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橘子会很甜》 第1章 “你在等谁？” “我在等我的女孩。” “可是她已经长大了哦，你不怕她变得又老又丑。” “她依旧是我的女孩。” 一个万籁俱寂，夜黑风高的晚上，在早已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本已绝望的男生，等来日思夜想的人。 男生是我，女孩我已经有三年未见。 我和她最初的故事发生在2012年，那时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最炫民族风》和《江南style》火遍大江南北，《中国好声音》也横空出世，事实证明2012年人类的末世并没有在众生显现，但它单独降临在我身上。 这年初秋，故事的地点发生在，昌南市铁路中学，南教学楼二楼，初三一班。我们班主任十分严厉，上课期间她那双眼睛就如死神的镰刀，在窗户外突然出现。被发现说话，做小动作的学生，统统站在教室后面，一站就是一整天。 罚过站的人，都明白，站一天的疼痛感，腰酸得直不起来，最致命的是同学的注视，以及不同科门的任课老师的眼神。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我原来的同桌，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他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内向，一直都默不作声，上课老师讲的听懂后，就会自己自学。这种安静又努力的上课氛围，增加了我的学习积极性，让我学习成绩有着大幅度上涨，但是离冲击省重点高中，还有丝距离，因为我偏科太严重了。 上初三后，我们的座位进行了很大的改动。班主任朱老师，对部分同学偏科的问题很是伤脑筋，所以让偏科的同学一对一互帮，比如这位同学文科好，可以帮另一位理科好的同学。 当然我也在其中，想不到自己的同桌居然会是鱼儿。我听死党南瓜说，外班很多男生都在追她，曾经有位很疯狂的男生，特意放学期间堵在我们班级门口，手里还捧了一束花，想向她表白。男生话还没说出口，她一声不吭，瞧也没瞧人家，跑开了，那男生愣了半天。 鱼儿真名叫陈瑜，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有灵性，她的眉骨走势上扬，英气十足，脸蛋很小很精致，怎么形容她的气质，有一丝丝娇俏，又有一丝丝冷艳，特别像后世火起来的宋祖儿。 为什么叫她鱼儿呢？因为她的闺蜜们说，陈瑜这个名字，让人想到三国时期的周瑜，很男性化，鱼和瑜谐音，而且鱼有双圆溜溜的眼睛，和她一样很可爱。 可我生气时还是叫她全名陈瑜，她和我性格相反。我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一本正经，不是看书就是在刷题。初三冲刺阶段，时间特别紧张，可她上课老爱走神。但无论是画画，看手机，偷吃零食，她都能很好的伪装，让自己看起来是很认真上课的样子。 下课我的座位就像菜市场，围了一圈女同学，都是来找鱼儿聊天，从明星歌曲到谁家养的猫很可爱，这种女生们总爱八卦的话题。而我刷着数学试卷，耳朵乱糟糟的，心中的小火山正在蓄势待发。 我心想，她那些爱慕者，要是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女神，是这种形象，绝对会受到巨大打击。 上课需要安安静静地听讲，才能不错过老师划出的重点，旁边这位女生严重干扰我的视线，难道她就不需要学习吗。 “你上课能不能认真点？我们好不容易考进全年级成绩最好的班级，就是为了上重点高中，你这样一心二用，学得了什么啊？“ 这天上语文课时，我忍住爆发的脾气，和她进行交涉。 “这不影响我英语全班第一啊，是不？”她毫不在意，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鱼儿是英语课代表，英语全年级也是第一，她其他科门成绩惨不忍睹，而我恰恰跟她相反。 “但是你影响到我的上课效率啊！你大度点，替我想想啊！”虽然我知道，没有人天生就要为别人着想。 “你求我啊！“她贼兮兮地说。 “我……“我很想说一堆脏话。 像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上演，而我对此很无奈。 老师安排座位的目的，是想让她提升我的英语成绩，我要教会她解题思路，两个人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我可以帮你数学，物理，你不懂就可以问我啊。”我想用利益交换换来安宁。 鱼儿轻轻皱眉，“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不想像你一样，每天都低着头埋没书本里，真没意思。” “啥？”我察觉我们的交流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白了白眼，把头偏了过去，不再理我。 ”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啊，我不想每天和你这样学习下去，对于双方成绩……” 我刚说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被人盯上，很危险的那种。眼睛稍微往窗户一瞥，我们对视了。 本来想继续讨要说法的我，嘴巴吓得哆嗦。 意料之中，下课后我被班主任朱老师，叫进了办公室，记不清楚她到底说些什么，反正从第一节语文课回来，我就开始站在教室背后，整整一天，我脸红得发烫。 初秋，风徐徐吹来，我后背一身汗，凉飕飕的。 无论上课还是下课，任何课程，我没怎么抬过头，我根本不敢抬头，不敢接触老师的眼神，凭生从来没有罚过站。我能感受到脚底板的胀痛，能感受到颤颤巍巍的小腿，和无力的腰椎。 除了换课本，我没有在自己座位上多停留一秒，我讨厌那个座位。 我一直盯着书看，魂却已经脱离体外，每节课的内容我都没印象。但是偶尔会用余光看到那个女生，她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看着黑板，手里还拿着笔做笔记。 其实我很想告诉班主任，是这个女人影响我，我上课只是在告诫她。但是现实生活中，我怎么可能是一个爱告状的小男生？爱推卸责任的懦夫？ 罚站对我来说，没别的负面情绪，就是很难为情，毕竟是第一次。课间休息期间，死党南瓜，或者其他狗友，总是时不时晃过来，看看我。 “哎哟，稀客稀客。”柳发风外号牛发疯，他是罚站专业户，以前老在外面闹出事情，被老师处罚，此时他笑咪咪地走过来。 我把书本放下，一只腿弯曲，鞋地板踩在后墙上，一只腿直立支撑地面，身体往后倾斜，靠着背后黑板，装作很若无其事的样子。 “欢迎你们也常来。”人可倒霉，可不能丢了气势。 直到下午放学，鱼儿才不急不慢地走到我面前，我盯着她，她脸上火辣辣的，美丽的眸子与我相视，略有躲闪。 “这，这是你，先开口的哈，在之前我可一句话没说。”她前面有点支支吾吾，最后一句语速有点快。 我正生闷气，把头偏过去，准备从她身旁走过。她应该是来道歉的，但没点诚意。 等我径直走向自己桌位，准备收拾书包走人，她把我叫住。 “不要走，别生气嘛，以后都是同桌，口喝了吧。”鱼儿小手勾着我的白色校服衣角，另一只手递过来一瓶淡黄色饮料，样子扭扭捏捏。 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个调调，从冷艳御姐，变成了萝莉少女？我左顾右看，发现，原来此刻教室空空如也，值班的同学也刚去倒垃圾。 我要不要给她台阶下？她都没说对不起，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但也不怨人家吧，真的是自己在哗啦啦的说话。还有一年同桌要做，可以有矛盾，但关系不能闹得太僵。 想到这，我接过她的饮料，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今天出门，忘记带水杯，罚站还没空买水，还真有点口渴。 “嗯，有点酸。”入口尽是冰凉凉的柠檬味，我细尝只有一点点微甜。 2012年，这个时候学校小卖部卖的饮料，大部分是碳酸饮料，也有营养快线，王老吉，和其正等，还没有流行柠檬茶。 不知道她哪买的，不过也没多想。除非生气时，我不太善于和女生正常打交道，所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额，我喜欢橘子，柠檬，酸酸甜甜。”陈瑜偷偷地打量我，在思考着什么。 你喜欢酸甜，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对了，陈瑜，老师交代我，明天要教你解题，这个事情你知道吧。”班主任交给我的任务，就像烫手山芋，一日不改变她的理科成绩，一日心就难安，没办法，那时我就那样，老师的话，不敢打任何折扣。 “嗯。”鱼儿淡淡地回答。 那天晚上，我们加了双方qq，她的头像是一个大大的橘子。 我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的男孩，面对女生时，都词不表意。 “你放心，我不会像别的男生一样，喜欢你，上课骚扰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本意是想告诉她，你不管长得多么好看，我都不会去烦你，你来我这儿，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可表达的意思差强人意，如果直男可以判刑，那么我一定是无期徒刑。 “哦，感谢上天有眼，还好是你罚站。” 她发了个祈祷的表情，然后把我删了。 所以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第2章 “龙哥，给我送封情书呗？” 这是我和鱼儿成为同桌后，第一次被当作工具人。 我们班成绩优异，哪怕掉车尾的学生，放在别的普通班上，总分都会比他们头名多一百多分。很多老师拿我们班当成榜样，所以，无论班上发生什么事，都是年级里的大事。 鱼儿在别人眼里，素质班学生，长得漂亮，人也很活泼，自然受到很多男生的青睐，潜移默化中，她成为大多男生心中的完美女神。 但其实不仅在我心里，在所有女同学中，鱼儿只是长得比较精致而已，班上只有她一个人算是美女。其他普通班也有更多的漂亮女生，她除了成绩好点，在我眼里也差不多。 好像许多学校都逃不了这个定律，大部分帅哥美女，都涌进了普通班，而往往学霸中极少有颜值高的学生，鱼儿属于极少数，物以稀为贵。随着追求她的男生增多，我们班开始热闹起来。 初三一班，早已被班主任下达了死命令，禁止恋爱，一旦发现不改，降入普通班。 班里前两年男生和女生都是分开坐的，我们青春的开始，并没有任何暧昧，都是笔尖哗哗声，枯燥至极。 自从上次别的班级男生来我们班，向鱼儿表白后，班上的男生已经按捺不住。初中三年，还剩最后一年，再犹豫就是一辈子。 “龙哥这么多年兄弟，你是知道我喜欢鱼儿的，你不要跟我抢啊！”南瓜的青春开始躁动。 “不可能，打死我也不可能喜欢她，我喜欢安静，她太吵了。”我用手捂住额头，十分无奈。 南瓜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龙哥，给我送封情书呗？” 实在想象不出，班上语文成绩倒数第二的南瓜，能写出什么感人肺腑的情话。 我一下子把南瓜肩膀揽过来。 “南瓜，感情这东西，真诚最能打动人心，你连送封情书的勇气都没有，叫人家怎么看的上你？”我老气横秋，总以为自己是感情大师。 家里只有一台电视，常年不是老姐霸占着，就是老妈霸占着，从小到大，看过所有的电视剧，清一色的爱情，青春偶像片。我也是看出一点门道了，这男女相处，男生不主动那就是一辈子的后悔。 要想女生追你，除非你长得帅，要不你就是富二代。 南瓜家离我不远，我们每天都是一起上学，知道我和他梦中情人成为同桌后，这天上课的路上，他手抖得厉害，特意来给我塞信。 不知不觉已经和鱼儿同桌一个月，对于鱼儿，留给我更多的是负面影响。我苦口婆心劝他，再准备一下，勇敢点，自己去送，还有意无意间，让他明白，鱼儿并不是很完美。 “她就是很可爱啊，美得很高级啊！”南瓜立即大声反驳我。 “她就是很可爱啊？她可爱在哪啊？”看这南瓜一米八的大个，他平时遇到啥事都容易冲动的人，今天居然无比痴情，我无力吐槽。 这一个多月里，我成绩下降得有点快，每天都忧心忡忡。很想认真上课，但是余光里全部是她，我的脑袋炸的噼里啪啦。 答应教她怎么解题后，每天中午在我午睡的时候，她的食指就会偷偷戳我腋下，把我痒醒，不晓得哪个人出卖我，她知道我原来怕痒。 她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上课她又走神了，没听懂。 观察她在这么久，终于知道她上课怎么走神的。 上课时坐在右边的我，挡住她看窗户的视线，为了防止上课开小差被朱老师逮到，她特意买了一个很奇怪的涂改带，背面是镜子，她摆了半节课，终于找了合适的角度，还叹了口气，对镜子做鬼脸。 语文鉴赏课上，所有同学手里都捧着作文书，学习写作技巧，她的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外面印有《中考满分作文》六个大字，但是她的嘴角扬起，傻笑。我无意一瞥，印入眼帘里的一句话，“他用指尖顶着他的下巴，深深地吻着……” “这什么作文书，中学生开始关心男人间的爱情吗？”我心累了，老师你给我派来什么同桌啊，小孩子我心里苦啊！ 