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来之陈澜篇》 第一章 陈澜与她的大学室友关系只能说一般。毕竟,到了大学,关系已经从原来的友情变成了一场交易。陈澜是这样认为的,没有信任的人,没有知心的朋友。待所有人都一样,情感也一样。 陈澜是一名大二学生,今年19岁。 她的室友有三位,梁含、周末和张梦雅,她们这周日打算去爬山,毕竟上学期很忙,也没有出门校过,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自然要好好出去玩玩。 她们爬的这座山叫作白凤山,在当地小有名气,比较偏静。 出了校门,挤上公交车,陈澜要比以往高兴很多。本来来的应该是四人,但其中张梦雅转专业了,除了日常的交谈以外,她的生活与陈澜她们便没有太大的交集。便只有她们三人前去。 她们在那交谈着日常琐事。四十分钟以后,便来到了白凤山。 她们是学旅游管理的,即使没来过也对白凤山有所了解,做足了攻略。 秋天虽已到来,但夏天的暑气还没有消退。陈澜穿着白色短袖,外面穿了黑色外套,脚下是黑白色的运动鞋。她的穿衣风格是中性。相比于陈澜,其他两位穿的是浅色和暖色。 白凤山不高,只有几百米,不到半个小时她们就爬上去了,顺着山路行走,穿过怪石嶙峋,树木丛生的树林,她们来到了一坐寺庙,这座寺庙叫做清融寺,很隐蔽,也很清净,是一座典型的佛教建筑。 陈澜她们不信教,但既然来了,便参观参观。 跨过山门,里面很空旷,左右两边树木耸立,庄严肃穆。上完阶梯她们见的第一个建筑是天王殿,再上阶梯,则是大雄宝殿。 陈澜不信佛,但她的室友梁含想拜释迦牟尼,陈澜便在旁边看着。 只见供台旁边坐着一和尚,手敲木鱼。便听见和尚道“跪” 梁含跪下。 “一拜” 她双手合十,向释迦牟尼拜去,双手搁至头两侧,然后上翻。 “起” 如此反复了三次。 完毕后她们走出大雄宝殿,便见太阳异常,红,特别红,像鲜红的血液一样,她们很震惊,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 在她们还在震惊之际,陈澜一阵眩晕,身体止不住的晃动,她的第一感觉便是地震。 陈澜“可能是地震,赶快走” 说完陈澜便拉着她们远离身后的建筑。 她们晃着身子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楼梯。 但随即陈澜便晕了过去。 …… 陈澜再次睁开眼睛,扶着脑袋,以使自己清醒。她坐起来环顾四周,便见她躺在一个树林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陈澜有些奇怪,即使地震再严重她也不可能在这,是有人把她移到这的吗?梁含她们人呢? 奇怪,还是很奇怪,这树为什么是光秃秃的?陈澜回想起白凤山苍翠的绿叶。 带着这些疑问,陈澜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手机,打算与她们联系,结果没信号。 陈澜打开微信,但没成功,一直在那转圈。 “……”感情你这是失联了,她在心里面自嘲,陈澜想着在微博上经常看到xxx等人进入山里失联……等字样便想笑。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情况。 陈澜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人,但她发现不知道往哪走。 陈澜“……” 陈澜回想着清融寺的地标。清融寺坐北朝南,它依赖的山系是南北向,陈澜举起左手,将手表上的时针对准太阳,时针与12点之间的夹角(小于180°)为正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靠自己。陈澜打算直接往南走。 地上有很多枯叶,树上的鸟巢显得格外明显。 陈澜继续往前走,走了快半个小时了,一个人影都没见到,陈澜内心抱怨着。 等等,她好像听到了水声,便疾步往前走。眼前的河流若隐若现,陈澜向河流走去。正感叹来的时候竟没看到这条河。 这条河不宽,三四米的样子,但水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的乱石,水草,游鱼。 陈澜蹲到河边,打算洗手,在她的手伸向河水的时候,猛然一缩,这河水也太冷了。洗完手,陈澜便顺流而下。 远处她看见一位大叔扛着锄具往这边走。 陈澜小跑过去,高兴的冲那大叔喊“大叔,大叔,请问清融寺怎么走啊?” 不过这大叔穿着有点时尚啊,古装不是小年轻们才好穿吗? 大叔用一样的眼光看向陈澜,“清融寺?我们这没有清融寺” “没有?不可能啊!我之前还到那玩了呢,您再好好想想” “我在这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清融寺” 陈澜听到没有有些失落“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公交车啊?就是去市区的” “闺女,你说啥呢?”大叔没听明白的问她。“嗷,你要去城里是吧,你沿着这条河一直走,然后有一条路,然后再走上两炷香就到了” “噢~好,谢谢你啊,大叔”陈澜一副明白的样子。 路她明白了,“城里”一词她也明白,她是农村的,她老家就这样说,但“两炷香”是什么鬼?不应该是“半个小时”吗? 大叔走了,陈澜也按着大叔指引的方向走。 手机还是没信号,电话也打不通。 陈澜到了了城门外,看着城门前繁体的罗城以及周围的行人、环境,真怪,这一路上的人和事都怪。 对于他们来说,陈澜才是怪人,奇装异服,举止怪异。 陈澜以为他们是景区的工作人员。便走到了罗城城门外把守的士兵旁。 “大哥,这附近有公交车吗?” 看着眼前穿着奇怪的女子走过来,士兵:“你说啥?” 他们很想把她抓起来问她是干什么来的,但大明朝法律规定,人人平等,不能随便抓取平民百姓。便忍下了。 “这附近有没有车?”陈澜有问了一遍。 “车?里面就有”士兵这次听清了,马车、牛车都有,便指了指城内。 “好,谢谢啊,顺便再多问一句,你们这是在拍戏啊?还是旅游景区啊?进去要不要钱啊?” “……”士兵没回答他,继续站岗。 —————————————————— 第二章 想骂人 真敬业,陈澜感叹一句,看着其他人随意进出,没有任何买票检票手续,便直接进城了。 手机还是没信号。 陈澜走了一路,其他人便看了一路。 陈澜“……”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的猴子。 她还是挺担心的,毕竟就她一个人穿着现代的衣服,若这是在拍戏,穿帮了咋办。况且他们每个人都在看她,陈澜也挺不好意思的。 陈澜边走边看边找车。她看见一个身穿士兵衣服的人在公告栏上贴什么东西,边上前去。 待士兵走后,陈澜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果然……繁体字。有的还是看得懂的。 陈澜大致扫了一眼,看见了最后的落款,不小心浅读了出来“明景康二十四年,好几百年了啊”。 陈澜身边也在看公告的大姐开口道:“什么好几百年?景康皇帝才登基二十四年,明朝也才有几十年” 陈澜:“???”陈澜一头雾水:“大姐,你说什么啊,什么明朝啊?”陈澜有点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提什么明朝啊? 大姐:“你这姑娘,莫不是昏了头脑,连哪一年都不知道了?” “不是2022年吗?”陈澜尝试着读了出来。 大姐“姑娘,莫要说傻话了”便向周围看热闹的人问“大家都说说,今年是哪一年?” 众人异口同声道“景康二十四年”。 陈澜“???”“啥,景康二十四年,大姐你别开玩笑了” 大姐“我为何要和你开这种玩笑”。 陈澜还愣在原地,其他人早已散去。 陈澜继续往前走,走一段时间便问一个人今年是哪一年,毕竟三人成虎。他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陈澜终于不问了,明代?怎么可能?陈澜是唯物主义者,对于身在明代这件事她是不信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周围没有摄像头,空调,马路,高楼大厦等现代设施,即使这些没有,那总要有手机吧,——事实也是没有。 陈澜一个人坐在河边,算了,她信还不行吗?她信那个所谓的穿越了。陈澜深呼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河面。 一坐就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她中午没吃饭,现在早已饿的没力气了。陈澜叹了一口气,从河边站起来,打算去找吃的。殊不知陈澜却早已被人盯上了。 在大明朝,存在一种组织,专门拐卖妇女儿童,又因为经常群体行动,当地人给他们取了一个名字——狼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人贩子。 陈澜刚站起来,因为没有吃饭,再加上坐的时间久了,有点头晕,显得有些脱力。 就在陈澜缓神之际,突然有一只手从陈澜背后伸出,随后用毛巾捂住了陈澜的口鼻,陈澜挣扎未果,便昏了过去。那毛巾上被他们涂有蒙汗药。他们用马车掩盖,行动敏捷迅速,显然是老手。 陈澜被装上了一辆马车里。马夫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扬长而去。街上的叫卖声依旧,并未发现这边的异常。 …… “老李,你说,咱这次能买多少钱?”马车上一个粗壮的男人说道。 “肯定不少钱,尤其是那女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旁边另一个比较瘦的男子道。 他们这次行动是三个人,一人放哨,两人实施计划。这次计划很顺利,他们这一组捕猎了一个女人,一个莫约八岁的孩子。那个女人就是陈澜,那个小孩则是他们趁期家长不备偷过去的。 陈澜中途醒了,不是被他们吵醒的,而是被马车晃醒的。道路崎岖,车速又快,被晃醒是难免的。 陈澜醒后发现自己头上蒙上黑布,嘴巴用绳子拴着,说不出来话,手脚被捆着,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她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动,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但心神却始终紧绷着,她明显感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 艹,想骂人,来这就来吧,无家可归也就算了,她……她竟然被人贩子绑了,别人都是什么贵府千金,金手指什么的,她倒好,倒霉了一路。 以后就叫你小倒霉蛋儿吧! 回过思绪,陈澜听见马车外喧哗的声音,便知道马车已经来街市。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马车停了,周围很安静,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闹市场景。 陈澜的头套突然被摘走了,动作很粗鲁,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陈澜“……”想打人 陈澜看见眼前的粗壮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 粗壮的男人叫赵虎,另一个男人叫赵龙,他们俩是亲兄弟,干这一行已经好几年了。 赵虎摘下陈澜的头套,很吃惊,她醒了竟然没有叫,与往常哭闹的女子不同道“吆,醒了啊”便去摘另一小男孩的头套。 陈澜“……”不醒我还睡着啊。若不是嘴被绳子绑着,陈澜肯定会接他的话。 马夫停完车以后就已经跳下了马,在旁边等着他们下来。 那个小男孩被拍醒了,看见眼前的场景,便呜呜呜的苦,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行了,赶快办正事儿”赵虎旁边的赵龙道。 陈澜被他们带下了车,另一小男孩是被赵虎扛着的,毕竟又哭又闹的。 陈澜眼前看见一扇木门紧关着,木门上的春联分置左右两侧,周围是灰色砖墙。这是一个胡同,若不进入胡同里面,很难发现。 赵龙拍着木门“刘嫂,刘嫂,你要的货到了” 不一会,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探出头,环顾左右两侧,没看见有其他人在,便开了半边门让他们进来。 赵龙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进去之前,他看向了旁边的马夫,马夫意会便离开了。 ———————————————— 第三章 出逃 太阳落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天空不算漆黑,许多星星在那挂着,发出时有时无微弱的光。 “又有多名妇女儿童失踪了”一名中年男子在书案前感叹着。身为除州知州,管辖着十三个个大大小小的县城,却不能给百姓一个安宁,真是有愧于民,有愧于上级对他的重视啊! “大人,还是没有线索吗?”旁边站着的一位侍从道。 “那些狼人阴险狡诈,那么长时间了都没有线索,密不透风,恐怕是团伙作案”说话的这个人便是除州知州魏成功,从五品官员。 月光微弱的撒在窗前,应着他微长的胡须,魏成功抬头望向窗外微弱的月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开饭了,开饭了”一位中年男子吆喝道。 进来的有两位男子,他们分别把晚饭端了进来。 整个堂屋内大约有十几个向陈澜这样的人。有妇女,有孩童。 妇女有的长得好的,被那些富人们挑去做通房、小妾,若没被挑中,就被卖到山里给那些六七十岁的光棍的老头们做老婆。 女孩若运气好,被人家买去做婢女,运气不好,则被卖到春风楼,或者给别人家做童养媳。 男孩还好些,若被那些不能生孩子的贵人们相中,便是公子哥,再差也是干苦力。 陈澜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那些大妈们换成了深褐色麻衣但手脚依旧被捆着。陈澜的东西不知道被扔到那里去了。 手脚上的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想活动关节都难。 “一会开饭,给你们松绑,别哭别闹,听见了没?”一壮年男子在那吼着,身后的小喽啰们边给他们松绑。 其中一个小男孩松玩绑后便哭着闹着要找娘,那一壮年男子就用手中的辫子用力的抽他“还哭,还哭”那男子不耐烦的吼着,眼看小男孩的后背渐渐渗出血迹,男人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轻的意思。 男孩旁边有一妇女,或许是不忍心,便一把抱住了小男孩嘴里喃呢道“不哭了,不哭了” 男子见那小子被一妇女抱着,便停下来手中挥舞的鞭子,嫌弃道:“真晦气”。 有了小男孩的前车之鉴,其他人便都安静了许多。 陈澜松完绑,微微的活动活动关节,只见手脚处已经被勒出了一道道红痕。 陈澜看见一个男人挨个的在他们面前放一个酒碗,边往微微后退,让后背紧靠墙壁。 男人看了陈澜一眼,只觉得陈澜累了,便在陈澜面前也放一个酒碗。 那个碗很旧,碗还沿有一两个缺口。 陈澜没有说话。随后碗被装满了米粥,说是米粥,但和白开水差不多,一个碗里能有两粒米都是好的了。 他们的晚饭是两个窝窝头和一碗没有米的白米粥。 吃完饭以后,那些人就催促他们把碗放进地上的木桶里,他们一个个都站起来去放碗。 陈澜也站了起了,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在离他们四步远的地方停下,陈澜看向剩有几个窝窝头的盆子,弱弱道:“我能再吃一个不?没吃饱” 那个拿鞭子的男人把鞭子抽向陈澜“两个还不够,还想再吃一个,活腻了?” 陈澜看那个男人想要拿鞭子抽她,便“啊啊啊”的被“吓”跑了。 那个男人见没打着,有些不满,想要再抽,但见刘嫂进来了,便也收了动作。 陈澜回到了原位,靠墙倚着不说话。 刘嫂进到屋子,看向地上装满酒碗的桶道:“收拾好了,就都撤了吧”旁边的男子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走了。 随后刘嫂使眼色给身后的两个大汉。 那两个大汉便开始给陈澜她们捆绑。 他们捆得很结实,也很紧,将陈澜他们的手脚绑的跟粽子似的。 夜已深,万物归于宁静,但时有时大时小的狗叫声传来。若仔细听,便能听见熟睡的鼾声。 倚在墙上‘熟睡中’的陈澜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都已经睡着了。陈澜又看向不远处熟睡在床上的两位看守人,便缓缓的拿出被她藏在茅草下的碗。 晚上的那一闹,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她没去搁碗很容易会被发现。 陈澜将碗倒扣在脚前,然后将脚踩在碗上,将身体的重量集中在碗上,‘啪’的一声,碗碎了。夜深人静时的声音总是很大,陈澜看向四周的人,没有人醒,便拿起碎片慢慢的割绳索。 陈澜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慢慢的割着绳索,同时她也注意着周围的人,一有动静便立刻停下装睡。 没过多久,绳子便被隔断了,陈澜解开脚上的绳索,小心翼翼的起身,走至门前,听门外没有声音,便缓缓的打开门闩,走到院内。 这个院子不大,往前走两步便能看见大门。 陈澜看了一眼有十二个亮点的手表,三点整。 她打算直接从大门走,但听见有马车停了下来,便赶紧向右侧一房间躲去。 有人来了。 陈澜进的那一房间是厨房,她往里面走打算找地方躲。然后她看见了柴火堆上她的衣服和包。 陈澜的神经始终没有放松,背上包,便躲到了门后伺机逃跑。 从门缝里见那人进了堂屋,那人感觉到不对,门不应该开着,就突然大喊“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陈澜听见喊声,便趁机向门口跑去,但门口有一壮汉,听见喊声便跨门而入,堂屋里的人贩子也出来了,陈澜见状,便向后跑去。后面是墙,陈澜便纵身一跃,右脚蹬墙借力,等到墙头时,双手撑着墙头,便越到墙外。 本来陈澜有机会躲在厨房不出来,但她看见了灶台上的火折子,便点了一把火,浓烟已经弥漫,她不得不出来。 那几个人贩子赶紧去追,留下几个人在救火。 陈澜一直在跑,丝毫不敢停歇。不知拐了多少个巷子,陈澜跑到了大街。 街上空无一人,陈澜看了一眼表,三点四十五。又跑了一段时间,气喘吁吁的陈澜看见了县衙。 陈澜跑到了县衙门口,开始叫门。 她没有去击鼓,她怕里面的人没醒,先把人贩子给引了过来。 ———————————————— 第四章 正面交锋 她没有去击鼓,她怕里面的人没醒,先把人贩子给引了过来。 但陈澜感觉她叫门的声音和击鼓的声音好像……差不多。 没过多久,府内小厮开门,陈澜道清原委后,小厮便进去禀报,把陈澜关在了门外。 陈澜“……” 不久,便出来了一位身穿青绿色官服的男人。他就是罗城县县令向阳。 “你就是报案之人?”县令看向站在门前楼梯下的陈澜道。 陈澜看着眼前的身材发福的男人,不由得想起了电视里呆笨县令的场景。 “是” 陈澜看向街道右侧,那些人已经追来了。 我就不信在县令面前你们还敢抓我。陈澜在心里想着。 “大人,就是他们……”陈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些人打断了。 “大人,您要为小人做主啊?就是这死丫头纵火烧了我们的房子”其中一人哭腔道。 陈澜“???”“大人,我没有,是他,他们是人贩子,我为了逃才放火的”陈澜一路都在担心,担心那火烧到其他人家。 说完,陈澜的脸开始煞白,‘他们是一伙的’,这是陈澜的第一感觉。 陈澜看见了县令的面部表情,由刚开始见的圆腔滑调变成了阴狠凶戾,那表情是县令向人贩子他们做的,却用头示意向了陈澜。 见陈澜向左侧街道逃,那县令便命人去追,还说陈澜是什么放火犯。毕竟此事关乎他的乌纱帽,若这件事被捅破,别说是当官了,就连性命都不保。与狼人勾结,就是大罪,况且最近朝廷正大力惩治狼人,若被发现……县令向阳不敢继续想下去。 回到府内,县令坐立不安,而他身边的士卒给他想出了一个方法, “大人,小的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人牙尖嘴利的说道。 “说”县令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嘿嘿嘿”他奸笑道“就是那女的不是放火犯吗?我们把城一封,全城通缉,就算她乱说,谁会相信一个放火犯的话”。 县令奸笑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点子” …… 夜开始渐渐显出微亮,虽还是很暗,但明显没有那么黑了。不远处的公鸡断断续续的打鸣,扰人清梦。除了打鸣声以外,还听见了窸窣的脚步声。 有人逃,有人追。显然追者不是一人。 逃者便是陈澜。不是陈澜甩不掉他们,而是这附近时有官兵巡逻,这自然而然的也就……遇上了。 陈澜转进一个街道,便见前面有一黑衣男子正在行走,那男子手执长剑,身材修长,长了一副较好的面容,眉宇间透露着一种英气。 陈澜没管他,继续向前跑。 “哎,那位兄台,她是纵火犯,帮我抓住她,县令重重有赏”身后的士卒见追不上便气喘吁吁的对陈澜前面那男子喊道。 陈澜“……”这位大哥,别多管闲事啊。 只见那黑衣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陈澜,随后便向陈澜跑去。 ‘艹’陈澜见黑衣男子想要抓她的架势,便暗骂一声。左右夹击,便减速向左边的小胡同跑去。 黑衣男子追着,陈澜跑着,但陈澜明显速度减慢了,毕竟跑了那么久,是个人都会累。 陈澜不跑了,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死路。 陈澜喘着气,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果然,那名黑衣男子便慢慢的走到她的前方,在距陈澜十步远左右前停下。 陈澜:“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放我一马吧”陈澜在那里拖延时间恢复体力。 黑衣男子:“你放火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陈澜:“我那是为了自保,他们……”。 陈澜的话被打断了 黑衣男子“别废话了,是你跟我走还是我抓你走” 陈澜见说服无果,便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向了墙边。 黑衣男子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打算上前阻止,但为时已晚,只见陈澜迅速拿起靠墙立着的竹竿,向黑衣男子打去。 见状,黑衣男子便立即拔起手中的剑,向空中扬去。 竹竿每被砍断一节,陈澜便向前一步,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竹竿被一节节砍断,待砍到一米长的距离时,陈澜便转换动作,用竹竿向男子腿部打去。那男子纵身一跃躲过了陈澜的进攻。 陈澜见没打到,便借墙一跃,用脚向男子胸前提去。那男子后退两步,稳住了身形后,向陈澜刺去。 陈澜明显感觉到男子的剑法变凌厉了,一边后退一边躲一边用手里的竹竿挡,陈澜退了有十几米远但在转身之际,一阵刺痛感传来,一不留神,男子的剑尖便抵在陈澜的脖子前。 双方的战斗终于停了,以男方的胜利而告终。 陈澜也累了,看向左侧被剑划伤、血流不止的上臂外侧,便扔下手中的竹竿叹了一口气。 陈澜:“行吧!算我输了,我跟你走” 陈澜深呼吸平复着心率,很明显她很累。 黑衣男子也放松了警惕,但手中的剑还依旧抵着陈澜的脖子。 陈澜也不管那男子的用什么眼神看着她,便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圆盒,拧开盖子,拿开滤口,放到鼻前闻了闻香气,突然用脚踢那男子的手,抵着她的那把剑便被踢飞了,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之后陈澜就迅速将手里的东西撒向那男子。 趁其不备,陈澜迅速逃走。 男子闻见香气便迅速捂住口鼻,但明显被那粉末迷了眼睛,他知道那名女子早已经逃了,再追已经晚了。是他大意了。 天空已经微亮。陈澜捂着伤口躲着巡逻的士兵,脸色发白,手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滴了一路。 她潜入了一家医馆,在那慌乱的找着药,药瓶染上了陈澜沾染在手上的血迹,显着刺眼的红。 她看见很多种药,但有的字不认识,但她还是认出了金疮药三个字。 除了金疮药和纱布外,她还拿了其他几种药。临走时便把包里的银手链搁在了桌子上,不知这手链是银的还是红的。 ———————————————— 第五章 通缉 除了金疮药和纱布外,她还拿了其他几种药。临走时便把包里的银手链搁在了桌子上,乍一看不知这手链是银的还是红的。 …… 那名黑衣男子在那缓了一会后尝试着睁开眼睛,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 便捡起不远处被踢飞的剑,合上剑鞘,离开了此处。只见那男子拐进了一家客栈,是当地最有名的悦来客栈。 …… 天空褪去了夜晚的黑,露出了鱼肚的白,若仔细看,空中便有些许的雾气。天——很冷。 陈澜来到了小河旁,透过水面看见了自己的脸,脸很脏,但并不狼狈。 她脸上的土是她在人贩子交谈时说做小妾、通房什么的时候自己抹上去的。她的发型和来时一样,低马尾,只是略显凌乱。 陈澜用河水沾湿纱布,擦着伤口旁边的血迹,河水虽清但很脏,她自然不会傻到用河水擦伤口。 冰冷的河水触碰到陈澜温热的皮肤上,使陈澜打了一个哆嗦。因用力过度而发抖的右手不温柔的擦着血迹,手腕的红痕依旧很明显。 陈澜单手打开药瓶,将药撒在伤口上,少女疲惫惨白的脸上漏出痛苦的表情,眼中泛着泪光。一夜未睡,一夜的精神紧绷,一夜的逃窜已经使陈澜精疲力尽了。 处理完伤口后,陈澜又洗了把脸。 河流的附近是一片树林,陈澜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空气冷不冷,也不管自己在哪,便走到一颗树下,蜷缩着身体睡着了。 …… 太阳逐渐高升,罗城的大街小巷也随着阳光的温暖逐渐的热闹起来,在罗城繁华闹市的中央,有一处在当的小有名气的客栈——悦来客栈。 在悦来客栈二楼一雅间里,有一白衣男子正坐在窗前缓慢的喝茶。那男子修长的手指端起洁白如玉的茶杯,轻抿一口。 “今日可有发生火灾”白衣男子看向身边那人道。 “今日寅时城南有一户人家发生了火灾,不过火势不大,已经被扑灭了”旁边的侍从道。“大人为何突然提及此时?” 这位白衣男子便是早晨拦截陈澜的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亓官明轩,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指挥使,深得皇上信赖,但其也非常有手段,很多官僚大臣都不愿和锦衣卫打交道,生怕被其咬一口。而他身边的便是跟从他多年的侍从周成然。 “今日我在街上,碰到一女子,官府的人在追她”亓官明轩语气平淡道,在私底下他和周成然的关系不是上下级,而是一种朋友,可以闲谈的那种。 周成然“为何?” “那士卒说她放火” “难怪大人会问早晨有没有人放火” “那女子手脚处有明显的勒痕,说是为了自保”亓官明轩回想着早晨和脸上脏兮兮的女子打斗的场景,看见了她手脚上的勒痕。 “她武功很高,从我手上逃脱了”亓官明轩继续说道,若不是他看那女子面容憔悴,明显没精力,否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见那女子从他手中逃脱,周成然明显一惊。能从他家大人手里逃脱,究竟是什么人? “有如此武功,手上又有勒痕”亓官明轩话说到这里便停了,笑眯眯的看着周成然。 若不是他们才用了非常手段,以那女子的武功,又怎会被抓。虽说亓官明轩想要抓她,毕竟那女子放了火,但他可不会在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就将人交给官府,但事实好像更偏向那女子。 周成然了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亓官明轩叫住了他,然后从胸前掏出一个用纸包的东西。那包东西就是陈澜向亓官明轩撒的——散粉。 “查查这是什么成分,有没有毒”若没毒还好,若有毒,则就有点麻烦了,虽说那女子也闻了,但不排除她有解药。 “是”随后周成然便离开了雅间。 亓官明轩看着窗外楼下正在贴一女子画像的士卒,抿了一口茶,不知是看画,还是在看士卒的动作。 没错,陈澜被通缉了。 …… 陈澜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的光景。太阳略微偏向了西方。 她打算找点吃的,打算看看有没有野兔,虽然不一定能抓到。她没钱,自然不能去街上,况且还有那些抓她的人。不过运气还好,找到了一窝野鸡蛋,有十三个,她还想着若再找不到吃的,就爬树上去掏鸟蛋,或者下水捞鱼,她才不管有没有受伤。 接下来就是生火了。 这周围都是枯枝落叶,不用担心柴火的问题。 陈澜清理出了一个大圆,毕竟在树林里生火,很容易引发火灾。 鸡蛋她知道可以生着吃,但她需要的是晚上取暖,况且她没有生吃鸡蛋的习惯。 周围是她找好的枯树枝和引火的绒毛。圆圈中间是她找的干枯的粗木。 陈澜跪在地上开始生火,忍着伤口的疼痛,在那里钻木。不知过了多久,陈澜的心境开始慢慢的崩溃,眼中忍不住泛着泪光,额前的碎发贴在她的脸上。 还是没有一点起色,连烟都没冒,双手磨得发红发疼,而她左臂的伤口正泛着血迹。陈澜终于忍不住了,将手里的木棍狠狠地砸向了地上的粗木,跪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她一天没吃饭了,她就想吃个饭,早知道她就不把那人贩子的火折子扔火里了。 无奈、无能为力感油然而生。 哭了一会儿,陈澜摸了眼泪,回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又崩溃的大哭。哭了大约有30分钟,陈澜的心绪渐渐平复了,看着地上的东西,她擦了眼泪,便开始拿起工具继续干。 夕阳西下,天渐渐暗了下来,寒冷的空气也正在席卷整个大地。 陈澜这次换了一种方法,她找来一根弯曲的木棍,用右手腕上的皮筋绑在两段,钻木的棍子卡在皮筋上,像一张弓,左手拿着石头顶在钻木棍上方,绒毛放在钻木的下方。 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的快,渐渐的,黑烟开始冒起,陈澜手上的速度并没有减弱,黑烟越来越大,随后陈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用力的吹,火,终于着了,天空也黑透了。 火势渐起,陈澜没有继续往里加柴。火虽然生了起了,陈澜的情绪还是很低落。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场大哭,真丢人,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澜呆呆的看着火里烧着的鸡蛋,好像想到了什么,便朝不远处河边走去。 ———————————————— 第六章 有仇必报 陈澜呆呆的看着火里烧着的鸡蛋,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朝不远处河边走去。 陈澜走向河边,在那洗着装着散粉的盒子,没错就是陈澜撒向那男子的散粉。只不过被她撒完了。 陈澜回到火堆旁,火里的鸡蛋已经熟了,便用木棍夹起来放到旁边等凉。 她将散粉盒的水分烤干,将用指甲刀一点一点剪下来的布块放在散粉盒里两块,之后便将烧红的木块放进去,上面又盖了两块碳布,盖上散粉盖。 …… 夜晚很冷,陈澜睡得并不安稳,在那蜷缩着身体。 四点二十三,陈澜看了一眼手表。 此时的天还未亮,陈澜睡不着便不睡了。 陈澜将昨天洗净烤干的衣服套在外面。那是她昨天捡的。陈澜用皮筋将头发扎成高马尾,这样比较干净利落。 陈澜在走街上闲逛,四点多的罗城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人在街上行走。路过公告栏,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 ‘她被人通缉了,还是纵火犯’ 陈澜“……” 看着与自己并不像的画像,又看向下方不知道谁写的‘某某某纵火’等字样。 陈澜“……” 陈澜没想到那个县令会通缉她,倒打一耙,此仇不报非君子,她可是有仇必报的人。 “这位公子,请问医馆怎么走”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打断了陈澜的思路。 陈澜“???”公子? 陈澜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便想起她穿的是男装。 陈澜迅速掩盖刚刚疑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父女,用自己不熟悉的男声道:“你往前走一个路口,再走50米左右就到了,在街道的右边”。 陈澜向她同学学过配音,但是有条件,她教陈澜配音,陈澜教她跆拳道,互利互惠很公平。 “谢谢公子了”那父女俩便按陈澜的方向走。他们本是来这里的旅客,奈何女儿生病,便只好早起前来就医。 陈澜见他们走了,看着自己的通缉令。既然她现在是“男人”,那就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走是一定要走的,但不是现在。 …… 悦来客栈 “查的怎么样了?” “大人,还真被你说中了,着火的那地方竟是那狼人的藏窝据点”周成然气喘吁吁道,他刚从那里跑回来。 “嗯”亓官明轩并不意外,继续看着眼前的这盘棋,落下一黑子,继续道:“那狼人已经转移走了” “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周成然疑惑的问。 