的了陈凌，今天这般不容二话，这是怎么了？ 陈凌将车开到了市里的一处山顶，这里四处开阔，的确是个赏月的绝佳去处。 这是好多年后，晓婧再一次这样抬头看着一轮明月高悬天际。它的光被一层月晕包围着，若隐若现，透着朦胧的美。 月光下，晓婧的脸上也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她就那样看着月亮出了神，心好似飘到了远方。陈凌站在身边观察着自已心爱人的脸，这一刻，他觉得离得这样近，却又那样远。 他感慨地上前用双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脸颊处，只有这种真实的触感，让他心里感到安慰：“晓婧，我们结婚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就想天天能这样抱着你。” “我们现在也常常在一起呀。”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嗯，我也是。”说完，她又看了看月亮，它还是从前那个样子，毕竟变得从来不是它，而看它的人。 晓婧回答的不是“我也爱你”，而是“我也是”。哪怕这样，陈凌也觉得如此就好，只要她一直在自已怀里就好。 于扬的中秋，照例是陪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这已经是他们在美国过得第八个中秋了。从没钱给家人买月饼，到如今能让家人吃上最好的月饼，只有他自已知道，这些年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今年的团圆饭，父母又是惯性开始催促于扬把跟秦雪的婚事定下来，于扬只好推脱说太忙，过一阵子安排。他理解父母年纪也大了，又闲在家里没事，总盼望着他们能赶快抱上孙子，好享天伦之乐。所以忙这个理由大概用不了太久，有些东西是时候做个告别了。 一家人吃完饭后，于扬借故驱车出去。今夜的风很大，云层全被吹散，金色的光照耀着于扬身前的海水，在潮汐的作用下，海边闪着金色的波澜。 是的，他来了海边，像她们的第一个中秋夜，他竟然也同她一样默契地也想在这里告别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知道，就算自已再如何坚持，过去终究过去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今年的月亮像他们当初看的时那般亮而圆，那是属于他们美好的纯恋时光，而今他要对自已的初恋告别：“再见了，晓婧，愿你幸福！”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已可以平静地道别，可他的心还是说不上来的沉闷，原来她已经扎在心底那么深了，像是和他的青春，他的生命融为一体。鲁迅说：“为了忘却的纪念”，他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要忘却，还是纪念。 一开始于扬在中秋夜晚出去，秦雪也没太在意。可后来她发现，每年的这个夜晚，于扬总是会借机出去。这之前的一年，秦雪终于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便偷偷跟在他身后，悄悄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就那样一个人躲在某个寂静的角落，痴痴地望着月亮，脸上是淡淡的忧伤。从他的神情，她能知道，他看的哪里是月亮，只怕是睹物思人吧。 今天他又出去了，还是一人开车去的，说是去加班，真实的理由她就算知道，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于扬走后，她的心里满是酸楚，忍不住躲在于扬的房间里暗自抹泪。 8年了，她不敢相信他这份坚持。那个“她”依然住在他的心里不曾离去。她有时真的觉得好累，她以为时间总会淡去他们那段记忆，她会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是个他们之间的闯入者。 就在她为自已的爱情暗自伤神的时候，传真机发出了声音，接着便传来了一些资料，资料上“鼎鑫电子”四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疑惑地拿起那叠资料。 当她看到资料上的内容时，她也许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份好奇心。“啪”的一声，资料纷纷掉在地上。 她被资料上的内容吓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手不停的在抖，资料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有关8年前于扬爸爸公司的面临的那一场灾难，而始作俑者竟是自己的父亲，她摊坐在地上，脑袋嗡嗡地回荡。 直到于扬的母亲喊她出来吃月饼的时候，她仿佛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内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见她没动静，于扬的母亲正要走上楼喊她，她这才连忙回应，慌张地捡起地上的纸，下意识地塞进碎纸机。而后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理了理心绪，才勉强自已走出去。 下楼后，她根本不敢正眼看于扬的爸妈。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在于扬父母疑惑的目光下和挽留声中，匆匆离开了。 她飞奔回家后，紧锁上自已的房门，然后瘫坐在沙发上，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 此刻，她想打电话给她的父亲，可她害怕从父亲那里得到肯定的回复；她想打电话给于扬，想求得他们原谅，可她明白，这个结果是他家人无法承受的。 如果于扬因此离开自已怎么办？她们的父母该有多恨自已和自已的家人？她不敢想像这个结果，她的心被恐惧占据。 她就那样胡思乱想了一夜，也没理清头绪，她的心乱如麻，可却不敢对任何人倾诉。最后，她选择了逃避，对她而言，逃避也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她多希望自已能像只鸵鸟一般，把自己的头埋沙里，从而躲开外面一切的烦恼！ 第四十二章 迟到的真相 于扬回到家之后，对晓婧所发现的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直到一周后，他才想起来，他在上海安排人去调查的事，似乎还没有得到回应。当然他不会知道，对方发来资料都成了碎片。 他又打了一通电话去确认，对方强调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发过，现在人不在上海，并承诺过两天会再重新给他传真一份过来。 于扬的父母已经好些天不见秦雪，于扬的妈妈便忍不住跟他念叨：“扬扬，你是不是又惹人家秦雪不高兴啦，不要整天只知道工作，要多花时间陪陪人家，晚上约小雪出去吃个饭，逛逛街，年轻人谈恋爱怎么一点没有谈恋爱的样子......” 他妈妈还在絮絮叨叨，于扬便匆忙又赶去公司。在去公司的路上，妈妈的话还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也正是妈妈的话，让他发现的确好些天没有秦雪的消息，由此他也开始思考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来。 如果没有事，他几乎很少主动给秦雪打过电话，她的生日他常常忘记，情人节他经常出差，他甚至不清楚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他们说是男友朋友，但自已的表现好像一个普通朋友都不如。 而这些年，她一直无怨无悔地照顾他的家人，对他的忙碌也总是能包容和理解。这样的想着，他不免有些愧疚。 晚上下了班，他便直接开车去秦雪家，路上经过了一家花店，他还专程停下车，买了一束花，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送花给她。 他有她们家的钥匙，但从来都没带在身上，于是他只能敲门。 秦雪开门见到是他，先是惊喜，忽而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你今天不用加班？” “今天不是很忙，想着你好几天也没消息，就过来看看你。” 听于扬这样说，秦雪心里发自内心的高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这样关心她。如果是往常，她应该会很兴奋地上前抱着他，而现在，她更多情绪被愧疚包裹着，她只是用最日常的语言回应：“哦，我最近工作也挺忙的，你吃了吗。” “你呢？要不我们一块去外面吃点？” “不，不了，我有点累，就在家里吧。” 秦雪说得有些结巴，这一个星期，她都没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她害怕面对他和他的家人。她不知道他要来，她知道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憔悴，因为她又失眠了，她不安地捋了捋头发。 于扬有些奇怪她的反应，她没有像往常一般很开心地扑向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手上拿的那束花，平日里总是喊着他带她去吃饭，可是今天她不愿出门。 平常他们的相处，总是秦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这样安静的气氛反而让于扬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看了看她的脸，她的脸上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神情低落，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闹不清她这是怎么了，担心她是病了，便关心地走上前，摸着她的头问：“病了吗？怎么了这是？” 这样的抚摸与问候，让秦雪再也无法伪装，她突然紧紧地抱着他，语无伦次地问他：“于扬，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于扬，我们结婚吧？”于扬的体温，让她感到温暖，也因为拥有这份温暖，让她更害怕失去。 于扬被她这样一冷一热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就这样待在我的身边就好。”这几天秦雪精神都被恐惧和患得患失折磨得太累了，今晚她看于扬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甚至比往常都更温柔地待她，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然后在他怀里睡去。 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安然入睡，因为他的气息，他的关爱，她不想再去想那些复杂而恼人的事情了，就算明天山崩地裂，至少此刻她是安宁而幸福的。 看着秦雪熟睡的样子，于扬的心忽而变得柔软，这个女人陪伴了自已这么多年，可他给她的却少之又少。他替她盖好被子，才轻声从她房间里出来。当他经过客厅时，发现秦雪的母亲还坐在沙发下，面容有些憔悴。 “伯母，您还没休息？” “是，我睡不着，你有空吗？阿姨想跟你聊几句。” “好，您说。” “于扬，你跟小雪在一起，她真的很开心，作为父母，看到她那样开心，我们也很开心。可是于扬阿姨也想请求你，不管如何，请你善待雪儿，她再经不起任何的挫折。不，不是她，是我们一家都经受不起。”就在秦雪知道真相后的那几天，她的状态又开始不稳定，可她什么也不说，秦雪的母亲不由担心起来，难得今天于扬自已来探望女儿，她便再也藏不住心底的那些事。 于扬看秦雪的母亲口气很沉重，有些不解地问：“伯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秦雪状态也不好？” “我好怕她又犯从前的毛病。所以才必须要跟你说点什么。” “病？她生什么病？” “雪儿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她离开你后，曾经生过一大病，病到彻夜无眠，病到疯言乱语，你记得她有次给你发短信吗？那之后，她选择结束自已的生命。那天对我和她爸爸而言是太可怕的回忆了，好在，送医院及时，将她抢救过来”说到这里，秦雪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因为我的关系？对不起伯母，我并不知道.......” “阿姨不怪你，我们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阿姨恳求你，好好地爱护她。”说完，秦雪的母亲紧紧地握着于扬的手，那是作为母亲，千斤的嘱托。 面对秦雪母亲恳切的眼神，于扬心里百感交集，那一句：“我会的，您放心。”其实更像是跟自已说的。 当他回到家，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与沉重。就在这个时候，传真机里传来了他等待中的讯息。 当他拿起来认真翻阅时，资料里的内容让他僵在原地，这一切如此让人始料未及，却又仿佛意料之中。这个瞬间，于扬不知自已是该愤怒还是悲怆。 大概身体本能是愤怒占了上风吧，他感觉自已的身体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拧绞，剧烈疼痛，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眼前不断浮现这么多年来，他所经历的一幕又一幕。那些关于他和他家人的伤痛，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感到心底有股烈火在燃烧，他激动地拨通了那个始作俑者的电话，可电话接通后，他却突然一个字说不出。 “于扬？”秦雪的父亲见他没出声，便喊了他的名字，可是于扬那头仍是沉默。 正当秦雪的父亲还以为是不小心按到电话，想挂掉的时候，忽然他敏感地觉察到什么。他像是等待宣判似的一直等待这天的来临，当于扬终于找来质问，他反而觉得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缓了缓心情，平静对于扬说：“你，知道了？也好，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于扬没想到他的反应是如此平静，愤怒、悲痛涌上心底，他想对着话筒质问：“你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你想过因为你给我和我的家人造成的伤害吗？”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没当回事，可当在美国见到你和你父亲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过失太大了。所以你和雪儿在一起的这些年我的内心一直在自责。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再多的解释也于事无补。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给你和你的家人做出补偿。” “补偿？你要拿什么补偿？”因为他，他的快乐戛然而止，他的家人变得痛苦不堪，他的爱情，他的青春...... 于扬还想继续说什么，可他却觉得如鲠在喉，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痛苦。 电话里两人沉默了一阵，而后秦雪的父亲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也许你不相信，当初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样糟糕的结果。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有气，冲我来就好。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小雪，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意你！” 见于扬仍然不回应，秦雪的父亲开始有些着急，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于扬，小雪真的不知情，看着小雪因为你而变成我们都不认识的样子，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秦雪的父亲还没说话，电话已经是盲音。 于扬不愿再听他的辩解，因为那样会让他无法分辨，他应该怪秦雪，还是怪她父亲，又或者怪自己？如果秦雪是无辜的，那么他呢？他的爸爸呢？晓婧呢？到底是谁错了？他应该把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 他冲进浴室，打开淋浴阀，让冷水不停地浇在自己的头上、身体上，而后颓然地坐在浴室的角落。他绝望地哭了，在这一场纷争中，也许站在各自的立场，谁都没错。是 命运朝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第四十三章 对不起，我爱你 两年后，一栋别墅门上、窗户上，大红的喜字格外引人注目。屋里，也是一派喜气洋洋。 “老于，你看小雪的爸妈又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这到底是娶媳妇还是嫁女儿？”于扬的妈妈喜气洋洋地忙活着指挥工人帮东西，整理房子。 于扬的爸爸看着眼前的一切甚是欣慰，他没想到经历劫难后，自己和家人还能享受这份难能可贵的幸福。 秦雪更是每天都像踩在云端一般地喜悦，她试遍各种礼服和珠宝首饰，这是她期盼多年的婚礼，她要将自已打扮成最美的新娘。 看着身边的人为婚礼忙碌而快乐，于扬觉得自己的选择也许是对的。在那个黑暗的决择过程中，他挣扎过，他想过不计一切地复仇；他也想过找回丢失的自己；可最后于扬只是将一切保持原样，什么也没有做。 如果当时秦雪的父亲做的一切是打破他的生活，让他身边的人痛面对苦；那么他现在把这个真相捅破，将会让身边的人再经历一次痛苦，这样的痛苦他宁愿独自承受。 他整整出差了一个月多后，才忍痛做下了这个决定：既然错了，那就就继续将错就错地走下去。 婚礼前的第三天，秦雪拿着结婚礼服回来，对着于扬的妈妈兴奋地说：“阿姨，你看这礼服漂亮吗？” “怎么还叫我阿姨，要改口叫妈啦！我们小雪穿什么都好看！”于扬的妈妈一直像疼爱女儿一般的疼爱着这个即将过门的媳妇。 被于妈妈这样说，秦雪羞红了脸，连忙转移话题：“这可是找知名设计师尼克定制的，别人要找他都得提前预约，还好我阿姨有熟人，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我一看啊，就不一般，到时你穿着，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秦雪莞尔一笑：“谢谢妈，那我上去把衣服挂起来。” “对嘛，这就对嘛，你快去吧！”于妈妈听见准媳妇的称呼，心里乐开了花，她盼了多少才盼到今天。 “老于，你说上天还是待我们不薄啊，我们扬扬还能娶到小雪这样好的媳妇。”想到过去的种种，于妈妈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大喜的日子，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嘛，多不吉利。去，你也把婚礼那天穿的衣服试给我看看。”于爸爸连声安慰到。 “好好，我这就去。” 就在于扬爸妈提及她的时候，秦雪伸手打开了于扬的衣柜，那一排整齐的衣服上还仍有他的气息，她凑前嗅了嗅，又摸了摸，内心无限感慨。从这刻起，她就要成为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而这个衣柜也将挂满她的衣服。 她开始打量着要如何重新布置衣橱，这时衣橱的角落里的一个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好奇地打开了那个盒子，最上面放着一条蓝色的围巾，她拿起来看了看，围巾的款式显然很旧了，大概是被摸过太多次，上面许多小毛圈。 围巾的底下放着一张卡片，她小心地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卡片上画着爱心，写着“于扬，我的生命中因你而精彩。愿你生日快乐！愿我们一直幸福下去！”尽管卡片没有署名，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条围巾和这张卡片是谁送的。 卡片的旁边放着一个旧皮夹，她知道那是于扬的，也知道，里面有她见过一眼，却没看清的，他和陆晓婧的合照。 她犹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皮夹，照片上两人亲密地挨在一起，笑得很灿烂，尤其是于扬，那种发自心底的笑是她这些年从未见过的。看到这些，她的心顿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她没想到于扬到现在还珍藏着陆晓婧的东西。 正当她不知道是应该拿出来丢掉，还是放回去假装不知道的时候，她翻到了底下还有一叠纸，纸上的内容是两年前曾经让她不寒而栗的那些。 她一度已经忘记了它们曾经存在过，正在这个时候，于扬推了门走进来，他看到蹲在衣橱前神情呆滞的秦雪。秦雪没有回过身，一时间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身后这个人。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秦雪终于开口说话。 “你早就知道了？”秦雪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于扬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静静地走到窗前，然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在自己将它们撕碎后，那些痛苦的记忆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原来我还是太天真。” 于扬依然没有回应，他理解秦雪此时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欺骗着自己？ “为什么假装不知道？为什么还愿意和我结婚？你不是应该恨我，报复我，像我爸爸对你们做的一样？为什么？”秦雪的情绪已经到崩溃的边缘，所有先前的美好在这节点都将化为泡影。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负责。”于扬淡然地说。 秦雪终于扶着衣柜站起身，慢慢地挪向于扬的身边：“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想过向你和你的家人说明一切，求得你们的原谅，可是我最终退缩了，我太怕失去你。于是我只能假装不知道，然后更努力地对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好。” “都过去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于扬想伸手去拉她，可秦雪却下意识闪躲。 “我多希望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可是于扬，你心里真的过得去吗？将来我要怎样面对你和你的父母？”她问完这句话，眼泪绝望地夺眶而出。 “这又是什么呢？我一直自欺欺人以为自已很幸福，可看到这些，看到照片中你的笑脸，我才发现自已有多愚蠢可笑！”秦雪指着她刚刚发现的盒子，已经泣不成声。 她想过也许继续伪装，她就能拥有她想要的幸福。可照片里于扬的笑脸在她的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她给不了他要的幸福。她知道，这些年，是自己抹杀他幸福的权利，是该还他自由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心疼地抽搐了起来。 “于扬，对不起，是我的爱太重，成了你的负担。”说完这些话，她无力地摊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的泪水。 秦雪的这句话，让于扬再一次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是的，这些年，他觉得好累，他心里承受了太多太多。他看着身边嚎啕大哭的秦雪，却再说不出一句宽慰地话。他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以自已可以委曲求全，却发现这于他人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陆晓婧，他一直想忘的，这个盒子他也好几次地扔到垃圾筒里，又好几次再去拿回。那是他所有青春的回忆，那是他曾经幸福的见证，本来他上楼，是要再一次真正将它遗弃，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上天又一次跟他开了玩笑。 秦雪看着于扬痛苦却无法言语的样子，内心被愧疚和悲凉占据。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那个闪亮的订婚戒指，她经不住鼻子又酸了起来。 她只好别过头去，狠心将它地取了下来，攥在手心里，她双力地握紧拳头，像是鼓起全身地力气，才伸出颤抖的右手将戒指慢慢地放在桌上。然后她打开门冲了出去，她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她害怕看到他的脸就会不舍。 在大厅，于扬的父母正在看电视，忽然看到秦雪泪流满面地冲到他们面前，哭着说了许多遍对不起，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向门外，留下两个老人面面相觑。 于扬的妈妈吓得赶紧冲上楼，想找儿子质问，却看着自已的儿子麻木地站在窗前，脸上全是挣扎而痛苦的神情。 这之后，秦雪留下一封信给父母，信里说是自己暂时不想结婚，所以决定取消婚礼。她的母亲想冲去于扬家理论，却被她的父亲拦住了。 秦雪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她开始漫无目的地旅行。她以为自已会再一次崩溃，所幸她没有，反而在世界各地走着走着，她的心豁然开朗。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吧，其实自已跳出来看这个世界，才发现自已原来是那样渺小而可悲。 她想要找回自己，这些年，她似乎一直在为于扬而活着，为他而改变，她已经变得不再是从前认识的自己。 第四十四章 前男友的请帖 就在秦雪退回了于扬的结婚戒指后，林夕收到了来自秦小川的结婚请帖。 国企的浑水摸鱼的日子，总是掐点上下班。林夕在这种环境中，就像是温水里的青蛙，生活过得毫无波澜。秦小川的请帖就像是往她平静的生活里扔了一颗小石子。 当她打开他寄来的请帖时，正与同事们说笑着，那笑容还来不及收，全都僵在脸上。 “林夕，下班啦，愣着干嘛呢，快收拾东西走了啊。”同事见林夕原本说说笑笑的脸上，这会儿似笑非笑的模样，禁不住提醒她。 另外一个同事好奇地上前看：“呀，原来是一张请帖啊，小林，你至于嘛，收到变这种表情。” “呵，前男友请帖。” 要说林夕对秦小川还有什么更多的眷恋那也谈不上，只不过这个比自已小两岁的学弟，这个自已曾经的初恋，都结婚了。 初恋，人生中的第一次，都说是最难忘的一次。的确，他们的开始轰轰烈烈，分手惊天动地。可林夕在那之后就像是遭遇了人生滑铁卢，遇到的都是些神奇的物种，最后她干脆得过且过，放弃了恋爱。 要说明明是秦小川对不住她，可偏偏倒霉的却是自已？而秦小川却一毕业就成了拆二代。现在又娶了个白富美，更可恶的是，他还要向她来炫耀？ 结婚？结婚有什么了不起？姐不稀罕！才怪...... 她也说不上来，自已为什么这样失落，大概就是人家说的，生活不能拿来比较，一比较你就会发现，原来生活中的平静就会被打破。 收到请帖后，她没有选择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流浪后，她实在没地方去，最后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张齐的店里。 “哟，稀客啊。” “胖子，给我来一箱酒！” “搞什么，你一个女生要那么多酒干嘛？” “你管得着嘛，怎么不做生意了？我不白吃，我这回付钱。”自从上次重逢之后，林夕偶尔会来这里坐坐，吃几个串。你别说，张齐的烧烤店，味道还真是一绝。 “这是怎么了，要喝酒哥陪你喝。” “谁要你陪了，你忙你的去。” “你尝尝，这是新配方，味道妙不可言。”张齐没接话，故意转移了话题。 “我说胖子，你为什么不结婚？”林夕也没接话，而是问得张齐一头雾水。 “你这又唱得哪一出？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呵，那个秦小川，他结婚了，还给我寄了请帖，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啊？” 张齐知道秦小川，毕竟那个在他表白之日捷足先登的人，想忘恐怕也难吧。听林夕复又提起他，张齐心里也憋闷的慌，如果不是他，会不会她都嫁给自已了？她还问自已为什么不结婚，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自已前前后后也算认识几个女生，可人家总感觉他谈恋爱时心不在焉，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那混小子哪天结婚，哥陪你去他婚礼上闹一闹！” “咦，好主意，胖子，还是你够哥们！来，我敬你！” 两人喝的迷迷瞪瞪的时候，林夕给晓婧打了电话：“婧婧，我怎么办啊，连秦小川那个渣男都要结婚了，我却没人要，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好难过啊” “不要难过了，他不值得你难过，乖，你在哪？” “我？我在喝酒啊，你说得轻松，不难过，如果是于扬给你寄请帖，你难不难过？这些混蛋家伙......”说完，晓婧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醉得不醒人事。 “林夕？林夕？”电话里晓婧喊了半天，张齐只好将电话拿了过来。 “她就是醉了，我一会送她回去。” “她在你那啊，那我就放心了，怎么喝这么醉啊，秦小川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给她寄请帖，就把她给刺激成这样，给她脆弱的。也不懂爱护自已。”张齐话语里满是愤懑。 “张齐，替我好好照顾她。”晓婧的话一语双关，张齐不可能不明白。可他也知道，自已虽然有这么个小店，毕竟餐饮业又苦又累，也算不上什么体面的职业。 挂了电话，林夕的那句话，反复在晓婧的脑海里来回穿梭，她想将它们赶出去，可它们又萦绕于耳际。“如果是于扬给你寄请帖，你难不难过？”...... 该难过吗？如果他送了请帖，至少还算是收到了他的消息，距上次知道他的消息，已经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怕是早已经与秦雪结婚生子了吧？她是他爱的那个人吗？她想起曾经有那么一次，他们讨论过关于结婚的话题。 “丫头，你看什么呢？”他们经过一条巷子，巷子里播放着《天国的阶梯》，那是晓婧喜欢的韩剧，不禁被吸引而驻足。 见晓婧没说话，眼睛就盯着电视，于扬也好奇地上前来：“这是干嘛？给她戒指她不要？又给另外一个？” “哎，你不懂，她那个时候不能拿，而他形势所逼，只能给另外一个。” “什么形势非得把戒指给自已不爱的人，要我一定不会娶自已不爱的女人。” “是吧，对吧，我看了也好气。” “幼稚你，韩剧就喜欢骗你们这些天真的少女。” “你才天真呢，他最后还是娶了他爱的人，虽然她去了天国。” “啊，又是悲剧.....” “生死恋才特别感人嘛。” “我才不要悲剧，我们的爱情一定是喜剧结尾，哈哈哈”于扬说着故意跑远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因为你注定是要嫁给我的！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谁要嫁给你，于扬，讨厌你，你站住......”晓婧说着追着于扬跑，于扬与她兜圈子，两人你追我赶的嬉戏着。就在她好容易在抓住他的时候，他突然一个反身抢先抱住了她，将她举起在空中旋转。 那是个四月芳菲的天气，微风吹过，他们前方的樱花树落下片片花瓣，像是下了一场粉色的雨，他们牵手漫步期间，犹如穿梭在婚礼的礼花之间。 这些场景，让她不由又想起他，曾经他们是真实的幸福过，现在他幸福吗？他还记得他们曾经的誓言吗？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关于他一点风吹草动的信息，自已就会感慨良久。她有些气恼自已的行径，便蒙上裤子假装自已已经睡着，强迫自已不再去联想有过他的任何事情。 就在晓婧回顾往昔的时候，张齐推着酩酊大醉的林夕问：“林夕，你住哪啊？我送你回去。” 只可惜，林夕已经毫无知觉。 张齐无奈只能将她背着回自已的家。当他好容易用自已胖乎乎的身体将她背上六楼，放平在自已床上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林夕，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生这年纪了，怎么还是从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脸，轻轻给她脱下鞋子，又将被子给她盖上，这才轻声准备离开房间。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哇”的一声，她吐得满地都是。 他皱了皱眉，捏着鼻子不得不拖着疲惫地身躯为她打扫战场。而后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动作，这才走出房间，蜷缩在客厅那个狭窄的沙发上。 今夜特别凉，张齐好几次冻醒，醒了之后便揉眼睛去房间里看林夕，见她安然地睡着，才又踏实地躺回沙发。 在有她的空间里，虽然他的身体冻得直哆嗦，可内心却有一块地方是温热的。 第四十五章 归来 秦雪退回结婚戒指后，于扬的父母也知道了婚礼取消的实情，两个老人没有埋怨谁，只是不愿意继续在留在美国。他们老了，折腾不动了，就想着能落叶归根。 这次，于扬终于登上了回到g市的航班。在g市帮父母打理好一切后，他也可以完成他之前想做而没能做的事情。 1月初的天气有些清冷，灰暗的天空飘着细雨。 于扬独自一人回到了g大，他打着伞穿过那条熟悉的林荫大道，那是他和晓婧曾经每天都往返的路。 当他走到8号宿舍楼下，看到向前一对情侣正依偎低语，那是热恋中的难舍难分，曾几何时，他和她也如同他们一般，他用一种瞻仰过往的姿态，笑着看他们，淡然的离开；图书馆被扩建后重新装修，他找不到那个给晓婧送花的位置，他便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感受着曾经的气息；他又这样漫步到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海边，看着海浪剧烈地冲击着岸边带走沙石，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一般的寂寥，因那仿佛是他被无情冲散的岁月和爱情，他矗立在海岸边许久许久，像是一种祭奠和告别。 “于扬？” 他仿佛听见身后有人喊她，那是晓婧的声音，甜美而动人；可当他回过头，却发现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空荡的海边，只能海浪是唯一跃动的节奏。 算起来，有近十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到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禁有些感慨，十年的时间，仿佛很漫长，又像是很短暂。 他一人在海边待了许久，直到冷风吹得他身体发颤，他才走出校门。 他想去晓婧原来打工的咖啡馆坐坐，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一家服装店。他又沿着路边走，前方的饭馆是他们之前经常聚会的地方，幸好这家店还在。 他走了进去，寻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些酒菜。旁边三三两两的学生，让他想起当年跟张齐他们也是这样，三两个人，一箱啤酒，然后天南地北的聊天。 他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张齐的名字好一会，才按下拨号键。此时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忐忑。 “喂，你好，哪位？”胖子的声音没有往日接他电话时听起来的油腔滑调，听起来客套的一本正经，毕竟做生意的胖子，哪里知道这个陌生电话从哪里打来。 “是我，于扬。”于扬的声音里夹杂着陌生和不安。 然后他听见嘟的一阵盲音，胖子把电话挂掉了。他没勇气再打，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张齐。 “你他妈的还活着啊，你知道自己消失多久了吗？你他妈眼里还有我们这些个朋友吗......”他听着电话那头的胖子骂骂咧咧，那是熟悉的友情的味道，他感觉想笑又想哭。 “我在老地方，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喝两杯。” “你给我等着，我过去再找你算账。”胖子语气十分激动，可他们都知道，这激动有开心，也有气愤。 约半小时后，只见胖子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朝角落里那个从椅子上站起的人使劲地推了一把，吓得老板差点冲过去。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早把我们忘了。美国是有多了不起，一去让你把我们这些朋友都忘了。”说完便举起酒瓶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瓶拿到于扬的面前。 于扬还记得他们的规矩，他一口气打开了三瓶酒，而后开始灌了起来。可他没想到，才到第二瓶，他已经感觉胃里开始翻涌，他太多年没有这样猛烈地灌酒了，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可是他忍着难受，硬是把第三瓶给倒进嘴里。张齐看他的样子，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三下两下就灌进自己的肚子里。 “美国人文明，不这样灌酒吧，瞧你喝得那痛苦的样子。还是美国水土好，给你养的白白净净，这要在路边经过，我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你。怎么，秦大小姐没跟你一起来见见老同学？”他边说着边坐下，开始往嘴里夹菜。 “我们分开了。”于扬一边说，一边将一杯酒倒进嘴里。 “这又是什么情况？你把我们晓婧扔在这里，不就是为的她吗？”说着张齐愤愤不平的 又灌起酒来。 于扬吃惊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校园里原来对他去美国的理由，竟然是这一套说辞。他悲凉地看着张齐说：“那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哥，秦大小姐把你们的全家福都发在空间里，我们可怜的晓婧妹妹。你他妈真是这个混蛋。”说着又想挥拳打向于扬。 “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当时去美国是不利己。跟秦雪在一起也是后来的事，不管怎样，是我辜负了她。”说着，于扬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张齐这时才认真看了自已久违的朋友，他变了许多，脸没有以前的红润，因为瘦了，棱角显得更加分明，已然是一张成熟而精干的脸，而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失去了昔日的光芒。 这样的他在张齐看来多少有些陌生。 毕竟彼此太久没见，一开始他们都显得有些局促，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酒喝得多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下，借着酒精的微醺，张齐才忍不住打听起当年的事情来，于扬没有回避，只是将这些年的经过简要地告诉了他。 张齐听着听着睁大了他的圆眼，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如此狗血。 可看着于扬现在平静中略带苦涩的表情，张齐知道他曾经有多么的痛苦过，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安慰于扬。作为兄弟，他只是陪着于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他觉得那大概是他人生中喝过最苦的一次酒了。 说完那些过往后，于扬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又开始说话：“晓婧她现在过得，好吗？” 张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道：“一开始真的很不好，没为你少哭，也傻乎乎地等了你很多年，直到知道你和秦雪在一块了，这才彻底死了心，去了上海。好在陈凌一直在身边照顾她，现在应该算过得不错吧。”他越说越小声，看得出于扬对这段感情并没有放下。 “那就好，陈凌会比我更能好好的爱护她。”说完假装镇定地朝张齐笑笑。而在张齐看来，那笑比哭还让人心酸。他感觉自己的兄弟变了，变得深沉，他再不是自己从前那个总是带着阳光般笑脸的男孩。 许是因为遇见故友，许是因为终能倾诉，在酒精的作用下，于扬感到自己的心找到久违的畅快。 他们又聊起了往日里的种种，朦胧中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跟大家朝夕相处、快乐的日子里，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开怀大笑。 那个夜晚格外寒冷，可酒后的他们却觉得心渐渐获得久违的温暖。 第四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快下班的时候，晓婧收到了林夕的一条微信：晓婧，我快到上海啦，快来接我！ 看了看手表，晓婧慌忙收拾了东西便向动车站奔去。 “说吧，晚上想吃啥？” “我的大会长呢？快把他喊出来，我要他请客。” “我们俩单独约会不好吗？” “我又不稀罕见你，我都多久没见会长了，你快打电话嘛，吃什么不重要，我就是想跟你们聚聚。” 见她那个样子，晓婧只得打电话又将陈凌给喊出来。 “哇，我的会长，你穿西装也太帅了吧，这要是在上海大街上，我可不敢与你相认。” “你个丫头，说话还是这么夸张。” “啧啧啧，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我们你们不要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快点请我吃喜糖啊，我等到花都谢了！” “快了快了！”陈凌笑笑地说。 “每次都说快了，切！” “这次是真的！”陈凌说着便搂了一下晓婧的肩，脸上闪烁着幸福的光。 “就知道说我们，你自已呢？” “谁知道那家伙脑子成天想什么，不提他，提他就生气，哼！”想到张齐林夕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次她喝醉，张齐那般照顾她，她还是颇为感动，以为铁树开花了，却没想他还是不近不远的跟她保持距离。 这天晚上，林夕睡在晓婧的家里，这是他们毕业后好难得的卧谈会。 “夕，你和张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懂啊，他好像刻意在保持与我的距离。”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秦小川，张齐应该跟你表白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大概就是秦小川表白当天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上次见他主动照顾你，我以为你们两会进一步发展。” “我也这样以为来着。那天夜里，我隐约有点感觉，他很小心的照顾着我，那时我才发现他是那样温暖的人。”说到张齐，林夕眼里闪着幸福的光，“笨死了，自已窝在沙发上冻着，却还时不时想着我。” “这就是他的可爱之处啊！” “可爱什么啊，每次自已喜欢都不敢表白，当时对你也是这样！” “什么？对我？”晓婧听了很吃惊。 “对啊，在你还没有和于扬在一起前，他就喜欢你了，后来发现你喜欢的人是于扬，便主动退出了。” “啊，你看我，怎么又说到那个人，无心之过。” “没什么，都过去了。”晓婧嘴上总是这样说，而心里却总有另外一个否定的声音：“真的都过去了吗？”。 “谁想到我俩跟这俩弯弯绕绕，最后总是扯不清的关系，不行，我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说着，她便起身拿手机给张齐发微信。 林夕：你在干嘛？ 张齐：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你的美容觉？ 林夕：还不是因为你，我睡不着，找你说话。 张齐：你想说什么？ 林夕：你真是聊天终止者啊！天都被你聊死了！ “还不睡呢，我好困了，先睡了，你们安心聊”晓婧见林夕与张齐聊得正欢，也就不打扰，道了声晚安便睡了。 张齐：你知道我跟谁在一起吗？ 林夕：该不是哪个美女吧，我才不好奇。 张齐：我们很久没见了，喝了很多，没想到这么多年，他是这样过来的。 林夕：什么鬼？你这说的难道是于扬？ 这期间，林夕看着侧身睡着的晓婧，有种想将她拉醒的冲动。 张齐：嗯 林夕：替我给他两耳光，他还知道回来？ 张齐：说来话长了，他醉了，一会我再与你说。 林夕正想回消息骂人，张齐又发来一条消息。 张齐：对了，于扬的事，你先别和晓婧说吧，他说不想再惊扰她。 林夕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晓婧，心底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着，闷得浑身难受，此刻她已经毫无睡意，只好起身看着上海的夜景。 当林夕回到g城，面前的于扬让她感到难以言说的陌生。她无数次想过如果再次见到他，她应该怎么出这口恶气，可他那张有些沧桑的脸和略带阴郁眼神，让她胸中的怒火莫名的就浇了一半，原来张齐在微信里与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原以为自已会冲动地上前挥他两拳，可她就这样傻在原地，一时竟连骂都骂不出来。 反倒是于扬先开口说话：“我知道你很生气，如果想发泄，尽管来吧。” “你说你现在还回来干嘛，在美国过你资本主义的大好日子，我们也眼不见为净！” “你倒是没变，还和从前一样。”听她这样的口气，虽然带着一股子气，在于扬这却听起来很亲切。 “你少跟我拉近乎，我跟你说你欠我们婧婧一个道歉！就算那什么什么，你哪怕发个我不爱你了，让她死了这条心也好，可他一声不吭，就像从宇宙消失了的人一样，你这算什么东西！” 听她这样说，他顿了一下，才回道：“开始不是我不发，我编辑过很多次，可那几个字无论如何我说不出口。再到后来，我只寄希望于她彻底把我忘了，我没有颜面再发这条消息。我一直时间能冲淡一切，没想到将她伤得这样深。” 说这话时，于扬像是提起很大的气力，因为这些话藏在他心底好久了，他想倾诉，却又害怕倾诉。 林夕他的样子，心里也一阵发酸，语气不知不觉缓和了起来：“你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你给婧婧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我现在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算账！” “你刚从上海回来？她好吗？”于扬问到晓婧的时候，眼神依旧是从前那般充满关切和爱，这让林夕的心里有些触动。 “挺好的，刚刚升职了。”她本来还想说她和陈凌也快结婚了，可不知为何，那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晓静，这里！”突然身后有人喊着那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于扬下意识快速地回过头去。可他看到的是一个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的女生，像从前的晓婧一样笑着。 发现自已认错了人，于扬有些尴尬地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些失望，自嘲地笑笑没有再说话。 “不想见见她吗？”林夕也不知道，怎么就从自已嘴里冒出这句话来。她当时可是打死不同意晓婧再与于扬有什么瓜葛的。 “知道她过得好就行，我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只怕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困扰。”说话间，他从嘴角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 林夕还是喜欢从前那个阳光、自信的于扬，对眼前这个深沉而内敛的他，总是无法适应。正当她斟酌如何接话时，她的电话响了。 “婧婧？”这个电话来得太意外，一起的三人都同时愣在那里。 林夕注意到于扬的眼里有惊喜，也有藏不住的感伤。 “夕，你有空吗？我刚刚从上海回来，我妈病了，要去车站，你方便送我去一下吗？” “哦，好好，我这就去。”挂完电话，于扬的表情仍是僵在那里，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有迫切的渴望，却被另外一个理智的声音刻意压制着。 林夕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些许他复杂的内心，她想问他要不要同去，可是也有另外一个她在阻止自已。像他说的，晓婧平静的生活不应该再被打扰，何况她很快就要和陈凌结婚了，于是她想了想，低声说了一句：“那个，我先走了。” “有空联系，再见！”于扬的反应先是失望，快速调整后是客套的回复。他能说什么，先前是自已信誓旦旦地说不去打扰她的生活，那么就算此刻再想见到她，他也应当信守自已的诺言。 他看着林夕发动车子远去，感觉心底一阵空落落的。他曾以为自已对她已经放下了，可当从电话里隐约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已的心跳。 “我说你真的不再争取一下？”张齐也看出他表情的变化，他也同林夕的心情一般纠结，可毕竟兄弟一场，他还是忍不住多一了句嘴。 “我们再去找个地方喝点吧。”于扬淡淡地说。 “那去我店里。” “你小子现在也是老板了？” “小门小户的，哪里敢跟你比。” “你还真别跟我比，在那里的第一年，我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你小子怕是没了我成天在宿舍睡懒觉吧。” “得得，往事不堪回首......” 第四十七章 好久不见 “夕，想什么呢？