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夫的编年史》 第一章 大能还是小拉，这是一个问题 “我叫田大能，二亩良田的田，大哥大的大，能不能行的能。老家在遥远的nmg，小时候放马，长大了放羊，目前在一所民办大学，学习市场调查与分析专业。很高兴认识大家，加入‘敲错门火锅’这个大家庭，以后请多多关照！！” 在大家热情的掌声中，我环视一下四周的伙伴们，又看了一眼美丽的娇娇老师，傲然就坐，对刚刚的个人表现，我自己相当满意。 这是国内知名餐饮连锁，敲错门火锅bj房山店，开业前的第一堂培训课，主讲老师是青岛总部来的服务经理，娇娇老师。 参训人员，有的是其他直营店面支援开业的老员工，有的是本地直招的服务员和厨工，有的是像我这样的在读大学生短期工。 为了参加这个培训，早上4点起床，4点半坐公交，倒车3个多小时到达联想桥店，这对于习惯了黑白颠倒去泡吧的我们四个大学生来说，绝对是个挑战。恍恍惚惚就大二了，马上寒假面临过年回家，我是不能让去年寒假回家的尴尬重演了。 去年寒假回家，买完最后一趟客车票，我和宝子俩人，身上共计只有5块钱，那是父母开学前给的生活费结余，没有一分钱是自己赚的。临下车前，他把钱塞进我兜里，说，大能，你拿着吧，回家不能兜里没钱。然后转身下车，潇洒离去。我对着他喊：下学期，我们也勤工俭学吧！他回头笑笑，说，中！ 接下来这一年，课余时间我们打过很多零工。 去街上发小广告，被城管追着跑，为的是一天35块钱；跑到昌平别墅区当了一个月保安，还被中介骗，最终因为我把一起在那干保安的同校师兄弟组织起来，建立了‘现大保安突击队’，并且坐公交追债一周有余，历经各种凶险，才把大家每人一千多的辛苦钱要回来。 最可气的是学院组织的全国粮油普查，就是统计全bj市大小商店、商超，卖的都是啥品牌的食用油，正好跟我们专业对口，于是我们宿舍四个人一起，七八天的时间，睡桥洞、爬陡坡、风餐露宿唱儿歌，用双脚丈量了整个海淀区，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生怕错过了胡同里的小商店导致统计数据不准确，结果在所有人向学院提交了统计数据后，院长卷钱跑路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我们，每人只得到了校方给滴70块/人的辛苦钱！ 拿到钱的那天，我们几个特意买了只烧鸡，生活待我们以苦难，而我们只能报之以歌。作为兄弟之间的灵魂人物，我常常在想，我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到著名的名人啥是笔压曾说过：大能还是小拉？这是个问题。 我想，人都是这样的，在主观世界里，总觉得自己天赋异禀、风采盖世，是大能者；而悲哀的是，在客观世界里，常常扮演着才不出众、貌不惊人的小拉拉！ 其实我们的愿望并不远大，能赚点生活费就行。既然被动接受的工作赚不到钱，那就主动出击！在读大学生的能力虽然有限，见过的市面也少，但我们的身份有价值啊！都说干餐饮锻炼人，那咱就去看看哪个饭店招聘，碰碰运气。 机缘巧合之下，经学姐介绍，应聘了这家‘敲错门火锅’的服务员。零九年的冬天，还没有智能手机问世，也不知道遥远的美国，有个老人家叫乔布斯，正在研究iphone4，只是通过泡网吧百度得知，这‘敲错门火锅’还是个很大的连锁店。 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课余时间挣点生活费，省的张不开嘴问家里要钱，并没有想到，日后我会在餐饮行业展露头角，而‘敲错门火锅’的这段经历，是我最美好的开端。 强子蹭的一下站起来，甚至把身后的凳子拱倒了，引得哄堂大笑，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叫强子，和大能一样来自内蒙，也是在读大学生，幽默仗义爱交朋友，穿越火线（网游）打的还行，有空一起玩啊！”。 强子冲我挤了一下眼睛，得意的坐下。 经过一番介绍，在场20来人，都互相有了简单的了解，在娇娇老师的引导下，破冰行动顺利完成，正式培训即将开始。 第二章 好状态是举止优雅的开端 “听了大家的自我介绍，我心里十分感慨啊！咱们在座的各位伙伴，有来自全国各门店到京支援的骨干，有在校大学生，还有第一次出来打工的精英，能够为大家做培训，真是我的荣幸。”娇娇老师热情洋溢的做着总结：“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房山店一定会开业大吉、生意兴隆啊！！！” “那么，从当下开始，不管我们出身如何，来自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追求跟梦想，现在我们都以‘伙伴’想称如何？比如，我叫王娇，上课的时候你们喊‘娇娇老师’或者‘老师’，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喊‘娇娇伙伴’；这位伙伴叫田大能，我们可以称呼他为‘大能伙伴’，也可以直接喊‘伙伴’，好不好？”娇娇老师循循善诱的引导我们，增加熟络感。 我们集体回应：“好——！” 她笑着说：“大家可不要小看了‘伙伴’这两个字哦，它代表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任何情况下在你身后都有着一群坚实的后盾，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排忧解难。那，当我们有人喊出‘伙伴’二字的时候，是不是要有个回应呢？” “是——” “回应什么比较好呢？有没有知道的？” “我知道！”我们一起来的哥们，耗子率先举手。 娇娇老师笑着，优雅的伸出左手，手掌向上微微做了个请起立的动作，说：“大浩伙伴是吧，你来回答！” 耗子站起身，甩了一下并不太长的头发，说：“有人喊伙伴，绝对不能装听不见，要回应一声‘哎，嘎哈呀？’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他说完，众人一阵大笑。 “哈，感谢你的回答，请坐！”娇娇老师也是忍不住大笑，并请他坐下，继续说：“当有人喊‘伙伴’的时候，肯定是在工作中需要帮助了，所以大浩伙伴的思路没有问题，只是回应比较有地方特色，仿佛置身东北，到亲戚家串门啊！”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对，培训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要有这样活泼热闹的气氛，能够积极思考、各抒己见，最终化成统一行动的企业，才更有生命力！大浩伙伴表现得就非常不错。那么，关于这个回应，还有没有不同见解？”娇娇老师环视四周，期待新的答案出现。 当她的目光迎上我，我仿佛感受到了鼓励。 于是我，一边举手、一边起身说：“我有，我觉得当别人喊‘伙伴’的时候，一定是最先期待回应，只是回应就好，至于他需不需要帮助，等你回应完了，喊‘伙伴’的人自然就说了。所以我觉得，回应应该简单点，就回复‘你好’吧！” 我眼神热烈的看着娇娇老师，激动地觉得，我的回答堪称完美。 “好，赞成大能伙伴这个回答的，请举手！”娇娇老师并没有直接说答案对与错，而是询问大家的意见，让大家有充分的思考。 我坐在前排，回头看了一下，老员工们举起了手，新人们也都陆续举手，我就知道，我答对了，心里有些小傲娇。 “太棒了，大家意见一致，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啊！对的，当有人喊了一声‘伙伴’，我们所有人都要回应‘你好’，当有人指名喊了‘某某伙伴’，那某某伙伴就要及时回应‘你好’，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啦——” “好，给大家1分钟时间，左右前后喊一喊，回应一下，多练习几遍！一分钟倒计时——开始！” “伙伴！” “你好！” 招呼声，回应声在现场此起彼伏，我们四个一起来的，更是远隔‘千里’也阴阳怪气的喊上几声，一半是逗乐子，一半也是第一次参加餐饮培训的小兴奋。 “好，时间到！”娇娇老师大声宣导后，会场恢复安静。 “看起来这只是一个简单招呼和回应，但其实，越是这样简单的招呼和回应，才越能显示出一个人行为举止的优雅！大家要勤加练习，把‘你好’二字刻在骨子里，时刻保证自己有个好状态。请大家记住，写在本子上：好状态是举止优雅的开始！天气有阴有情，月亮有圆有缺，这些是我们无法左右的。但是，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拍拍胸脯说，我真棒，我的状态第一名！这是我们当下就能做的，对不对？” “对——” “好，那我们做个小互动。分别拍拍你左右两边人的肩膀，说一句‘伙伴，你真棒！’然后拍拍自己胸脯说‘我的状态第一名’！开始——” “伙伴，你真棒！” “我的状态第一名！” 会场顿时人声鼎沸，全是赞美与自我赞美。大家拍拍旁边人，赞美一声，有的人还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脯，赞美自己的时候都很得意。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培训，生动有趣，也让我第一次对餐饮有了浓厚的兴趣。说餐饮行业锻炼人，学习怎么做个餐饮人，就是锻炼人的第一步吧！ “好，大家做的都很棒，请给自己点掌声！” 哗——掌声热烈。 “看到大家有如此好的状态，作为培训老师，我真的特别开心，一开心我就想把我这些年做餐饮的心得体会，更多的分享给大家，大家想要听吗？” “想——” “这些心得体会，可是武功秘籍啊，能传的人不多，恰好遇见了你们。同时呢，能学会的也不多，会是你们吗？” “会——” “那必须得会呀，老师教的越多越好！”我突兀的高喊着。 娇娇老师冲我一笑，对着大家说：“那好，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将我的能量尽可能多的分享给大家，但我有两个要求：第一，要做笔记，希望大家花几块钱买个正式的本子，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把这写记住，以后的某天翻看起来，仍然能温故而知新，那我们就算没有浪费这场培训；第二，我手里有26张扑克牌，分别是红桃和黑桃，都是从a到k，大家随机抽取，然后自动分为两队，拿到黑桃的是黑队，拿到红桃的是红队，两队成员自行推选队长、纪律委员和学习委员。接下来的几天培训中，纪律委员协助队长，关心自己的队员，不要迟到早退、课上不要睡觉、认真听讲；学习委员负责检查队员的学习笔记，重要知识点是否做好记录；队长协调队员课间休息和一日三餐，督促队员学习状态。以上内容听懂了吗？” “听懂啦——” “好，而我作为培训老师，会根据两队队员在培训中的表现，用手里剩下的梅花和方块扑克，给两队加分，在培训结业时，胜出的队伍会获得神秘奖励哦！期不期待？” “期待——” “太棒了，那接下来大家陆续来我这里随机抽取一张扑克牌，抽到红桃的站我左边，抽到黑桃的站我右边，开始——” 经过大家有秩序的抽牌，20多人自动分为两队，很荣幸我抽到了想要的红桃k，不幸的是强子、耗子和刚子，他们三个都是黑队。 “好，分组结束，接下来的时间是推举队长，然后由队长任命纪律委员和学习委员。大家可以选择自荐的方式，也可以匿名投票的方式，不管方法如何，给大家半小时，确认各岗位人选，计时开始！我会关注大家的表现哦，我的打分从现在开始了。”娇娇老师高深莫测的说道。 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迅速围成了自己队伍的小圈。 “咱这边咋整啊，选选队长呗！”我笑着说。其实我心里是想自荐一下的，谁不想当官啊，而且从小学开始我就当班长，自认为比较有优势。 这时，一个老大姐突然举个手，说：“我说一句，咱们这边队长还选啥啊，就小田一个大学生，让他当得了呗！大学生脑瓜子好使，能抢分啊！再说了，当队长又操心，还不多给钱，没啥争的，大伙说呢？” 我们这队十几个人里，确实就我一个大学生，说话的老大姐，是新招聘的荤菜切墩，还有一个吧员、一个服务员、两个传菜和一个保洁阿姨，以及四个外省来支援的老员工。 出奇的是，大家都没啥反对意见，都点头表示同意。 吧员名叫格格，她也说：“我看行，没意见！” 传菜小伙叫亮子，是刚说话那老大姐的儿子，身上纹龙画虎的。他也表示同意，说：“能哥，咱这边不墨迹了，就你当队长得了。” 这么一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草率就定了么？”我笑着说：“这整的，我惶恐啊！” “能哥，别惶恐八恐的了，没啥说的，就这样干吧！你赶紧定下学习委员和纪律委员，早整完早结束，没准加分呢！”服务员晶晶说。 几个老员工也是没啥说的，都催着我继续定岗位。 我悄悄呼了一口长气，说：“好！那我就当这个队长，请大家多关照了。” 说完，我还瞅了一眼娇娇老师，她好像也在看我，鼓励我。 “纪律委员和学习委员，大家有没有毛遂自荐的？想主动的，一起玩一玩？”我环视着大家询问。 “你定吧，你是队长你说了算。”xa店老员工瑶瑶说。 看大家都表示赞成，我也就不推脱了。 “先说纪律委员吧，一定是能拉下脸的，不然咱组成天迟到早退的，加多少分不够扣的，我看就让亮子来吧，有王姐帮着你约束下大家，我看行呢！”我拍拍亮子的肩膀说。 “我啊，没问题！”亮子爽快应允。 “学习委员得选个老员工，毕竟是连锁企业培训，接下来不能都是那么简单好玩的，也得有跟人家企业有关的。所以，找个老员工，干得久的，知道老师讲啥啊，也能复习、预习啥的。”我分析者说道。 大家都若有所思，点头表示赞成。 “瑶瑶，你干几年了？”我问。 “1年半吧，让我当学习委员啊？我不行吧！”瑶瑶连忙拒绝。 我好好一笑，也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在乎什么刚认识，什么男女有别。 “小同志，就你了，都是革命工作，要有信心嘛！”我假装一领袖的身份鼓励她。 大家都笑了，队伍领导班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当我们队伍坐好不多时，黑队也完成了他们的领导班子分配。队长是预计要在新店做领班的老员工，蔡志。强子得了个纪律委员，学习委员也用了老员工娟子。 分好队，确立了队伍的领导班子，我知道，培训才算是进入主题。同时，作为红队的队长，深感责任重大。 第三章 到群众中去，把理论用于实践 接下来的三天，在娇娇老师的带领下，我们红黑两队，共同深刻领略了这家连锁企业的独特魅力，依据我做的笔记，整个培训具体应该是六大板块： 一是，企业文化，包括品牌故事、红黑色调、主打产品等等。 首先，‘敲错门火锅’这个名字的由来，就非常有意思。 讲的是有个小战士在东北服兵役，当时部队安排新兵蛋子站岗，每四小时一班岗，轮到他该换岗的时候，因为天黑路不熟，阴差阳错摸到了村长家，说了句：“同志，到你站岗了！” 对方应了一声，出去替班，他蒙头就睡，第二天天亮才发现，是村长替他站的岗，冰天雪地里，让村长站了一宿，最后小战士被部队罚了关禁闭，还是村长带人去说的情，才免去了其他处分。 后来部队转移，小战士也要跟随部队撤离，走之前村长的闺女找到他，送给了他一副亲手缝的鞋垫，上面写着‘敲错门’三个字。 再后来小战士专业，时常想起那段缘分，还有珍藏了好多年的鞋垫，于是在下海经商的时候，创立了‘敲错门连锁机构’，又因为特色鲜明、形式新颖，在餐饮洪流中找到了找到了立足之地。 故事很短，店里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小画册，描述着这个故事，浪漫且美好。听老师讲述企业故事的时候，我属实心驰神往。等将来毕了业，有机会我也创业，也用这么浪漫的故事，给我的企业赋予生命力。虽然刚刚结束自己第二段恋爱，让女朋友恢复到好朋友、好同学的角色，但并不代表我对爱情失望，甚至逃避。 我总觉得吧，人就活一辈子，哪怕活的并不轻松，也要精彩无限。何况心中仍有个她，是我的白月光。总有一天，我用通过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牛逼闪电地出现在他面前，深情凝望着她，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大能伙伴，你能复述这个故事吗？”这是娇娇老师第二次问我了。 瑶瑶在身后拍了拍我，我才从自我陶醉中回到现实。 “啊，当然，这个故事太浪漫了，让我陷入其中了。”我尴尬地解释。 大家都是一阵大笑。 娇娇老师明显是看出了我溜号，所以才点我的名，她理解的对我报以微笑，说：“那你来给大家讲一下这个故事！” “好，我来复述一下。”我正色道。 其实，复述这个故事，是基于一个大学生的本能；能把这个故事讲好、讲得生动，也确实挺难的。 我稍显木讷地完成了复述。 娇娇老师说，作为一个餐饮人，能把自己家品牌的故事讲的让听众舒服，这才不枉我们来这个企业奋斗过、享受过企业的荣光。这句话，刻在我心里很多年！ 整个企业的连锁店分布在全国，有60多家，能在这样的企业里，我还是有一些小自豪的。而每一家直营店面，采用的都是红黑色调，这成为了门店的形象特色。红色代表热情、奔放、兼容并蓄，黑色代表庄重、沉稳、大气磅礴。 我们企业还有‘敲错门三绝’，涮牛肚、烤丑鱼和辣椒小料，说这是三绝，意思就是这三样东西的口感，全国找不出第二家的意思，其中丑鱼还被评为全国名小吃。 娇娇老师说，这些企业文化的内容，以后一定会的在工作中随时运用，到时候希望我们大家能够做到如数家珍，那就一定能收获到顾客满意度。 第二是，强调仪容仪表仪态。 各组出人示范了走姿、坐姿和站姿，娇娇老师做了集体纠正，然后大家分别演练。 比如走姿，疾走、慢走都要稳，切忌工作中奔跑，遇见客人主动避让并说‘你好’！ 比如坐姿，屁股只坐椅子靠前的三分之一或一半，女士要学会拢腿，切忌双腿打开、走露春光。 比如站姿，男生可以背手而立，但要挺胸收腹别罗锅；女生要脚步半开微侧立，且双手交叉贴在小腹上。 第三是，服务步骤和注意事项 服务步骤强调从客人一进门，直到就餐完毕离开，每一步应该做什么。 例如，领位，为客人拉椅落座推荐点单、下单、巡台、结账和陪聊天等等，总共有15步。 服务注意事项，就是服务过程中应该做什么，我仔细梳理了一下，大约有25个应该要做到。 例如，客人脱外套，我应该主动提供挂衣服或套衣服务；客人菜上齐，我应该主动告知，并祝用餐愉快；给客人斟酒，我应该从主宾位顺时针斟倒，或根据客人要求临时调整，并送上敬语。 第四是，工作中常见的59个问题处理流程。 其实，说的都是工作中可能出现的客诉。 例如，上错菜了怎么办？致歉、没吃的撤掉、吃了的委婉动员客人买单；客人毁坏了酒店物品怎么办？先清理碎片，再关心客人是否受伤，最后婉言向客人收取赔偿。客人吃出异物怎么办？首先致歉，接着避免扩大影响，尊重客人要求重做或推掉，必要时通知领导赠菜或打折，给客人以补偿。 第五是，食品安全，重于泰山。 强化食品安全的概念，食品、干货的保存方法，以及日常工作中如何做，才能避免发生食品安全事故。 六是，成本管控，超前控制、现场控制、反馈控制。 主要是掌握了净料率、出成率和毛利率的计算方法，通过这些计算方法，能够保证提货准确、制作过程精细、有效提升毛利。 说白了，开店做买卖就是要挣钱的。所谓经商，凡是不以挣钱为目的经商，都是耍流氓。 经过三天六大项内容的培训，虽然京城的冬天很冷，每天早上都是吃着冷空气追公交车，但我们四个学的开心，记的愉快，没人想要退出。 也是三天理论课程的比拼下来，我带领的红队以微弱优势胜出。而娇娇老师，也兑现了承诺，抛出神秘奖励——胜出的队伍，会在开业前，获得与公司总经理，同时也是董事长夫人，李总，共进晚餐，同桌吃饭！ 我们这几个人啊，虽说是大学生了，但也没见过啥世面，听说要跟身价上千万的李总同桌吃饭，共进晚餐，我明显感受到了他们三个在黑队投来的羡慕眼光。不过，他们队也不亏，能做在隔壁桌，只是不能近距离聆听李总的教诲。 后面的培训，就是岗位实操了。我们参加培训的所有人，要根据开业岗位安排，就地认师傅，由本店老员工传帮带。 本以为发挥出色的我，怎么着也能够做一个称职的服务员，但非常不幸的是，我和耗子一起，被发配到了后厨。