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婚:爱入膏肓》 第1章 表嫂揍表弟 谢迩安没想到,与新婚一个月的老公第二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她把他表弟打进医院,他还得上警察局来捞她。 空调是酷热的夏日里最伟大的发明,不管你有多么燥热,它都能给你慢慢抚平。 但是现在它对谢迩安来说似乎有点失效,除了觉得热,谢迩安还觉得有什么在血液里叫嚣沸腾。 谢迩安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自然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对方竟然在她的酒里下料,这口气谢迩安怎么都咽不下,一脚朝那个给自己酒的男人踹过去,直接将那个连背影都透着风流的男人踹进沙发。 谢迩安练过散打,若不是身上的短裙限制了她的动作,这一脚她能踹到对方闪断腰。 被踹进沙发的欧肆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啤酒瓶就砸在了脑门上,血流了下来,眼看谢迩安还要再上,她的朋友们忙拦住她。 顶着一头血的欧肆更是火大,拿着啤酒瓶就要反击,他的朋友也拦住了他。 双方剑拔弩张,新来的酒吧经理不知道谢迩安与出门旅游的老板是朋友,想着都是客人谁都不好得罪,能和解最好,只是不知道谁报了警,警察很快将涉案人员带去了警局。 云澜湾。 即便有些感冒发烧,随遇还是坚持早起晨跑,出了一身汗,随遇觉得舒服了些,只是头还有些疼。 洗好澡从浴室出来,随遇就一连接到两个电话,一通来自他刚回国的表弟欧肆,一通来自与他新婚刚满一个月的妻子谢迩安。 不巧的是这两人打电话的目的都是让他去警局捞人。 随遇冷眉微蹙,有这么巧的事? 可他又实在难以想象他那位乖乖女般的妻子会闹事。 随遇出神半响,这才换了一身裁剪得体的衬衣和裤子出门。 昨晚欧肆和谢迩安一个受伤一个被下药,经过医院一夜休整,这会儿总算有力气吵架。 随遇到的时候谢迩安正与欧肆掰扯下药一事,谢迩安骂欧肆人渣,头上包着纱布的欧肆骂谢迩安男人婆,他是瞎了眼才会给她下药。 其实谢迩安并没有欧肆说的那么差,作为幼儿园教师的谢迩安长相甜美可人,在学校很受孩子们喜欢,若不是欧肆踩到她的底线,她不会表现自己凶残的一面。 那个被下了药的酒杯被谢迩安作为证据带到警局,谢迩安把检查报告扔给欧肆,“证据确凿还狡辩!” 原本还嘴硬的欧肆面对检查结果的时候闭了嘴,他看向谢迩安,不羁的模样多了几分认真:“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看见西装革履的随遇,谢迩安身上的气焰弱了一些,毕竟给人添了麻烦,她也是实在找不到人才会把电话打给这个结婚刚一个月,才见过两面的老公。 谢迩安正要说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一旁的欧肆捂着脑壳先她一步出了声:“哥,我要这个女人牢底坐穿!” 谢迩安:…… 视频里那个浓妆艳抹,与淑女二字毫不沾边,一脚把自家表弟踹进沙发,抡起啤酒瓶就砸的女人,随遇除了目瞪口呆难以给予别的表情。 这样的谢迩安有些颠覆随遇记忆里温婉安静的好印象。 被颠覆的不止有随遇,还有聂景明。 作为自家宝贝闺女的幼儿园老师,聂景明见过谢迩安许多次,这位老师给他的印象是亲和,活泼,有耐心有责任心,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冷漠又盛气凌人的谢迩安是他没见过的。 若不是身份证和档案做不得假,聂景明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那位谢老师的双胞胎姐妹。 更让聂景明意外的是,她竟然是好友随遇的老婆。 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谢迩安和欧肆面前,一身警服的聂景明指着电脑道:“是这个人下的药,他原本的目标也不是谢小姐,是欧先生拿错了酒。” 清白得到证实,欧肆神气起来:“我就说我没有下药吧,说吧,你把我打成这样,打算怎么赔礼道歉?” 就算知道自己误会了,谢迩安也并没有感到抱歉,她比欧肆还要神气:“你就说那杯酒是不是你给我的?”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聂景明忙打圆场,让随遇赶紧签字把人领走。 在聂景明那身警服和凛然的随遇的威压下,谢迩安和欧肆对视一眼,彼此冷哼一声齐齐出了警局。 见两人都出去了,聂景明这才发挥自己的好奇心问随遇:“朋友一场,你也太不地道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昨晚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呢,关于结婚的事一言半语都没听他提起。 太阳穴隐隐作痛,随遇潦草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不怎么在意的道:“家里的安排,没什么好说的。” 看他这不曾放在心上的样子,聂景明便猜到几分:“谢?是那个谢家吗?” 随遇淡淡的“嗯”了一声。 聂景明了然,看来两人是联姻了。 临了聂景明又道:“你不像是会妥协的人。” 这么多年都没妥协的事,怎么现在妥协了? 随遇:“觉得合适就同意了。” 想到谢迩安的另一副面孔,聂景明失笑,他随遇只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告别聂景明从警察局出来,谢迩安正在和欧肆吵架。 明明两人都是受害者,可谁都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对方,都要求对方赔礼道歉。 见随遇出来,两人同时闭嘴。 “上车。”冷冷扔下两个字,随遇率先朝车走去。 谢迩安和欧肆一前一后上了后座,欧肆险些没跳起来:“谁让你上来的!” 谢迩安眯眼叫了声副驾驶的随遇:“老公,这车我不能坐吗?” 欧肆:“少臭不要脸,谁是你老公!” 见前面的随遇并没有解释,没解释就是默认,欧肆忽然想起家里人说自家表哥已结婚的事来,难道…… 欧肆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哥你就算等不到易禾姐也不能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娶回家啊!” 谢迩安在包裹着俏腚的半身裙里摸了一把,摸出两根猫条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欧肆:“阿猫阿狗的弟弟你好,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欧肆拿起谢迩安扔进怀里的东西一看,竟然是猫条,火气蹭蹭的冒,正要反击回去,随遇不耐的声音响起:“再吵就滚下去。” 后座的两人彼此瞪视一眼,齐刷刷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这如闷雷的一声,开车的助理都被吓了一跳,还从未见一向冷静自持的老板发这么大的火。 耳边总算安静下来,脑子也不再嗡嗡作响,闭目养神的随遇总算好受了些。 第2章 随家家宴 寂静压抑的空间里,谢迩安的手机铃声显得尤为刺耳。 来电显示上写着婆婆二字,谢迩安扫了眼副驾驶的随遇,这才柔声细语,还有些娇气的对着电话叫了声“妈妈”,惊得那头的欧肆回头,一副见了鬼的惊悚表情。 他如此明显的反应,谢迩安就是想看不见都难,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给了欧肆一记白眼。 欧肆回了一个白眼,愈发觉得谢迩安装。 头顶的镜子将谢迩安的表情收纳的一清二楚,投进随遇眼底,也愈发让他明白谢迩安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乖巧。 什么乖乖女,骗子! 还以为就算联姻找个这样的老婆会省心,不想……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随遇揉了揉眉心。 谢迩安与随家也只在双方父母见面,以及她与随遇领证结婚的时候吃过两顿饭,之后都是电话联系。 随妈妈是个不错的婆婆,就算只见过两面,然这结婚一个月,她就没少收到来自这位婆婆的恩惠,谢迩安就是想冷漠都冷漠不起来。 随妈妈觉得两人结婚一个月了都不回家一趟,正好赶上侄子回国,以及长子长媳旅游回来,随妈妈便想着让谢迩安晚上回老宅吃饭,认识一下家里的亲戚。 谢迩安乖乖巧巧的应了,这头挂上电话,那头随遇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也是随妈妈打的,说的也是晚上回家吃饭的事。 挂电话前,随妈妈还不忘叮嘱随遇去接谢迩安。 同时欧肆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给他打电话的是自家母上大人,说的也是晚上去随家吃饭的事。 三个人晚上要赴同一场约,气氛有些微妙,尤其身边这个瞧着比自己还小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表嫂,最重要的是,他昨晚还被自己的表嫂揍了! 欧肆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谢迩安不需要上班,欧肆这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少爷就更没班可上,唯一需要上班的随遇让助理把车停在公交车站就冷血无情的将两人赶下了车。 就算心中腹诽随遇不地道,面对随遇身上的低气压,谢迩安和欧肆谁都不敢放肆。 刚从车上下来就有公交车进站,见是常坐的那班车,谢迩安毫不犹豫地上了公交车。 与公交车并行,随遇抬眸就见穿着吊带包裙的谢迩安褪却了与欧肆争锋相对时的盛气凌人,取而代之的是清冷与漠然,与印象里那个婉约温柔的人依旧判若两人。 回到家,谢迩安给朋友一一打了电话报平安,这才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一个西红柿给自己下了碗面。 吃过饭,谢迩安又洗了个澡,昨晚在医院睡的并不好,她需要补觉。 一觉睡到五点,谢迩安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听着手机里带着惺忪睡意沙哑软糯的声音,随遇觉得自己的耳朵好似被什么挠了一下,他顿了一下这才道:“五点半我去接你。” 听着随遇磁性低沉的声音,谢迩安这才想起回随家吃饭的事,困意去了一半,她淡淡的回:“好。” 也没犹豫,谢迩安立刻起床换衣梳妆。 随遇到了没一会儿,就见谢迩安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扎着丸子头,耳上一对珍珠耳环将白嫩的耳垂衬的莹润如凝脂。 脚踩一双高跟凉鞋,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色小包,手上撑着一把国画遮阳伞款款而来,与早上那个浓妆艳抹,与人针锋相对的人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身上都是温柔清甜的气息,像春日里的第一抹靓色,娇嫩温柔。 坐进副驾驶,谢迩安收起遮阳伞问开车的随遇:“等很久了吗?” 温言细语的让人都忍不住想对她温柔起来。 随遇看了她一眼:“刚到。” 又递给她一瓶奶。 谢迩安浅浅一笑:“谢谢。” 随遇:“要谢谢我妈,她让我给你的。” 他是一点都不想与她有什么夫妻情分。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两人到随家的时候随家已经很热闹,随遇的姑姑舅舅都来了。 随遇的姑姑、姑父、表妹谢迩安都已经见过,随妈妈把谢迩安拉到随遇舅舅一家面前介绍起来,谢迩安温温柔柔的与两位长辈打着招呼,“舅舅,舅妈。” 然后是欧肆这位表弟。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谢迩安很平静自然的与欧肆如第一次见面般打招呼:“表弟。” 看着眼前这个心平气和,温柔优雅的叫自己表弟的女人,欧肆目瞪口呆,若不是姑姑说她是表哥的老婆,欧肆都险些怀疑自家表哥是不是娶了两个老婆。 谢迩安不仅前后展现的性格不一样,就连浓妆与淡妆的她也很不一样,前面那个像玫瑰,后面那个像茉莉,完全不同的两种花,这不是品种变异,而是直接换了个品种啊。 见姑姑对谢迩安这个儿媳很是满意,欧肆真的很想把自己被打的视频拿给姑姑看看,看看她好儿媳的另一面,但他不敢戳老人家的心,只得缄默。 随妈妈脸上都是笑意,介绍道:“随遇的媳妇,谢迩安。” 然后谢迩安就收获了来自欧家夫妇的见面红包。 而后谢妈妈又将自己的长子长媳以及他们的孩子介绍给谢迩安:“你大哥随风,嫂子莫橙,随意应该不用我介绍了。” 自家老公还是靠着谢家才摆脱麻烦,莫橙这个大嫂对谢迩安自然不会差,随风这个大哥就更不要说了,见面礼也很是丰厚。 互相友好的打着招呼,视线落在小小的随意身上,谢迩安的眼神又软了几分:“随意小朋友好久不见呀。” 谢迩安除了是聂景明女儿的幼儿园老师,也是随意的老师,很招孩子们喜欢的谢老师自然也招随意喜欢。 这不,小丫头一见着谢迩安就跑过来抱住了她:“谢老师。” 谢迩安揉了揉小丫头的头:“乖。” 莫橙揉了揉宝贝女儿的头:“以后在家里要叫婶婶,宝贝来叫一声婶婶。” 小丫头抱着谢迩安固执的又叫了一声“谢老师。” 谢迩安微笑:“不过一个称呼,随意想叫什么叫什么。” 莫橙便也不再勉强。 看见这一幕,随爸爸很是高兴,愈发觉得随遇这个儿子卖的好。 卖掉随遇这个儿子,随家不但保住了大儿子还得了一个温柔大方的儿媳妇,除此外还得了一块前景不错的地,多好。 第3章 随家留宿 三楼书房。 随遇正与随老爷子下棋,其实随遇也并不是个稳重的人,他的少年时代肆意不羁,而他如今的沉稳都是随老爷子一点点教导磨练出来的。 在这些教导里,以及商场中,随遇的棱角一点点被磨平,却也只是磨平,并不代表他的锐气没有了。 今晚的随遇,棋风凌厉,一上来就杀伐果断,随老爷子瞄了面无表情的孙子一眼,哼了一声:“心里有气?” 随遇抿着唇没说话。 随老爷子不客气道:“有气也给我憋着。” 一颗棋子下去,随遇又让随老爷子的棋子死了一片。 随老爷子被气笑了:“你这是有气没地儿发就来欺负我这个老人家是吧。” 随遇冷着脸不说话。 随老爷子:“这门婚事,我知道非你所愿,既然木已成舟,你就该学会接受,就算酒席还没办,但在法律上你们已经是夫妻。” “结婚一个月,你们还跟没结婚似的各过各的,怎么?你们是打算继续这样过下去?不管你们私下是怎么商议的,回去就给我住一起去,要不然就都给我滚回来住。” 在众人的眼皮子下,看这夫妻俩还怎么分床睡。 随遇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俊脸上露出隐怒:“爷爷你们非要这样逼我吗?” 先是逼他娶不想娶的人,现在又逼他与不喜欢的人同居。 冷着脸,随遇问:“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还要逼我睡她?然后再逼我跟她生孩子?” 随老爷子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跟我这发脾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当初你哥惹上官司的时候别去求谢家人。” “现在事情摆平了,你开始挑理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随遇:“我只答应你们娶她,别的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随老爷子拿拐杖狠狠敲了随遇的肩膀一下:“什么叫娶?这个字你不懂?既然娶了人家姑娘就好好对人家,人家丫头哪里不好?知书识礼,温柔婉约,比易家那丫头一点不差。” 随遇暗自冷笑,那是你们没看见她拿啤酒瓶砸人脑壳的样子。 许是因为许久没见,随意格外粘谢迩安这个老师,吃饭的时候都要跟她坐在一起。 家里的小霸王到了谢迩安面前变得格外有礼貌,一口一个老师的叫,谦逊有礼的模样险些让随家人不认识这个小霸王花。 面对随意的每一个要求,谢迩安都无条件满足,哪怕随意要吃螃蟹,谢迩安也能将剥螃蟹这种复杂的活做的从容不迫。 她认真细致的模样引来不少人探究的目光,除了随遇和欧肆觉得谢迩安装,别人都觉得这姑娘细致有耐心,就连小魔王到了她手里都乖的不像话。 谢迩安并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她的,她用蟹八件将蟹肉挖进小碟子里,又耐心征询随意的意见稍稍浇了点醋,然后把碟子放在随意面前。 随意朝谢迩安甜甜一笑,奶声奶气道:“谢谢老师。” 谢迩安回了小朋友一个温柔宠溺的微笑:“嗯,随意真棒,吃吧。” 随意笑得露出八颗牙齿,乖乖去吃那碟子蟹肉去了。 看着孙女乖巧的样子,随老爷子乐呵呵道:“总算有个能让她听话的人,不错不错。” 随妈妈宠溺地看了孙女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看来这小调皮和安安很投缘。” 命中注定这谢家丫头就该是他们随家的人。 随遇像是不知道自家母上大人的言外之意,只是自顾自地吃饭。 看看自家小儿子这不上道的样子,再看看那边一心围着孙女转,丝毫没将随遇放在心上的小儿媳,随妈妈叹了口气,与自家老公对视一眼,这夫妻俩,还有的磨。 剥了两只虾放进谢迩安碗里,随妈妈道:“安安你别光顾着那丫头,自己也吃。” 谢迩安笑眼弯弯:“谢谢妈。” 她甜甜的笑意惹得随妈妈又怜爱几分,于是随妈妈又夹了些菜放进谢迩安碗里。 送走舅舅姑姑等人,随遇和谢迩安被强行留宿。 随遇:“床太小。” 冷脸随妈妈:“刚给你换了张两米的大床。” 随遇:“明天早上有个早会要开,要早起,这边过去不方便。” 冷脸随妈妈:“申请航线,提前预约直升机。” 随遇看向谢迩安。 秒懂的谢迩安:“这边没有我换洗的衣物。” 面对谢迩安,随妈妈一秒变脸。 和蔼可亲随妈妈:“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按照你的尺码准备了衣服,很方便的。” 谢迩安:“我明天早上约了人谈事情,这边过去可能有点远。” 和蔼可亲随妈妈:“这边有个不错的茶楼,又近,风景也好,还清静,里面的点心也很好吃,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在那儿有会员,安安把人约到那里再好不过。” “……” 谢迩安给了随遇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笑着对随妈妈说:“那麻烦妈了。” 随遇的房间被简单的翻新了一遍,如随妈妈说的那样,床换成了两米的大床,原本隔壁是间杂物间,现在卧室与杂物间打通,装了推拉门,被做成了衣帽间。 谢迩安和随遇的衣服各占一边,谢迩安这边远比随遇所占的空间大许多,一排带着吊牌的衣服下放的是鞋子。 小皮鞋,高跟鞋凉鞋,平底凉鞋,运动鞋…… 侧面的储物柜里放的是包,也是各种各样的。 衣帽间的中间还有个带抽屉一米左右高,四面都是收纳盒的储物柜,一边放的是随遇的装饰品,手表,胸针等,另一边放的是谢迩安的发饰,耳饰,手链,脚链等。 总之,琳琅满目。 随遇的领带袖扣手表只占了很小的一面储物柜。 随家这样的家庭,做这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这份心意却是难能可贵的。 这份细致妥帖,让谢迩安深感熨帖的同时还有感动。 谢迩安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谢妈妈很是喜欢打扮谢迩安,她喜欢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发饰,她那一盒子的首饰柜里放的都是谢妈妈还在的时候买给谢迩安的饰品。 只是她现在长大了,那些东西不再适合她用,只能作为收藏放在柜子里睹物思人。 想到妈妈,谢迩安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发红。 随遇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见谢迩安还站在衣帽间发愣,原本他并不想理会,可那道落寞清瘦的背影让人心软,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第4章 素秋斋遇故人 轻敲了敲玻璃门,随遇没说一句话,谢迩安却明白了他所表达的意思,他洗好了,她可以去洗了。 收起悲伤和怀念,谢迩安随手取了套湖水蓝的冰丝睡衣去浴室,水汽氤氲下,再分不清眼睛是被眼泪熏红的还是热气熏红的。 随遇躺在床上正拿着ipad看邮件,余光注意到有人从浴室出来,他下意识抬眸,就见谢迩安两颊粉嫩,眸若秋水的模样。 湖蓝色的冰丝睡衣虽是长袖长裤,却遮不住她芙蓉面,以及赛雪肌肤。 今天早上才洗过头的谢迩安这会儿没洗头,高高的丸子头下细碎的头发被水汽氤氲,有的贴在她白皙颀长的脖颈上,黑的耀眼白的分明。 不过一眼随遇立刻收回视线,好似多看一眼眼珠子就要丢了似的。 谢迩安也没与男人同床共枕过,尤其她与这个男人还不熟,虽然他们是夫妻。 忍下别扭和尴尬,谢迩安安慰自己就当他是块木头吧。 拆了头发,谢迩安拉了空调被盖住自己就侧身躺了下去,两米的大床,瘦瘦小小的她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与随遇之间还能再躺三个人。 见她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睡的这么坦然,再加上随遇不久前才见过谢迩安的另一面,心底便生出几分不屑。 什么乖乖女,真该让自己父母看看她另一面,看他们还觉不觉得他能娶到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早上谢迩安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随遇已不在,洗漱好从衣柜里选了件齐腰的浅蓝色泡泡短袖,又选条浅色系阔腿牛仔裤,梳个丸子头,斜侧再别一个钻石发夹,谢迩安就下了楼。 随妈妈见着谢迩安这身打扮眼前一亮,她没有女儿,随妈妈给谢迩安准备的那些莫橙刚嫁进随家的时候随妈妈也给莫橙准备了一套。 但是莫橙并不是个好打扮的,很多东西都没有用过,随妈妈只得歇了心思,这次趁着挑衣服首饰可算是又让随妈妈满足了一把养女儿的瘾。 现在再看谢迩安把自己的挑的衣服穿的这么好看,随妈妈就更欢喜了。 和蔼可亲随妈妈:“安安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谢迩安的睡眠其实并不好,她经常失眠,其实昨晚最初的时候她一直都没睡着,直到听到随遇的呼吸声,她这才熬不住困睡过去。 但整体来说她确实睡的还不错,她点头:“还好。” 随妈妈招呼着阿姨给谢迩安准备早餐,又聊了几句家常。 说大哥大嫂都去上班了,说随老爷子约了伙伴去棋牌室了,随意去学画画了,陪着谢迩安聊了几句,随妈妈也出门了。 她今天在太太圈有个茶话会,这会儿是去赴约的。 谢迩安说今天约了人谈事情并不是托词,这边过去也确实比较远,于是谢迩安按照随妈妈的意见将人约在了随妈妈说的那家茶楼。 司机和车临走前随妈妈都已经安排好,这份熨帖再次让谢迩安感激。 自打妈妈过世后,这份熨帖于她而言很难得。 随妈妈说的茶楼叫素秋斋,就像随妈妈说的那样,这里环境好,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奇花异草,又幽静,是个适合谈事的好地方。 这里除了茶和点心外,还提供素斋。 很适合信佛的人来,谢迩安刚这样想,迎面就遇见两个熟人,一个和尚,一个昨晚才见过的,随遇的姑父。 视线从随姑父身边的和尚身上简单掠过,谢迩安恬静地叫了一声“姑父”。 随姑父笑了一下:“你婆婆介绍你来的吧?” 谢迩安微笑:“对,她说这里环境不错,很适合谈事情。” 随姑父:“的确。” 谢迩安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姑父您忙,我等的朋友差不多也该到了。” 随姑父:“好,改天有空和随遇一起到家里吃饭。” 谢迩安:“好的姑父。” 深深看了眼谢迩安离去的背影,和尚这才与随姑父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起进了雅间。 待服务员出去,和尚这才试探着问:“刚才那位女施主是……” 随姑父笑呵呵道:“我老婆哥哥家的儿媳妇。” 敛下复杂的思绪,和尚慈眉善目地颔首:“那位女施主是个有福气的。” 随姑父给和尚倒了杯茶,“是吗?了尘大师还会相面?” 了尘:“会一点。” 谢迩安除了是老师外,她还有一个副业,原创漫画作者。 她在网上连载了一篇狐狸和羊的漫画,火了之后就一直有出版社联系她。 谢迩安等的人是柠檬树出版社的主编cathy。 cathy意外于谢迩安的年轻漂亮,得知谢迩安的职业是幼儿园老师后,对她能画出那么治愈的漫画故事有了几分了然。 cathy佩服道:“现在这个年代,年轻人似乎都很浮躁,不要说别人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都没几个能耐心带的。” cathy问:“谢小姐很喜欢孩子?” 谢迩安笑的有些俏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cathy好奇:“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谢迩安微微偏头思索了一下:“真话是我作孽太多,想在孩子的世界寻个慰藉或者赎罪,假话是为了祖国的下一代,少年强则国强。” 不知道说什么的cathy微笑,“谢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其实谢迩安并不喜欢小孩,吵吵闹闹的小孩其实她也很讨厌,只是她想活的简单一些,只是想在这个世界找一个净土安放自己。 谢迩安和cathy相谈甚欢,合约谢迩安早就找人看过,没什么问题,所以她签的很干脆。 办完正事,因为素秋斋的点心不错,cathy又多留了一会儿,吃完了点心才舍得离开。 离开前,她有些遗憾的感叹了一句:“若不是还要回去上班,我真想在这里再蹭一顿素斋再走,这里的素斋和点心还是很有名的,会员制呢,平常我可进不来。” 谢迩安莞尔:“下次有机会再约。” 与cathy分别,谢迩安转身就见了尘站在不远处,他看着她的眼神,弥漫着愧疚与悲伤。 几年不见,她似乎是变了又似乎是没变。 突然遇故人,那些压在深处的记忆被翻起,谢迩安的心被灼烧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起来,她迅速移开目光,抬脚朝停车场走。 知道她不会搭理自己,了尘率先走了过来:“谢施主。” 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了尘关切道:“听说谢施主嫁人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吗?”谢迩安冷冷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第5章 墓碑上的旧人 了尘的心紧缩了一下,拦住谢迩安的去路,忍着心口的疼温声问:“谢施主的丈夫对谢施主好吗?” 谢迩安依旧如雪山下的池水,寒冷彻骨:“与你无关。” 再不理会了尘,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站在原地的了尘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一阵阵的紧缩,额上起了细密的冷汗,有些喘不过气。 不远处的欧肆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随遇,并附文,你老婆挺吃香,和尚都不放过。 正在开会的随遇淡淡扫了一眼,就扣下手机继续听项目经理分说。 “这款游戏是一个小公司研发的,这还只是一个雏形,我与他们公司负责人聊过,我觉得这个游戏很不错,很有前景,值得投资。” 有人看了一下资料,提出异议:“这个公司不到十个人,还都是一帮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小萌新,我个人不是很看好,与其投资这款游戏,不如投资禾运的智能医疗,至少禾运是有口皆碑的大公司,而且他们公司的几个与医疗有关的项目都不错,最重要的是风险小。” 几方人马争论不下,最终这场会议无疾而终。 回到办公室,随遇这才点开欧肆发的短视频。 谢迩安背对着镜头,透过背影,不难看出她的冷漠。 倒是对面斯文俊逸的和尚眼底掩藏的深情与悲伤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随遇对自己老婆的情史并不是很感兴趣,看过后就关掉视频继续忙工作。 在小公司游戏和禾运的智能医疗的资料之间徘徊,随遇更倾向投资小公司游戏,至少他手里有他们最需要的东西,也更能掌握主动权。 ———— 了尘的出现让谢迩安勾起了久远的回忆,那些伤痛到轻轻碰一下心都会滴血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若不是前面还坐着一个司机,谢迩安早就泪流满面。 从他出事到她出国,后来她回国,她没看过他一次,甚至是很少想起他。 忽然就很想那个人,很想看一看他,哪怕只是一块墓碑。 谢迩安改变原本回家的路线吩咐随家的司机送自己去车站,然后谢迩安买了去运城的动车票。 去运城的车票不好买,谢迩安守了很久才抢到一张,从车站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已阔别许久。 第二天早上八点,谢迩安去花店买花。 他对鲜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谢迩安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他包了一束鸢尾。 二十五岁的谢迩安看着墓碑上永远十八岁的桥林泪流满面,“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 请原谅我没有勇气面对躺在这里的你,原谅我的自私和逃避。 对不起,我失约了,我嫁给了别人。 若不是你,似乎嫁给谁也没甚所谓,所以我屈服了家里的安排。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从墓地出来已经十一点,烈日当空,谢迩安被晒的脸颊发烫发红。 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她的胃被饥饿翻滚着,低血糖的她心律失常,手也抖的厉害,腿也有些软。 斜侧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了她。 世界就是这么小,昨儿才见过的不想见之人今天又见到了。 谢迩安冷漠地收回手,看着了尘的眼神更是冷的让人打寒颤。 了尘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安安姐。”见到熟人,韩企鸣有些高兴。 自打桥林哥不在之后,他再没见过谢迩安,每每想起那段在安安姐和桥林哥后面当跟屁虫的日子,韩企鸣既怀念又忧伤。 不同于对了尘的冷漠,面对韩企鸣,谢迩安的脸上有了几分温和与调侃:“小鸣同学都长这么大了。” 被称为小鸣同学的韩企鸣有些不自在,“安安姐,我已经二十三了。” 谢迩安:“那也是小鸣同学。” 韩企鸣:好吧…… 在这里遇见,就算不问也知道谢迩安是来看谁的,那些沉重的话题就不要说了吧,于是韩企鸣道:“安安姐,你在下面等我们一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到了桥林的墓地,就见上面放着一束鸢尾,韩企鸣和了尘分别将手里的花挨着鸢尾放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离桥林的墓碑远些了,韩企鸣这才道:“嘉乐哥你不要怪安安姐,她……” 想起前尘往事,韩企鸣叹了口气。 了尘原本的名字叫严嘉乐,出家的他虽然叫了了尘,了去前尘往事的意思,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哪个六根清净的和尚是轻而易举就能被一个女人的冷漠刺伤,甚至轻而易举就会被那个女人牵动心神的? 呼出一口气,收回心神,了尘温和道:“我理解。” 他从未想过她能原谅他。 韩企鸣是开车来的,回程谢迩安便搭了他的车回去。 因为车里有一个了尘,气氛格外沉默,搞得韩企鸣有心活动气氛都不太敢说话。 了尘也知道自己不受谢迩安欢迎,早早下了车。 随着了尘的离开,车里冰冷的空气似乎都被他带走了一大半,韩企鸣总算可以畅所欲言。 “安安姐这些年过得好吗?” “还不错。”吃穿不愁,算好吧,谢迩安想。 “安安姐现在从事的什么工作?” 谢迩安:“幼儿园教师。” “我记得安安姐你大学读的不是计算机吗?”韩企鸣有些意外,脱口而出后又后悔起来。 安安姐与自己一样,对计算机的热爱都来自同一个人的影响,那个叫桥林的人是她心底不能触碰的痛,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企鸣兀自懊恼,谢迩安却没放在心上,语调从容:“反正我不缺吃也不缺穿,不需要像别人那样去打拼,当老师其实挺好的,除了寒暑假和双休外,平常上班都跟着节假日走。” 中午韩企鸣找了家以前常去的小餐馆请谢迩安吃饭,吃饭的时候韩企鸣说了许多谢迩安不知道的事。 比如严嘉乐对桥林父母的照顾,桥父生病的时候他跑前跑后,出钱又出力。 看到韩企鸣和严嘉乐一起出现在墓地,谢迩安还有些意外,现在总算明白了原因,人心啊,总是软的。 比起严嘉乐做的那些,反而是谢迩安这个原本该付出的人却什么都不曾为那对夫妻做过。 第6章 入住同一家酒店 “桥林哥父母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今年五岁,叫桥平。” 韩企鸣说到桥平的时候,没注意到谢迩安怔忪的神色。 那个孩子,已经五岁了啊! “叔叔阿姨希望这个儿子不需要多优秀,哪怕平凡一点也没有关系,他们只望他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谢迩安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笑着道:“挺好的。” 见此,韩企鸣沉默下来。 从车上拿了自己的企划案重新回到餐馆,见谢迩安已经整理好情绪,韩企鸣将东西递过去:“安安姐,这是我们公司现在正在做的一款游戏。”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拿父母给我买的那套房子抵押贷款。” 《梦游江湖》看着游戏名,谢迩安愣住了,同时眼眶再次发红。 韩企鸣:“这个游戏是桥林哥一直都想完成的事,他只完成了四分之一,这四分之一里,有我一小部分的功劳,剩下的我想帮他完成,完成他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许久之后,谢迩安才沙哑地问:“还差多少钱?” 韩企鸣微笑:“安安姐,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拿钱,目前我们公司只是一个不到十人的小公司,缺的不止是钱还有人,也许这件事到最后会以失败告终,但我并不想放弃。” “后天下午一点在运城大学有一场编程比赛,这是我回来要做的第二件事,我原本是想邀请嘉乐哥的,但是嘉乐哥向我推荐了你,就算今天没有遇见你,我也会去找你。” “只要赢得这场比赛我们或许就能拉到投资。” 韩企鸣向谢迩安伸出手:“安安姐,与你并肩作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谢迩安久久没有做出决定。 韩企鸣微微失落,却没有勉强,只是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安安姐,你若是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分别的时候,谢迩安递给韩企鸣一张银行卡,让他转交给桥林父母,她实在没有勇气和脸面去见那对因为自己而失去孩子的父母。 谢迩安早就知道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被拆迁,知道是一回事,当她到了地方看见陌生的马路与高楼大厦再不复记忆里的模样又是另一回事。 像那个被埋进墓地的人,失去了就失去了,再找不回来。 绕了一圈,谢迩安最终还是去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谢迩安的皮肤又白又嫩,今天在外面晒了这么久,被晒伤是必然,回到酒店没一会儿就开始疼起来。 虽然从事了与计算机无关的工作,闲暇之余画画画,练练散打,并不表示谢迩安的计算机就落下了。 她没事的时候也会写程序打发时间,她写了几个益智的小游戏放在她的班上给孩子们玩,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谢迩安在落地窗边写的入神,因此也没注意到此时楼下有一行人也入住了这家酒店。 随遇一行人将行李放进房间就下楼吃饭去了。 电梯里,随遇将老爷子发过来的语音转成文字,站在侧后方的欧肆探头扫了一眼,就将那一行文字看了个清清楚楚。 欧肆忽然觉得自己表哥有些可怜,被逼着娶那么一个女人就算了,还全家都当宝一样宠着。 现在更过分,连自己表哥的另外半张床他们都要逼着他分出去。 随遇:爷爷不是我不听从您的安排,而是我联系不上人,就算您想我们同居也要等我联系上人再说吧? 欧肆:“你真要跟那个男人婆同居?” 收起手机,随遇扫了眼探头偷看的欧肆,眉眼间都是对他偷看的不快。 自己表哥对这门婚姻的排斥欧肆也看的分明,顾不得畏惧来自随遇身上的气场,欧肆问:“哥你就没想过离婚?” 见当事人不理会自己,欧肆再接再厉:“你也不怕她哪天把啤酒瓶砸你脑壳上。” 想到谢迩安踹自己的那一脚,欧肆扶着腰:“我这腰到今天都还疼呢,所以为了哥你的老腰着想,还是趁早离婚的好。” 作为酒吧见证者之一,见识过欧肆被踹的精彩一幕的梁程靠着电梯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话说阿遇,你老婆是真厉害。” 梁程也是今天在飞机上才从欧肆那里知道随遇结婚了,女主角他竟然有幸见过。 朝欧肆扬眉,梁程揶揄:“我说你一个第三者说什么为老腰着想,人家夫妻,那能一样吗?就算废腰也是痛并快乐着。” 随遇懒得搭理那两个人,自顾自地走出电梯。 从电梯出来,欧肆指着一个身影道:“哥你看那人像不像那个死丫头。” 一眨眼的功夫,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随遇也只看到一个残影。 随遇给了欧肆一个你眼神不好的表情,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更不想再三听欧肆提到那个他不想提之人。 欧肆想想也是,昨儿还在海城见过,怎么可能今天又在另一个城市遇见?也太巧了些。 从酒店出来,谢迩安没走出多远就有一个药店。 被晒伤的皮肤有些疼,不过洗个澡就脱皮了,就算她再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也受不了疼,她还是打算买只药膏涂抹一下。 一支药膏,花掉了谢迩安身上最后的现金。 晚饭还没吃,谢迩安买完药膏后到附近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 面馆里,谢迩安问老板借了个充电器给自己因为没电而关机的手机充上电,付钱的时候又套了点现金。 回去的路上,谢迩安翻了翻最近的消息。 随妈妈问她晚上要不要回去吃饭,她一直没回随妈妈又关心了几句,让她看见了一定要回她消息。 消息是随妈妈昨天发的,她一直没回复想来她担心坏了,后面又发了几条,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谢迩安开机没多久随妈妈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和蔼可亲随妈妈:“谢天谢地,总算通了,安安你在哪儿?” 谢迩安:“抱歉让您担心了,我手机没电了,刚借了个充电器充电。” 随妈妈:“安安你不在海城吗?” 谢迩安:“嗯,我去看了一个许多年没见的朋友。” 随妈妈也没多问,只是道:“那安安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迩安:“过两天就回。” 随妈妈:“那行,你照顾好自己,回来了记得报平安。” 谢迩安:“好。” 第7章 神秘高手 然后随妈妈就给谢迩安转了五万零用钱。 随妈妈:妈给的零用钱,拿着,要是不够就跟妈说。 谢迩安心绪复杂:谢谢妈妈,但我有钱,您不用给我转钱。 随妈妈:你有是你的,我给的是我给的。 在随妈妈的坚持下,谢迩安最终还是收了这笔零用钱。 比起这位婆婆的关心,谢迩安的亲人就要冷待很多,从奶奶到爸爸,没一个给她发消息的。 也是,反正他们十天半月也不联系一回,她消失个一天两天他们也不会知道。 除了随妈妈的消息以及朋友的,消息栏里还有一条好友添加。 一片黑的头像,昵称是个句号,备注栏里大咧咧的写着随遇两个字。 谢迩安点了通过,然后开始一条条回复朋友的消息。 韩企鸣一直没等到谢迩安的电话,编程大赛这天他很是忐忑,倒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他只是因为严嘉乐的话对谢迩安有了只要她参与,第一名非他们莫属的期待。 原本以为谢迩安不会来了,不想在开赛的前一刻她出现了,那一刻,韩企鸣整颗心都亮了。 因为皮肤被晒伤的关系,谢迩安从头黑到脚,黑色防晒衣,黑色铅笔裤,黑色口罩,黑色鸭舌帽,哦,不,脚上的运动鞋是白色的。 “安安姐!” 韩企鸣甚至来不及将谢迩安介绍给自己的队友,比赛就开始了。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他并没有因为没有等到谢迩安的电话就放弃,而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谢迩安的名字报了上去。 谢迩安在谢家的时候叫谢迩安,后来她跟着妈妈离开谢家随了妈妈的姓,改名顾安,后来她回到谢家又改回了原来的名字。 那个强势的老太太,不会允许自家的孩子姓着谢以外的姓氏。 谢迩安至今还记得老太太的话,既然要吃我谢家的饭,用我谢家的钱就必须姓谢,否则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其实那个时候谢迩安真的很想从谢家滚出去,可是为了能出国留学,她同意了。 看着写着顾安两个字的名牌,谢迩安恍惚了一下这才戴上耳机坐下。 今日是决赛,所以现场只有两队人参与比赛。 韩企鸣这边换了一个人,对方战队也换了一个人,听说那人是业界有名的高手,叫欧肆。 在解说员精彩纷呈的解说下,这场无形的战争如有实质,进攻,围攻,破解,胜利。 谢迩安没有辜负韩企鸣的期待,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们毫无疑问的赢了。 比起韩企鸣这边的兴高采烈,热血沸腾,欧肆那边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欧肆有自傲的资本,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就没想过自己会输,然而现实是他确实输了,所以他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他很想看看那个刚才在战斗中耍了他的人是谁,却只看见娇小的,黑漆漆的一团,再看对方的名牌,顾安。 不认识,没听过。 他就这么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让他怎么甘心? 梁程看了沉默冰冷,凶神恶煞的欧肆一眼,用肩膀轻撞了他一下,“别看了。” 原本想说一句你小子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又怕不小心戳到欧肆的肺管子这家伙不管不顾的闹,梁程这才劝诫般的道了句。 “以后记得千万不要轻敌。” 在热烈的掌声中,作为这次比赛的投资方,禾运的总裁景池亲自上台给谢迩安几人颁发了奖项,这场比赛也就落下了帷幕。 谁不想招揽人才?不管是韩企鸣这边还是欧肆那边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收到了来自各个公司的名片。 其中谢迩安,韩企鸣,欧肆几人收到的最多。 同时收到禾运总裁景池以及随遇抛来的橄榄枝,谢迩安冷淡的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当着两位大老板的面不在意的把名片往韩企鸣手里一塞,谢迩安潇洒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这做派,看得欧肆牙酸,若真这么不在乎功名利禄,来参加什么比赛呀,出家当和尚不好嘛。 说到和尚,下面观众席还真坐着一个和尚,他还拍过他的视频呢,这才过去没两天,欧肆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将人忘记,所以他一眼就将了尘认了出来。 那和尚一脸骄傲,与有荣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但是此时欧肆顾不上了尘,寻着谢迩安的身影,欧肆追了出去。 “等一下!” “我们约个时间再比一场!” 他就不信了,他连个女人都不如。 谢迩安头都没回一下,恼得欧肆上去就抓谢迩安的手臂,结果被人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欧肆:…… 我艹,他的老腰! 脑子里闪过被谢迩安踹到腰的场景,欧肆吐槽这都什么毛病!怎么都跟他的腰过不去? 等欧肆从地上爬起来,哪里还有人? 梁程追过来正好看见欧肆从地上爬起来,他小跑过去扶了他一把,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欧肆揉着老腰龇牙:“最好别让我再见到她!” 转身,就见了尘跟着随遇几人前后脚出来,欧肆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新欢旧爱几个字来,当即就忘记了前面的不快,眼神变得戏谑起来。 了尘也没让欧肆失望,他叫住了随遇:“随施主请留步。” 随遇和梁程同时转身。 一句随施主就很让人别扭了,见是个和尚,梁程有些好奇的与随遇咬耳朵:“你什么时候也信佛了?” 随遇:“我信我自己。” 了尘这身装扮,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更何况欧肆还特地拍了视频给他,他想忘记都难。 走到近前,了尘微微躬身算是礼貌的打过招呼,“可以与随施主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随遇挑眉:“我不信佛,怕是帮不了大师什么。” “在下法号了尘,算是您妻子的朋友,我只是想送一份新婚贺礼给二位,别无它意。” 随遇:“既然大师是我妻子的朋友,新婚贺礼要送也应该送她才是。” 了尘黯然垂眸,递上一张名片:“若有随施主用得着的地方,可随时找我。” 随遇没动,倒是欧肆手快,拿过名片一看:“呦呵,原来你就是严嘉乐,it界的大佬啊。” 了尘:“阿弥陀佛,施主过奖了。” 实在是对方太过“诚恳礼貌”,随遇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和微信。 压下复杂的情绪,了尘面无表情道:“若有时间,我请随施主与您妻子吃饭,祝二位百年好合,告辞。” 第8章 夫妻义务 没看到好戏的欧肆有些失望,对着了尘远去的背影遗憾地念了一句:“长的挺帅的啊,好好的精英不做怎么就出家做了和尚?” 扭头,欧肆很没眼力见的与自家表哥八卦起表哥老婆的情史来。 邪笑着,他蔫儿坏道:“哥你说他出家是不是因为对你家那位爱而不得?一时想不通这才出家的?” 原本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梁程嗅到八卦的味道,也凑起了热闹:“怎么说?” 因为严嘉乐这个名字,欧肆这会儿正兴奋着,当即就把自己拍的视频拿出来与梁程分享。 两人一边看还一边分析了尘的神态和肢体语言,硬是分析出一场八百章的虐恋情深来。 提到自己老婆,随遇就想起爷爷交代的事来。 翻了翻微信,见自己的好友申请已经通过,随遇打字道:爷爷希望我们住在一起。 嗯,他得表明心意,不是我想跟你住在一起,这是爷爷的意思,你要是有脾气也别冲我来。 随遇:我这两天在出差,你收拾一下行李,等我回去就搬过来吧。 此时谢迩安正在去车站的路上,看见随遇发的消息,她迟疑了一下这才回了两个字,好的。 为了感谢随妈妈的拳拳真心,谢迩安去花店包了束花回随家。 收到鲜花的随妈妈很是高兴,一看谢迩安摘下口罩脸上的皮肤有明显的脱皮,随妈妈的高兴又转变成了忧心:“安安,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谢迩安不怎么在意的道:“就是被晒伤了。” “哎呦,我这漂漂亮亮的丫头两天不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随妈妈简直痛心疾首:“抹药了吗?” “抹了。” 随妈妈瞪了谢迩安一眼:“你也太不走心了些。” 谢迩安觉得心里暖暖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只是忘记了带伞,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不这样。” 在随家用过午饭,虽然谢迩安不会下棋,还是被老爷子拉去下了盘棋这才被随家的司机送回去。 原本随妈妈是想把人留下来的,一听谢迩安说要回去整理行李,随妈妈立刻放人。 整理行李好呀,早一天住在一起夫妻俩也好早一天培养感情。 看着远去的车子,随妈妈对随老爷子道:“安安这丫头,我喜欢。” 随老爷子有些自豪:“我看中的人,能差了?” 随妈妈叹气:“咱看中没用,得随遇那小子上心才行。” 随老爷子哼声:“就让他俩磨去吧,你放心,那小子若是连安丫头都瞧不上,那他的眼睛可以不用要了。” 反正老爷子就是觉得自己看中的丫头比随遇心仪的那个易家丫头优秀。 谢迩安现在住的这栋公寓是自己花钱买的,不是很大,简单的两室一厅,要搬到随遇那里去住她随便打包了一些常用的。 东西并不算多,随便一辆出租车的后备箱就能塞下,有些东西她留了下来,并没有带去随遇的公寓。 随遇在上班,谢迩安一个人就把事情搞定了,等随遇下班回来,家里除了多了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进门就闻见饭菜香,随遇忽然就对这个熟悉的地方有了陌生感,这才想起从此家里要多一个人。 听见声音的谢迩安从厨房探出头来,既然以后要同在一个屋檐下,谢迩安还是想与对方搞好关系的。 “吃晚饭了吗?没吃可以一起。”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不习惯是肯定的,忽然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一个陌生人相处,谢迩安也是不习惯的。 两人心底都有些别扭和尴尬。 即便对这段婚姻以及厨房里的那个人再多不满,此时看见那颗有些乖巧的脑袋,随遇也做不出过分的事,却也不怎么热情。 “我吃过了。”留下这句冷淡的话,随遇换上鞋去了卧室。 卧室里并没有多出不该有的东西,也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随遇对谢迩安的被迫闯入,最后那一点排斥也荡然无存。 一个人吃饭,一道菜足矣,因为不确定随遇是不是会吃,谢迩安煲了个排骨汤。 一菜一汤,多一人少一人都可。 排骨汤吃不完可以放冰箱明天继续吃,反正她还在放暑假,每天都一个人,怎么简单怎么来。 随遇去了卧室后就再没出来,谢迩安吃好饭收拾好客厅厨房也回了客卧。 不管自己与随遇的这门婚事是出于什么目的,谢迩安都不喜欢欠别人的,既然她住了别人的房子,那生活费她可以承担,就当抵押房租了。 洗好澡,换上睡衣的谢迩安思绪清晰了些。 有些事口述难以启齿,不如文字表达,将思绪演变成文字写在纸上,谢迩安打算把纸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这样随遇早上起来就能看见。 打开客厅的灯,就见阳台上站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杯水。 灯光照亮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也让他眼底那抹来不及收回的复杂与落寞来不及隐藏。 四目相对,两人很快错开视线。 谢迩安无暇探究对方的隐私,也没说你怎么不开灯这种废话,走过去将纸递过去:“正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随遇接过,一条条看起来。 1.夫妻双方不必履行夫妻义务。 2.尊重对方隐私,不干涉对方任何决策,包括交友。 随遇挑眉,这不就是说虽然我们是夫妻,但除了那张合法的纸,我们什么都不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涉。 谢迩安也只是想给彼此绝对的自由权和选择权,作为妻子,她并不想履行妻子的义务,但她理解生理需求这四个字,所以她不介意随遇找别人。 互不干涉,随遇其实也很乐见其成,但见她这么一副不想与自己挨边的样子就莫名有些不痛快。 习惯了掌控全局的随总原本对自己妻子的情史不怎么在意的,这会儿就有点想找茬,“不履行夫妻义务?你这是想给谁守身如玉?” 觉得随遇身上似乎有火药味,不是很能理解他在气什么的谢迩安暗自蹙眉,面上却不动声色。 “哦,既然你想履行夫妻义务我没意见,那这第一条就去掉吧。” 第9章 同居协议 谢迩安毫不犹豫推翻第一条,随遇愈发不快,避开谢迩安的手,他冷然,“我不像你,那么随便。” 谢迩安被气笑,面上却露出一抹温柔和气的微笑:“我知随总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我这不也是担心万一哪一天随总遇到真爱好给随总留个退路不是?” 眼底划过冷光,谢迩安话锋一转,巧笑倩兮:“不过最好别有那一天,就算有随总的真爱也只能是小三呢。” 见随遇的脸色沉郁下来,谢迩安只觉莫名痛快,这个人从结婚起就甩一张臭脸给她看,搞得好像她很想嫁给他一样,真当她稀罕? 谢迩安露出一抹有些恶劣的浅笑:“随总哪里舍得真爱当小三对吧,若真有那一天自然是离婚就是,哪天随总想离婚说一声就是,我没意见。” 随遇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继续往下看。 3.女方承担生活开销。 很简单的一句,对谢迩安的脑思路随遇看的分明,她这是不想占他一点便宜,虽没有一分一毫都计较的清楚,却是将该计较的都计较清楚了。 这不,这下面连他的财产她都清楚写明他的还是他的。 8.未经过对方允许,不得进入对方的私人领地。 这份条例,对彼此都很尊重,也算给他们这对被生拉硬套凑成一对的夫妻有了一个相处方向,说简单点不就是合租做邻居? 9.若需要带朋友回来,请提前打招呼,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带朋友回来为什么要提前打招呼?”随遇不是很满意,这里是他家,为什么带朋友回来还要给她打招呼? 谢迩安:“我这不是怕你万一不想公开我们结婚的事,好提前规避风险?再说,万一你带回来的是女性朋友要在这里过夜呢,我在岂不是很尴尬?” 她把他当什么人?结婚了还乱搞男女关系?他就这么没品? 随遇深吸一口气,“你放心,就算有我也不会把人带回来,会尽量去酒店解决。” 谢迩安一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啦。” 随遇:“……” 他想掐死她怎么办? 见随遇差不多看完了,谢迩安道:“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随遇将纸递回去:“就这么着吧。” 许是换了地方,谢迩安睡的不是很好,早上很早就醒了。 没想到随遇也有晨跑的习惯,谢迩安一出门就与同样一身运动装的随遇在客厅遇见。 与平常一身淑女装,以及那日浓妆艳抹,吊带短裙的风格都不同,今日的谢迩安运动装高马尾,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迟疑了一下,谢迩安还是露出一个笑脸与对方打招呼:“早。” 随遇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就换上运动鞋出门跑步去了。 吃了闭门羹的谢迩安兀自翻了个白眼,换上鞋也出了门。 等两人再遇见的时候是在小区的河边,一个往南跑,一个往北跑。 随遇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夫妻俩这次谁都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如陌生人一般错身而过,偏随遇身边的女人没看路,谢迩安也有点开小差,两人撞了一下,不过只是撞到肩膀和手臂。 谢迩安一个练散打的,抗疼能力强,这点疼不算什么,她哼都没哼一个。 冲击力下,对方一个弱女子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疼的“啊”了一声,手臂就有些抬不起来,眼眶都红了。 谢迩安:“你没事吧?” 女人看了眼跑远的随遇,根本就顾不上旁的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然后就追了上去。 谢迩安:“……” 行吧,既然对方都说没事,那也没她什么事了。 谢迩安进家门的时候随遇正在喝水,他喝的有些急,有水痕顺着嘴角滑到喉结上,有种性张力的狂野劲儿,很man。 视线不动声色的从随遇的喉结上扫过,谢迩安取了自己的杯子倒水,猛喝了一口,险些呛到,暗叫男色害人。 手机铃声打破客厅的宁静,谢迩安接电话的声音又软又乖:“妈妈。” 和蔼可亲随妈妈:“安安吃早饭了吗?” 谢迩安:“还没有。” 随妈妈:“正好,妈妈让阿姨给你送了早餐过来,以后就让林阿姨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好不好?” 谢迩安捂住听筒叫住要进房间的随遇:“妈说让林阿姨来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你看呢?” 随遇蹙眉。 那头迟迟得不到回答的随妈妈:“安安?” 不等随遇回答,谢迩安已经应承下来:“谢谢妈妈。” 随妈妈:“一家人谢什么,搬了新地方安安住的还习惯吗?” 谢迩安摩挲着手里的杯子:“还行。” 随妈妈:“随遇的脾气不太好,性格也有点怪,但是你不用怕他,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谢迩安笑了:“好。” 等两人通话结束,随遇这才质问:“既然你问我的意见,为什么又单方面答应?我记得你的条约上写的很清楚,不侵犯彼此的权益,你这种行为何尝不是违约?” 喝了口水,谢迩安这才不急不缓道:“询问你的意见,只是知会你一声,这是我对你的尊重,而且这是长辈的意思,不算违约。” “你若实在不喜欢可以自己打电话去说,我没有意见,我个人觉得有个人照顾还不错,而且这是长辈的心意,但你若不愿意我也尊重。” 林阿姨到的时候随遇已经去上班,只有谢迩安在家,所以林阿姨带来的早餐只有谢迩安一个人吃。 能有个人照顾生活起居,谢迩安是真的觉得挺好的。 别看她会做饭,但也只是会而已,只能说不难吃。 其实谢迩安一点都不喜欢做饭,只是生活需要被迫学会了这项技能。 有时候她忙起来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吃外卖她又觉得不干净,她的肠胃很敏感,搞不好就要拉肚子。 她也很无奈。 吃过早饭,谢迩安要去练武,下午要画画,偶尔会在网上接点编程的活。 好在现在是暑假,她的时间比较充裕,若是开学,她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最后也不知道随遇是怎么跟随妈妈说的,总之双方最后确定下来的方案是林阿姨做好晚饭后就回去,早上再过来这边。 好在林阿姨的家离云澜湾不是很远,两边跑也方便。 随家离家远,林阿姨不能回家,现在在这边干活林阿姨能天天回家她其实也很高兴。 把林阿姨放在这边也算是随妈妈放了双眼睛在这儿,谢迩安和随遇的状况,通过这双眼睛,随妈妈将两人的状况摸的一清二楚。 第10章 安排工作 随家。 人上了年纪睡眠就不是很好,晨光熹微,随妈妈就爬起来给她的小花们浇水了,随爸爸跟随老爷子在一边打八段锦。 随妈妈一边浇花一边叹气,随爸爸听的难受,总算忍不住了:“我说你一大早叹什么气?” 随妈妈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 随爸爸:“我可没这功能,没办法给你生儿子。” 随妈妈一噎,举着手里的水枪就朝随爸爸嗞过去。 随爸爸跳脚:“那臭小子又做什么了?” 随妈妈叹气:“你儿子成天早出晚归的,还经常出差,他们夫妻又分房睡,网上不有个词叫先婚后爱?日久生情?就他们这情况,怕是再有个五年也难爱上。” 相处的时间都不多,上哪里爱去?随妈妈愁的很。 随老爷子道:“这还不简单,安丫头不是在放暑假么,让她去那小子公司上班不就好了。” 随妈妈眼前一亮,“好主意!”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于是,谢迩安稀里糊涂就成了随遇公司的员工,还是随遇的贴身秘书。 接到随遇公司打来的录取电话,谢迩安有些懵,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投过简历给任何一家公司。 就在谢迩安踟蹰这通电话是不是诈骗电话时,她接到了随老爷子的电话。 “安安啊,接到随遇公司给你打的电话了吧?” “接到了。”谢迩安的顾虑被打消,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随小子的公司啊,都是靠他自己打拼起来的,你爸对他很是严厉,所以他也没有要家里的一分钱。” “他这些年也不容易,现在娶了你,也算有人疼了,安安啊,你去帮帮他如何?” 谢迩安有些为难:“爷爷,我就是一个幼儿园老师,生意上的事我什么都不懂,我能帮他什么呢?” 随老爷子:“你就去他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爷爷盯着他,让他好好吃饭睡觉,年纪轻轻胃就不好了,长此以往还得了?趁现在还来得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随老爷子怅然,微微哽咽:“爷爷也是心疼那小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看老爷子这声情并茂的演绎,随爸爸的唇角直抽抽,说得这么心疼,半滴眼泪没有。 明知随老爷子这是在装柔弱卖可怜,可谢迩安就是心软到无法拒绝,“我知道了爷爷。” 电话那头的随老爷子嘴咧的别提有多大,“好孩子,辛苦你了。” 挂上电话,站在一旁的随妈妈朝老爷子高高竖起一个大拇指。 厉害! 老爷子有些小傲娇,多大点事儿? 随妈妈:“既然安安这边说定了,阿遇那边爸您也说上一说呗。” 反正一事不烦二主。 很快,随遇那边也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然而老爷子的说辞与谢迩安的那套完全不一样。 “我看安丫头在家也怪无聊的,就去你公司上两天班,反正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我已经跟安丫头说好了,就给你做贴身秘书好了。” “不同意?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行了,就这样。” 随老爷子对随遇完全没有对谢迩安那么温和,整场下来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随遇有情绪没处发,全憋在了心里,逆反心起,腮帮子都咬紧了,谢迩安若是在跟前,他只怕能一口咬在她脖子的大动脉上。 听自己儿子不乐意,这头的随妈妈不高兴了,叭叭训斥起来:“臭小子还不高兴,安安能去他公司上班都是给他面子,他哪儿来的脸挑三拣四。” 好在电话已经挂掉,那头的随遇听不见,否则谢迩安的身上又要多一债。 随遇还在出差,有老爷子在后面催着,谢迩安想当鸵鸟都不行,只能被赶着去公司报到。 有随老爷子的叮嘱,人事部的马经理不敢马虎,利落的给谢迩安办理了入职手续,又带着她去公司转了转,将各个部门都给她介绍了一遍,最后还亲自将人送到秘书室。 马经理亲自照顾的人,不是马经理的人就是个有后台的,看马经理那客气样儿,精明的都在猜是哪位大能的人。 回人事部的路上,不少人旁敲侧击的询问马经理谢迩安什么来头。 其实马经理也不知道谢迩安的来头,随老爷子只对他说让他安排个人进秘书室,别的什么都没说。 不过这么没面子的事,马经理肯定不能明说,便也只是笑着打哈哈。 随遇不在,秘书室也不是那么忙,看了谢迩安一眼,何秘书追着马经理的步伐去了人事部:“舅舅,那位到底什么来头?你可别用你对别人的那套说辞来应付我,我不信。” 即便是对自家侄女,马经理依旧没松口,只是叮嘱道:“不管她什么来头,与人搞好关系总不会错。” 反正随老爷子叮嘱要照顾的人,肯定举重若轻。 又怕自家侄女听不进劝,马经理叮嘱:“总之千万别得罪就对了。” 磨蹭了半天也没从自家舅舅这里得到只言片语,倒是显得谢迩安的身份愈发神秘,何秘书悻悻地回去了。 从自家舅舅那里没得到想要的,何秘书将目标放在了谢迩安身上,拿着从人事部顺来的苹果,何秘书递给谢迩安:“你好,我叫何洁。” 谢迩安露出一抹礼貌的浅笑:“你好,谢迩安。” 何洁扬了扬手里的苹果:“给你吃。”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太喜欢吃苹果。”谢迩安岔开话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一说这话立刻就有人问:“你会excel吗?” “会。” 那人指着一个工位,“你就坐这里吧。” 又递给她一打资料:“将这些做成表格。” 谢迩安放下包,在工位上坐下,又翻了翻那打资料。 就是简单的收录数据,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谢迩安并不想显得自己过于优秀,于是她做的并不快。 隔壁的何洁工作之余还不忘打探谢迩安:“美女是来我们公司实习的吗?” 自己只做一个暑假,与实习也差不多,谢迩安点头:“对。” 何洁又问:“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谢迩安的专注力全在电脑上,还不忘分心撒谎:“我学习不怎么好,读的三加二。” 第11章 大不了离婚 中午吃饭的时候,随老爷子打来电话。 谢迩安乖巧地叫了声爷爷,电话里传来老爷子慈祥的声音:“安安上班还习惯吗?” “习惯。” 一旁的何洁好奇地看着前一刻还冷淡到不行的人下一刻就一脸乖巧状。 随老爷子:“习惯就好,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爷爷说。” 乖乖女谢迩安:“好的爷爷。” 随老爷子:“吃饭了吗?” “正在吃。”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第二天下午,谢迩安忽然接到马经理的通知,说随总回来了,让她去机场接人。 平常接人这种事都是秦秘书去做,马经理突然让一个新进公司的新人去做,的确有些奇怪,秘书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想想谢迩安那未明朗的身份,众人又不是那么奇怪了,何洁却是在暗自猜测,这新员工难道与老板有什么关系? 马经理问谢迩安:“小谢会开车吗?” “会。” 回到办公室的马经理一脸姨母笑地给随老爷子发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事情办妥了。 随老爷子很大方的发了马经理一个红包:马经理多照顾一下我们安安。 马经理:老爷子放心。 老爷子虽不是公司的控股人,但他是老板的爷爷啊!这个面子不给都不行,好在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重点是还有红包拿,马经理巴不得这样的事再多来几次。 谢迩安掐着点来到机场。 见来接自己的人是谢迩安随遇也不意外,只是将手里的行李箱推到了谢迩安面前。 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来接人的吗?接吧。 谢迩安也没矫情,拉过行李箱,将人引到停车的地方。 别人不知道谢迩安的身份,作为老板的助理,李明钊是知道的,何况这两人领结婚证那天还是他给他们开的车。 将行李箱全部放进后备箱,李明钊打开驾驶室的门:“还是我来开吧。” 老板娘的副驾驶,他可不敢坐。 把钥匙扔给李明钊,谢迩安就上了后座,与随遇坐在一起。 随遇闭目养神,谢迩安就拿着手机玩游戏。 忽然,随遇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回来?这会儿应该下飞机了吧?” “晚上组个局,你来不来?” 这边随遇在与梁程约晚上的局,那边谢迩安的主编cathy在与谢迩安发消息聊《狐狸和羊》的番外。 出版怎么也要加一点网络上没有的内容,没有噱头,销量怎么上去呢。 谢迩安画了好几版,cathy觉得都不错,打算都放进去。 谢迩安:你觉得不错就行,我没意见。 cathy:ok。 cathy:若是能做成动画就更好了。 本就是儿童漫画,若是做成动画其实也很不错。 谢迩安:要是你们能找到人做的话也可以。 其实谢迩安自己也可以做,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cathy:晚上有没有空喝一杯?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谢迩安:好。 于是到了晚上,随遇和谢迩安各自奔赴约会,目的地却是同一家酒吧。 梁程约的正是谢迩安和欧肆打架的那家酒吧,说起打架,梁程就又想起谢迩安那一脚将欧肆踹进沙发的那股利落干脆劲儿来。 每想起一次他都忍不住想啧啧两声帅气。 随遇来的时候,梁程正与人吹着随遇老婆的光荣事迹。 梁程将谢迩安的武力值吹的天花乱坠,众人却表示怀疑。 “不信你们问景明,那天的纠纷还是他处理的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聂景明。 聂景明一本正经点头:“一脚把人踹进沙发算什么,她还拿酒瓶子给人脑壳开了瓢,欧肆脑壳上的纱布到现在都还没拆。” 这么狠? 众人这才知道欧肆脑壳上纱布的由来。 这一帮人对随遇的老婆好奇起来。 顾灿问度恒言:“哎,我记得你们家与谢家多少有点来往,随遇老婆你见过吗?” 度恒言:“小时候见过,胖呼呼的,有点可爱,后来她父母离婚,她跟着她妈妈离开了谢家,再回来就是去年,只在长辈那里听说过她,没见过。” 度恒言:“真想知道就问卓别,那小子与她打小的玩伴,后来她离开又回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卓别那小子是个周扒皮,问他不如直接问随遇。”顾灿又揶揄:“你们说这夫妻俩谁更厉害?” 众人还来不及分说,随遇进来了,顾灿笑嘻嘻道:“听说你结婚了,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给我们认认?” “大家对嫂子可都很好奇呢。” 随遇没说话,梁程和聂景明多少知道点内情,知道随遇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不说他有喜欢的人,主要是他还是被家里拉出来卖掉的那个。 是个骄傲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平衡。 神经大条的顾灿却接收不到来自梁程的提示信号,“梁程你踩到我了。” 梁程:“……” 行吧,你自求多福。 顾灿:“听说嫂子把欧肆的脑壳开了瓢?” 顾灿实在想不出来,这样一彪悍的女人,得长成什么样? 脑海中,他已经将谢迩安的形象与“如花”联系在一起,这会儿再看随遇,他就有些同情,他随哥这么一极品大帅哥,最后配了“如花”…… 简直痛心疾首! 回头对上随遇冷飕飕的眼神,顾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娶了“如花”难怪他兄弟最近都心情不好,怎么叫都叫不出来,这事搁谁身上心情能好? 梁程没见过谢迩安,欧肆更是把谢迩安形容成一个母夜叉,度恒言又说她小时候胖乎乎的,虽然是小时候,但长大了也可能还是胖乎乎的,否则怎么能一脚把欧肆踹进沙发?还脑袋开了瓢? 于是梁程倒了杯酒给黑脸的随遇,劝慰道:“没事兄弟,大不了咱过个两年就离婚。” 顾灿附和:“对,咱大不了离婚就是。” 聂景明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人作。 且不说联姻哪里是说离就能离的,人家那可是谢家。 而且谢迩安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凭直觉,聂景明觉得他女儿的那位幼儿园老师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聂景明想的一点都不错,这会儿酒吧的舞台上,那位幼儿园老师可不就正吸引着全场人的目光。 上次谢迩安来的时候杭若和卓别出去旅游不在,今天谢迩安来,杭若便拉着谢迩安上了台。 谢迩安并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这酒吧是杭若开的,最初的时候宾客寥了,为了让气氛热起来,杭若常拉着谢迩安上台。 第12章 黑白组合 后来酒吧生意越来越好,有了钱后,杭若就请了人,自此她们俩很少再上台。 今天上台也是杭若有小一个月没见着谢迩安,这猛一见着一高兴几杯酒下肚情绪来了就想炫一场。 酒吧的老粉都知道杭若和谢迩安这对组合,今天忽然见两人上台,老粉们都尖叫了起来。 老粉带动新粉,dj音乐一起,场面就有些热血沸腾。 两人的衣服一直都很有辨识度,一个上白下黑,一个下白上黑,粉丝们就自己给两人取了个外号。 “黑白组合!黑白组合!”尖叫声呐喊声震耳欲聋地传到三楼。 “楼下这是出什么事了?” 拉开包间的窗帘就能看见楼下舞池的热闹。 好奇的顾灿拉开帘子就见楼下的舞台上一对黑白姐妹花将钢管舞跳的精彩绝伦。 速度,舞姿,顾灿可以说从没见过这么刺激的钢管舞。 “漂亮!”顾灿看得津津有味,将包厢里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一首歌的功夫,两人结束表演,在众人叫着再来一曲的热闹中退下了舞台。 杭若累的气喘吁吁,谢迩安只是微喘。 看过一场精彩表演的cathy鼓掌:“你们真厉害,真的很精彩。” 血液里跳动的脉搏还未平息,在这股沸腾劲儿下,cathy忍不住哇呜出声,“小谢你太让我意外了。” 这大概是cathy今晚最大的收获,“真是不虚此行。” 杭若对cathy笑了一下,气喘吁吁的将手搭在谢迩安的肩上,羡慕地看着她,摆手表示自己不行了:“真是缺乏锻炼了,我刚才差点就没跟上。” “看来明天我也得去找冥师傅练练了。” cathy兴奋且羡慕:“你们真的超厉害的。” 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手机,cathy这才发现她约的人早就回了她消息,只是酒吧太吵,她没听见。 她对谢迩安道:“走吧,我们上去,我们约的人到了。” 两人按照对方发的消息上了三楼,cathy一边走一边与谢迩安介绍:“我要介绍给你认识的这个人姓顾,叫顾灿,他的公司是专做动漫的,现在市面上有百分之七十的动漫都出自他的公司。” “小说漫改,他们也做原创,只是原创你也知道,想出一部好作品不容易。” 说着两人就停在了包厢外,明知里面的人可能听不见,cathy还是敲了两下门这才将门打开。 看着包厢里满满当当的人,cathy有些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凑近谢迩安将未尽之言说完:“这位少爷,就是有些爱玩。” 有多爱玩已经无需她再多说,这不,眼前的场景已经能说明一切。 cathy的公司与顾灿的公司有合作,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约谈,因此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也托了顾灿的福,cathy认识了不少大人物。 也仅仅只是认识。 怕谢迩安因此心生反感,cathy又耳语道:“好在这个少爷爱玩是爱玩了些,不过并不讨厌。” 门被打开,这么突兀的事,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包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两人身上。 虽然没看清舞台上姑娘的脸,上黑下白,这么有特色的衣服,他们前一刻还在惊叹她的钢管舞之精彩,这一刻人就出现在面前。 “哇”了一声,顾灿吹了一声口哨,忙热情地招呼cathy进来,驱赶着人空出一个位子来给谢迩安。 想着娶了“如花”的可怜兄弟,顾灿让谢迩安坐在了随遇身边,还朝随遇挤了挤眼睛。 看我多体贴你。 其实谢迩安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顾灿身边的随遇,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便没主动与他说话。 而且隐瞒或者公开关系,她都不是很在意。 “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这么一个大美人,给你洗洗眼睛也行,至于能不能拿下,那就看缘分了。” “什么白月光,什么老婆,既然白月光都是别人的了,咱就别惦记了,老婆不合心意咱就找个合心意的,外面可有一整片森林呢!” 顾灿的声音实在算不上小,不止谢迩安听见了,随遇隔壁的聂景明也听见了。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见过谢迩安的人,聂景明抱着看戏的玩味心情纵观全局。 聂景明隔壁的梁程摸了摸手臂:“老聂,我怎么觉得你笑得这么渗人呢?” 白了他一眼,聂景明将怼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按回去:“你比较适合做个安静的美少年。” 梁程:“嘿,你总算承认我好看了!” 谢迩安的另一边坐着cathy,cathy的隔壁是顾灿,两人已经聊起今晚约见的目的。 顾灿探着头意外的对谢迩安道:“没想到美女不但舞跳的好,还会画漫画,重点是人长的还美,如此多才多艺的美人可不多见,不知道美女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男朋友。”但是有老公。 随遇挑眉看向身侧的人。 今晚的谢迩安也画着浓妆,高高挑起的眼线多了妩媚,微微一勾,眼尾肆无忌惮地撩着春情,像个看一眼就会吞噬精魂的妖精。 黑色单肩系蝴蝶结设计的上衣勾勒着她姣好的身形,露着右边的半个肩膀,细长的脖颈与性感的锁骨连成优美的曲线。 看一眼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随意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如玉莹润,她没有做美甲,半长的指甲修剪的也很好看,那随意一搭,处处优雅。 今晚的她穿的其实并不暴露,比起上次的吊带短裙,今天的她短袖长裤,露的最多的也就右边无袖的整个手臂,可随遇就是觉得今晚的她比上一次还要性感妩媚。 尤其那双看着你的眼睛,似蕴含着深情,看得人心跳都忍不住快了两分。 “一整片森林。”谢迩安偏头朝随遇笑的妩媚又多情:“随总,今晚我会是随总的那片森林吗?” 随遇紧紧蹙着眉,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她似乎有很多张面具,在长辈面前,她乖巧恬静,在家里面对他的时候,她冷淡随意,现在她妩媚多情。 见他直直看着自己,深邃的眼底似墨汁晕染,让人看不分明,谢迩安凑近几分,“我好看吗随总?” 她身上淡雅的香气袭来,充满侵略性。 随遇下意识就想避开,对上她挑衅的眼神,他忍住了。 不甘示弱,随遇扣住谢迩安的腰,也凑近几分,眼看两人的鼻尖就要碰到一起,到底还是没有碰到。 他的嗓音比她的还要性感:“那要看你表现。” 第13章 生活秘书 顾灿与cathy聊着工作上的事,还不忘注意这边的动向,见一向不近女色的随遇这边似乎有情况,顾灿那颗八卦之心总是忍不住往这边飘,还不忘给别人使眼色,让他们看随遇。 既然要玩,奉陪就是,反正又不是玩不起。 谢迩安浅笑,掐着随遇的下巴就凑上去了。 两人挨的这么近,谢迩安都不需要用多少力气就碰触到了对方柔软又有些凉的唇瓣。 昏暗的灯光隐藏了两人发红的耳垂。 相比她的淡定,随遇后撤的反应反而落了下乘。 谢迩安轻笑,笑得像躲迎着骄阳怒放的蔷薇,张扬又耀眼:“如何?随总还满意吗?” 猝不及防的随遇愣住了,那一刹,心跳不可否认乱了节奏,本想将人推开,这样未免显得自己没有底气。 她像是有什么吸人的魔力,让他有些舍不得推开。 被酥麻的不止是心,还有身体。 