还有太多她天马行空的情景，都可以写本名为《论在素质班怎么上课开小差》的书了。 “陈瑜，咯，有人送你情书。”劝不住南瓜，我还是把他的情书放到她的桌上。 鱼儿用荧光笔，在自己的指甲盖上画花，她画得很认真，头也没抬。 “帮我扔了吧。” “你，不看是谁写的吗？说不定他很用心啊！”当年一进这个班，南瓜就告诉我班上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他暗恋她现在第三年。 “哦？”鱼儿一脸戏谑。她撕开精致的包装，迅速地扫了几行字，然后白了我一眼，把信揉成一团，丢给了我。 我嘴角抽了抽，这么暴力吗。打开皱巴巴的纸团，龙飞凤舞的字强行留在了粉红色纸面上。 “至亲爱的陈瑜 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想把一切的美好的事物都与之分享。九月的天还是这么燥热，昨天周末，我在家门买了个西瓜，问大爷甜不甜，大爷说，小伙子，放心保甜，是恋爱的滋味。恋爱的滋味，十多年了，还没尝受过恋爱的滋味呢。虽然初中这几年，课本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但是回想初次见你时，我对你的喜欢便一发不可收拾，认定你就是我人生的那份甜，我把这份感情深藏了两年，明年这个时候，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叫你鱼儿，鱼儿，我爱你，众生皆苦，你是西瓜味。 喜欢你的李南华” 看完这封信，实在说不出啥感觉，吃个西瓜能联想这么多，况且鱼儿不是西瓜味，是柠檬味，很酸的啊。 鱼儿还在涂鸦着自己的指甲盖，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用“陈瑜真羡慕你，有一大把人追你。”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我觉得，你和南瓜倒挺配的，每天勾肩搭背的，要不你们配一配？”鱼儿笑眯眯看着我。 “对，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继续问我，趁现在午休还没开始，我现在还有空。”我赶忙转移话题，不接这种恶趣味的话题。 “南瓜根本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人家年轻冲动正青春，不像你每天就知道给我讲大道理。”鱼儿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鱼儿虽然是我们班英语课代表，但是其他课门不太好，总成绩在我们班下游。我有点私心，鱼儿这么好看，怎么只能把她留在初中的回忆里，她一定要和我们上更好的高中！ 我对于她很矛盾，特别烦她对待学习的态度，不认真，一心多用，爱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同时又觉得，又会读书又长得好看的人很少，她可以很优秀的啊！ “你可以很优秀的啊！你这样让我很讨厌！” “哦，那你讨厌呗！”她无所谓地说道。 我有气无力。 “你知道你有个特点吗？” “什么？我明明有很多特点。”鱼儿不知从哪掏出的亮亮的晶片，一个一个镶在指甲盖上。 “你很聪明。”我回答说。鱼儿不做关于读书方面的事情，都很聪明，无论是用涂改带反射预警窗口的班主任，还是电脑游戏一学就会，或者与人沟通的时，从来都游刃有余，哪怕是错过的题目，一教当场就会了，只是下次考试又忘记。 “谢谢你哦，告诉你，你也有个特点。” “什么？” “老，很老，说起话来就跟我爸一样。”鱼儿说完，还伸手，爪子在我面前收缩，布林布林的。 我拍开她的手，心里承受万点暴击。 第3章 “妈，我是不是老了？” “你成天想些什么呢？你只是越大越傻了而已。”厨房里老妈放下手中的菜刀，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嫌弃。 我满脸黑线。 “康康，我是不是老了？”刚打完篮球的好兄弟康康瞪大眼睛，皱眉，然后摸我的额头。 “你这不好好的吗？” “起开，起开。”我甩开他手。 “南瓜，你觉得，我是不是老了？” “是的，你的心老了，跟你相处这么久，别人还以为你喜欢男生，不过我知道你只是想认真学习。”南瓜专心地翻着小黄书，瞧也没瞧我一眼，一副你我还不了解吗的样子。 “晴姐，我变老了不？”晚上做完作业的我，打开电脑，食指敲打着回车键，qq消息发了出去。 “滴滴”qq响起，晴姐的头像是一个戴着红白色纹面具的女孩。 “受什么刺激啦，才没有，我老弟依然还是这么帅。”晴姐发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宽慰我道。 方雨晴是我小学同桌，她性格温和，跟我相处得不错，初中后她在普通班，也是个小美女，暑假会去花店上班，比我社会经验足，会教我些东西，也八卦铁路中学的风云事物，是我唯一的女性好友。 “没啥没啥，我就问问。”我赶紧回她。 方雨晴和鱼儿住在同一个小区，她俩是形影不离的闺蜜，放学后都是雨晴姐在门口等着鱼儿，她常说：“我要保护好她，可不能让我家鱼儿被人拐跑了。” 我有时候会打听晴姐，“鱼儿没提起我吧？”晴姐告诉我没有，“你们俩是同桌，我又是你们俩的好朋友，但是很奇怪，你们从来都没提过对方。” 发了会儿呆，才想起还在和晴姐聊天。这时候发现晴姐还发来两条消息。 “不过，你有点老大人的感觉，理性但不感性。” “哈哈，你今天问的问题倒挺感性的。”晴姐发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谢谢晴姐，我消化一会儿。”qq聊天弹窗里，我紫色薰衣草田的头像下，多了个抱拳的表情。 “唉，烦死了，我才不想，管她吧。” 我心里郁闷着。 雨晴姐又给我带来了些学校的八卦，其中一个八卦还是我们班。 国庆节学校要举办为期两天的运动会，朱老师带的素质班，这么多年来在运动会上成绩都是倒数，带的我们这一届，索性初一初二时期就没参加了，因为她是特级老师，带素质班，有这个特权。可是不知为何，最新公布的参加运动会的班级名单上，出现了我们班班号，和同学名字，鱼儿赫然在列。 鱼儿也要去比赛，还是参加跑步？ “要是今年你也参加就好了。”晴姐惋惜道。 “晴姐，我参加不了，你懂的。” 鱼儿平时懒洋洋的，早上上学都踩着点进教室，抓住任何时间空隙，搞小动作，要不然趴在桌子睡觉，每天睡眼朦胧的样子，她还能跑步？我心里的疑问，很快上课后，班主任朱老师给我解答。 “我们中考是要考体育的，所以现在所有体育课都要上，我们的体育老师会训练你们，读书一定要劳逸结合，身体很重要。国庆节前还会举办一场运动会，我们同学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班长这边报名，昨天就已经有部分同学报名了，我们某些同学一上课就无精打采，对于运动还是特别积极的哈！这可不行哦。” 黑板上是满满的数字和几何图形，班主任朱老师讲完课后，手沾满粉笔灰，在桌下的水桶里洗了洗。 教室里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眉飞眼笑，畅谈运动会的事情，教室开始嘈杂起来。 我头立马一转，盯着鱼儿全身看，蓝红色的校服，很宽松，但是遮挡不住鱼儿的身材，腿还是挺修长的，这胸还是有料，不，我在看什么？腿长可以跑得快就行了。 鱼儿脸蛋羞红，怒瞪我。 “兄弟，看够没有？” “啊，你居然喜欢跑步？”我尴尬地扶了下镜框，转移话题。 “与你无关。”这狗女人，说翻脸就翻脸。 九月的蝉鸣，声音已经不再洪亮，但教室里的风扇还依然运转，有时候，我也会盯着教室天花板上的风扇，想着它会不会掉下来，掉下来，我该怎么躲？以我的速度来得及不？这种无聊问题。 “鱼儿，我听说明天上午班主任不会来，她要参加考试的比赛，明天早晨第一节课还是语文课，哈哈哈哈。”小芳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 “那我早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了！”鱼儿拍拍我肩膀，眼睛雪亮。 我已经习惯一圈人围着我们，一群女生八卦，哦，当然也习惯鱼儿这种神经质的反应了。 “我明天要看那个总裁文，最近更新了，太好看了！”苏雨小声叫道。 唉，两种世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第二天清晨，蓝天清亮无云，教室里的窗台，透过一缕缕金色光芒。 教室的后面始终站着一排学生与垃圾桶为邻，只是换着不同故事，接受同一种惩罚。 南瓜，康康，柳发风，都是我好友，很巧的是，因为不同原因，昨天下午被班主任朱老师批评，今天统一接受惩罚。 只不过早晨后排还多站了两位好学生，李子凡，和徐紫薇。他们给老师的理由是，坐着很想睡觉，所以想站着听课，不仅清醒还有效率。班主任很乐意，还鼓励同学们，如果上课想睡觉，可以自己站后面听讲，只不过只有我们才晓得，他们是新晋情侣。 让我惊掉下巴的是，陈瑜同学，抽屉里没有放书包，取而代之的是，一袋橘子，一瓶大瓶的阿萨姆奶茶，一瓶柠檬茶，一包洽洽瓜子，一桶真知棒的棒棒糖，一袋大白兔奶糖，一袋煌上煌鸭脖，一袋第一炉的面包，一次性杯子，吸管等都齐全。 她正得意地看着我，笑得十分疯狂。 “陈瑜，你是要翻天啊！” 鱼儿很享受我这种表情。“被这个老女人压迫这么久，还不得疯狂下，要不然以后有人问我，初中有什么回忆，难道就学习两个字概括？” 我们班只能有一半能进省重点，全年级八百多学生进省重点高中也仅有五六十人，现实很残酷，竞争特激烈。如果我们书也读了，最终被淘汰。那么初中三年，书也没读到，玩也没玩到。 鱼儿开了包瓜子，然后拿给我。 “嗯？好学生，来尝试尝试呗！” “我，我不要！”我还是不敢，虽然班主任不在，但在语文课上，这也太疯狂了吧。语文老师脾气虽然好，这样很不尊重人家。 当我还在认真地听课时，嘴巴里感到什么东西塞了进来，入口一股奶味，很甜，我不禁咬了一口。嗯？不对。 鱼儿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脸上一副得意的神色。 语文老师专心地在黑板上，抄写着古诗词，在教室中间最后一排，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认真盯着黑板，嘴里鼓鼓的，咀嚼着，而她身旁的男孩，居然嗑起瓜子来，右腿还有规律地抖动，在初三冲刺的课堂，一副惬意的样子。 “嘿嘿，爽不爽？”鱼儿向我邀功，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 我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很是矛盾。 爽是真爽，未有过如此感觉，像是偷来的快乐，但真的很兴奋。从小在老师的严威下成长，怕也是真怕，语文老师也要面子的，好吧。 比起普通班的同学，大多数同学还是很尊重语文老师的，只是部分人偶尔会做点小动作。 忽然，我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咕咕”声，我回头一看，一排兄弟们尴尬地看着我，想来早晨也是没有吃早饭。 我争取了鱼儿的意见，鱼儿点点头，其乐乐不如众乐乐，和鱼儿一顿忙活后。 “兄弟们！”我小声叫道， 南瓜康康他们齐刷刷地看过来，子凡和紫薇也好奇地看向我们。 我和鱼儿有默契地把身体向边上挪开，以便他们能看到我们抽屉。 和我当时被鱼儿震惊一样，他们下巴张开，合不拢嘴，徐紫薇遮住脸的语文书，甚至掉到了地上。 “你，你，你们太牛了。”柳发风竖起大大拇指。 徐紫薇和李子凡向我们招手，表示也饿了。 我们抽屉里，倒好了一杯杯阿萨姆奶茶，分了五份面包，橘子，还有各种零食。 “兄弟姐妹们，来，瓜子，鸭脖，都有哈，都是鱼儿帮的忙。”我把一瓶瓶饮料递给他们。 于是初三一班，上演了从未出现过的场景，罚站的一排，在书本的遮掩下，有啃鸭脖的，喝饮料的，嗑瓜子的，还有嚼口香糖的，其乐融融。 我和鱼儿相视一笑，有一种做了坏事，却偷偷窃喜的畅快感，终于感受鱼儿在素质班里的别样感觉，她是爱自由吧。 如果班主任不在，偶尔当下坏学生还挺爽的。 第4章 下午，教室停电了，午后的太阳越发猛烈，窗外的空气似乎扭曲变形，每个人的脸上，都滴答着汗珠，大家越发烦躁。但是传来了好消息，班主任朱老师下午不会来学校，听英语老师说，朱老师晋级了，下午可以代表本校拿名次，所以下午朱老师的两节课，还是由语文老师来上。 于是下午每节课，同学们都比往常喧闹得多，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是很自觉，依旧认真听讲。 不像鱼儿这种富婆，每个月都有好几百的零花钱，而我这种学生，兜里只有十几块钱钢镚。 我父母都是从事陶瓷行业，开了个陶瓷作坊，市里买了套房，乡下也盖了小洋房。不知道从哪流行的观念，女孩从小要富养，男孩得穷养。我有的时候，想吃个冰淇淋，都得眼巴巴地看着我姐，她比我富有多了。 下课我揣着兜里十八块钢镚，买了两根我当时吃过的，最贵的雪糕，好像叫梦龙。 为啥买这么贵的雪糕，我可不知道鱼儿喜欢吃啥口味的，贵，肯定没错。 课堂上，有个女孩扎着高尾灯笼辫，咬着雪糕，雪白的牙齿沾上巧克力的黑色，发现我看她，顿时笑得像孩子般天真，有乳白色的奶粘在血红的唇上，她用小指头轻轻擦了一下，十分俏皮。 看到鱼儿吃雪糕都这么好看，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抽出一张，赶忙擦掉不小心滴桌上的奶油，继续舔着雪糕。 一切的画面都是这么美好，突然鱼儿用胳膊猛地撞了我一下。 