而强子和刚子，凭借出众的外表和热情的状态，留在了前厅当服务员。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是挺帅的，女生们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光亮的，怎么就给我扔后厨去了呢？我不想进后厨，我不想配锅，我希望在人眼前直接面对顾客，而不是见到来单子，就调汤配料往窗口送。我应该是人前耀眼的星星，而不是默默无闻的绿叶啊！ 为此，我不服气，我去找了娇娇老师，我要当服务员。 “大能啊，首先说，你能来找我，是对老师的信任，既然有这样的信任，那你觉得老师安排你去后厨，会埋没了你的才华吗？不是，相反的，老师对你寄予厚望。 咱们家每一个走出来的管理者，都是前后通岗，也都是一步步熬出来的。后厨和前厅工作，没有重要和次要之分，所有的工作，也没有白做的。 当然，如果你以后想在餐饮业发展的话，我觉得你真能行，我这样安排就没错。我觉得你到了后厨，只要努力跟师傅学习，凭你的聪明才智，一样能发光发热的。 换句话说，如果你只是想做个寒假工，短期打工赚点生活费，以后毕了业，不干餐饮了，那么其实前厅和后厨，在哪干都无所谓。反而后厨更省心，不用接触那么多人，把汤调就行了！伙伴，你说呢？” 看着娇娇老师发自肺腑的真诚，我承认，我被她说服了。去后厨的配锅岗位，不为颜值、不为才华，只为了证明，是金子在哪都发光。 那我，就去！ 就这样，我的餐饮职业生涯，第一次实操岗位是，配锅。 我的师傅姓杨，白白净净很高挑的小伙子，比我小一岁，但做了两年多配锅师傅了。 他对我说：“配锅岗位没啥高深的，就是早上来了熬汤，然后备料，切葱姜蒜，这不需要多好的刀工，只要切块的大小达标即可。剩下的就是，不同的锅底，放不一样的料，滋补锅、香辣锅、麻辣锅都各不相同，这有个配料表，你要记住。” 说着，他给了我一个自己手写的配料表，虽然字有点乱，但是能看明白。 “哈哈，你们大学生记这个应该容易，我很小就不念书了，字写得乱，你凑合看，有不清楚的问我。第一天，你主要就是看我做，做到哪一步你想了解，都可以问。”他略显尴尬地跟我说。 我赶忙接话，说：“师傅，你这字写的挺好啊，我都能看懂，放心吧，我有啥不懂的都会问，没啥抹不开面的，你放心吧！这刚接触，不会得太多了，你别嫌弃啊！” 他赶忙摇着手说：“怎么会呢，刚开始都这样，慢慢熟练就好了，走，跟我去看看熬汤怎么开火、怎么下料！” 我跟着他，从熬汤、备料开始学起，他做给我看，同时在关键步骤提醒我注意事项，我拿着小本本仔细记录。 一天时间，没怎么太费劲，我记住了6种锅底的配料表，再结合师傅的实操，很快我就能帮他切料、递单子了。师傅他不善言辞，但是从行动上教了我很多。 回头看看耗子，他学的是烧烤岗位，不是有一绝叫‘丑鱼’么，他正在从杀鱼开始学起，抓着鲇鱼招招架架的样子，有趣极了！ 至于强子和钢子，在前厅帮着往备餐柜放东西，也在跟着师傅细心学着。 可能大学生干餐饮还是有优势，不论是短期工、假期工还是长期工。主要是餐饮行业门槛低，在这里没人管你是名牌大学还是野鸡大学，知道你是大学生，所有人都对你有一份尊重。我知道，这份尊重，不是因为我们四人一伙产生的威慑力，而是知识的力量，是人们发自内心对知识的敬畏。 眼前，想要珍惜学业，学他个出人头地，晚了，再混一年半就彻底毕业了。要是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可能也不至于考了个民办非统招大学。 未来，何去何从呢？ 本想随便找个饭店，打点零工，贴补一下生活费。没想到，一个火锅店的入职培训，就这么多理论和实操。 可想而知，干啥都难啊！ 毕业以后去做专业市场调查员么？显然技能不够，待遇较低，都不如干服务员挣得多！ 干服务员有啥出息吗？爹妈让我念大学，肯定不是为了培养我端盘子，干伺候人的活啊！可要是连服务员都没干好，我真就迷茫了。。 “伙伴，帮我切点葱姜，谢谢！”师傅在喊我。 我对着空气摇摇头，哎，活在当下，过好眼前吧！先到群众中去，看看能否，把学到的理论用在现实工作中。 第四章 再平淡的生活也需要点仪式感 经过7天的岗位实操培训，带着对各自师傅的感恩之情，我们房山店众人，顺利结束了试用期带薪培训。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培养所有人全员皆是服务员的意识，不论大家各自岗位如何，都进行了传菜训练，因为传菜员是链接前厅和后厨的桥梁。 娇娇老师亲自对每个人举托盘的姿势做出了指导，五根手指是五个点，五指微张时掌心凸起的两个点同时使力，七个点保证托盘平稳，每个托盘上放两块砖头，做立定托举和走路托举两种练习。为了让大家找到窍门，娇娇老师还亲自示范，用举托盘的手肘，顶在小腹侧上方，节约气力！ 我不禁感叹，老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名利问题，而是技术问题。每一个行当都会有要求，有要求就会有方法，有方法就会在实践中进化出窍门。学吧，学到手都是知识！如果不是有幸认识了娇娇老师，还真不知道，就干个火锅店，还有这么多讲究，这些讲究啊，着实有趣。 在众人回到房山店之前，公司特批了一天带薪假，让大家自发组织一起团建，逛逛京城著名景点——天门广场。我和强子、刚子、耗子，作为在京读大学的知识分子，自然充当起了地主的角色，主动为大家当导游。 除了一些老大姐嫌麻烦，不爱坐完公交坐地铁的折腾，我们一行16人，起了个大早，浩浩荡荡直奔天门广场而去。 这时候，因为08年奥运会的缘故，公交、地铁都不限公里数，均价公交1块钱，地铁两块钱。路上，一边感慨着首都卓越的风采，一边享受着好政策带来的便利，就出了前门地铁站。 “大家一起合个影吧，纪念一下啊！”强子呼吁着大家。 “行啊，行啊！”众人纷纷响应。 于是刚子找了个路人，在天门楼前为大家找了个合影。 接下来，就是大家三五成群，各自找人合影，或者拍一下周围的景色。 虽然伙伴们手里拿的，还不是智能手机，也没有那么好的像素，但是难得逛一次天门广场，兴奋之情还是洋溢在人群中间。一张张照片，透露着这次团建的快乐！ “到京城，一定要到天门广场，在这里看看城楼、瞻仰纪念堂、仰望纪念碑，拍个照片留个念，证明我们来过，乐哉、幸哉啊！”我感慨道：“每次来天门广场，都能感受到庄严肃穆的气氛，再平淡的生活，也需要仪式感啊！祖国的强大、雄伟，在这里才能有更深刻地体会！那些着装整齐的武警战士，就是我们安全感的最大保障啊！” “哈哈，京城啊，天子脚下，谁敢不老实啊！在这调皮捣蛋的，基本活腻歪了。”预备领班老蔡轻笑道。 耗子接话了：“也有啊，那次我们几个过来玩，就看见几个便衣，把小偷强硬塞进了警车里。能在这当小偷的，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一会我们去中山公园转转吧，门票好像才三块钱，里面挺大，也挺有意思的！”我提议道。 “好啊，在哪啊？怎么过去？”来自陕城小妹子，婷婷问道。 “妹子，你跟哥合个影，我就告诉你！”我打趣道。 “咦——”大家起了个哄。 强子来精神了，说：“婷婷啊，你能哥这些天多照顾你呀，去，跟他合个影！” 看婷婷有些娇羞，耗子直接上去搂住了她的肩膀，说：“不要害羞嘛，来，浩哥先跟你拍一张！” 说着，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直接强行来了一张合影。 趁着大家都在关注我们几个，强子拍了我一下，说：“婷婷这孩子，没到20岁呢，有点害羞难免的，来，大能，咱俩给她示范几个动作！” 然后我俩，面对面屁股一撅，隔空做了个亲嘴的动作，又背对背，顶着屁股拍了一张，然后强子挥拳顶在我下巴上，我做个向后飞的动作。眨眼之间，就摆了三五个摆拍的姿势！ “咦，恶心！” “哎呀，辣眼睛！” “非主流子。。。” 众人又是一真阵起哄，但是团队的快乐却在此时推向了高潮。 在众人的鼓励和‘推搡’之下，婷婷终于拉着娟儿的手，和我拍了一张合影。 “妹子，表现不错昂，等回去哥给你买娃哈哈喝！”我拍拍婷婷的肩膀，故作姿态地表扬。 “那你可不能赖皮！”婷婷笑着说。 “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拍着胸脯保证。 “呦吼，是不是见者有份？”老蔡插嘴道。 我瞥了他一眼，自从实操学习阶段，感觉他太油滑以后，愈发有点不太待见他了。干点活拈轻怕重，真想不通他怎么会做新店的领班呢？不称职啊！ “哼哼，别人我考虑一下，你啊，没有份！哈哈——”我不加掩饰的回道。 强子说：“给老妹儿买娃哈哈，也是生活的仪式感么？” “那当然了，这以后就是我妹妹了，她还小，我罩着她，给她买点娃哈哈，是不是应该？”我豪气冲天地说道。 “你牛b，应该应该，属实应该！”强子点头道。 说着，笑着，闹着，就到了中山公园门口，我们几个组织大家买好门票，就陆续进入园区里，赏花观景去了。 我认下婷婷这个小老妹儿，可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她长得好看，给本来枯燥无味的假期打工生涯找点乐子。如果房山店十多个女生来个颜值排行榜的话，她应该在前两名，与那两个标致的吧员，不分伯仲！ 可能这时候，因为身处象牙塔的关系，我们接触的、认识的人还不多，见过的美丽女生更是凤毛麟角，又身为后厨厨工或者服务员，总觉得吧员这个岗位，人美、灵活，离领导层特别近，跟我们却很远，比如这次团建，人家二位就约好独自去逛街了，没跟我们一起瞎溜达。所以一直还没有跟吧员有太深入的接触！能认下这个妹子，我就觉得很不错了。 人啊，贵在知足呀！处个差不多的同事关系，赚点差不多的钱，完成一点差不多的梦想，此生也就可以知足了。人这辈子到底图啥呀，大富大贵？那不用着急，凭我这么有才华的人，应该是错不了。 “bj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都跟着哼唱起来。我五音不全，但却不妨碍我唱的最大声啊！ “嘿，大能，你跑调了啊！”老蔡提醒我说道。 我心里就想，这小子挺特么烦啊，哪都有他呢！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退出歌坛了，不然现在，应该到处都是给我的传说！”我洋洋自得地说道：“你知道唱歌的最高境界是啥么？” 老蔡摇摇头。 “词还是那个词，但我自己作曲！”我吧唧吧唧嘴，故作高深地讲。 老蔡略微一顿，恍然大悟，说：“那你的座右铭应该是，做自己的曲，让别人唱去吧！哈哈”。 “嗯，此言有理，但是得当p处理！”强子评价道。 哈哈哈—— 第五章 开荒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帅气的前厅经理阿龙，正在整理队伍，召开早例会。 “各位亲爱的伙伴，大家早上好！”阿龙厚重的嗓音，问候着大家。 “好，很好，非常好，yeah！yeah！yeah！”大家整齐划一的回应，并且握拳跺脚三遍，积蓄能量。 阿龙很满意自己对例会的掌控能力，他继续说：“三遍爱的鼓励，送给这么有能量的自己！”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整齐划一的鼓掌，三遍爱的鼓励之后，大家状态饱满、斗志昂扬。 “，好，下面开始点名，田大能——” “到！” “郎小强——” “到！” “程大浩——” “到！” “李刚——” “到！” 依次点过所有人的名字，阿龙经理很满意各位的表现，继续说： “下面掌声有请我们的店经理丁伟先生讲话——”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老丁，之前的日子里，我们在集体培训，他在监督工程。如今工程接近尾声，我们才回来给店面开荒，对老丁虽然是早闻大名，却未曾谋面啊！很期待第一次例会，他会说点什么？ 只见老丁走上前，隔空虚按了几下，让大家结束掌声，并清了清嗓子。 “嗯，我亲爱的伙伴们，欢迎回家！”老丁满面春风的笑望着大家，说：“这段时间，你们在培训，我在现场监工，一直没机会聚聚，真是遗憾啊！听说大家昨晚就已经回到房山店宿舍，但昨晚我又安排工程部孙经理吃饭，也没能及时关心到各位伙伴，我在这里给大家致歉了！” 说着，他冲我们微鞠了一躬。 “接下来的日子，重点是做好咱家店的开荒，工作并不轻松啊！伙伴们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吗？” “做好啦——”众人一致回应。 “好啊，你们回来了，我信心百倍。为什么公司花费这么大的财力物力，在开业前将近半个月，对大家进行岗前培训呢？因为这是公司入驻京城的第二家店，是公司布局京城市场，甚至成立京城分公司的重要一步。所以，这一步棋，靠你们、也靠我，必须走的漂漂亮亮才行！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大家瞬间感受到了责任和光荣，震耳欲聋的回应道。 “太棒了，要的就是你们的这个状态！”老丁继续着他的演讲：“咱们这个团队里，有各地来京支援的老员工，有本地直招的新员工，据说还有四个大学生？都谁？举手我看看！” 我，强子、耗子和刚子，自豪地举起了右手。 “能以大学生的身份，到饭店打工，锻炼自己，你们是好样的，把手放下吧！”老丁的目光，注视过我们每个人，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容。 “听娇娇老师说，你们在学习和实践过程中，超出想象的优秀，我为有这样的团队而骄傲和自豪！但是，我必须强调一件事，在我的团队，没有最出色的个人，只有最牛b的集体，记住了吗？”老丁严肃地说。 “记住啦——” “开荒是什么？是搬砖、拖地、刮玻璃，是擦灰、洗碗、按设备。这活又脏又累，我们还要在忙碌中抽出空撒传单，要干的实在太多了，可不像前些日子一样，优哉游哉，那么轻松了。怕不怕？” “不怕——” “好，下面就请龙经理做好分工，安排大家各司其职。大后天，我们敬爱的董事长夫人，也就是李总会莅临房山店，看望大家。我希望那时候，咱们让李总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房山店，是朝气蓬勃的房山店，是团结协作的房山店，好不好？”老丁在鼓舞着士气。 “好——” “嗯，我很期待大家在开荒中的表现，龙经理，交给你了。”老丁看向阿龙经理，点头示意，然后离开。 阿龙经理来到队伍面前，做起了分工。我觉得，他一定昨天晚上就已经在脑海里盘算好了，否则不会安排的这么行云流水、妙到毫巅。 我和耗子去厨房，在厨师长东哥的带领下，清理厨房卫生，并安装各类设备，给新设备撕膜、定位。强子和刚子，主要是跟阿龙经理一起，先处理前厅各类垃圾，以及刮掉地面和死角的装修用胶。 忙忙碌碌很快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因为店面暂时还不能开火，所以老丁他们中午早早地在宿舍，为大家煮了粥，热了馒头、炒了菜。 因为店门不能关，随时会有来咨询开业时间的顾客，所以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四个大学生，主动承担了值班工作，准备等伙伴们吃完回来，再去宿舍吃午饭。 “擦，我是真膈应西山来的那几个老员工，干点活偷奸耍滑的。”强子坐在我刚摆好的白钢操作台上吐槽着。 刚子也附和着说：“嗯，龙哥安排他们几个抬水拖地，你瞅瞅，一上午了，就整出来一个区域，还是王婆子画眉——东一道，西一道的。” 我笑笑，没吭声。老员工嘛，指定是没有新员工激情饱满，对我们来说啥都是第一次尝试，对他们来说，之前可能天天干这个，肯定打不起精神头。 “我们厨房还行，来的设备都撕完膜了，下午再擦一遍，锃明瓦亮啊！”耗子经典动作，咬手指甲，一边咬一边说道。 “下午他们要是还磨洋工，我就不忍了，指定干他们一炮子！”强子恨恨地说道。 我知道，这帮老员工是把强子气够呛，本来性子就急，干活也快，看着偷奸耍滑不出活的，肯定是难受。 “强子，咱们是出来打工的，领导都没发话，咱们不做那个出头鸟。人家会磨洋工，那是本事！开荒是力气活不假，但也是技术活啊！对吧？”我讥笑着老员工说道。 “那我倒是理解，但是看着干活不实在的，我就来气!”强子依然愤愤不平。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说：“谁出来打工也不容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只要不欺负到咱们头上，他们爱咋咋地，犯不上较那个劲。当然了，如果犯到咱们手里，那绝对不好使，必定一决雌雄！” 强子眼睛一亮，点点头，说：“有你这句话，就妥了。小事我不搭理他们，要是惹到我，就一个字，‘干’！别的咱不说，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咱们熟啊！” “哈哈哈——” 我们四个相视一笑，却没意识到，以大学生身份为招牌的小团体，就此形成了，这在团队管理中，其实是挺头疼的。究其原因，一个团队会产生小团体，主要是心委屈了，或者换句话说，利益目标没达到预期！ 我们只希望所有人和我们一样，把工作当工作，把交代给我们的活，完成的又快又好！但其实，这个想法的初衷，过于一厢情愿了。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样，也没有两个人会为了同一个工作，做同样的付出。我们四个，只是初出茅庐，又经过理论性、新鲜感比较强的培训，再经过尊师重道后，师傅的培养，自然产生了对企业的信服感，和捍卫集体荣誉的赤子之心！ 然而现实是，更多的人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同样的劳动，时光已经退却了他们的激情，生活也给不了他们新鲜感，所以，他们只会麻木的付出，不为结果，只为了不得不参与的劳动过程。 两者行为标准不一致，道德思想不一致，自然形成了两个阵营不同的利益体。但作为同一个战壕刨食吃的战友，最重要的还是互相理解。 我安慰强子，主要是因为他天生的抱不平性格，容易出现同事关系紧张，这个局面对目前缺钱的我们来说，不可取。另外，我也确实有维护小团队的私心，奉行领袖的至理名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 就算有个大学生身份，其实我们几个都知道，这身份没什么含金量，出来打工，本身就处于社会底层，都没什么主权、人权，我绝对不允许身边的好哥们挨欺负，这是底线！ “哥啊，你们几个去吃饭吧，我们来守着。”婷婷到厨房喊我们。 出来一看，她和娟儿买了麻辣烫，打包回来吃，并没有去宿舍吃馒头。 “哈哈，好啊，那就交给你俩了，我们去吃饭！还是我妹子心疼人啊！”我笑着，过去摸摸婷婷的头，对娟儿给了个大大的笑容。 强子打趣道：“婷婷啊，这哥呀哥的，叫滴挺顺口呦！” “行啊，叫哥不吃亏，一会我们押着你哥，给你买娃哈哈。”刚子凑过来说。 “好啊，那我等着了。”婷婷大方说道。 我白了一眼刚子，委屈地说：“下次，请不要替我许诺，不知道我囊中羞涩，难以维持生计么？” “哈哈，没事，一会咱们去垃圾桶捡捡，看能不能碰到娃哈哈瓶子，然后帮你一起，灌点西北风回来，虽然喝不了，但也是一份心意啊！”耗子补刀说。 娟儿打了耗子一巴掌，说：“你们啊，别瞎贫了，快去吃饭吧，不然饭都凉了。吃不好，下午咋干活啊！” “嗯，好嘞，那就辛苦你们了！”我对娟儿说。 然后，我们四个，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就到了宿舍，一敲开门，是阿龙经理接我们进去的。 “快，进屋吃饭，饿坏了吧！”老丁坐在客厅沙发上说。 “饭在厨房，直接在那餐桌上吃就行，待会我收拾！”阿龙经理热情招呼着。 我们四个，到了厨房，掀开小锅盖一看—— “靠，就剩俩馒头了？”耗子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老丁闻言，赶忙来到厨房看。 “哎呀，应该是第一顿饭，没掌握好量，馒头没买够！小蔡啊，你下楼，去小区门口的馒头铺子，再买一些，咋也得让伙伴吃饱饭！”老丁喊着。 只见老蔡穿着拖鞋，抽着烟，玩着手机从屋里走出来，说道： “哎呦，忘了还有四个人没吃呢，行，我再去买点馒头，你们等会昂！” “不用了，我们几个都不咋饿，将就一口得了。”我没好气地说。 