随遇蹙着眉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两片好看的唇瓣,焰火燃烧着想要咬上去的理智,他用了极大的忍耐力克制。 这该死的荷尔蒙! 即便落了下乘,随总也并不想输的太难堪,端的是四平八稳,高深莫测,晦暗的眼神更是让人探不清底。 他收回落在她腰上的手,与她拉开距离,笑的恶劣:“我嫌脏。” 谢迩安挑眉,面色不变地回了他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彼此彼此。” 出口伤人的随遇反被一口气堵在心口。 作为警察,聂景明是会唇语的,见此一下子乐了,“噗嗤”笑出声。 梁程扭头好奇追问:“你一个人乐什么?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聂景明没好气地推开梁程凑过来的脑袋,“有你什么事?一边儿去。” 度恒言倒是看出些门道来,朝那边的两人瞟了眼,凑近聂景明八卦:“说说,这什么情况。” 聂景明只笑,“有人遇到对手了。” 对随遇的为人,度恒言多少还是了解的,一个猜测冒了出来:“该不会,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吧?” 挑眉,聂景明给了度恒言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度恒言呵了一声,“还真是。” 这就有意思了。 就像cathy说的,顾灿是爱玩了些,但并不讨厌。 所以这场局除了个别带了女伴的,并没人叫乱七八糟的人。 即便是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随遇也没有要捎带谢迩安一起回去的意思,谢迩安更没有主动搭顺风车。 知道真相的聂景明和度恒言纷纷挑眉,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夫妻俩一个有车有司机,一个乘坐出租车,到家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 回到家就见家里的桌子上还摆着今天晚上林姨做的晚饭。 别说,晚饭吃的早,这会儿还真有些饿。 也没问随遇,谢迩安洗了澡卸了妆换了居家服出来随便挑了两个菜热了热就开吃。 卧室里的随遇却有些睡不着,不知怎的,闭上眼睛脑子想的都是弥留的馨香,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泻火的原因? 于是随遇爬起来又重新洗了个绵长的澡。 第二天早上谢迩安照常起来晨跑,照常与随遇晨跑相遇,照常谁也不理谁,他的身边照常跟着上次见过的那个女人。 随遇昨天晚上回来都不曾捎谢迩安一程,这上班就更不可能了。 反正谢迩安也没对他抱有希望,他不在的这十多天她都是挤高铁,也没什么不方便。 到了公司,随遇吩咐李明钊:“既然是生活秘书,那就做好本职工作,你去交代她一声。” 对于老板嘴里的“她”李明钊秒懂,立刻按照吩咐将谢迩安的工作罗列安排了一番。 李明钊走后,秘书室的人都惊讶地打量着谢迩安。 相处的这十来天,谢迩安虽脾气冷淡,但待人和气,她做事又认真,谁找她帮忙只要不是特别难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大家还是蛮喜欢她的,这会儿见李明钊对她这客气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没底。 就连老板的助理都对她这么客气,这得是什么来头? 再想想自己有事无事就使唤人,众人都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只有性格活泼又胆大的何洁敢凑过来,她啃着苹果,口齿不清地问,“这什么呀?” 一个公司的老总,他的喜好行程都算是机密。 收起纸,谢迩安朝何洁微笑,“秘密。” 没看着什么,何洁也不在意,“好吧。” 她倒是对谢迩安的身份更好奇些,她凑近谢迩安耳语,“哎,你到底什么来头,跟我说说呗,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相处这些日子,对办公室里这些人谢迩安也有了了解,知道何洁这个人并不坏,就是胆大好奇心强。 她性格也不错,就算你得罪了她她也不会斤斤计较的放在心里,而且她有仇都是当场报,绝不过夜。 与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所以谢迩安也不讨厌她。 把那颗好奇的脑袋推回去,谢迩安道:“工作都做完了?” 坐回位子上,谢迩安这才一一翻看。 按照李明钊给的这份资料,早上随遇一到,她就要冲好咖啡端进去,哦,还得是现磨咖啡。 她还要时刻注意随遇的杯子,随时续上茶水。 中午她得跟随遇确定菜单,然后把饭菜送进他的办公室。 还要将他的西装拿去干洗店送洗…… 这是什么生活秘书?丫鬟吧? 正腹诽,李明钊就来让谢迩安去给随遇的杯子续水。 谢迩安:…… 谢迩安去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人出来,这几人显然才被训过,脸色不是很好看。 看来里面的人火气旺啊! 果然,一进去,谢迩安就对上随遇那双凌厉的眼睛。 别人可能还要抖几抖,搁谢迩安这根本不存在。 续上茶谢迩安正要出去,就听随遇道:“晚上我要去参加一个晚宴,你去挑两件礼物。” 谢迩安微笑:“请问随总对礼物有什么要求呢?是送女性还是男性?生意伙伴还是长辈?” 礼貌又公式化的语气。 随遇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脸上这和气生财的微笑像一张面具。 “女性,生意上的伙伴。” 谢迩安:“好的随总。” 随遇轻嗤,她这进入工作状态的速度倒是挺快。 第14章 被包养的关系 谢迩安的运气不是很好,出门的时候还晴空万里,这雷阵雨说来就来,偏她还没带伞。 四下扫了眼,谢迩安想找个屋檐躲雨,没注意脚下有台阶,摔了一跤,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一把雨伞遮住了头顶的雨,谢迩安仰头回眸,就见了尘打着雨伞站在她身后,不大的一把伞都往她这边倾斜。 谢迩安下意识就想冷脸,想到韩企鸣的那些话,脸不是那么冷了,语气依旧不待见,“谢谢,你顾好你自己就好,反正我都已经淋湿了。” 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了尘的手指颤了颤,没说话,犹豫着伸手搀扶她。 谢迩安避开他搀扶的手,拎起购物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疼痛让她忍不住“呲”了一声。 到了屋檐下,她这才卷起长长的裤管,就见膝盖上破了一大块皮,正冒着血。 好在她穿着黑色的裤子,看不出来。 再看刚买的礼物,有购物袋与礼品盒的双重保护,没受什么影响,至于脏掉的袋子与盒子,换一个就是。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了尘打着伞就冲进了雨里。 等他拿着从药店买回来的碘伏和棉签回来,屋檐下哪里还有人在? 了尘抿着唇,失落地垂下手。 下午下班,谢迩安刚收拾完东西要走,李明钊叫住她,“总裁让您陪他一起出席晚上的宴会。” 谢迩安:“我下班了。” 李明钊觉得自己太难了,明知不能得罪老板娘,可老板的吩咐他也不能不听,他歉然欠身,“这是生活秘书的工作之一。” 谢迩安顿住脚步。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李明钊觉得他不如一次性过分个够,“所谓生活秘书,不止要上班的时候照顾老板,下班的时候也要。” 谢迩安眯眼,“这是管家吧?” 李明钊谦逊微笑,“差不多。” 谢迩安的脸色难看起来。 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老板娘,李明钊:“这是给您准备的礼服。” 而后撒丫子溜了。 随遇有自己的司机,李明钊便高高兴兴下班去也,难得下个早班,他也顾不上老板娘的心情好坏。 反正他挺高兴的。 晚宴设在酒店。 到了地方谢迩安才知道是随遇生意合作方的老婆过生日,因为是满五十,这才想着热闹热闹。 其实一般这种情况随遇给红包就够了,因关系不错,这才又准备了一份礼物显诚心。 谢迩安不得不佩服自己选礼物的眼光。 随遇给的信息很少,合作伙伴,女性,别的信息一样没有。 一般选这种礼物都比较中规中矩,因为性别,送的不合时宜生出不必要的暧昧就不好了,所以她选的是两条丝巾。 要是有女儿,可以是母女款,要是没有女儿,另一条单拿出来送人也是可以的。 凑巧的是这夫妻俩还真有个女儿,不过东西是从谢迩安手里送出去的,不会生出什么误会。 再看女方看随遇那小鹿乱撞的眼神,谢迩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他要带自己来。 不过谢迩安并不想当这挡箭牌,借着拿东西吃老早就从随遇身边溜走了。 但是随遇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溜走? 拉住她的手腕,随遇叮嘱:“不要到处乱跑,也别让我找不到你。” 这低沉轻柔的嗓音,想不多想都难。 果然,裴家那小姐的脸色都不对了。 随遇什么目的,谢迩安并不想理会,好在随遇给她选的礼服是长款,遮住了膝盖上的伤。 毕竟摔了一跤,走路不是很利索,再加上晚饭没吃,谢迩安只想找个角落品美食。 吃的正香,对面坐下来一个人。 见是今晚这场宴会主办方家的女儿,谢迩安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你好。” 那张好看的脸,当她露出恬静模样时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原本还想找茬的裴婧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谢迩安装傻,“谁?” 裴婧:“随遇。” 谢迩安恍然,依旧呆呆的,“哦你说随总啊?” 狡黠一笑,谢迩安忽然就想逗逗眼前这个脸蛋漂亮,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女孩来,“我都被他包养了,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婧有些气恼,“原本我还觉得你长的好看,应该是个不错的人,不想你竟然……” 脸气红了也说不出难听的话,裴婧最后道:“你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你这样就是小三。” 又挖了一勺慕斯蛋糕放进嘴里,奶油的香味在味蕾上炫舞,谢迩安的心情又美妙了几分,眼底的揶揄也愈发俏皮。 “有什么关系?他给我钱就好了呀。” 脸都气红的裴婧:…… 裴婧:“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呀!” 谢迩安笑眼弯弯,脸上一派的纯真,纯真里还多了几分悠然,“你不也喜欢他吗?难道你是想赶走我好自己给他当小三?” “你……”肺都快要气炸的裴婧也只是瞪着水雾朦胧的眼珠子怒视着谢迩安,好半响才憋出一句,“我才不像你,不知道自爱。” 慕斯蛋糕快要吃完了,谢迩安一边点头一边道:“哦,不过你要是愿意一年给我几千万,我也愿意被你包养。” 裴婧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么多?” 其实谢迩安不算撒谎,在她嫁进随家的时候,就已经拿到随家鼎鑫百分之三的股份。 她本不想要,可是随家长辈非要给,说这是聘礼,谢家不得不收下。 当然,这第一年的红利她还没有拿到。 谢迩安煞有介事的点头,“就是这么多,你能给吗?要是你能给我给你当小三也行。” 将谢迩安上上下下地扫了一眼,裴婧表示虽然她长的挺好看,身材也还可以的样子,可是她还是觉得她不值这个价。 不跟她一样细胳膊细腿,一双眼睛两个胸? 看懂她眼神的谢迩安道:“我这卖的是技术,你要不要试试?” 所谓技术,裴婧秒懂,顿时脸红到脖子根,骂了句“你不要脸”就灰头土脸地走了。 而她更失望的是,真没想到她喜欢的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渣,有了老婆还养小三,与别的富家公子没什么不同。 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似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谢迩安追着裴婧逃离的背影一本正经地道了句:“我的技术真的很好的。” 像是终于发现自己话语的歧义在哪里,她后知后觉地补了句:“我画画的技术真的很好。” 第15章 父母往事 可是裴婧早就走远了,根本就听不见。 “噗嗤”看了半天的戏,度恒言忍不住笑出声。 谢迩安循声回头,就对上度恒言手机的镜头。 偷拍被抓的度恒言也不慌,不紧不慢地收起手机,在裴婧坐过的位子上坐下。 他伸出手,“度恒言,随遇的朋友。” 毕竟昨晚才在酒吧见过,谢迩安还记得他,与他的手浅碰了一下,谢迩安疏淡道:“你好。” 同样的,虽然谢迩安今晚穿着晚礼服画着淡妆,与昨晚酒吧的模样判若两人,但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再加上五官和身形,她又是跟着随遇一起来的,她是谁不难猜。 度恒言:“刚听到谢小姐说你画画的技术很好,我想请谢小姐帮忙设计一个logo可以吗?价钱方面好商量。” 谢迩安拒绝,“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度少还是找别人吧。” 度恒言:“没做过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花钱找人做事,找谁不是找,而且与其给别人做不如便宜自己人。” 见谢迩安迟疑,度恒言放宽条件,“若实在不合心意,我再找别人也就是了。” 谢迩安不是一个嫌钱多的人,比起随家的,她当然更喜欢自己挣的,于是她接了这单生意。 互相加了微信,度恒言笑着离开:“那就不打扰谢小姐了。” 离开后,度恒言将拍到的视频发到了群里。 既然随遇都没说谢迩安是他老婆,度恒言只做不知。 度恒言:发现一个有趣的姑娘。 并@随遇: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那些不着调的玩包养了?昨晚在酒吧我就看你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被@的随遇刚打发走凑上来老板们,拿出振动的手机看了眼。 顾灿显然没认出淡妆的谢迩安来,还问这姑娘是谁。 看见度恒言的话,随遇蹙眉,点开视频。 这边,度恒言已经跑去私信聂景明:真没想到,随遇娶了这样一个有趣的老婆。 聂景明:你才知道。 度恒言离开,谢迩安的对面又坐下来一个人。 见是熟人,谢迩安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薇拉姐。” 薇拉看着穿着晚礼服的谢迩安,笑的像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姐姐,“安安今晚很漂亮哦。” 谢迩安脸上的笑不再像面对别人时的虚假,多了几分真诚,“多谢薇拉姐夸奖,薇拉姐你也很漂亮。” 薇拉:“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坐坐,你红姐可一直念叨你呢。” 谢迩安:“我有空就去,麻烦薇拉姐帮我向红姐问好。” 薇拉瞪着谢迩安:“我才不帮你,问好这种事不该亲自去嘛?让人顺带多没诚意。” 话一转,薇拉问起谢迩安与随遇的关系来。 谢迩安和随遇来的不算早,很多人都看见她挽着随遇的手臂进来。 薇拉一直都想问谢迩安,谁知道总是被人打断,一旁围观的她自然也将谢迩安与裴婧和度恒言说的话都听了去。 在谢迩安开口前,薇拉严肃道:“别拿你对付裴家丫头那套来对付我。” 谢迩安笑:“对薇拉姐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啦,薇拉姐你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我可不敢在你面前撒谎。” 于是谢迩安将自己嫁与随遇的事说了。 薇拉惊讶,“原来与随家联姻的姑娘竟然是你。” 薇拉摇头失笑,“你这丫头,真是藏的深,亏我们还觉得你这丫头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不容易,原来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薇拉与谢迩安的初遇是在杭若的酒吧,那时杭若的酒吧才开张没多久,人不算特别多。 当时薇拉因为老公出轨的事独自到酒吧喝酒,纾解烦躁的心情,她本意也并不是买醉,但她长的漂亮,一看就是有钱人,难免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 有人上前骚扰,像牛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薇拉本就心情不好,哪里厌烦搭理?一个没忍住就动了手。 就算对方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那也是男人,在力气上她就输给了对方,吃亏是肯定的,是谢迩安帮了她,那帅气的一脚,薇拉现在想起来都觉畅快。 后来再见是薇拉在花店定了一束花,送花上门的人便是谢迩安,一回生二回熟,自此薇拉与谢迩安有了联系。 她很喜欢谢迩安这个小丫头,常约她吃饭喝茶,并把她带进她的朋友圈。 也因此,谢迩安的花店有一大半的生意都是这几位富婆姐姐们支撑着。 谢迩安性格好,不谄媚,关键是她能干,能打架能修电脑,还能修家电水电,薇拉的那些富婆姐妹们有什么事都爱找她,与她相处的也挺开心,一来二去也就建立了革命的友谊。 原以为是个幼儿园教师外加开花店的灰姑娘,谁知道人家竟然是公主! 怕薇拉误会,谢迩安忙解释,“我很早就离开谢家了。” 别的再没多说一个字。 就算谢迩安不说,谢家的事薇拉多少也听说过。 谢父原本有个青梅竹马,谁知那青梅竹马竟嫁给了别人,然后谢父娶了谢迩安的妈妈。 原本日子就该这样平淡如水的过下去,谁知道谢父的青梅竹马死了丈夫,哦听说那人还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为谢父挡子弹死的。 于是谢父秉着救命恩人的说辞,要为战友照顾孤儿寡母,谢妈妈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与青梅竹马藕断丝连,即便谢父解释他们真的没什么。 反正谢妈妈与谢父离婚了。 没过几年,谢父就与那人结婚了,并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忆起往事,谢迩安依旧意难平,并为自己妈妈不值,救命之恩怎么报不是报?就非要事事亲为吗?只怕都不过是借口吧! 她还记得妈妈带着她离开谢家的时候,谢博威再三挽留,那么深情,结果呢? 他们离开谢家不过五年,那个女人就怀孕了,他还说她跟那个女人没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妈妈都已经不在,临终前,她唯一放不下的人也只有她而已,那个男人在妈妈心里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是。 回去的路上,谢迩安格外沉默,虽然来的时候两人也是一路沉默,但随遇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格外沉郁。 她似乎是哭过,眼尾有点发红。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随遇就被随老爷子的电话吵醒,刚接通,迎接随遇的是随老爷子劈头盖脸的痛骂。 第16章 三位客人 “臭小子,老子让安安去给你做生活秘书你就真当她是生活秘书啦?你那是你老婆,你使唤起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没睡醒的随遇本就有起床气,也来了脾气:“我开她工资难道是让她去玩的吗?在其位谋其职,还是爷爷您教我的。” 随老爷子:“臭小子,那是你老婆!” 随遇:“那就让她辞职,乖乖在家里做随太太。” 到他眼皮子底下晃什么晃。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 知道说多了他烦,反而适得其反,老爷子叹了口气,“那好歹是你媳妇,对人家好点。” 说完老爷子就气闷地挂了电话。 昨晚刚有的那点不忍被老爷子这通电话搅和的化做脾气,随遇跑去敲谢迩安的门。 翻了个身,捂住耳朵依旧挡不住那带着怒气的敲门声,谢迩安不情愿地爬起来。 昨天谢迩安才摔了一跤,晚上不觉得什么,这睡一觉起来动一动都疼。 下床的时候来不及适应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 缓了缓,揉着惺忪的眼睛,谢迩安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什么事?” 多亏她困的睁不开眼,一点看不见双手环胸,如一蹲门神堵在门口的随遇又冷又黑的脸。 就算看不见,他冷淡的声音也能将他的不爽和怒火传递,“我早上跑完步后要洗澡,作为生活秘书,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准备好换洗衣物。” “还有,我今天想吃吴家小笼包,你去买。” 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谢迩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你没睡醒?” 随遇冷睨着她,讥诮一笑,“当然,你也可以跟爷爷告状,说我为难你。” 谢迩安了然,哦,原来是挨骂了呀!活该! 随遇冷声道:“你若是觉得辛苦可以辞职乖乖的在家里做随太太。”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谢迩安也没解释,她甚至被他几句话挑起了胜负欲,“不就是买早餐。” 关上门,谢迩安将睡衣换了下来。 听见外面的关门声,谢迩安知道随遇出门跑步去了。 想到随遇的话,谢迩安迟疑了一下朝随遇的房间走去。 不就是准备衣服? 随遇的衣服,颜色单调,款式也都差不多,谢迩安随意搭配了一套放在他的床上,又打开抽屉给他拿了条内裤。 谢迩安也没接触过别的男人的内裤,多少有些羞涩,好在房间里除了她自己没别人,就算不自在也没人看见。 觉得辣眼睛,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内裤的边边扭过头拎起来放在她刚配好的衣服上,总之没看那玩意儿一眼。 怕随遇找茬,谢迩安又翻抽屉拿了一双袜子。 一瘸一拐地出门,谢迩安觉得随遇根本就是在为难自己,偏自己为了争口气还非要与他杠,也真是吃错了药。 云澜湾很大,靠两条腿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小区,再到吴家小笼包,谢迩安觉得自己瘸着的这条腿可以不用要了。 想到外卖这个东西,谢迩安一拍脑壳,自己真是傻。 找了个凉快的树荫,谢迩安在手机下了急单。 谢迩安拿着小笼包等电梯的时候随遇正好跑完步回来,他的身边还跟着晨跑时见过的美女。 啊!原来她也住这栋楼吗。 视线落在谢迩安手里拎的袋子上,随遇挑眉,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以为他要,谢迩安递过去,“你要的小笼包。” 接过后,随遇把袋子递给了一旁的美女,“请你吃早餐。” 美女受宠若惊,“谢谢。” 接过小笼包,美女这才想起去打量谢迩安,“随遇,这位是……” 随遇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迈脚进了电梯。 谢迩安倒是无所谓,朝美女微笑了一下,“你好,我是随总的秘书,谢迩安。” 姓谢啊…… 对方看谢迩安的眼神有些微妙,“你好,姚听云,随遇的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谢迩安不是感觉不到对方说这几个字所表达的含意,但她并不在意,只是看随遇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 姚听云的楼层比谢迩安夫妻俩低,所以她要先一步出电梯,离开的时候,她还不忘再次感谢随遇提供的早餐。 似是不知道这是谢迩安买的。 这一举动,何尝不是对谢迩安无声的挑衅?就像那句大学同学,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谢迩安不在意。 她不在意,随遇却不是那么舒服了。 电梯开了,谢迩安真像是随遇的员工一般,做了个请的手势,“随总请。” 随遇看了笑盈盈的谢迩安一眼,带着风出了电梯。 既然还笑得出来,看来她也不是很在意。 到了卧室,看见床上的那套衣服,随遇下意识就想出去质问谢迩安未经过他的允许进他房间违反了合住约定。 又想起她现在是自己的生活秘书。 看见自己的内裤就那么凌乱的放在最上面,想到谢迩安的手碰过他的内裤,随遇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重新去抽屉拿了条内裤,随遇这才进浴室去。 力排众议,随遇最终还是选择了投资韩企鸣。 随遇已经考察过韩企鸣的公司,第一笔资金早就已经投进去。 半个多月过去,韩企鸣来hy向随遇汇报工作进度。 与韩企鸣一起来的还有了尘和欧肆。 当初了尘给随遇名片的时候就说过,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找他。 it界有名的人物,随遇当然不会与他客气,当即就把人请进了韩企鸣的团队,同时塞进去的还有欧肆那伙it男。 因为是来谈工作,今日的严嘉乐并没有穿他那一身和尚服,而是西装领带,就是那颗光头有些显眼。 他长的本身就不错,穿和尚服的时候不丑,换上笔挺的西装只会更帅,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谢迩安从洗手间出来就听何洁在与人讨论帅哥,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如圭如壁都用上了。 见谢迩安回来,何洁正要凑过来说一说光头帅哥的事,李明钊打断了她来不及出口的话,“谢秘书,总裁办公室来了三位客人,麻烦您送三杯茶进去。” “哦。” 何洁觉得李助理对谢迩安的态度真奇怪,他会吩咐谢迩安办事,但是不知为何每次都要用敬语。 第17章 怀疑猫腻 韩企鸣和随遇正聊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看见进来的人是谢迩安,除了随遇以外的人都有些意外。 韩企鸣除了意外还有惊喜,那句安安姐险些脱口而出,想到这是别人的地盘,便将打招呼的话吞回去了。 在这里看见谢迩安,欧肆险些没跳起来,“哥她怎么在这儿?” 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伤口也已经结痂,就差最后一步脱疤和长头发,但是看见谢迩安,欧肆还是觉得脑壳在隐隐作痛。 没理欧肆,谢迩安把茶杯放在韩企鸣面前,韩企鸣伸手接了一下,忙道了句“谢谢”。 又俏皮地朝谢迩安眨了眨眼睛,算是打过招呼。 茶杯放在严嘉乐面前,他也微微颔首,道了句“谢谢”。 最后一杯茶,谢迩安放在了随遇面前,欧肆不干了,“我的呢?” 谢迩安理也没理,出去了。 欧肆:“哥,她现在是你公司员工吧?” 随遇扫了他一眼,也没理他。 虽然韩企鸣和严嘉乐都没与谢迩安打招呼,随遇却是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中。 严嘉乐和自己老婆认识,随遇是知道的,韩企鸣竟然与自己老婆也是熟人这是随遇没想到的。 他都要怀疑谢迩安是不是针对他做出了什么计划,怎么他随便投资个项目也能与她扯上关系。 等谢迩安出去,随遇这才问韩企鸣:“认识?” 韩企鸣张口就要说话,严嘉乐率先道:“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对上严嘉乐沉静的目光,韩企鸣一个激灵,冷静下来。 从进入hy起,他就有些热血沸腾,再加上拿到了投资,虽然早就过了兴奋劲,但是站在这样的地方畅想未来,韩企鸣的血液里就有一股力量在蓬勃。 见到熟人,他是有些过于喜形于色了。 韩企鸣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兴奋就容易没脑子,别人问一句他能说五句。 若他开口,只怕会一咕噜的抖出来他安安姐如何如何厉害,上次比赛欧肆还是他安安姐的手下败将呢。 还有他们这款游戏的难题,他安安姐又是如何如何帮他们攻克。 就算再不聪明,韩企鸣也感觉得到嘉乐哥不想他把这些说出来。 为什么呢? 韩企鸣不懂。 随遇没多问,欧肆却不是那么高兴。 他跟谢迩安有仇,一想与自己工作的同事竟然是那个险些踹断他腰,脑壳上给他开了瓢的人的朋友,他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难受,别人也别想好过,欧肆阴阳怪气对严嘉乐开口,“你喜欢她吧。” 一下子,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安静了。 伴随着安静的,是尴尬,当然除了欧肆和随遇。 随遇不尴尬,但他很想把欧肆的嘴堵上就对了。 无关情爱,只是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 感觉到随遇警告的凌厉眼风,欧肆怂了。 严嘉乐没看任何人,只是从容的喝了口茶,淡淡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对上随遇深沉如水的眼睛,似是怕随遇误会,严嘉乐真挚而坦诚,“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对她有亏欠。” 韩企鸣不明白严嘉乐为什么要对随总说这些,欧肆却是明白的。 虽然是随遇的生活秘书,为了不让随遇抓自己的把柄,谢迩安连随遇发作的机会都不会给,所以她还是打算再送杯茶进去。 但是这杯茶,她不想送。 谢迩安问何洁:“想不想看帅哥?” 何洁:“想!” 谢迩安:“少了一杯茶,你去再送一杯。” 何洁拥抱了谢迩安一下:“哇!小谢你真好!” 见送茶进来的人是别人,欧肆一脸的不高兴,“那个谁呢?” 何洁正偷瞄着严嘉乐,听见欧肆的声音,对上欧肆不愉的眼神,她忙收敛心神,带着询问不明的“嗯?”了一声。 一见她这蠢样,欧肆就什么心情都没了,黑着脸不再说话。 退出办公室,何洁跟谢迩安抱怨,“那个穿白t恤的谁啊?白瞎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那么凶。” 谢迩安头也没抬,“你就当他是神经病。” “啪”的一声,一只大手拍在桌子上,吓了众人一跳。 “你说谁神经病?” 心虚的何洁大气不敢喘,缩着脖子悄咪咪地溜去秦秘书身后躲着,也不敢露头,只敢借着秦秘书高大的身体遮掩着偷瞄。 谢迩安扫了欧肆一眼,“谁对号入座说谁。” “你……”眼看欧肆就要冲上去,忽然又想起若动手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但气势不能输。 欧肆只得强撑着,凶神恶煞道:“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我早就揍你了。” 谢迩安靠在椅背上,轻轻一蹬腿椅子就转了方向,面朝欧肆,她懒洋洋道:“别说我看不起你,放马过来。” 欧肆脸都绿了,明明就很气血两亏,依旧不甘示弱,“你等着!” 然后就走了。 冷笑了一下,谢迩安转回工位继续工作。 谈完工作,欧肆留了下来。 随遇是个警惕的人,这新投资的项目一个个都与新婚不久的妻子扯上关系,戒备心作祟,随遇就多问了欧肆几句。 而且谢迩安这个人他并不完全了解,调查回来的那些资料也很片面。 海城出生,十岁父母离婚随母离开谢家去运城,十八岁出国,二十三岁回国,回国后没多久就去幼儿园当了老师。 哦,她还开了一个花店。 与谢迩安的这场联姻,的确是因为随家有求于谢家,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谢家的局? “你在那边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欧肆神经大条,并不明白随遇的怀疑和用意,只是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为随遇这是怕被骗,他又道:“你放心,他们都是一帮刚从学校出来的热血青年,一心想的都是为梦想奋斗,蠢的很,只有你卖他们的份儿。” 想到什么,欧肆又认真起来,“不过有件事还真的挺奇怪的。” 随遇:“什么事?” 欧肆:“这个游戏你知道吧,《梦游江湖》听说是出自一本小说。” “就是一款日常做任务打怪的游戏,还可以结道侣,甚至是建立帮派,真就像一个江湖似的。” 第18章 背后有人 欧肆:“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出来的游戏肯定不错,尤其就画面而言,每一帧都很美,一花一世界,你不小心掉的坑可能都是一个隐秘任务。” “而这样的隐秘任务,大大小小还不知道有多少个。” “采药的,种田的,打怪兽的……” “就目前而言,我没看过涵盖面这么广的游戏。” “很多游戏除了杀boss闯关就是对战,但这款游戏可以干的事情有很多,甚至可以发动战争争皇位。” “要搭建这样的游戏,难是一定的。” 挺直背,欧肆道:“我觉得韩企鸣的背后有人,至少有一个it方面的神秘高手,每次在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他总是能解决。” 随遇严肃起来,“这个人你见过吗?” 欧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觉得可能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证据。” 想到上次比赛,欧肆猜测:“哥,你还记得上次运城大学比赛那事吗?” 欧肆根本就不想提自己输给一个女人,还被一个女人过肩摔的事,只是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她?” 谢迩安将韩企鸣和严嘉乐送进电梯。 一路上都是韩企鸣与谢迩安在聊,严嘉乐只是跟在后面含笑地看着两人。 韩企鸣问谢迩安,“安安姐,你不是幼儿园老师吗?怎么在hy上班?幼儿园老师不当了吗?” 谢迩安:“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帮点小忙。” 电梯门开,韩企鸣与谢迩安告别,“安安姐,改天请你吃饭。” 他们的游戏能有如此进展,他安安姐可是功不可没。 电梯里没有别人,韩企鸣终于问出心中疑惑,“之前在随总面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虽然安安姐没在公司上班,可这里面有她一份功劳。” 严嘉乐:“她不去公司,或许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呢?” 韩企鸣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是我欠考虑了。” 朝严嘉乐一笑,韩企鸣庆幸,“幸好有嘉乐哥你。” 不然他已经叽里咕噜的把底都透给别人了。 晚上,谢迩安和随遇一起回了随家。 随妈妈让她们晚上回去吃饭。 一个人若是关心你,哪怕你有一点点不舒服她都能感觉到。 即便谢迩安走路瞧不出什么,随妈妈还是感觉到她走路有点瘸。 随妈妈拉过谢迩安,盯着她穿着休闲长裤的腿瞧,“安安,你这腿怎么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冲击,谢迩安心里一暖,眼睛莫名有点发胀,“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随妈妈才不信,硬要谢迩安坐下她要瞅瞅。 随妈妈是一点不讲究,往谢迩安面前一蹲就要去卷她的裤腿,谢迩安吓了一跳忙拦住她,要把人扶起来。 “妈您坐着我自己来,我真没事儿,就是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卷起裤腿,随妈妈就看见谢迩安腿上的淤青,以及膝盖处的破损心疼的不行,“怎么摔成这样?” 见自己儿子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那里,随妈妈没好气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拿药箱。” 谢迩安磕的那一下其实真不算轻,膝盖破的那一块皮又大又深,周围还有一圈细细小小的破皮。 随遇一个大男人见了都觉得疼,这女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在公司里走来走去。 早上他还折腾她去买早餐,她竟还真的去了。 既然受伤了就说,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似的。 顶着这样的伤,他都有点佩服她。 见自己儿子拿了医药箱过来后把医药箱放一旁又杵在那里,随妈妈翻了个白眼,“擦药你不会啊?” 谢迩安忙要自己动手:“妈我自己来。” 随妈妈拦住她,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你来!” 她是怎么生出这样一根木头的? 并不想麻烦随遇,谢迩安去接随遇手里的棉签,随遇避开,“别动。” “可能会有点疼。”随遇说。 怕谢迩安害怕,随妈妈搂住谢迩安不让她看,拍着她的背道:“忍忍就过去了,很快就好。” 谢迩安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但她的心还是紧缩了一下。 谢迩安知道,随妈妈对自己这样好不过是因为她是随遇的老婆,是她的儿媳妇,多少还是冲随遇的面子。 这好不是没有原因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动容。 抱住随妈妈的腰,谢迩安把脸往随妈妈的腰腹处埋了埋,声音略带撒娇和软弱,“妈妈您真好。” 随妈妈笑了,“这样就好了?” 这样软弱的谢迩安随遇还是第一次见,余光扫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就更温柔了些。 上好药,随遇要去收拾医药箱,随妈妈抢过随遇手里的活,“我来,你把你媳妇抱楼上休息去。” 谢迩安忙拒绝,“妈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随遇拖住她的双腿,环住她的肩已经将人抱起来。 猝不及防,谢迩安下意识伸手就搂住了随遇的脖颈。 两人的身子都是一僵,他们领结婚证拍照的时候也不曾靠这样近过。 怀里的温香软玉,只要他低头,呼吸就能洒在对方脸上。 只要她抬头,唇瓣就能触在对方的脸颊上。 就是因为太近了,谢迩安才一个劲儿的往后仰着脖子,想与他拉开些距离。 见她这样,随遇就心堵,搞得好像他很想抱她一样,他轻嗤,“就你这样,还说自己技术好。” 起初谢迩安没反应过来随遇的意思,直到她想起昨晚宴会上她对裴婧说的那些话,这才反应过来。 度恒言是随遇的朋友,既然他拍了视频不可能不发给随遇,谢迩安也不在意,只是这会儿随遇拿这个来取笑自己,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谢迩安干脆也不躲了,“技术好不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了眼怀里挑衅自己的女人,随遇觉得自己果然就不该心软。 没好气地将人放在床上,随遇起身的时候被谢迩安不小心压在掌下的领带一扯,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倒在床上的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她的娇小,他的健硕。 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有力的臂膀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这才避免了一场唇瓣相贴的意外。 第19章 欲擒故纵 本是个意外,随遇漆黑的眸子却深沉如水,唇边更是勾起一抹讽笑,看得谢迩安浑身不舒服。 “欲擒故纵?”果然,那张凉薄的唇一张嘴就没好话。 去你妈的欲擒故纵! 谢迩安不客气的一抬腿,就顶在随遇最软弱的地方,疼得随遇险些扑在谢迩安身上,好在他没有,强忍着疼微微躬身站起了身。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若不是紧攥的拳头,手背以及额头凸起的青筋出卖了他,谢迩安都要以为自己那一下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坐起来的谢迩安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随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忍痛,暗自啧啧了两声,真能忍。 厉害! 她冷笑,似是看不上随遇,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欲擒故纵?你配吗?” 被自己老婆以这种藐视的口味说自己不配,随遇竟觉得心口有些堵。 “我不配?那个和尚就配?”话一出口,随遇就僵住了,这话怎么听着有股争风吃醋的酸味? 沉着脸,随遇转身出去了。 “神经病!”咒骂一声,谢迩安踢了鞋子躺在这张随妈妈花了大价钱的床上,本只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床太舒服,她竟然睡着了。 在书房待了一阵,随遇出门就遇到了哥哥随风。 因为自己而被迫联姻,对这个弟弟,随风是有亏欠的。 若弟弟的婚姻不幸福,随风只会更亏欠。 视线相对,关心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和小谢还好吧?” 随遇没说什么,只是道:“哥,我有话要问你。” 兄弟俩一前一后上了四楼阳台,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对坐下来。 也许是要下雨,天有些闷热,像随遇此时的心情,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随遇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哥,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打人?” 随遇和谢迩安的这场婚姻源自哥哥随风的一场打架斗殴。 在海城按照随家现在的情况,打人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赔点钱了事。 偏偏随风打人的地儿不在海城,又偏偏这个人还不是普通人。 随家也不是没疏通关系,可是疏通了还是无用。 对方压着不放人,放话要让随风坐牢,后来听说谢家与路家有旧,随家没有办法,这才求到谢家头上。 而谢家的要求就是娶谢迩安。 其实随家两兄弟谁娶谢迩安谢父倒是没定,他只是想把女儿嫁进随家。 可是随风早就结婚了,唯一的人选只有随遇。 于是不牺牲他牺牲谁? 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然而这样的人却与人打架,还把人打进了医院,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随遇不信。 随风并不想提这个话题,“这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 随风不解,“为什么?” 随遇:“我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怀疑这搞不好就是谢家的阴谋。 随风觉得随遇有点想多了,但他依旧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打路程远,只是道:“首先,打人这事并不是谢家让我去打我才打的。” “其次,我与路程远有私人恩怨,与谢家无关,你还想问什么?” 随遇抿唇不说话。 随风叹息,“阿遇,我知道联姻这件事有些委屈你,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你,我闯的祸,却要牺牲你来保全我……” 随遇打断他,“哥你别这样说。” 随风摇头继续道:“但阿遇,我觉得小谢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就算有什么不平也不该把气撒在人姑娘身上。” “至于易禾,她都已经结婚了,你也该放下了。” “阿遇,人要往前看。” 随遇还是没说话。 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随风叹息,愈发心疼小谢那姑娘。 随风站起身,最后道:“阿遇,这段婚姻委屈的不是只有你,还有小谢,你又怎么知道人家姑娘就愿意嫁给你呢?” “我可是听说她也是被家里逼迫着才嫁给你的。” 随遇觉得他的心口莫名的愈发堵了。 随风一进屋,就见自己妈躲这儿偷听呢,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去,随风无奈失笑,“妈你怎么在这儿。” 听见声儿的随遇扭头。 随妈妈朝随遇冷哼了一声,“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安安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你。” 自己儿子竟还怀疑人家算计他,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了他一眼,随妈妈道:“吃饭了,你去叫安安。” 被嫌弃的随遇愈发心塞,“妈,我才是您亲儿子。” 随妈妈一脸嫌弃,懒得理他,扭头走了。 随遇把谢迩安抱进房间的时候天还没黑,所以屋里也没有开灯。 推开卧室的门,迎接随遇的是一室漆黑。 随着按下的开关,屋里亮堂起来,床上的一人一猫就这么映入眼底。 布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竟然与谢迩安头挨着头睡在一处。 睡着的谢迩安很乖巧,像布鲁一样乖巧的让人心软,乖巧的让人忍不住想挼一下她的头。 在这间卧室,第一次与谢迩安同床共枕的时候随遇并没有去看谢迩安睡着的样子。 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那天早上起来后换了衣服就走了,所以也不知道她睡着后是什么样。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不想吵醒床上熟睡的人,随遇轻轻关上门,放轻脚步进屋在床边缓缓坐下。 视线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随遇正想将人叫醒,外面几声轰隆声后,一道闷雷炸响夜空,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床上的人惊醒。 被惊醒的布鲁跳下床后又迅速跳上窗台,而后消失。 谢迩安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哪里像是刚睡醒的人? 呆滞了两秒,这才意识回笼,注意到床边有人,眼珠子一动,就见床边坐着个人。 锐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坐起身,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显然已经忘记之前两人闹的不快,她问随遇:“是要吃饭了吗?” 随遇看着那双眼睛的变化,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不过眼前这个人本就有很多面,她凌厉的一面他只是没见过罢了,也不甚奇怪。 收起探究,随遇“嗯”了一声,直接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刚睡醒的谢迩安有些迟钝,呆了一下这才想起要挣扎,“我可以自己走。” 随遇也不看怀里的人,冷声道:“你以为我想抱你?我也是怕被我妈训。” “开门。” 谢迩安伸手拧开门。 见随遇要走楼梯,谢迩安拒绝:“走电梯!” 第20章 讨好家人 上楼的时候她就提心吊胆的,这下楼梯多危险多没安全感啊! 她可不想与他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 随遇转脚去乘电梯,瞥了眼怀里的人,他有些不快,“不信我?” 谢迩安按下电梯按钮,“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随遇嗤笑,才不信她的鬼话。 “胆小鬼。” 谢迩安突然觉得今晚随遇话有些多,“你还是适合冷着脸不说话。” 随遇不解:“为什么?” 谢迩安:“那样看起来更帅,懂?” 她不就是在嫌弃他多长了一张嘴? 随遇黑脸,很想把怀里的人扔下去。 见自己儿子抱着他媳妇儿下楼,随妈妈总算给了自家儿子一个满意的微笑,以及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就连随老爷子看了都觉得甚是满意,“谢丫头这是怎么了?” 随妈妈解释道:“摔了一跤,腿受伤了。” 随老爷子看向随遇:“去医院看了吗?” 一瓶碘伏就能解决的问题,被随妈妈这么一说,倒像是她不能走路了似的,谢迩安忙解释:“爷爷我其实就只是膝盖破了点皮,已经上过药了。” 大嫂莫橙忙给随遇拉开凳子,好让他把谢迩安放上去。 随家的人,都很好,谢迩安笑着感谢,“谢谢大嫂。” 莫橙这个人本就温温柔柔的,不说她对谢迩安有感激之情,就冲她大谢迩安许多岁,莫橙对这个长得好看还乖巧的弟妹也心生欢喜,看谢迩安的眼神也愈发软和了。 给谢迩安装了碗牛肉骨头汤,莫橙道:“先喝碗汤,对伤口愈合有帮助。” 仰着头,谢迩安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盈盈的,“谢谢大嫂。” 因为睡觉的缘故,谢迩安扎成丸子头的长发有些蓬松,毛茸茸的脑袋衬得她恬静的模样显得愈发乖巧。 莫橙没忍住,揉了揉谢迩安的脑袋。 随意不高兴了,跑过来拉了拉莫橙的手,“妈妈我也要。” 在众人失笑的声音里,莫橙也揉了揉小随意的脑袋。 随意满意了,拉了下谢迩安隔壁的凳子没拉动,小随意看向一旁的随遇,“叔叔我要跟谢老师坐在一起。” 按照小丫头的要求,随遇将凳子与谢迩安的并在一起,又把人抱起放在凳子上坐着。 随妈妈笑着过来轻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鬼灵精。” 小孩子最聪明,知道怎么拿捏所有人。 谢老师很好,小随意也很喜欢,但是吃饭这种时候与谢老师坐在一起小随意更喜欢。 因为挑食的小随意只有坐在谢老师身边的时候才不会被逼着吃她不喜欢的东西。 冷着脸,随老爷子对随遇道:“你那么大个老板,应该不缺钱吧?自己出门车接车送,让自己老婆日晒雨淋,要不是你姑父看见,我都不知道谢丫头出门还要靠坐公交。” 转向谢迩安的时候,随老爷子不止眼神温柔了好几个度,就连语气都软和的很:“昨天你姑父看见你在路上淋雨,本想回去载你一程的,等他调头回去,正好看见你上公交车,只得作罢。” 随老爷子中气十足道:“他随总舍不得钱,爷爷我舍得,明天咱就去看车,爷爷给你买。” 谢迩安忙拒绝:“爷爷您别怪随总,随总只是太忙了,那么大一个公司,所有的事都需要随总操心,随总也不容易,而且爷爷我有车,只是这不是放暑假嘛,我把车开去保养了,我又很少出门还没来得及去开回来。” “你看看人家谢丫头,再看看你。”随老爷子一副我懒得再说你的样子,搞得随遇很无语。 “爷爷,随总人其实很好啦。” 谢迩安看向随遇,正好随遇也扭头去看她,四目相对,一个似笑非笑一个沉寂漠然。 早上随遇又是找茬又是冷嘲热讽的,谢迩安还觉得莫名其妙,这会儿总算明白原因了。 随遇也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想到自己欺负了人一个小姑娘就有些不自在。 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遇说:“你受了伤,是该好好休息,我给你放两天假,带薪的,你看怎样?” 能放假谢迩安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堆起一脸笑,热情的给随遇夹了两筷子菜,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也不管是不是适合高冷矜贵的随总。 “多谢随总,随总你人美心善,帅的多姿多彩,酷的惨绝人寰,你是人间极品,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随遇:…… 她这是在夸他?他怎么觉得她是在骂他? 对上随遇如幽潭般不起波澜的深瞳,谢迩安灿烂的笑意也只堆砌在表面。 像是忽然就看懂了眼前这个人,随遇确定她其实并不是真的要感谢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她她也一点都不在意。 她只是想做给他的家人看而已。 她在以这样的方式讨好他的家人。 意识到这一点,随遇莫名有些心堵。 一回到房间,随遇就忍不住冷笑出声:“虚伪!” 随家人不在,谢迩安也没必要再装,而且那点伤,她今天也没少走路,一天都忍过来了,到了这会儿,这点疼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挣扎着从随遇怀中落地,谢迩安用食指戳着随遇的心口懒洋洋道:“是,全世界就随总你最不虚伪。” 谢迩安转身去衣帽间找衣服洗澡,留下随遇在原地揉着被戳疼的地方咬牙。 她那手是钢筋做的吗?戳人这么疼。 洗完澡出来,谢迩安坐在沙发上与红姐发消息。 红姐:若不是听你薇拉姐说,我还被蒙在鼓里,你这丫头也太叫人伤心了,怎滴,是我们不配知道你大小姐的身份,不配与你做朋友是不是? 谢迩安忙赔不是:红姐我错了,您别这样说,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谢家小姐,我只是我。 谢家的陈年往事,本也不是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红姐也没为难谢迩安,只是约谢迩安明天到家里去吃饭。 见红姐没追着自己隐瞒身份的事不放,谢迩安也松了口气,与她玩笑起来:我看红姐约我吃饭是假,怕不是又要找我帮忙吧? 红姐:怎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就不能单纯的只找你吃饭? 谢迩安哄道:红姐在我眼里英姿飒爽,优雅漂亮,无人能及。 红姐笑:无人能及?那你薇拉姐怎么办? 第21章 雨夜短信 谢迩安:这一刻,红姐无人能及。 红姐懂了:你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是吧。 谢迩安:红姐最美,微笑jpg。 谢迩安正与红姐聊天,身侧一湿,就见布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旁边。 外面才下过雨,这猫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一身的猫毛潮湿的很,氤氲着她的睡裤都染上了湿意。 拎起猫谢迩安就往浴室去。 推开浴室的门听见流水声,就见玻璃门内那道赤条条的健硕的身影。 谢迩安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随遇并不在房间里,她坐沙发上一边刷剧一边回红姐消息,连随遇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好在水从他头顶淋下,浇的他睁不开眼睛。 僵在门口的谢迩安本不想惊动里面的人默默退出去,不想那人抹了把脸就睁开了眼睛。 似觉有异,随遇看了过来。 谢迩安反应极快,拎着猫迅速退出浴室并带上了门。 红晕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谢迩安很想把自己埋起来。 发生这种尴尬的事,谢迩安一边咒骂随遇不锁门,一边吐槽这浴室既然都已经做了干湿分离,为什么淋浴间的玻璃不装磨砂玻璃? 随遇出来的时候谢迩安正拿毛巾给布鲁装模作样地擦它身上的水。 反正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上一次夜宿随家像是生怕被人占了便宜去,谢迩安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随遇也是短袖短裤穿的很工整。 这回,谢迩安还是那套睡衣,随遇却只下半身着一条运动短裤,脖子上搭了一条浴巾,露着精瘦的胸膛就出来了。 布鲁的身上沾了些泥水,还是需要洗个澡,谢迩安拎起猫转身就见随遇光着上半身堵在浴室门口。 谢迩安愣了一下,就算她脸皮再厚,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脸忍不住又烧起来。 停在一步之遥的距离间,谢迩安故作淡定,“瞧随总这虚的,该去健身房练练了。” 话说的挺理直气壮,甚至还有几分轻蔑,眼睛却不敢往人家裸露的胸膛上落。 这虚张声势的架势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随遇勾唇笑的玩味,手撑在墙上,往谢迩安面前凑了凑,“虚不虚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谢迩安戒备的往后退了退,一只手却落腰上阻拦了她的去路。 掌心的灼热隔着薄薄的冰丝睡衣贴在腰上,烫的谢迩安抖了一下,手一松,布鲁就掉在了地上。 “喵~。”布鲁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蜷缩在谢迩安脚边舔它半干的毛发。 强势的力道拢着谢迩安不由自主地朝随遇靠去。 他似乎是洗的冷水澡,身上的潮气透着丝丝凉意,让灼热的人忍不住想要贴上去。 眼看她就要被他拥进怀里,暧昧的气氛倏然转变。 拦住那只试图故技重施的腿,随遇不屑,“这样的跟头栽一次就够了。” 掌下一带,谢迩安不受控制地朝前面的人扑去。 下意识伸手,谢迩安的手臂就抵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 如她想的那般,他身上果然很凉快。 但她身上的温度丝毫没有降下去,反而更热了。 见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像猎豹盯着猎物,眼底都是嗜血的光。 有种势在必得的强势。 短暂的紧张后,谢迩安很快平静下来,她提醒随遇,“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随遇觉得谢迩安身上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上次在酒吧的时候他就有种想要凌虐她那两片樱唇的冲动。 下午他抱着她的时候,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有那种冲动。 现在,这种冲动尤盛。 像是没有听见谢迩安的话,随遇的唇落了下来,但并没有落在那两片他妄想过的唇瓣上,而是落在她的脸颊上。 谢迩安避开了。 拢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随遇晦暗的眸子在她侧脸上落定几息,而后他放开了她,“以后记得敲门,否则别怪我讨要利息。” 原来是因为她看了不该看的。 他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谢迩安往后退了退,与他拉开距离,语气不屑又气恼,“谁让你不锁门?我还怕长鸡眼呢!” “这不是你不敲门就进去的理由。” 谢迩安不知道,随总其实就是故意不锁门的。 随总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闯进来了。 不过看她那样子,显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里面。 她怕是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给布鲁洗好澡吹干毛发,卧室的门被敲响。 打开门,就见莫橙随意母女着亲子装睡衣站在门口。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似的面容,让人瞧着有些莫名可爱。 莫橙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打扰了小谢,这丫头非要找布鲁,找不着就不睡觉。” 随意问,“谢老师,布鲁在你这吗?” 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谢迩安错开身,“在的,刚给它洗好澡,你去抱吧。” 莫橙松了口气,无奈一笑,“这回总算可以消停了。” 随意小跑着进去抱了布鲁出来与谢迩安和屋内的随遇道了晚安这才乖乖的跟着莫橙回房。 晚上的时候下了一阵雨,后来云歇雨停,闷热的天气依旧不见好转。 到了半夜,又是一声惊雷,暴雨再次袭来,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宁静的夜色喧嚣起来。 谢迩安再次被雷声吵醒。 雷电的亮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不管外面的天光如何被闪电照亮劈碎,漆黑的卧室依旧不见一丝光亮。 直到手机荧幕的光在屋里亮起,随着熄灭的光影,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 黑暗里,谢迩安茫然的发了会儿呆,这才拿起手机去看刚才收到的信息。 从她回国起,有个人就总是喜欢在雨夜里给她发一条消息。 今晚她依旧没让她失望。 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还是那句话,一年多,只要是下雨的夜晚,这条消息从未迟到。 依旧将短信删掉,拉黑对方也总能换个号码再发,没有任何意义,谢迩安干脆也懒得再管。 起床将窗帘拉开一些,让外面的天光透进来些许,哪怕没有闪电,雨夜里也有淡淡的光影落在她身上。 即便被人触碰往事,谢迩安依旧努力将脑子放空,不去回忆往事,不去想那个不能碰触的,再也见不到的人。 第22章 她对他的戒备 许是去过桥林的墓地,平常很容易放空的脑子被那块冰冷的墓碑侵占。 指尖在膝盖的伤口上狠狠抓了一把,原本结痂的伤口又流出血来,谢迩安像是感觉不到疼,纷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只要不想不念,就不会痛。 对于她来说,皮肉之痛算什么?死去的那个人才是真的痛。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天边有了一线晨光,谢迩安才打算回床上睡觉。 不想一转身就见随遇坐在床边。 窗帘只被拉开一尺宽的距离,屋里依旧很暗,只能看见彼此一个模糊的轮廓。 即便是这样,谢迩安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直直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将她看穿。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又在那里坐了多久看了多久。 谢迩安的心口莫名有些发紧,有种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人窥得一角的不安与戒备。 其实谢迩安醒的时候随遇也醒了,只是他没有动,他就那么看着她起身,看着她在窗边一站就是大半夜。 夜色中她像是溺水的鱼,被缺氧的水束缚,奋力去追逐水外的新鲜空气。 挣扎,痛苦,窒息,萧索。 她有没有挣脱束缚随遇不知道,但他知道外面的一线天光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随遇猜测,她这样多半与半夜里收到的那条信息有关。 因为她是在看完手机后才这样的。 见她对自己如此戒备,随遇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涌着,心像是被什么捏住,酸胀的难受,于是他咽下了原本要关心的话。 隔空对望,谁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以及眼底的情绪,气氛有些僵持,随遇妥协,沉默的先躺了下去。 谢迩安莫名松了口气,身体肌肉松懈下来,这才上床睡下。 互相背对彼此的两人中间依旧隔着遥远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让谢迩安心安,却让随遇试图叫嚣着想要挣扎些什么。 至于想挣扎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李明钊明显感觉到今天老板的心情不是很好,脸拉的像谁欠他五百万一样难看。 注意到老板娘今天没来上班,李明钊暗自猜测,这夫妻俩该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李明钊不想找死,架不住有人嫌命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欧肆。 从秘书室路过,没看见谢迩安,欧肆直接去了随遇的办公室。 欧少爷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往沙发上一坐,脚懒散的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搭,就开始对李明钊发号施令,“那个谁呢?让她给我倒杯茶进来。” 那个谁除了谢迩安还能是谁? 李明钊正想说谢秘书今天休假,就见随总冷沉的眼风凌厉地扫到欧少爷身上。 李助理默默为欧少爷点上一根蜡,拿着老板刚签好的文件退出办公室。 “手要是不想要就剁掉,反正留着也是浪费。” 一脸懵的欧肆:…… “哥你咋了?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随遇嫌他吵,冷着脸问:“工作做完了?还有时间出来闲逛。” 冷不丁地瞟了他一眼,随遇说:“下次测试要是不过,你就给我住公司,什么时候测试通过,你什么时候才能从公司出来。” 欧肆哀嚎:“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啊!” 随遇:“那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 其实欧肆确实很忙,这不是与韩企鸣在工作上有了分歧,想过来征询他哥的意见,顺便出来散散心,反正这会儿他不太想看见韩企鸣那张脸。 结果连口水都没喝上,欧肆就被随遇以工作压迫着撵走了。 至于他的苦水,随总还是那句话,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他只看结果,若是不满意或者达不到预期就重做。 欧肆只觉得天都塌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出门遇到李明钊,欧肆拉住人朝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哥这是怎么了?谁惹他了?” 老板的事,就算知道也不能说,李明钊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过自家老板就算不高兴也不会拿人撒气,最多不理人,除非这个人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碍于欧少爷与老板的关系,李助理决定做一回好人,于是提示道:“欧少爷以后与谢秘书还是尽量好好相处吧。” 欧肆蹙眉,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跟那个女人好好相处?这辈子都不可能! 李助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也只是建议,欧少爷也可以不用采纳。” 以后再撞随总枪口上,也别怪他没提醒。 微微颔首,李助理走了。 谢迩安在随家呆到下午两点才出门,她先去了自己的花店。 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谢迩安不知道要干什么,在街上晃荡的时候恰好看见这家花店转让,她干脆转了下来。 谢迩安的妈妈是个优雅的人,在插花这方面很有研究,离开谢家去运城,谢妈妈就靠花店谋生。 后来谢迩安出国,谢妈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外,便跟着谢迩安一起出国,在国外,谢妈妈依旧靠这门手艺维持生计。 受妈妈影响,谢迩安在插花养花方面也不差,便干脆盘下了这家花店。 干了三个月,谢迩安空虚的内心并没有因为与妈妈有关的职业而填满。 那天她回家的路上路过小学,看见那一张张朝气又充满纯真的笑脸,心一动,她就跑去幼儿园当老师了。 去当老师的谢迩安也没将花店关掉,请了店员帮忙打理。 花店的位置不算闹市,门店很大,一共两层,二楼是个小半层。 店里的花有两种,一种切花,一种带盆土的,因此所需要的空间很大。 有些盆栽花很重,搬运需要力气,谢迩安就请了一个男店员,叫谢泽,是个聋哑人,另一个女店员叫钱昭昭。 谢迩安到花店的时候钱昭昭和谢泽正在一堆花里忙碌,一个修剪花枝,一个插花,两人配合默契。 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忙碌的两人抬头,见是老板,都笑着与谢迩安打招呼,“谢姐姐。” 谢迩安问:“最近店里忙吗?要是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再请人。” 钱昭昭:“忙也就一阵,我和谢泽两个人能应付。” 一般谢迩安到店里来都会带束花走,钱昭昭问:“谢姐姐这次想包什么样的花?” 谢迩安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摆手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就行。” 第23章 哪个老公 红姐这个人像她的名字一样,热烈似火,喜欢的花也是艳丽逼人的。 别管什么花,够艳就行。 在这一堆的花里,也就玫瑰最适合。 玫瑰配上几支黄莺,青翠又鲜亮。 风铃的声音响起,谢迩安抬头,这一看就看见了熟人。 看见谢迩安,姚听云也有些意外,“你不是随遇的秘书吗?”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怎么在这儿? 不过一眼,谢迩安就收回了视线,但她还是回答了姚听云的疑问,“休假。” 谢泽口不能言,但他能听见声音,在店里,他大多时候多是负责干活,接待客人这种事都是钱昭昭做。 看出谢迩安的冷淡,钱昭昭放下手中的活来招待姚听云。 姚听云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好歹是个高管,在商业圈里混,这个老板那个老板的消息还是能听见一些的,不要说她和随遇还是大学同学。 随遇与谢家联姻这种事,八卦新闻虽没报道,圈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姚听云有意探听谢迩安的底细,选好花便也没急着走,“听说你们随总的妻子似乎也姓谢?” 谢迩安哪里不知道姚听云想打听什么?她眉目不动,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姚听云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从谢迩安脸上探得,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她到底是不是随遇的老婆。 “哎,作为随总的生活秘书应该见过随总的妻子吧?” 谢迩安懒得应付姚听云,三两下包好花与钱昭昭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吃了闭门羹的姚听云挑剔地扫了眼谢迩安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什么牌子,又见谢迩安出门就上了公交车,姚听云觉得她若是随家的媳妇,怎么也不该出门挤公交吧? 视线落在钱昭昭身上,姚听云向钱昭昭打听起谢迩安来,“刚才那人你们认识?” 人与人之间似乎是有气场的,就好似磁铁,同级相斥。 自家老板不待见的人,钱昭昭也不大待见。 所谓和气生财,就算不待见也不能得罪,钱昭昭不得不礼貌应付。 “那位姐姐常来我们店里。” 也不算撒谎吧? 姚听云:“那你知道她家住哪里吗?” 钱昭昭摇头,“不知道。” 谢迩安一进红姐家的客厅就见屋里都是人。 嗯,正是这帮中年女人支撑起了谢迩安花店的半壁江山。 也是这帮富婆成立了一个什么妇联友爱基金会,光融资就上亿。 都是熟人,谢迩安也没与大家客气。 岚姐招呼着谢迩安在她身边坐下,众人七嘴八舌的八卦起谢迩安与随遇结婚的事来。 生怕小妹妹吃亏,美女姐姐们关心起谢迩安婚后生活来。 老公是否体贴,婆媳相处是否和谐。 嗯,她们别的不关心,就关心家长里短这种事。 谢迩安挤在一堆妇女中间,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白兔,又像个左拥右抱的渣女,一边被投喂,一边与美女姐姐们花言巧语,哄得姐姐们心花怒放,像是年轻了十八岁。 得知谢迩安与随总还未那啥,薇拉姐戳了戳谢迩安的脑壳,“傻是不是?那么帅的男人,自己不睡难道要便宜别的女人?” 红姐:“就是,再说睡一下怎么了,合法的,而且谁也不吃亏,这种事,只有你体会过了才知道里面的妙处。” 薇拉:“随遇这人风评还不错,长得帅还有钱,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这样的男人若是错过了那才是可惜。” 岚姐点了根烟:“但是我怎么听说他喜欢易家那位大小姐,人都结婚了他还没放下。” 红姐:“你也说人家都结婚了,既然结婚了就说明没缘分,感情这种事,也是可以培养的。再说,现在随太太可是我们小谢。” 于是美女姐姐们又开始给谢迩安传递勾引男人的经验。 谢迩安:…… 虽然她用不着,但并不妨碍她好奇。 戳了戳谢迩安那颗好奇的脑袋瓜,岚姐道:“好奇有什么用?要实战。” 她朝谢迩安摊手:“手机。” 谢迩安不知道岚姐要干什么,拿出手机放在她掌心。 岚姐:“解锁。” 谢迩安乖乖解锁。 岚姐:“哪个是你家男人?” 谢迩安戒备起来,“岚姐,你要干嘛?” 随遇的微信原本只是一个句号,谢迩安加了备注,备注是随遇的名字,岚姐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 两人的聊天框还停留在刚加好友那会儿,随遇通知谢迩安收拾行李搬家。 而且还是上个月的事情。 一眼就看完的东西,岚姐摇头:“你这不行啊!” 当即就打起字来。 谢迩安忙去抢手机,“岚姐!” 岚姐一边打字一边避开谢迩安的手,“姐妹们,给我拦住她。” 岚姐:“别说做姐姐的没教你,学着点。” 谢迩安:老公,望海街道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晚上我们一起去尝尝好不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到手机的谢迩安觉得她要社死了,忙随便找了个借口:抱歉,发错了! 随遇:所以随太太想发给你哪个老公? 谢迩安:…… 红姐等人凑过来瞄了眼,都笑的前仰后合。 薇拉:“小谢,看不出来你挺渣啊,老公还挺多。” 岚姐:“不就是吃顿饭,小谢别让做姐姐的看不起你。” 谢迩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又拿过谢迩安的手机,岚姐以谢迩安的口吻约随遇晚上吃饭。 谢迩安就那么看着岚姐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已经放弃抢救。 李明钊觉得老板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天一样不可捉摸,前一刻还乌云罩顶,下一刻就晴空万里。 更不可思议的是,晚上竟然不用加班。 岚姐:“好人做到底,走吧,我亲自送你过去。” 谢迩安皮笑肉不笑:“岚姐,你人怪好的嘞。” 岚姐:“要是别人,哪里轮得到姐姐我这般服务,也就小谢你。” 下班高峰期,有点堵车,等谢迩安到地方,已是华灯初上。 “宝贝儿看好你哟!”给了谢迩安一个暧昧的眼神,岚姐走了。 没一会儿,随遇也到了。 爱如潮水,没进来之前,谢迩安还以为这是一家音乐餐厅,进来之后,谢迩安才知道这是一家情趣餐厅! 第24章 临阵脱逃 这到底是来吃饭还是来开房的? 谢迩安哭笑不得,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也不知道是哪个才华横溢的老板,如此有想法! 谢迩安发现这情趣餐厅竟然还有主题! 怪有想法的咧! 野外寻趣,森林探险,海洋寻宝,太空遨游…… 这的确是一家新开的餐厅,刚开业没两天,也难为岚姐,竟然会知道这样的宝藏地儿。 人是岚姐帮忙约的,房是红姐帮忙定的,就像开盲盒一样,最后谢迩安和随遇站在一间名为洞房花烛的包间门外。 看了看那几个字,谢迩安甚至都不敢去看随遇。 不是害怕,是尴尬,甚至尴尬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谢迩安此时的心情。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放的是拔步床,屋里的灯火像蜡烛一样跳跃着。 三个人的时候还能当自己就是看个景儿,现在服务员走了,就剩下谢迩安和随遇,那些落在身上的“烛光”都像是有了热意,燃烧的是暧昧。 谢迩安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她并不想与随遇发生点什么,可是现在这情况…… 信息是“她”发的,地方是“她”定的,似乎怎么都不好解释。 揉了揉发胀的脑壳,谢迩安已经生出逃的心思。 刚这样想,手机就响了起来。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微微侧身,谢迩安接通电话:“喂,杭若。” 杭若:“美女晚上有空吗?” 谢迩安:“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杭若蹙眉,“安安,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迩安:“你别急,你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急不可耐地,谢迩安匆忙与随遇道了句朋友有事,就马不停蹄地走了。 电话那边的杭若:…… 谢迩安一刻都不敢耽搁,甚至不敢回头,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坐上车,谢迩安紧绷的身子这才缓缓放松,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她甚至想不起来随遇的表情,但想来他的脸色肯定也不好看,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手机再次响起。 “杭若。” 见谢迩安的声音恢复正常,杭若问:“发生什么事了?” 谢迩安坐正身子,脑袋更懒散地靠在车窗上,“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些误会,多亏你这通电话,不然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脱身。” 原地被放鸽子的随遇面沉如水,他一身清冷的从酒店出来,就见谢迩安上了一辆出租车。 甩上车门,随遇开着车子去了一处私人会所。 聂景明等人见随遇来还有些意外,瞄了他一眼,顾灿笑嘻嘻地问:“你不是说你晚上有约了?怎么?你老婆放你鸽子了?” 冷淡地看了顾灿一眼,随遇拍了拍聂景明的肩膀,聂景明就把位子让给了随遇。 见随遇也不说话,整个人沉郁的像是刚被雷打过似的无精打采,众人一边摸牌一边交换眼神,又各自摇头表示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从随遇坐下起,顾灿就再没胡过牌,钱也刷刷的往外流。 预感形势不对,顾灿就想溜,“明子,你来。” 他刚站起身,随遇“啪”地一声打出一张牌,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坐下!” 被盯了一眼的顾灿只得又坐下去,“大哥,我错了。” 管他有错没错,先认错再说。 随遇不看他,只是对聂景明道:“明子你回去吧。” 聂景明看了眼时间,给了哥几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微笑着拿起手机:“那我走了,好不容易下个早班,回去陪陪老婆孩子。” 