咯噔，这熟悉的动作，让我心脏抽搐。我缓慢地移动眼球，终于看到窗外的人影，朱老师。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鱼儿的雪糕早已吃完，她当时发现朱老师出现，是透过她的涂改带，嗯，就是涂改带背面的镜子。 朱老师放心不下班上的学生，比赛完后，奖都没来得及领，就奔向学校。可想而知，我被训斥得狗血淋头，无精打采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迎面遇见门口的鱼儿，她双手端着厚厚的英语作业。 “什么惩罚？”她笑得比吃雪糕时，还开心。 “下午放学罚跑六圈，明天罚站一天。”我咬牙切齿地回答她，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十分生气。 班主任下午向我们宣布了新的惩罚，以后累计记过三次的同学，以后不仅要罚站，还要操场上罚跑六圈，可我才第二次犯错，今天明显撞到枪口。 黄昏下的操场上，我拼命跑拼命跑，无比郁闷，我疯狂地呼吸着空气，空气里弥漫的青草味，顺便吸进一只蚊子，我一路用鼻子狂吹气。 整个操场，变成了我一个人的跑道，这种感觉很新奇。虽然没有人为我呐喊加油，但是我依旧奋力地跑，想把一切都忘记。 这就是一个人的狂奔吧，嗯，挺孤独的。 孤独如果是一条河，那我一定学会了游泳。 路灯下，我的影子不断缩短，拉长。跑了两圈，发现路灯下多了一个影子，我跑近一看，鱼儿向我招手，她已经换了双运动鞋，明明早上还是穿黑白色的帆布鞋，难道她回家了一趟？她现在来学校干什么？ “你来干嘛？”我很意外，故意放慢了脚步，鱼儿也慢慢跟上了我。 “你看我在干嘛？当然是跑步啊！” “你不会这么好吧！” “你想啥呢，我不是要参加运动会吗？今天开始后，每天放学我都会来训练。”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怀疑，她今天是故意陪我跑。 我们默契地并排跑着，倾听秋天的蝉鸣，吹着习习凉风，感受彼此呼吸，什么罚跑啊，罚站啊，英语单词还没背完，数学题目解不开，我们通通丢出宇宙之外。 “哇！你看晚霞，红红的，好漂亮啊！”鱼儿一边喘气，手指一边指着天空。血色的晚霞染红了天空，就像穿着红裙的仙女踏空而来， 我很想说，鱼儿，你也好漂亮啊！ 夕阳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上，黑暗笼罩大地。 “鱼儿，如果时间停止了，你会做什么？”我扶了扶镜框。 “那我会哭的。”鱼儿回答。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怕在任何时间，你都会给我讲道理。”鱼儿笑道。 “你想死啊”我叫道。 终于跑到了最后一圈，我们俩大汗淋漓。 我们聊了很多上课时都没聊过的话题，例如鱼儿的目标，她居然不是那么想上省重点，她的目标是昌南七中，因为她想学艺术，学画画。她从小就特别爱画画。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曾经养了只狗，她很爱的小狗，养了几年，店家说不会长大的狗，后来越长越大，虽然对狗已经有了感情，但她不喜欢大狗啊，所以她专门给这条母狗找情郎配对，想生只小狗继续养，然后大狗送给亲戚或者朋友。 怪不得她的qq背景是一条大白狗的头像，她希望有看到的朋友能够把它领养走。 当然也有很多很多傻事。 “谢谢你啊！”我感激道。 “谢我什么啊？”鱼儿抓了抓头发 我本想说，两个人的狂奔，多么酣畅淋漓，多么有趣啊，但这不是我的口风，随即话语一转。 “谢谢你分享给我一些很傻很傻，很幼稚很幼稚的东西，哈哈哈哈”然后我突然加速跑向终点。 “谢浩龙，你别跑，我叫我爸打你。”鱼儿在后面疯狂地追，她那个辫子在脑袋后甩啊甩啊甩，真像个大号的丸子。 我们到达终点，发现班长余洋和晴姐坐在看台上，不过他们坐得很开，一人坐一边，他们本来也不熟。晴姐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两瓶水。余洋看我跑完，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班长余洋是班主任叫过来看我跑三圈的，下次谁罚跑，就换我来盯着。 但我想不到这么晚，晴姐怎么还在这儿。 晴姐微笑地看着我们。我两眼发黑，胸口奇闷，两条腿如挂着千斤巨石，再也抬不起来。鱼儿也好不了多少，她大口大口喘气，一句话都不想说。 “累了吧，谢浩龙，鱼儿，来喝水。”晴姐把水递给了我们。 “辛苦了晴姐，晴姐你也太好了，特意给我们送水。”我感谢道。 “谢谢姐。”鱼儿的话有气无力。 我接过水，猛灌了几口。鱼儿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已经不太在乎形象，显然已经渴得不太行。 “我没啥辛苦的，我在这儿是等鱼儿一起回家的，鱼儿去跑步的时候，我过去买水了。”晴姐摆摆手说道。 我心想，怪不得跑步的时候怎么没见晴姐呢，这么晚跑步，一个女生也的确不太安全。 我向晴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陪着她俩一起走出校门，身边有两个美女相伴，门口的男学生分外眼红。我突然有点暗爽。 可是快到公交站台，她们却反而不要我陪着。 “鱼儿的爸也来了，她爸可是很凶的哦，今天就是鱼儿她爸送她过来的。”晴姐悄悄对我说。 我赶紧远离了她们，装作不认识一样，扶起我的自行车。在远处，我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停到她们面前，一位穿着黑色斑纹衣，带着墨镜，胳膊上有纹身的大胖子，他起码有两百多斤，脖子上戴着金链子。他打下车窗，好像向鱼儿询问了几句话，然后她们一起上了辆黑色轿车。 车轮压过水洼，溅起水花，这种天气，一定是洒水车遗留下的痕迹。 我自行车骑得很快，与我并行的还有南瓜和康康，他们打篮球也打得这么晚，在学校门口我们照的面。 “最近你和鱼儿走得很近诶。”南瓜率先出口。 “没办法啊，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关系总要维持下吧。” “反正我看你们俩，就觉得不对劲，是不是你缠上人家了，然后被她黑社会老大的老爸，吓跑了。”康康若有所指地问道。 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我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不知道为啥，我有点心虚。 “我不会喜欢她的，她也不会选择我，今天和她一起跑步，完全就是偶然，不信你们看，明天同个时间地点，她还会来跑步。” “龙哥，你不要骗我了。”南瓜笑道。 我摇摇头苦笑，不做解释。 早在我们成为同桌的第一天，就明确表示，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人家qq都把我删了，可不会让南瓜他们知道，要不然得被他们狠狠取笑。 我们应该不会走到最后，是吧？ 第5章 憋了很久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第一个人勇敢带头，就有更多人跟着做。他们可以不再畏惧，释放自己多巴胺，向自己的初恋表达爱意。 表白对于初入青春的我们，是一件害怕又渴望的事情，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没有如果，是吗？ 班上越来越多的同学参与进来。 “陈瑜，我爱你，我可以一直陪伴你吗？”康康突然走到鱼儿和晴姐面前，深情地说道。 我故意不看着鱼儿，心却剧烈跳动。 “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谢谢你的喜欢，我很享受现在单身的生活。“鱼儿这次没有不说话，而是想了会儿，对康康微笑。 顿时，我感觉满是汽车尾气的空气都好闻很多。 “陈瑜，我早就该知道你会拒绝我的，但我比南瓜强，至少得到了你的回答。陈瑜，我听苏雨说，你唱歌很好听，我从来没听你唱过歌，你可以唱给我们听吗？我怕以后都听不到了”康康还手掌朝天，做了个请的姿势，把我给尬住了。 班上所有的男生，都对鱼儿投来期待的眼神。兴许被今天的氛围打动，鱼儿点了点头笑道“好啊！” 她红唇白齿，笑得很迷人，可是，为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她会唱歌。 所有同学难以置信，从来都是拒绝的她，居然答应了。对我们几个兄弟来说，今日如梦。 同学们突然不说话了，只能听到来往的车流声，大家屏息以待！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动听的声音，犀利的歌词，勾勒起我们这两年无数回忆，我们大部分人还没开始经历爱情的伤痛，因为一句“我爱你”，在心口难开。 我们情不自禁地哼了起来，渐渐地变成大家一起合唱。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的声音出奇的整齐，共鸣的振动，触动心灵深处那份美好。 路上的行人，有的驻足观看，拿起手机拍摄这震撼情景。 为什么不描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因为还有些表白失败的同学，他们唱这首歌时，真的投入了感情，面目痛苦，唱得十分悲情。 我总羡慕会唱歌的人，唱歌唱得好听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我看鱼儿的眼神，多了些欣赏，和倾佩。 “你唱歌的时候，真美！”夕阳下，她像一个闪耀金辉的天女，我毫不客气地赞美她。 “哇！那可不是吗，呵呵呵”鱼儿大方接受我的赞美，反倒把我噎住了。 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高中混混那一伙，可能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敢下手，强龙也难敌四手啊！ 那天过后，我也开始习惯菜市场般的课间，上课各种小动作的鱼儿。总是听她们女人间讲各种八卦，还是一样低头刷题。不过我与鱼儿的悄悄话变多了。 很快到了国庆节中的周日，我们去物理老师家补课，因为两人来得都比较晚，最后一排刚好只剩紧挨着的两个位置，我们又坐在了一起。 鱼儿穿着黑色卫衣，里面搭着白色t恤，头发只用一根红色发带扎了起来，像是从漫画走出来的芊芊少女。 “鱼儿，我突然发现啊！”我盯着她脸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发现什么？”鱼儿今天很开心，被我盯得脸蛋通红，头微微低下，但还是给了我甜甜的笑容，她可能在等我的夸奖。 “你是不是秃头了。”她曾告诉我，每天晚上她都要熬夜。 “你才有点秃头，好吗！”鱼儿抬起头来，眼球一转，瞪我眼睛，把头凑近我面前，掀起额头前的刘海，带着微笑，像个小女孩一样气乎乎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 “算了，算了，算了。”鱼儿边摆手，边摇头，嘴角含笑，表示大人大量放过我。 国庆放假了七天假，最后一天我们一起来补课，已经有六天没见面了。 “哈哈哈哈，想见我吗？”看着她手藏在袖口里，摆起手来就像一只小猫，我突然开口，同时用笑掩饰内心的紧张。 “一般般吧！”鱼儿酷酷地随手掏出黑色的小镜子，整理自己刘海。 “主要是见过了，没什么新鲜感了，呵呵呵。”鱼儿捂嘴偷笑。 “渣女啊！”我用手捂住胸口，装作被负心女耍了。 “快点！”鱼儿用手戳戳我额头，似乎想报复我说她秃头。 我从书包里拿出鱼儿的数学试卷，上面用红笔改了分，还写满了解析。 放假前一天，班主任朱老师课堂上让我们写完了一份数学试卷，然后让同桌交换试卷，批改，不懂的圈起来，放假回来课堂上统一解答。 “哇塞！你还给我解析了。”鱼儿用小手摸摸脸蛋，难以置信。 说完，她就从书包里拿出我的试卷，只有鲜红色的勾与叉。 “那可不是吗，哈哈哈哈！”我笑道。 “噔噔噔噔。”鱼儿自己给自己配乐，从她黑色的皮包里，掏出一份英语试卷出来，那是上次考过的试卷，上次英语老师讲试卷时，没听懂。下课后鱼儿把我试卷抢了过来，说下次给我。 试卷上被满满的红色荧光笔写满。 我夺过来看，上面不仅把所有生词翻译了，还把我错的题目写了解析，拓展了相似的语法。 想不到她也如此用心，我特别满足，伸拇指给她一个大大的赞。 “我已经预言到，你会给我解析的，毕竟你仰慕我许久。”我不要脸地说道。 “呸，不要脸，骗傻子的！我才不上当。”鱼儿手指戳着自己脸蛋，做出羞羞脸的表情。 “你脸红了！”我认真打量她，她娇羞的样子让我怦然心动。 “才没有。”鱼儿用手遮住我眼睛，不许我看她。 哇！她的手好香啊。 “鱼儿，你上次唱的《勇气》很好听哦！”我夸奖道，希望鱼儿下课不要吵闹，多唱点歌。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鱼儿点头微笑。 她好有自信啊！ 我突然想逗逗她。 “那么，美丽的小姑娘，那首《勇气》是特意为我唱的吗？” “哈哈哈哈，你这人好好笑。“鱼儿捂嘴嘲笑我。 鱼儿的反应倒是挺快的。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我感觉我们特别适合……”我不想她轻易地躲过，故意给她压力，眼睛挑衅地看着她。 “当兄弟，嘿嘿嘿嘿！”这个甜妞傻笑道。 “那么好兄弟，能不能把我的qq重新加回来！” “哦吼，今天起你就是我龙弟，来叫声瑜哥哥。”