老丁马上接话，说：“那不行，大小伙子吃这点东西像什么话？小蔡啊，去买吧！” “店长，真不用了，够了！”强子说着，把仅有的一小碗白菜炖土豆端了出来。 我把两个馒头，分成四半，就和他们三个一起，狼吞虎咽吃掉了。 待我们吃完，转身要回店里，老蔡才从屋里换好衣服，去买馒头。 “别去了，吃完了。”我冷冷地说完，带着他们三个就往店里走。 回去路上，我们每人买了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我还给妹子婷婷，买了一版娃哈哈ad钙奶，一路无话。 吃饱了，躺在案板上休息，我看着棚顶的灯，对他们说： “从今天开始，有活就要一起干，有饭咱们必须先吃；甭管什么温良恭俭让了，也甭管什么老员工不老员工，不干活就让他们给我滚犊子！下次再有这种吃不上饭的事，是我有责任，我去掀桌子！” “不用，你一个眼神，锅我都给砸漏了。”强子应和道。 耗子又咬着指甲，说：“我同意！” 刚子，一直没说话。 “强子，是这样，下午你去找龙经理，要求把老员工拆散开，给新员工组队干活，你俩可以去跟着抬水拖地，这样活能干得快，不配合的咱就言语刺激他们，直接不留面子，谅他们也不敢扎刺！”我分析道：“咱们不能表现得太低调，不然以为咱们好欺负呢！大不了就是领了这几天的工资滚蛋呗，也不能丢了气势。” “行，就这么干！”强子、耗子表示同意，刚子没发言。 我看了一眼他，问道：“刚子，你啥想法？” 他瞅着我，说：“我觉得吧，事情也没那么严重。走一步看一步，我没问题！” “擦，你说了跟没说一样！”强子白了他一眼。。 “嗯，行，咱们就先这个方向吧！”我没在说什么，躺着，思考着。 刚子明显不想得罪人，甭管咋滴，就想消停的把钱挣了。我能理解他，但我不认同这种世故的做法，人活着，能没点棱角吗？我认为，必须得有。 第六章 一顿奇妙的晚餐 下午正式工作前，老丁来到现场，特意给我们四个带了几个‘乡巴佬’鸡蛋，还给大家拎来一件矿泉水。 “这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中午四个大学生可能都没吃饱，一人奖励两个鸡蛋，对本人这个后勤工作不扎实，表示歉意。这有一件矿泉水，大家渴了就来拿着喝，但是要做好标记，别喝错喽！”老丁笑着说。 虽然说的是别喝错了，其实我们都阴白，矿泉水瓶做好标记，是易于分辨，也避免浪费啊！ 他继续说：“待会儿采购车还会送来一些物料，各位伙伴积极协助卸货啊！车上还有些方便面啊，矿泉水之类的，那都是我们开荒期间的战备物资，咱们到时采取自助模式，勤拿少取、杜绝浪费昂！” 大家应和着，表示收到指令，并且赞成。 短暂沟通后，各自开始下午的工作，阿龙经理也采用了强子的建议，把员工阵营打乱，新老、男女员工搭配，重新划分任务。还别说，这个举动，直接提高了工作效率，大家聚堆唠嗑少了、磨洋工少了，还非常出结果。 阿龙单独表扬了强子，夸赞他不愧是大学生，脑子活，想法多。也是强子爱交朋友的性格影响，很快和经理、伙伴们打成了一片。 下午大约四点多，我们提前完成了今日的工作任务，在经理的组织下，开了个短暂的沟通会，主要探讨一下发传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就各自组成小分队，点好数量、立即发兵，奔赴战场了。 这里不得不提到，‘敲错门火锅’的宣传单页，还是非常有特点的。为了呼应品牌故事，所有的传单，都是用硬一点的铜版纸，做成了鞋垫模样。 上面印有品牌故事，有特色三绝，还有开业活动和时间。 作为有着充足勤工俭学经验的我们，发过太多的小广告和传单了，这样形式新颖的传单，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为企划部的伙伴们点赞，这个思路，真的是有点意思。发传单的时候，被拒绝的几率降到了最低。 而且不光是这样，我们还配发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拉着几大箱餐巾纸盒，只要见到出租车，就给司机一盒，放在车里。这样做，司机方便用纸，我们也打了广告，双赢。 此时我才觉得，连锁餐饮的气势真的不一样，看人家这宣传思路，肯砸重金做宣传，完美运用了先舍后得的斗争经验。能在这样的企业打工，我们底气足啊！ 不出意外的，我和强子都是发传单小组的组长，首先因为地形熟悉，还有就是发传单经验相对丰富，最重要的是，我们热情活泼、敢说敢唠，这样的选手出去做宣传，肯定能够拿回来结果呢！ 在阿龙经理举着店旗号召下，大家整理好队伍，整齐划一地围着店面周边慢跑了两圈，然后就是我们各自带队出发，一组向东，一组向西，地毯式游行发传单去了。 一路上，接单子的人很多，都在打听我们是什么店，哪天开业，有什么优惠活动。 “你们这个传单挺有意思！” “鞋垫子啊，多大号的？” “能垫到鞋里面不？” “这帮年轻人真能整啊！” 每当收到这样的鼓励，跟顾客开着玩笑，大家心里都是满满的兴奋。果然，人最需要的都是认同感，大到干成一番事业，小到发好每张传单。 也能碰见一些人，看你发单子，躲着走。 遇见客气点的回个‘不用，谢谢！’ 要是遇见不客气的，横眉怒目对你喊：“这啥破玩意？拿走！” 还有的干脆就无视你，也不伸手、也不回应，直接从你身旁略过。 要说自尊心也是受到了冲击，但我斗争经验丰富啊，厚着脸皮也要说： “新店开业，特色三绝，活动多多，请看一下啊！” 当其他小伙伴受挫之后，不愿意张嘴的时候，恰恰是我张罗的最欢快的时候，因为我知道，我是领队组长，我不能没有战斗力，我得尽职尽责，大家的战斗力才能恢复过来！ 附近小区也是我们的主要战场，但是保安看的紧，不让进去，我略一思索，决定派出一个女生去纠缠保安大爷，要求进入小区发单子。保安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在纠缠中吸引了保安的注意力，其他人可以趁机分批次，隐蔽的进入小区。 就采用这个方式，经过与附近小区保安的斗智斗勇，我们的传单进入了70%的楼栋，家家户户的门把手、门缝里，都塞进去了一张“鞋垫”广告。 “大能啊，这招好，女生去纠缠，保安不好意思使劲撵，磨磨唧唧的过程中，瞬间达到了我们发宣传单的目的，真有你的啊！”耗子追上我，赞扬地说道。 “是吧，那上学的书能白念么？”我得意地仰头道。 耗子竖了个大拇指，说：“这招牛b，跟谁学的？” “跟孙子学的！”我逗他说。 “擦，那个孙子研究的？” “哦不，不是孙子，是孙子兵法！” “这算啥孙子兵法啊？” “来，让哥教教你，这叫‘阴修栈道，暗度陈仓’，你懂吧？” “绝了，这招绝了。” “保安也不容易，我寻思咱们现在啊，地位跟人家差不多，互相理解吧！所以就只好采用阳谋了！”我故作高深地感慨。 耗子白了我一眼，说：“装b可得遭雷劈啊！” 然后，他直接离我而去，追上大部队。 接下来的两天，随着团队磨合逐渐成熟，开荒工作也卓有成效，在大家的殷切期盼下，李总莅临了房山店。同来的还有李总的助理、娇娇老师、行政总厨和综管部张经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还在外面发传单，要求我们接到电话迅速回店里。我遵守指令，率领宣传小分队回店里的时候，还在腹诽：不就是总经理来了么，怎么感觉店里从上到下氛围变了呢？一个个都谨小慎微的，好似大气不敢喘一口。这样真的有必要吗？到啥时候，该咋地就咋地得了，这么整，好像那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一进店门，我发现一个扫把横在地上，大家都忙着进屋换工作服，没人管。我心里还在想：真是忙中出错啊，大领导来了，这还有个扫把躺在门口没人收拾，领导们也是失误了，还是我捡起来吧！于是我给扫把归了位。 走到吧台，我又看到吧台前面的一把椅子，显然出现在了比较尴尬的地方，我又走上前，把椅子归了位，才去更衣室换衣服。 领导们正在更衣室旁边的包房聊天，我听见老丁说：“这个店啊，找来的四个大学生都不错，挺踏实的，就是不能干长期，有些可惜呀！” 娇娇老师的声音传来：“嗯，培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思维活跃，接受能力强，真挺好的！” 下面这个动听且婉转的声音，应该是李总的，她说：“不论是否能干长期，既然来到了咱们企业，只要是好苗子，就用心培养，指不定将来毕业了，还能加入咱们呢！未来的方向，还是希望吸收更多的大学生成为咱家的骨干力量，这样咱们管理团队的基础素质，将会有很大提升，对企业发展来说，是上了一个台阶！” 再后来他们讨论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换好衣服出来，我脸上满是得意。果然，上天不负有心人，每一个认真努力的灵魂，都值得被夸赞！这不，我们四个大学生居然受到了大领导的赞许和期待。我也觉得，不论干什么工作，干部团队的基础素质决定了未来上限。李总，真有眼光、有大智慧! 晚餐已经能够在店里开伙，为了两天后开业，就当试锅了，整了两大桌特色。而娇娇老师，也兑现了我们培训时的pk承诺，邀请李总与我们红队同桌就餐，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开餐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由李总致开酒词。 “很高兴受邀参加这次房山店的全员聚会，能与大家共进晚餐，看到一张张朝气蓬勃、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这是我的荣幸！”李总举着酒杯，站起来，谦虚的说道。 看到李总站起来，大家也都站了起来。 “大家请坐，请坐下，我站起来说话，是因为我想看清咱们每位伙伴的英俊帅气、美丽大方的笑脸。”李总挥手，让大家坐下，顿了顿，继续说：“房山店是咱们公司在京城的第二家店，在公司未来的发展战略中，这是重要的一步。今天来到房山店，看到各位伙伴热情似火，我真的深感欣慰！ 未来的日子里，大家都是并肩战斗的伙伴，我希望你们互敬互爱、互相帮助，跟随丁店长一起，让房山店一炮而红，在京城站稳脚跟，好不好？” “好——”我们齐声回应。 李总晃了晃酒杯，继续说：“凡是开新店，第一任店长注入的是灵魂，第一批员工就是躯干和肉体。将来的房山店，不论会经历多少人才更迭、岁月洗礼，都将是你们的灵魂、躯干和肉体的延续。扛在肩上的是使命，我亲爱的会板门，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我们再次激动回应。 “好！‘一朝敲错门，三载齿留香’，这不仅仅是企业的口号，更是我们产品特色的真实写照。现在，火锅已经沸腾，清香的牛肚正在向我们招手，再说多一点，恐怕大家都要馋坏了吧！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各位全心奉献的伙伴，敬即将来送财送宝的顾客，也敬我们蒸蒸日上的企业，还有这个美妙的夜晚！干杯——”李总高举酒杯，邀请大家。 “干杯——”大家被李总的演讲点燃，全体起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家请坐，喜欢啥就多吃点！”李总挥手，再次请大家就坐。 我与李总，隔开了三个位置，当我正拿起一串牛肚，津津有味吃着的时候，李总突然像我举杯。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叫田大能？来，我们一起喝一口！”李总笑望着我说道。 我受宠若惊地放下竹签子，连忙站起身，端起酒杯快步走过去，把杯口碰到李总的杯身中间，结结巴巴地说：“李。。李总，我敬您，我先干了！” 然后我仰头，一饮而尽。 大家都在注视着我们，确切地说，李总是全场的焦点，都在关注她，此时她邀请我喝一杯，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哈，果然豪气，我也干了。”李总优雅的喝下杯中酒，助理马上去到李总右侧站好，为她斟满酒。 她环视周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于是笑笑，说： “大家可能都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单独敬这位伙伴一杯酒呢？其实，原因有三。”李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大能伙伴是大学生吧？以你为首的还有三位伙伴，也都是大学生。你们这些大学生可不一般，在总部没来京城的时候，就听说你们的大名了。严格来说，你们是企业招募的第一批大学生，这标志着企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这是其一。培训过程中，娇娇老师组织了红黑两队的pk，大能伙伴作为队长，拔得头筹，这是其二。至于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今天召回大家的时候，我做了两个小测试，只有大能伙伴一人顺利通过！” 这时，综管部王经理站了起来，说道：“进店以后，李总让我随意放一把笤帚在门口，还在吧台前放了一把椅子，目的就是想看看大家的反应。结果，大多数伙伴回店之后，最先考虑的是换工装，只有大能伙伴，把笤帚和椅子归了位。这个细小的举动，体现出的确是极其强烈的、以店为家的责任心。”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都将目光投向了我。想到当时做这两件事的时候，我还在抱怨领到忙中出错、不够细心，瞬间脸色发红、发烫啊！ “我就说一句话，我们的企业需要更多这样优秀、有责任心的员工，这样的员工才是我们企业的宝贵财富！让我们共同为大能伙伴，鼓掌——”李总呼吁道。 “哗——”众人一阵掌声。 综管部王经理接过话，说：“我代表公司综管部，授予田大能伙伴一张‘认同鼓励卡’，有了这张卡，做工资的时候，大能伙伴会得到50元的奖励金，以资鼓励！” “哗——”众人又是一阵掌声。 我伸出双手结果这张卡，只见上面写道：细节见人品，望伙伴在未来的工作和生活中，始终如一秉持着认真、踏实、有责任心的可贵品质，做最有能量的人！特发此卡，以资鼓励。 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向王经理微微鞠躬示意，颤抖着手，把卡片塞进口袋里。 真是一次奇妙的晚餐啊！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并不复杂，大家相互寒暄着，都在努力活跃着气氛。此刻我感觉到，火锅热，人心更热！如果企业是个金字塔，作为地基的我，确实深刻感受到了来自塔尖的温暖。 桌上的每位领导，都值得我学习。 李总掌控全场，温声细语中尽显领袖风采；综管部王经理严肃低调，总能在关键处见缝插针；娇娇老师听着李总的分享，甚至偶尔还拿出小本本做记录；行政总厨胡总，不时与李总举杯，更是和厨师长探讨着菜品精要；老丁挨着李总，热情的为李总拿串，递餐巾纸；经理阿龙几乎每隔几分钟就站起来，往锅里下菜，并且照顾大家吃菜；李总的助理则一边尽快吃饭，一边随时关注李总的举动，及时出现在李总最需要的时候。。 这些领导，表现得越是自然，我就越觉得这里面有学问啊！ 我内心在想，不如大学毕业以后，用我这辈子，就做个餐饮人，也一定会有出息吧！ 第七章 管理就是一种政治行为 “听说老丁要走了。”强子猛吸了一口烟，说道。 我手里拿着冰红茶，刚抿了一口，被这个消息呛得直咳嗽。 “听说老丁要走了。”强子猛吸了一口烟，说道。 我手里拿着冰红茶，刚抿了一口，被这个消息呛得直咳嗽。 店门外的吸烟处，角落里，就我们俩人趁着不忙，吸根烟的时间，小憩一下。 “哪传出来的消息？准确吗？”我正色问道。 强子踩灭了烟头，长出了一口气，说：“龙哥说的，应该是准了。接替他的，应该是双安店长的老婆，好像姓江。” “开业半个月了，业绩这么猛，老丁付出了这么多辛苦，这就走了？公司咋想！”我愤愤不平的说。 强子也无奈的摇摇头。 “这样吧，今晚上，叫上耗子和刚子，咱们四个安排老丁吃个饭，老丁这人不错，咱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他留住。”我当即做了个决定。 “行，我告诉他俩一声，晚上不在店里吃了。你约老丁啊？”强子询问着。 我点点头，说：“就回宿舍路上那个兰州拉面吧，他家菜不错，要个小包房。” 主意打定，我就直奔办公室，去找老丁。 老丁正忙着准备材料，见我敲门进来，用手扶了扶眼镜，笑着问：“急匆匆来找我，是什么情况？” 我哈哈一笑，说：“店长，晚上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你这是要贿赂领导啊，是不是有啥非分之想？”老丁打趣道。 我连忙摇手，说：“不劫财不劫色，就是约领导吃个饭，谈谈心，也没别人，就我们四个。” “哈哈，是不是听说点啥了？”老丁故作神秘的说。 “嗯，真要走呀？”我认真地问。 他略显落寞的点点头，说：“嗯，毕竟家在岛城，而且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完成开荒和开业工作，最终还是要回总部另行安排的。” “能不走吗？”我急切的问。 他摇摇头，说：“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都是革命工作，要接受组织安排，这是职业经理人起码的素质啊！” 从老丁的话里，我也听出了些许无奈和不舍。 “那，晚上——”我征求着他的意见。 “一会收拾完东西，我得去趟双安店，人事部韩总来了，到那一起开个会。如果回来的早，路上我给你打电话！”老丁笑着说。 “好，不管多晚，死等你昂！”说完，我转身走了。 我这人重感情，最见不得分离，分离最痛苦。尤其是看他收拾东西，把个人物品归纳到箱子里。以往一丝不乱的发型，今天好像发胶也失效了，竟有一缕头发，凌乱在额前。老丁如此略显颓废的形象，在我们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晚上接到老丁的电话，已经是九点多，预计还得一个多小时回来。我们四个，在兰州拉面馆，要了个小包房，点好了菜，告诉厨房先别上，就在包房里等着，唠着些闲嗑。 “这半个多月累的，谁能想到一个火锅店，天天排队呀！”耗子吐槽着。 刚子一笑，说：“一个月给咱们开一千多块钱呢，这钱得花的有价值啊！” “是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是生意不忙，我还觉得没意思呢！忙点好，时间过得快呀！”强子拿着一瓶白牛二进了屋，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说：“咋，今晚准备不醉不归了？” “哈哈，这点酒还不至于醉，老丁也挺能喝，我估计咋也得整俩一斤装的。”强子掂量着白牛二，说道。 “这酒好，42度的，不上头，大能，今晚给老丁践行，你也喝点。”耗子忽悠着我说。 我连忙摇头，说：“你们也不是不了解我，本来我喝酒就脸红，没什么酒量，而且不喝酒是因为我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大老爷们，谁不得醉几回啊，喝点、喝点！”刚子也开始撺掇。 “嗯，一会等老丁到了再说，我只能小酌一点点。”我把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比划着说。 强子接过话去，说：“行，你自己看，想喝就喝点，不喝就以茶代酒！” 我感激地看了强子一眼，在一起这么久了，强子还是非常懂我的。 “哎，我说，培训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公司太牛b了，干个火锅，里面的讲究太多了。”耗子用牙签剔着牙，特惬意地絮叨着：“实际干上，我突然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把！” “哈哈，你说的我有同感。”刚子接话说：“京城的顾客，普遍还是比较有素质的，基本上有客诉了，你能解释清楚，他们都还是抱着理解的态度，很少有抓着不放的现象。” 