亓官明轩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周成然,用手指了指脑子。 周成然“……”明白了,这是说他没脑子。 亓官明轩不想插手这件事,毕竟这归官府管,但既然这件事与他所办的案子有关,那就顺便管了吧。 …… 罗城的夜晚很静,但也有些许的杂音。寒风吹过,显的罗城更加寂静。 子时 夜深人静,最容易出事。 陈澜身穿夜行衣在罗城县衙附近蛰伏很久。罗城县衙的巡逻人员三班倒,每天十二点是交接时间。换班时间为三分钟。 马上就快十二点了,陈澜的心跳比平常要快很多,毕竟是第一次干这事。 陈澜时刻观察着附近,待一列士卒寻过,便一路小跑到墙下,迅速越过墙头来到了县衙内院。 陈澜回忆着脑海中的路径图,很顺利的来到了书房门前,看着锁着的门,陈澜又环顾四周,拔下头上的簪子撬锁——锁开了。 周围很静,像死寂一般的静,仿佛所有人都在屏气敛息。 陈澜并没有推门而进,而是又将锁重新锁上,然后迅速逃到了院中假山后。 没过多久,便有一男子来到书房前。他和陈澜一样,穿着夜行衣。 那男子的开锁手法和陈澜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打开门后迎接他的是万箭穿心。 那男子便迅速拔剑抵挡射来的箭支,连连后退。随即县衙院内的士卒便蜂蛹而至。 “哈哈哈,本官早已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说话者便是那罗城县县令向阳。 那人见情况不妙,便向外突围逃跑。他身后的箭依旧不减,有一支射中了他的后背。但他还是顺利逃脱了。 皎洁的月光撒在地上,陈澜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院中人的行动。好一个守株待兔。但他们错了,她陈澜可不是那兔。 一批人去追击刺客,另一批人收拾院中残局。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的动静逐渐减小。只见那县令命令道“收拾好了便都撤了吧。” 说完便转身走进书房。 此时的陈澜,早已趁乱混进了书房,在房梁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县令走进书房闩上门自言自语道:“哼,还想抓我的把柄,没门儿” 他绕过书案走到书架前,转动书架上的花瓶——密室的门开了,就在书架的后面。 藏在房梁上的陈澜有点惊讶,这种情景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五分钟后,县令从密室出来了。 等县令出去以后,陈澜便进了密室。 “艹”看见眼前的场景,陈澜暗骂一声。 金银珠宝、珊瑚玉石、珍奇古玩、书法字画各种各样的宝贝应有尽有,刺的陈澜眼睛都花了。 陈澜带走了县令私通各官员贪污受贿以及勾结人贩子书信。 至于其他的金银财宝陈澜没拿,她——不敢花。 …… 第二天,有两件物品先后送至了除州知州府的魏成功魏大人手里。 其一是一封信,其二是一黑匣子。 魏成功先打开书信,书信的内容是狼人转移后据点,作案过程以及那些妇女儿童的详细信息。 魏成功一惊,随后有打开了匣子,里面有一张纸,纸上的字迹与先前的不一样,明显不是同一人所为。 纸上写有人贩子的大概位置、人员结构以及罗城县衙书房内的密室。但纸下盖着的是那些官员私通的书信往来。 …… 此时的陈澜正坐在除州最好的客栈——‘白楼’里,但桌上只有一壶……白开水。 money正在向她招手。 那黑匣子里的纸上,陈澜写明了她的目的——赏金,他们这里有规定,凡协助破案者,都会得到赏金,至于多少则根据贡献大小而定。 怎么还不来,她连菜名都想好了,陈澜在那里等着。 没过多久,陈澜见有一名穿士卒衣服拿着木盒的男子进来问:“哪位是陈烟姑娘” 陈澜:“你好,我是她哥哥,你找她有什么事吗?”陈烟是陈澜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名字,她才没那么傻用自己的本名。 士卒向陈澜走去。 “这是给陈烟姑娘的,麻烦转交给她。” 陈澜看着放在桌前的木盒,随手打开便问:“这是多少?” “30两银子” 六千多人民币,他们可真有钱。 其实陈澜这银子有亓官明轩的一半,一个协助了贪污腐化案,一个协助了拐卖妇女儿童案,既然对方没署名,也没要求,官府便全部都给了陈澜。 “好,我知道了” 士卒离开以后,陈澜看着那30两银子,露出了八颗洁白牙齿,单手合上放在一侧,扭过身略显激动的说道:“老板娘,上菜”,有钱真好。 ———————————————— 第七章 定居 士卒离开以后,陈澜看着那30两银子,露出了八颗洁白牙齿,单手合着放在一侧,扭过身略显激动道:“老板娘,上菜”,有钱真好。 在陈澜所在的白楼里,二楼的雅间正是亓官明轩的休息所在地。 “你的伤如何了”亓官明轩问道。 周成然便是昨晚……哦不……今天凌晨除了陈澜以外的另一黑衣人。听见他家大人对他的关心,心里很暖:“没什么大碍了” “案子已经破了,我们也该回京了”亓官明轩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官员贪污腐化,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是顺带,既然这证据已经交到了官府,那他也就不插手抢这个风头了。 “我们何时启程”站在周成然旁边的徐明乐问道,他和周成然一样跟从亓官明轩很多年了,是亓官明轩的左右手,之前被派出做其他任务了。 “马车一到便走” 亓官明轩下楼的时候扫过正细嚼慢咽吃饭的陈澜。此时的陈澜身着男装,他自然认不出来陈澜是谁。然后直接向门口等候的马车走去。 陈澜只注意吃饭了,并未留意到旁边的人走过。 …… 陈澜买了一匹马,花了三两银子,现在她有钱了,打算去京城逛逛。 人生第一次骑马,陈澜不敢快骑,左肩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留了疤。陈澜也没大在意,便一路走走停停,适应环境。 亓官明轩花了两天时间,陈澜却花了五天。 这里的大明朝和现代的大明朝有所不同。他们的京城在——开封。 进入京城,并没有什么禁制,自由出入,也不需要令牌,但是有门禁。 陈澜在公告栏上找到信息,便在郊区租了一个院子,一个月2两银子,她的马比一个月的房租都贵。 陈澜“……”要它干嘛,吃马肉得了。 然后又找了一份工作——衙役,就是看大牢的。 陈澜假造了户籍,户籍上的身份是男,男子的身份方便些,毕竟她在这算是黑户,男女无所谓。 衙役工资很低,对普通人来说勉强能维持生计,但却是值得光宗耀祖的好差事。 “陈澜,快点!到咱们换班了”一位声音混厚的中年男子在陈澜院子门口叫道。 “等会儿”屋子里传来的声音清脆响亮,一听就是陈澜的男声。 陈澜来到了这里便深刻地感受到了技多不压身的道理,还好她学了点儿配音。 在这里,尤其是在京城是不能直呼其名的,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很常见了,他们大多不识字,说话自然不如读书人那般讲究,也不如他们那般文雅。 屋内的装饰很简单,并不算得上精美。中间有一方木桌,四条长凳围着,左边是书案,右边是床,只有右边用帆布屏风隔着。 陈澜的长发高高束起,干净利落。(身高170)身着深色麻布长袍,红布镶边,衣服正中间还有一个“牢”字。她现在是‘男人’自然不能用胭脂水粉那类的东西,所以陈澜是素颜,况且,他换上男装,别人很难看得出她是女人。 她戴好帽子,佩好执剑,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文雅的气质,但又有一种侠义的野性。她拿起放在屋中方木桌上的布袋,不紧不慢的从屋子里出来,嘴里还随意的叼着一张烧饼。 她的细节很到位,语言动作都时刻注意着,时刻认为自己是男人。 陈澜看了一眼院外与自己穿着毫无差别的中年男子,拿过嘴里的烧饼:“我锁个门”然后就转身锁门,锁完后将钥匙放在怀里走向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叫张韬,38岁,身材微胖,肤色呈小麦色,面部皱纹凸显,透着一种粗壮感。他是陈澜的同事,身高五尺多(一尺=31.68,这里身高180)。 张韬看着吃着烧饼的陈澜:“早上就吃这个?” “嗯,没时间做饭,走吧!”陈澜不经意的回了一句。此时她已经走出院子,到了张韬的面前。 “你这小子,这么不注重身体,改明儿到我家,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行,有时间就去,我不跟你客气”陈澜笑着回答道。 陈澜也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她必定会找机会买东西送给他,他好喝酒,陈澜有时送酒,有时送菜,有时和他的儿子张文杰一块练马,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马很难买,陈澜便让张文杰和她一块练马,用以感谢张韬对她的照顾,双赢嘛。毕竟陈澜知道,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光想着自己占便宜不付出。 “跟我客气啥” 张韬随意的说着,陈澜随意的答着。 他们两个走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记得陈澜第一次到张韬家,他那十六岁的儿子张文杰叫陈澜哥哥。张韬让他改叫叔叔。 陈澜:“……”闭嘴,叫姐姐。 陈澜只不过比张文杰大四岁,叫哥哥完全没问题,但她因与张韬是同事便管张韬叫哥,但这就乱了辈分,便认了这个‘侄子’。但陈澜总觉得是张韬不肯承认自己老才这样干的。 刚开始张文杰不从,张韬便追了两条街迫使他改了过来。 陈澜:“……” 没过多久,陈澜他们便走到了京城城北的牢房。这个牢房规模不大,仅能容纳六七十人,不像其他的牢房,能容纳百人甚至上千人。 “我们来换班了,你们感觉如何!”张韬进入牢房正堂时对坐在桌前的两人道。 整个大堂很简单,一方木桌,四条长凳,木桌上有一烧黑的油灯。 “你们可算来了,困死我们了”为首的男子打了个哈欠。 “还能如何,也就那样,无聊的要命”另一男子抱怨道。 “行了,我们走了,你们值班!注意点里面的情况,可别出了什么岔子”这句话是为首的男子对陈澜说的,毕竟陈澜是新来的。 熟人对新人的那点心思陈澜还是明白的:“好,我会注意的” 说完,他们便离开了牢房。 牢房里同平常一样没什么异常。 陈澜把布袋放在中间的桌子上看向张韬,语气平淡道:“哥,我去查一遍,你先在这等着” “行”说完张韬坐在长凳上,在那里看着。 ———————————————— 第八章 我嫌脏 牢房里被关押的人数并不多,有十七人,其中八人偷窃,三人闹事,三人杀人,两人强奸,另一个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物被送到了这里。 那些犯人们每天都在那里自说自话,或者是相互对话。一开始陈澜还相信,后来才从狱卒里知道真相。‘你可真天真,他们的话听听也就得了,你还信。’这是她得知真相后的第一反应。 他们聊的大多都是进来之前多么潇洒,如何犯事,多么多么后悔之类的,甚至还有污秽的,比如强奸的过程,那个女人怎样被他折磨…… 陈澜对这些视若无睹,毕竟,与她无关,尤其在罗城的经历,使她更冷漠无情。 其中有一个人令陈澜感到奇怪。那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身着囚衣,而是雪锻连云纹长袍。 陈澜检查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喝茶,深褐紫砂壶在他桌上,普通的牢房是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的,更别说茶具了。他右手端起茶杯,浅酌一口,陈澜来了也不为所动。若是其他人肯定会找机会搭话。 陈澜的目光扫过他,继续查房,即使她好奇,她也不会主动问。看破不说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是规矩。 陈澜走后,这个男子放下茶杯,看着陈澜走的方向,左手在桌子上敲打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这笑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脸上。 陈澜走到了牢房的尽头,看见了另外两个同事,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这座牢房呈井字型分布,整体布局是长方形,整个牢房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石墙。东西南各有一门,每个门都有两个狱卒把守,又有其他八个人进行不定时巡逻,当然,这只是监管牢房的人员,他们与衙门、锦衣卫、监察所等部门的关系错综复杂。陈澜就是牢房看管中的一员。而整个牢房的外围,是城北牢房的外墙,出了外墙,便是郊区。 他们不检查的时候,就坐在牢房正中间的桌子旁。 陈澜检查完走向张韬“我检查完了,没什么异常” 张韬看着走过来的陈澜便说:“行,坐着休息会儿吧” “等一会儿,我先把这酒给洒了”陈澜弯腰去拿桌子底下的酒坛,顺便放在了桌子上。 “不是我说你,这酒咱喝了不行吗?非浪费这个钱,这儿脏也就脏了,反正是牢房,没必要费那么大心思” 陈澜撕开封布的手顿了顿,看着他,过了两秒才道:“我嫌脏”,况且这酒中她兑了水,否则以白酒的浓度不熏死才怪呢。 像牢房这种地方,蛇虫鼠蚁经常出没,地上都是那些排泄物,况且这里光线不好,阴暗潮湿,特容易滋生病菌。因此人们很容易生病,免疫力下降,万一那些老鼠们携带了某种病毒,他们可就死翘翘了,不为他们着想,她也要为自己考虑啊!。 对于张韬的这些问题,陈澜不想做过多解释。 张韬撇了撇嘴。 这些酒是陈澜自费买的,她宁愿自己掏钱,也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工作。 陈澜把酒倒在扣在桌子底下的盆里,然后拿起竹刷进行洒酒。 犯人们对陈澜的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他们也会调侃陈澜,陈澜懒得理他们,自己忙碌。 陈澜与张韬的对话,白衣男子自然是听了去,因为他离陈澜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转角的距离,他能看见陈澜,陈澜也能看见他。 陈澜走到他的旁边的时候,与他对视了一眼,白衣男子眼眯眯的看着她,再打量,陈澜便冲他点头,礼貌的回应。 陈澜工作忙完,就坐在桌前在那里抄书,这是她另做的工作,替那些有点钱的人抄书,虽赚钱少,但陈澜最主要的还是认字,没错,认字。陈澜认识汉简字,但对于古代的字她却认识的不太多,有时可以跟着句意顺下来,有时却连断句都断不开。不能说她高中语文不好,但高中语文学的并不深,也难怪她一现代人看不懂、读不顺。在古代,不识字很麻烦。 陈澜抄的是宋代诗词,她不会漫无目的的抄,而是读一句进行断句、翻译,然后把不会的字或者意思写在自己的本子上,有时会把整首诗抄下来。由于她太过用心不小心读了出来“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你读错了,是‘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白衣男子开口道。 [望江南·超然台作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陈澜一愣,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解答,便回过神:“是吗?那这个怎么翻译?”陈澜把之前不会的问题全部向他问了一遍。白衣男子都一一回答。 陈澜则用心记笔记。 “像你这种人,怎么会进这里?”陈澜随意的问了一句。 “像我这种人,就不能进吗?”那男子笑着看着陈澜。 陈澜失笑道“感觉不像,开个玩笑,你别介意”之后便把书收了起来。 说实话,在这里上班有时很无聊,若不找点事做,会很磨人。 唯一令陈澜反感的就是‘刑罚’,不是受不了,而是她不喜欢暴力。每一个牢房都有一套完整的刑罚工具,陈澜亲眼见过几次刑罚,没恶心,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受罚的人伤痕遍布,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的身体,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听着他的惨叫、执行人的呵斥,闻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能忍受、与她无关’这些词充斥在她的脑海。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她骨子里充满了悲观和冷漠。 “大人”听见门口狱卒的声音,陈澜抬头,看见了一位身着青色官服,衣服上绣着一只鸟,(陈澜不认识那只鸟,七品官员身着青色官服,绣鸂鶒),仰着头,挺着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是地方知府,经历过罗城那件事,陈澜有点反感这绿色的官府,但对事不对人。 陈澜起身,看着他愣了两秒,满脑子都在想‘他是谁?来这做什么?他姓什么?我该怎么叫?’终于不容易的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大人”。 “嗯,起来吧” 陈澜收起抱拳的手。 接着,那人便走进了那名白衣男子。 “来人,把他放了” “是”跟在知府后面的张韬过去开门。 ———————————————— 第九章 赛茶 “是”跟在知府后面的张韬过去开门。 “你”知府指了指白衣男子。“可以走了” 正在看书的白衣男子深呼了口一气抬起头,然后缓慢的站起来,走出牢门。 但他并没有直接向门口走去,而是停在了陈澜面前,用左手把书随意的递给她。 “谢谢”。那本书是陈澜借给他让他解闷的。 “不客气”陈澜去接那本书,但却抽不回来,陈澜便抬头,与他的目光相对。过了一会才道“若你不嫌弃,这本书便送你了” 陈澜看他那眯着的眼睛,很深邃,也另有含义,嘴角微微上扬,是在玩味,递东西用左手且随意,明显看不起她。 “谢了”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陈澜:“……”还真不客气。 白衣男子出了大门,便收起了那玩味的笑。 走在他后面的知府也端正神色作揖道:“公子” 这名男子便是当朝丞相纪刚伟的长子纪南城,他来这里一是为了探听消息,二则是看看有什么好玩之处。 纪南城感觉陈澜很怪,首先他来第一天陈澜就来了,还请人给牢房来了个大扫除,是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另有原因,是有心还是无意…… 纪南城翻开手中的书,看着第一页上写的潇潇洒洒的两个行书大字——陳瀾。“去查查他,越详细越好” “是” …… 早春的京城,也挡不住街道的繁华,鳞次栉比的建筑依次排开,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与喧哗的闹市相比却显得另一处格外寂静,那就是内城,京城内分为内城与外城,外城是普通百姓,市井生活,内城大多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内城内最重要的就是皇城——皇帝居住以及办公区。 在皇宫,要说热闹的地方,莫过于东宫了,东宫太子不务朝政,夜夜笙歌,身边的宫女被他玩了个遍,又因其母顺德皇后去世的早,皇帝对他缺乏管教,于是造就了现在的性格。他怕的人有两位,一位是锦衣卫指挥使亓官明轩,另一位则是当朝镇国大将军。 景康皇帝是大明的第二任皇帝,他算不上多么清正廉明,但也不能说他是什么昏庸无能,只能说他善于被他人左右,没有主见,但对于锦衣卫是完全信任的。景康皇帝的十几个儿子中,太子排行老二,住东宫,是景康皇帝原配顺德皇后应氏所生,但一生多病,产下太子以后便撒手人寰,景康皇帝登基以后,便封应氏为顺德皇后,又因太子是嫡长子,再加上景康皇帝对顺德皇后有愧,又对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缺乏管教,因此对太子的行为视而不见。 今日的丞相府格外热闹,各豪门贵族汇聚于此。 中国是茶树的原产地,明朝时期,六大茶类基本形成。 唐代陆羽的《茶经》是一本关于茶叶生产的历史、源流、现状、生产技术以及饮茶技艺、茶道原理的综合性论著,是划时代的茶学专著。将普通茶事升格为一种美妙的文化艺能,推动了中国茶文化的发展。因此逐渐形成了关于茶的文化。在大明喝茶、赛茶竟比成风。 赛茶俗称斗茶,是区分茶叶优劣等级的一种方法,参与赛茶的人都有极强的胜负欲,因为赛茶已经成为他们自尊心的一种。 今日丞相府举办赛茶比赛,参加者都是王公贵族,即使是不爱茶之人,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结交朋友、拉帮结派。 巳时,赛茶比赛开始。 第一步示茶——就是展示自己珍藏多年的好茶,通过色、香、味、形四个方面来判断干茶的好坏。 第二步泡茶——大明的泡茶方法已经不同于宋代的煮茶法了,而是冲泡法,自从废团改散以后,冲泡法的使用频率大大提高,也没有了煮茶法的麻烦,茶具也改成了紫砂壶和盖碗。 赛茶的最后一步,也就是品评高低了,在赛茶的过程中,大家轮流冲泡,最后做出茶汤,这样才能够通过资深的茶评大师,仔细品鉴一下茶叶的品质优劣与高低,当然品鉴师除了茶评大师以外还有主办方、太子、王爷等身份尊贵之人。 太子坐在看台上,时而左右环顾,时而坐立难耐,很明显他的心思不在赛茶上。 他见赛茶无趣,便随便找个由头离开了。四王爷万历恒深沉的看了一眼他走的方向,随后便将目光投在了赛茶上。 景康皇帝的现任皇后是宜德皇后,当时是宜妃。她为皇帝产下两子一女,分别是四王爷和十五王爷,以及和安公主。四王爷今年25岁,被封为康王,比太子爷年轻四岁,是争皇位的主力之一,和安公主18岁,十五王爷年纪较小,才十岁,因此居住在皇宫,还未有封号。 …… 在丞相府的后花园内,有一女子在那里观赏新开的迎春花。那女子肤白若雪,身着淡粉色长裙,面似芙蓉柳如眉,可真是应了白居易笔下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了。举手投足间,一颦一笑惹人怜。对面的迎春花更显得女子柔弱。 路过后花园的太子,见眼前的这一美人便上前调戏。 “见了本太子还不行礼”太子傲慢道。 ‘太子?’那女子得知他是太子,便微微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听着这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心都酥了。 “美人,要不你做我的女人吧,保证你过的滋润。”太子用好色的眼睛盯着她。 女子听见这话便惊了,神色极为慌张,女子身边的丫鬟翠荷也极为慌张,连忙跪下求饶:“太子殿下,不可啊!”。 太子可不管翠荷的求饶,见那女子逃走,便连忙去追,跪在地上的翠荷一把抱住了太子的大腿,太子感觉到了腿上的阻力,便抬脚一踹,踹开了翠荷,被踹倒在地的翠荷连忙爬起去找人帮忙。 太子将那女子逼到了一个房间内,一边撕扯那女子的衣服,一边对那女子说:“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女子的力气在基因上便于男子有差距,那女子在那反抗者,反而激起了太子的胜负欲。 ———————————————— 第十章 是他 翠荷碰见了刚从牢房回来的纪南城 “公子,不好了!太子他……小姐……”翠荷说话断断续续的。 纪南城知道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纪南城一路跑了过去,便看见了太子正在撕扯那女子的衣服。 纪南城愤怒之下便拉开太子,抬脚踹在了太子的胸膛。 被踹在地上的太子怒道:“谁敢坏本太子的好事”太子抬头看见了纪南城:“纪南城,你干什么?” 此时的纪南城已经用被子将那女子遮盖好:“太子殿下,不妨问问你做了些什么?” 听见纪南城冰冷的声音,太子一颤:“怎么?不就玩儿个女人吗?” 听见这话的纪南城气的又踹了一脚太子,还想要再动手,却被进来的纪丞相以及小厮拦下了。 纪南城看向被翠荷抱着的颤颤发抖哭泣的妹妹,又看向了太子“若有下次,我才不管你是谁”。 那女子便是纪南城的妹妹纪南锦。 事情被压了下来,皇帝出的面,这事万一传开了对南锦的声誉不好,太子却只被罚了禁闭。 丞相府的人都闷着一口气。 …… 陈澜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工作期间抄书,就像是在工作无聊的时候能不能看书一样。但最起码他们没有反对她的这种行为。 酉时,陈澜下班以后便去了夜市。因为先皇改革的缘故,这里禁制较少,相对比较自由,商业繁荣,百姓生活富足。 碧春堂里,身为纪南城发小的亓官明轩,看着对面埋头喝酒的纪南城:“南锦怎么样了?” 纪南城:“受了点惊吓,正在调养” “身为外男,我不方便探望,代我向她问好”亓官明轩的语气很平淡。 “我会转告她的”早已习惯了的纪南城不以为意。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竟只罚了他禁闭。纪南城心中的愤闷与恨悠然而生。但能怎么样,对面是皇上,就算他爹是丞相也只能忍着。 纪南城被身边的护卫送回去以后,亓官明轩继续坐在碧春堂喝酒,对于朋友,他是冷漠的;对于亲人,他也是冷漠的;他只知道应该与不应该,却没有想与不想,他只知道应该去做,而不是想去做,不是不想,也不是想,毕竟与他无关,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 夜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有一女子正缓慢的逛着夜市,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反而显得她温柔似水,鲜艳的红唇时而张开时而紧闭,显得她更加娇媚动人。身材纤细、婀娜多姿。一身红衣,反倒映衬着她肤如凝脂,明丽妩媚。若不了解陈澜性格,看到这肯定会这样认为的。她这次画了浓妆,她就不信有人认得出她。——化了妆的陈澜和不化妆的陈澜区别真的很大。 陈澜这次换女装。毕竟买些东西女子行动才方便。 陈澜打算去当地有名的碧春堂吃饭,虽然存款不多,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 走了一路,身边的那些人便看了一路,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陈澜来到了碧春堂,坐在了里面靠墙的一侧,刚一坐下,便有一男子向前问陈澜的名字。 亓官明轩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只见那女子用左手微撑着额头,额前的红莲若隐若现,凤眼明媚。抬头向那男人望去,微笑的红唇开口道:“陈烟”,声音甜如蜜糖,让人倍感舒心——好听。 陈澜坐下的地方正好坐在亓官明轩的斜对面。 陈澜心里有点不爽,在现代没一个男人追她,连要微信的都没有,怎么到古代便有那么多。 那男人走后,时不时的还有其他人探头看向陈澜。 本来人不算多的碧春堂,竟不知何时坐满了人。 陈澜点的菜已经到齐了,她才不管身边的人怎么看她,她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开心就好。 陈澜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毕竟装温柔就装到底,人设不能蹦。 亓官明轩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子。 感觉到男子的目光,陈澜望了过去,四目相对,‘是他’陈澜的眼睛眯了半分,现在还感觉的左臂隐隐作痛。随后陈澜便向对方微笑点头致意。 亓官明轩也立即回神给以点头回礼。 ‘她的眼睛有光’这是亓官明轩看见陈澜的第一感觉。 陈澜认出了亓官明轩,但亓官明轩并未认出陈澜。 陈澜吃完饭以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买了些东西,四处逛了逛。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并不怕被别人看到她穿女装,她可以说‘陈烟’是‘陈澜’的妹妹。 散下发髻,褪去红衣,水中倒映着的是姣好的美人图,腾腾的雾气弥漫着整个房间,陈澜的衣物一点点褪去,露出一片春光。进入水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舒适,湿透的秀发贴在陈澜的皮肤上,陈澜想起了晚上在客栈见到的那位男子,‘长得挺好看的,可惜了’刺了她一剑。她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从明天开始轮到她值晚班了,好好休息。 …… 春天的夜晚很宁静,有点冷,但没有了陈澜在罗城时那么冷了。在郊区,鲜有人烟,周围更是安静的可怕,几乎令人窒息。子时是人们熟睡的最佳时机。 牢房巡逻的士兵有规律的换着班。 陈澜今晚值夜班。 此时的陈澜很困,眼皮子在打架,她最后悔的是大半夜的不该看文学书,看任何一本书都会使她犯困,更何况她看的还是诗经。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牢房外有人大声的呼叫着。 陈澜猛的惊醒,拿起桌上的佩剑。向牢房门口跑去。 “怎么回事?”陈澜跑向门口,拦着一个打算去救火的人。 “西北角的粮仓和房子着火了”那人慌乱的回答。“你还愣着干甚,还不快救火”那人责怪道。 陈澜没有接他的话:“火势怎么样?” “粮食都快烧没了,你说怎么样?”那人急促道。 陈澜松开他的胳膊,让他去救火。 她不能离开,现在门口没人把守,若她走了,他们(犯人)怎么办? 不容陈澜遐想片刻,头顶便有一把冷剑向她刺去。 陈澜一个回神,用左手的佩剑挡了回去,身体向后侧身,与那人拉开了距离。陈澜看向那人,只见那人已脚踏实地。他黑衣蒙面,比陈澜高了半头,微瘦,但脚步轻盈,动作很快。 ———————————————— 第十一章 再次见面 那人见陈澜躲过了他的进攻,迅速又向陈澜刺去,陈澜继续用佩剑挡,抵挡之余,只见那人速度又加快了些,陈澜没有时间拔剑。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不断向后退。 突然,陈澜身形一顿,脚步向后一退,右手迅速拔剑,向那人进攻。在那人错愕之时,陈澜右腿突然抬起,以地起势,身体旋转360度,给那人一个回旋踢。 那人被踢倒在地,在此期间,陈澜看见其他的黑衣人进入了牢房。 遭了,这个门是如此,那其他两个…… 黑暗的空中突然燃起烟花,那是陈澜他们的求救信号。 那人被踢倒在地,陈澜借势用剑抵着他,只见那人嘴角一动,流出黑色的血液。 陈澜顿时眯了半分眼睛,内心却很惊讶也很慌张,这是自杀吗? 抵着那人的手慢慢下垂。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陈澜楞在了原地,一直看着地上死去的人。 锦衣卫的人赶到这见到的便是这种场景。身为指挥使的亓官明轩做出了指挥。并迅速命令手下捉拿其他的刺客:“留活口”。 “是” 亓官明轩则带领一支队伍进入牢房。 锦衣卫士兵在门外把守者,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 他直径的穿过牢房的长廊,并用余光看牢房里的犯人,那些刺客的目的是什么,是他们,还是…… 犯人没有一个少的,牢房的设施也没有被破坏,那么就可能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是为了那个被关在牢房底下的人。 城北牢房在整个京城里最不起眼,但它的底下是一个规模同牢房一样大的底下密室。 这间密室施工时极为隐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它花费了很多财力物力,只因一个人。 十年前那个人搅得朝廷满朝风雨,亓官明轩的父亲也因那人而死。 亓官明轩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说不上多恨,但他知道他应该去替他父亲报仇,所以亓官明轩将他关了十年,只因那人手上还有一秘宝,至于那密保是何物,不得而知。 亓官明轩看着那一堵石墙,并没有打算进去。 他环视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漏出阴狠的一面,鱼上钩了。便转身道“那些刺客抓到了吗?”他知道那些刺客是来打探情报的,是死士,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他也没希望真的能留住活口。 一人上前道“是死士,全部都死了,是属下失职” “领罚吧” “是” 说完便径直的出去了,其他人都恭敬地作揖行抱拳礼。 陈澜还未缓过来,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便将手里的剑装回剑鞘里。 张韬见她的表情不对,便把她拉到一旁,觉得她是受了惊吓。 亓官明轩从里面出来,陈澜刚刚已经认出了亓官明轩,只不过没有注意他,毕竟她的思绪在都在那个死人身上。 看见他出来,其他人拱手作揖行礼“大人”。 看见其他人行礼,陈澜呆呆的看着亓官明轩,良久才缓缓行礼道:“大人”,她的眼睛现在是暗淡的。 “嗯,起来吧” 亓官明轩若有所思的打量他,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陈澜与那刺客的斗争,也看清了她表情的变化,她的脸色很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亓官明轩回想着她刚刚的动作,便开口道。 陈澜缓缓的抬头看着他,眼神还是木讷的,有气无力的回答:“陈澜” “陈蓝”亓官明轩重复着她的名字。