鱼儿摸摸我头，很是欠揍。 “好大胆，也不打听打听，班上男生全都叫我龙哥。”我也用手指，猛戳她额头。 “对啊，为什么？”鱼儿对我的外号很是好奇。 “晚上主动加我qq，然后我告诉你。”我坏笑。 “切。”鱼儿咬着嘴唇，看东看西，就是不看我。 我学着去接近她，了解她。不知道是梁静茹给我的勇气，还是唱《勇气》的鱼儿。 第6章 我一直想拥有，时间充裕，且自由的周末。 可我周末太忙了。我期盼着表弟，或者那些徒弟找我玩，因为我知道父母不好意思赶他们走。 还是不用给太大希望，他们这会儿没准在网吧里杀的昏天黑地。 把房间里的门关上，我给自己倒了杯可乐，没什么是快乐的，只有可乐喝到嘴巴里，气泡像针一样刺痛我的舌头和喉咙，很甜，很爽，让我逐渐放空。 我喜欢在晴天，坐在桌前，捧着一杯可乐，发呆。 外面的小孩放着风筝，放得好高！我一脸羡慕。童年的记忆里，木桌前堆叠的课本渐渐变厚，压力也渐渐变大，我虽然觉得很充实，但也向往过自由和快乐。过年回乡下过年，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只要父母有事出去，我就可以放下手中的功课，去与大自然作伴，还有很多和我年纪相佛的小孩陪着我，他们带我掏鸟蛋，打弹珠，跳房子，好多好多很新鲜的事情，只要有人陪伴，我都乐此不疲。 老妈有一个让我特别讨厌的习惯，她进来从来不敲门，我的椅子背后刚好就面向门，她进来时我又不太好意思无所事事，父母赚钱不容易，这让我心里很有压力。 于是乎，我空闲下来，喜欢浏览，各种各样的书，四大名著的书我都翻烂了，《物种起源》，《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鲁宾逊漂流记》，《奔跑的女孩》，《蔡康永的说话之道》，《活着》，《孙子兵法》，《朱元璋传》等等我什么类别的书都看，哪怕广告杂志，“看男科就到曙光门诊部”，“女性难开口的秘密”，说实话我都十分好奇。随着一天天长大，可能是我肾上腺分泌过量的激素，我对两性，对生命，对外面的世界都渴望了解。 有时候想着，鱼儿这种我行我素的女生，勇敢地展现出自己的个性，我很佩服。 潜移默化间，我开始期待与鱼儿的相处，她实在是个让人开心的女孩，她给我无趣的生活中，带来了新鲜感。 晚上是我自由的时间，父母允许我周末晚上自由活动，不要睡的太晚就行。 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登陆qq，新朋友这栏下方，有个大柠檬的头像，“爱吃柠檬的鱼”给我留言“死老头，死浩龙，还不加本姑娘？” 她的网名很写实啊！我不禁想笑。 喝了口可乐，我抠抠鼻子想了想，敲了几串字发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忙啊，父母把我管得老严了。”然后我再补充一个大哭的表情。 “这么可怜啊，小浩龙！”鱼儿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 前一句我的名字前还加了个死字，下一句就变成了小字，虽然都不好听，但是这女孩变脸也太快了吧。 “呵呵，是吧，我多不容易，一有空就登录qq回你消息。” “快点！“鱼儿迅速地回了两个字。 “什么啊？“我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别人为什么叫你龙哥啊！你什么记性。”鱼儿字字戳心。 这不是什么大秘密，时间跳跃到刚步入初中的时候，我那时候学习上还挺吃力，但我用自己的努力弥补不足！ 我和南瓜，康康，柳发风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停车场，大家都把自己车骑了出来，只有我站在那儿，脸部阴沉。 “你的胎怎么爆了？”柳发风关心道。 “我的自行车轮胎大概被人戳了。”我叹了口气。 天色渐渐昏暗，我不想他们等我，就想让南瓜他们先回家。 “没事你们先走吧！”我苦笑道。 我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天，车库里空空如也，就只剩下我一个，没想到这群兄弟，没带点推辞就离开了。孤独环绕我心，我十分郁闷，但路还得继续走，星空下，我一个人把自行车推回了家，在家门口补了车胎。 “你就这样，一个人走回家？也太惨了吧！”鱼儿表示同情。 “这还不算惨的…….” 车胎破了那天心情很糟糕，但是第二天太阳可不会因为你的不开心，开始睡懒觉。我还是得照常六点起床，洗漱吃饭，跑去校园。又是充实的一天，放学后，万万没想到，我的车胎又爆了。 “是不是有人整你啊！”鱼儿问道。 “是的，你这句话当时南瓜也问过。”那时候我和南瓜他们，刚相识不久，情谊没那么深，我依旧让他们先走，他们头也没回。 那个年代条件还不太允许，我们的车库还没装摄像头，车偷一次也就得了，动车胎算什么本事。 能动我第二次，的确把我惹火了，我实在忍受不住。我决定要反击这种，无故害人的傻缺。那晚我找表弟商量了很久。 表弟星星住我家楼下，他跟我一个年级，老想着学《古惑仔》，向往兄弟情义，施张社会正义。 他爸也就是我姨夫，他是拉坯的师傅，收了好几个徒弟，其中还有一个徒弟凯凯刚从监狱里出来，二十多岁，改头换面，想做正事，所以拜我姨夫为师，由于他社会经验足，徒弟们都以他为首示瞻。 我表弟和姨夫的徒弟们相处得很好，我也经常去他家玩，那些徒弟对我很敬佩，大概觉得我有学问，尤其是凯凯老找我玩。 我想找表弟他们出个面，解决这个事情，我给他们说是江湖救急，以后学校如果也有人遇见这种无妄之灾，也可以来帮助，多交点朋友，总归没错。 交朋友不是真的黑社会那种，向谁都要钱。处理得业务范围，主要关于大家之中不平等事情。法律和道德范围之内，让闹事的双方处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谁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们。 “哥，你太厉害了，我就喜欢这种江湖义气。”星星听我阐述以后的规划，特别兴奋。 我想让表弟时不时邀请那些徒弟来操场上打篮球，震震场面。这些徒弟都是二十多岁的社会人士，有些人手臂上纹了纹身，凶神恶煞的，是可以吓得住一些混混。 我对那些徒弟又是另一种说辞。 “凯凯，雨哥，风哥，果哥，我们做的都是正义的事，多交朋结友没有坏处。”我与他们平辈论交，他们本来就对我有好感，果然全部都答应了。 这样我就把表弟扶持起来，一个互帮互助的小团队成立了。 肯定会有人说我们是暴力组织，可哪有被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能自我保护的道理吗？ 很多人叫表弟星哥，表弟也不忘恩，当众叫我龙哥，因此碰到一些熟人都会叫我龙哥。 他们的事我不管，只要他们做事正义，法律鼓励的见义勇为就行。 我拜托表弟他们，多注意教学楼后面的车库，最好能抓住捅我车胎的人。 世界上有些人，不知道是无知，还是猖狂。第二个星期又来捅我车胎，被我表弟的人抓得正着。 当时那人被带到我面前，南瓜，康康，柳发风目瞪口呆。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一巴掌抽在那个人脸上，那个人一头长发，长得很高，大概一米九，吃饲料糠长大的吧，平淡的五官上，全是痘痘，他怒瞪我。 “看着我，我又没招惹你对吧？为啥总把我车胎捅破啊？”我想到那几天独自一人推车回家，孤独无助，又憋着气没地撒的感觉，又扇他一巴掌。 那人嘴巴很硬，什么也没说。我只打我该打的两下耳光，代表着我这两天的痛苦，可我真不明白，为啥要针对我。 后来星星打听到那个人叫戴飞，爆我轮胎，就是因为我有几次遇见他，没有低头，而是迎着他的目光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他就记到我自行车的颜色，看不惯我。 “哇！他们叫你龙哥，南瓜他们是不是当时吓傻了，想不到你居然是潜藏的黑社会老大的老大，呵呵呵呵。”鱼儿发的表情是捂嘴偷笑。 “不是，是因为当时他们听见表弟那伙人叫我龙哥，而且这不是黑社会，没有固定成员，只拦架不打架，大家的自我保护。”我打开双手伸了个懒腰，有点困，每天都是九点睡，屏幕上显示已经九点半，今天有点晚了。 “怪不得，这次出事也找你，想不到啊，小谢子，有你的，深藏不露啊。”鱼儿接连给我发了一百个大拇指。 “真的，也只有你敢这么叫我了，啊哈……呼，我困了，鱼儿，拜拜，我要下线了。” “……谢老头，你真老了啊，你看才九点半，你就睡啊！” “怎么不理我呢？你是猪吗？” “算了，本姑娘打英雄联盟去。” 第7章 有些事还真有点奇怪，那伙人再也没找过牛发疯的麻烦，甚至连篮球场上也没有他们的踪影。 国庆回来，上了两天课，我们迎来了铁路中学第二十六届运动会。 运动会前夕，出了点小意外。因为校方要求每个班级派四个男生，四个女生参加，人数必须要够。 我们班上的同学，哪怕被剥夺了体育课两年，但还是对于运动会参赛不积极，报名人数缺少了一个男同学，我看了下项目是男子长跑一千五百米，于是我释然。 班上的同学被南瓜和康康起哄，带了节奏，都要我去参加。 我寻思选班长，课代表，什么的干部时，从来都没有人提过我名字，好歹我数学成绩不错好吗。跑一千五百米就让我去，这什么道理啊！ 以前小学时，我体育不错，每次运动会跑步这个项目都是归我，拿过好几次金牌。可惜五年级时，有一次跑步，跑得太快，刹不住车，而且我们当时条件简陋，跑道还是砂石铺起来的，我摔倒了，用右手支撑地面，翻了个跟头，右手臂骨折了。 医生劝我以后手好了，最好也别跑步了，好好恢复几年。 我郁闷了好几年。那次事情后，人也变化很大，我不再爱运动，也没那么活泼，居然开始思考人生了，人也就是那个时候变得沉默寡言，动不动对啥都很敏感。 给我带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顺利地考进了素质班，也就是如今读的这个班级。 理性是我这么多年，最明显的特点，那么我肯定是不会去参加一千二百米啊！ “谢老头，去吧！”鱼儿扯了下我衣角。 “哦，明白，我不去。”为了博取女孩子开心，自己受苦，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嗯，看来大家对谢浩龙去参赛更有信心，那么这个项目就你去参加了。”班主任朱老师敲了敲桌子，决定让我去参加。 “啊？”我惊讶道。 如果上天嫉妒我，赐我死罪，那么朱老师就是盖上棺材，钉上钉子的人，好吧，没有那么恶劣。 我想，策划运动会的领导，一定每天都在紧盯着天气预报，运动会这天，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校园里彩旗飘飘，开幕式播放的还是，哪怕是十几年后的我听到，依旧激动万分的运动员进行曲， 老规矩，空中放完彩色气球后，班级方阵依次走过观众台，同时伴随着班级口号。 “奋力拼搏，扬我班风，努力学习，勇争第一。” “?中猛虎，?中蛟龙，初三?班，卧虎藏龙。” “低调低调，三班驾到，不要掌声，只要尖叫。” “四班最强，除暴安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这些口号好有趣啊！”南瓜羡慕道。 “是啊，对比口号，能听出来，我们班全是好学生啊！”李子凡笑道。 我不作声，表示赞同。 我们的任务是呐喊助威，大家很乐意，因为放假两天。 鱼儿的项目是女子一百米短跑，和女子一千五百米。时间分别是第一天上午，和第二天下午，我的项目也在第二天下午。 女子一百米比赛完后，鱼儿的成绩七个人里排第五。 鱼儿有些气恼，她说很紧张，裁判开枪后她慢了一步。 我跑过来把她外套给她，竭力安慰她，说你每天下午跑步，虽然今天发挥失常，但是也变瘦了。 本来低着头的鱼儿，看向我笑得合不拢嘴。 班主任朱老师也没有平时的严厉，眼里更多的是温柔和鼓励。 她递了瓶水给她，还给她捏了捏肩膀，对她说，努力尝试，重在参与，你能代表我们班勇敢参赛已经很棒了，下次加油哦。我们这群同学，被朱老师的亲和举动，实属震惊到了。 后来我发现朱老师，这两天她真的变了，不仅对鱼儿，也对所有同学都蔼然可亲，无比宽容。 看台的西侧有一排高高的枫叶树，朱老师就在树荫下，准备了毛巾，和一箱矿泉水，向比赛完的同学招手。 谁要比赛了，就会叫这位选手的同桌陪着，拿衣服，或者拿眼镜。 不管谁跑完了，她始终微笑着，好像对成绩毫不在意。这是她的策略，不给任何同学压力。 运动会期间我们很轻松，我们坐在草地上吃冰棒，嗑瓜子，甚至躺在草地上睡觉。若有自己班级的同学跑，部分同学就会跟着跑，拼命地喊“加油，加油！”。 在比赛完后，休息期间，广播里会播放流行音乐，当我听到林俊杰的《江南》时，会情不自禁地哼两句。 “不懂爱恨情愁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我以为哼唱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可耳朵分明传来学校所有学生的合唱，他们停下来，或抬头，或发呆，吟唱着，场面十分震撼和感动。 我从没见识过如此场面，眼睛有点微红。鱼儿穿着白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秋天的阳光依然很有威力，她下巴挂着汗珠，用胳膊捅我，冲我笑道。 “你不会哭了吧！” 我被她这么讲，低着头老脸一红，辩解道。 “我，我只是听大家唱有点感动。” “哈哈哈哈，老谢，老了哦，耳根子软，泪点低。”鱼儿得寸进尺地把脸凑过来，不想让我躲。 我不好意思地抬头，分明看到她的眼眶湿润。 我真没流眼泪，她是真哭了。 