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梦境去爱你》 第一章 一场游戏的开始 “这一期的配音终于结束了啊……”大家一起伸懒腰打呵欠,千更是瘫倒在我的身上。 可是只有我心里郁闷得不得了,为什么每次都让我读旁白的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配女主角啊~~~ “这么想配女主角么?”一个黑影闪了过来。 “呃……社长?嘿、嘿嘿……”我讪笑,难道说我刚才一不小心说出来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社长,这家伙一天到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狡猾的眼睛藏在镜片背后,不知又在算计些什么东西。 被他拉进声优社差不多有一年了,当初他是怎么对我说的?“你的声音条件很不错,中性的嗓音,亦阴亦阳,简直是做声优的最佳材料。” 听听听听,多么甜言蜜语啊,想当初我就是被他这么给拐进来的,谁知道——他所谓的最佳材料竟然是给他们做旁白的,运气最好的一次是让我配某小男生的角色。 黑线,我缘大小姐可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未来声优耶,为什么每次都只能接到这么弱的case?——对了,他说亦阴亦阳?亦阴亦阳不就是人妖了么?可恶,这么说来他是在变相骂我,而我还乐陶陶的接受? 真是白痴到了家。韩正伦,这一次我不为自己讨回公道我把我的“缘”字倒过来写! 我跳了起来,拿出我的眼神必杀技死命瞪他:“社长,我缘某人在此严正声明:如果你再如此忽视我的才能的话,我会……我会要求退社!” “退社?这么说你不想干了?” “对,不想干了!” 他推了推自己那笨重的黑框眼镜,低下脸,隐约听见他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泄出一丝恶笑。他背转身去,“千,关于你刚才跟我讨论的下一部剧女主角的配音问题,看来有些难办了,现在她本人正要求退社,所以……看来要另换人选了。” “咦?”我的脑子线路死档了三秒钟后,突然跳了起来:“虾米虾米?社长,你说的是真的么?” “那个……”千呐呐开口,“我本来是跟社长提议说,下一部剧本,也就是我正在构思的那部《梦痕飞上》的女主角让缘你的声音来配正合适……” “我配我配!”我搂住千的脖子死命亲她的脸蛋,“你真是太可爱了,千,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你是我的圣母玛利亚,我真是爱死你了!” “咳、咳……”千勉强挣扎着争取到自己呼吸的权利,“可是,小缘啊,我建议你还是先去搞定社长吧……” 我立即堆上谄媚的笑:“社长……嘿嘿,刚才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啦,我怎么会退社呢,所有的人退社我也不会退社的啦……”顷刻间十几双眼睛一齐杀了过来,脊背冰凉啊……“呃,当然,大家都不会退社,我的意思是,我是如此地爱好着声优这份职业,我对声优的爱犹如滔滔江水滚滚不息……咦,社长人呢?其他人呢?” “都已经回去了啦,缘啊,别说是他们了,连我都快受不了你……喂喂,不要这样掐我啦,我知道你很兴奋,可是,你要省点力气……也、也要为顾虑一下你的圣母玛利亚我的性命……咳咳……” “呐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主角啊?透露一点啦,很好奇的说~” “秘——密!”千背过身去,继续啃鸡翅。 “喂,我的鸡翅可不是白买的哦!” “可是我的剧本也不是随便写写的啊。”五个鸡翅已经被席卷而光。 “是是,剧作家大人最大,可是求求你行行好,就透露一点点嘛,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还有还有,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让我配音?运气好的时候也得搞清楚为什么会运气这么好嘛。” 千擦擦嘴,然后清清喉咙:“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声音条件很不错,中性的嗓音,亦阴亦阳,简直是做声优的最佳材料。” 我掏掏耳朵,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来着?亦阴亦阳?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莫非…… “因为女主角在整部戏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要以男装身份出现,而且,她是一个看上去很帅气的少侠哦,所以,相对的配音也要用比较中性的嗓音嘛。记得当初我们两个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个男生,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个女生,说第三句话的时候我又认为你是个男生……总之你的声音就是那种让人无法肯定到底是男是女的绝对中性的那种哦。”她说着舔了舔舌头,一双迷死人媚眼抛过来,“这样的声音,真是千年一遇啊。” 我吞了吞口水,她现在这副色迷迷的样子就像平日里看见帅哥那么恐怖。“等、等等,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少侠?是古代题材么?” “没错,你不知道我向来最喜欢古代题材的么,可以随便使唤故事中的那些人物,要杀人就给他一把剑,要救人就冒出一个神医来,要绝处缝生就让他掉下断崖,哇卡卡卡……真是太容易了!” 黑线,果然是看武侠看得中毒至深啊,不过,这一方面好象跟本人倒是有点相似。千果然跟我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啊…… “呐,再透露一点吧,比如……女主角是什么身份的,武功好不好啊?还有,爱情戏重不重啊,会不会遇到什么英俊的白马王子啊?” “放心放心,武功肯定是不错滴,白马王子也是会有滴,不过这个身份嘛……”她搔了搔头,我才刚起了个开头,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身份出现比较好呢。” “现在好象都比较流行穿越时空哦,这样的爱情比较浪漫嘛。” “这倒也是个好建议……恩,那就以一个现代平凡女子的身份跌入古代然后遇到心目中的……喂,那个鸡翅怎么跑到你嘴巴里去了?” “唔……这个味道不错哦,以后再买这种的……” “这明明是我的!” “是我买的!” “是你买来给我的!” “可花的还是我的钱啊!” 千气得眉毛直抽:“好你个死缘,看我怎么恶整你……”她一把抓起剧本草稿,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口中碎碎念:“我改,我改,我改改改……” 不就一个鸡翅么,用得着这么动真格么?我叹了一口气——不过,这辣味还真不错…… 第二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我承认我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子。呃,表曲解我的意思啊,我说的做梦是真正的做梦哦,换句话说,每次睡眠的时候我都会发梦,而且发的梦千奇百怪,绝对不比电视剧情逊色。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的经典类型吧。这不,刚跟千讨论完她的新剧本,晚上我就梦到她所谓的古代背景了。 我捏捏我的脸,不太痛,那就必定是做梦无疑了。(千:明明是你自己没有下重手而已……)嘿嘿,那我不客气地在梦里面为所欲为了啊,没准梦里面来的灵感还可以给千提供写作素材呢,看我多伟大,哇卡卡卡……(千:若不是以你为女主角你会那么热心?) 按住死千的嘴巴——这个死女人怎么连我的梦也老来掺和?怪不得我最近的噩梦比率节节攀升==||| 可是等等,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荒凉嘞?如果这样的建筑也能称做庙的话,是不是太不合规范了啊?佛主的眼睛都瞎掉半边的,难道是个废庙? 哇嘞,好大一只黑蜘蛛啊,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不过,听说蜘蛛的出现是客人来访的先兆,所以绝对不可以对蜘蛛动粗,否则是对客人的不敬。okok,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闪先~ 正欲抬脚,便听见庙外面响起了马蹄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 “将军,您看,那里有座庙。”(拜托,是破庙好不好?虽说古人说话简洁,但也不可以这么随便去掉修饰语啊。) “恩,天色已暗,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先去那庙里休息一晚吧。”(嘿,这个声音可真是声优里的绝品啊,又有磁性又有魅力,光听听就全身麻酥酥的……) 脚步声渐近,我下意识地躲到了佛主后面。可、可是,我为什么要躲起来啊,不是说我是个少侠么?呃不——是女扮男装的侠女么,可是我的剑呢?我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哎,都怪我做梦之前没事先准备好道具啦。等等,我的衣服还不至于这么破烂吧?为什么都是洞洞啊?我的身份不会是乞丐吧?我明明是侠女来着……不行不行,我要醒来重新来过,怎么可以以这样狼狈的样子登场呢,怎么也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拿着一把上好的玄铁宝剑才比较符合我女……少侠的身份嘛。 那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生火的声音,听脚步声像是有两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个说:“将军,你果然明智啊,敌人肯定没有料到我们会脱离大部队便服先行,他们没准还死死地盯着我们的后援部队伺机下手呢……嘿嘿。” “恩,不过我们一路上还是小心为妙。” 哇嘞哇嘞哇嘞,真是爱死这个声音了,真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到底长得怎样一副尊容啊…… “谁?!”一声暴喝。 我的心脏扑通一跳,折腾地我脑袋直晕。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的吧,那个谁,这公鸭嗓还真是显出明显对比啊,我掏掏耳朵,正想探出头去瞧瞧,突然一把明晃晃剑就顶上我的鼻尖了。 我伸出手去敲了敲剑背,好象是真的耶,小缘我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摸到真剑,这个亮光啊,真是太眩目了…… 注意到上方两只眼睛的注视,我抬起头,与执剑人来了个四目相对——所谓声音好未必容貌就好这条“上帝公平准则”还真是没有说错,真是失望啊,失望透顶。 千啊,我给你拜拜,千万别把我的白马王子设定成像他这样的丑男,否则我咬舌自尽给你看! 那人突然转过头去:“将军,不过是个小叫花子,可能是在这破庙里栖身的。” 虾米?真把我当叫花子了啦?我恨得牙痒痒——等等,他叫他将军?这么说他自己不是将军了? 我绕过这公鸭嗓去看他身后的那名沉默男子……啊啊啊,为什么我眼前有那么多心心啊,我猛吞口水,所谓“增之一分则太多,少之一分则太逊”就是用来形容他这种恰倒好处的标准美男子的吧,不论是脸型还是身材,都是标准的小攻条件啊~~~(千:你的同人女毛病跑到古代去可得收敛一点啊,现在做主角的是你而不是小受好不好?) 然而那将军在我的花痴注视下突然转过身去:“达仁,他在滴口水,可能是太饿了,你拿些干粮给他吃。” “是。”公鸭嗓收起剑,朝我撇了撇下巴,“过去烤烤火吧,我给你拿点东西吃。” 虽然现在的我肚子还不是太饿,但是既然是帅哥将军吩咐的,我当然应该毫不客气地接受他的好意喽,这样才有机会发展嘛。千啊千,你还真够意思,送给我这么一匹绝种白马,等我梦醒了一定买很多的鸡翅慰劳你,ohohoho~ “喂,小叫化,你一个人在那里乐些什么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公鸭嗓又很不识时务地打断我的自我陶醉。 “我叫……小缘。”我朝帅哥将军狠狠地抛了一个媚眼,我电、我电死你……喂,看过来啊,看过来这边啊~~~ “圆?猿?”公鸭嗓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我回瞪,“有什么不对啊,小缘就是小缘,缘分的缘啦。”多好的一个名字,说明早在我还呆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我老爸老妈就已经期望我桃运连连了……呃不过,有人说名字是用来弥补人生命中的缺陷的,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否则为什么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呢,郁闷啊…… “嘿嘿,我叫安达仁。”他自我介绍。 我挑了挑眉,我又没问你,我关心的是那位帅哥叫什么啦。 “达仁,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要早起赶路。” 一个不留神,那将军竟然已经枕着草垛睡觉了,怎么这么忽视我的存在啊,大受挫折。 “哦。”安达仁乖乖合衣躺下,一边向我招呼:“小缘,要不要过来这边一起睡?” 啊呸呸,我一黄花闺女才不跟你睡一块呢。我瞪他一眼:“我睡我的。” 才一转头,便传来呼噜声。不会吧,这家伙睡觉的效率还真是一等一的高啊。不过,这么响的呼噜让我怎么睡啊? 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发了一阵呆,我突然一个激灵:我是猪啊,我这不就是在睡觉么。不过帅哥和公鸭嗓都睡着了,好象也没我什么事了吧。 我掐掐自己的脸,怎么地也该醒了吧,明儿早上就把这帅哥的容貌描述给千听,让她把我的白马王子就设定成他那样的,嘿嘿,想想就兴奋……喂,我怎么还不醒来啊,梦做得够久了吧。对了,临睡之前好象又忘记设闹钟了,这样明天肯定又会迟到,那狐狸社长整天就知道用退社来威胁人。 我跑出庙外,明月高照。我开始充分活动自己的筋骨:“我醒、我醒、我醒!”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短箭从我的脸颊旁擦过去,扎扎实实地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沉闷之音。 左边的脸颊一热,我用手抹了一下,妈妈呀,流血了!只听又是“嗖”的一声,这次是右边,我胆战心惊地用手探了探,还是血! 竟然在三秒钟之内让我连续破相两次,想不发作都难:“妈妈滴是那个家伙胆敢暗算本少侠?快给我滚出来!” 我这一喊可终于把庙中的两位睡菩萨给唤醒了。 我晃晃悠悠地来到办公室,迎面顶上一副黑框眼镜。 我低下头:“社长,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在社长还未开炮之前先乖乖承认错误是我的拿手好戏,否则以我平均每三天迟到一次的超标记录是绝对无法混到现在的。 上头传来一声冷哼:“知道就好,下次来上班之前要先注意自己的仪容,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咦?”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偷偷地笑。难道我的仪容有什么不对劲么,今天早上睡过头了,倒是没来得及照镜子就跑出来了…… 千很好心地将她的袖珍镜子递到我的面前。我立时瞪大了眼睛——妈妈呀,我的脸上怎么会出现两道红红的印子啊,看上去就像长了很奇怪的两撇胡子。 千拿了热毛巾给我擦,一边嘴里唠叨:“你昨晚上哪干坏事去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昨晚么……”我使劲回想,突然我大叫起来,“啊啊,是血,这是血,555,我被人家暗算了,我被破相了啦~~” 千翻了翻白眼:“你耍什么活宝啊,明明是红药水好不好。” “咦,是红药水吗?”我再照镜子,果然,痕迹已经很淡了。呼,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钟我又一阵恶寒:如果不是血的话,这红药酒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把抓住千的手:“呐,千,我没事吧,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事?” 千死命甩我:“你今天很不对劲哦,神经兮兮的,我忙着呢,要疯找社长疯去。” 我一瞥眼,正瞧见十米开外社长那一副黑框眼镜亮锃锃地闪了一下。我立时禁声。 “我说小缘啊,你昨晚不会是梦游了吧?”在经受了我的一通语无伦次的狂轰滥炸之后,千疲惫地塞进最后一块面包,懒懒地开口。继而她打了一个饱嗝:“这顿午饭吃得还真是辛苦啊……” “梦游?难不成我梦游到古代去?” “古代?”千总算稍微有点感兴趣了。 “是啊,完全是按照你所设定的那个古代背景哦。我告诉你啊,我碰到了一个绝世帅哥哦,我们在一个破庙里面相逢……” “你不会告诉我那帅哥给你东西吃吧?” “咦,你怎么知道?” “你不会还要告诉我,有个公鸭嗓跟你搭讪吧?” “对啊,你都猜到啦?”正想好好崇拜一下千,却发现事情有些蹊跷。然而对面的千已经在抽眉毛了。这是她发怒前的征兆。 “丫头,你竟然敢偷看我的剧本!”千说得咬牙切齿。 “你的……剧本??” “什么做梦的事情是假的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我向上帝发誓,我怎么可能看过你的剧本啊。而且后来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偷袭,他竟然暗箭射我!你看,我这脸上的血不就是铁证!” “拜托,是红药水好不好。” “就算是红药水吧。可是,难道你的剧本里也是这么写的么?” 千沉默了。我得意地笑:这家伙这会没话说了吧,巧合也是有的嘛,虽然我自己也不太相信,但是她怎么可以乱下结论嘛…… 过了半晌,千脸色凝重地抬起头问我:“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你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具体的场景具体的情节具体人物你都描述地分毫不差,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咦?” “剧本中的女主角的确是被人偷袭放暗箭,而且……”她顿了顿,“那箭锋上涂抹的就是红药水。” 今天的状态实在不佳,以致于当我混混沌沌地走回家去的时候,听到一个人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都以为我还在梦游。 我回过头,看见那个缺了几颗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然后是阴森森的一个笑容。 我听见她说:“小丫头,要不要红药水啊?” 我的头轰的一声炸开了。我冲上去凑到那老太婆的面前恶声恶气地吼:“绝对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红药水这三个字!” 她依旧是笑,裂着空洞洞的嘴巴,乐陶陶地摇晃着白花花的脑袋:“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虾米跟虾米啊?八成是个疯子。我转过身,又听她在后头说:“小丫头,有些事情,该执着的时候就执着,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 我怔了怔,有些犹豫地回过头,我发觉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她认识我,或者我认识她?郁闷,我在这个背井离乡的城市里除了千这么个好朋友之外,不记得还跟谁有什么瓜葛,更别提这么个老态龙钟疯疯傻傻的老太婆了。 她冲我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附近,说:“我就住在那里,记得要来找我啊。我等你来找我啊。”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一幢老年公寓,专收留一些孤苦无依的老人。原来是个寂寞的老人啊,我突然觉得她那缺了牙齿的笑容也没那么阴森恐怖了。 我还未来得及给她什么反应,她便颤颤巍巍地柱着拐杖回去了。等到她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真的不认识她吗?可是她为什么叫得出我的名字? 难道是我奶奶辈的什么朋友?或者是我小学时候的某位老师?大汗淋漓,虽然我比较健忘,可是健忘到这种程度的确很要人命啊。 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拜访她一下,如果真是以前认识的当然最好,可是,如果并不认识——当然这个可能性很难解释——我去探望一下她也无妨。 我这么打定了主意,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至少是从千那诡异的剧本阴影里走了出来,不会再被她吓得七魂八素了。本来嘛,人的一些超灵力所造成的巧合也不是解释不通的,以前看过灵异记载中就有类似的例子。 当然这种也不是谁都能碰到的。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还挺值几个钱的,嘿! 突然手机响了,我接听,是千的声音:“小缘,现在在哪里?” “呃,在车站里等公车啊,怎么?”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梦境里那个公鸭嗓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啊……我没怎么在意,好象叫什么仁的吧。” “安达仁?” “好象是这个名字。对了,那帅哥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想好。” ==写一点算一点是千的劣根性,这一点我已经不奇怪了。 “干吗突然问我名字的事情啊?” “只是觉得很诡异,为什么会跟你的梦境那么巧合?” “嘿嘿,不是一口咬定是我偷看了你的剧本么,怎么现在承认是巧合啦? “因为……我的剧本只写到女主角被偷袭发现自己流血的地方,并没有写到红药水那段。” 哈?正好是我醒来的时候? 哎——我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算了啦,千,不要再为这件事情伤脑筋了,你就当我的灵异能力比较强而已吧。没准我还能靠这个当个什么剧作家的玩玩呢。”然后我立即将手机拿离我耳朵几十厘米之外,那女人果然又在大吼大叫了。 等她吼得气喘吁吁地时候我说:“好了不跟你聊了,接下来的几天是我的空挡期,我跟社长请了假说要回老家去探亲的,先拜拜咯。呃……对了,剧本你要写得勤奋一点啊,等放完假回来我可是要验收成果的。”然后在她的第二波口水轰炸之前挂了电话。 想着马上要回老家玩,我的一颗心就飞啊飞,老妈啊,你亲亲的女儿要回来了哦~~~ 第三章 遭遇绑架 我被绑架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根本睁不开眼睛,因为我感觉我的周围完全亮堂得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而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我被人——或者说是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强制性按在了平台上。这股压力下我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于是我开始努力地回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记得当我挂了千的电话之后,就坐上了公车。车子开了很久,到达郊区丘陵一带的时候,要穿过很多山底隧道。当进入最长的那个隧道的时候,周围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了。 车厢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这一变故竟然没有引起周遭乘客的任何反应。我只凭听觉感觉到车子仍在行使,大约五秒钟之后,车身一阵震动,像是与什么东西发生了碰撞。我惊呼出声,只觉顷刻间万道白光射了过来,充斥着整个车厢…… 当我再次可以用我的脑子思维的时候,就置身于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了。 我害怕地想哭,可是我连张开嘴或者流眼泪都做不了,整个身体除了脑子还能运转一下,耳朵还能听到一些轻微的说话声,其他的器官像是全都报废了。 等等,说话声?难道周围有人?我竖起耳朵,发现这声音是从头顶上传过来的。 “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 “差不多完毕了。” “身高?” “168cm。” “体重?” “50kg。” “三围和谐度?” “60%。” 虾米?才刚及格? “身体素质?” “70%。” “相貌度?” “50%。” 不及格???我我我……我要抓狂了,本姑娘明明貌美如花…… “智商合格率?” “90%。” “情商合格率?” “20%。” ==不会吧? “反应灵敏度?” “80%。” “反恶劣生存能力?” “95%。” “ok,基本上合格。” “那么就这样遣送过去吧?” “好的。我们一起向她本人告别吧。” 然后是两个男声一齐说:“缘小姐,祝您旅途顺利。” 虾米虾米?就这么把我给遣送过去了?呃……等等,到底要把我遣送到哪里去啊,喂喂,这里不会是贩卖奴隶的集中营吧?? 我使劲扭动身体,可是仍是动不了,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我感觉得到自己在作加速度下坠。 555,我不要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挂掉啦,千,你快来救我啊,还有老妈,早知道我就事先给你打个电话说要回来的。总比现在被弃尸荒野都没人知道的好啊~~ 好痛!! 我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是一阵激烈的马嘶声。 我睁看眼睛,看见自己竟然跌坐在草地上,头顶上是参天的大树,被遮蔽住的日光遗漏下点点班驳。 我终于又能看见东西了,阿弥陀佛! “咦,你不就是……”一个小脑袋凑到我面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整张脸看上去倒还是蛮可爱的啦,可是小丫头我拜托你不要凑我那么近好不好,我不是近视眼相信你的眼睛也不会那么视力低下吧? “寥寥,你在做什么呢?”她身后的一个男子发话了。 公鸭嗓??我敢发誓我虽然记不住他的名字可是我绝对记得他的声音。我拨开这小丫头的脑袋,果然看到上次在破庙里的那个人。 而在他的身旁,依然是那个帅到没边连声音都那么好听的美男子将军。 “咦,你不就是……”公鸭嗓竟然也来这么没头没脑的半句话。 “对啦对啦,就是我啦。”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心里纳闷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还能这么命大活动自如? “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啊,害得我的马都被你吓跑了!”一旁的小丫头气鼓鼓的一副要跟我算帐的样子,然而那将军突然开了口:“寥寥,马跑了就算了,就当是你跟人家道歉好了。” 道歉?道什么歉?我正纳闷着,却见那小丫头果然不吭声了。难道她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么? 那将军向寥寥伸出手道:“要不要上来跟我坐一匹马?” “要要!”寥寥立即又喜笑颜开,抓着那将军的手便跃了上去,我看得痴了,这帅哥连这么一个动作都那么迷人——只可惜坐在他身旁的人是那个小丫头而不是我。 公鸭嗓转向我:“你要不要上来我这里,我可以带你一程哦。” 我瞥了一眼已经先行离去的那两人,虽然心里不爽的很,可是……既然有人邀请我坐,我当然是不坐白不坐啊~ 我跨上马背,有生以来第一次骑马,心里紧张是难免的……可是,可是为什么骑马的感觉那么好啊,公鸭嗓的技术不错哦,马儿跑起来的速度控制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迎面吹来的微风让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你上次为什么突然跑掉了啊?” “什么?” “上次啊,在破庙里那次。寥寥她是调皮了点,可是她绝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想用红药水来跟你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你那么生气地跑掉了。结果寥寥被将军狠狠训斥了一顿。” 卡!卡!卡! 我好象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情节吧。什么寥寥,什么红药水?难道是我上次做梦的后续部分? “寥寥她是……”她难道就是上次那个躲在暗中偷袭我的人? “她是将军的远房表妹,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被将军的母亲抚养长大,很是受疼爱。这次她知道了将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就偷偷跑出来迎接他,不料在破庙里跟你发生了误会,小兄弟,你可别介意啊。” “啊……噢,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打着哈哈,原来那丫头是将军的表妹啊,怪不得将军对她这么温柔呢,刚才我还在那儿喝干醋…… “对了,公……呃,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安达仁。” “那将军呢?” “将军他姓郁。” “叫什么?” “我们做属下的不敢直呼将军名讳。” “你悄悄告诉我嘛,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个……” “好嘛好嘛~~”我又耍出自己的磨人功夫。 “将军他……单名一个森字。” 郁森?这名字不错啊。嘿嘿,我心里偷乐了半天,清了清嗓子,正色问道:“达仁,你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我想问的是能不能把我带着啊? “我们打算绕道入卞都,再渡过泅水河,就可以跟大部队会合了。这两日敌人的探子盯我们盯得很紧,我和将军两人只好便服先行,搅乱敌人的视线。对了,小兄弟,你要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等到了卞都,也许会跟敌人的中坚部队撞上,到时候恐怕会连累了你。” 没想到这公鸭嗓的心肠还挺好的,可比那个从来不正眼瞧我,不跟我说话的郁森要热情多了。顿时对他的印象分大增。 “现在国家的局势很动荡么?”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但是看他们几个的装束好象不是很先进的样子。” “战事很频繁……”他的眉宇间满是忧虑,“好在有元帅和将军顶着,才不至于……”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似乎是在顾虑些什么。想必他自己也觉得说这样丧气的话不太适宜。 我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其实我也正好要去卞都,丐帮你知道么?我有个亲戚在丐帮,我就是投奔他去的。”总之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否则我还能赖谁?“丐、丐帮?”他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是什么帮派?” 咦,金庸大侠的巨著里所提到的那么个大帮派他竟然没听说过,亏我还以为编了一个很不错的借口呢。 晴空中传来一阵清啸。 公鸭嗓突然收紧了马缰,低低叫了一声:“不好!” 与此同时,前面的郁森也机警地拉住了马。两人交汇了一下眼神,立即翻身下马,我也乖乖地跟着跳下来。 寥寥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表哥,发生什么……”话说了一半被郁森捂住了嘴巴,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即不说话了。 两人各自往自己的马背上狠狠一抽,两匹马便呼啸着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我们藏身在一旁的深草丛中,只听见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我屏住呼吸,却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一只手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我回过头,看见公鸭嗓冲我裂了裂嘴,给了我一个宽心的笑容——如果那个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话。 一旁的寥寥熟练地摸出一支小巧的袖箭,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我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这支袖箭捉弄过就全身不舒服。 郁森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寥寥,此时那群马蹄声的主人已经到了跟前。我们四人更是大气都喘不得。 来者是三个蒙面黑客。 只见其中一个身形矮胖的男人粗声粗气地道:“矩子,按照黑鹰的带领路线,他们应该是到了这里来没错的。” “恩。”瘦高的男子短促地应了一声,既而他弹了弹手指道:“我们追踪的路线没有错,你们看到地上的马蹄印没有?” “好象是两匹马。” “他们跑不了多远的。追!”立刻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蒙面人却对着地面凝视了一会,抬头望见远去的同伴,他大喝一声,挥鞭跟上。 第四章 险境环生 直到那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才敢松口气。 寥寥很不爽地质问郁森:“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三个探子?” “刚才那三个不是普通的探子。” “将军您的意思是……”公鸭嗓犹豫着问。 “你怀疑的没错,他们就是最近被纳入秦国间谍网的墨家子弟。为首的那人便是墨家矩子。” 我扯了扯公鸭嗓:“矩子是什么东西?”同时开始有点点后悔以前太过崇洋媚外结果把祖先的东西都给丢一边了。 “矩子都不知道呀?”寥寥指着我的鼻子,眼睛里满是不屑。 “我不耻下问行不行?” 郁森和公鸭嗓同时皱眉。 “呃……我的意思是……我虚心求教……”抹汗,我又开始后悔自己成语没学好。 “矩子就是墨家的首领。墨家子弟尚武,他们每五年用比武的方式推举出一名首领,被选为首领的人就能够得到祖师所流传下来的象征权威的墨矩,只要有墨矩在手,就能对全国各地的墨家子弟发号施令。所以后来他们就干脆称首领为矩子了。” 啊~~~~这还是郁大帅哥第一次跟我讲那么多话啊,真是享受…… 后脑勺突然被拍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他们都走了。” 我连忙回魂,果然郁森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而那个跟屁虫寥寥则一蹦一跳地跟在他的身侧,不停地表哥长、表哥短的。 我咬牙—— 一旁的公鸭嗓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可能要走出这片森林,才能找到驿站。你的脚力还行吧?” “行行!不过,要找驿站做什么?” “买马啊。” “哦……” 一转头,却发现他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看什么?” “你真的是乞丐么?” “我不像乞丐么?”我问得毫不心虚。算你有点眼力,看得出本姑娘拥有乞丐根本无法比拟的气质…… “你哪里像乞丐啊,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嘛。啊哈哈哈……” 我一记金光杀过去。 “说实话,你是不是……某位家道中落的贵族公子啊?看你对外面的事情好象一窍不通的样子。” “可……可以这么说吧。” “哎……”他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们家以前也是经商多年的老字号,结果战争弄得我们家破人亡,我的父母全死在敌人的刀下,所以我才决定参军,打退侵略的敌人,保卫自己的国家,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他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我不住地点头:“恩恩,你很有志气啊……” “那,小兄弟,你也来参军吧。”他突然双眼发亮地看着我。 “我?参军?” “是啊,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遭遇,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做乞丐不是大丈夫所为,只有保家为国才能实现我们的抱负,才能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来吧,小兄弟,由我来向将军举荐你!”他万分激动地大拍我的背,我被震得五脏六肺全都移了位。拜托,参军打仗的事情你们男人去做就好了,我是一小女子,我做淑女弹琴绣花……(千:你会么?) 然而他仍陶醉在他为我所铺设的宏伟蓝图中:“其实现在军中正缺文书一职。小兄弟,我看你瘦瘦弱弱的不像是适合拿刀拿枪的人,干脆,我介绍你去做将军身边的文书吧,做做记录什么的。” 我的耳朵很灵敏地捕捉到了“将军身边”四个字。“等下,你刚才说让我做将军身边的文书?你所说的将军是……前面那位吧?” “是啊。” 我在心里乐开了花,这当然是要做的了。 “可是,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将军会答应?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 “不答应我叫你爷爷。”他像是被看轻了一般,牛脾气上来了。 我也跟他顶:“好,如果他答应了我叫你师傅!” “让他做我的文书?”郁森把他那两道帅气的剑眉纠结在了一起。 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纠结。达仁啊达仁,刚才你可是拍了胸脯跟我保证一定能举荐成功的,那,我现在就拜你为师傅,你可千万别毁了自己的诺言啊~~ “是啊,将军,自从罗叔告老还乡去了之后,军中文书一职就一直空缺着,你上次不是还跟我抱怨说文件堆积得太多没人处理吗,我就想让这小兄弟试试。” 郁森于是看向我:“识字么?” 我忙点头。屁话,难道我的大学文凭是假的呀? “这是什么字?”他随手挑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几道。 “军呗。”虽然是古体的,但作为华夏子孙连这点古体字都认不出来那我岂不是太对不起祖先了? “那这个呢?” “恩……是战。” “这个呢?” “……”这是虾米啊?怎么越来越复杂? 我瞟了一眼达仁。他悄悄指了指自己的鞋子。 “鞋子?”我脱口而出。 “是履。”郁森仍旧拧着眉头,“我没让你解释词意。” 我抹汗,好险~~~ 最后他丢掉树枝:“试用期两个月。” “这么说是通过了?”我偷偷向达仁比了个v字。 “只是试用,如果不合格的话,你还是得卷铺盖走人。”郁森说着从军囊中取出一卷竹条:“这是军规,一路上把它给记熟了。等正式进入军队之后,如犯了军纪,就按这上面的军法处置。” 555,郁大帅哥你跟我说话的时候给个笑脸会死啊,背就背嘛……哎哟,这捆竹子怎么这么沉啊,该从哪头看起啊? “师傅师傅,过来!”我向公鸭嗓招招手。 “什么事啊,徒弟?”看他笑的! “背过身去。” “做什么?” “叫你背过去就背过去啦。” “哦。” 我把竹卷摊在他的背上,再用麻绳捆扎结实了,然后拍拍他的背:“好了,你只管走你的路吧,我跟你后边。”这叫充分利用资源和时间,ohohoho~~ “你小子还真聪明。”他咬着牙瞪我。 “过奖过奖。” 我向来就知道背书是一件催人睡眠的事情,更何况是背军纪这么枯燥的东西,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照本宣科,寥寥那鬼丫头不知什么时候晃我身边来了:“喂,小叫化子,你背到第几条了呀?” “我现在的职位是文书。”我一本正经地纠正她。别以为你是将军表妹就可以为所欲为,“军规第二十二条说,将士家属在探望军中人员时也应当遵守军中法规。” 她翻了翻白眼:“那你知不知道军规第四十五条是什么呢?军中人员不得调戏良家妇女,否则斩手示众。” 我立即抽回自己无意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斩手?不如干脆斩首得了。没了手我还活什么呀? “那是不是反过来‘良家妇女’也不许调戏军中人员啊?” “你什么意思?” 我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将军居心叵测!”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啊,我是她表妹耶。”这小妮子也有结巴的时候。 “表妹了不起啊?以后若再让我看到你巴着将军不放,小心了,斩手哦~~”我晃了晃自己白嫩的手腕。 她瞪着我,我也瞪她。 过了半晌,她突然狡黠一笑,露出两颗白亮亮的小虎牙:“文书大人,我们将军好象对断袖之癖不感兴趣呢。” “呃……”轮到我犯傻了。 “想跟我争风吃醋,下辈子吧你。”她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快跑几步又去缠他表哥去了。 我哑了半天,师傅突然转过身来,嘿嘿一笑:“徒弟你别往心里去,寥寥她就爱开玩笑。” 我撇了撇嘴,比起寥寥的伶牙俐齿,师傅的后知后觉更让人郁闷。 树林中凭空卷起一阵狂风,我被刮得睁不开眼睛,于是干脆捂着脸蹲在地上。透过指缝我隐约看见周围是漫天飞舞的落叶,十几个蒙面黑衣人的脚在周围穿梭来穿梭去。 同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要不是戎迟的提醒,我们还真被他们蒙骗过去了。” 另一个声音道:“是矩子决策英明。” 矩子开始放声大笑。 我心想大白天的你们穿什么夜行装啊,只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贼人么? 耳边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音,似乎是双方交手了。 看那些人都丁丁当当忙得不可开交,就我一个闲人蹲在这里。我明明是个侠女的啊,我是不是应该显得英勇一点?否则是要被郁森看不起的。可是我现在更像个乞丐啊,而且我没有剑,也不知道千到底给我设定了什么武功,万一我是个不经打的三脚猫,死在哪个不知名的群众演员的剑下那我可亏大了。 正这么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只觉得手臂被人一拉,身子便跟着急速后退,突然我飞了起来,一只臂膀紧紧地圈住我的腰。 我睁开眼睛——妈呀,我现在离地面有十几米高,我这不是在坐游览车吧,怎么还有继续升高的趋势?虽然说我不是特别恐高但是这样子脚不着地的想让我不惊慌都难。 于是我张开嘴巴大叫救命。 “闭嘴,我这不是在救你么?” 我回头,那张帅到没边的脸竟然就离我这么近。我猛吞口水,从脖子到脸就这么腾的一下全烧了起来。 可是,可是他是天使么?为什么他会带着我飞起来? 千啊,虽然你比较喜欢浪漫,可是也要浪漫地符合逻辑啊,你这是在写武侠,不是在写玄幻好不好? 突然我们又在做急速下坠运动,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我知道错了,不管你写武侠还是写玄幻,只要别让我们摔死就成! 