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从上车起，林夕就一改往日话唠的样子， 一言不发，像是有心事。 “啊，没，没有啊。”这句话林夕说得有些不顺溜，不由感叹自已还真是藏不住话的人。 “真是不像你，是与他有关吗？” “啊？”林夕第一反应那个他就是于扬，后来才想起晓婧说的应该是张齐，有些尴尬，“我没什么啦，大概就是这两天没睡好。” 林夕说完，自已心虚半天，甚至都不敢直视晓婧的眼神。 晓婧这时也没太往心里去，她担心的是自已的母亲，那天下雨地滑，母亲不小心又摔倒了，之前腰部的旧伤又复发了。 上一次她的母亲受伤还是十年前，那个令人永生难忘的暑假。 回去那天，她无意在储藏间里看到于扬曾经送给她的东西。她蹲下来，拾起它们，看了好一会，又生气地把他们丢进垃圾筒，可转眼，她又冲向那里把它们给捡了回来放在原处。 那些东西又把她拉回那一年的夏天，于扬寸步不离地拉着她的手，他们从家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就是为了多一点时间相处。十年了，那个人阴魂不散的与自已的记忆纠缠着。她有些气恼，自已竟然纵容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记忆里来去自由。 于扬本来是打算这两天一切处理完就准备起程回上海的，可他在买票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去那个县城的车票。 明明就心里还放不在，却死鸭子嘴硬。等他下了车，这里的空气依旧是从前那样的清新。 他终于回来了，只是比答应她的晚了十年。他知道她也在这里，可他却不能像从前那样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给他一个惊喜，他只能漫无目的县城里逛着。 那条巷子，那个公园，那家商店，他觉得一切既陌生又熟悉，那短暂而快乐的三天，他就这样与晓婧穿梭期间。他想放下的，可是那些记忆太鲜明，叫他如何能就此甘心放手？他无奈地低头穿过街角往另外一头走去。 晓婧在陪母亲去医院的路上，看到前面拐角处有个身影仿佛有些熟悉，车开得很快，她没有看清，只是那个背影与她记忆中的背影是重合的。 怎么可能呢？十年前他没回来，又怎么会在十年后的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无奈又一次怨自已的痴念太甚。 在家待了一周，见母亲的伤势更稳定，晓婧才决定返回上海。晓婧坐在从家乡返回g市的车上，天依然飘起蒙蒙细雨，天气越发寒冷，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当车子开进g市时，天空飘起了漫天雪花，旁边有人在说：“哇，下初雪了。”看着 天空飘着的初雪，她的思绪又被过去种种记忆拉扯。 她原是在车站等待去机场的公交，却鬼使神差地上了开往森林公园的公交。 雪越下越大，森林里的绿色渐渐被白色覆盖。晓婧下了车，向森林里走去。 她走过他们一起打雪仗的地方，她走过他们一起堆雪人的地方，她停在了他们初吻的地方。她感觉自己许久没有这般难过了，曾经她以为她已经将那份感情埋藏，可到这里她才知道，那份情感永远挥不散，也抹不去。 她无奈地笑自己的痴，权当让自己最后任性一回。呆久了，她冷得直哆嗦，只能使劲地搓搓双臂，跺跺双脚，那种寒冷的感觉，在那夜她曾深深地体会。此时的她并没有留意到，身后正有一双目光看着自己。 看到初雪，于扬的反应和晓婧一样，下意识地就乘车来到这里。走进森林，看着漫天飞雪，他的脑海里也出现雪地里的种种回忆，可让他最不回忆起到的就是晓婧扑向她的那个瞬间。 在这里他承诺过不会丢下她，可终究他放开了她的手。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像是走在回忆里。昨天，他曾以为自己能告别过去，却不曾想那些过往太深刻，已然困住他前行的步伐。 他就这样走着走着，忽地他远远地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怔了一下，愣在原地。那个身影尽管多年不见，却还是那样熟悉而亲切，是她！真的是她！ 他不敢相信她会和自己在初雪天一同出现在这里。他曾经希望她能忘记过去，忘记自己，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当他发现她和他谁都没有能忘记对方，他心里涌进一阵酸楚。 他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生怕打破这一片宁静和美好。 当晓婧终于转身决定离开时，她的眼前矗立着一个人，那个在梦中才出现的脸庞，而今却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晓婧的身体瞬间浑身僵在那里，她无数次想像过与他重逢的场景，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坦然地面对，要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当真正发生的那一刻，她只想落荒而逃。 她加快脚步想逃离，却突然地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大手上熟悉的温度从手上传入身体，她感觉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的这么少。”说着他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关切，她刚才用尽全力的隐忍全线崩溃。她的泪再也不受控地往下掉，她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把他骂一顿，甚至打一顿，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依然如此依恋和不舍？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哗哗往外流？ “是我回来晚了。”于扬看着那张带泪的脸庞，他的心也碎了，昨天的告别和忘却全都抛在脑后，他竟然对着她崩出了这样一句话。 曾经她是多么渴望听到他说这句话，可终究来得太迟太迟了。现在的他再说这句话就仿佛是对自已的嘲讽，晓婧这些年的怨愤突然涌上心头。 “你记得吗？在这里你曾经告诉我，哪天我们走散了，我只要等在原地，你就会回来，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你还是把我丢下了。你怎么忍心？”这样一句发自灵魂的质问，让于扬无力回应。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自以为是......”于扬见晓婧哭得这样伤心，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心疼的掏出手绢想替晓婧拭去眼泪，可她却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对不起。”这时的于扬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很苍白，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到这个时候，对不起这三个字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她心底感到一股凉意升起， 她用尽全力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取下于扬的衣服，塞进他的手里，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开，消失在茫茫的世界里，只留下于扬一个人依旧站在那里。 终究是自己唐突了，一句“对不起。”如何能化解她这么多年的等候？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于扬感到心里像被尖锐的冰锋划过，一种寒冷而疼痛的感觉交织着。 陈凌接机的时候，发现晓婧的神情像是哭过，以为是她是为了母亲的病而担心，好一番安慰。 晓婧看着身边的陈凌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依然那样好。她不能辜负这样的情意，那个人随心所欲地离开，又随心所欲地回来，凭什么就让他搅乱自己的生活？ 不，不会的！只是一次偶遇。她要自己赶紧忘记，一切的一切通通忘记。 第四十八章 终于等到你 这次相遇后，晓婧的眼泪就一直萦绕在于扬的心里，他回美国后再也无法安定地生活，思念、愧疚、不舍，对晓婧所有的情感再也收不住。 当她转身离去时，他再一次觉得心被掏空了；显然，她也并没有真正放下自已。于是他满脑子都被一个念头占据，就是再见到她。 他做了一个让家人意外的决定，他放弃了在美国优渥的工作和生活，他希望回到有她的城市生活，哪怕只是偶尔远远地看她一眼，他也心甘情愿。 从前的十年，他一直为别人而活着，这是他久违的任性，想要为自已活一回。 一个月后，晓婧在公司电脑前正不停地敲击键盘，当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时，里面已是空空焉。 她只好拿着杯子走向茶水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同事们在里面议论着公司里近期的动向。 “你们知道吗？下周要来新的总经理啦” “是啊，据说是从美国回来的，之前在美国的投行相当有名呢。” “哎，晓婧，听说原来是你们g大的呢。” “哦，是嘛。”晓婧并没在意，只是随口回了一句，便转身出去了。 她看了看手表，再过一会就快下班了，今天是陈凌和她在一起的纪念日，陈凌一早就定好了一家餐厅。 这一阵子，她感觉陈凌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忙着什么，不像往常一样总是得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也没在意，因为自已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抚平自已的心绪。 初雪那天相遇后，她的心情好久都没有平静。尽管没有正面直视他，可短暂的相处，她依然感受到他对自已的情感还犹如从前一样。她想起在自已老家看到那个背影难道真的是他？她不敢相信自已的直觉，就像她当时不相信他会这么消失不见一样。 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还会出现在那个雪地里，她想去找他质问，可她恍然，自已依旧不知道上哪里才可以找到他。 而那之后便又再没了他的消息，他依然是她生命里飘忽不定的存在，她用理智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已要认清现实。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她重新调整了自已的状态，希望不要让陈凌觉察出什么。从情感上她拦不住自已受于扬的影响；可从理智上，她是陈凌的女友，就不应该再对这份感情有其它杂念。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到了他们约定好的餐厅。 餐厅很小，却装修得很精致，里面布满了白色的气球和白色的玫瑰，一切看起来那样浪漫而用心，餐厅的投影机里，放着陈凌精心制作的vcr，记录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视频的最后，陈凌出现在镜头里，用深情而甜蜜的语气对着镜头说到：“晓婧，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这些年，谢谢你能让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未来我会加倍地去爱你。” 看着视频里的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晓婧感动地泪流满面。 这些年，眼前的这个人一直用心地爱护着自已，是她生活里踏实可靠的存在，他用他温暖的心一步步让自已敞开心扉，这些年他们一起经历过许多，而他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已的身边。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做得无可挑剔，而自已却常常在情感的泥泞里左摇右摆，她无数次为自已的行为而羞愧，而自已的内心却常常不受控的跳离。 她曾经问过很多次自已爱陈凌吗？她想她是爱的，尽管这种爱与曾经对于扬的不同。可于扬只是她生活里的过去时，而陈凌才是现在时。她再一次郑重的告诉自已要好好珍惜眼前人！ 她眼里噙着泪水，见陈凌缓缓向她走来，单膝下跪，深情地将求婚戒指递到她的面前说：“晓婧，嫁给我吧。” 晓婧看着他，含泪点点头。 见她答应，他激动地起身将戒指戴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看着晓婧手里闪烁的戒指，陈凌很欣慰，从他喜欢她的一刻起，十年了，这份守候终于迎来他期待已久的结果。 “我爱你，永远永远！相信我，嫁给我你会是最幸福的新娘！”他的双眼凝视着她，深情地说。 突然“砰砰”两声，礼花在空中四散开来。 而后一群人欢呼着出来，这是陈凌邀请他们的亲朋好友一同见证和共同庆祝。 看着陈凌甜蜜地搂着晓婧，张齐在一旁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就在今天下午，他收到了于扬已经回国的消息，只是他根本不敢告诉于扬，自已现在在晓婧的订婚现场。 林夕看着陈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而张齐的脸上却显得有些迷茫，便拿着酒杯走向他。 “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张齐看着林夕没来由的一句。 “反正于扬也回他的美利坚去了，晓婧什么也不知道，那不然呢？”林夕说着抿了一口酒。 “他回来了！” “谁？于扬？他又回来干嘛？” “我猜是放不下晓婧吧，他说他们在g城碰过面。” “他们已经见到了？晓婧也没说，那这.....”林夕说着不由看向了陈凌和晓婧。 “这戒指都戴上了，还能怎么着，他们大概也就是有缘无分了吧。”说完，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也是，我们大会长好不容等来了晓婧的一句我愿意，看他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可不忍心去破坏。反正啊，木已成舟，你别再跟我说任何有关于扬的消息，要怨也只能怨他自已！早干嘛去了......” 林夕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也难免感慨，一路看着他们走来，这中间真是一波三折。这些事让她想到了自已和张齐，她看了身边的张齐一眼，狠了狠心，决定为自已做点什么。 “我说张齐，你到底对我什么个意思？” “啊？”张齐被林夕问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林夕会问得这么直接。 “啊什么，你未婚，我单身，难不成你是觉得我林夕配不上你！”林夕没好气的说。 “没没，我的大小姐，我可从来没这样想，我还怕高攀不上。”张齐一脸无辜。 “我说我们能不能不再绕圈子了，我也年纪不小了，我不想再耽误下去。”林夕这回更是直截了当。她明白有些感情错过了，就很难再回头，她不想也和于扬他们一样，她应该主动为自已的幸福争取。 于是她没等张齐回话，便冲到了台中心的位置，然后看着张齐说：“张齐，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林夕这一喊，所以的目光齐刷刷看看张齐，张齐满脸吃惊，内心却是狂喜，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不知所措的怔在那里。 “快去啊，人家女生都表白了，你小子发什么愣呢？”后面一个男生推了他一把。 被推了一下，张齐这才恍过神来，向林夕走去，她说得对，缘分不易，且行且珍惜！他挡住了一切消极的年头，向着他的幸福走去。 “我也喜欢你！”说完，他张开她宽厚的肩膀拥向她。 “太好了，终于看到你们在一起了！”晓婧开心地走过来向他们送上祝福。 “你也是，我们大会长终于抱得美人归了。”林夕的声音里都是甜蜜。 “所以这算是双喜临门了？”陈凌在晓婧的身后笑得很灿烂，脸上笼罩着全是幸福的光晕。 这个时候，于扬正在飞回上海的飞机上。 窗外层层云雾就像他此时的心情，迷惑、彷徨却又总觉得能拨开云雾寻得光明。自已头脑一热的就要回来，可回来后应该如何自处，应该如何与她相处，他从来没有认真思索过。 此刻他也不想过多思索，既然决定回来了，一切尽人事吧。至少能与她在同一个城市，哪怕远远的守着她，兴许也是好的吧，他只能自已宽慰自已。 第四十九章 冤家路窄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上天又与他们开了一次微妙的玩笑。 “麻烦等一下！” “晓婧，你快点。”同事许易琳一边按着电梯，一边可劲地催着晓婧。 “还好有你在。”晓婧喘着气，小心翼翼地挤进电梯里最后一点缝隙里。 电梯最角落，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地关注着前面的动静。他一开始以为自已又误听了，当看见进来的那个人准确无误时，他的心满是惊喜和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回到入职的第一天，竟就这样与她再次相遇。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着职业装的样子，白色的衬衫配着黑色的紧身裙，看起来简洁而干练，头发烫成微卷，看起来比从前更增添几分成熟与知性。 “你今天怎么晚了？” “地铁半天挤不上。” “你们家那位五好先生没送你啊呢？” “电梯里呢。”晓婧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听到这里，后面的身影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虽然早已知道晓婧和陈凌在一起的消息，可是当亲耳所听，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叮”，电梯到了同一个楼层，于扬看着晓婧和同事冲出电梯，往自已的新公司跑去。 不会这么巧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哇，这么热闹，大家怎么都往会议室赶？”一出电梯，许易琳被眼前这架势震慑到了。 “你俩还不快点，一会总经理见面会。你们两快点，可别迟到！” “知道了。”她们边说边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去会议室。 大约五分钟后，只见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引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男人英俊挺拔，他高高的鼻梁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迷人而有魅力。很多女生都看呆了。 第一眼看到于扬，晓婧甚至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表情忽然消失，变成空白。 “这是我们新来的于总，大家欢迎！”人力总监介绍道。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躲在人群里的晓婧没有。 大家面前的他，看起来好熟悉，又好陌生。他依旧是那张脸，微笑着众人，那笑容充满了深沉与稳重，与她从前所认识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将要扫过她这里的时候，她本能地往后退，试图将自已隐没在人群里。 “哇，新来的总经理好帅啊。”许易琳轻易转头对着晓婧说，却发现晓婧已经退到了她身后最角落的地方。 “听说还未婚哦！”身边有另外一个女生附和着。 站在身后的晓婧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她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一星期前说的g大校友，竟然是他。这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没结婚？他在这里是凑巧还是蓄意？他到底想干嘛，她越想越有些理不清。 回到位置上，晓婧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呆呆地看着电脑里企划案，却根本无法专注地开始眼前的工作。 “陆经理，你有新情况哦。”同事小张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戒指。 “哇，好漂亮的钻戒，有好消息也不跟我们分享一下。晓婧，你太不够意思了。” 她们的无意调侃，才让晓婧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戒指，那枚几天前才戴上的戒指，这时在阳光下却发着清冷的光。 她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她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荒谬可笑，自己已经是订了婚的人，却还是被他弄得心神不宁。他的出现让她意外，让她混乱，甚至让她气恼，这人神出鬼没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成了自已的上司，将来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想想就觉得这场景无法想象，这一切太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像是拧成了一团乱麻，她不得不跑到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一下脸，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时，却镜子里她身后像是站着另外一个人，用满满爱意的笑脸看着她，她吓得一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那个场景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太多次，这大白天的也出现，她真要觉得自已魔怔了，她用力甩了甩头，告诉在心底告诉自已：陆晓婧，清醒，清醒一点！ 待回到位置上，她才逼着自已继续未完成的企划案，明天就要交稿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回办公室的时候，于扬特意绕过晓婧这一排，为的就是再确认他没有眼花，那是真实的她在自已眼前。当他看着她坐在电脑前，他觉得自已的心比以往跳得快了一些，那是熟悉的心跳。他的心底浅浅一笑，才欣然回到自已的办公室里。 不一会儿，有一波一波的人从他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很快，他的所有精力都被铺天盖地的工作填满。这些年他已经养成严谨的工作习惯，初来乍到，他有太多需要接洽和认识，有太多事情要熟悉和接手。 身边的人陆续都下班走了，晓婧还在不停地赶着自己的方案。直到她听见有人跟于扬道别，她才回过神来。 “于总，您还没回去啊？”那个跟她道别的女生故意绕到于扬的办公室前，关心地问。 晓婧循声看去，发现于扬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里面的他埋头看着资料。 听见有来过来打招呼，他看了一下表，应声：“哦，快了，你先回去吧。” “于总，您还没吃饭吧，这是我刚刚叫的三份治，您也吃一点，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呢！”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在向于扬示好。 于扬这才抬起头说了谢谢，示意女生将吃的放在桌上，便又低头继续自已的工作。女孩看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专心于自已的工作，失落得道了一声再见，便走了。 过了一会，于扬的办公室里又进去财务总监陈总，向是跟于扬汇报工作，陈总滔滔不绝的讲着，于扬聚精会神地听着，然后在陈总的资料上比划着，陈总听后频频点头。那是在公司趾高气扬的财务总监也，在他面前却像个安分顺从的小孩。 那是于扬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那样的于扬让她觉得有些遥远，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工作时候的他很专注，很自信，脸上焕发出的是是她没有见过的从容与淡定，那是这分离的十年赋予他的，那种是与从前不一样的魅力，但却同样的吸引人。 十年，这十年之间他们之间有太多年的空白。这十年他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身上发生这样大的改变，她情不自禁有些好奇。 她就这样边看着他边思索的时候，见他起身送陈总出门，才发现自已又走神，连忙埋头又敲击着键盘。 待陈总后，他下意识望向晓婧座位这里，她竟然还在加班！他见她盯着电脑，键盘哒哒哒发出声音，依旧是在学校里时认真的样子。 他看看办公室里人稀稀落落的，犹豫着应该怎样去和她正式打个招呼，每次他们的重逢都这样突如其来，让他措手不及。 晓婧的电话铃声却抢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他见她接起电话说：“好的，我马上就好，一会就下来。”听她的声音，他便知道打电话是谁的来电，他有些丧气地又走回办公室。 他从窗户向外望去，看着一个男子拿着伞等在楼下，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是陈凌。 陈凌见晓婧下来，便上前迎了上去，将手里的伞顶在她的身上，然后顺势搂着她的肩一同走向路旁停靠的车里。 他帮她打开了车门，待她坐进车里，才收伞自已坐回车里。这小小的细节能看得出他很在意她。 没有他的世界，有人替她挡风遮雨，而曾经这是他的专属。看着他们出双入对，他的心被复杂的情绪缠绕着，有欣慰却也有失落。 “亲爱的，怎么了？累了吗？”见晓婧上车后就一直没动静，陈凌关切的问。 “哦，是，写方案有些累了。”晓婧知道自已又有些失态了，也就顺着他的话圆回来。 “回去我给你按摩按摩。” “嗯。”她看着他，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想告诉陈凌关于今天遇见于扬的事情，可她又不知道应当如何去表达，这个事情她自已都一头雾水。 第五十章 避之不及 第二天一早，晓婧才到公司，就发现于扬已经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了。这么勤奋，这 也太不像他了吧，她不由在心里嘟哝了一句。 “晓婧，十分钟后于总给各部门开会。”才刚坐下，她的电话就响起，是总经理办公室打来的。 “哦，好的。”挂上电话，晓婧无奈地一进去，看位置几乎都坐满了人，就剩下于扬附近几个位置，晓婧本想去搬椅子坐边上，却听见于扬对着她喊话：“陆经理，这里有空位。” 于扬这一叫可好，全部管理层人员齐刷刷看向她。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于扬对面的位置。 等她坐下，会议就开始了。于扬开始给各部门下指标，口若悬河、气定神闲地样子，让晓婧又一次觉得很陌生。如果不是他讲的时候时不时将余光瞄向自已，她会相信这个于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 整个过程，除了不得不抬头看ppt，晓婧都是能把头压得多低就多低。待于扬讲完，看她那个样子，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陆经理，对我的工作安排有什么看法吗？” “啊，没，没有。”见他又点名自已，她恨不得白他几眼。 “有什么问题记得随时来找我沟通。” 晓婧没看他，只是低头嗯了一句。 一出会议室，许易琳便挤到晓婧身边：“哇，这于总的记性也太好了吧，昨天才来，今天就能准确的叫出你，还是说领导对美女格外另眼相看啊？” “谁稀罕他记住啊。”晓婧还在过去的情绪里没出来，像是跟林夕讲话一般没在意。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于总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两次提到你也，要我一定开心坏了，可你这是什么表情？”许易琳不解的问。 “哦，没有啦，这一下被点名两次，也怪难为情的。”晓婧终于反应过来自已刚刚有些失态，连忙挽回着说。 回到位置上，她不由连连叹了好几声气，因为自已又开始为他而心神不宁了。这才刚刚开始，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如何是好？自已好不容易才刚刚升了职，总不能因为他的到来就离职走人吧？ 不行，凭什么？要走也应该是他走，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已。越想她越觉得胸口闷得慌，便只身去往公司楼顶的天台。 “这里风大，别站太久。”于扬看着站在天台上发呆的晓婧，先开口问道。 “有劳于总费心了。”没想到又是他，晓婧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你别生气了。到公司完全是个意外。我现在来就是想跟你道歉的。”他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思，那口气，还跟他们恋爱时哄她的一模一样。 “于总，您请自重。我不明白，您这样在我面前来来去去的，到底想要干什么？”见他还是一副毫不见外的样子，晓婧过往的委屈又统统聚拢了过来。 “虽然我的确想和你在同一个城市，但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当然，能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于总，这是美国领导调侃女职员的方式吗？这里是公司，我希望您公私分明。” 于扬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生气就是这个表情。 见于扬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却不回应自己刚才的话，晓婧气得扔下一句话：“你记住，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你不要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我也只会把你当领导来看！” 说完她便气匆匆走回自己的座位。刚要坐下，晓婧部门员工小徐走到晓婧身边向她求助。 “陆经理，怎么办啊，公司趣味运动会的三人篮球项目，我们怎么凑也就两人，还差一人。” “不是有三个部门一起吗？财务室、总经办没出人吗？” “财务部老罗年纪大上不了，总经办都是女生啊。” “我们部门的男生呢？” “乔辉这两天把腿给扭了，所以就剩下俩独苗。” 晓婧一听也为难得皱起眉。 “哎呀，你们犯什么愁啊，于总那大高个摆在面前，你们去邀请他参加啊。”许易琳听她们议论，便凑上前出了个主意。 “我可不敢，于总那么忙。” “这活动是于总签批支持的，作为领导，他理应带领我们积极参赛啊。” “你说的也是哦，陆经理，这你得陪我去搬救兵，我怕我一个小职员请不动。” “怎么会，我相信你可以的。”一听说要去找于扬，晓婧吓得赶紧推辞。 “总监交代你是这次活动的领队，我就是个跑腿的。求你了，就陪我去吧。” “易琳，要不你陪她去吧。”晓婧依然是想着推脱。 “我又不是你们部门的，我去算哪门子事，我看于总对你挺热情的。你去了，这事准成！” “要不这样，你先去，实在请不动呢，我再想其它办法。” “这于总是长得三头六臂是怎么的，也没见你怕过哪个领导啊？”许易琳满脸疑惑。 小徐也不明白平日里最好说话的陆经理，今天是怎么了。可她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敲于扬办公室的门。 “于总，那个，是这样啊，我们公司的趣味运动会，我们和总经理几个部门报了三人篮球赛，可怎么凑都只还缺一人，我们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的球队，不知道您百忙之中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篮球？”提到这项运动，于扬不由皱起眉。 小徐一见领导忽然沉下了脸，吓得只好搬出自已的领导：“那个，本来我也不够格来邀请您，这不是我们陆经理刚好在忙，这我才来......”小徐一说完，恨不得抽自已一个耳光，这不是坑了陆经理了嘛。 “陆经理？陆晓婧？”于扬本来是低头边听边工作，一听到晓婧的名字便立即抬起头来，像是突然有了兴致。 “对，是的”小徐见自已说完领导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这才安下心来。 “那你让她进来和我说吧。” “好的，我这就去。”小徐说完闪得比兔子还快。 “老大，这回我没帮不了你了，领导让你自已跟他说去。” “我？？” “对啊，本来嘛，这事理应由你出面才对。” 晓婧这时真是被弄得没脾气，她能怎么办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那尊还不止大一级。 她长叹一声，莫可奈何往于扬的办公室走去。 “那什么，篮球赛你去不去？”说话的时候，她都不愿意正视他。 “我已经不打篮球了。” “不打了？为什么？”晓婧满脸吃惊的表情。 “因为，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打了！”他本来想说因为你，可是“你”字还是给憋了回去。 “你这什么理由？篮球不是你最爱的？” “你想我去吗？”于扬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一本正经的问。 “爱去不去，你是领导，这是公司的活动，我来找你也不代表我个人，麻烦你不要混淆了好不好。”见他又是那副样子，晓婧只能选择回避和闪躲。 “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就一定去。” “我懒得理你！” 晓婧说完正气呼呼地要往外走，却听见于扬拿起电话的声音：“小徐，我同意加入你们球队。” “真的吗？太好了，于总你伟大了！您要是上场上，那我们稳赢了。”小徐激动的一阵夸。 虽然他答应了，晓婧还是气得瞪了他一眼才走出门去。这人简直不可理喻，过去想他出现的时候，他像空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形；现在想敬而远之吧，他倒反而像瘟神一样，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掉。 第五十一章 球神再现 这两天于扬出差去了，晓婧感觉心里如释重负。可她还没开心两天，运营乔总监又给她安排了一个另她头大的任务。 “晓婧啊，这三人篮球赛，我就交给你了啊，既然于总你都请得动，那比赛的训练什么的就交由你一手操办。” “啊，乔总，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于总对你印象不错，这是多难得跟领导相处的机会，自已好好表现，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我才不需要这样的机会呢！这句话晓婧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了，面前她还是只能顺从的说：“好的。谢谢乔总！” 晓婧就纳闷了，自已要跟他划清楚河汗界怎么就这么难呢。 “陆经理，于总还在忙，要不我们先去吧，我把地址发给他。” “也好。”本来晓婧就不想同于扬一道出发，这样更好。 路上，他们顺道去买了些食品。 “陆经理，我拿了些点心，再去买些功能饮料吧。” “你看买哪款好，我也不知道他们喜欢喝什么。” “你看着买吧。” “哦，那我随便拿一些了。”于是小徐拿了饮料和矿泉水。 “再加两瓶可乐吧。”小徐要去买单的时候，晓婧拿了两瓶可乐过来。 “可乐？”小徐有些不解，这好像不适合运动喝吧，可她也没多问 小徐哪里会知道，于扬有个习惯，就是运动完喝完水后，还希望喝可乐，为了这个特殊的癖好，晓婧可没少笑话他。他却说，运动完再来点冰可乐，简直神清气爽，从高中开始这个习惯就改不了了。 所以从前她坐等着看他打球的时候，她总会买好两瓶可乐，一瓶给他，一瓶给自已。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保留着原先的习惯，她还是不由自主拿了可乐。 大概训练了半小时，于扬才姗姗来迟。他是真的很忙，出差回来直接进了办公室，这事情刚处理完，便又马不停蹄地奔向这里来。 篮球，他已经十年没碰过了，他自已都不知道能打成什么样。当他再次穿上球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已，像是年轻了十岁，焕发着曾经青春的气息，而不是往日穿西装时老气横秋的样子。 当他穿着半球出现在篮球场的时候，晓婧仿佛自已时空穿越了一般。她情不自禁像从前一样用痴痴目光地盯着他，眼里的他还是十年前那般俊朗、帅气，身上散发着迷倒少女的迷人魅力。 “哇，于总，您这身装扮，颇有点灌篮高手流川枫的样子。”小徐一脸花痴的模样。 于扬听闻，笑了笑，眼睛余光却看向晓婧。晓婧见他看向自已，才吓得连忙收回自已迷失的目光，尴尬地将脸转向一边。 再次触碰到篮球，于扬的心里感慨万千。只有她才能让自已鼓起勇气重新面对这一切。那颗球放在他的手心，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传递全身。他晃了神好久，才始终将球投向地面，当球反弹回手心，那是从前运球的快感。 他运着球走到罚球线中间，忐忑地看着篮板，向面前的框扔去十年来的第一个球。 只听“唰”的一声，球扫过篮网，落在地上，声音轻脆而有力。看着球落地的瞬间，他的右手紧握成拳。 毕竟那是骨子里的天分，没过多久，他很快找回自已熟悉的球感，不多少工夫，在场所有的人就被于扬的球技惊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假动作，他闪身一个篮板球； 一个远处跳射，他投出完美弧度的三分球； 一个正面进攻，他轻轻跃起将球一颠，球被滚进篮筐里......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将一同训练的另外一队打得落花流水，让看台上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反复感觉自已重回到十年前，那时的他永远是球场的焦点，那时的晓婧总是坐在看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他进球了，她跟着欢呼雀跃；他被围堵了，她跟提心吊胆。 每每打赢了球赛，她总是会得意地说：“于扬，你在球场上的时候太帅了，你怎么能是我的男朋友呢，这得羡慕死多少女生啊。” 而他总会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摸着她的脑袋哈哈大笑。 “哇，于总，原来您的球打得这样好。” “就您这水平，我们队可以躺赢了！”同队的队员不禁赞叹道。 “好些年没打了，有些生疏了。”于扬说得是心里话，换成从前，不管是精力还是投篮精准度，那是三倍都不止。 “那您以前得多厉害啊？看您这身手，以前是校队的吧。”小徐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啊。”说起这些，于扬感觉种种往事涌上心头，禁不住又看了看晓婧。晓婧的眼中满是闪躲和回避。 “那是工作太忙了吗？好可惜啊。” 于扬没有回应，只是从脸颊间挤出一个回应。见领导不乐于谈这个话题，小徐便赶紧递上饮料和水。 可于扬没接，而是俯身拿起了可乐。这一举动让小徐惊得差点丢掉下巴，本以为经理随便拿着凑数，没想到于总竟然真的选择了可乐，她不由佩服起自已领导真是眼光独到啊。 于扬喝着可乐，嘴里的味道却甜中夹着苦涩。从前的这个时候他和她是并肩坐在一起喝可乐，嘴里、心里都是甜滋滋的。而如今，她坐得离他那样远，眼里带着淡淡的失意。 他突然好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他们手牵手，肩并肩的过去。如果能用现在的一切换回从前，那该有多好。 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能走到她的面前，抱抱她，亲亲她的小脸，安慰安慰她，可他什么也不能做。 看着他拿起可乐，她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悲伤。他明明现在离自已这么近，却又那么远，自已和这个曾经爱的人，只能像陌生人一般的相处，这让她感到心像是被泡在沉年的醋缸里一般，又酸又涩。 时过境迁的忧伤在彼此的心底扩散开来，晓婧怕自已情绪失控，便起身离开。 “这么晚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打个车很方便。”晓婧一语回绝了他。 “这里偏僻不好打车。”于扬自然知道她会不愿意，忙劝慰道。 “谢谢于总的好意。”晓婧还是坚持自已的坚持。 “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生分了？”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面对你？”她的话让他一时语塞。 是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他想起了张齐曾说过，在他不在的那些年，她为自已掉的泪不计其数，那一颗颗泪珠，像一粒粒水银在腐蚀着他的心。 他羞愧、懊恼、他多想上前告诉她自已情非得已。可看着她幽怨的眼神，他觉得自已无论如何解释，都显得无力而苍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站在风中等待着车辆的到来，却不敢上前，原来爱而不得，竟是这般难过。这种滋味曾深深啃噬着她的心，而今他也应该好好体味一番了。这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等在车里，默默看着的她坐上的士离开，然后悄悄开车跟在她的身后，来到她住的地方。 她的家在一栋旧式的排楼里，那是老上海独有的房子，楼下的路灯显得有些昏暗，她的身影在路灯下影影绰绰。 她走路的样子，不像从前那般轻快，而是缓慢而沉重。见她拐进一栋楼里，接着左边那排5楼的客厅亮起了灯。 他坐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火，那盏灯明明那么近，却又仿佛那么远。那是她的家？她一个人吗？他不敢再往下想。 此刻他的心里百转千回，他需要找人聊聊，便拨通了张齐的电话。 “哟，于总百忙之中，还记得小弟我，我真是受宠若惊。”这一回张齐的声音已经恢复往常一般没个正经，倒得于扬觉得亲切许多。 “死胖子，你丫说话还是这德性。” “那也看对谁，对我的上帝们，我可是另外一副面孔。怎么的，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无事不登三定殿，我还不了解你。” “你小子就不能整句好听的，”这种久违的友谊，让于扬刚刚沉闷的心得到些许宽慰， “我见到晓婧了。”他的声音里有喜悦，有感伤，也有种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 “什么？我说你是有完没完，不是说好不去打扰人家？别跟我说情不自禁那套。”张齐也是纳闷了。 “我和她在同一家公司。” “所以您还是她的领导？我们家婧婧上辈子欠你的吧？你真是......”张齐本来想说阴魂不散，可是他又一回想，这他妈的真是孽缘。 “是我欠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怕也是还不完了。” “对她好一点吧，用你所能尽的一切能力！”听他那样说，张齐再狠不下心下说什么，只能一声叹息，既然天意如此。 “我知道。”于扬回答的很郑重，之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 “你在那里还好吧？”还是张齐先打破僵局，岔开了话题。 “你有空来这里转转，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怎么，包吃包住一条龙服务吗？” “这里的酒店、餐厅随你挑。” “那还差不多，你等着。” 挂完电话，他一抬头，看见5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身影，她抬头看着月亮。于扬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天空。 今的夜月色很迷人，这是他多年后再一次同她一起赏月，尽管他们身在不同的场景中，但毕竟她在他的视线中，在他看来，比月色更迷人的是月影下她的轮廓。 曾几何时，幸福是这样唾手可得，可他没有珍惜，而今想挽回一切谈何容易？ 等晓婧家里的灯全都熄灭，于扬才驱车离开那里。回到自已的家，明明家里的灯光格外明亮，可他依然觉得清冷而孤寂。 第五十二章 迷失的爱人 第二天一早，晓婧来到公司，发现桌上有一盒点心，点心底下有一张小纸条：加班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虽然没署名，但她知道那个字，那个曾经每天和自已一起写作业的他留下的字。这种点心是在g大的时候她最喜欢吃的，他竟然这样有心，差人从那买来。 看着自已最喜欢吃的点心，心中五味杂陈，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将纸条揉碎扔进垃圾筒，然后又将点心分给大家，自已一块也没留。 “晓婧，于总在问策划案的进展，一会你去于总办公室一下。”她刚要将手里的盒子也扔了，就接到乔总监的电话。 “好的，我准备一下，一会就去。”挂上电话，晓婧看了一眼于扬的办公室，里面刚出来一拨人，现在进去正是好时机。 她深吸了一口气，刻意用力掐了掐手上的戒指，以示对自已的提醒。然后她将资料整理好，才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走向他的办公室。 “于总，乔总让我来跟您汇报一下公司最新的营销企划案，您这会方便吗？”看于扬盯着手上的资料，晓婧轻轻在门上敲了敲，公事公办的说。 听见她的声音，于扬原先微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抬头看了看她，笑着对她说：“你先坐一下，我我马上就好。” 然后他的眉间又恢复了方才的凝重，拿起电话打给助理：“小李，你让财务部重新做一份预算过来，这份有很多问题，另外关于人力资源预算的部分你让陈总一会过来办公室找我一下，有些内容我需要调整.....” 他就那样近距离的坐在她的前方，还是一样的声音，赋有磁性，语速比一般人略快一些；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脸比从前略微瘦了一些，显得鼻子比原来更尖挺，眼睛仍旧炯炯有神，少了从前的稚气，变得更加深邃而有内涵。 这是他们再次碰面后，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他，这个曾经让自已魂牵梦萦的人，这时给她的感觉是疏离而又陌生的。 工作时候的他充满激情，从容不迫，有着领导人应有的气势，却又能很好的拿捏尺度，他才来不久，公司上上下下对他皆是一片好评。 “不好意思。”于扬的声音将晓婧的思绪拉回现实。 “于总，这是做好的方案，您看一下。”说完她将资料呈到他的面前，这时的她对他莫名增添了几分敬畏。 “好”说话间，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她，视线落在晓婧放资料的那双手上，那里明晃晃的套着一玫小小的钻戒，在灯光下发着刺眼的光亮。 他的心猛然一沉，脸上不由的抽动，她什么时候戴上的戒指？他给她的？ 她也意识到他的目光盯着自已的戒指，这是她在进去前就想好的，可看到他的脸突然间沉了下来，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没有原先预想的快感。 意识到自已的失态，于扬强迫自已镇定下来，这是一个职场人应该有的素质，且现在是工作时间。他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才拿起晓婧给的资料。 晓婧的方案可圈可点，除了一两个细节，他基本没有其它异议；而晓婧也惊叹于他的严谨和周全，她看着眼前这个思路敏捷，谈吐清晰的人，不禁疑惑，这还是曾经那个一看书就容易犯困的他吗？ 每天看着他精力充沛，井井有条地处理公司里大大小小、纷繁复杂的事情，此时的她再一次感受到他作为职业经理人的魅力，那种魅力与他有球场时好似如出一辙，却又仿佛大不相同。 一不小心她又分心了，当于扬同她说话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于扬看着她，她的脸像之前一样突然地红了，红到耳根。于扬觉得她这个慌乱的样子仿若从前，很是可爱。 “点心吃了吗？我记得那是你最喜欢的。”还想提起过去她为了赶去排队买点心而摔了个大跤的事，可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始终在他眼前挥散不去。他这时的心情无法轻松地提及这个话题。 “啊？我，吃了。谢谢！”她只好违心的说。 “口味还和从前一样吗？”他没话找话的说。 “差不多吧，”显然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赶紧将话题引开，“晚上有训练，您记得来。” “今天的训练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了，但是下周的预赛我一定会来。” “哦，好的。” “照顾好自已。”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她看出他的目光从先前工作中的状态又恢复到生活中，下意识地想要逃开这样的目光。 “嗯。”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于扬的心里空落落的。她真的不再是他的了，这个结果比他预想中还要难受百倍，他的心被失落和无奈填满，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又一次问自已。 这天，于扬下班很晚，他疲惫得走出空荡荡的办公区域，他没有上司机的车，也不想直接回家，而是自已驾车去了晓婧家。 路上，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她睡了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还要去她那里，抑或是早上她指尖戒指的光，一直还晃着他的眼。 幸好，五楼的灯光还微微亮着，他猜想这个时候她也许还在看书，她一直都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想来这个习惯应该不容易更改。 晓婧正翻着书，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 “您好！请问哪位？” “是我。”于扬的声音有些低沉，还透着些许疲惫。 “于总，这个时间您有什么指示。”