强子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你俩是不是还记着娇娇老师培训时候说过的，董事长名言：‘只要会煮方便的人，就可以做火锅’？”我跟他俩逗着闷子。 “对对，干饭店嘛，属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刚子赞成地点着头。 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并不认同，我觉得他俩还是没有真正的进入工作节奏，没在工作中找到汲取能量的点。 强子发话了，说：“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要是每个会煮方便面的都能做好火锅，为什么成为连锁企业的那么少？多少人创业都黄了。所以，咱们还是虚心点吧！” “对，其实每个岗位都挺锻炼人，不能小看。”我说：“这次我觉得特别荣幸，一出来打工，就遇见了这么正规的连锁企业，真是收获不小啊！服务员吧，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他们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有些我们见过了，有些我们还没遇到，当这些要求我们达到了，客人自然满意，如果达不到，肯定是落下一番埋怨。厨工呢，每天备料、出餐，看着挺简单的，但是耗子当时学杀鱼就用了两三天，而我至今还不会。再加上刨肉、砧板、粗加工，最重要的出菜口，这些都需要功夫啊！能干好可不容易。” 几人都是点点头。 “行吧，管它什么弯弯绕呢，反正就是个假期工，无需考虑那么多。当初还有个找我去做群演的活呢，我嫌不稳定，不然就不会来这了。”刚子自嘲的说道。 “嗯，你行啊，还会街舞，属于技术型人才啊!”耗子逗着他说。 我指了指耗子，又说：“你也不错，后厨的岗位，已经会三个了吧？烧烤、荤菜和爆肉，你也是技术型人才！” “擦，我算啥技术型人才啊！顶多一伙夫。”耗子翻个白眼，无语了。 强子接话：“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就钻研一行，没毛病呀！” 哈哈—— 我们几个一阵大笑。 正说笑着，老丁掀开帘子进屋了。 “聊啥呢，这么热闹？”老丁风尘仆仆的放下包，解下围巾，又脱下风衣挂起来，笑着问我们。 “嗨，闲着无聊，瞎贫呗！”我回答他：“耗子，快叫老板上菜！” “是啊，为了晚上这顿，我中午可都没吃啊！今天受四位小友盛情邀请，荣幸之至啊！”老丁笑着说。 “把酒倒满，今天不醉不归！”强子一边倒酒，一边说。 老丁也不含糊，直接说：“必须满，满杯酒、半杯茶嘛！” 就这样，菜上齐，端酒杯。 “店长，你说两句呗？”我提议道。 “对对，说两句。”他们几个附和着。 老丁端着杯，环视了我们几个一眼，感慨说道：“京城一行，到今天大概两月有余了，从监工到开荒，从开荒到开业，看着咱家店从一片瓦砾到如今生意火爆，我非常满足。这次，确实要回岛城总部了，其实是升职，到综管部任副经理，以后再来京城，可就是钦差大人了，有上方宝剑的。所以我很高兴，你们也不必为我的离开而伤感！” “离开咱们房山店，要非说有啥遗憾的，那就是啊，跟你们没处够！你们这四个大学生啊，全公司都出名了，有思想、有能力、有情也有义，看到你们我就想，年轻是真好哇！”老丁深情款款的说道：“来，先干一杯，不谈上下级工作，今晚就是哥们感情，我干了——” 看着老丁一饮而尽，他们三个也不含糊，全都陪着干杯了。 “丁哥，我冒昧叫声丁哥，你也说了，今晚我们不是上下级，就是好哥们嘛！那个，你知道的，我不不能喝酒，喝了就过敏，但今天我得喝，为你高升壮行，我干不了杯，但我喝一大口。”我说着，一抬头，倒进嘴里一大口白酒，火辣辣的直冲胃里浇下去，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老丁抬手拍拍我说。 强子递给我餐巾纸，让我擦擦嘴。 “丁哥，我也这么叫。你知道，我们几个穷学生，没啥钱，但是特别想请你吃顿饭，就找了这个兰州拉面，虽然没啥档次，但我们挺珍惜这个缘分的。”刚子深情地说。 不知怎的，我在这深情中，感觉到了世故，总觉得他说的话，太场面了，不够真诚。 “说哪的话？”老丁靠在椅子上，接过强子点的一颗烟，说：“咱们是哥们，哥几个聚在一起，吃什么还重要吗？饭这个东西，最重要的跟谁吃啊！你们就是泡方便面，能想到我老丁，请我吃一口，我都觉得比山珍海味强！” “来，丁哥，冲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干了！”强子顿生豪气，举杯相敬。 “强子啊，你敬我这杯，我喝，我一直都知道，你小子非常仗义！但是咱们别整太猛，夜还长，慢慢喝，深点喝一口就行昂！”老丁夹着烟卷，跟强子碰了杯，说道。 “对，别喝急酒，吃两口菜！”我拿着筷子招呼着大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也是天南地北的聊着，谁也没提离愁别绪的事。 “丁哥，认识这么久了，以前从没碰见过你这么有能力的大哥，评价一下我们几个呗？”刚子提议道。 “哈哈，我就是比你们大十来岁，出来混的早一些，没啥特殊才能，哪有资格评价你们啊！你们是半只脚进入社会，未来充满无限可能呢！过早评价，没啥好处。”老丁谦虚着推辞。 “丁哥，其实我们都想听你说说心里话的，就评价评价呗？”我也赞成刚子的提议。 “还真是盛情难却啊！”老丁擦擦嘴，扶了扶眼镜。 “先说说我，我应该是最没特点的吧！”耗子不无悲伤的说道。 “哈哈，没特点也是最大的优势啊！大浩这人，憨厚、老实而且意志坚定，一件事交给他，不干则已，要是干上了，可能就一直到底！这样的执着精神，是他们三个所不具备的。”老丁注视着耗子，认真说道。 “耗子，你行啊！”刚子拍拍他的肩膀。 耗子显然还沉浸在老丁的表扬中，没缓过神来。 “给他点建议呗，丁哥？”我催促道。 “从干事业的角度，我建议大浩啊，如果就做餐饮的话，要保持初心、坚定不移把当下做好，未来发展就算上限不会很高，但也会是独挡一面的将才。”老丁鼓励道。 “哈哈，耗子，丁哥说的，你得记住。”刚子用手肘碰了一下耗子，提醒道。 “说说你吧，刚子同学。说实话，你除了长得帅点，符合服务员的基本要求外，要是做餐饮还真埋没人才了。我觉得，你的志向应该不是餐饮，将来会从事什么行业说不好。你善于表现自己，比他们成熟的相对早了一些，所以面对事情会非常理智，这是你的优势。”老丁侃侃而谈着：“要是让我给你点建议的话，就是你的理智也好，你的善于表现也好，都过犹不及啊！如果想在事业上取得进步，要懂得掌握一个度，别用力过猛！” “受教了！”刚子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哈哈，丁哥，那我呢？”强子迫不及待地问。 老丁把酒倒上，又跟他要了根烟，说道：“强子，天生豪爽义气，是个自来熟的乐天派，同时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战争贩子’，爱打抱不平！你这种性格，在东北人中应该属于典型了。” “哈哈，还真是，我打小就这样！”强子得意的晃晃脑袋。 “可是这种性格，也容易出问题。好交朋友，换来的可能是酒肉朋友，打抱不平，维护的也可能只是你那个角度的正义，所以，深了会吃亏。”老丁吸了几口烟，看着他说：“如果让我给你建议的话，就是擦亮眼睛交朋友，遇到事情要三思，如果做到了，就你这性格，360行，做哪行你都挺厉害！” “敬你一杯！”强子端起酒杯，与老丁碰了杯，仰头一饮而尽，说：“痛快啊，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内心震撼，平时我们与老丁的接触，没那么频繁和深入，为啥我觉得他说的话，对我们的评价，刀刀见血呢！ “说说大能吧？”耗子提醒道。 “嗯，这小子我得好好说说他。”老丁笑着，手指点点我，说：“大能啊，是你们当中最有城府的一个了。当然，这个城府可不是贬义词！” 我哑然失笑，心想，怎么老丁给我这么个评价呢！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大能啊，阴显属于这个范围。”老丁用筷子敲打着桌沿，继续说：“要是你做别的行业，我不敢说。若果就做餐饮的话，我坚信，你的上限会非常高！你是天生的领袖型人才，知道怎么拉拢人心，也知道上级要什么、下级缺什么，这是打造团队的核心气质啊！” “那是，他从小就当班长，牛b！”强子补充道。 “所以啊，给你的建议就是两个字：‘沉淀’！”老丁正色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褪去青涩，逐渐成熟起来。如果你能把餐饮行业当成保命的行业来做，认真钻研，细细体验，未来会充满无限可能！” “真的吗？”我问。 “别问我，问你自己，答案在你心里。”老丁抿了一口茶水，说。 震撼！ 突然就觉得，老丁是真的懂我呢！ “丁哥，我敬你，你不用喝，我把这杯酒干了！”我举杯饮尽杯中酒，越发红得发紫的脸上，洋溢着的都是佩服！ 老丁也端起杯子，冲我示意：“这杯酒我喝一半，剩下的半杯，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说准了，你请我喝！” “好，一言为定！”我双手握拳，一捶桌子。 这顿晚餐，在后来的许多年里，都是我和强子津津乐道的话题。那时候半只脚踏进社会，在工作中全心全意去奉献、去体验，也解决不了对未来的迷茫和彷徨！幸好遇见了老丁，像暗夜里的一盏灯，可能照不到未来的终点，却能把当下看的真切。 忘年之交，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就这样，我们喝到很晚，聊到很晚，直到老板娘第n次来催促，我们才结账回宿舍。 老丁说，管理者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老丁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老丁说，有机会去岛城，他海鲜大餐款待！！ 老丁喝多了，还说，管理，其实就是一种政治行为！ 我们都喝多了，记不清他都说了啥，也没完全理解他最后那句话。 第八章 弥漫的硝烟中恣意飞舞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听到老丁住的那屋有声响，知道他要走了，看了看强子他们几个都宿醉未醒，我赶紧起床，去给老丁送送行。 老丁的行李也比较简单，就一个挎包，一个手拎包。他还要到双安店去做个简单交接，赶下午的动车回岛城。然后新来的江店长会带着会计，跟着采购车到店盘点，正式接店。 我帮他拎着一个包，到楼下早餐店点了几根油条，两碗豆腐脑和两个茶蛋。 “兄弟，一会公交车来，我就走了。”老丁喝着最后一口豆腐脑，对我说。 “丁哥，保重啊，一路顺风！”我依依不舍地说道。 “临走之前呢，丁哥还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啊！”老丁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这个人，野心很大，做什么事都喜欢通过自身努力去勇攀高峰！说起来呢，这也是好事，但是如果当下藏不住这种野心，就特别容易让你的上级领导睡不好觉啊，知道为啥么？” “愿闻其详！”我认真地回答。 “哈哈，孺子可教，我就多说两句。当你的野心路人皆知，而你又不懂收敛的时候，上级领导会觉得你抢活干、出风头，面上的事都让你干完了，还有别人啥事？这明显是不甘心久居人下啊，怎么能让领导睡好觉呢？”老丁直勾勾的看着我说。 “丁哥，我就不明白了。我努力干活，表现优秀，把想到的思路，用在实际工作中，让整个店在公司形象好了，口碑高了，对领导来说不是好事么？”我迷茫的问道。 老丁擦擦嘴，拍拍我：“年轻气盛啊，哈哈！你的想法没有错，但做法缺少技巧。你得学会转化野心，才能让领导放心！” “我还是不懂。”我确实更迷茫了。 “比如，你想到了什么思路，如果是为了店面好也罢，为了团队好也罢，别冲动、闷头就干，要先跟领导沟通，得到许可了，再实际操作。”老丁语重心长的说。 我特无奈地说：“那要是领导不同意呢？” “不干！”老丁斩钉截铁的说。 “那不是白扯么，说了又不同意，不同意就干不成，还不如不说呢！很多事，只有干了才知道结果是好是赖。”我有些委屈。 “兄弟，想要做大，沟通很重要啊！没有沟通的行动，叫蛮干。”老丁是在谆谆教导了，他继续说：“我想问，现在你能做经理吗？能做店长吗？” “要是有机会，也不是不可以。”我嘟囔道。 “哈哈，你这么有文化的人，应该知道拔苗助长的道理吧！实践才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你没经历过层层进步，缺乏实战经验，怎么会做好上层管理呢？而且职位越高，面对的斗争越残酷，这叫‘政冶’呀！”老丁认真地说：“大到每个行业，小到每个企业，都有游戏规则。在你职位低的时候，允许你有想法，但是想干事必须经过沟通、得到允许，否则绝对不能干，干了保准完蛋，这就是规则。等有一天，你的职位高了，说出去的话被别人当成指令去想办法达成了，那只能说明在一定程度上，你说了算了，在别人看来，那也叫规则。而那个时候，你又要接受另一层面的规则。说的有点绕，但我相信你能懂！”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不是完全认可，但还是说：“受教了！” “好，车来了，我要走了，有缘再见！”老丁起身拿起包，走向公交车。 “大能兄弟，加油啊，我看好你！保持住你的野心，但是要沉淀自己，别锋芒毕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老丁上车前，留下这句话。 老丁走了，望着公交车远去的影子，我陷入了沉思。 野心么？谁没有。但是，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直率啊，干啥我都想做出个样来，我不管别人咋看咋说，反正我初心是好的，我又没违法乱纪，也没混吃等死，更没有祸乱团队，作为一个有志青年，我奋发图强、积极上进，我有错吗？ 再说了，昨晚老丁还说我有城府呢！咋今天就说我有野心了。如果想证明自己就叫有野心，那我认了。我不就是没有机会吗？理论学习，我比谁都认真，实际岗位操作，也没人比我更牛，我怎么就不能进步了？我不是那种随便打打工，就图每月那1200多块钱，然后光会傻干的人。我深知‘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的道理，我既然来了，总得留下些什么！好坏留给别人去说，我又不在意！ 如果新来的领导很介意我自作主张，哼哼，我也给她点颜色看看。我还就不服了，反正我也是为店里好，为团队好，我见不得谁在工作中投机取巧，我在汗流浃背的干，大家都得这么干，谁不这么干，我就收拾谁。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这才叫团队嘛！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我坚持真理。 我也明白，老丁是为我好，怕我遇事冲动，抢了领导风头，最后被人针对。但是我做的都是我该做的，我不打算改变。老丁有格局、有胸怀，所以我们能处！要是新来的这玩意儿，没格局、没胸怀，我会让她知道，到底谁是小丑！ 但丁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有个诗人说过，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我也前也说过，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并不一定轻松，但一定精彩无限！ 话说回来，有些事，明明是我想到的，我做的，我凭啥跟领导说，凭啥把功劳给别人啊？是谁的，就应该是谁的，是我的，也就该是我的，我要总这么唯唯诺诺，将来干啥也白扯。 如果这个性格，注定要把我自己送进硝烟弥漫的战场，那我宁愿在弥漫的硝烟中恣意飞舞！ 一路思考着，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宿舍。 下午的例会，很隆重，因为新店长到任了，同来的还有公司人事部的一个经理，以及会计和出纳，经理阿龙主持了例会。 首先是人事经理，宣读了公司对江店长的任命，接着经理阿龙带头鼓掌，表示欢迎，并邀请江店长讲话。 “大家好，我姓江，是77年的蛇，岁数小的以后可以喊‘**’，岁数比我大的叫‘店长’就行。年龄是每个女人的秘密，但面对各位伙伴，我没有秘密。今天是我第一次到咱们房山店，但是我感觉像回到了家一样，看到大家，就觉得特别熟悉，特别亲切。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在这里表个态，房山店将会在我的带领下，成为公司最团结、最有爱、最有能量的标杆店！大家有没有信心？”老江声情并茂的做着演讲。 “有——”大家声音很齐，但是音调并不高，显然是在搞形式主义呢！ 但是老江不以为意，说：“好，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和各位伙伴并肩战斗！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更多的是了解大家，熟悉一下环境，沟通沟通感情，所以更多具体工作，还是交给龙经理。” “没问题，再次热烈掌声欢迎**到来，**一来，咱们就有主心骨啦！”阿龙满眼含笑地说道。 “哗——”又是一阵掌声。 我面无表情，机械性地做着动作，心里在想，要不是你老公在双安店，能把你调来京城？你不来，老丁也不会走。老丁是有真本事的，曾经在公海的赌船上做过餐厅经理。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例会结束，就是财务人员对店面资产的盘点，因为我是店面的库管，自然参与了部分盘点工作。 “这个库房，比双安店规矩，数量也精准，你挺优秀啊！”会计小徐夸赞我。 “哈哈，这没啥，库房面积也不大，采购来货都是我接的，我一点点往里装，都贴好了标签，记着进出货数量，所以错不了！”我不无得意的说道。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会计小徐竖了个大拇指。 老江扭着微胖的身材，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公害的笑容，冲我说：“哎呀，你就是田大能伙伴吧，大学生？” “对，是我！”我瞬间表情高冷，答道。 “好啊，房山店有四个大学生，公司总部都出名了，现在一看，这库房收拾的，有条有理啊，真优秀！”老江也夸赞。 我笑了笑，没接话。 我总感觉，她胖嘟嘟的脸，说不上可爱，还那么爱笑，可不要把脸上的肥油崩开啊！ “晚上不忙，到办公室，咱们沟通一下，老丁走之前，可是特意提到你了呢！”老江这句话，让我很意外。 她找我，会说什么呢？我心里犯嘀咕，心不在焉的忙了一整个晚饭口。终于熬到了八点半，收拾好了配锅岗位的瓶瓶罐罐，我就去了办公室找她。 “当当当——”敲了三声门。 “请进！”是老江的声音传出来。 “哦，大能啊，快进来坐。”老江笑盈盈地招呼我坐下。 居然还给我去饮水机里，接了杯水。 鸿门宴？ “店长，你找我？”我开口问道。 她也回身坐下，说：“哈哈，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天，熟悉一下感情。” “哦！”我呆呆地回应着。 “老丁走之前，特意跟我提起你，说你有聪明才干，在后厨配锅是屈才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来前厅做服务员？”老江笑着问我。 乍一听，我内心瞬间激动起来了，但我还是要故作镇定地问：“那配锅岗位咋整？” “我会通知厨师长，先让大浩过去通岗，大浩这孩子也不错。你就告诉我，愿意到前厅做服务员吗？”老江回答。 “我愿意。”我连忙回答，生怕她改变主意似的。 “好，明天开始，你到前厅，让龙经理给你安排个师傅吧，带一带你！”老江指点着江山。 “收到！”