脚下着了地,我们似乎已经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郁森一边收起一根细麻绳一边拉起我的手便快速急奔:“他们也许还会追来,我们跑出了这片林子就安全了。” “可、可是他们两个呢?” “达仁和寥寥往另一条小道走了,这是为了分散他们的追兵。我们约好在林子外五里处的凉棚碰面。” 这么说现在就我跟帅哥的两人世界?我心里乐开了花:“那、那个……你为什么会救我,而不是你的表妹?” “没办法,是达仁先拉了寥寥走的。” “这么说你救我是无可奈何的咯?”我气得咬牙切齿。 “……小心!”他突然收紧手臂,我一个惯性便撞进他的怀里,一支利箭从我的肩膀旁擦身而过。 我的心扑通直跳,还未回过神来,只见一个黑影窜到了我们面前。 “带着个累赘果然跑不快啊……”对方逸出一丝冷笑。 “戎迟,原来是你!”听得出郁森正处在极度愤怒中。可是,可是你别把你的愤怒发泄在我身上啊,我是无辜的啊,555,我的手臂要被捏断了啦~~~ “是我没错。郁森,阔别三年,我们又见面了啊。”他呵呵笑着,扯下了脸上的蒙布。 虾米?他真的是男的么,为什么一个男人能配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 第五章 瞎猫撞到死耗子 这一刻我敢肯定我是走错剧本了。 面前这两个男的一个帅气一个漂亮,根本就是标准的小攻小受嘛。我一个可怜没人爱的女主角就改行去当女配角吧~~(千:==|||你会不会想太多,我这是写的言情小说不是bl小说好不好,你乐意搞bl番外我是米意见啦,但是现在你给我专心一点,表老是让你的同人女脑细胞到处乱窜ok?) “没想到你竟然会去投靠秦国。”在相持了三十秒钟之后,我终于听到了郁森的声音。 “秦国一统天下这是大势所趋,我也只是顺应时势而已。”戎迟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相对于郁森一脸的怒气,他反倒显得满不在乎,“秦王赢政倒是很赏识你的才能,他有意想纳你入秦,你看怎么样?” “我拒绝。” “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回答了。你怕辱没了你的民族气节是不是?”他说着呵呵笑了起来:“自周朝分裂之后,每个诸侯国的国君都是野心家,没有谁对谁错的道理,只有谁更加强大而谁变得弱小。弱小的国家被强大的国家所吞并那是理所当然的事。郁森,你若是依旧冥顽不灵,坚持抗战下去,最终遭殃的只不过是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而已。” 我禁不住点头,说得很有道理哦,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马克思老爷爷,有人比你更先看到这个问题的本质呢,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郁森紧闭双唇不说话,看起来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并不认为他会被戎迟短短几句话就说动了,恐怕只是戎迟的最后一句话打中了他的软肋——哎,做人心肠太软了就是不好,真正的政治家是不会顾虑到区区几条百姓的性命的。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郁森做不了政治家,在战场上,死亡是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这是不容置疑的吧。 郁森仍处在备战状态,但是戎迟似乎没有要跟他打的意思,“看在我们同窗十年的份上,我不想跟你短兵相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是投靠秦国,还是继续与强秦为敌,就看你自己做的决定了。还有,”他说着看了看我,“我想这位小兄弟是不是也该表下态?” “咦?”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啊,可是他要我表什么态? “刚才我有看到你在点头哦,说明你的脑筋比他要灵活。要不要考虑投靠到我们这边来?” 顿时郁大帅哥一记眼神杀得我抬不起头来。 “不不不用了,我给将军干干文书的活混口饭吃就好。”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笑得很白痴。有没搞错啊,你这不是害我么?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里是戏谑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抓我们回去?”郁森开口,“你们追踪我们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抓我回去么?” “啊,说到这个——”戎迟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你的另两位同伴似乎没有你这么好运气呢,因为去追他们的人不是我,而是矩子。所以……三日后一定要来哦,他们正等着你去救呢。”他呵呵笑着扬长而去。 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我立即软趴趴地滚到地上去了。 “将军,看来我们没有必要去那什么凉棚了,他们都已经被抓走了啊。”我说着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会去救他们的对吧?” 他不说话。我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是左右为难,去救吧,等于是自投罗网,但是不去吧,弃朋友于不顾,这根本是违背他耿直的做人原则嘛。 过了半晌,他突然望向我,“你叫……小缘是吧?”我发现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正眼看我。我预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道:“文书听令。” 啊?这是叫我呢。我立即正色道:“是。” “你带着这块令牌去卞都的大月堂,将这块令牌出示给那儿的堂主看,传我口令,叫他带着他的分队到墨归坊来接应。记好了,带着此令牌的人就等于拥有行使将军职能的一切权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会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的,我信任你!” 好吧,我知道你把令牌交给我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小乞丐实在是逼不得已,可是……可是你拍在我肩膀上的手抖什么呀,我看上去就那么让人不放心么?还说信任我呢,信任我你强调那么多次做什么? 尽管心里非常不满但表面上还是必恭必敬地鞠了一躬:“将军请放心,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呃……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去卞都的路怎么走啊?”哎,我果然还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家伙> “恩,我记下了。可是将军,你要一个人去救他们么?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先去墨归坊打探一下具体地形,等到大月堂的人手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了。” “啊,将军真是好计策啊。”我承认我拍马屁的技术很滥。 他却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用剩下的银子买件象样的衣服吧,你穿得太破烂了。” 我真的是第一次骑马么?难道我天生有骑马的天赋,还是这马实在是太乖了?为什么我骑在马上的时候能够驾驭自如咧?嘿嘿,千啊千,我果然是做侠女的料啊~~当我进入卞都的时候,夕阳已经西照。再过不了多久,天空就要降暮了,我想我得快点找到大月堂才好。 我拉住一位老大爷,笑眯眯地问:“大爷,请问到大月堂的路怎么走啊?”凭我活了这二十几年的经验,老人家比较不会骗人嘛,看我多聪明。 “什么堂?”他老人家把耳朵凑过来嘶哑着声音问。 “大、月、堂!” “哦——是大月堂啊,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然后左转,然后右转,再左转,再右转,再左……咳咳……再左转……再……咳咳……咳咳!” “行行,老大爷您歇会儿,我还是自己去找吧。”我满头黑线地拼命给他拍背。 可是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啊,没走几步路就碰到交通堵塞?? 说起来这古代城市的交通要道还真不是一般的狭窄啊,这不,不过是两个富家公子在当街斗殴而已,被看热闹的路人一挤,就根本没法走路了。 我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对于斗殴现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个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不过是东家公子的鸡斗瞎了西家公子的鸡,西家公子要东家公子赔,东家公子不肯赔,所以就开始了原始的肉搏战。 享福享太久偶尔运动一下那是好滴,可是你们挡住我一个大忙人的去路那就不对了。更何况,小缘我可从来不承认我是个有耐心的人啊~~我猛的一抽马鞭,“哈”的一声,作势要从人群中间冲过去。 反应灵敏的人见了我的马冲过来都纷纷逃散而去。而我也很不客气地从两位公子的中间穿了过去,嘿嘿,你们两位请继续…… “疯子,这家伙是个疯子!”两个公子呆愣了一秒钟之后居然一起来追我的马。 哎,说你们吃饱了撑的还不信。我追加一鞭:“驾!” 正当我得意的时候,只见我的马前腿一软,整个身子跪倒下去,而我也就那么直楞楞地摔了下来。我还在纳闷这马怎么就突然这么不中用了,那蓝缎子公子哥一剑顶上了我的咽喉。他身后的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物一拥而上,将我的手反扭起来。 那蓝缎子公子冷笑着道:“敢冲撞本公子者死,你知道么?” 他身旁的黄袍公子一脸崇拜的样子:“啊啊,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飞镖就把那马儿打趴下了。”虾米,这俩公子哥是兄弟来着?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到是马上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我……我好象惹到不好惹的家伙了…… 我连忙去看我的马,怪不得呢,原来它的前蹄中了镖,正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555,我可怜的马,我好心痛啊~~我抬眼瞅了瞅那蓝缎子公子,“你把我的马弄伤了,耽误了我的行程,你可是要负责任的。”我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很有底气,我承认自己刚才是有点得意过了头。 “那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是不是应该由你来负责任呢?”他竟然在很好心情地跟我讨价还价? “那我用我自己的赔给你好了。” 他突然就给我一个嘴巴子:“拿本少爷开心呢你?” 我眨巴了下眼睛。半边脸好痛啊,眼泪都快出来了。“死小子竟然敢揍我??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被人抽过嘴巴子,你算是第一个,你你你可千万别让我翻身,否则我一定整得你满地找牙!” 他突然呵呵笑了:“你还想翻身呐?落到本少爷的手里没一个人能翻得了身的。你一小叫化子能有多少能耐啊,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么?” 他也不等我有反应,给他的家丁一个眼神,他的家丁立即齐声说道:“我们家少爷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大名鼎鼎声名赫赫的卞都第一大堂大月堂的下一任堂主接班人岳凌风岳大少爷。而旁边这位则是二少爷岳来风岳小少爷!” “大月堂的两位少爷是吧?”我这下神气了,一甩手震开了那些扭住我的人,奇怪了,我的力气还不至于这么大吧,看把他们给震飞得……先不管这些,我理了理自己的破烂衣服,正色道:“穿蓝缎子的,对,就你,给我过来。看看这是啥玩意儿?” 我掏出怀里的令牌,在他跟前晃了晃。他的脸色立即绿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我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一个乞丐怎么可能会有将军的口谕令牌? “真当我是乞丐啦,我不过是乔装打扮而已,为了瞒过敌人的眼线。”我显得比任何时候都神气,“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么?袭击传令者,延误军机,万一闯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祸来,你们可是要被——喀啦!”我作势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这岳家两位公子立即惨白了脸,一个劲地向我谄媚:“大大大人有什么事,家父就在大月堂,请随我来。” “等等。”我停下脚步,“把你身上的外衣换给我。”我指着蓝缎子的道。 “我?” “对,我总得穿得象样点去见大月堂堂主吧。” “是是。”岳凌风立即脱下他那漂亮的蓝缎子,然后万分不情愿地换上我的那件破烂褂子。 嘿嘿,岳凌风,我说过的,一旦我翻了身,非整得你满地找牙不可,我是个说到做到很讲信用的人哦。 第六章 惊险不断的营救行动 这大月堂所汇集的人手比我想象的要多出好几倍,偌大的一个武场被排得水泄不通。 “将军令在上,大月堂所有人马听候将军特使调遣!”众人异口同声呼喊,那个气势啊……相比之下我倒反而有些畏缩了。 坐在身旁的大月堂堂主岳重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高大魁梧,颇有大将之风,黑色的长须一直垂到胸前,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用一只手捋起长须的尾端,看得出他很得意自己的这一把长须。像他这样的壮士如果穿上一身金闪闪的盔甲一定十分威风,现在这一身儒装反倒遮盖住了他的锋芒。 “特使,特使?” 我立即回魂。面对这么宏伟壮丽的场面也能走神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堂主,有什么吩咐?” “啊,不敢不敢,应该是听候特使的吩咐才是。要怎么接应将军,特使有计策了么?” “那个……其实我对调兵遣将什么的不太在行,还是堂主您比较有经验,不如……” 岳重似乎面有难色:“老夫惭愧,在这危机时刻原本是应当冲在第一线去营救将军等人的,只可惜……力不从心啊……”他说着撂起了自己长袍的下摆。 我睁大了眼睛,他竟然没有双腿! “老夫原本也是跟着将军行军打仗的老将士了,只是两年前的那场战役,我失去了一双腿,只好告老还乡,在这里建了一个大月堂,招募一些能人志士作为战场的后备力量。” 才两年的时候就能形成这么强大的力量,可见岳重在当地声望极高啊。 “既然这样……那我一个人带队过去也没关系。”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声音却显得底气不足,这恐怕是我最无可奈何的一次逞能了吧。 “不过——”他话锋一转,一手指向岳凌风,“我可以让犬子凌风跟随特使,尽一些微薄之力。” 我转过去看凌风,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眼里都是惊讶的神色。 “我?” “他?” 我们异口同声。 “怎么?有什么不妥么?”岳重看出一些端倪。 “啊,不是不是,有岳大少爷相助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啊哈,啊哈哈哈哈……”我一边干笑着,一边使出眼神必杀技死命瞪岳凌风。 他的脸当场就绿了下来。 “爹,我也要跟去。”小儿子岳来风竟也不知好歹地跟来凑热闹。 “来风,你还小,别跟去添乱。”凌风呵斥道。 “凌风说得没错,来风,等你满了十八岁,我就准你出去闯荡,但是在这之前,你得给我在家把武功练好了。” 来风很不爽得嘟起了嘴巴。 哎,看来这位岳老堂主还不太清楚他两个儿子在外头是啥德行啊,我瞟了一眼凌风——这厮的把柄算是落在我手上了。 我挑选了三十名精壮武士向着墨归坊进发。 “人数那么少,到底够不够用啊?”凌风一脸的不相信。 就知道他是来打击我的。我瞥了他一眼:“带太多人去的话,不用你说敌人都知道我们是来偷袭的啦。” “我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嗬——你还算是打过仗的人么?” “我、我从小就熟读兵法,只是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而已。” 我挑了挑眉,“纸上谈兵这成语你听说过没有?” “总比你连纸上谈兵都不会的要好吧?” 这厮倒学会反将一军了。“那你说,到了墨归坊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你那么自信地挑了三十个人,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了。” “……”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哈哈,一个小小的文书而已,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将军是看中你哪点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的……啊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将军是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才把令牌交给你的嘛,我早就纳闷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 “太聒噪的乌鸦是该早点绝种的……”我感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在不住地抽筋。 “啊,你说什么?”他还得意洋洋地把他那脑袋凑了过来,我一拳挥了过去——啊,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这墙好高啊——”我仰起脖子瞻仰这几千年前的古老建筑,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切!”凌风捂着被我揍过的鼻子很不屑地发出一声低咒。 我拼命提醒自己应该冷静,可是我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踢了出去。这家伙就有能耐把我全身的暴力因子全部激发出来。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跟将军会合。记住啊,暗号是洞妖洞妖。” “这啥玩意啊?” “跟你说了是暗号,等到你们听见了这个暗号,说明我和将军已经将人救出来了,这时候你们就要准备好接应了。对了,你们谁教我手刀的用法?”以前看武侠片总觉得在后边偷袭的时候一手切下去似乎很帅的样子。 凌风给我讲了一些要点,末了还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向那三十个武士道:“你们谁愿意把脖子借给我做一下练习?” “我来陪特使练练吧。”一个粗壮的汉子笑呵呵地走出来,一边把脖子凑过来一边叮嘱道:“对,就往这,要快、要狠、要准……” 我一手切下去,他哼也没哼便倒地上了。 我眨巴了下眼睛:“虽然我是特使可也不必这么给我面子吧?” 凌风去探了探他的气息,抬起头看我:“他昏过去了……你确定你这是第一次学手刀么?”他的脸近乎扭曲。 我再次抬头仰望那堵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轻功,如果我有轻功该多好。我深吸一口气,慷慨就义般地转头看向众人:“你们谁带了梯子?” 众人立即爬满黑线。 凌风无可奈何地摇头:“得得,还是我陪你一起进去吧。”他一手揽过我的腰,足下一点,我们两人便轻轻巧巧地上了高墙。 “你这家伙轻功还不赖嘛。”虽然我看他很不顺眼。 “我死去的母亲是漠北神偷的女儿,我可是得了我母亲的真传。” 你直接说你外公是漠北神偷不就得了?“怪不得当初敢追我的马。” “我连千里马都追过,你的马那点脚程算什么?”这厮一得意就让人恨。 我们脚下着了地,便开始打量四周,这里似乎是个后花园,夜间潜入的最佳地段啊,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如何联络到将军?” “在古代真是不方便,如果有手机就好了。”我轻声咕哝着,压低了声音轻呼:“妖洞妖洞!” “又是啥玩意啊?” “我跟将军约定好的暗号啦。” 凌风突然一掌覆住我的脑袋,连着我的身体往地上按。 “做什么你……”我火冒三丈。 “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名巡逻兵往这边过来了。 我心中一动,递给凌风一个眼神。一人解决一个,应该没问题吧,更何况,我这“缘氏手刀”,也该从小人物身上磨练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凌风干掉那个人的时候就这么干净利落,而我要切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过身来了? “啊——”对方惊呼。 我顿时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去捂他的嘴巴,可是这厮竟然咬我的手指。我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手指又抽不出来,我我我……我踢! 