晓婧害怕自已会心软，她需要摆正彼此的位置，好让他和自已都不会混淆。 “我在你家楼下，我，想找你聊聊。”她的态度并没有让他很意外，他这样本来很唐突，可是因为那枚戒指，他的心无比失落了一天。此刻他很想她，想见见她，想和她说说话，这种念头驱使他着了魔似的来到这里并给她打了电话。 “如果是公事，我早上已经跟您汇报过了，如果是私事，这个时间点，怕是不太方便。我要睡觉了。”说着，她狠心按下挂断键，然后迅速将床头的夜灯熄灭。 对于拒绝他，她本来可以更生硬、更坚定，可终究她还是狠不下心来。她嘴上虽这样说着，身子却不受控的移到窗边。 透过窗，她看到他就那样站在路灯下，孤零零的抬眼望着她的家。这时的他与上午看到的他不同，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身影看起来茫然、落寞，全然没有先前的傲气和自信。 她的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着。她以为自已可以做到不再为他或喜或悲，可她高估自已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 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直到许久后，他漠然离开，她感到怅然若失。 回到家，他给自已倒了一杯威士忌，借助酒精的力量，或许能入睡得更快一些。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洒满阳光的森林里，忽然一阵狂风骤起，滚滚乌云遮蔽了天空。他们就这样迷了路，一不小心，他摔下了山崖，等他爬起来四处寻找她的时候，另外一个身影正拉着他的她走向森林深处。 “晓婧，你去哪啊，”他不停地呼喊着她，可她却没听见，越走越远，“你别走，等等我。” 他不停的追赶，但怎么也追不上她的步伐；他喊到喉咙都哑了，她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完全消失在迷雾重重的树林里...... “不，不，你不能丢下我。”最后这一声呐喊，他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眼角边是梦中留下的泪痕。 这梦那样真实，让他感觉自已像是跌落在外丈深渊里，被她和这个世界遗弃。 第五十三章 招蜂引蝶 这是于扬入职以来第一次满脸倦意的进公司。早上的晨会，虽然坐离得远，晓婧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出疲倦与忧郁。 晓婧又怎会知道，昨夜那个梦太过真实，让于扬的惊恐与伤痛久久不能驱散。可他没有 太多时间照顾自已的情绪，一会还有好几个面试在等着他。 就在hr告之他最后一位候选人一会就到之后，一位身着深v紧身连衣裙的美女，从办公大厅翩翩而过，惹得在场不管男女老少，齐刷刷地目光都汇聚到她的身上。 “histeve ，su p ise!” “maggie？你怎么会在这里？”于扬看见maggie显然心情大好。 maggie是于扬在美国时的秘书，哈佛高材生，一毕业就跟着于扬，样貌和工作能力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可偏偏在工作场中与自已老板的朝夕相处，久而久之，她对老板的感情便已不单纯是下属对领导的了。 不过当时于扬已与秦雪有了婚约，所以她只能将自已对他的爱放在心里，好容易等来两人分道扬镳，本以为自已终于有机会了，没想到老板突发其想决定回国。鉴于新老板太难相处，而家人又出了点问题，maggie没多犹豫，便买了机票，回了上海。 “我就是你最后一位候选人啊！” “你？怎么想着回来上海了？” “是啊，像你这样的好老板太难找，所以我只好不远万里追你而来。” “求之不得。”于扬笑笑，maggie的能力于扬是清楚的，如果她能来，绝对远超前面面试的那几个，何况他们配合这些年，已经很有默契了。 “那这么说我录取喽？”maggie也很乐于看到于扬的回应。 “假如你是诚心的话，这个职位非你莫属。”有了得力的助手，于扬心情自然好了起来。 “这里环境还不错哦，哇，窗外就能看到外滩。”maggie毕竟跟于扬已经很熟了，她没有太多客套，便大方的参观起于扬办公室来。 “喝点什么？” “coffee，tha kyou!” “小李，帮我送两杯咖啡进来，不加糖。”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坐在于总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喝咖啡，引来外面一堆看热闹的人。像小徐更是没事故意从于扬办公室经过，可惜隔着玻璃门，她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maggie与于总关系不一般。 没多久，众人便见于扬亲自送了maggie出门，出门的时候他的心情看起来比开会时好了许多。 “这女人什么来头啊？我还是第一次看于总亲自送人。”许易琳又开始发挥八卦的精神。 “不知道也不关心。”晓婧没好气的说。她也看得出来，明明刚才于扬还一脸沉闷的样子，这女人进办公室后，他的脸上竟有了笑意。亏她先前还有些担心。 “说来也是，像于总这样的来头，身边怎么的也得三五个美女相随吧。”有人开了头，晓婧身边的人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听hr说，是来应聘总经理助理的。” “哇，这怕是贴身助理吧。” 她们议论他们的，晓婧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因为她内心还在为于扬态度的变化而困扰。前些天，只要打了照面，不管她回应与否或是否乐见，他总是笑脸相迎，可今天他的眼神明显在闪躲。 刚刚开完会，晓婧去倒水时，正面碰见于扬从办公室里出来，可他的表情淡淡的，像是根本没看见她一样，毫无声息的从她面前走过。 这不是算达成了与他划清界限的心愿！为何自已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的态度变化，让她像是坐过山车一般，从高处又落到了低点。 自已的心情还跟随着他起伏，他竟然转眼跟其它女生有说有笑，这让晓婧心里各种不是滋味。她心里暗想：好好好，眼不见为净，最好你一直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第二天，她真的没在办公室里见到他，第三天、四、天依旧如此。一开始她还有点庆幸，渐渐地，她感觉自已的心莫名空出一块什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那是十年前他们刚刚分离的感觉，她满世界寻不到她，这种感觉让她心慌，让她不知所措。 早上见到晓婧的时候，于扬竟一时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昨天的梦让于扬再一次认清现实，她很快就要另嫁他人，也许视而不见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排，他不应该再困扰她，又或者说是困根本是在扰自已。 他已经无法忍受自已这样的状态，他想给自已几天时间调整好心情，，恰好北京有项目要谈，他便飞了过去。 “经理，于总这几天都没办法训练，我们部门那两个完全是抓瞎，再过几天就比赛了，这可怎么是好？” “那也没办法，领导忙，我们又能如何？” “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到时比赛领导能不能赶回来参加比赛......” “要的吧，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外。”晓婧这话像是说给自已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呢？” “这样不好，打扰领导工作。发条微信吧。” “哦。” “经理，领导说他一定会回来参加，哦耶！” “嗯。”晓婧嘴上回得很平淡，心里却有些小欣喜。 “你不知道，有于总的比赛一定很精彩，我多怕他赶不回来了。你不知道自从上次大显伸手后，多少女生芳心暗许，大家都在互相打听于总的私人情感，咦，我改天问问许易琳......” “赶紧去工作吧，满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晓婧的语气有点不好，但其实她是冲着自已。 这天下班，晓婧又一起经过于扬的办公室，通常他的办公室总是最后精熄灭的，里面总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可这已经好几天，别说身影了，连盏灯都没有，让她的心也仿佛蒙上一层黑影。 好在，收到小徐微信的第二天下午，于扬便出现在了办公室里，他风风火火的进来，然后办公室里又是络绎不绝。 再一次看到他，晓婧心里是欣慰多于烦忧。看着那间办公室又热闹了起来，里面有他忙碌的身影，她感觉自已的心才安定下来。 可她刚回神进入工作状态，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经理，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吧，上次的方案有个地方需要调整。” “好。”这次进他办公室，晓婧的脚步比先前轻快而急促了许多。 “你没事吧？”面前的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疲惫。 “我应该有事吗？”他很开心她在关心她，可还是刻意将话说得很见外。 “没事就好。”晓婧心里的嘀咕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要她说什么呢？他想说的是“我好想你！”，可他又如何能这样不管不顾的说出口？他原以为出去能更好的收拾心情，不曾想去了外面，对她的思念更甚，他也不知道应该拿自已怎么办才好了。 晓婧前脚刚出于扬的办公室，便见营销部的amy，穿得花枝招展得走进于扬的办公室里，她身上浓烈的香水，把晓婧呛得差点打个喷嚏。随后又传来了她发嗲的声音，让晓婧头皮一阵发麻。 直到去吃午餐的时候，晓婧看见amy依然在于扬的办公室里，两人像是聊得甚欢，amy的恨不得将自已的脸贴上前去。 许易琳见晓婧往于扬办公室那里看去，便忍不住八卦起来，吃午饭的时候也说个没完。 “据可靠消息，于总目前单身哦，活脱脱的钻石王老五。那个amy，占着自已有点姿色，营销圈里的交际花，听说但凡是她看上的，就没有拿不下的。于总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真的啊，你说，像于总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小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怕也是眼光高吧，你我这种又怎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难怪这amy在于总面前卖弄姿色。” “我就不信于总能看上她那样的，不过话说回来，于总好像对谁都热情，但多半点到为止，从没有见他跟哪个女生特别亲密。” “我们眼里公司上下，最多也就几百号人，保不准于总喜欢金发碧眼的也难说。” “说的也是......” 还金发碧眼，晓婧听她们叽里呱啦，真是越听越不像个样子。她也无心插话，只是闷头往嘴里塞饭。 “经理对于总的事情好像完全不感兴趣呢。” “她啊，有人专宠着，别提多幸福了，是吧”说着，易琳给晓婧使了个眼色。 许易琳提醒，晓婧这才想起陈凌，她本想找机会跟他好好聊聊的，可他最近也一直在出差，她希望他快点回来，好让自已这混乱的心能安定下来。 她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回想这几天自已的行为，自责、内疚、懊恼，各种负面的情感涌上心头。 第五十四章 回到过去 “想回到过去 试着抱你在怀里 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 想看你看的世界 想在你梦的画面......” 于扬坐在车里，广播里放的是周杰伦的《回到过去》。他听着歌，想起晓婧，想起他们过去的种种。 “于总，今晚要送您去训练吗？”司机问了一声。 “哦，好。你一会帮我跟小徐说一下。” “好的。” “经理，于总说晚上他有空，召集大家晚上训练。”接到通知刚好是下班的时间，小徐便赶紧跟晓婧汇报一声。 “我手里的事情还没忙完，你们先去吧。” “那行，我们先过去，在那里等你。” 过了半小时，晓婧终于忙完手里的工作，便匆匆下楼赶去球场，可这个时间段魔都的堵车，任谁都没脾气，所以想要打上一辆空车更是难上加难，叫车软件排号已经到了一百多位。 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地铁又无法直达，晓婧只能无奈地站在路边等待。正当她焦急地看着身边一辆又一辆车从自已面前经过时，接着便有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身前。 “上车吧。”于扬拉下车窗，淡淡的说。 “不了，我打车过去就好。”晓婧没看他，仍旧看着马路。 “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见她还是没动静，于扬又说，“等你打到车了，我们都训练完了。” 晓婧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车辆，又看了看于扬的车，只能无奈地开了车门。 看晓婧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于扬递上了刚刚去买的咖啡。他其实十分钟前就看到晓婧在那里，他明白她会拒绝自已，想等着她上车了，自已再过去。可这个时间实在难打车，他便走到对面的星巴克买了咖啡和点心。 “喝点吧，暖暖身子。” “谢谢。” “那天故意避着你，你别在意好吗？”他回想起自已看到她戒指后失常的反应，觉得是自已一时冲动和任性的行为有些荒诞，借这个机会想和她说明。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她怎么会不在意，只不过在他面前逞强罢了。 “我以为自已能平静的面对你，是我太天真了。”他自嘲着说。 “于总，如果你再说这些，我想我还是自已打车过去。”晓婧这样回并不是对他的道歉毫无感觉，只不过害怕自已无法拒绝罢了。 “好，我不说，你想听什么？” “都行。” 于扬按了一下播放键，音响里传来李斯特的《童年情景》。舒缓而轻柔的音乐，让他们的心静了下来，这首曲子的代入感很强，会将人带入自已意念中的情境。 这是晓婧喜欢的钢琴曲，曾经他们在暖暖的午后会一起坐在草地上听着这首曲子。那是怎样美好而惬意的日子。 于扬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晓婧，见他看自已。晓婧将头转向窗外，因为她不想让于扬看到自已的眼眶已经湿润。 “对不起。”这三个字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 这之后两人没有太多的交集，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终于迎来了三人篮球赛的时刻。 若大的篮球场满满当当都是公司的员工，大家都想一赌帅哥老板打球的风采。于扬在众人的期待中穿着一套白色的队服出现在场上，那挺拔而矫健的身姿，高大帅气的形象，引来晓婧面前一大片女生的尖叫，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汇聚在了于扬身上。 好在，这种场面晓婧也不是没见识过，在大学的时候，女生的尖叫怕是更疯狂。 随着一阵哨声，比赛正式开始，于扬接过球后像闪电一样绕过一名防守队员，双手把球高高举起，纵身一跃，把球准确无误地投进了篮筐。 “哇！！”场上顿时一片惊叹，然后就是不绝于耳的“于总加油！” 晓婧身边好几个女生更是激动地直接站在椅子上，兴奋着挥舞着手里的道具，全然不顾所谓的淑女形象。 于扬漂亮的一球，震惊了全场，自然也就成了队守人员围攻的对象。他们高高跃起，试图盖于扬的球。于扬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看见了自已队友，便一个背后传球，把球传给了身处空位的小雷，他接球后，一跃而起，球应声入篮。 单打，配合，于扬都做得很出色，这是作为领导该展现的团队精神，毋庸置疑，全场的热情再一次被点燃。 接下来，于扬的团队频频进球，第一个回合，于扬他们轻松拿下。 他们的比赛需要经过三轮车位战后，决出最后两队获得的团队，进行最后的冠军争夺赛。好容易进入到决赛环节，大家都拭目以待。 毕竟是决赛组，实力较上之前预赛时的要强许多，这让于扬团队的另外两名成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重任都压在于扬一个人身上。 不小心一个冲撞，于扬翻身滚地，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痛苦，可他只是简单地喷了药，又继续上场。 因为他的受伤，他们队更难有明显优秀，这场比赛打得有些胶着，底下的人看得也很揪心。晓婧在看他受伤的那一刻，心里一紧，这种忧心的感觉并不比从前减弱。 她看着身边的人不停地喊着“于总坚持，于总加油，”心里也不禁跟着喊着，“于扬，加油！你可以的。”她看过很多他和队员一块克服困难，反败为胜的例子，她了解他，他知道他总能创造奇迹。 最后两分钟，于扬的球队比分与另外一队仅有两分之差，只见于扬将球带出区域，右手高高举起如一弯弓，手腕轻弹，球划出一道弧线，“唰”的一声，跃入球筐，三分球！ 于扬他们赢了，全场沸腾！ 晓婧看着这场景，觉得很奇妙，像是自已坐回到了十年前的校园篮球场，眼前的他仍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那年的5月20日，他在艰难得赢得比赛后，兴奋地对着所有人高呼“陆晓婧，我爱你！” 那种甜蜜的感觉还清晰的在脑海里，他拿着花走向她，轻轻地吻了她。记忆深处的画面里，是他甜甜的笑，笑容格外灿烂，闪烁的眼里只有她一人。他们深情地拥抱在一起，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曾经他是那样热血和无所顾忌，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她突然有些后悔上次拒绝与他沟通，他会说什么呢？会告诉他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那么秦雪呢？想到秦雪，她又觉得心沉了下来，那张照片不会骗人吧？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她真的希望知道吗？ 不不，她再一次中断自已的各种猜想。 看着众人一拥而上，全部涌到于扬的面前。她看不到他的脸，更看不明白他的心，但她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再也不可能在这场合下对自已表白。更何况就算他敢，她敢吗？现实血淋淋地又一次将她击溃。 这种想法逼着她想要离开这里，这里喜悦的氛围显然不符合她现下的心情，可她还是又忍不住想多看他一眼，这种熟悉的氛围，是她怀念许久许久的。 于扬被兴奋的人群包围着，终于得了空隙，将目光看向晓婧时，发现她眼看着自已。她的脸上露出了久韦的笑意，他知道她也替他开心，如从前一样，她总是在原地笑嘻嘻地迎着他。他多希望能像当年一般，兴奋地冲到她的面前，告诉全世界他爱她。 可她还爱他吗？她还是从前那个她吗？他们面前不是校友，而是同事。而今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麻烦像重重大山，阻断了他们向彼此前行的路。 当发现他也看着自已，她有些尴尬地收了笑容，惊慌地坐了下来。明明想忘记，明明想回避，他们都很难做到对彼此视而不见，可他们也很难回到过去。 第五十五章 爱你一万年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这是《大话西游》里的一句经典台词，也是于扬内心真诚的愿望。 “陆经理，行政部要给获胜队员们开庆功宴，乔总让我们也一块去。” “我也要去吗？” “当然，胜利不但属于于总，也属于我们部门啊。”看着部门所有人都兴奋和激动着，可她却再笑不出来。 庆功宴一共去了二十几人，分成三桌，晓婧却偏偏被安排在于扬那一桌。 所有人都是嘻嘻哈哈，只有她是坐如针毡。于扬见她坐在一边不情不愿的样子，没来由觉得好笑，见他看向自已，她只好埋头吃东西，假装看不到于扬的目光。 “于总，您去美国多少年了。”吃得正高兴，桌上的女生开始没话找话找于扬聊天。 “前后十年了吧。”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扬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眉间却我不易察 觉的感伤。 “您是去留学然后留在那里吗？” 晓婧一听是这个话题，只能假装没听见，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拿什么让耳朵堵上。 “算是吧。”回答关于这些问题的时候，于扬的眼神始终游离在晓婧周边，看得出她有多么地想回避这个话题，为了让自已不显得那么不格格不入，她不停地往嘴里塞吃的。 “您一个人去啊？” “家人也一起。” “您跟我们说说，那里的生活有啥特别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特别，应该算特别不容易吧。”回话时，于扬的笑看似云淡风轻，可那些年生活的滋味，只有他自已心里明白。 这是晓婧第一次听到有关于扬在美国的感触，十年的生活他用的竟用“不容易”三个 字概括？听到这里，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用余光扫了一眼于扬。当然，她怎么也不可能知道，于扬那些年是怎样熬过来的。 “那您在那里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了，为何又放弃那里的一切选择回来呢？” “我父母都回来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想回来见一个人。”听到于扬这样说，晓婧显些噎到，只能尴尬地拿起水，像喝酒似的大口大口往里灌。 “哇，女生吧？哪个女生这么幸福。于总，您这样很多女生都会哭晕在厕所里的。”一个女生惊呼道。 “反正不会是你。”一旁于扬的助理见于扬只是笑笑不搭话，便抢着替他圆过去。 于扬的目光看着正在灌水的晓婧，她的眼圈有些红。 晓婧迷惑了，她听得出他话里的真挚，可那丢下她一走了之的人又是谁？于扬的这句话，像一颗石子丢进湖心，激起她内心的层层涟漪。 于扬的一句话，引得大家开始私下里纷纷猜测的时候，行政部的人端着蛋糕从外面走进 来。 “于总，生日快乐！”。 晓婧这才恍然，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已经好久都不敢想起今天这个日子。她又看了一眼于扬，于扬也正看着她。 看着面前的双层蛋糕，听着身边的唱着生日歌，于扬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去美国以后，他就再也不愿过生日，那些帮他庆祝的朋友不在，那个帮他做蛋糕的女生也不在，他觉得这样的生日过起来毫无滋味。 现在，那个女生就这样坐在她的面前，他好怀念那时的她，当自已在众人面拥吻她的时候，她羞红的脸蛋是那样的可爱迷人；她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娇小；她眼里是满眼星光；她会给她唱生日歌，会给她做蛋糕，会送他生日礼物，一切都饱含她对自已满满的爱。 如今，她依然美丽迷人，可却满眼忧郁。她机械得像大家一样拍着手，却唱不出那句“生日快乐”，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生日蛋糕，脸上没有欢乐和祝愿，只有困惑和幽怨。 “于总，快许愿吧。” 许愿？曾经他许过这样的愿“愿我和陆晓婧永远永远在一起。”许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尽管他内心疑惑，可还是将双手合十许下了这样的愿：“愿她永远幸福！” 看着于扬闭着眼虔诚许愿的样子，晓婧再也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她找了个空隙溜走，一走出门，眼泪夺眶而出。 等她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没有勇气再走回餐厅，那里的欢声笑语不属于她。她走到餐厅外面的空地上，失落看着天上的月亮。 吃蛋糕的时候，于扬没见着她，便寻了出来。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其实我现在也无法理解我自己，我原以为看你过得好，我就能说服自己放手离去，可越看着你我却越不舍得离开。是不是这样的我，让你感到厌烦？”看她走出来，于扬也随后跟着出来。 “于扬，求你不要让我迷惑了好吗？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抛下了我，舍弃了我们的爱？”晓婧的发问，让于扬如鲠在喉。 “我真的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于扬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同她解释，可是他应该怎么说？总不能说“秦雪的父亲把我家整垮了，为了不拖累你，所以我远走高飞？”那秦雪的事呢？他又应该如何解释？他真的觉得自已百口莫辩。 “你连一个解释都不能给我吗？你了解我的，也应该知道，就算再为难、再痛苦，如果你不得已要出去，我是绝不会拦着你的。我不理解，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你留在这里的负担和枷锁吗？” “不是这样的，我以为那样是为你好，我从没想过伤害你，真的，你相信我，我......”纵然有千言万语，可在她面前，于扬变得毫无底气。晓婧说得对，他有什么权利替她做选择，当初自己的一厢情愿与一意孤行伤得她好深，现在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我所能弥补对你的亏欠？” 虽然晓婧并不想听到关于他和秦雪的事情，但显然，于扬只字不提那十年的事情，却让她的心里愈加难以释怀。 弥补？十年的时光怎么是说想弥补就能轻易的弥补？她明明知道自已已经订婚了，还说这样的话让自已动摇，不，不可以，陆晓婧，你不能再为他动心。可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落呢？ 她不得不别过头去，用手抹干自已脸上的泪水。看她这样，他好心疼，情不自禁地上前想拥她入怀。 见他的手将要怀抱自已，她退缩了，用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他推开。 “于扬，你看到了，不管你眼中的我过得好与不好，我都很不容易从过去走到现在。所以我不管你以什么理由又决定回来，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拜托你请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晓婧的话包含着落寞和决绝，于扬知道那是多少个抱头痛哭的夜晚终让她心灰意冷。他颓然地望着她，失意、沮丧，他觉得自已像是又一次坠入无尽的深渊。 她看着他的脸，熟悉而陌生的脸，满脸愧疚和伤感，让人心疼，让人动容。她的泪又一次不受控的落下。她只能强迫自已转身逃离他，因为她知道自已再多呆一秒，可能就会沦陷。 月儿高挂，发着清冷的光，月下晓婧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她也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 第五十六章 不速之客 于扬还是像往常一般，守在晓婧的楼下，等她家的灯熄灭了，才舍得离开。 独自一人回到家，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他径直走到书房里，从书橱最顶上的盒子里翻出了那张已经有些褪色泛黄的生日卡片。 这是他最珍贵的生日礼物，他像抚摸着晓婧的脸庞一般珍重地抚过上面每一个字，最后停在了“我爱你”三个字的上面，这三个字蕴含了沉重的份量，让他抚摸的手有些颤抖。 他又拿出了他们的合照，照片里的他们笑得如阳光般灿烂，让看照片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闭上眼静静地回味那种幸福的味道。 “叮咚”一阵门铃声打破这片宁静。 他打开门，maggie拎着蛋糕站在门口：“happybi thday!” maggie也没管于扬是不是在意，就自顾自地进门将生日蛋糕摆在桌上，然后为他将蜡烛点上。 “还好，时间还差两分钟。makeawish！”maggie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于扬真好想对他说，他已经许过愿了......见她如此有心，他也不忍心这般拒绝，只是象征性闭上眼，却并没有许愿。 “快尝尝，上海现在也很多西点做的不错，这家蛋糕在上海很出名，我试过，不比在美国吃的差。” “嗯，你吃吧，我实在不喜欢吃甜食。”于扬已经配合地闭上眼，但蛋糕他是食之无味的，就不用再费那个精力去尝试了。 见于扬转身去倒酒，却一点也不碰蛋糕，maggie不满的说：“你好歹意思一下嘛。” 于扬没说完，递了一杯威士忌给她。 “还是这一款，看来你对事物是从一而终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maggie和秦雪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衣食无忧，都是天之骄女，都是美貌与智慧兼蓄，只不过maggie大概因为高中就在美国就读的关系，她比秦雪更外放，更敢表达，也更看得开。 “你家好空旷啊”maggie拿着酒杯，像个女主人似的审视着自已将来的房子，“我知道了，你这缺点人气。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随时填补这里的空缺。” “不用了，你知道，我习惯冷清。”于扬的回答也直截了当。 要是换成其它女生，怕是要心塞了，不过maggie没所谓，她反而喜欢直来直去。 “a yway,i''llchecki tomo ow.” 你不让我来家里，反正我来你也不至于赶我走，何况我明天就去公司了，照样天天见到你。这就是maggie的处事方式，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你的书房？”她逛到了书房那间，于扬才想起来，照片还摆在桌子上，他急忙跟着进去，抢先将那些东西塞进抽屉里。 maggie狐疑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然后心照不宣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好啦，蛋糕也吃了，家也参观了，我该回去了，seeyoutomo ow.” 第二天一早，maggie穿着一套香奈儿，背着一个爱马仕限量款，踩着高跟鞋进了公司。 才刚入职，她就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当于扬和晓婧两人还在为昨天的情绪消化冷静时，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把这潭好不容易将要平静下来的水搅浑了。 这天去拜访客户，她自作主张地喊了晓婧一起。当晓婧匆匆赶下楼时，正要坐上车的于扬用不解的眼神看了maggie一眼。 “哦，是我叫的，她是企划部负责人，这项目后续有些事情需要她来对接，所以我就让她一块参加。”说完她指了指司机旁边的位置，示意晓婧，“你坐前面吧。” 晓婧见于扬没吭声，莫可奈何得打开车门，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她才坐进车里，maggie就在那里自说自话，而于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场面有些尴尬，最后maggie只好将对话人转身晓婧。 “陆经理，听说你也是g大的？” “是。” “那你和steve 原来在学校认识吗？” “不认识。” “他不认识你是有可能，他可是学校篮球队的风云人物，你竟然也不知道他？”maggie这话让坐在她旁边的于扬倒吸一口凉气。 “没听说。”果然，晓婧的声音里带着愤愤不平。 “好可惜，我入职晚了，没赶上那天的比赛。听说相当精彩是吗？” “嗯。”晓婧的回答都很简短，她多希望能不答。 “steve 你也没有提前跟我说说，这样我可以去现场观战了，你打球的样子还真让我好奇。”她转头看着身边的于扬，声音里充满暧昧的气息。 “陆经理，你们g大漂亮吗？有机会带我去看看。”尽管晓婧和于扬都惜字如金，也影响不了她滔滔不绝，“那she y你认识吗？哦，我应该叫她秦雪。她也是g大的.....” 没想到这回她的问话，所谓g大校友的两人竟然都没有接，她就想不明白了，g大是什么禁忌吗？ 于扬余光扫了一眼晓婧，她将窗户打开一个缝，外风的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吹着晓婧的脸上，刺骨的凉意，可却让晓婧的脑海得到片刻的清醒。 私下里，maggie说话像个小女生似的毫无顾忌，可工作起来，她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她雷厉风行、就事论事，是典型外企工作的风格，无论是谁工作做不好的地方她都直言不讳，但你又不得不服气，人家说得确实有她的道理。 在工作上，maggie是于扬的得力助手；工作之余，maggie也没闲着，总是在于扬身边形影不离，因公因私，在外人眼里，他们都常常是出双入对，惹得公司上下一片议论。 “哇，那个maggie浑身上下都是金钱的味道。” “她那个包好好看，我们就是两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听说了吗？这个maggie是为了于总，才大老远从美国追到上海来了。” “难怪了，说是助理，我看那简直一副老板娘架势。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谁让人家本事大呢，哈佛高材生，一毕业就跟着于总了。” “听说啊，于总本来跟相恋多年的女友都要结婚了，突然又取消了婚礼，我看巴成就是 这个maggie惹的祸。” “那也不是没可能，你看她总是对着于总各种献殷勤，自从她来了，那个amy都暗淡无光了，哈哈哈哈。” “你们哪来的这么多小道消息，我看于总对maggie并没有什么特别嘛。” “你傻啊，这隔着透明玻璃当然不能怎么样，谁知道私下里怎么你侬我侬呢。” 午饭后，是办公室聊八卦最频繁的时间。晓婧本来想进会议室里休息，却听着这些女生叽叽喳喳嘴里全是有关于扬的一切。真是想远离他，躲个清静都难。这些闲言碎语就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地转。 嗬，好你个于扬，还真是招蜂引蝶的主啊！这个maggie比秦雪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对，这关我什么事，我生哪门子气，陆晓婧，你又错乱了吧？她不由拍拍自已混乱的脑子。 这样杂七杂八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来回穿梭，她不但没休息好，反而一下午头更晕得厉害。 头晕就算了，有事没事还时不时看见maggie在于扬办公室来回穿梭的身影，搅得她心神不宁。 第五十七章 心碎的声音 夕阳西下，城市的霓虹灯亮起，这是许多人一天工作的结束，也是许多人一天工作的开始。 因为休息不好，加之心烦意乱，晓婧今天的方案写得不太顺利，明天一早方案就得发送乔总，抄送maggie，一想到maggie，晓婧心里就有一团莫名的郁气淤积在胸口。 看着身边的同事陆陆续续下班离开，她给自已的额头和太阳穴的位置擦了点万金油，又猛喝了一口双倍浓度的咖啡，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疯狂地敲打着键盘。好在人走了，办公室里也安静了下来，她终于找到了应有的状态。 直到办公室其它区域灯渐渐都熄灭，她还在努力地校正方案中，电脑上的字密密麻麻，她觉得自已的脑袋越来越沉，她强打着精神，用手托着腮，不知不觉中，意识越来越模糊，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于扬也终于忙完自已的工作，他每每起身，总是习惯性的看向晓婧的方位。今天位置上她的电脑依旧闪着亮光，只是人好像趴在桌子睡了过去。 他拿起自已的外套，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睡着的样子还是像从前一样，总喜欢偏着右边睡，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动着，只不过现在的她睡着时眉间微微皱着，像是睡得并不安然。 maggie因为忘了拿资料，从地下车库又返回公司，恰巧看见于扬给晓婧披上自已的外套，然后小心翼翼站在旁边看着她。maggie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将要迈进公司大门的脚，竟就不由地收了回来，站在原地。 于扬看晓婧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哪怕是对着他未婚妻秦雪时，也没有这般柔和，而看着看着，他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这不由勾起她的好奇心。 这时，于扬的手机突然想起，尽管于扬赶忙将声音调低，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在场的他们三人。 晓婧抬起头来，发现身上的有东西“啪”的掉在了地上。她一回头，是一件外套，她好奇地拾起衣服，发现于扬匆匆拿着讲着电话走进自已办公室。 她正想拿衣服去还给他，却听见maggie高跟鞋的声音。当她拿完资料，走到于扬办公室的时候，于扬刚好挂完电话。 “steve ,忙完了吗？” “你还没回去？”说话的同时，于扬的眼睛假装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晓婧的方位。 “刚好资料落了，回来拿，这会才发现肚子好饿，你还要多久，我等你一起去吃夜宵？”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于扬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因为他刚刚已经将电脑关了，现在只好将桌上的资料拿起来。 “ok,seeyou!”maggie虽然有些失望，但她自已也是不喜欢工作时有人干扰的人，所以自然不会去打扰他。可她眼神还是不自然看向晓婧所在的位置。 见maggie进了于扬的办公室，晓婧不想看着他们给自已添堵，乘他们说话的空档，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却没想刚走到门口便被maggie给叫住了。 “陆经理，明天的方案没问题吧？早上九点之前必须要发到我的邮箱，另外明天下午我们跟客户谈方案，到时你也一起。” “刚刚已经抄送您邮箱了。”晓婧无奈回身答话。 “你住哪，要不我顺路送你？” “不用了，谢谢，没事我先走了。”知道maggie也就随口一说，晓婧自然礼貌性的推辞。 待走出大楼，晓婧才发现自已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便自已常常去的混沌店走去。 她刚坐下不一会，便见于扬也从弄子里拐了进来，晓婧吓得恨不得用包遮住脸，可显然，于扬就是冲着她去的。 “你不要紧张，我也饿了，就想吃碗混沌。我好久都没吃过混沌了。”于扬一屁股坐下，他好久没有和她这样坐在小店里吃夜宵，从前他接她下晚班的夜晚，两人总喜欢去同一家店吃混沌。 尽管晓婧还没完全从他和maggie流言蜚语的情绪中出来，可毕竟刚刚给她披衣的也是他。她没回应，便也算是默许了。 “老板，两碗鲜虾，一碗放葱，一碗放香菜。”于扬依然清楚地记着晓婧的喜好，她不喜欢吃葱。 “这家味道很好嘛，你怎么也没有告诉我，常常下班饿了都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混沌。”于扬像是心情大好，一口接一口的。 晓婧心里不由白了他一眼：我告诉得着嘛我！怎么不跟你的maggie吃去。 “嗯，味道不错，老板再来一碗。” 晓婧看着他的样子，还和从前一样，好吃的混沌得吃上两碗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回宿舍。见他津津有味的吃着，她仿佛觉得两人还和从前一般。 “在国外的时候，常常很怀念这味道。”他其实想说的是，怀念和你一起吃混沌的味道，甜蜜而幸福的味道。 晓婧没应声，她害怕听她提起美国的事情。她默默不语吃着碗里的混沌。 “我和maggie，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她正吃着，于扬突如其来说了一句。 “我不需要知道。”一天都被他们的消息干扰着，她回答起来自然做不到心平气和。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她赌气道：“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好好，我不说，不说，你吃嘛，别饿着。”他看她黑着脸放下了勺，下意识得像从前一般哄着她。 可她哪里还吃得下，气都气饱了，她气得何止是他？还有自已，明明不可以再受他的影响，可是自已却总是情不自禁地受他影响。 “你自已吃吧，我先走了。”晓婧起身就走到街道上去拦车。于扬付完钱，也坐上一辆的士跟在她的身后。 坐在车里，晓婧看着窗外的月光，又是新月，新一轮月儿变迁的开始。她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很多事物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发生着变化，街道变了，房子变了，商店变了，为何在心里他的位置一直没变？ 当晓婧终于失魂落魄地走到家门口，陈凌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 “晓婧，你总算是回来了，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去公司找你你也不在，我很担心你。” “你怎么来了？哦，大概是我手机没电了，没接到电话。等很久了吗？” “没有，只要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 “你有心事？是工作上不顺利吗？”他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担心又自责，“都是我不好，这阵子太忙，冷落你了。” 陈凌的话让晓婧心里五味杂陈，这句对不起不是因为让他无名的等待，而是自已的心又偏离了应在的轨迹。她想告诉将自已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可是看着他写满关爱的脸，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自已的错，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她委屈、她自责、她愧疚。 陈凌看出她情绪低落，但也明白这个时候她应该不希望自已深究，于是他轻柔地拥她进怀里“是不是累了？早点上楼休息吧。” “嗯。”陈凌总是这样体贴入微，他的安慰，让晓婧更觉得羞于面对，她的鼻子一阵发酸，也用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腰。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已的家，那个时候我再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 晓婧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 道完晚安，晓婧正要转身上楼，陈凌又叫住她“晓婧。” 晓婧一回头，陈凌一步上前吻上她的唇。他的唇温暖湿热，可她的却冰冷干涩，他将舌探进她的齿间，想用自已的热度去温暖她，那是他为之迷恋的触感。他吻了晓婧很久，才不舍地将她放开。 待陈凌离开，晓婧却一直站在原地，他唇间的温热还在，可她却觉得自已的心更空洞、更彷徨。 跟在晓婧身后的于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身体仿佛像被雷电击中一般，瞬间的刺痛渗入五脏六腑。 他曾天真的以为，他远远地看着她，只要她过得好，自已便能获得些许心安；他也曾想像过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她也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 可当他真实地看见她被其它男人拥抱、亲吻，那样强烈的冲击，那根本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已心碎的声音。 第五十八章 情不自禁 夜渐渐深了，晓婧家的灯仍旧亮着，她辗转难免，只能起身拿了一本书，好让自已的心平静下来。 还没翻几页，就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口声。 “你怎么来了？”一开门晓婧感到于扬浑身的酒气，“你，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你醉了，又开始说胡话，”晓婧话还没说完，于扬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于扬，醒醒，你......” 于扬又高又大的，晓婧是搬也搬不动，抬也抬不走，看他明明已经意识模糊，嘴里却还不忘念着自已的名字，晓婧真是哭笑不得。 怕地上凉，她只能回房间给他拿来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她轻轻将他的头抬起，将枕头塞在他的头下面。就在这个时候，一颗晶莹滚烫的泪珠趟过他的脸颊，落在她扶着他的那只手上。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不已，她情不自禁的用手伸向他的脸，可就在即将触碰到他脸的一瞬间，她的手颤抖着又收了回来。她害怕这种感觉，曾经在梦里，她总是在即将要触上他的那一刻，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有多少次她都是在这样的梦里醒来的。 她的手将要收回的刹那间，一只大手突然用力地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几乎扑倒在他的怀里。 “不要离开我.....”他嘴里喃喃的声音，让她的心顷刻间柔软了下来。 她没有挣脱，而是顺势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起伏的心跳，感受他身体的气息，内心对他的渴望已经占领她所有的理智，此刻，她只愿能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她对自已说，就一会，一会就好。 看着他渐渐像婴儿一般沉沉睡去，她才起身想离开，可手却依然紧紧地被他抓住。她多想就这样睡在他的身边，可理智又重新主导她的思想，她不能再让自已迷失和沦陷。 她轻轻地将他的手指掰开，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悄悄地返回自已的房间里。大概是两人都太疲惫了，又可能是因为和对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们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直到初升的阳光穿过客厅的玻璃照在于扬的脸上，他才从睡梦中醒来。当他睁开眼，眼前虽然陌生的环境，却让他感觉很熟悉。 他捏了捏眉间，强迫自已清醒过来。而后他起身环视周围，猛地昨天醉酒后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上来，原来这是她的家。 她的家很小，收拾得整齐而温馨，小小客厅的尽头，便是卧室。他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她的房门，不知是他的动静还是窗外的光惊扰了她，她轻轻翻了个身子。 他轻声替她将窗帘拉上，然后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看了看她的脸庞，当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双唇上时，他的头又一阵抽痛，昨天残酷的记忆再一次侵蚀他的大脑。 他不忍再直视她，无奈关上房门走出卧室。他又环视一眼她生活的地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火腿，替她做了一份三明治。这大概现在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了。 晓婧醒来的时候，于扬已经离开了，她见桌上放着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装三明治的盘子下还压着一张字条：“昨天是我失态了，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好好吃饭，一直快乐下去！” 看着这张字条，晓婧不知是该开心还是伤心，她拿着三明治大口塞进嘴里，曾经那个笨手笨脚的他，做的早点竟然这样好吃。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不会打扰又是什么意思？忽然，晓婧想到昨夜陈凌来过，难道他看到了他吻自已的那一幕？所以才会醉熏熏的出现在自已家门口？ 她不敢往下想，又突然觉得一阵释然。也好，这样他应该也就死心了，而她也就不需要为他伤心费神了。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晓婧还没享到不受困扰的福利，反而先是为他吓得心惊肉跳。 当天中午，晓婧他们刚刚吃饭回来，便见着秘书小李拿着一盒外卖往于扬的办公室走去。 “哇，这家的面可好吃了，尤其是老板独家秘制酱料，里面好像放了些花生酱吃起来特别香，原来于总也喜欢吃这家啊。”一提起于扬，小徐总是叽叽喳喳话特别多。 “你这都能和于总沾上边。”许易琳见此，总喜欢调侃她。 “自从上次篮球赛，我已经成了于总的铁杆粉丝。”小徐一脸傲娇的说。 晓婧见他们话题又是于扬，本来没打算参与这个话题，猛然间，她的脑袋一个激灵，不禁惊呼：“花生酱？” “对啊，花生酱。怎么了？”她突然脱口惊异的问话，让小徐和易琳都一脸迷惑。 霎时，只见晓婧的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她不假思索就冲进于扬的办公室，动作之迅速让小徐和易琳看傻了眼。 前一秒钟于扬刚刚打开餐盒，正准备将面夹起塞入口中，便听见一声大喝：“快放下，你别吃那个面！” 于扬被这声音吓得差点将筷子掉在了地上。一抬头，只见晓婧气喘吁吁地冲上前来。 “你怎么来了？这面，是怎么了？”于扬和小徐他们一样，对晓婧突然的惊慌失措，满脸不可思议。 “那，那里面有花生酱。”这时候，晓婧才为刚刚情不自禁的本能反应感到有些尴尬。 于扬听到她说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她还记得自已对花生类的食物过敏。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记忆又将他的思绪拉回到过去。 