我点点头。 “期待你有更精彩的表现哦，加油，我很看好你！因为你的眼睛里有光！”老江依然笑着说，但我忽然觉得她笑的没那么讨厌了。 “谢谢店长，我会努力的。”我站起身，认真表态。 “叫什么店长，叫**，咱们是一家人！”她也站起来，明显比我矮一个头，但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很欣赏我，只是想通过一些人员岗位的异动，维持一下店内的生态平衡，这点小伎俩，呵呵。 “好的，谢谢**。”我也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 “嗯，快去忙吧，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她这是在送客了。 我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 此刻，我的脚步都轻盈起来了，要到前厅去当服务员，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回头得跟龙哥说说，就让我妹子婷婷当师傅得了，熟人好相处，学的也能快！ 这回不用每天面对葱姜蒜和那堆瓶瓶罐罐了，欧耶，终于干点和人打交道的活了，这才叫锻炼人呢！要不然，过年回家，人家问起打工干啥了，总不能说后厨熬汤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我哼着小曲，回到厨房，又把我的岗位擦拭了一遍。半个多月了，我跟这些冰冷的白钢设备，也产生了感情。我总是这样，念旧、重感情！ “心情不错啊，老江找你干啥？”是强子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耗子和刚子也在。 “不是有两人离职了么，明天让我到前厅当服务员。”我故意押着兴奋，平淡的说。 强子一拍我肩膀，说：“行啊，老江挺会做人，这回你如愿了。” “耗子，明天就你自己在厨房了，别害怕，我会回来看你的。”我故作哀状逗他。 耗子倒是一脸无所谓，说：“你就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呢！” 哈哈—— 他们三个一阵哄笑。 “我咋感觉，你们要把我直接送走呢？”我无语。 “西南大道，走中间那条！”强子隔空，望向远方，说道。 “擦，滚犊子。。。”我笑骂道。 就这么打打闹闹中，结束了我的厨工生涯。 仔细盘点一下，我好像也会了不少岗位。切肉、出菜、粗加工，甚至烧烤、杀鱼、打虾滑，厨房之旅，也算不虚此行了！有些岗位虽然没真正顶岗，但是看得久了，也真能搭把手。。 人不就是这样吗？不断学习，不断进步。 明天，是新的一天吧！ 第九章 店里来了一个新领班 第一天到前厅，内心还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如我所愿，阿龙经理安排我妹子婷婷给我当师傅，主要工作就是在b区负责翻台，刚开始适应前厅工作，还不能直接面对顾客点菜，所以就从一些打下手的活开始做起。 婷婷领着我，查看了区域内所有的备餐柜，围裙、手套、餐具、玻璃杯，全都有条有理的摆放着。汤勺、漏勺和小勺子，也是分开两个抽屉摆放，方便随时取用。 记住各类用具的位置，又到经理那领了新的腰包，在里面放好‘三宝’，也就是酒起子、打火机和圆珠笔，挎上包包，就直接参与前线战斗了。 开市工作，就是要把桌子、椅子全部擦一遍，然后摆台、扫地，再拖一遍地。我又跑去厨房给暖瓶打好热水，给汤壶蓄满汤，摆在相应的架子上。 前厅服务员的工作，阴显比后厨走路多，说话也多。不过我好像找到了生命的春天一样，状态兴奋、斗志昂扬，擦擦满头的大汗珠子，就是一点也不觉得累。而且，我自己都觉得，待客态度极好，说话语气也比在厨房的时候温柔。 到了晚上高峰期，顾客再次排起了长队，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正常的流程是，用完餐的客人走了，迎宾员要先稳住客人，随时关注服务员清理过台面，收拾好、摆完餐具，再叫号领位，把客人引入相应的餐位。 但是，总有一些客人，拿到号就开始满屋子溜达，发现出现空桌，就站旁边一动不动，看着你收拾，等着落座。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顾客，搞得迎宾员也头疼，服务员也难受，想简化流程都费劲。 这不，b区是六张六人大台，同时走了两桌，婷婷去吧台跟单，传菜员急着上菜，也来不及到这撤台。吃完的客人刚走，新客人就已经站在了桌前。我刚给8号台的大哥加完汤，回头一看，这种状况，前有堵截，伙伴们帮不上忙，后有追兵啊，客人一个劲骂骂咧咧地催促，这时候是谁也指望不上了。 我急得一跺脚，撸胳膊、卷袖子，干丫的！ 三步并作两步，到传菜口推来收餐车，噼里啪啦一顿收拾。 脑海里回想着婷婷对我的嘱咐：盘子碗放第一层，勺子、玻璃杯放第二层，垃圾直接进桶，先喷洗涤灵水擦一遍，再用玻璃刮子刮干净，最后用干毛巾打亮，检查桌角、桌边和椅子，把残留的水滴和碎渣清掉，拿扫把简单清理地面垃圾，然后邀请客人入位。 两桌餐具接连入了收餐盒，桌面垃圾转身之间进了桶，擦完左边整右边，干毛巾叮叮咣咣再打亮，扫把飞舞清地面，我把那干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身体微微前倾，伸出右手，指尖并拢向上顷，潇洒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意味着，两桌顾客可以同时落座。 “啪啪——”我这一顿操作猛如虎，居然收获了客人的掌声。 迎宾员张雪也笑这对我竖了大拇指，从我身边走过，说：“五分钟，收拾完两张六人台，阿能，你厉害啊！” “干这个活，还得是男孩子，麻利、痛快啊！”一位刚落座的大姐，对我夸赞道。 “小伙子，行啊，动作熟练、行动迅速，干好多年了吧！”同来的大哥询问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才来一个多月，今天刚到前厅，之前都在厨房了，有做的不好地方，您多担待!” 这时候了，我还是保持着谦虚，自古礼多人不怪啊！ “哎呦，那你挺厉害啊，小伙子不错，老板得给加钱！”也是刚来的隔壁桌大哥，打趣道。 “哈哈，行，回头我跟老板打报告，申请加钱，借各位上帝吉言，我先抱拳啦！”我用了江湖最高礼仪，抱拳作揖。 两桌顾客都笑望着我，对我的沟通，显然很满意。 “挺有素质啊，年轻人。还念书么？”一位老阿姨问道。 我连忙回答：“大二了，学校不是统招，管的也不严，现在是来做假期工的。” “好孩子，知道勤工俭学，替家里父母分忧啊，将来一定有出息。”老阿姨夸奖着我。 最先说话的大姐，又开口了：“原来是大学生啊，怪不得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加油啊，打打短工行，以后可别干这端盘子的活，要有出息！” 我顺着她的意，点点头笑了。 “大家觉得他表现好，可以写一封表扬信，对他有奖励呢！我去给咱下单。”张雪直勾勾地提醒顾客。 这两桌刚坐下的顾客，都看向我了。她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弄得我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对，孩子，就冲你干活这么快，让我们早点吃上，就得给你写表扬信！哪有纸笔，我亲自写。”老阿姨张罗着。 “对，我也写，就喜欢有冲劲的年轻人！”隔壁桌大哥也来凑热闹地说道。 我非常不好意思，这表扬信一般都是客人主动给写的，哪有张嘴要的啊，这显得多没格局？我咋好意思拿纸笔给他们呢！但是，我心里也真想要，倒不是为了一封表扬信奖励的十块钱，主要是为了荣誉啊！要是没人提，客人属实自己也想不到。 想起来，这房山店的第一封表扬信，是强子获得的，当时他可嘚瑟好几天呢，我这刚出来第一天就得到表扬信，也不差啦！可我怎么能主动递纸笔呀？这总是显得有点做作。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婷婷给客人递上了纸笔。 见我蒙圈的看着她，她嫣然一笑，解释说：“张雪告诉我了，说客人要给你写表扬信，我就在吧台拿了纸笔。行啊哥，五分钟收拾两张大台，这算是房山店翻台纪录啦！” 纪录么？要的就是破纪录，这样干着才有意思呢！婷婷这一送纸笔啊，瞬间摆脱了我的尴尬。又想要又不能自己去要，这属实很尴尬。不过，能一次得到两封表扬信，在房山店，也算前无古人了吧！ 这就是我想要的职场生涯，够牛、够硬气。 只是，我没想到，五分钟拿下两张六人台，这个时间点，不但破了房山店的纪录，更是成为了整个公司的新纪录。而且整个过程的监控视频，被截取发回了总部，这是后话。 就这样，打响了我进入前厅当服务员的第一枪。撤台动作行云流水，配合意识绝对超一流，成为了我的新标签！ 经过两封表扬信的洗礼，我直接用一天时间出徒，被龙哥调入了a区值台。a区总共12张四人台，属于每天最先接待客人的区域，每天最少得翻台四遍以上，这个区域如果不是精英，挨不了这个累，受不了这个苦，都得完犊子！ 这个区域安排了三个人，我、强子还有静静，每人指定安排了四张台。经过几天的磨合，我们自发的重新做了分工，强子主跟点菜和买单，静静主要负责餐中巡台、服务，而我最拿手的就是送客、撤台。 如此这般，每天干得是激情饱满。 老江去双安开会回来，居然跟着采购车拉来了一个小伙子，西装革履、着装板正。吆喝着大家卸货的间隙，我们都仔细打量了这个小伙子，猜测着他的来历。 “龙哥，什么情况？这小子哪来的？”强子扒着阿龙经理的肩膀问道。 龙哥帅气的脸庞，充满着笑意，说：“新来的领班，姓赵，我们老相识了。” 说完，就夺门而出，老远伸出双手，要和这个新来的小赵握手，表示亲近。 “龙哥，好久不见啊！又帅了。”小赵倒是很会说话。 “岛城一别，快两年了吧，你在东山我在京城，见一面确实困难啊！”龙经理客套着回忆往事。。 “是啊，这下好了，你们两兄弟该朝夕相处了，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吧！”老江笑盈盈的说道。 店里来了个新领班，这个消息在店里迅速传开。 第十章 不是混子也有江湖 赵领班来的当晚，是龙经理请客，俩人出去喝了一顿大酒。这两天下了场大学，两个人都喝迷糊了。龙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己爬上了6楼的宿舍。 赵领班来的当晚，是龙经理请客，俩人出去喝了一顿大酒。这两天下了场大学，两个人都喝迷糊了。龙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己爬上了6楼的宿舍。 “快。。去两个人，把你们领班拽上楼。。。”龙经理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正在洗脚，闻言一愣。再看龙哥，身上也裹着雪花，显然是摔了几个跟头！ “人在哪呢？”我问他。 他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还知道告诉我：“在楼下，雪堆里，实在上不来了，我俩摔了一跤，我直接给他扔那了，小样吧，跟我拼酒！” 嘴里碎碎念着，却奔向了厕所，一阵狂吐。 “强子，你领俩人去把新领班拉回来吧，在楼下雪坑里呢，喝多了，让龙哥扔那了。”我对强子喊道。 强子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知道正跟哪个美女扯犊子，听我叫他，赶紧起身，到大厅摇人，然后领着耗子和‘丑鱼’就下楼了。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从楼下把赵领班拖拖拉拉弄了回来。 小赵嘴里还念叨着：“龙。。。哥，不讲。。。究！给我扔。。楼，下了，不。。管我！” 他一边说，还一边比比划划的。 “行了，喝了不少，赶紧睡觉吧！”我催促着，又和强子一起把他送进了厨房改造的单间，往床上一推，就把人放那了。 “我。。没喝。。多！一瓶牛。。栏山下肚，没有。。。事！”他躺床上念叨着。 强子往他床边放了个垃圾桶，怕他吐啊！然后我俩就回自己屋，准备睡觉了。 耗子睡我上铺，正躺着不知跟谁打着电话，聊着天，听起来唠的还挺黏糊。 刚子手机放着歌，在剪脚指甲，时不时抬头看看耗子，傻乐。 我往床上一坐，扔掉耗子铺上掉下来的臭袜子，就问刚子：“这小子和谁聊呢？谈恋爱啊？” 刚子做了‘嘘’的动作，低声说：“好像是瑶瑶！” “我靠，那特么能行么？瑶瑶外号，可是‘爷们’啊，得谁都是好哥们，哥们处好了，就得到床铺上交流感情。耗子没啥经验，这不羊入虎口了么！”我替耗子紧张道。 强子本来是躺着的，忽的一下坐起来说：“狗尾巴草也有春天啊，行，让他俩试试，当锻炼了。” 这时候，耗子刚好挂断电话，说：“她主动跟我表白的，我没好意思拒绝！” “擦，那是看上你没经验了吧！”刚子打趣道。 我好心提醒他说：“这个‘爷们’不一般，你能拿住么？别忘了，前些天还跟小潘子纠缠不清呢，那几天小潘子都瘦了。” “哈哈——”强子他俩一阵狂笑。 耗子却不以为然，对我说：“刚开始不是还跟你套近乎么？都上手楼你了。”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果断拉开了距离。”我一本正经的说。 强子接话了，说：“你那是压根没看上人家，你看上的，哪个跑得了？” 没等我说话，耗子接话了：“别这么说她，她跟我说，她是真心的。” “你可想好了，多留个心眼吧！”我提醒他。 强子也是白了他一眼，因为之前他俩更熟悉，所以强子骂道：“她是真心地，她跟谁不是真心的？别特么恋爱脑，陷得太深了，在我看来，你俩不合适！” 耗子倒是很坦然，说：“这么多年该刚开点窍，你们别打击我。就算我俩不成，就当练习了，攒攒经验！” “你真行，思路绝对牛逼！”刚子给他点赞。 “不跟你们说了，瑶瑶给我发短信了，我一心不能二用。”耗子认真地说。 我们三个，齐刷刷的给他竖了个中指！ 但我还是想着，有必要关注这件事，好及时为耗子避雷。这小子太单纯了，在谈恋爱这件事上，比较容易吃亏啊！ “你。。。瞅你，吐的。。。哪都是。。。完蛋！”龙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一想，应该是赵领班吐了，赶紧出去看看。 一开门，扑鼻而来的酸臭味涌上鼻尖，只见赵领班从他的单间，一路吐到龙哥门口。可能龙哥也是喝太多了，刚还笑话人家吐的哪都是，回头看见异地污秽物，在酒精作用下，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到了洗手间门口。 我看大厅住的这几个男生，都在各玩各的，谁也没动弹，又不忍心叫强子他们帮忙，于是关上我们卧室的房门，找来笤帚、锉子，强忍着刺鼻的异味，压住要呕吐的感觉，赶紧清理打扫！ “大。。能，好兄。。弟！哥。。。对不住了！”龙哥拍着我的肩膀，酒气扑鼻、摇摇晃晃地对我说：“你小子。。。行，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一边打扫，一边应付着他：“谢谢龙哥夸奖，回屋睡吧！” “不是夸奖，真的，哥。。。说的心里话！”他拍着胸脯保证。 哼，什么心里话，都是酒话，酒话说到底就是场面话，画大饼的话！ 龙哥生怕我不信，还摇摇晃晃地拉来赵领班，说：“老赵啊，认识。。。一下，田大。。能，好。。兄弟啊！” 赵领班也是伸出手来跟我玩握手，囫囵半片地说：“兄弟，早。。。闻大。。名，幸会啊！” 我本想握一下手，就接着收拾，奈何他不松开，说：“以后，咱们。。。都是好。。兄弟！” 说着，还来搂着我，又去抓龙哥的手。 “二位领导，我说，要是没有下一场的话，您二位回去睡吧，我收拾一下‘战场’呗！”我看着俩酒鬼催促道。 俩人倒是听话，拉拉扯扯往屋走去。 “吐成。。这样，谁。。愿意收拾。。啊！这是好兄弟，好兄弟。。”龙哥边走，边碎碎念着。 我摇摇头，拿这俩醉鬼也是真没办法。 随着新领班的进入，实习领班老蔡调去双安店过度，各地兄弟店面的支援人员陆续撤离，个别员工的离职，门店招新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开展着。作为‘开业元老’，我们这几个大学生，也成为了‘老师傅’，当然，安排给我们的徒弟，也基本都是大学生，用老江的话说，方便管理。 尤其是我，意外的被老江任命为a区组长，虽然是临时增加的岗位，薪酬待遇也没有提高，但对我来说，这是领导给的荣誉，我也乐在其中！这也意味着，老江把普通员工和大学生员工区分开来，各展所长，为房山店的营收突破贡献力量！！ 房山店精英a组的时代，也就此到来。虽然几经人员更迭，始终保持着最牛的战斗力，长时间贡献着店面将近一半的营业额，成为了许久许久以后的一段佳话。 同时，以我为首的‘大学生小圈子’，在店内正式形成，本着‘不是混子也有江湖’的理念，成为了一个小帮派，助长了我们的嚣张气焰，以致后来付出了惨重代价！ 第十一章 规矩就是，我说了算 当师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想起了那篇千古名文《师说》，也颇有传道受业解惑者也的成就感。新员工就像一张白纸，没办法像我们一样接受脱岗培训，就由我们这些当师傅的，在他们职业生涯里画上几抹颜色。 强子带的徒弟叫红月，是唐水人，另一所离我们学校很近野鸡大学的大学生，还没挨到放寒假，就和我们几个一样，跟闺蜜一起，跑到饭店打打工，赚点小钱。 这丫头长得还真不错，大部分时间说的是普通话，偶尔着急了，也会突然间说几句老家话，就是电视里赵丽蓉老师那个味儿，乍听起来挺有趣的。每天跟在强子屁股后面跑，让干啥就干啥，挺听话的。也正因为这样，粗活、重活强子也没舍得让她干，吩咐她的大多是跑跑腿、拿拿东西的灵活。 作为店里的销冠，强子不弱其名，店内30多万的营业额，从我a区出去的单子就有18万多，而这18万多的单子，有12万都是强子点出去的，他的徒弟更多承担了一个助理的工作。 许是他销售能力出色，例会上多次受到老江表扬，也同时被小徒弟悄悄崇拜。每次发现红月眼里冒着小星星，看向强子，刚子都会半开玩笑的说：“大能，你看看，小丫头是不暗恋强子啊！” 我总是回他一句：“师傅优秀，徒弟崇拜，这多正常啊！你徒弟不也挺喜欢你么？这谈不上暗恋，就是互相吸引而已。” “哈哈，也是，互相吸引。”刚子说着，回他的区域忙去了。 其实，人就是这么纯粹。在任何一个地方，优秀的个人或者群体，都会受人瞩目。如果这优秀的个人或集体，能够持续输出优秀的状态，自然而然迎来的是鲜花和掌声！ 我们几个，就属于优秀的集体。 耗子的徒弟叫小胖，孩子挺小，但是力气大，也能干。人还比较实在！耗子最近正在培养他调制麻酱和学习烧烤，小伙子学的很认真，晚上说梦话，都在喊：“来条丑鱼，五香的。” 刚子的徒弟，就是红月的闺蜜，叫丽丽。因为岗位在c区，一般是最后坐人的地方，所以他们更多的是探讨艺术，没有对工作内容做太深入的探讨。刚子人长得帅，有街舞功底，唱歌也专门学过，所以对一些小女生还是有吸引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工作问题，他只学到了最基本的流程，所以就教了最基本的流程，没有对职业生涯，或者这份工作的特殊意义，做更深入的交流。用他的话说，就是志不在此，无需深入研究！ 我的徒弟有两个，一个是财经大学的李鑫，一个是护理学校的乔芳芳。临近寒假，提前来做个假期工，体验一下生活，赚点零花钱！ 相比于李鑫这个地道的京城女孩，芳芳阴显更能干，也更积极主动，脏活、累活抢着干，无论对同事还是对顾客，总是笑脸相迎。时刻散发着一个东北女孩的魅力！ 李鑫呢，可能是本地人的优越感作祟，觉得这个工作，干了就算体验生活，不干也无所谓，有些公主脾气。脏活、累活总想躲，尤其不爱擦桌子、扫地，就喜欢接待客人点单子，点完了就不管。上菜、核单的活，都是芳芳在干！ 因为人手充足，我又是a区的组长，所以具体要干的活倒是少了，更多就是巡台、调火，调动本区域人员的积极性。 看到自己徒弟出现这样的问题，我当然脸上无光。起初是强子提醒我，多关注一下，后来当师傅的，就得教会徒弟，做事先做人，人做好了，诸事可成啊！不过，如果直截了当去找李鑫，依据她心高气傲的性格，估计很难说通，必须连吓唬带哄，才有效果。