他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凌风趁这时候手起“刀”落,终于解决了他。 我抹汗,好险。 凌风看了看我,使劲地摇头。“看来刚才只是你运气好。”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转过头来的啊,否则我肯定能够轻松解决掉他的。” “借口!”他竟然凶我? 这时候远处又晃过来两个巡逻兵,看来是被叫声引过来的。 凌风白我一眼:闯祸了不是。 “这次我一个人解决。”他说得恶狠狠。 他正蓄势待发,不料那两个巡逻兵闷不吭声地瘫下去了。 “咦?”我们俩面面相觑,却见那边显出了一个人的轮廓,很轻巧地窜了过来。 “将军!”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悬着的一颗心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终于放了下来。 “郁将军。”凌风也冲郁森抱了抱拳,表情极为严肃。 “假正经。”我心中暗骂。 “你们来了。”郁森冲我们点了点头。“应援的人到了么?” “只挑了三十个。”凌风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 “三十个够了。”郁森说着引路在前,“我已经摸熟了牢狱的具体位置,你们跟我来。” 牢狱中。 “寥寥,别那样瞪着我,我……我知道我错了。”安达仁低下了头。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就会跟表哥在一起了。我讨厌看到你!”寥寥睁圆了一双杏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我当时也只是情急之下……” “情急你拉我做什么?你要救去救那个叫化子呀。” “你离我最近嘛。” “我离你近你就救我啦?” “可是当时我拉着你跑的时候你也没说不让我救啊……” “我……我怎么知道拉着我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表哥啊……” 我忍,我咬着嘴唇使劲忍,但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郁森和凌风四道精光唰的一下杀了过来。 “谁!”狱卒跳了起来。 “呃,是我。”凌风欲伸手抓住我,可是我已经窜了出去。 “你?你是哪里来的小子。”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这一身略显宽大的巡逻兵兵服,有些疑惑地开口。 “我表哥病了,我来代班的。这位大哥,我口渴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我支吾着望了望桌台上的酒坛子。 对方笑得很暧昧:“臭小子是嘴馋了来讨酒喝的吧。人小鬼大的家伙,知道我们牢狱里有便宜占。只给你喝一点啊,还有,不许跟上头说。” 我接过酒坛子拼命点头称谢,趁他转过身过去的时候,我冲他后脑勺猛力地砸了下去。这回我可不敢再随便拿我所谓的“缘氏手刀”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了。 郁森和凌风见我得了手,忙从阴影处窜了出来。 “表哥……”寥寥一见到郁森就哭得淅沥哗啦的,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达仁拍着我的肩膀道:“好徒弟,刚才那一招可真不错。” 我挑眉,刚才你在寥寥面前的窝囊相我还没笑够呢。 我们撬开了牢门,带着达仁和寥寥刚冲到门口,突然被一群黑影堵了回来。 “三个人来救两个人?真是得不偿失啊。”戎迟轻笑。 第七章 披着羊皮的狐狸 “放了他们,我留下。” 听到郁森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几个都一致反对。 然而郁森只看着戎迟:“你们要的不过是我一个人而已。既然我已经自动送上来了,就没必要留下无关的人了吧。” 那那那我的救兵岂不白搬了? “放他们走吧,怎么样?”郁森竟然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口吻在跟戎迟商量。 戎迟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点头道:“好!” “不行!”达仁道,“将军,我跟在你身边。” “他们要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宁愿代替你……” “是否能够代替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郁森突然暴喝一声。 我们都怔住了。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戎迟笑得不知有多开心,他拍拍达仁的肩膀道:“你愿意加入的话,我们也会很欢迎的。” “戎迟,你别得寸进尺!”郁森咬牙切齿。 我焦急地低声问凌风:“你的那三十个武士呢?都是猪啊?” “他们恐怕早就被围堵了。” “什么?” 我抬眼,愕然望见凌风眼底的无奈。一切都在戎迟的算计中,也许从一开始,戎迟给的那三天宽限,便是一个陷阱。戎迟是猫,而我们是老鼠,我们来来回回被这只恶劣的猫玩耍了好几次,终于他打算用毛线团套住他的盘中餐了。 我低下头去,现实是残酷的,而我,是愚蠢的。我想我得做点什么,我非得做点什么才能咽下这口气。 我拉扯了一下凌风的衣角:“你的轻功不是很好么?” “是啊,怎么?” “单是逃命的话可以冲出去吧。” “我可是逃命大王。可是我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人啊。” “如果只救我一个呢,不会影响你的速度吧。我的意思是,他们的箭追不上你吧。” “你不会这么贪生怕死吧?”他用非常鄙视的眼光看着我。 “你救不救我?” “将军身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人?”他不屑地撇过头去。 “但是如果我这样的小人,再加上你一个逃命大王,能够帮到一点小忙呢?” 他不解地望着我。 “来不及跟你解释,你相不相信我?”我直视他的眼睛。哎哎,相信我就那么困难么,你那什么眼神啊?? 最后他很不情愿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带着我,从这边的高墙跳出去,千万别被他们逮到。” 他一只手揽过我的腰,我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迅速地窜离了地面,我们在众人的惊愕中跃上了高墙。 我冲郁森大喊:“将军你放心,那东西我一定会亲手交到齐王手里的。” 郁森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望着我消失在墙的另一端。 立即有几十支箭跟了出来,可是它们那里追得上凌风风一般的速度啊。嘿,突然发现他这名字还真不赖。 我们奔出十几里,他停下脚步。 “你刚才跟将军说什么东西会交到齐王手里啊?你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的效果。其实我手里除了将军的令牌之外,哪还有什么交给齐王的东西啊。” “什么意思?” 我说:“你先生一堆火让我烤烤。” “现在你还有心情烤火??” “没火烤我很冷啊,一冷我就想不出主意了。” “原来你还没想好主意啊?”凌风气得想去撞墙。 “在那种情况下我能想出什么周全的主意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我们唯一成功的是打乱了戎迟的如意算盘。一直以来,我们都很被动地做着戎迟早已预料到的事情,现在也得换我们主动一次了吧。” “你能不能说明白些?什么主动被动的啊?” “戎迟费那么大周章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扣下将军么?一来他可能自认为武功不如将军,要来硬的没什么把握。二来他的目的是要将军归属秦王,这得让将军心甘情愿才行。所以他只能用别的东西来牵制将军,而我们正好都是他利用的最好工具。但是现在,我这么一闹,让他有了猜疑:我所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会抛下自己的伙伴独自逃走的,这正是他能够使我们互相牵制的最大原因,但是现在,我宁愿弃将军他们于不顾也非要带着‘那个东西’逃走,可见这东西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交到齐王手里有可能会对秦国不利。所以现在戎迟的目标就变了,夺取这个东西成了他的首要任务,而将军则相对次要了。” 凌风两眼发光:“所以说,戎迟就会把兵力集中在对我们的追捕上,而忽略了将军那边?” “孺子可教啊。”我甚是得意。 “可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你继续跑,我留在这里。” “你留在这里会被戎迟抓到的。” “我就是等他来抓的。” “……”他看着我,“你的脑瓜里又在想什么东西了?” “总之我有办法就是了。” “那……那你保重啊!”我冲他挥手。 身后传来了纷繁的马蹄声,听上去似乎有很多人的样子。我的心脏也跟着轰隆隆地震。其实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想出来,但是我和凌风分开总可以再分散一些他们的追兵吧。更何况,将军那里到底怎么样了,我还是不能太放心。 呵呵,好象我很伟大的样子嘛。我笑了起来。一直到戎迟凑到我的眼前我仍在乐。 “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没见我在烤火么?” “怎么不跑了?” “我脚扭了走不了了。” “另外一个人呢?” “他走了呗。” 他眼神一寒,挥了挥手,其余的人便继续追去。 他没动,只是看着我:“他会丢下你一个人走了?” “如果他不把东西送到,齐王可是会砍了我们所有人的头的,当然是送东西要紧咯。” 他无话,双臂交叉在胸前,就这么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很好奇地抬起头去看他,眼睛眨巴眨巴着让自己看上去很无辜。 “也对,我为什么要杀你?”他竟然坐下来跟我一起烤火。 “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血腥的东西。” “恩,血腥的东西是不好。”我应和。 “但是郁森那家伙似乎很喜欢。否则他就不会总是打仗打仗的。” “你搞错了吧,是你们秦王先侵略齐国的,将军所做的只不过是反抗而已。” “他不应该反抗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少一天反抗,战争就会早一天结束不是么?”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有道理。” “那么你回去劝劝郁森吧?” “你认为他会听我小小一个文书的话么?” “一个人劝也许没效果,但是劝的人多了效果就大了。” 强化作用么?这戎迟对心理学也有研究啊。可是—— “你在给我洗脑么?” “没这个意思。” “你并不是真正臣服于秦王的吧。你只是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我的确希望战争早点结束,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不臣服于秦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和他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我说:“你会带我回去么?” “会啊。” “将军他们都还好吧。” “我让他们吃下了五石散。” “什么?” “所以说,即使我出动了所有的兵力去追你们,郁森他们也还是跑不了的。” 我震惊。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戎迟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小家伙你很聪明。但是不管那东西是否存在,我只要确证一下就好了。” “戎迟,你真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 “哦?我以前都以为披着羊皮的应该是狼的。” “你还不够资格做狼。” “那么做狐狸也不错。”他再次展开自己的笑容攻势。 我最终还是被带回了墨归坊。 戎迟说:“其实你对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我可以随便把你丢在哪个荒山野地里。但是我还是把你带回来了。我的心地很善良吧。” “我还是比较希望你把我丢到荒山野地里去。”跟这个人打交道真是恐怖,我心里呕得很。 墨归坊的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见了戎迟就大喊:“军师,军师,不好了,他们跑了。” “谁跑了?”戎迟翻身下马。 “郁森他们……”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吃了五石散么?” “药膳房的老板在卖给我们那些五石散后就卷铺盖走人了。所以我们怀疑……怀疑那些五石散是假的。” 这局势简直风回路转,我暴笑,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制假商们,我向你们鞠躬致敬! 戎迟气得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拽下来:“跑了他们,还有你不是吗?” 我笑到打嗝——我,好象忽略了一些事情吧…… 我被彻底地五花大绑起来。牢狱里就他一个人,手里是一条长两米宽五厘米的鞭子——当然,也许我目测有误,不过他打算sm我那是肯定的了。 我艰难地咽口水:“那个,大哥,有话好商量……” “大哥?” “大叔。” “大叔?” “大爷!”我快要飙泪了~~~“你现在叫我老祖宗也没用了。”他一鞭子抽了下来。 第八章 幸与不幸间 “救命啊~~~”我闭上眼睛大叫。 “啪”的一声,一声爆裂在耳边炸开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一根柱子断裂成了两半。 我猛得抽了一口冷气,这……这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如果刚才那一鞭真落在我身上的话,那我的下场就跟这柱子一样了。 戎迟欺近我,用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还想做垂死挣扎么?”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痛痛痛~~这家伙不笑的时候更恐怖啊,我全身都冷飕飕的。 “你……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血腥暴力么?”我希望唤起他一点点的同情心。 “是不喜欢。”他似乎有被我提醒到了。“但是,我只是不喜欢亲眼看到而已,叫别人来就可以了吧。”他转身要叫门外那些长得跟野兽般的狱吏。 “啊等等!”我欲哭无泪,还是你sm我吧…… 他突然笑了,收起了鞭子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 “你做什么?”我惊魂未定。 “等人。” “等谁?” “等我想等的人。” 虾米? “我数一二三哦,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继续了。” 他、他在跟我讲话么?为什么他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这个人的头脑可不可以有点正常的逻辑思维啊。 一个人影从屋顶上飘身而下,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郁森是谁?他护在我的身前,全身戒备地瞪着戎迟。 “我就知道你一直没走。”戎迟重新绽放出他那自信的笑容。“只要你的同伴一天没有安全,你就一天不会独自离开的。” 啊~~~郁大帅哥你真好,我瘪了瘪嘴,终于哭了出来。 他转过身来,伸手帮我擦眼泪,有些生硬地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呜~~~~我明明不是男人来着,我哭得更大声了。“刚才我被这变态的家伙吓死了,将军你怎么不早点来救我啊。”我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比上次的寥寥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家伙毙不了你的,你放心。”他说着看了戎迟一眼。 啊,我没看错吧,他们两个眼神交汇的时候,郁森的眼睛里竟然略略带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戏谑。而戎迟的脸色都绿了。 门外传来了哄闹声。 郁森道:“我的部队已经和主力部队会师了,如果你还想继续扣留我们的话,主力部队就会对你们墨归坊进行全面围剿。” “不可能。”戎迟的神情有些慌乱。“从时间上算根本不可能来得及会师!”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出去看。” 我们跑出牢狱,果然看见围墙外一片火光。我顿时心里大爽,“狐狸军师,还想请我们在这里作客么?你愿意继续盛情款待,我们是不会介意的啦。” 戎迟脸上一片阴霾。他朝手下挥了挥手:“放他们走。” “可是军师,矩子面见秦王未归,你真的……” “矩子不在这里就得听我的,我让你们放人你们就放人!” “是是!”众墨者放下兵器为我们两个让出一条路来。 我冲戎迟招了招手:“来,狐狸!” “做什么?” “你刚才把我绑得那么紧,我的胳膊和腿脚都麻了啦,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背我一程吧。” 他的脸色臭得要命。 郁森暗地里扯了扯我:“别闹了,我们快点走吧。” 我不依,我小缘向来具有有仇必报的优良品性,这么轻松放过戎迟这家伙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你到底背不背我呢?”我瞄了瞄外面的火光。 他哼了一声,走到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身来。 我很不客气地趴了上去。“驾——”我开心地大叫。 他整个身子震了震,回头看了看我,眼神复杂。 “看什么看,主人叫‘驾’的时候马儿应该乖乖地撒蹄子跑知道么?……你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你那笑脸有多欠扁……对嘛,乖乖把我送到门外去哦……” 到了门外,戎迟把我放下的时候在我耳边轻声道:“希望有缘再见啊。”脸上是十分暧昧的笑容。 我瞪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下次再见的时候就是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的时候! 我竟然有幸和郁大帅哥同骑一匹马,而后面一大片人马全是为我们护驾的。哇卡卡卡,我的心儿飞啊飞~~可是郁森突然给我一个栗子头:“你刚才在胡闹些什么?” “他那样欺负我,我报复他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呃将军,用不着跑那么快吧?”本大小姐的馅儿都快颠出来了。 “过不了多久戎迟就会识破我们的计谋了。” “计谋?”我回头望了望,却见后头举着火把的人马渐渐散去。“啊,难道……” “这些士兵是我让达仁临时召集了当地的村民假扮的,我们只是装装样子把戎迟给吓住,还好天色较暗没有被识破。” “那么,你所说的与主力部队会师也是假的了?” “以戎迟那么精明的头脑,怎么可能估算错误?我们的部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主力会师的。” 我大力鼓掌:“将军你好聪明啊,你真是诸葛再世……啊不,你真是他爷爷……啊不不,你是他老祖宗……” 他忍着笑看了我一眼:“不过你刚才耍他的那招反倒将他给镇住了,戎迟他那么好胜的性格,怎么可能受得了你的侮辱,你小心他将来报复。” 咦,他受不了我的侮辱那他当时笑什么啊?不过我知道始终不能以常人的逻辑思维来推断他的,他最后的那句“有缘再见”莫非是向我下的挑战书? 我一阵冷战,好对手,看来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上了。 我怯怯地问:“那个……将军,你刚才在牢狱里说戎迟他毙不了我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郁森轻笑。 我惊讶回头看他,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个木头将军会笑出来? “这个,是个秘密。” “为什么是个秘密啊,将军你告诉我啊,是不是戎迟那狐狸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了?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这是我和他同学时期的秘密,他让我发誓不能说出去的。我不能毁了诺言。” “你就透露一点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我说过不能说就不能说。” “将军~~~~说啦说啦!” “不说!” “将军,你们以前一定交情不错吧。” “……算是吧。” “那么现在呢?” “……现在啊……”声音有些落寞。 “前面就是大月堂了。”郁森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我。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恍惚间感觉到郁森将我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啊,这感觉真是舒服,我往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继续睡。 “将军,徒弟,你们回来啦。”好象是达仁的声音,这家伙的声音怎么到哪儿都那么刺耳?“徒弟?睡着啦?”公鸭嗓逼近。 “恩,他也奔波了一天一夜,累着了。”还是将军的声音好听。 “将军您也累了吧,让我来抱他进去休息吧。”达仁欲从郁森怀中将我抱走。不要不要,我双手死死地抓住郁森的衣服不肯松开。