“嗯,名字挺好”。 亓官明轩离开以后,张韬看着眼前无精打采的‘弟弟’便安慰道:“第一次遇这事都这样,以后就习惯了”。 “嗯”陈澜随意的回应一句。 见陈澜这种状态,牢房的领队便把陈澜赶了回去,陈澜也没拒绝,她知道自己的状态。 陈澜回到家以后,便把自己泡在了水里,头靠在浴桶边沿。 眼角的泪水缓缓流下。 她以为她适应了这里的情况,但却没有,她只适应了这里的安全区。她很幸运,幸运她当时不情愿的拿了剑,否则现在死在这里的就是她了。她很幸运,她能生活在那个和平的年代,没有战乱,没有纷争。 但她来到了这里,她需要的是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杀人在这里很常见,或许她以后会亲自自伤人或杀人,但她会保持自己的初心,不让那些污秽吞噬了自己的心,她会采取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就像在罗城那样报官,虽然那县令不是个好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贪污腐败。 ‘陈烟,你需要历经磨难锻炼自己,保持自己的初心’陈澜在心中告诫着自己,心也更冷了。她叫自己名字总觉得很怪,所以她用陈烟这个名字。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陈澜立刻睁开眼睛看着被敲响的门,双手抓着浴桶边沿,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错愕与木讷,反而更加凌厉。 “谁?”声音冷到没有温度,仿佛要杀人。 她还在浴桶里,身上不着衣物。 门外的张韬听见声音回应道:“是我” 陈澜听出了他的声音。 张韬:“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休息一会,你先回去吧”陈澜的声音很冷,若他敢破门而入,她就敢直接踹死他。 听见屋内人的回答,张韬放心了“行,你好好休息”他又想起了什么“要不要明天帮你请假?” “不用,你先回去吧” “行,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好” 听见张韬走了,陈澜深呼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已被打扰,陈澜也没心情泡了,便从水中出来。 陈澜穿好衣物躺在床上,‘原来那人是锦衣卫指挥使亓官使亓官明轩’,这是亓官明轩走后张韬告诉她的。 官大又如何,他还欠她一个道歉,刺她那一剑的道歉。 陈澜想起了她的书还没抄完,过两天就要交了。便起身向书桌走去。她不想抄书,想直接睡觉,但生活所迫,不得不抄。 她有了感想,拿出自己的本子,在那里写了一句话。 ‘不要向人生妥协,退而求其次不可取,要敢于抓住机会,虽然平庸,但,我也想要滚烫的人生。——景康二十四年三月九日’。 她学习的本子和自己写感想的本子不是一个,这个本子被她叫做《感想录》,用来记录她的所见所闻所感,这是她在现代一直就有的习惯。 她又想起了一句话。 ‘虽然累,但,这就是生活。加油!——景康二十四年三月九日’。 这些话有的是她自己想的,有的是名人名句,但她会标上出处。感想写完以后,她便开始抄书。 ———————————————— 第十二章 我家公子有请 碧春堂二楼雅间 亓官明轩与纪南城在那里喝茶,他们刚刚聊过近日的案情。 一位小厮递给了纪南城一封信。 近日发生的事太多,他到把这事给忘了。 纪南城一边拆着信,一边对亓官明轩说:“前不久我碰见一个人,他行为举止都很怪异”。 他打开信封,看见里面的内容后手一顿,玩味的笑道:“看来需要你出面帮我查查了” 锦衣卫想知道的事,还没有查不到的。 亓官明轩看见了纪南城脸上的诧异,接过他手中的信封看见内容后,眼睛眯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神色。信上的内容不是空白,但和空白差不多。 他们只查到了陈澜从除州到京城这一段时间的情况,至于之前的,便再也查不到了,况且他的户籍身份是假的,地址也是假的。除去这些,他的身份就像是一张空白,什么也查不到。 亓官明轩看见了内容上的名字和工作场所。‘陈澜,原来是这个澜’。“我在城北牢房见过他,他武功挺不错的” “第一次听到亓官大人夸赞人,我倒是很好奇他武功有多好”纪南城调侃道。 “有机会你可以试试”亓官明轩意味深长的说着。 …… 陈澜的心境已经恢复了,但张书涛担心陈澜的状态不好,便让人给陈澜换成了中班。 状态很好的陈澜:“……” 子时一到,陈澜便下了班。 春日中旬,天气渐渐回暖,但夜间还抵不住有冷风吹过。 陈澜回家必经之路是一条偏僻的街道。 夜很静,街道无人。明亮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行人回家的路。 陈澜走在街道上,她的心思并不在看路,而是在慢慢的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她停了下来,停在了街道中央,握紧了左手中的佩剑,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语气冰冷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藏在暗中的人一惊,竟然被发现了。 那人从陈澜的身后缓缓的走了过来。 陈澜转过身,虽然天空很暗,但陈澜还是通过月光看见了他的脸。 陈澜待在原地没动,她不知对方的身手如何,也不知是敌是友。 “我家公子有请” 听见那人开口,陈澜便问:“我能不去吗?”她怕又去无回。 “不能” “我不去会怎样”若不去没什么事,她就干脆直接跑路。随即她便看见对方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陈澜“……”夜黑风高杀人夜啊,她又看了一眼月亮。 “好,我跟你走”不要冒险,小命最重要。 那人一路都在提防着陈澜,生怕她耍滑头,但陈澜却老老实实的跟他走了。 陈澜被带到一处府邸,进入府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园,之后便是单檐歇山顶的正堂,陈澜环顾四周,观察着院中格局。 她被带入一房间,进去以后房门便被关上了。 陈澜用眼睛扫过着房中设施,微弱的烛光照亮整个房间,左侧有一内阁,金色云纹帷幔垂着,陈澜走了过去,掀开帷幔,扑鼻而来的是阵阵冷香,在内阁一扇窗下的榻上,有一人、一桌、一壶。那人用白净的手在那泡着茶,偶尔听见清脆的注水声,陈澜感觉他那洁白的手——似玉。 “既然来了,不进来喝杯茶?”里面那人见陈澜没有进来的意思便问道。 陈澜回过思绪开玩笑道:“亓官大人好逸致啊,这么晚了竟然有心思喝茶”不怕睡不着。 泡茶之人便是亓官明轩。 ‘他又不是我的上司,我为何要怕他。’陈澜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亓官明轩的对面。 亓官明轩并没有接陈澜的话,拿起紫砂壶,在陈澜面前的品杯中倒了一杯茶,微笑看着她道:“尝尝” 陈澜看着面前的品茗杯,嘴角微微扬起,用右手端起品杯,放到鼻前闻着香气,首先闻到的是豆香,浅尝一口,滋味干爽,再一口喝尽。陈澜喝完茶水以后并未立即放下手中的品杯,而是闻着杯中冷香,豆香中掺杂着花蜜香。 “西湖龙井”陈澜说出了茶的名字。 看着被陈澜喝干的茶水的品杯,亓官明轩又给陈澜倒了一杯。“陈公子竟然还懂茶” 陈澜:“略知一二”她一学期的茶艺课可不是白上的。 亓官明轩笑眯眯的看着她:“那陈公子觉得我这一杯茶如何” 陈澜犹豫片刻道:“香气鲜嫩清爽,滋味甘醇,不苦,不涩”陈澜语气平和,语速缓慢,完全没有了之前月光下的凌厉。 听到陈澜的评价,亓官明轩嘴角勾起。 “亓官大人大晚上的让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喝一杯茶?”。 “陈公子不妨说说你的身份吧” 陈澜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是古代人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啊! 亓官明轩继续道“我查了你的户籍,是假的” 陈澜“……”调查就调查吧,还那么明目张胆说出来。 陈澜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知道”就是她让别人假造的。 “陈公子不做做解释?” “我是……黑户”与其瞒着,到不如直接说出来,以防撒的谎多还要想办法圆。 亓官明轩“……”你是黑户还这么理直气壮。 “为何” 这不是废话吗?“没钱交税” 亓官明轩:“……”“你是哪里人士” 陈澜听到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微冷道:“亓官大人问的未免有点多了”她并不想谈论自己过多的事。 亓官明轩眯了眯眼睛‘不想说?,还是刻意隐瞒?’:“怎么,陈公子有何见不得人的事?” 陈澜:“见不得人的事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与亓官大人非亲非故,说的这些未免有些宽了”。 亓官明轩:“那陈公子可知假造户籍可是何罪?” 陈澜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冷到听不出温度:“你威胁我”她生平最不喜欢别人威胁她。 “那就要看看陈公子如何回答了”亓官明轩也没温度的回答。 陈澜:“若我回答了,亓官大人就会不定我罪吗?”陈澜她好反向考虑,亓官明轩没给一个准话,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回答他的问题进他的圈套。 亓官明轩没想到陈澜会这样问,若是其他人,肯定会直接将实话说出来。不过陈澜说的没错,若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解决掉,亓官明轩可不会手下留情。 剑拔弩张,他们的声音像看不见硝烟的战火,谁也不服输。 ———————————————— 第十三章 看戏 “我可以不定你的罪,但你要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亓官明轩率先开口道,声音依旧很冷,毕竟陈澜是第一个向他提要求的人。 陈澜在脑中思索着:“可以”。 “你是哪里人士” 陈澜顿了顿才开口:“开封—杞县” “那里没有你的任何信息”他用的是肯定句,显然已经调查过了。 “我很小就离开了那” “为何?” “不知道,当时我太小了,不知道是何原因”陈澜在脑子里想着如何解释,但最终还是没想出来。 “你去了哪?” “山里,具体是哪不知道” 山里?“你的功夫和谁学的”动作如此怪异。 “我老师” “你为何去城北牢房?” 陈澜“……”废话,她当然是去工作赚钱了。“工作,挣钱” “那的工薪不高,你为何去那?” 陈澜没好气道:“若是亓官大人能给我介绍个工薪更高的,我也可以不去”以陈澜现在的条件,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没身份、没背景的,要求那么高干嘛。 “牢房衙役,要么世袭,要么从平民里招募,但招募要求多,你是如何进来的”亓官明轩继续冷冷的问道。 陈澜当时没想那么多,在公告栏上看见招募信息,填了资料便进来了,没想到这个工作那么难进。 陈澜:“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我们领头的” 亓官明轩早就查过了,查出的结果是陈澜是经过考核正规进来的,招募衙役的期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况且她的信息是假的,那些人不可能查不出来。 亓官明轩倒也没问其他的便让陈澜回去了,毕竟他答应过陈澜不定他的罪。 陈澜出了府邸的门,看了一眼手表一点十分。 她想骂人,书还没抄完,又无缘无故被别人盯上了,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现在就已经一点多了,她也没记住来时的路,回到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上午十点,陈澜去吃早饭。她昨天睡得晚,也起的晚。况且她上中班下午两点才去牢房。 她穿的是便装,所以并未拿佩剑。 陈澜随意的进入了一家面馆,坐在了里侧靠墙的位置,点了一碗面。 陈澜的面刚好,好巧不巧,正赶上面馆内的矛盾冲突。 陈澜进来之前,位居正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包裹,人却不在,陈澜进来之后,有一大汉进来,看见桌子上的包裹,便将包裹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着,自己霸占那个位置,嘴里还骂了几句秽语。陈澜一看那人就知道他肯定是一方恶霸。 陈澜的面好了,包裹的主人也进来了。包裹的注入身形粗壮,一看就是练过的。他见自己的包裹被这样对待,气愤不过,便动手打了起来。 陈澜挑了一筷子面,看了一眼店内正中间的冲突,没管他们,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面,有时还向那看两眼,俨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陈澜感觉到他们的冲突打到了她这边,在包裹的主人退向陈澜之际,陈澜端起碗,跨过长凳,转身坐到了她身后的桌子旁,继续吃面。 他们的冲突还在继续,陈澜仍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吃面。 突然‘啪’的一声,陈澜面前的桌子上有一黑影压过来,是那包裹的主人。陈澜看着眼前的场景,桌子碎了,碗也碎了,面……没了。 ‘艹’陈澜在心里骂了一句,看向那恶霸,语气很不好:“你干什么?要打架到外面打去,在屋里打干什么”打扰我吃饭。最后一句她没说。 那恶霸看向陈澜怒气冲冲道:“小子,别多管闲事,赶紧回家吃奶去吧!”说完便在那里哈哈哈的大笑。 “艹”陈澜这次骂出了声,眯了半分眼睛看向那恶霸。 那恶霸听见陈澜的骂声,怒发冲冠,伸拳便向陈澜打去。 陈澜伸右手手去接,险些没接住,毕竟女子的力气在基因上就弱于男子,向后退了两步。但陈澜的力气也不弱,用双手去接,然后顺时针扭转那恶霸的手臂,听见惨痛,便使尽力气给他一个过肩摔。 那恶霸被摔在一张桌子上,在地上缓了一会,想要起身,谁知手脱臼了,站不起来。见陈澜想要踹他,连忙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陈澜看着地上被踹的鼻青脸肿的人,愣了一会,停手了,没有说话,那恶霸连忙站起来,向门口逃去。 “等等”陈澜叫住了他。 那恶霸扶着右臂,忐忑不安的转身,带着哭腔求饶道:“大哥……” “这怎么算”陈澜看向了被摔碎的桌椅。 “知道,知道,算我的,算我的”那恶霸点头哈腰的连忙掏出腰间的钱袋,也顾不上数有多少,搁到了账台,然后向外逃去。 陈澜见那恶霸走了,便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包裹,拍拍尘土,递给包裹的主人:“哎!你的东西” 那人缓过神后才接陈澜手中的包裹:“多谢这位兄弟” 包裹的主人很狼狈,受了伤,身上还有些面汤。那是陈澜碗里的面汤。 陈澜“你没事吧!” “无碍,兄弟今日相助,来日刘某必当报答” “呃……这就不用了”陈澜听见他要报答,便开口拒绝。 又与那人有寒暄了几句,那人就离开了面馆。 陈澜看了一眼面馆内,店门口围观的是人,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上站的也有人。 陈澜走向一张没被摔碎的桌子,喊道:“小二,再来一碗面”——她没吃饱。 藏在账台底下的小二连忙应和。 站在楼梯口的人见状便失声笑了出来。 陈澜听见笑声向那望去。 站在楼梯口的有三位,穿着深橙色锦衣雷云纹长衣。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富即贵。身后的两位是他的侍从,拿着长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两副。 陈澜与那人对视,那人向陈澜点头致意,陈澜也以之回礼,然后扭过头,坐在那继续等她的面。 那人见状便离开了面馆,本来他身后的一个侍从想拦着面馆内打架的那两个人,挡他家公子的路,找死。但被他家公子拒绝了,于是三人就在那看戏。 ———————————————— 第十四章 送书 陈澜上班时间是不固定的,他们让上什么班,陈澜上什么班。 下午六点,陈澜下班,换好衣服,便一路跑着去送她抄完的书。但还是迟了一刻钟。 陈澜来到了李府门前,她的雇主是李府的二公子,李二公子对字的要求很高,要求的是行书。很多人都将自己抄的诗文递给李二公子,但他就是不满意。陈澜在一处公告栏上看见这个消息,便也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陈澜的行书恢宏大气,豪放不羁,不受拘束,或许是李二公子喜欢她的字,才同意让她抄书。 陈澜在李府门口等着,没过多久,有一小厮出来,让陈澜去书房等。这是陈澜第一次去李府的书房,之前都是去李府的厅堂等着。雇主需要验货,看看陈澜的字迹怎样,所以需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国古代园林,厅堂是主体建筑,厅堂的位置确定以后,其他的建筑才能依次布局,陈澜来过这几次,去过了厅堂楼阁,自然也就猜得出这荫蔽小路去的是哪。 李府的书房坐落在很安静的一角,避开了厅堂楼阁等主要建筑,环境隐蔽清幽,周围植有翠竹,主要突出一个雅字。 陈澜进入书房,便坐在那等着,观看着四周布局。 这的书房不算太大,但书案后面是一幅楹联,上面写着…… 周围有兰花绿草为伴,四周的墙上挂着几幅简单的字画,突出了书房主人的淡泊、宁静之情趣。 与亓官明轩的书房完全不同,陈澜想起了之前去亓官明轩的书房。 陈澜在那老实的坐着,这不是她家,她也不会随便乱转。 陈澜瞅着放在茶几上被打开的书本,很用心的在看。这本书是她来时就这样放着的。 “公子” 书房外传来门卫的喊声。 那人‘嗯’了一声,便推门而进。 陈澜听见声音便站了起了。 进来的那人五官分明的脸上眸子清澈明亮,鼻梁微挺,嘴唇很薄,色淡如水,很清秀。身材修长,一身素衣,很文雅。这就是李家二公子李治明,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书童。 李治明一进来便眉头微皱,语气中掺杂着些许怨气:“陈生,你迟到了”然后直接坐到了陈澜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陈生是李治明对陈澜的尊称。 陈澜听出了他的心情很差:“抱歉,李二公子,我因些事耽搁了,还请见谅”陈澜迟到在先,自然不会怪李治明语气差。 见陈澜坐下,李治明冷哼一声:“你倒是实在,书都抄完了?” 陈澜:“嗯,你看看吧!”说完便把茶几上的书递给他。 李治明随意的翻了几页,见没什么大问题,便示意书童把手里的书和钱给陈澜。 李治明:“这两本书抄完后就先不抄了,以后等我有需要再找你”。 “嗯,好”陈澜的语气不平不淡,很平常,这只是交易而已,对方想终止合同,她也无话可说。 陈澜站起来,李治明也站起来打算送客。 陈澜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二公子,你有一道题,算错了” 李治明“???”“题?什么题?”李治明还没反应过来陈澜说的是什么。 陈澜:“就是,这本书上的题!”说完,陈澜便拿起了原本放在茶几上的书,指给他看。 李治明看清了她手上拿着的书,是他和他同学商讨时留下的,商讨了半天,也没做出来。 李治明满脸疑惑的问陈澜:“你会做?” 陈澜思索着怎样回答,她总不能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连初中生都不如’这样的话吧,太伤自尊了。 陈澜不会嘲笑他,毕竟古代很不重视数学,先皇改革以后,数学风气渐起,但学习的并不深,连鸡兔同笼的问题都要讨论半天。 陈澜点头。 在之后的两个半小时里,陈澜都在给李治明讲题。李治明对算学很痴迷,连叫吃饭都不去,若不是李老爷知道他儿子的脾气,凭李府重规矩的程度,肯定会拽也要拽着他去吃饭。 陈澜讲题很耐心,虽然时间很晚了,但她也喜欢数学,教教他也没什么,况且李治明一点就通,根本不用陈澜重复讲。 李治明见时辰已晚,在陈澜给他讲完最后一道题后便不问了。 “陈生,你算学为何这么好?”李治明疑惑的问道。他们这的算学也就是现代的数学。 陈澜如常的回答:“我学过” 李治明:“我也学过,为何总是做不出来?” 陈澜:“可能是学的不一样吧!” 李治明:“也是,毕竟老师不同” 李治明突然想到了什么:“陈生,我想让你教我算学,有薪资,如何?”他知道陈澜需要挣钱。 陈澜说出了顾虑:“我每七天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李治明满不在意道:“无碍,两天就够了” 陈澜:“行” 李治明给的薪资是抄书的四倍。 夜已黑,李治明命小厮备了几个小菜,请陈澜吃饭。陈澜见快十点了,餐馆都关门了,便留了下来,毕竟夜市不是天天都开的。 “陈生,之前,你在稿纸上写的三个点,是何意?”李治明突然问陈澜。 “三个点?”陈澜还没搞懂他说的是什么。 李治明:“就是稿纸上每句话前面你都写有三个点” 陈澜想起来了:“噢,那是一种符号”陈澜用筷子的另一头在桌子上写着,给他讲明意思。 陈澜在稿纸上写的字是简体字,符号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那,那个公式是如何得来的?”李治明想到了陈澜写的公式。 陈澜:“那个公式要推”,陈澜拿过纸笔,给他推了一遍过程。得,又绕到数学题上去了。 陈澜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因用脑过度,她现在很累。她解下绑在她腰间和双腿上的沙袋,坐在桌子前倒水喝茶。 那沙袋是陈澜穿男装不久后绑上去的,一是为了锻炼体力。二是为了是自自己看起来更‘壮 ’,以增加自己的体重,毕竟她一个‘男人’,一米七的个,一百一十斤?怎么可能。三则是为了挡自己的前面,即使裹了胸,若不用沙袋挡着,别人很容易发现那隆起的一处。 ———————————————— 第十五章 出事了 北方的四月,天气回暖,树梢吐出来一片新绿。时而有孩童在草地上放风筝,传来欢声笑语。陈澜和张文杰在草地上练马,虽天气不太热,但因练马的缘故,他们还是出了汗,坐在草地上喝水休息。 陈澜:“文杰,今晚我值夜班,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你明天若想骑马,不用对我说,直接骑走就行了” 张文杰回答:“好”,显然他很高兴。 陈澜摸了摸张文杰的头,站了起来:“走,再练一圈去” …… 城北牢房里,其他人在那里喝着酒,发出嘈杂的吆喝声,只有陈澜融入不进去,菜一口没吃,酒一口没喝。 陈澜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陈澜,你干什么去?”旁边的一个狱卒醉醺醺的问道。 “我去接点水”说完,陈澜便拿着水壶朝门口走去。 那人含糊不清的说道:“嗯,行,你……你多接点,我……我也渴了” “行”陈澜看他醉醺醺的样子,没有过多停留,转身便走了。 陈澜在外面溜达了半个小时才回来,她不想回去,也不想融入进去,但不得不回去。 陈澜回去后,那些人便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陈澜将水壶硬挤了个位置放在桌子上。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陈澜听见声音,去叫那些喝醉的人:“哎,醒醒,外面出事了”陈澜用力的推着他们。 那些人终于醒了。 陈澜见他们醒了语气加重,厉声道:“赶快起来,外面出事了” 他们听见了陈澜叫他们,自然也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一个激灵,酒意全都没了。 牢房里的那些因狱卒喝酒而睡不着的犯人们在那欢呼着,叫嚣着。 陈澜他们出了牢房的门,眼前的场景是一片杀戮,几乎是血流成河。 陈澜前面有一人拿着剑向陈澜砍去。她抬起手中的佩剑,挡住了,抬脚踹向了那人。 陈澜身边的其他人也加入了战斗。 那人被踹倒的同时,又有一人袭向陈澜。陈澜继续用剑抵挡,没有进攻,没用剑刺伤人。 现在陈澜的对手有两个。 陈澜的心时刻紧绷着,既要应付眼前两个麻烦,也要提防着周围的其他刺客。 陈澜找准时机起跳,将其中一人踹向了三米开外,然后躲过另外一个人的进攻,执剑向那人刺去。 陈澜感觉她的剑有一特别的触感,手臂发酸且无力,那人的血溅了她一身。她的心如同刀割,很痛,她——杀人了,正好刺中了那人的心脏。 陈澜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周围,眼神中透露着的是无助,然后看向眼前被她用剑刺着的黑衣男子,缓缓的松了手,那人跪倒在陈澜的面前。 陈澜楞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过后,陈澜又看见了她面前一个被剑穿透的黑衣人。只不过那把剑是从背后穿过去的。 黑衣人倒下后,陈澜看见的便是执着剑的张韬。 张韬显然受了伤:“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张韬向陈澜喊道。 陈澜回神,向张韬走去。但张韬却推开了陈澜。 陈澜被推倒在地,然后看向张韬。 此时的张韬胸膛上流着血,倒在地上。 陈澜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张韬:“哥”,颤抖的声音透着凄惨荒凉。然后捡起地上的任意一把剑,向杀死张韬的黑衣人刺去,剑入心脏,那人已经死了。 陈澜缓缓的转身,看向张韬,跪在了他的身边,眼里含着泪水,发抖的声音开口道:“哥,你会没事的,我这就替你止血”随后陈澜慌张的去捂他的伤口。 张韬看着陈澜,想要说些什么:“陈澜……”话未说出口,张韬便放下了手。 陈澜看着张韬,颤抖的叫道:“哥……”眼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流。 陈澜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那是对于她不关心的人啊!对于父母她不关心,对于同学她不关心,但张韬,是她来这里唯一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啊!说不关心是假的,说不在乎也是假的。 陈澜的左手忽然一紧,被人拉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右肩的刺痛。 陈澜看向拉着她的人,是亓官明轩。 亓官明轩杀死刺伤陈澜的刺客后,便拉起陈澜就跑。 亓官明轩和陈澜逃着,身后的数名刺客追着。 他们逃的方向是北,城北牢房位于郊区,它的北部是连绵不绝的山区。 天色微亮,陈澜和亓官明轩被追到了一处悬崖边。 看着身后追过来的刺客,亓官明轩看向陈澜:“相信我” 陈澜点头:“嗯” 随后,两人便一同跳下了悬崖。 黑衣人见他们跳下了悬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在整个悬崖底下,是一个湖泊。 陈澜和亓官明轩落入水中。 陈澜忍着伤口的痛,去解她双腿上的沙袋。然后浮出水面。 陈澜游出水面以后,没多久便看见了亓官明轩,开口喊道:“亓官明轩,你没事吧!”声音显然很虚弱。 亓官明轩:“没事” 他们上了岸。 陈澜脸色煞白,她的右后肩还渗着血,与湖水一起滴落在地上,还好伤口不太深,否则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不失血过多而死才怪。 亓官明轩:“你受伤了,需要赶紧止血” 陈澜嗯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亓官明轩扶着昏倒的陈澜,将她背在背上,去寻找附近有没有人家。 人家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林水汽多,这里的植物要比其他地方生长较快。 亓官明轩找了草药替陈澜止血。他走到陈澜旁边蹲下,伸手去解陈澜的衣服。 脱去外袍,亓官明轩看见了硌了他一路的罪魁祸首——沙袋。 亓官明轩:“……” 亓官明轩把沙袋扔到了一边,然后去解陈澜的里衣。 亓官明轩的瞳孔一震,又合上了陈澜的衣服。 亓官明轩满脑子的震惊,陈澜他……竟然是女人。 …… —————————————— 第十六章 告别 陈澜是第二天中午醒的,陈澜醒后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是亓官明轩的外衣。 她坐起来时感觉到右肩的疼痛,看见自己的衣服以及感觉到伤口被包扎过,陈澜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亓官明轩发现了她是女儿身。 亓官明轩在旁边烤着野鸡,见陈澜醒了,语气平常的开口道:“你醒了,感觉如何”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陈澜的脸色还是很白,但与昨天相比恢复了一点血色。 陈澜虚弱的回答:“没什么事了” 陈澜坐到火堆旁,把亓官明轩的衣服递给他:“谢谢” 亓官明轩接过:“不客气” 过了一会,亓官明轩缓缓开口:“我应该叫你陈澜……还是……陈烟” 陈澜听过这话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如同刚才一样平淡:“陈澜吧!陈烟……是我的另一个名字” 亓官明轩之前总感觉陈澜的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昨天知道了陈澜是女人,也就想通了,陈澜就是那晚在碧春堂的红衣女子——陈烟。 亓官明轩没问陈澜为何女扮男装,陈澜也没有解释。 亓官明轩把烤好的野鸡递给陈澜:“吃点东西吧,这里不安全,吃完以后,我们就离开” 陈澜淡淡的嗯了一声,接过烤鸡,慢慢的吃。 亓官明轩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陈澜竟会是一个女人。没想到那晚和他剑拔弩张的竟然是她,也没想到她经历了那么大的事竟然不哭不闹。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他们走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他们才走到京城。陈澜没喊累,亓官明轩让休息,她就休息,让走她就走,一路上很少说话,最多的一句还是亓官明轩提出送陈澜回家,陈澜拒绝:“不用了,谢谢” 陈澜回到家,她身上的衙役服早在她进城之前就已经换成了男士便装。 陈澜推开堂屋的门,一进去就看见了蹲在角落里在那哭的男孩。 陈澜微诧:“文杰,你……”怎么在这? 陈澜的话还没有说完,角落里的男孩看见是陈澜,带着哭腔的向陈澜扑了过去:“叔叔,我娘死了,被人害死了” 在亓官明轩带陈澜逃的昨天早上,一些人将城北牢房衙役的所有亲属全部杀死,并放火烧了他们的家。 张文杰昨天一早便去练马了,他回来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有两个人在他家院子里,满地的血,地上躺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娘,另一个是来找他去学堂上学的隔壁王奶奶家的孙子王世杰。他们自然的认为院中的男孩就是张文杰。张文杰见状感觉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无地方可去,便躲到了陈澜家里。 一夜之间,牢房里的衙役、犯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全都死了,几百口的人一夜之间全没了。城北牢房底下被关着的那个人也被救走了。这,成为了一个无厘头的悬案。 出了这么大的事,亓官明轩身为直接负责人难辞其咎,但皇上不敢革他的职,因为他还指望着锦衣卫保护他呢,于是就给亓官明轩三个月的时间查出此案,杀掉那个被救走的人,毕竟皇上现在想想十年前的那件事还有些后怕。 …… 陈澜将张韬夫妇以及‘张文杰’埋在了树林里,张韬夫妇是合葬,‘张文杰’则单独被埋在旁边。 陈澜问他想不想变强,他说想,变强以后替他父母报仇。 陈澜将张文杰送走了,送到了军队,用的身份是王世杰。王世杰的父母早逝,与他奶奶相依为命,王奶奶听说她的孙子被人贩子抓走了,急火攻心,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王奶奶的墓在王世杰的旁边。 张文杰走的那天,哭着向陈澜告别,陈澜忍着眼中的眼泪,将脖子上挂的东西拿下来递给张文杰:“若你以后回来了,就拿着这个东西去找我” 张文杰哭着点头,接过陈澜给的东西。那是陈澜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说是项链,其实是一枚——子弹。 “你记住,如果以后有人问你,你是谁,你就说是王世杰,张文杰已经死了,知道了吗?” 张文杰:“嗯,我知道了” “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张文杰含着泪看着陈澜,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陈澜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见,声音哽咽道:“等你回来以后,就能见到我”看着张文杰的眼睛,陈澜又道:“无论以后你是谁,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叔叔” “嗯,叔叔,我会回来找你的”张文杰抱紧了陈澜。 