已经看穿一切的度恒言道:“在我们这堆人里,就数明子最幸福,老婆孩子热炕头。” 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随遇,度恒言不怕死的又道:“话说,阿遇,你和你老婆什么时候也生个像弯弯一样可爱的孩子来玩玩?” 顾灿:“想什么呢?阿遇怎么可能跟谢家那个恐龙生孩子?就算生也不可能像弯弯一样可爱,最多是个小恐龙。” 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随遇,度恒言朝口无遮拦的顾灿投去同情的一瞥。 我看你小子是血还没出够。 谢迩安去了杭若家,给谢迩安开门的是杭若的儿子杭航。 以前杭航叫谢迩安阿姨,后来谢迩安做了幼儿园老师,杭若便给杭航转学,现在杭航叫谢迩安谢老师。 杭航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谢老师。” 揉了揉杭航的脑袋,谢迩安柔声问:“你妈妈呢?” 杭航:“妈妈在厨房做饭。” 厨房里,听见动静的杭若探出头来,“我今天买了些海鲜,想着我和杭航也吃不完,杭航就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来帮一下忙。” 谢迩安又揉了揉杭航脑袋:“杭航真乖,老师没白疼。” 杭航仰头看了谢迩安一眼,算是给她夸奖的回应。 与谢迩安的为了填饱肚子而不得不做饭不同,杭若属于喜欢做饭那一类。 不过她的喜欢多半是为了杭航。 杭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杭若便在吃食上有一些研究,经她手做的饭,味道都不错。 不像谢迩安的,只能说不难吃。 这大概就是普通选手和天赋型选手的区别。 “尝尝。”杭若夹了一筷子海参放进碗里递给谢迩安。 谢迩安接过碗,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吹了半天这才尝进嘴里。 “怎样?有味道吗?” 谢迩安点头:“很鲜,味道也很好。” 两个人,一个端菜,一个拿碗筷,最后谢迩安又让杭航去洗手,三个人就坐上了桌。 下午谢迩安在红姐家吃了一肚子的水和点心,这会儿其实不是很饿,因此她吃的不多。 吃好饭把碗筷收进洗碗机,留下杭航在客厅看电视,两人就坐到阳台上去了。 杭若曲着一只腿,撑着头看对面的谢迩安。 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谢迩安被看的毛毛的,“你看着我做什么?” 指了指谢迩安的脸,杭若笑:“看你心虚。” 谢迩安:“谁心虚了。” 杭若:“你不心虚,结婚了也不跟我说,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一放暑假,杭若就带着杭航与卓别一起去旅游了,谢迩安和随遇领证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于是谢迩安也没说。 上次酒吧见面,谢迩安也没来得及说。 杭若:“若不是卓别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谢迩安心虚:“结婚这事,我不是想着当面说嘛。” 第25章 结婚内幕 杭若给了谢迩安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显然根本就不信她这套说辞。 杭若是谢迩安出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两人怎么说也认识了五六年,就算杭若对谢迩安的事情并不是全知道,对这个朋友她还是了解的。 杭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怎么突然又结婚了?” 谢迩安垂着长长的眼睫,“家里的安排。” 杭若犀利地戳穿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谢迩安烦躁起来,很想结束这个话题,“你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见她转移话题,杭若愈发穷追不舍,“你今晚在躲什么?你在躲他吧?为什么要躲?”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杭若也能一针见血,“你当初结婚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吗?” 谢迩安唇角的笑意已经维持不住,唇角渐渐绷直。 “不,你当然想过,但你依然选择了结婚。” “什么家里的安排,这婚事难道不是你从谢司静的手里抢来的吗?你只是想报复谢司静而已。” 别人不知道的内幕,按照卓家与谢家的关系,卓别肯定知道,只要卓别知道杭若也就知道了。 所以谢迩安一点都不奇怪。 随着杭若拆穿的真相,像是破罐子破摔,谢迩安的心却静了下来。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谢迩安的眼底都是厌憎,“对,我就是想报复她!” 谢司静,谢迩安继母与她前夫的女儿,原本她姓司,随着她的母亲进入谢家后,她在原本的名字前冠了谢姓。 她们拆散了她的家庭,堂而皇之的进了谢家,享受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甚至连婚姻也是万里挑一。 其实看上随遇的是谢司静,原本要嫁给随遇的是谢司静,是她从谢司静那里抢来的。 哪怕说不在意,哪怕说不难过,可她真的不在意不难过吗? 她的妈妈,其实到死都没有放下…… 谢迩安知道,别看妈妈每天都笑的很温柔,其实她的眼底都是忧伤,她的心已经碎了,她原本还可以活很多年。 可她郁结于心,她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放得下。 谢司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出国就出国,而她想出国回谢家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谢家老太太口口声声说不养外人,到底谁才是外人? 她就是见不得她们好过! 看见谢司静算计着满心欢喜的想着要嫁给随遇,她心底的恶魔冒了出来,于是她抢了谢司静想嫁的人,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杭若叹了口气:“安安,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若是被随遇知道,你要怎么收场?” 谢迩安不在意地笑了笑,“无所谓,我只要他们不痛快就好。” 杭若无奈,“安安,我只是希望你对自己负责。” 可她结婚的这个决定,哪里是对自己负责的表现? 谢迩安对上杭若担忧的眼神,心底发涩,她却笑的很开心,“若若,我不需要对自己负责,我只要开心就好,我这样就很开心。” 反正对于她来说,嫁给谁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她嫁的这个人还能让那些人不痛快她就更高兴了。 这一夜,随遇和谢迩安谁都没有回云澜湾。 谢迩安和杭若的身形差不多,第二天,她便穿着杭若的衣服去了公司,随遇则是直接从会所出发。 随遇办公室的休息间备着几套衣服,他直接去公司洗漱换衣。 知道会再见面,但是两人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 一个从专用电梯出来,一个从普通电梯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收回视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一前一后地走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杭若的穿衣风格与谢迩安不同,她的衣服总是很性感,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前凸后翘的身形。 虽然只是一眼,谢迩安今天的模样还是刻在了随遇的脑子里。 清纯又不失性感,像游戏人间的精灵。 垂在身侧的手指拳了拳,随遇有些烦躁,深邃的五官愈发沉郁。 李明钊觉得最近这个班上的有点痛苦,老板的心情比外面的天还要多变。 昨天走的时候还是春暖花开,今儿来怎么又是凌冽寒冬? 路过秘书室,见老板娘今天也来上班了,与平常似乎没什么两样,李明钊看了眼总裁办公室,有些摸不准了,难道老板的坏心情与老板娘无关? 再次接收来自老板的高压工作,李助理头疼,今晚几时能下班? 到底是谁欠了老板五百万? 总裁办公室都忙的不可开交,作为总裁办公室的副本,秘书室也受到牵连。 李明钊匆匆而来:“何秘书,之前交给你的文件弄好了吗?好了就打印出来,马上要。” 急着上厕所的何洁不得不又两步坐回来,“马上马上。” 手忙脚乱间,何洁一不小心点了x,手一抖,心一缩,何洁觉得她要死了。 见何洁没反应,李明钊催促,“还没好吗?” 何洁生无可恋地抬起头,急的快要哭出来,“我……我不小心点了关闭,没保存……” 李明钊整个人都不好了,两步绕过工位走进来,遥控着鼠标翻何洁的电脑,“怎么回事?” 翻了一下,只有原件,李明钊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这才没将脾气发出来。 何洁:“这下怎么办,重新整理的话又要好几个小时。” 谢迩安拉开何洁,轻敲了敲桌子,“起来。” 李明钊起身把位置让出来,谢迩安坐了下去,只见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翻飞,随着她敲下的字符,电脑页面也翻飞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她问何洁:“你看看是这个吗?” 何洁弯腰看了眼,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舌头打结,“是……是这个。” 李明钊惊讶的同时松了口气,甚至来不及去惊叹谢迩安露的这一手,只让何洁赶紧打印出来。 谢迩安摆手,“你去上厕所吧,我来帮你打印。” 李明钊心思一动,让谢迩安打印好装订成份送到顶楼会议室。 一场临时会议正要举行,谢迩安进去的时候人基本已经来的差不多,只随遇还没有到。 李明钊接过谢迩安手里的文件,“谢秘书留下做会议记录吧。” 原本要离开的谢迩安不得不坐下来。 李明钊刚把文件一一分发下去,随遇就进来了。 看见谢迩安,视线微微停顿,然后没什么情绪的从她身上掠过。 第26章 仇人见面 会议结束,谢迩安将会议记录保存,合上电脑走出会议室。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电梯,谢迩安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一片压着声音的嘈杂里,谢迩安的手机铃声依旧显的突兀。 好歹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些日子,她的手机铃声已然在随遇的脑子里留下记忆,很有名的一首曲子《天空之城》。 下意识就想回头,随遇忍住了。 电梯门打开,随遇在进电梯前听见她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小鸣同学……”之后的话再听不见。 随遇转身,就见她带着笑意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那是一个与面对他,面对她家人时完全不一样的笑,没有面具,没有讨好卖乖,很自然随意。 莫名的,随遇的心被这个笑扎了一下,微微刺痛。 小鸣同学,显然是个男人。 不知怎的,随遇就想到了韩企鸣,想到严嘉乐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忽然间,随遇对青梅竹马这个词有点讨厌。 随遇从未对谁的过去有过好奇和求知欲,这一刻,他对谢迩安的过去有了好奇。 沉吟了一下,随遇吩咐李明钊,“再去查一下她,查细致些。” 突然得到指令的李明钊先是愣了一下,好在他对自家老板足够了解,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 下班出来,谢迩安去了韩企鸣的公司。 韩企鸣的公司地方有点偏,在老城区,为了图便宜,房子有些年代了。 地方是偏了点,好处是绿化好,都是几十年的大树,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送来一丝凉意。 这个点,不是下班早高峰,平常四十分钟才能到的地儿今天二十分钟就到了。 别人都已经下班,公司里只严嘉乐和韩企鸣还在。 面对严嘉乐,谢迩安不再有那么激烈的情绪,但依旧疏离。 即便如此,严嘉乐还是觉得满足。 谢迩安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进了门。 不知道今晚又要几点才能结束,细心的严嘉乐提前准备了吃食,谢迩安一来,他就将吃的放在她面前。 严嘉乐很细心,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他对谢迩安的口味已经有所了解。 在原基础上又加了几样吃食,多吃少吃,喜欢或者不喜欢也就一目了然了。 几人都没有废话,一上来就开始谈工作。 那些不擅长的地方,在谢迩安的帮助下他们已经攻克,这次叫谢迩安来是让她来提意见的。 这个游戏的原型来自一部小说。 谢迩安看着男女主在游戏里相识便一头栽了进去,闹着要和桥林玩游戏,那些隐秘的心思,她实在说不出口,也想在游戏里告诉他。 可是她找遍所有的游戏也没有找到心仪的,于是桥林说他可以按照书里面的做一个给她。 谢迩安自然是满心期待,就算不说,彼此的心里似乎也已经有了答案。 桥林在计算机方面有很强的天赋,才十六岁的他就已经参加过不少比赛,获得不少奖项。 学校特别看好他,到了大学甚至是重点培养,还给他申请了出国的名额。 可是在他出国前夕,他死了。 而这个游戏,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了,一个人陆陆续续做了两年之久。 虽没有完成,他也已不在,这个游戏,为了他,依旧在继续。 这个遗憾正在填补…… 心里的苦闷与喜悦无人诉说,回去的路上,谢迩安泪流满面。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让人没想到的是,随遇竟然还没睡。 他竟然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办公。 昨晚夫妻俩都没回来,林姨今天一早来就见昨晚的晚饭没人吃,家里也没人,就问了随遇是不是出差了。 若是夫妻俩都出差她这几天就不买菜了,做了也是浪费。 于是随遇这才知道谢迩安昨晚也没回去。 下班的时候,随遇路过秘书室并没有看见谢迩安,还以为她回家了,可是到了家家里哪里有人? 桌上的晚饭也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随遇也想过给谢迩安打电话发信息,这才发现他只有她的微信。 等从李明钊那里拿到她的手机号,临了他又拉不下脸,犹犹豫豫,左等右等,就等到了现在。 听见开门声,随遇的心跳都漏跳一拍。 见她总算回来,他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嘴里却没吐什么好话,“你这个生活秘书倒是比我这个老板还要忙。” 对上她发红的眼睛,随遇愣了一下,又有些后悔,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 谢迩安有些疲累,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去搭理随遇的阴阳怪气,她当做没听见,扶着门框换鞋。 被无视的随遇冷着脸回了卧室。 第二天中午,谢迩安接到cathy的电话去楼下的餐厅一起吃了个饭,顺便签掉与顾灿公司的合约。 cathy问谢迩安,“新漫画有没有什么想法。” 谢迩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容我再考虑一下。” 又聊了几句,cathy就离开了,谢迩安回公司继续上班。 电梯里,谢迩安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从婚事被截胡,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怕谢迩安伤害谢司静,谢父让人把谢司静送出国去了,让她散心度假。 四目相对,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迩安笑了,并且笑的很灿烂,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看似平静的谢司静却被她紧握包带的手指出卖。 怎么可能平静的了呢?她喜欢了随遇那么久,眼看就要能嫁给他,哪怕是她算计的她也愿意,哪怕他可能会讨厌自己。 可是偏偏,这个人抢走了她眼看就要到手的幸福和男人。 明明就恨得要死,谢司静却不得不端着她名媛淑女的架子,不让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叫骂。 可是就算她再想维持温柔优雅,难免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戾气,面容微微扭曲刻薄。 “就算你嫁给了他又如何,他也不会喜欢你,你知道易家大小姐吧?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与我是一类人,你与我们不一样,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在自己的话语里,谢司静平静下来,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带着讽意,“就算你嫁了他又如何?嫁了也白嫁。” 电梯上行,谢迩安懒散地靠在电梯壁上,并不被谢司静的话语影响,就那么浅浅的笑着,“瑞士好玩吗?那里风景应该还不错吧?” 没想到自己一长串的讽刺却只换来谢迩安这么一句心平气和的问话,自己倒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谢司静心口的气被一堵,上不去下不来,憋的难受。 第27章 怀疑的种子 正憋的难受,又听谢迩安漫不经心道,“他喜欢谁谁在乎啊!” 恰逢电梯门开,谢迩安一甩头发像只骄傲的孔雀,神采飞扬地出了电梯。 谢司静深深吸了口气,可心口还是堵的难受。 她不在乎的东西,她却那么在意,并且在意了很久很久。 谢司静心底闷痛,气的要死,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 没有关系,他们只是结婚而已,结婚还可以离婚不是吗? 他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她等了他那么久,并不在意再多等几年。 谢迩安让卓别调查过谢司静,自然知道谢司静在hy上班是为了什么。 她现在回来,自然是回来销假的,看来在开学前,她都得与谢司静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谢司静的确是回来销假的,不过她想先去见随遇,然后再去人事部销假。 “谢经理回来了。”李助理微笑。 这会儿看见谢司静,李助理忽然嗅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味道。 总裁前脚领证结婚,谢经理后脚就休长假。 谢经理的那点心思,自以为藏的好,却骗不了有眼睛的人。 虽然不了解谢司静的具体家世,李助理却也知道谢司静家世不错,再具体的,他并不是很清楚。 最重要的是,总裁夫人也姓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李助理摇头,这两人长的可一点都不像,许是自己想多了? 谢司静:“随总这会儿忙吗?” 李助理:“我帮你去看看。” 谢司静:“谢谢。” 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随手买的,不要嫌弃。” 李助理接过,再三道谢,又感激道,“多谢谢经理想着我。” 没一会儿,李助理就出来了,“总裁现在不忙。” 谢司静这才进去。 何洁是个八卦的人,见谢司静进了总裁办公室,屁股拖着椅子三两下就凑到了谢迩安身边。 朝随遇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刚才进去那个人,我们公司的企划经理,漂亮吧。” 谢迩安给了何洁一个然后呢的眼神。 何洁:“我告诉你啊,她喜欢随总,但是我觉得我们随总对她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谢迩安挑眉,没说话。 何洁:“你说谢经理这么漂亮总裁都不喜欢,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恰逢长相斯文的李助理路过,何洁贼兮兮道,“我觉得我们总裁和他的助理也很好嗑。” “霸道傲娇总裁攻&斯文有礼助理受。” 谢迩安看着李助理清瘦挺拔的背影,微微偏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的确很配。” 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赞同自己的看法,何洁激动的不行,“对吧对吧,好嗑吧?” 然后何洁就把自己闲暇时写的,以随遇和李助理为原型的耽美小说分享给了谢迩安。 谢迩安:…… 办公室。 谢司静缱绻心痛地看着随遇,想到自己与他错过的缘分,浓浓的不甘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个男人,原本该娶的人是自己啊! 压下心底的情绪,谢司静笑的温柔娴静,“随总新婚生活还适应吗?” 自己结婚的事本就没有隐瞒,谢司静会知道随遇并不奇怪。 并不想与下属讨论自己的婚姻和生活,随遇便没接谢司静这话,只是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她不是休了两个月的长假? 见随遇避而不谈,谢司静失落又艰涩。 一人不想与另一个人谈论私事,只能说明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份儿上。 咬了咬唇,谢司静道,“家里的事我听说了,安安的性格是任性了些,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只怕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若是安安做了什么错事,还请随总不要怪她,或许她有她的苦衷。” 安安? 随遇的身子靠在椅背上,试探着问出声,“你和谢迩安是……” 对公司的员工,随遇从来都只看能力,对她的家庭背景并不感兴趣。 谢司静大学实习的时候就在hy,实习结束,因为她优秀的表现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她进公司多年,从未提过她的家庭背景。 那份关于谢迩安的调查报告,就只是谢迩安的的人生经历,至于旁的名字并不曾出现在那份调查报告上。 想起谢迩安的身世背景,随遇很快就猜到了谢司静和谢迩安的关系。 谢司静应该就是谢迩安那个继母带来的女儿。 随遇没什么表情的道了句真巧。 “以后随总就是我妹夫了,真没想到我和随总还有这样的缘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该常来常往才是。”谢司静打趣了一句,旁的再没多说。 多说多错,她也只是想在随遇的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 随遇这样骄傲的人,最讨厌利用欺骗,若是有一天知道真相…… 谢司静暗自冷笑,既然现在得了便宜的人是谢迩安,那么所有的事情便只能是谢迩安做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也没多留,谢司静留下一份伴手礼就离开了。 沉思了一会儿,随遇把电话打到了秘书办。 “让谢秘书送杯咖啡进来。” 谢迩安端着咖啡进去,就见随遇叠着腿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走神。 深邃的五官这会儿少了凌厉的攻击性多了几分迷惑,看起来不是那么难以靠近了。 不得不说,谢司静很会揣摩随遇的心思。 随遇对谢迩安嫁给自己的事本就心有疑虑,她的那些话就更加确定了他的怀疑。 前一刻谢迩安还觉得随遇此时的模样似乎有了平易近人的味道,下一刻,那双晦暗如黑洞的眼睛抬起的时候,眼底的凌厉像是要将人淹没。 谢司静一离开随遇就将自己叫了进来,这里面的事不难猜,显然是谢司静说了什么。 但是谢迩安并不在乎,甚至只要随遇问,她都会不吝啬的实话实说。 她没想过隐瞒,随遇却什么都没问,只是道,“你和谢经理什么关系?” 随遇猜到谢迩安和谢司静的关系或许不会太好,这才没有说你和谢司静是姐妹这样的话。 谢迩安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体贴,轻笑出声,“没什么关系,不过她与我父亲现在的老婆有点关系。” 第28章 双胞胎姐弟 随遇看着谢迩安脸上轻松写意的浅笑,不知怎的觉得她这笑是带着讽意的。 谢司静的话虽然加重了随遇的怀疑,但随遇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并不会因为谢司静的话就质问谢迩安,或者确认什么。 “随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我就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去,谢迩安给卓别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卓别接的很快,声音里甚至带着讨好,“小公举,有事请吩咐。” 谢迩安知道他这是心虚,因为他把她结婚的内幕捅给了杭若。 其实谢迩安并不怪卓别,她当初要这样做的时候,卓别就劝过她,说不值得拿婚姻当儿戏来报复那些人。 但是谢迩安没听劝。 她知道卓别希望她好,在事情没有变的复杂前,反悔还来得及。 可是哪里有什么来得及? 谢随两家联姻,哪里是一句离婚就能结束的? “谢司静回来了,那么谢司淼肯定也回来了,你帮我盯着他点儿。” 见谢迩安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卓别松了口气,“小事。” 卓别笑问,“公举什么时候有空?赏脸跟小的约个饭呗。” 谢迩安毫不客气,“没空!” 办公室里,随遇给李助理也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随风打人的细节,以及这件事的后续。 谢迩安的车依旧没有去开回来,谢迩安下了班照旧要去地铁站坐地铁。 天气有些热,没走几步她额上就出了些汗。 卓别刚给谢迩安打电话说谢司淼可能会去找她,挂上电话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在谢迩安身边停下,她侧头,就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 是谢司淼。 那双眼睛在看见谢迩安的时候阴冷里又多了几分恶意,“随太太怎么还要自己走路回去?随总怎么也不搭随太太一程?看来随总对随太太也并不多好啊!” 谢司静,谢司淼,这对双胞胎姐弟,谢迩安一个都不喜欢。 并不在意谢司淼的冷嘲热讽,谢迩安淡然微笑,“他对我好不好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在意的也只是随太太这个身份。” 见她笑得这么灿烂,谢司淼就咬牙切齿,想到自己姐姐的难过和崩溃,谢司淼就恨不得吃了谢迩安。 在那双阴冷又像蛇吐着信子的危险眼神里,谢迩安丝毫不畏惧的勾了勾唇,抛了抛手里的口红,就朝那双阴冷的眼睛砸了去。 “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迩安砸的很准,一下子就砸在了谢司淼的左眼上,“碰”地一声,口红又落在方向盘上,然后落进车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 谢司淼捂着被砸疼的眼睛,另一只鼓出来的眼珠子越发凶残,“你找死!” 谢迩安站在原地闲适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有本事你就来。” 动了动自己被谢迩安险些废掉的手指,谢司淼理智回笼,知道打不过,最后只咬牙切齿又不甘心地放了句狠话。 “咱们走着瞧!”然后扬长而去。 谢司淼的车才离开,谢迩安的身边又停下来一辆车。 “上车。”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迩安的脚步顿了一下也没犹豫,有顺风车搭,不搭白不搭。 刚才在后面,随遇自然也看见了谢迩安与前面那辆车的冲突,至于两人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见。 她虽然一直笑着,却笑的很凌厉。 即便到了车上,随遇依旧是忙碌的,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就没停过,然而随遇的脑子和余光其实却是在围着谢迩安打转。 他们最近两日算是在冷战吧?至少随遇觉得是,比起冷战,他似乎更喜欢那个与他没事还能斗斗嘴的她。 谢迩安上车就看着外面的景色走神。 因为她抢了谢司静的婚事,谢司淼来找谢迩安要给她个教训,并警告谢迩安识时务,不想反被谢迩安教训,与谢司静一起被送出国冷静。 谢迩安没与这姐弟两相处过,但通过调查以及这几次的接触,谢迩安知道谢司淼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谢迩安倒不是怕了谢司淼,她只是不喜欢麻烦。 忽然谢迩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却迟迟不接。 随遇抬头,就见那边的人一动不动地看着来电显示。 窗外的灯影从她身上掠过,她脸上复杂的神色从他眼前晃过。 随遇好奇,谁的电话?竟叫她这么纠结。 在铃声将要停止的时候,谢迩安接了。 “谢司淼去找你了?”手机里传来谢父醇厚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关心。 关心?谢迩安冷笑,当然不可能觉得那头的人是在关心。 比起关心,她更相信他在质问,“你放心,他这次运气好,不过就是被砸了一下眼睛。” 谢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既然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谢迩安眼神冰冷地望着窗外,“怎么?你这是怕我会伤害他们?那你该劝的人不是我。” 谢父:“只要你不先与他们过不去就行。” 谢迩安冷笑了一声,一个字都懒得多说,挂了电话。 不就是不要让她去找那对姐弟的麻烦?谁找谁麻烦还不知道呢?护的倒是殷切! 不知怎的,谢迩安就想起小的时候谢父抱着他骑在他脖子上的画面。 那个时候,虽然奶奶有些重男轻女,不是很喜欢她,可她依旧是他手心的宝贝,千娇百宠。 可是这一切在她十岁那年就变了。 现在,他是别人的父亲,绝不是她谢迩安的。 虽然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随遇也知道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看着那边那个此时身上弥漫着悲伤和落寞的人影,随遇莫名的就很想哄哄她。 可是他并不会哄人。 随总哪里还记得那日被抛下的不爽与难堪?很是为难纠结怎么哄人。 “吃吗?” 谢迩安扭头,就见随遇手里拿着一颗糖。 随遇,“听说吃糖会让心情变好。” 谢迩安蹙眉,他这是在哄她吗? 自打那日谢迩安落荒而逃的事情后,他们两人基本不怎么说话,就算有也都是与工作有关的事情。 谢迩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此时面对随遇递过来的这颗糖才是叫她为难的。 “谢谢。”最终谢迩安还是接过了。 第29章 缓和 其实仔细想来,在这整件事里随遇挺无辜的。 谢迩安叹了口气,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否则就会容易产生别的情绪。 比如愧疚。 她现在对随遇就多少有那么点歉疚。 若是之前,她肯定会不假辞色,现在她竟然有点狠不下心肠了。 回到家,餐桌上果然摆着林姨做的晚饭。 林姨做好没多久,饭菜都还热着,现在吃正好。 这个点下班,多少都会有些饿,谢迩安换了鞋朝厨房走去,象征性的问了随遇一句,“你吃吗?” 要是在之前,随遇不想与谢迩安有太多的交集,肯定不吃,但是现在…… “嗯。” 谢迩安有些意外,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了两双碗筷出来。 因为那一颗糖,两人之间的僵持有些缓和。 两人谁都没提那天的事情,随遇一边吃一边对谢迩安说他过两天可能要出差,并要谢迩安与自己同行。 谢迩安并不想与他一起出差,问了句,“不是有李助理?” 她去能干什么? 随遇觑了她一眼挑眉,“谢秘书,别忘了你是我的生活秘书。” “我吃好饭要洗澡,请生活秘书给我准备好衣服。” 谢迩安:…… 她就该对他不假以辞色! 蹬鼻子上脸的玩意儿! 给他点颜色就来劲儿! 谢迩安懒得搭理随遇,吃好饭就回了自己房间。 随遇也不急,慢悠悠地喝了碗烫这才去敲谢迩安的门。 里面的人不出来,他就不走,反正他就这么跟她耗。 谢迩安不知道随遇竟然是一个这么执着的人,她洗好澡,都躺床上准备休息了,外面的人竟然依旧没有放弃。 谢迩安实在招架不住那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简直是扰人不能入睡的噪音! 她只得从床上爬起来。 凶狠地瞪着门口的人,“你是没有手吗?” 随遇双手环胸,笑的有点欠揍,“谁让我有生活秘书呢。” “谢秘书也不想被扣工资吧?” 行,你赢了! 谢迩安打着哈欠去随遇的房间给他准备睡衣。 拿了睡衣转身,谢迩安一头撞在随遇的胸膛上。 揉着额头,谢迩安怒叱,“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鼻息间是她身上刚洗好澡的清香,随遇暗沉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v领的睡衣再往下的春光是看不见的,但是因为她要睡觉的缘故,里面并没有穿内衣。 那两点的春光,并不妨碍人幻想。 随遇别开眼,有些不自在的道,“监工。” 一出声,嗓音竟然沙哑的厉害。 谢迩安没发现他的不对劲,似笑非笑的问,“那随总,需要生活秘书帮您洗澡吗?” 随遇哪里会这样就被吓住,“你要是愿意,我没意见。” 两人都是不甘示弱的性子,既然他都没被吓住,谢迩安当然也不会退缩,当即就伸手要去脱随遇的衣服。 “你干什么?”随遇眯眼,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谢迩安莫名有点嘚瑟,小样儿,有本事你别退啊! 她挑眉,“你打算穿着衣服洗?” 随遇警惕的眉宇舒展开,笑得有点痞,“有劳谢秘书。” 谢迩安眯眼,行! 她先松了随遇的领带,眼前的人有点高,谢迩安高高踮着脚尖才把领带取下来。 取完领带谢迩安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 随遇双手插在西装裤里,垂着长长的眼睫看她一颗一颗解他衬衣的扣子,唇角挂着浅笑。 他其实只是想逗逗她,谁让她那天就那么跑了,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约他的人是她,地方也是她定的,既然没想好就早说,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偏她放他鸽子,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扔下他跑了。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最让随遇气恼的是他竟然在那里遇到了熟人,还是生意上的死对头,让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被人讽刺了几句。 这让要面子的随遇怎么不生气? 脱了衬衣,接下来就要去脱裤子。 说不为难紧张是假的,谢迩安咬着指甲心里已经有点怂了。 抬头对上他好整以暇,眼底都是揶揄的神色,谢迩安知道自己被调戏了。 她反应也很快,抬手就在随遇结实的胸膛上揩了把油,“随总的身材不错。” 想看自己出丑?门儿都没有。 随遇像是触电一般颤了一下,眼神都变了,像是压抑着暴雨,在平静的湖面下搅动着波涛。 他逼近谢迩安,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间蹦出来,“你想试试?” 谢迩安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逼迫的心跳加速。 试试?当然是试试这身材是不是真的好啦,谢迩安才不傻,就算懂也要装不懂。 她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那随总可得给我选块好点的墓地。” 话落,她扭头迅捷的离开了随遇的房间。 随遇在原地呆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谢迩安的意思,他说试试,她在说逝世。 “胆小鬼!”嗤笑了一声,随遇勾着唇好心情的去了浴室。 随遇这次出差不止带了李明钊和谢迩安,还有谢司静和她的助理。 作为企划部经理,新项目的考察带上她没毛病。 只是让谢迩安没想到的是,谢家也有人同行。 谢家随行的人是谢司淼和谢迩安大伯家的儿子谢蘅书。 谢迩安甚至有点怀疑随遇带她此行的目的了,他是在给她找不痛快吗? 虽然是堂兄妹,但不是一起长大的,又相差了很多岁,就算是血亲也没什么感情,不过谢蘅书还是与谢迩安打了招呼,“安安。” 谢迩安,“大哥。” 至于谢司淼,他不找麻烦就不错了,打招呼就别想了。 几人简单的打过招呼就去了vip休息室,然后上了同一班飞机。 到了飞机上,谢司静率先占了随遇旁边的位子,对谢迩安温和道,“有些工作要与随总聊,妹妹应该不介意吧?” “介意。”也不看谢司静,谢迩安直直看着随遇,“你想她坐这儿?” 随遇倒是也干脆,没跟谢司静纠缠,拉着谢迩安坐到了后面的位子上去。 反正这几个位子都是他们的,坐哪里不是坐。 不得不说,随遇的表现让谢迩安很满意,连带着对他都温柔起来。 飞机上不是给他端茶递水,就是问他饿不饿。 第30章 突飞猛进 虽然谢迩安的体贴多半是做给谢司静看的,但是不知内情的随遇觉得很受用。 关于这次出差的事宜,谢迩安本有很多疑问想问随遇,碍于那几个人,再加上飞机上很多人都在休息不是说话的地方,谢迩安只得按耐好奇。 到了地方,几人上了同一辆车并且入住了同一家酒店。 所以,这一路,他们都得一起了是吗? 因为是夫妻,谢迩安与随遇同住。 好在定的是套房,就算只有一间卧室,也不缺睡觉的地方。 谢司静来邀请随遇一起下去用餐,作为生活秘书,谢迩安有权决定这些事宜,她拒绝了谢司静的邀请,表示随总已经叫了送餐服务。 两个女人站在门口,一个浅笑淡然,一个明明就气的要死却又不得不维持她温柔的形象。 谢司静也没了下去吃饭的心情,也回房叫了送餐服务。 见她心情不好,谢司淼问,“怎么了?没请到随总?” 谢司静把事情说了一下,谢司淼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碍事的女人,跟她妈一样讨厌。” 谢司静没说话,认同弟弟的说法,谢迩安真的跟她妈妈一样讨厌。 吃饭的时候,谢迩安总算从随遇那里知道了此行的任务。 说起这个,不得不提一下谢迩安的嫁妆,她陪嫁的那块地。 随家和谢家将一起合作开发这块地,这是要把两家的利益绑在一起呐。 以后谢迩安想和随遇离婚就更不容易了。 在这个圈子,有多少夫妻貌合神离?面对众人的时候夫妻和睦,甜甜蜜蜜,私底下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 为什么不离婚?可不就是合作能共赢么。 不过谢迩安不在乎这些,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吃好饭,随遇去书房处理工作,谢迩安在客厅画她新漫画的人物设定。 累了就玩会儿手机,再看看电视。 那晚的“洞房花烛”没成,那群妇联会都有些恨铁不成钢,挨个骂谢迩安,这一骂就是两三天。 富婆姐姐们都很忙,也只有在这休息的时候才能骂上两句,谢迩安并不觉得日子难过,就是这挨骂的时间有点长。 这不,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终于有空爬楼的薇拉也爬上来把谢迩安拉出来鞭一回尸,说她没出息。 谢迩安有些无奈,正聊着,她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会用短信发图片,显然对方与谢迩安不是什么好友,否则也不会不用微信。 那个陌生又眼熟的号码,除了在雨夜的时候会给谢迩安发来一条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的短信外,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在雨夜以外的时候给谢迩安发消息。 迟疑了一下,谢迩安最终还是点开了。 那是一张墓碑的图片,墓碑上的少年陪伴了谢迩安七八个春秋,怎么会不认识呢。 之前的那些短信,谢迩安都会删掉,可是这个,谢迩安没有办法狠下心去删。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锥心刺骨的文字。 他是因为你才死的,你的心不会痛吗? 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熟悉的疼痛在心口蔓延,这个不敢想不敢碰触的人,每碰触一次似乎都是一种内心的凌迟。 随遇从书房出来就见谢迩安缩在沙发上,像溺水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的她像极了那个雨夜里的模样,脆弱的像只受伤的小兽。 随遇的心被揪了一下。 他不会忘记那天夜里她的戒备和排斥。 试探着把手放在谢迩安的肩膀上,随遇轻柔着声音叫了她一声,“安安?” 这是随遇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叫她,莫名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怎么了?”她似乎是做了噩梦,她额上都是冷汗,又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随遇紧张的不行,“哪里疼?” 沙发上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哼哼了几声就没了音。 “安安?”他在她耳边小心翼翼地叫她,不想她忽然抱住了他。 随遇一僵,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她竟然喝酒了。 回头,就见茶几上放着一瓶开过的威士忌和一个空掉的酒杯。 看得出来,她的酒量并不好,不过是小半杯的量,竟然就醉的人事不知。 无意识地搂着他的脖子,头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她安静又乖巧,连带着随遇都忍不住温柔起来。 爱怜地抹掉她额上的汗,他将人抱进卧室放在了床上。 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娇弱的脸颊照的苍白如纸,撞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起身的时候,随遇迟疑了一下,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欲望总是没有办法轻易满足的,总是会在得到一点点的时候生出更多的渴望。 于是他的吻顺着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她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乖,任他作为,他忍不住弯了眉眼。 随遇觉得他也有些醉了,心跳的厉害,像是在偷情,生怕被谁发现。 还能是怕被谁发现呢? 当然是怀里的人,他怕她会忽然睁开眼睛,所以吻的也不敢太用力,只是小心翼翼的。 早上谢迩安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的腰上横着一只手臂。 她感觉后背贴着一具胸膛,灼热的温度烫着她整个后背,让她四肢都有些僵硬,很不自在。 眨了眨眼睛,谢迩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 她一动,身后的人就醒了。 腰腹上的手臂收紧,将人往怀里拢了拢,随遇的头追着谢迩安的紧紧挨在一起,亲昵又自然地蹭了蹭她的后脑勺。 谢迩安像是有点断片儿,不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怎么就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竟然到了可以搂在一起睡觉的地步。 像是被按了快进,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过程被过度掉了。 想来想去她也只想起她喝了点小酒,然后在沙发上睡着了。 至于那些不该记起的东西,被她埋没在记忆深处。 她正发呆,垂落在床上的手被一只大手覆住,他有力的手指不顾她的不愿强势地挤了进来,与她十指紧扣。 第31章 两支手机 挣不脱,谢迩安只好随他去。 日光照不透厚重的窗帘,昏暗宁静的房间里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清浅、安宁。 谢迩安懒得动,保持着这个姿势昏昏欲睡。 见她妥协,随遇微微勾唇,只想堕落进这温柔乡里醉死他乡。 偏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来打破这得来不易的片刻缱绻。 不管按门铃的是谁,谢迩安都不想搭理,反正不会有人找她就对了。 随遇正依恋着片刻温柔,一点不想打破这和谐的氛围,也不想去搭理外面的人。 偏那人不知好歹,没完没了。 谁还睡得下? 谢迩安不动,随遇只得带着一腔火气自己爬起来去开门。 没想到他脸这么臭,谢司静愣了一下,随即有点高兴,显然是房间里的人惹怒他了。 他们夫妻不合,谢司静当然高兴,脸上的笑越发灿烂如霞。 “一起吃早餐?” 以前一起出差的时候谢司静也不是没邀请过随遇一起用早餐,但从未这么早过。 所以每次都是三个人,随遇,她,还有李助理。 可是今天不同,多了一个谢迩安,和随遇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们是夫妻,他们甚至会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 光是想想谢司静就嫉妒的要发疯,她忍了一个晚上,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终于熬到天亮。 随遇来开门的时候已经看过时间,才六点半。 若是在家里,他就去晨跑了,可是现在,他只想温香软玉在怀甜甜蜜蜜地睡个回笼觉。 “不饿。” 冷淡地扔下两个字,不顾谢司静难看的脸色,随遇关上门回了卧室。 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推,门竟然没开,又开了两回,他这才确定门真的被反锁了。 “嘟嘟”敲了两下门都不见里面的人有动静,随遇被气笑了。 不过他也没坚持,转身去书房处理工作。 谢迩安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到八点才醒。 拉开窗帘就看见外面刺目的阳光,又是被高温烘烤的一天。 伸了个懒腰,谢迩安洗漱好换了衣服这才打开卧室的门。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早餐,一杯牛奶,一片三明治,还有几个面包几个鸡蛋。 书房的门开着,传来随遇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谢迩安先剥了个鸡蛋吃,喝了半杯牛奶,这才开始吃三明治。 九点,正热的时候,一行人出门去谢迩安陪嫁的那块地看地形。 寸土寸金,此时这块地该搬迁的居民都已经搬迁,周围林立着一片高楼大厦,过两个红绿灯往左是医院,往右是高中。 不过也都还在修建中。 听随遇等人的意思,他们要在这里修个商场。 谢迩安只是一个生活秘书,他们聊的那些话题她也插不上话,天气热,她躲在树荫下蹲着。 亏她有先见之明,带了把扇子。 就是扇子上印的小广告不怎么雅观。 正面写着男科新选,科技引领,为您的健康保驾护航。 反面,看男科上博爱医院。 这把扇子还是谢迩安在酒店大堂里等车的时候捡的,当时随遇看她的眼神有点哀怨,还有点一言难尽。 “我用不着。” 看着扇子上的小广告,想着随遇当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谢迩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遇说的不是扇子,而是扇子上的广告! 谢迩安失笑,道了句无聊。 不一会儿,这块地上又来了几批人,是几家投标的建筑公司的人来勘测地形的。 “谢秘书。” 谢迩安没想到会在这些人里面遇见熟人,寻着声音一抬头,就看见随遇那个大学同学,姚听云。 谢迩安实在不想站起来,但仰着头跟人说话脖子会酸,她只好起身,“姚小姐。” 心里却在嘀咕她不去找随遇找自己做什么。 很快谢迩安就明白了姚听云找自己的目的,原来是来探听随遇下榻处的。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谢迩安说了酒店名。 又随口闲聊了两句,姚听云就去随遇那边了。 那边的谢司静看了这边一眼,竟然跑过来问谢迩安,“她跟你说了什么?” 显然谢司静是知道姚听云的,女人的嗅觉总是很灵敏,谁对自己的猎物有兴趣总能用第六感监测到。 这两人显然不合,不然谢司静也不会跑来问自己。 谢迩安似笑非笑,“她与我说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司静倒是也没生气,只是好脾气道,“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女人对随总可是有企图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大学同学,听说在大学里还是人人传颂的一对。” 谢迩安满不在意,“你对他有企图我都不在意,更何况是旁人。” 靠着粗糙的树干,谢迩安摇着手里的扇子,带着热气的风从脸颊上拂过,撩起她细碎的绒发俏皮地贴在脸颊上。 她一说话,头发就跑进了嘴里,有种又纯又媚的漂亮。 女人总是会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倒不是说谢司静不漂亮,只是她更偏小家碧玉。 谢迩安更明丽张扬。 男人也更喜欢这类长相的女人。 被噎住的谢司静深深吸了口气,见随遇并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有些话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只会让人尴尬,偏眼前这人不是个会考虑别人尴不尴尬的人。 谢司淼走过来,阴冷的目光落在谢迩安身上,带着几分轻嘲,“不是秘书么?什么都帮不上买几瓶水总会吧。” 刚才过来的时候,谢迩安就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个小超市,谢迩安也的确有些口渴,没与谢司淼抬杠,去买水。 路过谢司淼身边的时候被他狠狠撞了一下,撞的肩膀有点疼。 谢迩安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懒得与他计较,白了他一眼走了。 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跟她一个女的计较,说出去都丢人。 到了小超市买了东西付钱的时候,谢迩安这才发现她放在裤子后兜里的手机不见了。 想到谢司淼撞自己的那一下,谢迩安好笑,真没看不出来,这位手下败将竟学会了这一手。 不过她谢迩安也不是好欺负的,他撞自己的那一下她也不能叫他白撞,她更不是他能随便使唤的人。 谢迩安撇着嘴不屑地嗤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她轻笑,她也不吃亏。 谢司淼的手机用的是手势密码,谢迩安试了一下,密码错误。 第32章 去哪儿了 像谢司淼那种不爱动脑子的人就不适合复杂的密码,谢迩安没试两下手机锁就解开了。 另一边,随遇一行人已经准备离开,只是不见谢迩安。 谢司淼才不会承认谢迩安这个妹妹,只是说,“你那个秘书嫌热,自己打车走了。” 随遇蹙眉,自然不会信谢司淼的话,等他拿出手机打算联系谢迩安,就见有谢迩安的微信消息,说太热了,她先回酒店了。 随遇这才不再怀疑,一行人上车离开。 等谢迩安提着一袋子水回来,不但人不在了,连车也不见了。 脑子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谢迩安也不气,用谢司淼的手机打了车。 到了车上,谢迩安接到来自自己手机打来的电话。 “小杂碎。”飞扬的声音昭示着谢迩安此时的好心情。 对谢司淼,她没什么好涵养,毕竟他也是一口一个小贱皮子叫她的,她喜欢礼尚往来。 谢司淼咬牙切齿,语气森森,“小贱皮子,我的手机果然在你手里,你这个小偷。” 谢迩安微笑,“彼此彼此。” “贱蹄子……” 谢迩安不冷不热地打断她,“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不喜欢听的,我可就把手机从车里扔出去了。” “你……”眼看就要脏话连篇,谢司淼忍住了。 “你敢扔我的手机,你的手机也别想要了。” 谢迩安说,“我的资产自然是没你这个小杂碎的多,手机丢了也就丢了,你可不一样。” 谢司淼威胁道,“你敢!你若敢做,我就告你偷窃!” 谢迩安窃笑了一声,悠悠的语调一转就有了几分盎然,“你若敢告我偷窃,我就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放到网上,看谁丢人。” 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他可是加了密的! 电话这头的谢迩安都能听见他想藏起来的搓牙声,最后嘟的一声,通话断了。 回到酒店,随遇并没有看见谢迩安,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再打过去就是正在通话中。 没一会儿,随遇就接到来自谢迩安的微信,嘟嘟嘟一连好几条。 催催催催命啊! 烦不烦呐! 离了老婆不能活了是不是! 随遇觉得谢迩安这消息火气大就不说了,语气还有点奇怪。 蹙着眉,随遇问,你在哪儿? 没一会儿那头的人回道,找野男人去了。 然后又说,你都不能满足我,我当然要去找别人了。 随遇的眉宇越蹙越紧,电话打过去,这回那边的人接了。 随遇喂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女人的喘息以及男人的闷哼声。 紧紧握着手机,随遇的脸像是染了墨的冰,又黑又冷。 门铃响了起来。 随遇的脸色有些阴沉,语气也不是很和善,“什么事?” 没想到他这么不耐烦,谢司静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随遇不说话,只是用那种有事说事的眼神看着她。 谢司静不再多问的说道,“那几家投标公司的人想坐在一起吃个饭,想听听随总你对设计的一些想法。” 随遇没有意见,与谢司静一起下了楼。 吃饭的地方就定在他们下榻的这家酒店,十几个人,占了很大的一间包厢。 谢司静觉得随遇有些心不在焉,他人虽在这里,心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她不知道,只是对他这模样讨厌又嫉妒。 知道真相的谢司淼玩味地看着随遇走神,心情美妙地就着随遇的冷脸品着美酒。 他不但自己喝,还时不时的要敬随遇一杯,碍于两家的关系,随遇也没让谢司淼难堪,会意思一下。 谢迩安回到房间,随遇还在楼下饭局。 谢迩安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随遇不在,她就自己点了餐到房间吃。 一边吃饭,谢迩安一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接谢司淼的手机。 随遇吃好饭回来就见谢迩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画画,她的脚翘在面前的茶几上,时不时的动一下。 画画的她并不专注,动几笔又盯着对面的电视看。 你说的她不专注吧,偏她又没发现自己回来了,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直到他走到对面挡住电视,她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 但也不过一眼,她就歪着身子偏着头追着电视看。 随遇一边解手腕上的手表一边拿眼瞧她。 把手表放在茶几上,他又开始解衬衣的袖口,姿态矜贵又随意,透着股锋芒的劲儿。 她似乎洗了澡,发梢微湿,衣服已经换过了。 随遇的眸色一深,紧抿的唇瓣拉成冷硬的直线,身子不动声色的往旁挪了挪。 电视再次被挡住,谢迩安挪了挪屁股打算换个地方,刚挪过去,视线又被挡住。 谢迩安抬眸,“你挡着我了。” 随遇双手插兜,懒散地站在那里,语调低沉,“你去哪儿了?” 觉得他的情绪似乎不大对,谢迩安挑眉,被他身上强硬的气息逼得有了逆反的脾气,“我去哪儿了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随遇冷笑了一声,弯腰撑着茶几朝她倾身。 幸好谢迩安是靠在沙发上的,否则他这一弯腰一倾身,迫人的气息就要直逼她的面门。 不过她庆幸的有点早了。 他的大手钳制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用力,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扑了过来,差一点唇就要贴在他的唇上。 她的呼吸一窒。 谢迩安看见他的眼底像是沉着一汪深潭,寒冷而讳莫如深。 “我满足不了你?要去找别的男人?” 迷糊了几秒,谢迩安很快就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要解释的想法。 见她不解释,随遇隐忍的怒气已经到极限。 他狠狠咬上她的唇,有些用力,谢迩安疼的揪着眉心。 论气人,谁也比不上谢迩安。 随遇咬了她一下就放开了她,结果她就讽笑着来了句,“别的男人刚碰过的你也吃的下?” 这一下可不就是点燃了炮仗。 她又被咬了一口,比前面一口还要狠,她的眉心揪的更紧了。 这次随遇没有放开她,强势撬开她的贝齿,挤进去吸吮她的芬芳。 谢迩安不拒绝也不迎合。 不喜欢也不排斥。 但还是有一种过电的感觉,让她变得酥软无力。 第33章 定位监听 随遇抵着谢迩安的唇,垂眼看着她两片长长的,微微轻颤的睫羽,有些霸道,有些强势的说,“我再吃一遍,就只有我的气息了。” 谢迩安觉得随遇疯了,她都那样说了,他竟然还吃的下。 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同时心底升起几分慌乱。 随遇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谢迩安不是随便的人。 尤其她现在还能这样跟自己说话,显然是在气自己。 他不可避免的被她气到,心却很清醒的向她靠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相信她。 “再说……”停顿了一下,他扣着她的腰不让她逃避,“是不是被人吃过也要我试过才知道。” 眼前这个随遇,让谢迩安有些难以招架。 他的禁锢像铁钳,让她的力气和那些练过的拳脚无用武之地。 她抬起的眼眸里有恐慌,有紧张,有抗拒,有戒备,有排斥,这些情绪化做细细小小的针,扎在随遇的心上。 他低头想去碰触那两片才经历过一番蹂躏而变得红肿的唇,谢迩安偏头避开了去,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顿了一下,随遇的眼神一黯,不容抗拒地抬起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颊,无视她所有的情绪,低下了头。 霸道中带着温柔的吻就这么落在她的唇上,沿着她的脸部线条含住她的耳珠。 谢迩安轻颤了一下,越发使不上力,但她的眼神是清冷的。 咬着牙,她提醒随遇,“别忘了我们是有约定的。” 随遇低沉轻笑,“比起结婚证,那个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力,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谢迩安咬着唇,不愿意就这样被吃死,“那就离婚。” 话一出口,谢迩安就后悔了,她好不容易才从谢司静手里抢来的婚事,这才多久?怎么可以离婚呢? 那岂不是不仅让谢司静看了笑话,还如了谢司静的愿? 她怎么可以做让谢司机如愿的事? 随遇的脸色阴沉下来,冷若寒霜,“这婚事,是你们谢家逼着促成的,就别想结束,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们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说完他松开谢迩安,冷着脸出了门去。 他怕他留下来真的会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再没有那道迫人的气息,谢迩安松了口气。 她软坐在沙发上,旁边就放着她的画本,只是她再没有画画的心情。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铃响了。 谢迩安回神,猜测应该是谢司淼来拿手机了,便去书房拿了手机揣进裤兜里。 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谢司淼。 “手机。”一句寒暄没有,谢司淼蹙着不悦的眉眸色还是那么阴冷。 谢迩安也伸出手,“我的呢。” 两人互相交换了手机,谢迩安拿了自己的手机就要关门,手腕被谢司淼抓住,“等一下!” 谢迩安没客气,抡起手臂就要给他一个过肩摔。 吃过亏的谢司淼最近也拜了师傅,多少学到点应对之法,但也不过就抵抗了一下,最终还是被谢迩安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好一阵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谢迩安才不信谢司淼会不在自己的手机上做手脚,翻了翻果然如她所想,定位监听一个没少。 要解决这些对谢迩安来说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但在消除的前一刻,她顿住了。 她露出一抹狡诈的笑,暗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自己做得的事别人肯定也能做,谢司淼一回去就找了人检查手机,但是对方却说没看出什么不对。 谢司淼知道谢迩安出国留学,却不知道她学的什么,但为了放心,他还是让人检查了两三遍确认手机没做手脚这才放心。 做完这事,他这才去翻看手机。 首先是他加密的视频和图片,见一张没少,再想到谢迩安竟然已经看过这些东西,他的脸色就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他更担心的是这些东西谢迩安是不是已经备份。 然后他发现银行卡里钱少了,再仔细一看数额,谢司淼的心都在滴血,阴冷的眼睛凶残的像是要吃人。 一查去处,她竟然拿他的钱去做慈善了! 做慈善也就罢了,偏这做慈善的名字还不是自己的。 卓别! 看着这个名字,谢司淼几乎要吐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边的卓别也正纳闷儿呢,他什么时候捐款了? 这么大的便宜被自己捡了,卓别想来想去会做这事的人也就谢迩安了,询问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谢迩安没隐瞒,将自己做的事和卓别说了一番。 卓别笑的花枝乱颤,“谢司淼这会儿怕是要气吐血了吧?” 谢迩安一边给自己的脚丫子涂指甲油,一边哼了一声,“活该,谁让他招惹我,不给他长长记性还觉得我好欺负。” 卓别,“多亏了你,我这边这个项目正愁拿不下呢,这下好了,那边的政府直接给我了,连招标这一关卡都省了。” 卓别笑的合不拢嘴,“安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谢迩安,“一会儿我发个东西给你,你派个人盯着。” 卓别,“行。” 刚挂上电话,随遇回来了。 谢迩安涂指甲油的手顿了一下,看了随遇一眼就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随遇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在谢迩安身边坐下。 他身上凌冽的气息已经平复,只是依旧锋芒。 视线落在谢迩安白皙小巧的脚丫子上,扫了眼她涂成浅绿色的脚指甲,“我帮你。” 说着,不顾谢迩安的意愿,拿过她手里的小刷子,捏着她的脚腕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又捏着她的脚趾,小刷子在指甲上扫了一下。 痒意从他捏着的脚趾上传来,谢迩安忍不住卷了一下脚丫子,“我自己来。” 随遇没说话,也没放开她的脚丫子。 谢迩安只得忍着脚趾挨个传来的痒意任他作为。 “好了。” 谢迩安收回脚一看,两条细长的眉毛挤在一起,“什么呀,丑死了!给我卸掉!” 随遇睁着眼睛说瞎话,低笑出声,“哪里丑了,我觉得挺好看的。” 第34章 警告你 谢迩安去拿指甲油,要卸了重刷,随遇拿着指甲油避开她的手,谢迩安只得去抢。 争抢间,她一不小心就被他手臂上的力道带着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谢迩安僵了一下,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指甲油也不要了。 见她要走,随遇拉住她的手,“不要了?” 谢迩安没好气道,“你自己留着吧。”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随遇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谢迩安翻了白眼,抽回手回卧室去了。 关上窗帘,谢迩安打算睡个午觉,刚躺下去,身后的床就陷下去一块。 身后的人伸出手正要去搂面前的人,不想手机响了,那人起身,叫他的手臂扑了空。 是个陌生的号码,谢迩安迟疑了一下,接通。 谢司淼咬牙切齿的咒骂声透过听筒扩散,随遇虽听不分明,却也知道那头的人火气不小。 谢迩然却很悠然,“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我就把那些东西放到网上去,谢二少也不想一夜之间成为别人的谈资吧。” 在谢家,谢迩安的堂哥是老大,谢司淼虽不是谢家的血脉,但他跟着他妈妈进了谢家改了姓,就成了谢家的二少。 谢司淼原本要咒骂的话卡在喉咙,最后化做咬牙切齿的一声,“你他妈果然备份了!” 谢迩安笑问,“谢二少,我的手机好拿吗?拿的是不是很爽?” 谢司淼借自己的名义发给随遇的那些消息,在谢司淼把手机还给谢迩安之前就已经被删掉了。 创造误会这种事,怎么能让当事人知道真相呢?自然要当事人摸不着头脑才对。 但这种事哪里难得住谢迩安。 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消息就恢复了。 随遇的脾气来的古怪,谢迩安猜到了原因,看见那些的消息的时候也不过是确定心中猜测罢了。 不同于谢迩安的做慈善,谢司淼用谢迩安的钱买了很多东西。 现在谢迩安的卡里也没剩多少钱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做慈善的那些钱是自己的好几十倍。 谢司淼磨着牙,眼神阴冷的厉害,却心堵的说不出半句话。 只恨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司淼问,“我顺你手机的时候你其实知道吧?” 不然哪里有那么巧的事?他让她去买水,顺她手机,结果他的手机也被人顺走了。 谢迩安只是笑,“你觉得呢?” 谢司淼更加气恼了,“你故意的吧。” 谢迩安脸上的笑意收敛,冷神道,“警告你,不要来招惹我!” 到这里,随遇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想到谢迩安的不解释,随遇晦涩起来,她不解释大概是觉得不需要解释吧。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看法,更不在意自己是否误会。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她不在意自己。 随遇的神色晦暗不明起来,拉过谢迩安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压着她的双手紧扣着举过头顶,俯身碾压住她试图骂骂咧咧的唇瓣。 经过昨天的教训,第二天早上,谢司静倒是不那么早来敲门了。 只是谢迩安和随遇房间门的铃依旧响了。 谢迩安不想动,便去踹随遇,“去开门。” 随遇不想她太舒服便去闹她,“你不是我的生活秘书吗?这种事不该你去做吗?” 回应随遇的是谢迩安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随遇失笑,觉得她可爱,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又把她的脑袋从被子里刨出来,却只刨出半颗脑袋瓜,于是随遇的唇只是落在谢迩安的发顶上。 门外站着的是姚听云,见随遇开门,她笑容灿烂的打了个招呼,“嗨,要一起跑步吗?” 两人在小区里就天天遇见,虽然随遇每次都不搭理自己,却架不住姚听云雷打不动的追着他跑。 只是遗憾的是她体力什么的都不如他,每次也只能跟一段路就被远远甩在后面。 不过这不妨碍她约他一起跑步。 “不去。”说完随遇就关上了门。 “哎……”后面的话就算说了也没人听,姚听云尴尬地站在那里。 身后传来一道嗤笑声,她转身就见谢司静在不远处看自己的笑话。 两人也算老对手了,姚听云一下子也不尴尬了,怎么能让情敌看了笑话去? 只是轻笑,“你有本事你来?” 谢司静挑眉:“我才不像有的人,没有自知之明。” 在这边待了三天,一行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又被谢迩安教做人,再加上谢迩安手里有自己的把柄,谢司淼再不敢招惹谢迩安,但咽不下这口气是肯定的。 想到自己在谢迩安的手机里装了监听器,谢司淼措着牙,他想他早晚会把场子找回来。 他哪里知道谢迩安自己搞了个软件,想让他听的他才听得到,不想让他听的,他一句别想听见。 回去的时候,又多了姚听云公司的几个人。 上飞机前在休息室,姚听云对随遇说班上的哪个哪个同学从国外回来了,许多年没见,想与大家聚一聚见一面。 同学聚会,随遇很少去,这几年更是不曾去过,但姚听云还是忍不住满心期待问随遇,“这个周末的同学聚会,你去吗?” 建筑系女生少,姚听云大学里就是建筑系的系花,更是学校的校花,与同为系草校草的随遇在学校里凭着大家投票的匹配分数公认为他们是最养眼的一对。 那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嗑他们俩的cp,希望他们在一起。 随遇的确也很优秀,姚听云从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动心。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人依旧像在学校时一样,冷冷淡淡的,不曾多看自己一眼。 说不甘心倒是有,要说多不甘心倒是没有。 这么多年,追姚听云的人也不少,可真正让姚听云看进眼里心里的也只一个随遇。 或许是因为不曾与随遇交往过,所以不曾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一旁的谢司静浅笑,“我们都忙的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谁有时间去参加同学聚会。” 随遇看向谢迩安,“谢秘书,我这个周末的行程如何安排?” 谢迩安一头雾水,他行程安排这种事不是都是李助理安排的吗?问她做什么? 第35章 老婆 谢迩安正迷糊,就听随遇说,“我的周末归你管。” 谢迩安:……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还不等姚听云反应谢迩安和随遇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见随遇挑眉问谢迩安,“老婆,我周末能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即便心中有猜测,在没确定之前,姚听云还可以自欺欺人。 这一刻,就算她想再自欺欺人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姚听云的自愈能力很强,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回过神的姚听云饶有兴味地看向谢司静,眼底带着淡淡的讽意,同在一个公司,她不信谢司静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既然她知道还对随遇有非分之想,那只能说她人品真不怎么样。 谢迩安偏过头看向别处,很想当没听见,随遇却并不放过她。 往她这边挪了挪,他握住谢迩安的手,语气强势,“老婆?” 谢司静看得很不是滋味。 认识随遇多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随遇。 即便他依旧矜贵,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连他说话的语调也还是那么高傲,谢司静却知道不一样。 他的神态间,语气里都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还有几分讨好。 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矜贵冷漠,她从未见他对谁放下身段过。 可是这一刻在谢迩安面前,在他高贵的骄傲中,他无形中屈尊降贵的放低了身段。 回头无意间注意到谢司静嫉妒的神色,那双瞪着自己的眼睛像是在骂自己不知好歹。 谢迩安笑了,对随遇说话时音色都放柔了些,“周末你有空吗?” 得到回应的随遇握她手的力道放柔了些,“这不是在向你请示?” 谢迩安撑着脸颊娇声道,“准了。” 那位矜贵的随总丝毫不觉得掉价,当着众人的面竟一本正经道,“谢谢老婆。” 谢迩安好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多恩爱的夫妻呢。 堂堂hy的总裁,竟然惧内?谢蘅书的眉梢挑的高高的,觉得简直没眼看。 又看了看忍耐克制的谢司静,谢蘅书觉得这真是一出好戏。 谢司静心里像猫爪一般难受,她想看的并不是谢迩安和随遇夫妻和睦,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掐了掐手心,谢司静真的好想一爪子挠到谢迩安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她对自己的挑衅和炫耀真的太惹人厌了! 回到海城,一行人自然是各回各的公司。 这趟出差,随遇和谢迩安同床共枕了三天,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温香软玉在怀,还时不时能捞点油水。 吃不到肉虽然有点煎熬,但是随遇痛苦并快乐着,并且他希望这种痛并快乐的日子更继续下去。 可是这回来只怕就要独守空闺,随遇想想就觉得哪哪儿都不痛快。 矜贵的随总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忽然就有了想法。 他给自家母上大人打了个电话,这边挂上电话没一会儿,秘书室的谢迩安就接到来自随妈妈的电话慰问。 “安安啊,晚上跟随遇一起回来吧,你爷爷想你了。” 搬谁也没有老爷子这蹲泰山分量重。 果然,谢迩安乖巧的应了声好。 这边结束完通话,随妈妈立刻给随遇发去消息,搞定。 自己儿子随妈妈哪里有不知道的?要是搁平常,这儿子巴不得与安安老死不相往来,他会来这出,这显然是有情况啊! 光是想想随妈妈就忍不住一脸姨母笑,笑眯眯地吩咐阿姨晚上多做几个菜。 下班前,李明钊走进办公室。 “这是关于谢秘书的最新调查结果。” 随遇拿起手机正准备下班,看着李明钊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他顿了一下把文件袋收进了抽屉。 什么事也急不过下班。 既然要回随家,谢迩安自然要等着与随遇一起下班。 随家大哥大嫂和随意不在,家里只有随妈妈随爸爸以及随老爷子在家。 两人到家随妈妈正在唠叨老爷子,数落他不该吃雪糕。 被儿媳训斥,随老爷子老脸一红,语气一肃,“行了,不就吃了个雪糕,多大点事。” 又对随爸爸道,“管管你媳妇,都到太岁头上动土了。” 随爸爸斜乜了老爷子一眼,“吃雪糕的又不是我。” 随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了随爸爸一眼,笑呵呵的对谢迩安道,“安安回来啦。” 指了指冰箱,随老爷子和蔼道,“天气这么热,冰箱里有雪糕,安安可以来根消消暑。” 随妈妈的唇角抽了抽,他这是一个人犯错不够,还要拉个垫背的? “不行,安安不能吃。”随妈妈严肃道,“吃凉的对肠胃不好,而且马上就要吃饭了。” 吃好饭,随遇被随老爷子叫进书房。 两人在棋盘的两边坐下,一个执白子一个执黑子。 老爷子拿眼横了随遇一眼,唇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得意有些傲然,“不是看不上我给你找的媳妇?” 既然看不上求他帮什么忙? 随遇喜怒不形于色,挺直的背脊挺拔如松。 他的嘴像他挺着的背脊一样冷硬,“现在也并不表示我就看上了。”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聊起别的。 于是两人聊起谢迩安陪嫁的那块地来。 谢迩安打开卧室的灯就见布鲁舒适地睡在沙发上,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听随妈妈说,这只猫养了已经有五年了,按照猫龄,它已经中年。 谢迩安挼了挼布鲁的脑袋,它自顾自的睡,理也不理人。 房间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被吵醒的布鲁伸了个懒腰,似是十分不快被打扰了美梦,它从沙发上跳下去,踩着傲娇的步伐走了。 从这边走到另一边房间的窗户,布鲁转身就从窗户进了书房,最后跳上随遇的大腿,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随遇本想把它扔下去,但它身上似乎带着谢迩安身上的气息,犹豫了一下,他最终揉了揉布鲁的脑袋。 许是平常对自己没好脸色的人难得对自己有了好脾气,布鲁得寸进尺,竟撒娇地蹭了蹭随遇的掌心。 看着它这懒洋洋撒娇的样子,随遇就想起谢迩安刚睡醒时的迷糊样来,也如这般,慵懒又娇气。 第36章 那事可行 “你说的那件事,我觉得可行。” 听着手机里传来谢蘅书清冷的声音,谢迩安愉悦地笑了,只是那笑并未达眼底。 “好,等一下我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别的你自己看着安排。” 谢蘅书道了句好就挂上了电话,然后把与谢迩安的这条通讯记录删掉。 谢迩安这边亦是。 想到谢司淼顺自己手机的事情,谢迩安轻蔑地笑了,那个蠢货,试图从她的手机里找到什么,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秦雪想要的东西,她是有多蠢才会这么大拉拉的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谢迩安冷笑,秦雪她的继母,她可是给她准备了好大一张网呢。 想到秦雪,谢迩安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妈妈来。 