那还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周，两人还在彼此的磨合了解期，那天下了晚班，晓婧肚子饿了，就想拉着于扬去吃她最喜欢的那家面店。 “快尝尝，这可好吃了。”当面上来，晓婧迫不及待地将面推到于扬的面前。 “嗯，闻起来很香啊。”说着，于扬便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吃完饭，两人牵手散步回宿舍，正当两人饶有兴致得数着天上的星星，于扬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他的脸部和胸部开始起荨麻疹，并出现咳嗽和哮喘等一系列反应。 见于扬有些喘不上气来，晓婧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将他送去医院。 去了医院才知道，原来于扬天生对“花生”这种食物过敏，而偏偏刚刚他们吃的那碗面里加了花生酱。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刚刚你吓死我了，呜呜.....”待于扬终于缓和下来，晓婧扑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傻丫头，又不是你的错。”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什么事都没有，好着呢。”于扬轻轻拍着她的肩，宽慰着说，“让我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那之后，晓婧是谈花生色变，一直都忌讳让他碰到任何与花生相关的食物。没想到十年了，她还是心有余悸，对这食物依旧如此敏感。 “这是怎么了，突然好大动静。”maggie的办公室就在于扬的不远处，见晓婧突然冲进他的办公室，不由好奇地也出来瞧个究竟。她的声音一出现，便将于扬又从遥远的过去拉了回来。 “没什么。”于扬应声。 “那，我先出去了。”见maggie来，晓婧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连忙逃之夭夭。 “谢谢！”于扬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是欣慰，是不舍，是留恋，原来她还是这般在意自已。于扬这一瞬间眼神的游离，被maggie敏感的捕捉到。 第五十九章 局中人 所谓当局者迷，许多事情，人恰恰是因为陷在局里，反而不容易看清自已的内心。 见于扬将面扔进垃圾筒，然后又通知秘书以后的餐记得不要放花生酱，虽然于扬什么也没说，还是让maggie大约猜到了什么。 可她不明白的是，陆晓婧怎么会知道于扬的忌讳？他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几次他对她的眼神越发引得maggie好奇。 “晓婧，你刚刚那是干什么呢？”见晓婧匆匆进于扬办公室，又悻悻回来来，许易琳自然得问个明白。 “经理，你怎么会知道于总不能吃花生酱这么私密的事情？”小徐也一脸她奇的小眼神盯着晓婧。 “没什么，无意中听说过。”撒谎的时候，晓婧眼神尽量回避她俩，然后借口去午休赶紧逃离这两人的追问。 可她逃过了这两人，却躲不过办公室其它眼睛，她中午一惊一乍的举动，已经让公司爱嚼舌根的人，有了新的话题。 “听说陆晓婧今天冲到于总办公室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maggie也跟着冲了进去。” “哇，看不出来她这么直接。我原来还以为amy厉害，原来这才是深藏不露。” “她不是订婚了嘛，怎么还......” 许易琳刚走进茶水间，便听见这些刺耳的诋毁。她气得转身出来，见晓婧正站在她的身后。 见晓婧她们进来了，那些人才突然中断了刚刚的话题。既然她们不再说，晓婧也只能假装没听见。人多的地方事非就是多，职场亦如此。这大概就是她情不自禁的代价，她不能解释，他们也不能理解，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但愿自已能尽快远离这些事非纷扰。 当晓婧再次回到家时，家里似乎多了一些特别的味道，她知道，那是于扬留下的味道。 沙发上还放在他用过又叠好的被褥。 又是他，怎么还是他，到底要拿他和自已怎么办才好，晓婧将自已关进房间里，可脑子各种情绪错综复杂，缠绕在一起，扯不断，也理不清，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林夕来了电话。 “婧婧，在干嘛呢，你要是在g城就好了，我刚刚和g大的几个校友一起在胖子店里吃饭，好久没这样聊天，我好开心啊。” 听着林夕说到g大，晓婧不禁鼻子一酸，她感慨着说：“真好，好羡慕你。” 晓婧的声音听起来带着鼻音，林夕立马警觉地问：“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啊？” “没什么。你和张齐还好吗？” “好啊，他敢不对我好，我跟他没完，”林夕说一半才意识到晓婧在转移话题，就又将话绕了回来，“你还说没什么，这一会就想绕开话题了。” 晓婧问这个其实并不是想转移话题，只不过真的想他们能过得好。毕竟林夕太了解她了，她总是喜欢将心事藏在心里。 见电话那头晓婧沉默不语，林夕开始着急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电话那头顿了一会，林夕才听到晓婧的声音：“你说我应该拿自已怎么办才好，我真的做不到对他视而不见。” “啊？谁？你这没头没尾的，”突然林夕一激灵，张齐跟她说过，他们俩在一家公司，“哦，那什么，毕竟同一屋檐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怪你啦。” “这阵子不断有各种事情将我拉回过去，我越想忘记，却偏偏越忘不了。他的一切都轻易牵扯着我的心。” 林夕听了晓婧的话，恨不得将所知道的实情一股脑都抖出来，可想到陈凌，她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你别着急，毕竟这个事情在你心里这么多年都放不下，这一时的难过总是有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拿自已怎么办才好？我的心好痛，像是被生生掰成了两瓣。” 听着晓婧的话，林夕真是心疼不已，她平时伶牙俐齿的，这会却再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她停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憋出内心的话：“冷静地面对自已的内心吧，如果你还放不下他，不妨试着找他好好聊聊。” “我之前问过他，他的话明明很真挚，他的眼神也那样伤痛，可就是一句解释也没有，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已看着他的眼泪就想原谅他。” “那就原谅他吧，也许原谅了，你心里就放下了，这事也就过去了。”晓婧很意外林夕的一系列反应，曾经她提到于扬总是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而今她的立场像是偏向他。 “是吧，也许是的。我为何要耿耿于怀，将自已一直困在里面。”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挂完电话，窗外下起了大雨，雨水哗哗地拍打着窗外的玻璃，“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看着窗外的雨，晓婧认真的回味着林夕的话，是的，困在回忆里的自已很痛苦，连带着他也很痛苦。自已是时候该放下了，这样一切才能真正过去，于自已、于他而言或者都是解脱。 这个雨夜，于扬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加班，他打着伞，漫步在黄浦江边。尽管下雨的夜晚，天气更加寒冷，却阻挡不了游客们在外滩留恋拍照的热情。 “不好意思，麻烦给我们拍个照好吗？” 于扬已经尽力躲开人群，却还是被一对小情侣给叫住。他只能点了点头，随手接过他们手里的相机。 在按下快门的同时，对面那对情侣的笑让他好在羡慕。热恋中的甜蜜，总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而自已却始终走不出过往那段恋情。 今天他承诺了不再打扰她，所以他甚至都没敢像往常一般去到她家楼下。他们是想分开的，可命运却一次又一次让他们关联在一起。 他转身走进一家小酒馆，因为雨夜，酒馆人显得有些冷清，于扬找了吧台的位置坐下，叫了一怀威士忌。 “要不要试一下我们新调的酒？用的是芬兰空运过来的万年冰。” 于扬点点头，不一会儿，只见酒馆老板递上了一杯多种酒混合调成的烈酒，酒的颜色好似冰川在空气中因散色而形成的湛蓝色，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冰体，这大概就是老板刚刚说的万年冰。 于扬接过酒，饶有兴致地拿在手里观赏，只见那冰在酒里渐渐化于无形。 “先生有心事吧，试试我给你的专属定制，它叫‘局中人’，有些事情你总是把自已困在原地，它就好像这在中间的万年冰一般，万年冰封；但如果你愿意尝试着换一个角度看，就好像将这冰放在不同的水里，很快就化解成你嘴里的一丝甘甜。” 于扬没想到酒馆的老板竟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他欣赏而钦佩地回了一句谢谢。 那些道理于扬自然明白，所谓当局者迷，自已一直限在这个情感的漩涡里，品尝到的只能是苦涩。 “局中人”这个字适用于他，也适用于晓婧，他们一互相困在过去的痛苦里，不，更多程度上来说，是自已一直困着她不放。 她已经有了自已新的生活，自已就应该用新的状态去面对她，他们的关系不再是恋人，而是朋友，这也许才是他们现在最恰当的关系。 第六十章 最佳搭档 在于扬想明白的第二天，他又一次奔向晓婧的家里，他迫不及待地想自已会会自已的“新朋友”。 “怎么又是你？”晓婧一开门，见又是于扬，第一反应是将门关上。 经过昨夜的思想斗争，晓婧其实也已经打定主意要告诉于扬，从今天开始，他们可以做普通朋友，过去的一切就让它随便飘散吧。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样快，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变化让她有点应接不暇。 “等一下，”于扬随手顶着门，见晓婧没再坚持才接着说：“我是诚心诚意来请求原谅的。你能不能不再生我气了，看你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其实我们.......” “你不用说了，我原谅你。”晓婧没想到于扬竟然与自已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简单明了的回应。 他没想到她答应地如此轻松：“你怎么答应这么干脆？”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奈你何？” “那也不是这个意思，呵呵。”于扬假装一脸无辜。 “还有其它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 “还有，就是，我们可不可以从今天开始像个普通朋友一般相处？” 晓婧本来想说，我也正有此意，但又觉得不想与他一个鼻孔出气，于是改口为：“和老板做朋友，我看那还是算了吧。” “领导也可以是朋友的嘛。” “还望这位朋友日后多关照，再见不送！”说着晓婧关上门，关门的那瞬间，两人的脸上都绽放释然的微笑。 2月14日情人节，这天一早陈凌便给晓婧发来微信，约她晚上一起去看电影，然后还神秘兮兮的说晚上有个大礼要送给她。 接完电话她对着梳妆镜，努力对着镜子微笑，她告诉自已要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自我洗脑还没结束，她便接到了乔总监的电话。 “晓婧啊，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是我和于总要出差的，昨晚我儿子生病住院了，只能麻烦你替我飞一趟北京。” “哦，好的好的，什么时候飞呢？是关于哪个项目的事情呢？” “是北京sk公司那个项目的事情，其实你是具体负责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你去我是最放心的。哦，对了飞机是上午10点的，那你辛苦一下了。” “不会，应该的。我准备一资料，一会就去机场。”晓婧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直打鼓，虽说是想跟他说清楚，但也不是这么快，还以这种方式，她不得不感慨，真是命运多舛。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晓婧给陈凌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已临时出差，晚上的约会只能取消了。本来她是计划今晚便将事情都告诉陈凌，这临时的出差，又打扰了她的计划，她只能安慰自已，待回来之后再当面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当晓婧风风火火赶上飞机时，于扬看到她第一反应先是吃惊，然后自然是欣喜。晓婧见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今天晓婧得替乔总来汇报这个项目，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大公司汇报，因为来得匆忙，她只能在飞机上争分夺秒地梳理一会的演讲资料，看着她埋头认真思索的样子，于扬感觉又看到了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她。 “于总，这个方案，我想这样汇报，你看看是不是合适？”说着晓婧就开始一本正经的汇报起来。 “这里你要展开来说，这里的重点是指标，他们的余总财务出身，对数据很敏感.....”于扬对客户的分析总能一针见血，这不觉又让晓婧刮目相看。 “好的，我这里备注一下。” “有一些具体细节的东西，你不要说死，到时洽谈中，我再具体跟他们去沟通。” “明白。”聪明的两个人沟通起事情来，就是简单高效，彼此间的默契既出乎意外，又理所应当。 下了飞机，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客户公司。虽然晓婧在飞机上已经将汇报的重点与于扬都沟通了一遍，可毕竟这是公司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她还是不免感到些许紧张。 于扬看她手放在胸前，像是在安抚着自已，便鼓励她说：“没问题，你可以的，加油！”。 “嗯，我会的。谢谢！”这个时候他们的既是朋友，更是战友，他们需要齐心协力拿下这个case。 在会议室的讲台上的晓婧落落大方，它就着方案侃侃而谈，条理清晰、脉络分明，所有项目的重点、痛点及合作后双方的优势及利益分析，让对方一目了然。对方的几位大领导，听了频频点头，于扬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也就有了十分的把握。 果然，晓婧的演说为这个项目打了个很好的开头，后面具体的商谈也进行得很顺利。 “于总，没想你这样年轻有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对方的ceo余总见于扬不过30而已，却如此干练，不禁称赞道。 “余总过奖了，您身上还有很多我们晚辈需要学习的东西。” 余总看了一眼于扬身后出来的晓婧，满脸赏识地说：“你这位助手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她还年轻，还需要多历练，后续这个项目会主要由她负责跟进，还需要余总多多支持才是。”于扬边说边看着晓婧，那口气好像自家娃终于出息了，一脸老父亲慈爱和骄傲的微笑。 看得晓婧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哪里哪里，互相支持！”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双手互相握手，今天的商谈总算告一段落。 “这是我第一次拿到这么大的单子，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坐上车，晓婧如释重负的说。 “你也不看跟谁一起。” “是是，都是领导你的功劳。” “不不，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我哪敢跟领导平分秋色，但愿领导记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好了。对了，我得跟乔总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两人通力合作，顺利拿下单子，心情都大好，说话也就比平常更轻松、随意了些，这倒反而比较像从前他们的沟通方式。于扬看着面前给乔总报喜时兴奋的样子，忽然觉得其实做朋友也挺好。 待回到酒店，两人才仿佛觉得肚子里一片虚无，晓婧的肚子更是唱起了空城计。 于扬看着她笑笑说：“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我不去，我在酒店叫点吃的就好。”今天是情人节，晓婧自然很敏感。 “别想太多，这是老板对你今天表现的奖赏。”于扬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意，既然因公出来，那就用公事的口吻对付她。 “所以你这是以老板的口气在通知我？”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去，怎么都行。” “您是老大，您说了算。”晓婧回怼着。 第六十一章 情人结 有些人的缘分，大约是前世就已定下的。月老早已在他们之间的红线上打了个死结，任凭他们多想拆开，都无能为力。 于扬和晓婧才走出酒店门口，便有节日里卖花的小孩子冲上来围着他们：“老板买束花吧。” 见晓婧敏感地躲开，于扬犹豫了片刻，还是掏钱买了一束，然后追上前递到她面前：“给，你的奖励。” “这也是奖励？”晓婧瞪着双眼，眼里写着全是不可思议。 “对，今天拿下大单的奖励！给我的最佳搭档。”于扬说着不容分说就塞在她的手里。 晓婧捧着那束白玫瑰，那种感觉就好像于扬跟他表白时候硬塞给她的一样：“喂，哪有人送这个当奖励的。” “你不是说我是老板吗？那我说了算！”于扬干脆就无理取闹一把，反正就当最后任性一回，所以他想着又对着身后愣在原地的她说了一句：“不许扔了！” “哪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喂......”她在后面气得想跳脚。 见她在后面站着不动，他又退后几步哄着说：“想吃什么？” “不是你说了算吗？”她懒得搭理他。 “哦，对，那上车吧。”于扬想想，吃什么这还得自已拿主意，不然这女人估计可以随便路边找一家店进去。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我能不拿着这花吗？” “你要丢了领导送你的奖励？” “我......”晓婧不禁又感叹，官大一级压死人。 于扬领着晓婧去了北京最出名的法餐厅，因为是特殊的节日，里面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晓婧捧着花，别提有多尴尬了，晓婧本来往里迈的脚，不自觉便往外走去。 于扬正要往里走，却见晓婧往反方向去了，他连忙回头一把抓住她：“去哪？” “我不要在这里吃。”晓婧没好气应着。 “不是我说了算？” “我不吃了还不行？” “给点面子，服务员看着我们呢。你总不想我在门口与你这样拉拉扯扯吧？” 晓婧没理他，想继续往外走，没想到于扬真的上前去拉她，见服务员一直看着他们在门口拉锯，晓婧只能妥协跟着进去。 “两位里面请！”见他们终于跨进门来，服务员高兴地领着他们进入餐厅。“我们今天有好几款情人节套餐，二位请看你们喜欢哪一款。” “你们今天没有普通套餐吗？”晓婧一听情人套餐，更是对进来这餐厅后悔不已。 “不好意思，今天是情人节，所以都是特别定制的套餐。” “那就要这款吧。”于扬指着菜单上的一款，果断地回，她不给晓婧推辞的余地。 “别有负担，今天不是情人餐，是友谊餐。” “你哪来那么多歪理邪说？” “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就不能再拒我于千里之外。”这话让晓婧无言以对。 “这杯是敬你的，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说话的瞬间，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物体戳了一眼，隐隐的生疼。 是的，如果做情人不能长相厮守，那么做她的朋友，一辈子陪着她，是他唯一的选择。 晓婧听她这样说，鼻尖感到莫名的发酸，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久久地她才拿起酒杯，与于扬的杯子碰了一下：“友谊万岁！” 就在他们碰杯的瞬间，“咔嚓”一声，服务员按下相机的快门，“两位看起来好登对，祝你们幸福。”服务员边说着边递上照片，她的话让于扬和晓婧的笑容都僵在脸上，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收回酒杯。 “这是店里今天专门为客人准备的结日礼物，它叫‘情人结’，是法国一个小镇男女的爱情信物，男生给女生结上它之后，两人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希望二位携手相伴一生。” 这下晓婧更尴尬了，她默默拿着酒杯不说话。于扬看了看热情的服务小姐，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晓婧，故意将礼物接了下来：“这么好的东西，那没理由不要，谢谢！” 看他接下的时候，晓婧一直低头切着碗里的牛排，假装自已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于扬呢，索性将装情人结的小盒一把塞进口袋，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当他们用完餐一走出门，天上正飘着白色晶莹的雪花，晓婧抬头看着天空，一片雪恰好落上她的鼻尖，落下的瞬间，雪由白色变成了透明，丝丝冰凉。她又伸出手去接，然后用手指感受着晶莹的触感。 她总是对雪情有独钟，于扬知道她喜欢，于是就借机说：“我吃太撑了，你陪我走走吧，消化消化。”其实他不过是想陪陪他感受雪。 晓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感受着街道渐渐被白雪覆盖。 走着走着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多，很快，于扬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晓婧却被街头电钢琴声给吸引，音乐前奏一响起，晓婧的脚步就再也无法向前迈去。那是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和于扬决别的那天，晓婧耳朵里听到的也是这首曲子，那之后她再没有勇气听这首歌。 我们的开始 是很长的电影 放映了三年 我票都还留着 冰上的芭蕾 脑海中还在旋转 望着你慢慢忘记你 ...... 街头歌者用沙哑而深情的嗓音如诉如泣的唱着，她听着听着，泪水不知不觉中又模糊了双眼。 于扬一转身，忽然看不见晓婧的身影，他着急地掉头就往回找，人流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像是又将她丢了，他厌恶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往回走的路上，他也听到了周杰伦的歌声，他循声而去，歌者面前围着很多人，有人打着拍，有人跟着哼，唯有一个女生红着双眼，他猜到她一定会在那里，果不其然。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却好像飘到千里之外，他看着她的眼，蓦地也跟着潮湿起来，他连忙抬起头，不让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当她听得很陶醉时，忽然身后一双大手用力拉了她一下，她意外地回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她看着面前的人在泪水中由模糊到清晰，最后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种熟悉而灿烂的笑脸。 “我说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找。走，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他承诺做她的朋友，不再让她伤心难过，所以从此他收起了自已的伤心，只愿让她看到的都是笑脸。哪怕面前的人那么让她疼惜，他也只能隐藏起自已的情感。 他突然的闯入，驱散了她心底的感伤和阴霾，她尴尬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任由他这样牵着，却没有喊他放手。 他带着她带到一台娃娃机面前：“快看看，你喜欢哪个，我都给你夹上来。” “真的假的？”她狐疑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机器里的玩偶说，“我要这个。” “你等着。”说着于扬志在必得地开始摆弄起面前的机器来。 “左边，左边，唉唉！”晓婧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跟着干着急。 “下面一点，不不，再上去一点，笨死了。”于扬看着晓婧在旁边既紧张又兴奋的模样，他心里也豁然开朗，只要你自在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在塞了十几个游戏币之后，于扬终于找到了手感。这一回，他下位精准，刚好夹着玩偶的腹部，夹子牢牢卡着，然后轻轻提了起来，“扑通”一声，一个可爱的kitty猫从取货口滚了出来。 “哇，你成功了耶！”晓婧兴奋地将玩偶取出，粉粉的kitty猫萌化了她的心，“好可爱啊！” 晓婧拿着玩偶美得意洋洋地往外走，因为专注力都在玩偶上，一辆摩托车冲过来，她也没在意。 于扬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了回来，她就那样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的胸膛冲撞在一起，那颗包裹在胸腔的心像是得到了久违的释放，突然火花四溅。 她被突如其来的心跳声吓得从他怀里闪开了去，惊吓也让她手中的玩偶摔在地上，被摩托车碾过，变得面目全非。当他替她将玩偶捡起时，她满脸写着失望和遗憾。 他看着她，突然他想到了口袋里的东西，他将那盒“情人结”掏了出来，装腔作势的说：“看你可怜，这个送你了。”说着他将她的手拿过来，替她系上。 她想挣扎，可他的手抓得很紧：“友情结行了吧？”戴好他还拿着观赏了一番，“嗯，大小刚刚合适。” 然后他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留下她看着自已手里的蓝色绳子，绳子上挂着颗粉色的小心，格外惹人喜爱，让人不忍摘下。 第六十二章 自欺欺人 当晓婧茫然地跟在于扬的身后，脚下不小心被一个小石子拌了一下，“哎哟”她疼得叫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于扬连忙回过身，下意识蹲下摸着她的脚：“怎么了，扭伤了，这里？这里？”他的担忧是本能反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已逾越了朋友间的距离。 晓婧难为情地往后退：“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于扬这才意识到自已反应过度了，这才收回自已的双手说：“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买点药。” “不用了，我坐一会就好。” “很快，我去去就回。” 晓婧坐下这会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原来手机里好几个未接来电，刚刚在路上太喧闹，所以都没听见，来电显示都是同一个人：陈凌。 她这才想起来，如果今天没来出差，这会儿自已身边的人应该是陈凌，想到这里她内心有种莫名负罪感，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电话拨回去。 “你忙完了？” “是，我刚刚没听见电话。”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你不在，我只能用加班打发孤单寂寞的时光，不过我刚刚也吃过了。” “你得按时吃饭，这样胃又要不好了。” “有你的关心，我一切都好。天气预报北京今天下雪了是吗？” “是，很美。” “要是我能陪着你一起看雪多好。”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傻瓜，不要总跟我说对不起，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是情人节，无所谓哪天了。”陈凌虽然这样说，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的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节日快乐！”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内心是纠结的，她今晚真的很快乐，可原因她不敢深究，也不敢告诉他，但她真心希望他能快乐。 “节日快乐，爱你！” “嗯，晚安。” “晚安。” 挂完电话，晓婧呆呆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于扬才慢慢从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其实他刚刚已经回来了，只是听见她打电话，又走远回避。 “扭伤哪了，我给你喷药。”听他说话，晓婧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电话里的才是情人，眼前的是朋友。 “你把药给我吧，我自已可以。”言语间，是刻意疏远。 “哦，给。”和她朋友这种距离，其实他们都还没有真的适应，于扬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 两人走回酒店的时候，迎面遇见于扬在美国的同学， “hi,steve ,lo gtimesosee.”他一看见于扬就走过来一个美式拥抱。 “hi,simo ,happytoseeyou.”于扬也回以一个礼仪式拥抱。 “ihea dyoebaketowo ki chi a,ido ’tk owwhy?” “somepe so al easo s.” “whe eisshe y?wasshecamecakewithyou?”他们聊天的当口，晓婧就先行一步往前走去，可他们的对话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shestilli califo ia.”于扬没有正面回答，他没想到他会问到秦雪。他下意识看了看大步离开的晓婧，这个名字大概是他们最大的忌讳。 听到雪莉这个英文名字，晓婧想起maggie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那是秦雪的英文名。认识于扬的人都认识秦雪，可见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易琳他们还曾经提到过他们差点结婚，然而到底什么原因他们又分开了？这中间的十年，又一次让她心中百转千回。 她一人闷声回了房间，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她给自已泡了一杯咖啡，暖了暖身子。然后她打开了电脑，将自已所有精力都埋进工作里。 于扬也回到自已住的房间，进门前，他看了看对门，那是晓婧住的房间，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放弃去敲她的门，而是打开自已的房门。 当他洗完澡出来，手机刚好响起，他顺手接了起来，看号码像是国外的电话，他惯性用英语问候：“hello?” “hi，是我。”秦雪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 “秦雪？”于扬有些意外。 “快一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还挺好的，你呢？现在在哪？过得好吗？” “我在非洲，现在跟着国家地理拍摄团队学习摄影，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摄影，能做自已喜欢的事，我很快乐。” “听你这样说，我很欣慰，也替你高兴。” “谢谢，今天是情人节，所以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没什么特别的。”她其实还想知道，他回去找她了吗？他们怎么样了，可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给自已徒增烦恼了，现在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才是她想过的生活。 “那你在外好好照顾自已。” “我会的，你也是，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那再见，我先挂了！” “再见！” 一年未联系，她过得好，他也觉得欣慰。至于他自已，真的挺好吗？他不禁苦笑。 他正准备放下手机，又听见一条微信的声音：于总，下午发给法务部的合同，他们已经回复了，有一条他们有些异议，如果你方便，我过去找你沟通一下修改思路。 晓婧这时候是希望能冷静的避开于扬的，可是工作当前，她别无选择。于扬回复她后，她拿着电脑，敲开了他的房门。 “您看，就是这条，这上面的修订痕迹是法务调整过的，但我记得今天余总对这方面特别在意，所以想跟您沟通一下，怎么能在确保公司利益的基础下，又让对方更好的接受......” “我看看，这里对吧，”晓婧点点头，他思索了一会，接着说，“我说你来改。” 他站在她的身后，身子向前倾，指着她面前的电脑。他身上气息，传到她的鼻子里，这时她感觉到自已的心比平常跳得更剧烈，她不由将身子往边上闪过去一些。 他不知道她的心里，还以为是刚刚秦雪的事情让她又敏感了，于是他见她打字的间隙，思虑着是否要与她提起关于秦雪的事。 可他还没想明白应该如何才能解释清楚这十年的过程，他的房间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roomse vice!”打开门，maggie笑得一脸暧昧。可当她看见于扬身后的桌子上还坐着一人女人，那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陆晓婧？你怎么会在这，今天出差的不是乔总吗？”见到晓婧，maggie满脸不悦，哪怕她是坐在电脑前，哪怕她和他只是在工作，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乔总的孩子病了，所以我替她过来了。” “是吗？”她问的是晓婧，却看着于扬。 “这个时候你不是在深圳吗？”于扬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故意反问了一句。 “我......” “于总，我改好了，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晓婧已经没办法再忍受这种被审问的氛围。 当晓婧回到房间，重重关上自已的门，她紧紧地闭上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maggie那张暧昧的笑脸。秦雪的事情都还没过去，又来了个maggie，要做个普通朋友，怎么就这么难呢？晓婧不免自嘲。 maggie看于扬的反应，心里很失落：“我以为我飞从深圳飞了这么多个小时过来，你看到我会高兴。” “maggie，在工作上，我们是好伙伴，可除此以外，我没有其它想法，希望你明白。” “之前有秦雪，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接受我？”maggie不解地看着于扬。 “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你还需要时间是吗？那好，我等。” “maggie，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累了，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这个礼物是送你的，节日快乐！”maggie不想让于扬看到自已哭，她是要强的人。她其实知道自已可能会空等一场，但此时此刻，她不想让自已面对眼前的事实。 于扬看着桌上放着的礼物盒，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烦闷。maggie和他，大概都是可怜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飞雪，感到心底一阵凉意，爱而不得的人，都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第六十三章 若近若远 天刚微微亮，当晓婧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已经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晓婧起身披上自已的外套，只身一人踩在酒店后山的雪地上，脚下的雪积得有些厚了，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前方，几个孩子正在堆着雪人。她远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享受着他们的乐趣。孩子们将雪人堆好，兴奋地跑去找树枝要给雪人做鼻子和手。 她记得上一次堆雪人，还是与于扬在一起。那年的雪下得特别的大，森林像是白色的童话世界，他们堆雪人，打雪仗，那是怎样简单而美好的时光，一切仿佛只在昨天。 她情不自禁地的停下脚步，缓缓的蹲下身子，从地上轻轻捧起一捧雪，小心翼翼地将她揉成一个爱心的形状。然后她将这颗心贴在了雪人的胸口， 于扬也醒来了，他从窗外看去，见晓婧出神地看着一个雪人。他拿起外套和围巾，寻她而去。他没有上前惊扰她，只是悄悄跟在她的身后，她穿过林间小道，往故宫的方向走去。 看《步步惊心》的时候，晓婧就被故宫的雪景所吸引，今天终于可以一堵雪后紫禁城真实的容颜。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她亦步亦趋，像是走在了时光隧道里。雪中的故宫，红墙、琉璃瓦、青砖、白雪别是一番韵味，大雪掩盖下的各种事物仿佛在静静的述说着古老宫殿的旧事。古老的宫墙，透出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站在城墙下，她将帽子摘了下来，任由寒风吹到脸上，滑过耳间，然后深深的吸气，感受着最清澈的气息，一丝丝融入到身体里，把所有的不适与疲惫涤荡殆尽。 一个人独立在这冰天雪地里，可以暂时抛开所有的事，这时的她，无比享受这份孤独与自由。站在她身后的他，陪他感受着这份寂静的美好。 忽然她打了两声喷嚏，他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忽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猝不及防却又心生欢喜。 “你怎么会？”她吃惊地看着他脱下自已的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我记得从前你说过想看雪后的故宫，今天算是如愿了。”他的声音是久违的温柔，像一阵春风，吹进她的心里。 “你还记得。” 她的小脸在雪地里冻得通红，那一抹红又一次让他春心荡漾。他用力将帽子摘下遮住她闪烁的光芒的眼睛，他怕下一秒，自已就会情难自抑。 “小心感冒。”她的脸被帽子遮住一半，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故意的吧，哪有你这样戴帽子的。”说着她摆正了自已的帽子，她正准备将围巾摘下，可他不许：“你别动，感冒了我给不批你假。我们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说完他故弄玄虚地笑着往前走去，她撅着嘴跟着咕哝着：真是前一秒钟是绅士，后一秒钟是魔鬼。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又走了一段，这样若近若远的距离，也许才能维持他们之间关系的平衡。 这时天已经大亮，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新一天的忙碌即将开始。很快，于扬和晓婧也加入上班族的行列。 当于扬和晓婧顺利签完合同，晓婧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上了飞机，她的心终于松懈下来，飞机才起飞不久，她已安然入梦。 于扬怕她着凉，给她叫来了一条毯子，轻轻替她盖上，这回她沉睡的脸庞比上次看到时放松了许多，看着她他觉得自已的心也安定下来。他静静闭上眼，享受片刻安宁的休息。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请收起小桌板......”听着声音，于扬睁开眼，原来是飞机即将降落，他看了看身边的晓婧，她仍旧睡得香甜，这的确是晓婧这么久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他不忍心叫醒她，便想着替她扣上安全带，尽管他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她座椅上的扣带，可是她还是敏感的觉察到有异动。当她睁开眼时，他的脸就在她眼睛的上面，他的唇紧挨着她的。 他也感觉到她的动静，他看向她时，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心电感应让他们的意识停格在瞬间。怔在原地好一会，他们才回过神来，于是这方寸间的距离，让他们惊慌失措。 于扬快速地弹回自已的位置，晓婧尴尬地不停眨眼，然后他们都听见自已急促的心跳声。 好在，飞机不多时也降落了，他们又恢复往常一前一后的友谊距离。 他们即将走出抵达区时，晓婧先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哦，好”眼见她要离开，他又喊住了她，“晓婧。” “嗯？”她转身回应。 “这两天你还开心吧，我这个朋友还称职吗？” “挺好的，这两天多谢你的关照。” “那就好，希望你以后都这样开开心心的。”于扬知道这两天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些，但又也许是更远。更近因为他们是朋友，更远亦是这个原因。 “我会的！”她说完，冲他笑了笑。 晓婧刚走出机场，就见陈凌在向她挥手，她有些意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于扬所在的方位，见于扬仍旧笑着看自已，她才坦然坐进陈凌的车里。 他目送她离开，脸上的笑容随着她离开而渐渐消失，剩下的唯有怅然若失。 “累不累？”上车后，陈凌见晓婧的眼神像是若有所思，便关切地问。 “还好，不累。” “那我们去个地方。”陈凌笑着对她说，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去哪啊，这么神秘。” “到了你就知道了。” 自求婚成功后，他就想着要给晓婧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港湾。在上海这样的城市，这是很多年轻人为之奋斗的梦想。 陈凌带着晓婧来到一个离市中心有些远的小区，上海的房价一年比一年涨得更快，在完全没有家里支持的情况下，这已是他能力所及的范围。 下车后，陈凌拉着晓婧的手走进一间约80平米毛坯房，一进门，他便激动着描绘着他们家的样子：“晓婧，你看这是客厅，到时买一张蓝色的布艺沙发，我们就可以每天一起坐在这里看电视；这里是我们的书房，到时做一个大飘窗，旁边放一个书架，这样你随时要看书的时候就很方便了；这是我们的卧室，贴上你喜欢色系的墙纸，这里.....” 看着陈凌欣喜地为描绘着他们的未来，晓婧的心里却是感动多于喜悦，她久久地看着他， 她感动的并不是终于能在上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是陈凌的那份心意，她的喜好他全都记在心里，他的未来里满满的都是她。这种踏实和安全感已经伴随她很多年，她很珍惜。 对于上一份感情，这两天的美好经历就当一个收尾。从此后他们只能是朋友，而她应该牵手走完后半生的是陈凌。 “喜欢吗？” “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用心。” 晓婧还没说完，陈凌就将她拥进自已的怀里，“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想到很快我们就能住进自已的家，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 “对了，你不是说有什么话要当面和我说吗？”陈凌突然才想起来，晓婧出差前提了一嘴。 这种氛围下，叫晓婧如何能提起于扬来？她思虑了一会，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假装从未发生：“是吗？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都忘了。” 第六十四章 守护者 如果可以，我愿做天上的星星，永远守候在你身边，给你永恒的光芒。 从北京回来后，maggie就没给过晓婧好脸色，因为谁也不知道，maggie离开酒店前曾去找过于扬，可他房间里并没有人；当她坐上的士要离开酒店时，却意外看见于扬和陆晓婧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这一发现让她笃定，陆晓婧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与于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maggie，您今晚与正林集团的沈董有约，沈董的秘书在问，我们公司届时会去几人？她好提前做好用餐安排。”秘书小李打来电话问询。 “于总今晚是什么安排？” “于总今天要与诚意创投的柯总开电话会议。” “那你通知业务陈总参加，对了，你顺便把陆晓婧叫上。” “好的。” maggie这么做是别有用心的，沈董好酒又喜女色，她倒是想看看，陆晓婧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能耐，能不能拿下这个难缠的主。 “晓婧，maggie让您晚上与她一起参加与正林集团的饭局。”应maggie的交代，秘书小李回头就将通知转达给晓婧。 “我？”这个通知让晓婧有些摸不清头脑。 “正林集团？这不是我的项目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这是maggie交代下来的。” “哦，好的，谢谢！”想到maggie，晓婧不免头疼，这正林集团的项目与自已并无关联，她叫上自已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晓婧，这是怎么了？”看她挂完电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易琳关心地问。 “maggie让我晚上去参加饭局。可我对这家公司完全不了解，而且你知道我的酒量，我最怕这种应酬了。” “要不跟乔总说说？” “乔总出差了，我也不好因为这样的事情去打扰她。” “同去的还有谁啊？” “我也不清楚。” “maggie最近对你的态度好像不太友好啊，你是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吗？” “我也不知道。”听易琳这一提醒，晓婧这才想到是不是自已与于扬去出差的事，惹得maggie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晓婧本来还想去问个清楚，想来去了也是白去。下了班，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maggie去了1790酒楼。去之前，她将今天的行程特意告诉了陈凌，她生怕自已有个万一，在那之前，他能冲上来拯救自已。 在车上，maggie见晓婧一声不吭，自然明白她多少是不情愿的。而她自已又何尝不讨厌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在国外的时候，事情要简单的多，可是回国了，这些场合上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她之所以这样做，自然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于扬也不喜应酬，她既然要辅佐他，那么有些场面上的东西，她只能替他出面。好在自已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这种场面从小就耳濡目染。 果不其然，一进门，沈董色眯眯的目光就从她身上扫过落在了晓婧的身上。 “哟，这位美女从前没见过啊，这是？”沈董一见晓婧便两眼放光，他的目光让晓婧不寒而栗。 maggie冷笑了一下，晓婧这张天使一般纯洁无暇的脸庞，毕竟是容易迷惑男人：“沈董，这是我们企划部的陆经理。知道今天您要来，我特意叫上我们公司一等一的美女。” “好好好，maggie就是会办事，所以你办事我放心，我这么大的项目就只认定你。” “就知道沈董豪爽，来，这杯我敬您！” 知道是这种场合，晓婧是打死也要反抗才对的，她凳子上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她提前给陈凌发了消息，告诉他这里的时间地点，以备不时之需。 于扬的会议终于开完了，他这一天像个陀螺一样，到这个点还没吃饭，待会议开完时，他感到腹中一片虚无，自已的胃已经几度抗议了。 “于总，您还没走啊，我还以为您今晚和晓婧他们一块的饭局呢。”于扬刚要走出门，正好遇见也刚刚下班的许易琳。 “晓婧，她怎么会有饭局，和谁的饭局？”于扬一听晓婧被拉去陪客户吃饭，不由蹙眉。 “maggie喊她一起的，听说是和正林集团的沈董。” “他们在哪吃饭？”一听沈董，于扬的脸完全沉了下来，那表情简直吓坏了被她问及的易琳。 于扬不假思索便打通秘书小李的电话，问清了地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楼。 “陆小姐，你这样是不给我沈某人面子啊。”沈董端着一大杯白酒，强迫着晓婧要喝下去。 之前就已经被逼着喝了两杯红酒，那已经是晓婧酒量的极限。她这会感觉自已脚底像是踩在棉花上面，轻飘飘，重心不稳。 可沈董却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他看着她被酒精熏红的脸，看她那张粉红的小嘴，他越发更来劲。他端着酒杯，就差将酒灌进晓婧的嘴里，晓婧本能的连身闪躲。 “沈董，这杯酒我陪你喝。”于扬一进包厢，就接过沈董的酒杯。看着里面满满的白酒，他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还是闭着眼睛将它一饮而下。 