我需要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做切入点。 正巧，这天中午我们组值班，大约三点多的时候，不值班人员都在休息，采购车来货了。 以往，每次来货，大家都喊：“男生，接货啦！” 然后，男生们吭哧瘪肚的去卸货，不管货多还是货少，都是卸完拉倒，女生不干，领导不干，就这几个男生一趟一趟的倒腾。 今天的货很多，大冬天的，给我们几个都累出汗了。店长老江中午也值班，她还在和几个女生唠家常，显然没有管我们的意思。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正好我背着一编织袋带皮大蒜进屋，见他们笑的正欢，怒从心中起，我恶向胆边生—— “夸嚓——”我把一袋子大蒜，直接就扔地上了，全洒在她们聊天的桌子前，把几个人吓了一跳，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老江也是，瞬间躲到一边，说：“大能啊，加点小心呀，你瞅瞅，这大蒜都洒了一地！” 我擦擦额头的汗水，说：“对不起，**，实在扛不动了，这一大车货，就我们几个卸，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让人心寒啊！咱们，是一家人吗？这还是一个团队吗？” 老江顿时语塞。 趁她没缓过神，我眼神凌厉地看着其他几个女生，也包括我的徒弟李鑫，吼道：“看不到来货了？当官的不干活，你们是干啥的？钱不比我们少挣，凭啥天天吵吵着就让男生卸货啊！都是俩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们是多啥呀？一个人拿不动的，俩人抬行不行？都这时打工挣钱的，装什么装！抓紧干，我看谁还坐着？” 在场的女生全麻了，都木木地去卸货了。老江也愣在当场，一时无语了。 我转身也去卸货，同时安排人把洒了的大蒜收拾起来。 下午例会前，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出所料，老江强调了团队协作的事，要求大家以后接货，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不要等，不要靠，人心齐才能泰山移。 这是老江又一次，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我的‘威胁’。 下午高峰期前，我在a区背手而立，表情严肃的看着大家忙着摆台，做餐前准备工作。 “师傅，你严肃起来好吓人！”李鑫走过来跟我说。 我冲她一笑，说：“吓人吗？有多吓人啊！” “像极了我们小学的班主任！”她俏皮地说。 我用手推了推眼镜，说：“是吗？有没有吓着你？” “现在没有，但是接货的时候，你喊那几嗓子，确实把我吓坏了。”她正色道。 “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我望着她说。 她点点头，说：“虽然我不太情愿，但是我得认可，你做的对。” 嗯，这孩子还有救，我心里想着。 “我没想到，老江例会上能强调这事，以后大家都得跟着接货了。我还以为，她要么批评你冲动，要么得表扬你会做事呢！没想到，她居然没点你名。”李鑫笑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要么说人家是店长呢！她不点我名谁对的。” “为啥呢？” “首先，今天会上强调的事，是她被迫的。我逼着她重视这事，她能高兴么？其次，甭管我冲不冲动，这件事做的也没毛病，她又说不出理去。所以，只能茶壶里煮饺子——有口说不出，忍着了！这叫城府。”我有点高深的对她说。 “师傅就是厉害，这么点事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李鑫称赞道。 “都说餐饮锻炼人，锻炼的是啥呢？就是身边发生的这些事，以及发生这些事的前因后果，还有就是这些事的影响。这就叫锻炼！”我意味深长地说。 “嗯，有道理。”李鑫点点头。 “我知道你，家境殷实，不差这点工资，来这就是体验生活。”我说道，“但是，你好好回想一下，都体验到啥了？” 她开始沉思。 “你来这段时间，我也看了，干的都是些表面的活，没真正体验一个服务员的辛酸，这不叫体验，也体验不到啥！”我继续说：“人常说，做事先做人，你没干的活总有人跟在后面干，看起来你是轻松了，但是最后等你走的时候，啥回忆都不会有！” “都是大学生，都在体验生活，我总觉得吧，在拿走工资的前提下，在为人处世上有所成长，这才是来这一遭的意义，同意吗？”我问她。 “对，师傅说的，有些道理！”她点着头。 “再有，你是我的徒弟，师傅我在这个店里，既是元老，也是风云人物，我的徒弟要是拉垮了，我脸上无光啊！我这人还好面子，喜欢出风头，你们的表现，诠释着我的教育成果呢！”我笑着拍拍她肩膀，说：“所以，你和芳芳要心齐，要努力！努力的意义，不是为了做好服务员，甚至以后就在服务员的位置上完成人生轨迹，而是给自己个交代，给这段经历一个交代。将来从这里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回忆起来，有很多人，很多故事，也是难得的美好经历啊！” “师傅，我懂了，谢谢你！我会和芳芳姐好好配合，不给师傅丢脸！”她脸上透着坚毅，眼里开始有光了。 “每个行业，每个团队都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作为师傅，我的责任是不让徒弟受到潜规则的欺负，为你们遮风挡雨。而作为徒弟，我对你们，不图财也不图色，就图你们认识我一回，不光得到专业技能的培养，更能收获经历、收获成长，那我就知足了。都是大学生，都是假期工，我们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啊！”我看着忙碌的各位伙伴，感慨地说。 “嗯，我会加油的，你看我变现。原本我还想，要是太难、太累，我就不干了，回家了。但是今天，师傅你给了我留下来的理由。”李鑫认真地说。 “徒弟，你也看到了，目前咱们精英a组的影响力，就是老江也得给三分薄面，所以，咱们没什么可怕的。以后，这的规矩，就是我说了算！你们就是做好自己，成长自己，等着开支就行。”我硬气地说道。 “嗯，相信你，师傅。不管以后离开这会怎样，我都相信，你是最棒的！”她也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看着她蹦蹦跳跳跑去找芳芳，我知道，今天的谈话奏效了。 出生有个好家庭，上学有个好老师，工作有个好领导，结婚有个好伴侣，如果人生能凑齐这‘四好’，绝对堪称完美了！我能做的不多，如果有机会，我想成为更多人的好师傅，更多人的好领导，由我开始，去影响更多人，那也是一份功德吧！ 第十二章 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有爱情 耗子要夜不归宿？这可算是我们寝室的一件大事。好好地一个单纯孩子，半夜十二点还没回寝室，肯定是有问题了。 刚子说，早班回来，这小子就被瑶瑶的电话喊走了，可能去了女寝那边的小公园。 鉴于这小子情窦初开，跟女孩子去约会，应该能保护好自己吧！我们也没太关心，但是眼瞅着十二点多了没回来，为了表示关心，我们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耗子，你这是夜不归宿呀？开房得带身份证啊！”强子打趣他。 不知那边说了句啥，就听强子说：“擦，赶紧上楼，回来说。” 我一听，是有突发情况了，忙问：“咋了？” “没啥，俩人去了趟小树林，本来可能会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但是耗子没经验，关键时候怂了，在楼下抽烟呢！”强子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擦，无语了。”我转身坐在床上。 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整个世界迎来21世纪还不到10年的光景，确实还没开放到啥都懂的程度。耗子平时又单纯内敛，对男女之事把握不住，也属于正常！ 我正琢磨着，耗子垂头丧气的进了屋。 “什么情况？”我问他。 他一屁股坐在我床上，说：“哎，别提了，我给男同胞丢脸了。你说，我是不是得吃点六味地黄丸啊？” 见我们都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他极其认真地说：“她太有经验了，结果我还没进入主题，就在她手里结束了。” 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们几个都想笑，但是活活憋住了。 “然后呢？”强子憋的脸通红，问道。 “她还安慰我，说第一次都这样，没事的。然后我就把她送回宿舍，回来了！”他委屈巴巴地说。 我搂着他的肩膀，忍着笑意，说：“人生难逃头一回，以后就好了。年轻小伙子，吃什么六味地黄丸？” “哎，郁闷，睡觉去！”说着，耗子爬上了床。 “挺住，兄弟！”强子走过来，拍拍他说。 哈哈—— 我们几个终究没挺住，还是不厚道地笑了。 “回头我教你一招，都是书上学的，多锻炼，准能行。”我安慰他。 耗子忽的坐起来，问：“啥？快说！” “男人啊，最怕自己觉得不行，你要有信心，才会有勇气。方法我发你手机上了。”我说道。 就这样，从第二天开始，就看到耗子，常常站在那，一边干活、一边做提臀动作，认真至极，搞笑至极，也惹人同情至极！ 因为耗子在瑶瑶手中败北，见到瑶瑶就恐惧、闪躲，所以他们的感情无疾而终。这一点上，我倒是很佩服耗子，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爷们！因为本身，我们也不太同意这俩人在一起，在男女感情问题上水平不对等，都怕耗子吃亏。 瑶瑶这丫头，做同事还是不错的，勤劳也能干。但是处对象绝对不行，想法太随意了，心眼小的都得让醋淹死。跟耗子分手没两天，又和小潘子搞到一起了，还是被亮子和静静约会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回来告诉了我。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告诫耗子，跟瑶瑶不许藕断丝连，果断结束就好了。当他放弃一棵歪脖子树的时候，会收获整片森林！耗子倒也洒脱，说过去就过去了，往事不必再提。未来能不能收获一片森林，他不知道，但他想要真爱，否则就再也不谈对象了！ 我问他，那张雪呢？ 他迟疑了一下，没说话。 张雪看起来是个马大哈，长得不算漂亮，但是敢说敢唠，总能让客人办卡，这是她独特的优势！本来，西山来的人，三三两两都撤离了，她却选择留在京城。 平时我们几个跟她，只是偶尔打闹、玩笑，可不知怎的，她喜欢上了耗子，爱上了耗子并不帅气的长相，爱上了耗子的单双眼皮，也爱上了孩子单纯执着的性格。于是，看是倒追！ 老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到他俩这里反过来了，张雪追的越紧，耗子越是对她不假辞色，冷淡得很。后来还是我和强子劝他，说这姑娘不错，能处！耗子才给她好脸色，能正常交流。 我故意问耗子，那张雪呢？ 其实就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给自己一个结果。我觉得，他来在一起，是单纯碰见单纯，执着遇见执着了，这种感情，会比我们都容易走到最后。不被红尘纷乱所扰，在一起就是一辈子，这样的感情，会让人心生羡慕！不像我们，脑子活、想法多，处对象要求也高，结果就是要么追不上，追上了的又珍惜不住，总会错过很多美好的情感！ 可能是近期，店里年轻的男生女生们，都或多或少的暗生情愫，影响到工作了，所以，在一次例会上，老江特意严厉地强调： “从来都是，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有爱情，这个道理我比你们更清楚！但是，我奉劝各位小年轻们，发生爱情可以，但是要把握分寸，不要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国有国法，店有店规，请尊重规章制度！更不能因为谈感情，而影响工作，否则我会单独找到你谈话，情况严重的，我不管你是谁，直接劝退！” 果然，大家的行动，都收敛了好多。 例会上，强子在前排，回头看看我，我冲他一笑。 这小子，也要拿捏分寸了。 跟要外派支援的吧员孙安安，打得火热。人家本来有对象，偏偏叫他横刀夺爱，抢了过来。晚上下班的时候，女寝附近的小公园，成了我们这群年轻人的私人领土。没对象的瞎溜达，有对象的拥抱着取暖！这个冬天，好像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我也在想，徒弟芳芳给我介绍的对象，叫莎莎，她在学校里待的还好吗？幸亏是离得远，不能天天见面，否则，估计我也得天天违反规定，晚回宿舍吧！！ 说起来，主要因为我表现得优秀，还没有女朋友，徒弟看不过去，就把她的好朋友介绍给了我，让我接触接触。她和朋友一起，来店里吃过一次饭，当然是发了工资我请的，一顿饭下来，凭借着自己的风趣幽默，强子他们帮腔，还有芳芳不断地进献美言，终于是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就每天晚上打个电话，发发短信。也有时候，我下班了，她在宿舍都睡着了，就只好等到第二天！唯一能面对面交流的方式，就是靠qq视频，解相思之苦了。 回头想想，才将近两个多月，大家好似都有了，或者正在找着归宿，是真正的爱情？还是社会的现实？一时还真有点分不清楚。总之，我记住了老江的话，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有爱情。那就权当是一场双向奔赴吧，也希望我们各自都能把这份感情经营好，经营到开花结果。 第十三章 这孩子有点自以为是 临近春节，店里的生意越发忙碌了。以前都是晚饭口排队，如今午市也开始排队，每天大家忙的脚打后脑勺，团团转。400来平的店面，用工人数已经达到了28人，高峰期还是会稍显紧张！主要是翻台忙乎人，客人急的嗷嗷叫，大家也忙得四鼻子汗流。 我和强子几人，也常常讨论一个问题，新开的火锅店不大，生意怎么就能这么火啊？天天这顾客，就和不要钱似的，往里进。办卡、销售都非常顺利，根本没遇到客人过多的抗拒点。具体总结大概就是这么四个点： 一是，宣传工作到位，而且形式新颖，比如摇旗跑步啊，鞋垫宣传单，送纸巾盒啊，能够直接抓住顾客注意力，引起顾客兴趣。 二是，人员培训到位，前期脱岗培训、实操训练，有效建立了完整且有底蕴和战斗力的专业团队，保证对客服务满意度。 三是，产品有硬实力，无论是‘三绝’，还是其他一些特色产品，如老婆卷、母老虎等等，名字有新意，口感绝佳，能吃住人。 四是，充分发挥员工的主观能动性，给与充分授权，便于员工在第一时间解决顾客问题，客诉少、满意度高。 这四点，充分体现出一个连锁企业的魄力、雄心和品牌影响力，传承非遗文化的‘牛肚火锅’彻底在房山人民的心里扎了根。当然，我们这批大学生员工的‘鲶鱼效应’，在这里也发挥了积极影响。 第一次接触专业的技能和服务培训，让我们心生感恩，怀着这份感恩之心自发想要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于是开始钻研业务，揣摩顾客心理，不断完善自己的工作水平，从而获得了顾客好评。而且，自己进步还不够，时常在一起谈天说地，也类似开了‘头脑风暴会议’，取长补短夯实工作意识，还要发挥‘精英a组’在店里的影响力，或者威逼利诱、或者谆谆教导，有形无形的要求所有人和我们一起干，像样的干，所以慢慢形成了这样一只看起来奇怪，又相对合理的团队。 我常常在想，像我们这样拥有赤子之心的小团队，在店面大团队里发挥着积极作用，老江也好，龙经理也罢，再加个赵领班和刘厨师长，他们这些管理层得多省心啊！我们能量正，发心正，店面氛围都跟着积极上进，多好。 时值隆冬，店里面热气腾腾，店外常常雪花飞舞，空气对流，会让店面迎宾区的落地窗，在里面布满一层厚厚的哈气。 我拿起玻璃刮子，一边跟张雪逗着闷子，一边刮玻璃上的哈气，店里忙的热火朝天，我希望接上路过的客人，能够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景象，闲暇时也能来开一桌。 正刮着，老江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阿能啊，表现不错呦！” 我再次看到了老江那张无公害的笑脸，同时担心她会因为笑的太灿烂而脸皮崩开。 “就是刮刮玻璃，领导这么夸我，我很惶恐啊！”我笑着回应她。 “你把领班该干的活，都主动干了，说阴你有极强的工作敏感度啊！”老江对我竖着大拇指说。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说：“我也没多想，就寻思让外面顾客看到咱店有多火！” “对啊，这就是营销意识，真的很棒哦！”老江继续笑着说。 “好吧，那以后我多努力。”我回到道。 “最近，总部的督查组要到店面检查工作了，可能会有‘神秘顾客’出现在店里用餐，告诉伙伴们打起精神啊，有异常情况及时通报！快到年关了，别出任何问题。”老江神色一正，突然跟我说道。 我略微惊讶地看着她，心想：这是跟我说啥啊，有经理也有领班，跟我说完全没必要呀！ “姐啊，你告诉经理他们就行，我们保准配合！”我赶紧打立正，还假模假式的敬个礼，说道。 老江笑着拍了我一下，说：“他们早都知道了，主要你是我们一线精英啊，直接面对顾客，能把握住突发情况，所以得嘱咐一下你！” “保证完成任务！”我拍拍胸脯，笑着说。 “我看好你呦！”老江用两根手指，比划一下自己眼睛，有指向了我，说道。 然后她就转身走了，继续餐中巡台工作。 我也扭身，紧着刮玻璃，干得更起劲了。没有谁，受到领导认可，还能一点波澜没有。老江能够纡尊降贵地来找我，说阴她很重视这事，也说阴我在这个店很有地位！行啊，甭管咋滴，不白混，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呢！ 隔天，实发工资的日子。 早例会快结束的时候，老江说：“哎呀，今天发工资了，大家的工资都到账了吧？没到账的及时联系我，我跟财务沟通，看看是卡号问题，还是名字录错了。收到了吗？” “收到——” “嗯，今天发工资了，咱们得庆祝一下啊！不如大家aa制，聚个餐呀？”老江笑着张罗。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话，心里都在想，头两天不上刚聚完餐么，这个月都四次了，挣点钱不能都aa了啊！ “我同意！”赵领班率先支持。 “那，咱们举手表决？同意聚餐的举手。”老江扫视着大家，问道。 个别员工不太情愿的，慢慢举起了手。强子站前排，手都举到半空了，回头看见我背着手看天空，直接把手撂下了。所有大学生们，看见站在第二排排头的我，背着手显然不同意，也都没有举手。相关联的，娟儿、婷婷、张雪、孙安安等人，也都没举手。我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作为这个小团队的首脑人物，我很满意这个掌控力。 老江看了一圈，见管理组都举了手，但员工大部分没举手，眼神里满是失落。 “阿能伙伴，不太同意聚餐啊？”老江笑着问我。 “领导，我没钱啊！刚发了工资，还得还饥荒呢！”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哈哈——”大家都被我逗笑了。 老江阴显尴尬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说：“好，既然大多数人不同意，那就算了，今天例会到此结束，散会！”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龙经理笑着走过来，拍拍我，没说话。 我要是不想干的事，就一点也不想委屈自己。没事就忽悠聚餐，老江咋那么馋呢！胖胖滴体重，真的是有原因的。你吃就吃啊，还拉着大家垫背！