“咦,睡觉的时候也能抓得那么紧?” “快把你那双爪子从我表哥的身上挪开!”啊~~又一个讨厌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猛然瞧见寥寥正拿了袖箭对准我的脑袋。我双手一松,“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fufufufufu……”谁的笑声这么恶心?我绕过达仁看到凌风笑得五官都快移位了。这下子我彻底清醒了。我爬起来冲到他面前,揪住他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啊。” “你怎么可以在你家里?!” “我……我怎么可以在我家里?”那家伙完全懵了。 “你你你把我一个人丢给戎迟,自己却跑回家来了,你个没良心没义气的家伙!” “明明是你叫我先跑的嘛。”他一脸的委屈。 “我叫你先跑你就先跑啦?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呃……” “你知不知道我被那只变态狐狸抓回去差点被人sm啊?” “你差点被什么?” “听不懂英文字母啊?我差点被……”这家伙的脑袋怎么变成两个了啊?好多星星在我面前打转哦…… “喂,小缘……小缘你不要整个人赖我身上啊……喂……晕了?” “你醒啦?” 我翻了个身,刚梦见郁大帅哥抱我来着,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插进来做电灯炮?! “喂喂,不要再睡啦,你都已经睡了很久了啦。” “唔……”我不耐烦地用被子把头蒙起来。 被子很快被扯下,“你这家伙还真会吓人,当初你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害得我们手忙脚乱地帮你叫大夫,结果大夫说你是疲劳过度即时性昏睡,睡一阵就好。喂喂,别睡了,我们出去玩吧。” “不要。” “求求你行行好吧,将军和达仁都出去了,你一个人总是睡啊睡的不会腻啊?”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 “将军要我守着你啊,你到哪里我就得跟到哪里。” 你那什么表情啊,守着我就让你这么痛苦? “我们出去玩吧出去玩吧~~~”没想到这家伙的磨功跟我有得一拼。 “你想去哪里?”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啊。” “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站在丽春院的外面仰望着这幢三层楼的建筑长达60秒钟。 “小缘,你还打算看多久?” “我在想我到底该不该进去。”我一纯情少女你让我进这种地方? “进去吧,是男人的都会来这里玩儿的。这叫磨练,懂不?” 十个男人九个坏,这话真一点没错。 我把视线转向底楼大门,门口那两个招客女人的胸部怎么会这么大啊? “庸脂俗粉!”我啐了一口。 “嘿嘿,你少装清高了。呃对了,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来来来,今天大哥我就给你上这第一堂课,保证你欲仙欲死。” “可是你后头跟着的这两个家丁是做什么用的?” “他们自有他们的用处啊!”他一手揽过我的肩膀往那大门口走去,一手朝身后打了个响指。 后头两个家丁扯开嗓门嚷道:“我们英明神武盖世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打遍天下无敌手情场杀手鬼见愁的玉面飞龙岳凌风岳大少爷驾到——” 好家伙,说那么一大段都不用换气的。 立即有几条五颜六色的水蛇游了过来:“哟,是岳大少呀,好久没见到你了,人家想你都快想疯了——” “岳大少,你不要只看着牡丹嘛,人家荷花也很想你啊——” “还有我还有我,岳大少,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恋恋啊,上次你还夸赞我的歌唱得好听呢……” >_ “今天我带了位小兄弟来这里开开眼界,你们要好好招待他呀,谁能让他满意谁有重赏!” 我斜睨他,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有福同享?怪不得这些男人在青楼里都那么投缘。那些水蛇开始往我身边汇笼,她们的那个粘劲,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哟,这位公子好年轻啊,还没成年吧?” 切~我可比你大多了。 “看上去很嫩的样子,来,让姐姐教教你。” 你是姐姐还我是姐姐啊? “这位公子,接过吻么?姐姐我的吻技可是这里一流的呢。” 好啊,那你来示范一个法式长吻啊,我看你断不断气! “我我我要这里的头牌花魁!”我的叫声震天响。 众水蛇果然停止了纠缠,面面相觑。凌风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的胃口还蛮大的嘛。嬷嬷,找你们这儿的花魁姑娘蜻蜓过来!” “呃这个……”老鸨凑在凌风耳朵旁唧咕了一阵。 凌风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这样啊,那……那就算了。那么你再给我这位小兄弟找个除花魁之外最漂亮的姑娘过来吧。” “我不,我就要花魁!”我看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岳大少爷怎么摆平,嘿嘿。 凌风将我拉到一边低声劝道:“我说小缘,我们还是……” 这时身后一条形貌妖艳的水蛇不甘寂寞地欺了上来,攀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公子,人家小凤一点也不比蜻蜓差,你不相信,我跳支舞给你看啊……” 啊啊啊,你要跳舞你摇我做什么?我一个没站稳,往凌风身上扑了过去。凌风下意识地抱住了我。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混……混蛋你的手在摸我哪里?! 第九章 战争伊始 “啊哈,啊哈哈哈……”凌风突然放声大笑,“小家伙你还要多练练胸肌啦~~~” 扯淡! “不、不必这么瞪着我吧,啊……那个,小缘,你看将军来了!” 我回头,我身后的众人也跟着回头。哪里会有将军的影子? 我转回来,凌风那家伙已经手忙脚乱地逃跑了。我拔腿就追,不让你这个登徒子吃吃我的拳头我就不叫小缘! 这丽春院里的人见这里有热闹瞧都往这边涌,门口已经被人围堵得不漏一点空隙。凌风突然左转九十度往楼上跑去。 哼,跑楼上去我照追不误……咦,这家伙怎么一晃就不见人影了?难道是躲进哪间房间里去了?我豁出去了,我就不相信我一间间地找就找不到你! “砰!”我一脚踹开第一个房间的门。顿时屋里的香艳景象全都落入了我的眼里,床上那对男女裹着被子惊悚地望着我。我的头皮一麻,闭了闭眼道:“请继续!”转身为他们关上门。 听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第二天是要长针眼的……切,那也是明天的事,今天我就先解决了凌风那小子再说!我抬起一脚,踹开了第二扇门。哎……你们的反应能不能有点创意啊,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反正做都做了,被我看一眼又能怎么样,继续吧继续吧…… 第三扇、第四扇,我一边怒吼:“岳凌风你给我滚出来!”一边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席卷整个二层楼。 嘿嘿,剩下最后一间房了,我就不相信还抓不到你!我汇聚起全身的力量踹开了那扇门——凌风就站在我的前面,以同样的姿势背对着我。他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来,冲我讪讪一笑:“真、真巧啊。”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屋子里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是谁?那个暧昧地攀在他肩上的妖艳女子又是谁?我的大脑再一次充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我浑身的血液都在顷刻间冻结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闯到这里来干什么?”他好象在发怒,可是他在说什么? “将军,原来这两个是你的部下啊,好没有礼貌哦。”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攀着他不放? “安达仁!” “啊来了来了。”达仁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咦,凌风,徒弟,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他还一脸的不知状况。 “达仁,我叫你守在门外的,你跑哪里去了?” “啊,我只是感到有点渴,去讨了杯酒喝……呃,我知道错了,将军。” “把这两个卤莽的家伙送回去!” “是是!”他转向我们,“你们也是,怎么可以乱闯将军的房间呢?快走快走!” 我无知无觉地被推出了门外。外面好多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的,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笑什么? 我不可思议地敲了敲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徒弟?”达仁凑到我面前看了看我。 “我……好像有点耳鸣……师傅你在跟我说什么?”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复员?”他转向凌风,“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怎么可以随便带他到外面来呢?” “是是!”凌风低着头一个劲地认错。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 我们回到大月堂没多久,郁森也回来了。他阴沉着脸将我和凌风叫过去训话:“作为军职人员,怎么可以随便到那种烟花之地?还在那种地方大吵大闹,我们军人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 “做将军的都可以去,我们属下也只是以您为榜样而已。”我笑。我怎么还笑得出来?凌风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我不甩他。 “你不用瞪着我,不服气是吧,那就到思过堂面壁思过去,一直到你们心服口服为止!” “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了解。”我冷着脸转身向思过堂走去。 “你!”身后的声音愤怒得有些颤抖。 凌风长长地打了个呵欠,望望窗外道:“现在少说也有四更天了吧,我的膝盖都已经麻得没感觉了,再这样跪下去我以后就走不了路啦。” 他见我没反应,撇过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还在生气啊?你也真是,何必去得罪将军呢,你硬不过他的,将军他在军中是出了名的铁杆将军,以军纪严谨著称,这样罚我们已经算是轻的了……”这家伙又开始聒噪了。 “今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什么帐?” 可恶,你怎么可以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我的屈辱啊~~~~等等,难道他真的不记得了? “你……恩……你今天……抱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啊?”他眨巴的眼睛看我。 还装? “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你当时跑什么,明明是心虚! 我微笑,再微笑:“其实呢,我也不是什么很小气的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会再计较什么。你就说实话吧,我不会生气的。” “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 “保证?” “我保证。” “其实……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女……的。” “你摸到了?” “摸到了。” 我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他也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一秒钟、两秒种、三秒钟。 “砰!” “哇呜~~~你明明说好了不会生气的……” “我只说我不会生气,可没说不会揍你!” “你不讲信用!” “否则你会老老实实招供吗?” 我们打闹了一阵,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真的,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你喜欢……哎哟,干吗又打我?!” “少自作聪明了,谁会喜欢那个伪君子啊,我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那种人!” “其实,男人去那地方很正常嘛,没必要那么想不开啊,如果到了将军这个年纪了,都还没去过那地方那才叫不正常吧。” 我无语。看来十个男人九个坏这句话是假的,十个男人十个坏那才是真理。 门“吱呀”一声开了,人未进来,先飘进来一阵诱人的香味。 “啊,有东西吃了,太棒了,我可是饿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呢。”他突然跳了起来,冲到门外去迎接,“达仁哥你真好,你真是天底下最有慈悲心肠的好人了!” “喂喂,吃慢点,你这家伙,不怕噎着么?”达仁忍不住笑了起来。 “做撑死鬼总比做饿死鬼来得体面。”凌风含混不清地接了一句之后又埋首与他的鸡鸭鱼肉进行拉锯战了。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刚才还在一个劲叫腿酸的家伙,怎么现在又马上生龙活虎了? 一个鸡腿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怔了怔,肠胃的反应可比我快多了,立刻发出了求救信号。 “吃吧,”达仁笑,“徒弟,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跟将军怄气啊。” 我挑了挑眉看着他,没想到师傅还挺了解我的,知道我没台阶是下不来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一把抓过鸡腿,我啃啃啃~~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达仁将盘子一搁,一本正经地道:“小缘,明早去跟将军认个错吧。” “不去。”混蛋师傅,骗我吃完了东西然后开始劝降计划了是不是?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我得考虑我是不是应该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将军惩罚你们两个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毕竟是你先冲撞他的嘛。” 凌风在一旁插嘴道:“那是不可能的啦,达仁你知不知道她……” 我抓起一把鸡骨头就往凌风的脑门上丢去。这个没信用的家伙。他突然想了起来,讨好地笑了笑,低下头去继续啃。 达仁也没在意,继续道:“其实今天你不应该那样说将军,将军他做什么事都是有他的理由的,你那样顶撞他的确有些过分的。” 是啊,就如凌风所说的,像将军那样的男人如果还没去过那地方就不正常了,我懂你们男人的心思! “好,我明天去认错。”我低声道。 他揉揉我的头发:“这才乖。” 切,我今天只是头脑不清楚才会做些降低自己智商的事情,我小缘怎么可能是那种会自我折磨的人呢?我要折磨也是去折磨别人的嘛,啊~~~今天跪在这里挨饿真是太不明智的举动了,郁森,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帐连本带利地要回来的!! “知道错了么?”郁森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凌风点头点得飞快,外加两滴忏悔的眼泪。 “你呢?”他看向我。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以后不会了。”我只是说不会再去丽春院那种鬼地方,可没说不会报复你,你得意个什么劲? “那就好。”他面向大家,“大家整理行装,今天准备上路。” “上路?去哪里?” “我们在卞都也逗留了很久了,是时候该北上渡河了。岳凌风。” “在。” “日前你父亲郑重举荐你入军,我看你在墨归坊一战中功不可没,就任命你为驾前右统领。” “啊……真的真的?”凌风乐傻了眼,达仁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好家伙,我参军四年才爬到左统领的位置,你小子一进来就跟我平职了。凌风,以后我们一左一右的,好好合作吧!” “是!” 郁森看向我,“你的功劳也不小,就由试用文书转为正式文书的职位。” 说来说去还是文书嘛。我瞥了一眼凌风,他老爸是大月堂堂主,他儿子就是右统领,我一个路边捡来的小乞丐就只能当当文书……果然是差别对待啊。 正心里不爽着,郁森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你的身子骨太弱了,以后在军中打仗,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够保护你的。你有空的时候要跟达仁和凌风学点功夫。” “嘿嘿嘿嘿。”一旁凌风笑得一抖一抖,“好徒弟,我会把我的轻功全部教给你的。” “我才不要拜你为师,我已经有了一个师傅了,师傅哦——”我圈住达仁的胳膊使劲摇晃。 “是是。”达仁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后师傅我教你一套铁头功和无敌风火神雷拳,保证你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大力地拍我肩膀。 “铁、铁头功?啊哈,啊哈哈,师傅您的绝活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很快我们就跟大部队顺利会师,可是,我哪里知道我的艰苦岁月才刚刚开始…… “将军,前线来报,秦国军队已经抵达了泅水河对岸,正朝着东南方向进攻!” “什么!”郁森猛地站了起来,“对方有多少人?” “估计有五万。” “五万?”郁森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我们目前的兵力最多也只有二万,人数上实在太悬殊了……他们的动作倒是真快……我们得立即赶往泅水河,不能让敌人越过泅水河一步!” 他转过头来:“文书,即刻写好奏折,请主公派兵增援!” “是是!”我赶紧磨墨疾书,好在这段日子我私下里缠着达仁给我恶补了很多常用古体字的写法,否则露出马脚的话我非被郁森一刀给砍了不可。 可是将军你能不能说得慢点,你急我也急,我一急这字就不知扭到哪里去了。 郁森一把抓起我写的奏折,皱起眉头看了半晌。 我滴汗,我现在简直比等待高考放榜还紧张…… “恩,这样不错。” 虾米? 郁森的嘴角划起一道弧度:“这样潦草的字似乎更有说服力一点。” “啊哈……”我裂着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文书,你带着奏折骑上千米加急快马赶往临淄,亲自向主公递交奏折。” “我……我去?”我成了干杂活的啦? “你跟着凌风一块去,他头脑比较灵活。凡事也能教你些规矩。” 哦,原来我是附带品==||| “现在主公身边可靠的人太少,我担心……有人会从中阻挠。目前秦军的攻势迫在眉睫,希望你们能向主公分析利害关系,请求全面开战。” 第十章 针锋相对 凌风的马鞭向前一指,道:“前面就是临淄了!” 我放眼一望,果然这国家的都城就是不一样啊,就连城墙都比别人的高一倍。 城门口的守卫例行公事地拦住我们问:“进城做什么的?” 凌风从怀中掏出特使令道:“快马加急令。” 几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立即打开主通道放行。 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可是我捏着马缰的手心却一个劲地冒冷汗。 眼见离皇宫不远了,凌风冷不丁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一惊,扭过头去正要开骂,他突然笑了起来:“这样才有精神嘛。别紧张,等见了大王,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来说就可以了,你只要记得站应该怎么站,跪应该怎么跪就成。” “我……我哪有紧张?” “那你脸上的汗是怎么回事?” 我抹了一把脸,妈妈呀,冰凉冰凉的。 “我热不行么?” “是马驮你,还是你驮马呀,能热成这样??” 我下意识要去踢他,但是我四肢僵硬。他笑了一阵,收起戏谑的表情,翻身下马道:“我们到了。” 宫门外有太监从我们手中接过马去,另一人将我们身上的佩剑缴了去。第三个人则笑眯眯地侧身让道:“二位请这边走。”他将我们领到大殿之外,道:“大王正在与群臣商议朝政,两位请等候召唤。” “有劳公公了。”凌风向那太监欠了欠身。太监回了礼便退下了。 我扯了扯凌风:“我们要在外面等多久?” “等到大王想召见我们的时候吧。” “那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难道就让我们这样等在外面?这里的风很冷哎。”我缩成一团。 “你刚才不是还说很热么?”他谑笑。 这家伙不寻我开心就活不下去是不是?要不是我实在冷得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杠,我早就……突然身上一暖,一件大衣已覆上了肩头。 我回头怔怔地看着他。 他凑到我面前:“你那眼神……我可以理解为感激么?” 怎么我的眼神还不够温柔么?我再扯出一点微笑。 “得得,你还是别看我了……”他受不了地背过脸去。 这时,一声尖利的传唤声从大殿内飘了出来:“宣——将军特使晋见!” 