想起那个女人在谢博威面前一副面孔,在她和妈妈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 谢迩安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妈妈和她一样期待着谢博威回来陪他们一起过生日,可是她们都没有等到。 谢博威天亮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他歉疚的跟她和妈妈道歉,并保证下一个生日他一定会陪她们过。 她们一家人,一个都不少,开开心心。 谢迩安嗤笑,他的保证就是个屁。 后来她们才知道秦雪在那个晚上闹自杀,谢博威在医院守了她一夜。 妈妈心善,想着秦雪的丈夫好歹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才死的,她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她。 可是到了医院,秦雪看见妈妈却像个神经病一样用言语刺激着她,嘴里说着恶毒的话。 妈妈没忍住,狠狠给了秦雪一个耳光。 后来不知道秦雪顶着那个巴掌印是怎么跟谢博威诉苦的,总之后来谢博威和妈妈之间就闹了点不愉快。 从那开始,妈妈的快乐就这样被一件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抽干,在一次次的失望和委屈中,她眼底的光也渐渐寂灭。 谢迩安闭了闭眼睛,心里又恨又痛。 当初谢迩安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谢博威本想安排她去谢家的公司上班,但是秦雪不同意。 她当然不同意了,她怎么会愿意放一个敌人在自己身边蚕食她好不容易掌控的权力? 好在谢迩安也从未想过要去谢氏上班。 后来她开花店,去幼儿园当老师,因此秦雪倒是没多为难她。 一个不在谢氏上班的人,能威胁到她什么呢? 但她忘了,谢氏姓谢不姓秦。 就算她不在谢氏上班,她也可以夺走她原本拥有的一切。 打开电脑,谢迩安把最近得到的一些资料发给谢蘅书。 放在一旁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谢迩安拿起来看了眼,原来是杭若也养了一只猫。 小小的一只,似乎才满月不久。 杭若:家庭新成员。 图片上的小可爱睁着澄澈的卡姿兰大眼睛,冲散了谢迩安心底的阴霾。 谢迩安:随家有一只布鲁,要不你这只就叫布偶吧。 名字虽不太好听,但杭若是个不喜欢动脑子的懒人,白捡的名字不要白不要,当即就回了个ok的手势。 谢迩安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就见随遇坐在沙发上,他的怀里躺着布鲁。 帅哥和猫,这画面多少有点温馨,谢迩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随遇挼猫,多少有点新奇。 也是谢迩安第一次见布鲁亲近随遇,之前哪次不是随遇一个眼神它就退避三舍? 刚觉得这画面温馨,下一刻就见随遇拎起布鲁的脖颈将它扔出了卧室。 喵—— 门外传来布鲁带着脾气的叫声。 它若是会骂人,只怕早就把国粹怼随遇脸上了。 谢迩安拿了电吹风吹头发,随遇去浴室洗澡。 谢迩安的头发又多又长,需要些时间才能吹干。 随遇洗好澡出来谢迩安刚吹好头发没一会儿,正抹着护肤品。 把电吹风递到谢迩安面前,随遇的脸颊在谢迩安刚抹好护肤品的脸上贴了一下,“老婆,帮我吹吹好不好。” 谢迩安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谢司静不在,她不需要演戏给谁看,便有些不客气,“自己没手?” 随遇挑眉,发现自家老婆这心情有些阴晴不定呐。 不过随遇是谁?他执着起来的时候谢迩安哪里招架得住? 再加上谢迩安对随遇本就生了愧意,就更硬不过随遇了,最后只得乖乖的拿着电吹风给他吹头发。 随遇的头发有些硬,发质很好,谢迩安竟觉得摸起来有点舒服。 两个人面对面,她站着他坐着,他的手抱在她的腰上,指腹在她腰侧隔着夏季薄薄的睡衣摩挲着。 许是因为随遇这几天揩油的功劳,她有些习惯他的亲近了,竟也没了不自在。 “好了。”谢迩安收起电吹风。 “老婆。” 睡前老三样,随遇翻身就把谢迩安压在了身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这个吻将两人弄得气喘吁吁,她能感觉到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毕竟那坚挺的硬物那么明显,她想感觉不到都难。 在最后一刻,他依旧会问她,“可以吗?” 谢迩安虽有些迷离,却并未彻底失去理智,照旧拒绝。 没得到她的同意,随遇从不勉强,每次都会适可而止。 但是今晚他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算了,他恼恨地咬了谢迩安的唇一下,抓住她的手,“那你总要帮帮我吧?” 他的眼神很执拗,谢迩安知道拒绝无用,只得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胡作非为。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清香,许久之后,他抱着她平复喘息,房间里恢复平静。 随遇把头埋进谢迩安的颈窝,有些哀怨,“老婆,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 谢迩安平躺在床上,有些空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迟迟得不到回答,随遇抬头,就见她竟然睡着了。 随遇苦笑,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没良心的家伙。” 关上房间里有些昏暗的灯,随遇将人搂进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他渐渐沉下去的呼吸,谢迩安睁开了眼睛。 不知为何,她莫名烦躁,竟觉得拥着她的那个怀抱让她有了安全感。 谢迩安不愿多想,闭上眼睛数着羊沉入梦乡。 第37章 冥夜师傅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除了随父随母这几个长辈因为年纪大,觉少,起的早,家里别的人都没急着起床。 比起随风和莫橙这两个睡到十点才起的夫妻,随遇和谢迩安要稍微早一些。 好歹是在八点前起来的。 随遇要起来晨跑。 外面太阳这么大,这个点肯定不可能出去跑,所以随遇是在空调房里的跑步机上跑。 谢迩安自打上班就没再去冥师傅那里练拳脚,今天肯定要去。 简单的吃过早饭,谢迩安就出门了。 到地方谢迩安刚热好身与冥夜打了没一会儿杭若也来了。 太久没练,一场下来谢迩安早就气喘吁吁,更是被冥师傅追着打,无招架之力。 热好身的杭若走过来朝躺在地上的谢迩安伸出手,“你这体能下降了呀。” 谢迩安喘息着握住杭若的手,借着她的力道起身,“自打上班就没再来过。” 她工作日要上班,非工作日要忙韩企鸣那边的事,期间时不时还要接几个任务,哪里有空? 杭若活动着手腕,有点跃跃欲试,“休息一下,我俩练练,好久没跟你对打了。” 十分钟后,谢迩安和杭若摆开了架势。 谢迩安的散打最初的时候还是在国外跟着杭若学的,可以说杭若也是谢迩安的师傅。 但是后来谢迩安在这方面花的时间比杭若多,渐渐的两人就能打成平手了。 现在两人各有各的忙,花在这上面的时间都不多,所以两人打来打去依旧是平手,除了谁体力不支先败下阵来。 杭若最近天天来冥师傅这里,在体力方面自然要胜谢迩安一些,于是她一个回踢,战斗结束。 自打上次在酒吧见过杭若和谢迩安跳钢管舞,顾灿就对她们两人的钢管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谢迩安和顾灿有合作,两人也算认识了,但是顾灿割爱,当时把谢迩安介绍给了随遇,对谢迩安,顾灿也就不做他想了。 后面顾灿又去了几回杭若的酒吧,一来二去的就跟杭若熟识起来,而后顾灿就对杭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杭若不怎么爱搭理他。 顾灿今天是被聂景明叫来的。 聂景明一个做警察的,也是个练家子,以前就经常来这里练身手。 最近他又调到了刑警队去,虽然队里对身手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但他勤奋,对自己有要求,来冥夜这里就来的勤了些。 早上顾灿去找聂景明,恰巧他要出门,一听聂景明要来冥师傅这里,顾灿干脆跟着一起来了。 他们几个人,家里人为了他们能有自保的能力,小时候都练过,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只有聂景明这个做警察的坚持了下来。 顾灿也是觉得自己好久没动了,心血来潮,就跟着聂景明一起来了,不想一来就看见两个美女正在过招。 见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最近想追的人,顾灿原本五分的兴趣顿时提到了十分去。 顾灿也就那次在酒吧与谢迩安见过一面,后来与谢迩安的合约都是cathy作为中间人在周转,卸妆后的谢迩安顾灿是没见过的,自然认不出来。 不过顾灿不认识谢迩安,聂景明认识呀。 谢迩安一脚把欧肆踹进沙发的事,聂景明看过监控,那干脆利落的一脚,聂景明当时就猜测谢迩安可能会两下子。 今儿见她与人过招,他并不惊讶,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的确定。 谢迩安和杭若在比武台上你来我往,两个人的动作都很灵活迅捷,基本不相上下,顾灿看的眼花缭乱。 最后杭若一脚踹出去,谢迩安摔在武台围着的护绳上又被弹回来。 若不是护绳,这一觉谢迩安应该是要倒在地上的。 胜负已分,两人纷纷停手,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喝彩。 “好!” 谢迩安和杭若同时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两个气质出众的男人,一个吊儿郎当的像是没长骨头,一个一身正气,骨头又太硬。 谢迩安还记得顾灿,更记得聂景明,毕竟她打欧肆的事,在警局还是他处理的呢。 冥夜拿来两瓶水,一瓶抛给杭若,一瓶抛给谢迩安。 转身又递了两瓶给顾灿和聂景明。 杭若一下台,顾灿就像只小蜜蜂一样嗡嗡的贴过去了,一个劲儿的夸杭若帅气,拳脚使的好看。 杭若却是冷若冰霜,理也不理他。 顾灿像是感觉不到杭若的冷淡,自顾自的乐呵着,看得谢迩安都替他尴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顾少爷打的什么主意。 之前在酒吧,灯光昏暗,谢迩安并没有看清顾灿的长相,只模糊看出这是一个帅哥。 现在是白天,外面是炽烈的阳光,明亮的日光混合着屋里的灯光,就是哪个角落里掉了根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要说一个人的五官。 看见顾灿的时候,谢迩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去看杭若,不想杭若也在看自己。 视线相对,两人无声的交流了一下信息,但谢迩安并没有从杭若冷淡的表情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谢迩安多打量了顾灿两眼这才收回目光。 这边,聂景明也与谢迩安彼此打了招呼。 聂景明问谢迩安练了多少年,谢迩安想了想回道差不多五六年了吧。 沉吟了一下,聂景明笑道,“改天有空约一下过两招?” 谢迩安欣然应允,“好啊。” 见他们聊的投机,顾灿轻撞了一下聂景明的肩膀挑眉问,“认识?也不介绍一下。” 想到上次在酒吧的事,想着谢迩安和随遇的关系,聂景明就有些不怀好意,“你不是也见过?上次在酒吧,你还保媒拉纤来着。” 顾灿迷糊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再看谢迩安,与之前那个浓妆艳抹的美女简直天差地别。 此时没有化妆的谢迩安五官依旧明艳,但多了清纯和干净,少了一些妩媚和妖娆。 若是聂景明不说,他还真没把人认出来。 “哦,原来是你啊,你叫……”顾灿有些想不起谢迩安的名字来。 “谢迩安。”谢迩安道。 “谢迩安。”顾灿重复了一遍,心里却在想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是上次在酒吧,也不是因为她与他的公司签了合约被人提及,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一时间顾灿竟有些想不起来。 第38章 杭航爸爸 聂景明并没有让顾灿冥想太久,就似笑非笑的给了顾灿答案。 “谢家那个嫁给随遇的小姐,就叫谢迩安。” 顾灿恍然大悟,然后就是惊诧,跟着是一声发自内心的我艹! 当然,有美女在,顾少爷还是很顾忌自己形象的,并没有叫出来,只是在内心哀嚎一下而已。 顾少爷想起上次在酒吧自己拉皮条的事了,他竟然把随遇的老婆介绍给了随遇?还让他把握机会? 聂景明凑近顾灿,声音压的很低,旁人都没听见,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聂景明说了什么,就只看见顾灿看着谢迩安目瞪口呆,一副赶紧来道雷劈了我的样子。 但是就算不知道聂景明说了什么,从顾灿的表情,谢迩安也猜到了一些。 谢迩安朝顾灿勾唇浅笑,“让顾少失望了,随总的老婆还算可看,没丑到需要随总洗眼睛的地步。” 顾灿觉得头皮发麻,扭头瞪了聂景明一眼,眼神里都你怎么不早说的谴责。 拉过聂景明,顾灿小声问,“你早就知道了?” 聂景明点头。 “上次在酒吧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聂景明再点头。 顾灿爆了句粗口,“还是不是兄弟?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害得他出丑! 想想在酒吧自己干的那事儿,顾灿就恨不能埋了自己。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他竟然当着人家夫妻的面拆家。 哎呦!顾灿不止想埋了自己,还想找块豆腐撞上一撞。 努力在脸上堆起一抹笑,顾灿朝谢迩安竖起大拇指,“嫂子英姿飒爽,是我随哥配不上你。” 就她那两下子,他哪里敢造次?就怕人回头一个不小心给他一个高抬腿。 他可招架不住。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顾灿决定学乖一些。 顾灿平常与随遇相处都是直呼其名,已经许久不叫随哥了,这会儿为了讨好谢迩安,连嫂子都叫上了。 聂景明看的好笑。 从健身房离开后,顾灿追问聂景明,“老实说,这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度恒言和梁程知道吗?” 聂景明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梁程不知道,但度恒言猜到了。” 挂上档,一捏把手,在摩托车的轰隆声里,聂景明走了。 措着牙,顾灿懒散地甩着车钥匙,也上了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 刚坐上车,就见谢迩安和杭若出来。 谢迩安来的时候是随家的司机送的,这离开,她要搭乘杭若的车去花店。 杭若问,“你的车什么时候去开回来?” 谢迩安,“明天吧,你有空吗?一起?” 顾灿的车从眼前开过,路过两人这边的时候,顾灿放慢车速,还朝两人挥了挥手。 谢迩安和杭若谁也没回应,更没有多余的表情,当然,一错身的功夫,顾灿也来不及等两人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远去了。 此时没有外人在,谢迩安总算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杭航的爸爸是不是顾灿?” 也无怪谢迩安会这样问,实在是杭航和顾灿长的太像了。 是那种dna都不用做,就能确定他们父子关系的像。 杭若摇头,“不是。” 见杭若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谢迩安迷惑了,真的不是吗?可是他们长的真的很像。 关于杭航的爸爸,杭若从没多说过。 在国外,谢迩安在上学,杭若在上班,两人的相识源自一场打架,是杭若跟别人打架。 谢迩安被杭若潇洒的身手征服,便拜了杭若这个师傅,花钱跟她学散打。 那时两人的生活也只有谢迩安跟杭若学散打的时候才有交点。 那时谢迩安知道杭若有个男朋友,但从没见过。 后来杭若怀孕,谢迩安也没见过那个男人,再后来那个男人就从杭若的世界消失,也从杭若的言语里消失。 杭若说顾灿不是杭航的爸爸谢迩安是信的,这么明显的事情,她没有必要撒谎。 “就算他不是杭航的爸爸应该也是那边的亲人。”谢迩安看向杭若。 杭若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于是谢迩安也不再聊这个话题,她想她都能想到的事情杭若应该也能想到。 谢迩安有些担忧,若是顾家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也不知道杭航的爸爸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结婚,若他已经结婚生子…… 谢迩安叹气,杭航的身份只怕会很尴尬吧? 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杭若最难的时候,她陪着杭若一起去孕检,陪着她生产。 杭若月子里,也是她帮着照顾孩子。 她看着杭航出生,看着他学会翻身学会爬学会走路。 他是她帮着和杭若一起手把手带大的孩子啊。 私生子这三个字若是打在杭航的身上,谢迩安光是想想就心疼。 中午谢迩安在花店与谢泽和钱昭昭一起吃的午饭。 吃好饭,谢迩安就一直在花店的阁楼上没有下来。 谢迩安在花店的阁楼上有个十五平方左右的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套电脑设备,都是顶级的配置。 最近出了多起因为电子心脏起搏器而死亡的案子,上头怀疑有人在远程操控电子心脏起搏器致人死亡。 因为死的都是富豪,说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 谢迩安最近接到的任务便是从网络上找到这个人,查到他的ip地址。 名字,相貌,年龄,什么都没有,要从网上找这样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是刚才在健身房休息的时候,谢迩安无意间刷到一篇与电子起搏器有关的帖子。 帖子名写的是起搏器如何致人死亡。 这篇帖子虽然没有详细的说明起搏器如何致人死亡,只是做了一些假设,以及详细的阐述了各大品牌的电子起搏器的差别。 但是这篇文章还是引起了谢迩安的注意,她打算追踪一下这个人的ip地址。 这一忙,谢迩安就忙了一个下午,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没看见随遇发给自己的消息。 等谢迩安将自己从蛛丝马迹里扒拉出来的信息发给上峰,总算有时间喘口气。 八点,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谢泽和钱昭昭也还没下班。 第39章 同学聚会 谢迩安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昨晚没充电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问钱昭昭借了充电器充上电没一会儿,手机开机,谢迩安这才发现随遇给自己发过消息打过电话,许多通电话。 随妈妈也给她打过许多通电话。 她的手机大概就是这样没电关机的。 怕随妈妈有什么急事,谢迩安先给随妈妈回了电话。 谢迩安失联,随妈妈很是有些担心,接到她的电话随妈妈关心的问了谢迩安几句。 得知她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只是在忙,随妈妈也没问她在忙什么,只说她没事就好,又问她晚上是回随家还是回云澜湾。 谢迩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回随家不方便,谢迩安便说回云澜湾。 随妈妈自然希望谢迩安能回随家,但也没勉强,只让她照顾好自己。 挂上随妈妈的电话,谢迩安这才去看随遇发给自己的微信。 原来今晚随遇要去参加同学聚会,让她跟他一起,但是她一直没回,于是就有了那许多通未接的电话。 现在这个点,同学聚会只怕都要结束了,若是还要唱歌喝酒什么的只怕还要到九点十点去了。 谢迩安并不打算去,也没回消息,但给随遇回了电话,可是那边的人没接。 谢迩安也没在意,打了一通没人接也就不再打,打车去了韩企鸣的公司。 随遇看着黑掉的屏幕,等待着它再次亮起,可是没有。 姚听云明显感觉到随遇今晚的情绪不大对,此时她对随遇虽不甘酸涩,却是没什么想头了。 习惯了去关注他,一时半刻姚听云难免改不掉,就算她不想,眼睛却不受控制,总是会下意识的去看他。 这一看就发现他今晚连个笑脸都没的,脸上凝着厚厚的一层冰霜,冰冻三尺,冻的周围的人都有些退避三舍。 前半场还好,后半场无人敢上前。 当然也有胆子大和神经大条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梁程。 搭住随遇的肩,梁程拿起酒杯给随遇的杯子满上,一点不怕他身上的寒气,与他笑呵呵的,“你今晚这是怎么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瞅了那边的姚听云一眼,梁程调侃,“平常姚大校花的眼睛可都是舍不得从你身上移开的,今晚连看都不敢看你一眼。” 更不要说往他跟前偎了。 随遇冷冷地盯了梁程一眼,梁程只觉得莫名,又觉得好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可没惹你。” 不管他怎么哄怎么逗随遇就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梁程也无奈了,只得随他去。 忽然间,梁程注意到随遇身边空着的位子,想起他说他妻子要来,可是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梁程终于明白了什么,于是再看随遇的时候,梁程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说谢家小姐又胖又丑? 要真这样,他能这么上心?看这样子,这位爷显然是上心了呀。 再看漂亮的姚听云,梁程都有些为校花惋惜,这么好看的一姑娘,还能干,随遇怎么就看不上呢? 姚听云毕竟是自己公司的员工,再加上同学这一层关系,梁程偏向姚听云自然就要多一些。 惋惜归惋惜,见随遇盯着自己的手机走神,梁程愈发觉得随遇好笑,何时见过随总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想打电话就打呗,难不成你还指望那位谢家小姐凭空出现?” 谢迩然在韩企鸣的公司一待就是近两个小时,走的时候,严嘉乐叫住她,“我送你。” 谢迩安拒绝,严嘉乐道,“有点事想与你说。” 韩企鸣的公司,谢迩安不是第一次来,但严嘉乐从未说过要送她的话,这是第一次。 应该是真的有事要说,于是谢迩安点头。 两人前后走到公司门口,正好遇到欧肆。 看见谢迩安,欧肆有些意外,当即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谢迩安没理他,严嘉乐问欧肆这么晚了怎么来公司了。 这一问,欧肆就想起自己来公司的目的,也就顾不上谢迩安了,“那个问题,我有点儿想法,就想来试试。” 严嘉乐点头,也没说问题已经解决了,便领着谢迩安走了。 欧肆坐到位子上正兴冲冲的敲着键盘呢,就听韩企鸣说解决了。 欧肆愣了一下,问了解决方案,韩企鸣神采飞扬地说了一通,欧肆发现这个解决办法与自己的不谋而合,只是自己晚了一步而已。 想到什么,欧肆追出去,可是哪里还有谢迩安的人? 于是欧肆又跑回来追问韩企鸣这是谁想的法子。 韩企鸣与欧肆好歹共事了这么久,从最初的互看不顺眼,到现在大家相处愉快,也是经历了一些磨合的。 关系好了,就有些无话不谈,欧肆那又是个什么都能说的,于是欧肆在韩企鸣这里打听关于谢迩安的事时,韩企鸣也从欧肆那里套了不少话,自然也知道了欧肆和谢迩安的恩恩怨怨。 韩企鸣想着安安姐那不喜麻烦的性子,又想着欧肆与安安姐那脑袋开瓢的恩怨,便借口累了,他要下班了没回答欧肆。 其实欧肆的心底隐隐已经有一个猜测,只是不大相信罢了。 那个女人?可能吗? 严嘉乐虽然穿了一身休闲装,但他的头依旧留着光头。 在他的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慈眉善目与清冷漠然并存。 车里放着广播,女主播的声音清脆悦耳,男主播的声音磁性有朝气,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闲谈幽默风趣。 这份幽默风趣却没冲散车里缓缓流淌的沉默。 因为一些事情,谢迩安对严嘉乐不是那么厌憎了,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沉默了一路,很快就到了云澜湾。 原本谢迩安以为严嘉乐不过是打着有事与她说的旗号送她回来而已,到了地方就要与他告别,也没问他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严嘉乐也下了车,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我们到那里去坐坐吧。” 他承认,他的确借着有事与她说才这般明目张胆的拖着她。 若不是有事,她只怕多一分钟都不会与他相处。 第40章 无可奉告 可是严嘉乐也只有这一点点能多与她相处的机会,当然想物尽其用与她多待一会儿。 谢迩安转身,见他不似作假,是真有事与他说的样子,她也没迟疑,朝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天气很热,离了空调谢迩安的额上不一会儿就有了薄汗。 宁静的夜晚,一旁的沟渠里时不时有虫鸣,有蛙叫,很细微的声音。 两人在石桌前相对而坐,这次严嘉乐并没有再拖沓,开门见山,“那个人出狱了。” 谢迩安愣怔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那个致桥林死亡的凶手出狱了。 又听严嘉乐说,“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谢迩安讥笑,“原来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严嘉乐的心被扎了一下,疼了起来。 忍着疼,他抿着唇收了声。 她这是在怨怪他。 的确是他的错,招惹了那些人才导致桥林死亡。 沉痛弥漫在眼底,沉默了好一会儿,严嘉乐才顶着一脑门儿的汗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死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我。” 若死的人是他,他不会觉得无法面对她,更不会背上一条人命,被良心谴责,歉疚终生。 活不能好好活,死又不能死。 “总之,你注意安全。”没再停留,严嘉乐一身孤寂消沉地离开了。 提及往事,谢迩安坐在凉亭里,久久未动。 将一切看进眼中的随遇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唇边勾着冷然的笑。 随遇也没想到,他一回来就看见自己的老婆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 那么锃亮的一颗光头,即使在黑夜里也十分抢眼,随遇想不记得这个人都难。 想起之前欧肆发给他的视频,之前不曾在意的事现在就有些在意起来,并且在意的要死。 随遇在心里冷哼,有什么话在车上没说完,竟还要到亭子里去说? 这在随遇看来,就是两人黏黏糊糊难舍难分。 怪不得她不回他消息,也不接他电话,原来是情郎在不方便呐。 随遇正要上前,却听一声随总,随遇脚步一顿,回头就见景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娇妻,好一副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画面。 怒容收敛,随遇面色冷淡的与景池打招呼,“景总,景太太。” 景池扫了眼那边亭子里的人,好整以暇地问,“随总和太太吵架了?” 这个圈子里,像景池这样的人更是消息灵通,早就将随遇结婚的事摸清了。 这会儿又见他盯着那边亭子里的人瞧,也不过去,景池便有了猜测。 随遇有些尴尬,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没有。” 一旁的温郁瞪了景池一眼,意思是别人的事你多管什么闲事? 景池的指腹爱恋地蹭了蹭自家老婆的手背,多少有些看戏的心态,竟然教起了随遇为人夫来。 “作为丈夫,不管老婆做了什么都是对的,女人是要哄的,作为一个小区的邻居……” 景池还没说完,就被温郁捂着嘴拖走了。 温郁朝随遇歉然一笑,“他喝多了,话有点多,你别放心上。” 那一家三口一走,随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见谢迩安还在亭子里发呆,随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进了大堂,乘电梯直接回了家。 随遇在客厅里坐了十分钟左右,谢迩安就回来了。 他挑眉看去,就见谢迩安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也像是谁欠她钱了似的。 “我要洗澡。” 谢迩安有些莫名,他洗澡,跟她说什么? 随遇一字一句,“生、活、秘、书!” 不是看不出随遇有火气,但是谢迩安不想理会。 她也很想不理会生活秘书这个几个字,可是谢迩安心里对随遇生了亏欠,她没法狠心。 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谢迩安最终还是去给随遇准备洗漱用品去了。 睡衣,内裤,牙膏也要挤好,电吹风要通上电。 谢迩安在做这些的时候,随遇就双手环胸,一脸高冷地在一旁看着。 随遇没问谢迩安为什么不回自己消息,问什么呢?不回不问当然是因为他不够重要,这么明显的事,问了就证明输了。 傲娇的他自然更希望谢迩安主动解释,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不问,谢迩安就更不会提,于是他就一个人在那儿较劲。 见谢迩安要出去了,他又从鼻孔里哼出句话来,“我要泡澡。” 于是谢迩安又跑去给他放水。 随遇环着双臂靠在浴室门口看着她背对着自己插着腰站在浴缸边,清瘦的背影挺的笔直,长长的头发扎着低马尾直直的垂在身后,有种说不出的洒脱韵味。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听水声哗哗,像随遇堵在心口的气,在那道洒脱的背影下那口气如流出的水,泄的又急又快。 “不是告诉你陪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只要她说清缘由,他就原谅她。 谢迩安转身,“我有事耽搁了,而且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什么事能忙到一整个下午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随遇蹙眉,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是不接受的。 什么事谢迩安自然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是泄露机密违反规定。 而且她觉得随遇有点得寸进尺了。 说好的互不相干呢?最近他占她便宜她就不说了,尽还管起她的事了。 “无可奉告。” 随遇原本泄掉的火气一下子又堵了回来,他冷笑,“无可奉告?谢小姐,需要我提醒你我们的关系吗?” “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希望谢小姐不要做任何让我面上无光的事,更不要做任何损害随谢两家利益的事。” “就算谢小姐想私会哪个情郎,也请在我们的婚姻结束之后!我丢不起戴绿帽子那个人!” 想到那两个人很有可能一直待在一起,想到那两个人一起回来,还在亭子里依依不舍的说了好一阵话,随遇就不痛快。 “你也可以把绿帽子给我戴回来。”谢迩安无所谓的耸肩,“我不在意。” 随遇:…… 随遇觉得他的心泡在醋缸里都要酸死了,酸的难受,酸的火气直冒,偏面前的人还一副冷淡模样。 咬着牙,随遇被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揉了揉眉心,他指着门外,沉沉地吼道:“出去!” 第41章 谁要谈感情 谢迩安,“气大伤身。” 在随遇的吼声下,谢迩安也没生气,就那么悠悠哉哉地走了。 看着她那闲庭信步,唇角还勾着浅笑的模样,随遇简直就要被气炸了。 揉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强忍怒气,随遇甩上了浴室的门。 这一晚,随遇自然没有温香软玉在怀。 独守空闺的谢迩安原本以为自己会睡的很好,现实却是……难以入睡。 没了那条横亘在腰身的手臂,没了后背那道结实的胸膛,谢迩安竟然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 她不知道,要养成一个习惯竟然只需短短几天时间。 闭上眼睛,谢迩安想她一定要把这个不好的习惯改过来。 因为晚上睡的晚,早上夫妻俩都没能起来晨跑。 谢迩安是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的,昨天开了静音的手机到现在还是静音。 放在别的地方还好,放在柜子上,振动的频率与柜子摩擦,那个声音就有些吵。 谢迩安闭着眼睛翻身,手在柜子上胡乱摸了一阵,然后划过屏幕贴在耳边。 “喂?” “不是说今天要去拿车?” 是杭若。 “这也太早了些。” 杭若只觉得惊诧,“祖宗,十点了已经!” 谢迩安:…… 杭若,“我已经到你小区门口了。” 谢迩安,“云澜湾?” 杭若,“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跟随总同居了。” 借着杭若的电话,谢迩安给门卫打了声招呼,门卫就放杭若进来了。 草草洗个脸,随便抓两下头发扎起来,再随便换身衣服,谢迩安就出门了。 另一边的卧室,随遇睡的正沉,便也不知道谢迩安出门了。 见副驾驶坐着卓别,谢迩安便坐到了后面去。 一上车,就与杭航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对上。 彼此露出一抹微笑,杭航礼貌地叫道,“谢老师。” 谢迩安宠溺地揉了揉杭航的头,“宝贝真乖。” 卓别递给谢迩安一份早餐,“也不知道你早餐吃了没有,还是准备了一份。” 谢迩安拆开吸管的包装插进豆浆里吸了一口这才问卓别,“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卓别跟着杭若出去玩,耽误了许多工作,这回来连约饭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总算见到人了。 “小公举要去拿车,我怎么能不陪驾?”卓别调侃。 谢迩安白了他一眼,“就你贫。” 卓别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与随总的婚后生活怎样?还满意吗?是你想要的那种夫妻生活吗?” 觉得卓别这话多少带着点嘲笑,谢迩安白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卓别冷笑,“没完!” 谢迩安这样作践自己的婚姻,卓别心里是有气的。 正因为有气,也知道拦不住,他才眼不见心不烦,追着杭若跑掉了,去看看山川河流,消消心中郁气。 后座的谢迩安和杭航一起分享着早餐,两人对视一眼,杭航做了个卓叔叔好凶的表情,谢迩安笑着回了个宝宝心里苦。 古灵精怪的两双眼睛里都是戏,前面的卓别从头顶的镜子里看的一清二楚,越发来气。 “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结了婚,这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吗?那不是一份离婚协议,分割好财产就能解决的!” “你呢?非要一头扎进去。” “想收拾那几个人你做什么不行?你嫁了随遇就真能让谢司静发疯心痛了?我看人家活的好好的,一点没发疯的样子。” 见谢迩安鼓动着小嘴不知道在和杭航嘀咕什么,逗得杭航险些把嘴咧到耳根后,卓别气炸了,提气猛怒一声,“谢迩安!” 谢迩安正襟危坐:“到!” 谢迩安受教训,杭若很是乐见其成,斜了眼头顶的镜子,见她怂的跟只小白兔似的,杭若又有些不忍。 “行了,你教训两句差不多得了,小心她等一下吊着你打。” 卓别一个激灵,也怂了。 平常卓别哪里敢教训谢迩安?哪回不是陪着小心? 他嗫嚅,“我这不也是恨铁不成钢嘛。” 谢迩安的身份,她的婚姻,若是不丧偶,若无意外,一旦结婚就是一辈子。 若是随遇知道这事不知道会不会疯。 他可是听说他有喜欢的人呢,圈里可是在传言他一直不结婚就是在等人家离婚呢。 若是到时候人真离婚了,结果随遇这边发现他离不了婚,不知道会不会挠死后面那个女人。 想想卓别就头疼。 又想,这关他什么事?让那个女人自己疼去吧,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杭若并不知道随遇的那些事,她说,“或许,你可以试着与随遇好好相处,培养一下感情,整体看,他这个人条件还不错,长的还帅,这便宜不要白不要,安安你说呢?” 谢迩安轻笑,“谁要跟他谈感情啊。”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与他谈感情好吧。 杭若不解,“为什么不能谈感情?你们两又不是仇人,完全可以共赢啊。” 谢迩安,“我才不会走我妈的老路。” 杭若不解地看向卓别。 卓别叹气,然后将随遇的情况说了一遍,于是杭若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杭若才憋出一句,“这是孽缘吗?” 谢迩安的妈妈嫁的人是这种情况,谢迩安嫁的人也是。 忽然,杭若像是明白了什么,随遇这种情况,从谢迩安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没对这段婚姻有期待,更不曾对爱情抱有憧憬。 到了地方,几人并没有急着去开谢迩安的车,而是先去逛了一下。 一辆车一辆车看过去,卓别对谢迩安道,“我说,你换辆车呗?我送你。” 她那辆粉嫩嫩的甲壳虫,他实在看不顺眼,真不知道她喜欢那车哪里,非要买。 谢迩安拒绝,“不要。” 卓别撇嘴,不要就不要,他省了。 二楼。 顾灿一眼就认出下面展厅里的人。 梁程与顾灿说话见他没理,便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认识?” 引起注意的度恒言也跟着看了过去,杭若度恒言不认识,但是他认识谢迩安啊。 毕竟他还找谢迩安设计过公司logo呢,两人虽没见面,最近的联系却挺多的。 见他们几个都盯着下面看,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 注意到杭若和谢迩安中间牵着的孩子,顾灿问了句,“那孩子是谁的?” 众人与下面的人都不算熟,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梁程更是觉得好笑,“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知道?” 第42章 花店出事 撞了一下顾灿的肩膀,梁程朝下面的人努了努嘴,“这两个似乎都不错,你看上的是哪个?” 顾灿没吱声。 度恒言瞥了梁程一眼,“不管他看上哪个,另一个都与你无缘。” 梁程不服气,“怎么就无缘了?我也不差吧?” 下面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正在追的,一个是随遇老婆,顾灿摸着下巴,“没听说卓别结婚有孩子啊?” 那边顾灿下楼去找杭若,这边度恒言将刚拍的视频发给随遇。 一旁的梁程见他把视频发给随遇,觉得奇怪,“你发给他做什么?” 不过随口一问,梁程没多想,也没期待度恒言回答,转念又说起昨天晚上同学聚会上的事来。 叙述完事情,梁程啧啧两声,“你是没看见当时他那脸色,像是抹了锅底灰似的。” “哎!”梁程好奇地问,“他老婆你见过吗?瞧他这样子是栽进去了吧?” 度恒言看着下面的人,想说那不就是吗,不过他笑着什么都没说。 梁程还在嘀嘀咕咕,“谢家那小姐难道是什么大美人不成?这才结婚多久?随遇就栽进去了,当初他可是老大不高兴了,恨不得刚娶的老婆从这个世界消失。” 谢迩安最先看见顾灿,因为那张记忆深刻的脸,谢迩安反应极快地想到了杭航。 不管杭航是不是顾灿的孩子,都不能让他看见杭航。 不仅他不能看见,凡是与顾灿关系好的都不能。 一张人物关系网的名单立刻在脑海中形成。 谢迩安挡住杭航,又给杭若使了个眼色,杭若回头,神色微变。 两人这反应没逃过卓航的眼睛,于是他也看见了顾灿。 同在一个圈子,卓自然是见过顾灿的,当初见到杭航的第一眼他就怀疑过杭航是不是顾灿的孩子,卓别还问过杭若认识顾灿吗。 那时的杭若哪里认识顾灿?也没上心,直到她见到顾灿,终于明白卓别那一问的意思。 见杭若连顾灿是谁都不知道,在卓别这里这事也就过去了,如今看谢迩安和杭若的反应,卓别知道这事过不去。 卓别倒是也很配合,低声对杭航说了句陪叔叔去洗手间好不好?就抱着杭航绕着车子的另一边去了洗手间。 顾灿也没在意,他浅笑盈盈地站在杭若面前,“买车?” 杭若,“来陪朋友取车。” 原本杭若还想在4s店混顿午饭的,这个店针对的都是高端客户,伙食还不错,还有点心咖啡。 现在杭若只想马上离开。 “顾少你忙你的,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灿蹙眉,总觉得杭若的反应很奇怪,似是有点慌张? 卓别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带着杭航去了外面,不一会儿谢迩安就开着她那辆粉色的小车车出来了。 卓别启动车子跟上。 杭航趴在车窗上问,“妈妈呢?” 卓别,“妈妈在你谢老师车上呢。” 杭航这才乖巧地坐回去,垂着头玩他的魔方。 谁也不知道,杭航的脑子里想的却是顾灿。 他是我爸爸吗? 也无怪杭航会这样想,杭若担心以后杭航大了问起爸爸来,她无法回答,便留了一些照片和他用过的物什给孩子做念想。 杭航自然是看过那些照片的。 几人一起吃了顿午饭,下午谢迩安照旧去了花店。 关于她昨天提交的信息,上面回馈的消息是继续追踪。 谢迩安回了个收到,心底却并不是那么轻松。 那个ip地址她昨天追查到在国外,想要抓这样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 谢迩安叹息,这只怕是个持久战。 车子还未停进停车位,谢迩安就看见自家花店门口围了不少人。 蹙着眉,谢迩安倒是也不急,稳稳停好车这才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还未进店,就听见钱昭昭的吼声,“你们干什么!就算你们要让我们搬店也不能随意毁坏财物!这是违法的!” 有个男人吊儿郎当道,“什么法不法,现在我们老板租了这房子,这房子就是我们老板的,既然是我们老板的就是我们老板说了算。” 谢迩安一进门,就看见满地凌乱。 那些原本娇艳欲滴的鲜花此时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 谢泽不在,钱昭昭被四个男人围着。 谢迩安上前将钱昭昭从一个男人的钳制底下解救出来,先检查了一下小姑娘,见她只是头发微乱,衣衫整齐,没受到什么欺负谢迩安这才放下心来。 见又来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那几个男人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过谢迩安的照片,那人说了,见到这个女人,让他们不要客气。 当即就有人不客气起来,伸手就要来拽谢迩安的手,言语也不礼貌,“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长得不错嘛,身材也还可以,瞧这胸这屁股。” 在男人猥琐的欣赏,亵渎的啧啧声里,谢迩安也没客气,一脚就踹在了男人的嘴上。 男人头一甩,险些扭断脖子,不过脖子没断,掉了两颗牙,血沫横飞的。 另几个男人见此,虎了一跳,就要动手。 谢迩安将钱昭昭护在身后,一脚一个,没一会儿几人就全躺地上哀嚎。 门口有不少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人拿手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 谢迩安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拿手机忙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谢迩安:注意一下网上最近时间段里关于我打人的视频。 黑瞎子:求我? 谢迩安懒得与他闲扯,直接报价。 对方一看这价格可以,当即回了个ok,勤勤恳恳干活。 于是这件事没在网上掀起任何风浪。 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谢迩安就接到来自房东的电话。 不管房东的话说的多么歉疚诚恳,都改变不了房东见钱眼开,高价把房子租给别人的事实。 就算再愤怒又如何?房子是别人的,她说了不算。 隐忍着怒气,谢迩安问,“这房子你租给了谁?” 房东倒是也没隐瞒,当即就报了名字。 谢司淼,听见这个名字,谢迩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从这对双胞胎回来起,谢迩安就有心理准备,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产生矛盾了。 第43章 顾少买花 “这是怎么了?” 薇拉从谢迩安的花店路过,本想带束花回去,就见花店门口全是人。 拨开人群进来,竟然就见到这样一副场面。 鲜花乱了一地,被人践踏的不成样子,地上还躺着三个男人。 别看第四个男人是站着的,比躺着的那三个还要惨,捂着嘴,那血哇哇的流。 谢司淼既然派了这几个废物来找茬,肯定也会看个第一手的热闹。 谢迩安打开手机看了眼谢司淼的定位,果然就在这附近。 于是谢迩安把这几个男人的惨样拍了发给谢司淼,问他,需要帮他们报警吗? 谢司淼的脸都气绿了。 其实就算谢迩安不把这场面发给谢司淼,谢司淼也在车里看着呢。 人家这次来可是带了电脑高手侵入谢迩安店里的监控。 这种热闹,大热天的谢司淼不爱到现场跟一帮人挤,自然要独乐乐啦。 本是独乐乐,这下变成了他看自己的笑话。 想到那店被自己高价租下,谢司淼又笑了。 现在这店可是他做主,想让她搬就得搬! 谢司淼没高兴多久,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他雇人闹事,请他去配合调查。 同时谢迩安将事情捅到了谢博威那里去。 别看谢家有些权势,还是很爱惜羽毛的,偏秦雪带来的这个儿子是个不争气的,一直在拖谢家的后腿。 谢家老太太也很不喜欢自己儿子这个会闯祸的继子。 谢司淼闹的这一出自然没讨着什么好果子,但他不在意,他不怕打不怕骂也不怕训斥。 他不是小时候那个胆小的孩子了,被人说几句就觉得抬不起头。 而且谢博威不在家,他也就只能在电话里警告他两句,旁人谢司淼就更不怕了。 谢司淼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 将那几个人扭送派出所,对方死咬着谢迩安先动手要赔偿谢迩安没理。 目前这件事还在调解中,一时间还没个结果。 谢泽送完货回来一看店里这情况吓了一跳,忙打手语问钱昭昭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钱昭昭的描述,谢泽很是气愤,又有些无能为力的颓丧。 发生这样的事,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钱昭昭安慰他,“好啦,虽然打架你不行,但是你可以善后呀。” 指了指这一地的凌乱,“那些打碎的花盆就靠你了。” 谢泽露出一抹笑,拍了拍胸脯表示包在我身上。 薇拉没走,留下来帮着一起把店里好好规整了一下。 那些还能要的花整理起来,不能要的就和垃圾一起处理掉。 派出所的人来了一趟,薇拉已经从谢迩安的描述中了解到这起事故的主谋。 薇拉问,“谢司淼是不是就是你那个继母带过来的儿子?” “是。” “他经常欺负你?” 谢迩安笑,“也不是吧,我觉得大多时候都是我在欺负他。” 虽然每次都是谢司淼招惹的自己。 几人干着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店门上的风铃声忽然响了。 虽然还有花能用,可这情况,也没法做生意啊! 钱昭昭对进来的帅哥顾客歉然道,“抱歉,我们这里有点乱,没办法招待,麻烦去别家吧。” 谢迩安只觉得这世界真小。 顾灿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谢迩安,意外了一下,“真巧。” 薇拉自然也是认识顾灿的,知道他与随遇是朋友。 “顾少要买花?” 谢迩安觉得她的薇拉姐笑的过于殷勤了,一般她这样笑的时候多是要坑人的时候。 果然还不等顾灿说什么,就听薇拉说,“这花店是我家随太太开的,作为随总的朋友,顾少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赏个脸才是。” 面对这满地的残枝败叶,顾灿皮笑肉不笑,“薇总说的是。” 场子都赶到这里来了,谢迩安自然也不客气宰客,而且宰的很大气。 谢迩安笑的很是温柔优雅,“既然顾少给面子,我这个老板娘当然要亲自招待。” 薇拉问,“顾少要送谁?” 顾灿看着谢迩安,“你跟她是朋友,应该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吧?” 噢,竟然是要送杭若的。 薇拉有些八卦地压低声音问谢迩安,“这什么情况?” 谢迩安也压着声音回了句等一下再与你说,当即就给顾灿包了束杭若喜欢的花束。 她是做生意的,顾灿是顾客,她自然要对得起他花的钱。 至于这花收不收是杭若的事。 顾灿发现随遇这老婆挺有意思,她妖娆起来的时候是真妖娆,优雅起来的时候也是真优雅。 她像一本书,似乎藏着许多未知。 他笑,难怪随遇会栽进去。 花快要包好的时候,薇拉又问,“顾少不给家里的长辈带两束?” 顾灿,“带。” 于是顾灿又给自家母后带了一束,两个姐姐一人带一束,然后又给两个侄女一人带一束。 这些都带上了还能差嫂子的? 带吧。 然后顾少的后备箱就被花塞满了,谢迩安的荷包被钱塞满了。 谢迩安好笑,她薇拉姐是会做销售的。 这头顾灿才出了血,那头他就将一车的花拍照发给随遇。 顾灿:别说做兄弟的不给面子不照顾嫂子生意。 谢迩安出去一天,一天没与随遇联系,得到她的消息还都是从别人那里。 快中午那会儿度恒言发她在4s店,这会儿顾灿又在花店偶遇她。 因为昨天的事,随遇这会儿都还有些厌世感,有些提不起兴趣。 他不想理会顾灿,结果顾灿又发了一条过来。 顾灿:你老婆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进去的时候花店里乱成那样,随便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偏顾灿要吊着随遇的胃口。 随遇的眉宇蹙了起来。 随遇:说。 顾灿:想知道晚上就来会所。 他就知道这家伙轻易不会说。 哼着小调,顾灿拉着一车花挨个送花去了, 于是顾家的家庭群里正聊着他们家顾小子是不是被夺舍了。 顾灿:…… 谢迩安没回来,晚饭随遇一个人在家里吃的。 吃饭的时候随总都是搓着牙的,一口一口嚼着米饭像是在嚼谢迩安。 那个没心的女人! 七点,随遇出门去赴顾灿的约。 第44章 捉奸 夜晚的私人会所掩映在一片霓虹灯下,盖着神秘的面纱,若想一观,没二两银钱是进不去的。 因为环境好,来这里谈生意的人不少。 除了梁程,大家都是吃了饭来的,随遇进去的时候顾灿等人正在码牌,梁程一边码牌一边被会所里的公主投食,好不享受。 见随遇来了,度恒言踹了梁程一脚,“上一边吃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被嫌弃的梁程笑嘻嘻地搂着公主上沙发那边腻歪去了。 度恒言嗤笑,“老子这叫洁身自好。” 梁程,“活该你做童子鸡。” 解开衬衣的口子,挽起袖子,随遇接替了梁程的位置。 他一坐下,视线就落在了顾灿身上,目的明确。 顾灿怎么可能就这么妥协?当然要为难为难他,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呢。 他那买花的钱,有着落报销了。 “看你表现。” 随遇垂眸,懂了。 度恒言和聂景明不懂这两人唱的哪出,就这么看着姓随的钱不要命的流向姓顾的口袋。 什么时候见随遇求过人?服过软? 小时候他们一起闯祸挨打,谁不是先认错?反正能少受点苦就少受点苦,偏随遇不,宁可挨打也不认错求饶。 俗称硬骨头。 度恒言很是惊奇,“啊遇,你这是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 就算有把柄落顾灿手里他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聂景明把玩着手里的麻将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给度恒言提示,“他这样显然不是为了自己。” 度恒言也不是个蠢的,当即就醒悟过来,“你是说他是为了……” 未尽之言懂的都懂。 聂景明点头。 看了眼认真放炮给顾灿的随遇,度恒言于是也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这一轮结束,新的一轮开始。 度恒言,“我真的很好奇,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竟让随遇低了头。 聂景明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两人就在那瞎猜,顾灿到底撞见了随遇老婆的什么事,竟然要以此来拿捏随遇。 他们两人在这打哑谜,那两人就跟没听见似的,各打各的牌。 度恒言正摸着牌呢,顾灿说胡了。 气得度恒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咱能多玩一会儿嘛?” 随遇的耐心似乎也到底了,“你赢的这些,怎么也有你买花的好几倍了吧?” 所以,可以说了吗。 来了来了。 众人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度恒言和聂景明眼神交流着,怎么又跟花扯上关系了? 聂景明耸肩,表示继续听就知道了。 其实不管是买花的钱,还是顾灿赢的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但意义不一样啊! 总之就是莫名的叫人心情爽! 顾灿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即就把下午的事说了。 “别说做兄弟的不够义气,我让人去查了一下,那几个闹事的是谢司淼雇的人。” 顾灿挑眉懒洋洋地看向随遇,“怎样?今晚你这钱送的不冤枉吧?” “还不错。” 被满足的众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度恒言佩服的朝聂景明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了解他。 现在大概也就梁程还不知道随遇老婆长啥样,见随遇栽的这么彻底,就有些好奇。 “这花店开在什么地方?以后有业务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顾灿也没瞒着,说了个地址。 梁程一听,“这不离那个谁的酒吧很近嘛。” 顾灿最近在追某酒吧老板娘的事,他们几个都知道。 也难怪顾少会逛到那个巷子里去。 好奇心被满足,梁程搂着美人就有些待不住了。 结果他刚出去,又鬼鬼祟祟地回来了,惹得一行人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怎么了?见鬼啦?”顾灿问。 梁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顾灿和度恒言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都挤到门边排着队透过门缝往外看。 没几秒,果然就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着t恤牛仔裤,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女人挨个拧开包厢的门,从门缝往里查探。 她的动作很小心翼翼,显然也是不想惊动包厢里的人。 顾灿好歹也与谢迩安有些熟悉了,当即就把人认了出来。 他回头去看坐得四平八稳,一点不好奇的随遇,“你不过来看看?” 随遇挑眉,觉得顾灿这话问的奇怪,但依旧没动。 “也许有惊喜呢?” 见顾灿笑得不怀好意,随遇总算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顾灿拉开凑热闹的梁程和度恒言,“跟你俩有什么关系。” 梁程不解,“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随遇倾身趴在门缝那儿往外瞧,就瞧见那道清瘦的身影在一间包厢一间包厢地找什么。 眼看就要找到这间包厢来。 顾灿玩味道,“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来捉奸的?” 其实梁程看见这么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挨个翻包厢就在猜她可能是来捉奸的,便存了好奇的心想看看后续。 这种捉奸的戏码,难得亲眼见一回,怎么能不看个现场热闹? 谢迩安看了眼手机的定位,谢司淼确实在这里,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可是这是栋楼,她没有办法定位他具体的房间和楼层。 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监控,她有些懊恼。 为了不留下证据,这些监控都已经被覆盖。 她当然不会留下把柄给谢司淼抓。 可是也给自己找人制造了麻烦,她明明确定了谢司淼所在的包厢才覆盖了监控,可是里面竟没人。 嗯,人弄丢了。 谢迩安没来过这家私人会所,对这里并不熟悉,只知道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谈生意。 很快,谢迩安就到了随遇的包厢门口。 门竟然是虚掩的,倒是省了她不少力气。 轻轻推开门,往里一探,竟然对上一张冷峻的熟悉面孔,谢迩安先是吓了一跳,手一抖,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 马上又反应过来这样做不是掩耳盗铃?反正都已经看见了,她干脆把门推开。 门一开,谢迩安就对上四男一女,五双探究的眼睛。 第45章 露一手 原本不好奇的聂景明总算感觉到古怪,也过来一探究竟,就见几个人堵在门口面面相觑。 看见门外的谢迩安,他也总算明白了顾灿非要让随遇过来看的原因。 大眼瞪小眼,唯一不明情况的梁程却是满脑门儿官司。 随遇总算说话了,“找人?” 谢迩安的眼珠子转了转,“啊”了一声问,“有空吗?帮个忙。” 于是这间房变成了“军事要地”。 从随遇一行人的叙述中,谢迩安成功了解到这家会所的全貌。 啊原来五楼六楼是客房,在这样的地方设置客房,不用解释都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要上五楼六楼必须要房卡才行。 谢迩安意味深长地看了随遇一眼,“了解的挺清楚?” “也是听别人说的。” 话说的太快,就因为太快随遇才后悔,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似是生怕她误会一样,她在意吗? 谢迩安原本的方案是关闭监控,然后摸黑把谢司淼打一顿,这样就算他告状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她做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人丢了。 首先得将人找到。 梁程,“找人还不简单,不是有监控?” 指了指作为刑警的聂景明,“这事老聂在行啊。” 谢迩安面色有些古怪,嗫嚅着道了句,“没用。” 梁程不解,“怎么会没用?难道是监控坏了?就算坏了也不会全都坏了吧。” 这里有个警察在,谢迩安不是那么有底气了,偷瞄了眼一身正气的聂景明,也不想解释,只道,“总之就是要用别的办法找人。” 她不说,聂景明倒是猜到一点,于是他对随遇这个老婆又多了几分兴趣。 很想看看真相是不是真如自己猜的那样。 顾灿,“到前台去打听一下谢司淼有没有订房不就知道了。” 但是很快顾灿就回来了,他无奈摊手,“保密工作很严,什么都不肯透露。” 他连美男计都使上了也没撼动分毫。 顾灿都有点想夸前台的小姑娘了。 他看向聂景明,“你若是拿着证儿去,他们估计会让你查一查。” 聂景明还想看看谢迩安要怎么做呢,当然不会帮忙,“以公谋私,不可取。” 谢迩安凑近随遇,“我下去拿点东西。” 瞄了眼聂景明,她小声道,“要不你让你那个一身正气的朋友先离开?” 总觉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坏事不太好。 到时候事情闹僵起来他站哪边? 似乎站哪边都不对。 等谢迩安拿了电脑上来,聂景明依旧没有走。 询问的视线落在随遇身上,这怎么回事? 随遇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表示聂景明不会乱说话。 谢迩安点头,行吧,他信他的人品。 梁程的女伴早就被请走,包间里都是自己人,谢迩安也没藏着掖着,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了一阵,会所今晚的开房记录就调出来了。 不止顾灿等人惊讶,就是随遇也很惊讶。 他是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打量着坐在那里的娇小身影,随遇的眸光晦暗起来,忽然想起在运城大学的那场比赛来。 对比一下那个叫顾安的人,随遇发现两道身影似乎重合了起来。 他又想起欧肆之前说过,韩企鸣背后可能有个高手,而谢迩安和韩企鸣认识。 这么多的巧合重叠,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前面因为监控聂景明猜到一点,所以他是唯一一个不那么惊讶的人,也只是不那么惊讶而已。 在那份不足十人的名单上,并没有找到谢司淼的名字。 谢司淼是有老婆的,想到这点,谢迩安猜测有没有可能他用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 若是这样就不是很好办了。 “你们看看这份名单里,有没有会所姑娘的名字。” 随遇和聂景明对这些不了解,没往上凑,顾灿这个人喜欢固定关系,不喜欢这里面的姑娘,便也没往上凑。 度恒言虽说洁身自好,不过他这个人消息灵通,知道的也要多一点。 梁程这个情场老手就更不要说了,会场的姑娘他认识一半。 关键时候,果然还是梁程这个情场老手比较有价值,他指着一个名字,“这个。” 谢迩安来了精神,“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梁程又看了眼,确定道,“没了。” 顾灿对今晚这事挺感兴趣,有种小时候淘气闯祸的感觉,只是今晚这出玩的更高端,反正他觉得挺好玩,再次自告奋勇。 只要开间房点个姑娘就能拿到电梯卡,这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顾少,会所的姑娘谁不认识?可是也只是认识罢了,谁也不曾伺候过这位主。 得此殊荣,姑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在第一次贴过去被拒绝后姑娘也不敢再往上凑了。 电梯里,顾灿问,“谢司淼认识吗?” “认识。” 然后电梯里安静下来。 到了六楼,顾灿吩咐姑娘去看606房间的男人是不是谢司淼,他则是去他定的房间等。 不一会儿,顾灿这头有了消息,就一个字,在。 随遇将得到的消息告诉谢迩安,谢迩安摸着下巴问,“你说我是到楼上去打他一顿,还是将他弄晕扔到大街上?” “随你高兴。” 谢迩安眼睛亮亮的,“真的可以随我高兴吗?” “当然。” 这事若是没被人看到,她可以随自己高兴,可是这不是被人看到了嘛,多少有点顾忌。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扔到大街上,到处都是监控,她才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还是打一顿吧。” 原本谢迩安要冲在前面,但是随遇没让。 他也不怕被人看见,就这么敲响了606的门。 好事一再没打扰,谢司淼很窝火,脾气也很大。 可是他的脾气并未吓到随遇。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扭着手臂压进了屋。 床上躺着一个赤条条的姑娘,见有人进来,还是好几个人也是吓了一跳,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随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个动作在他做来明明就很帅气勾人,那姑娘却看的害怕,捂着嘴不敢吱声。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姑娘胡乱裹了被子就出去了。 路过顾灿身边的时候,顾灿给了她一笔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有个数。” 姑娘心慌意乱地点头,下意识拿了钱就走了。 第46章 我不接受 谢迩安本想悄咪咪办了这事,可现在这大张旗鼓的架势,显然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有人在前头顶着呢,就算有事也用不着她出面。 揍人这事,谢迩安没出面,作为警察,聂景明自然也不好出面。 两人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电脑网络方面的事。 昨天看见谢迩安和杭若过招的时候聂景明就动了心思,今天又见谢迩安露这一手,聂景明心底那个打算又多了几分计较。 只是这事还需要回去跟人商量一下。 教训完人出来,并没有看见谢迩安,只有聂景明在走廊上。 随遇走过来问,“她呢?” “走了。” 随遇蹙眉,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她有说什么吗?” 聂景明摇头。 今晚这一出,梁程觉得挺有意思,就是这么有趣的姑娘他竟不认识,此时没看见谢迩安,一扭头看见顾灿。 梁程一伸手和顾灿勾肩搭背地走在后面,找不到当事人,他只得问问旁人,“那姑娘谁啊,有两下子啊,与随遇关系似乎不一般?我看你和她似乎有点交情,说说呗?” 顾灿笑,“你自己猜。” 然后推开梁程的手臂去追随遇了。 有这样一个厉害的老婆,随遇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要去采访一下这位男主的感想和心理阴影的面积。 随遇冷言冷语道,“与其采访我,你不如好好去查查你现在正在追的那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心你终年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 顾灿觉得随遇这是自己不痛快就想让别人也不痛快,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谢迩安并没有走,她靠在自己的车上等随遇。 见他从会所出来,她伸手探进车里按了一下喇叭。 随遇闻声抬眸,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莫名雀跃了一下。 身高,身形,黑长直的头发,这么明显的特征,他当初怎么就没将她和那个顾安联系在一起呢? 若不是今日这些事,他只怕依旧不会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而后随遇就想起在运城大学,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最后被她拒绝的事情。 就算再不熟,好歹那时他们也是见过几面的夫妻,还同床共枕过一夜,那时她应该不会认不出自己才是,可是她只当自己是陌生人。 哦,被拒绝的不是只有他,还有禾运的总裁景池,于是随遇酸涩的心好受了些。 不管如何,随遇今晚都帮了自己,谢迩安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今晚的事,多谢你,还有你的朋友们。” 虽然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至少她没有出面,倒是也无所谓。 随遇问,“你等在这里,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谢谢?” 谢迩安明显感觉到他冷淡的情绪,但她并未计较,只是问,“你开车了吗?若是没开车一起?” “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就这么感谢我?我不接受。” 谢迩安很想说我也没求你帮我啊! 但对上随遇那双如漩涡般似要将人绞进去,若是不高兴再将人杀掉的眼睛,她竟有些说不出,话一转就变成了,“想我怎么谢你,你说就是。” “只要我说你就答应?” “只要你要求不过分,只要我能接受。” 随遇也懒得征询她的同意,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抵在她身后那辆粉色的小车车上,手臂撑在两侧将她圈在他与车之间。 紧贴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谢迩安眼皮一跳,来不及反应。 他俯身,就压上了那两片柔软的唇。 见她似乎并没有抗拒,停顿了一下,随遇这才有所动作,压着那两片柔软辗转反侧。 碾压,吞噬,再吐出,再含进嘴里轻掿慢捻,反反复复。 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迎合,一如之前他每一次吻她。 随遇的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他箍着她的腰,将人抱的紧紧的。 随遇也不是不知道顾灿他们在背后嘲笑他之前对这段婚姻,对这个人那么不屑一顾,现在却栽的彻底,啪啪打脸。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其实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哪里好,可自己就是莫名其妙失了防守。 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随遇的声音因为动情而沙哑的厉害,“你说,你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本是随口的一句话。 随遇本是想指责她是个贼,偷走了他的心,可这话谢迩安听着却是心口一跳。 怎能不心跳?她嫁与他本就另有所图。 谢迩安不知道自己心跳什么,从一开始她就不在乎他知道与否不是吗? 从未想过隐瞒,于是她平静道,“对,我接近你的确另有目的。” 她低低的声音被路过的,改装过的发动机声掩盖,随遇听不分明。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 随遇本是开了车来的,但他想坐谢迩安的车,于是他没提自己开车的事,直接上了副驾驶。 第二天秦秘书去会所的停车场把车开回来,给随遇送车钥匙的时候谢迩安正被随遇扣押在办公室帮他整理资料。 如果之前随遇觉得谢迩安这个幼儿园老师做个生活秘书勉强还可以,那么现在他觉得有点大材小用。 谢迩安才不愿意揽活上身,非说自己只是生活秘书,做不了这些。 随遇温言细语哄了好久,说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才哄着谢迩安留下帮忙。 秦秘书进来送车钥匙,见谢迩安也在,多少意外了一下。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秘书能在总裁办公室办公的。 对谢迩安的身份,公司里许多人都很好奇,原本秦秘书不在意这些,只是八卦听多了对八卦的中心人物多少有些反射弧度。 这才下意识生了两秒的好奇心。 秦秘书,“我去开车的时候发现前面被剐蹭掉一大块漆,也不知道是之前就蹭掉了还是昨晚才蹭的。” “我去调了会所的监控,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也多亏了我去调监控,这一调,会所的人发现监控似乎有些不对。” 听到这,谢迩安顿了一下,并未去看秦秘书,继续若无其事的忙碌。 第47章 hy的由来 那监控当然不对啦,谢迩安用会所前几天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来覆盖同一时间段的,细心一点的人都能发现猫腻。 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这事放在一个会所只是一件小事,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就算报警也查不出什么。 与监控这件事比,随遇撒谎说自己没开车在谢迩安看来也只是一件小事,都未在她的心底掀起任何波澜。 正是因为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随遇才格外不爽。 随遇的心情就似那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从秦秘书离开,随遇就不大对,指使着谢迩安干这干那。 谢迩安莫名其妙的被指使的团团转。 一会儿端茶,一会儿跑腿,一会儿又要给他捏肩捶背,一会儿通知各大部门开会。 秘书室那么多人,他就捡着她一个人使唤。 三点又有一个会议要开,随遇让谢迩安提前去会议室布置。 在去会议室之前,谢迩安回了自己工位一趟。 见她今天一天都忙忙碌碌的,很少回工位,何洁关心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这么忙?” 怕被人听见自己说总裁的坏话,何洁朝随遇的办公室努了努下巴,小声道,“该不会是看你不顺眼特地刁难你吧?” 谢迩安觉得何洁说的很在理。 见谢迩安若有所思的样子,何洁又道,“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 显然谢迩安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惹随遇不快的事。 拿了充满电的手机就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谢迩安看了眼手机,就见房东给自己打过电话,只是她没接到。 房东将房子高价租给谢司淼的事,谢迩安选择打官司。 显然房东已经收到律师打去的电话,她不接电话房东只得微信问她什么意思。 当初谢迩安签合约的时候合约是房东拟定的,谢迩安在原基础上加了几条。 其中就包括在甲方与乙方合约存续期间,甲方不得将房子再租给别人,违约十倍赔偿。 房东和谢司淼又不是做间谍的,就算事后两人都否认,要找房东违约的证据也好找的很。 房东最近刚收到一大笔收入,以及谢迩安打的那通电话的录音,都是证据。 这官司一打一个准。 而且谢迩安和房东签的合约是十年,这才多久?离合约到期的时间还远的很呢。 谢迩安给了房东两个选择。 一、十倍赔偿违约金,她搬店。 二、把店卖给她。 低头回消息的谢迩安险些与人撞一块儿。 躲避的时候不小心踢到对方的脚,谢迩安抬头就想道歉,看见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她将道歉的话咽了回去。 谢司静拦住谢迩安的去路,“淼淼伤的很严重你知道吗?” 谢迩安蹙眉,“然后?” “随遇打的你知道吗?” 谢迩安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果然是知道的。”谢司静道,“我听说淼淼让人去你的花店闹了一场,然后就发生了随遇打人的事,是不是你对随遇说了什么?” 否则随遇怎么会与谢司淼过不去? 面对谢司静的质问,谢迩安觉得好笑,她悠闲道,“随遇是我的老公,他的老婆被人欺负了,他做人老公的不帮老婆出气才被人看不起吧?” “所以,你在这里质问什么?又有什么好质问的?你哪儿来的脸质问我?” 谢司静被说的脸上不好看,“淼淼让人去你的店里闹事是他不对,但你也不该让随遇去揍他,还把人打成那个样子,而且打人本身就是不对的,作为随遇的妻子,你为他想过吗?” “作为一个上市企业的总裁,竟然打人,这事若是闹大对他的形象有损,对公司也有影响。” 谢迩安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司静,“这事就算闹大别人也只会说hy的总裁是个男人,为老婆出头,别人只会骂谢司淼不是东西,欺负妹妹。” “别以为你们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我可是有证据的。” 见谢司静被堵的无言以对,又一脸不认同的模样,谢迩安就觉得好笑,“难道我说错了吗?” 谢迩安一口一个老公,叫的好不顺口,谢司静就听得浑身冒刺,心里更是不舒服。 明明,他要娶的人是自己啊! 是她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男人! 不想谢迩安太舒坦,谢司静忽然笑问,“知道hy为什么叫hy吗?” 知道从谢司静的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谢迩安不在意的道,“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是以他所爱之人的名字命名,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即便谢迩安说与她不相干,谢司静还是说了出来,“h是易禾的禾,y是随遇的遇。” “易禾你应该知道吧?易家的大小姐,与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谢司静笑的端庄优雅,“险些忘记了,我妈妈和你爸爸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呢。” 不得不说,谢司静是了解谢迩安的。 她知道那些话根本刺伤不了谢迩安,唯有最后一句。 她知道她在意什么。 谢迩安脸上满不在意的浅笑渐渐被怒气替代,谢司静很满意自己刺出去的刀有所收获,否则不是白费力气? “还记得那年你生病嘛,高烧不退,你妈妈给谢爸爸打电话,想让他开车回去送你去医院。” “那通电话是我妈妈接的,我妈妈也帮忙转告了谢叔叔说你生病了,但是谢叔叔理也没理你们母女呢。” “那天的雨下的真大啊,谢叔叔当然不会理你啦,因为我扭伤了脚,他抱着我去了医院。” 办公室里,随遇正在看李明钊星期五那天送来的关于谢迩安的调查报告。 当时因为他急着和谢迩安一起下班,便随手将东西塞进了抽屉。 刚才他翻开抽屉拿东西,看见那个文件袋这才想起这事来。 迟疑了一下,随遇最终还是打开了文件袋。 这次这份档案,多了许许多多的名字。 严嘉乐,韩企鸣,王守云,黎苏,桥林、杭若等等。 第48章 打起来了 谢迩安和严嘉乐以及韩企鸣倒没什么。 韩企鸣比谢迩然小两岁,在学生时代就要低两级,不过一个邻居家的弟弟,虽也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谢迩安显然是将他当弟弟看的。 严嘉乐却是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没少欺负谢迩安。 作为男人,随遇再明白不过,若不是对这个女孩有兴趣,谁会去吸引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注意? 随遇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桥林这个名字上。 这个名字,占据了谢迩安人生的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形影不离。 这个桥林对谢迩安来说显然很不一样,他们不但是对门的邻居,还是青梅竹马,更是同班同学。 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班级,从小学到高中,做了很多年的同桌。 