一杯白酒下肚，于扬方才空荡荡的胃，顿时觉得火辣辣，疼得他不由抽搐了一下，他用手撑着椅背强忍着不适。 这一幕，让maggie目瞪口呆，“steve ！”她不由喊他的名字。 “于总这是英雄救美吗？”沈董看热闹不嫌事大，“原来于总如此爽快，小王啊，还不快给于总满上。” 一旁的晓婧此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的眼神迷离涣散，只迷糊记得有人将她拉开，替她喝下了酒，那了个的脸好像很熟悉，很熟悉。 “易琳，你送她回去。”于扬知道此行不容易脱身，就请求易琳一起。见易琳拉着晓婧出去，而于扬沉着脸不说话，沈董也不好再阻拦，毕竟生意要紧。 于扬空腹接连又喝几杯，这时他只感身体一阵痉挛，他便毫无意识地趴在了酒桌上。 “steve ！”maggie吓得面色苍白，一行人连忙将于扬送去医院。 待于扬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他一睁开眼，一旁的maggie的脸上由悲转喜，带哭腔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于扬缓缓扫过四周，意识才渐渐苏醒，这时胃依然隐隐作痛：“我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那样空腹猛烈地喝酒，都胃出血，还好送医及时，你昨天那样真的把我吓死了。”说到这里，maggie难过得哽咽着。 “陆晓婧她没事吧？” maggie正在抹泪，可于扬关心的根本不是自已，更不在意为他担心了一晚上的她，这让maggie一时语塞。 昨天的酒，也让晓婧折腾了一夜，当她到办公室的时候，依然感觉人晕晕乎乎的。 易琳见她来，上前问道：“晓婧，你今天好些没？”“好多了，昨天幸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谢谢的不是我，是于总，要不是他果断冲进包厢替你挡下酒，今天进医院的怕是你了。” “什么？医院？他怎么进医院？” “听说昨天于总喝酒前什么也没吃，又喝得太急，这不就胃出血。于总昨天好像个护花使者哪，你别说，我怎么觉得他对你的关心非同一般啊？” 后面易琳说什么，晓婧已经无心关心，她现在的心里满是担心：“他在哪家医院，你知道吗？” “啊，这我就不清楚了。”晓婧的反应亦是让易琳也很吃惊，她一脸困惑地看着晓婧冲去秘书室询问。 当晓婧满心焦虑地冲到于扬的病房门，却见maggie正在给于扬盖裤子。她闪身又退了出来，躲在墙角处。 没过多久，maggie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晓婧这才不安地走进于扬的病房。 他就那样躺在那里，看起来很虚弱，脸色白得吓人，她的心像是被揪了起来。 于扬啊于扬，你为什么总是要让自已牵肠挂肚呢？她站在他的身边，眼泪不自觉地簌簌直下。 第六十五章 原来如此(一) 晓婧探望于扬的时间，maggie回了一趟于扬家替他取住院必需品。当她收拾于扬的工作资料时，他书桌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张旧式的大头贴，照片里有两张灿烂的笑脸，那两人的脸虽然与现在有些变化，但还是能一眼便认出那是于扬和陆晓婧。 “原来如此！”maggie对着自已自言自语。她曾以为秦雪是自已最大的敌人，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已的情敌一直另有其人。而且从这张泛黄的照片和照片上摩挲的痕迹不难猜出，这个人女人在他心里已经藏了很久很久。 医院里，于扬终于又一次醒来。醒来后她的面前空无一人，可为什么他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 “于先生，你醒啦，感觉好点没？” “哦，好多了。” “该换药喽。” “好，谢谢！”于扬看着护士更换着输液药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便又问道，“你好，刚刚是有人来探望过我吗？” “哦，好像有的，一个皮肤很白净的女生，长得很漂亮，我看她一人坐在你身旁掉眼泪，好难过好担心的样子，看起来你女朋友很爱你哦。” 听着护士的话，于扬笑笑不语，女朋友这个词，像是离自已好遥远了。而她现在只是自已的女性朋友，这也就是大概她没等他醒来就走了的原因吧。 “你醒了？我把你需要的东西都拿来了，你看看还有没有缺的，回头我再跑一趟。”于扬正想着心事，maggie拎着帮他准备好的住院物品走了进来。 护士疑惑地看了看maggie，又看了看于扬，回想自已上一句说的话，低头尴尬地走出病房。 “晚上我在这里陪你吧？” “不用了，我自已可以，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你帮我请个护工就好。” “我就想在这里陪着你。” “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吗？”见于扬没回应，她又接着说，“我刚刚入职的时候，其实对你是很不服气的，我哈佛硕士毕业，却只能当你的跟班。直到有一次，我的项目出了问题，你不是想着追责，而是设法帮我补救，最后还将责任全部自已揽了下来。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拼劲，也有一般人没有的格局，这大概是你成功的原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你另眼相看。” “你怎么想起说这个。” “这些话我放在心里很久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与你比肩，你就能看到我，原来这还远远不够。” “maggie你的确很优秀，少了你我就像失了左臂。这些年我能走的比预想中的好，也离不开你的支持。”于扬说得很诚恳。 “可我不想只是你工作上的伙伴。”maggie想听的并不是这些，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maggie，你值得比我更好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这时于扬的电话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喂，是我啦，我来上海啦，怎么样，准备给我几星标准接待？”张齐的声音中气十足，让于扬不免笑了起来。 “你先来医院再说。” “我去，你积点得行不行，我大老远来一趟，不接待就算了，还咒我。” “我在医院。”于扬无奈地回。 “啊，什么情况？”挂完电话，张齐就屁颠屁颠来了。 “这位是？”一进门，见到maggie，他向于扬使了个眼色。 “这是maggie，我工作上的pa t e 。” “哦，你好，我是他的大学同学，我叫张齐。” “你好，那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这两天steve 就拜托你照顾了。” 张齐瞪了一眼于扬，又回以maggie一个笑脸：“好说好说。美女慢走啊！”边说他还边笑盈盈地给人送出门去。 一转身他又变了一副嘴脸：“我说你最近怎么不跟我说晓婧了呢，原来是另有美人在侧啊。” “你别想歪了行不行，她就只是工作上的伙伴。”要不是动弹不得，于扬真是想拿手一掌给他呼过去。 “切，我才不信，她看你的眼神，对你关心的样子，你当我傻呢？” “我懒得理你。我要喝水，去给我倒一点。” “我真是命苦吧，好不容易来上海一趟，还以为能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来这里伺候你，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快点，哪那么多废话。”于扬咧嘴笑着看他。 跟着于扬吃了一天医院食堂，张齐再也憋不住了，他叫了一大堆的外卖送到医院里。 “我说你是来照顾病人还是来吃美食了？” “哎呀，吃饭看人两不误嘛。” “你真行，全是我吃不了的东西！”于扬看着他一盒又一盒的外卖，气得牙痒痒。 “我说你就别想了，这这这，都是我的，那里面的粥才是你的。” “我说你这回差点把自已折进去，怎么的，是想用命换得美人回头吗？” “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我要没同情还在医院陪你，你小子知足吧。” “哎，我说认真的，你真甘心就这样放手吗？”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有什么资格再要求她什么？” “话虽如此，可我见你们这样，心里总是很别扭。不然你要不豁出去再跟陈凌竞争一回得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可我不想再让她为难。她愿意原谅我，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她和陈凌......”于扬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的心里也没有放下你？”张齐也没想到怎么就从自已嘴里蹦出一句大实话。 张齐的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假如，晓婧心里也仍然爱着自已，那么是不是真的应该再把她追回来呢？ 于扬沉默了，张齐也觉得自已话可能说过了，于是给自已找了个台阶下：“我，我买两瓶酒去。” 张齐刚走出病房，抬眼正巧撞见晓婧一人静静坐在楼道的角落里。 “晓婧。” “张齐？你怎么会在这？” “我这不来上海嘛，结果那家伙住院，所以我就.....” “哦。” “你，你是来看他的吧？”张齐磕磕巴巴地问。 “我，我，”晓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顿了一回才接着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都有力气和我争论好几个回合了，”张齐安慰着，“你要不进去看看他？” “不了，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其实晓婧是害怕自已看到于扬，会舍不得离开，“那我先走了，辛苦你了。” “没什么啦。”见晓婧转身就走，张齐又叫了一声，“晓婧。” “嗯？” “没事，那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你放心吧。”张齐本来是想给她们创造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能看得出来，晓婧是在意于扬的，也就是说晓婧的心意被他猜中了，可那然后呢？他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难住他了。 当他回去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太自然。 “我说你去买个酒回来，怎么是这个表情？” “啊，我见到晓婧了。” 于扬一听是晓婧，整个人精神起来：“她人呢？在哪？” “回，回去了。”张齐说完，于扬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晓婧其实也没有走远，她只是在附近的公交车站来回转悠，她看着住院大楼灯火通明，可她却觉得内心有些灰暗，她闹不清自已为何会一直出现在这里，为何来了却又不进去。她害怕自已去面对内心真实的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陈凌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陈凌：晓婧，你忙完了吗？我去公司接你。 晓婧：哦，不用了。 陈凌：你回家了？ 晓婧：没，跟一个同事刚吃完饭。 陈凌：给我你的地址，我这就过去接你。 晓婧：我上车了。 陈凌：好，那我去家里找你。 回完微信，晓婧坐上地铁，这个点的地铁依然人头攒动，挤得动弹不得。她茫然地看着身边的陌生人，忽然第一次有想逃离这个城市的念头。 第六十六章 原来如此(二) 走出地铁，月光很朦胧，它隐匿在厚厚的云层里边，就像她自已隐藏在层层复杂念头后的心。 陈凌刚停好车，便见晓婧若有所思地从外面走进来。晓婧最近情绪的起伏，其实陈凌已经觉察好一阵子了，可是他闹不清原因。 难道是人家说的婚前恐惧症？他甚至都抱有这样的想法去安慰自已。可隐约感到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无所适从。而这种不安在看到晓婧心不在焉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放大，他就这样看她一路走来，却没像往常一样奔向她。 直到她走近了一抬头，才发现他正看见自已：“你到很久了？这么晚了，其实你.....” 晓婧还没说完陈凌就把话接了过去。 “我就是想见见你。” “你怎么了？”晓婧也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没什么，有点累罢了，看到你就好了。”他上前抱了抱她，她的身体有些凉，这凉意却像是穿透身体让他微微一颤。 他们就那样坐着看了一会电视，可陈凌没坐多久便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他去年已升任上海一家知名金融公司的风险部经理，拿着几十万年薪，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可他希望能给晓婧更好的生活，于是他不停的给自已定下新的目标，为了更快的达成新的目标，他必须比原来付出更多的努力。 晓婧看着他满脸的疲倦，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样累了，可还是想着从城市的一边赶到城市的另外一边来看她。而她的心里却不仅有他，她的心是分裂的，可她却又无从左右，她真的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晓婧拿了条毯子替他盖上，陈凌的睡眠一直很浅，一点动静他便又醒来。 “我怎么睡着了。” “要不你到房间里去睡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明天一早还得出差，我的资料还在公司。”陈凌一直住在公司宿舍，他的公司离晓婧家刚好是一南一北。 “要不你别开车了，车就停楼下，你打个车回去吧。”晓婧担心他太疲惫，开车有危险。 “也好。” “那我走了，这几天你好好照顾自已。等我回来，我给你煮你喜欢吃的番茄牛腩。” “嗯，好。” 他走了出去，忽然又转身走回来抱住她：“我们结婚吧，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你看好不好？” “嗯。”晓婧没有多想便答应了，结婚也许是旧生活的终结，新生活的开始，于她自已于于扬来说，也许都是一种解脱。 陈凌见晓婧想也没想就回答，心里顿觉踏实许多，他紧紧地抱着她。他知道这些年晓婧在努力接纳自己，他不能奢求更多，只希望她这样呆在他身边就好。 那之后，晓婧没有再去过医院，她只是在心里祈祷他早日康复。于扬整天盼星星盼月亮，也没能把晓婧给盼来。这几天他反复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晓婧还在意自已，那么自已真的应该放手吗？又或者说，他应该再次向她告白吗？ 一周后，于扬出院了。他又在家里休养了一周，才回到公司。当晓婧看到他健健康康地走进办公室时，眼里不觉泛起了泪花。她害怕别人发现自已的异样，只得一人来到顶楼露台吹风。 “听说喝奶茶能让人心情好，要不要来一杯。”晓婧一回头，只见于扬拿着一杯奶茶向她走来。 “你怎么.....”说话的时候她都不敢正眼看着他，“你，你好些了？” “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你这个朋友不够意思哦。”他不会让她知道，自已这几天是怎样的度日如年，他只想用轻松的方式化解彼此的尴尬。 “我看张齐在.....”后面的话晓婧没有接着往下说。 “所以你不是有意躲着我对吗？”他害怕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扬，你想听心里的话吗？” “我知道你来了医院，为什么不进来？”见她故左右而言他，他禁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没办法把你只看成普通朋友，你为我住院，我的心好难过，也许我们就不应该再有交集，这样你和我都不会再受伤。” “这次的事情你不要有负担，我只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你、伤害你，我只想可以远远地看着你、保护你。” “我已经订婚了，保护我的人不应该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很疼，可她知道他的心会更疼。可她也不愿意他为自已做得更多，这样下去也许他们两个都无法抽身了。 “我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我的心总是不受控的想接近你，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捂着耳朵快速从他身边离开，她怕下一秒自已都再无法拒绝。 就在于扬回公司后的一周，g大在上海校友们组织了一场校友联谊会，陈凌和晓婧已经参加过好几届了，自然被邀请在列，而组织者不知道从哪得到于扬的消息，便特意也将他邀请来。 陈凌和晓婧因为路上塞车来晚了，只能坐在最角落的较空的一张桌子上，碰巧陈凌的同班同学和同公司的一个学妹也坐在同一桌，大家便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正当大家聊得起劲时，只见一人匆匆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陈凌一抬头，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阔别十年未见的于扬。 他愣了半天，还是他班里的同学喊出来：“于扬？你是于扬吧？”便走近伸出手拍了拍他。 于扬也来得晚，因为走得急，也没注意同桌的人，只是就近找了空位坐下，直到同学认出他，他才发现同桌的还有陈凌和晓婧。 “好久不见。”于扬礼貌性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这期间，他的眼神扫过陈凌，落上晓婧的身上，晓婧只能假装没看见，于扬恍然明白，关于他的回来和他们这期间的种种经历，陈凌都并不知情。 陈凌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下意识的看向晓婧，却发现晓婧的眼神刻意在闪躲，她的眼神里有的不是吃惊，不是难过，却是尴尬。这样的反应，让陈凌很意外。 他又观察看了一眼于扬，他的眼神像也如同晓婧的一般，看不到任何的惊异。为什么他们十年未见，彼此却如此坦然，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这期间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在他观察期间，那个最先认出于扬的同学开始主动与于扬攀谈起来。当问起关于美国的事时，后同学便开始跟于扬聊起来，但是一说到美国的事情，很明显，于扬并不是很乐意谈及，毕竟很显然于扬的表情极其不自在，回答也是只是三言两语地打发过去。 而太久没见，原本热闹的场子，一下子好像没有了话题。 陈凌的学妹这个时候无意间看到晓婧手上的戒指，便好奇地问：“学姐，你的戒指好漂亮，是学长送的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下个月。”陈凌边说还边有意牵起晓婧的手。晓婧看着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显得非常僵硬。 “哎呀，学姐好幸福，有学长这样一个百里挑一的好老公。”说完她不明就理的笑起来，于扬看着坐在对面的他们，脑海里回想着“下个月”三个字，原来这就是她疏远自已的原因。他的脸沉了下来，默默拿起酒杯，他本不应该喝酒的，他的胃根本再经不起酒精的伤害。在他拿起酒杯的时候，他看见了晓婧满脸的难过与担忧。 而此时的陈凌心里有一个疙瘩，他刻意翻开校友通讯录，当看到于扬工作单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晓婧最近心情的起伏都缘于他。 霎时间，他心中嫉妒的火苗熊熊燃烧着。 第六十七章 意难平 回去的路上，晓婧第一次见陈凌沉着脸不说话，她知道多半是因为于扬的关系。 “陈凌，我们聊聊吧。” 陈凌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晓婧只能快步追上他。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 “是，我生气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他在一起工作的事情从来没告诉我？”这一刻，气愤、委屈、担心各种情绪统统涌上心间，他已经没办法冷静面对晓婧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样，有好几次我都下决心要告诉你，可是每当话到嘴边，我就是说不出口。” “你忘了他是怎样弃你而去的了？你忘了这些年你所承受的那些伤痛了？”这是陈凌第一次对晓婧如此大声说话。 “不是这样的。”话还没说完，晓婧已经泪如雨下。 “就算你不记得这些过去，可你还记得我们已经有婚约吗？”陈凌的双手直发抖，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难过，一开始我也想过放弃工作，我也想过无视他的存在，可我......”见陈凌的样子，晓婧下意识去拉了一下他的手。 也许是晓婧的这下拉手，让陈凌的心不经意间软了下来，他平和了一下心情：“晓婧，你好不容易从那个人给你带来的伤害里走出来，我不希望他再给你带来困扰。” “我明白的，见到他之后，我的心里很复杂，有难过却也有喜悦，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也许是我不敢直面自已的内心，更害怕让你知道后会伤心。”这是晓婧的心里话，她边说边掉泪的样子，让陈凌动了恻隐之心。 这么多年，于扬一直是她心中的无法触及的存在，一时间让她能当成从未发生过，怕也是不能的。他又设身处地想，如果这个经历放在他自已面前，他又会如何处理呢？也许他和她一样难以启齿。这样一想，他的心终于冷静了下来。 “是我太着急了，我应该是最明白你的心意那个人。”说着他一把搂过晓婧。 “对不起，要不我把工作辞了吧。” “不，你的升职是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我不希望你就这样放弃。我想只有你真正面对他，才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但答应我，不要因为他而犹豫而动摇，我希望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 “陈凌，给我点时间好吗，我......” “好，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就好。”说着，陈凌紧紧地抱着泪眼婆娑的晓婧，相比于她心无法完全交予自已，他更害怕失去她这个人。 这个夜晚，对于扬来说又是个意难平的夜晚。他看着寂寥的星空，思索着未来的方向。可他始终拎不清，在放弃和争取的分岔口，他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胖子，你实话告诉我，陈凌能给晓婧幸福吗？” “这，这你让我怎么回，这事恐怕只能晓婧自已心里清楚。我只知道，陈凌确实一直待她极好。”说完，张齐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已经平静面对我了，又何必再翻起过去的伤心事让她心里也不好过呢？” “话是如此，可我在想如果她知道真实的情况会不会重新做选择？” “那个选择于他而言也许会很痛苦。”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也许我真该放手了。” “你真的舍得？” 于扬没有接话，他如何会舍得，可当他看着晓婧郁郁寡欢的样子，他觉得也许这个痛苦的选择应该自已来做。 “晓婧，你等一下。”开完会，于扬有意将晓婧留了下来，待所有人都出去了，他才说，“你坐，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时间？” 晓婧没说话，只是静静坐了下来。 “那天是我太冲动，是我太自私了，我说了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我还是做了让你为难的事，所以我想跟你道歉。” 听于扬这样说，晓婧不禁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有慌乱与苦涩，可还是故作镇定。 “我知道，要适应这样关系的转变，于你于我都不容易，我尽量不再为难你，也不为难自已，所以你希望我做的，我都会按你的意思去做。只愿你不再难过。” “于扬.....”晓婧好想说，你还不如干脆生我的气不理我了呢，为何要对我这样好，你说这样的话，我其实并没有更好过，可她说不出口。 “难过的时候别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当然，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模样，尤其是你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这句惹得晓婧破涕为笑。 于扬，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但我发现你比我认识的于扬更成熟和善解人意，这是晓婧想说的心里话，但她依然没有说。 “你这到底是在损人还是安慰人。”她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明白，他总是那个轻易就能让自已难过，又轻易能让自已开心的人。 “走吧，再晚我要赶不上去瑞士的飞机了。” “瑞士？” “还记得吗？” “嗯，记得。”那是他们从前约好一起想去的国家，晓婧又怎会轻易忘记呢？ “放心吧，你虽然身不能到，但作为朋友，我会将那里的美景发给你，让你看完一定如身临其境。” “那怕不是身临其境，是看了更想去吧。” “那要不一起去吧。”于扬的话听起来是半开玩笑，但其实那才是他心里最真实的话。当他终于有能力带她去瑞士了，可她已经不属于自已。 “于总，我也得忙去了，回见。” 见她脸上终于有笑脸，他的心也释然许多。 “晓婧，于总这是同你说了什么，你进去的时候还愁眉苦脸的，出来竟然脸上有笑意了？”许易琳见晓婧神情的变化，又开始八卦起来。 易琳这样说，晓婧才意识到自已情绪的反差，她下意识又看了看于扬的办公室，他正在收拾东西，去往那个他们向往已久的国度。 第六十八章 诗和远方 于扬此次出差的目的地是瑞士苏黎世，这座被美丽湖水和神秘山峰围绕着的城市，让他一下飞机就与它惊艳的美邂逅。 于是他决定调整自已的行程，尽最大的能力压缩工作时间，留下几天给自已放个假。这些年，他从没有再旅行过，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还是与晓婧一起。 直到踏上旅途，他才发现原来停下脚步看看风景，体会着诗和远方，是如此美好与惬意。他找了个小镇住下，傍晚时分当他推开窗户时，眼前如同童话般的美景，美得让人如痴如醉。 瑞士人喜欢把精致的生活用花儿来点缀，窗台上、门楣旁、庭院里，红的、紫的、黄的、蓝的无不鲜艳夺目，各种植物摇曳生姿，新晴的阳光让黄昏的阿尔卑斯山明丽如晨曦，从山腰到山脚的草地在明媚的阳光中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散落在草地中的木屋如银河中寥落的星辰。 造物主或许对瑞士偏爱有加，让这里的一切都尽美所及。枕着这样的美景入睡，这一晚 于扬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醒来，他踏上了因特拉肯前往少女峰的火车之旅。火车穿梭在山峦与森林之前，眼前的美景让他迷醉，他不停拿起手机记录下眼前迷人的景色。 这移步换景的美让他又想起了晓婧，虽然她玩笑着说不想让他给自已发美景，可是他也能想像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欣喜若狂，于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微信。 于扬：记得你跟我提过你小时候看过的宫崎骏的动画片，叫《阿尔卑斯山的少女》对不对？ 晓婧：是啊，那是我小学的时候了，因为动画特别温暖感人，尤其场景特别美，这才让我记住了瑞士。 于扬：这就是阿尔卑斯山的少女峰，坐火车穿梭其间，是一种很梦幻的感觉。（发完文字，于扬又接着发了一段坐火车时拍到的风光。） 晓婧：就是这些场景，我到现在都记得那片绿色连绵不绝的山峦，山尖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山脚下是星星点点犹如童话场景里一般的小木屋，四周环绕着七彩的花朵，那里还有一片湛蓝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这浑然天成的美景。 于扬：是不是这样的？（于扬又发了一段视频） 晓婧：哇，这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于扬：待我登上顶峰，再给你看阿尔卑斯山的全景。 晓婧：阿尔卑斯山的春天，大概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于扬：我想像着你站在这片美景前会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让晓婧陷入沉默里，她没有再回复，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看于扬发来的视频，仿佛看着它们，自已就身临其境一般双脚站在那片松软的草地上，呼吸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和他并肩仰望着少女峰，那曾经她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从少女峰车站出来，于扬坐升降机来到了峰顶的观景台，俯瞰着阿尔卑斯山的全景，眼前的一切让他豁然开朗、可他的心却始终被远方的人牵绊。他多希望此刻能牵着她的手，陪伴她看着她记忆中最美好的场景。 当于扬回到小镇的客栈里，客栈老板丰盛的晚餐，缓解了他一天旅途的疲劳。他享用完晚餐后，便一人坐在客栈的露台上看着夜晚的星空，满目的星光汇聚成银河一般，是他在前所未见的。 他静静地坐在夜空下看着遥远的天际，这个时候，她的影子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就像天上那轮明月，给他寂寞的心给予迢迢光亮。想着她的时候，他的目光显得深邃而悠远，旅店的老板史密斯夫人见他一人孤单的眺望着远方，自然看出什么，便主动上前与他交谈。 “hello,m .yu.”（你好，于先生） “hi,m s.smith”（你好，史密斯夫人） “wouldyoulikeacupofcoffee？”（需要来杯咖啡吗？） “tha kyou!”（谢谢）于扬接过史密斯夫人的咖啡，认真的闻了闻，香气四溢，“ittastesg eat！（味道很棒）” “a eyoumissi gsomeo e？”（你是在思念什么人吗？） “isthatobvious?”（看起来这么明显吗？）于扬听她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yes,whe imissmyhusba d,it''slikethatlooko you face.”（恐怕是的，你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我在思念我丈夫时候一般）夫人慈祥的笑着。 “whe edidhego?”（他去哪了？） “maybeheislooki gatusi thesky。”（我想也许他正在天上看着我们）说着史密斯夫人也抬眼看了看星空。 “i''mso y。”（不好意思） “it''sokay，so,whe eisyou love ?”（没关系了，对了，你的爱人呢？） “i''maf aidsheca ''ewithme.she''sgoi gtoma ysomeo eelsesoo 。”（我恐怕她没办法与我一同来这里，因为她很快就要与他人结婚了。） “doessheloveyou,too?”（那么她也爱你吗？） “ithi kmaybeitis。”（我想或许是的） “ohno!youshouldbeb avee oughtoexp essyou love.”（不，这怎么可以，你应该勇敢向她表达你的爱。” “the ea ema yobstaclesbetwee us.”（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困难了。） “nothi gca p eve tt uelove,do ''twaitu tilit''s eallylostthatyou eg etit.”（我想没有什么能阻隔真爱，我不希望你到失去她后才后悔不已） “tha kyoufo you ki d emi de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 “ihopeyoudo ''tmissyou love ,someloveothe sca otbe eced,justlikewhatmyhusba dmea stome。”（我真心希望你不要错过你的爱人，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是不可取代的，就像我的丈夫对我的意义，希望你明白） 史密斯夫人说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于扬的肩膀，望着她年近花甲的背影，那一刻于扬心中有难以言喻的伤感。 夜色渐浓，于扬在自已的房间里来回徘徊，思量着史密斯夫人与自已的谈话。在他的东边，上海的夜刚刚来临。 “晓婧，你看婚礼酒店订在万豪好不好？” “好。” “你喜欢什么样的布景，我看白色的吧，你喜欢白色。”陈凌用手机边查阅边自言自语，“到时再铺上满满的白色玫瑰......” “好。”晓婧觉得房间有些闷，便走到阳台上。 她看着陈凌欣喜地筹划着婚礼的种种，而自已心情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她抬眼看着天上的月儿，明明那般明亮，而她心中升起的竟是“夜吟应觉月光寒”的感伤。 陈凌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回应，这才发现晓婧一人站在阳台上看着月亮：“怎么了？” “你看今天的月亮好亮。”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又是十五月圆时。晓婧，你总是喜欢看月亮，是因为他吗？”她没想到他突然这样一问，一时怔在原地。 尽管他见她不知如何回应，也没有再为难，“我们进去吧，外面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也许是他们都无法左右的。 当晓婧去卫生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发消息人是：于扬。 他看了看手机，又将手机放了桌面，最终他还是打开她的手机，微信内容是一段视频：静谧的夜空下，挂着一轮清澈如水的明月，那月光看起来那般深邃而遥远，那月夜下的景色似梦境，似诗一样的美妙。让他看完都不禁心动不已，又是月，还是那样孤寂的月色，这是什么寓意。他看着视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视频删除了。 删完视频，陈凌的心再无法平静了，这是他第一次侵犯晓婧的隐私，可他觉得自已是迫不得已。在他看来就算他再如何给她时间平复，大概也架不住他时不时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有些气恼，他在想是时候要去找于扬好好聊聊了。 其实于扬还编辑了这样一段话：这样的夜空，有着难以描绘的迷人，在这样的夜空下，我希望有条时光隧道能带我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与你在同一片月光下的过去。 可他还是犹豫着将微信内容的文字都消除了，失去与拥有，这道题于他而言并没有史密斯夫人说的那样容易。 临走前，于扬来到镇上的教堂里，教堂在午后如此恬静，如同有人拔开了时间齿轮，时光不再流逝，这是怎样的静谧与美好。 看着这里，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已能带着她飞到这里，替她披上洁白的婚纱，与她共同许下美丽的誓言，那该有多美好呢？可这一切就像这里的美景一般，美那样不真实。他依旧只能独自拖着行李上回到那个不属于他们的现实中。 飞机起飞后，于扬又从空中俯瞰了一下这坐城市，住在这里的人是多么的幸福，春日里到处弥漫着浪漫的气息，和爱人坐在湖边的长凳上，望着远处朦胧的雪山，看着一群群的天鹅在湖中游荡，然后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第六十九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去瑞士之前，于扬的孤单仅仅是孤单；回来之后，他觉得自已的孤单又增添了几分寂寥和空洞。 当他回到家里，家里依旧是一片静寂，因为时差的关系，他其实已经极其疲倦了，可他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晓婧，他对她思念就像一根牵引着风筝的线轴，将他鬼使神差拉来了她的家。 他依旧是站在街边路灯下等待着她，因午后下过雨，今晚天空显得格外透彻。月儿挂上柳梢头，发出淡淡的光晕。 月影下一人低头在路上走着，她的脚步看起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晓婧一周没有见到于扬了，她的心像是缺了一块什么，空落落的。每每她走过他的办公室，她总会不自觉地看上两眼；每每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总感觉好像身后有他熟悉的脚步声。 她觉得自已魔怔了一般，这几天她甚至都不敢直视陈凌，他在兴致勃勃忙着她们的婚礼，而她的心里、脑海里却始终牵挂着远在童话国度下的另外一个人。 “晓婧。”当她听到那声熟悉的叫唤时，感觉自已心不由地颤栗了一下。当她回过头，见他就站在自已身后，脸上带着久别重逢后深沉的微笑。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已，她的思想被欣喜和忐忑交织着，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当他走到她的面前，他是多想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可是他还是没有，只是那样直直地看着她。她好像瘦了些，脸色也更憔悴了。 两人都这样互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屡屡相思尽在不言中。 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朦胧美。那是他朝思暮想的脸庞，终于这样清晰地呈现在自已的面前。是的，就像史密斯夫人说的，有的人不可取代，她于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被他深邃的目光深深吸引，那里有着深不见底的情深意重。她在他的眼里仿佛看到了自已的影子，目光炽热而深情，那是压抑后的渴望。 这时同一栋楼的邻居将车停在路边，车灯刚好照在他们中间，刺眼的光就像一道分割他们的电火石一般，照亮了他们之间的空白，他们都不自觉地改变了原来的姿势。然后便听见有人关车门后向这走来的声音。 “上去吧，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回去了。”他的话里有对她的宽慰，更多是对她的不舍。 “嗯。”她最后看了他了眼，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化于一口郁气，最后只能背过身离开。 他看着她走进楼道，消失在月光里。接着五楼的灯光又亮起，看着那盏温暖的灯好一会，他才缓缓决定离开。 当他才走出去没几步，便被一个男子给叫住了，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凌。 “于扬。” 于扬转过身，陈凌的眼神里有着不满和不安。很明显，他刚刚与晓婧对视的一慕，陈凌都看在眼里。只是陈凌没有当在晓婧的面发作，而是又一次隐忍，他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在他看来反复无常的于扬。 “关于你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你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只是……”被这样意外的撞见，于扬免不了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你是基于什么理由又回来了，更不明白你为何还要屡屡出现在晓婧的面前，是觉得当年伤得她还不够深是吗？”陈凌用质问的口气对于扬说。 “不是的，同一家公司确实是巧合。”于扬能理解陈凌此时的心情，陈凌的质问让他顿时没了底气。 “那么给她发视频又怎么解释？”陈凌的声音里充满怨愤。 “你怎么……”于扬还没说完，话就被陈凌打断。 “你是想继续迷惑她，然后再一次给她带来伤害？”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她，我只是……”情不自禁四个字，当着陈凌的面，于扬说不出口。 “我好不容易将她带离你制造的痛苦深渊中，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拜托你不要再干扰她，更不要搅乱我们的生活。”回想起晓婧方才看着于扬的眼神，那是她看着自已时未曾有过的，这让陈凌的心中惶恐多于失望。 陈凌的话让于扬无言以对，他只能看着陈凌扔下这句话愤然离开，然后走上五楼那间温暖的小屋里。 看着客厅里走动的人影，他觉得自已的心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委屈、失意，这一刻他有想冲上去澄清一切的想法，当然这只不过是个想法而已。一个刚被扣上破坏者和闯入者罪名的人，是无法立即理直气壮去为自已辩驳的。 第二天中午吃午饭后，许易琳提议晚上去唱歌，大家兴奋地讨论着，只有晓婧没有说话。 “婧，你不一起吗？”见晓婧不说话，易琳只能主动喊上她。 “我不去了，晚上还要去买点东西。你们玩的开心。” “哦，是结婚要用的东西吧，这阵子经理你一定有的忙了。”小徐没头脑的接了这句话。晓婧没有回话，勉强笑笑算是回应，然后她便转身进了茶水间里，大家还是热烈地讨论 着她的婚事，只有易琳察觉到她最近状态的不对。 “晓婧，你怎么了？”易琳是公司与晓婧走得最近的人，所以晓婧的一言一行，她自然都看着眼里。 “我没事啊，怎么这么问？”晓婧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怎么说呢，你真的是要结婚了对吗？”易琳有些犹豫要如何表达。 “你说什么呢？”晓婧依然用笑脸假装镇定，可是眼里的慌乱却骗不了人。 “这么说吧，我虽然没结过婚，可是毕竟我看过很多人结婚，可你我在你脸上完全没有看到一个新娘所应该有的那种幸福的光芒，你的眼神是暗淡的，你给我的感觉是落寞的，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怎么了？”易琳的话让晓婧再也无法强颜欢笑了。 易琳看着哑口无言的晓婧又接着说：“看来我说对了。” 易琳的话让晓婧陷入深思，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想嫁给陈凌，这个念头让恐惧爬上她的脸庞。 从晓婧的表情，易琳能够感受到她情绪上的浮动：“如果有些事情还没想清楚，不凡放下手中的事情，认真思考清楚，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说着，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出茶水间，她知道，这个时候晓婧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思考。 “于总。”她刚想喊出声，便见于扬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她见于扬沉重地往回走，他的眼神没有往日的自信满满，取而代之的是疑虑和困惑。 这已经不止一次让易琳看出于扬对晓婧眼神的不一般了，如果再看不出什么，她也就枉费活了快三十岁。再联想晓婧的反应，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不觉释然一笑，自已怕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七十章 左右为难 易琳的话，让于扬反复回味，这是他又一次认真反思自已与晓婧之间的关系，从前是爱而不得，现在是爱而不能，于是他一步步将她往外推。 他原以为这样是在成全她，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她并没不是他想象中般快乐与幸福，那么自已怕是又自以为是的做了错误的决定。 正当种种想法在他脑海里剪不清理还乱的时候，他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和秦雪分手之后一年多了，二老就再也没有听到他与哪个女生有关系，身为母亲，总是为孩子有操不完的心。 “扬扬，最近忙吗？一切都还好吧？” “我挺好的，你和爸最近好吧，爸的身体还好吗？” “我们都好，你放心吧。你要把自已照顾好，别总想着工作，你年纪不小了，应该考虑一下自已个人的事情了。” “妈，我心里有数。” “妈知道过去你有个喜欢的女生，这些年你为了我们家牺牲了很多，现在你应该去追求自已的幸福了。” “妈……”于扬没想到妈妈会突然提及自已的情感，可这些他自已都还没理清，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儿子啊，爸妈都老了，也没什么别的心愿，就希望你能过好自已的生活，那我们也就知足了。” 挂完电话，于扬的心感慨万千，妈妈希望自已去追寻幸福，可他的幸福却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这些天，易琳的话一直反复萦绕在晓婧的脑海里，这天下班，她途径一家婚纱店，里面有位新娘正在镜子前反复端详着自已，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 当她的视线从那位新娘的脸上忽然移到玻璃前的自已时，生生吓了一跳，自已的脸上愁云惨淡，这种强烈的反差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愿再看到这样的自已，想快速逃离，可她才刚转身，却被于扬一把拉住。 “我们聊聊吧。”这是于扬回来后，第一次在晓婧面前态度这般坚定。于扬本以易琳的话会让晓婧领悟到什么，却不曾想最近这些天，晓婧总是有意识得躲着他，他再也不愿看到满怀心思，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必须将这事情做个了断。 “那天易琳说的，我都听到了。”于扬的开门见山让晓婧一脸吃惊。 “她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而后她才故作无所谓的回。 “你是真的这样认为？”他扬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于扬你想说什么？” “我想你面对自已的真心。”他这样说，她只能瞪着两个眼睛负气着不说话。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起码我希望你是真的遵从自已内心。” “你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因为我还爱你！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这句话憋在他心里好多好多年，如今说出来，他的心如释重负。 她没有再回应，而是哭着跑开了。 “我知道你也还爱着我。”看着她的背影，他自言自语说着。尽管他知道这样逼着她面对很残忍，可是他不愿意她怀揣着对自已的情感却投入别人的怀抱，这样的结果对他们而言才是最残忍的。 他知道这样的选择对晓婧这样善良的人来说太难了，他不知道她会做何抉择。他双眼微闭，两颗泪划过眼角。 晓婧一人躲在楼下哭了很久，易琳善意的提醒，她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她不敢也不愿去面对。她没想到于扬会再次站出来向自已告白，这让她心的天平再次倾斜。 当晓婧回到家，陈凌正端着热腾腾的番茄牛腩上桌。 “姐，你回来啦。”说话的是晓婧弟弟陆晓宇。 “晓宇，你怎么来了？”晓婧看到自已的弟弟很是惊喜。 “我不想在老家待着，就求姐夫给我介绍份工作。” 姐夫这个词在今天的晓婧听来，似有说不出的异样。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凌，陈凌也正看着她：“快去洗手吃饭。我再给你们炒两个菜。” 吃完饭，陈凌又抢着洗碗，让晓婧去陪着弟弟。 “姐，姐夫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看他对你多好。” 晓婧微笑地看着弟弟，顿了一会才接着说：“妈知道你来上海了？” “知道啊，有你们在，妈自然放心我来。对了，你们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晓宇的话让晓婧的笑容僵在空气里，为了不让弟弟觉察出异样，她又连忙调整了情绪：“还好，也没什么需要的。” “也是，姐夫怕是什么都面面俱到了。”说完，晓宇看了看姐夫，又看了看姐姐，姐姐虽然笑着，但总看起来有哪里不太对劲。 “姐，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看起来气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工作给累的，现在有姐夫和我，你不要再给自已那么大的压力，要多注意休息，这样到时候才能当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我们晓宇长大了。”晓婧依然是寡淡地笑着。 看着晓宇和陈凌，晓婧心中百转千回，左右为难。她感觉自已被两边的情感不断拉扯，一边是真心，一边是责任。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像是下在地上，倒像是下在心里。 第七十一章 心的方向 于扬这头才好容易向晓婧表白了心意，想着剥离过去重新开始，可过去又像鬼魅一样缠上了他。 “于扬啊，华天科技这个项目，听说目前竞争很激烈，你要多费点心思跟一跟。”于扬接到了来自董事长的电话，这个项目于扬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他不得已回避，因为华天科技的老板正是秦雪的父亲。 华天科技在十年前就是已经是g城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三年前更是将总部迁到了上海。想到要面对秦雪的父亲，于扬不禁蹙眉，真是冤家路窄。 “maggie，你下午约一下华天科技的秦总。” “好的，我马上准备一下。” “秦总，这就是sk公司的代表。”秦雪的父亲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于扬。 “是你！”秦雪的父亲眼神里有意外和不易察觉的尴尬。 “我代表我们sk公司来与秦总谈项目合作的事情。”于扬没接他的话，而是公事公办的回应。 “既然如此，那我们说正事吧。”秦雪的父亲毕竟是久经商场的商人。 “于总，请留步。”秦雪的父亲说完示意其它人都先出去，maggie看了一眼于扬，于扬虽然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 “秦总有事就说吧。”于扬看着秦雪的父亲，多少还是有些别扭。虽然他已经到了与秦雪谈婚论嫁的阶段，但因秦雪的父亲几乎都在国内，其实他们几乎很少有正面打交道的机会。 “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秦伯伯。”秦雪的父亲无奈地笑笑。 “秦总这个要求有些难为晚辈了。” “留你下来，我只是想说，这次的项目，我可以交给你们公司，当是我还你一个人情。” “我不需要，sk会拿出最好的方案，如果拿下项目，定是实至名归。” “很好，年轻人就应该有你这份自信，雪儿当初没看错人。”这句话让于扬听起来很不舒服。 “秦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你别误会，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雪儿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听得出来秦雪的父亲说到一半哽咽了。 于扬没想到秦雪这一年多来都没有与他父亲联系，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淡淡回了一句：“我想应该过得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那一刻，秦雪父亲的脸上没有方才谈业务时的意气风发，只是一个略显苍老的父亲对女儿的忧思。 “刚刚的秦总是？”maggie来之前已对公司做了初步的了解。见秦总对于扬的态度，更肯定了她的猜想。 “嗯。”虽然maggie没说完，于扬自是也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maggie见于扬的状态不好，担心他胃又不好，便提议道：“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于扬有些疲惫的点点头。 两人到了餐厅，于扬只是低头吃饭，却一语不发。从于扬出院后，他对maggie就是只有工作上的交流，他刻意的疏远让maggie无所适从。在知道他对晓婧深厚的感情后，她其实也想过放弃，可是她总是割舍不下对他的那份执念。 “你有心事？”maggie是有话憋不住的人，她一直以为于扬和秦雪在一起，多少有一些秦雪父亲的关联，如果是这样，她觉得自已与陆晓婧而言就有明显的优势。 “没什么。” “你是担心she y和你如今的关系，会影响到这个业务？” “我从不担心这个。” “那是？”秦雪见于扬没接话，干脆直奔主题，“我其实一直想与你说，我父亲的公司并不比华天科技差。以前你有she y，现在你有我，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强强联合，如果你不希望去我父亲公司，我们可以有自已的公司，这样不好吗？”maggie的提议让于扬又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当秦雪知道真相后，她的父亲曾经请求过他，他想拿自已的公司股份来换回他们的婚姻，在他们的眼里，爱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和交换的。 “maggie，我想你误会了，我与秦雪在一起，从来都没在意过他父亲是谁。”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maggie看着于扬那样卖力拼事业，以为他和自已是一样的人。以为自已抛出的橄榄枝会很有诱惑力，在她长期所受的教育影响下，事业和感情是可以并驾齐驱的，甚至在必要的时候，爱情可以为事业而牺牲。 “maggie，有些东西远胜过事业和金钱，如果可以，我愿意用现在的一切换回我想要的生活。” 她不会知道，于扬拼事业的缘由及他如何丢失了自已心爱之物；她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生活虽然总是围绕着工作，但事业永远不可能成为他最重要，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她不解的看着于扬，她不明白，为何他一而再的拒绝自已，自已到底哪里不如那个陆晓婧，哪怕自已提出好的条件，他依然无动于衷。 有些人永远读不懂你，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于扬自然不能要求他们明白，可正源于他们的不明白，他们也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已的所作所为给别人造成的伤害是无以复加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已所有的一切，去换回与晓婧在一起的时光。 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总是想挤进他的生活里，让他心情很沉闷，他看着手中那份“华天科技”资料，一种无名的火在心底灼烧，他重重摔在地上，内心百感交集。 此刻他好想见到她，他便来到晓婧常去的公园附近，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喜欢一个人在这里散散步。 果然，他在那个小湖边看见她，她正看着湖水发着呆。他知道，自已的话是投进她心里的一颗小石子，她现在的心情恐怕难以平复。 “能不能陪我走走？”看到于扬，晓婧的脸上有意外的惊喜，亦有困惑的为难。她没反对，算是默许。他们就这样缓缓的走着。 “你怎么了？”晓婧见于扬也心事重重的。 于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蓦地一把将晓婧揽进自已的怀里，这个时候只有她的温度能温暖他冰凉的心。 她想挣脱，却听他用低沉的声音殷切地说：“就一会，一会就好。” 他的柔情万千让她无法再拒绝，她靠着他的胸膛，感觉着他的心跳，这种感觉既真实，又如梦一般不可思议。 “晓婧” “嗯？” “没什么，我没事了，谢谢你！”他原是很想知道她的答案，但在她主动说出口之前，他不想再为难她，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尽管不舍，他还是放开了她，他知道自已不能过于贪恋。在他放手的瞬间，彼此都显得有些尴尬。 她不由看着走在她前方的他，月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曾经这个身影一直是她追寻的方向。 只不过如今这个方向既让她向往，又让她惶惑。 第七十二章 再登南屿 时间嘀嗒嘀嗒的流淌过，所有过往的漂泊与迷茫，只为找到一处心灵寄所，于扬和晓婧都不曾预料，不多时，他们就将一同回到那片故地：南屿。 就在晓婧还徘徊于命运给她两难的选择中，她却又无意中听到了关于那个她不愿提及名字的事情。 “听说了吗？华天科技的秦总差点成了于总的岳父。” “哦，是吗？就是被maggie中间插足那个女的？” “恐怕是了。” “看不出来，于总的女友都很有来头。”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于总自已的条件。” “听说秦总的女儿也是个大美女，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了。” “那他们是大学就在一起了？难不成她就是于总传说中大学时候的初恋。” “男才女貌，校园佳话。可惜了可惜了。” “那maggie算是小三上位了？咦，那这个项目岂不是要黄了？” “可我听说并没有啊，秦总还单独留下于总说话，而且各部门也都在准备项目的事情。” “还是于总高明啊，新欢旧爱，两者皆可兼得。” 吃午饭的间隙，晓婧和易琳他们坐在另外一桌，这些话尽管她不愿意听，可还是一字一句地传到她耳朵里。 关于秦雪和于扬那十年的未知，始终是晓婧心中的不能触碰的伤疤。可她知道，于扬之所以只字不提，或许也有自已的苦衷，所以她不会一再逼问。 但这个心结就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底，她以为自已可以慢慢解开，却发现它们被死死地系着，任凭她多努力，也动弹不得。 她正被这些闲言碎语困扰着，只见maggie扭动着她的身姿走进于扬的办公室。 “steve ，我跟hr建议组织一场管理层的团建活动，他给了我几个地方，你看看有没有想去的。” “你定就好。” “南屿，这个地方名字听起来还不错，环境看起来也挺美的，离上海也不远，那就它了。” 听到南屿，于扬吃惊地将看电脑屏幕的目光移向她手里的资料。那个宁静的小岛是他带晓婧第一次去旅行的地方，在那里他们还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及寄给未来的信。 “南屿的资料给我看看。”见于扬突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好奇，maggie一脸不可思议。 果然还是那个静谧的小岛，宣传册上的景色快速将于扬带回那场回忆里，他的脸上呈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就这里吧，越快越好。” “噢，行吧”于扬对这件事情前后态度的反差，让maggie百思不得其解。 “晓婧，听说了吗？”临近下班的时候，易琳凑到晓婧跟前，想炫耀一下她探听的一手消息。 “没有，也不感兴趣。”晓婧以为又是有关于扬的八卦，自然全无半点兴趣。 “哎呀，放心，不是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是公司要组织中层以上干部去团建。” “团建？去哪？” “听说是个叫南屿的地方，我看明天应该正式通知就会发出来了。” “你说哪？” “南屿啊。” 晓婧睁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易琳，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慌，怀疑自已说错了啥。 “你这是怎么了？” 晓婧好半天才缓过来劲：“没什么，是所有人都要参加？” “对啊，我们级别以上的人都参加。”易琳说话的时候，晓婧的目光并不是看向她，而是看向于扬的房间。 看着他，她的思绪又被拉回多年前。 这个小岛在于扬离开之后的头两年，晓婧每天暑假都会抽时间去一趟，在知晓他与秦雪在一起后，她忍痛在岛上留下了与他的绝别信，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涉足过这个小岛。 突然有一天，身边最亲近的人消失不见，自已经历着盼望、失望、绝望，心一点点的冷掉，最后结成冰，那种感觉让她心有余悸。 好容易现在自已的心已经渐渐融化，奈何往事像潮水一般复又涌上心头。她想知道当于扬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只可惜于扬对公司里有关他的风言风语并不知悉，更无从知晓这小岛对于晓婧的另外一层含义，现在的他脸上看不出有多余的表情。 想到曾经那不可言说的难过，她的心又莫名地疼起来。 她第一反应是想逃避，便想着去请假，可走到乔总办公室后，她实在找不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她不得不又悻悻地退了回来。 陈凌虽然不知道南屿对于晓婧的意义，可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晓婧在那里在待上两天一夜。 临行前一夜，他还是放心不下：“明天的活动非去不可？” “乔总说这是我升职后第一次团建，让我还是尽量参加。” 从乔总办公室出来之后，她对于南屿到底是逃避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其实她自已也说不上来。 于扬和易琳都让她问自已的心，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已的心，只不过此时她觉得自已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已的真心。 陈凌本来想说“如果于扬也会参加，你能不能不去？”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那我明天送你吧。” “好。” 一到地方，公司的同事已经陆续来了不少。陈凌忙着帮晓婧拿东西，同时也不忘眼光扫过人群。 虽然平时他也是如此这般忙前忙后，可他今天像是有意在刷存在感，人前人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已是晓婧的未婚夫。 周围的人本就闲着无事，自难免议论起他来，这让晓婧多少有些不自在。陈凌的磨蹭的确别有用心，他是想通过自已的存在感提醒于扬。 陈凌的行为引来的maggie不怀好意的笑，那也是她想要的，只是他们都没等来于扬。 “易琳，我们家晓婧还要拜托你多照顾了。”见人都差不多齐了，没有于扬的身影，陈凌的心才安下来。 “哪的话，到时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易琳边回应着，边看了看晓婧。 “那我们走了。”晓婧见人都陆续上船，便对着陈凌打了个招呼。 “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陈凌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知道了。” 于扬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赶上大部队，大家都已登船后他才姗姗来迟。当陈凌驾车正要返回的时候，才看到于扬的车往这里开来。这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让于扬的心里感慨万千。船徐徐开着着，风迎面扑来，带着阵阵海的味道，滚滚浪花伴随着船起伏跳跃着。 天上飘着丝丝小雨，重温的记忆里，还是那一片风光旖旎，满目望去是她们曾经的深情几许，散不尽是齿间的温度，心意阑珊。 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时间缅怀，船已靠岸，于扬不得不匆匆赶去与团队汇合。 “于总，您来得的晚了，刚刚的抽签maggie已经替您抽好了，您和maggie都在b组。”说话的是hr总监谢总。 她说话的期间，于扬看了看晓婧，她没和自已分在一组，他不觉又看了看maggie，她一脸春风得意地看着他。 “下午的活动，我们将分成三组，哪组先取得山顶上那面司旗，哪组就是获胜组，当然，这路上可没这么轻松，我们会设置一些阻碍，成绩末尾的那组将有惩罚哦！好了，比赛现在开始，希望大家都能同心协力取得好成绩！” 谢总说完，各队都马不停蹄地抢先出发。 临出发时，于扬看了见眼晓婧，她背着大包站在人群里，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碍于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好公私不分，只能跟着队友先行离开。 “哇，才刚到都还没歇息就开始登山，这也太没人性了吧。”易琳大部队里，对着晓婧咕哝着。 “走吧，我们要掉队了啦。”晓婧无奈笑笑看着易琳。 “知道了，我怎么这么命苦。” 听她这样说，晓婧才是欲哭无泪，她的“大姨妈”就在昨天夜里提前光顾。通常第二天会是她最不堪的一天，偏偏来到这的第一项任务是登山比赛，每逢这个时候，她都不能剧烈的运动，生怕一个不小心，面临血流不止的惨剧。 于扬这队走得最快，领头的几个人见天气转晴，心情也大好起来。 “看，雨停了，太阳都出来了。” “快看，那里还有彩虹呢。没想到这个小岛这么美。” 于扬一抬头，刚刚还细雨如比的天空，像水洗过一般清澈透明。 “哇，那座桥好漂亮。”有人边走边发出惊叹。 “这里的风景真是好，可是我们为什么只是来爬山呢？就坐在小店里吃着甜品，看着风景该多好。” “美得你，走快点，这是比赛！” 这是于扬十年后再次来到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地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他都梦见晓婧站在那座桥上，笑着向他挥手：“于扬，你快上来啊。”；可当他跑上桥去，她却忽而又不见了。 他再真实走上那座廊桥，她依然不在。此时她不知走到哪了，想到这里他忽而有种现实与梦境交错之感，他不禁感慨万千。 他哪里知道，他的她正万般无奈得忍受着身体不适跟着大部队前行。 第七十三章 时光邮局(一)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这是“时光邮局”门口贴的招牌，引用的是一首歌词，字里行间透露着光阴的味道。这家店依然像从前一般收藏众人投递给未来的信。 午后的阳光缓缓穿过街道照着这家店内，在黄色光晕的包裹下，整个店看起来犹若一台旧的留声机，古老却有着不凡的气息和韵味，延续着过去的旋律。 “时光邮局？就是这家了吧？” 当有人喊着店名往里走，于扬吃惊地循声望去，店里的布置如他们初来时并没有多大变化，除看起来更陈旧些，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右侧的墙角，那里有个141号匣子，是晓婧当时信件寄存的编号。“好有情怀的一家店。” 于扬正欣慰展露着笑意，便听见有人发出感慨。万事万物，皆是有人喜欢欣赏；亦有人嗤之以鼻。 “如今这种年代还有人写信？”maggie言语中透着不屑。 说完，她才发现于扬根本没理会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角落一个信箱。maggie好奇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大家抓紧把任务赶紧完成，我们去下个点。”既然老大的言语中是不值一提，自然会有人识趣的接茬。 于扬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回忆的好时机，他计划好待得空再来取信。 出门后他故意走得慢一点，想看看晓婧她们路上队伍没有，可是他根本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无奈他只有跟上队伍的脚步继续向前。 晓婧他们穿街走巷，沿路按要求与团队完成各项任务，几折辗转才终于快到了山脚下。 “穿过这条巷子就是上山的路了。” “走了这大半天，才终于到山脚下了？我去，我想回家……”易琳无可奈何地左顾右盼， “等一下，是这家店吧？我们的任务之一，打卡时光邮局？” “嗯，是的。”晓婧点点头，而后意味深长地向店内看去。 “时光邮局是啥意思？” “一个关于时光的寄思吧，他们像是记忆的存储站，保管着你过去的所思、所想、所感、所盼，当有一天你想打开了，就可以来这里找寻。”晓婧若有所思的说着。 听晓婧这样描述，易琳也对此地也颇有几分好感：“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其实寄信的年代，也有那个年代慢节奏的好处。我们进去看看。” 见易琳快速走了进去，晓婧觉得自已脚下有些沉重，那里有过去美好的记忆，当然也有不美好的。 她知道，于扬应该也途径此处，她相信他会记得这里。右侧角落的匣子里，放着她给于扬的三封信。其中最后一封是告别信，看着它们，她不由心里轻叹一声。 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在过去的时光里走不出来。这家邮局存储的不仅仅是她的回忆，还有她的生活。 “找店家盖章，再拍照发到群里，这样就可以了吧？” “哦，嗯。”晓婧的心思显然不在任务上。 “那我们走吧。” 晓婧又回看了一眼店里，才跟着易琳向前走去。因为走得急，晓婧突然腹部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啊。” “你怎么了？” “姨妈光临。”晓婧苦笑着回应。 “你脸色不太好啊，要不跟领导请个假吧。” “算了吧，我不想搞特殊。” “那咱们慢一点好了。” “要不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哎，不用了啦，我反正也快不到哪去。” 日头渐渐西斜，山谷里处处散发着金色的光。 一路上，于扬都没看见晓婧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时候他多希望自已不是公司的领头人，这样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陪着她一起。 可他身边时时出现的人并不是她，而是maggie。 “steve ，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啊！”这一路上，maggie都紧跟着于扬的步伐，可她毕竟体能不如他。这不，距离越发拉开，maggie开始焦急了。她不断加快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 “哎呀。”maggie似有意又无意的将脚扭伤了。 “maggie你怎么了？”maggie的秘书ci dy刚蹲下便见maggie给她使了使眼色，于是她快速反应过来，机灵地替老大喊住了于扬：“于总，maggie受伤了，你快来看看。” 于扬停下脚步，“扭伤了？能不能动？” maggie假装要站起来，结果又疼得坐了回去，她想用自已的受伤，看看于扬的反应。 既然你不喜欢争强好胜型，那么我就变成娇小羸弱。 “你先别动”，“ci dy你去药箱里拿药给她喷一下，小李你去捡一根粗一点的树枝来。” “ci dy你扶她试着动一下，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maggie不得不挣扎着试了一下， “树枝你撑着，你们也别再往下了，ci dy你陪着她走慢些吧，剩下的人跟我快速前进。” maggie看了一眼于扬，他的处理冷静客观，却没有一丝情感。这一路，她想尽方法接近他，可他总是假装毫无察觉。 于扬他们到了山下好久，就连晓婧的队员们也陆陆续续都到了，可始终没见到晓婧回来，他给她发去微信，她没回；他给她打电话，山里信号太差打不通，这让他不由担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易琳一脸疲惫地向他们走来。 “陆晓婧呢？”队友见只有易琳一人回来，不由好奇的问。 “她肚子疼得走不了，山上信号太差，我们都联系不到你们，这不我只好先下来搬救兵了……” 易琳正说着，只见于扬焦急地跑过来询问：“她在哪？” “大概这回在半山坡的位置了。” 于扬听到这里，抬眼看看天色，想也没多想，心急如焚地往山上冲去。 所有人看着他的背影，都面面相觑，留下拐着脚的maggie尴尬的无所适从。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已在他的心里，渺小的如同一颗尘埃。 晓婧这时正坐在一颗树上喘着气，因为劳累和疲惫，偏头疼也趁机找上门，肚子疼加头疼，身体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已像被撕裂一般，她好想哭，可是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经靠自已的意志和气力硬是撑到这里，剩下的路她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天色越来越暗了，她感到有些害怕，她身子蜷缩在一起，不知道如何是好。 随着太阳的西沉，带走最后一点霞光，他越发担心起来，天要是黑了，想要找人怕是更难了。 他越找心越惶恐，他深怕她出什么意外。他不断地呼唤着她，隐约中她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已的名字。 “我在这里。”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呼应。 听到她的声音，他兴奋地狂奔而去。 当她看到他向自已奔来，委屈、疲惫、疼痛各种感受在她的心里交织着，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终于化成泪水。 大概只有在爱的人面前才会卸下防备和伪装，变得脆弱而敏感。 “你来了？”她依然觉得像是被救赎一般不可置信，当年无情地抛开自已的人是他，而今不顾一切前来拯救自已的人也是他，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觉得自已刚刚建起的心墙，在见到他的那刻，便顷刻土崩瓦解。 她脸色苍白地努力撑着站起来，他一把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眼里满是疼惜：“怎么把自已搞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他的话让她听着亦暖心、亦揪心，她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快吃点巧克力，没有买到红糖，你先喝点热水。”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已的衣服绑在她的腰间。 “你……”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记得。看着他悉心照顾自已，她有时候总会怀疑自已和他从不曾分开过。 “上来吧。我背你。”见他弯下身子，可她却犹豫了，她的心碰碰直跳，像从前一样。 见她愣在原地不动身，他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可这种情况下，也无法顾忌这么多：“快，天已很黑了，再晚我们都得待在山上。” 在上他背上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已又一次湿了眼眶，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这个宽厚的肩膀，曾经是她最大的依靠。 “也不知道疼惜自已，这种情况不行就不要逞强。你这个性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改一改。” 听于扬碎碎念着，晓婧却觉得很亲切，心的距离就这样又一次被拉近。 天渐渐黑了下来，月亮悄悄升起，是一轮满月。晓婧看看月亮，又看看于扬，这是久违的感觉。 “于扬，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和依靠你吗？”晓婧在心底默默问着。她多想自已能遗忘过去的一切，可就算她能不计前嫌，那么陈凌又当如何？ 她垂下眼帘，轻声叹了一口气。 见她在身后沉默不语，他原本想对她说：“晓婧，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不知不觉中，她疲惫地在他的身上睡着了。他多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他能背着她一直这样走下去。 他静静看着天空，看起来月亮离我们很近，可其实天际深邃而辽远，就像她与他的距离，仿佛很近，却其实很远。 就在于扬寻找晓婧的同时，陈凌也不停地在给她打电话，可是她的电话起先是没信号，再后来直接关机了，这让他的心越发焦虑不安起来。 第七十四章 时光邮局(二) 月亮的清辉柔柔地洒在南屿的每一个角落，月下的大地、山谷、溪流都似乎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在月光的环抱下静静地睡着。 于扬背着晓婧终于又走上了那座廊桥，廊桥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更加静谧与安详。 他回头看看正沉睡的晓婧，一脸宠溺的眼神对她说：“晓婧，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当时许诺要一辈子携手到老的那座桥，我想能这样一直背着你走到人生的尽头也是好的。” 他在桥上停顿了一会，她在她背上发出均匀呼吸，这让他感觉到久违的踏实。这些年他总做着与这桥相关的梦，但愿梦里的她再也不会变得虚无缥缈，无法触及。 又走了一段，他觉得两腿开始有些不利索，毕竟他背着她走了大半天，他不由疲惫地喘了一口气：“明明看你瘦了，怎么背起来也不轻嘛？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背你，故意吃了几斤东西下去？” 有句话叫“甜蜜的负担”，于扬此时的感受大概是如此。 易琳见天色已经晚了，也没晓于扬和晓婧回来，便给于扬去了电话：“于总，找到晓婧了吗？” “嗯，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了。” “哦，那就好，吓死我了。” “你一会出来接一下她吧。” “好的，好的”易琳挂下电话连忙冲出酒店大堂。 远远的，易琳便看见于扬身后背着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是晓婧。 为了保护南屿的环境，南屿上不通机动车，这一路从山下背下来，再背回酒店，可不轻松。但看得出来于扬背着晓婧却满脸幸福，易琳真是替晓婧感到欣慰。 她从没有问过关于他们感情的任何事，但从点滴的观察中却能深深体会他们之前的情谊。 于扬将晓婧扶到床上，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易琳看出来，他是真累坏了。 “于总，喝点水吧。” “谢谢！”于扬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那晚上就麻烦你照顾她了。” “别客气。”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 于扬留恋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晓婧，这才出门而去。 易琳看着于扬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倾慕之情，这样的男子却独爱一人，这份情谊着实让人羡慕。 于扬回到房间里刚一落座，便觉得疲倦爬满全身，他的头仿佛是一枕着沙发就睡着了。 短暂的睡眠中间，他做了一个梦，依旧是与桥相关那个梦，梦里的晓婧还如同曾经一般让他触摸不到。 他挣扎着醒来，这是第一次有种梦比现实还糟心的感觉。明明自已已经很真实地背着她走过那座桥，为何还会做这样的梦？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隐感到不安。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已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他要去“时光邮局”取那封未拆的信。他连忙起身披上外套，匆匆奔着店里而去。 当他赶到那里时，见店员正准备落门，他着急地上前询问：“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们店要关门了吗？” “哦，是啊，先生你要不明天来吧。” “不好意思，我有封信，十年前的，很着急想取，可以不可以麻烦你一下。” “那行，你等我一下。”店员虽然有些犹豫，可还是把店门重又拉了起来。 “请问您有取件密码吗？” “哦，这个。”于扬写下了晓婧的生日，这是他们当时定下的密码。 “您稍等。” “好的” “您的邮件，请收好哦！” “谢谢！” 于扬拿到手里的是一个精美的信封，信封摸起来很厚实，于扬在手里颠了颠，不像是一封信的重量。 “对了，这些信，麻烦你帮我放到141号信箱，谢谢！”那是于扬这十年来写给晓婧所有的信。” 店员接过沉甸甸小盒子，吃惊的说：“好的，这么多呢。” 于扬冲着店员笑了笑，每年晓婧生日的时候，于扬总会给她写上一封信，只是这些信从来没有寄出过，渐渐的，信就越攒越厚。 回到酒店，夜已经深了，于扬坐在阳光的月光下小心翼翼将信封拆开，原来里面放着三封信以及那条他送给她的月牙项链。 第一封信他大概知道写了什么，他好奇的是最后一封信。他翻开信纸，里面的字迹是那般熟悉，那是他们初遇时他就过目难忘的字迹。 于扬： 不知道你何时能看到这封信，或许你此生都不一定会看到它，可我还是忍不住给你写这最后一封信。 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眼前的事实，说没生你的气，那是假的，我哭过，也怨过。可是我更想说的是，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那我就不生气了。 可你不会回来了对吗？ 在没有你的一千个日夜，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过来的。你真的已经忘了我吗？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都痛得无法呼吸。 三年了，我一直告诉自已要忘记你，可越想忘记，你仿佛在我心里扎得越深，直到今天，才真正的要同你说再见。可这“再见”两个字于我而言，如千金般沉重。 这里的一切总是让我容易想起你，所以我决定离开g城，离开这个我们曾经拥有过美好和幸福的地方。 我至今都不知道你在美国的哪个城市里，那里的生活你是否习惯，但我知道你应该不寂寞，有人代替我陪着你。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许应该替你开心，对你说一句“祝你幸福”，但原谅我实难说出口。 外面好似有人在放烟花，从前我最喜欢礼花绽放在天空中，它象征着一切的美好；而今我却害怕看到烟花，看到它总想起你的离开。离开前你曾告诉我，一定回来放烟花给我看，可烟花还在，人却不在了。 最后，我还想自欺欺人得问一问，你还记得娶我的誓言吗？如果你不记得了，那我也忘了吧。 往后余生，彼此珍重！ 晓婧的信里，字里行间都透着伤感与绝望，那样的日夜里，尽管他的思念一点也不比她少，可还是给她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读着这封信又一次让于扬深感自责。 读罢，他在信的末尾加了一句：娶你的誓言，一直铭记于心。至于欠她的烟花盛宴，他定然是会补她一场更盛大的，他联系了烟花公司，悄悄安排好一切，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他一边将月芽项链拿在手中摩挲，一边思索着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是不是再次她告白。这也许是上天赐予他又一次的机会，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紧张和激动起来。 第七十五章 烟花易冷 人生的轨迹也许并不是按部就班设定好的，总会有些出其不意的事情悄然发生。 于扬送晓婧回来时尽管很小心，可还是被人看到了，且才没多久工夫消息就传到maggie的耳朵里。 maggie本就因为今天又一次示爱而不得，正闷闷不乐，偏偏这消息又火上加油。 她酒杯里的酒不断的被加满，然后又被她清空。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意识好似越来越模糊，又仿佛越发清醒起来，她晃晃悠悠地往于扬的房间走去。 于扬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一开门maggie不管不顾的就往他身上扑。 “steve 。”maggie看着于扬的眼神迷离，却又充满着魅惑的气息。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可maggie根本没听于扬说，而是直接向于扬吻了过去。 “steve ，我们在一起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maggie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诱于扬就范。 可于扬只是硬生生将她推开：“maggie，你别这样。”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宁愿选择她也不要我？” “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陆晓婧不是吗？” “是，我喜欢她，而且喜欢很久很久了。” “那she y呢？她又算什么？” “在她之前我就已经喜欢晓婧了。” maggie发出一阵冷笑，原来自已和那个曾经假想的情敌，都不过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所以在你心里她重于任何一切？” “是。”于扬的眼神里有着不容分说的坚定。 “哪怕我用辞职和带走项目来威胁你，也如此？”maggie不得已只能拿出仅剩最后一点点的底气。 “是。” “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有多少人觊觎我的一切，可在你眼里却不如她丝毫。” “maggie，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可言，我的心已经被她占据，没有更多的空间，所以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你觉得与我共事别扭，我尊重你的选择。” “好，我承认输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输得这样彻底。”maggie说完绝望地走出于扬的房间，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 第二天晓婧醒来，才想起昨天是于扬一路背着自已回来，心里又增添几份感动。 “你醒啦，感觉好些没？” “好多了！” “于总待你可真好，这样一路背着你回来。” “你都知道了？” “你虽然没说，可我能看得出来你们之间不同寻常。难道你就是于总传说中的初恋？” “是。” “那你们是？” “说来话长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我至今都闹不清。” “不管发生什么，看得出来，于总并没有忘记你。” “这是我也迷惑的地方，你上次问我的，其实我内心也有答案，可那仅仅是个臆想罢了，对陈凌我有义务和责任。” “晓婧，爱情不是义务和责任，你不要混淆了。” “我也明白，可我没有办法去伤害他，” “你错了，你不爱他，却嫁给他，到头来对他才是最大的伤害。” 晓婧听着易琳这样说，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 “于总好像来了，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想想吧。” “你看起来气色是恢复许多了。”见晓婧已经无大碍，于扬宽慰了不少。 “嗯，好多了，昨天，谢谢你！” “这是红糖姜茶，你自已一会泡着喝吧，我不许你下次再这样不爱惜自已！”于扬想到晓婧昨天那个样子仍是心有余悸，不由表情严肃起来。 见于扬是真的担心，晓婧低头怯怯的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目送着他的离开，眼里有说不出的情愫。她的内心矛盾纠结，她想亲近他，却又害怕亲近他。 晚上于扬在众人吃饭间隙，便只身来到晓婧房间，可晓婧人却不见踪影。他连忙下楼寻找，还好，她并未走远，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酒店的泳池边。 于扬乘他人不注意，快速拉起晓婧的手：“跟我来。” “去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 “于扬，你放手，别让人看见了。”晓婧越说，于扬越是将手拽得更紧。 他牵着她的手，穿过拥挤的人潮，向着山谷另一面的开阔处走去。 “好了，到了，你闭上眼。” 晓婧见他突然正儿八经的样子说话，只好按他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突然“嘭嘭”的几声，天空上绽放出色彩绚丽的烟花，屡屡火光升腾在夜空上，照亮了这个静谧的小岛。 晓婧惊得回过身来，只见七色的火花重叠在一起，在黑色天际绽放着刹那芳华，她简单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烟花绽放，徐徐仰望，寂寥无眠，思君断肠…… 忽然她觉得眼角一阵湿热，那是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留下的痕迹。 十年前的给她的承诺，今天他终于兑现了诺言。她终于再也不是“独看烟花绽放，独守烟花渐凉”的可怜人。 当夜晚流光溢彩，各种夺目的烟花争相绽放的时候，月华也失去色彩。身边的人也逐渐被烟火吸引，停下脚步来欣赏。 “哇，你看烟花，好美。” “我还是第一次在岛上看到烟花。” 当烟火齐射向天空的时候，晓婧在看着烟火惊叹它的璀璨和美好，而于扬在看着她收藏她每一次的美好。他看着她那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在内心深处柔柔的笑着。 众人的目光都被烟花吸引，谁也没注意这时于扬迈着缓缓的步子向晓婧走去。 她抬眼看着他，含情脉脉、柔情似水；他也回看着她，情深几许、一眼万年。 他们都记得，记得那烟花纷飞之处，那彼岸花开之时，有他们曾经留下故事，有他们最最纯真的笑脸，也有他们过时的花样年华，更有他们逝去的光阴。 他慎重地拿出那条月芽项链，将月芽重悬于手心下。她吃惊地看着那条项链，面带桃花、眼含泪水。 就在他郑重的走近她，想要将项链重新系回她的颈间时，另外一个身影却快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拉开，她的脸上的表情猝不及防地由惊喜变为惊愕。 “陈凌？” “晓婧，跟我回去。”陈凌黑着脸不容分说就拉着晓婧往回走。 “陈凌你别这样……”晓婧边说边为难地看着陈凌。 昨晚给晓婧打电话，却一直没打通，这让他心生不安，他没有更多犹豫，今天就奔着这里而来。 然而来到这里，他看到的是于扬给晓婧的烟花盛宴，和他与她惺惺相惜、旧情复燃的样子。 嫉妒、愤怒、恐惧，他的心充斥着所有不好的情绪，就算她不爱自已，但他们的婚约还在，他不允许她被别人抢走。 于扬对陈凌如此生硬地想要拽走晓婧自是无法忍耐：“陈凌，你放手！” 然于扬的态度越发激怒了陈凌：“你有什么资格喊我放手？我说过，晓婧是我的未婚妻，谁想别想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着晓婧往回走，晓婧很是无奈，可她知道此时陈凌在气头上。 刚刚那场烟花是她始料未及的，那样的美好与梦幻，让她几乎要忘记自已的身份，如果不是陈凌闯了过来，她也许会情不自禁的接受于扬的告白。 她的手被陈凌拽着，可身子却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于扬。于扬的眼里写满了失落和忧伤，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走，却束手无策。 他不是没想过冲动地去将她抢回来，可他以什么身份去抢呢？ 此时他的内心只有无尽的后悔，是他亲手将她推向别人的身旁，而使自已成为一个旁边者和局外人，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换回她。 晓婧走的那一刻，天空上最后几束火花照亮了天际，而后似流星陨落一般，再也寻不见踪迹，天空回复往日里夜的深沉和寂寥。 在天暗下来的过程，于扬和晓婧都不由自主再看了看天空，方才美好的一切就像昙花一现般绚烂而短暂。 烟花易冷，冷的，那也许不是烟花，而是人心。 第七十六章 酒后吐真言 陈凌就这样拉着晓婧回到他们的新房里，回家后陈凌依然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只是闷声喝着酒。 晓婧从来很少看陈凌这样喝酒，见他越喝越多，她只能轻轻按住他手里的酒瓶：“别喝了好吗？喝多了伤身体。” “你还在乎我吗？” “你别这样说，我怎么会不在乎你？” “你在乎我，为什么一而再的让他来纠缠你？” “我……”她欲言又止。 “你心里还没有忘记他？晓婧，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还抵不过他陪你的一年？”他的心里被失望和委屈包裹着，几乎透不出气来。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其实晓婧自已也不明白，这阵子与于扬的朝夕相处，自已竟一点一点的对当年的事释怀，而重又不计前嫌渐渐对他敞开心扉。 “他到底哪里比我好？这些年，我对你的爱比不上他吗？”听到她的回答，他的眼眶已经湿润。 “不是这样的，陈凌，这些年你对我点点滴滴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你只是记得我的好，你可曾爱过我？”他的质问让她怔在原地，他摇晃着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她也不敢正视他，却不想再欺骗他：“如果我可以左右我的心，我一定会那么去做。” 她的话一字一句扎进他的心里，他觉得心疼得抓狂。 “你还想被他再伤害一次？他先是抛弃了你，而后又抛弃了秦雪，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一而再的为他念念不忘？”陈凌的话在晓婧听来是这样刺耳，他从不会在她面前提秦雪，这时不知是一时气急还是酒精作用，他竟这般口无遮拦。 晓婧不敢相信自已耳朵里听到的，她没有回应，只是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滑落。 说完这番话，见晓婧隐忍着不哭出声来，可表情却痛苦不堪，陈凌也有些后悔，他本是性格温和的人，顿时后悔不已。 “对不起，晓婧，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刚刚那翻话。”可晓婧脸却转向另一面，低着头缄默不语。 陈凌见晓婧依旧只是流着泪不说话，心里越发着急，便蹲在她的面前，用着哀求的语气又说：“你别生气，我只是太心急，怕失去你，才会这样的，你原谅我。” “陈凌，我真的不想骗自已，更不想骗你，不如我们做回朋友吧，好不好？”这句话在晓婧心底思虑许久，她一直不敢说出口，而今天陈凌的反应让她进一步明白，欺骗对彼此都是伤害。 “不，就算你的心不在了，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就好。”陈凌咬着牙不容置疑地说。 “陈凌……”晓婧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被陈凌打断了，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从自已身边逃开。 她有口难言，陈凌的坚决，让她的心像撕裂一般的疼。她不忍心伤害他，可她的内心却也放不下于扬。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婚纱都选好了，这周末，这周末我们就去试穿。”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逃离，他害怕看到晓婧委曲求全的表情。 “姐夫……”陈凌忽然地开门，门口晓宇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哦，晓宇来了，我有事先走了。”陈凌连忙抹了抹眼泪，尴尬地应付着这场面。 陈凌走后，晓宇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质问，因为他就听到姐姐有退婚之意，而姐夫一力挽回：“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宇，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同你解释。能不能让姐姐一个人静静？” “姐，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姐夫这样好的男人，你不应该去伤他的心，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晓宇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晓婧一人暗自流泪。 她的脑海里浮现这些日子以来与于扬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个为她挡酒住进医院的他；那个像救星一样出现在山里的他；那个在桥下为她燃放烟花的他…… 这样的他，又一次闯进她的心里，赶不走，却又不能留下。 而此时的于扬徘徊在晓婧家楼下忧心忡忡，时间过去好久了，也没见她回来，她的家始终一片漆黑。 他不知道该不该再给她打电话，他感觉自已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慢慢的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都那样的难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晓婧好容易调整好心情来到公司，可又一波流言蜚语像洪水猛兽一般涌向她。 那天在岛上的酒店maggie与于扬的争执的事情并没有过去，反而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故意曲解，演变成已订婚的晓婧不安分，主动勾搭于扬，maggie吃醋大闹…… 多数人自然是不愿意为了晓婧去得罪maggie，这就是职场生态，所以晓婧成了众矢之的。 当晓婧听到这些言论时，简单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这一刻她才深刻的明白何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能上去同这些人理论，而这些人根本无所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不过就喜欢在平淡无奇的茶余饭后多些谈资罢了。 何况与这些不明就理的人争辩，恐怕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而最终她不过是落得被唾沫淹死的下惨罢了。 她看着于扬，再一次意难平，她好想问问他：“为什么在我们之前有这么多的阻碍？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幸福的一对，却因你的离开，再爱就成了罪过？” 可她如何问得出口？何况她知道，他也许给不了她答案。 于是她只能逼自已逃避，逃避他炙热的目光，然后将自已的心门锁上，不让自已有过多的贪恋。 幸好，她身边还有个懂她的人。 易琳见晓婧的心情低落，主动约上她：“走吧，晚上陪我去地方。” 见晓婧仍在犹豫，易琳二话不说拉着她就上了的士。 “来一点？”易琳将酒推到晓婧面前。 “我从来不信酒能解千愁。”晓婧苦笑着说。 “你试看看，有的时候意识半清醒半醉，其实也挺好的。” “你喝吧，我在旁边陪着你。” 易琳自已喝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又开始劝酒。 “就一点，”易琳就给晓婧倒了半杯，“瞧，就这么多行了吧？当是陪陪我嘛。” 晓婧磨不过她，只能半推半就将酒端起，喝了一口，那酒从喉咙辣到胃里，让她感觉全身都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她不禁眉头一皱：“为何有人竟会喜欢这种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酒这个东西喝着喝着，渐渐就不那么难喝了，喝多了意识模糊了，心就麻痹了。” 