我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去:“叩见大王。” “免礼吧。” 我抬起头来,看见那宝座上坐着的齐王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个小太监从我手中接过奏折,递到齐王面前。 齐王的眉毛完全拧在了一起。“这字还真……特别啊……”那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大口芥末还强装笑颜说好吃。 “那个……因为情况紧急,我在马背上赶出来的。”这个谎撒得不错吧。 “哦,这功夫不错啊,”他竟然来了兴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大家表演一下?” 黑线!“现在还是商议援兵的事情比较要紧吧。”我脱口而出。 凌风在背后顶了顶我。 没想到齐王竟然不以为杵,转向大家:“关于增援的事情,众爱卿以为……如何?” 大殿之内立即响起了唧唧咕咕的声音。 结果现场分成了两派,以大将军赵毕为首的一派主张增援。而以丞相张在龙为首的一派则拒绝增援。双方在人数上不相上下。 张在龙以都城防卫空虚为由拒绝增援,赵毕是个武夫,争不过他,反倒自己被噎了个哑巴吃黄连。 我看了看上头的齐王,他一会儿看看赵毕,一会儿看看张在龙,就像在看两只公鸡在互相缠斗。 我和凌风无可奈何地对看了一眼。凌风上前一步道:“大王,都城的防卫固然重要,但是现在秦军攻破泅水河迫在眉睫,当下之急应当是如何保住前线,然后再……” “你的意思是——大王的安全就不重要了咯?”张在龙简直咄咄逼人。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大王……” “微臣认为,以郁将军的能力,击退区区几万秦兵是绰绰有余的吧,否则大王也不会将二万兵权交到他手上,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以后大王还如何信任他?!”张在龙说着斜睨了一下凌风,很得意他的一番话堵得凌风无话可说。 看来有昏君处必有奸臣这是一条万年不变的定律。 我也按捺不住了,疾步冲到张在龙跟前:“这么说来,丞相大人,你认为如何才能让二万兵力抵挡住秦军的五万人马呢?” “这……” “我想丞相大人之所以能够坐上丞相的位置,也不至于只会磕磕牙唠唠家常而已吧?在下愚顿,还想请教丞相大人,如何巧妙地调兵遣将打出一个漂亮的胜仗呢?” “我……” “丞相大人您就别谦虚了,有什么高见就说出来吧,也好为我们齐国,为大王分一点忧出一点力嘛!”什么叫步步相逼以牙还牙我让你好好尝尝! “大王!”张在龙大喝一声,惊得齐王从位置上跳了起来。所谓狗急了也会跳墙,而张在龙这条大狼狗被逼急了竟然跑去咬主人:“大王,朝廷之上岂能容忍这般没规没矩的毛小子如此胡闹?总之微臣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至于结果如何,还请大王定夺!” 齐王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站起身道:“为什么每次上朝都这么吵闹啊?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决定的嘛。” 他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从袖间取出两只蚱蜢,道:“这青色的,就代表赵将军,这灰色的呢,就代表张丞相。谁赢了听谁的,怎么样?” 众臣晕倒一大片。 “斗蟋蟀决定是否增援?恐怕这种事也只有这昏……”凌风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要发牢骚也别在大街上发啊。”他四下里望了望,“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去哪里?”我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你别告诉我你又想去那种地方啊?” “嘿嘿……” “不想吃拳头的话就乖乖跟我去找家干净一点的客栈!”我已经濒临爆发点了。 “好好。”他也许也注意到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拉了我的手臂道:“我们去找客栈去找客栈!”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个不留神撞了上去:“喂你……” “你猜我看到谁了?”凌风的声音突然阴霾下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张在龙正大摇大摆地从对面走过来,而伴在他身旁的竟然是——戎迟?! “冤家路窄。”我咬牙。 “狼狈为奸!”凌风切齿。 张在龙看见了我们,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而戎迟却当做不认识我们一般,若无其事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们直愣愣地看着他与张在龙有说有笑,直到将他送上了轿子。 他回过身来,冲我们一笑:“真巧啊两位!”他凑到我面前:“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呢,是不是呀,小缘?”他有意将缘字提高八度,听上去不是一般的刺耳。 “你这个秦国的探子跑到齐国来做什么?” “哎呀,”他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明明是张丞相门下的食客,怎么会是秦国的探子呢?” “你——!” 他眨巴着眼睛:“你想说什么呢,小兄弟?”这小兄弟三个字更刺耳。 “我去向齐王告发你!”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幼儿园的小孩子在老师面前玩告状的游戏。 “哦,你想告我什么呢?说我是探子?有证据吗?”他耸了耸肩。 “呃……” “不过,如果我去告你的话,我可是握有证据的哦。” “你告我什么?”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花样? “我告你欺君之罪啊,”他凑到我耳边低声笑道:“而且,我的证据就是……让他们验明正身。”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我跳到三米远的地方:“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鬼魅一般地欺近:“因为我可以透视呀。” 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我赶忙躲到凌风身后去,“你这个变态!” “怎么样,还要去大王那里告我吗?”一闪眼,他竟然已经飘到了我身后。 我的精神完全崩溃,如果上天还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出一本《精神病患是如何吓出来的》…… 一匹快马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突然又掉转马头跑了回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我定睛一看,是跟在大王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大王命你去见他。” 我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跟我说话?” “那难道跟鬼说话呀?”小太监翻了翻白眼。 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是为什么要叫我去见他?” “放肆,大王的命令你敢违抗?!” 要死也得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吧。我赶忙赔笑:“不敢不敢,我去就是了。” 凌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问那小太监:“我可以同去么?” 小太监又翻了翻白眼:“随便。” 啊啊啊,一个小太监竟然也能拽成那样?简直是世风日下啊~~~ 戎迟还不知死活的在我耳边凑了一句:“希望你能提着脑袋回来……呵呵。” 再次见到昏……呃……齐王的时候是在他的小会客室里。 “听说你会一边骑马一边写东西?” 啊,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啊? “可不可以表演一次给我看看?” “这个难度很高呢。”我也拽一次给你们看看。 齐王更加兴奋:“如果表演的好,你要什么奖励我都给你。” “真的什么奖励都给?”我两眼放光。 凌风在一旁低声道:“你不会为了点好处连命都不要了吧。” 我不理他。“大王,如果我要的奖励是……派往泅水河的援兵呢?” 齐王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如果你表演得好,我立即增派援兵。”声音冰冷地让人想打喷嚏。 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皇家马场。 看来小缘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竟然能够骑着马在皇家专用马场里遛上那么一回。哇卡卡卡~~~(千:你得意什么,那都是马夫干的事==) 一阵疾驰之后,我翻身下马,将一卷羊皮纸恭恭敬敬地呈给齐王。 “龙腾虎跃……恩,写得不错。”齐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围观的众臣也都赞不绝口,只有张在龙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偷偷朝他扮了个鬼脸,他气得手一抖,扯下了自己一根胡子。 凌风在我身旁轻声道:“真看不出你还会这一手?” 我低声道:“其实我只是把早已准备好的羊皮纸藏在衣服里。在马上我只不过是在乱涂乱画。等到下马的时候再把两张羊皮纸调换一下而已。” 我说着伸手探了探衣袖,却突然发现那羊皮纸不见了。难道是匆忙间掉了?见鬼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我顿时手脚冰凉。 凌风碰了碰我:“发什么呆,大王在叫你呢。” 我回过神来,见齐王正冲我招手。我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他朗声道:“既然你的表演如此出色,那么我也履行我的诺言。我答应增派兵马赶往泅水河增援。” “什么?”张在龙是第一个出声反对的人,“大王,此事万万不可啊。您怎么可以不知会一声就擅自下令……” 当场响起一阵唏嘘声。张在龙这话中的犯上之意已经很名目昭彰了。他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口不择言,硬生生将下半句压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道:“总之,关于增援一事,还请大王慎重考虑,不要因为一时的戏言而扰乱的朝政纲事。”他说着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齐王一直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这番话,众人都屏气等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然而齐王只是微微一笑:“戏言么?张爱卿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不会吧,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王,怎么张在龙几句话就把他给逼回去了?到底谁是君主啊。 “现在大王身边可靠的人太少,我担心……”临行前郁森吞吞吐吐的一句话在脑海中闪现,难道说齐王已经成了傀儡了么? 张在龙见齐王这么说,便缓下气来,深深作了一揖,道:“今天的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老臣有些疲惫了,恳请先回去休息。” “既然如此,张爱卿走好。”齐王恭恭敬敬地目送他退出去。 待众臣散去之后,我和凌风无力地互相望了望,心里都替郁森不值,替这样一个无能的庸君卖命,何苦呢? “你们两个,心里一定很不满吧。”齐王突然望向我们,笑了笑,“你们两个不必跪着,可以平身了。” “谢大王。” “岳凌风。” “属下在。” “你拿着这道密令前往赵毕将军的军营,命他即刻率领二万兵马赶往泅水河。” “大王!!”我和凌风同时惊呼出声,这份惊喜实在来得太意外了。 “记住,要快,尽量在张在龙听到风声之前出城。” “是!”凌风接了密令立即转身欲离去。我屁癫屁癫地跟在他身后。 齐王突然叫住我:“我只让岳凌风去,没让你也去。” “啊,怎么?”我和凌风面面相觑。 他冲我招了招手,“过来,今晚就留在宫中陪陪我吧。” “什么?”我和凌风又是异口同声。 “怎么,岳凌风,你还不快去,难道你也想留下?”齐王眯起眼睛很危险地看着凌风。 “不不……”凌风急忙摇手。 齐王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小缘,记得啊,晚上到我的寝宫里来,我有事跟你说。”他说着挥了挥衣袖径自离去。 凌风突然抓住我的手道:“小缘,你还是不要去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我也战战兢兢,但是我故作轻松地道:“什么不好的预感?你怕我被大王xx么?放心啦,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是女的(啊,还有戎迟那个变态!!),大王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凌风想想也对,但是他仍是不放心。他塞给我一个哨箭道:“这个你藏好,万一……万一大王对你做什么,你就马上发这个向我求救,我在哪里都会赶回来的。” “这个……怎么用啊?”我把玩着这小小的哨箭翻来覆去。 “你朝天空吹一下,就会有一个信号发出去,我的飞鸽能感应到的。这个是我们大月堂的独门暗号。” 不会吧,战国时期就有这么先进的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将它收在怀里。 “记得啊,在大王面前万事小心点,别总那么没大脑。” “知道了,罗嗦,你赶快去找赵将军吧。” 我目送着凌风消失在视线之内,突然爬了爬头发,接下来我就得独自一个人去应付那个怪里怪气的齐王了,怎么办,我还真得机灵点。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呢?”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 我顿时一个冷战。这个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戎迟那家伙。 我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转过身去面对他:“张在龙已经走了很久了,你这个跟屁虫怎么还留在这儿呀。”“呵呵,原本是要跟着他走的,但是,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事?” “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呀。”他笑得有些诡异。 “我可不觉得你在恭维我。” “我只是在恭维你之余,想给你点忠告而已。” “你能有什么忠告?”我懒得理他,转身欲走。 “这里面画的能叫字吗?”身后依旧是懒懒的十分欠扁的声音,“我记得你呈给大王的并不是这一张呀……” 我猛地转身,心下一凉。握在他手中的,不正是被我丢失的羊皮纸么? “这一招偷梁换柱真是做得漂亮呀。”他拍着手赞叹。 我冲上去要抢过来。他脚下轻点,人已经退到了十米之外。 “啧啧啧,恼羞成怒了么?我在想,如果大王看到了这东西,会不会勃然大怒呢?哎呀,如果加上这件事,你可是犯了双重的欺君之罪呢,真不忍心看到你身首异处的惨况呢。” 这家伙在这里嘀嘀咕咕地到底想干什么?他有闲工夫我还没有呢。等等,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凌风带了密令去找赵将军的事,否则他还会这么悠闲地呆在这里?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得拖住他才行。 我换上一副哭丧脸:“戎迟大哥,您就行行好,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呵,变脸变得还真快。那么你说吧,如果我帮你隐瞒罪行,你该怎么报答我?” “报答?”我搔了搔后脑勺,“你说要什么样的报答吧。” “恩……要我说的话……那你亲我一下好了。” “就、就这样?” “不然还怎样?” 哈哈,这么便宜的事情不做白不做,更何况,除去他那恶劣的性情不说,光是看那张脸,还是蛮养眼的啦~~ 我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往他的脑门上印了下去。本来是想亲他的脸颊的啦,可是那样太煽情了,而且如果被外人看到一个男人亲吻另一个男人的脸颊,不知会传出什么可怕的谣言。(千:恐怕被看到一个男人亲吻另一个男人的额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他皱了皱眉头:“你搞错了吧,我要的是这里哦。”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 “难道你想跟我讨价还价?” “你事先也没说要亲哪里啊,而且我亲都亲过了,难道你想耍赖?” 他突然一把揽过我的后脑勺,在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股酥麻感顿时袭遍全身,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我的初吻呐,这是我的初吻啊~~~~(千:无力,原来所有的老处女被夺初吻后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戎迟很快放开了我,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的脸怎么红地像个番茄啊?” 拜托,这个比喻很老套好不好? 好吧好吧,你尽管嘲笑我吧,早就知道这狐狸不会这么便宜我的,他一定是在报复我上次屈辱他的事情,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郁森果然一点都没说错! 我就这样顶着一颗西红柿脑袋走进了齐王的寝宫。 齐王屏退了下人,对我招手道:“来,坐到我身边来。” 我抬起头来,发现齐王今天穿了一件特别sex的睡衣,正懒洋洋地看着我。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凌风啊凌风,你真是太低估我了,恐怕今天不是齐王要对我不轨,而是我要对齐王不轨了。555,我果然是个bt的色女,我无药可救了~~~~ “你的脸怎么了?”他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光滑,果然是自小养尊处优过来的,不像我,一双手不知长了多少老茧。我很自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是不是太紧张了,无须紧张的,我之所以屏退了下人,就是为了让你可以放松地面对我……” 咦,他怎么越凑越近?他的气息在我的脖子上萦绕,痒痒的感觉。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脸色黯了黯,顿时声音降低了好几个分贝:“不许往后退。我是你的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刚才是谁让我别紧张来着?看来要说变脸之快谁都比不过做皇帝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大王……” “兆涵。” “什么?” “叫我的名字,兆涵。” “兆……”实在叫不出口,我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么?” “我现在不是正在跟你说事情么?”他低笑,啊,这磁性的声音绝对不亚于郁森啊。 我又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他已经先一步圈住了我的腰,他的气息越来越凝重,我再没经验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妈妈呀,我这是走的什么桃花运,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xx?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脱身,他已经吻住了我的唇,与戎迟的蜻蜓点水所不同的是,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他很熟练地撬开了我的牙齿,一条滑腻的舌头已经探到了我的口内,肆意翻搅。 我渐渐缺氧,感觉整个身体在往下坠,我的脸又一次烧了起来,而且烧得更厉害。反正我本来就脸很红,再红也看不出来了,那就让它这么红下去吧。(千:你会不会离题离太远了??==) 他的一只手已经下滑到我的腰腹,然后一路往下,似是在摸索着什么,我脑中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是…… 第十二章 情敌的出现 他突然面色一紧,紧箍着我的手渐渐放开。他拧着眉仔细看我,似乎是要把我洞穿。 失去了他的钳制,我便全身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地呼吸氧气。 “你……是女的?”他有些艰涩地开口。 我心想这下什么都完了。我跪在地上,哭得淅沥哗啦:“大王,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砍我的头……” 他蹲下身来,支起我的下巴:“为什么要扮成男子?” “因……因为这样不会有人欺负我……” 他突然笑了一下:“天真的想法。”他略略喘了喘粗气,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转而站起身来道:“如果你再哭得大声一点,我也许会饶你一命。” 