我们挣得没你多，花的和你一样，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这点工资都非让你吃没了。所以，今天我就是故意不给她面子，爱咋咋地！ 同时，我也佩服那几个管理组，挺有意思的。私下里对时不时的聚餐也是怨声载道，偏偏例会上支持的那么大声，表里不一啊！古人云：威武不能屈。这几个玩意儿，阴显没气节啊！既然他们想做又不能做，那就让我来，我可不管她三七二十一。 散会以后，大家都聚过来，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 “各忙各的吧，我就是聚不起了，没别的意思。”我挥挥手，驱散了众人。 晚上，管理组小聚了一桌，四个人喝到了很晚，我们也表现出了良好的服务状态，点单、巡台、调火、加汤，面面俱到。 就这样，几日无事。 这天，娇娇老师到访，同来的有质检部张经理、综管部王经理、行政总厨胡总几位。我知道，这阵仗，是总部的督查组到了，会对店面的前厅、后厨做细致的检查，并且出品、卫生和服务做综合评分，这涉及到老江的绩效。 出于仗义，我提醒大家格外注意言行举止，同时放松心态，平常心做服务，保证不给店面丢脸。因为这事老江提前跟我通过气，我必须给她做完美了。她虽然馋点，我也不是很稀罕她，但是现在到了‘一致对外’的时候，不能拉跨！我是这么想的，就得这么做。 整个督查过程，进展得比较顺利，到晚上的时候，公司的其他领导都回了双安店，只有娇娇老师留下了。因为在这边，老江是女店长，住宿什么的也方便。 忙过高峰期，我正好去上厕所，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因为蹲位少，厕所里有人，就在门口排队，正好能听见办公室里，老江和娇娇老师对话。 “年会怎么安排啊？现在你家店可是整个公司的标杆啊！”娇娇老师说。 老江藏不住的得意，笑着说：“我们还得继续努力，不敢自称标杆店！年会，每年都那几个节目，今年我寻思看看几个大学生有没有新想法？” 我听着，笑了。这下好了，参加年会还能去趟岛城，看看大海？行，这是件好事啊！回头开个小会，提前研究节目，别整被动了。要不让刚子跳街舞？但是我们几个不会啊！这得仔细研究研究。 “嗯，这些大学生挺厉害的，多才多艺啊！你们店，是捡到宝了。”娇娇老师对我们表示着赞赏。 “还是你培训的好，现在整体服务质量，分数要是低了，都对不起你的栽培！”老江打趣道。 “基础素质好，我就锦上添花了。最先来那几个，表现咋样？都是好苗子吧！”娇娇老师问。 “嗯，都挺好的，现在新来的大学生，都是他们几个带呢！队伍整的不错。”老江说。 “田大能五分钟收拾两张大台的监控视频，总部前些日子收到了，这是公司目前的纪录啊，听董事长意思，这次要上‘错报’呢，在所有门店宣传一下！” “是吗？我这又出彩了！”老江笑说。 “是啊，这样的员工，可遇不可求啊！”娇娇老师这是点名表扬我了。 我真没想到，从厨房出来第一天的事，传到总部了？我在董事长那，也挂上号了？哎呀，幸甚至哉啊！看起来，这段旅程很是精彩呢！ 我靠着墙，竖耳朵，得意洋洋地听着墙角。 “哎，这孩子优点很阴显，缺点也很突出啊！”老江惆怅地说。 “嗯？怎么说？”娇娇老师，和我同问。 我自认为没问题啊，老江平时总表扬我呢！咋在公司领导面前，说的和我想的不一样呢？ “怎么说呢，这孩子有点自以为是，不受控制啊！”老江措辞激烈的说。 “不好管啊？给你出难题了？”娇娇老师问道。 “给我出难题倒不至于。怎么说呢，这孩子就有个特点，想到哪就干到哪，不管对错先闷头干再说！根本不给领导思考沟通的时间。你说，批评吧？他大部分事做的都对。不批评吧？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所以我说，孩子还是年轻，自以为是，不好控制。”老江近乎唉声叹气的说。 娇娇老师沉默了一下，说：“总部还想针对他，做个培养计划呢！争取毕业就正式入职。” “看看再说吧，大学生都心高气傲的，也许毕业不愿意干这行呢！”老江语气平淡地说。 我靠在墙上，仿佛被抽走了力气。 我并不稀罕什么‘培养计划’，但是在这干了一回，我要这种认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啊!平时我觉得老江对我也不错，说话办事又热情、又亲切。怎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这太不磊落了。 我差点没冲进去质问她，但还是忍住了。 自以为是，不受控制。你就说，我把你的活都干了，你压不住我就完了！想控制我，你得有让我信服的本事，要不然你凭啥？我想做的事，都是为集体好，为店面好，哪样错了？你没主意、没想法，还不让我发挥主观能动性了！这样人真是，没品味，再好的金子在她这都得蒙尘，压根不识货啊！还是老丁好，懂得识人、用人！这娘们不咋地，我只能这么评价。。 后来他们说了啥，我无心再听了，上厕所撒泡尿，冲走的都是老江面目可憎的嘴脸，爱怎怎地！ 回到岗位的时候，我情绪很低落。 第十四章 家里传来的噩耗 一连几天的时间，我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工作上热情不起来，下了班就在床上躺着，有时候跟莎莎莎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但似乎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偶尔还易怒，看到不顺心的事，都想发脾气。大家见我总是面色深沉，也不太敢靠上前搭话。 年会的节目问题，老江来找我沟通了。我耐着性子，听她讲完年会对于我们店的意义，还特意强调了我们可以公费去岛城旅游，唯一要求就是，出个新颖的节目，而且录像交上去得过审。 当然，为了这个节目能够出彩，老江特批我们可以适当占用一个包房，利用上班时间排练。年会在春节前，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准备，我倒不是很着急，因为大体的想法，我早有概况了。我心里放不下的，还是老江和娇娇老师的对话，以及那个‘人才培养计划’！我做工作，只为名、不为利，从没在说好的工资上纠结过。我只是想干出点价值，干出点名头，以后想不想接着干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工作，我要证明自己优秀啊！ 强子过来问我：“最近咋了？心情不好呢！我看从督查组走了，你情绪一阵很低落，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来考核你呢！当年高考，数学考五分也没见你这么意志消沉啊？” 我摇头苦笑，伸手递向他说：“来根烟！” 然后，我一边抽着烟，一边跟他讲述了那天听到的对话。说话的时候，这粗只的七匹狼，呛得我直咳嗽！ “擦，老江挺不讲究啊！还说你自以为是，不受控制。她特么要是能整明白这帮人，谁替她操心啊？咱们在这看着、比着，她多省心啊！她要这么整，以后咱啥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强子弹飞了烟头，说道：“立马店里就得乱套，牛鬼蛇神现出原形就好了。” 我猛吸了一口烟，说：“本来人家也没想让咱们瞎掺合，一直都是咱们自作多情了。我估计她是有危机感了，怕我就这么起势，以后再架空她。” “擦，现在用她管啥了？这些人你让她管，全都得跑了，天天除了研究吃，没别的爱好，要不是他老头在双安店捧着她，我估计当个店长都费劲！”强子嘟囔着，说：“现在也架空她，擦，不给她脸，她啥也不是，大不了就不干呗，撂挑子她也得傻眼。我瞅她笑就来气，脸都要崩开了！” 我都被他气笑了，说：“拉倒吧，没那个必要。房山店是咱们一换一瓦收拾起来的，要是乱了套，也不忍心啊！” “想开了？”强子问我。 “没啥想不开的，我只是在介意，她怎么就非得玩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真实点不好吗？做人这么假，在社会上怎么混啊？”我伸着懒腰，惆怅道：“以后我要做个真诚的人，少玩点弯弯绕。错过了这个机会也无所谓，在这不行，到哪都会发光的。不是有句俗话说的挺好吗？” “啥？”强子看着我问。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我笑着说。 “处处不留爷呢？”强子接话说。 “爷就回家开个小卖部！擦，能咋的？”我狠狠地说。 我俩正在门外吸烟处说着话，来了几位顾客，我连忙跑上前去，扶住里面年纪最大拄拐棍的老太太。 “谢谢啊，谢谢！”老太太的家里人，都在跟我道谢，我心里此时还是挺满足的，不管心情咋地，服务我是专业的。 而且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瞬间，我也有点想我奶奶了，所以对他们格外的热情和亲切，搀扶着老人家，就往屋里走。强子赶紧过来开门，确认订餐的台号，在前面引位。 正当我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没有任何瑕疵的时候，老太太发话了，脸上没了慈祥，甚至带点愤怒地对我说：“小伙子，你着什么急？你是扶着我走，还是拉着我走啊！” 我当时就很尴尬，放下搀着老太太胳肢窝的手，说：“当然是扶着您，那我慢点走！” 原来是我搀着她，走得太快了，老太太哪能跟上我的脚步呀！我一加速，给老太太忽悠了。 “你松开，松开我吧！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老太太动作非常明显的在挣脱我。 强子反应迅速，立马过来接手，说：“我来扶着阿姨吧，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套。” 然后，我眼看着强子把老太太扶走，而我呆立在当场。真像老丁说的，还是需要沉淀啊，经历这点事，算个啥啊？就心浮气躁了，搀扶个老太太都整不明白了。做什么服务，都应在客人的节奏下进行，不能以主观意愿强加啊，这个道理早就懂了，怎么今天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心态要平和，要稳定，迅速调整过来吧！ 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心里默念：把这事放下吧，别那么没出息。还是要经营好当下，藏住情绪，否则以后怎么干大事？然后对自己点点头，重新投入战斗。 依据现实状况，多数新员工、假期工多半都跟我们关系不错，都把工作放第二，友谊排第一。我们的确具备搅动风云的资本，制造炮火连天的局面。但是那于事无补，更显得我格局太小了！我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去获得所谓的‘培养’，说白了，她不仁我不能不义啊！更何况所谓的‘人才培养’计划，我倒不稀罕。我最在意的是，她表面对我赞赏有加，背后就扯闲话，招人烦啊！我该怎么整呢？ 这个‘仇’不报不行，报仇又得讲究方法，脑子很乱啊！在想好对策前，先搁置争议，暂不处理吧！‘心里藏住事，脸上有笑容’，我在自己的小记事本上写下这十个字，以此来勉励自己。 当天下午，我还在纠结和徘徊的情绪中挣扎的时候，突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儿子，能回来一趟吗？你爸病了....”母亲说的很犹豫，让我心头一紧，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妈，要我啥时候回？”我急切的问。 “越早越好，今晚坐车明早能到吧？”母亲询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说：“好，我马上请假，去买票！” “嗯，回来直接到市医院就行。”母亲虚弱地说。 “爸的病，严重吗？”我颤抖着声音问，但好像又很不想听到任何肯定的回答。 母亲沉默了一下，说：“大夫说，肝上长了个瘤，需要手术。你安排回来吧，不严重，别担心！” “轰——”脑袋里瞬间一嗡，感觉天要塌了。 “好，我知道了。”我对母亲说：“妈，你也别着急，明早我就到了！” 挂断电话，我去找老江请假，说了父亲病重的事，要请几天假，但是具体日期不确定，回去后再联系，并且说年会的事，如果我没及时回来，请她早点安排调整。 老江安慰我，不要操心其他的，赶快回家，母亲这时候很需要我，她还意外的，塞给我三百块钱，说是她的一点心意，在路上买点吃的。我心里很乱，但对这三百块钱，也是说不出的感动。 我找到强子，简单交代一下，就跑去宿舍换衣服，收拾包裹。 强子他们几个追到门口，一再嘱咐我，回去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知他们，需要人手就说一声，随时支援。 我右手握拳，捶捶胸口，指向他们几个，转身跑步回了宿舍。 从宿舍出来，刚要上公交车的时候，莎莎的电话打过来，她听说了我父亲病重的事，问我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说一声。 我解释，说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想等我回去，确定好父亲的病情，再跟她细说。 她劝我不要着急，路上注意安全，随时有情况，要第一时间告诉她，不然她会很担心的。 我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赶到了北站。 这时，莎莎的电话又打来了。 “你到北站了吗？”莎莎问。 我说：“刚下公交车，正往北站走呢！怎么了？” “有个关系极好的学姐跟我说，如果我想跟你处一辈子，现在你家里叔叔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应该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想跟你回家。”莎莎很认真地说。 “这....这个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家，当然很好。可你想好了，处对象和见家长，不一样的性质啊！”我怕她犹豫，所以先把重点说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很认真，希望你也认真。买两张票，等我吧！”莎莎坚定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站在售票厅门口，百感交集。 上午还在为什么狗屁‘人才培养计划’而患得患失，心里把老江诋毁个稀巴烂，我跟强子吐苦水，还在洗手间劝自己。下午又接到了家里传来的噩耗，父亲病重如五雷轰顶，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接着，我去请假，老江塞给我三百块钱，强子他们几个追到门外，莎莎来电话要跟我回家...... 一幕幕情景，就像在过电影，似梦似幻。然而，耳边响起的火车汽笛声，又无比真实！ “同志，到哪啊？”售票员问我。 “今晚走，到科尔市，两张硬座，谢谢！”我的回答简单明了。 傍晚时候，莎莎刚跟我会和，就开始检票了。 排队上车，找好位置坐下，火车启动。 “火车要开一宿呢，到家得12个小时，要是困了，你就躺我边上睡一觉，饿了跟我说，咱买点好吃的。”我温柔地对莎莎说。 她俏皮地看看我，说：“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呢！你不用担心我，我带了一本书，睡不着就看一看。” 我冲她笑着，点点头，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这个时候，陪我回家啊？” “还有吗？” “这个最重要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个时候，怎么能不陪在你身边呢？” 我特别感动，搂过她的头，旁若无人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还是我们恋爱这么久，第一次做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是在火车上这么多人的见证下！ 她倒是大方的，也没推开我。 “还是谢谢你！”我搂着她，深情地说。 “不许再说谢谢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她安慰我。 一切都会好的，我也坚信。。 父亲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但是一声性格刚强、待人宽厚，对我们哥俩的教育也是慈祥和蔼、有章有法。这一次，是他生命旅程中的一道难关，我相信他能度过去，而且会好起来！ 漫长的夜晚，看着飞速倒退的万家灯火，以及无尽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星光，我不时给莎莎盖一盖滑落的衣服，自己却彻夜难眠。 第十五章 长子应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到市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大清早。我几乎是用奔跑的状态，跑进了医院，来不及等电梯，拉着莎莎跑上了六楼病房门口。到门口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同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莎莎，我转身拉着她去了洗手间，擦汗洗脸，整理妆容把气息喘匀了，才开门进去。 因为早就告诉过母亲，莎莎会和我一起回来，所以我们进病房的时候，家里亲戚好多人都在，却没有因为莎莎的到来，而过分惊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父亲的病情上，和父亲拉着家常！ 父亲的状态很好，坐在病床上和大家有说有笑。 他见我回来了，一脸宠溺地看着我，说：“没多大事，就是得做个小手术，还把你从京城整回来了。” “哈哈，这咋几天没联系，你这病号服都穿上了呢？还整住院了！也太不小心了。”我强打起精神，和父亲开着玩笑。 父亲白了我一眼，说：“谁知道了，我说在镇上打几针点滴就行，非给我整市医院来做检查，这地方花钱多不说，折腾的受不了啊！” “病床都安排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哈哈，歇几天就完事了，这时候家里也没啥活，在哪待着不是待着啊！”我笑着安慰他。 “嗯，来都来了，就好好检查检查吧，检查彻底了，回去也放心。”父亲自顾自地说。 我突然鼻头一酸，感动于自己的父母太坚强了，坚强到阴知情况不好，还要掩藏好自己的负面情绪，强颜欢笑让身边人得以宽慰。 “我去找我妈，看看还要做什么检查么？”我笑着说完，转身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迎面正碰上母亲和姑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面色沉重，轻声讨论着什么，甚至都没发现我来到他们跟前了。 “妈，医生怎么说？”我问道。 母亲这才发现我，说：“刚下车吧，有没有吃点东西？” “吃东西赶趟，我就想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急切的问道。 母亲眼眶突的一红，悲戚地说：“是肝癌！” 我身体一颤，向后退了一小步，强装镇定说：“医生什么建议？” “需要动手术，但是手术风险很大，也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姑姑揉着眼睛说道。 爷爷去世的早，姑姑算是父亲和母亲一起，培养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所以对父亲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兄妹，更胜似父女之情！