秋天的风舞动落叶，秋姑娘迈着轻轻的脚步，来到我们操场，草地是黄绿交织的，天空是碧蓝如洗的，风吹到我脸上是凉爽的。 我幻想着两个人背靠着背，诉说心里的秘密。可我们的剧本似乎不是偶像剧。 我们，坐在远离班主任的草地上，两人之间相隔六把椅子的距离，双方都没看向对方。 远处苏雨，叶雯，赵慧敏三人站在树荫下嗑瓜子，眼睛时不时瞄向我们。我甚至听到她们聊天的声音。 “你手握的那么紧干嘛？” “我，我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女主人公又不是你，诶，你说他们会成吗。” 顿时，我的手心发汗。这三人都是鱼儿的闺蜜，她们现在没跟鱼儿在一起，是故意给我们提供机会。 这什么和什么啊，我和鱼儿只是朋友而已。前几天鱼儿才把我qq加上，我当然喜欢鱼儿，她美丽善良又活泼，现在我们才做朋友几天啊！远远谈不上爱，我恋爱都没谈过，真的不知什么是爱。 我跟鱼儿应该没有那种意识，因为她也很尴尬地一直扣矿泉水瓶，眼睛瞪着苏雨她们。 我脑子高速运转，嘴唇发干，不知所措，没有课堂那种说悄悄话的自在感。 “鱼儿。” “嗯。”鱼儿扣塑料瓶的声音消失了。 “今天没有你比赛的项目吧！”我明知故问。 “嗯”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突然每天下午跑步啊？” “因为有个坏蛋说我成天除了坐着就是躺着，变胖了。”鱼儿显然十分气愤，矿泉水瓶被她丢向了垃圾桶，居然丢进了。 “所以每天跑步，你就是为了变瘦？”我看她穿着校服，也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胖啊，目测一米六八的身高，体重应该一百斤左右吧。 “是啊，我参加运动会，只是给我跑步定个目标，诶？你眼睛往哪看呢。”鱼儿脸蛋红彤彤的，起身过来，一把揪起我耳朵。 “哇！鱼儿怎么动起手来啊！不行我要过去，不能让鱼儿受欺负。”我站起身来，才发现背后正在下象棋的康康和南瓜向我扑来。 我想，真的有一天，我要追求鱼儿，会有很多人打我吧！ 第8章 加上鱼儿qq后，每天回家，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和鱼儿聊天。 我和鱼儿约定了，上课要认真听讲，她教我英语，我教她数学，有什么八卦的事情可以晚上qq聊。 她告诉我很多新鲜事，通过和她聊天，我发现她是个十足的吃货，大晚上为了吃正宗的冷粉，可以特意跑到五公里外的珠山大桥下面。 在昌南市，当地的人们早餐习惯吃冷粉，冷粉就是拌粉，不过粉条很粗，乳白色的，口感清爽。冷粉通常拌着切碎的菜粒，腌萝卜，橘子皮，辣椒末，花椒油，蒜，葱花，香油，盐。鱼儿最喜欢吃冷粉里的萝卜了。 她说自己晚上睡觉很晚，因为要上分，通常玩英雄联盟玩到一两点。早上起不来，所以不吃早餐，但太爱吃冷粉了，那时候还没有外卖，周末她会特意寻找不同家的冷粉，每家店味道不一样，各有各的好吃 “你父母不管你吗？”我好奇地问道，天下父母哪舍得自己女儿这么熬夜呢。 “我父母？他们分居了。” “不好意思啊，我没恶意。” “晓得晓得啦！” 鱼儿好像终于找到倾诉者一样，竹筒倒豆子。 在她记忆里，她父母老是吵架，后来她父母开始分居。鱼儿她爸是做古玩生意的，每天接送鱼儿上学放学后，晚上就会去探店，家里就只剩鱼儿和她奶奶，鱼儿奶奶睡的早，这时鱼儿就会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打游戏。 “怪不得你每天早上不吃早饭。” “我也想啊，起不来。” “对了，除了珠山大桥下的冷粉不错，鲁佳墩四川麻辣味的冷粉也不错。” “真的吗？下次带我去吃。” “那是一定的。” 平常我的早餐是我妈给我做的，她有时候会给我去外面买冷粉，饺子粑，肉饼汤，给我换不同的食物，怕我腻。 她认为早餐要吃的好，也要吃的饱，我六点起床到中午十二点到家，有六个小时不进食。 “妈，你辛苦了，今天我自己去买早餐。”我擦着朦胧的眼睛。 “没事，妈不累，你再睡会儿，早点店离我们家又不远。”妈一边打包垃圾，一边笑道。 “妈，今天我想吃包子，我想看看有没有其他馅的。” “那好吧！”我洗漱后，接过老妈手中的垃圾，去了早点摊位。 “老板给我拌一碗冷粉，再拿一瓶李子园，装个茶叶蛋，全部打包。” 而我在路上啃着干涩的豆沙馅包子。 运动会的第二天早晨，鱼儿踩着点来到教室，一来就趴在桌子上蒙头睡觉。 班上的同学基本全下去，观看比赛了。 我把打包好的早餐放在鱼儿面前。 “给我的？”鱼儿睡眼惺忪。 “对啊，你老不吃早餐，会变笨的。”我逗她。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逗傻瓜，但是我信了。”鱼儿眯着眼睛，看向我。 “今早这么困，又是昨天晚上游戏打晚了？” “不是，今天化妆了呀！” “原来你早起化妆了呀！”我惊讶道。 “偶像包袱比较重的。”鱼儿抬头看着我，她虽然穿着校服，扎着半长卷马尾，但她颜值很高，没有画很浓的眼妆，只是她橘红色的口红，就已经让她很惊艳了。 “哎哟！”我故意打趣她。 “哎哟！”鱼儿笑道，她笑起来简直不要太甜美，我的心都化了。 我们班第一天，所有人的成绩都不太理想，全部在首轮初赛中淘汰。 第二天上午男子，女子的四乘一百米项目，我们班更是拿到第七名无缘决赛。 下午的一千五百米，没有初赛，一开跑，便是决赛。一个年级八个班，八个人跑一千五百米，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去，也不是谁都可以跑得完，人凑得齐已经很不错。 鱼儿在场内做准备活动，我也搬了个凳子坐在观众台旁按摩脚。女子一千五百米下个项目就是男子一千五百米。我不能乱跑，被朱老师叫到身旁等待比赛，把体力留给跑道。 “鱼儿加油！”鱼儿在学校有一群男爱慕者，不同班级的男生，都有在跑道旁给她助威，惹得别的班级女学生纷纷皱眉。 白色的短袖校服，包裹她白润的皮肤，阳光的照耀下，她好像会发光。无论她抬腿，活动脚裸，加速跑，都会引来一群人看她。这时我发现她脸有点红润，今天她的气色真好。 我拜托苏雨给鱼儿递了瓶柠檬水，这是我中午特意跑去沃尔玛买的。鱼儿在远处望着我，眼睛睁着老大，她大概知道我零花钱不多。 她笑了，朝我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她喝完后，心满意足地咂巴咂巴嘴，向我打了个ok的手势。这个意思我明白，她想告诉我，这次比赛一定不会跑得太差。 鱼儿的确做到了。 枪一响，我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那天陪我罚跑后的每一天，都是我陪她跑步，她只跑三圈，跑完后就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 我罚跑那天她陪我跑了两圈，她告诉我三圈是她的极限。 这可是五圈啊！ 这次起跑很完美，她是第一个跑出起跑线的女生。 可是才跑了几十米，她就被第一名远远甩在身后，她们都是大长腿，可是跑在她前面的几个女生，有些个子跟南瓜一样高，每一步的距离，是有差距的好吗。 果然跑完第一圈后，鱼儿被甩到了第七名，总共有八名女生参赛，第八名女生有些胖乎乎的，她估计也是抱着减肥的目的吧。 说实话，我有点替她担忧，跑完三圈后，她还有体力吗。 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原本第八名胖乎乎的女生居然能跑到第三圈，我几乎能看清，她的脸蛋也随着步伐摇摆。而原本第六名的女生，瘦高的，像根竹竿，她越跑越慢，最终停了下来，开始走，很快鱼儿和胖女生就超过了她。 第三圈后，鱼儿排在第六，她的速度明显放缓，大口大口喘气。 我拿着比赛编号牌的手有点抖，此时我比谁都紧张，因为我知道第四圈对她的确勉强了。 场外的呼喊声震耳欲聋，鱼儿的脚步却突破加速，我心想，她一定是疯了。 她额头的汗，没有太大夸张，如瀑布一样流下，小嘴大口地灌气，此时她的腿一定很沉，提腿的幅度比之前窄了些。 四圈跑完，又有两名女生停了下来，彻底跑不动了，立马就有人递水给她们。 哪怕停了下来，她们班里的同学，也疯狂为她们呐喊。 “思敏，你是最棒的！”思敏可能是她们其中一位女孩。 鱼儿超过了她们两，跑在第三名。如果她跑下去，第三名也是我们班这两天最好的成绩。 苏雨甚至哭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挥舞着拳头，大喊“加油！” “傻瓜，可以不用这么用力的。”我有点感动。 我们班的同学难掩激动，纷纷站了起来，班主任朱老师更是破天荒地出现在跑道边呐喊，“加油！陈瑜！加油！” 男生疯了，离开树荫下，在跑道外一边加油一边跟着鱼儿一起跑。 我很羡慕他们，自己只能呆呆地看着，却无法抽身。我和其他七名班级代表，被老师带到观众台侧做好下轮比赛的准备。 最后一圈，鱼儿经过观众台，我为了吸引她注意，又蹦又跳，喊道：“你是最棒的！”她看了我一眼后，咧嘴一笑，居然继续加速，逐渐追上第二名短头发的女生，便彻底停止冲刺了， 她力竭了，刚刚那下应该就像回光返照一样，能冲个几十米。 最后一百米，鱼儿速度明显放缓，但她又努力让自己变快，第二名紧咬着她，她身形一快一慢，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吃力。 呼喊声此起彼伏，我却喊不出来。终于鱼儿紧随着第一名到达终点，前三名的距离相差不大，她们真的杀疯了。 第9章 我不太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女广播员公布了成绩，鱼儿很杀，取得了第二名。而我也终于站在了跑道上。 说实话，几年没参加比赛，内心除了激动就剩紧张。 小学比赛我都是跑一百米，四百米。根本就没跑过一千五百米，哪怕上次罚跑六圈，我跑得不比人家走得有多快。 鱼儿已经给我开了非常好的头，说没压力那肯定是骗人的。 我活动脚裸，不断对暗示自己。没事，我就是个跑道小白，什么成绩都无所谓。 “预备备。”裁判开始发声。我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心里越发对鱼儿钦佩。 “砰！”随着枪响，我居然愣了一下，才开始跑，显然我不太在状态，落后了。 第一圈八个人里，我排在第七，最后一名个子比我矮。 跑道两旁，围满了学生，他们不断给自己班级运动员加油，显然给我加油的呐喊声最小。 因为大家都没看过我比赛，给我打气的，女生居多，我一路看来，居然没有发现南瓜，康康，柳发风他们。想必他们都去鱼儿她那儿了吧，鱼儿此时肯定很虚弱，我以小人之心地这么想着。 我有些失望，心里有些堵。以前我最擅长的是，一百米，和四百米，一千六百米我可不想傻不拉叽地拼命跑。 在围拢的两排人群中，我尽可能迈开步子，速度放慢，这是我最喜欢的跑法，很舒适。 我忘却一切，开始享受跑步的过程，整个赛道似乎只剩我一个人。 我能听见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还有耳边的啾啾鸟鸣声，我沐浴秋风，不管自己跑在第几，一切仿佛与我无关。 汗水滑落，浸透我的衣裳，我的速度稳定，呼吸均匀，看向前面奔跑的六个人，我甚至有些喜悦。 忽地我的听觉被“啌啌咣咣”的敲击声拉了回现实。在我的视线里，看到南瓜握着木棍，敲击铁脸盆，身旁站着我们初三一班所有同学，鱼儿站在最前面，笑嘻嘻地看着我，大喊“谢浩龙。”然后一群男女同学接着喊“加油！”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脸盆声，十分有节奏，震撼人心。 而其他班级呼喊声更加强烈，他们叫的十分卖力，不想被这脸盆声盖过。 还剩一圈半，我居然没有那么累，我不禁庆幸，哈哈，可以冲刺了。 面对疾风吧，小伙子们。 我放开速度，脚步力量开始爆发。 跑道边有几个班的学生开始兴奋起来，因为最后一段距离，他们班的运动员名次很靠前，好像已经注定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突然，观众台侧，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而且声音一浪比一浪大，一浪比一浪急速。 “谢浩龙，加油，谢浩龙，加油……”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我。 我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一只猎豹，追上一个一个猎物。 大家的呼喊声越发激烈，空气似乎都要被撕开一条裂缝。 “天啊，不可能吧！“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一位男生惊叫道。 最后一圈，能看到地平线一群人追着一个人跑，不过他们跑在外围，叫得眼睛红了，声音哑了。 这是我们初三一班的同学，我热泪盈眶，是高兴的。 我连续超过了，第六名，第五名，第四名，第三名…… 此时此刻我和第一名，正不分上下，我们齐头并进着，都想超越对方，结果都被追回去了。 我对手的班上同学，也追了过来，和我们初三一班一起跑在后面，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八班的学生，他们叫喊声也丝毫不弱，我们班学生只有四十出头，而他们班上有七八十个人，而且他们都长得好高啊，有些嗓子粗的男生甚至留着胡须。 还剩下一百米，鱼儿和班主任朱老师站在终点，鱼儿手上举着比她头还大的大头照给我加油。看清上面的人脸，我脸顿时黑了。 