要我哭么?我现在正想哭呢,先是被他突然那个,然后是身份被揭穿,欺君可是杀头的罪,我还惊魂未定来着,他让我哭我就毫不客气地放声大哭。 门外想起了吵闹声,过不了多久,就见张在龙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大王,听说赵毕带着两万人马出城去了,是你下的密令吗?” 齐王黑着脸看他。 “呃……”张在龙突然发现了缩在一旁抹眼泪的我,他立即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大王,你想要哪个男宠不可以,为什么非得……非得要他呢?” “我就是要他,有什么不妥吗?”齐王一把揽过我的肩,“你不知道,他的味道有多销魂……”他说着发出一阵近乎的笑声。 张在龙显得十分尴尬,一张老脸也有些搁不住:“大王,请恕微臣斗胆,大王你的生活要检点一点了,再这样下去的话……” 只听一阵爆裂声,齐王一掌劈断了身旁的案几。 “大王……”张在龙被这出其不意的情况吓住了。 “张在龙,不经传唤就私闯寡人的寝宫该当何罪?” “呃……大王,微臣只是……” “我只问你,该当何罪?” 齐王的眼睛里透射出从未有过的冷漠,还略有一丝残忍的快意。在他近旁的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我不禁一阵哆嗦。 张在龙怔了半晌之后终于跪了下去:“请……大王……恕罪!” 齐王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人——” 立即有十几名装备精良的护卫跑了进来,等候下令。 “丞相张在龙因私闯寡人寝宫,目无王法,且平日嚣张跋扈,恣意专权,按律当革去丞相一职,收押天牢!” 张在龙全身一僵,“大王,你……原来你早就在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我了吧……你这样胡乱定我的罪,不得人心啊,” 齐王低声笑了:“不得人心?王法便是人心。我知道你笼络了很多的党羽,但是我按王法处置你,你的党羽也无话可说了吧。” 张在龙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全身瘫软地被护卫拖了出去。 我还处在震惊之中。 齐王回过头来看我,帮我擦掉眼泪:“刚才……你哭得不错。” 虾米,他在称赞我吗? 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谢谢你帮我演了一出好戏,我该怎么奖赏你好呢?” 怎么,刚才那样对我,原来只是为了演一场戏诱捕张在龙啊,看来这齐王真不是普通的角色,比戎迟更有心计…… “原……原来如此,”我有些尴尬地擦了擦眼泪,“早知道这样,大王您知会我一声就好了嘛,我一定会很配合您的啦。” 他暧昧地笑了笑,脸上却是失望的表情:“真是可惜了,你竟然是个女的……”他突然凑近我的耳边,低声道,“如果你是男的,我倒真的会要了你。” 我一阵恶寒。 他拍拍我的脸颊:“这个表情我喜欢。说吧,希望得到什么奖赏呢?” “那个……” “恩?” “可不可以让我回泅水河?” “就这样?”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就这样。” 金银财宝谁不想要啊,可是得要有命享受才行啊,再呆在这齐王身边,恐怕下一个被算计的就是我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那也好。”他又拍拍我的脸,我发现他很喜欢拍我的脸,那表情就像在逗弄一只宠物猫。“那就等你们打完胜仗回来,再看看你想要什么奖赏。记得哦,要带着你的小命回来。” 我终于捡回了自己的一条命。我走出皇宫,呜~~~~~~~~外面的世界真是阳光灿烂!! “缘大人,您的马。”一小太监牵着一匹马过来。缘大人?我回头看,这不就是上次那个拽得二百五的小太监么,现在知道叫我缘大人啦? 现在轮到我拽了吧,我刚要翻身上马,那小太监突然用一种很暧昧的眼光看着我:“呃,缘大人,小的名叫阿福,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在大王面前提拔……” “你那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 “你把我当什么啦?” “嘿嘿,小的不敢把大人当什么,小的尊敬大人还来不及,大人真是好福气,能够得到大王的……” “我福气好是吧,那你怎么不把你那名字送给我呀?” 小太监突然一阵狂喜:“大人难得喜欢小的的名字,小的这就把名字献给大人,今后阿福就不是小的的名字了,阿福是大人的名字……” 黑线|||谁稀罕你那名字啊,倒贴给我我还嫌俗气呢。我懒得再理他,翻身上了马,却听见背后又有人叫:“大……大人!” 今天来巴结我的人还真不少啊,可惜本大人现在心情不太好。我恶狠狠地回过头去——啊,原来是个美女。我赶忙收起恶劣的表情,只怕吓着了她。 这女子似乎年纪比我稍大些,身穿一袭白衣,身子十分单薄,好象风一吹就会倒(千:是弱不禁风,拜托你在描述美女的时候注意一下词汇的渲染ok?)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似是久病初愈,走几步还娇喘微微。我都不好意思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于是我只好又从马上下来。哎,我真够折腾自己的== “你找我有事么?” 那女子见我走向她,便略略福了福身,道:“缘大人是郁将军身边的文书么?” “是啊。” “郁将军……近来可好?”她迟疑地开口,脸微微发红。 我有种不快的感觉。“他好得不得了。” “听说大战在即,请大人转告将军,要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祝他凯旋归来。” 我仔细打量她:“你……跟将军是什么关系?” “穆姐姐啊,是将军的未婚妻!”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这不是寥寥么? 只见寥寥搀扶着那女子道:“穆姐姐,你身体才刚恢复,外头风大,我扶你回去吧。” 穆姑娘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请缘大人一定转告将军,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胃酸得很。未婚妻等候打仗未归的未来夫君是很正常的事吧,我到底在不爽些什么?可是,可是天杀的这个未婚妻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啊~~~~(千:别、别掐我的脖子啊~~~缘:死人千,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个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让我在这里混下去了啊???呜~~~~~我在这里拼死拼活,我为了谁呀我?) “穆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转告……转告将军的。”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天底下最最窝囊的人恐怕就是我了吧,初恋失败还帮着情敌鸿雁传书?有够郁闷的…… 不过——我朝寥寥勾了勾手指头,她走过来道:“做什么?” 我轻声道:“祝贺你暗恋失败!”至少我还有这寥寥陪葬。 “哼!”没想到寥寥鼻子翘到半天高,“我可是立志要做表哥的小妾的。” “啊,立志?”我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好家伙,比我狠! “而且啊,”她很神秘地道,“穆姐姐也答应了。” “她会答应?”这什么女人啊? “因为我说我舍不得穆姐姐和表哥,我要跟他们在一起。所以穆姐姐说那就让表哥纳我做小妾吧。” 再度郁闷一下,难道这古代的女人都是这么胸襟宽广的么?穆大美人,我也很舍不得你啊,能不能……能不能也收容我做你老公的小妾啊~~~(千:==你舍不得她?你跟她什么交情啊?) 我回到泅水河的时候,两军的首战已经告一个段落。 凌风告诉我,由于他们的两万兵马赶到得及时,加上目前泅水河刮东北风,秦军想要强渡泅水河简直是逆风而行,所以在局势上暂时对我们一方有利。 我算是宽下心来。他拍拍我的肩说:“累了吧,将军在跟参谋商议战略,你先休息一会再去跟将军汇报吧。” “哦。”我刚要走,他突然一把抓住我,“小缘,你的脖子怎么了?” “什么我的脖子怎么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凑过来,翻开我的领子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黑:“大王……他是不是……大王他对你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 “这么说是真的了?”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脖子上的淤痕还这么明显……”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不是给了你那个哨箭的么?你为什么不用?” “远水救不了近火好不好。”更何况当时我被吻得气都快断了,哪还有力气吹什么哨箭啊? 凌风掩面欲泣:“你能不能有点被强暴的正常反应啊?” “我没有被强暴啊。”呃,最多也只是被强吻而已吧…… “没有被强暴?” “还好齐王留下的人是我,如果他指名要你,恐怕贞节不保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你什么意思啊?” “开玩笑啦开玩笑。”难道要我把齐王的透露出去么,那我这条小命可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了。“你也真是的,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呀?” “那……那是因为,我要代替将军保护你的嘛。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将军交代啊?” 将军?突然穆大美人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有那寥寥,当时她看我的神情就好象在说:“对不起,车里没空位了,你找下一辆吧。” 噩梦般的回忆啊……我扶了扶额头:“哎,这么衰的事你就别提了。” 第十三章 生死垂危 回到古代那么久了,今天晚上才发现原来古代的夜空如此美丽。但是,为什么看着这么美丽的月亮和星星我却还是那么郁闷呢?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仨人啊……”我长叹一声。 凌风举起手来给我一个栗子头:“难道我不是人啊?” 我捂着头没有心情跟他吵架。 我们两个并排坐在营帐外的水塘边,望着水面中月光的倒影发呆。 “凌风。”许久之后我叫了他一声。 “恩?” “我今天晚上失眠了。” “我知道。我也失眠了。” “我一直数羊数到两千只都还没能睡着。” “我知道。所以你只好把我拉出来一起数。” “可是你为什么也没能睡着呢?” “不是你让我监督你不要数错的嘛……” “……” “……” “将军真的很混蛋呢。”我转移话题。 “你说过五遍了。”他开始打呵欠。 “将军他竟然已经有未婚妻了。” “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啊。”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跟将军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非得跟你报备?” “喂,我失恋了耶,你可不可以表现出一点点的同情啊。” “大小姐,我不同情你我吃饱了撑的陪你坐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你是不是我的好哥们?” “啊?”他警惕地看着我。 “是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喊将军是混蛋。” “不、不要了吧……” “你喊不喊?” “我不做你的好哥们了行不?”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不喊我自己喊……” 凌风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别发疯了,这可是在军营里,这样大不敬是要被……哎哟,你干嘛咬我?你这个疯子……啊,你再踢我试试看?!……好好我知道错了,你别拧我耳朵……”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将军!”凌风马上立正站好。 我回过头,看见月光下郁森坚毅的脸部轮廓。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为了不让他看见,我急忙撇过头去。 “呃,将军,我困了,我先回去睡了,小缘他说他有事儿要跟您报告。”他说着暗地里撞了我一下,既而转身跑回了营帐。 “什么事?”郁森低头看我。 “我……我在临淄碰到了戎迟。” “恩,这个凌风跟我说过了。” 凌风这个大嘴巴,干嘛这么积极?! “……张在龙被大王革了职。” “哦,你在报告里有写。” 可是我在齐王那里受了委屈我没写啊—— “还有……我遇到了穆姑娘……” “穆姑娘?”他皱着眉头,突然他双眼一亮,“你是说你遇到了穆珂?” “她没说她的全名,但是听寥寥叫她穆姐姐。” “那必定是穆珂没错了。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她会一直等你回去。” “她身子好点了么?” “好象大病初愈的样子。”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的脸上溢满了幸福,原来他也会有那样温柔的表情,然而那样的表情只因为穆珂。 “穆姑娘,她是你的未婚妻么?”我这不是废话么? “恩,算是青梅竹马了吧。”他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只是珂儿她一直体弱多病,虽早有婚约,她却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病会拖累我,而迟迟不愿嫁我。她不知道,能娶了她,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的心越来越凉,看来郁森和穆珂都互相深爱着彼此,那么我又算什么呢,也许我什么都不算吧。 他见我不做声,于是拍拍我的肩膀道:“也许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听不懂,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拜托,我都是二十几岁了还把我当小孩?难道在你眼里我就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毛孩子么?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天来的努力完全没有意义。 我有些蹒跚地回到自己的营帐。 回想起刚才,我竟然还笑着跟他说,祝他和穆姑娘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有够白痴的。 小缘啊小缘,原来你也是这么个恶俗的人! 千,快把我叫醒啦,这个梦不好玩,我不要继续做下去了。我要走人了,这个女主角我不干了。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这次的梦也忒长了点,哪能连续过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都没有醒来的呢,有些诡异啊…… 营帐外面突然战鼓齐鸣,敲得震天响。 我奔出营帐,看到河面上有一长列的火把。火把似在上下浮动,有人喊道:“秦军开始强渡泅水河啦!” 我跑到郁森的营帐里,已经有几位将军凑在那儿了。 郁森按着额头苦思对策——谁都不会料到秦军会在这个时候强渡泅水河。想必对方是想趁我们将士松懈之机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河中心地带了。而我们的将士却还刚从睡梦中惊醒,这样的状态之下必定失去了士气,根本无法全力应战。 大家共同担心的问题是,现在的东北风力渐弱,一旦秦军抵达岸边,我们即使有四万兵力,但是因为准备不足,也是很难抵抗得住的。 “可是,东北风仍是有的不是吗,只不过是弱了点。”我说。 大家一齐向我看来,凌风急忙问:“小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我只是有这么个设想,能不能成功还不是很有把握……” “你且说说看。”这回是郁森开口了。 我说:“首先,我们得准备好一艘轻便的草船和几大桶油。” “这个容易。” “我还需要两个人做帮手。” “算我一个。”凌风自告奋勇,他转头征求郁森的意见,郁森点了点头。 我一把拉了凌风出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我们坐着草船一路顺风而下。夜色中我们没有点火把,完全靠当地的一个识水性的士兵帮我们撑船。 我和凌风将几只大油筒里的油倒入水中,那些油便漂浮在水面上,顺着风向往西南的方向漂去。 “这样行不行啊?”凌风有些担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草棚上。秦军发现得好快!我扯扯凌风道:“快点点完火我们逃命吧。” 瞬间只见一条火龙顺着风吹的方向向秦军延伸而去。对方顿时军心大乱,“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对方的将领歇斯底里地大叫。 “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看到这么猛的火势不赶快撤还让人放箭……”顿时密密麻麻的箭如雨点般顷刻间覆没了整条小船。 我们三个人躲在一小块船舱里靠着厚实的草棚躲避箭雨。 凌风嘿嘿笑道:“小缘你想得真周到,知道用这办法来躲箭。” “我也不过是跟诸葛大人学的啊。” “谁是诸葛大人?他很厉害吗?” “他是个很聪明的军事家。” “什么时候带我引见一下?”凌风双眼发亮。 “那个……你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回去吧。”现在我们三人全都躲在船舱里,谁都不敢出去撑船,出去了就成了箭靶子了。 凌风从缝隙里往外张望:“他们好象撤退了一点。” 我说:“他们很快就又会攻上来的。我们这只是缓兵之计。” “那我们可以拖延他们多久?” “我们准备的油一会就会被烧完的,但是我想靠这点时间,将军他们应该可以准备充分地应战了吧。” 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三个人不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我拍了拍身旁的那个撑船的士兵:“大哥,他们撤远了,你可不可以调转船头啊。我们得回去了。” 可是他只是缩在那里不住地发抖。 “大哥,你没事吧?”什么味?好象是……“大哥,你怎么尿裤子啦?” “我……我怕……” “你怕什么啊,你不是最懂水性的了吗?” “我不是怕水,我怕……怕火……” 我看了看船外,“我说大哥,那火是用来烧他们的,又不是烧我们自己,你怕什么呀?” “我……我小时候被火烫伤过,所以……所以我见着火就害怕。” 我的妈妈呀,我算是没辙了。好在我以前听亲戚家的老梢公说过一点撑船的技术,我咬了咬牙,再怎么也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正欲走出舱外,凌风拉住了我:“你去做什么?” “我撑船试试看。” “你能行吗?” “要不你来?” “我不会……” “那你就闭嘴乖乖呆在里头。”我火大了,看我找了两个什么样的帮手啊。 风劲还是很大,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船头调了回来,可是这一下要逆风而上可是比登天还难。 我回头对里面叫道:“我说大哥,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吧,帮帮我成不?” 那人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 我说:“我们现在已经调头回去了,你背对着火光当没看见不就好了……” 突然听见“噗”的一声,胸口一麻,我便无知无觉地跪了下来,船舱里的凌风眼疾手快冲出来将我托住,我倒在他的怀里,隐约看见自己胸口上露出的那半截箭羽。 我……中箭了? 我心里一凉,全身的体温像在一瞬间都流失了一般,手脚冰凉。我真的中箭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可……可是我好痛啊,麻痹过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疼痛,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极力睁大眼睛,看见凌风一脸焦急地冲我喊着什么,可是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只听见自己一个劲地在喊:“好痛——好痛——” 然后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什么了,一片黑暗,我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第十四章 爱情的赌注 曾经听人说,人在刚死去的一刹那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的影象。那么我是不是也能看到我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呢?我微微睁开眼睛…… 虾米,那么丑的老头子?? 不要啊,老天爷你耍我的吧,小缘我青春靓丽娇美一枝花,怎么可能……肯定是看错了,我再看——我晃了晃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哎哟!”我惊呼出声。 “姑娘别动,老夫还在帮你包扎伤口。”那老头看了我一眼。 一旁传来凌风的笑声:“你也真是,刚醒过来就不安分啦?”语气中藏着一丝宽慰。 “我还没死啊?”