谢迩安偏科严重,但分班的时候她竟毅然选了不擅长的理科。 若说不是为了这个叫桥林的男孩随遇都不信。 抿着唇,随遇说不清涨疼的心口是怎样的情绪。 既想往下看,又不敢往下看。 他很想知道这个叫桥林的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与谢迩安在一起,为什么谢迩安最后回了谢家。 这才又拿起文件继续往下看。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桥林被人误伤,失血过多休克而亡几个字上。 随遇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沉重。 若那个男孩还在,谢迩安肯定不会嫁给自己,必然会与那个男孩双宿双栖。 他们在彼此的人生里陪伴了许多年,每天早上一起上学,到了学校两人是同桌,放了学又一起回家。 说不定两人回到家还会约在一起写作业,同进同出。 光是想想,随遇就嫉妒的要死。 再一想到他们说不定早就已经相约等大学毕业就结婚,随遇就一阵扎心的疼。 此时随遇总算明白谢迩安为什么对自己无动于衷。 不是他自恋,他自认以他的条件,十个姑娘至少八个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偏她无动于衷。 他早该想到的,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漠不关心,当然是心里有一个忘不掉的人。 别说他撒谎骗她她不会在意不会计较,他就是天天在外面找女人她估计也不会在意不会计较。 再一看桥林死后谢迩安寻死觅活的这一段,这已经不是拿针在随遇心上扎了,而是拿刀。 后来谢迩安就回了谢家,出国了。 再看桥林的介绍,电子计算机系保送生,可是谢迩安的大学志愿与计算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是她在电脑这方面的确有很高的造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出国留学学的当然是心爱之人最喜欢的计算机了。 因此她甚至不惜低头求到了谢家去。 随遇心绪正乱着,李明钊突然神色凝重地闯了进来。 心情郁结的随遇正要发火,就听李明钊道,“谢经理和谢秘书打起来了。” 迟钝了两秒,随遇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往外走。 通往随遇安排的那间会议室有一个走廊,若不是开会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恰恰就是因为随遇安排了会议谢迩安和谢司静打架才会被人看见,才会闹开,才会引来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 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谢迩安单方面的揍谢司静,不过哪怕谢司静再不如谢迩安,她也不是个只会任人揍不动弹的木偶。 谢迩安也没讨到什么好,不过没谢司静那么惨是真的。 随遇从电梯出来,就见走廊里都是看热闹的人。 谢迩安和谢司静被人拦在两边,人事部的马经理自然是护着谢迩安的,他将人护在身后,防着谢司静那边的人一个不注意再上前抓花谢迩安的脸。 就算还不知道谢迩安和总裁的关系,就从随家老爷子再三叮嘱自己看顾谢迩安,马经理也知道谢迩安是个宝贝疙瘩。 现在好了,这块宝贝疙瘩被人抓花了脸,马经理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老随老爷子交代。 谢司静好歹也在hy干了些年,又是个经理,自然有自己的人脉。 相比下谢迩安这个传说有后台,又不知道是什么后台的人要势单力薄许多。 她挨的那几下都是被人拉偏架挨的。 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饶是谢迩安散打练的再好,也架不住人多。 何洁也是个不省心的,见有人拉偏架,也跟人干了起来。 于是场面更混乱了,拉架的打架的混做一团。 自己家侄女不但不能帮忙,反而还把局面搞得愈发严峻混乱,马经理气得倒仰,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扯着嗓子吼着让人把打架的人分开。 这会儿马经理都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疼的冒烟儿,快要发不出声了。 与脸上顶着巴掌印,脸肿的老高,脚也受了伤,有些站不稳的谢司静比,谢迩安只是脸上破了皮,有几道浅浅的血印子,简直不要好太多。 见总裁来了,在总裁那一身凌厉的气势下,众人纷纷噤声,也不敢再攀扯你如何如何不讲理,我怎么怎么受委屈。 那一个个衣服凌乱,不是这挂彩就是那儿青一块的人看得李明钊目瞪口呆。 他真是没想到,平常看起来优雅知性的谢经理竟然也会打架。 一群员工在公司里打群架,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随遇的视线从谢迩安身上划过,最后落在看上去受伤严重的谢司静身上,吩咐李明钊,“送谢经理去医院,医药费公司报销。” 站在谢司静那边的人,当下就有些得意。 当即就有个姑娘告起谢迩安的黑状来,说她如何如何打谢经理,下手如何如何黑。 对上随遇冷冷的眼神,姑娘一个激灵,有些说不下去了。 “公司是让你们来上班的,不是让你们来打架的!” 告状的姑娘立马又有了底气,说是谢迩安先动的手,随遇极其冷淡地看过去,姑娘再次噤声。 “既然你们这么义气,上什么班?去混江湖吧,不消半天就能在江湖上闯下一片天地,说不定还能封个武林盟主。” “既然都要当武林盟主了还在我这儿干嘛?显然也看不上我这小庙。” 满满的讽刺意味,谁听不出来? 第49章 谁干的 随总虽没明说,到底是在讽刺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谢迩安一个做秘书的,拉帮结派的人哪里有谢司静多? 谢司静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看着随遇的眼神也满是委屈和受伤。 随遇却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走到谢迩安的面前。 谢迩安扎成马尾的长发早在打架的时候就被人抓乱了,垂下好几缕遮住她半边脸颊。 “有没有受伤?”随遇问。 修长的手指勾起她垂下的头发往耳后勾,随遇这才看见她脸上那几道血印子。 手顿住,撩头发的手改为抬起她的下颚,随遇阴沉着脸端详了一下谢迩安脸上的血印子,沉声问,“谁干的?” 锋利的眼神如刀般扫射过在场的一张张脸,有的人被吓的一缩脖子。 无人敢说话,更没人敢承认。 随遇也懒得废话,看向李明钊,“调监控。” 谢迩安懒得扯这些皮,再说,不管谁抓的她当时都没吃亏,“破都破了,就是调了监控时间也不可能倒回到什么都没发生前。” 而且想想自己当时如泼妇打架那丑态毕露的架势,谢迩安委实觉得丢人。 不想看也不想回忆,更不想别人看见。 拿过秘书室的同事,张秘书在他们打架的时候帮忙捡的散落一地的资料,谢迩安感激的道了谢。 虽然有的撕烂了,有的被踩脏了,有的皱了,好在她打印的时候有多的,就算不够矮个子里拔高个,也能从那些不能用的里面挑挑。 谢迩安拍开随遇拉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去。 随遇把人拽回来,“去哪儿?” “会议室还没布置呢。”投影仪要弄,手里的资料也要发下去。 随遇都要被气笑了,不知道是该说她敬业还是说她没心,都这样了还开什么会? 自己的老婆与人打架,她觉得他还有心思开会吗? “会议取消。”又低头问谢迩安,“脚能走吗?” 那温言细语的模样,看得马经理眼睛直跳。 不止马经理的眼睛在跳,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闪眼睛。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随总这样跟人说话?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把人给吓着了似的。 于是众人看谢司静的眼神多少就有些同情。 谢经理对他们随总的心思,有眼睛的都不瞎。 众人好歹也是看着她爱慕了随总那么多年,看得他们都动容了,再加上谢司静对公司人的人都不错,大家也都挺希望她能修成正果的。 现在好了,他们谢经理看了好几年的花,连盆都要被人端走了。 马经理就知道谢秘书怕是和随总有些瓜葛,现在看,他的眼睛果然毒辣。 隐隐的,马经理有些自豪,得亏自己有先见之明。 试问什么样的人值得随老爷子这么关心在意?除了孙媳妇怕是不会有别人了。 谢司静的脚疼的厉害,之前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安静下来发现疼的不能走路了,一步都不能走。 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有些委屈的谢司静将期翼的目光投在随遇身上。 虽然他吩咐了让李助理送自己去医院,但是谢司静更希望随遇送自己,不管怎么说,将她打成这样的人是他老婆,他难道不该对自己负责并表示歉意吗? 尤其别人同情的眼神,谢司静就更想抓住些什么,好像只要随遇送自己去医院,她就不是那么难堪。 并不想将随遇和谢迩安的关系公之于众,谢司静只是道,“我可以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医院吗?我的脚好像没有办法走路了。” 她不想被除了随遇以外的男人抱。 谢迩安一点都不同情她,冷笑了一声朝电梯走去。 没有回应谢司静的要求,随遇又叮嘱了一声李明钊,让他帮忙把人送医院就去追谢迩安了。 有一股气在谢司静的心口冲撞,叫嚣着毁灭。 “等一下!”谢司静的视线直直落在停下来的谢迩安身上。 最后看向随遇,她说,“是她先动的手,我要报警!” 反正谁先动手谁的错,而且她都被打成这样了不是吗? 之前一群人都在混乱中,没人想到要报警,也没人选择报警,因为大家都是同事。 而且警察出入难免惹人遐想,给hy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是上市公司,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股价。 作为hy的员工,大家自然也是为公司利益考量的。 就算是公司的老总,这种事随遇也不能夺走员工报警的权利,他只是冷淡地问,“你确定?” 谢司静攥紧拳头,“确定!” 随遇没什么情绪的道,“那就报警吧。” 于是谢司静自己打了报警电话。 随遇拉着谢迩安回了他的办公室等警察上门,谢司静在别人的搀扶下去了接待室等。 谢迩安动手的时候,没有人看见是她先动的手,但是有监控,想到这,谢司静的心稳了。 既然谢迩安让谢司淼在派出所留了案底,不肯和解,闹着要赔偿,现在谢迩安自己送上门的机会她自然要抓住。 看了眼自己的脚,她这伤要求赔偿也合情合理吧?若她不接受赔偿,谢迩安应该会被拘留吧? 到了办公室,随遇拉着谢迩安在办公桌前坐下。 将人搂进怀里坐在自己大腿上,谢迩安要站起来,随遇扣着她腰不让走。 随遇也没问谢迩安和谢司静之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而是问,“真的是你先动的手?” 谢迩安也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点头。 随遇点了点头,也没说她打人不对,只是问,“有人能证明你先动手吗?” 谢迩安想了想摇头,“当时那里最初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 随遇说三点开会,谢司静显然是准备去开会的,至于为什么去那么早,那就不得而知了。 眯眼看着眼前的电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遇道,“那里有监控。” 谢迩安心一动,扭头看向随遇,他这是在提示她吗?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随遇朝电脑扬了扬下巴,“不会?” 谢迩安笑了,也没客气,扭头就开始干活。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谢迩安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第50章 监控坏了 作为一个公司顶头人物,随遇的办公设备自然都是顶级的,键盘不累手,网络速度快,电脑反应快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谢迩安用的格外顺手,飞舞在键盘上的手机都有了残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脸上还扬着跃跃欲试,愉悦的浅笑。 看着谢迩安敲击着键盘那神采飞扬的模样,随遇心中五味杂陈,又酸又涩。 随遇想起那份关于谢迩安的调查报告来,谢迩安在谢家的时候,学的是画画、舞蹈、钢琴,外语。 后来离开谢家,她只学了画画和舞蹈。 没一样与电脑沾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认识那个叫桥林的人之后,常与他出入网吧,开始对电脑感兴趣,开始学编程,甚至买编程的书。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学那些,但显然是为那个叫桥林的人。 即便如此,可她选的大学专业依旧没有为那个人折腰,而是选择了金融。 可是在那个人死后,她出国学了计算机。 随遇的眸色一黯,一手肘在扶手上撑着下颚,一手解下谢迩安头上松散的皮筋,用手指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谢迩安的头发发质很好,又黑又亮,自然直,随遇没两下就把她凌乱的头发理顺了。 指尖顺过她青丝的感觉很好,凉凉的,像在摸绸缎一样顺滑,随遇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将理顺的长发勾在她耳后,随遇又端详了一下她脸上的伤。 这会儿有点肿了,好在伤口很浅,不过只破了浅浅的一层皮,应该不会留疤。 见她的手指停下来,随遇温声问,“好了?” 刚做完坏事的谢迩安还有些兴奋,点头如捣蒜。 随遇见她脑袋瓜一点一点的,有些可爱,心软的一塌糊涂,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就算她心里有别人又如何,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她是他随遇的老婆。 那个人用七年的时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可以用更长的时间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看了眼时间,快四点了,警察还在路上,离吃晚饭还的时间有一阵,随遇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不等谢迩安说话,随遇已经拨通李明钊的电话,让他就近打包些吃食来。 李明钊买了些点心和奶茶送来。 进来见老板娘坐在老板身上,李明钊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算不好意思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谢迩安觉得随遇真是阴晴不定,打架之前还把她当牛使,这会儿又黏人的厉害,怎么都不要她走。 最近被迫着她没少与他亲近,被他这样搂着抱着她倒是不尴尬也没有不自在,就是不习惯。 谢迩安想去另一边自己坐着吃,随遇也不让,她一动,他有力的臂膀就紧紧搂在她腰上。 行吧,他爱抱就抱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她要喝奶茶,随遇也不要她动手,非要他拿着喂到嘴边。 见她不动,随遇还“嗯?”了一声。 谢迩安这才不情愿地张嘴含着吸管,吸了两口奶茶。 然后一块泡芙就喂到嘴边。 谢迩安又不动了,随遇又“嗯?”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像是羽毛,挠得整个耳朵都又痒又麻。 她伸手,“我自己吃。” 随遇避开她的手,再次喂到嘴边。 谢迩安看出来了,他这是非要投喂她,拒绝无效。 他若是找茬发脾气还好,她还能跟他斗智斗勇,冷处理,总之你强我更强,偏随遇行的怀柔政策。 本就对他生了愧意的谢迩安有脾气也使不出来,只得步步退让。 心里有气,她张嘴就一大口咬下去,然后就咬到了随遇的手指。 自己用了多大力自己知道,在随遇的吸气声里,谢迩安忙松口。 他疼不疼不知道,倒是硌着她的牙口了是真。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她扭头哼了一声,“活该。” 谁让他非要为难自己。 这时李明钊进来,说派出所的人来了。 随遇抬眸,“让他们先等一会儿。” 又对谢迩安道,“吃好了再去。” 李明钊出门,将人好茶好水地招待,又找来公司的人方便他们了解情况做笔录,倒是也变相的给他们省了时间。 等这边将情况调查的差不多了,随遇和谢迩安姗姗来迟。 对于谁先动手这一块,的确没有人证,已经有警察去看监控了。 现在另一个当事人来,他们自然也要听听她的说词。 对于先动手这一点,谢迩安矢口否认。 见她否认,谢司静险些跳起来,但她还是按耐下了,“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有监控为证。” 谢迩安理直气壮,“就算有监控也不是我先动的手。” 见她一点不心虚谢司静就觉得奇怪,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 去调监控的人回来了。 得知那里的监控坏了,谢司静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别人不清楚,谢司静却知道,公司在这方面很是注重,不管哪个角落的监控,只要坏了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然后替换。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监控坏了,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去调监控的警察说,“那个监控已经坏了有几天了,最近几天的视频都没有。” 去调监控的人其实也觉得这事很奇怪,于是他又道,“其实监控没坏,只是不储存了。” 意思就是,那个监控还是能拍摄到画面的,但是拍摄下来的视频却并没有自动保存,从前几天开始就突然没了储存功能。 监控室的人也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就不自动储存了? 调监控的警察还看着监控室的人在那儿研究了半天,确定那个监控确实不自动保存这才作罢。 但是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 多心的他还在那里询问了半天,问监控室的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监控室,或者有没有什么人向他们打听过什么与监控有关的事。 得到否定的回答,他又将人挨个问话。 能做手脚的除了别人,最可能的就是监控室的人。 可是从他的问话里,并没有看出谁有这个嫌疑。 他也不是没想过有电脑高手作梗,但就为了一个谁先动手的证据大张旗鼓惊动电脑高手,也太夸张了吧? 又不是杀人。 第51章 我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 谢司静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怀疑是随遇搞鬼,可是若真是他,谁敢在警察面前撒谎? 他一个学土木工程的,后来又进修了一门金融,在电脑这方面,他并没有什么建树。 而且查监控的警察都说了,排查了所有可能,没有发现端倪。 甚至有人作证,随遇和谢迩安进了办公室后,就再没出来过,更不要说去监控室,唯一出入过总裁办公室的李明钊也只是去买吃食而已。 那个监控,早在几天前就出现故障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运气不好? 没有人证,监控也坏了,到底谁先动手这件事就变得有争议起来。 不过不管是谁先动手,都不是谢迩安把谢司静打伤的理由。 两人互相道歉赔偿,因为谢司静伤的较重,谢迩安就要赔的多些。 于是,谢司静和谢司淼这对难姐难弟在医院相遇了。 一个鼻青脸肿浑身疼,一个脚扭伤,还有点骨裂。 不过谢司静的脚变成这样还真不是谢迩安打的。 在谢司静说了那些话后,谢迩安一个没忍住给了谢司静一个巴掌,谢司静扬手就要还,谢迩安哪儿能让她得逞? 抓着她的手腕冷冷甩开。 谢司静一个斯斯文文,从来没与人打过架的姑娘也的确不会打架。 就算不会打架那一巴掌还不回去她肯定不服气,怎么都想讨回来。 就她一个人,谢迩安应付起来绰绰有余,自然不会轻易让她讨回来。 然后就有人从电梯出来,还是谢司静那边的人,见自己上司被欺负,自然要上前帮忙。 有人拉偏架,谢迩安有些施展不开,束手束脚。 她也没客气,抬起脚就狠踹了拉偏架的人一脚,那人被踹的后退了好几步,还踩到了谢司静的脚。 就这样,穿着一双高跟鞋的谢司静崴了脚。 后来就是一场混战,谢迩安打的极其艰难。 然后又有人从电梯出来。 来人倒是没参与战局,而是直接拍了视频发到群里。 这么热闹的场面,当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啦。 然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何洁一看,谢秘书势单力薄啊!当即就拉着秘书室的张秘书张姐一起来了。 到地方一看他们人多欺负人少,何洁撸起袖子不管不顾的就上去了。 张姐一个三十五岁的人自然不会去与人打架,见地上都是白花花的纸,一看这些资料还是自己帮谢迩安打印的,于是不参与打架的张秘书帮谢迩安将地上的资料捡了起来。 喜欢凑热闹的都跑来凑热闹,人一多,拉架的,因为误伤打起来的,场面就更混乱了。 也是在混乱里,谢迩安的脸被人挠了一下,她反应也快,抬起脚又是一脚。 好在拉架的人比打架的人多,否则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 当然这里面最严重的也就谢司静了,毕竟骨裂了。 得到消息的秦雪到医院看自己这一对倒霉儿女,一看儿子脸肿的像猪头,连她这个妈都差点没认出自己儿子来。 身上也都是淤青。 女儿虽然好些,半边脸也是肿的,脚也扭伤了,还骨裂了,一问,儿子是被随遇打的,女儿是被谢迩安打的,秦雪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对夫妻,简直欺人太甚! 再一问怎么回事? 两人便将事情说了。 谢司淼也不蠢,挨打的时候没傻到问随遇为什么打我这种蠢问题,他倒有几分骨气,咬着牙硬抗,也没求饶。 他心里门儿清,知道随遇打自己肯定是因为谢迩安的花店。 听这对姐弟将事情说完,秦雪气的半死,倒不是不觉得自己儿子女儿做错了,只觉得这两人没本事,欺负个人都欺负不好,竟还被人骑到头上。 当即秦雪就把电话打到了谢博威那里去哭诉,半点不提自己儿子如何找人砸了谢迩安的花店,只说随遇打了他儿子。 也不说自己女儿如何说的难听话,刺激得谢迩安动手掌掴她女儿,只说谢迩安如何将她女儿打进了医院。 秦雪哭的伤心难过,委屈心疼的要死要活,说那是他谢博威的女儿女婿,她要谢博威给她一个交代。 她哭诉半天,谢博威没说什么,最后也只回了她一个,“我知道了。” 虽然只得了冷冷清清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是秦雪知道,谢博威肯定会去找谢迩安,她只要等结果就行了。 秦雪果然是很了解谢博威的,这头才挂上电话,那头谢迩安就接到了来自谢博威的电话。 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作为另一个了解谢博威的人,谢迩安还没接就已经知道他所为何事。 此时,谢迩安正与随遇在吃晚饭。 晚饭是家里的林阿姨做的,一个红烧狮子头,一个菌菇汤,一个醋溜白菜。 谢迩安胃不好,林阿姨受随家几位长辈叮嘱,做的菜多是迁就谢迩安,以清淡为主,少辣。 随遇虽然有点重口味,但他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在谢博威这通电话打来之前,谢迩安的心情都很好。 桌子上几道菜都很合口味,她的胃口也很好。 可是现在,她什么心情都要没有了。 见她不接电话,筷子也不动,随遇问,“怎么了?” 又看向谢迩安的手机,只看见一串数字。 谢迩安没有存谢博威的电话号码,并不表示她不记得他的号。 随遇大概也看出来谢迩安不太想接这通电话,但是她似乎又很为难,显然这是一通不接又不行的电话。 “你吃,我帮你接。” 见谢迩安没反对,随遇这才拿起手机接通。 “喂。” 一听是个男人的声音,谢博威也没问随遇是谁,更没问谢迩安呢,为什么不接电话,而是直接道,“明天跟安安一起回来一趟。” 随遇立刻明白,电话那头的人是谢博威,他的老丈人。 “好的。” 谢迩安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碗里的米,也不吃,只是听着随遇说话。 见没两句话就挂了,谢迩安问,“他是不是让我们明天回谢家一趟?” “嗯。” 谢迩安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自打她从国外回来,她与谢司淼之间就摩擦不断,哪回不是谢司淼在她这里没讨到好,他转头就让她回谢家? 第52章 不错的进展 或许是来自于父亲的血脉压制,就算对谢博威这个父亲再不满,谢迩安可以闹,可以吵,可以冷漠,可以讽刺,就是做不到无视。 明明她就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回谢家去,他一个电话,她再多的不情愿也无甚作用。 “不想吃就别吃了。”随遇拿过她手里的碗筷收进厨房。 从厨房出来,就见谢迩安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微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的很认真。 她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背影孤单又落寞,满腹心事。 关于谢家的事,之前只是耳闻,在看过那份关于她的资料后,随遇知道了更多关于她的事,也就多了许许多多的心疼。 十岁与谢迩安来说是个分水岭,十岁之前的她有爸爸妈妈,十岁之后的谢迩安只有妈妈,二十岁的谢迩安连妈妈也没有了。 二十三岁的谢迩安回到谢家又有了爸爸,却是个后爸。 那个爸爸,曾经也是很疼爱很疼爱她的,给了她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也是他将她的美梦亲手打碎。 随遇走过去,从身后将人搂进怀中,那颗因为她而空掉刺伤的半颗心被填满被治愈,下颚亲昵地放在她发顶上蹭了蹭。 “在看什么?” “星星。”可是哪里看得见?入目都是一片被霓虹灯照耀的光晕。 “走。”随遇拉着谢迩安去穿鞋。 谢迩安也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乖乖穿上鞋,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下楼上车。 以前这种时候她都是跑到杭若的酒吧跳一场舞。 一场舞下来精疲力竭,郁闷随着汗水挥发,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同样是挥发汗水,为什么不是去冥夜那里动拳脚而是去杭若的酒吧。 自然是因为她喜欢酒吧的热闹,喜欢听别人为自己呐喊的声音,喜欢看他们脸上欢呼雀跃的表情。 后来谢司淼知道在自己这讨不到好也就很少主动上门找茬。 这样的电话,谢迩安也许久没有接到了。 许是今晚身边有人陪伴,谢迩安也很安静,也并不想去杭若的酒吧。 从云澜湾出来,车子驶上主干道,一路朝城外的方向行去。 才八点,不算太晚,路上的车子还有点多,直到开出城区,车子才少了起来。 后来车子开出主干道,驶入两条道的小路,路过一片粉黛青瓦的屋舍,古色古香的韵味看得人身心舒畅。 谢迩安好歹也是在海城生活了些年,听说过不少事情。 她指着那片青瓦房问,“那该不会就是温家老总修给自己妻子的陈华园吧?” 温家老总的妻子名陈文华,园子落定后,他直接以妻子的名字命名陈华园。 随遇看了眼那边灯火阑珊的陈华园,“嗯”了一声。 提起这茬,谢迩安就想起他们小区里好像还住着温家的女儿女婿呢。 提起温家的女婿,禾运的总裁景池,谢迩安又想起在运城大学的编程比赛上,景总递过名片给自己。 但是她拒绝了。 原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拒绝了也就拒绝了,谁知道竟然会在小区晨跑的时候遇见,对方竟还认出了自己。 谢迩安莫名心虚,理也不理,撒子跑了,跑了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跑什么呀?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呗,有什么好跑的? 想到同样被自己拒绝的随遇,谢迩安的心虚又冒了上来。 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不能太熟。 想起景总那对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夫妻,谢迩安就想起他们那个有过几面之缘,活泼可爱的儿子来。 思绪飞散,谢迩安忍不住就想起另一个孩子来。 听韩企鸣说他已经五岁了,这会儿应该上大班了吧? 见她趴在车窗上走神,随遇问,“羡慕?” 谢迩安却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见,直到随遇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她这才回神。 随遇笑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修个园子,名字就叫……” 想到什么,随遇忽然笑开,“随遇而安。”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是一个组合?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随遇的好心情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唇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随遇而安。 谢迩安的心被烫了一下,微微发热,让她有点无措。 妈妈曾经对她说过,她给她取这个名字的初衷就是希望她能够随遇而安,一生平安顺遂。 偏事与愿违。 想到妈妈对自己的期望,想到她走时空洞殇痛的眼神,谢迩安的心一痛,她的妈妈走的候其实是不甘心放不下又无力的吧。 谢迩安抬眼望向夜空,离了城市繁华的霓虹灯,已经零星能看见几颗星星。 明知道天上那些星星是什么,明知道小时候妈妈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哄自己的,却还是忍不住矫情的期望有一颗星星是她的妈妈,她在看着自己。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开到山顶,到了山顶,头顶是一片星空,耳边是山林里虫鸣鸟叫的声音。 没有汗水挥发郁闷,没有别人为自己呐喊,谢迩安还是享受到了满足和快乐。 扶着栏杆,她快步上了观景台,仰头看了一会儿头顶的星空,然后在一片林立的建筑群里寻找着云澜湾的方向。 随遇跟在她身后,脚步从容,倒是显得她像只一蹦一跳的兔子,活泼又可爱。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谢迩安转身想问这里能看见云澜湾吗? 就被他捉住手臂,霸道的带到身前,被他箍进宽阔的胸膛,被他堵住唇舌。 谢迩安愣了一下,依旧没有拒绝,也依旧没有迎合。 “不会?”好一会儿随遇放开她,低沉地问。 抵着她的唇瓣轻声道,“我教你。” 谢迩安心想谁需要你教了,当即就咬住他的唇,狠狠吮了一口。 明明两人之间就已经没有距离可以再进一步,她还是忍不住再贴近他几分。 唇舌纠缠里,身体像过电般酥麻,随遇的整颗心都在沸腾。 这已经是不错的进展了,不是吗?于是他不再拘于唇齿的纠缠,而是更进一步,将舌探了进去,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缠绵共舞。 第53章 帮帮我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 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好,谢迩安正打算关灯睡觉,房间的门被推开。 因为两人有约定,随遇又从未闯过谢迩安的房间。 再加上随遇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骄傲,更不屑做下作的事,就像她不会去闯随遇的门一样。 一直以来,谢迩安就没锁的习惯。 “干嘛?”谢迩安从床上坐起来。 随遇把人挤到床的另一侧,大喇喇的在谢迩安睡的位置躺下,“既然我们是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谢迩安:…… 看他无赖的样子,谢迩安知道撵肯定是撵不走了,只得闷声道,“关灯。” 弯着唇,随遇爬起来关上灯,躺下去侧身把人搂进怀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谢迩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入睡。 她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萦绕在鼻息间,撩得人心猿意马,热意下涌,全堆积在某处。 随遇知道急不得,但是肉吃不上,喝点汤总可以吧? 被他搂着,与他紧紧贴着,她的一只腿甚至被他亲密地夹在腿间,那么明显的变化,那么硬一个东西硌着她,谢迩安怎么会感觉不到? 随遇知道她肯定感觉到了,因为她身子都僵了。 他干脆也没藏着掖着,翻身压在她身上,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嗓音沙哑,“老婆帮帮我好不好?” 黑暗里,谢迩安也没睁眼,从鼻孔里哼出似有若无的气音,“你快点。” 幸福来的太突然,随遇险些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 在山上的那个吻怎么能解渴? 不但不能解渴,反而更渴了,偏眼前这瓶水他还不能立刻喝进嘴里,只能浅尝辄止。 现在这瓶水虽然依旧不能全部喝进肚子里,好歹能饮一口。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这口水随遇自然要慢慢的尝,一点一点地添。 不然这口水两下没了,他连个滋味都没品出来,多不划算。 随遇要尝出个滋味,可就苦了谢迩安。 唇瓣又肿了一回不说,人也很难受。 她又不是木头,就算再冷淡,这种情况还能没点生理反应? 之前随遇与她亲昵的时候好歹还比较克制。 除了蹂躏她的小嘴,也只是将她紧紧抱着,贴在她身上的手克制的隔着衣料逡巡,不该去的地方是一点没去。 除了上一回他求她用手帮他,那一回他过分了些,手探进了睡衣底下,落在她耸立的山丘上。 不过她立刻就抓住他的手拒绝了,他便也没纠缠,只是依旧没从睡衣底下收回,而是游走在山丘以外的地方。 这回他更过分,不但一衣不挂紧紧贴着她,还将她的衣服撩了起来。 谢迩安咬着牙,“别太过分!” 每次她警告,随遇也不与她掰扯,只是温柔的来吻她的唇,。 谢迩安觉得他像只讨好主人,撒娇卖乖的大狗狗,莫名叫人心软。 反反复复,随遇也算吃准了谢迩安的脾气,总之汤没少喝,最后终于在她手心登顶。 谢迩安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累的不想动。 看她懒洋洋的可人样儿,长发散了一肩,衬得肌肤如雪,粉唇如樱,秀眉微蹙,凌乱又脆弱,美的惊心动魄。 只一眼,随遇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将她的手擦干净,谢迩安还是觉得不够干净,眼睛也不睁地举着手,娇娇地道,“要洗洗。” 随遇只得去拿拧了水的毛巾回来给她擦,连指缝都不放过。 见她终于不吭哧了,他再忍不住低头捉着她的唇又吻了一回才放过她。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谢迩安已经侧着睡着了,显然是困的不行。 随遇失笑,轻捏了捏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眼底还残存着几分未来得及消散的欲,也是这几份欲揉散了他眉间的冷峻,看起来多情又温柔。 谢迩安坚持不要坐随遇的车,自己开着她那辆粉嫩嫩的小车车,于是随遇干脆坐她的车去公司。 车子大摇大摆地停在公司外面的车位上。 正是上班高峰期,于是好多人都看见随遇从那辆粉嫩嫩的小车车上下来。 惊讶,意外,然后就是窃窃私语。 于是公司的群里又热闹了起来。 总结下来,大家讨论的有两点。 一是冷酷的霸道总裁和粉嫩嫩这个颜色不搭边,太违和。 二是他们为什么会一起来上班?难道同居了? 于是问题上升,两人是什么关系? 随遇结婚的事,本也没隐瞒,就算公司里的人没告知,还是有不少高管从别处听说。 于是有人在群里说了句,听说随总结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炸开了锅。 什么时候的事? 听谁说的?靠谱吗? 随总结婚这事我也听说了,我还以为是传言呢。 你从哪里听说的? 然后就开始追本溯源,哪个高管,约哪个公司的人谈合约,无意间聊起。 哎哎,告诉我的人也是哎,他是和那个谁谁公司的经理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聊到的,就前几天的事。 这事若是真的老板娘是谁啊? 该不会就是那个谁吧?你看昨天随总一直护着。 那你们知道老板娘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出身吗? 这个没听说哎。 随遇被随家卖掉这事,自然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 所以知情的也只知道随谢两家联姻了,真相只有当事人知道。 经过昨天的事,再加上群里的热闹,今天谢迩安来上班众人看她的目光很复杂。 大家并不了解谢迩安的背景,不过看她穿着普通,也有人觉得她可能不过是傍上了他们总裁,羡慕嫉妒有之,不屑轻嗤有之。 谢迩安并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 昨天张姐与何洁都帮了自己,谢迩安给两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何洁没与谢迩安客气,收了礼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 一看是一对钻石耳钉,虽然都是碎钻,但好看就行了。 而且以她的眼光,就这样一对耳钉也值不少钱。 何洁欢喜的不得了,当即就戴上了,还问谢迩安好看吗? 谢迩安送张姐的是一个学习机。 谢迩安在秘书室也呆了些日子,虽然她不怎么参与话家常这个办公室活动,也从平常的聊天中了解了不少几个同事的情况,知道张姐家有个上小学的女儿。 这么贵重的礼,张姐不好收,推辞了几番,在谢迩安的强势与何洁的劝慰下,终是收了。 第54章 自己找骂 花店的房东,最终选择了把花店卖给谢迩安。 若是不卖,就要吃官司赔付一大笔违约金,还不如卖掉划算,而且他们家也的确需要用钱。 早前,谢迩安把钱拿去给杭若投资酒吧,起初杭若说借,后来杭若干脆给她算成了股,每年分钱。 现在她又攒了些钱,就算不动随家长辈们给自己的零花钱,谢迩安也够钱将花店买下来。 她好歹也是谢家的女儿,每年都有分红拿。 她才不会像她妈妈那么傻,为了什么骨气,一分钱不要,却为了生活累死累活的苦自己。 她不但要,还要连她妈妈那一份一起拿回来。 所以谢迩安每年的分红还是很客观的。 下午两点,谢迩安请假出去办理买房这事。 电梯里,谢迩安与昨天告黑状的女人在电梯里遇见。 早上群里的消息江心爱自然也看见了,即便对谢迩安的身份多有猜测,她一个秘书,怎么也管不到她这个项目部员工的头上来。 自己上司被打进医院,作为谢司静的拥趸者,江心爱看不惯谢迩安是肯定的。 挑剔的目光将谢迩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江心爱哼笑,“怪不得能迷住随总。” 虽没明说,话里的讽刺不屑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谢迩安清冷的目光扫过去,也将江心爱上上下下十分挑剔地扫了一遍,回了她一个同样的表情,“怪不得你迷不住随总。” “你……”江心爱怼的脸红心跳,不知是心虚还是难堪,半天没骂出一句话来。 谢迩安环着双臂,似笑非笑地挑眉,“你什么你?怎么?被人戳中心思心虚了?” 到底是经过事的人,江心爱很快镇静下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会勾引男人。” 谢迩安一身懒散,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懒懒的随意,“随总多金又帅气,你真不心动?没关系,就算心动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看公司里好多小姑娘都喜欢我们随总呢。” 慵懒的话锋一转,慢悠悠的语调里多了凌厉还有轻嗤,“心动可以,你可千万别行动,就你这长相,你天天照镜子应该也很有自知之明吧?” “长相么……一般般,身材么……也一般般,瘦的跟柴似的,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太喜欢吧?抱着也不嫌硌手的。” “啧啧”两声,谢迩安摇头,“说实话,你实在配不上,知道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吗?你当然不可能是那朵鲜花,最多是坨牛粪。” 江心爱被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瞪着谢迩安,已经忘记要反击。 等她想起来组织好语言的时候,谢迩安已经要出电梯了,临走前,她还听见谢迩安轻笑了一声。 “自己送上门来找骂怪谁?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等人走了,江心爱这才发现电梯竟然到了一楼,而她要去的是十三楼,她竟然忘了按楼层。 就算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家庭,江心爱也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她性格要强,平常都是她对别人指手画脚,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 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给谢司静发消息。 听说随总结婚了,这事谢经理你知道吗? 江心爱的目的只是想从谢司静这里打听关于随总老婆的事,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问正好戳在谢司静的肺管子上。 公司群里的消息,谢司静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这会儿竟然有人问到她面前!谢司静连回都懒得回,直接无视。 这会儿谢司静更期待的是晚上的好戏。 杭若听谢迩安说要买店铺,便说她反正也没事与她一起,还将卓别也拉上了。 出了公司,谢迩安先去接了杭若和杭航,这才朝银行开去。 到了没一会儿,卓别和房东也先后到了。 原本谢迩安打算一次性将钱付清,但是杭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是谢迩安决定先付一半的款,办理过户后再付另一半。 有卓别在,过户跑腿这些事情无需谢迩安出面,她和杭若就逗逗孩子,聊聊八卦。 杭若,“聂小蓉还记得吧?” 谢迩安,“记得。” 怎么说也是在酒吧认识的一起喝过好几回酒的朋友,虽然微信上不常联系,怎么会也不能说忘记就忘记。 而且上次谢迩安被下药,最后把欧肆脑袋开了瓢那次,若不是聂小蓉她们拦着她,她还不知道会把欧肆打成什么样呢。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她们,没让她把欧肆打残。 不然后面她怎么跟随家人以及随遇的舅舅舅妈交代? 杭若,“那那个喝几杯你还记得吗?” 谢迩安挑眉,“何冀北?” 谢迩安现在虽然不常去酒吧,那些认识过的人却还是记得的。 印象里,何冀北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 “他好像是家广告公司的老板?” 有钱,但不算特别特别有钱。 杭若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提这两人,脑子一转,谢迩安就有些明白了,猜测道,“聂小蓉和何冀北?” 见杭若点头,谢迩安不赞同地摇头,“我记得何冀北是有老婆的。” 杭若叹气,“我觉得聂小蓉这人还不错,就劝了两句,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我也只能劝两句罢了。” 谢迩安点头,“那是她的选择,她高兴就好。” 杭若,“也无怪她会沦陷,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像何冀北那样的成功男人,有颜值有魅力还有钱,的确吸引人。” 谢迩安失笑,“搞得你好像很老似的,你也不过就比我大两岁,比聂小蓉大四岁而已。” 谢迩安打趣道,“我看顾灿也很有颜值很有魅力,还很有钱,有没有吸引到你?” 杭若白了她一眼,“既然这样,我就不得不把随总拿出来说说了……” 谢迩安忙打断她,“真的不考虑?” 杭若看着杭航,“没什么好考虑的。” 办完买店铺的事,谢迩安直接回了云澜湾,杭若由卓别送回去。 要去谢家,随遇早早下了班,在楼下等谢迩安下楼。 第55章 另一面 随遇见过谢迩安许多面,领证前随谢两家一起吃过一回饭,但是他以出差为由没到场,所以随遇和谢迩安的第一次见面是他们领结婚证那天。 她穿着简单,一件粉色短袖下着一条白色小脚七分裤,脚上一双浅跟白色小皮鞋。 除了确认身份,直到领完结婚证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哦,她的那句“你是随遇?”声调也是清浅温柔的。 于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长相好看,性格恬静,不难相处。 第二次见面就是谢迩安打欧肆那回,他去警察局捞人。 那天的她浓妆艳抹,妩媚妖娆,红吊带配包裙,和欧肆斗起嘴来脾气火爆,简直颠覆了她留给他的恬静印象。 再见是他接她回随家吃饭,那时的她一身白色连衣裙,淑女又优雅,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恬静中还多了丝灵动,与第一见面时的恬静又有所不同。 在他的家人面前,她恬静之余还很乖巧,见过另一面的她,那时他瞧着她装的模样只觉得玩味和轻嗤。 然后就是在运城大学那一次,他没有将她认出来除了她将自己容貌遮挡,又何尝不是因为她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行事风格? 那一日的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身上的气息却是冷漠而高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后来是她来自己公司上班,每天t恤配牛仔裤,这样的谢迩安与前面所见的又不同,她有新手刚进职场的生涩,好似真就是个才毕业进公司实习的大学生。 在前辈面前,她也会装巧卖乖,许是何洁与她年纪相仿,她倒是不曾对她装巧卖乖,两人倒也相处愉快。 随遇自然没有在谢迩安的身上装监控,这些也是他从李明钊那里听来的。 李明钊说她性格好,脾气好,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秘书室的同事都很喜欢她。 他听到李明钊这样说她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事。 然后就是酒吧那日,她一曲钢管舞让全场呐喊。 那日的她比上一次的浓妆艳抹妩媚里少了火爆脾气与不耐,又多了几分慵懒媚惑,很是撩人。 见过谢迩安许多面的随遇,独独没有见过今日这样的谢迩安。 与前面所有的谢迩安都不同。 今日的谢迩安梳着一头脏脏辫,画着厚重的眼影,口红的颜色也很深,像是中毒后吐出来的血,红里带着黑。 衣服…… 随遇不知道那能不能叫件衣服,就一个黑色抹胸,上面印着两个卡通人物图案,紧紧裹在她胳肢窝以下,腹部以上的位置。 下面一条皮裙,长度也不是很长。 脚上一双快要到膝盖的长靴。 这些都没什么,重点是今日的她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都透着一股倔强和痞气。 似不服管教的少女,一身反骨。 再加上她本就显小,这一下,更像是只有十六七八的少女了。 与这样的谢迩安一比,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把年纪又古板的叔叔。 随遇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车上冷。” 车里的空调的确打的很冷,而他夏季的西装外套料子轻薄,在空调房里穿正正好。 谢迩安没拒绝,神色有些玩世不恭的,“多谢随总。” 随遇:…… 白天大家都要上班,谢博威也在部队不在家里,所以才会让谢迩安和随遇下午下班了再来谢家。 两人到谢家的时候谢博威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与人说话。 谢博威回来,谢司静这个继女怎么能不好好表现一下对继父的关心,就算受伤也要下楼来慰问一下继父最近在部队是否安好。 对谢司淼那个不争气的继子,谢博威多是不假辞色,对谢司静这个乖巧懂事的继女,谢博威还是很温柔的。 可以说,在谢迩安进来之前,客厅里的气氛都是其乐融融的。 见到谢迩安的那一刻,谢博威脸上和蔼的笑就沉了下去。 谢迩安早就习惯了他对自己没好脸色的样子,也不在意,嚼着口香糖自顾自就坐下了,还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 她那短裙,将将裹住该裹的地方。 她这做派,看得谢博威脸色更沉,“像什么样子?坐就好好坐!” 若不是随遇在,谢博威还要挑剔一下谢迩安这穿的是什么,像什么样子。 也是因为随遇在,谢博威把即将出口的话咽回去了。 她好歹是嫁人了,多少要给她留点面子。 谢迩安不甚在意,痞笑着道,“我什么样子您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的?改是改不掉了,您就将就着看看吧,反正我也不是天天搁您面前碍眼的。” 谢博威嫌弃道,“同样都是女孩子,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你姐姐……” 谢迩然冷然出声,“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哪里来的姐姐!” 忽然她又笑了,“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您还指望我能有多知书识礼?” 谢迩安看向谢司静,讽笑出声,“爸爸您倒是将别人的孩子养的挺好的,又温柔又懂事。” “老天爷果然是长眼的,说不好我就是爸爸您的报应呢,你说是不是?” 谢博威气的脸都绿了,眼神更是凌厉。 谢博威怎么说也是当军官的,那威严,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不过与谢博威过招许多回的谢迩安已经免疫,所以丝毫不带怕的。 别人都大气不敢喘,只有她还搁那儿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 似乎是嚼腻了,谢迩安随口将口香糖吐在地上,脸上的痞色收敛些许,依旧漫不经心,“说吧,叫我回来什么事?” 按照以往的经验,与其让谢博威先发制人,不如她先开口,总之这个谢家,她是多一刻都不想待,早解决早走。 “如果你是想替你的继子继女出头,那我就走了,总之我不会道歉。” 冷笑了一下,谢迩安不屑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再将我打一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博威沉着脸不说话,却又被谢迩安的话莫名刺痛。 他们父女俩,怎么就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第56章 她很好 别人不知道,秦雪却是知道的,谢博威对谢迩安这个女儿有愧。 若不是他觉得这个女儿一身反骨,不好教育,但凡谢迩安听话懂事,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谢博威怕是也要想方设法的给她摘下来。 谢迩安刚才那些话,虽然放肆,只怕又扎进了谢博威脆弱的心里,让他生了愧意。 别看秦雪在公司里如何说一不二,她该柔弱的时候柔弱,尤其是这眼泪,比那自来水还收放自如。 眼眶一红,就开始抹泪,“同样是女孩子,静静爸爸死的早,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静静自己争气,早早就知道要帮家里分担,不但帮我做家务,还要带弟弟。” 她红着眼睛看着谢博威,“我也没教过静静什么,她爸爸常年不在家,更不曾教过她什么。” “她自己懂事,偏我这样好这样温柔的女儿,也不知道安安哪里看她不顺眼,竟把人打成这样,骨头都裂了。” 关于谢司静的伤势,不管是谢司静还是秦雪都没说骨裂,只要人问就说扭伤没什么大事,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就算秦雪想指责谢迩安,也不会当着谢博威的面明目张胆,她只是善解人意地道,“我觉得安安也不是不讲理的孩子,就想叫她回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们虽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还是要相亲相爱的好,不然让外人看了笑话去,丢人的也是我们谢家。” 秦雪毕竟也与谢博威生活了许多年,知道他最想要的就是家和,这话可谓是说到他心坎里。 然后又一听谢司静脚骨裂就已经上了火气,再听秦雪的后半句,想想谢迩安回来这一年多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事情,这火气就又压不住了。 一个女孩子,她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 想想她小时候的乖巧可人样,谢博威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恨铁不成钢。 他指着谢司静打着石膏的脚朝谢迩安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还敢理直气壮的不道歉?” 在谢博威面前,谢司静多温柔乖巧啊,就算她说了他只怕也不会相信她那温柔优雅的继女会挑衅自己吧? 他只会说,就算她挑衅你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想到这话,谢迩安只觉得耳熟。 谢司静可不就是这么说自己的?就算谢司淼砸了她的店,也不是她打人的理由,总之打人就是不对。 这两人虽不是亲父女,却胜似亲父女呢。 相比谢博威的泰山压顶之势,谢迩安的漫不经心和疏散随意简直就是一种挑衅,她挑眉轻笑,“我说我不会道歉,听不懂人话?” “您不但眼睛不好使,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吗?” 她这态度,气得谢博威直接一个烟灰缸砸了过来。 其实谢迩安可以躲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躲,有本事他就一烟灰缸砸死她,也省了以后他老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叫自己回来挨训。 但是她没想到随遇会护她,她被他搂进怀里,那个烟灰缸就砸在了他的背上,很沉闷的一声响后,烟灰缸落在地上很尖锐的一声后碎裂开来。 谢博威吓了一跳,谢迩安则是愣住了,心也是一跳,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口冲撞。 就算随遇不帮谢迩安挡,其实那个烟灰缸也砸不到她身上,谢博威就算再气,也还是有理智在的,他的手上还是有准头的。 那个烟灰缸,最多从她耳边擦过,根本不会碰到谢迩安一点,反而是随遇这一挡,属实是变故突发,造成了不必要的伤害。 谢博威的气焰瞬间哑火,就是秦雪,也瞪着眼睛忘记了抹泪。 她是被烟灰缸落地的那一声脆响吓了一跳。 不止她被吓了一跳,楼梯上的谢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 “作死呢,这是又闹什么?” 秦雪忙红着眼睛过去将老太太从楼梯上扶下来。 重男轻女的谢老太太连谢迩安这个亲孙女都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会喜欢秦雪带来的两个拖油瓶? 即便秦雪给谢博威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谢老太太也只是对那对双胞胎疼爱有加,至于别人,想都别想。 正是因为了解老太太,秦雪才嗫嚅着说不出话。 老太太没什么好性儿,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那边的谢迩安,沉声道:“说!” 秦雪这才嗫嚅着将自己儿子女儿被打受伤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就算秦雪将自己女儿儿子塑造成了受害者,被人无缘无故的打了一顿,谢老太太也没有要帮她讨公道的意思,她不但没有要帮人讨公道的心思,还有些不高兴。 就算她再不喜欢谢迩安,那也是他们谢家的孩子,于是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讥讽道,“你为别人的孩子出头道是挺勤快的,一次两次的,你这是真当那两个才是你亲儿子亲闺女了是吧?” 秦雪垂着眼皮,显然已经习惯谢老太太这做派,面上不敢有一丝不满,心里却是早就将老太太咒骂了一番。 亏得静静时常想着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孝敬她,即便是这样,在她眼里依旧不如那个连看都不回来看她一次的亲孙女,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谢博威嗫嚅道,“子不教父之过,她做错了事,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看着她继续错下去。” 随遇忍着被砸疼的背,握着谢迩安的手看向谢博威,“可是安安在我们家很好,从未做错过什么事,我的父母家人都很喜欢她,都夸她好,夸她乖巧懂事。” 随遇冷笑,“偏偏这样乖巧懂事的人到了岳父家就是各种不好,各种不懂事,我也挺奇怪挺意外的。” 谢博威愣住了。 自打谢迩安回来,他从未听人夸过她,这还是一次听人夸她好。 秦雪一看不好就要说话,随遇再次道,“岳父光说我和安安打了人,怎么也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打人?” 秦雪又开始抽噎抹泪,“我知道淼淼和安安不合,时常有些小摩小擦,可这是他们兄妹间的事,而且女婿你就算为安安出头,你这也下手太狠了些,淼淼身上都找不到一块好皮了。” 第57章 已经死了 秦雪哭的情真意切,还不忘拿眼去瞅谢博威的反应。 女儿是自己的,随遇就算是女婿,到底是别人家的儿子,不好说教训就教训。 而且随遇的身份摆在那里,见谢博威没立刻说教她倒也早有预料,并不失望。 拿谢司淼说事也不过是为了增加筹码,她的目的也并不是要谢博威说教随遇。 嗫嚅着,秦雪意有所指的道,“淼淼受点苦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随总被有心人教唆,受人欺骗。” “这好在打的是自己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淼淼被打也就打了,若是别人,被打成这样只怕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 谢迩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雪,冷眼看着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但就算是自己家人,也没有白挨打的道理,我替淼淼要个道歉不为过吧?”秦雪直直看着谢博威,等着他发话。 随遇和谢迩安也都没急着说话,视线也落到了谢博威身上,都在等他的说法。 谢博威没说话,谢老太太发话了,“道歉?” 谢老太太冷笑,“你别的地方不大脸挺大的。” 她那个儿子什么德性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 随遇什么人? 靠着自己的本事成立公司,又带领着公司做到如今的上市大公司。 她当人家堂堂一个公司老总闲着没事竟打她儿子玩是吗? 她儿子为什么被打,她含含糊糊不说就罢了,还想借此捞好处? 谢老太太都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说她聪明过头了。 倒不是谢老太太要帮随遇或者讨好他,她只是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在秦雪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之前,她还是赶紧闭嘴,别丢她谢家的人了! 谢迩安险些笑出声,老太太这话说的很中听。 一瞬间,谢迩安都觉得老太太比以往顺眼了些。 刚觉得谢老太太顺眼,老太太就将矛头指向了谢迩安,不假辞色道,“既然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惹了祸也别再把脏水往娘家带,谢家又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谢迩安嗤笑摊手,“奶奶这您就冤枉我了,哪回不是我被叫回来兴师问罪?” “秦阿姨也说了,我和她宝贝儿子本就不合,时常要闹一场,偏人家宝贝儿子没戒奶,回回都要向父母告状。” 秦雪原本的打算被谢老太太三言两语憋进腹中,连出来见人的机会都没有,别提有多呕血。 可她依旧不甘心,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谢博威,眼眶红红,又开始铺垫起来,“你是没看淼淼那惨样,脸肿的连我都险些没将自己儿子认出来。” “身上更是没一块好皮肤。” 知道谢博威对谢司淼这个继子没什么好性儿,又把谢司静拉出来,“淼淼就算了,他是淘气了些,那静静呢?” “静静多好的性儿?就算她有错肯定也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谢司静格外配合的地垂下眼睫,做出我受了委屈但我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谢博威的确不太喜欢谢司淼,但对谢司静这个乖巧体贴的继女还是很疼爱的。 在谢迩安这个女儿不在身边的这十几年,是谢司静填补了为女儿的空缺。 一看谢司静这模样,谢博威心里已经有了心疼之意。 谢司静倒是也很会拿捏谢博威的心思,她浅浅笑着,善解人意道,“我不怪安安,是我先说错了话,提到了顾阿姨……话说的……” 抿了抿唇,她苦涩歉然,“她打我也是应该,毕竟这么多年,我享受了原本应该属于妹妹的父爱……” “她……恼我也情有可原。” 说到这里,她忙懊恼地咬住唇瓣,一副我错了,我又说错话了的样子。 要是谢司静说别的还好,可她却说她嫉妒她得到了谢博威的父爱?谢迩安不能忍! 谢迩安冷笑,“谁稀罕那劳什子破父爱,你要就尽管拿去好了!” “就这么一个抛妻弃子,我生病需要他的时候,我被人欺负需要他的时候,我委屈了需要他的时候,我妈妈生病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叫救护车的时候他都不在的父亲的父爱我不屑要。” “我的父亲他很爱我,但我的父亲他早就死了,别拿那些话来恶心我。” 谢迩安冷着脸,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看着谢博威的眼神也有些凶残 ,透着彻骨的恨。 这还是谢博威第一次从女儿这双与前妻一模一样的眸子里看见恨。 以往每次见她,这双眼睛里更多的是讽刺和玩世不恭,还有不服管教的倔强。 谢博威踉跄了一下,手有些抖,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雪有些后悔,她本是想刺激谢迩安让她做一些偏激的事,进而惹怒谢博威。 只是她没想到谢迩安的这些话会让谢博威这么受打击。 谢老太太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也不知道她是心疼谢博威这个儿子的还是纯粹只是恨铁不成钢。 见谢博威这做派,她冷嗤道,“你现在做的这个样子给谁看?当初离婚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样一天。” 又看向谢迩安,“既然你也说你父亲已经死了,那我们谢家也当你这个谢家女也已经死了,以后谢家你没事还是少来的好。” 一听老太太这话像是要赶谢迩安出门,秦雪心中一喜,想当初谢迩安想出国,需要钱求到家里来老太太都说谢家不养外人,逼着谢迩安姓了谢。 现在既然谢迩安都要被扫地出门了,那她名下的股份是不是也该拿回来。 她正要开口 ,抬眸就对上谢老太太那双洞察一切的锐利眼眸。 秦雪话还没出口,就被老太太警告,“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九九。” 秦雪气馁,她忙活了这么久,到底还是白忙活一场! 谢迩安拿出一个录音器,按下按钮放在茶几上。 里面放的正是谢司淼打电话找人砸她花店的事。 她装在谢司淼手机里的监听软件可不是白装的。 卓别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谢迩安,但谢迩安什么都没做,就等着谢司淼动手。 他不动手,她怎么好抓他的把柄呢? 听着录音,客厅里的人都愣住了,就是随遇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 第58章 我姓顾 谢迩安,“我不要道歉,只要赔偿。” “不给赔偿也没关系,反正我当时也报了警,是拘留还是赔偿你们看。” “至于谢司淼被打的事……” 谢迩安冷笑,“谁说是随遇打的?仅凭他一口之言吗?证据呢?若是拿不出证据,我可就要告他诽谤了。” “既然被打了他当时怎么不报警?谁知道他是自己摔的还是被别人揍的最后把脏水泼在我们身上。” 只要随遇他们不认,谢司淼又拿不出证据,打人这件事自然就不成立。 看着秦雪难看的脸色,谢迩安讥笑,“吃一堑长一智,你们之前不是总是让我拿出证据来吗?这次我可是有证据的。” 最后讥讽地看了谢博威一眼,谢迩安和随遇离开了。 从谢家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司机接上完补习班回来的双胞胎。 两人手里拿着奖状从车上下来往家里跑,嘴里热热闹闹地叫着,“奶奶,我拿了奖状。” “奶奶我不止拿了奖状还拿了奖品!” “哎呦,我的乖孙真厉害,快来让奶奶看看,你们都得了什么奖。” 回到家里一看爸爸也在家,双胞胎兴奋起来,爸爸爸爸的叫。 两个孩子清脆稚嫩的声音以及谢老太太慈爱夸赞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谢迩安的脚步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回头。 那个家,早就不是她的家了,那个爸爸也早就不是她的爸爸了。 就像谢老太太说的那样,既然她当他的爸爸已经死了,以后对于谢家,也当她死了吧,不必再回来。 面对两个孩子的热情,谢博威的心再次被刺痛,看着谢迩安清冷的背影,想着她小时候脆生生叫自己爸爸,在自己怀里撒娇的画面,谢博威的心像针扎一般难受。 两个孩子一声声地叫着爸爸都不见谢博威反应,谢老太太冷眼看着,将两个孩子叫到自己跟前。 也不理自己儿子,更不理秦雪和谢司静,只是将两个孙子带到小客厅一边吃饭一边问他们今天在学校的事情,旁敲侧击的了解他们在学校的表现。 回去的路上,随遇和谢迩安都很沉默。 两人下了班就来了谢家,按理说是要在谢家吃晚饭的。 不过谢迩安早有预料,心里清楚根本就不可能吃到谢家的晚饭,倒是也不失望。 不管怎么说随遇也是陪自己回来的,而且他揍谢司淼也是因为自己,谢迩安忽然笑问,“想吃什么?我请客。” 随遇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跟没事儿人一样,笑的很轻松,他探手握住她的手也跟着轻松起来,“我老婆请客那我得好好想想。” 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谢迩安顿了一下,终是没将手抽出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没有我可就自己做决定了。” 随遇问,“什么地方都可以?” 谢迩安应的很干脆,“都可以。” 随遇眯眼,笑里带着丝暧昧,“你确定?” 见他再三确定,像是打着什么盘算,谢迩安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唇角的笑淡了些。 谢迩安不吱声,车里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氛围眼看就要冷寂下去,随遇抿唇,唇角的笑也跟着淡去。 他倒是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失落罢了。 两秒的沉默里,谢迩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某种决绝的宣告,铿锵应道,“确定!” 没想到会峰回路转,随遇怔了一下,这才又忍不住咧了咧嘴。 车子在停车位停下,谢迩安看着头顶的招牌有些意外,“火锅?” 她还以为他会带她去那家情侣主题酒店。 上次她落荒而逃,她知道随遇气恼的很,只是她不想理会罢了。 进去的时候谢迩安蹙眉,“这么热的天吃火锅?” 随遇拉着她的手推开门,“带你来体会一下挥汗如雨的感觉。” 随遇能吃辣,谢迩安肠胃不好不能吃辣,两人点了份鸳鸯锅。 别看杭若开酒吧,谢迩安之前也常混迹酒吧,其实她很少喝酒,就算喝每次也会很克制的只喝一杯。 不过随遇喝的啤酒,谢迩安多少还是能来两大杯。 热气腾腾的浪潮里,两人没一会儿就吃的鼻尖额头上都是汗。 半杯酒下肚,随意找了个话题两人就聊开了,不过都避开了家庭以及学生时代这两个话题。 随遇说他最难的就是刚开公司的时候,为了拉投资,腆着脸各种伏低做小。 谢迩安想象着他顶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求人的画面,嗯,想不出来。 不过她觉得他这样的人,点头哈腰显然不可能,最多语言态度上谦卑些。 于是谢迩安想起自己为了出国,去谢家央求的事来。 谢博威长期待在军营,很少回来。 她去的那天不凑巧,谢博威不在家,但是谢老太太在。 那时桥林死了有一个月,她还沉浸在悲伤里出不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有些愤世嫉俗。 站在谢家大门前,她想着谢老太太的重男轻女对自己的不冷不热,想到这些年自己跟着妈妈吃的苦,想到谢博威那个爸爸的冷血无情。 所有的情绪叠加在一起,那时的谢迩安心中有恨也有气,看谁都不顺眼。 见到谢老太太也不叫奶奶,只是拉着一张脸沉沉地问,“我爸呢?” 谢老太太也没好脸色,“你爸?谁是你爸?你若是回来认爸的就态度摆端正点,最基本的礼貌总会吧?我们谢家可没有你这样不懂礼貌的人。” 一听见我们谢家,谢迩安脾气更臭了,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他们谢家人,梗着头道,“我姓顾!” 谢老太太冷笑,“既然你姓顾来我们谢家做什么?谢家可没有姓顾的爸爸。” 那时的谢迩安受不住谢老太太的冷言冷语气地走掉了。 当时走的爽,后来还是得回来低头。 因为前面的不愉快,这次回来谢老太太也没给好脸色,直接给她吃了闭门羹。 十月初的天,早晚微凉,白天也不算太热,她在外面足足等了两天老太太才让她进门。 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她这次学乖了,见了谢老太太先叫奶奶。 老太太这才问她回来什么事,得知她是回来要钱的,老太太冷嘲,“我们谢家可不养外人。” 谢迩安笨拙的据理力争,拿血缘,拿谢博威是她生理上的父亲说事,既然是她父亲,对她就有应尽的义务。 谢老太太却只是冷哼,“你不是说你姓顾?什么时候又是我们谢家的人了?” 第59章 谢叔叔 谢迩安觉得她最难的时候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了。 现在想来,其实只要自己态度言语谦卑一点就能解决的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钻了什么牛角尖,非要争一口气。 不但自己面子上下不来,让别人面子上也下不来。 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 谢迩安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苍凉一笑,有些释然地举起酒杯,“敬最难的自己。” 随遇拿起酒杯与她轻碰了一下,应和道,“敬最难的自己。” 两人吃的热火朝天,满头大汗,有种畅快的感觉,心里的郁气似乎也被汗水蒸发。 因两人都喝了酒,只得叫代驾送他们回去。 两人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手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更确切的说是随遇的手紧紧纠缠着谢迩安的。 两一本正经的各坐一边,谢迩安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随遇端肃地叠着腿坐在另一边,也看着窗外的夜景,手却是没闲着。 一会儿挠挠谢迩安的手心,一会儿捏捏她的手指,一会儿又与她十指紧扣,忙的不亦乐乎。 明明车里就很安静,两人也很正经,却有暧昧在流淌。 到了云澜湾,代驾离开后两人并未急着下车。 更确切的说是随遇不急着下车,被他牵着手的谢迩安被迫留在了车里。 两人坐在原来的位置,谁都没有动,直到代驾走了,随遇这才猛然用力,将人拽进怀中,扣着谢迩安的后脑勺,吻住那两片他肖想了许久的唇。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今晚的她,让人心疼。 吮吸,勾缠,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车里的两人正热火朝天,车窗忽然被人敲响。 谢迩安被吓了一跳,忙将人推开。 姚听云见随遇的车灯亮着,也没熄火,就想过来打个招呼,又哪里知道自己这一敲给人带来了多大的惊吓和羞涩。 好事被打搅,随遇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有事?” 随着车窗降下,姚听云见随遇竟然坐在后座,奇怪地往后窗走了一小步,这一瞧不打紧,后座竟还坐着个女人。 她虽没瞧清那人的模样,想也知道是谁。 后知后觉,姚听云似明白了什么,多少有点尴尬。 心里却在吐槽,这都到家门口了都等不及? 这位平常瞧着冷冷清清,衣冠楚楚总是一副禁欲模样的人竟也这样急色?真是人不可貌相。 姚听云讪讪,“就是与你打个招呼,你忙,你忙……” 扭头,姚听云就在群里吐槽起他们高冷的校草急色的事来。 梁程正在喝水,看见姚听云说随遇急色,“噗”的一口水喷出来,被呛的咳起来。 当即梁程截图发到了他们几个的私人群里。 这下被呛住的不止梁程,还有顾灿和聂景明。 不愧是兄弟,都是喝水的时候看手机。 主打一个有难同当。 电梯里,被@的随遇拿出手机看了眼,就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揣了回去。 这会儿他忙着跟老婆搂腰培养感情,懒得理会他们的调侃。 回到家,谢迩安回了自己的房间,随遇这才坐在沙发上挨个@回去。 @聂景明:你不急色结婚那么早做什么? @梁程:你不急色女人换那么勤? @顾灿:你个十八岁就开荤的人,好意思说我? @度恒言:你不急色,有本事打一辈子光棍。 “衣服脱了。” 听着这话,随遇有些小兴奋,这么直接的么? 扭头,就见谢迩安手里拿着个小瓶子。 明知道她这是要给自己上药,他偏要故作不知的把人往歪路上带,“难得老婆这么主动,我怎么能不配合?” 拉着谢迩安在自己身边坐下,随遇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起来,本是很简单的动作,他也很从容优雅,偏被他做出来像是染了情|色。 像是无声的勾引。 谢迩安:…… 真像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 解开扣子,随遇眨巴着眼睛期期艾艾地看着谢迩安,“疼,老婆帮我脱。” 谢迩安才不惯着他,“自己脱。” 随遇故作委屈,“那算了,反正过几天也就不疼了,大不了我晚上趴着睡。” 心有愧疚的谢迩安明知道他在耍心眼也无奈,只得帮他把衬衣脱掉。 “谢谢老婆。”随遇笑眯眯地凑过来在她脸颊上偷香一记。 谢迩安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按着他的肩命令,“扭过去。” 随遇的皮肤本就白,再加上屋里明亮的灯光,就显得更白了,因为白,衬得他肩胛骨下的那块淤青才格外可怖。 谢迩安轻按了一下。 其实这点疼对随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三分的疼他也要装出有十二分疼来。 于是他很重地吸了口气,“老婆疼。” 被那么大一个烟灰缸砸,不疼才怪。 谢迩安心一软,面上依旧不显,“你忍一下。” 上了药酒,淤青要揉开,的确有些疼。 谢迩安刚开始练散打的时候没少受伤,药酒经常用,也经常揉淤青,因此她的手法很熟练,揉的随遇除了疼外还很舒服。 “好了,衣服穿上吧。”谢迩安收起药。 秦雪不可能放任谢司淼不管,于是第二天谢迩安就收到一笔丰厚的赔偿款。 谢迩安也很干脆,当即就去派出所销案了。 从派出所回来,在公司楼下,谢迩安看见了谢博威还有…… 卓别的爸爸,卓行。 两人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太阳将两人的脸晒的又红又黑。 迟疑了一下,谢迩安还是走了过去。 “卓叔叔。” 既然谢老太太说当大家都死了,于是谢迩安没有叫爸爸,而是称呼谢博威谢先生。 谢先生?这父女俩这么生疏? 卓行有些惊讶,看了谢博威一眼,哎!老谢脸上沉痛的表情他都不忍心看。 你说这做爹的得差劲成什么样,这当女儿的才会连爸爸都不叫? 谢先生…… 谢博威被扎了一下,疼的攥起手心。 他抿着唇,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打量着身姿高挑,五官长的很像顾然的谢迩安。 她的身上没了面对自己时的剑拔弩张,或者倔强不屈,她很平静,也很淡然,看自己的眼神是冷漠的。 就好像,他于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60章 了无音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对这个女儿失望了? 从她要出国,到谢家来要钱。 那个时候谢博威对谢迩安的胡搅蛮缠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看着她尖酸刻薄的样子,谢博威那时就想,小时候听话乖巧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胡搅蛮缠就不说了,竟把市井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后来她学成从国外回来,要拿回原本属于她和她妈妈的股份,又将胡搅蛮缠,蛮不讲理那一套搬了出来。 