过了好久,陈澜送他上马离开。 陈澜:“记住,一定要活着”这是陈澜对张文杰的唯一要求,她不要求张文杰以后能成为人上人,只要求他能活着回来。 她之所以送走张文杰,是因为张文杰在她身边太危险了,她自己的命她可以不在乎,但张文杰……,她不能看着张文杰跟着她一起送死。 …… 是夜,陈澜换了女装,在一个餐馆里吃饭。 桌上有几碟小菜,旁边有一壶酒。 陈澜她喝酒不是埋头苦干,而是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喝着,时而吃着小菜。她把她大部分的钱都给了张文杰,只留下一点文银够她近几日的生活。 她一个人,在那吃着饭,喝着酒。 饭吃到一半,有一人,在陈澜旁边坐了下来。 陈澜抬头,看见了眼前人的脸——亓官明轩,站在一边的是他的侍从周成然。 陈澜继续吃菜,神情与动作并未因亓官明轩的到来而改变。 陈澜拿起酒坛倒酒,但亓官明轩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陈澜刚要拿起酒坛的手上。 旁边的周成然一脸惊讶,他家大人和这女子是何关系?他从未见过亓官明轩身边有其他异性。 亓官明轩的声音很冷:“别喝了” 陈澜感觉亓官明轩的手很凉,抬头看他,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你管我” 对啊!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亓官明轩看着眼前面色微醺的女人,开口道:“喝酒伤身” 陈澜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管亓官明轩的手还按在她的手上,就拿过酒坛倒了一碗酒,端起碗喝。 碗刚被端起,就被那人夺了去,看着酒入了亓官明轩的口中,陈澜深呼一口气,直接拿起旁边的酒坛对着嘴喝,不用倒进碗里了,省事了。 站在旁边看着的周成然在心里给陈澜点了一个赞‘够烈’。 酒坛里的酒没剩多少了,陈澜喝了两口就没了,喝完后,她看着亓官明轩,将酒坛放在桌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然后再慢条斯理的吃菜。 亓官明轩看着眼前这一连串的动作:“……” 陈澜喝完后没再继续喝,她知道自己的酒量,自然不会喝醉。 陈澜吃完饭以后不紧不慢的回家,她的家在郊区,距离有点远,她便慢慢的走着。 亓官明轩和周成然在她旁边跟着,陈澜也没管他们。 一路未语。 陈澜到了家门口,转身向那跟了她一路的两人道:“我到家了,你们回去吧” 周成然看着陈澜的家有点惊讶,她家连墙都没有,周围用篱笆围着,篱笆上的藤蔓刚长出新芽。 亓官明轩不知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说了一句:“嗯,你好好休息” 亓官明轩说完,陈澜便转身进了院子,向堂屋走去。 见陈澜进去,亓官明轩便心安了下来,照着原路返回。 第二天清晨,陈澜穿上男士衣服,坐在镜子前束起发髻,将放在桌上的那枚银灰色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片寒光‘陈澜,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男人’。 —————————————— 第十七章 审问 整个城北牢房只有陈澜一个人活了下来,这未免惹人生疑。一夜之间,几百口人全没了,这件事情影响很大,在民众间传的沸沸扬扬,陈澜也成为了他们谈论的对象。 在大明出现这样的事情,很可怕,说不准明天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在一民间酒馆里,几位客人闲谈着现在的热门话题。 “唉,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陈澜派人杀了他们。”一位客人突然说道。 “我看啊!不可能,他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另一客人提高了嗓门回答道。 “那为何只有陈澜一人活了下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人抱怨道。 “唉,我听说那个叫陈澜的受了伤,他会不会是大难不死。”另一桌的客人听见他们谈论的问题接上了他们的话。 “这谁说得准,那么多的人,为何就他一人活了下来。况且,也没听说他家人出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万一人家真的是运气好活了下来呢?我见过他几面,挺老实的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谁知道他是不是演给别人看的。” 酒馆里的人热血的谈论着,有的谈论陈澜,有的谈论那些死去的人,也有的谈论官府,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这是妖魔鬼怪在作祟,总之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 关于这些言论,陈澜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与其他人很少联系,自然没人告诉她,况且她也很少出门,但是她遇到了比较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官府。他们需要在三个月内破案,陈澜就是突破口。 陈澜身穿深褐色棉衣,黑色宽松长裤,脚上是黑色的布鞋,头发用褐色的发带缠着。她被带到了衙门。 陈澜进入衙门以后,在大堂中间站着,左右两边站着两列人,手执木棍,一威一武。正中间桌案上方的匾额,写着‘清正廉明’四个行书大字。 陈澜在那里站着,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必须小心应对。 没过多久,官居六品的叶东海走了进来,坐在了‘清正廉明’匾额之下,他身穿青袍,补绣鹭鸶。 一声‘升堂’之后,大堂里响起了‘威……武……’两个字,声音被拉的很长,他们手中整齐的木棍在地上敲打着,震耳欲聋,声音停了以后,周围环境异常肃穆,静的可怕。 叶东海坐了下来,看见陈澜双手抱拳向他行礼,心有不满,惊木堂落下,怒声道:“大胆陈澜,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陈澜在脑中思索了一秒:“草民身为牢房衙役,必当遵守条规,还请大人见谅。”想让她下跪,没门。 陈澜现在还没被革职,自然是遵守衙役的条规行抱拳礼。叶东海只能忍下这口气。 叶东海:“陈澜,你可知罪。” 陈澜:“大人,草民不知自己何罪之有。”她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抑扬顿挫,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叶东海没好气道:“哼,你勾结反贼,杀戮同僚,几百人的性命,一夜之间全没了,只有你活了下来,你还不知罪!” 陈澜:“大人说我勾结反贼,可有证据?” 叶东海:“当然有,来人,呈上来” 听到有证据,陈澜心紧了一下,她没勾结反贼,哪来的证据?莫非……是陷害。 没过多久,一名侍卫端进来的端盘上有几封信,身后的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 叶东海:“这里有白银千两,还有你与反贼的书信往来,你还不认罪?” 陈澜:“大人,这些证据从何而来?” 叶东海:“自然是今日早晨在你家搜出来的” 陈澜:“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叶东海:“在你家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陈澜:“有人陷害我,这钱,不是我的,这信,也不是我写的” 叶东海:“大胆陈澜,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陈澜没接他的话,一脸严肃,直接说道:“首先,这信的字迹虽与我的相近,但却不一样,我的字行中偏草,用力较狠,但这些书信上的字迹却工整平缓,犹如细水长流。其次,我写字通俗易懂,像这么严谨的字我可写不出来。”陈澜回想着刚刚瞥过一眼的书信,她连看都不一定看得懂,更别说写了。“况且,这些信,无论是在用纸还是在用墨上,都不是我能买得起的。”她还没有细究写字的粗细和笔法呢。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些银子你又作何解释?” “若我真勾结反贼,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提前计划好,不会临时起意,城北牢房一案已经发生八天,我与他们勾结,他们势必会先给我银子,然后我才会替他们办事。所以这箱银子在我家里的时间至少不会少于八天。但大人你看。”说完陈澜转身看向那箱银子,然后弯腰摸了一把箱子表面:“这箱子干净崭新,没有丝毫灰尘,不像是搁至八天的样子。况且,从这箱子上的新旧程度上来看,制作时间不会超过三天。”陈澜刚刚弯腰摸箱子的时候闻到了上面的漆味。 叶东海:“那也有可能是你先替他们办事,事成以后,他们再给你银子。” 陈澜:“大人,那么多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若是你,会只留一个活口吗?为何不干脆把我也杀了,这样既不用给银子,他们的信息也不会透漏出去,何乐而不为。” 叶东海的谋士竹谷在旁边撺掇道:“大人,这陈澜分明就是在狡辩,信口雌黄。他勾结乱贼,应该把他压入大牢,严刑拷打。” 陈澜眯了眯眼睛看着叶东海身边的谋士。 没等叶东海说话,陈澜先声夺人:“大人,我记得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是锦衣卫指挥使亓官明轩,若真的将我严刑拷打,逼供认罪,以亓官大人的能力和才智,不会看不出来吧!”陈澜见叶东海还想说什么,又立即说道:“况且,我一介平民,被屈打成招,这么大的案子,其结果必定会让当今圣上过目,真凶未找到,还又多出一桩冤假错案,大人以为,当今圣上与亓官大人不会查证?不知是大人的乌纱帽留的久,还是大人的向上人头留的久。” 谋士竹谷还想说什么,但被叶东海的一声‘闭嘴’给憋了回去。 陈澜被放了回去,原因是证据不足。 陈澜离开的时候松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的笑。 ———————————————— 第十八章 任务 因为城北牢房一案,陈澜被调到了锦衣卫。但她不知道这个命令是亓官明轩下的。 陈澜回到家,手里拿了件衣服,那是锦衣卫的制服。虽然好看,但现在却对它没多大兴趣。陈澜看着拿在手里的制服,心里没有多高兴,她肖想锦衣卫的制服很长时间了。若是以前,她肯定会高兴的想:‘终于搞到手了,这衣服贼帅’等字样。但今时不同往日。 因为陈澜心境的变化,她没有穿锦衣卫的制服。穿的是便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感觉那飞鱼服太华而不实了。 由于陈澜没去过镇抚司,便一路问到了那。 镇抚司的大门很有气势,为大红色,上有一匾额,红底黑字,‘镇抚司’三个大字恢宏大气。整个镇抚司承托在两层台阶之上,左右两边是八字形的山墙,威武雄壮。 陈澜看着镇抚司,眼中带着一丝悲观,但她想让自己活着,开心的活着,于是看着眼前的建筑浅笑一声,随后便抬脚进去。 陈澜刚迈进镇抚司的大门,便见右侧有一人向自己袭去。 ‘这古代人怎么那么好搞偷袭,这都几次了?’ 陈澜后退一步,然后迅速用左手抓着他在面前的手,用力一紧,那人感觉到疼痛,手中的剑落地,随后陈澜给了他一个过肩摔。这人就是那晚‘请’陈澜的人。 陈澜并没有打算和他打太久,便速战速决。 地上的人被摔的叫疼,这人就是亓官明轩身边的侍卫周成然。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澜扫过地上的男子:“你没事吧”便伸出右手,想要拉起他。 周成然愣了两秒,便伸出手被陈澜拉起。 陈澜:“刚刚下手有点重,你别介意啊!” 周成然:“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贸然对你出手” 一阵交谈以后,周成然便和陈澜熟了起来,主动向陈澜介绍镇抚司,当然这只是单方面的。 “昨日见你拿着锦衣卫的制服,还好你今天没穿。”周成然随口与陈澜聊着。 陈澜一愣:“为何?” 周成然:“那衣服只在重大场合才穿,通常只穿便服,若你今日穿了,其他人肯定会笑话你。” 陈澜“……”“我看那衣服有点华而不实,就没穿。” 亓官明轩看见了他们的‘交流’。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他感觉她与以往不同,但却又说不出来。 亓官明轩身边的徐明乐道:“他的武功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亓官明轩:“以后找机会再试试”。 徐明乐:“是”。 亓官明轩总感觉陈澜之前没有发挥全部实力。在不知道陈澜是一个女人之前,他便想把陈澜拉入锦衣卫,毕竟陈澜的实力在那,但他现在知道了陈澜是女儿之身,他却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真不知道让她来这里是对还是错。 陈澜上班第一天,便跟着亓官明轩出任务去了。若是以前,陈澜得知亓官明轩知道她是女儿身时,见面肯定会尴尬,但现在却丝毫没有那种感觉了,她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 三日前,有一朝廷重臣被杀,死者颅内被插入一根银针,七窍流血,凶手已被抓到,是一位大夫,但这位大夫死活不说出幕后主使,把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无论怎样严刑拷打,也问不出话。 今日亓官明轩审他。 牢房内 亓官明轩坐在扶椅子上,正若无其事的在那用盖碗喝着茶。无论对面的人如何哀嚎,如何污言秽语,也无论他被打的多么血肉模糊,亓官明轩都不为所动。 陈澜站在亓官明轩的旁边看着,显然锦衣卫的刑罚要比城北牢房的要重的多。但陈澜还是睁着眼看完了全过程。 一无所获。 即使采用了宫刑,对方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陈澜走出牢房大门,若有所思,便一本正经的对走在前面的亓官明轩道:“大人,我想如厕” 什么?亓官明轩身边的徐明乐无情的嘲笑着:“你说甚?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竟然还吓的尿裤子?” 陈澜:“……”徐明乐,你才被吓得尿裤子。 旁边的周成然也在偷偷地笑,只不过没有徐明乐那么大声“没事儿,你第一天来,慢慢适应就好了” 亓官明轩看着陈澜的脸,平淡道:“去吧!”既然陈澜不在意她是一个女人,那他也就把她当做一个男人。 陈澜离开以后的确是去厕所了,但她出来以后却没有直接找亓官明轩,而是去了刑罚房内。 “我奉亓官大人之令,前来查看犯人情况。”陈澜举着锦衣卫的令牌,向牢房门口的侍卫说道。 那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便放陈澜进去了,毕竟他们刚刚看见陈澜跟在亓官大人身后。 一个小时后,陈澜从里面出来,她的脸色很沉,与进去时的脸色大相径庭。 陈澜对门口的侍卫说:“你去告诉亓官大人,犯人招了,雇他的那个人是朝廷从四品大臣杜序,具体情况等亓官大人来了直接问他吧!”说完,她直接走了。 陈澜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地待着。 她蹲在镇抚司的一个角落里,头抵着墙,那里没人,很安静,最适合一个人独处。 她只是试试,试试那种方法能不能成功,所以没有禀报亓官明轩就擅自行动。虽然她成功了,但她的思想也被动摇了,若不及时进行巩固,很容易被同化。那个人的思想对陈澜的思想产生了冲击,陈澜需要用比他更强的理论来压制它,陈澜需要找到他的思想,进行一步步突破。 “大人,那人招了”侍卫对面前的男人说到。 亓官明轩站在一匹马旁,拽着马疆的手顿了顿,身边的周成然和徐明乐也愣住了。 亓官明轩:“如何招的?” “是……是之前跟着大人进去的那个新人做的。” 亓官明轩转头看向那人:“陈澜?她人在哪?” “回大人,他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出来后就不知道去了哪?但他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把她给我找出来”亓官明轩的脸色微沉。 “是” 陈澜被找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蹲了大半个小时,她之前就听见了他们再找他,只不过她不想动,就没吭声。 亓官明轩看见了蹲在墙角的陈澜,走到了她的面前。 陈澜靠在墙上,没睁眼,她知道亓官明轩过来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亓官明轩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陈澜便问道。 陈澜睁开眼睛,看着亓官明轩:“没事了”她的眼神更坚毅了,声音也很沉。 “没事就起来,蹲在这怪难看的。” 陈澜:“……”又没让你看。 陈澜站了起来,跟在亓官明轩的身后。旁边的周成然问:“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让那人开口的。” 徐明乐也想知道答案,便向陈澜看去。 陈澜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想回答” 周成然:“别啊,你放心,我们绝不告诉别人” 徐明乐也在一边点头应和。 陈澜“……”恐怕她今天说出来,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吧!“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一但告诉了别人,就不管用了’” 周成然一脸欠揍的表情:“没有啊!挺管用的啊!” 陈澜“……”滚!“你不是,我是”说完陈澜没再搭理他们,默默地跟着亓官明轩走。 ———————————————— 第十九章 泡茶 陈澜被亓官明轩叫到了书房。 她一进入亓官明轩的书房便开始打量,房内的设施很简单,右侧有一床榻,中间用江山图屏风隔着,周围的墙上有几幅山水字画,文字豪放不羁,显然是狂草。中间有一紫檀圆木桌,四方圆木凳围着。紫檀桌上有一紫砂壶,紫砂壶为西施肩式,房间左侧为书架,干净整齐,书架前则是案台。在房间靠南的窗前还有一把古琴。 陈澜第一天上班就要被上级训话,真惨! 亓官明轩在书案前写着东西,看向站在一旁的陈澜:“今天这事你不打算解释?” 陈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抱歉,没经过您的允许就擅自行动,下次不会了。” 亓官明轩继续写字,连头也不抬:“不是这个” 陈澜:“???”不是这个还有其他的事吗? 亓官明轩没等陈澜说话就又开口:“你不是今天才想到用这种方法吧!” 陈澜一顿:“嗯,之前在城北牢房里就想这样干了,只不过……” “只不过他们没等你问就全都招了。”亓官明轩接了陈澜的话。 陈澜:“嗯,所以今天不是有个机会,就想试试。” “嗯,你以后做事可以直接做,差人告诉我一声便可”亓官明轩又开口道:“你的能力我相信。” 陈澜一愣,没想到亓官明轩会说这样的话,微笑道:“谢谢大人”。 亓官明轩明显感觉到眼前的人的情绪变化:“在这里你不必拘束,我马上就写完了” 他用的是‘我’。 “嗯”说完陈澜便不那么拘谨了,在他书房里乱看,一会走到字画前观字赏画,一会到花瓶前这摸摸那看看,陈澜平淡的看着眼前的古董,心理却爱不释手。要是她的该对好啊!她看了一旁的古琴好几次,还是没去碰它。不一会儿陈澜又走到亓官明轩身后的书架上,在那里看看都有什么书。 陈澜看见了茶叶便浅声说了出来:“西湖龙井” 亓官明轩听见了陈澜的声音:“想喝?”他知道她懂茶。 陈澜语气平淡道:“嗯,可以吗?”她很久没喝茶了。 亓官明轩:“想喝自己泡,那边有茶具” 陈澜:“好”。 之后陈澜便不紧不慢的坐在檀木桌前准备茶具。 陈澜用的茶具不是紫砂壶,而是盖碗。 用盖碗泡西湖龙井最考验人的技艺。 陈澜没找到公道杯,便用紫砂壶代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澜端坐在桌前,面对房门,正在等旁边的开水回落。 泡茶开始前,陈澜行茶前礼。 亓官明轩坐在书案前,手里握着毛笔,静静地看陈澜泡茶。她泡茶时与平常不同,若最近的她是平静的,那泡茶的她则是认真与投入。或许,这才是她的态度——尊重,尊重茶道。回想起在碧春堂看见的招摇的陈澜,他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泡绿茶不能直接用开水泡,85°c左右就可以。 第一步温杯,陈澜温杯以后将茶叶放入盖碗中进行摇香,吐一口浊气,感受着茶叶的芬香,注入开水,迅速出汤,名优绿茶可以不进行润茶,因此陈澜直接将泡好的茶汤到入了紫砂壶内。 她的手法很简单,采用的是最简单的圆融手法,没有任何炫技。 泡茶最重要的是专注与投入。 陈澜将茶汤倒入品茗杯中,茶倒七分满,留下三分是情意。 最后,陈澜行茶后礼。 陈澜行完茶礼后,笑着看向亓官明轩:“尝尝?” 亓官明轩在陈澜看向他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之后便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过去。 亓官明轩:“你这用盖碗泡茶的手法向谁学的?” 陈澜:“我老师” 亓官明轩坐在陈澜旁边:“你老师?教你武功的那一个?”回想着之前问陈澜的话,亓官明轩便直接问了出来。 陈澜:“不是,他是我的武术老师,茶艺老师是其他人”陈澜用亓官明轩能听到的话回答,没有用跆拳道一词。但既然他问了,只要她能回答的,她便回答,虽然可能会半真半假。毕竟隐瞒不说那才是真正的有鬼。 亓官明轩眯了半分眼睛。 “你明知我在套你话,为何还要回答?” 陈澜愣了,随即失笑道:“你问了,我难道不回答吗?”只要她能说的,她都会说。 “那你对我说的是实话吗?”亓官明轩意味身长道。 “只要是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陈澜也微笑着对他说。半真半假,陈澜说什么他也无从查证,再结合实际,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样也方便她以后自圆其说。况且撒的谎越多,以后要圆可就难了。 亓官明轩:“为何?” “或许是因为……你……长得帅!”陈澜稍微犹豫的回答了出来。 亓官明轩没听过‘帅’这个现代词汇:“帅,为何意?” 陈澜趣味的对他说:“就是说你长的标致的意思” 亓官明轩听到标准一词便笑着看着陈澜:“标致?”‘标致’是形容女人的。 陈澜笑意不减:“嗯!” 陈澜想玩,便随她的意。随后亓官明轩将刚刚从书案上拿的书递给陈澜:“这是近年来著名的案子,你先看着,熟悉办案过程,上面有我做好的批注。” 陈澜接过,翻开了内容的第一页,虽然有的字她不认识,但她明显感觉到上面的批注很详细,他的字也很好看。 陈澜点头:“好” ‘亓官明轩,我愿意尝试相信你,但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我不管你是谁?’陈澜在心中想到。 她想要相信他。 或许是她感觉到亓官明轩比较正义吧! ———————————————— 第二十章 妹妹 陈澜下班以后,直接去李府找李治明了,单说李治明对数学的痴迷程度,就和陈澜很像,高中的时候,陈澜问老师数学题,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死缠烂打’,整个数学组的老师都躲着她,生怕她问问题。 前几日因城北牢房一案,她没时间去找李治明,李治明也知道,就没提,现在陈澜不忙了,若不是课业多,他都想直接去陈澜家里找她,而不是写信了。 陈澜轻车熟路的去了李府的书房,进去以后,她坐在那里等李治明写完功课。身边的侍女给她上了一杯茶,陈澜道谢后便退下了。 “你进了锦衣卫?”李治明写完功课后就走向陈澜。 陈澜喝着茶,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那里的水很混,你为何……?”李治明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陈澜抬头,看了一眼向自己走来的李治明:“那里有我想要的” “你的事我不插手,但你要小心亓官明轩”李治明坐在陈澜旁边的椅子上提醒她道。 陈澜:“你放心,我有数” “那日你在衙门的辩辞我听说了” 陈澜缴有兴致看着他:“如何?” 李治明摇摇头:“不缜密” 陈澜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不过的确不缜密,经不起推敲,开玩笑道:“唉!那是我临时发挥的,要不然就要严刑拷问、屈打成招了!” “屈打可能,但成招不可能” “或许吧!”或许不会,没发生的事,她也不确定。 “过几日就是端午了,你打算如何过?” “过几天是端午吗?”陈澜疑惑的问。 “嗯”李治明抬头看她“你不知道?” “我没注意” “端午的时候来我家吃粽子,过端午节就要团团圆圆的”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陈澜坐在那听着,总感觉他说的有点不对,过端午节要团团圆圆吗?但还是说了一句:“看情况吧!可能不会来” 李治明也没生气就“嗯”了一声“该解题了,你出的那些题有一道我不会” 陈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该考试了” 在大明,四月份考会试,五月放榜,六月考殿试,现在已经是五月,考殿试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 李治明:“……”怎么感觉有一种被家长发现不想学习的感觉。 看李治明不说话,陈澜又说道:“好好复习,等你考完以后,我再教你其他的” 李治明有点无奈道:“行”他看了看陈澜:“你与我年纪相仿,你为何不用考试?” ‘我说我考过了,你信吗?’“我不知道有这种考试,自然不会考,现在从头开始的话,为时已晚。” 李治明点了点头:“那你父母呢,也不知?” “我父母?”陈澜摇头:“不清楚,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她的语气很随意。 这是李治明第一次听陈澜谈及她的家人。 李治明:“那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陈澜:‘其他人?’“我还有一个妹妹。和我一样大”陈澜一本正经的撒着谎。 “你有个妹妹?和你一样大?”李治明从来没听过陈澜说她有个妹妹。 陈澜对于李治明这种惊讶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嗯,我们是龙凤胎” 李治明从来没见过龙凤胎,所以对陈澜的这个‘龙凤胎’妹妹挺好奇的。 “那妹妹叫何名?”李治明自然而然的用了‘妹妹’一词。 陈澜:“……”“她应该是你姐姐”陈澜比李治明大几个月。 李治明耍无赖道:“你是我兄弟,你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陈澜无语的看着他:“行吧!你爱咋咋地!” …… 在京城最大的好处就是热闹,人流量大,交通便利。况且在夜晚每逢三、六、九便会开始夜间活动,当地称之为夜市,一直持续到夜间子时,普通的话也就戌时闭市。 喧哗的夜市,灯火通明,道路上车水马龙,旁边沿湖上倒映着万家的灯火,不少可人们在湖边放一盏花灯,许一个心愿。湖中的游船上,时而传来欢声笑语,时而传来阵阵琴声,好不惬意。 这热闹的场景,也使陈澜的心有了一点人情。 陈澜走在夜市上,看着左右两边的商贩,丝毫没有要买的意思,她很认真的自嘲道‘无论在哪,你还都是一样穷啊,连小吃都买不起,果然是你啊!’陈澜想到‘果然是你啊!’就笑了。虽然没钱,但她也不介意,第一,她的事还没完成,第二,等有钱了再买也是一样的。 夜市虽繁华热闹,但也隐藏着危险。 她打算逛逛就回去的,但路过一个死胡同时,她听见了一个女子求救的声音,她本来不想管,但还是出手了,万一那女子出事了,她也会自责。 陈澜走到他们旁边,只见那男人抵着墙,手臂下是一个娇小的女子,他在为难她,女子哭着在求救。 那人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便转身看见了陈澜:“小子,赶快滚,别坏老子好事儿”他呵斥道。 “艹”陈澜骂了一声,便抬脚踹向那男人,那男人被踹到在地,骂了一句:“臭小子,你 ……”之后便想要起身与陈澜动手,他的话还未说完,陈澜便顺势转身拿起旁边的木桶砸向那人,木桶被砸的稀巴烂,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旁边的那位女子明显被吓着了,蹲在墙角瑟瑟发抖。陈澜冷眼看着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男子倒在地上,打晕他都算是轻的了。 陈澜看向蹲在墙边颤抖的女子,走向前,半蹲在她旁边:“妹妹,没事了”陈澜见女子年龄不太大,比她小,就叫她妹妹。 说完陈澜扶她起来,那女子开始有点抵触,但后来回过神以后就冷静了许多。 女子瞥见倒在地上的男子,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看向了陈澜。 “放心,他没死”陈澜安慰道。 陈澜把她带到了街上。 那女子始终拉着陈澜的手。 街上的灯光打在了她们的脸上。 那女子抬起头看着陈澜,眼中含有泪花,眼睛哭的微微发肿,白皙的脸上有些许泪痕,青丝如瀑,柳眉明目,温柔秀丽,粉嫩的樱桃小嘴显得更加的鲜红。 陈澜看的愣神,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一时没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孩,简直想让人把她关起来,自己养着,不让别人看见。她现在理解那些男人的想法了,不光男人想,女人也想。这些想法在陈澜脑海里一闪而过。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陈澜回神:“妹妹,你没事吧!” ———————————————— 第二十一章 朝政 “南锦” 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她们的目光,陈澜看见了三个熟悉的人,亓官明轩、周成然、还有一个在城北牢房里坑她书的人。 陈澜先向亓官明轩行抱拳礼,然后就在那看着。 “哥哥,你终于来了”陈澜身边的女子跑过去抱住了纪南城,委屈的开口道。 “是哥哥不好,没照顾好你,你没事吧!”纪南城因没看好妹妹,感到十分愧疚。 纪南锦摇摇头:“没事,我刚刚被欺负了,多亏这位公子相救” 纪南城:“什么,你被欺负了?那人在哪?敢欺负我纪南城的妹妹,找死。”显然他在意的是前者。 ‘她哥哥对她真好’陈澜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然后想起了她在现代的亲哥哥。‘不,你不需要’陈澜的眼中闪过一片寒光,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纪南锦:“我没事,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纪南城这才看向陈澜:“是你”纪南城想起她是城北牢房的士卒。‘为何如此巧合,偏偏是他救了他妹妹’。 陈澜:“嗯” 亓官明轩看着他们两个:“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陈澜:“我和他只在城北牢房里见过,至今都不知他叫何名” “他是纪南城,那是他的妹妹纪南锦”亓官明轩没告诉陈澜他们的身份。 “他是陈澜,现在在我手下做事” 亓官明轩当了个中介人。 陈澜看他们穿的衣服就感觉他们非富即贵,随后点头示意。 一番介绍后,纪南城提议一起去吃个饭,陈澜盛情难却。 他们去的是碧春堂。 二楼雅间 陈澜扫过雅间的设施,低调内敛奢华,与一楼的完全不一样。 纪南城:“陈公子想吃什么菜,在这里不用跟我客气” 陈澜看着站在一旁的周成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环境使然,若不是她今天救了纪南锦,恐怕他们也不会请她吃饭。她是现代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私底下领导和下属应该是朋友的关系,而不是现在的尊卑关系。她以后因工作原因,肯定会和亓官明轩接触的多,那她,也要像周成然那样吗?若她现在叫周成然坐在那吃饭,他肯定拒绝,别说叫了,就是提一句,他都不敢提。思想的压制,把她也变得也像古人那样有等级尊卑观念吗?不,她才不要,她才不要变成那样,属下在他们眼里就像奴隶一样,若是他们敢那样对她,她就直接揍上去。她在心里想了很多。 陈澜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才回答纪南城的话“我要一份糖醋鲤鱼即可,其他的你们随意” 纪南城:“好” 菜上齐以后 纪南城随意的问:“陈公子喝酒吗?” 陈澜想了一秒,抬头回应纪南城:“喝”她心情不好。 亓官明轩看向陈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纪南城有很多问题要问陈澜,就先打破了周围的冷清:“陈公子是京城人士吗?” 陈澜:“嗯,我是开封杞县的”又要回答一遍。 纪南城:“为何听陈公子的口音不一样呢?” 