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营帐里面,看来这老头便是军医了。 “幸好箭头离你的心脏还有一点距离,没有让你立时毙命,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老头,为什么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我没死掉你心里很不高兴啊?” “老夫没那个意思。” “那么可不可以拜托你以后对病人讲话声音跌宕起伏一点?否则很影响病人的康复状况的唉。” 老头子啧啧道:“小姑娘脾气倒是蛮大的。” 一旁的凌风又不甘寂寞地凑过来:“小缘,你也有点病人的样子好不好,怎么一醒过来就脾气那么火暴?” “我脾气……嘶,你轻点行不?……我脾气火暴?谁叫这老头的脸板得跟个死人一样……啊,臭老头,我叫你轻点啦!” 凌风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小缘,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我看了看那个仍旧一脸没表情的老头:“他不是军医么?” “他是大王的专用御医胡铁胡大夫。” “胡铁?名如其人嘛。”难道他老爸老妈早就算准了他会长成这副德行? 凌风暴跌:“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大王的专用御医亲自来为你包扎伤口,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懂不懂感恩啊?” “啊,这个啊,医生为病人看病,天经地义嘛,对吧,胡大夫。”我冲他甜甜一笑,他敢说不是试试看? 胡铁不答,只是很麻利地帮我把绷带系好,末了说道:“小姑娘上战场太危险了,以后要多珍惜自己,那么细皮嫩肉地多了条伤疤多可惜。” 我突然意识到他刚才是在给我的胸口包扎啊,我气急败坏地直拉衣襟:“色老头!” 胡铁阴恻一笑:“你那点皮相,做男孩子还勉强称得上清秀,做女孩子就根本入不了老夫的眼了。”他说着背起药箱走了出去,只留我在那里气闷得说不出话来。 “fufufufufufu~~~~~~~~~~~~” 我转过头去,这凌风又不知死活地发出怪异的笑声了。 我随手抄起一个木枕就朝他丢去。他笑着躲开,“小姑娘精神挺不错的嘛,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运动过量……”他学着胡铁的声音一边躲一边捧着肚子笑。 我忍着伤口的痛,抓起所有可以丢的东西朝他丢去,可惜没有一个命中的,而我已经气喘吁吁。 突然只听“咦”的一声,只见郁森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做着撩开帐帘的姿势,而蒙在头上的是我刚换下来的一身血衣。 我和凌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凌风反应快,趁郁森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头上的血衣扯了下来,反手藏在自己的身后。 郁森的脸色已经不可避免地黑了下来。 我和凌风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皆同时噤声,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郁森只是窝火地扫了一眼凌风,然后换上一副稍微温和一点的表情,走到我的床前。“伤口还疼不疼?”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又会习惯性地拍拍我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但是现在他却只是小心翼翼地问我伤口疼不疼。 我下意识地看凌风,而他的表情告诉我,郁森已经知道了。 顿时,我觉得我跟郁森之间唯一的那层纱也已经不存在了,相处起来反倒愈加的不自然。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似乎叹了口气,眼睛没有看我:“等你伤好一点了,我让凌风送你回去……”他似乎突然想起来我是没有家的,忙又改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先住在我的府里。我母亲待人很宽厚……” “不要!”我几乎是叫出来的。 “女子始终是不宜留在军中的。” “凭什么不让女子参军?” “因为……”他一时顿住,“因为,军规不允许。” “军规也是人定的。” “总之,你不能再留在军中。”他站了起来,背转身欲走。 我的眼中立即蒙上一层雾气,“以前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你一句‘军规不允许’就想把我给踢了。你这招过河拆桥也不嫌阴损?!” 郁森怔了怔,既而回转头来看我:“小缘,原来你认为你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在帮我做而已么?这么说你参军也并不是为了抗敌为了保家卫国吧。军中需要的是能够为国家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而不是为了谁而做什么事的交易。” 我顿时哑口,浑身冰凉。 凌风有些呐呐地开口:“将、将军,小缘她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倒宁愿破釜沉舟了,“我做这些事情就只是因为你。我为了你而参军,我为了你而想方设法拯救大家,我为了你而回到临淄向大王讨救兵,我也是为了你而甘愿去当敌人的箭靶子。我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我做每件事都会有算计,而我唯一算计的就是……是否我每做一点事情,你就能够多重视我一点,一直……一直到像我爱你那样爱上我……” 他的表情明显地僵了僵。“……我已有婚约了。” “这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会不会爱我。” 他撇过头去,疾步走到门口,转而对愣在一旁的凌风道:“这几天你多费心照顾她一下,等她伤好了,立即送她回临淄。” 我一直咳嗽一直咳嗽,直到咳出了血,肺部抽得厉害。 凌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我一闻那药味就连忙把鼻子捂住。 “乖,喝一点吧。”凌风低声细语。 “拿开。”我背转身去,用被子捂住头。 隐约间听见凌风叹了口气。“胡大夫说,你是因为在受伤的时候感染了风寒,侵入了肺部,造成了肺结核。他还说……” “那鬼医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最好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要专心养病……” 我不吭声。过了半晌,我闷闷地问:“将军,他都没来看过我了……” “将军他向来说一是一的个性。小缘,我看……”他突然又不说了。 “你是想劝我放弃对吧。” “你还是先喝药吧。” “你也别理我。” “不行,将军交代了要我好好照顾你的嘛。” 我突然火大了,猛地掀开被子,伤口被撕扯得钻心般地痛。我扯着嗓子道:“将军将军,别再跟我提这两个字,我讨厌听到它!咳咳!咳咳!” 凌风忙替我拍背,一边抹去我额上的冷汗。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还有你啊……咳!将军……咳……将军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吧,你这个……咳咳……马屁精,你跟着将军去呀,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你!”我说着说着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肺部一阵抽搐,喉间便又涌上一阵腥味,我强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哇的一口喷出一滩血来。 凌风一把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小缘,不要再闹了,你何必这样折腾自己。你如果想哭就放声哭一场,如果想揍人我给你做靶子,但是你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算我求求你了好吗?” 我仰面倒在凌风的怀里,只剩下喘气的份,那一口血仿佛将我全身的力气都抽尽了。我睁着泪眼无声地望着帐篷顶上那隐约漏进来的星光。好想……好想回去啊…… “当归一两、麻黄二两、楦杳二两、滓蔺一两……”胡铁机械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凌风在一旁认真地按照他的指示包药材。而我则依旧坐在我头等病号床上,望着自己的被子——发呆。 “胡大夫,是不是带了这些药就可以了?” “恩,一路上要注意放好,别浸了水。还有,知道怎么煎么?” “跟了您那么多天,看也看熟啦。” 我叫了一声:“凌风。” “啊?”他转头看我。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跟我一起受伤的还有那个士兵,叫什么来着?” “他叫孟航。” “他伤得重不重?” “他中了五箭。当初就是他拼了命把船撑回来的。不过还好他受伤的地方都不在要害,而且他不像某个人那么没用会感染伤寒,所以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哦,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咯?我想在动身以前去谢谢他。” “难得啊,你也知道知恩图报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像……像有些人忘恩负义……”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名字成了我和凌风之间约定的禁忌。只是偶尔无意间提起来,两个人都会心情低落。 “哟,正说他呢,他就来了。”凌风的声音透着得救般的愉悦。 我抬头一看,果然进来的就是孟航。 “缘兄弟,谢谢你啊!”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 “搞错了吧,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不不,应该是我谢你。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喂喂,我还年轻着呢,要了你当儿子,你不介意我还怕折寿呢。 我正欲推脱,却听他迫不及待地继续道:“缘兄弟,要是没有你的大恩大德,我孟航这辈子也不能混个出人头地了啊。” “这到底是哪跟哪儿啊?”我越发一头雾水。 凌风笑着道:“孟航他因为这次突击行动立了功,被升为少尉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么真是恭喜你了啊。”我扯着嘴皮子笑。 “对了,缘兄弟是否也被晋升了?”你这不是刺激我么?我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凌风见状一把拉起孟航道:“小缘他伤还没好,说多了话会疲累。这样吧,我和你出去喝酒去,好好庆祝你的晋升大喜。”他说着也不管孟航乐不乐意,便拽着他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 胡铁在一旁用他那对三角眼瞄了瞄我,长叹一声道:“有些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呐——” 我一愣:“胡大夫,原来你会叹气啊?!” 第十五章 蜻蜓之死 我横着躺在马车里面。 这辆马车还算宽敞,正如凌风说的:“任你怎么横着都没问题。”他还真了解我。 我挪了挪脚,踢到身旁一个大麻袋。这个东西是我们上车时安达仁塞给我的,说什么我身子虚寒,要拿这些东西补补身子。 这几天我总是听到别人叮嘱我要补身子,有种错觉好象自己在坐月子== 凌风坐在外头的驾座上,车厢里就我一个人。 我百无聊赖地打开麻袋的封口,将里面的药材一样一样地翻出来:“什么嘛,这几根杂草也能算上等的药材??” “这就叫没见识了吧,这些可都是深山里每隔几十年才能搜集得到的奇珍异品,给你这种不识货的人吃了可真是浪费啊。” 我嘿嘿一笑:“也难得师傅有心了,到底是对自己的徒弟最好啊。” 凌风一时无语。 过了半晌,他迟疑地开口:“其实,这些东西是将军命达仁送过来的。他怕他亲自送你不肯收。” 我一个不留神,麻袋从手中滑落。我弯了弯腰想要去捡,可是怎么也伸不出手去。 “小缘,”凌风声音压得很低,“不要怨将军。” “我是女人,说不小心眼是不可能的。”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凌风这家伙,就知道惹我哭。 凌风也无话可驳。 “凌风,不要去临淄了。” “为什么?” “难道真把我送去将军府了?我可不想跟那两个情敌住同一屋檐下。”他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折腾么? “可是,将军说……” “你信不信若真把我送去了,到时候我非闹得将军府里鸡飞狗跳不可。我小缘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凌风明显地抽了一口冷气,“那请问瘟神大人,你要上哪危害百姓去?” “我去你家吧。”我撩开车帘,一脸期待地看着凌风,“你们大月堂不错呢。”最主要的是,在他家住的那两日,品出了一丝家的温馨。 他瞥了我一眼:“不行。” “为什么?” “我弟弟会被你带坏的。” 啊啊啊,我快被这家伙气死了,我一个拳头砸了过去:“你那猪脑弟弟一颗纯良的心还不是先被你给糟蹋了的?也不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在那儿得意洋洋地耍无赖的?” “可是比起心机来我不如你呢。你这女人……”他斜眼看我,“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我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去勾引你弟的,你们兄弟俩还挑不起我耍心机的兴趣。” 他的眼神一闪,立即回过头去。我心下一怔,刚才我在凌风的眼底看见了什么?阴霾? 一匹快马从我们对面急驰而过。马上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装束的女子——只是凭那身段看得出是个身材极好的女子,虽然她遮着面纱。 马蹄扬起一阵激烈的沙尘,沉淀下来之后,隐约泛起一丝腥味。我因为前两日喀血的缘故,对这种味道已经十分敏感了。 “停车!”我大叫一声。 凌风急忙收住马缰,“怎么了,小缘?” 我指了指地上:“你看,有血迹。” “唔……那女人受伤了。” “而且,那马也跑得有些颠簸。”我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小缘,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而你又有伤在身,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我仍旧望着那个方向:“那里,是去往泅水河的唯一通道。” 凌风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 “不管怎么样,追过去看看再说吧。” 凌风沉吟了一下,忽然大喝一声,掉转马头追去。 我们没追出几里,便赫然发现那马已死在了边道上。那女子跑出了几十米远,也跌倒在地。 我和凌风下了马车,将那女子扶起身来。她睁开眼睛,似乎有话要说。 我摘下她的面纱,顿时我和凌风两人都怔住了——这不就是当日我们在丽春院那里见到的花魁姑娘蜻蜓么? 她还有一口气在:“快……快把这封密函送到郁将军手中,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她气若游丝。 我伸手一探,她的左肋下仍插着一把匕首,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血已快流尽。 我和凌风对望了一眼,我正要开口,凌风断然回绝:“不行!” “现在只有你能把信送去了,用我们这匹马。” “马车跑太快,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我有说要跟你一起去么?你只骑马回去,拖着这车子嫌笨重。” “那你……” 我拍了一下他的背:“这定是什么紧急军情了,你快去快回吧。”我说着抽出他腰间的佩剑,一剑砍断了马上的绳索,然后定定地望着凌风。 凌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翻身上马:“小缘,我尽快回来,你……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我点了点头,他便驾马绝尘而去。 我回头看了看,觉得将那车厢留在这里惹人起疑。而一旁就是一个山谷,我想也不想,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车厢推落了山谷。这么一来,伤口似乎又被撕扯开了一点。我捂了捂胸口,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复俯下身来,托起蜻蜓的头,让她的气息稍微顺畅一些:“还撑得住么?” 她的身子仿佛松了松,“有凌风接手,我还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的手紧了紧,我怕她突然就死去了。“原来你卧底在丽春院做间谍啊。” 她的嘴角划过一丝凄绝的笑容:“也算,也不算吧……只愿郁将军……此遭能逢凶化吉……” “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军在泅水河驻扎的那五万人马,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部队是从右后方抄过来的那一支。我无意间……从两个秦国幕僚那里偷听到的,本想立即来报信的,不料,却中了那些杀手的暗算……”她突然浑身一震,喷出一口血来,鲜红的颜色在她清亮的眼眸中涣散开来。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仿佛透过我在看着什么,也许是看到什么美好的事物,她又笑了一笑,艰难地伸出手去,完全是神往的表情。我心下一叹,她,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女子。 突然,她的手跌落了下来,眼瞳也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我鼻子一酸,抱着她一动不动。 马蹄声渐近,这一路有四个人,皆是黑色蒙面的装束。不用猜也知道,便是来自秦国的杀手了。 为首的那人一双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下,略微皱了皱眉。他旁侧的那人道:“老大,她好象已经死了。” 另一人用马鞭指着我道:“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我说着站了起来, “过路的?你认识她么?” 我低下头看了看蜻蜓渐渐苍白的脸:“不认识。” “那她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有啊。” “她说了什么?” “她说,有人要杀她,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郁将军。” “她说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 我摇了摇头:“她受了很重的伤,话说一半就死了。” 那四人相互间看了看。为首的蒙面人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我刚从军营里逃出来的。” “逃出来的?”那人又皱了皱眉。 “是啊,打仗太不好玩了,会死人的,所以我就不想干了。” 那几人放声大笑起来,眼中尽是嘲谑的味道。只有为首的那人不笑。他只是很狐疑地盯着我看,他那双眼睛很熟悉,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他终于开口了:“既然是逃出来的,就转来投靠我们秦军吧。”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打仗。” “我让你干后勤,不会让你上战场的。” 这下轮到我皱眉了,有这么好的差事??我嘿嘿笑道:“逃兵你们也要?看来秦军真是没什么人了……” 一个黑衣人恼怒地一挥马鞭:“好刁蛮的嘴巴!” 我闪了闪,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还好还好,他的鞭子不够长。 那人转头道:“老大,带着这小家伙恐怕是个累赘……” 另一人打断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管这小家伙说的是不是实话,不管他知道些什么,只要把他带走,那郁森就不会收到什么消息了。” 那人一脸的了然,连忙点头道:“老大英明。”他说着要过来拉我,却被为首的那人阻止了。只见他自己策马来到我的面前,一伸手揽着我的腰上了马。 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我以前绝对接触过——他是秦国的人,该不会是…… 他掉转马头,正欲回去,他手下的人道:“老大,这女人该怎么办?”他指了指地上的蜻蜓。 “为免别人起疑,把她丢到山谷里去吧。”声音竟是如此地轻描淡写。 那人二话不说,翻身下马,抱起蜻蜓瞧了瞧,啧啧叹道:“可惜了,本来可是个绝好的货色。”他说着用力一抛,蜻蜓轻盈的身子便随风坠落了下去。 我浑身一颤,这个女子,到死了也不被放过,他们好狠的手段!可是我这么一点反应已经落入了我身后那男子的眼中,他挑了挑眉看着我,仿佛很笃定地在说:你们认识的,对吧? 我的心跳有些混乱,谎言被识破了,他不会想杀人灭口了吧? 忽觉他俯在我耳边低声道:“丫头,别想再玩什么花样,否则小命难保,懂不?” 我一怔:“啊,是狐……”他已捂住了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