于是他愈发反感,训斥惩罚,总想着纠正她,不想她不但没改变,他们的父女情分越来越淡薄。 在他面前,她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从未低头服软。 后来就变成了他懒得管她,只要叫回来必定就是她惹祸,他不问三七二十一开口就是一顿训斥,她若是反抗,他进而就是一顿惩罚。 谢博威在军营长待,他的那些惩罚无非就是站军姿,要么就是蹲马步。 别小看这个惩罚,几个小时下来,一般人没几个受得了的。 平常还好,下雨天,或者大热天和大冬天,那真是折磨人。 之前谢博威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是现在…… 看着和卓行有说有笑,温和又不失礼貌的谢迩安,谢博威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儿关心太少,知道的太少。 想着她昨天说的那些话,她生病的时候,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委屈了需要他的时候,她妈妈生病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叫救护车的时候…… 想着随遇说她很好,他的家人都很喜欢她…… 还有和卓行一起来的路上,卓行就夸了她一路。 说她能吃苦,有能力,性格好,还说羡慕他有这么好一闺女。 一路上,谢博威都有一种卓行认识的谢迩安与自己认识的那个是两个人的感觉。 作为谢迩安的父亲,卓行说的那些他都不知道,他除了知道她不服管教,叛逆,脾气不好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卓行说,谢博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也是名军人。 只是她的领域是网络。 她是国家极力拉拢的人才,是卓行好不容易说服回来的宝贝。 而这样的人,他竟觉得她一无是处。 至于谢迩安为什么不在部队待,当然是因为当初谢迩安和卓行谈条件的时候就说好了,有事可以找她,但她要自由。 卓行也觉得将一些人隐在暗处没什么不好,便同意了谢迩安的入队要求。 卓行对谢博威说这些无非是因为他是一名军人的同时还是谢迩安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这些,而且这次的任务或许有危险。 有太多的震惊和惊讶来不及消化。 没聊几句,卓行就带着谢迩安上了车,一行人去了特种部队。 这次的案子,最先是刑警负责的,但是牵涉面太广,不得不提交让特种部队出面。 聂景明虽然不是特种兵,但他有颗上进的心,便提交了申请,想和特种兵一起执行任务。 这次的任务虽然危险,却是个提升自己的机会。 原本聂景明是打算找个网络高手从旁协助,他们刑警队自己领功的,但是队长觉得危险选择了上报,这才提交了申请。 最初决定自己领功劳的时候,聂景明看中的网络高手便是谢迩安。 为此他们还准备了一场关于网络高手的比赛,从中选取最优秀的那个与他们一起出任务,只是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不得不因为特种部队的接手而告终。 这次聂景明跟着特种部队一起出任务,他们依旧安排了一位网络高手从旁协助,只是聂景明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谢迩安。 得知谢迩安是网络部队的人,聂景明更加惊讶,那这样的话,随遇和她岂不是军婚? 这事只怕随遇还不知道吧? 一时间聂景明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随遇。 将这次出任务的人拉出来见了一面,卓行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宜就让大家回去准备了,一点半集合。 他们的任务都是要保密的,哪怕是家人也不能说。 以前若是一个人就算了,可是现在自己结婚了,谢迩安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随遇说。 最终谢迩安决定不说,回去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给随遇留了条微信,说她有事离开一段时间,让他跟家里人说一声,就集合跟着队伍出发了。 等随遇开完会,看见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给谢迩安打电话,她的手机已经打不通。 随遇蹙眉,晚上再打依旧打不通。 谢迩安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都不曾回来,人也联系不上,随遇没了耐心,问了一圈总算拿到了卓别的号码。 卓别自然知道谢迩安是出任务去了,但是出的什么任务他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最终卓别只含含糊糊地道了句,“她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随遇再要问,卓别就什么都不说了。 此时的谢迩安正躲在丛林里攻略对方的安保系统。 这件事最开始源自一场命案,最后又与贩|毒牵扯上,查到最后越扯越深。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抓毒|贩头子,通过调查,他们了解到对方有个电脑高手,在安保这一块做的很是周密,若就这样闯进去,人命都不够填的。 为了以防万一,这次任务这才带上了谢迩安。 聂景明庆幸,幸好他们的老上司选择了上报,没为了那点功劳自己干,不得不说,他想的有点太天真。 他这也算是上过战场了吧?聂景明想。 摸排调查,安排作战计划,时间一天天过去,若是顺利,他们这两天就能结束撤退了。 李明钊觉得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虽然以前跟着随遇的时候,他的世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忙的跟陀螺似的,没个消停时候。 但谁让他们最近过了一段定时下班,愉快工作的日子? 现在再反过来过这种陀螺似的日子谁受得了? 李明钊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默念三遍老板娘今天一定要回来。 然而老板娘没回来,老板的脸却是拉的越来越长了。 更倒霉的是,今天早上一起来,迎接李明钊的是老板那铺天盖地的绯闻! 第61章 通风报信 谢迩安和随遇上班的时候林姨多是早上来做个早餐,有时候也会听从安排或从外面带早餐,然后做个家务,差不多九点多左右就会离开。 晚上的时候再过来做个晚饭。 所以谢迩安一身疲惫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也没有人给她做饭。 洗了个澡,谢迩安给自己随便下了碗清汤面,放了几根青菜叶,吃了就睡觉去了。 这几天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在那样的环境里,就算睡着也要保持着一定的警觉性,否则老窝被别人端了命丢了都不知道。 谢迩安本就睡眠不好,多数时候都是闭目养神,也有熬不住困的时候,不过她睡眠浅,有点动静就能被吵醒,醒了就再难入睡。 现在事情了结,她放松身心躺在床上,可谓是两秒入睡。 这一睡就睡的昏天暗地。 一大早,随遇就因为绯闻的事闹的不开心,还被自己爹妈和爷爷轮番轰炸臭骂,随遇也很火大委屈。 随爸爸,“我们随家,不出渣男,你要是敢做渣男,老子不介意清理门户。” 随妈妈,“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安安的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随老爷子更简洁,“你可以净身出户了。” 随遇真是不明白,也不知道谢迩安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叫他众叛亲离。 到底谁才是他们儿子?怎么就没一个信他的。 原本五分的火气,这几通电话后,也变成了十分。 一打谢迩安的电话依旧打不通,哪儿哪儿都不顺,随遇不止想砸墙,还想拆楼。 没有人背锅那就找一个,于是顾灿倒霉了。 “昨晚若不是你约我,我也不会去酒吧喝酒,不喝酒就不会被那个女人撞进怀里来,她不撞我怀里就不会被人拍照,我也就不会闹绯闻。” 顾灿觉得很无语,这是什么逻辑鬼才? “既然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去搞定,天黑之前,我不想看见我还挂在网上。” 顾灿很想据理力争,和随遇讲讲道理,但是对方并未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才张口,手机里回应他的是嘟嘟的盲音。 这口气不撒出来顾灿觉得憋屈,只得对着手机把没说完的话说完:“老子叫你喝酒还喝错了是吧?我还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叫你出来散散心?我艹,真他娘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可是不情愿也没法,随总发飙,他不给他摆平以后喝酒他不来了怎么办? 顾灿当即就让人去压那条新闻,操蛋的是钱花进去了,它竟然没压下去! 这可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背后显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顾灿当即就让人去查照片的女主角。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这才知道这位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博主,最近在参加一个选秀的综艺节目打算出道。 显然她这是为了红打算走捷径,虽然这捷径不怎么光明,可是谁说黑红就不是红呢? 顾灿笑了,给随遇打去电话调侃,“我说,这妞长的还行,虽然可能动过刀子,但她身材也还可以,要不然你就包养了算了,干脆将这绯闻坐实,这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一听这话随遇就没好脾气,“送给你你要不要?” 顾灿低低地轻笑,“人家也没对我投怀送抱啊。” 这说话的空档,随遇刷了一下网页,见热度还在,不但还在,热度还高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都冷了几分,“你若是天黑之前不能搞定,我们就绝交。” 顾灿嗤笑,“绝交就绝交。”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绝交这一套。 随遇抿唇,“原本我还打算让我老婆在那个谁面前帮你说说好话,既然这样……” 顾灿急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随遇笑的邪魅,“总之你看着办。” 顾灿提醒,“那你一定记得让你老婆在杭若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 随遇,“看你表现。” 顾灿咬牙,“你等着!” 下了班,顾灿打电话给随遇邀功道,“怎样?还满意吗?” 随遇检查了一下顾灿的成果,见网上已经没有关于他的绯闻,女方也发文澄清,随遇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顾灿,“既然满意晚上出来喝一杯。” 他帮他摆平这么一个麻烦,他怎么能不当着当事人的面邀功捞点好处? 于是顾灿又将人约到了杭若的酒吧。 最近顾灿经常来杭若的酒吧,每次来都会去谢迩安的花店带一束花。 今晚顾灿照常带着花来了,但是并没有看见杭若,一问才知道老板娘今晚没来酒吧。 顾灿虽失落,却并没有影响心情。 正好遇到一个熟人,他随手就将花送给了那位女士。 顾灿不知道的是,酒吧既然是杭若的,酒吧里自然都是杭若的眼线,便有人将这一幕拍给了杭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聂小蓉。 顾灿追杭若的事在酒吧里闹得人尽皆知,聂小蓉与杭若关系还算不错,就算不知道顾灿是谁,对他那张脸也很是熟悉了。 这会儿见他笑呵呵的把花送给别的女人,聂小蓉怎么会不通风报信? 聂景明出任务,梁程和度恒言出差,所以最近的酒局顾灿能找的人也只有随遇。 若是连随遇都不来,他这个孤家寡人可真是寂寞空虚冷。 没一会儿包间的门被推开,见随遇来了,顾灿给另一个杯子倒上酒,“你总算来了。” 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一边,随遇松了松领带,在顾灿给自己倒的那杯酒的位置上坐下。 最近谢迩安不在家,随遇也不急着回家,又解了两颗衬衣纽扣,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见他懒懒的,兴趣不高的样子,顾灿好笑,“至于嘛?不就是人联系不上?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丢了魂似的?” 随遇低沉的声音有些不耐,“不是要邀功?赶紧说。” 顾灿啧啧了两声,“大丈夫何患无妻……”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随遇那双沉沉的黑眸,顾灿又啧啧了两声,怕把人惹恼他收了音,只是暗自感叹了一句这结了婚的男人,尤其是这欲求不满的男人,不好惹! 而后说起正事来。 第62章 没去上班 顾灿见压不下热度,查了女方后决定找对方谈谈。 不然他这头使劲压热度,她那头使劲炒热度,他还忙个什么劲儿? 顾灿本就打算先礼后兵,孰料对方给她来一个装傻充愣,这就算了,竟然还敢给他录音套他的话。 好在他警觉,否则可不就要着了她的道,把自己兄弟带沟里去,就算没事只怕别人也会觉得有事。 要是闹到十张嘴都说不清的地步,随遇还不提刀杀了他? 他顾少是谁?你敢给我装傻充愣我就叫你无法出道。 为了彰显自己的辛苦,顾灿自然要说的再曲折一些,不然怎么显得出自己的辛苦? 最后顾灿殷切道,“我怎么说也帮了你,你可一定要记得也帮帮我。” 随遇不怎么走心道,“一定。” 顾灿才不信他,拿出手机录音,“你发誓。” 随遇慢悠悠地将袖口也解开,“你确定要我发誓?” 一看这架势顾灿就知道不好,忙收起手机笑呵呵道,“玩笑,开玩笑呢。” 随遇一边卷袖子一边抬起凉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没开玩笑。” 顾灿脸上的笑僵住。 然后随遇就将顾灿拉去了冥夜的练武场。 两个人都许久没有动拳脚了,开始的时候都不怎么灵活。 好在随遇偶尔还会练一场,顾灿就要懒怠许多,不管是武力还是体力,都不是随遇的对手。 很快就败下阵来,并被随遇吊打。 毫无还手之力的顾灿:…… 他不知道疼的么? 顾灿想起上次来冥夜这里,谢迩安和杭若过招的事来。 他记得他还拍了视频,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谢迩安就是随遇老婆。 想起这茬,瘫在地上的顾灿立刻叫停,“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但是你得保证,不许再揍我!” 他觉得随遇在拿他撒气把他当沙包揍,只是他没有证据。 见随遇迟疑,顾灿道,“你放心,我保证你看了会喜欢。” 随遇递给顾灿一只手,扣住他的手,顾灿借力坐了起来。 在他身边坐下,随遇喝了几口水,见顾灿将手机递到面前,他看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谢迩安和杭若过招的视频,地点显然也是这里。 随遇挑眉,“什么时候拍的?” 顾灿抢过随遇手里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拿手擦了一下瓶口,得意道,“有段时间了。” 然后连灌自己好几口水。 点进微信,随遇把视频发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将视频删除,微信记录也删除,删除记录里面的备份也删除掉,这才把手机扔给顾灿。 顾灿拿起手机一看,“我艹!随遇你他么不做人,里面又不是只有你老婆一个人。” 他也太霸道了吧! 愤愤了两句,顾灿又笑了,“这视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拍了,我还可以问别人要。” 随遇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听见这话,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灿,“谁?” 顾灿冷哼,“我才不告诉你!” 说完就跑了,生怕随遇追上来严刑拷打。 随遇回到家,面对屋里的一室黑暗,原本期待的心空落下去。 视线落在谢迩安的卧室,他蹙眉,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好像是开着的? 也许是林姨搞卫生的时候关的门,也许…… 并没有太多的期待,随遇还是走过去打开门一探究竟。 正因为没有太多的期待才会在看见床上的人影时心潮澎湃。 他僵直地站在那里,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好像只要他一眨眼睛床上的人就会消失似的。 那个人迟迟没有消失在眼睛里,过了好一会儿,随遇才迈脚走进去。 修长的指尖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软软的,暖暖的,不似虚影。 她睡的很熟,无论他的指尖怎么在她脸颊上游弋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空落了许久的心因为指尖的温度而充实,随遇唇角微翘,很快又被他拉了下来。 他低头,有些发狠地咬在她的唇上。 谢迩安吃疼,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对上随遇那双漆黑如墨的星眸,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湖底的暗流,激烈、汹涌。 有些喘不过气,谢迩安抬手试图推开他,反被扣住手腕压在床顶。 “随……”呼出一口气,气弱的刚唤出一个字,唇再次被封。 这个吻,汹涌狂暴,谢迩安的秀眉因为疼而微拢着。 他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菜肴,咀嚼着她的唇瓣。 手落在峦丘处,让人心颤。 “随遇……” 随遇像是没听见她气弱的呼唤,他并不打算停下来。 谢迩安也并不是真的要拒绝或者不愿,她只是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冷沉,想问问他怎么了。 见拒绝不了,也就随他去了。 谢迩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你温柔一点。” 照着他这凶残的架势,她真担心自己会招架不住。 随遇迟疑了一下,“好。” 谢迩安颤着声音,急急忙忙叮嘱,“你慢些。” 蹙着眉,随遇也有些难受,但还是耐心地应了她,“好。” 因为没经历过,没什么经验,正因为没经验,随遇连味儿都没尝明白就没了。 总之最后谢迩安是累着睡过去。 随遇搂着怀里的人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顺着她黑亮的长发,心里都是满足。 唇瓣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随遇眸色晦暗,至少现在她是他的。 看了眼怀里乖巧的人,闭上眼睛,他安心睡去。 谢迩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她一动,身后的人就问道,“怎么了?” “几点了?”一张口,就是嘶哑的声音。 谢迩安扭头,就对上一双格外清醒深沉的眼眸。 她觉得时间应该不早了,于是又问道,“你怎么没去上班?” 随遇却没回答,而是反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到底是女孩子,就算脸皮再厚被人这样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将头埋进空调被里,嘶哑的声音闷声闷气的,“还好。” 见她无事,随遇放下心来,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许久之后谢迩安将头从被子里抬起来,又问他,“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第63章 你们好吗 随遇摩挲着谢迩安的手腕,觉得怀里的人像风又像雾,总让人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听着谢迩安的话,他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吱声,“我要在家陪老婆。” 很简单的一句话,谢迩安却因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听的肉麻,险些起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破天荒的没有早起,来做早餐的林姨也没打扰两人,只是把早餐恒温存放,又简单地搞了一下客厅和厨房的卫生。 因为不知道谢迩安和随遇今天在家,两人也没安排她中午要做饭,林姨把阳台的花浇了就走了。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两人这才起床。 随遇也没问谢迩安这十多天去了哪里,为什么联系不上。 不是不想问,只是不想打破这美好静谧的时光。 谢迩安昨天下午到家就吃了碗面,晚饭没吃,又被随遇逮着做了两回运动。 一觉睡到这会儿,早餐就更不要说了,这会儿她的肚子早就空了。 从随遇的怀里挣扎出来,前胸贴后背地爬起来,谢迩安下床去找东西吃。 穿上鞋,她只觉得两条腿酸的厉害,有种踩不到实处的绵软无力感。 咬着牙暗自咒骂了一声罪魁祸首还是觉得不解气,她又扭头瞪了眼床上的人。 随遇回了她一个一脸无辜的表情。 从厨房翻出早餐,转身就见随遇慵懒地靠着门框,勾着唇看着自己,神清气爽的样子让人莫名恼恨。 客厅也不去了,谢迩安把早餐放在厨房的台子上,拿了筷子就在厨房吃起来。 喝了口豆浆,她斜了随遇一眼,“我知道你不饿。” 吃完一根油条又拿起一根,一道身影压下来,手里的油条就少了一截。 这还不算,他握着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还美滋滋地喝了口豆浆。 “我也饿了许久呢。” 他这餍足又不那么餍足的模样,眉梢荡着的风情,这副不太正经的花孔雀模样,让谢迩安觉得他说的肯定不是肚子。 只做不知,谢迩安一本正经地把油条塞进他手里,自己重新拿了一根。 想着自己这一去就是半个月,谢迩安看了眼与自己站在一起吃油条的人,“既然你不去上班,我们回家去呗。” 谢迩安所谓的家自然是随家。 想着自己老婆自己都还没稀罕够就要被别人稀罕,随遇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没拒绝。 “我去换衣服。” 洗干净手,谢迩安小跑着回卧室,拿了手机开机给随妈妈打电话说等一下要回去吃饭的事。 随妈妈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想到随遇闹的绯闻,也不知道谢迩安看见了没有,随妈妈便问了句,“安安你和阿遇都是好的吧?” 谢迩安没多想,倒是想起昨晚两人缠绵的画面来,她忙将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轻快地道,“我们好的呀。” 听着她甜软的音儿,随妈妈只觉得心软的厉害。 又乐乐呵呵的问谢迩安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家里的阿姨给她做。 这半个月,谢迩安吃不好睡不好,这会儿休息好了就什么都想吃。 也没跟随妈妈客气,她一张嘴就点了好几个菜。 余光瞥见随遇,想着礼尚往来,就又点了个随遇喜欢的菜。 谢迩安不怎么吃辣,这是随妈妈早就知道的事,一听就知道这道菜是自己儿子爱吃的,随妈妈就笑的更开怀了。 看来这小两口是真的还不错,随妈妈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她哪里知道她这心放早了,这不,这头才挂上电话,谢迩安去看微信,这才看见杭若发给自己的消息。 当先一条自然是随遇的绯闻。 杭若:现在网上已经没有了,好在我多了个心眼,截了图。 杭若:若没猫腻,他会毁尸灭迹? 杭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人家可潇洒了,天天往我酒吧里钻。 不巧的是,随遇这会儿回主卧去换衣服了,错过了最佳时机。 没提随遇绯闻的事,谢迩安只是问杭若:你和杭航最近还好吗? 杭若回了个开心的图片:你回来了? 谢迩安:昨天下午回来的。 杭若:改天有空约啊。 谢迩安:好。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谢迩安换好衣服和随遇一起回了随家。 让谢迩安没想到的是,她会在随家见到谢博威。 随妈妈虽与谢迩安的妈妈长的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但是谢迩安总是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与顾然身上一样的温暖。 她很喜欢那种温暖,所以也很喜欢随妈妈。 拥抱了随妈妈一下,谢迩安乖巧地叫了一声妈妈,进屋的时候,这才看见坐在客厅里的谢博威。 谢迩安脸上温暖的笑意渐渐淡去,多了抹冷淡。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谢博威。 有随老爷子和随爸爸在,怎么也不会叫场面尴尬,只要不与谢迩安对上,只要谢迩安不让人下不来台,场面也能囫囵过去,不叫大家难堪。 这里到底是随家,谢迩安自然不会做让大家下不来台的事,最多就是不怎么搭理谢博威,只当他是个与她不熟的普通客人。 只是原本的好心情到底还是打了折扣,面对那几道她自己点的爱吃的菜,也不是那么有胃口了。 谢博威与卓行是多年兄弟,早年还是战友,更是可以将后背安心交付的兄弟,想知道谢迩安回来与否自然不难。 知道谢迩安回来,谢博威也只是猜测她可能会回随家,谢博威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主要目的还是来与随老爷子谈事情的。 其实谢博威九点四十的时候就到了随家,没在随家看见谢迩安他多少有点失落,这会儿看见了,又有些无措。 就算不清楚这父女俩的官司,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父女不合那是他们父女的事,做人女婿的可不能没有眼色。 于是随爸爸硬拉着随遇在谢博威面前当了回孝顺女婿,又是倒酒,又是让人夹菜,连带着随遇孝顺给随老爷子那几瓶好酒也叫随爸爸拿出来做了人情。 看得随遇只想翻白眼,若您知道他拿烟灰缸砸您儿媳妇,不知道您对他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怀。 第64章 注册公司 这顿饭吃的也算宾主尽欢。 谢博威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眼与随妈妈有说有笑的谢迩安,似是找到了她儿时的影子,兀自叹息一声,谢博威心中酸涩,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送走谢博威,随遇被随老爷子叫进书房说话,谢迩然则是回了卧室。 没一会儿,随妈妈笑眯眯地拿着一本相册过来给谢迩安看随遇小时候的样子。 好看的人真的是打小就好看,随妈妈一边给谢迩安说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如何如何,拍那张照片又是什么时候。 翻着翻着就翻到随遇上初中时的照片。 那时的他充满朝气,那双锐气十足的眼睛里有种叫做倔强的东西存在着,不像现在的随遇,依旧锐利,更多的是深沉。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随妈妈正说的热闹,看见这张照片忽然就顿了一下,但是很快被她遮掩过去。 她指着那张照片,只简单的说了句这张是阿遇升中学,报名那天在他们学校门口照的。 一句没提照片里的女孩,而后随妈妈又指着另一张随遇的单人照,“这张是他们学校军训学校老师帮忙拍的,那是军训的最后一天,晒的黑的跟煤炭似的。” 谢迩安没多问,但她的记忆一向好,似乎在前面的照片里,也有这个女孩儿时和随遇的合照,还不少。 想到随遇的那个青梅竹马,谢迩安了然,她应该就是易家大小姐易禾吧,的确挺漂亮。 看完相册,随妈妈又拿了本册子来给谢迩安看包包首饰。 聊着聊着话题就聊到了婚礼,聊到这里,随妈妈便干脆把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安安,你跟阿遇的婚礼你有什么想法?” 婚礼么?谢迩安从没想过。 她当初和随遇结婚也只是因为不想谢司静如愿,不想秦雪因为这么个条件优越的女婿而得意。 她也知道随遇娶自己是无奈,他也并不喜欢她,所以她从未想过婚礼,也从未憧憬过。 见谢迩安愣神,随妈妈柔声道,“你和随遇领证也两个月了,再过几天幼儿园就要开学,一开学,你就要去上班,这一忙,还不知道婚礼什么时候能办。” “正好十月一日是国庆节,大家都有假,你看到时候把你们的婚礼办了如何?” 对上随妈妈热切的眼睛,谢迩安原本想说不必麻烦的话语就有些说不出口。 若是妈妈还在,她要结婚,她只怕也会像随妈妈这样欢喜的给她准备婚礼吧。 于是谢迩安只得道:“随遇若是同意,我没有意见。” 随妈妈高兴起来,“他说了不算。” 扭头,随妈妈又摸出一个册子来,“来,我们来看看婚纱,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谢迩安:…… 敢情是早有准备。 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样呢?当然是只能看喽。 书房里。 随老爷子在跟随遇说谢博威今天来找他聊的事。 事情一共有两件,第一件是谢博威想与随家成立一个公司,两家各占一半的股份,随家这边他不管,但是谢家那边,谢迩安是唯一的控股人。 第二件事是谢迩安的军人身份。 谢博威不知道谢迩安是不是有跟随家的人说她的这层身份,但是因着随老爷子与谢家老爷子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虽然谢老爷子死后两家就不来往了。 凭着随老爷子,随家的家风,以及对随家人的了解,谢博威觉得随家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随老爷子。 随老爷子是真没想到自己相中的孙媳妇还有个隐秘身份,也是惊讶了好一阵,又暗喜脸上有光。 不得不说,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想着当初孙子对这庄婚事的排斥,随老爷子便没将这事告诉给随遇。 军婚若无意外是不能离婚的,随老爷子一是怕适得其反,二想的是这事就算说也不该他来跟随遇说。 若是孙媳妇选择一直隐瞒,那也是随遇活该,谁让他不得老婆的心? 这正说着正事呢,随老爷子忽然用那种挑剔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随遇觉得莫名其妙,“爷爷?” 随老爷子冷哼一声,反正注册公司的事也谈完了,现在看着这个不得媳妇心的孙子就碍眼,他不耐地赶人,“滚吧,不想看见你,糟心。” 随遇:…… 真是人在这里坐,祸从天上来。 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脾气说变就变? “真是年纪越大脾气越臭!”随遇抽搐着嘴角哼哼了一声。 随老爷子拿起拐杖就要打人,“臭小子你给老子说什么?” 随遇一本正经脸,“我说您龙精虎猛,真是越活越年轻。” 看他言不由衷的,随老爷子不耐烦地摆手,“走走走,赶紧走,多看你一眼我都嫌弃。” 随遇从老爷子的书房出来回了自己的卧室,一到门口就听见自己媳妇跟自己妈在说什么款式好看不好看之类的。 一看两人竟然在看婚纱,随遇深谙的眼眸转了转,微微思量起来。 见儿子来了,随妈妈站起身,“安安你慢慢挑。” 随妈妈一走,谢迩安也没了看的心情,她对婚纱真的不怎么热衷,若不是随妈妈想要办婚礼,这种东西她都不会好奇一下。 挨着谢迩安坐下,随遇探身拿起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册子,“怎么突然看起婚纱了?” 看婚纱还能是因为什么? 谢迩安撑着脸颊,似笑非笑地看着装傻的随遇,眉眼高高挑着,有些媚惑。 随遇挑眉扫了她一眼,被她这表情弄得有些心痒,当即扔了册子拉过面前的人儿就去吻她的唇。 谢迩安扭头,随遇的唇最后只落在她的脸颊上,怀里一重,是她又把册子拿回来塞给了他。 “妈说国庆节的时候想给我们把婚礼办了,我已经挑花眼了,所以这婚纱,还是你来挑吧,我穿什么都行。” “办婚礼?”随遇嘀咕了一句。 谢迩安清亮的眸子微微弯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对呀,你要是不想办就自己去说,我无所谓。” 随遇觉得她这情绪似乎不大对,却又有些摸不清头绪。 第65章 表兄妹 “是你不想办婚礼吧!”不知想到什么,随遇锐利的眼眸微眯,也是笑着的,但那笑与谢迩安一样,都未达眼底。 两个人就这么顶着未达眼底的浅笑对视着,互相较着劲儿。 他倒是挺盛气凌人。 谢迩安想冷笑,不知为何,她有些笑不出来。 在随遇的视线下,她平静道,“我说了,我都可以。” 见她软化下来,随遇也缓和下来,他握住她的手,“既然妈说办那就办吧。” 谢迩安这回真的忍不住想要冷笑了,这说的好像他多不情愿似的,要不是长辈说要办,他是不是根本都不会想这回事? 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谢迩安暗自蹙眉,心想他怎样都无所谓,这是他的事,既然他说办那就办呗。 休息一天,第二天谢迩安继续去随遇的公司上班。 花店那边,因为谢司淼叫人闹了一场,毁坏了一些东西,不过并不耽误做生意。 鲜花可以再进,只是那些坏掉的家具却是要买新的。 毕竟拿了一大笔赔偿,不必将就,谢迩安让谢泽能换的都换掉。 一大早,钱昭昭将换好的柜子、桌椅、消费单据拍成视频发给谢迩安。 谢迩安一边回复消息一边下车往公司走。 随遇从谢迩安那辆粉色车车上下来的事,因为已经遇见过一次,现在再见,远没有第一次的震撼。 就是上次只听说,今儿才第一回见的人也都不觉得有什么新鲜。 只是还是忍不住想在公司群里吐槽一句,boss和粉色实在不怎么搭。 然而有人却觉得有种反差萌。 谢迩安对那些事一无所知,她在钱昭昭发给自己的视频里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但那面孔不过一闪而过,钱昭昭的手机摄像头有点糊,放大糊的更厉害,实在难以看清。 见走在身边的人忽然停下来,随遇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谢迩安将视频看了许多遍,觉得那人像又不像的,纠结半天也无法确认只得作罢。 想着店铺外的监控,谢迩安加快了步伐,没顾得上随遇,她率先一步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在继随遇从粉色车车上下来之后,hy的员工又惊了。 真厉害,她和boss到底谁是老大? 难道重点不是boss竟然给她开电梯吗? 难道重点不是她竟然乘坐专用电梯么? 难道重点不是boss竟然让她进去了么? 这算什么,一个公司的老总,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吧,若那个人是你,老板也不会叫你滚蛋的。 我没有那个胆子。 有人弱弱发出一句灵魂拷问,难道重点不是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么? 因为这么一句话,群里的风向开始转变,各种猜测。 谢迩安不在群里,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有人会告诉她。 谢迩安正在手机里翻着花店外的监控,遗憾的是就算是花店外的监控也只看到那人一个侧影,外加一个头顶。 谢迩安正打算给严嘉乐打电话,何洁拿着手机神秘兮兮地怼了过来,“我也很好奇,你和随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是之前,何洁或许不会问的这么直接,毕竟她也曾旁敲侧击过,但是每次都被谢迩安无视了。 好在何洁不是记仇的性子,也很有分寸感,见她不理也不会上杆子招人嫌。 在经历过打架事件后,何洁有了胆子,也不旁敲侧击了。 谢迩安扫过何洁的手机,见有人猜测她有没有可能是随遇的表妹。 然后就有人反驳若是表妹应该姓欧。 在何洁的手机上停留了几秒,谢迩安就给出了一个有些恶作剧的回答,“我们是表兄妹的关系。” 见她说的一本正经,何洁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该信? “那你怎么姓谢?” 谢迩安,“我随母姓不行?” 欧家虽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但没接触到那个圈子,欧家的情况何洁还真不清楚,她只得点头,“哦。” 可是何洁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谢迩安又实在严肃认真不过,一时间倒是叫她有些吃不准。 不巧的是,有人从秘书室路过,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于是那人在群里回复。 当事人实锤,说是表兄妹。 静静围观八卦的李明钊看见这条消息有些无语。 他看了看秘书室的方向,又看了看总裁办公室,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看见没有。 随遇在公司群里潜水的事李明钊是知道的,毕竟人还是他给拉进去的,但是随遇从未在群里说过话。 监控看不清,谢迩安干脆把视频发给严嘉乐。 谢迩安:你看看是不是他。 那头的严嘉乐看完视频后就蹙起了眉,前一刻还在与韩企鸣有说有笑,下一刻神情就严肃了起来。 见此韩企鸣有些担忧,“嘉乐哥,怎么了?” 当年的事与韩企鸣没什么关系,严嘉乐也不想把韩企鸣牵扯进来,只含糊道,“一点小麻烦,不是什么大事。” 严嘉乐:我会去查。 其实严嘉乐一直关注着谢迩安,知道她有一家花店,只是他从未去打扰过她。 两人在素秋斋遇见纯属意外。 谢迩安没再回,只是收回思绪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谢家陪嫁的那块地,在谢迩安不在期间投标期已经过去,最后中标的是梁程的公司,既然设计图是姚听云的,后期相关的问题自然也是她负责。 等一下梁程公司的人要过来开会,随遇让李明钊来秘书室叫个人去会议室准备一下设备。 李明钊叫了何洁,然后又对电脑前的谢迩安恭敬道,“随总让您去一下办公室。” 何洁扭头奇怪地看了李明钊一眼,李助理用得着对老板的表妹这么恭敬么? 因有人与何洁打招呼,这个念头也不过在何洁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有深思。 谢迩安敲了一下门,听见随遇说进她这才推开门。 见里面有人在,谢迩安原本想在一旁等等的,不想随遇不这样想。 办公室里站着其他几个部门的经理,她的到来短暂地打断了一行人的谈话。 看见谢迩安,几位经理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群里的八卦。 这会儿见着当事人,除了觉得本人比照片漂亮,第二从脑子冒出来的是好奇,真是表兄妹么? “过来。”随遇说。 第66章 戒指刻字 众人对视一眼,瞧老板这态度,不太像是对表妹的。 谢迩安原本是想去沙发那边坐着等的,听见随遇的话,她走过去与那几位经理笔直地站在了一处。 正想问随遇找她什么事,就见他蹙着眉,不大高兴的样子。 “到这边来。”语气已经有些霸道。 刚走到随遇那边,在他身边站定,随遇就递给谢迩安一个平板,也没看她,他很自然地说,“设计师刚发过来的戒指图片,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众人:???? 众人:表哥会让表妹挑戒指? 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了好嘛! 几位经理中,听说过一些事的人大概已经猜到,这位谢秘书应该就是与自家老板联姻的谢家小姐。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探究的视线在谢迩安和随遇之间徘徊,最后又默默收回。 谢迩安没想到随遇找自己来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他什么时候叫自己来不行?偏要有外人在的时候叫自己来说这事。 谢迩安觉得随遇就是故意的。 一点没猜错,随遇就是故意的。 等谢迩安拿着平板到另一边去翻,人刚在沙发上坐下,这边的随遇就开始赶人了。 几位经理离开后,办公室就只剩下她和随遇两个人。 身旁的沙发微微下陷,谢迩安就被人搂进了怀里,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廊边,“有看中的么表妹?” 谢迩安:…… 这人也看公司八卦的么?是工作不够他忙的吗? 看了眼那边敞着的玻璃窗,谢迩安往旁坐了坐,与他拉开些距离,“还在看——表哥!” 她一挪,随遇就追着也挪了过来,与她贴的更紧了。 谢迩安有些无语,莫名觉得他有些缠人。 她偏头,“你不热吗表哥?” 随遇很认真的回答,“不热。” 又道,“表哥和表妹坐在一起怎么会热?” 谢迩安:…… 谢迩安想说你是没戒奶吗?这么粘人。 一想这话有歧义,她立刻打住了。 算了,随便他吧。 两人的话题很快转到了戒指上,也就顾不上旁的了。 对这种东西,谢迩安都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是自己以后要戴的,她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一番。 谢迩安一向不喜欢复杂,看来看去,她最终还是选了个款式很简洁的戒指。 与别的把名字刻在戒指内壁的不同,这款戒指可以把名字刻在戒指外面。 虽然这款戒指并未达到随遇预期,不过就冲把名字刻在戒指外面这一点,他就可以很喜欢这个戒指。 谢迩安反对刻字,觉得就一圈素戒最好看,随遇不同意,说什么也要把对方的名字刻在自己的那枚戒指上。 这位设计师是国际上很有名的设计师,因为对爱情的忠诚理念,这种刻字的戒指,一对夫妻他只刻一次。 你若是离婚另娶或者另嫁,他都不会再刻。 把平板扔给随遇,谢迩安起身,“既然这样你看着选吧。” 还找她选什么? 随遇蹙眉去拉谢迩安的手,结果扑了空,随之而来的是办公室的关门声。 并不是那种带着火气的将门甩上,但是随遇还是觉得谢迩安的反应有点大,不管她高兴与否,刻字这一点他都不打算让步。 随遇将选中的戒指图片发过去,并将自己和谢迩安名字的拼音也发了过去。 谢司静和谢司淼纷纷在家养伤,谢迩安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比起她的安静,秦雪就不是那么安静了。 谢博威调取大笔资金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秦雪很快就察觉了,并追查了这笔资金的动向。 秦雪怎么说也在商界混了些日子,本事虽不大,在圈子里还是有些关系的,很快就查到谢博威和随家注册了一个公司,而谢家这边的股东是谢迩安。 得知真相,这让秦雪怎么能不气? 她还没将谢迩安身上谢家的股份拿回来,谢博威就又送出去一笔钱,秦雪想淡定都淡定不了。 在她看来,谢迩安每得的一分,都是从她的孩子身上分瓜出去的。 秦雪嫁给谢博威的这些年,因为是夫妻,谢博威分了些股份给秦雪,谢司淼和谢司静,谢司淼因为不得谢博威喜欢,除了一个职位养着,别的什么都没有。 谢司静倒是得到一点,但也不多,只有一个点。 比起谢迩安的六个点,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谢迩安出国留学的时候,谢博威给钱给了也就给了,秦雪虽不高兴,到底没说什么。 谁能想到这个死丫头留学回来竟然会打上谢家要股份? 也是从那起,秦雪觉得不能小看谢迩安,更要防着,也更想将她身上的股份拿回来。 除了谢司淼和谢司静这两个孩子,她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呢。 肉就那么点,一人分一点,秦雪光是想想就受不了。 公司里还有一个谢蘅书在与她争权夺势,秦雪并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秦雪想要谢博威手里的股份,动之以情地抹着泪叫了半天谢哥都不见谢博威松口,秦雪只得认命。 从谢博威的房间出来,秦雪擦掉眼角的泪,哪里还有面对谢博威哭诉时的软弱和彷徨? 见谢博威这边说不通,秦雪原本想去找谢老太太。 她找谢老太太倒是不想要谢博威手里的股份,而是想把谢博威投出去的钱追回来。 可是谢老太太那个人,虽然她重男轻女再凉薄不过,却也最不爱多管闲事。 老太太更多的心思是在双胞胎兄弟的教育上,别的事没弄到她面前,她一概当不知道。 凉薄的老太太又将自己家人和外人分的很清楚。 别看平常她对谢司静这个在她面前讨巧卖乖的孙女和和乐乐,好似很喜欢的样子,若真喜欢,怎么一点好处都不给? 倒是谢迩安这个亲孙女,拿走那么多股份,她连吭都没吭一声。 思来想去,秦雪最终还是打算从谢迩安这里下手。 离hy不远的咖啡馆,秦雪并没有等多久谢迩安就来了。 若不是被秦雪缠的没法,谢迩安是不会来赴约的。 一坐下,谢迩安就将手里的录音笔放在了桌上,冷淡道:“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第67章 不卖 秦雪没想到谢迩安一上来就先放录音笔,脸色有些难看。 谢迩安无辜耸肩,“没办法,实在是被欺负怕了。” 秦雪:…… 原本想说些难听话,看看那支录音笔,哪怕是一点点难听的话秦雪都得咽回肚子里。 对谢迩安这个女儿,就算谢博威有再多不满,他也是在乎的,更不要说不知为何谢博威现在突然想补偿这个女儿。 若是听见自己对谢迩安恶语相向,她也讨不到好。 而且她在谢博威面前的人设一直是善解人意的。 按耐下那些恶劣的情绪,秦雪努力在脸上堆出一个和蔼的笑来,“阿姨给你点了杯卡布奇诺,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谢迩安冷淡地扫过面前的咖啡,碰都没碰,扭头叫来服务员要了杯白开水。 秦雪尴尬哂笑,心底的火气又多了三分。 深吸一口气,她重整笑意,“是这样的,阿姨叫你来呢是想买安安你手上谢氏的股份,你开个价,阿姨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迩安果断且干脆,“不卖。” 秦雪脸上的笑冷了一瞬,很快又微笑起来,“我可以给你比市面上高出两倍的价格。” 谢迩安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卖。” 秦雪脸上的笑已经有些维持不住的僵硬,“我可以再多出一倍,三倍。” 在谢迩安说话前,秦雪忙道,“这个价格很划算,已经高出市面价值很多,一般人求都求不来。”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谢迩安本就没什么耐心,连字都懒得换,只是更铿锵了一些,“不卖!” 秦雪脸上的笑是真的维持不下去了,若不是顾忌那支录音笔,她此时只怕早就指着谢迩安的鼻子骂不识好歹了。 紧紧攥着拳头,忍耐着心中怒火,秦雪却不得不陪着笑脸好脾气道,“没事,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阿姨改天再联系你。” 说着,秦雪拿起包起身就走,她怕她再多留一秒钟会恨不得拿刀架在谢迩安脖子上,逼她把股份给她。 秦雪一走,谢迩安就给谢蘅书打了个电话。 若不是谢蘅书这头威胁到秦雪,逼的又紧,秦雪不会这么急着想要从她手里买股份。 谢蘅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过两天公司要开股东大会,你来吗?” 谢迩安欣然应允,“当然要去,不去怎么看戏?” 谢蘅书,“乐意之至。” 想着秦雪离开时那涨成猪肝色的面孔,谢迩安的心情就有些拦不住的飞扬。 心情一好,她就约了杭若晚上一起吃饭。 见杭若一个人来,谢迩安奇怪问道,“怎么没带杭航?我还给他买了玩具呢。” 杭若叹气:“我觉得我还是少带他出来吧。” “怎么了?”谢迩安问。 杭若烦躁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曾认识的人连遇见都不曾,认识后感觉好像哪里都能遇到。” 虽没指名道姓,谢迩安也知道她说的是顾灿。 想了想杭若又道,“前两天差点就让他和杭航打照面,你不知道,当时我冷汗都吓出来了。” 谢迩安蹙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直不带杭航出来。” 杭若无奈耸肩,“现在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躲着。” 谢迩安问,“你有没有想过让杭航和顾灿做个亲子鉴定?也许他们只是长得像呢?” 也许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呢? “若是能确定杭航不是顾家的孩子,你也不用这样杯弓蛇影。” 杭若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敢做多余的事情,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顾灿那个人别看他嘻嘻哈哈的,其实很精明。” 不精明也不会把公司做成那样。 想了想,谢迩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你那个男朋友,他中文名叫什么,又是哪里人,他就一点没告诉你么?” 杭若摇头,“没有。” 想起那时的事情,杭若也很是懊恼。 她苦笑,“主要还是那时候太年轻吧,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重点是这个人还长得好看,对自己还温柔体贴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他。” “也是年轻,目光也不长远,只顾着当下,从未想过未来。” 但凡他无情一点,长得再丑一些,杭若都不会与他纠缠那么些年。 几年的感情,放舍不得,不放又觉得如鲠在喉,纠缠不休,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不知道今天吃饭是不是特别适合遇奸情,谢迩安和杭若一连遇到三拨熟人。 第一波是刚进去的时候遇到的,聂小蓉与何冀北。 何冀北是有老婆的,这事谢迩安和杭若都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此时遇到才觉得尴尬,与杭若对视了一眼,一行人简单打过招呼,两人就赶紧撤了。 菜端上来,才下筷子就又看见顾灿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子走来。 谢迩安:…… 他不是在追杭若么?这是又换对象了? 谢迩安和杭若坐在靠窗的位置,又不是包厢,一打眼就能看见。 就谢迩安和随遇的关系,这遇见了不打个招呼都说不过去。 等顾灿过来打招呼,杭若这才看见他,想到刚才谢迩安一瞬间的停顿,杭若了然。 看了眼对面的杭若,见她似乎很平静,几人照旧不动声色的寒暄了两句,而后顾灿就对杭若和谢迩安礼貌颔首告辞了。 等人进了包间,谢迩安这才问,“人家怎么说也追了你一个月,你就没点想法?” 杭若也不客气,“屁的想法。” 她早就不是那个有个帅哥追,就忍不住心悸的花季少女了。 见杭若没动心,谢迩安放下心来,“听随遇说,他十八岁就开荤了,女朋友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个,我还担心你熬不住美人计一头扎进去。” 顾灿和随遇不可否认都是独一无二的帅哥,只是他们俩不是一个风格。 顾灿的长相偏艳一些,有点男生女相那味儿,他倒是一点不女气,谢迩安之所以说美人计是觉得他这人慵懒的有几分媚骚气。 随遇的帅是那种有点谦谦君子的文雅,不过也只是看似文雅,实则凌厉锋芒。 第68章 结婚证 顾灿要是知道谢迩安不但没给他说好话,还在背后给他捅篓子,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想着顾灿的那些传闻,杭若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一个风流少爷,白送……” 谢迩安以为她要说白送都不要,结果杭若拐了个弯,“老娘或许会考虑一下。” 谢迩安:…… 谢迩安和杭若两人没喝酒,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走的时候,她们遇见了第三对有奸情的人。 薇拉前两年发现老公有外遇,最后抓奸成功,于是幸福美满的婚姻破碎,两人闹了一段时间的离婚,不知为何后来又不了了之。 想来两人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各玩各的,在这个圈子这种事早就已经不新鲜,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薇拉身边那个长得有些好看的小年轻肯定不是她老公,两人又举止亲密…… 谢迩安扶额,觉得今天运气不太好,撞见的奸情还都是熟人。 其中一个…… 看了眼杭若,虽然顾灿不算,可谁让那人昨天还追着左边的,今天又勾搭右边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遇见了他怎么一点都不尴尬的? 一行人在门口遇见,谢迩安想当做不认识都不行,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薇拉姐。” “哎呀安安。”视线落在杭若身上,因为谢迩安的关系,两人虽认识但不熟,双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薇拉松开男伴的手臂改为挽谢迩安的,“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她可不想做电灯泡,谢迩安拒绝,“不了,我们要回家了,我朋友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 薇拉倒是也没勉强,朝谢迩安摆了摆手,就与她的男伴手拉手上了另一辆车。 上车后两人并没有走,竟然在车里就吻起来了。 谢迩安:…… 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看得杭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油腻了点,但还是挺爽的。我也要找个小鲜肉,姐虽然没有薇总有钱,但小钱还是有的,养个男人绰绰有余。” 谢迩安哼声,“那也要看养什么样的男人,他若是今天要名牌包包鞋子,明天要车,你还养得起?” “那是有点困难……”杭若的底气不是那么足了,更多的是不服气,“凭什么老娘累死累活,他往床上躺一下就又是要名牌又是要车的?当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看她义愤填膺的,谢迩安看得好笑,“所以与其便宜男人不如便宜自己。” 杭若,“养个男人便宜的不也是自己?” 谢迩安,“……”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目送杭若上车,谢迩安这才开着车回云澜湾。 推开门,见随遇在客厅里坐着,谢迩安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不是去应酬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应谢迩安的是满屋子的沉默。 谢迩安挑眉,又看了随遇一眼,见他一身沉肃,她终于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随遇也就在谢迩安开门的时候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后来都没再看她。 平常都不看电视的人,今天竟然坐在这儿看电视?情况有些古怪呀。 再看对方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一双眼睛愠凉的让人心惊。 谢迩安走过去,“怎么了?酒喝的不高兴吗?” 随遇抿着唇,视线依旧在电视上,也没说话。 一再被晾着,谢迩安也感觉到了尴尬,终于不再多管闲事,打算回屋。 刚转身,随遇沉沉的声音带着冷意在屋中响起,“为什么那么排斥在戒指上刻字?” 谢迩安僵在那里,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有些动弹不得。 随遇冷笑,“怎么?不能说?” 既然他会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其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他坚持要在戒指上刻字的时候,她就预感或许无法隐瞒。 今天收到那边回复的消息随遇也是惊呆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怪不得他说要在戒指上刻上彼此的名字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原来人家已经刻过了。 随遇找的这位珠宝设计师很爱她的丈夫,在她丈夫死后并且一直都在缅怀,并扬言此生都不会再嫁,更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这位设计师将对丈夫的感情投入到设计中,便出了这么一款刻字戒指。 她想看的无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爱一生,便定下一个人只能刻一次的规矩。 其实刻字戒指没什么稀奇,大家追求的也不过是这位设计师有名气,这个品牌,以及她所给出来的含义。 好像只要能买到这个戒指,在戒指上刻上彼此的字,就能表达我是你的唯一,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可是要怎么确定你不是第二次来刻这个戒指呢?这种事当然就要用到结婚证了,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 当随遇把结婚证发过去,那边在数据库里比对后,竟然发现她的妻子已经刻过。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名字不是这个名字。 两枚戒指,一个叫顾安,一个叫桥林。 想到那边发过来的结婚证图片,照片上的人确实是谢迩安,随遇就觉得有什么在心上戳,血淋淋的疼。 谢迩安转身,对上随遇幽沉如潭的眼睛,她的心也狠狠跳了一下。 浅浅一笑,她平静下来。 有些无辜地耸了一下肩,谢迩安勾唇道,“我二十岁的时候,曾送过自己一份生日礼物,便是这个刻字的戒指。” 谢迩安没说那结婚证是她p的,至少那一年,那个时候她的生日愿望是那个戒指,便去做了。 随遇眼底的冷意让人心慌,她移开目光,“我也没想到,我还会再做一次这个戒指啊。” 谢迩安曾经做的那个款式与随遇选的这个不同,但是戒指是不是一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意义。 垂下眼睫,谢迩安问,“所以,现在你想怎么样呢?” 谢迩安想问你想离婚吗? 但是似乎想离婚已经很难了,不说两家的利益纠葛,就她那边还有点麻烦。 见她这么平静轻松,跟没事人一样,随遇血液里不可抑制地沸腾着暴虐。 他真的很想很想撕碎她平静的面容。 第69章 请家长 谢迩安问随遇想怎样,随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样。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谢迩安的反应让他不满意。 他也受不了她这平静淡然的态度,最终这场纠纷因为随遇的离去而终止。 这一晚,随遇没回来,谢迩安也无所谓,一觉睡到大天亮。 因着与随遇闹了不开心,谢迩安便没再去hy上班,而且马上就九月份,学校要开学了,她接下来自然要为开学做准备。 在家休息了两天,又去韩企鸣那边看了一下进度,顺便问一下严嘉乐那事查的怎样。 得知没什么结果,谢迩安也没失望。 最后去红姐那边聚了一下,谢迩安就去学校报到了,为新一学期的开学忙碌。 其实幼儿园的会没什么好开的,说来说去就是安全,以及教育这一块。 上半年过去,谢迩安带的班级升中班,这一学期要增加两门课程,要教会小朋友们十以内的加减法,以及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 刚上来数学不会这么难,首先教会小朋友们的是分数字,比如六可以分成几和几。 看到教程后,谢迩安这几天正忙着写一个与数学有关的程序小游戏以及找一些适合这个年龄段看的教习英文的动画。 随遇一连好几天没回来,谢迩安也没问他去了哪儿,忙的根本就无暇他顾。 因为谢迩安在家,林姨这几天留的时间便要长一些,一天三顿饭都要做。 谢迩安没去上班,林姨做晚饭的时间也要比之前提前一个小时。 夏天每天都要换衣服,林姨一连好些天都没洗到随遇的衣服倒是也没多想。 这天林姨便忍不住与谢迩安闲聊了一句,“随总是去出差了吗?” 本是随口一问,却问的谢迩安有些答不上来。 愣了一下,谢迩安垂下眼睫很快遮掩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边谢迩安刚应完,手机上就收到一条信息。 一张医院的照片,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随遇坐在病床边剥了个橘子递给床上的人。 看完信息,谢迩安有些好笑谢司静给自己发来这条消息的目的。 不就是想告诉她随遇这几天在照顾别的女人? 谢迩安觉得这对母女真是好笑,当初秦雪不也是用这一套来对付她妈妈的?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秦雪是照片女主角,到了随遇这里,女主角不是她谢司静。 看完照片,谢迩安还玩味地回了一句:真是遗憾,女主角竟然不是你啊!想当初,你妈好歹还是女主角呢,怎么到了你这里,你竟这样没用? 那头的谢司静脸色可想而知,气得险些砸了手机。 回完消息,谢迩安吃完早餐就继续扎进电脑忙自己的去了。 很快学校开学,谢迩安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日常。 开学第三天,谢迩安的班级就发生了打架事件。 小打小闹还好处理,哭鼻子的哄哄就好了,不巧的是孩子推搡的时候撞到了凳子,脑壳上磕了个包。 这种时候老师就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了,得请家长,要有个交代。 作为随意的老师兼婶婶,作为闯祸方,谢迩安还是决定把大哥大嫂拉过来承接对方的火力。 先给大嫂莫橙打了电话,谢迩安这才给旁人打。 聂欣彤是聂景明的女儿,但是聂景明夫妻都没来,来的是聂欣彤的舅舅,度恒言。 谢迩安意外,度恒言和聂景明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第二个到的是刚转来的受伤小男孩的妈妈。 这位女士见自己儿子脑门上鼓个包,当即就没好脸色,瞪了眼几个小孩,扭头就数落起谢迩安这个老师来。 说她花这么多钱转来这上幼儿园不是让小孩来受欺负的,闹着一定要有个交代。 谢迩安好言好语的解释只是意外,对方就有些不高兴,脸拉的老长了。 这头好不容易应付了受伤小孩的家长,谢迩安扭头就见度恒言盯着杭航看。 谢迩安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想起杭航和顾灿长得像这回事来。 她有些懊恼,以往的时候学校有什么活动都是聂欣彤的妈妈来,就算看见杭航她也没多想。 偶尔聂景明也会来接孩子,每次也都是接了就走,或许是没注意到杭航,倒是也没见顾灿来好奇探究。 可是今天不一样,来的是度恒言,顾灿的朋友。 谢迩安正心惊着,杭若也来了。 “妈妈。”一见着杭若,杭航就扑进了杭若怀中。 这…… 谢迩安扶额,一抬眸,果然就见度恒言挑眉惊讶的表情,而后度恒言又打量起杭航来。 最后到的不是大哥随风,也不是大嫂莫橙,而是谢迩安许多天不曾见过的随遇。 谢迩安愣了一下,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随即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人到齐了,谢迩安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旁的孩子,谢迩安已经带了一年,对小孩子们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为了避免冲突,平常做游戏或者玩什么的谢迩安都会刻意将这些不对付的孩子分开。 这学期班上转来一男一女两个小朋友,因为是新转来的谢迩安还不太了解。 不过这些天下来大家还算和睦,除了这个新来的小男生性子有些霸道,与别的孩子间发生了小小的一些不愉快外,别的没什么。 随意,聂欣彤,杭航几个小孩是老朋友了,感情也比较要好。 偏这位新来的霸道小朋友非要跟聂欣彤小朋友一起玩,聂欣彤小朋友脾气好,也就拉着他大方的加入了队伍。 可是这位霸道小朋友不满足,想要聂欣彤小朋友只跟他玩,聂欣彤并不想扔下老伙伴们,坚持大家一起玩,于是霸道小朋友就开始捣乱。 随意这个看起来乖宝宝,实则不怎么好脾气的大小姐照着霸道小朋友的脑门就给了他一下。 霸道小朋友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就推了随意一下。 随意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哭,爬起来就推回去。 杭航和聂欣彤见随意被欺负自然要帮忙,只是聂欣彤是劝架,杭航是加入战局。 反正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霸道小朋友摔倒的时候磕在了脑门上。 第70章 条件 为什么将所有人的家长都叫来呢,因为霸道小朋友摔倒的时候,随意几个小孩的手都有碰到他。 因为最先动手的是随意,而且她不止动手打了自己儿子一下。 于是谢迩安话音刚落,霸道小朋友的妈妈就朝随遇发难了,“你女儿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看怎么办吧!” 随遇倒是什么都没说,而且教室里有监控,的确是随意先动的手。 随意倒也乖,叔叔让道歉就道歉,虽然不大情愿,“对不起。” 原本很傲慢的人对上随遇冷淡的眼神,莫名就觉得威慑,霸道小朋友的妈妈气焰倒是弱了几分,但依旧没好气,“你们不会是想这样就完了吧?” 随遇挑眉,“那你还想怎样?” 扫了眼霸道小朋友头上那个不怎么大的包,随遇道,“若你想要钱,那得把腿打瘸了再来要钱。” 霸道小朋友的妈妈气的脸都绿了,“这位先生,是你女儿先动手打的我儿子,你一句道歉就想算了?” 挑剔地瞅了眼下面那个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的小豆丁,随遇清冷道,“你也可以打回来。” 霸道小朋友的妈妈一噎,“真是没见过这样做家长的。” 随遇,“你现在不是见到了。” 霸道小朋友的妈妈:…… 简直不可理喻。 见随遇油盐不进,她只得低头告诫自己家儿子,“以后不要跟他家女儿玩。” 随意不乐意了,瞪着霸道小朋友,“你敢不跟我玩我还打你。” 谢迩安唇角抽搐,这叔侄俩不愧是一家人。 霸道小朋友的妈妈气呼呼道,“转班,我要给我儿子转班!” 谢迩安,“这个您得找校长。” 随意仰着头看着随遇,“叔叔我也要专班。” 指着霸道小朋友,“他去哪个班我也去哪个班。” 反正就是杠上了。 霸道小朋友的妈妈:…… 处理好这件事,差不多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于是谢迩安让他们带着孩子走了。 杭若走的时候谢迩安朝度恒言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因为孩子的事情一直没分出心思的杭若终于反应过来。 随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和顾灿长的十分像的孩子。 将谢迩安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杭航。 反应过来的杭若带着杭航追着度恒言离开了。 叫住度恒言,杭若先把杭航放进了车里。 知道她有事要与自己说,度恒言也把聂欣彤放进了车里。 两人怕热着孩子,都将车里的空调打了起来。 就算杭若没说,度恒言也心知肚明对方要对自己说什么。 想起上次在4s店,杭若一行人一见着顾灿就走的反应,度恒言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当时卓别抱着孩子去了洗手间就没再出现。 他们不想让顾灿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为什么? 度恒言首先猜测的是难道顾灿是孩子的父亲?很快他又否定了。 顾灿这些年虽换过好几个女朋友,但他们从没见过杭若这号人。 他们认识杭若,还是从顾灿追求杭若开始。 杭若也没有拐弯抹角,“关于杭航,可以请度总不要在顾总面前提吗?” 度恒言审视着杭若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难道杭航是顾灿的孩子?”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可以让顾灿知道?” 杭若,“虽然杭航不是顾灿的孩子,但他身上或许流着顾家人的血,不管杭航身上是不是流着顾家人的血,他都只是我的孩子,我只是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与人争抚养权。” 度恒言明白过来。 虽然好奇杭航的父亲会是顾家的什么人,度恒言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点头答应了杭若的请求,不在顾灿面前提及这个如顾灿缩小版的孩子。 这边,谢迩安因为杭航不得不主动与随遇搭话。 “随意,你到教室里跟小朋友们玩一会儿,老师跟你叔叔有事要说。” 随意很乖巧地点头,松开了随遇的手,跑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跟着谢迩安一起走出教室,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 走过来就能看见幼儿园外面的风景,一条河道,以及隔壁小区那沿着河边种了一片的马鞭草。 紫色的小花沿着河岸连成一片,是道不错的风景。 似乎有些陌生了,一时间谢迩安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扭捏的人,忽略掉那种距离感,谢迩安直接道,“杭航并不是顾灿的孩子,但是他有可能是顾家的血脉,我们并不想与顾家争夺抚养权,所以可以请你不要把杭航的事告诉顾灿吗?” “不告诉顾灿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啊?” 随遇冷淡的视线落在茫然的人身上,“你平常请人办事都不给报酬的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谢迩安问,“那你想要什么?” 随遇深沉的视线落在谢迩安身上,眼底闪烁着幽光,“是不是我要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过分。” 随遇嗤笑出声,“我看你也没什么诚意,既然这样,我想我们不必谈了。” 说着随遇就要走,一边走他还一边拿出了手机,还意有所指地看了谢迩安一眼。 那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随遇不可谓是拿捏住了谢迩安的七寸,见此,谢迩安哪里有不急的? 而且她听见他手里的电话已经拨通了,传来很有次序的嘟——嘟—— 很快,电话里传来顾灿接电话的声音,“什么事?要是约酒没空。” 最近随遇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天天约酒,喝得他肾功能都快要衰竭了。 谢迩安哪里还有时间思考?急急阻止,“好。” 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谢迩安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没头没脑的只说了一个好字,顾灿又叫了声,“随遇?” 得到谢迩安的回答,随遇挑着眼尾对电话那头的顾灿道,“本来是想约你喝酒的,既然你没空就算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揣进口袋,随遇走近谢迩安将人逼到角落。 微微弯腰,他的唇停留在距离谢迩安的唇瓣一指的地方。 食指顶在谢迩安心口位置,他醇厚的嗓音低低道,“我想要你这里。” 第71章 自搭梯子 呼吸交缠,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都是极清冷的。 他手指戳在心口的力道并不大,谢迩安却觉得心口像是被压了块大石一样重。 有些难以呼吸了。 “很难?” 她迟迟不答,随遇内心明明就已经有些颓然,面上却端的是冷静自持。 唯有垂在后背的右手微颤着曲了曲手指。 与谢迩安不欢而散后,随遇的确颓然了两天,扎在随遇心上的除了戒指,还有那张结婚证照片。 恢复理智的他很快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他记得桥林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谢迩安怎么可能跟一个死掉的人领证结婚?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有喜欢的人,随遇想明白后很快就又豁达了,可是他也是骄矜的,就算想明白,他还是希望谢迩安能给自己一个梯子让他顺势而下。 这件事不说对错,至少应该哄哄的人是自己。 可是没有,别说梯子了,连根杆子都没有。 随遇便也来了脾气,就这个傲上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最后被折辱的也只是自己的傲气罢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等她主动,怕是等他的骨灰化成灰她也不会来找自己的。 算了,他还是自己给自己搭个梯子吧。 随遇正瞅着怎么搭这个梯子,嫂子就给他打电话,说随意在学校打架,要请家长。 他记得随意的老师就是自家老婆?随总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随遇觉得,小随意真是他的小甜心,这个架打的特别好,这个家长请的特别好,大哥大嫂脱不开身也特别好。 沉默中,随遇眼底的光渐渐寂灭,谢迩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 在那束光彻底寂灭前,她似乎是想抓住什么,行动先于脑子给了答案,“我不能保证,但我可以尝试。” 身体里的血液明明就在沸腾,随遇面上却不显。 垂下眼睫,掩住眼底明亮的华光,随遇沉声道,“我拭目以待。” 很想吻她,指尖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想到这里是学校,不合时宜,随遇忍住了。 克制着想要与她亲近的冲动,他退开身,朝她伸出了手。 谢迩安的视线落在随遇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掌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随遇的手掌纤细修长,谢迩安这个不是手控的人都忍不住对这双骨节匀称的手生出喜爱来,忍不住想看了又看。 谢迩安看得晃神,心已经有些乱了,蹙着眉,她脸上的神情是迷惘的,她在做什么? 她的反应让随遇的心发紧,他按耐下急躁,不要急,慢慢来。 慢慢来,总能把她从乌龟的壳里捞出来的。 随遇眸色深深,“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现在请我的妻子试着走向我,可以吗?” 谢迩安鸦羽一样的眼睫微闪。 他清冽的嗓音有着安定人心的温柔,像白雪公主里,继母手里那颗诱哄白雪公主的毒苹果,美丽诱人的外壳下藏的是剧毒。 可是那颗看上去又红又甜的红萍真的很诱人,诱人的很想让人咬一口。 当谢迩安把手放进随遇的掌心,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安又不心安。 随遇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谢迩安送走所有的小朋友才带着随意与她一起下班。 两人带着随意一起回了云澜湾,可是随总却觉得小侄女过于碍眼了些。 需要的时候小随意就是小甜心,现在不需要了,随遇觉得小丫头简直就是两千万的电灯泡。 这会儿随遇心里正燃烧着一把火,想跟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偏因为随意,他所有的躁动都得冰镇起来,不能释放。 于是随遇看自家小甜心就有些嫌弃。 本想把孩子送回随家那边,随意却不愿意,闹着要跟叔叔婶婶走。 小丫头心里门儿清呢,知道晚上爸爸妈妈回来肯定会训斥自己,这么聪明的她当然要出去躲一躲啦。 小丫头最会拿捏人,知道叔叔和谢老师谁最好说话,所以她只一个劲儿的缠着谢老师。 果然,她征服谢老师,谢老师征服了叔叔。 小丫头成功跟着回了云澜湾。 回到家,随遇叠着腿,环着手臂,脸拉的比驴脸还长,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的和自家侄女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随意欢欢喜喜地看动画片,随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看随意。 沉默的随遇觉得用强的不行那就用哄的,“宝贝,你不回去爷爷奶奶会想你的。” 随意拿白眼斜了随遇一眼,一脸别哄我,我才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只要你愿意回去,叔叔给你买玩具好不好?并且叔叔保证,绝不会让你爸爸妈妈训斥你。” 随意又拿白眼斜了随遇一眼,“叔叔,别说我看不起你,你在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面前,还没谢老师好使呢。” 她可不止一次听见爷爷奶奶和太爷爷骂叔叔眼瞎,一副恨不得把这个儿子扫地出门的样子。 就连她爸爸妈妈也叹气,说叔叔缺心眼儿。 倒是谢老师,不止爷爷奶奶太爷爷会给零花钱,就连她妈妈有时候也会给。 “而且只要我说,谢老师也会给我买玩具的。” 所以叔叔,你买不买的吧,不是那么重要。 “而且叔叔,我和你有性别代沟。” 不是只有男孩子才喜欢汽车、机器人,女孩子也可以喜欢的。 每次都给人家买洋娃娃!再喜欢也看腻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随遇黑脸,很快又笑了,“人不大点懂的还挺多。” 还知道性别代沟? “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随意扭头,“反正我不回去,今晚我就要住这儿,不然我就哭。” 说着,随意的眼眶就红了,眼泪说来就来,“哇”地一声就哀嚎了起来。 抹着眼泪,她还不忘朝谢迩安卧室的方向告状,“谢老师,叔叔她叫我滚,他不要我住在这里,他还说不给我买玩具。” 随遇扶额:…… 你不要胡说,我没有…… 扭头对上谢迩安探究眼神,随遇捂住随意哀嚎的嘴,面上有些讪讪,挑眉道,“我只是觉得她住在这里不方便。” 第73章 有点眉目 就连厨房做饭的林姨也跑出来看了眼哭闹的随意。 随意有时虽闹了点,但她长的好看,乖巧的时候也真是招人疼,在这些长辈们的眼中,小随意可是心肝宝。 不好数落随遇这个开工资的,林姨只得拿晚上的吃食哄小丫头。 一听晚上有自己喜欢吃的,随意抽噎着非常礼貌地挤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给林姨,“林奶奶你最好了。” 