陈澜:“我很早就去了外地” 纪南城:‘原来如此’,“听说陈公子的武功很高,不知何时能领教领教?” 陈澜失笑:“高说不上,若有机会,定当与你切磋切磋”纪南城和之前亓官明轩一样,都在套他的话。普通朋友谁会问这么多,都是在日常生活中问的,套话也套的那么直接。亓官明轩就坐在那看着,也不帮帮她,俨然是个吃瓜群众。看着亓官明轩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吃菜,陈澜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陈公子的言行举止”纪南城顿了顿“真是奇特啊!” 陈澜笑了,没否认他说的,看着他们,随意道:“嗯,毕竟我很少生活在这” 纪南城:“那陈公子又为何会回京城呢?” 纪南锦看她哥哥一直在问陈澜问题,自然也感觉到纪南城对陈澜的态度,便拉了纪南城的袖子:“哥……” 纪南城用筷子给纪南锦夹了一块鱼肉:“吃菜” 纪南锦委屈的低头吃菜。 陈澜把他们兄妹俩的互动尽收眼底‘真难啊!就算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还是要看其父兄的脸色” 陈澜:“听说京城繁华似锦,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能人异士、不胜枚举。我回京城是为了见见世面,毕竟那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也要看看自家家乡发展的如何了” 纪南城点头:“陈公子可有婚配?” 陈澜没想到他会问到结婚这个问题上:“不曾”顿了一会又道:“你们直接叫我陈澜吧,陈公子这个称呼我听不惯” 纪南城和亓官明轩对视了一眼。 “你还未行冠礼?”亓官明轩突然问道。 ‘冠礼?那是啥?噢~冠礼’陈澜想起了冠礼是啥意思,便摇头“未曾” 陈澜抬头看他们“怎么了?” 纪南城:“没想到你如此年轻” ‘她都十九了,还年轻?’“那你们年龄几何啊?”陈澜反问道。 纪南城:“鄙人今年二十有五” 亓官明轩:“二十有六” 纪南锦:“我今年十六” 陈澜:‘你们说话就不能直接点吗?’“我刚来这里不久,对于这里的人或事都还不甚了解,不知几位能否帮我解答?” 纪南城:“陈公子想知何事?” 陈澜:“这里的学堂教学、伦理道德、为人处世,学的都是儒家思想吗?” 纪南城:“儒家讲究‘仁’字,现在百姓富足,生活安稳,自然是儒家的伦理” 陈澜:“那大明从建朝开始,可有拓展疆域、发展航海啊?” 众人皆愣。 纪南城沉声道:“陈澜,这可是当时朝政。” 陈澜:“我又没有妄自评论,只是先了解一下如今的环境而已,怎么,不能问吗?” 亓官明轩:“现如今百姓虽生活安稳、国富民强,但那些蛮夷、倭寇还在伺机而动,大将军常年驻守边疆,而南下沿海也有士兵把守,严禁出入。” 陈澜:“嗯,行吧!”内忧外患。 ———————————————— 第二十二章 比试 陈澜这顿饭吃的很难受。她下定决心以后要请周成然和徐明乐吃饭来这里吃饭,为的就是让他们感到自己和他们一样,是平等的。她吃饭的时候有时看向纪南锦,纪南锦长得好看,能缓解陈澜烦闷的心。 亓官明轩看陈澜看纪南锦的眼神,感觉陈澜对纪南锦有意思。 陈澜喝的微醉。周成然打算送陈澜回家,但亓官明轩让他去调查案情去了,最终是亓官明轩送陈澜回家。 陈澜:“……”她没醉,需要人送?陈澜没拒绝成功。 天上有些许星星在那挂着,月亮前的乌云一片片滑过。夜晚的寂静仿佛一点就破,周围静的可怕,行人也渐渐少了,只能听见他们的走路声。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着,陈澜在前,亓官明轩在后。 怒火一触即发。 亓官明轩看着前面走路不稳的陈澜,微怒道:“你喝那么多酒作甚?从开始吃饭你情绪就不对”既然他不想吃饭,为何要同意,同意了为何那么敷衍。 陈澜心情很烦,没好气道:“我难受”她知道她不在状态。 亓官明轩:“为何?”因为和我们一起吃饭? 陈澜没说话。 亓官明轩看着她:“不想说?” 陈澜低着头“嗯”了一声,说不出什么情绪。 亓官明轩冷笑:“你要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你直说,我们不会强迫你,如今在这里摆脸给谁看?” 陈澜知道他误会了,不耐烦道:“不是这事儿” 亓官明轩:“那是为何?” 陈澜还是闭口不言。 亓官明轩:“那你今日为何要提朝政?” “你们请我吃饭就吃饭,问我那么多话做什么,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普通人刚见面也不会问这么多,搞的我跟犯人一样,我问问你们不行啊!” 亓官明轩:“你别强词夺理” 陈澜懒得回答他。 见陈澜这样,亓官明轩顿住,周围散发着着杀气,隐忍着“陈澜,你别找死”还没有人敢违抗他亓官明轩的命令。 听到这一句,陈澜也停住了脚步。‘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平常的亓官明轩总是给人一种冷淡平静的感觉,现在却是阴狠,仿佛猜不透。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没见过他们生气的样子,会很不适应。但陈澜也是这种人。 陈澜转过身看着亓官明轩阴沉的脸:“找死又如何?我的命就在这里,你来拿啊!”她的声音冰冷刺骨。 亓官明轩与纪南城一样,表里不一,都不是什么善茬。 陈澜扭头就走,亓官明轩也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双方不欢而散。 陈澜走在僻静的路上,回想着刚刚与亓官明轩的‘争吵’,失笑了。没想到亓官明轩和她一样都是戏精,‘吵架’说来就来。 陈澜和亓官明轩早就发现了他们身后有人跟着他们,于是就给他们上演了一出戏。她感觉特好笑,既然亓官明轩想演,那她就配合他。 …… 第二天,陈澜照常去上班。 陈澜一进入镇抚司,就看见了她的众多同事在那里练武功。 有的练剑术,有的练棍法。 周成然和徐明乐在那里比试。 陈澜站在不远处看着。 周成然力道虽狠,但却没有徐明乐敏捷,速度是一方面,反应是另一方面。 陈澜就在那里看着,看着他们的剑法。 最终,徐明乐胜。 周成然有点丧气。 见他们比试停了,陈澜走了过去。“不错嘛你们,在这里练剑” 徐明乐看见陈澜过来:“比比?”他很早就想和陈澜比试了。 陈澜笑着看着他:“行”她也很久没有比试了,借此机会看看有没有退步。 陈澜挑了一把趁手的剑。 比试在一刻钟以后开始。 徐明乐正色道:“请指教” 陈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俨然也没有了刚才的玩笑语气。 徐明乐率先向站在原地的陈澜发起进攻。 陈澜并未闪躲,她的剑还未出窍,以剑心为轴用剑抵挡,接连后退。 陈澜突然向右一闪,徐明乐因惯性扑了个空,陈澜借机用剑攻击徐明乐的后背,与他拉开了距离。 陈澜拔剑,迅速向徐明乐刺去。 徐明乐转身看到的是陈澜的剑,顺势空翻,躲了过去。 刀光剑影,正面交锋。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看他们两个比试。 陈澜的剑法明显比徐明乐生疏,但也不落下风。 徐明乐感觉陈澜的剑法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陈澜用剑的速度明显加快,剑法也变得更加凌厉。 陈澜一个假动作使徐明乐猝不及防,顺势挑开徐明乐握在手中的剑,剑手分离,陈澜将徐明乐还在空中的剑踢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陈澜见此,向徐明乐暗笑,扔下了自己手中的剑,直接肉搏。 徐明乐没想到陈澜会直接用拳进攻,就直接徒手抵挡。 陈澜练了十几年的跆拳道,她不喜欢用剑,最喜欢直接进攻。进入了陈澜擅长的领域,她几乎能够预判徐明乐的下一步动作。 陈澜起跳,踢向了徐明乐的侧方,徐明乐用手臂抵挡,陈澜直接借力,再踢,徐明乐这次招架不住,被踢倒在地。 刹那间,陈澜的拳已经出现在徐明乐眼前。 徐明乐楞在原地,他知道他输了。 陈澜收起动作:“承让” 陈澜虽然赢了,但她却不高兴,敌人可不会丢下武器直接和她打,她必须尽快学会用剑。 在旁边的周成然惊讶的看着陈澜他们的比试,陈澜刚刚所用的剑法,就是他和徐明乐比试所用的! 陈澜伸手,拉徐明乐起来。 徐明乐:“我输了”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 陈澜见状,安慰道:“你虽输了,但剑法比我熟练,要不是我踢开了你的剑,说不准,赢的人就是你了” 徐明乐释然,没有刚刚那么伤心了。 周成然走了过来,一脸佩服的看向陈澜:“陈澜,你武功那么高。” “高?不高吧!”陈澜谦虚道。她自认为她的武功不高。 周成然:“你能赢徐明乐,还不高,他可是除了大人以外武功最高的了” 陈澜:“我这是取巧,要是我用剑,肯定打不过” 周成然:“对了,陈澜,你刚刚用的剑法……” “你的”陈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语气平淡道。 徐明乐:‘原来是周成然的’‘???周成然的?’ “???”“还真是我的?你啥时候学的?”周成然简直要跳起来。 陈澜:“就……刚刚你和明乐比试的时候,我多看了两眼” 徐明乐:“???”“看了两眼你学会了?” 陈澜:“没……就是瞬时记忆,在脑子里有个印象,要是现在让我打的话,肯定打不出来”。 徐明乐和周成然深感佩服! 没过多久他们就打成了一片。 ———————————————— 第二十三章 端午 徐明乐:“你刚刚用的拳法,为何我没见过?出自何门何派?” ‘拳法?’陈澜想起了他说的是跆拳道。出自何门何派?昆仑派?不行,跆拳道和昆仑派的武功不像,随后她又想到了华山派?也不行,这些都是地名,他们会查的。 “蛋黄派”陈澜懒得想了,就随便说了一个。 “蛋黄派?那是何派,没听过啊!”徐明乐满脑子疑惑。 陈澜说完就想‘完了’,听徐明乐提蛋黄派,她想笑场,但还是忍住了。 陈澜一本正经的说道:“蛋黄派在我们那比较有名,你没听过也正常”她现在脑子里净是那些蛋黄派小面包的图案。 徐明乐:“哦”是他见识浅薄了。 看见徐明乐自我怀疑的表情,陈澜:“……” 陈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起来了明天是端午。 陈澜:“明天端午节放假,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周成然看向陈澜:“去哪吃?” 陈澜:“碧春堂” 徐明乐也看向陈澜:“当真?” 陈澜点头:“当真” 周成然一把搂住陈澜的肩:“你小子是不是有事求我们” 陈澜假装厉声道:“去不去” 徐明乐补刀:“他不去,我去” 周成然大声道:“谁说我不去” 他们三个就这样打打闹闹成为了朋友。 五月初五 端午节当日,赛龙舟、吃粽子,敲锣打鼓,集市灯会好不热闹。 陈澜对于龙舟比赛不感兴趣,买了些粽子,给李治明送过去,他们有没有是他们的事,但陈澜送不送是心意。 李治明快考殿试了,正在用功苦读,连端午节也不敢放松。 问治国安邦,文官武官,孰轻孰重。 李治明更偏向于文官。 文,国之核也。无文,国不能理,无武,则否然。文治国之顺,百姓安然;武治则心乱。文之谋,武不能及,文之思,国之策。前五朝十六国,重武轻文,终灭;后金野蛮粗俗,坏宗庙,终卒。文行动之国风,使民风正,武行则使民心乱。战国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民皆尊也。武尚刑戮,使民穷困,民之恶也。边战,其兵马粮草,皆民缴赋集资,动之家财。唐有捕蛇者,因赋而丧命,宋有戍将,因战乱而家亡。今问文武孰轻孰重,故文治,亦使民心安。 陈澜:“文官武官,孰轻孰重,我们不能一概而论。 文官虽然可以治理国家,为国家建言献策,但是他们却不能戍守边疆,给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 整个大明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文人官职,若没有文,那么国家机构则不能正常运行,没有武,同样也是,若没有武,整个刑法制度,就是一个摆设,百姓若遇到了偷盗、抢劫,那么谁来惩治他们,难道只是口头上教育教育吗? 文官,才思敏捷,有学问,有才识,能引领社会之风气,但是如果没有武的话,万一那些蛮夷倭寇来攻打我们,我们没有武官抵抗,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文官有文官的好处,武人有武人的优点。就比如说北宋的重文轻武,它使国家积贫积弱,士兵战斗力下降,最终北宋还是灭亡。 我们不能说武人不及文人,武人的思想有时候比文人更加缜密,否则当朝大将军若没有文人的才智,那么他也不可能带领那么多士兵,打那么多胜仗。若他只是一个武人,那么他只是一个士兵;若他只是一个文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军师。 因此呢,我们可以文武兼备。不能说我们是重文或者是重武,而只能说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为这个国家效力。文人没有错,武人也没有错,只不过一个是以智力为主,一个是以武力为主。”文官武官都很难。 李治明生活在李府,官宦人家,备受宠爱,自然很难有武人的想法,反而更偏重于文。 陈澜说的都是白话文,也不知道李治明能不能听得懂。 好在李治明已经习惯了陈澜说话的直白。 李治明:“受教了” 陈澜才受教了呢!她的逻辑一点都不严谨,李治明的文言文说来就来,好在她听懂了。 陈澜:“彼此彼此”她不想李治明的观点太片面,凡事都有利弊,应客观看待。 陈澜与李治明经常在这里‘谈论’,希望能对李治明的殿试有所帮助。 端午的夜市,比以往更加热闹,陈澜直接进入了碧春堂的包间。 周成然和徐明乐稍后才到。 陈澜下一楼去接他们,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亓官明轩与纪南城。 亓官明轩:“陈澜?你们为何在这” 陈澜:“……”“我们来这吃饭” 纪南城:“这么巧,我们也是,不如一起” 徐明乐:“……” 周成然:“……” 陈澜:“这……不太方便吧!” 纪南城:“无妨”说完便和亓官明轩进了陈澜定的包间。 陈澜:“艾……”脸皮真厚啊! 陈澜无奈的朝周成然和徐明乐使了使脸色。 包间内 周成然和徐明乐第一次和两位上级在一起吃饭,不知是啥心情。 看他们坐立不安,陈澜:“……” 陈澜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们为何不动筷子?他们在工作中是我们的上级,私底下就一普通人,看他们脸色干嘛?” 他们没想到陈澜说的如此直白。 亓官明轩和纪南城缴有兴致的看着陈澜。 陈澜见四个人都看着她:“你们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摸了摸脸。 纪南城很认真道:“有” 陈澜:“有?有什么?”她又摸了摸脸。 纪南城:“脸皮” 陈澜被气笑了:“纪南城,我真想揍你啊!” 徐明乐和周成然心惊。 纪南城一脸欠揍的样子:“你来啊!”他们了中间隔了个亓官明轩,陈澜打不到。 陈澜笑着:“滚” 经过陈澜与纪南城的这一闹,周围环境明显欢愉很多,徐明乐与周成然也不拘谨了。 “陈澜”纪南城连陈公子都不叫了,直接叫陈澜名字。 “嗯?”陈澜抬头。 “你感觉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陈澜玩性来了:“你?花花公子一个”给人的感觉是。 纪南城:“……” 亓官明轩失笑。 “那你感觉亓官如何?” 陈澜犹豫了一会儿:“恩……还行,就……挺帅的” “帅?” “就是”陈澜笑着看着坐在自己右边的亓官明轩。 亓官明轩好像意识到陈澜想要说什么,伸手想要捂她的嘴:“闭嘴” “标致的意思”陈澜用手抵挡,说了出来。 “噗……”徐明乐和周成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纪南城则在那肆无忌惮的笑,笑的肚子疼:“标致……标致……明轩,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被人说成女人啊!” 看着陈澜肆意的笑,亓官明轩咬着牙,忍着怒火:“陈澜”。 陈澜笑的更肆意了。 ———————————————— 第二十四章 过往 吃完饭后,他们都走了,陈澜一个人走在繁华的闹市。 刚刚的欢声笑语都烟消云散,留下来的只是一片悲伤。 一个人的苦行,终究是孤独的。你一个人出生,到最后,还是你一个人走向死亡。 陈澜坐在湖边,看着湖两岸倒映着的灯火,若隐若现,听着湖中心游船上的欢声笑语,若即若离。她不知自己将何去何从。 陈澜看着长廊连着湖中心的方亭,不知不觉间,就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湖中心,方亭的木桌上搁着一把古琴,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弹过琴了,她也不知道。 陈澜缓缓坐下,抚摸着琴弦。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古琴的一弦一柱。 琴声悠然而起,但给人的感觉是无尽的悲伤。 这首曲子是她初中的时候创的,她给它取名为《寂》,即使很久没弹,她也不会忘。 刚开始琴声平静似水,空寂回响,渐渐的,琴声逐渐悲哀凄凉。 她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她有父亲,有母亲,也有一个龙凤胎的哥哥。但她都不喜欢他们。 父亲有时酗酒、家暴她母亲,母亲对她不管不顾,哥哥也不喜欢她。后来,他们离了婚。 她父亲和她母亲每天都会吵架,她不敢出去,就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在那默默的哭,她害怕她不听话她父母会骂她。 她当时就想,他们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生她,难道就是为了生她哥哥吗?那为什么不在她小时候就把她扔了?为什么要把她养这么大?他们既然每天吵架,不喜欢对方,当年为什么要结婚? 她以后如果结婚了,对方也是这样对她吗?如果像她父亲一样,酗酒,家暴,她宁愿不嫁,她要嫁,就要嫁对她好的,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那种人存在吗?找不到吧!又或许是她的一种希冀吧!她也没想过真的结婚,自己一个人活到老多好。 她又想,如果她拿着一把刀,把她的父母都杀了,会怎样?她会冷静如常的生活,仿佛不是她杀的一样。但,她的双手会沾满鲜血,她会备受指责,她会坐牢,她会永远活在阴影里。不!她的人生才不要被他们毁了。 她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上,活着真没意思,父母不喜欢她,奶奶也重男轻女。她为什么不死了,一了百了,这样也不用备受煎熬了。如果,她在她手腕上划上一刀,或者撞墙,会怎样。她会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有感觉、没有想法,不对!世上还有好多事物等着她去发现,她才不要因为这些事而死。 她为什么要姓陈,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家庭。那时,她给她取了另一个名字,叫云烟。等她以后死了,就如一抹云烟,消散在人间。 这些想法,都是她在小学的时候想的。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悲伤中想的。 她从小就很听话,不要钱、不要零食。所以她从小就很穷,没有零花钱,别人买零食她只有看的份。她很会察言观色,也很注意细节,生怕她说错一句话父母会不高兴。她也会演戏,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她都会撒谎掩盖过去,她不想让别人可怜她,不想让别人带着同情的眼光看她。 小学五年级,她父母离婚了。 她就站在那,看着她的母亲,头也不回的上了大巴车,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楞在了原地,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她当时就想,不要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她哭。 这些,是她的父母给她的影响,还有她的其他家人、学校、社会造就了她现在的性格。别人都说她听话,冷静,沉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冷漠、无情、悲观。 后来她来到了这里,遇见了张韬,也遇见了这里的人或事。张韬死了,但她不提别人就以为她忘了吗?那天晚上的事,到现在她都还记忆犹新,她的眼前一片杀戮。 陈澜的琴声越来越乱。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阿烟,切不要走火入魔。’这是她给自己的警告。 陈澜突然睁开眼睛,手扶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你不能再继续弹下去,也不能再陷入回忆。过去的已经过去,你要活在当下。’ 刚刚陈澜睁眼的瞬间,就发现了她的面前站了三名男子,因为她弹琴太过用心,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其中一人身着蓝色云纹锦衣,彬彬有礼、雍容华贵,其他两位明显是他的侍从。 陈澜抬头:“你好”她刚从思绪里拉回来,心境使然,声音自然比较偏冷。 为首的男子没想到陈澜会这样问好,也同样回应道:“你好” 陈澜站起来,离开了座椅:“不好意思,这琴是你的吧!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使用” “无妨” “公子的琴声如此悲凉,是想到伤心事了吗?” 陈澜坦然:“嗯,一些不好的回忆” “往事皆已成为过往,公子不必太过在意” 陈澜知道这个道理,但怕扶了他的面子,虚心道:“受教” 陈澜:“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后会有期” 陈澜:“后会有期” 陈澜说完以后就走过长廊,向岸边走去。刚刚的琴声代表着她的内心,她以后不会在公共场合再弹代表自己内心的琴了。 见陈澜走了,为首的男子坐在古琴前:“他就是陈澜?” “是,王爷,他如今在锦衣卫指挥使亓官明轩的手下做事” 这名为首的男子就是当今四王爷万历恒。 万历恒把玩着手里的扳指:“锦衣卫吗?”说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 陈澜回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见的那个蓝衣男子。 刚刚在湖心亭的时候就感觉她好像在哪见过他们,但没来得及想。 她一定见过他们。 在哪?到底在哪?想不起来,那就切时间点。是她来这之前还是来这之后?是之后,他们穿的是古装。 是在来京城之前还是之后?也是之后,她之前都没见过多少人。是在城北牢房一案发生以前,她感觉到她当时的心情挺好。 这期间她去过哪?李府?牢房?夜市?餐馆? 是餐馆,是他。 陈澜想起来了,在那家面馆,站在楼梯上的那三个人,会那么巧吗? —————————————————— “谁啊!大端午的,弹那么悲的琴,让我老泪纵横!”湖岸边一中年男子吼道。 陈澜:“……” 第二十五章 真正的开始 锦衣卫官职等级依次为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使二人,从四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下属有将军、校尉、力士,对外有参某某事、校令,另有精通多国语言的翻译。他们都有严密的等级制度。 而陈澜、周成然、徐明乐直属于镇抚使亓官明轩。 城北牢房一案距今已经发生半月有余,锦衣卫为何到现在才查,其中原因谁也不敢深究。 整个镇抚司严谨有序,规整紧凑,丝毫没有前几日的松懈状态,连陈澜都吃了一惊。 亓官明轩身穿红色蟒袍,姿势挺拔,态度严谨,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亓官明轩:“城北牢房一案,三月内必须查清,现在已过半月有余,时间紧迫,关毅柯,你派人去查所有有关城北牢房的人员信息,若有可疑,立刻上报。 千户关毅柯:“是” “闻炳林,朝廷从四品官员杜序,雇凶杀人,贪污受贿,证据确凿,直接查封” 千户闻炳林:“是” “张从伟,立刻带人追捕逃犯王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千户张从伟:“是” “南天,加派人手,保护皇宫,另巡视京城,若有动静,立刻上报。” 千户南天:“是” 各千户会顺着亓官明轩的任务继续往下查。 千户底下还有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个个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镇抚司这里分为明线和暗线,也就是明面上和背地里两条流程分线,而这些是明线,暗线只有周成然和徐明乐才能接触。 解散以后,众人离去,院中只剩亓官明轩、陈澜、徐明乐、周成然四人。 亓官明轩:“成然,据探子来报,城北牢房一案的其中一名刺客信息已确定,他十分小心谨慎,行踪不定,现城门已封,派人捉拿归案,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周成然:“是,大人” 亓官明轩:“明乐,联系暗桩,留意各地豪门氏族以及地下情报,任何嫌疑都不可放过,尤其是乱党” 徐明乐:“是” 陈澜在那里迟迟没有等到亓官明轩给她下任务。 “那我呢?” 亓官明轩:“你需要避嫌” 陈澜:“我不需要”她和张韬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不用避嫌。 亓官明轩见她坚持:“那你和成然一起” 陈澜:“是” …… “这名嫌犯叫赵历,京城人士,从小父母双亡、受人欺辱、生性孤僻,不知在哪学的一身武功,然后变成了一名刺客,坏事做尽,在京城还小有名气。” 周成然详细的介绍嫌犯的情况,把手中的画像递给陈澜。 陈澜接过,看着画像,画像画的很细,采用的是工笔手法,没有任何色彩修饰。 这里是赵历最后出现的场所。 陈澜和周成然分头行动,锦衣卫小兵们也穿着便装巡逻。 前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赵历逃着,周成然追着。陈澜只看见了周成然的背影,也快速的跟了过去。 遭了,跟丢了。 陈澜在那找着赵历,周成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驾!驾!” 人来人往的街上,传来一女子凌厉的叫喊声。街上的行人都让开了一条路,驻足停留观看。陈澜寻声望去,‘好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 那女子坐在马车上手挥长鞭,挥舞的长鞭下,是三个壮年男子,他们被当做拉车的人力。身上鞭痕累累,显然支撑不住、体力透支。 周围的人对这个女子的行为指指点点。 “快点!否则要了你们的命”女子的长鞭又一次打在他们的身上,发出了鞭炮般的响声。 长鞭再一次落下。 “本郡主今天心情不好,能给本郡主当乐子是你们的荣幸” ‘郡主?广南王的女儿长平郡主?难怪!’陈澜早就听说长平郡主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广南王为异性王,为前朝老人,政绩累累,因此被皇上封为广南王。而广南王的这个女儿倒是出了名的缺乏管教、蛮横无理、娇纵任性。广南王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了他女儿的手里。 枪打出头鸟,陈澜并不想多管闲事,反而会给自己惹得一身麻烦。 “大胆,敢当本郡主的路,找死。” 陈澜打算离开,但长平郡主长鞭已经向她挥去。 其他人都给长平郡主让了路,只有陈澜没有,因此在长平郡主看来,陈澜挡了她的路。 见长鞭向她挥去,陈澜下意识的用左臂去挡。被抽了一鞭子,陈澜不为所动,眼睛眯了一下。 “你这个贱民……”,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长鞭又挥向了陈澜。 陈澜见长鞭又向她挥去,侧了个身,然后抓住眼前长鞭的尾端,用力一扯,长鞭的手柄滑到了她的面前。 长平郡主没想到有人会这样对她,怒骂:“贱民……” 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那人拿着她的长鞭向自己挥来。 “啊!” 周围的群众‘嘶’了一声,看着都疼,下手真重啊。 陈澜一鞭子抽中了她的脸,她自以为的下手不重,只是对她自己来说的,但还是划破了她的脸。 “你……你……你这个贱民,敢用鞭子抽我?来人,把他给本郡主捉起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侍卫,别说侍卫了,连个婢女都没有。她身边的侍卫和侍女被她给甩掉了。 陈澜没理她,扔下手中的鞭子,转身就走,仿佛若无其事。她还要去抓赵历,这件事已经浪费了她的时间,需要抓紧行动了。 见他直接走了,长平郡主更气了:“你敢打本郡主,要是让本郡主知道你是谁,我杀了你全家。” 长平郡主看了看周围:“看什么看,都散了” …… 陈澜在街道上寻找着赵历的身影,定睛聚焦,找到了。 赵历四处张望,与陈澜目光相对,然后转身就跑。 若赵历换个发型,陈澜就可能认不出来了。 见他逃走,陈澜立马追了上去。 前面的赵历转向了右边的胡同里,京城寸土寸金,房屋建筑紧密相间,大大小小的胡同成百上千。想要在若大的民居里找人,很难。 陈澜也转向了身边的胡同,与他相隔一间房屋。陈澜跑到前面的岔路口处,没人。于是直接爬上房顶,顺着仓促的脚步声追去。借着站的高,陈澜很快找到了嫌犯的身影。 追上了嫌犯以后,陈澜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见嫌犯进了死胡同,就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 嫌犯喘着气,双手扶腰,陈澜也在喘气,只不过她抑制住了呼吸的急促,看起来比他好好几倍。 “你就是陈澜?”嫌犯开口问道。 陈澜:“那又如何?” “呵”他冷笑一声“果然难缠”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啰嗦“少废话” ———————————————— 第二十六章 云遮月 然后陈澜便执剑向那人进攻,那人接连后退,眼看就要无路可退了,他直接蹬墙,从上方翻越了陈澜,陈澜转身直接上前用脚踹他,那人被踹倒在地,陈澜立即用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怕对方自尽,陈澜将一块布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用绳子一道一道的缠着他的嘴。 赵历:“……” 陈澜把他押到了镇抚司。 亓官明轩书房内。 “他招了吗?”周成然问向陈澜。 “没有,嘴紧得很,到现在没开口说一句话”陈澜倒了一碗水喝了起来。 亓官明轩看着自来熟的陈澜挑了一下眉。 亓官明轩:“他们若不想让他死,还有利用价值,肯定会有人救他,若没有利用价值,定会杀人灭口。散布出去,就说他已经招了,我们先来个引蛇出洞,然后再内部清除。” 周成然:“内部清除?大人的意思是……有奸细?” 亓官明轩‘嗯’了一声,然后看向看陈澜。 陈澜会意:“我来这里没多久,很多人都不认识我,只知道我是新来的,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对方就直接报上了我的姓名。还有,若没有奸细的话,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住哪,然后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啊!” 周成然:“那会不会他正打算转移地点,恰好被我们遇到。” 陈澜:“若探子消息属实,他至少会在那里待上三个时辰,但前后还不到一刻钟就打算跑路,若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行动。” 周成然:“那谁会是奸细呢?” 亓官明轩:“想要知道并不难,第一,是打探以及传递消息的探子” 陈澜:“第二,在场的的我们四个人以及采取抓捕行动的那些士兵。” 亓官明轩:“第三” “有人偷听” 陈澜和亓官明轩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两人相视一笑。 周成然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两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 夜晚戌时刚到。 有一个身穿锦衣卫小旗服装的人进入了监狱。他走到被绑在木架上的赵历面前,掏出了一把匕首。 正在他准备动手之际,亓官明轩的茶杯打在了他的手上,滚烫的茶水撒在了他的手上,匕首瞬时掉在了地上。 此时,周成然的剑已经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被吓得一身冷汗。 此人名叫罗伟,锦衣卫小旗,亓官明轩还没用刑他就全都招了,跪地求饶。 指使他的人是一个组织,也就是救走国师的那个组织,他们以他的家人做威胁,他将探来的密报放在镇抚司走廊的梁柱上,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去取,那人是谁他也不知道。 周围的空气冷的像凝聚的一滴血。 “何时开始做的?”亓官明轩问道。 “六……六个月前”罗伟颤颤巍巍的回答。 “背叛镇抚司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知……知道” “成然”亓官明轩低声呵斥,周围散发着杀气,陈澜都不敢说话。 还没等罗伟反应,就直接被周成然摸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罗伟已死,那个人恐怕不会轻易现身,亓官明轩也没再出手,静待时机。 …… 罗伟的房间被搜查,他们在罗伟的书信往来中发现一个地方——倾怡馆。 倾怡馆是当地有名的妓馆。陈澜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在进入锦衣卫没多久,陈澜便以陈烟的身份当了一个职业杀手。因为她需要给陈烟找一个职位,让别人以为陈烟是存在的。 她当杀手的第一个任务就在倾怡馆。倾怡馆内有一个当红头牌,名叫杨梦楠,长相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她只卖艺不卖身。那天晚上,有一人见杨梦楠貌美,想要对她图谋不轨,正好陈澜救了她,把他解决了,而陈澜解决的人,正好是雇主让她杀的对象。她杀人有原则,只杀那些无恶不作、奸诈龌龊的人。从那以后,她认识了杨梦楠,杨梦楠给她提供消息,她帮杨梦楠解决麻烦。陈澜以陈烟的身份接单次数多了以后,别人拍手叫好,因她行踪不定、犹如云烟遮月,因此别人给她取名为云遮月,现在都不知道被说书的编到哪去了。 …… “查清楚他是谁了吗?”长平郡主倚在床踏上看向地上跪着的侍卫开口说道。 “查清楚了,他叫陈澜,家住郊外,现在在锦衣卫镇抚司做事” “把他近日的行踪告诉我,敢打我,他还是第一个”长平郡主咬牙切齿。 “是” …… 当晚亥时初,陈澜换上女装,去了倾怡馆。她去倾怡馆从不走正门,而是翻窗。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陈澜横坐在窗沿上,手里拿着一只玫瑰花,笑着开口说道:“宝贝!我来了!” 杨梦楠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就跑过去看,然后就听见陈澜的这么一句话。 “你……你怎么还是那么不正经”杨梦楠有点害羞,她显然是没听过女人也说这么没羞没臊的话,但还是接过了陈澜手中的玫瑰花。 陈澜见她害羞了,笑的更灿烂了,她人生有两大喜好,看美女和吃美食。 陈澜跳进房内,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杨梦楠给她倒了一杯水。 陈澜:“那个人来了?” 杨梦楠:“嗯,就在二零三号房间” 陈澜:“行,我先去换衣服” 陈澜换的是杨梦楠的衣服,她要冒充杨梦楠,用来阻挡倾怡馆妈妈推给杨梦楠的人。若来的人是她要杀的人,那她就直接解决了。若是一个单纯来花红酒绿的人,那就直接打晕他,然后让倾怡馆妈妈问他昨晚感觉怎么样,那人肯定会说‘好’‘真香’之类的话,惹得知情的人嘻嘻做笑。 陈澜换好红纱裙,从纱帐内走了出来。这红纱裙对于古代人来说比较露骨,但对于陈澜来说,就跟现代的连衣裙差不多,露脖子、露胳膊和露腿。 现在是初夏,天气早就热了起来,穿裙子一点也不冷。 见陈澜出来了,杨梦楠开口道:“若是只选美,说不定,你就是这里的头牌” 陈澜开玩笑道:“咋?经不住美貌的诱惑,想要以身相许?” 杨梦楠又害羞了:“你……讨厌!” 陈澜没有和杨梦楠再开玩笑。 杨梦楠:“阿烟,你小心点” 陈澜:“嗯,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吹灯睡觉” “嗯” 然后陈澜戴好面纱朝二零三号房门走去。 —————————————— 第二十七章 暧昧 陈澜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那女人见杨梦楠过来了,不甘心的走了,谁让里面那位张公子是奔着她来的呢。 陈澜抬脚夸进门,把门关上,转身看到的就是一个身材发福的油腻男人。 里面虽然点满了红烛,但还是略显昏暗。 陈澜乖巧的行了一个礼:“公子~” 声音甜到他心坎里去了。 张公子用好色的眼睛扫过陈澜玲珑有致的身材,咽了一口口水:“梦楠,终于得到你了,我想你好久了” “嗯~我知道~”陈澜发甜的女声,真的是甜到炸。 张公子:“你摘掉面纱,让我看看” 陈澜:“好呀~” 陈澜并不担心她露馅,因为杨梦楠每次出场都戴了面纱。 陈澜含笑摘掉面纱,然后提着面纱伸出左手,张公子见到陈澜的面貌以后心都化了,捏着面纱的一角,牵着,走向了床榻。 在接近床榻之际,陈澜叫了一声“张公子~” 他扭头,迎接他的是银亮的匕首。 一刀毙命,倒在了地上。 陈澜费力的把他拖到了床尾。 身旁的红烛隐约的亮着。 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遭了,被发现了,陈澜瞬间望向声源处。 在看见进来的那人时,陈澜:“你……”怎么在这,“怎么是你?”差点就说漏嘴了。 亓官明轩沉默的看着她:“你是陈澜” 陈澜眯了半分眼睛,满脑子都是怎么杀他,杀他的结果会怎样……或者不杀他,怎样让他帮自己隐瞒过去。 然后她就听亓官明轩说:“你是陈澜的妹妹?”他不确定她是陈澜的妹妹还是姐姐。 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陈澜松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亓官明轩:“你和他很像,若你不化妆应该更像” 陈澜:“……” 没等陈澜说话,亓官明轩就走到了那个死人的面前。“你做的?” 陈澜抿唇,虽然不想回答,但还是承认了:“嗯” 然后亓官明轩扫过了陈澜穿着的衣服:“陈澜不管你?” 陈澜听出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他不管你,跑到这种地方来,还穿的这么暴露。 陈澜:“我哥他……管不住我” 亓官明轩:“……”有这么不省心的妹妹,是谁都会头大吧! 陈澜走到桌子旁,倒着茶水:“你怎么会来这?”她自然不会认为亓官明轩是过来消遣的。 “和你一样,为了他”亓官明轩示意了一下。 陈澜了然。 陈澜欲把茶杯搁在唇前喝水,但亓官明轩一把夺了去,亓官明轩的手擦过陈澜的唇,陈澜感觉有些许凉意,她抬眸,望着亓官明轩的眼睛:“你干嘛?” 亓官明轩:“脏” 妓院的东西不能乱碰,脏。 陈澜听懂了他的意思,嗯了一声。 然后亓官明轩打横抱起了陈澜,走向了里侧的床榻。 屋内的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打在墙上。 陈澜浅声惊呼,慌乱的搂他的脖子。 她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和室友们玩公主抱,所以对公主抱并不陌生。但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对她公主抱,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们两个都没意识到他们的举动太过暧昧。 陈澜抱着他的脖颈,疑惑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亓官明轩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洞房花烛” 陈澜:“?”“啊?洞房花烛?为什么?”他们又没结婚,为什么要洞房花烛? 陈澜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个词,并没有想过洞房花烛是干什么的,况且在现代她们也不说洞房花烛这个词。 她看着他的侧颜,仿佛好奇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陈澜被抱到了床榻上。 亓官明轩双手扶向陈澜,让她躺下。 她躺下了,然后呢? 然后亓官明轩就扯开了陈澜的领口,露出了她的锁骨,没等陈澜反应就吻向了陈澜的脖子。 陈澜意识到不对,抬手抵抗:“你干什么?” 见陈澜抗拒,亓官明轩按住陈澜的手,在陈澜耳边轻生说道:“配合我”他的声音很酥,带着一丝沙哑。 陈澜意识到他在演戏。 亓官明轩的呼吸打在陈澜的脖颈上,酥酥的、麻麻的。因亓官明轩突然亲密的举动,陈澜的呼吸略显急促。 门外传来开门声。 一位小厮跑了进来。 亓官明轩抬眸,眼里透着杀气,将腰间的令牌砸向那人。 “滚” 声音如冰,夹杂着怒气。 那小厮被亓官明轩的眼神震慑到了,令牌打到他身上,他慌张去接。 看清令牌上的字,小厮惊慌失措。 “小的不知是亓官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这就滚” 听到关门声,亓官明轩坐了起来,转头不看陈澜。 陈澜也蜷腿坐了起来,低头整理凌乱的衣物。 “对不起” “没关系,事出紧急嘛”陈澜的声音很小,但两人都能听清。 “对不起” 亓官明轩又说了声对不起,只不过这声对不起比刚刚那声更加沉重。 陈澜抬头看他:“你不是说过……” 陈澜看着他的眼神愣了,微弱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很真诚,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向了自己左肘上的伤疤。 陈澜低头抱膝,小声说道:“没关系”本来没关系的,可是被亓官明轩这么一提,脑海里闪过那天早上的一幕幕,心里说不出来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那日清晨,我不知道是你,也没弄清楚状况,对不起” “嗯,没关系”陈澜的情绪有些低触,想哭。 感觉到女孩声音的异常,亓官明轩心中已有了猜想:“陈烟,抬头” 陈澜没有动,依旧低着头,她不想让亓官明轩看见她的眼睛,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哭。 “陈烟”或许是周围环境使然,又或许是被陈澜情绪所带动,亓官明轩又低声叫了一声。 这次陈澜抬头了。 对上陈澜充满泪水的眼眸,亓官明轩的心一震,把她拦在怀里:“委屈的话就哭出来,不必憋在心里” 陈澜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遇到的任何事都迫使她坚强,不许哭,可是今天竟然有人对她说委屈的话可以哭出来,不用憋在心里,这就是有人陪着的感觉吗?真好。 陈澜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抱紧了亓官明轩。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抱紧某一个人。 “明明没关系的,明明不用想起的,你知道那天我有多委屈吗?无缘无故的来到这也就算了,一天没吃饭也算了,我竟然没出息的被人贩子给抓了” 亓官明轩听着女孩的委屈与自嘲:“……” ———————————————— 二十八章 刺激 陈澜继续委屈的说:“我还被诬陷放火,被追了一路,还被你弄伤了,我当时感觉我都快死了,还没地方睡。然后还被通缉了,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亓官明轩没想到她的那一天是这么过来的。 “那陈澜呢?他可知这事?” 陈澜的哭声渐小,但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他?知道啊!后来他当了贼,去那个县衙的密室里偷了书信,交到徐州的一个知府手里,这事才了的,听说那个人坐了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陈澜豪不客气的坑着她自己。 “他死了”亓官明轩抑制着回答。 “嗯,死就死了,他要是不作,也不会死”陈澜完全没有心理阴影。 陈澜的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陈澜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该回家了” 然后陈澜下了床。 “你打算穿成这样回家?” 陈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陈澜换了自己的衣服回家。 夜很黑,周围也很静。 他们两个都沉默无声的走着。 到了家门口,陈澜侧身对亓官明轩说:“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亓官明轩看着房中没有蜡烛的灯光,问道:“陈澜不在家” 陈澜:“……”“嗯,他出去了” “你一个人小心” “嗯” 陈澜转身,慢慢的朝房中走去。亓官明轩也向后走去。 陈澜的脚步突然顿住,向后转身:“明轩” 她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亓官明轩听见声音也停住了脚步,转身向陈澜看去。 陈澜走到他的面前:“谢谢你” 亓官明轩愣住,然后笑道:“嗯” 就用这一声谢谢来结束今天的这一切吧! …… 陈澜回到了房中,摘下来左手上的红绳,戴上了手表,摘下了腰间的怀表,戴上了戒指。 她的细节很到位,他是陈澜时,戴戒指与手表,她是陈烟时,戴红绳与怀表。那怀表是她以前买给‘云烟’的。‘陈烟’的情感不会带到‘陈澜’身上。别人女扮男装或许是演男人,但她女扮男装,是把自己当成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思虑做事。 今晚她还没有连剑,再晚她也要补上。 …… 罗伟虽然已经死了,但在锦衣卫还存在有其他的奸细。他们需要小心行事。 陈澜在镇抚司中走着,手里卷着一张纸,看着周围的环境。如果还有其他奸细,既能在这里的各个部门穿梭,又能不被发现身份,其权利地位肯定很高,武功应该也不在话下,陈澜回想着刚刚看过的人物关系图,除了亓官明轩以外,还有各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当然还有徐明乐和周成然,周成然也就算了,就他那憨憨样能当奸细老鼠都能上天,徐明乐很有可能。总旗和小旗去掉,那就还剩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这四类,陈澜走过这院中长廊,有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这里视野开阔,能够纵览全局,如果在这里观察着其他人的动静,陈澜的视线看向了对面有漏窗的长廊,若在这看,能看见漏窗之后的人影,长廊之后是哪?——刑狱。这里来往人员固定,很适合传递信息。 陈澜走了过去。 “公使”门外的侍卫向陈澜行礼。 陈澜“嗯”了一声,径直的走了进去。 她走到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赵历面前。 赵历感觉有人走了过了,缓缓抬头。 “呵!陈澜,你也不过如此”赵历嘲讽道。 陈澜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 见陈澜不说话,赵历呵斥道:“有种把我放了,咱俩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陈澜含笑:“把你放了?然后再让你逃走?我可没那么傻” 听到陈澜这句话,赵历失笑:“陈澜,其实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谁和你是同一类人”陈澜的情绪很激动,她知道,他们很像,只是她不愿承认。 “你和我一样,忍辱负重,苟活至今”赵历的声音越来越极端。 陈澜:“那么多人,你们也下得去手?” 赵历不语,在那里傻笑。 陈澜直接上前掐着他的脖子,眼里透着阴狠:“说,谁指使你的” “陈澜,你不妨回去问问亓官明轩,问问他知不知道我们的行动,他为何那么巧,正赶上了我们的计划,又为何在半个月以后他才开始调查?”赵历状态带着一点癫疯“若他提前布防,或许那些人就不会死” 陈澜掐他脖子的手更狠了:“闭嘴” 赵历的脸通红。 僵持一段时间后,陈澜松手了,背对过去。身后的赵历在那喘气咳嗽。 陈澜仰头闭上了眼睛,她的状态也很极端。 “半城山上砍柴,突遇暴雨,行人无可归,困于山林中。樵夫亭下避雨,遇一下棋老者,两人切磋棋道,见雨停,樵夫下半棋而去,回到家中,谁知已过数百年矣”在陈澜离开之际,赵历唱起了民间流行的戏曲。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演戏嘛!跟谁不会似的。 …… 陈澜在街上买了一些中药。 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堵了。 被堵到了荒郊野外。 还是四个人,正好形成方形矩阵。 看对方的架势对方明显是练过的。 陈澜:“……” “陈澜啊!陈澜,我看你这次怎么逃”一女子从竹林后走出来,手里拿着长鞭。 这不是长平郡主是谁。 “郡主,你抽了我,我也抽了你,咱俩就当扯平了,成吗?”陈澜不想打架,只想回家,她认怂还不行吗。 “扯平?呵!你也配与本郡主相提并论。”长平郡主嘲讽道。 陈澜无奈:“那你想怎么办?” “来人,把他给本郡主绑起来”长平郡主命令手下人。 “等等,郡主,你要是敢动手,别怪我我对你不客气”陈澜正色道。 “动手” 陈澜寡不敌众,最终……落败。 要是平常,她肯定能打得过,但今天她……大姨妈来了,虽然不痛经,但第一天,肚子可不舒服。 于是陈澜就被绑了,手里还提着一包药。 陈澜就这么无奈的被牵着走了。 陈澜用耍赖皮的语气说道:“郡主,你要带我去哪啊?” 走在前面的长平郡主皱眉:“到了你就知道了,快点!”长平郡主向前拉了绳子,陈澜差点摔倒。 地点到了,是当地最大的赌场。 陈澜仰头看着‘赌场’二字牌坊,有点不可思议,她有生之年竟然会来种地方? 赌场内,人龙混杂。 他们都给长平郡主让路。 “郡主,你带我来这干嘛呀!” 长平郡主侧身:“带你来这当然是来玩啊!”语气中带着玩味。 玩?玩什么?她又没钱。 然后陈澜就见长平郡主拿了一袋钱放在了桌子上。 “我堵他……”长平郡主指了指陈澜“一条腿” ———————————————— 第二十九章 偏执 陈澜:“???”一条腿?“大姐,你开玩笑的吧!” 长平郡主没理她,直接开始。 陈澜见形势不对,沉了沉脸色,没想到她竟然玩真的。 长平郡主输,要陈澜一条腿。 “等一下”陈澜的声音很冷。 众人都向陈澜看去。 陈澜:“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决定” 长平郡主来了玩意:“好啊!你如何决定” 她把药放到了台子上。 然后陈澜从腿间抽出匕首,割开了绳子,把匕首插在了赌桌台上。 “赌输赢,一局定胜负,如何?” 长平郡主:“好” 陈澜抓起骰子在空中摇晃了两下:“到你了” 长平郡主抓起她的骰子摇了两下。 陈澜:“我赌我输” 长平郡主的是两个五一个六。 陈澜打开她的,两个一,一个二。之后她不等众人反应,提药转身就走。 陈澜输了。但陈澜赌她输了。 所以陈澜是赢了还是输了。 长平郡主见陈澜糊弄她,叫他站住。 陈澜没听,继续往前走。没等长平郡主的侍卫去抓她,她就已经走出了赌场,消失在人海里。 陈澜玩骰子,不论大小,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都是输,所以赌她输就对了。 …… 夏日将近,万物葱茏,山,雄伟壮观;水,清秀透彻。清爽、细腻、焕然一新。 殿试将近,李治明拉着陈澜在山林里散心。 他们两个静默的走在山间小路,看山、看水、看花鸟鱼虫,感受着这世间的美好。 “若能一直如此,多好!” 陈澜感叹道:“是啊!若以后有可能的话,就归隐于此吧!” 李治明暗自叹了一口气:“可惜啊,我们受世间纷扰。” “嗯,我们能活在这个世上,或许,就是最美好的事。” “生命可真奇妙,我们竟然活在这个世上”李治明低头浅笑。 陈澜:“是啊!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感受着酸甜苦辣,或许等我们老了以后,回首过去,眼前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治明:“或许死了以后,只是一场虚幻罢了,谁也不记得我们。” “这世间的诱惑太多,有人想要追名逐利,有人想要名流青史,有人则淡泊清雅、宁静致远,只不过都是人内心的欲望,个人选择罢了” “听说前面有一处泉水,水中锦鲤潜游、怪石嶙峋、清澈见底,去看看?” ‘锦鲤?’陈澜意识到他为什了来这了,笑道:“行” 看完锦鲤,他们继续前行,不远处是一个道教寺院,人烟稀少。 陈澜看着眼前红发蓝面的塑像,开口道:“魁星点斗,独占鳌头,你不拜拜魁星?” 李治明向那塑像看去:“有用吗?” “你看锦鲤就有用?”陈澜看向李治明。 李治明:“……” 陈澜:“只不过是一种希冀罢了” 拜完魁星以后,他们来到了魁星阁门口。眼前的一行人让陈澜握紧了手中的剑。 是长平郡主以及她的四个侍卫。 李治明见他们两个僵持着,率先打破了僵局:“她是……?” 陈澜沉了沉脸:“广南王的女儿——长平郡主” “陈澜,上次你玩弄我,让你逃了,这次,我定要将你捆起来,把你抽的血肉模糊。” 陈澜不语,缓缓的拔剑。 “陈澜……”李治明按住了陈澜。 “你放心,我有分寸。” 陈澜还没动手,就见十几个黑衣人快速围住了他们。 他们黑衣蒙面,手持双刀,他们的领袖衣服为藏蓝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四大侍卫见状,全都做成了防御态。 长平郡主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呵斥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本郡主你们也敢动?” “郡主?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动手”蓝衣人做了动手的手势,显然没把长平郡主放在眼里。 长平郡主的侍卫率先围在长平郡主周围出手防御,她也十分害怕自己会丧命于此。 陈澜将李治明挡在身后:“后退” 李治明后退,与陈澜拉开距离:“你小心点” 陈澜没回应。 有两个人手持双刀向陈澜袭去。 陈澜用剑抵挡。 他们用的是双刀,身手灵活、速度敏捷。 陈澜只能防守。 他们人多势众,陈澜若想取胜,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为什么她的速度停滞不前,因为她没有经受更大的压力。 敌人刀刀锋利,容不得陈澜遐想。 杀了四人后,陈澜处在下风。 其中一名黑衣人用刀砍向陈澜。 陈澜双手用剑挡,瞬时放平,对方的刀已经落在她的肩上,刀底下是陈澜刚刚放平的剑。 陈澜支撑不住了。 ‘就这样认输了吗? 那么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将会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有生命,没有感知。 ——不! ——就算拼劲全力,我也要杀了你。’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条命吗?有种来拿啊!’这些念头一闪而过。 陈澜侧头抬剑躲了过去。 耳边传来刀剑碰撞的刺耳声。 只有经历过生死,或许才能重获新生。 如果以前的她杀人手下留情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则是拼劲全力。 陈澜反手拔剑,身后的黑衣人倒下。 所有的黑衣人,她杀了一半。 她一步步向蓝衣人走去,她的周围散发着杀气。 她的剑,滴着血,她的心,冷如寒冰。 不是她被迫杀了她们,而是她主动的,想用杀人摧残她的精神,不可能。 本来观战的蓝衣人,此刻却感到了害怕,他从陈澜的身上感到了压迫。 他被迫迎战。 陈澜的速度更快,手法更凌厉,眼神也更加阴狠。 蓝衣人的身上,被她划过无数的伤痕。 最终一剑封喉。 陈澜冷眼的看着他倒下,冰冷的声音开口:“你也不过如此” 还有五个黑衣人。 长平郡主的四个侍卫只剩一个了,而她本人人瑟瑟发抖的躲在水缸后。 陈澜向他们逼近。 他们一步步后退。 陈澜的眼中露出了阴狠的目光:“你们……还打吗?” 他们吓的直哆嗦,“撤”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陈澜没追,任他们逃走。 长平郡主听见打斗声停了,从水缸后出来,看见了现在的陈澜,颤抖的叫出了口:“陈……陈澜” “闭—嘴—”陈澜的眼神冷若冰霜,她的剑还在滴血。 长平郡主看见陈澜的眼神,愣住了。 陈澜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充斥着刚才的场景。 身后传来李治明走过来的声音。 “害怕吗?”陈澜继续闭着眼睛问道。她的声音和刚才一样没有温度。 李治明尝试着靠近陈澜,小心翼翼的说出口:“害…怕,但……我相信你” “嗯”,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陈澜睁开眼睛,看向李治明:“走吧!该回去了。” 李治明:“嗯” 至于长平郡主,陈澜不管她。 两人一路未语。 李治明不敢提,陈澜也沉默不说话。 ———————————————— 第三十章 吻 自从今日回来以后,陈澜感觉她精神消耗过度。 现在满脑子都是她杀人的那一幕。 她浑身冰冷,眼皮非常困,但却非常精神。 或许是她大姨妈来了体寒吧! 就像是高中时期,做完了一道非常难的数学大题,虽然题做完了,但脑子里还处在自己做完题以后的震撼当中。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陈澜也没在意。 陈澜在镜前化着妆,她现在还没从今日杀人的那种精神状态脱离出来。 解决这种状态的最好方式就是自我消化,出门散心。 她怕她成为杀人狂魔。 已经接近夏日,天气渐热,陈澜穿了三层衣服反倒显得有些另类。 她穿着浅蓝色长裙,在夜空中走着,旁边的树林传来阵阵蝉鸣。 她手上沾上了多少人的鲜血? 不知道,没数过。 如果回去了,与别人发生矛盾,她会不会像在这里一样杀人不眨眼。 答案是——不会。现代是现代,古代是古代,二者不能混为一谈。若她回了现代,她必须遵守那里的法律与准则,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一场梦,全部忘掉。况且,像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若真回到了现代,古代的事或许早就忘了吧! 陈澜进了一家茶馆。 大堂的中间唱着戏曲,周围更是热闹非凡。 她上了二楼,寻一处坐下。 陈澜对戏曲不感兴趣,她纯属是过来凑热闹的。 她非常困,这种困不像是睡眠不足的困,反倒是一种病态。 陈澜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二十。 她就睡二十分钟,恢复一点精力后,她再回家睡觉。 她出来干嘛?活活的找罪受。她睡觉之前嘲讽自己一句。 ……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鱼已经上钩了。 亓官明轩与纪南城来茶馆听戏,所听的正是当时赵历所唱的。 当时陈澜以身试险,在赵历面前演了一场戏。 要不然赵历怎么能将那条鱼引出来呢? 亓官明轩与纪南城在那讨论着案情。 纪南城一直看着亓官明轩的身后,没等亓官明轩说话,就用调侃的语气,抢先说:“明轩,你身后有个人在睡觉,是个美女,可漂亮了,你看看” 亓官明轩不给面子:“你恐怕见个女人,都能说成是美女吧!” 纪南城见他不信,急促道:“不是,真是个美女,你转身看看呗!不过心可真大啊,趴在这都能睡着” 亓官明轩不情愿的望了过去。 眼睛眯了半分。 ‘陈烟’ 纪南城见亓官明轩看了过去:“看,我就说吧,是个美女,在京城还是数一数二的,你还不信” 见亓官明轩站了起来,纪南城:“哎,你干嘛去?” 纪南城跟了过去。 亓官明轩走到了陈澜旁边。 纪南城觉得不可思议,开玩笑道:“你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 亓官明轩无语的看着他:“她是陈澜的妹妹” 纪南城一脸惊讶:“陈澜的妹妹?他还有个妹妹?亲妹妹吗?我怎么不知道?真的假的?难怪这么眼熟。” 亓官明轩没理他。 ‘见色忘友’“她怎么穿那么厚,不嫌热?”纪南城见亓官明轩不理他,没话找话。 “陈烟” 亓官明轩推她。 没动。 “陈烟” 陈澜感觉有人在叫她,虽然名字挺陌生的,但还是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要睡觉别在这里睡,回家再睡” 她脑袋特别沉,眼睛睁不开。 纪南城见她没起来,感觉不对劲:“她是不是生病了,正常情况不会这样” 亓官明轩去摸她的额头:“浑身冰冷,应该是发烧了”然后去抬陈澜的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感觉有人抱她,陈澜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知道是亓官明轩。 纪南城不可思议的在后面跟着。 他们下楼,快速走出了茶馆。 一路上,纪南城都在尝试着去拿陈澜手上的东西。她手里握着的是她的怀表,怀表的链子在空中悬着。 陈澜抬了抬手,再亓官明轩怀里喃呢:“别动” 亓官明轩知道是纪南城搞的鬼,转身冷眼看他。 纪南城这才安静下来抱怨了一句:“怎么都那么护短” 他们到的时候,医馆马上就要关门了。 大夫见有病人来,不情愿的开始诊治。 “怎么烧成这样才过来,人烧傻了咋办?” “人家小姑娘体寒,你们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人都烧死了” 大夫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训着。 亓官明轩默不做声。 出了医馆,亓官明轩抱着陈澜回她家,纪南城没有跟过去。他有种感觉,感觉亓官明轩迟早会栽在陈烟手里。 …… 陈澜一直抱着亓官明轩的脖颈,往他身上贴,他身上很暖。 亓官明轩感觉到女孩的动作,浑身燥热,她的呼吸很轻,透过衣物打在他的胸前。 她的身上传来阵阵甜香。 到了陈澜的家,亓官明轩一脚踢开了房门,把陈澜放在里侧的床榻上。 他要去熬药,陈澜死活不肯放手,就好像小孩子紧紧抓住手里的糖似的,一松手就没了。 他哄了好一阵陈澜才松手。 药熬好了。 空气中药香弥漫。 微弱的蜡烛燃着,暖色的烛光辉映。 亓官明轩端着药走到床前,看着卷着被子睡觉的女孩,轻声细语的将她叫醒。 陈澜的脑袋混混沉沉,睡眼迷离。 亓官明轩扶她坐了起来,用勺子喂陈澜吃药。 陈澜扭头,一脸抗拒:“苦” “不苦”他的声音很轻。 陈澜迷糊的喝了一勺,皱眉:“你骗人,苦死了” “不苦,你生病了,赶快把药喝了”他耐心的劝道。 过了好一会,陈澜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睛,端起药碗,一口闷了。 亓官明轩又端了一碗。 “……” 陈澜倒在床上:“我不喝了,苦,我要睡觉” “最后一碗,喝完就没有了”亓官明轩把她拉起来极尽耐心的哄道。 陈澜犹豫了好久,最后才端起药碗又一口闷了。 她把药碗递给亓官明轩。 亓官明轩打算站起来搁药碗,却被陈澜拉住了。 他转身。 迎接而来的是少女冰凉的唇。从她的口中传来阵阵药香。 手里的碗‘啪’的一声碎了。 少女的吻很羞涩,没有丝毫章法可言。 “怎么样,是不是可苦”陈澜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呢。 亓官明轩回神,嘴角微微扬起,抬手勾起陈澜的下巴,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没尝出来,再尝一次” 亓官明轩覆上了她的唇。肆意、强势。 陈澜被吻的喘不过来气,想退缩。 亓官明轩伸手扶上了她的腰,不让她逃。 他把陈澜按在床上,继续强势的吻。 这个吻无关爱与喜欢,只是心动后的一腔热血。 耳边传来少女轻轻的呼吸声。 亓官明轩微楞,这都能睡着。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生不起气来。 ———————————————— 第三十一章 射箭 别宫 “主君,黄沩死了” “什么?黄沩死了?”这位主君明显很吃惊。没想到陈澜武功进步那么快,竟然能杀得了老三:“锦衣卫在明,我们在暗。现在国师已经回归,正在闭关,你派人告诉宫里的那位,计划照常进行” “是” 雨淅沥沥的下着,树叶莹亮,呈现出一片新绿,小燕子在屋檐下避雨,叽叽喳喳的闹着。 别宫的一院处,有一锦缎白袍男子在一个小亭处品着茶。 “春分雨脚落声微, 君山银针待客归。 时令好事偏向晚, 可知早有春茶美。” 他伤感的不分节气的乱吟品茶诗。 “三哥啊!三哥,本想待你归来时,与你共品这君山银针,谁曾想,你竟先我们而去啊!”那男子摇头感叹。 “可怜!可怜!可叹!可叹!” 他把一杯茶撒到了地上。 “你死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边倒茶边说道:“你放心,三哥,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四姐的,哦不,替你报仇的” 他是别宫的第五掌事——白牡丹。 整个别宫内,分为红、绿、黄、青、白、黑六位掌事。他们的名字与六大茶类相对应。 大哥红祁——祁门红茶 二姐绿螺——太湖碧螺春 三弟黄沩——沩山毛尖 四妹青溪——安溪铁观音 五弟白牡丹——白牡丹 六弟黑茯——茯砖茶 这六位掌事,个个武功高强,在别宫的地位很高。 皇宫城内 太子一派和四王爷康王派就下个月皇上巡游,谁举办一事争论不休。 他们两个都是力争皇位的主力军。 …… 清晨,雨水过后,尽是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陈澜醒了。 她满头是汗。 她梦见她杀的人太多,他们来找她报仇来了。她被人推下了悬崖。 是被热醒的还是被吓醒的,她也不知道。 她的体温终于恢复了。 她摸了一把额头,手心都是汗。 看见亓官明轩睡在身侧,她心里闪过一丝惊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陪了她一晚上。 ‘抱歉啊,亓官明轩’至于为何道歉,她也说不清楚。 陈澜跨过亓官明轩,起来洗漱。 她看亓官明轩没醒,就换了身青蓝色衣服。 亓官明轩醒的时候陈澜刚好摆好碗筷。 “你醒了,起来洗漱吃饭了”陈澜见他醒了就叫他起来吃饭。 亓官明轩看她:“你的烧退了?” “嗯,早退了”陈澜随意的开口。 亓官明轩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昨晚……” 陈澜皱眉:“昨晚?昨晚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见她不记得了,亓官明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没事”不记得了也好。 “起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陈澜笑着叫他吃饭。 “嗯” 三菜一汤 酸辣土豆丝 尖椒小炒肉 西红柿炒鸡蛋 米粥 “你做的?”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亓官明轩不可置信。 “对呀!你尝尝好吃不好吃”陈澜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信心的。 亓官明轩尝了一口酸辣土豆丝,熟度刚好,口感也不错:“嗯,好吃” “是吧!我厨艺还是挺不错的” 看着眼前充满自信的女孩,亓官明轩开口道:“你若不是性格与声音和陈澜不一样,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了,毕竟,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我出门待化妆啊!万一被别人误会了怎么办,说我哥有女装癖”陈澜夹菜的手愣住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秒钟,亓官明轩并没有发现什么。 陈澜与陈烟最大的不同是气质。男人的气质与女人的气质不一样,这一点陈澜拿捏的很好。 亓官明轩突然想知道陈烟今天要做什么,于是就开口问了她。 “出去玩玩吧!我来这那么长时间了,都没好好玩玩呢” “去哪?” “街上吧!要一起吗?” 亓官明轩犹豫,同意了。 陈澜见他犹豫,没说什么,同意就一起去,不同意她就自己去,没什么呀! 吃完饭,亓官明轩主动洗碗,陈澜坐在镜前化妆。 亓官明轩洗完碗,陈澜还在化。 陈澜化完了妆,在那里挽发。 看着女孩挽一次失败一次,亓官明轩走到陈澜身后,拿过她手里的发饰:“我帮你挽” 陈澜惊讶的抬头看他:“你会挽发?”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挽发。 “嗯,幼时经常帮我母亲挽发” 亓官明轩温热的手是不是的碰到陈澜的皮肤,让她感觉麻麻的。 她感觉他们的动作太亲密了。 “那你母亲肯定很幸福” “她死了”亓官明轩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 听到他母亲死了,陈澜低头:“嗯”有点内疚。 亓官明轩通过镜子看见她低了头:“你不必内疚,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不能提的” 陈澜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好了” 亓官明轩给她挽了两个发髻,左右两边对称,显得她很可爱。 “嗯,真好看”陈澜夸他挽的好看。 亓官明轩从镜子里看她:“嗯” 陈澜这一天都在吃喝玩乐。毕竟她有一个月没玩过了。一个月的抑制消费,一个月的吃素,若不找个时间好好玩玩,会很容易崩溃。 她的朋友也就那几个,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即使有荤菜她也很少吃,她认为吃荤菜是一种享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不想让自己生活的太好,于是就抑制消费。一个人若习惯了享受,就不太想努力了。 就像是一个人慢慢的变胖了,安于享乐,他就不想减肥了,认为减肥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如果太抑制消费,反而不是一一件好事,陈澜很清楚,所以她会定时玩乐。她的抑制消费不是真的抑制,而是真的不想,但没想到她竟然持续了一个月。 她不经常做饭,以前她做饭是为了治愈自己,现在做饭,只觉的是在浪费时间。况且一个人也不值当。若不是今天有两个人,她可能连做都不做。 陈澜今天特想特想吃甜的。于是她就把想吃的桂花糕、红豆酥、糖炒栗子、冰糖葫芦、酥饼等乱买一通。 陈澜看见了射箭游戏。 射中红心十把,奖励玉石一块。 射中七把,奖励手链一个。 射中五把,奖励布偶一个。 五把以下的,没有奖励。 当然,这些玉石、手链之类的,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商贩挣钱的手段,让顾客图个新鲜罢了。 “那边有射箭的唉,我们去看看吧!”陈澜兴致勃勃的往那边走去。 “想玩?”走到商铺,亓官明轩问她。 “嗯,我还没玩过呢” 亓官明轩付钱。 陈澜挑眉‘算了,他付就他付吧!也不值几个钱,还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不把他当朋友’ 了解完规则,陈澜拿起了弓箭。 这是她第一次射箭。 陈澜支起箭簇,拉满弓。 “嗖”的一声,箭射出去了。 它在空中弯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不争气的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 “哈哈哈” 周围都是观看者的嘲笑声。 陈澜也在笑,嘲笑她自己,她射的实在是太差了,连她自己都想笑,更别说别人了。 亓官明轩低声浅笑。 陈澜又射了一支。 还是弯的,只不过没刚刚那支弯的弧度大。 第三支,箭擦过靶子的边缘,还是没中。 周围的围观者有的拂袖而去,有的让陈澜下去,让她不要再丢人现眼。 陈澜没管他们,拿起第四支箭。 她端正了态度。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已再三,陈烟,射箭——要用弦’ 箭,蓄势待发。 正中红心 “好” “厉害啊!” 周围一片叫好。 剩余的六支,全都射中红心。 等第十支箭射中后,陈澜才露出了灿烂的笑。 拿着自己的战利品,陈澜高兴的走在街道上。 “这是我第一次射箭,竟然中了” 亓官明轩听陈澜是第一次射箭,挑眉:“你之前没射过箭吗?” “没有啊!没想到竟然中了,我是不是可厉害” “嗯,厉害” ———————————————— 第三十二章 可怕! 亓官明轩低着头看她。 他们来到了湖心亭。 亓官明轩坐在湖心亭中间的桌子旁,陈澜则坐在凭栏处看风景。 “陈烟”亓官明轩叫她。 “嗯?”陈澜看过去。 “想不想加入锦衣卫?” 陈澜:“……”这话她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啊!“我……” “身份和工薪都不是问题” 没等陈澜开口,亓官明轩就猜出了她的顾虑。 陈澜“……” “你的能力应该不亚于陈澜,学习能力也很强,一个月杀了二十一人,行踪不定,做事果决,你说是吧!云—遮—月。”亓官明轩认真的看着她道。 陈澜有些吃惊,但又想想锦衣卫想知道什么查不到:“抱歉,我……不想去”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见她拒绝,亓官明轩继续开口:“陈澜也在那,正好你们可以相互照应” 陈澜看着他抿了抿唇:“不了,我不喜欢被束缚,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陈澜’已经被束缚了,她不想‘陈烟’也被束缚。 亓官明轩过了一会才回答“嗯,我尊重你的选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月亮的光辉被星星夺去,黯然失色。 陈澜去买药了,亓官明轩在茶馆等她。 她走在回茶馆的路上。 一枚石子从房顶向她打去。 陈澜侧身,石子从她面前划过。 “你干什么?”陈澜皱眉,望向房顶,冲那人喊道。 即使没看清他的脸,陈澜也认出了他是谁。 他算是第一个知道‘陈烟’是云遮月的人。 那人从房顶上跳下来:“陈烟,一块喝酒去?” “不去”陈澜拒绝。 “你不是没事吗?咱好久没一块喝酒了” “我约了人”陈澜找借口拒绝。他们就喝过一次。 “谁呀!男的女的?” “一个朋友”亓官明轩还在那里等她,她不想让他等太久。 “哦!你穿这身衣服挺可爱的嘛!发髻也很别致”他伸手去摸陈澜的头。 “你干嘛?”陈澜皱眉,不清楚他为何会做这样的举动,后退躲开了。 “让我摸摸怎么了?”他语气加重。 他们是什么关系?见几次面认识的人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 陈澜没搭理他,直接往前走。 “唉!你去不去啊!”他在陈澜身后喊道。 “不去”陈澜没好气道,连头也没回,真难缠。 但那人却不依不饶,走过去拉住陈澜的胳膊:“为什么不去,又不止你一个人,他们都在啊!” 陈澜回想起他们上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酒。有男有女,他对在场的所有女性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太过暧昧,也太过轻浮。 之后有一次街上碰巧看见,他竟然当街骂她,陈澜就说不认识他。没想到他当天下午就找到陈澜,当着众人的面,一手拽着陈澜的手臂,一手掐着她的后颈质问她。开玩笑也待有个度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因为认识,给他留面子,陈澜早就翻脸了。 他这种人不知道男女有别,说话没轻没重,也不注意分寸。让陈澜打心底里反感。 陈澜收回手臂反感道:“你别碰我”转身就走。 ‘艹,早知道就不救他了’陈澜在心中骂着。 这种人,能避就避。不能避就直接翻脸。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他叫林会,是陈澜以陈烟的身份做任务时救的,当时他请陈澜喝酒,和他朋友一起,陈澜同意了,没想到他那么难缠。 陈澜还没走出街道,就见前面站了一个人。 亓官明轩。 陈澜走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她平静的问亓官明轩,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见你许久未回来,便出来寻你” “嗯,我们走吧!” 不管亓官明轩看没看见刚才的事,她不说,他也没问。 她对亓官明轩是什么感觉,说实话,她不知道。心动过,但,能抑制。 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不会轻易陷入感情漩涡。 …… 陈澜回到了家。 夜深人静,这是属于陈澜自己的时间。 她在书案前默写着毛先生的诗词。 沁园春·长沙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两首诗是她最喜欢的,很能激励人。 她一笔一划的用楷书写着。 赵历说的没错,亓官明轩一定是知道那件事会发生。但为何没有阻止?是为了国师蔡忠祥还是为了他手中的秘宝?国师被救走了,支持他的党羽必会重出江湖,这样以来,分布在大明的细胞便会重新联系起来,形成血管,运行在在各个组织、器官中。若他们真的运营起来,第一件事会做什么?会做什么呢?——假如她被关十年,受尽折磨,有一天被人救走,身后党羽还在——乱党——叛乱。这个念头在她脑中油然而生。她也被吓了一跳。 若真是如此,亓官明轩为什么当初不把他给杀了,永诀后患。 若国师真的死了,支持他的组织尚存,他们会偃旗息鼓、暂避锋芒。这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太可怕了,留着这么一个组织存在。 所以若想斩草除根,必须由国师把他们引出来,这样以来,分布在锦衣卫以及各地的卧底便会有所动作。但亓官明轩真的有把握把他们一举歼灭吗?若没有,到最后政权颠覆、改朝换代。 先不说亓官明轩有没有能力歼灭吧!国师被救,秘宝重现,民间谣传得秘宝者得天下,其追随抢夺者必定会蜂蛹而出,到时候各种势力为了秘宝而挣得头破血流,那,他们的势力削弱了,国家的势力就相对提升了,这样以来,锦衣卫打击各地势力,就相对容易了很多。 可秘宝又是什么呢?得秘宝者得天下,真的会有这种秘宝吗?会不会是一种噱头,故弄玄虚。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若真想得到天下,最主要的还是笼络民心,得到百姓的支持。 可——这跟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澜看着眼前的令牌,东宫的令牌。是张韬临死前交给她的,让她小心太子。 若太子真的是幕后主谋,可是为什么呢?他已经是太子了啊!只要不作死,皇位注定是他的。听说太子纨绔,沉醉于纸醉金迷,他真的有那么大的野心与谋略吗?——假如他的纨绔是装的,但他是太子,为什么还要费劲这一番心力呢?若不是装的,太子谋划城北牢房一案,放走国师,意欲何为? 陈澜低头思索着。 “勾——结——乱——党”她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脑海中的想法。 太子纨绔、纸醉金迷,皇上对其不管不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势必会引起诸多皇子不满。这太子他被当成了枪使,单凭勾结乱党这一事,就足以把他拉下马。 会是谁呢?陈澜除了打听过太子以外,对于其他人都不知道。 管他呢?又不是她的事。 陈澜回想着今日的思索。不可思议的向床榻走去。 因为张韬临死前给她的令牌,让她知道他们的死没那么简单。所以在赵历告诉她亓官明轩知道城北牢房一案会发生却没有阻止这一事,她也不震惊。 是她小时候宫斗剧看得多了还是她想的多了——这特么太宫斗了吧! 她以前看宫斗剧的时候,局看到一半就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但还是坚持看完,想看看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猜想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她猜的对不对。 亓官明轩也挺厉害的。一石几鸟啊这?陈澜不想重新来过再数一遍了。 ———————————————— 第三十三章 郊游 镇抚司 有一名男子从机要处出来。他一打开门,包围他的是锦衣卫的剑。 这名男子就是千户关毅柯。 关毅柯握紧了手中的剑:“大人,这是何意?” “关毅柯,你勾结乱党、证据确凿,拿下”亓官明轩命令下属。 “大人,说我勾结乱党,证据何来?”关毅柯被钳制着,质问亓官明轩。 “你派人向赵历通风报信,没想到还是被我们抓了,然后就有了罗伟行刺”亓官明轩不缓不慢的开口。“赵历为了让你相信他传递的信息是真的,故意激怒陈澜,唱了民间最流行的戏曲《黄山梦》。” “《黄山梦》这部戏曲是当下最流行的,众所周知,大人为何认定我是奸细呢?” “陈澜”亓官明轩想让陈澜回答,陈澜会意。 “《黄山梦》这部戏曲赵历只唱了前半部分,后一部分的是那位樵夫回到家中,发现家里已经过了几百年,心生不满,于是就上山找到那位老者。那老者要求他再下一盘棋,两人博弈许久,樵夫陷入死局。无论那位樵夫如何恳求,老者始终微笑不语,樵夫无奈,仔细观看棋局,心如死灰,执棋求败,没想到棋子一落,阴阳反转,输,变成了赢;赢,变成了输。樵夫大喜,抬头看向老者,发现老者已无影无踪。他下山,发现妻在厨房做饭,子在院中玩耍。樵夫梦醒,发现他今日还未去砍柴,天空也未曾下雨,原来,这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一部戏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陈澜继续回答:“这个关键之处在于那一步棋,棋子一落,局势瞬间反转。镇抚司整体布局犹如棋盘,星罗棋布,各坊市犹如棋子,紧密相连,而镇抚司最主要的是哪里?——机要处。” 她前后两次去茶馆可不是白去的。 “来往机要处的人不止我一个,为何你们认定是我?” 听到这,陈澜嘴角微微扬起,拿出了一封信,展示给他看。 关毅柯震惊,那封信他明明已经烧了。 “这封信我明明已经烧了,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守的是你,周成然守的是你的信。我的字迹可还像?”周成然抓到信鸽后,找信纸与笔墨,废了很大的劲,陈澜怎么能辜负周成然的一番苦心呢。 关毅柯烧毁的信是陈澜临摹的。 周成然:“光你这信纸,我们就找了好长时间”这信纸太难找,他的腿都快跑断了。 “呵!守株待兔,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关毅柯冷笑。 亓官明轩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一声下令:“带走” 现在只剩下亓官明轩、陈澜、周成然三人。 “这次你们做的不错,可以多领一个月月银”亓官明轩看着他们两人开口。 陈澜假装疑惑:“啊?才一个月啊!” 周成然看着陈澜,内心有点小激动,有机会的更多的月银了。 亓官明轩挑眉:“最多两个月”然后转身就走。 陈澜与周成然在亓官明轩身后击了个掌:“耶!” 听见击掌声,亓官明轩嘴角扬起。 …… 殿试 六月初,殿试进入准备阶段。 各贡士提前三天进入考场。这期间,不得与外界往来,不得出入。 殿试只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策文不限长短,一般在2000字左右,起收及中间的书写均有一定格式及字数限制,特别强调书写,必须用正体,字要方正、光园、乌黑、体大。从某种角度来看,书法往往比文章重要。 入场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里充斥着家长的叮嘱与关心。 陈澜遥看四周,找着李治明的身影。 陈澜不理解,又不是真的回不来了,有什么好道别的,她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伤感呢。这里的氛围让她自动封闭感情。 她是一名旁观者。 人很多,也很挤。 李治明与家人在道别。 陈澜看见了他,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她和李治明只是朋友,他身边都是他的亲人,她知道她不能介入他们之间的感情。 陈澜就站在那看着,看着他父母对他的嘱托,看着他慢慢的离去,看着他进入考场。 亲情是什么?她不敢尝试,是她母亲头也不回的离开的那一刻,是她父亲经常骂她的那一刻,是她哥哥让她滚的那一刻,是她奶奶重男轻女的那一刻,或许她就已经不相信,虽然她不相信任何人,但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身边的人。 看着李治明进入考场,许久后,她才离开。 …… 刚进入夏日,天气还没有那么热,京城的富贵子弟们就组织了一场郊游活动,皇上怕他们有危险,于是就让亓官明轩派人保护他们。 被委与重任当然是陈澜和周成然。 陈澜:‘她是保镖……’ 此次郊游期限五天,项目分别有爬山、逛寺庙、野炊、看花海……俨然就是一个多人旅游团。 他们身边都有侍卫保护,自然不用锦衣卫,而陈澜他们的任务是,保证他们不死就可以了。 陈澜与周成然骑着马在城门口等着。 陈澜看了看手表。 约定巳时集合,还有十分钟就到九点了。 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前来。 马车旁边骑马的不是纪南城那个二缺是谁。 纪南城笑嘻嘻的向陈澜招手。 陈澜:“……” 陈澜想调侃调侃他,也玩起了官方的客套:“吆!这什么风把纪大公子给吹来了” 听到陈澜这样说话,纪南城玩味道:“怎么,陈公使还在生我的气啊!” 陈澜:“我哪敢啊!我没身份、没地位的,攀不上你这相府长子!” 陈澜听说他父亲是丞相时并没有多震惊,毕竟与她无关。 纪南城:“你想攀,还攀不上呢” 陈澜玩笑道:“滚” 周成然看着他们俩的‘寒暄’,在那发笑。 陈澜:“你怎么会来这?” “我妹妹出来郊游,我就过来了” 陈澜:“你妹妹?南锦?” 纪南城点头。 此时马车的车门缓缓打开,纪南锦以及她的丫鬟翠荷从里面出来。 纪南锦向陈澜行礼:“陈公子” 陈澜见状:“纪小姐不必客气” 城门口又有三辆马车过来。 分别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子刘书良,次子刘书豪;户部尚书的儿子邢俊。 最后一辆马车里的人陈澜并不陌生。 长平郡主林文下马车看见陈澜的时候明显愣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现在想起陈澜那天的眼神,她还有点后怕。她的丫鬟在她身后跟着。 陈澜看见了长平郡主并没有惊讶,只是略微扫过,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纪南城顺着陈澜的目光看过去:“认识?” 陈澜转过头看向纪南城:“不认识”她的语气极其平淡,就像是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 四辆马车,两个书童,两个丫鬟,十六个侍卫。 他们一行人一共二十八人。 果然是富家子弟。 纪南城:“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纪南城带队。 陈澜与周成然在车队后面跟着。 周成然调侃道:“哎!人家是过来郊游的,咱们是过来受罪的” 陈澜挑眉看他,感觉他很搞笑,像是一个受气的小贵妇。微笑道:“或许吧!” 没过多久,纪南城就把周成然赶到前面去,自己和陈澜在后面跟队。 纪南城:“陈澜,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陈澜皱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那年龄几何,有未婚配啊!” 纪南城轻佻的语气让陈澜想踹他一脚。 陈澜:“你……不会是看上我妹了吧!” 纪南城:“我说我看上你妹了,你会同意吗?” 陈澜开玩笑道:“我同不同意不要紧,关键是我妹同意啊!你要是喜欢我妹,你直接去问她啊!”陈澜俨然一副旁观者看戏不嫌事大的神情。 看着纪南城若有所思的点头,陈澜笑而不语。 只要她不变成陈烟,他上哪去问。 …… ———————————————— 第三十四章 导游 途中有人骑快马向纪南城报信,他有事回去了。还让陈澜帮忙照顾他妹妹。 陈澜:“……” 见纪南城走了,礼部尚书的儿子刘书豪便坐不住了。 刘书豪大嚷道:“停车,停车,我要跟邢俊坐一辆马车” 顶替纪南城在前面带队的陈澜与周成然望了过去。 刘书良生气道:“下去了你就别回来了”自己的弟弟竟跑到别人家马车里去。 刘书豪:“谁稀罕跟你坐在一起,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纪南锦探出了头向后看过去。 陈澜与周成然对视一眼:“随他们便吧!”小屁孩,她懒得管。 马车停下,刘书豪下车跑了过去。 邢俊听到动静打开车门:“快来快来,我带了好多吃的” 陈澜与周成然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们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活泼好玩着呢! …… 鲲山到了。 由于他们要爬山,马车上不去,于是陈澜与周成然带领着公子、小姐们先行上去,其他人整顿车马稍后上去。 陈澜左手握着剑,剑旁边还提着一个竹子制的水杯。 她、南锦、翠荷三人在前面,刘书良在中间,其他人在后面。 还没正式爬山,刘书豪和邢俊就抱怨累,坐在楼梯上不肯走了。 走在前面的陈澜向后看了过去:“你们爱走不走,你们不走也可以,等我们上去,你们走丢了,可别怪我们。”她可不是好脾气。 走在最后的长平郡主想发脾气,但看见陈澜转身看他们,也就闭了嘴。 陈澜也知道长平郡主有些怕她,她感觉挺好玩的。 邢俊:“我不管,我要回去,我不爬了”说完他就开始往回走。 陈澜也不生气,对他的背影说:“你们来玩是皇上授意的,你敢抗旨?” 殿后的周成然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澜‘他咋啥都敢说’。 邢俊顿住了。 陈澜没管他,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她知道邢俊自己会跟上的。 到了山脚,‘鲲山’两个字的石碑赫然立在那里。 陈澜抬头仰望鲲山:“没想到我竟能当上导游”她是学旅游的,还真是应景啊! 导游是现代词汇,他们没有听说过。 南锦身边小丫鬟翠荷问道:“陈公使,什么是导游?” 其他人向她望了过去,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导游的意思,就是引导你们游玩” 刘书良皱眉:“我们会游玩,为何要你来引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懈。 刘书良算是少年中学识较高的了,但却很傲慢。 陈澜不理他,对纪南锦与翠荷说道:“我们出来游玩,并不是四处看看就可以了,我们喜欢美,但却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发现美的眼睛?” 陈澜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想笑,还真把她当导游了,她可没证:“嗯,就是发现美的眼睛,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只注重于表面,而不懂其内涵。我们只在乎它们好看不好看,但却不了解它们的历史、文化底蕴、神话故事传说等,就比如这鲲山,你们可知它为何叫鲲山?” 南锦:“据说与庄公的《北冥有鱼》有关。” 陈澜开始上山,边上山边讲。 “没错,就是出自《北冥有鱼》的鲲。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故事。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天上的飞鸟嘲笑鲲不会飞,感受不了天空的广阔。于是鲲一气之下化名为鹏,抟扶摇而上九万里。而鲲化鹏之地,沧海桑田,隆起一座座高山,因其山型像鲲化鹏展翅腾飞,因此人们给它取名为鲲山。” 海里的游鱼想要化身天上的飞鸟是极其之难,在它转化过程中,需要日复一日的遭受浪击、雷打、狂风,它孤独、无助,忍受着身心的摧残,度日如年。它坚持不懈的精神,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陈澜的声音很具有吸引力,即使不爱听的刘书豪和邢俊也跟在他们后面。 翠荷:“原来鲲山是这样来的” 陈澜点头,其他人也一副了然的样子。 长平郡主虽然害怕陈澜,但还是紧紧的跟着队伍。 他们走累了,陈澜会停下来让他们休息休息。 即使休息了也挡不住纪南锦的求知欲。刘书良就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 陈澜继续讲:“你们也都知道,圆融寺是一座佛教建筑,佛教建筑的建筑布局大部分都很相似,分别是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在天王殿左右两前侧,分别为钟楼和鼓楼,东边为钟楼,西边为鼓楼,意为晨钟暮鼓。” 纪南锦:“我知道这个,幼时我跟母亲前来上香,他们早上鸣钟,夜晚打鼓,用来警醒僧人。” 翠荷:“那天王殿里面是四大天王吗?” “对,但天王殿左右两侧供奉的是四大天王,正中间供奉的是大肚弥勒佛,俗话说: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说的就是他。大肚弥勒佛背面供奉的是韦陀菩萨。之后就是大雄宝殿,这里的大雄宝殿里供奉的是三方佛,中间的是娑婆世界教主释迦牟尼佛,释迦牟尼的左边是东方净琉璃时间教主药师佛,右边是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 等到了圆融寺,陈澜又更为详细的给他们讲了山门、哼哈二将、各左右左协士…… 从四大天王讲到菩萨,从佛像讲到释迦牟尼如何创立佛教,又如何从天竺传到中国…… 今天是陈澜说话最多的一天。 当导游真累…… 经过一天的劳累,他们在圆融寺用了素斋,住下了。 夜晚蝉鸣阵阵。 “咚咚咚” 房门传来敲门声。 陈澜在床上躺着闭目养神,思索着今天的利弊得失。 听见敲门声,她起来去开门。 她以为是周成然,打开门一看却是……刘书良。 陈澜疑惑:“刘书良,你怎么来了?”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见他语气沉重,陈澜考虑让不让他进来。 她侧身:“请进吧!” 陈澜给他倒了一杯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沉稳,她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刘公子有话直说吧!” “你,可认识李治明?”他的声音微颤。 “认识,那又如何?” “他的算学可是你教的?”他抑制着内心的情绪,握紧了手中的拳。虽然李治明没告诉他,但他也能查到李治明和谁有来往。 “是”陈澜冰冷的回答。 刘书良不敢相信李治明的算学真的是他教的:“真的是你教的” 陈澜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怎么?不敢相信吗?不敢相信,我一个平民,竟会算学,不敢相信我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知识理论比你高,算学比你好?你从一开始就在观察我,心中的蔑视透漏在你的眼睛里,你是尚书之子、富家子弟,心高气傲、看不起我很正常,但这就是你老师教你的吗?教你鄙视别人,教你傲慢无礼,教你带有偏见的看别人。你甚至不如你弟弟,虽然他学识没你高,但他却从未有过你那种心思。刘书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瞧不起别人,也不要高看了你自己。” 刘书良被说中了心思,气的满脸通红:“你……你胡说” 陈澜直接送客:“天已经很晚了,刘公子该回了” 刘书良跑出去了。 陈澜关上房门,翻了一个白眼‘小样,跟我斗”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 第三十五章 下山 陈澜在那睡觉,但脑子里想过很多事情。 她想着刘书良被她训了以后离家出走。 又想着他独自一人下山了。 想着他自己一个人哭了一晚上。 …… 陈澜脑子里的小黑和小白在打架。 小白:‘古代人的心灵应该没那么脆弱吧!’她当时就没那么脆弱。 小黑:‘你是你,他是他,能一样吗?你这个在家不怕骂,在外不怕训,披着臭皮囊的人。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人家呢?人家可是小白花,单纯的很呢’ 小白:‘我毒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么不说,要么训死他’ 小黑:‘你说话毒舌你还不知道收敛一点,万一人家出什么事了,我看你怎么办。 得,小黑胜。 难得这么纠结过。 她以后还是闭嘴吧!把人训了自己还待哄。 陈澜深呼一口气,睁开眼睛,起身出门。 月色微亮,陈澜在寺院中走着。 还没到刘书良房门前,她听见了院中哗啦啦的洗脸声。 陈澜走了过去。 那不是刘书良在水缸前洗脸是谁。 陈澜抱着剑趣味道:“咋?被我训了一顿想要溺水自杀?然后被我逮到了自杀未遂?” 陈澜说话是真的损,损大人,损小孩,损自己。 刘书良刚刚不气了,听到陈澜这句话又气鼓鼓的了:“你……你才想要自杀,你才自杀未遂” “我又没事,为什么要自杀” “我也没事,我才不会自杀呢” “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洗洗睡吧!”陈澜转身打算走。 “陈澜”刘书良叫住了她。 陈澜转身看他:“咋了?” “你能不能教我算学?” 陈澜用玩笑的语气对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何教李治明算学?” “为何?” “他给我钱的” “我也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家有的是钱。” 陈澜:“……”“你怎么不问李治明去” “他最近殿试” “等他考完了你再去问他” “为什么?你不肯教我吗?” “我没空”她是真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看情况吧!”她也不知道。她想起他是怎么知道她教李治明数学的,李治明可没那么多话:“你和李治明是什么关系?” “他母亲是我表姨,我在他家私塾上课” 陈澜:“……”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那我为何在李府没见过你啊!” 刘书良低了头,眼睛四处看,小声嘟囔道:“我不经常去” 陈澜:“……”那么小就逃课。“行了,等我以后去李治明家,碰上你了再教你” 刘书良简直要跳起来:“真的?” “假的” “你说过的,不许反悔”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陈澜一本正经的耍着无赖。 …… 早上五点,陈澜因生物钟醒了。 她逛着寺庙。 这里只有她自己。 她来到了后山,后山有一条小路。她沿着小路走了一会,然后又返回寺庙。 