只是易琳真的高估了晓婧的酒量，大概就三口，晓婧的眼睛已经是半迷离的状态。易琳只得给于扬去了电话。 “于总，你这会方便吗？晓婧和我在酒吧里，她怕是醉了。”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于扬进去时，晓婧已经是勉强用手撑着脑袋，可还对着易琳叽里咕噜地说：“我跟你说，我喜欢他很久了，为什么他在我心里就是怎么也赶不走呢？我本应该怨他、气他的弃我而去，可我没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怪他了，每天能看到他，我觉得很幸福。我是不是很傻？” 她边说着，眼泪不停地从她的微醺的脸旁滑落，可那些泪珠却像是颗颗分明地流进于扬的心里，他的心一阵隐隐的酸楚。 他疼惜得将晓婧拉进怀里，可晓婧迷迷糊糊地将他往外，他耐心地哄着她：“乖，跟我回家。” “你是谁？” “是我！于扬” “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我不可以还想着你，你走，你走啊！” 可她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晕在于扬的怀里。 他抱着她，难过得久久不能自已。这时他多希望她少爱自已一分，那样她也许会少一分难过和悲伤。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在车上，她安静地靠着他的身上睡着，眼角还依然挂着泪痕。他刚刚托起她的脸，用手替她拭去泪水，然后情不自禁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这是多年后，他再一次吻她，曾经他一直克制自已的情感，而此时他只愿他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第七十七章 飞来横祸 于扬送晓婧回来时，刚巧遇见了原打算要出门的晓宇。晓宇见晓婧人事不醒，却依靠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 “你是谁，我姐这是怎么了？” “她喝了些酒。” “她从来不喝酒，是你逼她喝的吗？”这句质问让于扬无言以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已确实是她郁闷的根源。一时间，他竟也不知如何回复。 见于扬没回应，还想扶着晓婧进屋，晓宇把脸沉下来说：“你走吧，我不希望在我家姐再见到你，我姐交给我来照顾。” “能不能让我再陪她待一会，就一会。” “你到底是谁，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我姐？” “我是于扬。” “于扬？”晓宇仿佛想起来点什么，“她大学初恋？” “是” “你就是丢下我姐去美国的那个人，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再缠着我姐不放？你知道当年为了你，我姐有多伤心吗？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幸福，请你放过她好吧。”晓宇的质问让于扬内心既羞愧，又无奈。 “晓宇，这中间有些隐情，我想等你姐醒来，就告诉她。” 是的，于扬想通了，他本不希望拿旧事来博取同情，可如果所有人的不解都基于此，那么就算他不愿揭开自已的伤疤，为了她也在所不惜。 “不必了，请你走吧。”晓宇说着就将于扬推出门外，将门重重的关上。 于扬就这样被挡在门外，他失落地跌坐在门口。刚刚晓婧那般伤心难过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此时他只想守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 晓宇见于扬还不死心，蹲在门口，只能假装视而不见。正当他犹豫着如何是好时，陈凌来了电话：“晓宇，你姐还没回家吗？” “哦，在家呢，她已经睡下了。” “她没事吧，我给她打电话也没接，微信也没回，她没事吧。” “哦，没，没事。”晓宇吞吞吐吐的样子，反而让陈凌更加担心。他不放心，于是从床上爬起来，驱车来晓婧家。 于扬在门口等了许久，可晓宇都无动于衷。万般无奈，他不得不暂时离开，他想着，明天第一时间他要把一切都告诉晓婧。 可他不知道，有些事情等不到明天。 于扬刚前脚刚走，陈凌后脚就来了。他推门进了晓婧房间，却意外闻到了酒味。 “你姐喝酒了？” “哦，我，我也不知道，我回来她就睡下了。” “晓宇，你跟我说实话，晓婧她从不喝酒的，这是怎么回事？她跟谁和的酒？她醉成这样，是怎么回的家？”见晓宇支支吾吾掩饰着，陈凌恍然，“是不是一个男的送她回来的？” 晓宇见陈凌一下就知晓，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陈凌看着晓婧，脸越来越阴沉，又是于扬，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的纠缠她，他要去找那个人讨个说法。 于扬才刚到家一会，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外面有人不停地按着门铃。 他一开门，陈凌劈头盖脸地冲上前质问：“于扬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离晓婧远一点，你这样一再挑战我的底限，你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放不下她。”千头万绪，于扬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放不下，当初你干嘛去了？你以为自已是什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把晓婧当成什么？”陈凌一向是冷静而理智的人，只有在面对晓婧和自已的感情时，才变得敏感而脆弱。 “不管你相不相信，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面对陈凌咄咄逼人的质问，于扬悲从中来。 “你走了十年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我们本来好好的，自从你回来一切都变了，你为什么不能让她平静而快乐的生活，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来打乱我们的生活。” 面对陈凌的歇斯底里，于扬悲悯地反问：“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真的快乐吗？” “于扬你什么意思？”于扬的发问让陈凌更加气愤，他推着于扬的胸膛说，“你在跟我炫耀什么，晓婧不过是陷在过去的回忆里，等她想清楚就会明白，谁才是更适合她的人。” 两人的针锋相对逼出了于扬藏有心底的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的当初的不得已，你就可以将晓婧还给我？” 可此时陈凌如何能容忍他拿这句话来呛自已，他怒气冲冲地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于扬你是痴人说梦吧？你不是当时都要和秦雪结婚了，难不成是你自已婚姻不幸，所以想来破坏我和晓婧，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可耻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年我面临着家破人亡，也许那是的我并不知道如何应对才是最恰当的，但我的初衷也是为了晓婧……”于扬不得不再一次旧事重提。 陈凌不会想到，当时的情况竟会是这样，他看着于扬诉说时，双手攥着拳，不停地得颤抖，眼里是被逼无奈的悲怆。 渐渐的，陈凌的神情由刚才理直气壮的愤怒变为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没有等于扬说完，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这个真相将他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浇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上的车和启动的车子，他觉得脑袋越来越混乱，越来越迷糊，突然地前方一辆大卡车飞驰而来，他在惊吓中快速扭转方向盘，车子猛烈撞击在护栏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头部受到重创，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瞬间失去意识。还好，他被人及时送去了医院。 第七十八章 忍痛割爱 晓婧曾以为爱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是爱情。 天刚蒙蒙亮，晓婧的意识还处于迷糊状态，便听见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她扶着自已隐隐作痛的头，挣扎着爬了起来，来电的是晓宇：“姐，你快来，姐夫出事了。” “怎么了？”听晓宇这样说，晓婧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姐夫出车祸了。”这话让晓婧吓得差点将手机掉在地上。 “你们在哪，我马上过去。” 当晓婧赶到医院时，陈凌已基本没有大碍了，好在，气囊保护了他的身体。这会他刚吃了药睡下。 晓婧一脸担忧的问晓宇：“他怎么样了？” “所幸有惊无险，只是头部受到撞击，后续怎么样还得进一步检查。” 听晓宇这样说，晓婧的木然地点点头，怎么好端端的人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陈凌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手上挂着点滴，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憔悴，晓婧边看眼泪边不自觉的流下。 见姐姐的反应，晓宇本是想忍着不说，可他又看了看陈凌，还是不甘心，见姐姐心情有所平复，他才忍不出脱口而出：“姐，那个于扬到底对姐夫了什么，才会把他刺激成这样？” “于扬？”晓婧吃惊地看着晓宇，“你在说什么？” “姐夫是在去于扬家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 “怎么会？”晓婧的眼神由悲伤变为惊恐。 “姐夫发现你喝醉了，是于扬送你回来的，就气冲冲出去了，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好是没出大事，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如何向姐夫家人交代？” 晓宇的声声发问，让晓婧既震惊，又后怕，尽管陈凌的车祸是意外，可意外的源头又确因自已而起。他对她的情意她本无以为报，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已而受到更大伤害，那她这一辈子都将内心难安。 想到这里，她眼神呆滞地看着陈凌，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待她终于缓过神来，才对晓宇说：“你也累了一夜了，你先回去吧。” “嗯，我晚点再过来。”晓宇刚要迈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姐，等姐夫醒了，别再刺激他了。” 晓宇的话已经尽量说得委婉，可在晓婧听起来还是句句扎心。 她强忍着眼泪说道：“我知道的。陈凌住院的事情，你也别跟爸妈说，我不希望他们担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 待晓宇走后，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对于扬的爱就算再不舍，此时她也必须做个决断了。 尽管她并不相信于扬会对陈凌做什么，可她也明白，这场车祸彻底阻断了她奔向于扬的最后一丝念头。 隐约中，陈凌听见有人说话，他觉得似梦非梦，梦里有人劝说晓婧不要离开他，这让他悲喜交织，他挣扎着睁开了眼。 “你醒了？”见他醒来，晓婧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 见到哭得眼睛红肿的晓婧，陈凌的眼里起先满是忧伤和恐惧，当确认眼前的人是她时，他的神情又变成落寞和哀怨，他不可置信地确认着：“晓婧？” “是，我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她和听到她的关心，他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 他有些怀疑地一直盯着她，见他的反应有些异常，她下意识说道：“你等着，我去叫医生来。” 待他真切地感受到并没有失去她，他突然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别走，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只想你陪着我。”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见他平和许多，这才回握着他的手说：“好，好我哪都不去。” 他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感到些许踏实和安慰。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就这样坐在我身旁就好。” 他只将昨夜当成一场噩梦，而梦都是反的，所以梦里听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他可以假装自已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他也许才能心安理得地将她留在自已身边。 他恳切地看着她说：“晓婧，别离开我好不好。” “嗯，我不离开。”她顺着他的话回应，此时她的内心没有了波澜，是接受现实后的平静。 尽管他们都明白也许当下的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可对彼此而言或许都是宽慰。 只不过他的心才稍稍安下一些，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她看了来电，便立即按掉。从她表情的反应，他知道电话是谁来的。 她刚要将电话放下，可电话又接连不断的响起，她只能将电话关机。尽管他们都不愿此时面对这一切，可这就是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现实。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抓得更紧，她尴尬得从嘴边挤出牵强的笑意，这样的笑却比哭更让他心里难过。 陈凌走后，于扬怀着心思彻夜难眠，好容易挨到了天亮，他迫不及待地向晓婧倾诉，可她却拒接他的电话，他满腔的热情像是蓦地被一盆冷水泼下。 于扬不得不立刻奔向她的家，可是晓婧家中也无人应答。她突然就联系不上了，这让他心生不安。 他不明白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夜她的话仿佛还依稀在他的耳旁，此时他有些后悔，昨夜就应狠心将她带回自已家，寸步不离守着她的。 难道陈凌将她带走了？可陈凌既然知晓了实情，就算不同情，也不可能熟视无睹。 他带着疲惫和疑惑的心去了公司，想着在那里能见到她，可依旧扑了个空。他强迫自已不往坏的方面想，强打着精神处理完手里的工作，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她。 可他在晓婧家楼下等到半夜，可依旧没有等到她的身影，他的心像落入无底的深渊。 此时于扬却对这些变故一无所知，面对她刻意躲避，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一次等在了她家楼下。 这几天晓婧几乎不敢看手机，那里面有很多于扬发来和消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也不敢有回应。 她以为经过这几天的心理建设，自已可以很坚强，可在看见于扬背影的那刻，她的鼻子还是阵阵发酸。 她下意识别过头去，想转身躲开，却被他上前拦住。 “你是在刻意躲我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于扬都不敢相信晓婧这样有意而为之一再躲避着自已。 他如何会知道，她害怕她的伪装在他的面前，分秒就被击溃。 “于总，我们以后不要私下见面了。” 她竟然又喊他于总，这是刻意的疏离，这让他越发不解：“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天要这样躲着我。” “我要结婚了，你请回吧！”说这句话时，她不敢直视他的眼。 “你说谎，我知道你的眼里和心里有我，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间，他被强烈的意愿驱使着抱紧她不放。 “你放开我。”她在他怀里颤抖着，挣扎着。 “我不能看着这样的你嫁给别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他像失了理智，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太迟了，于扬，你走吧。”她哭着挣脱开他的拥抱，他只感觉自已怀抱里的温度一点点的冷掉。 第七十九章 此消彼长 当晓婧再回到公司时，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神情看起来极为疲惫和忧郁。这样的神情也同样存在于于扬的脸上。只不过能看出一二的人，只有易琳。 那晚醉后，她原以为晓婧的酒后真言能促进他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可第二天就没见到晓婧。再看到他们，两人的表情都仿佛经历了什么浩劫。 易琳将晓婧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你和于总怎么了？” “我和他说以后私下不要再见面了？” “不见面？为什么？晓婧，那天在酒吧里你说的话，我也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我不相信你舍得？” “陈凌出车祸了……” “什么？”易琳一脸惊愕，“与你和于总有关系？” 晓婧没有说话，但默认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的默认偏偏被有心人看见，而她又将面临众人的指摘。 她俩正要往办公室里走，恰巧遇见往这里来的小徐：“经理，你在这里啊，乔总正在找你。” “哦，好的，我马上来。” “乔总，你找我？” “哦，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还好。” “那好，这是你近期需要接手的项目资料，你先看一下。” “好的。”晓婧接过去，“华天科技”四个字相当醒目，她不由皱起眉。晓婧这边才忍痛不想再与于扬有牵连，而那边她却又不得不与他和秦雪都有交集。 她拿着资料，眼睛却悄悄瞄向乔总，她思量了一会，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乔总，那个，华天科技的案子能不能交给别人做？” “怎么了，你有什么困难吗？”见晓婧一脸为难却不说话，乔总只能解释道，“宝娜提前休了产假，还有一点收尾，我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只能交给你了。” “哦，这样，我知道了。” “是家里的事情吗？要不我让易琳一起配合你吧。” “谢谢乔总。”既然乔总这样说了，自已也没理由再推辞。 晓婧往于扬办公室里看去，他并不在位置上，昨晚那样挣脱开他，她哭了一晚上。而他呢，他怕是心里也不会比她好过。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拿起手中乔总给的资料，命运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在考验她的内心有多强大。 可是她越看资料，脑海里秦雪照片里那张得意的笑脸就越清晰，她气恼地盖上资料，恨不得将它连同那张照片撕碎。 下了班去到医院，晓婧尽量收拾好心情，可一不小心，她还是走了神。陈凌在同她讲话，她好几次都不经意分了心，前言不搭后语。 陈凌知道她今天去了公司，所以回来她这样的反应，他也没有很意外。 “怎么了，公司事情很多？” “还好。”晓婧自然不能同他说起华天科技这样闹心的安排，只得岔开话题，“对了，今天医生怎么说？脑部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了吗？”只是晓婧自已都没意识到这个话题刚刚他们已经聊过了。 “嗯，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再过两天可以出院了。”陈凌附和着她，并没有拆穿。 “是吗？那就好。” 尽管晓婧面带微笑，可的那笑是那样不自然，陈凌认识她这么久，太明白她现在的这样的状态源于什么。 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如果想顺利和晓婧走进婚姻的殿堂，那么他就得扫清这路上的一切障碍，他趁晓婧去洗手间的时候，将于扬的联系方式统统列为黑名单。 接下来，就是把晓婧从他们共同所在的公司弄走，当晓婧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又开始第二步计划。 “晓婧，那个，我一个猎头朋友有一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我觉得特别适合你，工作环境和待遇虽不比你现在，但好在工作地方离我们新房很近，这样你以后上下班也方便些，我帮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有空你不妨去了解一下。” “哦，”晓婧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好。” “嗯，今天的橘子特别甜，你也吃一个。”既然晓婧没有拒绝，陈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更多展开，连忙转移了话题。 晓婧接过陈凌手中的橘子，脸上依然是似笑非笑。 离开，也许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了。可为什么她的心这样的痛，她努力地想表现的平静，可她看着镜子里自已的笑比哭还难看。斩断一切与他的联系，原来还是这样不容易。 就在晓婧那晚狠心说下那番离别的话后，于扬复又拿起了久未碰过的威士忌。结果情不自禁喝得太猛，才好的胃病便又犯了起来。 病来如山倒，他只能再次来到医院，而且来得还偏偏与陈凌同一家医院。只不过于扬前脚拿了药出坐上车，晓婧后脚才跨进医院的大门，他们并未能有缘遇见。 回到家于扬虚弱地躺在床上，他随手拿起手机想给晓婧打电话，可是电话根本打不进去。他想给她发微信，可回应显示是他已被拉入黑名单。 于扬怔怔地看着手机，不敢相信晓婧竟如此决绝，他无力放下手机，人很疲倦，可是却睁着眼无法入睡。 这两天晓婧的手机异常的安静，没有于扬的任何消息，公司和家里也没出现他的身影， 他就这样放弃了吗？她莫名的反问。而问完她又埋怨自已，竟还存有不该有的妄想。 突然就没有他的消息，她的心空落落的，生生不习惯。她只能告诉自已总有一天会习惯的，从前也是这样过来的，而今又如何会迈不过去呢？ 她茫然地看着夜空，今晚又是满月，可密布的云层，时不时穿梭期间。难怪“但愿人才久，千里共婵娟”自古以来就是人们周而复始的心愿。 而晓婧和于扬谁都不会知道，删除于扬的联系方式，竟会是陈凌的所作所为，为彻底甩开于扬这个沉重的包袱，陈凌已不惜代价。 至于那些真相，都让他们见鬼去吧，陈凌从没想过自已会有这样阴暗的一面。可人在走入极端的时候，通常对自已的所做所为都没法客观和理性地判断。 尽管陈凌费劲心思想阻止他们有关联，可有时候宿命这种东西是人力无法抗拒的。 第八十章 言不由衷 于扬吃了药，胃里的疼痛总算消除了些，只不过心里的疼痛却丝毫未减。为了尽快见到晓婧，第二天他还是带病坚持去了公司。 可到了公司里，却依然没见到晓婧的人影。他联系不上她，无奈只能求助易琳：“晓婧去哪了？” “好像再要跟陈总他们去华天科技，我看她刚下楼。” “她去那里干嘛？” “应该是乔总将这个项目交给她负责了。” “哦，我知道了。” 于扬又打了个电话，将正准备启动车子的几人喊了下来。 于是当晓婧坐上车不一会，就看见于扬步履匆匆向她所在的车上走来。 见他走来，她的心跳得像他的步子频率一样，越来越快。他就那样跳上车来，让她猝不及防。 商务车里另外两位项目负责人看着于扬面面相觑，今天是谈最后一些细致的工作，老板实在是没必要亲临指导的。 “老吴，开车。” 于扬见坐在后面的晓婧将头埋得很低，心里来气，因为她的决绝和视而不见；可哪怕她这样狠心，他还是不能放任她去华天科技不管。 等他坐到车上，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自已刚刚一时心急，匆匆跟来，应该叫个理由将她叫回来才是，毕竟陪着她去见秦雪的父亲，比不陪着她好像更让他难堪。 见她坐在车后轻抿着唇，座闷声不说话，他心理又有些理亏了。 当车缓缓驶入华天大楼，晓婧感觉自已也随之起伏。这种心情就好像当年她同于扬坐车去秦雪家，那种无法言说的自卑莫名地就席上心头。 一想到秦雪还有他们那不为人知的十年，她的心就无法平静。 于扬用余光看了看坐在身后的晓婧，从她脸上的表情，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当众人都下车，于扬拉着晓婧低语：“等下我会让徐总主要负责洽谈，你大可不必紧张。” 说完，他快速走到众人中间，对方的人也纷纷上前迎接。他还是那个处事周全，凡事为她设想的他，可越这样，她越害怕面对。 秦雪的父亲，晓婧曾经见过一次，这么多年不见，威严不减当年，而自已依旧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她看着秦雪的父亲据理力争，咄咄逼人；而于扬不动声色，只是将徐总推出去应对。 她不禁开始联想，难道传言是真的？难道于扬是不想得罪秦雪的父亲，这样越想，她心里越发不痛快，可她竟也没注意，都这个时候了，自已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吃得是哪门子的醋？ 她赶紧将自已发散的思绪拉回来，虽然临时接手，她亦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来的。这也是她来之前加班加点的回报，她不想已经在先天上矮人一筹，后天还让人家吃得死死的。 他与她坐在同一排，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不用想也能知道，她的眼里有困惑，有幽怨，有失落，还有不甘。 于扬是真真看到她全程黑着张脸，尽管她负责的部分不多，可当面对秦雪父亲时，口气也绝不示弱。 看她一点不吃亏，反而呛得对方不得不让步，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当年去秦雪家那个柔弱的小女孩成熟了，此时他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悲哀。 本来想好同她解释的，竟就一直没机会说出口，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秦雪的父亲，那个将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 再一次并肩战斗，两人却有了不同的心境，彼时是朋友，而现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想到这个，他觉得胃一阵痉挛，疼得他冷汗直冒。 好在，事情还算顺利，秦雪的父亲见于扬在，没有过多刁难，合同也就顺利地签了下来。 “你真要把我当成陌生人？”坐上电梯的空隙，他悄声问道。 因为他自已总要经历这些七七八八的糟心事，她没好气地回：“我不知道于总在说什么。”“手机拉黑名单，不觉得太孩子气了些？” “我才没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扬纳闷地掏出手机，刚想对峙，结果电梯里又挤进些人来。 之前晓婧都没有在意，这样面对面说话时，晓婧才发现于扬的脸色不太好，额头上隐约有渗出的点点汗迹。 他走出电梯时，手不自觉地扶在肠胃的位置，一发现自已不经意又开始对他上心，她连忙拍了拍自已的脑袋。 这边刚让自已反省，可那边她的目光又不自觉被他吸引。 于扬的司机老吴风风火火地冲进他办公室递给他一包什么东西，于扬急忙拆开塞进嘴里，接着用水服下。 他吃的难道是药，他这是病了吗？那他刚刚还非得赔自已去华天科技，然后来公司也是为了见到自已？ 她又开始胡想边篇，哎，关注他仿佛已经是思维和肌肉的记忆。 她用力甩了甩头，好让自已清醒一点，他现在和以后都将是与自已无关的人，自已要学会放下关于他的一切才好。 也许陈凌说得对，她是该离开这里，所谓眼不见为净。 可他怎能甘心就此与她划清界限，待他吃药平复下来后，他假借公事之名，想将她叫进办公室。 可她竟然故意推脱，他真恨不得冲出办公室将她拉起来问个究竟。 这天下班之后，天空突然下起雨，晓婧为了躲于扬一人走得飞快，于扬不得不拿着雨伞便追了出去。 他走到她的身边，把伞轻轻举到她的头顶，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打车。”晓婧淡淡地回。 “衣服都湿了，这个时间，这里打不到车。你坐我的车。” 晓婧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于扬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断绝与我的一切联系？”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马上要结婚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真的已经忘了我吗？你的心里真的过去了吗？你酒后的话，我分明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于扬，你看不出来我为了躲你，已经精疲力尽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一再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混淆，让我动摇？”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态度突然这样大的变化，你知道吗？这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寝食难安。” “是吗？也轮到你该体会一下这种感觉了吧，找不到一个人吃不下，睡不着的那种滋味不好受吧？”她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痛苦，她当然不是希望他与她同样遭遇一次，不过是刻意将话说死。 于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正是她要的，因为她这样不留余地的质，她以为他会又一次无言以对。 “对不起，我找你就是想向你说明当时的情况，你听我解释好吗？” 他的错让她一脸错愕，她没想到，他竟然要与自已坦诚过去，她怎么不心动？ 不，不能听，不管什么，她这个时候都不应该再知道了。她的理智又突然跳出来制止她。 她捂着耳朵疯一样的落荒而逃：“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陆晓婧，嫁给他，你真的觉得幸福吗？”于扬痛苦地大喊。 那瓢泼大雨，越下越猛烈，让两个人雨中痛苦挣扎的他们，心不由凉到谷底。 第八十一章 成全 于扬在雨中受了凉，加之情绪激动，胃灼烧一般的疼了起来，司机老吴又连忙将他送来了医院。 下了车，于扬由老吴扶着才勉强能走进医院，谁曾想狼狈的他迎面遇见陈凌和晓婧，他们刚刚办完出院手续，正准备离开，命运就是这样的巧合。 三人就这样一进一出交替而过，陈凌心中有愧，不得不对于扬视而不见。此刻他心虚地紧攥晓婧的手，生怕不一留神，那双手就不在自已的掌控之中。 晓婧看着于扬被搀扶着，原本一俊朗的脸，因为疼痛显得惨白和憔悴不堪。可当遇见自已时，他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只因不想让她看到自已虚弱的模样。 可他越是这样，晓婧越是感觉自已的心里一阵发酸。这样的他，之前却冒雨追着自已想要解释，而自已却又一次无情地刺伤了他的心。 直到她的手被陈凌用力往前拉了一下，生生的疼痛，才让她从自已刚刚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于是他们只能形同陌路一般擦肩而过。 通过陈凌头上的绷带，于扬像是忽而明白了什么，也许晓婧态度的转变与陈凌的住院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样想来，他对晓婧言不由衷的告别，突然又感到释然。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她，如果陈凌真的因为她而遭遇不幸，那么她如何能心安？ 回想她最近的反应，这怕是她痛定思痛后的结果，只是这个结果他而言有些残忍，可他也不能怨她，对真相毫不知情的她，其实情感上已经站在自已这里，不然何来的为难呢？ 得到这样的结论，他的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既然她忍痛做出了决定，自已除了成全，还能做什么？想到即将失去她，他觉得自已五脏六腑猛地一阵抽搐，疼得冷汗直流。 明白事实和接受事实这中间其实有多少人是跨不过去的，于扬也不例外。 至于陈凌，他今天见自已时，像是什么都从未发生，也从未听过他口中所谓的真相。他扪心自问，如果自已处在他的位置上，怕也是如此这般装聋作哑。 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半点瑕疵。 终究是自己迟了一步，怨不得别人。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些羡慕陈凌，因为他得到了自已最心爱的人。 这场病，加之真相的催化，病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又在医院躺了几天。 从医院出院，夜已经了，司机老吴开着车正要送于扬回家，可开到一半却听他说：“老吴，去佳园小区。” 老吴是公司里除了易琳以外，另外一个知情人，可他不想于扬为此再费神，只能善意提醒：“老板，医生说你需要静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看一眼吧。” 老吴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车开往于扬想去的地方。只是到了那，于扬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疲惫的睡去。 老吴没忍心提醒，一则是于扬真的需要休息，二来他想看的地方，并没有灯光，看了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一觉醒来，于扬眼角还带着泪痕，她不属于自已了，这个现实沉闷的压着他。他只有将自已埋头于工作里，这也许是忘却烦恼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如果不是秘书小李请了阿姨照顾他的起居，他这样忘我的工作状态，怕是又要送回去医院去。 从医院回去后，晓婧也病了，起先是感冒，而后是反反复复的高烧，有淋雨的关系，可她自已明白，更多的是心理作用引起的。 当于扬终于回到公司的这一天，他都不敢往晓婧那里看一眼，可她的咳嗽声还是分明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明明是要假装路人，可他就是没办法对她不上心。 “病了就在家休息吧。”这是在那天在医院遇见之后，他第一次同她说话。 他关怀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他的声音还是回让她心悸。 她回过头，面前被病痛折磨的他，没有一点往日的朝气。 此时她好像反问一句：“这话不是应当对你自已说吗？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是想让我不忍心对你不管不顾吗？” 可她还是强忍着没将话说出口，对他的关心，从决定结婚那一刻开始，她只能放在心里。所以他不会知道，在他生病的这几天，她其实每天都在默默祈祷，祈祷他尽快康复。 可是接着说了一句：“谢谢于总关心。您自已也注意身体。”说完，她强迫自已转身走开。 她害怕多看几眼他憔悴的样子，自已就会不忍心。 如果知道他病着，那些决绝的话晚两天说也不迟的吧。可她还是说了，因此加重了他的病情，而他半句埋怨也没有，依然这样关心着自已。 那天雨里回来，她曾有想过，如果她听完他关于真相的说法，一切会不是是另外一番样子，自已又会如何取舍呢？ 可现实生活里没有如果。因为今天的陈凌和自已约好去试婚纱的日子。 “等一下。”说着，他走上前，将一大包药塞到她的手里，“记得按时吃。”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选择成全，就不能给她更多的困扰。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克制自已，这样就够了。 “谢谢。”她客套的回应，却加快了自已离开的步伐。 曾经她还幻想过和他作朋友，而现在，彼此之间都深谙对方的心意，朋友只是可笑的托词。 没有所谓蓝颜知己，那不过是男女之间暧昧的伏笔。 第八十二章 击破流言 于扬给的药，是治标不治本，毕竟心病还得心药医，所以晓婧病病殃殃一直没好全。 可他们之间曲折的经历，却被有心人断章取义拿来大作文章，随之渐渐在公司里扩散开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晓婧总觉得最近许多人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已，却不知道其中缘由，直到在公司的周年庆晚宴上，她亲耳听见。 “听说了吗？陆晓婧因为勾搭于总，他的未婚夫都被她气得进了医院。” “不会吧，看不出来啊，晓婧平日里也挺文静的样子。” “都要结婚了，还勾三搭四的不安分，难怪我瞧她看于总的眼神就不一般。” “你不知道，就是这种女生杀伤力才大，男人最容易被这种面孔所迷惑。” “我看于总怕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吧……” 这些恶毒的言论，晓婧真希望自已从未听见。 她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可她不明白自已明明一直与为善，为何别人却宁愿相信这些胡编乱造的小道消息。 今天她本就是带着病来的，结果被这些令人不齿的流言气出内伤。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远离事非之地，越快越好！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猎头的录用电话适时的打给了她。 她刚给猎头打完电话，转身却见maggie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已。 maggie见事情走向完全向着自已想要的结果发展，心里甚是得意：“怎么，你也决定离开了？” 晓婧此时根本没有心情搭理她，只想静静从她身边走开。 “怎么样，被人这样指指点点心里不好受吧？你也应当尝尝这种滋味。”maggie看着晓婧，脸上是毫不掩饰邪恶的笑意。 关于晓婧那些恶意中伤的话就是她刻意制造的，既然她得不到，也不会让这破坏她幸福的心里痛快。哪怕最后那个人也没得到，可她觉得自已受的委屈一分一豪都得从那人身上讨回来。 晓婧恨恨地看着maggie：“原来是你！” 她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偏偏摊上了秦雪和maggie这样的主。 “对了，听说秦总的女儿she y，哦，不对，我应该称她为秦雪，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说，她听到你嫁人的消息，心情是不是同我一般好呢？”maggie扔下这句话，最后轻蔑地瞥了晓婧一眼，扬长而去。 看着maggie小人得志的样子，回想她最后扔下的那句话，晓婧想让自已平静，可泪水却还是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抬起头，深深吸气，努力不让泪水轻易掉下来。她强打起精神往回走，可还没走出几步，一个踉跄她差点摔着。 “小心。”说话的是易琳，她刚刚就看见maggie不怀好意的接近晓婧，这才跟了上去，没想到她才是那些流言背后的操控者。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回去吧。”说着，易琳牵起晓婧的手，竟然是滚烫的，“你这是发烧了啊，走，我带你回去。” “嗯嗯。”晓婧虚弱地回应着。 易琳刚想扶晓婧拐个弯，便又听公司的人依然还在背后说三道四。 “是谁说于总被陆晓婧勾搭上了，我一整个晚上也没见于总和她说上半句话。” “不是今天了吧，最近这些天，我看两人都没有交流。” “我看于总根本对她没兴趣吧。” “难道知难而退了？” 易琳经过她们身边，见她们这样肆意诽谤，实在是忍不了了：“你们什么都不清楚，能不能不要随意在背后说人家事非？” 易琳的大声斥责，让这些嚼舌根的人暂时闭了嘴。可她们虽然闭了嘴，却还是用不屑的眼光白了晓婧一眼。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 “晓婧，我们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就见不得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易琳说完气冲冲地拉着晓婧就要走，可这时晓婧只感觉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接着就人事不醒。 易琳一转身，晓婧已晕倒在地，她吓了一跳，惊叫起来：“晓婧，晓婧，你怎么了？” 晓婧的晕倒，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而正准备好要上台发言的于扬也被人声吸引，只因他清楚听到她的名字。 “下面有请于总上台致祝酒词！”主持人正准备迎他上来，却见他朝着反方向奔去。 当于扬发现晓婧晕倒在地，他已经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快速穿过人群奔向晓婧，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来到她的身边。 于扬俯身询问着身边的易琳：“她怎么了？” “她的病一直就没好全，反反复复的。刚刚又被那些人给气到。”易琳愤愤不平的说。 他用犀利的眼神看了易琳所谓的那些人一眼，这中间就包括maggie。尽管他不知道流言具体关于什么，但他明白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他将手扶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于扬心里一惊。 大约是觉察到有人在触碰自已，她微微睁开了眼，只在那张熟悉的脸庞又出现在她的面前，眼里的再熟悉不过的担忧和关切。 那瞬间，她不禁动容，有委屈，也有欣慰。 他总是在她处于风暴之中的时候及时的出现，那年的平安夜是这样的，现在还是这样，只要她需要，他都可以无所顾忌的替她挡风遮雨。 “走，我带你医院。”他轻声对她说，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横抱起她往外走去，让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放下公事，只为她而来，再傻的人怕也看得出来，他是在乎她的，而且非常的在乎。自然而然的，他的反应也让先前的流言不攻自破。 看着他抱着她的离开，又有人开始私下议论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于总对她不感兴趣吗？” 这时易琳再也憋不住了，她想这是个替晓婧证清白的好机会，便不假思索地说：“你们懂什么，晓婧才是于总的初恋，刚刚你们也看到了，于总对晓婧的关心分明写在脸上。什么勾引，没有的事！” “就是，我们经理挺好一个人，被你们说成那样。”这时小徐也忍不住站出来说话。 “可她不是要结婚了嘛。” “你们见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了？没有吧？捕风捉影，人云亦云！再说了，这些都是人家自已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出来指手画脚。” “我相信晓婧的为人。好了，别人的事情，不要再议论了！公司不应当有这样的风气！今天是公司周年庆，我希望大家的焦点都关注到公司这些年取得的成就上来。”作为领导，乔总的说话显然更有分量。 听完这一番话，众人的眼光又不自觉看向maggie，那些目光像一个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仿佛疼得失去知觉。 第八十三章 你一定要幸福 尽管晓婧因为高烧而意识模糊，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手，轻握着自已的，紧贴在他的脸颊，传递着彼此渴望已久的抚慰。 这让病中的她再难以抗拒，这时的她好希望自已这样一直病着，就可以贪婪地享受眼前的慰藉。 而后她的意识又渐渐模糊，随后她沉重地睡了过去。当她睡着的那一刻短暂的时间，是他久违与她静静独处的时光，他格外珍惜。 他看着点滴一点一点流下，像是时光分秒走过，他多希望自已能掐住时间的脉搏。可时间待谁都是公平的，不少一分，也不多一秒。 在他平静的陪伴中，她缓缓地又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时，是多年的痴缠依然深刻的爱慕。那一刻，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随之而来的是她渐渐清醒的意识，和不得不做出的理性克制。 “今天，谢谢你！” 允许他那样抱着自已，守着自已，权当是虚弱时意识薄弱无力抵抗。清醒过来后，她还得重新摆正自已的位置。 她突然地疏离，让他一秒也被拉回现实，这个现实既陌生，又熟悉，他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才终于开口说：“就算你不想让我再靠近你，请你一定保护好自已，不然无论什么样的处境，我都做不到袖手旁观。” 今天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只是曾经经历这些后，他们可以和好如初；而现在他们却只能假装更生分。 晓婧看着于扬，那是这些天在心底徘徊很久的话，长痛不如短痛，她如果不把这话挑明，怕自已和他永远都过不去这坎。 可她看着他的脸却许久也说不出话来，终于她抬起头望向他，又低头沉默一会，才徐徐说道：“于扬，你……忘了我吧。”她顿了一时，噙着泪水，又哽咽得说，“这样我也才能彻底将你放下。”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没想到，她却让自已忘记她，他悲伤地看着她，一时情难自已。 忍着痛一字一句说：“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久久地凝视着她，像是遗忘前最后的记忆，可若遗忘还需要记忆吗？ 他心里苦笑答应她不过是善意的谎言。这些年他何尝没有努力忘记她呢？可她就像刻进灵魂的存在，根本无法消除。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是一种忽而被填满，忽而又被掏空的剧烈起伏，让她疼得已经失去知觉。 这时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已先前的懦弱，没有及时阻止他的呵护、他的抚慰，那一个个回忆片断，将忘记他的路拉得越来越长。 他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待到看着陈凌将她带出医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晓婧病好后，很快就办理了离职手续，不管有没有于扬的原因，公司那些阴暗人心的存在，都迫使她不得不早日离开。 她离开的那天，于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在办公室里目送她离开。有的疼痛，疼得多了，也渐渐变得习惯和麻木。 这时他并不知道，再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披着婚纱的模样。 这天于扬开车经过一家婚纱店，他看到一个像晓婧的背影走了进去，他恍惚以为自已又看错了，在她离开后，他常常有这种错觉。 可是他还是跟了上去，透过窗外的玻璃，他看清楚她的样子。 今天是晓婧他们取婚纱的日子，陈凌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不得不在晚些来这里与晓婧汇合。这才有了于扬见到她一人走进店里的一幕。 “陆小姐，礼服已经改好了，您要不要再试试。”说着，店员将婚纱递到晓婧的手上。 “好的，谢谢”晓婧木然地走进更衣室。 试好衣服，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已，又想起了易琳曾问过自已的话。 “你幸福吗？” “你会幸福的。”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陆小姐，需要帮忙吗？” 听见店员的呼唤，晓婧捋了捋自已的头发，对着镜子挤出一个微笑，然后缓缓拉开布帘。 “哇，陆小姐，你穿这个婚纱简直太美了。”惊叹的不只有店里的服务员，还有刚刚走进来的于扬。 “哦，对了，加上一个头饰就完美了，您稍等，我去给你取一下皇冠。” 晓婧点了点头，又转身面对着镜子。 这时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她以为自已能忘记，却时常浮现在脑海里的身影。 她惊得转过头，真的是他，他也正出神地看着身披白纱的自已。 镜中的她长发松松地挽起，垂下两缕微卷的发丝，肌肤洁白，眼波如海，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反而更衬出纯洁清新、天生丽质。 那件层层叠叠轻纱弥漫，纯美的让人不忍触碰；蓬起的裙摆，让她如同云间的仙子，优雅而灵动。 他穿婚纱的样子已然让他忘记了自已的身份，又或者说他想故意忘却。 于是他毫不见外地的袒露心扉：“很适合你，很美。” 他突然地出现，她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谢谢！” 她的脸因为慌乱，不经意间泛起淡淡潮红。 当看到她为她人披上嫁衣的那瞬间，他有过悲伤和失落；可片刻他又释然了，他不想做无谓的再感伤和挣扎，他短暂将现实抛诸脑后，只是在想像的世界里，娶她一次。 此时他只愿在心里将她当成自已的新娘，所以他看着眼前的她，不知不觉嘴角漾起从未有过的笑意，那种幸福感是自想像里油然而生。 “我想像过很多次你穿婚纱的样子，然都没有现在在我面前的你漂亮。” 面对他这样的话，她努力地回想，从前的她会怎样的回应呢？一直与他保持着生分的距离，她好似忘记如何轻松与之说笑了。 她只是那样傻傻地看着他，他今天正好穿着深色的西装，俊朗帅气，在镜子里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看起来很相衬。 这个场景曾经她也想像过很多次，而今的被他看着自已披纱待嫁的一幕，她心里五味陈杂。 他从她的神情里探知她的心思，他没有更多语言，只是悄悄走上前，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他对着镜中的他们，努力用微笑掩饰尴尬。 看着他牵强的笑，她的心里只是更苦涩而已，然而她也想努力让他记住自已最后的笑脸。也许在旁人看来，镜中的他们是幸福、登对的一对，而只有他们自已明白，镜中的他们 笑得让人心碎。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对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用微笑道别。 而后，于扬收起了笑容，面向她，缓慢而深情地将她捅进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你一定要幸福！” 这次晓婧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她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道别，就让自己再任性一回。 他们就这样静默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然后于扬抽身出来，用手拭去晓婧眼角的泪水。 她竟不知道，明明笑着的脸，何时布满泪水。而他的眼角也有流泪的痕迹，不动声色的…… 拿着皇冠回来的店员看到相拥的两人，悄悄地退出身去。过了一会，她看见于扬一人黯然地离去，留下晓婧一人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第八十四章 故人归来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就在于扬见晓婧披纱待嫁的这夜，有一位故人携着她的伴侣走出机场。这是秦雪多年后，第一次踏上故土。 她走出来的第一眼即是十五夜晚明亮皎洁的月色，像是照亮她归来的路，难怪古人有诗作：月是故乡明！ 尽管这两年她在世界各地旅行的路上得到救赎，可故土才是真实心灵的归宿。 当她脚踩着这片真实的土地，心里感慨万千，有对故土的思念，有对过往的释怀，还有对新生活的向往。 秦雪抬着头看着月光微笑，而后对着身边男子说道：“weetochi a！”（欢迎来到中国） “thisisp obablythemosta ticipateddesti atio i mylife。”（这或许是我此生最期待的目的地）说话的男子是秦雪半年前结交的男友。 “tha kyoufo comi gbackwithme。”（谢谢你能陪我回来） “it''smypleasu e！”（我的荣幸） 她曾以为离开于扬后，自已的世界会从此灰暗，直到她遇见了kevi ，她才发现自已的世界焕然一新。 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是在非洲难民营的草地上，一个男子陪着一堆小孩在踢球，那天的阳光正好，洒在他英俊的脸上，像极了她第一眼见到于扬时的样子。 阳光、帅气、俊朗、温暖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在那样的男子身上。有个词叫一见钟情，她曾经觉得很俗气，可她真实发生在她身上两次时，她深信不疑。 可岁月磨平了于扬的棱角，在美国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于扬如从前那般模样，而kevi 却带着孩子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穿透时光，治愈了她近乎麻木的心灵。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他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有聊不完的话题，他对她的爱像初生的太阳，给她温暖，给她光芒。 因为他，她才终于明白，原来被爱的感觉是这样美好而幸福。而这么多年来，她却一直固步自封，把自已锁在阴暗而狭窄的角落里自怨自艾。 kevi 有四分之一的华裔成分，所以一直对这个祖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很向往，在认识秦雪之前，他就做过很多功课，知道有关中国很多的讯息，可以说是半个中国通了。 也正是在他的感召下，秦雪才有了回国的勇气和念头。她曾害怕同于扬离得太近，会控制不住又钻牛角尖。 而现在，她对他的情感渐渐转移到另外一人身上，所以她不再畏惧，而是有所期待。期待kevi 能喜欢中国，期待能与kevi 能有美好的前程。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秦雪有了新的情感寄托，这才敞开心扉告诉kevi 有关自已和于扬的过去，所以kevi 明白这里对秦雪的双重意义。 但秦雪没有提前告之自已的家人，对于父亲所作所为，她还是耿耿于怀，所以他们下飞机后先是去了酒店。 kevi 洗完澡出来，见秦雪正看着窗外发呆，他上前轻轻吻了她：“iloveyou！” 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眸，轻轻揽着她的脖子，将自已的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她感念他的理解，虽说对于扬的情感已经释怀，可与他在同一片城市上，的确是久违了，这处感觉让她心里难以平静。 可这夜难以平静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这天，maggie收到了于扬辞职的消息。 她原以为走了秦雪，自已能有机会，可那之后来了陆晓婧；而她处心积虑把陆晓婧也弄走了，可于扬仍旧不属于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要离职？为什么？” “我打算回美国去。” “王董已经想升任你为董事，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也会退居幕后，你将成为新一任的董事长。而你却在这样的节点离开？” 于扬瞥了一眼maggie，他与她除非了工作之外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在一个频道。 见于扬不说话，maggie这才恍然理由又是那个人。 “难道还是为了她？回来是因为她，回去还是因为她？她都已经离职了，你还需要这样吗？” 于扬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生硬地问了一句：“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她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接着才用一副将错就错的态度回应：“没有为什么，就是见不得她朝三暮四的样子。” “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如果她有任何动摇，那都是因为情难自已。” “她那样舍不得，那又何必假惺惺的嫁给别人？” “你永远也不会懂。” “是，我是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值得你这般待她？” “你有经历过真心爱一个人吗？无论何时何地，心里总是牵挂着她？为了她，愿意舍弃任何一切？爱一个人没有理由。” “我……”maggie想回应，可是舍弃一切这种她做不到。也许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像于扬这样去爱一个人。 张爱玲曾经在书中写过一句话：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第八十五章 同学会 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谁也没有想到，秦雪有一天成为这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人。 在遇见于扬的一周后，陈凌大学同班一个同学工作调动的关系，来到上海。在他的撺掇下，大家都一致同意在上海组个小范围的聚会。 而正因为是小范围，所以有人建议聚会的宗旨是“有单出单，有双出双”，陈凌在是否邀请晓婧的问题上面，曾有过疑虑。毕竟他对于扬还心怀芥蒂。 可后来他转念一想，他要是不叫晓婧，怕是更落人口实，何况此时结婚已成定局，也许这种聚会，还能在众人面前给晓婧强化这个思想。 于是他便邀着晓婧一同去参加他们班的同学会。 “这是你们的同学会，我就不去了吧。”其实晓婧是怕这样的场合再遇见于扬导致场面尴尬。 陈凌如何能不知道，只不过他也不挑明，既然他已想通，便只是坚持：“大家都携带家眷，你就不怕我一个人孤单啊？” “可我跟他们都不太熟，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晓婧还想再推辞。 “张齐和林夕也会来。” “是么？那好吧。”听说林夕都去了，自已也没有再推辞的理由，去就去吧，反正穿婚纱的一幕于扬都见了，还有比这更糟的么？ 而于扬却推了这个活动，那天遇见她时，只因她只有一人，所以他可以假装微笑；而那样出双入对的场合，他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笑来。 何况他已经决定回美国，回忆就停留在他在心里“娶了她”的那一刻就好。 张齐在收到邀请后与林夕互看了一眼。 “咱还去吗？”林夕莫可奈何地问。 “去啊，既然晓婧都选择了，还有什么去不得的？再说了，他们的婚礼迟早也得去！”张齐半安慰半打趣着说。 “哎，你说于扬要早两天觉悟，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吧？”林夕没好气地回怼。 “这大概就叫天意吧。” “什么狗屁天意，如果老天有眼，就不会这样一再作弄人了吧。也都怪我，当初应该早点告诉晓婧就好。” “好啦，错不在你我，可能只是他们深情缘浅吧。” 听张齐这样说，林夕不禁环着张齐圆乎乎的肚子，这种踏实的肉感，才让她不惧怕命运的作弄。 张齐他们既然要来，陈凌和晓婧自然得尽地主之谊去接机。林夕一见晓婧，兴奋地飞奔过去。 “晓婧！” “说好要再来上海，怎么到现在才来，反倒是他们的同学会我才能见着你了啊！”晓婧揶揄着说。 “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张齐，他整天醉心于他的烧烤事业。”林夕说话的时候，张齐在一旁憨笑。为了能配得上她，他可不是得更努力些么。 而秦雪在两天后也收到了同样的邀请，她忧郁着要不要去，kevi 却握着她的手鼓励她去参加：“it''stimetofaceit.do ''two y,i''llbewithyou！”（是面对的时候了，别担心，有我陪着你） 他的鼓励给了她莫大的勇气。然而她郑重其事去了却发现于扬并不在，她见到的竟然是陈凌和陆晓婧。 “秦大美女，你回国了？”同学看见她，都纷纷感到意外。 “是，刚回来，这不恰好赶上大家聚会。” “我们这是十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秦雪感慨道。 “你还是一点也没变，依然这样光彩照人。哦，这位是？” “我的男朋友，你们可以叫他kevi 。” “你们好！”kevi 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他们正说着，迎面走来有说有笑的四人，其中三张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了晓婧，在看到自已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是诧异和不快。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们的手上，陈凌是牵着晓婧走进来的。 所以她还是拒绝了于扬？她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可从晓婧的脸上，她却看不出如陈凌这般的坦然，那么就是说，她对自已并没有释怀？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由好奇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不明就理的问：“咦，于扬没来啊？”。 “哦，他说他有事。” “当老板的日理万机啊！” “谁说不是呢。” 当提及于扬，晓婧的表情显然有些不自在，而陈凌有意拉了拉晓婧的手，这一来一回的反应，秦雪都看在眼里。 晓婧知道秦雪一直在观察自已，当然她也看到了他身边的男人，所以她跟于扬已无瓜葛了，可有无瓜葛与自已又何干？ 林夕和张齐也都纷纷看着秦雪，他们都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遇见她。她还像从前一样漂亮，却比从前更多了女人成熟后的风韵。 林夕看了看秦雪，又看了看晓婧，真是一声叹息！最后这两人都没能与于扬在一起，谁曾想结局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哎，我说胖子，你什么时候抱得美人归，也没跟哥几个通声气啊？” “就是，你看你们个个出双入对，显得我们单身狗的境遇很凄凉啊！” “去去，你后面多少女生倒追，自已眼睛长在天上，少跟我这里装蒜，”张齐拍了一下其中一个数落道，接着又指着另外一个说：“还有你，女朋友前后都可以组个足球队了吧，怎么，这会空窗期啊？还是说人太多不知道带哪个好？” “得得，就你胖子嘴碎。等你小子婚宴上，我一定带一个去。” “陈大班长，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快了快了，到时可得带着你的女伴！”陈凌边说话，边开心地握着晓婧的手。 “那必须的啊！” 晓婧看着他们，僵硬地附和笑着。她心里感叹，幸好于扬没来，不然这场合得多尴尬。 大伙越聊越开，然后整个包厢里充斥着不绝于耳的调侃声，此起彼伏的酒杯碰撞声和嬉笑声，这些声音让晓婧听着越发心烦意乱。 “我去一下洗手间”晓婧小声对要林夕说。 “哦，要不要我陪你。”林夕回道。 “没事，我去去就回。” 秦雪是聚会里面另外一个清醒的人，她一直不动声色地在观察着晓婧，只到她一人走出场地，她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第八十六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陆晓婧！”秦雪边喊着边快步追上前去。 晓婧听见有人喊自已，一回头，竟是那个女人。 “刚刚人太多，也没能跟你说什么，方便的话我们聊天两句吧。”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吧？”晓婧没好气的说。 “你在害怕什么？我现在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基于对秦雪从前的认识，晓婧虽然看着她带着新男友来，可对她仍然心有余悸：“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于扬为了你回来，难道最后你们没见上面？” “我们见没见面，与你没有关系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接受她，难道是已经不爱他了？”秦雪边说边疑惑地打量着晓婧，可她无论怎么看，这个结论都不成立。 林夕见晓婧出去后，秦雪也跟着出去，心想不秒，这也赶紧追了出来，这不就赶上了这一出，于是便抢在晓婧前面将话顶了回去：“爱不爱的，与你也没有关系了吧？” “陆晓婧，我承认，也许我曾经是想插足你们，只是很可惜，你看到了，我失败了。”秦雪悻悻的说。 可晓婧却越听越来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所以呢？他现在是你不要的弃子？你假慈悲关心一下他的情况？” “你错了，我才是你口中的弃子。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去美国的原因？” “不都是因为你？我就不懂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晓婧的面前？”林夕一时情急，几乎将实情脱口而出了。 “要不是我一眼就看出她对于扬余情未了，我还懒得管这个闲事！”听秦雪这样口没遮拦得说，晓婧不禁怒视着她。 “你……”晓婧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涨红了脸，真不知道这女人如何这般恬不知耻。 林夕自然也气不过：“她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在这里充什么菩萨？” 晓婧对林夕的反应很意外，她的表现像是早已知情：“林夕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也知道什么？” “我……” 秦雪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晓婧，又看了看林夕说道：“所以只有她不知道？” 她这样直接了当的反问，反而让林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尴尬地看了看晓婧，晓婧铁青着脸，她明白，这种被人愚弄的滋味自是不好受。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然我的退出为了什么？”秦雪说着，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接着便把自已和于扬去美国的前后经历一五一十统统道来，哪怕是自已当时生病的经历也没有隐瞒。 只是提到她的父亲时，她没有了之前的羞愧，在重诉的过程中，她忽然也理解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晓婧听着那些往事，怔怔地愣在那里，可眼眶却不知不觉湿润起来。那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首先考虑的依然是自已。 大概在叙述的过程中，秦雪被深深带入进场景里，站在于扬的角度，设身处地替他着想，内心不由柔软起来。 见晓婧的反应，秦雪知道自已这事是做对了，她想了一下又接着说：“我想，他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当年的窘迫和无奈。他依然那么傻，以为委屈自己就能成全别人......” 晓婧茫然地看着秦雪，又看了看林夕，似乎需要从她那里寻求肯定的回复。林夕自然明白，便默默得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大概是见晓婧的泪水，秦雪不知不觉动了恻隐之心。有些话，她本是打算一辈子藏在心里，可想到于扬那可悲又可怜的样子，她还是打算点醒陆晓婧。 “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今天，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于扬临和我结婚前时的样子，委曲求全却并不是真正的幸福快乐。而这些年我所见他笑得最开心的样子，竟然是在与你的照片上。” 晓婧听秦雪这样说，不禁抬头正视着秦雪，她不敢相信这些话竟会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每年中秋节，他都一个人去看月亮，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在思念你；还有，他一直都保留着你给他的东西。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吗？我一直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渐渐我明白，他和我在一起始终不会快乐。正因为是我绑架他的幸福这么多年，所以我不能看他继续不幸。” 秦雪说着自已也很动容，那是她疼痛的经历，也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如今她能这样坦然的说出来，才代表她真的迈过去了心里那个坎。 秦雪声泪俱下，她的坦诚和她那番肺腑之言打动了晓婧，她看秦雪的目光由怨恨渐渐变为哀怜，原来他们不过都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之人。 突然她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好在林夕及时扶住了她。 秦雪见状，心生怜悯，毕竟一切源头还在于自已。而自已也不过比她们痛得更早，所以觉悟得更早些罢了。 在这一年的旅行中，她看到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她的心态发生许多变化，再后来她遇见kevi ，她才知道，自己原来的一厢情愿的爱情是怎样的了无生趣。 她想了想，便又开口说道：“陆晓婧，曾经我是那么羡慕你，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代替不了你，你问问你自己，陈凌能代替于扬在你心里的位置吗？你和他在你们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说完，秦雪如释重负地走了，原来成全也是一种幸福，她终于懂得。 解铃还须系铃人，尽管晓婧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秦雪的确是一直缠绕在她心中的结。而今天，这个结终于解开了。 原来于扬是那样的爱着自已，而自已却一再错怪他，还狠心一再拒绝他。 秦雪的一句话问到了她的心里“陈凌能代替于扬在你心里的位置吗？和他在一起你们真的会幸福吗？” 她忽然觉得自已有些可笑，自已的迷惑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自已的看透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第八十七章 但愿人长久 有些时候，人是为了爱才悄悄躲开，可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是那份情深义重。 “林夕，你原来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晓婧，你听我解释啊。”林夕说着拉着晓婧的手，“一开始于扬是没想干涉你的生活，那时你和陈凌刚订婚，我能说什么？再后来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说，可是我真的不该从何说起……” “所以除你还有谁知道？” “张齐，还，还有陈凌” “你说什么，陈凌也知道？”晓婧一脸震惊。 “他发生车祸之前，于扬去他家就是跟他说这件事……”林夕说这话时，已经心虚的不敢看着晓婧。 “你们就这样看着我在两个人面前来回纠结，像个白痴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你们怎么忍心呢？”说话的时候，晓婧悲伤的泪水瞬间涌出。 晓婧的话，让林夕无言以对。 忽然，晓婧一言不发，她神情呆滞地往前走。 看着晓婧的样子，林夕着急跟了上去：“婧婧，你去哪？”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凭什么就以为那样是为了我好？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林夕担心她，可是也不知道怎样宽慰她，她明白，晓婧应该弄清楚自己的心，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晓婧，你一定要幸福，那样我才舍得放手。”晓婧现在满脑子都是于扬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哭了，她终于明白她的幸福只有他能给。 她疯了似的冲到他的家里，公司，可到处都看不见于扬的身影。 她慌了，她以为他又一次地放手离开了，她无助地游荡在街头，突然一辆车子飞驰而来，刹那间，她感觉到一双大手用力推开她，而后她便重重摔在地上，失去知觉。 …… 等晓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边站着陈凌和林夕他们。见晓婧醒来，林夕长他们舒一口气。 陈凌一脸的担心和关切地问：“晓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就是头有点疼。”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看看，”他说着就想上手去触摸她的头，可她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她的反应让陈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狼狈地收回无处安放的手。一旁的林夕，更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随着晓婧意识逐渐清醒，车祸前的记忆又渐渐回到她的脑海里，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就在这时，张齐神情哀伤的走了进来，而后林夕他们了也跟了出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但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林夕他们进来，晓婧这才想到是有人推开她，她才能避开车祸的，便连忙问道：“怎么了？是谁救的我？他人呢，现在还好吗？” “你放心，人没事。来，把药吃了，先好好休息。”林夕知道晓婧现在状态还不稳定，这个时候不宜让她担心，只能强忍着难过安慰她。 另一边，于扬还在抢救室里，推开晓婧的瞬间，他被撞开好几米远。张齐他们焦急地在门口来回徘徊，已经四个小时了，还不见手术室有消息。 待晓婧再次醒来，陈凌靠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累得睡着了，她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忽然，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只听见林夕的声音：“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也不知道，他被撞得太严重，能抢救过来都算万幸了。”张齐唉声叹气地说。 一听是关于救自已那人的消息，她自然关心，于是艰难地起身下床，扶着墙向林夕他们走去：“你们说的是谁？他情况不好吗？带我去看看他吧。” 张齐和林夕都被晓婧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体更好了，我再带你去。”林夕搪塞着就想将晓婧往里扶回去。 “你们别骗我，到底怎么回事？张齐，你带我去。”张齐看了一眼林夕，两人正当为难的时候，陈凌听到动静也醒了。 “我推你去吧。”陈凌知道迟早也是要面对的，于是他推过轮椅，扶着晓婧坐下，然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将她领向于扬的病房。 晓婧透过玻璃，她几乎认不出远远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人。当她定神认出他时，差点晕厥过去。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本能地就想冲进病房里，却被护士拦在门外：“小姐，他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现在还不能探视。” “求求你，让我见见他，他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晓婧已经泣不成声。 林夕见她那个样子，也跟着哭得梨花带雨，张齐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也跟着哭，只能悄声摸眼泪。 而陈凌则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这种状况下，他的心被“成全”还是“失去”两个情绪来回拉扯，难过得已经哭不出来。 突然病房里的护士冲出来大喊：“病人状况不好，快去喊林医生。” 接着一群医务人员快速集结冲进病房，晓婧看到医生紧张地开始电击，那场面看得晓婧心惊肉跳。 “于扬......”还没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第八十八章 一别两宽 待晓婧再一次醒来时，于扬也总算是度过危险期。而她自已也仿佛是从鬼门关里闯过的人，依然胆战心惊。 她醒来的时候，泪痕还挂在脸上：“他在哪？” “他没事了，医生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林夕连忙安慰道。 “我要去看他。”晓婧说着就下床要去寻于扬，可因为身体很虚弱，加之着急，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好，我陪你，你慢点。” 病房里，于扬戴着呼吸机，静默地躺在床上，回想他被电击起初毫无反应的瞬间，晓婧不禁泪流满面。 她将于扬的手贴在自已脸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只有这样，她觉得自已的心才能安定一些。 晓婧带着深深的自责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人，她又一经历失去他的痛苦，她已经难过的哭不出来，只是来回地在他耳边重复几句话： “于扬，你不可以再丢下我，你听到了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再也不生气了，一辈子都不生气了，好不好？” 陈凌看着晓婧的样子，难过地默默走开。 当他知道她从同学会上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注定要失去她，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她的心并不属于自己。 林夕将秦雪的话原本地转诉时，他感受到与秦雪同病相怜的体悟。可毕竟感悟是一回事，面对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的他坐在医院消防通道的楼梯上，泣不成声。 …… 于扬的脑袋因为遭受严重的撞击，一度陷入昏迷，也可能因此长睡不起。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晓婧痛不欲生。 刚刚开始的几天，晓婧陷入迷茫和自责的漩涡里，整天以泪洗面；渐渐的她想开了，至少她每天都能守在他的身旁，这样也就足够了，她下定决心要等他醒来，不管多久。 一周后，陈凌来探望于扬，正巧遇见从医生办公室里回来的晓婧。 “陈凌。” “哦，他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医生说怕是没那么快醒来。”说话的时候，晓婧是看了一眼于扬，这时的她虽然已经比刚知道消息时平静许多，可一想到于扬可能醒不过来，说话的时候，她眼眶还是不由红了起来。 大概是这些天哭得太多了，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桃核一般大小。 陈凌看着她为别人熬红了双眼，心里虽然难过，可还是安慰着：“总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都在关注着于扬，陈凌看着她那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幕让他再一次明白自已在她心里的位置。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陈凌也憔悴许多：“你，你还好吧？” “还行。”陈凌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好吗？他不好！非常不好！可那又如何？就算他说不好，她会回心转意吗？ 对于他的回答，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关心他是下意识的，可除了关心，她无法再给更多。 她其实知道自已欠他个说法，前些天自已一直没顾上，这会不能不对他有个交代。 两人一时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尴尬。 她看了一下手中的订婚戒指，迟疑了一会，还是用力将它拿了下来。 “陈凌，关于我们……”取消婚礼的话让晓婧如鲠在喉。 陈凌看晓婧摘下戒指瞬间，心在颤抖。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碎不已。 “我明白了。”他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 “对不起，我会跟你家人解释，求得谅解的！”她本来还解释些什么，可她觉得再多的解释都显得很苍白。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我家人的事情。”他也没有想挽回什么，因为他也明白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 “对不起，”晓婧哽咽着，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谢谢！” 这“谢谢”二字，却让陈凌觉得无比沉重。 从前，他一直以为只要她在自已身边，就能拥有幸福；直到这些天，他才意识到，自已这种想法有多少可悲、可怜。 连秦雪都想通了，自已又有什么理由作茧自缚呢？其实自已早一点放手，也许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既然再没有理由再分开他们，那他唯有成全，他已经自私过一回，而这回他真的做不到再强迫她。 陈凌最后看了一眼晓婧，眼神里有不舍，亦有释然：“照顾好自已，我先走了。” 看着陈凌离开，晓婧的心久久难以平静，这个男人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自已，终究还是错付了。 可她也明白，自已和陈凌再也回不去了，注定这辈子都要亏欠他的。 走出医院那栋白色的大楼，陈凌最后回望了一眼，那是在同晓婧道别，也是再跟过去的自已道别。 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便也不枉，曾经相遇。 第八十九章 千里共婵娟 那过后的三个月后，于扬都没醒来，而晓婧已渐渐地经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在心里默默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的一天。 于扬昏迷的第九十九天。 晓婧照例来医院探望于扬，她坐走进病房，拉开窗帘，然后对着床上的人说：“于扬，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该起来了吧，你看今天晚霞好美，你不想看看吗？” “陆小姐，你又来啦，感觉于先生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多亏你们的照顾，谢谢！” “呵呵，最应该谢谢的是您自已！我想于先生是听到你一天天的呼唤，才逐渐一天天的好起来。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于先生真幸福。” “哦，对了，这盒月饼，你拿着和今天值班的同事一块吃吧。” “谢谢你，你真有心。”护士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其实现在于先生也没感觉，晚上你就和家人团聚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不用了，对我来说，他就是最重要的家人。我想陪着他，这么多年，我们难得又能在一起过中秋呢。” 护士看着她，不由心生怜悯。 这时晓婧的家人给她来了电话。 “妈，中秋快乐！” “晓婧啊，你吃了没？” “妈，我吃过了。” “你今晚在哪过呢？” “哦，我，我在医院呢。”晓婧本想掩饰，可知子莫若母，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那个人怎么样了？”晓婧的母亲在知道她退婚之后，好一阵子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可父母总拗不过孩子，见晓婧一心一意执着地守着那个人，也就渐渐释怀，没有再埋怨自已的女儿，反而更多的是担心。 “医生说好多了呢。”晓婧用微笑掩饰心虚。 “孩子啊，都这么久了，你也不要太跟自已较劲，人还是要往前看。”陆妈妈说得很委婉，可晓婧一听就明白了母亲的心思。 “妈，你放心吧，他会好起来的，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已的。”晓婧这话像是说给母亲的，又仿佛是说给自已的。 每天她总是抱着希望而来，而后抱着失望而归，要说真的毫无，那都是骗人的，每每在夜里，她不知道哭湿多少次枕巾。 陆妈妈知道多说无益，也只是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空里露出点点星光和一轮皓月。今晚的月亮少了云层的阻挡，显得格外透彻。 “但愿人才久，千里共婵娟。”多美好的寄予，晓婧对着月亮祈祷着。 晓婧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于扬，她拉起于扬的手，又开始每天的自言自语。 “于扬，你知道吗？张齐和林夕就快结婚了，你快点醒来，到时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好不好？他们说明天一起从g城来看你。” “听说这个临时任命的总经理脾气很糟糕，能力还没你的一半，于总，你什么时候归位啊？” “于扬，我都快三十岁了，你再不醒来娶我，我就要老了。那样穿婚纱就不漂亮了。”她只顾着对着他说话，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一边，他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说着说着，她累了，便爬在于扬的身边睡着了。 她和他说的话，他在潜意识里都仿佛在听着，可是就是还醒不过来。他一直努力想挣扎，但屡屡失败，而今天，他觉得自已身体里像是有巨大的能量。 月亮升得更高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身上，于扬仿佛突然感受到一阵银白色的光芒，轻轻抚上他的眼。 那光明明很柔和，却像清晨的阳光一样催促着他醒来。 终于，他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光亮，那光仿佛赐予了他第二次生命。周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可他却觉得那是生的气息。 他的手渐渐也恢复了意识，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着，他努力将脸转向另一边，一个美丽而娴静的女子正趴在他的床边。 她睡得很安详，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均匀地摆动。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在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她，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与感恩。 他想伸出另外一支手去抚摸那张娇小的脸庞，却感觉身体使不上劲，他用力地挣扎一下，却惊动了身边的睡美人。 晓婧感觉有什么触碰到了自已，迷糊中慢慢地睁开眼，朦胧中有一张笑脸定睛看着她。 她以为梦里的他又出现了，她惊喜地伸手想去触摸那张脸：“于扬，我是不是在做梦？” 而他却笑笑地看着她：“不是梦，是我。” 听着他的话，晓婧蓦地反应过来，她猛然坐了起来，拉着他的手，眼里开始狂掉眼泪，却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扬看着心疼，想着哄她：“有人天天喊着我再不娶她就老了，我可不得赶紧醒来。” 听他这样一说，晓婧趴在他身上哭得更凶了。 于扬摸着她的头：“好了，我没事了，你别哭啊。” 她还是完全止不住自已的泪水，像是用一生的尽力将这些厄运都哭尽。 玉盘般的月亮高高悬在空中，天空云很淡，风很轻，月光很美！ “你快看，今天的月亮又亮又圆！” 晓婧边抹着泪，边抬起头来：“今天是中秋节呢！” 远思两乡断，清光千里同！他们楞楞地看着它，仿佛它是一面明镜，彼此在互相注视。 曾经他们身隔万里，心却始终在同一片月光下，而今他们终于身体与心灵都能沐浴着同一片月光！ 他 抬头凝望，月色中仿佛有她的影子，他回眼看着她，深情地对她说：“我爱你！” 她破涕为笑，痴痴地看着他。那张脸庞在月下变得深邃而迷人，是她多年的牵挂和念想，而今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牵起他的手同赏月光。 她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蒙上一层神秘而迷人的面纱，令人心醉。 他俯身将吻落在她的脸上，她静静闭上眼，坦然地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月下时刻。 月儿圆圆，两情绵绵，咫尺天涯，终为佳期！ ~~~~~~完结~~~~~~~~ 番外一 (蜜月之行) 三个月年后，在美丽的国度瑞士，一对新人正在教堂里进行着神圣的仪式。 “m .yu,wouldyouliketoma ymisslulovehe allmylife,takeca eofhe …？”（于先生，请问你愿意娶陆小姐为妻吗？终生爱她，照顾她……） “yes,ido！”（我愿意！） 于扬轻轻掀开晓婧的头纱，白色的头纱下面，是一张多年萦绕他心间的脸庞，美得惊为天人。当听见他的宣誓时，晓婧的眼眶微微湿润，那是属于她幸福的泪水。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齿间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这是朝思暮想多少年的一瞬，终于能如愿与她在教堂里互相许下诺言。 一年前，他曾带着孤独的心前来并在这间教堂祈祷，尽管当时并不抱着多大希望。然心诚所致！这回他竟真的带着她步入这座神圣的教堂。 他款款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她的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的笑是那样明艳动人，看着面前穿着白纱颔首微笑的她，他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般。 他们的爱经过了太多辗转曲折，所以他们都希望婚礼能简单而纯粹。他们没有在国内大办婚礼，而是带着亲友的祝福来到异国他乡，在雪山脚下的教堂里，低调地完成圣洁的宣誓。 礼成后，于扬牵着晓婧的手开启了属于他们的蜜月之行。 “于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于扬神秘兮兮地笑道。 于扬带着晓婧来到上一次住的那家客栈，房东太太曾经宽慰和劝导过他，这次他如愿带着晓婧回来，那定然是要去给她瞧瞧。 “nicetoseeyouagai ,m .yu”（于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房东太太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上前给他一个贴脸式的拥抱。 “howhaveyoubee ”（最近过得好吗？）于扬感受到房东太太的热情，便也很热情地回应着。 “well, otbad”（嗯，还不错），于扬的身边站在一个漂亮的女子，房东太太见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她立刻明白了什么，“thisisthewoma youlove, ight”（这就是你心爱的女子对吗？） “yes!tha kstoyou,igothe back！”（是的，托你的福，我把她找回来了）于扬边说着，边牵起晓婧的手，眼里满是宠溺。 晓婧见他在说自已，有些羞涩地笑了。那笑像是夜空里闪耀的星星，格外迷人，感染了一旁的房东太太。 “i ''msohappytoseeyou.she ''sasb ightasasta i the ightsky，i ''m eallyhappyfo you”（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她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耀眼，我由衷替你感到高兴） “tha kyou.nicetomeetyou,too”（谢谢，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晓婧也觉得房东太太格外亲切，自然而然地就接了她的话。 于扬看着晓婧，一脸喜悦地对房东太太说道：“thistimewea ehe efo ou ho eymoo ！”（这次我们是来度蜜月的！） “wow,it ''smypleasu e.you ''llhavealittle esthe e.i ''llgoa ddeco ateyou ooms”（哇，这真是我的荣幸，你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去把你们的房间布置一下） “tha kyouve ymuch.”（非常感谢） 房东太太找了一间视角最好的还带有露台的房间给于扬他们，她还精心为他们的蜜月之房进行了布置。 在这间隙，晓婧兴奋地走到客栈的露台上，满眼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震撼。 这块小小的土地上星罗棋布着纯净的雪山，蔚蓝的湖泊，翡翠的山谷和碧绿的田园。阿尔卑斯山高耸着的冰川，泛着银光的湖面，以及风景如画的湖边小镇为这个内陆国家赋予了童话般的美丽。 当晓婧打开房门，房间已经被精心的布置过。米色的墙壁壁纸铺贴营造了干净奢华的质感，搭配上白色的床幔使房间显然温馨浪漫；床中间是用玫瑰花瓣铺成了一颗爱心的形状，左右两边还放着白色的烛台和两杯红酒，可见房东太太的用心了。 “这里太美了，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美上好几倍！” 他从身后拥着她，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再美的景色都不及你。”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谢谢你能陪在我身边。” 她回身看着他，满是深情和妩媚：“于扬，我们终于结婚了，我爱你，好爱好爱！” “我也爱你，mydea ,你该履行妻子的义务了！”于扬的气息在晓婧的耳边温热的，带着成熟男性的荷尔蒙，让晓婧迷醉。 这时她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涩，面容泛着少女般的嫣红，这样的她在他看来，更增添几份女性的魅惑。 烛光在摇曳着，柔和的光照着两人，他怀抱着她，感受着她的身心终于完全属于自已。 月光渐渐落下，初生的太阳冉冉升起。 他在清晨的鸟鸣中醒来，一睁眼，金色的阳光正好晒在他身边熟睡的爱人脸上。她还在沉沉的睡着，睡间还微带着笑意，看起来像天使一般美好可人。 他托起自已的腮，侧身就这样看着她，享受着宁静的二人时光。 清晨的阳光，似乎愈发增添她姿肤的光泽，这样的她，娇羞而动人。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动起来，惹得他轻吻她的脸。 感觉到他的吻，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是爱人英俊的轮廓和浓浓的爱意。 “早安，于太太”他边说着，边俯身又给了她一个吻。 她像睡美人一般在他的吻中苏醒过来：“mo i g！” “睡得好吗？” “嗯”她的嘴角漾甜美的笑意，然后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托着腮看着他。 他只愿接下来的每一个清晨，他都能如这般看着她在自已怀里醒来，道一声早安，然后彼此深情的对望、拥吻。 阳光正好，他们幸福的生活悄然开始…… 读者寄语 不知不觉中，《月光》也更新了快三个月了。 很多读者可能会被书名吸引，但曾经也有编辑大大无比嫌弃这个名字，不论签约与否，我都坚持书名不变，就好像一直坚持着自已的文风一般。 我自然清楚的知道，在各种文风满天飞的网站里，要寻求自已一片小小的天地是怎样的不易，但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有自已擅长的领域，我喜欢坚持自已所坚持的，权当是初来乍到的任性吧。 好在虽然粉丝没积累多少，倒也结交不少笔友，这恐怕是发文以来另外一个不小的收获呢。 《月光》讲述的爱情是慢条斯理、细水长流的，所以可能很多看官们在前几章感受不到通常网文里直接了当抓人眼球，他们的甜蜜大概在若干章之后才能感受一二，也不是没想到修改前面，但我理解中那个年代的感情大致是这个节奏，所以无从下手，还请各位多谅解。 若你愿意细细读来，你可能会被他们的爱情而感动，当然也可能你因为他们的虐恋而咒骂我。若真能这样，我倒乐意之至，至少证明有人被这个故事吸引和牵挂着。 想到它即将完结，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新的文其实之前心中就已有很多个版本的大纲，只不过本人构思和编辑得慢，也谈不上精雕细琢，怕是技不如人吧。 预计初步设定古言，希望下一次的文在幽默诙谐中又能让人潸然泪下，比《月光》更成熟、精进一些。既是古装，忽感自已的文化功底捉襟见肘，也只能边补缺补漏，边循序渐进。 最后仅以《月光》敬纯真的爱情，希望向往真爱的人儿们都能喜欢它。 写给亲爱的们 我亲爱的们： 原谅我承诺的书久久没有上新，毕竟大半年都过即将去了（苦笑）。不过是常常写着写着就跑题了，加之日常的琐碎与牵绊太多，而我暂时还逃不开眼前的苟且，理由千千万，偷懒第一条！ 此刻的我正快乐地投入在另外一部书的创作中（憨笑），所以上新怕是得顺延，至于延多久，这我恐怕也无法预估，真让人汗颜和不安，毕竟炎热的夏天，也是会影响创作激情和思绪的…… 如果、也许、暑期过后能有突破或是大的进展，那怕是上天的眷恋了！但愿那个时候你们还记得我，但愿那个时候能达到期待中的效果。 以上与其说写给你们，以上更像是我的自勉书。人终归要常自律、常自勉，才不至于走歪了路而庸庸碌碌。 最后，码字快乐！也祝你们一直在梦想的道路上快乐地前行着！ 写在六一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