照片上的人是我，大头照那是班上统一拍的，贴在学生毕业证上，那时禁不住表弟他们劝说，我第一次学抽烟，借来的打火机摇忘了把火调小，突然冒出起的火舌把我头发烧焦，后来我剃了个光头就去学校拍照，我皮肤白，光溜溜的头，亮亮的，像个灯泡很丑，南瓜他们当时嘲笑了我很久，李子凡更过分，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这就是我一直不抽烟的原因。 后面南瓜他们似乎也觉察到了，呐喊的声音都开始变调，部分同学甚至直接笑出声来。我觉得脸丢尽了，恨不得立马把照片从鱼儿手中抢回来。 我的对手似乎也在忍笑，趁他身子抽动的瞬间，我腿部用力，加快步伐，超过了他。 终点，南瓜和康康扶着我，鱼儿扶着水瓶给我灌水，我呼吸困难，双眼发黑，胸口奇闷，有点想吐。 周围是同学们的狂欢，他们都难以置信，我拿了第一名，用班主任朱老师的话说，年年倒一，今年也时来运转。牛发疯更夸张，说就像做梦一样，连我都可以拿第一，说完后就挨鱼儿一个白眼。 “我厉害不？”运动会结束后，鱼儿来向我邀功。 她的话有双层意思，第一个意思是今天她比赛拿了第二，厉害不；第二个意思是她用丑照刺激我奔向第一，这个点子聪明不。 我怀疑那个敲铁盆呐喊助威也是她的想法。 “把照片给我！”我还惦记那张丑照，实在开心不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不，你要夸我，夸得我开心就给。”鱼儿仰着头，一脸得意的样，等待夸奖。 我有些无奈，今天的她的确很棒，她对我也很好，就是结局有点微瑕。 “陈瑜是个善良，可爱，漂亮，机智的小仙女。”我面无表情地夸道。 “诶，不行不行，你什么表情啊，我又不是死了。而且全都是两个字，你语文倒数第一也不至于一个成语也不会吧？”鱼儿狂摇头。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我不满道。 “怎么样？”她微笑地看着我。不过我明白，要是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就得掉坑里去。我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我不打女人，可她会打我。 我吞了下口水，清清嗓子，咧开嘴吧，给她灿烂的笑容。 “陈瑜是我这辈子，遇见的唯一能够集，冰雪聪明，温柔大方，倾国倾城，气质高雅特点唯一身的，小仙女。”我一口气说道。 “你今天也不错，谢谢你的夸奖。”鱼儿学着老头，手背着手，一蹦一跳地离开我的视线。 第二天放学，朱老师拦住了我们，宣布了一件让我们十分崩溃的事情。 “同学们，大家这两年都辛苦了，以后我们班，每天放学都要跑操场跑两圈，下个学期就要考中考的体育了，大家要重视起来，身体健康才是学习的本钱。”朱老师异常温柔地说道。 “难道初一初二就不需要本钱吗？”南瓜小声道。 班上哀嚎声一片，并不是所有人都热爱运动。 这时鱼儿偷偷在我耳边说：“哈哈，都怪你跑得太快。” “也有你一份哦。”我们相视一笑。 运动会后，学校多了一道风景线。夕阳下，一群人拉着长长的队伍，排成男女两排，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在操场上狂奔。 第10章 有人说，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来不及翻阅，来不及品味，便随着时间逝去。 我认为年轻时，逝去的是青春，年长时逝去的便是岁月，其实都一样，它看得见，摸得着，正在进行，所有的美好都镌刻在成长的长河里，无需后悔。 若是回忆，取出，光有笑容和泪水是不够的。一定存在爱，对生活的热爱。 老师常对我们说：“中学生要积极向上，求知若渴，要有自己的目标，并勤奋努力，无所事事，谈情说爱是最可怕的，不要到社会后，回望学生生涯，不甘与悔恨充斥内心。” 其实每个人都不平凡，每个人都很精彩。无论谈情说爱，还是学海无涯，无论是经历风光的事，还是糗事。都应该拥有自己美好的青春，他们在同一时空下，同个校园，饱览着一样美丽的风景。 时间跳跃到2012年12月，离2013年6月中考还剩6个月，这个学期开始步入尾声，我们初三一班整个班级气氛都开始紧张。 冬天的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坐在教室里，有刷不完的数学题，有背不完的单词，有学不完的知识点；题目一个比一个难解，单词一个比一个长，知识点一个一比一个晦涩难懂。最恐怖的是，明天就要中考了，可我依然是半桶水。于是我想逃离这个地方，挣扎着离开教室，梦醒了，我发现被子踢了，寒风吹来，原来是冷醒的。我开始怀疑这个梦有何含义？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 “放心吧，还有六个月我们就可以逃离苦海。”南瓜安慰道。 冬日的早晨六点多，街道上人烟稀少，浓雾缭绕，只有路灯指引着方向。我和南瓜背着书包，肩并肩骑行，自行车的车轮压着地上湿透的黄色枯叶，留下轮胎印。南瓜对于我的梦深有同感，前不久他做了一个相似的梦，内容大概是每天起床就是开始中考，我心里顿时好受不少。 现在班上的同学，每个人脸上都写满危急感。梦中的事情一步步搬进现实，考试一次接着一次，每天都有如屡薄冰之感。 大家都很拼，熬夜到凌晨十二点后，已经是家常便饭，毕竟现在成绩往上提很难，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如果自己落后了，则三年努力一场空。所以我们都深陷里面，不可自拔。 我的英语成绩在鱼儿的帮助下，及格已经是底线，冲上一百分左右也不会很难。 可让我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的是鱼儿，自从上次罚站后，她上课就变得异常地安静，我有时候会偷偷看她，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的确是在很认真地听讲。除了下课问我题目，晚上qq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鱼儿和我对换了位置，让我靠窗，她坐外面，如果她闺蜜来了，就不会吵到我。 她变了，除了安静，也很努力。 不过不变的是，早晨她依然踩着点到学校，第一节课课余依然趴在桌子上休息，依然不吃早饭，不过我会给她带冷粉，她倒是坚持要付钱给我。 “鱼儿，你变了。”因为骑车风大，怕食物凉得太快，所以放到书包里，我从书包里取出盒装的冷粉，还有一瓶李子园，直言道。 “也许吧，谢谢你的冷粉，你可不要被我超过哦！”鱼儿嗦着冷粉，冲我笑道。 之前聊天知道，她一直都想考七中，进七中的艺术班，以后大学学画画。七中是市重点，哪怕鱼儿成绩在我们班属于下游，但以她平时测试的总分数，进七中应该不会太难。 刚习惯上课热热闹闹的我，也开始走神看向窗外，痴迷外面的风景。今天外面下着大雨，风刮得特别大，可窗户上的铁栓掉了，合不上窗，寒风吹来，坐在旁边的我摇摇头，冷得瑟瑟发抖。 物理课上，老师在黑板上抄写了一个关于蓄水池放水的压强题，这道题比较难，物理老师问有没有同学上来解题，讲台下鸦雀无声。 这时我已经吹了三节课的冷风。我嘴巴毫无血色，肚子疼，尤其是肚脐眼的地方特别冷，一手用手捂着，另一只手忍不住举起来。 “诶，这位同学可以哈，非常好，我们班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这道题是中考压轴……”物理老师是个光头，戴着眼镜，他看到有学生解题，点了点头，甚是欣慰。 “老师，我想上厕所。”我打断了老师接下来的话。 班级压抑的气氛被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脸上，不知道谁带头笑了一声，顿时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脸发烫，纸是鱼儿给的，匆匆忙忙地离开教室，只有一个目的，去厕所拉肚子。 走在室外，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寒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如刀割一样疼。这风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我快要憋不住。我抱着肚子，身体僵直，满头大汗，一步一步前进。明明厕所就在楼下走廊尽头，可是不足五十米的距离，硬是让我感觉每一步都经历了一个世纪。 厕所被我炸了，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 方便完后的我，状态略微好转，可是我依然很难受，被风吹着头有些晕，我坐在座位上，如落水狗，抱着自己发抖。 “谢浩龙，要不穿我的。” 鱼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校服脱下来给我，我穿在身上，可还是很冷。 我不知道那天后来上了什么课，不知道窗外的雨下了多久，我只记得鱼儿把她所有闺蜜的衣服都借了一遍，穿在我身上，把我裹得严严实实。 那天我的热泪涌了出来，十分感动，然后感激地对她说：“谢谢你，鱼儿，真的谢谢你。” 可她笑着对我说：“同志仍需努力，我们还得靠着你堵住这个风口。” 鱼儿变了，她又没变。我心里暖暖得，可就是不想理她。 “砰砰！”外面突然传来烟花声，可能是谁家办喜事。这时候估计压抑了挺久，班上的同学沸腾起来，鱼儿扭头起身在窗户外看了会儿，挺激动的，拍了我一下。 “谢昊龙，谢昊龙，你看你看，烟花。” 我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学你的习吧！” 她明显愣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笔低下头又开始做题，仔细一看，嘟着嘴巴，好像生气了。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桌垫下的老照片，无数回忆连结，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下午最后一节课课间休息，广播里传来歌声，这首歌是最近大火的校园电影，《那些年的主题曲》，鱼儿的笔停了下来。 “这首歌你听过吗？”我问道。 “听过，很感动的电影，歌也很催泪。” “青春可以没有遗憾吗？” “我哪懂呢，遗憾也是美好的一种吧。”鱼儿看着我。 她是在说我吗，她会喜欢我吗，我可以追到她吗？ 我很想知道答案，一步步靠近她，却比谁都懦弱，害怕被拒绝，她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还有很多人追她，可是都被她拒绝了。难道她就会选择我吗？凭什么选择我呢？ 鱼儿被苏雨拉出去看晚霞，听说今天雨后的晚霞很美，我走出教室，连廊上，天台上，全是人，天居然晴了，天空是紫色的，非常非常漂亮，整栋楼都发哇哇的感叹声，还有个别学生，偷偷用手机拍，我看到李子康和徐紫薇悄悄牵个小手，也看到鱼儿和苏雨来晚了，此时在人群背后垫起脚尖。 南瓜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一把把我拽了过来，他和康康也来看晚霞，不过他们占了位置。 “龙哥，元旦表演什么节目啊？“南瓜问我。 元旦放假前一天，为了迎接新的一年，我们学校都会举行表演活动。 “没节目啊。”我摇头。 “可人家鱼儿报名了，好像是唱歌，你作为她同桌，不表现表现，来个男女对唱。”康康用手指擦了擦鼻子。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点难受，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蒙在鼓里。 “我最近在追苏雨，她告诉我的。”康康小声道。 “什么你追苏雨？”南瓜声音大了几分，显然他也不知道。 “嘘！南瓜，小声点，这不还没成吗？”康康用手堵住了南瓜的嘴吧。 “呸呸！你撒尿洗了手吗！”南瓜把康康手拿开。 康康忙说：“洗了，洗了。”但他脸通红，我猜他在撒谎。 当然，这一切对我都不重要，我害怕有人抢走鱼儿，害怕她的笑容不属于我。 太阳渐渐被云朵淹没，天空从紫色染成深红，像一把火炬点燃我炽热的心， 喜欢她，一定要勇敢一点，我决定向鱼儿表白。 第11章 怎么样的表白，才能打动人心呢？ 作为感情小白，我尝试在百度上找到答案，点开接亲网网页，列了几个方式。 1.游戏式表白 比如说现在很流行的真心话大冒险，借机会了解对方心思之余，也可以直接找机会当众表白，在朋友的鉴证下开始这段恋情，也不失为一种仪式感。 2.边散步边表白 可以和对方约个晚饭，然后喝上一点点酒，吃完饭以后，边沿着江边散步边聊天，在微醺的状态下，深情注视对方，然后真诚严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3.蜡烛表白 用燃烧的蜡烛在地上拼成“iloveyou”，柔美的小提琴曲子《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响起，当看到男生为自己准备的礼物时，女生一定会感动得无语凝咽。 4.情歌表白 歌声是最容易产生共鸣的一种情感传递方式，在音乐和歌词氛围的渲染下，对方很容易被带入浪漫，温暖的空间感觉里，成功率会较高。 看完这四个方案后，我苦笑，摇摇头。 第一，游戏表白，我和鱼儿相处的地方基本都在学校，教室里根本无法创造条件一起做游戏，哪怕教室里两人单独在一起，也扯不上游戏啊。 第二，边散步边表白，她爸每天放学门口接她，还想一起散步，我不被他那粗壮的胳膊一拳打趴下，就是万幸。 