随遇:…… 怪会演的嘞。 在小侄女这里吃了瘪,心气不畅的随遇吃饭的时候给小侄女夹了好些她不喜欢吃的菜。 随意不要,他就肃着一张脸摆长辈的款儿告诫小侄女不能挑食,否则就把她送走。 被拿捏的随意鼓着腮帮子,雾蒙蒙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她的谢老师。 谢迩安笑着揉了揉随意的小脑瓜,“随意乖,挑食可是会长成丑八怪的。” 虽然觉得谢老师说的可能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为了不变丑,随意还是选择了妥协。 只是心里对随遇这个叔叔的仇恨又多了一些。 艰难地把青菜塞进嘴里,嚼的十分困难的随意恶狠狠地想,今晚她一定要跟谢老师睡!叫叔叔一个人睡! 吃好饭,随遇带着谢迩安和随意下去消食。 平常家里的东西都是林姨看着补,不过今天随遇心情好,再加上这边没有小孩子的换洗衣物,便带着谢迩安和随意去了小区门口的超市。 谢迩安左边牵着随意,右边被随遇牵着,三个人踏着最后一线夕阳朝超市走去。 超市里,他们遇到了同住一个小区,禾运老总的一家三口。 谢迩安对景池夫妻并不熟,在随遇的介绍下,谢迩安只简单的与对方打了招呼。 虽不熟,谢迩安对景池老婆温郁倒是挺眼熟的,她看过温郁演的电视剧,最喜欢她演的《西江月》。 景池夫妻的儿子跟随意差不多大,小孩子总是能很快交上朋友,没一会儿两个小孩就熟识起来,手拉手跑去超市的儿童区玩了。 随遇和景池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都没顾得上这边,谢迩安和温郁也没管那两个男人,追着孩子去了儿童区。 温郁是明星,出门总是能惹来不少人的目光,好在云澜湾是富人区,来逛这个超市的也都是小区的人。 住在这里的人也有追星的,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见面最多也就打个招呼,不存在围追堵截的情况。 和谢迩安没聊两句,温郁就接了个电话。 不是谢迩安有意要听温郁与人打电话,而是温郁没有避讳谢迩安,这才让她听了个真切。 他们说的应该是新剧的事,从温郁的只言片语里,谢迩安得到的讯息是温郁他们新剧的其中一个投资方刚才死掉了。 现在那位老板的儿子女儿打算撤回这笔投资。 温郁与对方的闲聊中,谢迩安得到几个信息,那位老板的身体还不错,他死的有点突然,然后谢迩安就听到手术、心脏起搏器之类的字眼。 谢迩安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她蹙眉,难道又是一个因为心脏起搏器而猝死的富商? 关于上面说的有人在利用心脏起搏器杀人的事情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实在是能得到的消息太少,谢迩安上次大海捞针也只查到一个远在国外的ip地址而已。 不止她这边没有进展,黑瞎子那边也迟迟也没有新的消息。 想到黑瞎子,谢迩安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谢迩安:心脏起搏器那个案子你那边有进展吗?我听说又死了一个。 黑瞎子:有一点,不多,但我这个消息也只是我的猜测,还不能确定。 谢迩安:说说看。 黑瞎子:我怀疑有人在利用心脏起搏器来栓选富商,然后通过这个去控制那些人洗钱。 谢迩安看着黑瞎子的消息,不管是不是,这好歹也是一个侦查方向,最怕跟之前无头苍蝇一样大海捞针。 所以那些不听话的人,或者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当然就只能死了。 似乎也说得通。 谢迩安:那这样的话,他们若是要筛选这方面的人只能从医院下手。 黑瞎子:我已经查了几家医院的资料库,的确有侵入的痕迹。 谢迩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黑瞎子:暂时不需要。 黑瞎子:嘿,最近基地也不太平,有人攻击了我们的信号站,不过对方没成功。 谢迩安蹙眉:没查到是什么人嘛? 黑瞎子:虽然对方没成功,但是对方也有两把刷子,竟然阻断了我们的追踪。 回去的路上,随意累的走不动了就吊着随遇的腿要抱。 随遇手里拎着东西,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腿上的侄女,一点不心软,“要抱可以,但是我有要求,否则免谈。” 随意仰头看着随遇,觉得这个叔叔真的不大讨喜,怪不得爷爷奶奶他们都那么嫌弃他。 随意瘪嘴,“人家是个宝宝。” 随遇不为所动,并一本正经,“我也是你爷爷奶奶的宝宝。” 随意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么大的宝宝…… 叔叔脸皮真厚。 谢迩安唇角抽搐并且深感无语。 他竟然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说他也是个宝宝……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随遇将人从大腿上摘下来,叔侄俩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蹲着的随遇和小侄女头碰头说起悄悄话来,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谢迩安也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好半晌,她只看见随意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就叫着叔叔抱。 见他要抱小孩,谢迩安就想去拎东西,随遇拎起地上的袋子,“我来。” 就这样,随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袋子回了家。 到了家,随意倒是乖巧,谢迩安给她洗好澡,小随意躺在谢迩安的床上玩了会儿谢迩安写的与数学有关的益智小游戏就睡了。 睡前她还不忘表示自己要信守承诺,她对谢迩安说晚上要自己一个人睡。 谢迩安:…… 她好像有点明白这叔侄俩悄悄话的内容是什么了。 第73章 主动 随意睡着没一会儿,谢迩安就接到莫橙的电话。 谢迩安没带过孩子,莫橙倒是不担心谢迩安带不好孩子,而是担心随意闹腾。 莫橙显然已经忘记谢迩安幼儿园老师的身份,在带孩子这件事上,她并不差什么。 挂上电话,莫橙就给谢迩安发了个大红包。 谢迩安洗好澡本打算在自己房间睡下,至于随遇和随意叔侄的交易,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迩安打算的好,随遇却不会叫她如愿。 在谢迩安的房间等了一会儿,人洗好澡出来,随遇就将人打横抱起回了主卧。 怕吵醒孩子看见什么尴尬的画面,谢迩安只轻轻“哎”了一声,也不敢叫出声。 忍了许久,刚踏进卧室,随遇就踢上门将人抵在了门上。 怕谢迩安放不开,随遇顺手关上了卧室的灯。 谢迩安什么都来不及看清,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虽然有些急色,随遇还是忍耐着。 他握着谢迩安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眸色潋滟。 单手撑在她脖颈处的门上,他压低身子微微贴着她。 嗓子有些发紧,偏眼前这个人非要吊着她,也不来个痛快,磨磨唧唧的。 这还没完,随遇抓着她手的,从胸膛离开落在他的唇上。 食指被迫抵在他温热的唇瓣上,酥酥麻麻的热意从食指蔓延,一直烧上脸颊耳垂。 像无声的邀请,有任君采撷那味儿。 谢迩安觉得这样的随遇又欲又性感,明明就该疯狂的,偏他依旧从容。 “你来。”他说。 每次都是他主动,这次他想让她主动,让她学会主动吻自己。 简单的两个字,谢迩安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有什么心理障碍还是因为从未主动过的原因,谢迩安僵在那里了。 随遇也不急,有的是耐心,他轻抿了一下谢迩安的指尖,又用那种温柔的嗓音诱哄着,“老婆,你不想吻我吗?” 说着,随遇抖动着眼睫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睑,已经适应屋里黑暗光线的谢迩安觉得这样的随遇看起来有些可怜。 随遇承认他有些卑鄙,在这里卖弄可怜,可谁让他下午的时候在学校尝到了可怜的福利? 他也是没法子。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昏暗的光线将他脸上的表情晕染出破碎的模样,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下来。 果然谢迩安像是获得了偌大的勇气,唇轻轻贴在了随遇的唇上。 之前每次随遇吻谢迩安,她都不曾回应过,所以这会儿她也只是贴着罢了。 就算只是贴着,也足以让随遇想要疯狂,甚至是更多,但他还是忍下了血液里的叫嚣。 很轻地抿了一下谢迩安贴上来的唇瓣,随遇垂下眼看眼睑下那个有些无措的人儿。 一下一下,就这么抿着,逼着她做出反应。 似真的被逼急了,谢迩安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吮了一下。 得逞的随遇很想笑,总算看见了他的小乌龟探出一点点好奇的脑袋出来探索未知的世界。 犹犹豫豫的两下吮吸,不过这对于随遇来说够了,凡事总得慢慢来,而且他有些忍不了了。 近三十岁才开荤的随总,好不容易混上肉吃,结果没吃两顿就断了,现在这美味就在怀里,他没立刻吃进嘴里就已经很克制了,不要说他还忍了这么久。 顺势撬开贝齿,勾着那丁香小舌,随遇按着谢迩安的后脑勺加深了这吻。 那芬芳越吃越渴,已经没有办法填补身体里那个黑洞,随遇将人抱起来去了床上。 模糊的光影里,只看见一娇一硕两道身影在光影里纠缠。 卧室的空气变得潮湿,如浪潮拍岸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潮起潮落,这汹涌的浪潮一拍就是大半夜。 第二天谢迩安险些没起得来床,若不是随遇跑完步回来强行将人从床上拽起来,谢迩安今天只怕上班会迟到。 “还来得及,你慢慢来,我去叫随意起床。” 这边谢迩安洗漱好出来,那边随遇已经帮小侄女穿好衣服,照顾着小侄女洗漱好出了卧室。 匆匆吃完早饭,几人就分道扬镳,各上各的班。 离开前,随遇还不忘提醒谢迩安,让她记得给自己发消息。 到了学校门口,谢迩安与来送杭航上学的杭若遇见。 一边往学校里走,杭若一边问,“随总那边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就算谢迩安不说,杭若还是感觉到谢迩安和随总似乎闹了矛盾,卓别不止一次看见随遇这段时间夜不归宿。 别人夫妻的事,他们也不好过问,而且这段时间随总老是和顾灿在她的酒吧约酒。 谢迩安,“没有为难,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杭若点了点头,也没跟谢迩安客气,把杭航交给谢迩安就走了。 另一边的随遇正在忙新公司的事。 有谢氏和hy在,指缝里随便漏点就够新公司生存的,只是前期工作比较繁复,成立公司,招人等等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 谢迩安不知道这些,此时她正在应付秦雪。 学校进不来,秦雪只能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给谢迩安,谢迩安不接,她就让人一直打。 不知道拉黑了多少个电话,谢迩安最后干脆把手机开成了飞行模式。 随遇早上临行前说的保持联系,早已被抛出脑后。 晚上,随意被随家的司机接回了随家,谢迩安回到家没一会儿随遇也回来了。 一进门,随遇逮着谢迩安就狠狠在她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谢迩安吃疼,哼了一声。 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见林姨在做饭没看见什么,谢迩安这才回头狠踩了随遇一脚。 她脚上穿着软底的拖鞋,踩在脚上实在不怎么疼,随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随遇叹气,“给我发个消息就那么难?” 谢迩安愣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早上走的时候他叮嘱的事。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抱枕抱进怀里,她哼声挑理,“你不也没给我发?” “谁说我没给你发?” 把手机怼她面前,谢迩安一看,他果然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气势瞬间就弱了。 第74章 婚纱照 解除飞行模式,谢迩安这才看见随遇发给自己的消息。 一共三条,一条中午的时候发的,拍了个他午饭的图片,说今天中午有她喜欢的油焖大虾。 半下午的时候又发了一条下午茶的图片,再然后就是临近下班的时候,问她下班没有。 在谢迩安的心虚下,随遇挨着她坐下,将人拽进怀里,捏着她的下颚,“说吧,要我怎么惩罚你。” 谢迩安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你不是已经惩罚过了。” 随遇邪肆地轻笑出声,“不够。” 见林姨端着菜出来,谢迩安忙将人推开,往旁挪了挪,正襟危坐,假装我在很认真的看电视。 把饭菜摆上桌,又拿了碗筷出来,林姨把垃圾拾掇了一下就走了。 门一关上,随遇拽着人就搂进了怀中。 逮着谢迩安的唇齿狠狠蹂躏了一番,他这才将人放开。 拿起碗给两人盛了饭,随遇这才在谢迩安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随遇剥了一只白灼虾放进谢迩安碗里,“这周末我们去把婚纱照拍了吧。” 若不是因为两人闹了别扭,婚纱照这个事早就提上日程了,这会儿只怕照片都要做出来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谢迩安的脸颊塞的鼓鼓的,点头应了声“好”。 晚上云雨之后,随遇吻着谢迩安的额头说,“我明天要出差,周五回来,周六我们就去拍婚纱照。” 谢迩安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那一声“嗯”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应了还是梦里应的。 早上谢迩安醒来的时候随遇早就不在了,看着空空的另一边床铺,她呆怔了一会儿,这才想起随遇昨晚似乎对她说过要出差的事。 下了飞机,随遇打开手机就收到谢迩安问他到了没的消息。 车里,李明钊看着自家老板对着手机痴笑的模样忍不住也勾了勾唇,老板心情好,想来这趟出差也不会太难。 继谢迩安不接电话之后,秦雪选择了来堵谢迩安,但是最终两人依旧不欢而散。 秦雪想要谢迩安手里的股份,偏又拿捏不住谢迩安,最后也只能气急败坏。 谢氏的股东大会如约而至,这天谢迩安特地请了半天假来谢氏。 谢氏起源于谢老爷子那一辈,那时谢老爷子一家三兄妹,兄弟俩一个从商,一个从了政。 谢老爷子这边,谢老太太只生了两儿子,两儿子依旧一个从商一个从政。 谢博威跑去当了兵,谢迩安的大伯进了自家的公司。 谢氏也在谢迩安大伯的引领下更进一步,成就了如今的上市大公司。 在谢氏蒸蒸日上之际,谢迩安的大伯猝死在电脑前,那时谢蘅书还在上学,谢博威又无法管理这些事情,谢氏内部乱了一阵,最后谢老太太出面,权柄落到了秦雪手中。 秦雪并不是个合格的商人,好在谢迩安的大伯底子打的好,公司里的管理人员能力都不错,对公司也忠心。 秦雪刚接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正因为什么都不懂,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按部就班着,谢氏虽没更进一步,原地踏步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在秦雪摸清了公司的运营之后,她开始指手画脚,独断专权,几次决策失误,公司损失巨大。 反正是能力没多少,脾气倒是越来越大。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公司就要开始走下坡路,谢蘅书学成归来,进了公司。 秦雪原本是想将人挤出去的,但是谢蘅书有能力,做了几个不错的项目后,他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谢氏是谢家的,里面也有谢蘅书父亲的心血,谢蘅书自然不会看着谢氏倒塌,而他父亲的位置,谢蘅书定然也是觊觎的。 品尝过权利滋味的秦雪更不会愿意将到手的东西让出来,于是谢蘅书和秦雪打起了擂台。 这不,已经势均力敌上升到投票表决。 秦雪这段时间就没闲着,除了跟谢迩安磨,也到旁的股东那里磨,谢迩安不知道她上蹿下跳的得到了多少好处,想来谢蘅书那边肯定也没闲着。 谢迩安来的算晚的,她到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眸,谢迩安这才看见自己斜对面坐的是谢司静。 四目相对,两人很快又错开视线。 看见谢迩安,谢司静脑子里想的是随遇,以及她从外界得到的随遇和谢迩安十月就要举办婚礼的事。 举办婚礼……就意味着昭告天下,谢司静有种焦灼感,若是可以,她自然不希望两人的关系人尽皆知,更希望两人可以悄无声息的把婚离掉。 可是这些也不过是她的臆想。 在家休养的这些日子,谢司静难得静下心来思考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日去医院复查,她看见了随遇,追着随遇去了医院的住院部,于是她拍了那张照片给谢迩安。 其实谢司静想表达的并不是随遇和别的女人如何,她真正想表达的是,那个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易禾,随遇的初恋,但是谢迩安根本就没将人认出来。 原本以为谢迩安会在意,但是似乎并没有,反而是自己被奚落一番。 于是随遇的初恋回来了这几个试图刺激谢迩安的字被谢司静删掉,最终没有发出去。 她不急,她倒是要看看她谢迩安是不是真的一点不在意。 看见谢迩安的一瞬间,谢司静的脑海里思绪翻涌,而后她勾了勾唇。 谢迩安被谢司静这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弄得蹙眉,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 不管谢司静想做什么,她都不惧。 在谢迩安的大伯出事后,有不少股东抛售股票,如今的股东,有一大半已经不是曾经那一批,与谢蘅书之间自然没什么香火情。 倒是秦雪这个在公司待了多年的人,看起来似乎胜算更大一些。 不过谢家握有股份的人也不少,这些人也不会去投秦雪。 一半一半,谁输谁赢,也只能各凭本事。 虽说是各凭本事,可是谁让谢迩安的手里不止有秦雪的把柄,还有人呢。 从谢迩安回来起,她可是一直关注着谢家呢。 第75章 心服口服 作为公司的股东之一,这样的事,谢博威自然也是要参与的。 只是公司的事他一直都不怎么过问,而且他也并不会把重心放在公司上,随便安排了个人过来代理了事。 在投票前,少不了的要说两句拉拉票,虽然不一定有用。 谢蘅书表示秦雪作为长辈,他一个小辈自然不能抢先。 谢蘅书礼让,秦雪也没客气,当即就很是自信,胜券在握地说了几句。 回头,秦雪还对谢蘅书道,“蘅书你年轻气盛,我这个当婶婶的不怪你,只是经历过这事,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稳重些。” 谢蘅书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谦逊地笑,“多谢婶婶提醒,婶婶说的是,我记下了。” 谢迩安挑眉看着两人,又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与谢司静再次对上。 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的谢蘅书说道,“在投票前,我有些东西想给大家看看,看完大家再决定投票也不迟。” 知道有好戏看了,谢迩安好整以暇地环着手臂松散地靠在椅背上。 见此,对面的谢司静有些不安地蹙起了眉,眉宇间有了担忧的神色。 五分钟后,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要说最不好看的,也只有秦雪母女和事件相关人员。 当初秦雪在谢老太太的干涉下介入谢氏,最初的时候秦雪什么都不懂,别人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那个时候虽也有人有些小心思,但有谢老太太镇着大问题倒是没有。 后来秦雪摸清了这里面的事情就想要权利,可是一个架空的皇帝想要权利下面的辅政大臣那关哪里那么好过的? 秦雪也不笨,拿公司的好处与“辅政大臣”做交易。 这就相当于自己把把柄递到了别人手里,于是这交易就停不下来了,不但停不了,对方还借着她这个把柄胃口越来越大。 谢蘅书进公司半年就发现公司的账不对,可是查账这种事情不是说查就能查的,若不查账,就无法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在公司未站稳脚跟就贸然查账对自己也没好处,从站稳脚跟,到在公司里有自己的人,再到能与秦雪对抗,谢蘅书这一忍就是三年。 谢迩安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谢家的事,谢迩安和谢蘅书之间没什么冲突,两人便一拍即合,只是面上没什么来往。 查账这种事对谢迩安来说简直就轻轻松松,可是这种事到底只是私底下的手段,不能搬到台面上,若是搬出来就是非法行为。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可取,还是要从坐得住的证据上找。 知道问题在哪里,再从旁找证据就很好找了。 因为每一笔账都有名目,查财务没什么用,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对过去,最后谢蘅书将视线锁定在秦雪每年投资的一大笔古董瓷器上。 谢蘅书私底下问过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除此外,还有一笔材料费谢蘅书也去对照过,并没有账单上做的那么高。 谢迩安查过,的确有这样一批古董瓷器,但都是假货,现在还堆在仓库呢,有需要的时候就被人拿去拍一些电视剧,没需要的时候就在网站上当物件卖。 反正能卖一件是一件。 谢迩安查到这个店铺的负责人是秦雪的助理,还别说,这个店铺的生意还不错,二三十块的东西,一年的成交量还挺高。 于是谢迩安将视线锁定在了秦雪这个助理身上。 既然是秦雪的助理,与秦雪自然是一条船上的,能做秦雪的助理去帮秦雪处理这些事自然也不是什么蠢人,谢蘅书想策反也不是那么容易。 谢蘅书拿话去试探过这个助理几回,最后都无功而返。 但是只要是人就有软肋,而后谢迩安发现秦雪的这位助理还是个情种,真情种假情种谢迩安不知道,总之他很爱她的老婆。 为了能拿到这位助理的把柄,谢迩安还在助理楼下租了个房子,专门抽了半天时间通过网络侵入了他的手机。 于是谢迩安可笑的发现,很爱老婆的助理竟然有两个手机,还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不管他与这个女人的第一次是不是被人算计,他都接受了这个女人并养在了外面。 上一次谢迩安给谢蘅书的东西,就是这个小三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以及她查到的东西。 助理怕把事情闹到老婆面前,两害相权取其轻,助理只能选择出卖秦雪这个老板。 有谢迩安给的那些东西,谢蘅书并不需要助理提供什么证据,他只需要他做个人证罢了,让谢迩安的那些东西有个出处。 公司的钱是大家的,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可是现在有人拿了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钱,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前几年说公司不景气,分到手里的钱越来越少,有人就已经不满了,后来谢蘅书回来,这才好点,那些人的脸色才好看些。 现在又得知这样的事,原本与秦雪有约定的人此时怎么可能还会再投票给她? 在厚重的粉底液下,秦雪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即便是这样,秦雪面上多少还能维持住几分镇定,即便虚张声势,气势也挺足,“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你这是栽赃!” 谢蘅书,“如果秦总还想要更多的证据我也是有的,我一定让秦总以及……” 谢蘅书扫过那两个和秦雪有交易的人,“所有人心服口服。” 秦雪面上一僵,再说不出话来。 完了,她知道自己要完了。 谢蘅书扣了两下桌面,“好了,接下来大家投票吧。” 一个扣了自己钱的人,大家怎么可能还会把票投给她? 不但不能投给她,还要让她把吞下去的吐出来。 若不是因为秦雪是个女人,只怕有人早就把拳头怼她脸上了。 所有人都走了,秦雪和谢司静还坐在那里。 毕竟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谢司静有自己的工作,对秦雪手里的权力倒是没多少想头,但是不甘心还是有的。 只是她远没有秦雪那么崩溃不甘以及愤恨。 第76章 换掉手机 “妈,你坐在这里也没用,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谢司静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叫秦雪走了,可是她就像是没听见一般。 秦雪想的是,那些东西谢蘅书是怎么弄到手的? 秦雪也不蠢,知道像这样的证据不能留在电脑里,所以就算有人查…… 哈!她其实也不怕人查。 毕竟账目她可是平掉了,若不仔细看,谁能发现账目有问题? 偏偏谢蘅书就发现了,他是什么时候查的账?又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些东西?又是怎么拿到的手的? 秦雪很在意。 想想谢蘅书在公司的所作所为,秦雪想来想去都没想出有什么不妥。 不过秦雪倒是发现最近自己的助理似乎不大对劲,他竟然突然休了年假。 好好的,他休什么年假? 当即秦雪就给助理打了电话,一通又一通,都没人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秦雪低咒了一声,起身就风风火火地去了谢蘅书的办公室,谢司静想拦都拦不住。 输了就是输了,这种时候闹还有什么意义?只会让自己更狼狈罢了。 可是谢司静的腿还没好全,有些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去质问谢蘅书给了她助理什么好处,竟让他背叛自己。 谢司静扶额,只觉得自己妈问这种问题蠢的要命。 谢蘅书什么都没说,就看着秦雪在自己办公室撒泼扔东西。 冷淡的让秦雪回去跟人合计一下账目,看看她到底吞了多少,尽快把吞下去的吐出来,否则他将以挪用公款或盗窃起诉他们。 如果说之前谢司静还觉得自己妈丢了权利没什么感觉的话,那么现在谢司静就不那么想了。 这么些年,秦雪吞掉的一定不少,现在再吐出来,秦雪肯定没有那么多的钱,那么这些钱要从哪里出呢? 作为秦雪的女儿,谢司静少不了的要承担一分。 想到这,谢司静的脸色凝重又难看起来。 出了谢氏的公司,谢司静就开始给秦雪出起了主意,“妈,你去找谢爸爸吧,他手里肯定有钱。” 谢博威常年在部队里,他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少。 公司的股份,外加工资,可以说谢博威的手里有很大一笔钱。 与秦雪结婚,谢博威的确给了秦雪一张卡作为家里的开销和一些零花,但并不是谢博威全部的钱。 因为这个,秦雪一直都很在意,可这么多年过去,谢博威也不曾给过她。 提起谢博威手里的钱,秦雪就来气,当即就气愤道,“你还不知道吧?他特意为他的宝贝女儿投资了一家公司,这一拿就是大几千万。” “如果不是我发现他动了钱,追查过去,只怕这件事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就算秦雪不知道谢博威手里到底有多少钱,这一大笔拿出去,只怕谢博威手里也没剩多少了,只怕根本就不够她填窟窿的。 就算够,那也要谢博威愿意拿出来才行。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谢司静神色一僵,随之而来的除了失落还有羡慕嫉妒恨,以及谢博威并未将这种事告知自己或者与自己商议的背叛。 秦雪气红了眼,“说什么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结果呢?他最后还不是只想着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处也只会给自己的女儿。” “你和司淼就算了,谢俊谢杰总是他的亲儿子吧?” 听着自己妈怨愤的抱怨,谢司静只是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出神,心底涌起浓浓的不平来。 的确,这么些年她对谢爸爸不好吗?她不否认,他对她也很好,他们相处的也很愉快,比亲生父女也不差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有什么还是只会想着谢迩安。 谢迩安哪里好?只会惹他生气,他好几次都被她气的险些岔过气去,他忘记了吗? 难道血缘就这么重要吗? 公司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谢老太太的耳朵里。 不过谢老太太早就不管事了,哪怕秦雪心虚气短地回家,谢老太太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雪,更不曾多说她一句。 对于谢老太太来说,公司能回到自己孙子手里自然是好的。 至于秦雪坑掉的钱,就算她不出面也会有人出面要回来,于是谢老太太都懒得把表情浪费在秦雪身上。 就算如此,秦雪回到家还是不敢在谢老太太面前晃,回了房间后就再没出来。 今日的事,自然是全程都有留影,这会儿谢迩安正拿着这东西和杭若、卓别分享呢。 幸灾乐祸地聊完这件事,卓别道:谢司淼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把手机给换掉了。 谢迩安一点都不意外,上次她拿出谢司淼找人去花店找茬的录音,谢司淼就是再笨也该知道自己的手机不安全。 哪怕没查出什么问题也不安全,聪明点都会把手机换掉。 谢迩安:无所谓。 知道随遇出差去了,随妈妈让谢迩安回家来住,她又是随意的老师,早上让司机一起送还方便。 于是晚上谢迩安坐着随家的车跟着随意一起回了随家。 心情好,晚上谢迩安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半碗。 吃好饭,随老爷子把谢迩安叫进书房签了几分文件。 谢迩安好奇,还想多看两眼,结果谢老爷子就哼声,“怎么?怕老头子把你卖了?” 觉得老爷子这脾气来的奇怪,但谢迩安也没多想。 而且她身上有什么值得随家卖的?于是她签的很干脆。 结果等谢迩安签好,随老爷子把文件收起来,他又乐呵呵道,“就你这傻丫头,把你卖了都不知道,没心眼。” 谢迩安:…… 所以她到底是该看还是不该看? 见她一脸呆,随老爷子摆手,“去吧去吧,你妈妈那边还有事要问你。” 随妈妈最近都在忙婚礼的事,随妈妈要问的是谢迩安这边的宾客名单。 首先确定了必须要请的人,见没提起谢家人,随妈妈这才多嘴提到谢家这边的人。 其实谢家人来不来谢迩安并不是很在意,她就是怕若是谢家不来人随家会觉得不尊重他们随家。 谢迩安小心翼翼地问,“若是不请谢家的人可以吗?” 第77章 被敲打过 看着谢迩安这乖巧又有些没有底气的样子,没养过女儿的随妈妈只觉得心软的厉害。 倒是没说不可以,只是温柔地揉了揉谢迩安的头,“我们安安说什么就什么。” 谢迩安垂下眼睫,有一股暖流涌进心田,让她有些发热。 其实谢迩安知道,她让谢妈妈难做了。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算计阴谋,当初结这门亲,就是随家求到谢家头上去的,求人的这一方自然要矮人一截。 现在事情办了,结果关键时候随家竟一脚把谢家踹到一边去了。 随家这样不仅吃相难看,还有过河拆桥之嫌。 不就是吃顿饭,能有什么?谢迩安想,而且谢家那边你请了人家还不一定来呢,但是不能让随家错了礼,被人说三道四。 再抬眸,谢迩安的眼底就都是盈盈笑意,“妈看着请吧,怎么也不能让别人说咱家没礼数。” 随妈妈也笑了,“安安说的对,不能让别人说咱家。” 总之就一副你说什么就什么的样子。 莫橙看得摇头,拿胳膊肘顶了一旁的随风一下,“咱妈这也太宠了,看得我都有点嫉妒了怎么办?” 随风摇头失笑,笑眯眯地回了自己老婆一个宠溺的眼神,还爱怜地学着自家老太太的样子摸了摸自己老婆的脑壳,“你有老公宠,不用跟她比。” 侧眸,莫橙对自家老公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说起来,莫橙是真忧愁,拉着随风,两人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说悄悄话。 回头看了眼,见屋里的谢迩安上楼了,不会听见,莫橙这才说,“听说易家大小姐回来了?你弟得知她住院还去医院看了她两回?” 谢迩安和随遇之间的变化,有眼睛的都能看见。 两人能好,最高兴的莫过于随妈妈和老爷子,见小儿子对小儿媳总算用了点心,随妈妈瞧着都是一脸姨母笑。 这两人瞧着好不容易有些好的苗头了,谁知道易家大小姐又回来了。 随遇和谢迩安闹矛盾的那些天,家里人虽然不过问,并不表示不知道。 在云澜湾做佣的林姨以为夜不归宿的随遇出差了,他出没出差随家人再清楚不过。 又听说随遇去医院去看了两回易禾,大家便觉得随遇夜不归宿肯定是因为易禾。 在随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之前,在谢迩安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随遇就已经被随老爷子叫回来敲打了一回,提醒他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随遇呢,被老爷子念叨多了,老爷子一开始念他就不耐烦,更不想解释什么了。 本就心里不痛快,随遇只脸色不好的对老爷子道了句我的事你们别管。 他这番表现在家里人看来,果然是死性不改,心里还念着那白月光。 叫老爷子好一番气。 不止老爷子,莫橙都有些牙恨。 一向温柔贤淑的小媳妇粉嫩的樱唇张嘴就吧啦开了,“弟妹哪里不好了?他怎么就恁死心眼儿?” 一旁的随风看着自家老婆这气鼓鼓的样子,颇觉得好笑。 他一笑,莫橙就来气,“就你弟那样的,就不该娶老婆祸害人家姑娘。” 说起来谢迩安能嫁给随遇这个没有心的还是因为自己老公出事求到了谢家头上去,这才有了这门婚事。 想到这,莫橙心里对谢迩安就有些歉然,“我跟妈倒是已经把婚纱定下来了,就是这首饰我还得再挑挑。” 她一定要挑两套最好的,想着,莫橙也不管自己男人了,直接进屋上楼去翻平板看首饰去了。 随风洗好澡出来对她都是抱又是摸的,她都没心思搭理,搞得随风好一阵郁结。 想着这事还是自弟弟闹出来的祸事,随风扭头就去找老爷子给随遇穿了小鞋。 什么都不知道的随遇因为淋了雨,一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这头,谢迩安回屋就理了一份谢家人的名单给随妈妈,还标注了身份关系,什么姑婆,堂姑等等都写的一清二楚。 把名单给随妈妈,让酌情处理,谢迩安也就不再过问了。 这一忙,谢迩安就忘记了给随遇发消息的事。 随遇出差的这几天,两人每天都会在手机上聊上几句,不过每次都是随遇主动,谢迩安回。 今天随遇那边忙,没顾上,谢迩安这头就更想不起来了。 洗好澡,又在网上各大网站逛了一阵,没逛出什么名堂来,放下手机倒头就睡了。 又上了一天班就到了双休日,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莫橙就约着谢迩安去逛商场了。 正好杭若也约自己买换季衣服,谢迩安干脆把人都约到了一起。 路过一家婚纱店,谢迩安这才想起随遇说的星期六与她拍婚纱照的事,可是他人却没回来。 谢迩安蹙眉,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出与随遇的对话框,这才发现随遇出差的这几天他们聊的还挺多。 随遇似乎是在努力与她找话题,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者事都要与她分享。 倒是自己,总是作为被动的回应方,从未主动过。 最上面一条,是随遇不知道路过哪个茂林的路边看见一只松鼠爬树,拍了与她分享。 而这条消息还是他前天发的,谢迩安这才想起昨天随遇没找自己,自己竟也没想起来。 想着随遇的话,试着走向他? 迟疑了一阵,最终谢迩安还是打下了那几个字。 谢迩安:很忙? 另一边的随遇收到谢迩安主动发来的消息,绷直的唇角有了几分笑意。 随遇:想我了? 谢迩安直接忽略掉这三个字:不是说今天拍婚纱照? 随遇发了个位置共享,谢迩安点进去,然后发现他离自己不是很远,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 应该是下了飞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谢迩安回了哦就没了下文,随遇不乐意了,找着与她聊天,问她在干什么。 谢迩安:在和大嫂还有朋友逛街。 然后发了张面前摆着的咖啡杯:逛累了在休息。 随遇觉得自己不在她可真是乐不思蜀。 不过好在她还能想起来与自己约好今天拍婚纱照的事,于是又有些欣慰。 第78章 我相信你 这头与莫橙聊天的杭若见谢迩安在那边闷头玩手机,把头凑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专心。” 谢迩安立刻按掉屏幕收起手机,故作平静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什么。” 看她反应这么大,杭若怀疑地看着她,“你不对劲。” 杭若用自己那放大了八倍的眼睛在谢迩安的脸上逡巡、扫视,“你耳朵好像红了。” 谢迩安内心羞赧,面上一本正经地抬起眼皮,“你鞋子还买不买了?” 脑子里却是在骂随遇,那么个看起来矜贵又高冷的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荤素不忌? 从咖啡店出来,几人又继续逛。 因为是周末,杭若带了杭航,莫橙也带了随意。 这一碰面,自己家那个小霸王女儿立刻就松开了莫橙的手,跑去拉住杭航。 莫橙这才知道自己家女儿与谢迩安朋友的儿子是同学,莫橙也不得不惊叹一句,世界真小。 随意自得地仰着脖子一脸骄傲的对莫橙说:“上一次打架,他帮了我。” 那一脸的这是我大功臣模样,让莫橙有些没眼看。 莫橙脑壳疼地看着自己这个过于活泼的女儿,“你还挺自豪?” 上次请家长的事,莫橙也从谢迩安那里了解了事情真相,于是见着杭若就有些歉然,“小孩子顽皮,连累你们了。” 杭若倒是不怎么在意,从自己儿子那里,杭若可是知道随意的,只是那会儿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是随遇的侄女。 “说什么连累,平常随意也没少罩着我们杭航。” 这个看脸的世界,从幼儿园开始。 杭航长得好看,脾气也很温和,在学校没少有女孩子喜欢往他面前凑,想要跟他一起玩。 人一多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随意没少强权压制。 手段虽强势了些,到底给自家儿子解决了不少麻烦,这些杭若还是从自己儿子那里听说的。 只是这次不凑巧的是,打遍无敌手的随意遇到了同样霸道的霸道小朋友,这才闹到了请家长的地步。 若是别人,随意吼一声,早就躲远了。 想到自己每次问儿子在学校有没有欺负他,他都肃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我有人罩。”杭若就忍不住唇角抽搐。 虽然这次的事自家儿子是受牵连的那一个,见对方家长一脸的不好意思,杭若就心虚,生怕莫橙知道真相觉得自家儿子才是害人精。 随意还挺骄傲,“漂亮阿姨你放心,有我罩着杭航,不会让他随便被人欺负的。” 杭航还十分信任地来了句,“我相信你。” 莫橙:“……” 杭若:“……” 儿子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祸害是吧? 服装店里,莫橙和杭若在试衣服,随意和杭航在店里窜来窜去的玩躲猫猫,只有谢迩安坐在沙发上。 点开手机,谢迩安一眼就看见随遇那条惹得自己面红耳赤的消息。 你不想我,我想你了,全身上下哪儿都想,尤其是那里最想。 看见这个的时候,谢迩安只觉得满头黑线,偏杭若还要凑过来看。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谢迩安被杭若这动作弄得脸有点烧,心里难得有些羞赧。 暗骂了句不正经,谢迩安看了眼位置共享,距离越来越近了。 又看了眼时间,谢迩安预测了一下随遇抵达的时间,心里有了谱。 算着时间差不多,就与莫橙杭若告别了。 面对两人的询问,谢迩安也没隐瞒,得知她要去拍婚纱照,两人痛痛快快地放了人。 谢迩安到一楼等了没两分钟,随遇就说他到了。 撑着伞上了车,人还没坐稳,谢迩安就被拽着撞进一个怀抱里。 副驾驶上坐着李明钊,今天公司派去接人的是秦秘书。 看了眼前面坐着的两个人,谢迩安挣扎着要推开他,随遇低沉的声音透着倦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充一下电。” 谢迩安这才软下来。 随遇的脑袋在她颈侧蹭了蹭,谢迩安忍着他蹭出来的痒意,“要是累就回去休息一下,婚纱照明天再拍也是一样的。” 秦秘书就算不怎么参与公司群里的八卦也听说过自己老板和谢秘书之间的事。 后来又听说两人是表兄妹,秦秘书不置可否,不过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这会儿见两人都抱一块儿了,还说什么要拍婚纱照,心里也难免腹诽一句,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表兄妹吧? 谢迩安说不去公司上班就不去公司上班了,公司的人原本还奇怪怎么回事呢,不过作为秘书室的一员,秦秘书有内部消息。 这个内部消息便是何洁。 谢迩安两天没去上班何洁就问过谢迩安怎么回事,于是秦秘书便也得知了谢秘书是幼儿园老师的事。 得知谢迩安的本职工作竟然是幼儿园老师,何洁也是好一番惊讶。 一个幼儿园老师竟然跑到他们公司去当秘书?怎么看怎么奇怪。 而谢迩安看起来又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就算缺钱难道不该找一份来钱快的工作? 何洁那灵活的脑子这会儿转的倒是挺快,再想想李助理那恭敬的态度,何洁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过何洁并没有声张出去,只是自己偷着乐。 不过就算何洁不说,秦秘书这会儿也发现了真相。 瞄了眼一旁的李助理,见人家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秦秘书了然,显然这也是个知情的。 也是,李助理与老板总是形影不离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是这小子嘴挺紧呀,竟然一句没往外说。 秦秘书又叹了气,若是嘴不紧,也不会被老板放在身边了,能力更不要说了。 话说,当初秦秘书还与李明钊竞争过这个助理的位置呢,不过现在秦秘书也是心服口服。 到了地方,随遇让秦秘书把他们放下就让他们离开了。 下了车,谢迩安一看这不是什么婚纱摄影店,倒更像是什么拍戏的地方。 “走吧。”搂着谢迩安的腰,随遇就带着人进去了。 看见他们,负责拍婚纱照的人在这儿等了小半天也不敢有怨言,客客气气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第79章 意气用事 “随总,随太太。”婚纱摄影方的负责人和两人礼貌的打了招呼。 随遇只是淡淡颔首,而后两人就被带去换衣服化妆。 和随妈妈挑婚纱的时候谢迩安就挑花了眼,这拍婚纱照是随遇定的,婚纱自然也是随遇挑的,没让谢迩安动脑子。 谢迩安觉得这样就挺好,不用自己动脑子,还没有选择困难症。 这的确是个影视城,谢迩安没看错,就是规模没有横店那个大,今天没什么人是因为随遇包场。 有部分剧组急用的,协商下来随遇这边也通融了,所以人并不多。 第一套服装是套刺绣精美的喜服,凤冠霞帔,很是大气。 若不是因为时间不够,随遇都想找人设计新作一套,而不是匆忙买成品。 结合影视城亭台楼阁的风景,这套衣服很是适合。 第二套是旗袍。 在影视城最东面,有一小片明国建筑,配这套衣服也相得益彰。 第三套才是婚纱。 不过拍完第一套就已经是十二半点,大家早就饿的只剩半口气,打算吃过午饭再拍。 要是谢迩安不在,随遇就让人随便送点不错的快餐打发了,有谢迩安,随遇委屈谁也不会委屈自己老婆,叫了辆餐车进来。 就是这餐车,还引起了不小的误会。 本来就够饿了,谢迩安还穿着凤冠霞帔,顶着笨重的凤冠,真是又累又饿又热。 她想脱,偏摄影师说还要拍点小视频什么的,谢迩安只能忍了。 正等的焦心呢,结果就听人说餐车来了,但是被人拦住了。 若是李明钊在,随遇就让李明钊去看看什么情况,凭着李明钊的做事风格,怎么可能只是看看怎么回事?能摆平也早就摆平了。 可李明钊不在,随遇也没动,就等着婚纱摄影的人去解决。 结果婚纱摄影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一阵没回来不说,听说还与对方吵了半天现在还打起来了。 谢迩安实在忍不了,小视频什么的随它去吧,进屋就把衣服换掉了。 到地方一看,可不是打起来了? 不过倒不是真打起来了,只是两边人要动手,都被拉架的人拦住了,那两个被人拽住的人都拳打脚踢一脸狰狞,没一下是落在对方身上的。 拳脚没落到实处,嘴也没闲着,一个比一个凶,一口一个你他妈如何如何,骂的口沫横飞。 随遇包场,剧组的人再不多,也还是有两个急用场地的剧组争取到了今天的拍摄资格。 两个剧组的人分散在剧组里不算多,聚在一块也还是有好几十号人。 倒是婚纱摄影的人要少些,也就十来个人。 好在大家都还比较理智,打架的也就那两个,拉架的倒是有一堆,不然这场面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随遇蹙眉,“怎么回事?” 一旁婚纱摄影的负责人立刻就把事情说了。 随遇叫了餐车,婚纱摄影的负责人心还挺细,知道这摄影城虽不算特别大,没来过的人还是不好找,就叫了个人去外面接一下。 没一会儿,就来了一辆餐车,那人就上去问是不是曹师傅。 互相对上号了,正要领路来着,结果又来了一个人,那人竟什么也没问,大手一挥就让餐车跟他走。 婚纱摄影这边的人就觉得莫名其妙,还想这是不是随总公司的人。 可是不对啊,随总今天就跟自己太太两人,就没带别人,他更不会不认识自己公司的人,就上去问了一嘴,问他是哪个公司的。 结果那人还挺傲,上上下下的将他扫了一遍,一副看不上的模样,冲突也是从这个眼神开始的。 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先骂了一句,这一骂就吵的更凶了,不知道是谁先推了谁一下,两人就打起来了,然后就有人听到动静过来拉架。 于是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婚纱摄影的负责人说,“我问过了,有个剧组也叫了餐车。”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又开进来一辆餐车。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新来的那辆餐车的司机从车上下来,见这么多人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剧组嘛。 “请问青柚传媒的剧组在哪里?” 这一问,现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婚纱摄影这边来接餐车的小伙子总算找回了场子,更理直气壮了,“我他妈早跟你说你搞错了搞错了,你他妈就是听不懂人话,拽的二五八万的,不就一破拍戏的,傲什么傲!” 知道自己搞错了,剧组的那个人原本还有点心虚,被这一骂,脾气又上来了,“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就算认错又怎样?” 说着,他指着曹师傅那辆餐车,“老子今天就要这辆车了。” 叫了曹师傅,报了个名字就让他跟自己走。 然而曹师傅没动。 谢迩安挑眉看向随遇,只觉得好笑。 这算什么?白月光的妹妹和白月光的竹马发生了冲突? 不知道随遇这个竹马会不会看在白月光的面子上让一让? 见曹师傅没跟自己走,那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沉着脸问,“你怎么回事?” 曹师傅只是道,“谁给的定金我给谁做饭,没有中途换人的道理。” 那人拿起手机,“定金多少,我给你。” 曹师傅,“就算你付我定金你这单生意也只能排到晚上了。” 抬起冷沉的眸子,那人道,“我给你双倍的工钱。” 曹师傅和hy也是老合作伙伴了,怎么可能因为这双倍的工钱就妥协? 因为眼前这点利益就放弃长久的生意那才是傻,于是曹师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时,迟迟等不到餐车来的易阮也来了,见一帮人堵在这里,自己的助理也不知道在跟人说什么,脸红脖子粗的,她叫了自己的助理一声,问:“怎么回事?” 看了眼餐车,易阮蹙眉,“餐车不是来了嘛?怎么还不进去?” 声音有点冷,极是不悦。 丢了面子,想要强压一头找回面子的助理这会儿清醒过来,懊恼老板还饿着呢,自己在这里跟人瞎拉扯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助理也不敢隐瞒,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立刻承认错误,说自己只是一时意气用事。 第80章 彼此彼此 易阮也觉得助理给自己丢人,挂了厚厚的好几层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一双眼睛冷飕飕的。 扭头看见不远处的随遇,易阮愣了一下。 之前她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做新郎打扮的随遇,只是这里本就是影视城,做这种装扮也不奇怪,便没细看。 这一细瞧,易阮这才将人认出来。 想起别人说的今天有个老板包了影视城拍婚纱照,他们今天能拍摄还是上面磨了好久的嘴皮子,听说温郁和对方同住一个小区,还找了温郁说人情这才被通融。 婚纱照? 眸色微动,易阮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随遇身边的人。 嗯,个子高挑,身材也不错,脸蛋…… 谢迩安只是换了衣服,头上还堆着云鬓,脸上的妆容也还在,脸颊两边还点着两颗小小的珍珠。 妆面与她身上那身雪纺上衣黑色裤子的着装一点不搭,却也不会损害她的好看。 虽然随遇没跟自己姐姐在一起,以前自己到底还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一起玩耍过的,而且易家现在还有求于人。 即便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殷切,易阮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随遇哥。” 没看谢迩安,易阮笑道,“下面的人办错事,让随遇哥看笑话了,不小心让随遇哥饿肚子实在不好意思,改天我请哥吃饭赔罪,还请哥今天不要怪罪。” 从随遇哥到哥,易阮转换自然,更是彰显了自己与随遇之间亲近的关系。 不管眼前这个人无视自己是何种心态,谢迩安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比谢司静那个只会装腔作势的要厉害的多。 随遇冷淡地点了点头,“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好。” 闻此言易阮脸上的笑也更自然了些。 随遇对易阮介绍道,“我太太,谢迩安。” 而后随遇又道,“我饿肚子没什么,但我太太饿肚子是大事,她肠胃不好,一向饿不得。” 易阮的神色僵了一下,转着脖子笑着看向谢迩安,客气的与她伸出手,“随太太你好,我叫易阮。” 看了随遇一眼,谢迩安还是温和疏淡的地碰了一下易阮的指尖,一触即离,“易小姐好。” 易阮歉然,“实在不好意思,下面的人不会办事,给随遇哥和谢小姐添麻烦了,不如这样,今日这顿我请,算给谢小姐赔礼道歉的。” 谢迩安好笑,到随遇那就是单独请他吃饭赔罪,到了她这里,就是今日这顿算赔罪,她就不配被她请呗。 面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谢迩安笑的还是那么温婉,说出来的话却不温和,“我又不是吃不起饭,为什么非要易小姐请。” 笑着的易阮又是一僵,倒是没和谢迩安斗嘴,只是看着随遇,问的还挺认真,“哥,谢小姐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其实易阮这话是有深意的。 更直白点其实是,谢小姐是不是因为姐姐关系在吃醋,而对她厌屋及乌? 随遇对自己姐姐的感情,易阮是知道的,她才不怕谢迩安。 就算没有易禾那层关系,易阮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随遇对易阮虽没什么多余的感情,面子情还是有的,于是他对易阮也多了一点容忍。 没想那么多的随遇道,“安安只是说话直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随遇的表现不太如自己的意,易阮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看了谢迩安一眼,“是吗?那谢小姐还挺有个性的。” 谢迩安已经有些厌烦,“彼此彼此。” 没再与谢迩安你来我往,易阮再次对随遇表示了歉意,又说了一句请吃饭赔罪的事就走了。 回去,易阮就将助理叫到面前来发了好一通脾气。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但她的声音实在不算小,这影视城本来就是修来拍剧的,隔音方面就没下什么功夫。 外面的人虽没听清易阮说了什么,从她高亢的声线也知道她在发火。 打发了助理,易阮深深吸了口气和易禾打了个电话。 易家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易禾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易家的事情,回来没两天易禾就被一辆电瓶车撞了一下,这才住进了医院。 不是什么大伤,就是手臂膝盖上破了一大块皮,血流着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巧的是随遇正好这个时候开着车从公司出来,还是他将人送去的医院。 其实那天易禾出现在那里就是想去找随遇的,只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这才走了神没注意过路的车辆被电瓶车剐蹭摔在地上。 而电瓶车头不但头也没回,还提了提速度,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生意上的事易阮不懂,但她可以从家里的氛围以及只言片语间感知到。 知道姐姐去找了随遇,知道这两天姐姐和随遇一起出差了。 现在随遇回来了,易阮就想问问和随遇合作的事谈的怎么样。 易家不倒,她易阮走出去怎么也是个豪门千金小姐,是个人都会给三分面子,若是易家倒了…… 易阮不敢想若是易家倒了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该如何对她。 易家就是她的后盾,正因为有这个后盾在,她在这个圈子不说说一不二,至少能混的风生水起。 下午要拍旗袍的那一套,随遇脱了大红的喜服换上了民国时的军装。 谢迩安画好妆从房间出来,就见一身军装的随遇身姿笔挺,派头十足地站在那里。 眼眸微闪,谢迩安不得不感叹一句好看的人真的是怎么都好看。 随遇穿那一身大红喜服的时候,墨发高束,面如冠玉,身子挺拔如青松翠竹。 这样的他少了西装革履的凌厉,多了几分因为喜服带来的艳色,身上的气息依旧清冷的拒人千里。 现在的随遇,因为那一身军装多了威严,笔挺地站在那里像藏在剑鞘里锋芒毕露的剑,风华难掩,也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的身后就是民国风格的家具,谢迩安有种穿越时空的恍惚。 不得不说,随遇的皮相是真的好,再想想他的好身材和家世,以及随妈妈等人,谢迩安觉得这门婚事她抢的对,总之她是一点不吃亏。 有点理解谢司静为什么哪怕是算计,也要嫁给他了。 第81章 昏君潜质 同样的,随遇觉得谢迩安也很好看。 凤冠霞帔的她端庄大气,此时身着白色旗袍的她清灵妩媚。 婚纱摄影的人前面才夸完随遇帅气,有军统那味儿,现在他们又开始夸谢迩安漂亮,有…… 谢迩安挑眉接过话,“有姨太太那味儿?” 姨太太在民国那是小妾,可是这两位今儿拍的是婚纱照,众人尬了一下,而后被这有些俏皮的玩笑逗的笑出声。 气氛看起很是松快,随遇却一点都不觉得谢迩安那个玩笑好笑。 敏锐的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谢迩安不怎么愉快的情绪,因为只是一闪而逝,随遇有些不确定,在谢迩安看不出什么的脸上多打量了一圈。 没看出什么,随遇只得作罢。 屋里就是民国的装修,外面的太阳还大着,一行人就在屋里拍了些室内照。 在随遇一行人没来之前,沙发上面都是灰,地板也不大干净。 随遇把事情交给李明钊,李明钊自然办的格外妥帖,跟着婚纱摄影公司的人来看过,确定了方案,这才着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这会儿随遇搂着谢迩安坐在沙发上拍照才不会嫌这嫌那儿,甚至弄脏衣服。 第一张照片两人就是在沙发上拍的,随遇将人搂进怀里,垂眸看着怀里浅笑着的人。 迟疑了一下,随遇最终还是用气声问,“不高兴?” 谢迩安仰头,明亮的眸子弯成月牙的形状。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随遇,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随遇觉得谢迩安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情绪,又觉得这样仰望自己的她实在清甜可口,若不是有旁人在,他早就吻上去了。 摄影师眼疾手快地按下快门,回头看的时候只觉得照片里的这一幕格外唯美。 看着照片,摄影师非常满意地夸赞,“很好。” 镜头里的谢迩安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情绪,头轻轻靠在随遇的胸膛上。 安静的模样也格外唯美,摄影师抬头看见这一幕又一连抓拍了好几张,唇角的笑意已经能表达他对照片的满意。 长得好看的人,真是怎么拍都好看,摄影师感慨。 直到换地方,谢迩安也没回答随遇的问题。 按照要求,两人来到楼梯上拍了个手拉手下楼的镜头。 谢迩安化妆的时候,卓别和谢司静都和自己发过消息,但两人说的却是同一件事。 易家出事了,易家大小姐找过随遇。 谢司静显然是来看戏的,话语里是浓浓的讥诮。 你说……随遇会不会帮易禾?毕竟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呢。 人家一出事,他就跑去医院忙前忙后的。 谢迩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谢司静发自己的那张医院的照片,真正的用意在这里。 想着谢司静的话,谢迩安笑了一下,公司是随遇的,帮不帮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再抬眸的时候,谢迩安眼底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淡淡的笑意。 随遇却看得蹙起了眉,总觉得那短暂的一刻,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拍完这一套,最后一套的婚纱照取景点不在影视城,一行人又开车去了外面。 眼看中秋将至,白天虽热,到了傍晚,显见的要凉快许多,就算在外面也不会觉得热的不能忍受。 晚饭依旧是随遇请的客,谢迩安连婚纱都没换,就跟一身燕尾服的随遇在只有他们的餐厅用了一顿烛光晚餐。 下午消耗的体力总算补充回来,得知还要拍夜景,她也不是那么排斥了,都有力气再坚持坚持。 calvin老远就看见那边欧美风格的建筑下拍婚纱照的人,起初没太在意,走近了这才认出新娘竟然是谢迩安。 因为画了妆,calvin有些不敢认,试探着叫了声,“谢……迩安?” 谢迩安的漫画出版以及动画这些事情都已经步入轨道,因此她已经许久没有看见calvin了,这一见还有些惊喜。 “calvin。” calvin:“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这是要结婚了?” 回头去看新郎,新郎…… 看清新郎的模样,calvin好一阵惊讶。 她记得谢迩安第一次见随遇的时候应该是在酒吧,因为动画的事约顾灿谈事那回吧? 怎么这两人就要结婚了? calvin也没傻到直接问,而是给了谢迩安一个询问的眼神,你这什么情况? 这么快hy的老总都给搞到手了?厉害啊!可以啊!钻石王老五啊! 而后calvin暧昧的视线就落在了谢迩安的肚子上,奉子成婚? 谢迩安有些无奈,与calvin简单地聊了两句,道了句改天再约就散了。 拍完夜景回到随家已经是九点半,一向早睡的随老爷子竟然还没睡。 随妈妈一见着随遇就问,“你又做什么了?让你爷爷非要等你回来。” 见着谢迩安,随妈妈生怕事情与易禾有关,不想谢迩安听见什么不该听的,随妈妈只得把随遇打发走,“你爷爷在书房等你。” 打发完儿子,随妈妈扭头就问谢迩安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谢迩安是真的饿了,也没跟随妈妈客气,不一会儿,随妈妈就端着一碗馄饨从厨房出来。 “小心烫。”随妈妈叮嘱了一句。 谢迩安也没说客气话,拿起勺子舀了一颗,吹了又吹,这才吃进嘴里。 眼睛往楼上觑了眼,随妈妈慈爱地看着谢迩安,心里对自己儿子那双瞎掉的眼睛已经不抱期望。 之前随遇被老爷子叫回来敲边鼓随妈妈就已经知道是因为易禾。 得知易家出事,易禾那丫头回来,今天老爷子又这个脸色,随妈妈心里多少有了猜测,心头难免有些凝重。 楼上书房。 随遇一进门迎接他的是随爸爸丢来的一本书,书不厚,但砸在脑壳上还是疼,不过随遇反应快,接住了。 才接住,斜对角就又飞来一本书,随遇迟疑了一下,觉得若不叫这两位出了那口气他估计没好果子吃,便没躲。 果然,书砸在脑门上,随老爷子再开口的时候火气都不是那么大了,但还是满满的讽刺,“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有做昏君的潜质。” 随遇本就偏白,这一砸,倒是没肿,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有淤青。 第82章 我的理由 相比随老爷子的讥嘲,随爸爸要严肃认真些,“老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就要为了个女人自己公司都不顾了?” 随家两个儿子,为了避免兄弟阋墙的事发生,随风打小就是当继承人培养的,基调从孩子小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因此老二养的就要粗糙些,很多事情对老二也更宽容,这才养成了老二这么个随心所欲,胆大妄为的性子。 也因此,很多时候家里都有些管不住老二。 也多亏了老二是这个性子,他倒也从没想过要与哥哥抢,自己去外面闯出了一片天地。 他起步时的艰辛和不容易,家里人都看在眼中,正因为看在眼中,随老爷子以及随爸爸得知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自己公司生死的时候才会气愤。 除了气愤,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心酸。 之前,这小子因为易禾一直不愿意结婚,现在,又因为她不顾公司死活。 深深叹了口气,随老爷子别的也不想再多说了,只是问:“你想过你的妻子吗?” 随遇蹙眉,很想说什么的他话到嘴边最后只变成清冷地一句,“我会与她说的。” 随老爷子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你打算怎么与她说?说你喜欢易禾?你想帮她?” 随遇已经有些不耐,“爷爷,帮她我有我的理由。” 顿了顿,他最后又多说了一句,“我没有不顾公司的死活。” 得了他这两句话,随老爷子和随爸爸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走了。 一出门,随遇就与随风这个给自己穿小鞋的大哥遇个正着。 爷爷早就退休,随家的公司也早就被自己这个大哥接手,他的事能这么快传进爷爷以及不怎么问事的父亲耳中,还是少不了自己这个大哥当耳报神。 这会儿见着人,随遇就有些没好气。 随风脸上的笑是温和的,扫了眼随遇额头的红痕,他问,“挨训了?” 冷着脸的随遇挑眉,“你似乎很高兴?” 随风嘴咧的更大了,“这能怪我?” 冷睇了他一眼,随风撇嘴,“你娶个媳妇,全家都跟着转。” 偏这小子还不知好歹,也不说对自己老婆上些心。 这年头,能娶到老婆都不错了,他倒好,甩手掌柜一个,什么都要家里人操心。 当初他娶莫橙的时候,哪样不是自己操心? 看着自己哥哥这一脸怨妇的模样,随遇的眉梢高高扬起。 冷哼一声,看完戏的随风走了。 其实随遇知道,就算自己哥哥不说,家里人早晚也会知道,这样的局面也早晚要面对,因此就算知道自己哥给自己穿了小鞋他也不是很在意。 不过作为告状的人,他哥也太不心虚了些。 走了两步,随风又走了回来。 “喝两杯?” 莫橙已经挑完首饰,这会儿正与自己妈商量举办婚礼的地方呢,他回去也搂不了老婆。 倒是这小子,听说他早上一回来就去拍婚纱照了。 既然自己搂不了老婆,他也别想搂。 “不去。” 随遇当然想回去抱老婆的,可是他拒绝没用,最后他是被随风拽走的。 随家的负一层有个房间拿来做了个小酒窖,还有一个吧台,很适合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围着喝两杯聊聊天。 在小吧台的窗边可以看见外面后花园的泳池,是个适合放松的地方。 瞧见泳池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随遇回来的晚,自然不知道家里来了人。 不过从那人的身形,随遇很快认出是欧肆。 兄弟俩一人拿着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后花园暖色的灯光里,欧肆带着随意在泳池里游来游去的两颗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很快,欧肆也注意到这边的吧台里有人在喝酒。 见喝酒的人是随遇和随风,欧肆把随意交给随风这个当爹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也坐了下来。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放在平常,随意早就睡了,今晚因为欧肆在,小丫头在泳池里玩了许久,也该睡了。 放下酒杯,随风把随意送回房间。 欧肆一直忙着游戏的事,有段日子没见随遇这个表哥,今天来也是跟着父母一起到随家吃饭。 到了随家欧肆才知道姑姑叫他们来是来商量表哥婚礼的事。 婚礼? 欧肆表示意外,按照他的想法,表哥能与那个女人领证都不错了,办婚礼这种事他认为不在表哥的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让他更惊讶的是,表哥竟然还跟那个女人去拍婚纱照了。 或许是觉得不信吧,这会儿见着人,欧肆忍不住问了句,“你们真去拍婚纱照了?” 这怀疑的态度,听得随遇不快,“你有意见?” 一看随遇这态度,欧肆就预感不妙,忙摇头,“没。” 与随遇聊了几句他们那个游戏的进展,欧肆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哥你该不会喜欢那个女人了吧?” 随遇没什么情绪地斜了他一眼,这一眼却叫欧肆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喜欢那个女人,拍婚纱照办婚礼肯定是因为迫于姑姑的压力吧?”凑过去和随遇的酒杯碰了一下,欧肆一脸兄弟我理解你的表情。 丝毫没注意到随遇嫌弃的眼神,自言自语了一阵,欧肆叹气,“哥你辛苦了。” 随遇眯眼,“你今天晚上要住这儿?” 欧肆“啊”了一声,“姑姑让我今天住这儿,说好久没见我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随遇清冷的声线打断,“滚回去。” 愣了一下,欧肆不解,“为什么啊?” 随遇,“影响夫妻感情。” 影响夫妻感情? 欧肆的大脑有点宕机,“我影响谁的夫妻感情了?” 随遇,“我的。” 欧肆:“……” 大脑宕机的欧肆:抱歉我好像有点蠢,没明白。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随遇再次赶人,“我叫司机送你。” 欧肆站起来追了两步,“为什么呀哥?” 随遇,“安安不喜欢你。” 欧肆愣在原地,看着随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谁能告诉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最后一次见他哥的时候,他哥不还一脸我管那女人是谁,总之跟我没关系的模样? 这怎么就护上了? 第83章 你不配 随遇回到房间的时候,累了一天的谢迩安已经洗好澡睡着了。 她的身侧,布鲁团成一团与她紧紧挨在一起。 这只有些年头的老猫越来越懒,随遇和谢迩安不在的时候,它多是在这个房间休息,清静还无人打扰。 现在房间里有人它虽不大乐意,不过似乎也不是太讨厌,它也懒得换地方,就挨着那个身上有些香香的女人睡了。 只是…… 听见关门声,布鲁眯着眼睁了睁眼,见是随遇,老猫有些不太高兴。 它还记得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他每次进来都会把自己扔出去。 布鲁也是一只有自知之明的好猫,与其被人扔出去还不如自己自觉一些。 伸了个懒腰,将一身的毛抖了一遍,它跳下床朝门走去。 它的识相随遇很是乐见其成,打开门让它出去了。 随遇在床边坐下,手理着谢迩安软软的碎发勾在耳后,“安安……” 谢迩安是真的睡着了,睡梦中的她哪里听得见?自然不会给予回应。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的随遇只得将那些话又放进肚子里。 洗完澡,随遇倒是也没做什么,只是将人搂进怀中忍耐下身体的躁动,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谢迩安被外面哗哗的雨声吵醒。 谢迩安不太喜欢雨天,这样的天气,总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也总是让她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被吵醒的谢迩安拿起手机看了眼,没有那条短信,她不知道是该轻松还是该因为没收到那样一条短信而提着心。 推开窗户,许久没有下雨的天气因为这一场雨不但没有带来秋天的凉意,反而有些闷热。 好在屋里有空调,那种潮湿黏腻的感觉并不会带到屋里来。 手机就拿在手里,所以当谢迩安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不知为何,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有种落在实处的感觉。 难得的,她竟然给那头的人第一次回了消息。 谢迩安: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回自己消息,更惊讶这个号码这么多年她竟然真的从未换过。 坚持发了这么久的消息,她其实从未想过谢迩安还会用这个号码,更从未想过要确认她或许还在用这个号码。 对于她来说,谢迩安用或者不用似乎并不重要。 她若是用,自然更好,她也只是想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懑而已。 不过得知谢迩安还在继续用这个号码,对方是高兴的,这足以证明她每发出去的一条消息都能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她的每一条利箭都能百发百中。 所以在收到回信的时候,那边的人惊讶了好一阵随之而来的是痛快的惊喜。 好一会儿,她才冷笑着回复:这么快你就放下了?你不配。 简单的两句话,总能将心底的伤口拉出来撕裂。 谢迩安平静的情绪微微一窒,那些刺痛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久久没得到回复,那边的人追问:怎么不说话了?你也知道你不配吧?你就该活在地狱,你这个害人精。 随遇一翻身,手下意识去搂身边的人结果什么都没搂到,困倦的他清醒了些,迷糊地睁开眼睛,就见窗边站着个人影。 手机的光投在她有些麻木的,失去了光彩的脸上。 随遇忽然就想起那个雨夜来,她在窗边也站了许久,那个时候他对她的事其实也不算多好奇。 只是那样一个孤寂悲怆的背影就那么烙在了心底,挥之不去。 这一次的谢迩安并没有那么悲恸落寞,可还是让人心疼,就不想让她一个人。 鞋子也没穿,随遇赤着脚走过去,从身后将人抱进了怀中。 谢迩安先是怔了一下,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只觉得身后的胸膛又暖又结实,确实有让人心安的感觉。 谁都没有说话,宁静的气氛像是有安抚人心的功效。 这种不是一个人的感觉,让空虚的内心有片刻温情,也暂时有了安定的依靠。 贴在谢迩安颈侧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这一蹭忽然就想做点别的。 随遇的唇落在谢迩安的耳朵和侧脸上,又扶起她的下颚落在她的唇上。 似乎是饿的狠了,他一上来就霸道地夺取呼吸。 像是想从他身上吸取更多的温暖,从来都不怎么主动的人竟然回抱了对方,并且抱的格外紧。 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是一种鼓励,随遇越发放肆了些。 “老婆,给我。” 谢迩安没吭声,但她还是搂着随遇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像是吃了兴奋剂,随遇把人抱去了床上。 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敲在窗玻璃上,潮湿的雨滴与投在窗玻璃上的树影纠缠。 雨水似想将影子吞噬,影子似乎也想将落下的雨水扫荡干净,分分合合,纠纠缠缠。 直至天边的第一线天光升起,雨水终止,树影也不再被风吹地摇曳不止。 一切归于平静。 天渐渐亮了,竟然有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下冲破出来。 又是一个好天气。 周末,不用上班,谢迩安睡到十点才起。 揉着有些酸的腰,她下床去衣帽间换了衣服下楼。 难得周末,随风带着老婆孩子去了游乐园。 原本还想叫上随遇和谢迩安的,但随遇拒绝了,说不想去给人带孩子。 自己的意图被识破,随风一点不尴尬,带着老婆孩子从容地走了。 这么些年,随遇就是吃着大哥大嫂的狗粮过来的,自己大哥的骚操作,随遇表示他现在也是有老婆的人,已经不想领受大哥的狗粮。 他想自己发狗粮。 说实话,随妈妈有点心塞。 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她没吃过来自儿子做的一顿饭,现在还要看着儿子给别的女人洗手作羹汤。 随妈妈的心情有点复杂。 也许这就是每一个当婆婆的心酸。 果然,结了婚的儿子就是别人的。 看着随遇这样,随妈妈是不相信随遇心里还有易禾的。 但随妈妈的心也只放了一半。 随遇早上起来先去书房处理了一段时间的工作,卡着点觉得谢迩安差不多要醒了这才下楼。 第84章 慈善拍卖 这个点,家里的人都已经吃过早餐,随遇没做过饭,也不想麻烦家里的阿姨,他先去素秋斋打包了一份点心,这才回来熬粥。 随妈妈从外面回来就见儿子在厨房一会儿看看锅,一会儿看看手机。 走过去拎开砂锅的盖子看了眼,扫了眼看手机的儿子,随妈妈就什么都明白了。 撇了撇嘴,随妈妈嫌弃道,“你这水有点多。” 然后她那一本正经的儿子“哦”了一声,拎起砂锅的两个耳朵……被烫了。 随妈妈再次撇嘴,递了两张湿毛巾过去,“用这个。” 这头粥熬好没一会儿,那头谢迩安也下楼了。 随妈妈也没留下碍眼,自顾自上楼去了。 朝谢迩安招手,人一坐下,随遇就装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尝尝。” 又把点心拿出来放在她面前,“素秋斋的点心。” 看了随遇一眼,谢迩安拿起小勺子搅了两下碗里的粥,视线落在面前的点心上,“你去买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随遇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手搭在谢迩安身后的椅子上,唇角勾着餍足的微笑“嗯”了一声,又低沉道,“老婆你辛苦了。” 想到昨晚的事,谢迩安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眸,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 随遇很想问问味道如何,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晚上陪我去参加个慈善拍卖会?” 嘴里咽着粥,谢迩安没拒绝的轻“嗯”了声。 早餐吃到一半,谢迩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见是严嘉乐,谢迩安蹙眉。 若是没事,他一般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因为随遇就在一旁,谢迩安接电话的手有些迟疑。 随遇调查过谢迩安的过往,自然知道这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而且严嘉乐每次看谢迩安的眼神那么明显,他就是想不知道这人对自己老婆什么心思都难。 这会儿见谢迩安的手机上明目张胆地显示着严嘉乐三个字,随遇就已经蹙起了眉,再看谢迩安避开自己去一旁接电话,随遇的眼神已经有些沉了。 “什么事?” 那头严嘉乐的声音有些严肃,“我找到王守云了。” 已经有预感的谢迩安“嗯”了一声,静静等着严嘉乐继续说。 “谢司淼跟你什么关系?”因为同样姓谢,严嘉乐便上了心。 这些年,严嘉乐虽然一直关注着谢迩安,他对她的事其实知道的也不算多。 知道她出国,学的计算机,谢迩安出国后严嘉乐再次找到她的音讯还是因为一位学长曾经发表在外网上的一篇文章。 里面有谢迩安的照片,名字却不是顾安,而是谢迩安。 那一刻,严嘉乐只觉得茫茫人海,他总算找到了她。 想起往事,严嘉乐心中一涩,也没等谢迩安回答她与谢司淼的关系,他道,“王守云与这个人最近联系挺密切的。” “哦。”谢迩安没多说什么,只道,“我知道了。” 随遇不动声色地看着谢迩安挂上电话走回来坐下重新拿起勺子吃早餐。 他拿了块点心喂到她嘴边,“出什么事了?” 谢迩安盯了眼喂到唇边的点心,最终还是咬了一口,摇头道:“没什么,一点小事。” 她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随遇还是没再问。 垂下眼,原本有话要与谢迩安说的随遇最后也没了开口的心思。 因为王守云这个名字的出现让谢迩安有些心不在焉,提到他难免就会想起桥林的死。 这一走神,谢迩安一不小心就吃完了一碗粥,连带着把那份点心也全吃。 打了个饱嗝,谢迩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吃撑了。 晚上举行的慈善拍卖是因为东南方向的城市最近强降雨发生了水灾,随遇出差许多天,这一回来就收到有人举办的慈善拍卖请帖。 有人出物,有人出钱,而所有拍卖所得的款项都将用于赈灾。 既然是赈灾,出场的人除了个别个,大多人都只做日常打扮,穿的很随意,谢迩安更是连衣服都没换。 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平底鞋,低马尾。 这样的场合,有富商自然也有明星,来的人还不少。 易家最近不景气,易阮出的自然是物,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底下的人见此,都议论起来。 