一抹身影从她身后闪过。 陈澜听见脚步声追了上去,只见那抹身影拐进一个院中,陈澜再追上去一不见他的踪影。 陈澜的想法在脑子里闪过。 她直接跑进了僧人做早课的地方。 里面空无一人。 ‘这个时间点他们不做早课,做什么?’ 她又去了僧人居住的禅院。 敲门,没人应。 再敲,还没人应。 陈澜直接踹门而入。 里面的床褥都没有叠,有些混乱。 他们的也侍卫也都不见了。 遭了,出事了。 陈澜感觉回去把他们叫醒。 他们睡眼朦胧,一眼茫然。 “出事了,我们必须赶紧下山” 众人一脸惊讶。 周成然:“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赶快走” 然后陈澜就带领着他们下山。 还没走到寺院门口,他们就看见了上山的路上一群黑衣人上来。 陈澜:“后山有一条小路,成然,你先带他们下山,我垫后” 周成然:“好” 他们心惊胆战的下山,路上都在小声嘀咕。 邢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下山?” 刘书良:“你没看见上山的路上那些黑衣人” 郡主身边的小丫鬟阿秀说道:“他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刘书豪:“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还敢动我们?” 陈澜嫌他们烦:“行了,别说话了,赶紧走吧!” 只要有陈澜在的地方,长平郡主都没敢大声说过话。 没过一会刘书豪抱怨道:“我浑身疼” 陈澜:“过几天就好了” 昨天爬了山,今天不疼才怪。 “我走不动了” “你不走” 他们抱怨一句,陈澜怼一句。 阿秀小声对长平郡主说道:“陈公使好凶哦” 长平郡主没说话,向后看了过去。 正好陈澜也看向了她们。 两眼对视。 长平郡主移开了视线,继续走。 走了大约半小时,前面有一处买早茶的商铺。 这卖的只有胡辣汤、八宝粥、油条、包子。 周成然:“我们坐在这休息一会,吃完早饭,保持体力,然后赶紧下山” 富家少爷邢俊看了一眼这简陋的店铺嫌弃道:“这东西,谁吃啊!” “你爱吃不吃”怼完邢俊以后,陈澜转身对老板说:“老板,来碗胡辣汤和一根油条” 陈澜看向南锦和翠荷:“南锦,你们吃不吃?” 南锦:“我吃包子还有一碗粥” 翠荷:“我和我们家小姐一样” 陈澜又看向他们:“你们吃不吃?”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报着要吃什么。 报完以后,陈澜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有钱?” 众人愣住了。 他们当然……没钱,富家子弟,谁出门带钱啊!他们的书童也没带钱。 陈澜问的是他们,不是南锦和翠荷。 刘书豪抱怨道:“那为什么南锦她们不用掏钱” 陈澜:“她们是我请的,咋滴,有问题?” 在那喝水的周成然看着陈澜的这一波操作,差点呛死。 陈澜她们三人的餐好了,坐在那吃着,丝毫没有要请他们吃饭的意思。 众人:“……” 周成然看不下去了:“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就吃吧!” 他们高兴的去吃饭,但没一个人说谢谢。 陈澜看着他们,调侃道:“怎么,不谢谢周公使?” 他们不情愿的说了声谢谢。 周成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陈澜旁边在吃包子的南锦开口道:“我们还没向你说谢谢” 陈澜失笑:“我把你们当妹妹,不用谢” 她们咋那么实诚。 陈澜看向了长平郡主。 她脸色苍白,身体很虚,在那没劲的喝着粥。 “你们先吃”陈澜站了起来拿起她的杯子向店铺走去。 还好她下山的时候提着她的杯子。 陈澜从里面出来了,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陈澜:“翠荷” 翠荷看向陈澜。 “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个杯子给长平郡主” 翠荷有点不情愿。 “怎么了?”陈澜问道。 “她以前欺负过我们家小姐” 陈澜看向南锦,微笑道:“没事,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们,你就对她说若她嫌弃的话,就把它扔了”杯子她可洗过了。 陈澜把杯子怎么打开的教给了翠荷。 翠荷拿着杯子走向了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打开杯子愣住了,里面是一杯——红糖水。 她们说着什么陈澜没在意。 陈澜喝胡辣汤的时候觉得挺好喝的也没想那么多,但看见纪南锦吃包子的时候想起了一个点。 包子为什么是肉馅的,这里是圆融寺后山,普通游客不能从这边下去,除非,这是为他们准备的。 他们正门不能走,只能走后山小路,因此他在这里卖早餐。陈澜看向卖胡辣汤的老先生。 那个老先生肯定知道他们的身份。 如果他在这胡辣汤上做手脚。 陈澜看着那碗胡辣汤。 但他们已经吃完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除非…… 他们吃完以后就下山了。 下山之前陈澜对那位老者对了一句口型试试那老先生的反应。 果不其然,那老先生手里的汤勺掉在了地上,然后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慌张的去捡。 陈澜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轻松的下山了。 他们没啥危险了。 第三十六章 出差 若不是上面那位授意,谁会敢这么做?谁又敢这么做。 他们在山脚下的河边休息。 陈澜蹲在河边对周成然说了真实情况。 周成然大惊,差点叫出声来。 “你小声点,怎么不可能,他们一个是王爷的女儿,三个尚书的孩子,还有南锦,当今丞相的女儿,若不是上面授意的,谁会敢这么做啊!”难怪纪南城跑的那么快,连南锦都不管了。陈澜在那里边洗手边说,她的语气很平淡。 周成然的声音也小了下来:“可是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陈澜摇头:“不清楚,或许是想锻炼他们吧!” 不管皇上是真的想历练他们,还是用他们做威胁警示他们的父亲,都不是陈澜她能管的,朝堂之事、风云变化,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他们租了三辆马车,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京城。 …… 陈澜回到家,发现亓官明轩正坐在她家里等她。 陈澜内心闪过一丝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若无其事道:“你怎么来了?” 她走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明乐传来消息,国师那边有情况了” “嗯,情况如何?” “国师最后现身的地点为渝州,那里交通便利,各地的粮食都汇聚于此,然后运往京城,所以我想让你协助千户闻炳林,前往渝州,明则检查粮食运营情况,暗则调查国师动向以及他们组织的状况。” 陈澜转着食指上的戒指。 “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一早” “在那里呆多长时间?” “最少半个月” 陈澜思索着她去不去。 “嗯!可以”她同意了。 陈澜喝了一口茶。 “胡辣汤可好喝?”亓官明轩突然问出了这一句。 陈澜的手一顿,放下了茶杯,笑道:“嗯,好喝,毕竟有肉” 亓官明轩失笑。 …… 第二日日暮,李治明考完殿试。 陈澜没有立刻去找他,而是过了半个时辰才去。 陈澜在李治明的房间喝着茶。 “你考完了,感觉如何?”她问道。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陈澜的问题,问道:“你可知这次策问考的是什么?” 他的态度很端正,和陈澜平常的语气反差很大。 “是什么?”陈澜问。 李治明沉了沉声音,抬头看她:“黄河水患” 听到李治明的话,陈澜并没有多惊讶,便‘嗯’了一声。 “你答的怎么样?”她问道。她教过他这道题。 “你教过我” “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他记得就行。 “你是预测会考这道题还是你知道今年会考这道题?”李治明沉声问道。 陈澜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劲,失笑“你觉得我有那本事知道今年会考什么题吗?” 李治明沉默不语。 “我要是知道今年要考黄河水患,我为什么不直接教你这一道?保证过。”陈澜教他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见他们通常殿试考的和文科大题差不多,就把政治、地理、历史大题乱教一通,没想到竟然押中了。 李治明呼叹一口气:“说实话,陈澜,我挺佩服你的” 陈澜有些惊讶,疑惑道:“佩服我?有什么好佩服的”‘若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坚持下去。’ 李治明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无论是算学,还是策问,都很强,甚至是我的私塾老师,他的答案,都没有你的全面。” 陈澜想着自己的高考英语66分,深呼一口气,即使数学再高,也挡不住英语低的命运啊! 她回答他的问题,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毕竟,我学过”。 “总之,你对我来说,亦师亦友,谢谢你,陈澜” 陈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情,笑道:“若真想谢谢我,请我吃饭吧!” 李治明失笑:“嗯,可以,你想吃什么?” “当然是最好的,碧春堂”陈澜想好好的坑他一顿。 夏日的夜晚,微风吹拂。 街上人来人往,闹着、喧嚣着。 陈澜与李治明走在碧春堂的路上。 李治明考完后一阵轻松。 “志明,明天我就要去渝州了,今日来跟你道别,恐怕见不了你中第的那一刻了”陈澜开口,说出了她的目的。 听说她明天要走,李治明一愣:“去渝州?为何?” “出差办案” 李治明抿了抿唇:“何时回来?” “最少半个月” “明日何时启程?” “辰时” “我去送你,你别拒绝” 陈澜笑道:“行,不拒绝” 碧春堂雅间里,白檀香燃着,青烟缓缓升起。 他们就两个人吃饭,只点了几个菜,一壶好酒。 李治明举杯:“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陈澜喝吐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喝吐,但脑子很清醒。 她把李治明送了回去,自己摇摇晃晃的回家。 为什么她没醉,但走不稳路。 前面的房顶上好像有人在打架。 陈澜尽量抑制自己摇晃的身体,握紧了拳头,走了过去。她今晚去李治明家没有拿剑,手里空空的真没有安全感。以后出门,无论去哪?她必拿剑。 她没有抬头,当他们不存在,若无其事的继续走。房顶上的打斗还在继续。 突然,一个人从房顶上跳下来。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向她袭来,她还未来得及转身。他就在她身后按住陈澜的肩,控制住她,手里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陈澜被迫转身。 他还未开口威胁与他打架的那个人。陈澜就握着他拿着剑的手,紧捏向外翻,剑落在地上,陈澜踢开它,从右方转到他的身后,给他一个过肩摔,他趴在地上。陈澜单膝压着他,拔出了腿上的匕首。 整个动作行云如流水,干净利落。 “留活口”旁边那人喊道。 陈澜的剑已经落下,刺在了他的右肩。她控制着力度,刺的不深,死不了。 是亓官明轩的声音。 陈澜拔出匕首,在躺着的那人身上擦了两下。 亓官明轩:“……” 陈澜站起来就摇摇晃晃的了。 亓官明轩去扶她,问到了她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 陈澜嗯了一声:“我没喝醉”她感觉她说话有点飘,走路也有点飘。 “以后少喝点酒,喝酒伤身” “嗯,以后不会了”她以后不会和那么多酒了,太难受了。 陈澜用脚踢了踢地上趴着的人:“这个就交给你了,我要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听着他说话醉醺醺的,亓官明轩关心道:“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吧!” “没事儿”陈澜向他摆摆手:“我走了” “嗯,你小心点” 陈澜点头,摇摇晃晃的走了。 ———————————————— 第三十七章 坎坷 第二天陈澜差点迟到了。 李治明来送她。 陈澜骑上马,跟随队伍前往渝州。 夏日炎热,整个旅途舟车劳顿,时而经过山路,时而经过平原,六月初,道路两侧尽是收割麦子的农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热气与麦香。他们头戴草帽,肩膀上挂着一条毛巾,光着上身弯腰割麦,他们皮肤黝黑,疲劳的脸上露出的灿烂的笑容。 在地头,有喝过的茶水,吃过的瓜皮,时而有一群小孩活泼的捡麦子、送茶水。 看到这种场景,陈澜想起了白居易的《观刈麦》‘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可真是应景。 他们一行十二人行驶在路上,闻炳林开口道:“陈公使,前方有一个驿站,现在天色已晚,今日就在那落脚吧!” 他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陈澜同意道:“这一带我不熟悉,麻烦闻大人了” “听说陈公使武功不错,改日咱们切磋切磋?” 陈澜笑道:“行啊!若有时间,我也想向闻大人请教一下剑法,还请闻大人不吝赐教” 闻炳林谦虚道:“赐教谈不上,不过没想到陈公使一个武人,竟会和李家公子一个文人走的那么近?” “巧合罢了,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成为朋友” “缘分这东西甚是奇妙,我看陈公使那么年轻,家里可有妻室?” 陈澜失笑:“未曾,我才十九,现在成婚还太早了” 闻炳林一听陈澜才十九,叹气道:“哎!你还未成亲,年轻着呢!不像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我虽年轻,但经验资历尚不足,行为做事考虑的还不够全面,还希望闻大人批评指正” “哈哈哈”闻炳林听见陈澜的话大笑“批评指正?好!就冲你这句话,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陈澜拱手,开玩笑道:“那多谢闻大哥了” 闻炳林的副手苏元道:“陈公使,认我们大人为大哥,你可不亏啊!” 闻炳林听到这句话:“哈哈哈,好” 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进驿站停歇。 客栈里面有七八个人在一楼坐着。 闻炳林一进门就向小二叫了饭菜,还有两个大西瓜。 闻炳林一个从五品官员,竟没有一点架子。 陈澜看着小二切着的瓜,拿起一块尝了一口,瓜是温热的,但很甜:“小二,这瓜有没有冰镇的?” “哟!这位官爷,这冰镇的只有皇室能吃得起,像咱这种小百姓的,只能想想咯!” 陈澜:“……” 闻炳林吃着瓜开口道:“小二,我来往这驿站很多次,怎么没见过你啊!” “害,我是新来的,刚来这不到半个月呢” “新来的啊!那你把你老板叫过来,我记得我上一次过来,还欠你们老板几两银子呢” 小二眼神飘忽不定,闪烁其词:“这……我……我们老板……” 他有问题。 陈澜还未有动作,就见闻炳林的剑划破他的喉咙。 驿站里原本的客人见状,也褪去了伪装,向陈澜他们袭去。 一片混乱。 二楼也出现了一批人,跳下楼加入混战。 陈澜他们有十二人,对方的人数虽比他们多,但实力可比之前那个蓝衣男子差远了。 最后一个人被解决了。 陈澜收回剑:“没想到这一路上,想要阻止我们的人并不少” 闻炳林:“路途坎坷,事事艰辛,看来,我们是来对了” “不过闻大人,你是如何发现他们有问题的?” 闻炳林:“刚刚还叫闻大哥,现在叫闻大人,你这小子” 陈澜之前以为是在开玩笑,失笑道:“抱歉,闻大哥,这不一时间还没改过来” 闻炳林到没在意这些,回答陈澜的问题:“问题就在于他拿的瓜” 陈澜一头雾水:“瓜?”这瓜有问题吗?是有毒还是咋滴? 闻炳林:“一看你小子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若想吃凉的,把瓜扔井里泡上半个时辰,但刚刚那个小二,来这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肯定有问题,我们每次来这,他们上的都是冰的” 陈澜:“受教”果然老练,是她经验不足了。她在现代吃瓜,买回来都是冰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把瓜放井里的那种意识。 他们这一路,花费了三天时间。 他们还没到城门口,就远远的看见一行人在那站着迎接他们。 渝州知州付尢辉走到他们跟前,拱手作揖:“闻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已备好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虽然闻炳林为从五品官员,渝州知州为正五品官员,但锦衣卫他们可不敢怠慢。 闻炳林直接拒绝:“不必了,直接开始吧!” 付尢辉:“是,这边请” 他们走后,付尢辉身后的其他几个官员面面相觑。 他们检查的是进半年来粮食的运营状况以及交付情况。渝州之下包含七个县城,整个渝州的账簿记录全部都统计在这里,他们要查,最少也要花费十天时间。 陈澜只了解了大致流程,并没有参与检查。 …… 夕阳西下。 陈澜看着落日余晖,来到了这里最大的晾谷场。 不愧是最大的,一眼竟望不到边际。 晾谷场上些许农夫劳动着,有的拢麦子,有的扬麦子,有的赶着牛打麦子,牛身后拉着的是一个大圆石墩,当然也有收购麦子的商人。 蔡忠祥最后一次就是出现在这里。 陈澜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小麦,看着小麦缓缓的从她手上流下。 她站起来,向那边的两位劳作的农夫走去。 他们四十岁左右,夫妻俩在那用麻袋装着麦子。 “大叔,我来帮你”那位大叔要把一袋粮食装到牛车上去,他们汗流浃背,尽显疲惫。 陈澜过去帮他装上牛车。 “谢谢你啊!小伙子” “没事儿” 帮他装上车以后,陈澜让那位大婶坐在旁边的小木凳上休息,她则把剑搁在旁边的地上拿起木掀帮他们装麦子。 “大叔,咱这一亩能产多少麦子?”陈澜嫌干活没事在那找话题聊着。 “三石左右吧!” 他们这的一石大约是现在的一百斤。 所以亩产三百斤,现代的话亩产七八百斤都是正常的。 “那咱这交税交的多吗?” “以前交的多,以前交的是粮食,每四十斤粮食交五六斤粮食呢,现在不收粮食,改收银子了,每四十斤交一斤的价钱,但那些商贩把粮价压的很低”大叔看了看那边的商贩:“我们没办法,只能卖更多的粮食,不过总体来说,没以前交的多了” 听到这话,陈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商贩把价格压的低,他们为了凑够交税的钱,不得不贱卖粮食。 陈澜帮他们把最后一袋麦子装上牛车上。 他们很热情,想要让陈澜到他们家吃饭。 陈澜婉拒。 她捡起地上的剑,朝那边还未走是商贩走去。 陈澜在那看他收麦子看了好一会儿。 “大哥,你这多少钱一斤?” “1.5文”那商贩说道。 “能不能贵点?” “你爱卖不卖,不信你去问问其他人,都是这个价” 陈澜看他们收了一车又一车麦子:“那你们这收麦子是不是可挣钱?” “挣钱个啥呀!你是不知道”那商贩小声道:“这粮食都是卖给官府的,他们给的价格也比这高不了多少,我们就赚个差价,养个糊口。” 陈澜没有再问,问了他也不会实话告诉她。 —————————————— 第三十八章 偶遇 渝州茶馆二楼一看台内 一名男子坐在看台内的椅子上,他单手扶额,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上面是一幅‘翠竹图’。 “你”他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服侍员“去渝州茶坊拿一泡君山银针来,就说是我白某要的,他自会给你,记住,我只要一泡” “是” 这位男子就是别宫第五掌事白牡丹。 他打开扇子扇着,看向一楼中心的戏台。 一刻钟后 那名服侍员拿来一个纸包。 白牡丹身边的侍女接过,开口道:“去拿公子的茶具来” 那位侍女把服侍员拿来的茶具放在白牡丹身后的圆桌上,对服侍员开口道:“你下去吧!” 服侍员退下。 “公子”那位侍女摆好茶具以后从茶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交给白牡丹。 白牡丹接过,合上扇子打开信纸:“没想到亓官明轩的那个公使也来了渝州” “就是杀死三掌事的那位?” “嗯,他叫陈澜。” 对完话后,那位侍女在那里泡茶。 茶泡好了,侍女把茶倒入品杯中,递给白牡丹:“公子,请喝茶” 白牡丹接过,闻着茶香:“小寒的手艺,可真是越发好了” 这名侍女叫小寒,是白牡丹的贴身丫鬟。 小寒屈膝行礼:“是公子教的好” …… 第二天 陈澜再桌子上摆了一张渝州的地图。 渝州地势西高东低,位置偏南,徐明乐的秘线来报,那封信上的署名是郭成宇,他写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即使你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也会坚持与你写信,直到你同意为止。对了表妹,近日下雨,我送你的茶叶可好喝?切记要妥善储存,莫不要受了潮”,情哥哥与情妹妹写信。陈澜咂舌,这个郭成宇不关心他表妹,反而关心茶叶,况且,他这个人名是假的。 无从查起啊! 陈澜在街上路过官府正在收麦子。 这些粮食都是官府统一收购,不允许商贩私自买卖,政府控价,重农抑商。 官府收购的价格为两文一斤,所以那些商贩只赚了零点五文的差价,再除去商业税和劳动力成本,他们的收入其实很少。 陈澜没再留意他们,转身进了一家茶馆。 她寻一处坐下。 没过多久,便有一服侍员给她上了一杯茶。 她没点茶。 等服侍员走后,陈澜拿起茶杯,从茶杯的底下拿出了一张纸,然后若无其事的喝茶。 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看信。 茶喝完了,她走出茶馆,找到一个隐蔽处看信。 陈澜看着信的内容,眯了眯眼睛。 戌时,陈澜潜入了渝州通判的家里。 ‘他们锦衣卫怎么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从今以后就叫你陈小偷吧!’陈澜在心里调侃自己。 她的目标是偷一把钥匙。 她在渝州通判的书房里找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找到。 但,她不小心碰倒了书案上的账簿。 正在她去扶的时候,她看见书案的桌角有一条整齐的缝隙。 账簿没被接住掉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谁啊!”屋外传来士兵的喊声。 陈澜打开缝隙,里面正是她寻找的那把钥匙。她将钥匙替换掉,然后跳窗逃走。 身后的士兵追着,她逃着。 陈澜发誓,她这次逃的比兔子还快。 还好她早有准备。她从窗跳入预定的客栈,里面早有备好的洗澡水。 她在那洗着澡,平复着呼吸脸色因剧烈运动而发红,简单冲洗一下后,换上衣服,坐在镜前化妆。 她这次的穿衣风格与以往不同,裙子颜色为郁金香粉色。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可爱的衣服,还好不是死亡芭比粉,否则当场社死。 因为那些商店里的衣服除了这件,其他的都不好看。 陈澜在那化着额前花钿——牡丹 化完以后,陈澜在镜中看着自己,笑着说:“我还是挺好看的嘛!” 陈澜不是挺好看的,而是非常好看,只是她在现代除了学习就是跆拳道,别人都不敢追她,让她以为她自己没魅力,她是属于职业女性那种类型的,在工作中其他人不敢接近,认为她不好接触,但在生活中,她会不自觉的卸去锋芒,忘记工作的烦恼,享受片刻的时光。 她骨子里有一种单纯。她不妖媚,但特别清纯,尤其是她的笑,能祛除别人心里的阴霾,只要是她感觉有趣的、好玩的,她都会笑,陌生人和她打招呼,她会笑;路边有个小燕子在衔泥,她会笑。或许是她知道生命的可贵,才会倍加珍惜。 那些士兵已经来到了这家客栈。 陈澜出门,与那些士兵擦肩而过,她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出了客栈,陈澜前往繁华的中心。整个街道繁华若市。 有一处格外热闹。 那就是渝州茶坊。 陈澜挤不进去,就绕到侧面人少的地方。 他们这里在举行泡茶比赛。 这里有五个茶台,参赛者可选用自己适用的茶具、茶叶进行泡茶,然后品鉴。 陈澜见有人用紫砂壶泡君山银针边暗自点头边说道:“泡君山银针还是用盖碗比较好” 陈澜无意的一句,旁边那人竟回应了。 “没想到姑娘竟然懂茶?” 陈澜抬头看他,笑着说:“我只知道一点” “泡君山银针大部分用的是紫砂壶,这用盖碗如何泡茶?” 盖碗虽然出现于明代,但现在还不太流行。 “用盖碗也能泡,我就喜欢用盖碗泡茶,而且泡出来的茶别有一番风味。” “那……姑娘可否展示一二?”那人用扇子指着旁边空着的茶台说道。 陈澜看了看周围环境,摇头:“不行,这太杂了”环境太杂,她会不想泡的。 那人失笑:“那好,姑娘,这边请” 陈澜犹豫了两秒,跟着他走。 她是不是太听话了? “你会不会把我给卖了?”陈澜说出了心里话。 那人听见陈澜这样问,笑着说:“若我真想把你卖了,早就动手了,况且像姑娘这么漂亮的人,我怎么忍心呢?” 陈澜微笑:“……”‘算你会说话’。 陈澜从侧门被带入渝州茶坊内。 茶坊内部开阔明亮,古典素雅,幽香宁静,丝毫没有外界的嘈杂。 “姑娘,白某喜欢喝茶,尤其是这君山银针,刚才听姑娘会用另一种技法泡茶,就擅自将姑娘带入这里,还请姑娘见谅”他就是白牡丹。 “没事,茶友之间切磋茶艺,这样才能共同进步嘛!”陈澜满不在意道。 她被带入一阁间。 “公子”阁间内的侍女开口行礼。 “小寒,准备盖碗”白牡丹命令道。 “是” 没过多久,小寒就准备了七八个盖碗供陈澜挑选。 白牡丹:“姑娘,请” “用盖碗泡君山银针最好是用白瓷的,颜色要素静淡雅,这样能更好的欣赏叶底和茶汤的变化,盖碗的杯壁不要太厚,否则不利于散热。杯口呢,一点一到一点五寸,杯高为两到三寸。” 陈澜挑选了一个盖碗,它似玉非玉、晶莹明润、透彻雅致。 白牡丹点头:“那这用盖碗泡茶,可讲究何技法?” 陈澜低头思索:“君山银针是属于黄茶的一种,被人称之为金镶玉,能够做到三起三落,它的冲泡方法和用紫砂壶冲泡的方法类似,唯一不同的是盖碗和紫砂壶它们本质的区别。” “本质的区别?”白牡丹很少接触盖碗,因此对盖碗并不熟悉。 “就如这白瓷盖碗,质地均匀,瓷胎细腻,容易清洗,不留茶味,泡任何一种茶都不会串味,而且方便携带,因此我们俗称‘一只盖碗走天下,六大茶类都不怕’。 听到陈澜的这句话,白牡丹失笑。 “每一种茶具都有利弊。 盖碗整体来说杯壁要比紫砂壶薄,保温性也没有紫砂壶好,而新茶对水温要求不高,因此盖碗更适合泡新茶,老茶的话,它可能在冬天泡不开。 而紫砂壶它吸附作用比较强,可以使茶汤更加清醇,保温效果也比较好,非常适合泡老茶,但它容易留下茶味,所以就有了‘一壶不事二茶’之说。 我喜欢盖碗,就是因为它比较直接,能够更好的展现一泡茶的优缺点,如果用人的性格来说的话,盖碗比较直接本真,紫砂壶则更温婉可人。 所以根据个人选择吧!有人喜欢用紫砂壶,有人则喜欢用盖碗” ———————————————— 第三十九章 君山银针 看着眼前的姑娘侃侃而谈,不像是只知道一点的样子,白牡丹:“姑娘不仅懂茶,竟还如此懂茶具。” 陈澜无奈道:“这有一部分是我老师教的,另一部分是我从课本上学的”她学艺不精啊! “那白某可有幸品尝一杯姑娘用盖碗泡的这君山银针?” 陈澜听到他的话笑道:“那还要浪费白公子的一泡茶了” 茶具已备好。 陈澜坐在桌前,白牡丹坐在她的对面。 泡君山银针的每一道程序都有相对应的词句。 焚香——焚香静气可通灵 小寒在香炉处焚香,香烟袅袅升起,不久就弥漫整个阁间。 泡茶品茶都需要静心。 琴声着素手,婉转使人闲。 古琴戛然而起,细转悠扬,清婉醉人。 涤器——涤尽凡尘心自清 烹茶涤器,不仅要洗去茶具上的尘埃,还要洗涤泡茶人的灵魂。 鉴茶——娥皇女英展仙姿 品茶之前,需要鉴赏干茶的色泽、香气、形状。 相传君山银针茶的第一颗种子是由四千多年前舜帝的两位皇妃娥皇、女英所播种,后来舜帝死了,两位皇妃而伤心不已,得知舜帝葬在九疑山上,她们二人便一起去南方找寻舜帝的墓地。二位皇妃在九疑山对面的湘江边上攀竹痛哭遥望,二人的眼泪洒落在竹子身上,而形成了现今的南方‘斑竹’。舜帝的死,令二位皇妃痛不欲生,便齐齐跳进了波浪滔天的湘江,化为了湘江女神,因此后人称娥皇、女英为湘夫人或湘妃。为了纪念二位皇妃,人们将洞庭山改为君山。原本两位皇妃种下的银针茶,也称为‘君山银针茶’。它是象征着爱情的灵物。 投茶——帝子沉湖千古情 娥皇、女英是尧帝的女儿,因此也被称之为“帝子”。她们俩在奔夫丧时乘船到洞庭湖,因为船被风浪打翻而沉入水中。这里将君山银针茶叶比作“帝子”,茶叶投入杯中,就像帝子投入洞庭湖中。 润茶——洞庭波涌连天雪 洞庭湖一带的居民把湖中不起白花的小浪称之为“波”,把起白花的浪称之为“涌”。在润茶的时候,通过悬壶高冲在杯中会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所以形象地称为“洞庭波涌连天雪”。 陈澜将回落的开水先快后慢冲入盖碗中,至一半处,使茶芽湿透。然后倒入水盂中。她的动作优雅自然、从容淡定。 冲水——碧涛再撼岳阳城 这是第二次泡茶,将冲至七八分满为止。约5分钟后,陈澜去掉茶盖,请白牡丹观看茶叶以及汤色的变化。 君山银针经冲泡后,可看见茶芽渐次直立,上下沉浮。 闻香——楚云香染楚王梦 第二次冲泡后,君山银针的茶香就会随着热气而散发出来。洞庭湖在古代时属于楚国,杯中的水汽伴随着茶香氤氲上升,就像是香云在空中缭绕,所以被称为“楚云”。“楚王梦”则是套用楚王巫山梦神女,朝云暮雨的典故,借以形容茶香如梦亦如幻,时而淡雅清幽,时而又浓郁醉人。 赏茶——湘水浓溶湘女情 君山银针的茶芽在热水的浸泡下慢慢地舒展开来,芽尖朝上,蒂头下垂,在水中忽降忽升,时沉时浮,就这样经过“三浮三沉”后,最后竖立于杯底,随着水波晃动,就像是娥皇、女英落水后苏醒过来,在水下翩翩起舞。芽光水色能够浑然一体,碧波绿芽更是相映成趣,非常好看。此外,我国自古就有“湘女多情”的说法,仔细观看杯中的湘灵正在为你献舞,这浓浓的茶水就像是湘灵浓浓的感情。 品茶——人生三味一杯里 品君山银针时,讲究要在一杯茶中品出三种味,具体来说就是:从第一道茶中品出湘君芬芳的清泪味道;从第二道茶中品出柳毅为洞庭龙女传书后,在碧云宫中所尝到的甘露之味;第三道茶则要品出君山银针这潇湘灵物所携带的大自然的无穷妙味。 谢茶——品罢寸心逐白云 这是精神层次的升华。 (以上关于君山银针的传说来源于‘中国普洱茶网’) 陈澜行谢茶礼后,示意白牡丹喝茶。 白牡丹回神,回想着刚才的入迷,简直不可思议。他很久没那么入神过了。 他端起品茗杯,闻着茶香,香味与他泡的不同,香气外溢,更张扬,汤色澄黄,滋味清醇甘爽。 “姑娘果然泡的一手好茶啊!白某佩服!” “我学艺不精,资历尚浅,至今还未达到我老师的那种境界!”她想想就惋惜啊!好长时间没泡过茶了。 “那姑娘师承何人?” 陈澜失笑,这还真不好跟他解释:“我老师喜欢清净、淡泊名利,不愿意让我透漏她老人家的名讳。” 他们又谈论了一会六大茶类。 这白牡丹对茶类的知识懂得也很多,况且也有独特见解。 她今天坑了别人一泡茶,以后找机会还回来。 “我有一罐茶”陈澜看着他说。 白牡丹等着她继续说。 “十六年的正山小种,质量保证好,下次见面,我请你喝” “十六年的正山小种?”白牡丹失笑:“那白某可期待着姑娘的正山小种了” 陈澜打算离开,但听见他说一起出去走走,也就放弃了。 渝州的闹市,丝毫不比京城差。 陈澜看着喧嚣的街道:“没想到这渝州还挺热闹的!” 白牡丹疑问:“姑娘不是渝州人?” “不是,我是开封的,跟着我大哥来探亲”陈澜改编了事实,不过也没错,她不是跟着闻炳林来的嘛,闻炳林是她大哥呀! “原来是京城的啊!”白牡丹若有所思道。“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陈,单名一个烟字,你呢?”陈澜问他。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陈澜疑惑,笑话?为什么?:“你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咳咳,在下姓白,名——牡丹” 陈澜:“?”“牡丹?白牡丹?”她感觉不可思议。 白牡丹打开扇子扇着,随意道:“对啊!。 陈澜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一个男人取一个女人的名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的名字就是这个!长辈起的” 陈澜笑着点头,她这种笑不是嘲笑,而是感觉某一事物有趣的笑:“嗯,白牡丹挺好,但容易让人误会,他们可能会误以为白牡丹是牡丹花其实是一种白茶” 白牡丹扶额:“唉,小时候因这个名字,被嘲笑了很多次” 陈澜看着他,感同身受:“毕竟那个时候,谁又会想起反抗呢?”被嘲笑者,当时的心理总会有点自卑吧! 白牡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以为陈姑娘会说‘他们那时还小,不懂事’呢?” “他们不懂事,那家长也不懂事吗?总是以孩子还小,别跟他计较为借口,助长不正之风。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