第三，蜡烛表白，我都没真正见过晚上的陈瑜，更何况蜡烛点亮在晚上。 第四，情歌表白，唱歌我很一般，除了唱《单身情歌》时候被亲人朋友夸奖过，其他的不行，难道我唱单身情歌表白？ 我略微思索片刻，猛地点头，不错，这个可以试试，正好星期五下午轮到我和鱼儿值日，也就是打扫教室卫生。 在这种学习紧张时刻表白，会不会不合适？我心里不禁又有疑问。 不管了，先写完作业睡觉，万一老妈又推门进来，发现我玩电脑就不太好了。 我把电脑合上，像往常一样，先背20个英语单词，再写别的作业，然后明天早上五点多起床，再把单词过一遍，这是鱼儿教我的方法。 离星期五还有三天，这三天晚上，逮着机会，就往百度里钻，什么十句浪漫情话，十五个字高端情话，等等，疯狂补课。 终于等到星期五放学后，迎来实战。这天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我和鱼儿两人在教室里打扫，她负责扫地，我负责打凳子，倒垃圾。 安静了一会儿，我咳嗽一声，打开保温杯喝口水润润嗓子，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晴姐的声音从门口出来。 “鱼儿，你先在教室待会儿，学生会里有些事，我先去，马上就回来。”晴姐出现在门口，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 我心里捏了一把汗，咋就把晴姐忘了呢，她每天等鱼儿一起回家的啊！还好她来了一会儿就走。要不然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雨晴姐走了后，我陷入了紧张中，从昨晚到现在，我一遍又一遍地预演，该怎么说，怎么引入话题，怎么表达感情，同时一遍又一遍地幻想，她要是答应了，我该是多么喜悦啊！ 站在她的背后，我不断想对她说的话，在嘴巴里无声对一遍，确认无误后，我鼓足勇气，说出第一句话。 “鱼儿。”哪怕只会说出口两个字，却让我心跳加速。 “怎么了？”鱼儿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不会是被我突然开口吓得吧！我心里打鼓。 “我，我，我有一件事情，想了很久，想对你说。”第一个字我磕巴了半天，最后几个字逃一般说完。 “嘘！你不要说，你再说就进入我的暗杀名单了，我告诉你！”鱼儿憋不住了，她回头挥舞着拳头，装作想揍我。 什么意思？威胁我？百度没教我啊，该怎么回她啊！我大脑高速运转。 “鱼儿，我…….”我打起凳子的手有点抖。 “你有点紧张！”鱼儿又打住我的话。 “因为，跟自己喜欢的女生说话，会紧张你说是吧！”我摊牌了。 “你说是就是呗！”鱼儿摸着鼻子，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你不用想了，学习以外的事情毕业后再说，刚开始我们坐在一起时，你不是经常对我说，学习以外的事，可以毕业后做啊！”鱼儿看我皱眉思索的样子，直接出言结束了这个话题。 刚坐一起时，我对她说这话是想让她专心学习，不要老走神，搞动作。 那么她这话的意思是说，现在专心学习，感情什么的毕业后再谈，接受我了？ 赶紧把昨天学的新知识，给她露两手，要不然会让她觉得我不够成熟。 “鱼儿，我怎么感觉你和昨天相比，不太一样了。” “什么不太一样，是因为我的黑眼圈吗？”鱼儿给我挖了个坑，却很期待地看向我。 “你变得更好看了。”我微笑地说出昨天背的情话。 “哇哦，油腻男。”鱼儿捂着嘴笑。 “算了，算了，我走好吧，哎，原来我就是个小丑！” “别啊，哥！你今天的表现，完全就演在我笑点上。”鱼儿拦住我。 跟鱼儿谈感情，我就感觉心有千斤顶，每个字都得磨蹭半天。跟鱼儿开玩笑很轻松，用鱼儿的话说，我就去她前世的兄弟，可以劝导她，也可以和她开玩笑，似蓝颜，也似闺密。 “谢浩龙，我们两个人最近不要走得太近哦，班主任好像开始怀疑我们了，捅到我爸那里去，我们两就完了！”清理完卫生，鱼儿把我拉过来，小声对我说。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我点了点头。 “当然是兄弟了，你以为呢！”鱼儿坏笑。 “我以为，我是你哥呢！毕竟我的妹妹是个好人嘛！”敌人狠，一定要比敌人更狠。我当场给她发好人卡。 “哎哟，下次表白的机会我打算不给你了！”鱼儿傲娇着，故意扬起脖子。 “那你给别人？哎，人心啊，终究我只是个替代品！错付了！” “不，你可是我独二唯一哦！嘻嘻嘻” “哇！好感动，泪目了。”我装作擦眼泪。 我不敢说对她爱，因为我们就不曾在一起过。我喜欢她，她应该知晓了，只是这个表白没有成功，她明显拒绝了我，但给了我下次机会。 每一段感情，都是从朋友做起，不管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走到最后，友情并不比爱情次要，能够做好一个朋友，最终才能有资格在朋友前加上性别的称呼。 周末做完作业，我偷偷摸摸地打开电脑，qq里收到鱼儿的消息。 “舞台上的女孩漂不漂亮？”鱼儿发来一张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孩，穿着一身绯红色舞衣，在踩着节拍，踮起脚尖。 “她又在挖坑，坏女人。”我心想。 “那还用说，你不比我清楚。你来学校干嘛？”已经在网络学习良久的我，怎么能跳坑，我知道她想让我夸她更漂亮，但不能如她意。 “今天我爸出差了，我和雨晴在学校排练，现在已经结束了，现在困在学校里等雨。”平时没有时间排练，只有周末鱼儿才有空过去，今天下雨，教学楼离学校门口有一段距离，就算她打的都有点困难。 她说她在等雨，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再晚回家，鱼儿就得饿肚子。不行，我得赶过去。 “你再等下。”我发完消息，从门背后拿起雨衣和伞，就急忙往楼下跑。 天空漆黑一片，雨哗啦啦地下得不停，套着雨衣骑自行车的我，有万般阻扰，珍珠大的雨点砸在我脸上，冰冷冷的，我都不知道脸上留下来的是鼻涕还是眼泪，哪怕带着眼镜，眼睛还是十分难受，我差点看不到方向摔倒。 我对自己骑车的技术还是挺自信，可今天，车子歪歪扭扭，不是向左歪就是像右歪，由于左手拿着伞，我尽量用两个指头和手腕按着车把。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我用了接近半个小时，雨一路上反而越来越大。到达学校时，我已经淋成落汤鸡。 把伞交给鱼儿时，她显得很惊讶，晴姐也合不拢嘴。 我把伞交到鱼儿的手上，让她和晴姐打的回家，路上小心， 鱼儿还是愣愣的，接过我的伞，直到我离开才反应过来，对我说了声“谢昊龙，慢点骑哈，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消失在她们的视线。 后来听晴姐说，鱼儿她根本不知道你会来，她那天特别感动，一路上都说你的好。你也太仗义了，一句话就赶过来了。 “那你知道鱼儿对我有没有感觉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诶！” 雨晴姐绝对是个好闺蜜，她肯定被鱼儿要求保密，果然半句秘密都不透露。 第12章 说起中学，就很神奇，哪怕在我大学时无数个夜晚梦中，也是想逃离的地方。那段时间无比压抑，学习是永远的主题，直到那个她闯入我的生活，我才体会到青春也能这样，一切都很新鲜，可我还来不及触摸到她的美丽，那些我们一起挣扎向前的时光就已经溜走。 是的，青春就是这么无赖，把你从人群中吸引过来，头也不会地离你而去。 读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都记不清自己背过什么单词，刷过什么题目，考了多少分，她就匆匆而来，但并不影响我们青春正翻涌。 我知道鱼儿会在全校几千人面前上台表演，但没听说南瓜，康康，牛发疯也去了。 表面兄弟啊，为啥明明我在这个学校，却对一切都不知呢？如果青春是校园的主题，那么我是不是总是走神去读书了呢，这种滑稽的想法，让我有点想笑。 等到南瓜和康康上台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表演的节目形式是小品，小品名为《这个窗口有点冷》，听内容大概讲的是，冬日的雨天，教室里某扇窗坏了，合不拢，坐在窗口的小谢吹了一上午的冷风，这时候上物理课，物理老师列举的题目大家解不开，没人举手上去解题，想拉肚子的小谢忍不住举手，在向来学习氛围紧张的班级，破防大笑。而女主小鱼是南瓜演的，他借了所有闺蜜的衣服给小谢，小谢表示感激，而小鱼只是对他说，“谢谢你给我们堵住窗口。” 看台下，座位上全体师生都哈哈大笑，我看到远处的物理老师，正津津有味地向别的老师炫耀着什么，我能猜得到，大概内容，“对，这就是发生在我的课堂！” 兴致盎然的我，瞬间沉下脸，我和鱼儿相似一看，略显尴尬，久久默默无言。 南瓜和小康好大的胆子啊，居然用我和鱼儿的故事演小品，不过他们倒是挺有才，我虽然有点难为情，但也确实被惊喜到了，在矛盾之中，台上的人已经换成了牛发疯。 如果说南瓜和康康的惊喜打了点小折扣的话，牛发疯就彻底惊艳到我了。 他抱着个吉他，音乐前奏响起，是熟悉的旋律。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周杰伦的《稻香》，还别说牛发疯的声音还真有点像呢。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无疑翻起多少人的回忆，引得无数学生合唱。 今天的牛发疯梳了个背头，穿着白色衬衫，外面披着黑色大衣，十分帅气，我们班的男生开始尖叫，而我直接喊出了“牛发疯，我爱你！” 顿时惹得有人跟风表白，我懵了。 “青春是一曲荡气回肠的歌,三年前我们怀着彩色梦想走进了昌南市第二十六中学,三年中我们有过欢笑,流过泪水,经历磨炼,得到成长，下面大家欢迎我们初三一班学姐，陈瑜给我们带来一首《七里香》。”女主持人的声音不算嘹亮，但很有磁性。 鱼儿的搭配，是浅绿色卫衣配白色羊羔毛外套。她扎了个马尾，配上红唇十分俏皮。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她的声音很干净，眼里有光，好像她化成了一只麻雀，追着夏日里的凉风，我的耳畔又好似响起，与她初识时，她的话是那么的多，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新鲜草莓……” 回到当时我们互相嫌弃的时光，因为要认真读书我选择与她保持距离。可我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她的吵闹，反抗无解后，我就选择加入，和她一起做坏学生的感觉也挺好。每天给她带早餐，阳光洒在她清秀的脸上，她猛然用鼻子吸了吸，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捏一下她的脸。我夸她可爱，她告诉我，不许我夸她可爱，要夸她漂亮，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雨后的晚霞，是我追求她的宣言，我是她遮风挡雨的墙，她是我无惧寒冷的棉袄，只要她需要我在，我则愿意化作雨里的伞，和冬日里的阳光，陪伴她青春的每一天。 “兄弟，帮个忙，待会我同桌快唱完了，我带头大家跟着一起送花去，麻烦了哈！谢谢！”我把一束束花递给班上每位男同学，不断重复这这段话。 今天班主任身体不舒服请假去了，我们英语老师是二班班主任，她今天兼着管我们班，所以我有这么大胆搞这么一出。 我把这一年所剩的所有零花钱一百三十八元，买了23朵玫瑰花。店家很给力，每朵花都跟我包装好。收到花后，我放在黑色袋子里，怕引起别人注意。 “龙哥，你很过分哦，背着我们搞这么一出。”当我把花交给南瓜时，南瓜突然冒出一句。 “那你到底去不去？”我不想跟他废话，刚刚那个账我还没找他算。 “去，当然去，你不去我去！”康康直接抢过我手里的一束花。 “嘿嘿，去啊，那是我的青春啊！”南瓜讪笑道。 “那是我的青春啊！”这句话突然让我瞳孔震动。 鱼儿可能不仅是我的青春，也是大家的青春，班上大部分男生，或多或少都暗恋着她。 这句话说完后，后面的男生都不用我道谢，直接从我手里夺过花，很快我手里的花只剩下最后一束。 “你知道吗？为什么别的班级男生来我们班向鱼儿表白后，再也没出现在我们班门口？因为我和康康，牛发疯，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什么？不会吧！”我无法置信。 “是的，我追求苏雨，也是在不断向她打听鱼儿的喜好中，喜欢上了小雨。”康康温柔地看向苏雨。 “怎么能允许别人班男生，追求我们的青春呢？”牛发疯一脚踩在凳子上，仰天说道。 讲起追求鱼儿，以及对鱼儿的喜欢，他们三个人从初一就开始了，他们才是元老啊！ 那些年对鱼儿并没有感觉，无论谁追她我都没有想法，是这群兄弟们守在了最后。 她不仅是我的青春，更是我们的青春。 “兄弟们，走起！”我喊道。 初三一班，二十三位男生，走在坐着的人群中，就像二十三位战士，对寒冷冬日，对茫然人生，对岁月无情的宣战。 “那饱满的稻穗，幸福了这个季节，而你的脸颊，像田里熟透的蕃茄，你突然对我说七里香的名字很美，我此刻却只想亲吻你倔强的嘴……” 鱼儿看到了我们，大概明白我们的目的，她握着话筒的手有点颤抖，但一直冲我们暖暖地笑。 南瓜非要第一个献花，他说他资历最老，我排在最后一个，因为他们说我是新来的。 鱼儿一边唱歌，一边害羞地接过大家递来的玫瑰。 台下的的学生们，疯狂起哄，有些别的班鱼儿的追求者，不断拍大腿。