遇到这样的打击，她还怀着孕，确实如遭晴天霹雳。她的心情，和我一样沉重！ “你爸胃部化验结果刚刚也出来了，确诊是胃癌。”妈妈轻声说。 “啊——？”我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惊讶的说出这一个字。 “不过，所幸这肝癌和胃癌是独立发生的，两个病还挺争嘴，互相牵制了，没有再迅速病变，否则你爸挺不到现在了。主刀大夫说，要是因为一个病灶扩散，引发了另一个病变，那就没有手术的必要了。”母亲哀戚地说。 我愣住了，这算不幸中的万幸吗？两个癌症打架，反而还遏制住了癌细胞扩散。否则，我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正好你来了，你弟待会也要到，我们去找医生商量一下手术方案吧！就等你们回来呢，这事我不能自己做主。”母亲说。 “好，是得尽早做决定。”我念叨着，脑子也乱着。 不到中午的时候，弟弟到了医院，我去楼下接的他。 “大哥，爸。。。咋了？”弟弟红着眼眶看着我。 “肝癌加胃癌，得动大手术，也可能下不来手术台！”我们一边走着，我一边对他说着。 “艹！怎么会这样？”弟弟眼泪下来了，骂道。 “一会去医生那商量手术方案，咱们得一起去，不然医生不能尽快安排，家属不都在场，医生也怕摊责任！”我拍拍他，说道。 到了病房门口，他抹抹眼泪，说：“哥，厕所在哪？我洗把脸，不能让老头看我这样！” 和我来时一样，到洗手间洗洗脸，擦干净，冲我笑笑，说：“还行吧？看不出来哭过吧？” 我冲他点点头。 “昨晚接到妈妈的电话，我在宿舍抽了半盒烟。哥，我害怕啊！”弟弟打开洗手间的窗子，呼呼的冷风吹着他，他却没感觉到一点寒冷。 我走过去，又把窗子关上，怕把他吹感冒了，说：“走吧，看看爸，还要去医生办公室呢！” 他看看我，又重重地点点头。 像我一样，他进屋也和父亲开了几句玩笑，我们俩就和妈妈一起出来，去了医生办公室。 “鉴于患者病情比较特殊，所以是否手术还要你们家属自己做决定。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做手术，留给患者的时间不多了，得准备后事。”主治医生面无表情地和我们沟通着。 “还有多长时间？”母亲被弟弟搂着肩膀，说道。 “15-17天吧！”医生回答。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眼里全都满是悲色。 “手术成功几率有多大？”我问道。 “实事求是地说，手术没有成功几率这个说法，只是家属选择做与不做。现在患者的病情，能确定两个发病不为相互制约，没有形成牵连，乐观估计，手术成功会坚持几年或者十几年不等。当然，也要做好病人下不来手术台的准备。一切都要等开刀之后，才能确定具体情况！”医生认真仔细地介绍道。 “妈，做吗？”弟弟问道。 “我听你们俩的。”母亲虚弱的靠在弟弟身上，回答道。 我深吸一口气，痛苦的在脑海里挣扎着。 “如果手术顺利，我爸会恢复健康吧？”我问医生。 医生还是面无表情，认真地说道：“肝部分为左右两块，咱们术中切除的左肝，是可以再生的，随着时间推移，能长出新的肝脏。胃部本身有弹性，切除了病灶，后期恢复过程中，还可以随着饮食增量而慢慢撑大。但是身体恢复如初，肯定不可能了，毕竟是开膛破肚啊，伤元气，需要很多年的休养！” “那您的建议呢？”我问医生。 “说实话，咱们市医院从没有见过这种病例，所以对打开肚子以后的事，无法进行估计。但是，我的老师是省里有名的专家，他对这个手术很感兴趣，会参与主刀，不额外收费。不过，具体的决定权还是要看你们家属意见！”医生说完，我还是听出了一些希望。 “妈，那就做吧！”我看着母亲，声音颤抖地说：“如果不成功，也就是早了半个月的事，万一成功呢？我们就把爸爸救回来了！” “嗯，我听你们的，做我就去张罗钱。”母亲也下了决心，比刚刚坚强了许多。 “我同意。”弟弟说。 “我们都同意，请安排手术吧！拜托，一定要把我爸爸救回来。”我握着医生的手，恳求他。 “放心，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准备这台手术。”医生铿锵有力地说。 “谢谢，谢谢！”我不住的道谢。 医生起身，拿来手术告知单，一条条地跟我核对，包括手术失败的一些责任分配，然后让我签字。 我颤抖着右手，哆哆嗦嗦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就意味着，我把父亲的性命，完全交给了医生，是生是死，再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了。这就是长子应该承受的生命之重吗？ 我的父亲，会挺过这一关吧！爸爸，你要加油啊！ 莎莎不知何时来到医生办公室，看我坐在椅子上发呆，拍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手术安排在下周，这期间处理例行术前检查，没有特殊安排。我们一家人，每天都快乐的在一起，逛公园、下馆子、开玩笑，我常常能看出父亲的眼里掩饰着悲伤，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当成在旅游，谁也没提要做手术的事。 终于，手术这天到了。 因为要给麻醉师送个红包，我亲手把父亲推进手术室，准备去做全麻。 他还冲我笑着说：“别担心，等我手术好了，给我买驴肉馅蒸饺吃昂，前两天没吃够。” “放心吧，等你回来，满足你。”我笑哈哈地回应他。 看着他被护士推进了最里面，我的眼泪瞬间流下，可能这一瞬间，就是永别了，我的内心无比悲痛。 回身进了麻醉室，见到了正准备进去给父亲做全麻的大夫，我连忙上前，将准备好的红包塞进她口袋，双膝点地说：“大夫，拜托了，麻药多给点，让我爸爸少遭点罪！” 她赶忙把我扶起来，说：“孩子，放心吧，我得过去了。” 然后，在我的目送下，她也进了里面的手术室。 手术室外面，站满了亲戚，大家都在焦虑的等待着。 母亲坐在椅子上，一把一把抹着眼泪哭泣，小姨和舅舅一左一右坐旁边，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弟弟在窗台口，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发着呆，时不时地揉揉眼睛。 莎莎站在离母亲跟前，也在轻声安慰着。昨晚，在姑姑家，父亲拿着我和姑姑一起挑选的白金戒指，送给了莎莎，嘱咐她要和我好好处，这次能跟着回来，也是认可我了。咱这家庭就是普通农民家庭，虽然不富裕，但是好在人心善良，我也在外面见了世面，以后的日子会很幸福、很美满！ 她也是乖巧地回应，说这样幸福、和谐的家庭氛围，是她一直向往的，未来能成为一分子，她很高兴！她希望父亲好好养病，养好身体等我们孝敬！ 父亲和母亲，还对视一眼，满脸欣慰。 我出来没敢再哭，和所有亲戚挨个打着招呼。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二十分钟、四十分钟、一个半小时...... 时间过得越久，而且没见到医生出来，我们反而越安心。 “没事了，应该是正常进行手术呢！俩小时了，做的应该挺仔细的呢！”我安慰着大家，高声说：“如果手术不顺利，早就有人来通知了。” 大家都点头称是。 到中午了，姑姑在家准备了饭菜，我安排大家轮流先去吃个饭，回来再等。到我最后一个去吃饭，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 我刚走出医院大门口，接到了弟弟打来的电话，手术成功，医生出来了。我回身就往医院跑，直接跑步冲上了住院部14楼。到手术门口的时候，医生正在展示着切除的肝部和胃部病灶。 看着他手里血淋淋的的器官，我的心扭着筋的疼。 “手术非常成功，肝部病灶也没有扩散迹象，一切和我们之前预判的一样，两个病症打架，正好相互制约，没有造成恶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病人还在缝合阶段，我先出来给家属报个喜！”主治医生也阴显松了口气，说道。 大家的表情都轻松了一些，这几天的心理折磨，都太不容易了。 半小时以后，父亲被推出手术室，我、弟弟还有舅舅冲上前去，接过来平板车，往icu病房推去。 父亲艰难的睁开眼，见我就在他头上推着车，不断问我一句话：“这会没事了吧！这回没事了吧。。。” “爸，没事了！”我也不断回答着。 接新来的半个月，我和母亲轮番照顾着他，直到他渐渐恢复过来，转入普通病房，催着我回去上学、上班，我才依依不舍地，带着莎莎一起，踏上进京列车。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通宵，没有了回来时的紧张感，却多了一层对未来的迷茫。 父亲病重，我的学业、我的生活，会有怎样的变化呢？把家庭的重担，都扛在母亲肩上吗？还是我回村，子承父业当个农民？很多好多的问题，我想不通，想不透。。 不知是谁，用手机，单曲循环放着那首歌：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第十六章 回归后的心性转变 回到京城，我第一时间给母亲打去电话报个平安，并且询问了父亲的状况。父亲在电话里，用仍然虚弱的声音对我说，忙你的，我这儿一切都好，过年咱们家里见。 听到父亲强装出来的语气，我也勉强地大声笑了笑说，好的，过年家里见，爸爸你好好养病！然后就从忙的挂断了电话。不知不觉地，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悄悄把手指，伸进镜框下，轻轻抹掉。 在车站，送莎莎上了回校的公交车，看她上车后，挥舞着弟弟送给他的见面礼，那条紫色围巾跟我告别后，我也乘车返回了店内宿舍。 跟强子他们几个说完我父亲的恢复情况，我就去了办公室，找到老江，向她销假。她也关切地询问了我父亲的状况，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认真地说，回来就好，努力工作吧！ 是啊，努力工作吧！我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钱对于一个家庭，特别是面临突如其来的困境时，那无可替代地重要性。俗话说的很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真的是万万不能啊！ 父亲的手术费和冶疗费，大约已经花了20多万，而且还在继续住院接受术后冶疗，预计就得是30万出头。我记忆犹新的，是确定手术方案后，母亲四处张罗钱的样子。 大伯有心帮忙，奈何大伯母担心人财两空，捂着钱袋子不放。最终还是在大伯激烈争执之下，承担了给主刀专家送礼得钱，多一分都没帮上。 所幸，姑姑、姨妈多有帮衬，加上父亲的一位磕头兄弟鼎力相助，直接送来20万现金，并且说了句，花多少钱也得把人救回来！这才凑够了预付的手术费用。 离开医院之前，没有让父亲吃上一顿驴肉馅儿的饺子，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只能以少量流食为主。不过我答应他，等他出院，我一定会安排上这顿饺子。 脑海里时常回想父亲住在icu病房，那把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的坚强。其实像他这样的患者是有特效镇痛药的，但医生建议，不到关键的时刻，不要按开那个按钮，所以父亲一直咬牙坚持着。一直到撤掉那个强效的镇痛药，一共也不过使用了两次，而父亲在icu一住就是半个月。 我对父亲的这种坚毅的忍耐力，从心底里佩服，他就是我做人的榜样。父亲用他的乐观、坚强，教会了我，无论面对多大的风浪，哪怕是生命的抉择，也不要放弃希望，要永远对生活充满感期待。 晚上的时候，我找到了店里最大的那个白钢桶，放在厨房门口，加上35度左右的温水，倒了适量的84消毒液，准备给我a区的密胺餐具进行消毒。看我沉默不语地忙碌，进进出出倒腾着餐具，厨房里切肉的王姐凑过来跟我搭话，也关心地询问了父亲的病情。 然后我一边给餐具消毒，一边跟王姐详细地讲述了这些天来的经历，包括我内心当中深深的煎熬和迷茫，全都说给他听。也不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安慰，就是想在一个熟悉但又客观陌生的人面前，吐一吐心中的郁结。 王姐叹了口气，帮我涮着餐具说：“唉，这世界上真的没有感同身受啊！所有的事情，当你说给别人听的时候，别人可能会同情，会怜悯，但他无法体会当时正在经历这个事儿的人，内心当中是多么的煎熬和心酸。你的父亲是幸运的，他通过自己的乐观和坚强，努力抗争，战胜了病魔。而前年，我的父亲却不幸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跟我们这些儿女永别了。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万分的难受！善待你的父亲吧，人生有时候真的很短呢！” 王姐抹了一把眼角，也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回厨房去了。我想，她也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她父亲的音容笑貌，一定在她脑海里清晰可见吧！如此一对比，我父亲无疑是幸运的，我也更加珍惜父亲健在的时光了。我还听见她，轻声哀叹了一句：“唉，孩子还这么小，咋就碰上了这事！” 是啊，我还这么小，咋就赶上这事了。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学不进去，总喜欢看小说。无论穿越的，还是玄幻的，甚至黑道的或者都市的，主角大体都有个特点，不是父母双亡，就是家庭遭遇重大变故，然后迫使主人公奋发图强，经历重重波折，最后君临天下！我也时常想过，如果遭遇变故，我也会一样吧！而如今，真正的变故降临到我身上，这种打击，怎么就那么疼、那么难过呢！ 王姐说的对，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以前，我做局外人，做倾听者的时候，我总能对当事人最合理、最中肯的意见，因为我觉得我做到了感同身受。而如今，当我跟身边的朋友，不断重复着我的遭遇时，尽管大家关心、同情我的遭遇，可我说着说着，就能阴显感觉到，他们不会感同身受，我也就丧失了说那么仔细、那么具体的动力。 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每当再次提起这段遭遇，可以说是打击，我脑海里蹦出的是鲁迅先生写的祥林嫂。我不能做祥林嫂，我不能逢人就说我有多么多么的痛苦，我刚刚经历了多么多么大的打击，我是怎样一步一步从病魔的手中将父亲抢回来的。刚开始说的时候，可能大家都会报以同情，怜悯，但是时间久了，你讲得多了，大家就该麻木了，觉得你是一个担不起事情的假男子汉，说得再久一点，可能大家就会轻视你，觉得你一无是处，弱不禁风了。 所以我要坚强，我要做好我应该做的事儿，无论学业还是工作。我要尽快在学业里，或者工作中，找到我自己，找到自己的发展方向，并且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进而多赚些钱贴补家用。 年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江问我，准备的节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思路，然后我就拿出来，在给父亲陪床期间写的那个小品。 主要是以钢子熟悉的街舞为主，以选秀的形式，我和耗子当评委，强子、亮子还有刚子做选手，我们奇装异服、花里胡哨地上演一出搞笑的舞台剧，整个稿子老江看完非常满意，而且觉得非常搞笑，也非常新颖，就把这个节目名字，和双安店的舞蹈《nobody》，一起报给了总部，并且让我们这个抓紧时间排练。要求我们把排练最成功的视频尽快给她，好让她传到总部审核。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是在指定包房里度过的，用白色的拖布做头套，用笤帚、锉子做吉他和麦克风，整了一出嘻嘻闹闹的舞台剧。当然我们几个也都跟着刚子学了几个比较简单，但耍起帅来又特别好看的街舞动作，让整个小品相对的完美一些，而不是把小品变成闹剧。就这样，我们的立意新颖、形式搞笑的小品视频，顺利地通过了审核，我们几个也如愿以偿的可以公费去岛城旅游。 老江因为要先到总部开会，比我们早一天出发。而我们五个人，是和双安店的舞蹈演员一起，买了从京城到岛城的卧铺票，迷迷糊糊睡了一晚，直接到了岛城火车站。总部派了一辆小客车来接我们，并且给我们在五四广场附近的商务宾馆安排了房间。 午饭在一楼的自助餐厅解决，统一由总部的接待人员指引。饭后没什么特殊安排，领导们在公司开会，我们可以去外面放风，要求晚上七点前回酒店即可。 我们五个，除了酒店门，就感受到了海风的刺激。 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大海，感觉特别美妙。仿佛一瞬间，就能抛却人世间的任何烦恼！ 沿着奥帆中心一路走，一路观光。到栈桥边的礁石上，我们各自摆着造型拍拍照，突然一个大浪击打过来，瞬间打湿了我们膝盖以下的裤子！我们赶紧跑回岸边，消停地眯着，生怕被海浪卷走。 虽是冬天，但岛城是海滨城市，昼夜温差大，中午反而没有北方那么冷，所以尽管我们湿了身，但是跑跑跳跳、打打闹闹，玩的是极其开心。 晚饭的时候，老江终于出现了，依然是那样灿烂的笑容，询问着我们吃得饱不饱，有没有去海边逛一逛。我们争先恐后地告诉她，下午的时候去了海边，看到大海那一刻，真的感觉心胸开阔，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渺小了。当海浪袭来，一阵一阵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总感觉人生就是这样，不能平静如水，应该一浪高过一浪，有所追求，有所期盼。 她笑着说，玩的开心就好，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因为她就是我们的家长，有责任照顾好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企业年会，而且是异地参加，这时候能获得店长的关心和爱护，比在京城时候，对她的好感度真是直线飙升。可能任何一个团体都是这样，在家的时候有内部斗争，去了外面，自然就一致对外，维护自家形象了，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我把拍好的照片，用手机彩信发给了母亲，让母亲给父亲也看一看，大海是这个样子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他来看看！ 第二天，公司的年会正式进行，我们的节目演出效果很好，最终被评为二等奖，获得了董事长亲手颁发的团体奖状和每人200元现金奖励。这又是公费旅游，又获得了奖金，对于我们五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来说，真的是特别高兴、特别兴奋！ 强子问我，为什么总感觉，我从家回来后总是笑的不那么灿烂？ 我说，也许每个人经历了人生重大的变故，都需要一段时间来缓解吧！我也一样需要时间。如果这次变故，我永远失去了我的父亲，我大概率都没有机会再到京城来了。幸好我的父亲足够坚强，足够勇敢，他为我争取了在外漂泊打拼的机会。所以我一定要想好方向，确定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然后把该做的做好。在我父亲的有生之年，我希望能带他游遍大山大河，让他的人生，因为有我这个儿子，而显得不遗憾！！ 他沉默了一阵儿说，有机会带叔叔来看看海吧，看看大海，让人心情愉悦。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