还有人吹口哨，可把老师吓坏了，却已经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 班上的男生一个一个对她告白，我听不太清楚。只看见鱼儿的眼泪不断地滴答。 终于轮到我前面的施佳伟，他拿花的手颤颤巍巍，比鱼儿的麦抖得还严重。 “我，我，我喜欢过你哦”这句话说完，跑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我扶了一把。 轮到我了，她歌也唱完了最后两句，好像是“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你今天好漂亮，哭起来也很可爱，嘿嘿，你的嘴唇到底是什么味道啊？”借着给她献花，我调戏道。她的脸上胀起一层红晕，被我气笑了。 那一天，她真的美极了。多希望时间为我停留，我爱她美丽的容颜，和会流泪的眼睛。 “好了，各位大哥，表白你们也表白够了，机会给过你们，你们青春也不会有遗憾。以后我会替大家好好照顾她。”下台后，英语老师回自己班上，我们班属于无人管状态，我坐在位置上，厚颜无耻地说。 “你可要照顾好她哈！要是让我知道她受苦了，我们几个说什么也要把你小子废了。”牛发疯这个大块头，故意秀起自己的肌肉，给我个下马威。 “没事，初三都快毕业了，我才明白苏雨才是我的最爱。如果鱼儿不嫌弃你，凭什么啊？”康康的转折有点快。 “目前我是没戏了，可是你不要被别的男生抢走鱼儿，虽然你还不是她男友，但我看出来鱼儿对你很好，我们不想以后吃结婚酒时，看着陌生的男人，不自在。”南瓜拍了拍我肩膀。 “那是我的青春啊，我暗恋好久好久。谢谢你，对鱼儿这么好。”最后一名男生，施佳伟握紧我的手。 后来鱼儿告诉我，施佳伟是她小学同学，他们以前都在二小念小学，我才明白施佳伟当时握我的手时，为什么握得那么紧。 第13章 元旦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我和鱼儿的感情渐渐加深，可每当我要触碰鱼儿的手时，班主任朱老师那雷达般的眼睛，就会在窗口出现，吓得我魂飞魄散，手一哆嗦，直接拍自己的大腿，在冬天里打起了蚊子，这时鱼儿就在旁边憋笑。 结合表白那天鱼儿对我说的话，朱老师一定发现我们的一丝端倪，再抓到证据，我就得被请去办公室，考虑到这位年纪五旬的老女人不喝茶，我们只能干聊。 冬天，南方的树木依然裹着绿衣。清晨的校园，笼罩着茫茫大雾，只等太阳徐徐升起，雾气退去，课余就会有学生在连廊上，晒太阳。 太阳照射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就像烤火炉一般。我们很享受沐浴阳光欣赏校园美景，看树叶沾满露珠，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池塘的水面结了一层薄冰，阳光下像面镜子，镜中池里的假山玲珑精致，千奇百怪，耳边传来池塘周围的学生嬉笑打闹，一切生机盎然。 南方的冬天也许没有白雪皑皑，银妆素裹，但披上绿色纱衣，嫣然一笑，也分外妖娆。 元旦往后的每天一天的早晨，越发寒冷，昼夜温差大，教室里的空气湿冷无比，没有空调的我们，上课全靠抖。 连廊上，学生们每天晒太阳的越来越多，我们心里就知晓，年，她越来越近。 90年代中国的经济蓬勃发展，08年奥运会后的速度更快，就像火箭。2012年村里留下的年轻人所剩无几，只有过年大家才会回来与亲人相聚。 我爷爷上个世纪是长途汽车的司机，奶奶是老师，不过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去世。爷爷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到外面后，很难回家。于是过年在一起团聚的是，爷爷和他三个儿子的家庭。 我们这个大家庭有四个孩子，我和亲姐，堂哥，堂弟。 二叔家的堂哥当年是留守儿童，初一读完就辍学打工。二婶患有脑疾，二叔在厦门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她。我总记得堂哥七岁时，自己用大砂锅煮稀饭，他每天都一脸兴奋地告诉我，还有几天父母就会回来，可是初五他父母就离开他去厦门打工了，逐渐他对这个家从期盼到麻木，后来他在打工，哪怕春节也没有想着回家。 堂弟好一些，三叔和三婶暑假会接他去厦门玩，节假日也会抽空回来看他，他目前读初一，不过性格比较孤僻，不爱说话，哪怕面对同辈的我，我们不怎么聊天，打可以一起打游戏。 只有我和老姐性格比较外向，我们小家庭一家四口很热闹，童年有老姐的陪伴，哪怕高墙水泥，也会有欢声笑语。 直到初一老姐被姐夫带回家了，我们家热闹的氛围被打破。我常年在昌南市，他们在老家临川，只有过年我们才能见一面。老姐离开我们家那天，当时我在学校上课，可是我是趴着的，南瓜耐心地递给我纸巾，有记忆后的我很难哭得起来，老姐说我是倔脾气，但那天虽然没有抽泣声，但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流，而且是哗啦啦哗啦啦。 后来每次过年小辈中只有我，和堂弟。叔叔和爷爷他们都住在老宅，而我们一家三口住在马路边的房子，那是老爸挣钱后盖的。 过年时父母很忙，老爸是长子，大家庭过年都需要他忙乎，偌大的房子里，很多时候就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冰冷冷的。我也逐渐变得不爱交谈，性格开始内敛。 初三寒假放十天，寒假作业我可不会认真写，画几天填空就行，我发现并不是我这样，班上很多学习好的寒假作业都没有认真写，就我们这种班级，那作业简直就是海量，三本主科寒假书，三本试卷，语文老师还布置了十篇作文，英语老师更是直接让我们背十篇中考作文。这简直丧心病狂，我们还只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就没带怕的，一群人凑资买新书，新试卷，然后抄后面的答案，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全部抄，中途中肯定题目多做些划痕啊，数字啊，再把一部分答案写上去。 毕竟朱老师检查我们的作业，就像古董鉴定专家，她没空每题都仔细审阅，但会根据作业做题痕迹，来判断我们寒假的认真程度。而我们这些同学都已经被锻炼成古董局里的做旧专家了。 过年百无聊赖的我，花了两天时间，手筋抽痛，五指发胀才把寒假作业“做旧”完成，唯独英语听力我每天坚持听。 鱼儿在寒假前叮嘱我，一定要每天练习听力，找到语感，英语听力满分30分，考25分不会太难。 今年过年，在孤寂中能找到一丝丝陪伴。鱼儿会时不时地与我分享，她遇见的奇怪的事情。 她给我发了张照片，照片里有一朵紫色的花，呈喇叭状，花瓣上有露珠。 “这是我老宅家门口发现的，谢昊龙冬天里还会开花吗？以前课文里我知道梅花冬日的开，这是什么花？”鱼儿发了个问号脸。 我一看就觉得像喇叭花，百度了一下，喇叭花是可以冬天绽放的，只是很少见。 “你运气好，这是很难见的，能够冬天盛开的喇叭花。” “可我不喜欢喇叭花怎么办？”鱼儿回我。 不喜欢喇叭花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那你喜欢什么花？” “桂花，稍远的距离闻起来也很香。” 我脑海里似乎浮现一个马尾辫，碎花裙的女孩，在桂花树下闭着眼睛，轻闻花香的场景。 她原来喜欢桂花，学校里，街道旁，都种有桂花，我怎么把青春里，那独特的幽香给忘记了呢。 回想跑步的时候，她看向窗外的时候，运动会她轻抚树枝的时候，都能看到小小的花瓣，金黄金黄，点缀着满树绿色的枝叶，娇小的花瓣，几十朵簇拥在一起，发出悠长的香气，轻轻一闻，便心旷神怡，谁能不爱呢。 我家在村门口，老宅在村里，在去老宅吃饭的路上，我发现路旁居然也开着花，那娇小的黄色花瓣不正是桂花吗？ “奶奶，这是桂花吗？怎么冬天也开放啊？”我问这棵树边的老奶奶，我们村大部分人姓谢，都是一脉的亲戚。 “这个是四季桂，我们乡下种的很多都是四季桂。”老奶奶用家乡话对我说。 四季桂？原来还有这种桂花。我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用qq，发给鱼儿。 鱼儿果然也很吃惊，但是下一句话让我无语至极。 “原来有四季桂这样的品种，要是有四季玫瑰，四季向日葵，四季橘子该多好啊！”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我吐槽道。 “你想挨打吧，怎么跟同桌说话的呢？”她发了个锤头的表情。 我们就这样在逗趣中，迎来了过年。 无论双方发什么消息，对方几乎秒回。有了鱼儿的陪伴，顿时心里满满的，除夕那晚，我也开心地拉着堂弟陪我一起看《海贼王》，他刚好也不想和一群长辈看春晚，就来到我家陪我。 除夕夜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五颜六色的烟花争先恐后在夜空中绽放，伴随着还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大概是外出打工的劳动人民才刚到家，所以年夜饭前的爆竹稍晚一些。 我看见楼下很多小朋友在马路边玩，他们好像在放爆竹，男孩高兴得活蹦乱跳，女孩吓得哇哇大叫。就连读初一的堂弟，他那常年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们放烟花去！”我对堂弟说道。 不等他答应，便拉着他去老宅楼顶放烟花。 我刚想点火，手机就传来声响，这是鱼儿打来的电话。 “谢昊龙，我们准备放烟花了，你准备好了吗？”鱼儿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准备好了。”是我们的暗号，在繁杂的学习中，老师的监视下，我们男女之间，关系不能太好，要不断发生矛盾，老师才会放下警惕心。她以前告诉我，在动漫《海绵宝宝里》，我是蟹老板，她是痞老板，我们是对头。这个暗号暗示我们要开始斗嘴。 哪怕长得再大，谁不曾是个小孩呢！ “我数三二一，然后我们一起点。” “好。”她的声音很温柔。 “三，二，一，点火。”点完火后我跑得飞快。 “嘭嘭！”一团黄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留下一段黑烟，空中的花朵绽放，闪耀着璀璨光泽。它在一朵花上升时开始了生命，也在下一朵花上升时结束生命。 人生稍纵即逝，但生如烟花般灿烂，终落又何妨？ “听见了吗？”我们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好美啊！”我听到鱼儿赞叹，以为她要继续时。 “我挂了，老妈来了。”就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消失。 鱼儿这个人就很神奇，我就只能这样想着。 晚上她发信息告诉我，我才知道，鱼儿的父母关系变好了，他们过年一起回家，她很喜欢老妈管她，但她就是老犯错，现在她老实了。那天跟我打电话，是为了不让我太孤独，才找我斗斗嘴，她妈来了，立马就挂电话。 我没想太多。除夕夜，我们没有守夜的习惯，但明天要早起拜祖宗。 初一清晨，门外的世界雾蒙蒙，除了白色，就是地面上一层无尽的红色，那是爆竹燃放后的碎纸花。 我和堂弟是被外面的爆竹声吵醒的。 爷爷，两位表叔，我爸，以及我和堂弟，我们家全部男丁，提着爆竹，纸钱，蜡烛，来到谢家祖宅门前。 除了我们一家，还有二十几户谢家人也在场。我们临川初一有拜祖先的习俗。 爆竹被一串串挂在竹竿上，足有一百多条，然后二十多箱烟花放在大门的两边，排成两排。 随着村长主持，我们东南西北鞠躬拜年后，爆竹被点燃了。 分两边点燃，不断有人拿着新爆竹去，提着竹竿回来，年轻小孩胆子的大，就被派去在燃放的爆竹中点火，爆竹声不能停止，形成接龙的态势。 寓意着谢氏家族兴旺，人才辈出。我现在人群中，无比激动，这是一种荣耀啊，心里涌出一股自豪感。 这时候，常年打工回家的村民，会互相散烟，攀谈谁家发财，谁家小子个子有一米八，谁家娶媳妇了，这些社会或者生活上的事，很多人都是亲戚，长久不见面，此时便是重温感情。 若是我带鱼儿这种调皮又靓丽的女孩，回家，我该有多骄傲啊！ 我忽然心血来潮，给鱼儿发了段消息，“你在干啥？” 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却意外等到了她的电话。 “找我干嘛，有话快说，我今天可要上山呢。”鱼儿好像在走路，电话里她呼吸声比较重。 “额，没事，就是想告诉你，今天到处都在放鞭炮，灰尘重，戴好口罩。” “哇！你还会关心我啊，今天喝药了？吹的是什么风啊！” “我喝的是鄱阳湖里的水，吹的是西伯利亚的风，你这个丫头片子，不识好人心。” “你想我就直说，还在qq里发消息问我在干嘛，难道我声音不好听吗？哦，对哦，你不是一直喜欢学习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别自作多情，等你放假回来收拾你！” “哈哈哈哈，我不怕，我不怕，嘿嘿嘿嘿！” 跟鱼儿斗了会儿嘴后，挂了电话，我心情达到了巅峰，开心到炸裂。 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 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 《我要的橘子会很甜》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要的橘子会很甜》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