有说易阮打肿脸充胖子的,既然自己家公司都不行了,不如拿去换两钱拯救一下自家公司。 也有说易阮博名声的。 当然也有说易阮大气的。 还有人道,不管博名气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她好歹为灾区尽了一份心。 易阮不是听不见那些议论,但她冷淡的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直到看见随遇,易阮的脸上才露出一抹微笑,“随遇哥。” 视线扫过挽着随遇手臂的谢迩安,易阮这次倒是没再无视,但也不过是冷淡的一颔首。 不远处的谢司静看见这一幕,给了谢司淼一个眼神,谢司淼就将人推了过来。 本来谢司静的脚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谢氏股东大会那天,她因为拉自己妈,本来好些的脚险些又扭了,虽没扭伤,但还是雪上加霜有点疼, 医生叮嘱她好好休息,再出门,谢司静就选择了坐轮椅。 将人推过来后,谢司淼也不说话,就用那种阴恻恻,又玩味的眼神瞧谢迩安。 早就习惯的谢迩安直直与他的视线对上,还挑了挑眉,像是在问你有事? 若是以前,谢司淼早就阴冷地瞪回来了,这次谢司淼却没有,只是对着她意味不明的笑。 若是之前谢迩安或许还会奇怪谢司淼怎么这个反应,现在么,她一点都不奇怪。 既然王守云与谢司淼有联系,想来谢司淼也知道了一些与她有关的事,他自认为抓住了她的把柄吧? 谢迩安一点都没想错,这头,与随遇等人打过招呼的谢司静最后看向谢迩安。 “我也是才听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 谢司静温婉的表情里带着怜惜,“真是没想到,安安你离开谢家后竟然经历了那么多。” 谢迩安微笑,“怎么?你这是善心大发,要可怜我,想给我一大笔钱弥补我?” 第85章 早就死了 原本另有所图的谢司静被谢迩安这话堵的有些没法说下去。 这一打岔,就有旁人来给随遇打招呼,谢司静想再起话头就难了。 原本继续不下去的话题却防不住有人搭梯子。 易阮好奇道,“听这位小姐这么说,倒像是谢小姐吃过多少苦似的。” 她疑惑地看向谢迩安,“谢小姐怎么说也是谢家的千金,就算离开谢家也不至于说吃苦吧?” 有人搭梯子,谢司静哪里有不高兴的,她也懒得再绕弯子,当即就道,“离开谢家,妹妹吃没吃苦我倒是不清楚,就是听说她为了个男人险些连命都不要了。” 谢迩安并不在意谢司静是不是会翻出自己的旧事,但是对方以这种消遣看戏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令人极其不快。 她转着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就浇在了谢司静脸上。 一说完,谢司静就去看随遇了,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听见自己老婆这样的事,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喜欢吧。 可是从随遇古井无波的脸上,谢司静和易阮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觉得他那一双眼睛幽沉的厉害。 谢司静甚至来不及失望,或者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就被水泼了一脸。 深吸一口气,她险些被水呛住。 “你……”谢司淼冲上来就拽谢迩安的手,被随遇拦住。 “你想干什么?”随遇的声音又冷又沉。 谢司淼一个浪荡子平常找人闹事都是躲在幕后,现在直接冲在第一线,被随遇身上的气势压着,就有点怂。 结巴了一下,他倒是也没脑子一片空白,“她泼我姐!” 谢迩安好笑的朝谢司淼勾了勾手指,“别怂,尽管来。” 谢司淼一个激灵,忽然就想起自己那三脚猫的身手根本就不是谢迩安的对手。 看了眼周围看戏的人,谢司淼又气又恼又羞。 以前都是谢司淼和谢迩安斗,谢司静极少参与,她大多时候都拿话去点谢司淼,每次闹到谢博威面前谢司淼有多惨,谢迩安就要挨多臭的骂。 因为随遇,谢迩安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婚事,谢司静这才与谢迩安对上。 谢司静从没觉得一个人做事可以这么随意,说动手就动手,一连两次,她都栽在这上面,并且一次比一次丢人。 抹掉脸上的水珠,谢司静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青筋都鼓了起来。 脖子好似也僵住了,她甚至不敢去看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看戏的眼神。 谢司静恨不得原地消失,赶紧离开,偏自己那个弟弟还要与人掰扯她被泼的事。 凉凉地扫了兄妹俩一眼,谢迩安问,“平常你们最会告状了,要不要我帮你们给谢博威打电话?让他亲自来接你们?” 朝监控的方向努了努嘴,她又道,“对了,那里有监控,你们要是觉得语言不够有说服力,还可以去把监控拷贝下来。” 姐弟俩黑着脸从酒店出来,一刻都没耽误地上了车。 谢司静的头发还湿着,贴在脸颊上,因为随遇的反应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除了麻木还有痛,他怎么可以在听见那样的话后还护着她? 翻开副驾驶的镜子,谢司静庆幸自己的妆防水,不是很难看的同时又懊恼自己贴在胸口的衣服露出了内衣颜色和形状来。 垂眸气恼地看了眼贴在身上的湿衣服,谢司静懊恼自己真是蠢,不过是被谢迩安泼了水,就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 想着自己这模样不知道被多少双色眯眯的眼睛瞧了去,她的脸色就一阵红一阵白。 不甘心啊!拿起手机,谢司静编辑了一条微信给随遇发去。 看过戏又与相熟的人问过好,众人也就坐下了。 当然也有八卦的挤坐一团谈论刚才发生的事,因为随遇,这个八卦的数值也变高了。 因为谢博威的身份,注定不会在这个圈子里混,谢家混商圈的大房又一死一伤,留下谢蘅书这个小的在上学。 秦雪刚开始接手的时候忙着熟悉公司,可以说,谢家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活在大家的八卦中。 谢家人重新出现在圈子里,也是在秦雪站稳脚跟之后。 后来秦雪将一双儿女带进这个圈子,大家也不过就是份面子情,这会儿见有人出丑给自己添加娱乐,大家哪有不乐的? 连带着,众人对谢迩安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有那听说随谢两家联姻的出来解惑,关于谢家的话题也就此打开了局面。 “听说谢博威的这个老婆还是他战友的妻子,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他倒好,战友一死,他把别人老婆搞到手了。” “人家好歹也是青梅竹马,说以前没点情意谁信。” “你们不知道吧?为了娶这个老婆,谢家那位可是不惜自毁前程,否则他的前途远不止于此。” 闻此,有人咋舌,“这可真是真爱。” 听了半天八卦的薇拉凑了过来,“我听说谢博威的原配是被气走的,还是净身出户。” 红姐立刻接上,“啧啧啧,这样看,谢家也太不要脸了些。” 旁人,“真的假的?” 薇拉眨巴着眼睛,理所当然道,“真假下回看见谢太太问问不就知道了?想必这点疑惑谢太太还是愿意解惑的吧?” 台上,第一件拍卖品被摆了上来,大家也就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了拍品上。 这场拍卖会虽然没在拍卖行举行,还是选了专业的拍卖人员来主持。 拍卖会结束,后面还有酒会,哪怕是助力灾区,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还是以生意为主。 谁不想多认识几个人多条路?自然要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 随遇刚对谢迩安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就买下来,就收到谢司静发来的消息。 谢司静:你不知道吧?她曾经有个特别喜欢的人,她甚至为了那个人不惜节食,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她妈妈这个牵挂,她早就跟着那个人一起死了。 后面谢司静说的那些都是随遇知道的,他们青梅竹马,住对门,一起上学放学,做了许多年同桌。 第86章 门打不开 随遇的目光掠过那一大片文字,最后落在节食二字上,握着手机的手指紧绷起来。 侧头看了眼身侧神色淡淡,注意力都在台上的谢迩安,他想不出来,她这样看似柔软实则心硬的一个人,那么浓烈的喜欢一个人,那么全心全意的念着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桥林,随遇再次嫉妒起这个人来,哪怕他已经死了。 谢迩安从洗手间的格子间出来,就见随遇堵在女厕所的门口,而他身后的门是关上的。 这……也不知道格子间里还有没有别人。 她走过去压低声音,“你干嘛?” 也不怕被人叫流氓,若是被人看见他随总进女厕所,他随总的脸可就丢光了! 怕是会成为今日的第二个笑柄。 拉着随遇,谢迩安就想将人带出去,结果反被人抵在门上。 “这里是女厕所,你疯了!”谢迩安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压着音调。 随遇没说话,沉着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真的很想把她全部吃掉,让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无数次想把她的心挖出来,将她心底的那个人剜掉,再把自己放进去。 这大概是把自己放进她心底最直接的办法了吧,要是可行,他真的很想这样做。 很想很想。 随遇想他就是不疯也离疯不远了,从他对她好奇,对她心软再到心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疯了。 他的眸色晦暗下来,低头狠狠咬在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上。 谢迩安吃疼地闷哼了一声,也猜到这洗手间里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别人。 他就算再疯,也不会一点不顾。 今晚发生的事,无非就谢司静闹的那一出,无需多猜,谢迩安就知道随遇这是怎么了。 谢迩安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也不想安抚随遇的情绪。 那个曾经留在心底的人确实很重要,其实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曾经的感情更多的是愧疚,一直折磨着自己的也是愧疚。 那是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他是因为自己才死的,她无法无动于衷。 每每想起都会疼。 “咦这门怎么打不开?”有人来上厕所,推了两下门都没推开,嘀咕了一句。 门内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像是没听见一般,旁若无人的呼吸纠缠,只是放轻了动作。 这狷狂的吻在洗手间里无声的席卷,席卷着人的理智,席卷着心底所有阴暗的想法。 谢迩安没拒绝他所有的行为,但是最终随遇还是克制住了。 在这里不合适也不够尊重。 他停下来抱着怀里的人平复。 门打不开,外面的人只得走了,反正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厕所。 暗暗关注着一切的易阮盯着那扇紧闭的女洗手间门,脸色算不上好看却也不算难看。 外界传言对自己姐姐痴心不改的随遇似乎喜欢上了别人,这对现在的易家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就算随遇还对自己姐姐痴心不改易阮都不敢保证随遇会百分百的出手帮易家,更不要说现在随遇喜欢的人是他的妻子。 若是前者,他们易家还能多一层保障,现在…… 易阮只觉得头大,满脑子想的都是这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说服随遇出资帮自己家?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易阮给易禾打了个电话。 “姐,随遇不是喜欢你吗,你不如……” 话没说完,就被易禾厉声打断,“阮阮!” 易阮沉默下来。 易禾缓和下来,“阮阮,我已经结婚了。” 易阮怒道,“结婚了又如何?他们贺家关键时候还不是选择了明哲保身?姐你难道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易家倒下去?” “你信不信他们贺家今天袖手旁观,等易家倒了,他们明天就能甩了你这个儿媳妇。” 易禾叹气:“阮阮,还没有发生的事不要去乱想,贺家人对我还是不错的,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随遇这次跟我一起考察,他虽没说要帮却也没有拒绝,他说会考虑就一定会考虑的。” 易阮:“万一他最后拒绝了呢?” 易禾沉默。 易阮:“姐,既然他喜欢你,你不如给他点甜头又如何?说不定他就愿意了呢?” 那头的易禾呼吸粗重起来,是被气的。 “你把我当什么?又把随遇当什么?” 易阮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那些有的没是有什么用,只有能掌握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就等着易家落败吧。” 挂上电话,易阮同样觉得易禾想不开。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道德? 若随遇喜欢的是她,她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抓住这个男人让易家度过这次的难关。 至于旁的,以后再说。 而且就冲贺家作壁上观的态度,这样的婆家没了也就没了,还有什么值得惦念的?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易。 易阮叹息,可惜她这样想没用,关键还得看她姐。 从洗手间出来,随遇拽着谢迩安就去开了间房,拉着人就上了楼。 什么酒会,统统被抛之脑后。 衣服扔了一地,浴室到处都被弄的湿哒哒的,最后水迹一直延到卧室的床上。 窗帘也没拉,昏暗的房间里都是外面照进来的霓虹灯。 偌大的落地窗内,白色的床单上,两道模糊的影子像藤蔓一样互相缠绕着。 一切平静后,随遇将人紧紧抱进怀里,那颗有些空落的心总算有了些鲜活气。 第二天是周一,两人都要上班,这边又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得起个大早回去换。 到了云澜湾,时间还早,随遇搂着人到了主卧的床上,“再睡一会儿再起。” 谢迩安是真的没睡醒,也没拒绝,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等早上起来上班,面对空荡荡的车库,谢迩安竟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车去哪儿了。 挠了挠头,想了好一阵她才想起来随遇出差,随妈妈让她回家住,那天她是跟着随家的车回的随家,车子停在了学校。 难得见她又迷糊又呆的时候,随遇看得好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先送你去学校。” 谢迩安不快地拍开他的手,“头发揉乱了!” 第87章 比比? 对上她翻白眼的模样,随遇看得好笑,坏心眼的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梳的整齐的高马尾揉的有些毛了。 谢迩安偏开头,转身上了随遇的车。 许是还没睡醒,谢迩安往副驾驶一坐就不动弹了。 随遇偏头看了她一眼,弯着唇,是真的觉得她今天有点呆头呆脑的。 又乖又可爱。 面前忽然压下一片阴影,谢迩安抬起没什么精神的眼皮就与随遇含笑的视线对上。 即便两人负距离接触的事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突然这么四目相对,谢迩安还是有些不大自在,呼吸都跟着缓了一缓。 眼前的人影缓缓靠近,就在谢迩安以为他要亲上来下意识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人竟然擦过她的脸颊又退开了。 “咔嚓”一声响,安全带落进了卡槽里。 谢迩安迷糊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僵直地坐在那里,内心却在咆哮。 死混蛋!竟然耍我! 耳边传来那人的闷笑,“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谢迩安扭头,眼神凉凉地看着倒打一耙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谁稀罕。” 随遇有一瞬间的心塞,他果然就不该撩了又跑,指望她害羞或者不好意思不如指望她给自己生孩子。 孩子? 随遇的瞳色一深,思绪也变得晦暗起来。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谢迩安的肚子,昨晚后面两回套没了,都没做措施,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中标。 他们若是生一个孩子……光是想想随遇的心都忍不住柔软起来。 若是有孩子,随遇更希望他们能生一个像谢迩安的女儿,肯定漂亮又乖巧。 随遇还在想万一有了孩子如何如何,然而谢迩安一下车就去了学校对面的药店。 谢迩安根本就没想避着随遇,也不怕他知道,因此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去了。 见谢迩安去了药店,随遇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将车往路边靠了靠。 他进药店,正好看见谢迩安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药盒。 一眼瞧去,下一刻,随遇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谢迩安买的是避孕药,显然她并未想过要生孩子。 什么都没说,随遇跟着谢迩安一起出了药店。 见她撕开包装袋扣出一片药塞嘴里,随遇忙从后备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谢迩安不是没看见随遇的脸色,但她选择了无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接受随遇这个人,接受这段婚姻,并不表示她就会为他生儿育女。 接过矿泉水,谢迩安喝了一大口冲散嘴里的药味。 临走前,她到底没彻底无视随遇,象征性的体贴了一句,“车多,你开车慢一点。” 随遇冷淡地点了点头,也叮嘱她过马路慢一点。 看着谢迩安的身影消失在幼儿园大门内,极少抽烟的随遇从车里翻了包烟出来点了一根,直到烟燃尽也没抽两口。 又站了一会儿,他这才阴着脸坐上车扬长而去。 幼儿园一向下班早,谢迩安四点不到就下班了。 送走小朋友们,谢迩安开着她那辆粉色的小车车,带着杭航打算去冥师傅那里赴杭若的约。 随意见此,打发掉家里来接她的司机,闹着也要跟谢迩安一起走。 谢迩安只得跟随妈妈打电话报备一声,带着随意去了冥师傅那儿。 谢迩安到的时候杭若已经在了,除了杭若外,聂景明竟然也在。 自打上次合作过任务之后,聂景明就没再见过谢迩安。 对于谢迩安的身份,聂景明知道并不单纯只是个幼儿园老师那么简单,看样子随遇还什么都不知道。 回来的时候,聂景明好几次都想旁敲侧击的提醒随遇,又怕自己多事,最终打出来的文字又只能删掉。 因为顾灿的关系,聂景明与杭若也算认识,再加上之前就见过杭若和谢迩安过招,今天遇见两人倒也没客气,上来就过了一回招。 刚歇下来,就见谢迩安带着两个孩子进来。 喘息着,杭若朝谢迩安和自己儿子招手,“安安,杭航。” “妈妈。”杭航小跑着过去拥抱了一下杭若,然后体贴地拿了杭若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给杭若擦汗。 谢迩安夸赞道,“杭航真棒,简直就是你妈妈的体贴小暖男。” 杭若搂着儿子,任他给自己擦汗,脸上都是熨帖的笑。 注意到聂景明看杭航的视线里并没有意外,也没多的打量,杭若和谢迩安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显然他已经从他小舅子度恒言那里知道了杭航这么个与顾灿长的很像的孩子。 知道了也好,省得她们还要浪费唇舌。 杭若带着两个孩子拿着谢迩安买给孩子的小零食去那边的休息区,谢迩安则是去更衣室换衣服。 换了衣服出来,就见练武室又多了两个人。 还是谢迩安认识的,一个是谢司淼,一个是王守云。 谢迩安松散的面部表情僵冷下去。 看见谢迩安,谢司淼玩味地勾唇,眼底是满满的恶意和挑衅,“你不是很能打吗?比比?” 谢司淼的手指在谢迩安和王守云之间划拉着,那意思很明显。 来者不善,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 冥夜蹙眉,想说什么,王守云已经几步跃上擂台,朝谢迩安勾手指。 谢迩安看着台上的王守云没有动。 曾经那个一身痞气的少年此时蜕变了模样,面容成熟了,剃着寸头,面部轮廓的菱角又冷又硬,透着几分狠辣。 一看就不好惹。 见谢迩安不动,谢司淼挑眉笑的得意,“怎么?不敢?” 聂景明抬脚上前,“我来会会这位朋友。” 谢司淼不悦地看过去,“请你了么?” 王守云的出现对谢迩安来说不是没有影响的。 随着他的出现,不可避免的会想起往事,在那个路灯昏暗的街道边,一团乱麻的混乱里,浓重的铁锈味冲进鼻尖。 然后是一声刺耳的尖叫,“杀人了!” 杭若感觉谢迩安的情绪不大对,她握住谢迩安的手,担忧地叫了她一声,“安安?你还好吗?” 她的手好凉。 谢迩安回神,“我没事。” 杭若担忧,“可是……” 你的脸好苍白。 注意到谢司淼一直看着这边,杭若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在敌人面前,何必自揭短处? 第88章 谢老师说 谢迩安轻巧地跃上台,站在王守云对面。 最初的时候,王守云攻,谢迩安守。 王守云小的时候就有练习跆拳道,后来又喜欢上了武术跑去学了这个。 本来他家人看他喜欢,让他学了一是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二是可以强身健体,谁知道他竟然跑去打架斗殴,还收了一帮小弟,成了派出所常客。 即便进了监狱,这打架的本事王守云也没落下,不但没落下,在里面还没人敢惹他。 身手上王守云虽不如谢迩安这个练散打,经验足的,但在力气上谢迩安不如王守云。 你来我往,两人也算打了个平手,也都摸清了彼此的底。 王守云是真的没想到,曾经那个皮肤白皙,明眸善睐,有些俏皮,娇滴滴,力气还不如一只猫大的少女有一天竟也会习得一身功夫。 她这身手,显然是下过苦功夫的。 留了三分底的王守云开始全力以赴,有些吃力的谢迩安也不再藏着掖着。 打到最后两人谁都没有讨到好,王守云挨了谢迩安好几脚,因为脚上穿的袜子,谢迩安那几脚对王守云来说不算什么。 谢迩安也挨了王守云几拳,那是实打实的挨打,不是平常过招的有所保留,杭若看着都疼。 “不是过招吗?可以了吧?”杭若出声阻拦。 看戏的谢司淼懒散地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冷飕飕地斜了杭若一眼,又看好戏地看向台上,“打!给我狠狠地打!不打到她求饶不许停!” 杭若气愤地看过去,觉得这人从头到脚都令人讨厌,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紧紧捏着手里的矿泉水,杭若照着谢司淼的脑壳就砸了过去。 谢司淼被砸的头仰了一下,险些扭到脖子,他捂着额头恶狠狠地看着杭若。 他显然不知道杭若也是个厉害的,攥着拳头就冲上来。 不过有聂景明在,杭若一身功夫无用武之地。 但是聂景明也只是制服谢司淼,不准他动手而已。 杭航一看自己妈要打人,捣腾着小短腿就往监控室跑。 他还记得谢老师教的,打人的时候一定记得关监控,不能留下证据。 冥夜这里的监控都是自己装的,一共也没几个监控,所有的插头都插在一个电板上,就在显示监控画面的那台电脑后面。 杭航细瞧了瞧,管它三七二十一,他唰唰两下就把电板的插头拔掉了。 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进来的随意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见此也跟着拔插座,反正只要是看得见的,管它干嘛的,通通都给它拔了。 办公室的饮水机,电脑,充电器,电视机屏幕,纷纷停止运作。 随意朝杭航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拍了拍手上的灰,邀功道:“我干的不错吧?” 杭航的小脸严肃着,轻轻点了点,算是认可。 可是光是这样似乎还不行,还有什么备份之类的。 杭航有些苦恼,可是这些他不会啊! 刚才他可是看见了,是他妈妈先动的手,他电拔的有点晚,这对妈妈是不是很不利? 这事还得找谢老师。 外面,谢司淼已经打了报警电话。 原本谢司淼没打算报警的,谁让聂景明亮出了他的证件? 刑警了不起啊!他看不见先动手的是那个女人吗? 也许是斗气,也许是不服,总之谢司淼打了报警电话,他一句刑警打人,连带着出警效率都跟着提高了。 聂景明将从台上打到台下的王守云和谢迩安也分开。 他身上有着作为警察的正气,沉着脸说话的时候气势是足的,“你若再不住手,我就要怀疑你是要借比试之事寻仇了。” 两人一分开,杭若就扶住了谢迩安,“没事吧?” 谢迩安摇头,除了手疼腿疼体力不支别的没什么。 王守云抹掉唇角的血迹,吐了口血沫子果然没再动。 杭若阴沉地看了王守云一眼,与谢迩安耳语,“这谢司淼学聪明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人。” 谢迩安抿着唇没说话。 谢司淼告杭若打人,杭若因为聂景明的话得到提醒说王守云借比试想把人打死。 不管有没有吧,总之把事情往大了说。 于是一行人全被带去了警局。 还真是不凑巧,一进去谢迩安就和欧肆那双乌眼青大眼瞪小眼。 “你你你……”欧肆指着谢迩安,你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形容词。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倒霉。 他与她和这警局这缘分就没法断是吧? 谢迩安没理他,视线落在严嘉乐和韩企鸣身上。 “怎么回事?” 韩企鸣拧着眉,“最近市面上出了一款和我们差不多的游戏。” 这显然是公司内部有人吃里扒外。 “有内奸?” 见谢迩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欧肆险些没跳起来,“别看我,不是我!” 谢迩安嗤了一声,“我说什么了吗?反应这么大。” 欧肆不服气地冷哼,“你那什么眼神你自己知道。” 看了眼谢迩安这边进来的几个人,没一个他认识的,欧肆扬了扬下巴,“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谢迩安还没回答,欧肆就惊讶出声,“随意!” 看见欧肆,第一次进警局的随意原本还觉得新奇,这会儿就是慌张了,忙往杭航身后躲了躲。 视线重新落回谢迩安身上,欧肆不知道说什么好,噎了半天才噎出一句,“你厉害!” 监控都被杭航拔了,没拍到的部分就只能扯皮。 聂景明作为刑警,也只能作为目击者将事情不带任何偏见的说出来。 杭若先拿矿泉水砸人的确不对,但这不是大问题,而且谢司淼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反而是王守云这边,谢迩安身上有淤青是事实。 就算王守云的嘴角出了血,可是血都止住了,也看不出什么,相比下,还是谢迩安身上淤青比较有说服力。 杭若一咬死叫了停王守云也没停手,谢迩安也一口咬死对方不像是比试,倒像是寻仇,而且她和王守云也的确有仇。 再加上谢司淼说的那句不打到求饶不许停监控里是有的。 再看监控里王守云出手的确手重,倒是力气不足的谢迩安显得有些吃力。 而且王守云和谢司淼都有前科,因此罪名成立。 第89章 私生子? 不过杭若这里谢司淼也咬着不放,但是因为有前因在,杭若这边倒是情有可原,只是让赔礼道歉。 相比下,谢司淼和王守云就要严重些,要拘留。 又要拘留? 谢司淼发现自己遇上谢迩安就没好事,这次的事自己怎么也算受害者吧?怎么还是要拘留? 欧肆这边,公司人员泄露公司机密属于盗窃行为,欧肆因此而打人是违法的,就是民事纠纷。 这是两件事,但是也可以私了,若是对方不追究责任,欧肆就不必被拘留。 第一时间欧肆就给随遇打了电话,随遇带着律师来的也很快。 到地方一看,呵,自己老婆、表弟、侄女、好友、都在警局做客,随遇的脸就皱了起来。 随遇让律师去交涉,自己去谢迩安那边问她怎么回事。 今日的事若是要说明白,扯的就要多了,那些事都是谢迩安不想说的,便以打架斗殴的小事含糊过去。 蹙着眉,随遇显然不大信谢迩安敷衍的态度,去看聂景明,聂景明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人便到外面去聊了。 聂景明,“我瞧着,那个人跟你老婆好像有什么私怨,你小心点,最好去查一下这里面的事。” 就知道事情没有谢迩安说的那么简单,随遇问,“那个人叫什么?” 在警局的人问名字的时候,聂景明有特意留意,记得很清楚,“王守云。” 随遇别的不好就是记忆好,觉得这个名字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就想了起来,那个不小心捅死桥林的人,似乎就叫王守云,他记得这个人在坐牢。 这是出来了? 聂景明将今天的事详细的跟随遇说了一遍,“那两个人显然就是冲着你老婆来的。” 随遇听完沉吟了一瞬对聂景明道谢,“多谢。” 拍了拍他的肩膀,聂景明道,“都是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这头两人聊完,那边律师也已经交涉好,一行人从警局出来。 见没事了,冥师傅与谢迩安等人打了声招呼走了。 谢迩安对冥师傅表示抱歉,今日的事连累他了。 冥师傅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抹浅笑,“照你这样说,要不是我要招聘武师傅,你也不会与他们在我的地方遇见,也就不会有这场事故,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摆了摆手,冥师傅一脸不要啰嗦的表情,走了。 聂景明朝众人再见,追上去,“冥师傅我跟你一起走。” 谢迩安知道冥师傅的好意,不想让她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才这样说。 揽住谢迩安的肩,杭若看着冥师傅离去的背影道,“冥师傅这个人不错,听说他是退伍军人。” 停顿了一下,杭若又道,“我一直都觉得冥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 谢迩安知道的要多一些,说道,“冥师傅当兵的时候是在边境那边。” 杭若恍然,戍边战事啊,“那一定很危险也很辛苦吧?” 谢迩安一行人来的时候,因为警车坐不下,冥师傅作为目击证人,他自己开车来的。 现在冥师傅走了,留下一堆没车的人。 欧肆几人更不要说了,现在唯一有车的只有随遇和与随遇一起来的律师。 作为表哥的表弟,欧肆觉得自己与随遇的关系那是没得说,因此他顶着两个乌眼青,屁颠屁颠地跟在随遇后面准备上他的车。 谁知手刚放在车门上,他那位关系没得说的表哥竟然沉声道,“自己打车。” 欧肆:“……” 反应了一秒,欧肆有些不确定,“哥你是在说我吗?” “哥你肯定不是在说我对不对?” 连小随意都有些没眼看,“表叔叔,叔叔就是在说你啊!你怎么那么笨啊!” 有被伤害到的欧肆:“……” 小随意拉过杭航,“杭航,我让我叔叔送你和你妈妈回家。” 杭航看向杭若,杭若看向谢迩安。 谢迩安打开车门,“上车。” 于是杭若也没客气。 上车前,谢迩安没看欧肆,朝那边的严嘉乐和韩企鸣颔首,这才坐上副驾驶。 至于欧肆等人,最后是坐律师的车走的。 比起欧肆不明白自己为何失宠的懵,韩企鸣整个人都是懵的。 随遇,对于韩企鸣来说那就是个站在太阳上的人物,可这样的人与他的安安姐瞧着似乎关系不一般。 他似乎还听见那个小女孩叫随遇叔叔,叫安安姐婶婶,韩企鸣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一时有些难以确定。 需要证实的韩企鸣扭头问严嘉乐,“安安姐和随总是……” 韩企鸣有听严嘉乐说谢迩安结婚了,却不知道嫁的男人是谁。 虽遗憾安安姐嫁给了别人,可是桥林哥不在了,安安姐也不可能一辈子一个人。 只是他没想到,随总会是安安姐的老公。 想到欧肆与随总是表兄弟,这个问题当然问欧肆更合适,韩企鸣又扭头去看欧肆。 欧肆这会儿正不爽,连带着也有些不待见韩企鸣,冷哼了一声,他扭头留给韩企鸣一个后脑勺。 那个女人,真不知道表哥看上她什么,竟然这么快就变了。 欧肆倒是想起杭航那个小孩来,之前就觉得那小孩眼熟,这会儿他总算想起来那小孩像谁了,可不就是顾灿小时候的翻版? 似是嗅到什么八卦,欧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问顾灿:灿哥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子流落在外? 顾灿:? 欧肆:我今天瞧见一个小孩,跟你长的特别像,不说九分至少也有七分像。 顾灿凝眉,不过并未放在心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奇怪的,难道是个相似的人都要认亲戚? 欧肆:那小孩的妈你也认识。 顾灿总算有了几分兴趣:噢? 欧肆:就是那个酒吧老板娘。 这话无疑是在顾灿这里投下一颗炸弹:你确定? 欧肆:那小孩叫那女人妈妈,我有什么不确定的?听说,你追那女人追了好久都没追到手,现在你们连孩子都有了,灿哥你直接升级做爸爸了呀。 欧肆是压根就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他觉得顾灿跟杭若肯定以前就认识,不然怎么会连孩子都有了。 第90章 认识顾璟吗 谁都没想到欧肆这边会出差错,而且今天的事挤在一起,谁也没将心思放在那事上,失了戒备。 回到家,杭若就给谢迩安发消息,调侃了一句,“宝贝,我这可都是托了你的福。” 要不然她哪有坐随总车的荣幸。 这头收到语音消息的谢迩安一听到宝贝二字就按了暂停,然后转成文字。 外扩的声音其实也不大,但是随遇还是听见了,他扭头看着了谢迩安一眼,“宝贝?” 他都没这样叫过她。 平常杭若也没少这样叫自己,不知为何,此时被随遇拿出来说谢迩安竟然感觉到了羞耻。 就算觉得耳热,谢迩安也端得住。 她哼了一声,反问,“有什么问题?” “宝贝没有问题。”随遇笑。 愈发耳热的谢迩安:…… 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超温的耳朵,就……有点想爆粗口! 拿着手机,顾灿在屋里徘徊了一阵,这才打了个电话出去。 没一会儿,杭若的小区名和门牌号就发到了顾灿的手机上。 是的,顾灿追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人,连人家在哪儿都没摸清楚。 最近为什么不追了,当然是因为顾总改变了策略。 拿起车钥匙,顾灿出了门。 按响杭若家的门铃,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杭若呆立当场。 会来自己家找自己的人除了送外面的,就只有谢迩安、卓别以及聂小蓉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唯独没有想过会是顾灿,这才放心大胆地开了门。 如果她知道是顾灿,这个门杭若是不会开的,似乎现在关门也来不及了。 顾灿懒散地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听说我有一个私生子在你这儿。” 杭若正要开口骂人,杭航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妈妈,是我点的披萨到了吗?” 顾灿的视线顺着声音往屋里去,然后垂落在不远处那个小小的人身上。 与自己像不像有几分像顾灿说不出来,但他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如欧肆所说,确实没有九分像也有七分。 顾灿的心情很复杂,他首先想的是自己是不是曾失忆过,或者和眼前这个女人有过一夜情。 想了许久,顾灿都否定了。 首先他记得自己这些年所有的事,并未出现过记忆断层的现象,其次,他这个人换女朋友是勤了些,就是不玩一夜情。 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节操的,不可能会出现私生子这种情况。 第一反应他怎么在这儿的杭若在看见顾灿已经看见杭航的时候慌了一瞬,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 她动作快,顾灿的反应也不慢。 门被挡住,杭若抬脚就去踢顾灿下盘,但她脚上穿的拖鞋,硬扛下来的顾灿除了觉得有点疼,别的没什么,因此谁都没让步。 两人僵持了一阵,很快平静下来的杭若干脆把门打开。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紧张的,就像她和安安猜测的那样,不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他们只是长得像,并没有血缘关系。 那位男朋友在杭若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但不可否认,顾灿和他长得多少有点像,说他们是兄弟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事关杭航,杭若只是赌不起罢了,才会这么风声鹤唳。 顾灿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杭若的反应着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顾灿掀唇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杭若错开身让顾灿进来。 站在玄关处,顾灿问,“要换鞋吗?” “不用。” 顾灿穿着米白色皮鞋的脚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离杭航越来越近。 关上门,杭若复杂地看着一大一小对话。 顾灿本就长的惊艳,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加没有攻击性,在离杭航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蹲下身,“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杭航也还记得这个叔叔,看过爸爸照片的杭航之前也怀疑过这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爸爸。 他知道妈妈并不想让这个叔叔看见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现在…… 哪怕是再成熟,杭航到底只是个孩子,他有些紧张地看了杭若一眼,不知道这个叔叔的问题他是不是可以回答。 见妈妈点头,杭航这才道,“我叫杭航。” 顾灿跟着杭航也看了杭若一眼,又问:“那杭航今年几岁了?” 杭航:“五岁。” 好像还有个什么虚岁周岁的,杭航记得自己虚岁五岁。 “五岁。”顾灿呢喃了一声。 顾灿了解过杭若的一些事,知道怀杭航的时候杭若还在国外呢,所以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会是自己的,而那个时候…… 转身,顾灿问杭若,“你认识顾璟?” 顾璟? 杭若:“不认识。” 其实杭若完全可以把杭航爸爸的照片拿出来给顾灿认,但她并不想。 只要没确定,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顾灿问:“介意我和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吗?” 杭若拒绝,“顾总有没有私生子想必顾总比谁都清楚,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你们不过只是长得像而已。” “你看起来反应有点大。” 浑身紧绷的杭若暗自呼出一口气,“我只是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叫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亲子鉴定出来,杭航与你们家的确有血缘关系顾总当如何?” 顾灿想也没想道:“若是顾家的孩子,自然是认祖归宗。” 杭若的面色越发冷凝,“可是杭航是我的孩子,也只是我的孩子,所以,你看,你的确在给我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意思,顾灿懂了,可是…… 顾灿又看了杭航一眼,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从杭若这里出来,顾灿回了顾家老宅。 顾家老太太和老爷子老来得子,得的这个子便是顾灿,在顾灿上面有个大哥,还有个姐姐,年纪也都已经不小。 老太太生顾灿的时候就是上了年纪,对这个小儿子就宠了些。 当妈的都宠,更不要说上面的哥哥姐姐。 可以说顾灿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他的人生顺风顺水,然后终于在杭若这里碰了壁。 第91章 大哥大嫂 顾灿自己有房子,平常都也住在那边,这么晚还往家里跑,少见。 老太太听见声响,爬起来见是顾灿,哪里有不高兴的,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这么晚还往家跑,怎么?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太太了?” 顾灿搂着自己妈的肩膀哄道,“什么老太太,就算是老太太我妈也是最漂亮最优雅的老太太。” 年纪再大的女人被夸赞心里也是美的,但嘴上得谦虚,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就你嘴贫。” “说吧,回来什么事?” 顾灿笑道,“没事我难道就不能回来了?就不能是我想您想我爸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顾灿什么都没说,只是问起大哥大嫂来。 提起这大儿子大儿媳,顾老太太就忍不住叹气,“还是老样子,自打阿璟没了,你大嫂的精神就时好时坏的。” “昨天你大嫂不知道哪里不对,非要说阿璟回来了,硬要拉着你大哥去机场接人。” “你大哥无法,只得带着她去机场等,这一等一直到天黑才回来。” 家家有本难念经的,这大儿子大儿媳,大概就是顾家最难念的经。 说实话,这个大儿媳,顾老太太当初是没相中的,觉得她太柔弱又娇气,可是儿子喜欢。 顾老太太夫妻俩拦不住,只得想行吧,儿子喜欢,娶就娶了吧,反正又不是跟他们过日子。 这大儿媳进门,果然娇气,磕了碰了都能撒半天娇。 她一撒娇,大儿子更是疼的跟什么似的,又是哄又是亲的,那腻腻歪歪的架势老太太都没眼看,看一回翻一回白眼。 后来有了孩子,夫妻俩也宠的不行。 老大夫妻俩宠孩子还跟顾老太太夫妻俩不一样。 一个是无条件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哪怕是摔了一跤也要怪人家地上那颗石头待的不是地方。 一个是原则性的错误不能犯,放养式带孩子,该揍的时候得揍。 有时候顾老太太和老爷子说两句,老大媳妇还不高兴,到后来,老两口也睁只眼闭只眼,你爱咋咋。 顾璟十七岁,就把班上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这事当时闹的有点大,女同学遭不住外面的流言蜚语自杀了。 家里为了平息事情,顾老爷子也是真发了火,做主把顾璟扔到了国外去。 顾老爷子不准家里人给顾璟钱,其实也是为了锻炼顾璟,但是老大夫妻俩心疼儿子,偷偷给钱。 老爷子知道管也管不住,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去。 只是谁知道后来会收到顾璟的死讯。 老大心里有没有怨顾老太太不知道,老大媳妇心里肯定是有的,她心里只怕一直都觉得若不是老爷子把她儿子扔到国外去,她儿子也不会死。 顾老太太看不上老大媳妇除了觉得她娇气外,还觉得她这样软弱的性子扛不住事。 她可不就是扛不住事?顾璟这一死,她就开始精神恍惚,现在是越老越固执,越老越疯。 老大这么多年围着她转,更是什么都顾不上。 现在想想顾老太太都后悔,当初她若是再强势一点,不同意老大这门婚事,说不定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想起往事,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其实顾璟那孩子也没什么,就是跟她妈一样娇气了些,吃不了苦,又好享受,扛不起责任。” 十七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他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但凡有点担当,都不会躲在父母身后不吭声,让人家女孩子最后自杀。 其实当初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的意思是,若是人姑娘想生,就把孩子生下来,反正他们顾家又不是养不起。 年纪小点也没关系,以后想结婚也可以,不想结婚另找也可以。 凭着他们顾家,小姑娘就是生完孩子换个地方上学也不是不行,总能把事情解决。 偏老大媳妇觉得那女孩子配不上他儿子,就他们那样的家庭,给她儿子提鞋都不配,生怕别人粘着她儿子了,说了一堆难听话。 她说的时候倒是畅快,也不管人家受不受的了,结果人家女孩子回家就自杀了,一尸两命。 要顾老太太看,也就只有老大媳妇觉得他儿子哪哪都好,要不是女孩子年纪小好骗,老太太觉得顾璟那样的都得孤独终老。 反正她是看不上。 他那样的说好听了是暖男,说难听点就是中央空调。 算了不想了,想想又烦又火大。 顾老太太关心起儿子来,“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顾灿把老太太推进一楼的卧室,“您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有手有脚的。” 屋里传来顾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点没错,他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三岁孩子,你管他做啥,你该休息休息。” 顾老太太和老爷子斗了一辈子的嘴,不管什么话,逢上就要斗几句。 老太太哼道:“怎么?我自己儿子我还不能关心了?” 老爷子退缩,“行行行,你自己儿子,想怎么关心怎么关心行了吧?” 顾灿无奈,忙把门关上,让老两口自己吵去。 随遇实在不想给人带孩子,把车开回了随家。 大不了明天早上早起一会儿。 随家的晚饭时间早过了,随遇本想带谢迩安和随意去饭店里吃,但是谢迩安只想回家,随遇只得作罢。 幼儿园三点半的时候有加餐,随意也有吃零食,倒是也没闹饿,谢迩安就不一样了,她实在耗费了太多体力。 莫橙得知他们没吃晚饭,可是自己也不会下厨,就想去叫阿姨被谢迩安拦住。 “大嫂不用麻烦了,我们随便弄点吃吃就行。” 翻了翻冰箱,谢迩安翻出一大盒家里阿姨包的饺子来,上面还打着三鲜的标签。 “吃水饺行不行?”谢迩安问。 随遇:“我不挑。” 随意:“我也不挑。” 莫橙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全家就属你最挑,好意思说自己不挑。” 随意噘嘴,“最挑的难道不该是叔叔吗?葱姜蒜这些他都不吃,韭菜咸菜反正只要是他觉得有怪味道的他都不吃。” “至少我吃葱,也吃韭菜。” 第92章 在意 厨房里。 随遇忘记了早上谢迩安吃避孕药的不快和沉郁,与谢迩安打着下手。 谢迩安吃水饺喜欢像云吞那样吃带汤的,里面放点紫菜小虾米和小葱。 随遇和随意都一样,喜欢吃干的,不沾醋,而是沾辣椒油。 锅里烧着水,谢迩安把葱洗了切出来,又去调汤汁。 随遇说是打下手,其实也就干了接水开火两件事,然后就站在那里看着谢迩安忙。 那个坐惯办公室,高冷矜贵,一出手就是上千万生意的人,此时十分有眼力见的不是递碗就是递调料,也有了人间烟火味。 莫橙嫁进随家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随遇。 拉住原本想去凑热闹的小随意,莫橙做了“嘘”地动作,拉着小随意去了旁边的小客厅看电视。 随妈妈一下楼就见这母女俩跟做贼似的,就要问怎么了,莫橙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随妈妈探头好奇地过去看了眼,然后也悄无声息地远离了那片安宁,进了小客厅。 “试试。”随妈妈把手里的拖鞋递给莫橙。 其实随家的地位买一双拖鞋也没几个钱,但是随妈妈喜欢做一些小玩意儿给家人,这不,马上就要换季了,拖鞋又可以勾起来了。 这是随妈妈今年勾的第一双拖鞋,按照从大到小的次序,自然是莫橙这个大嫂先。 至于家里那几个男人,男士的拖鞋不是褐色就是黑色要么就是灰色,随妈妈表示没有办法欣赏,她就不勾了。 还是她们女士的拖鞋好看,想勾成什么样勾成什么样,花样多款式多。 今年随妈妈的手艺有所突破,玩了点新花样,在鞋面上勾了只小随意拳头大小,白色的兔子脑袋。 脚底随妈妈垫了很柔软的绒布,穿起来又软又舒服,莫橙试了一下,很合脚,而且款式也好看,直把随妈妈夸的心花怒放。 随爸爸端着茶盅路过小客厅,往里瞅了眼,视线落在大儿媳脚上的新拖鞋上,蹙眉问,“我的呢?” 说起这个随妈妈就没好气,“你不是嫌我手艺不好,做的不舒服,你不爱穿?” 多看了大儿媳脚上的新拖鞋两眼,随爸爸不承认自己曾经嫌弃过,“我什么时候不爱穿了?再说,你都没给我做,怎么就知道我不爱穿了?” 随妈妈的眼珠子转了转,“要是我做出来你不穿……” “你先做出来再说。” 随意蹲在妈妈脚边看妈妈鞋面上那两只可爱的兔子脑袋,仰头,“奶奶我也要。” 这边说着拖鞋的事,那边谢迩安已经在叫随意吃饭了。 小随意哒哒地跑出去,叽叽喳喳的与谢老师分享奶奶做的拖鞋如何漂亮,鞋面上的兔子如何可爱。 吃饭的时候,随遇对谢迩安道,“这个周末,我们去露营吧?叫上度恒言他们。” 谢迩安咬了半颗饺子进嘴里,微鼓着腮帮子,“我没问题。” 小随意插嘴,“叔叔我也要去。” 随遇:“好不容易才得一个周末,你不陪陪你父母?” 小随意一脸认真:“那叔叔你怎么不陪陪你父母?” 谢迩安险些笑出声。 上了楼,随遇先去浴室洗澡。 他的手机铃声在卧室里响了起来,谢迩安本不想理会,谁知道那边的人挺执着,又打了一个过来。 谢迩安嫌吵这才打算帮忙递一下。 见屏幕上写着易禾两个字,谢迩安挑眉。 看见这个名字,谢迩安脑子里的思绪就多了,首先是杭若发给自己的那个与随遇闹绯闻的女人。 不过一个绯闻,本来谢迩安并不在意,直到谢迩安见到易阮。 那个女人和易阮有些像,易阮和易禾是同父同母的姐妹,谢迩安没见过易禾,但是她猜测,那个女人不是像易阮,而是更像易禾吧。 当然,这一切只是谢迩安的猜测,若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女人别人不撞,偏去撞随遇还闹了绯闻就有意思了。 这些思绪也不过极快的从脑海中闪过,谢迩安并未深思也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这些都是随遇的事。 就算有人在算计什么,只要她不上当,随遇不上当,别人的阴谋诡计就无处可施。 敲了敲浴室的门,门没关,谢迩安开出一条缝伸了条胳膊进去把手机递给里面的人,“电话。” 手机被里面的人拿走,谢迩安就收回了手,把那条缝也给关上了。 易禾打电话找随遇其实也没别的事,易家现在这个情况,易禾一回到家就有一堆的人问自己随遇那边如何说。 随遇这边迟迟没给准信,易家的人七嘴八舌的催促着让易禾打电话给随遇,让她探口风。 这头的随遇一接通电话,易禾那边就开了免提,易家一堆人的人围着她的手机。 易禾并不想催的这么急,可是她很无奈。 磕磕绊绊,东拉西扯了一番,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易禾终于问出了大家想问的问题,“合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么大一笔资金的投入,我知道你肯定需要跟公司的人商量,我也不是想催你,就是我这边也实在紧急,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尽快给我个准信?” 随遇修长的指节哒哒地扣着盥洗台,发出沉闷的声音,“明天召集你们公司的人一起开个会吧。” 这就是有信儿了,易禾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肩膀也松懈下来,“好。” “会议定在hy还是你来我们这边?” 随遇,“去你们公司。” “好。”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家人这边,她不必再被逼的那么急了。 从浴室出去,随遇特意留意了一下谢迩安的表情。 他不知道他喜欢过易禾的事谢迩安是不是知道,她看见他这通电话的时候,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她的内心又是何种想法。 随遇在意谢迩安的想法,想着只要她问他就说,可是谢迩安的反应很平淡,随遇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知道还是不知道?在意还是不在意?随遇纠结的眉心都打成了结。 若是知道,她依旧表现的这么淡然,那只能说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喜欢谁,再扎心一点说,她也不在意他。 第93章 四平八稳 杭若将顾灿来过家里的事告知了谢迩安,两人正针对这件事的后续做分析,分析出可能发生的事。 一二三列了一遍,偏谁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走向。 那种刀子悬在头顶的感觉并不好受,杭若有些暴躁。 同样提着心的还有随遇,见谢迩安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随遇叫了声老婆。 谢迩安从手机上撩起眼皮,就见随遇衣服也没穿,露着结实的胸膛,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有种美男出浴图的撩人。 头发半干,显得愈发黑,衬得他英挺的五官越发浓眉大眼,剑眉星目。 好看是真好看,帅也是真帅。 也好想上手摸一摸。 不过谢迩安一向端得住,“有事?” 随遇不经意地往前走了走,让谢迩安翘着二郎腿的脚丫抵在他的小腿上,还让谢迩安的脚尖在他的小腿上不经意地蹭了蹭。 这么明显的举动,让平常除了那事旁的亲密举动极少的谢迩安一下子就感知到了。 的确有种触电的感觉,谢迩安挑眉,端的是四平八稳。 从来不知道婉转的谢迩安,“你在对我使美男计?” 随遇:…… 看破不说破不会嘛?他不要面子的吗? 随遇也端的挺一本正经,有些骄矜的他看了看两人挨在一起的地儿,扬眉反问,“这就美男计了?宝贝你对美男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宝贝? 谢迩安莫名耳热,微微不自在地侧过脸。 随遇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竟然会因为宝贝这个称呼害羞? 觉得这样的谢迩安莫名可爱,随遇勾唇,弯腰将人抱进怀里坐着。 谢迩安的手撑在随遇结实的胸膛上,掌心的温度像火一样,连掌心都跟着灼烧起来。 偏他还凑近她耳边,用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地问她手感如何。 他这是在调戏她吧? 试图找回场子的谢迩安当即冷着脸道,“怎么?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竟到了使用美男计的地步。” 随遇却听得心中畅快,果然,她其实不是不知道他与易家大小姐的事。 因为她看见易禾给自己打电话的冷淡反应,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随遇贴近谢迩安,额头抵着她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若是我做了亏心事你在意吗?安安。” 如果随遇是想蛊惑自己的话,谢迩安觉得自己有被蛊惑到。 虽然与他的第一次是半推半就,但是不得不说随遇很体贴她,也很在乎她的感受,所以就算是第一次的时候她也不是很痛楚。 后面几次就更不要说了,谢迩安觉得自己吃了个毒苹果,已经有中毒的征兆。 有点不想忍。 有点想及时行乐怎么办? 指尖颤了颤,谢迩安退开身撩起随遇的下巴,“美男计很好。” 倾身,她堵住了那两片凉薄的唇。 这是谢迩安第一次主动吻自己,不是被他教唆,是她自愿的。 随遇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燃烧,心像是要冲出来到操场上跑八百米。 无论谢迩安表现的如何老练都掩盖不了她的生涩和放不开。 触上那两片唇后,她就没再动过,不知道是不敢动还是不知道怎么动。 随遇有点想笑,怕她恼羞成怒好事变坏事他不敢笑,只是张嘴含住了她的唇。 而后撬开她的贝齿,汲取养分,吞噬她的呼吸。 眼看第一道工序已经完成,要进入蒸煮阶段,谢迩安忽然推开他,“我还没洗澡!” 随遇的眉宇能夹死蚊子,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洗澡没洗澡? 谢迩安躲开他凑过来的唇,翘鼻皱着,“不要,臭死了。” 她下午真的出了很多的汗。 随遇,“我不嫌弃你臭。” “脏。” “不脏。” “我不管,我要洗澡。” 行吧! 随遇抱起她,“一起。”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堵着她的唇抱着人去了浴室。 谢迩安今天穿了长裤长袖,聂景明也只说了王守云和谢司淼是冲着谢迩安去的,别的倒是没多说。 随遇也知道王守云和谢迩安比试,不过随遇当时观察过谢迩安,她行动间没什么迟滞和奇怪,脸也很干净,不像受伤的样子。 而且他看过谢迩安和杭若过招的视频,对谢迩安的身手还是有点信心的。 只是他忘记了,只要动手,多多少少就会受伤,见谢迩安露出的肩膀上有淤青,随遇顿住,什么心思都没了。 拉开她的衣服,随遇检查起来,这才看见她手臂上,腿上,背上都有好几处淤青。 越看越阴沉。 “傻子,你不知道疼的吗?” 也不吭一声。 谢迩安忽然就觉得眼前的人和那个雨夜的人忽然重叠在一起,虽然他们长的不一样,虽然他们是两个人。 但是他们的关心是一样的。 那一年,谢迩安十岁,父母离婚,她跟着妈妈离开谢家去运城生活。 妈妈郁郁寡欢,也是在夏秋换季的这个时节,因为一场降温为诱因,让妈妈一下子病的很严重,病在家里的床上起不来。 谢迩安放学回来的时候,妈妈还能跟她说几句话,让她去写作业,她睡一会儿就起来做饭。 可是等她写好作业,妈妈也没能起来。 她去叫妈妈,却怎么也叫不醒。 外面下着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找谁,就拿了钱出去药店给妈妈买药。 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小区里路灯大多都坏掉了,又下着雨,还刮着风,她的雨伞险些因为没拿稳被风吹走。 半路上,她不知道被什么绊倒摔了一跤,很冷,手掌上层破皮的地方也很疼,可是她什么都顾不上。 买完药回来,正好遇到对门的桥林出门扔垃圾,见她一身狼狈,得知她妈妈生病,他转身回去叫了他妈妈过来帮忙。 注意到她手上的伤,他也是像随遇这样蹙着眉,只是表情没他这么冷,还有点嫌弃,“傻子,你不知道疼的吗?” 比起桥林的关心,眼前的随遇多了心疼。 嗓子有点干,谢迩安低低地叫了随遇一声,“随遇。” 第94章 收购计划 对上随遇的视线,谢迩安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柔和地笑了笑,摇头,“没事。” “等着。”深深看了她一眼,随遇出了浴室。 坐在盥洗台上的谢迩安晃着两条腿,一侧头就能看见镜子里的半个自己。 露出的后肩上,那一块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狰狞又可怖。 的确不大好看,毁掉了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 谢迩安对着镜子拿手碰了碰,是有点疼,但是她并不觉得不能忍受。 很快,随遇拿着药酒回来了。 “忍着点,有点疼。” 谢迩安觉得这话耳熟,她似乎也对他说过。 可不是说过?他给她挡烟灰缸那一回,她给他揉淤青。 抹上药酒,随遇的嗓音低低柔柔的,“我会轻一点。” 手上使了点力,见谢迩安蹙眉,随遇说,“疼就哼出来,别忍着。” 疼就哼出来?可是她不会。 这么多年,她一直一个人,不管什么事都自己扛,就算难受了委屈了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依靠。 跟妈妈相依为命的时候,她不想妈妈担心,就什么都不说,后来妈妈不在了,没人可哼哼就更不会哼哼了。 现在有个人却对自己说疼就哼出来,别忍着,她却发现自己不会,她只会忍。 看着随遇认真的模样,谢迩安很想试着哼一哼疼,看一看他为自己难受心疼的模样,可是尝试了好几次,她都没能哼出声音来。 好难。 感觉比写代码还难。 想着自己给随遇揉淤青,他有些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样子,“老婆,疼。” 随遇那套撒娇卖乖的表情谢迩安学不会,把头靠在随遇的胸膛上,她尝试着哼了一声,“随遇,疼。” 低低的一声,没有撒娇,却是示弱。 听着自己低低软软的声音,谢迩安忍不住咧了咧嘴,做作的有点想笑。 随遇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揉着她的淤青,轻哄,“忍忍,很快就好了。” 谢迩安总结了一下心得,感觉似乎还不赖。 第二天随遇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李明钊之前调查的那份关于谢迩安的资料。 那个致桥林失血过多而休克,最后导致桥林抢救无效死亡的凶手的确叫王守云。 王守云和谢司淼,这两个人怎么会搅和在一起? 下午两点,随遇带着人去易家的公司开会。 易家的人原本以为随遇要注资要合作,他们严阵以待,好一番热情,可是他刚刚说了什么? 竟然是收购。 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易禾。 当家里人提议她去找随遇,当她动了心思去找随遇,当随遇同意和她去调查公司项目,她也以为她在随遇这里的确有几分面子。 易禾并没有因此骄傲,她感谢随遇并没有将自己拒之门外,哪怕最后他不一定会帮自己,至少他给足了自己面子。 可是现在,易禾觉得脸热。 无利不起早,一切都不过是易家人……以及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易阮看向易禾,示意她说点什么,易禾心乱如麻地避开妹妹的眼神,她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凭着自己的几句话就让人打消收购的念头,她自认自己真的没那么重要。 见姐姐没反应,易阮不得不自己来说。 “随总,我姐姐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在恩将仇报?” 随遇,“恩情是恩情,工作是工作。” 他看向易禾,“若你需要,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要在工作之外。” 对上随遇那双冷淡的眼睛,易禾说不出话来。 曾经这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是温柔克制的,现在只有礼貌和疏离。 这颗炸弹投的的确有点大,随遇道,“不急,这毕竟是大事,你们可以好好商量。” 他站起身,“我等你们的消息。” 电梯里,易禾叫住随遇。 按下电梯按钮,原本要关上的电梯又打开。 易禾喘着追进电梯,待电梯关上,她这才道,“就算不收购,投资你也不吃亏,为什么一定要收购呢?” 是不是因为当初我选了贺鸿博没有选你,伤了你的自尊,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我? 电梯里有别人在,易禾这句话没有说。 不是只有易禾这样想,易阮以及易家人都是这样猜测的。 “在商言商,当然是收购更能利益最大化。” “收购就一定能将利益最大化吗?并不一定吧?” “收购,公司就要重新整合,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你去操心。” “投资你也一样能赚钱,而且还不需要你经营管理,你只需坐着拿钱就行,这样轻松的挣钱方式你不选,为什么一定要选最麻烦的那个?” “还是说,你要收购易家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随遇轻笑反问,“谁会嫌自己公司少,口袋里的钱多?” 易禾哑口。 电梯到了,随遇微微颔首,道了句就算收购,你们也一样持有公司股份,一样可以拿钱不是吗?也是双赢。 让易禾等人好好考虑一下,而后随遇走出电梯。 易禾回到楼上,易家人围了上来,“他怎么说?” 易禾摇头,表示随遇并没有松口。 拉着易禾进了总裁办公室,易阮关上门,“他不是喜欢你吗?姐你再跟他示弱示弱,卖卖可怜,撒撒娇哭一哭,他一定会心软的。” 易禾,“软软,这招对他不会有用。” “怎么会?他以前对你那么好,心底总会存有几分心软,你试都不试就说不行,你怎么就知道不行?” 易禾觉得头大又无力,但是她已经不想去反驳易阮什么了。 老板竟然要收购易家,李明钊同样惊讶,他还以为老板只是看在易家大小姐的面子上出资帮一把呢。 没想到老板玩了一波大的。 听说随遇要收购易家,hy不少股东都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随遇都耐心的表示收购易家这件事是他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于是股东们有想法的没想法的都歇了心思。 随遇知道hy的股东会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易家透露出来的,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无非是想让人打消他的收购计划。 第95章 抽风 更甚者,易家还可以把消息放出去抬价。 随遇并不怕有人来抢,他有的是耐心。 放学,谢迩安先去冥师傅那边的停车场开回自己的车,这才把杭航送去杭若所在的猫咖。 这家猫咖店是杭若开的,谢迩安在这里寄养了一只橘猫,谢迩安捡到它的时候,又瘦又小。 现在这只猫长的又胖又懒,整天吃睡睡了吃,已经到需要催着减肥的地步。 之所以寄养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很多猫,谢迩安觉得这样它应该不会觉得寂寞。 有空的时候,谢迩安就会带一些猫粮过来喂喂猫。 而她,已经有许久不曾过来了,上一次来还是把欧肆脑袋开瓢那天。 谢迩安刚坐下,她寄养在这里的那只橘猫就跳进了怀里,压在腿上很有分量的一坨肉,脑袋拱着谢迩安的手一脸求摸的表情。 挼了挼它毛茸茸的脑袋,谢迩安欣慰道,“焦糖真乖,竟然还记得我,没白疼你。” 说着,谢迩安拆开一根猫条挤给焦糖吃。 对面的杭若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以前,杭若的主业是写小说,副业是做销售,现在,杭若的主业还是写小说,副业是开酒吧,开猫咖是消遣。 因为写小说这件事一直没变过,所以谢迩安把它归类为杭若的主业。 见杭若的黑色裤子上沾了不少猫毛,谢迩安问,“在这待一天了?” 杭若头也不抬,“没办法,闲了一个暑假,现在孩子好不容易上学,我还不抓紧挣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婆婆随便给个零花钱都是上万。” 羡慕地摇着头,杭若表示心酸,没法比,人比人气死人。 杭若叹息,“我也好想找个有钱的婆婆躺平,老公好不好的真的不是很重要,婆婆好就行。” 谢迩安失笑,“那你这是找老公还是找婆婆?” “要是婆婆好,嫁过去守寡我也愿意,反正孩子我已经有了,男人都可以用手解决的事,女人也可以,所以老公要不要的,还真不是那么重要。” 谢迩安:…… 怎么突然就开起车了?她要去捂杭航的耳朵已经来不及。 好在杭航拿着平板正专心地看动画片,看样子应该没听进去。 没好气地瞪了杭若一眼,谢迩安压低声音,“你儿子还在呢。” 杭若这才反应过来,后怕地捂住嘴,“sorry。” 后面的一个帅哥听见杭若的话险些把刚喝进去的咖啡喷出来,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和杭若平齐,他侧头对杭若道,“美女你看我怎么样?不,重点不是我,重点是我妈。” “我妈人美心善,若是做她的儿媳妇,她也能每个月给你好几万的零花钱,非常满足你的要求,美女你不如考虑考虑我妈嫁给我?” 这话怎么这么怪? 谢迩安和杭若对视一眼,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帅哥。 见杭若眼睛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帅哥追问,“怎样?” 这人一上来就说要跟自己结婚,杭若翻了个白眼,“有病吧你。” 帅哥也不气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是认真的。” 扭过身,帅哥拉着椅子又靠近杭若一些,“美女我们加个微信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嫁给我,我妈绝对很宠媳妇。” “你放心,入手绝对不亏。” 杭若:…… 这人行为虽颠了些,但谢迩安瞧着这位帅哥面相端正,也不像是骗子的样子,她拿过杭若的手机,“来,加个微信,既然咱妈这么好,肥水肯定不能流进外人的田里。” 帅哥似是找到了知己,“仙女姐姐说的是。” 杭若:…… 你俩其实是走失的兄妹吧? 帅哥:“不知二位仙女姐姐怎么称呼?” 谢迩安将自己和杭若介绍了一下,帅哥立刻报上名讳,“季麟,今年二十六岁。” 谢迩安也没说自己其实比他小,伸出手,“季麟弟弟,很高兴认识你。” 和谢迩安友好地握了手,季麟的手转向杭若,“杭若姐姐,很高兴认识你。” 杭若无视。 季麟也不生气,收回手,最后道了句杭若姐姐你考虑考虑,我妈真的很好就接着电话走了。 “妈我等一下再打给你。”没走两步他又拐回来站在谢迩安面前,“仙女姐姐加个微信吧。” 等人走了,杭若这才数落谢迩安,“你是有多无聊?” 谢迩安失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多有意思啊,长的也挺帅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娶媳妇推销妈的。” 哈哈哈哈。 两人不知道的是,侧后方,有人将刚才那一幕拍给了顾灿。 小舅舅,你还不如人家第一次见面的呢。 我看你也别再拿我做筏子了,没用,我看人家一点都不在乎你跟哪个女人在一块儿。 看着姐姐家闺女发来的视频和消息,顾灿烦躁又复杂。 追了杭若一个月,最后他改变策略玩起了欲擒故纵,但是似乎就算他领着别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她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顾灿正准备调整攻略,结果就出了孩子这件事。 此时的顾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想和杭航做个亲子鉴定,又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和杭航没有亲缘关系自然好,若有呢? 到时他又该怎么办? 难得的,一向漫不经心的顾灿心绪浮躁。 烦躁地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想了想,顾灿又拿起手机把视频发给了随遇。 酸也不能他一个人酸不是?就该见者有份。 果然,那头看完视频的随遇黑了脸。 那小白脸笑的跟花孔雀似的,哪里帅了? 将手机黑屏,随遇拿手机当镜子照了照,就算比帅也该是他更帅吧! 随遇:美女姐姐在哪儿? 再三确定给自己发消息的的确是随遇的谢迩安:??? 随遇:随遇自拍照jpg,美女姐姐我帅吗? 快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谢迩安:???你是被夺舍了吗? 随遇看了半响,也觉得这种风格不适合自己,总算恢复了正经语气:什么时候回去?晚上回云澜湾好不好,我让林姨多炒两个菜。 他想和老婆过二人世界。 回了个好给随遇,谢迩安也没多想随遇抽什么疯,问杭若,“星期六露营去不去?” 杭若喝了口咖啡,“好呀。” 第96章 谁好看 天气虽还未完全入秋,但节气已进入秋季,树上的叶子也渐渐有了偏黄的迹象,昼长夜短的天色也出现了变化。 天黑的比之前要早了些。 谢迩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上的路灯还是夏日的时长,还未亮起。 进门的时候,谢迩安与做好饭准备离开的林姨碰个正着。 两人笑着打过招呼,就错身一个离开一个进门。 桌子上的饭菜是刚做好的,冒着热气。 如随遇所说,林姨多做了两个菜,平常两人都是吃三道菜,今天多了两道。 有谢迩安喜欢的螃蟹,还有她喜欢的虾仁。 去客厅的洗手间洗手,刚打上泡沫,一双臂膀从身体两侧围拢过来。 修长的手指覆上谢迩安的,十指交握又分开,手心手背都被摸一遍,泡沫蹭上那双修长的大掌。 谢迩安撩起眼皮,就见镜子里的男女紧紧依偎在一起,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没长骨头,整个似是挂在她身上。 这一瞧,谢迩安瞧出些名堂来。 平常不是穿白就是穿黑再要么就是灰的人,今天竟然穿了一身绛紫色衬衣,衬衣上还有竹子的纹样,材质一看就不是凡品,在灯光下莹莹有光泽。 别说,还挺好看。 衬的他肌肤如玉,清冷又骚气。 静谧中,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对上,彼此露出一抹浅笑。 随遇的脑子里却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叫眼前人在床上求饶,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许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不过他面上却很不显山露水,甚至还有些深沉。 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打开,随遇给不怎么喝酒的谢迩安也拿了个杯子,对上她拒绝的眼神,他说,“少喝一点,没关系。” 谢迩安双手撑着下巴,偏着头将给他倒酒的随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 衬衣是绛紫,就连裤子都一改他平常的作风穿了白色,看起来少了些内敛,多了些张扬潋滟。 再看他的头发,平常都是港风背头,今天竟然一九分,些许碎发垂落在额上,看起来没那么凌厉,多了些少年气。 嗯,显年轻了。 非常赏心悦目。 瞟了她一眼,随遇挑眉问,“我这道风景能不能入你眼?” 谢迩安含了一筷子虾仁在嘴里,咬着筷子大大方方点头,“还不错。” 随遇掩下眼底浓郁的色彩,拿起酒杯轻碰了一下谢迩安手边的高脚杯,“我的荣幸。” 咽下嘴里的虾仁,谢迩安不得不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她酒量实在不好,虽然随遇只给她倒了小半杯,可这红酒度数也不算低。 谢迩安一个喝十五度酒三杯下肚都能把自己喝醉的人,这小半杯红酒下肚不说醉,人晕晕乎乎是肯定的。 这顿饭吃完,在随遇的劝酒下,小半杯酒喝完的谢迩安撑着脑袋已经有些反应迟钝。 随遇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一口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 放下酒杯,他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热气氤氲下,酒精被催透,谢迩安越发晕乎迟钝。 连随遇给自己洗澡她都顾不得羞耻,因为她不甚清醒,总觉得自己似在做梦。 将人用浴巾裹着抱出来放床上,随遇解开几颗衬衣的扣子,欲色更重。 谢迩安的手指搅着自己铺散开的长发,凉凉滑滑的手感很舒服,她也很喜欢,不厌其烦地搅弄。 欣赏着眼前美色,她轻轻哼了一声,“你真好看。” 胸口的重量让迷迷瞪瞪的谢迩安睁着朦胧的眼睛,手上没什么力气地推着人,她软软地咕哝,“压死人了。” 随遇扣着她的手腕高举着压在头顶,在她耳侧逼问她,“我好看还是下午那个加你微信的男人好看?” 谢迩安茫然了一瞬,脑子里浮现出季麟这个名字,嘴上已经给出肯定的答案,“你好看。” 再迷瞪,谢迩安也明白了,他这是在吃味。 只是下午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不过被封住的唇,被掠夺的呼吸已经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多想。 除了觉得热,谢迩安还觉得累。 贴着头皮的那一层头发早被汗水打湿,她推拒着,那人却霸道的不许。 谢迩安自认自己体力是好的,可是在这事上,她发现自己就是个弱鸡。 不,不是她的错,是眼前这个人太过分了。 他简直不做人。 汗水挥发,带走了部分酒精,谢迩安有些清醒了,但她觉得自己更醉了。 她既痛苦又欢愉地摇着头,声音都是破碎的,“我不要了!” 随遇咬着她的耳垂,“记住你今晚说的话,在你心里,我最帅最好看。” 谢迩安咬着牙,是真的懂了今晚这个人发的什么疯。 但她能如何?人都快要被折腾散架了,只能点头,“嗯嗯嗯”的应声。 只希望他快点结束。 总算一切平静,谢迩安跳起来就要跑,随遇将人拽回来,“去哪儿?” “我要回我的房间。” 随遇又压了上去,“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谢迩安搜肠刮肚,“可是我的衣服还在那边。” “今晚先穿我的,明天就把衣服都搬过来。” 就是这两步远的距离,他都不准人去拿件衣服。 谢迩安撇嘴,“我们可是有同居协议的。” “作废。” “凭什么你说作废就作废。” “凭我比你硬。” 谢迩安:…… “当初也不知道谁恨不得从民政局出来就立刻再进去把离婚证也办了。” 随遇咬了一下那张恼人的嘴皮子,“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看你还挺有力气的,不如再战一个回合。” 谢迩安浑身发软,忙道,“拿件衣服给我穿。” 随遇随手捞起地上那件他今晚穿的绛紫色衬衣,“我回来洗澡后才换的,干净的。” 瞪了他一眼,谢迩安在随遇的伺候下穿上了那件衣服。 衣服一贴在身上,就有一股沐浴露香,是随遇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很清新,也很好闻。 衣服穿在谢迩安身上特别显大,更衬得她娇小,露出两条纤细性感的腿。 昏黄的灯光下,她白的像是在发光。 随遇喉头一紧,将人强势搂进怀中,关上灯,“睡觉。” 否则今晚都别想睡了。 第97章 发出挑战 第二天放学,谢迩安去了韩企鸣的公司一趟。 关于《梦游江湖》这款游戏被公司内部人员泄密的事,有随遇安排的律师在跟进,已经在搜集证据跟飞鱼打官司。 那个出卖公司机密的人叫林郑,自然是开除。 因为涉及到刑事犯罪,此时人还在拘留中。 谢迩安也没什么能帮上的忙,无非就是过来看看情况,问问进展。 随遇是韩企鸣公司唯一的投资人,可以说随遇是韩企鸣的半个老板。 现在好了,他安安姐成了他的老板娘。 许是身份转变,韩企鸣一时间还没转过弯,在谢迩安面前忽然就拘谨了起来。 “那个……”到底是叫安安姐还是老板娘? 韩企鸣正纠结着,谢迩安就一个暴栗敲在他脑门儿上,“怎么?小鸣同学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这一个暴栗敲的韩企鸣精神一震,立刻嬉笑着挠头叫了声安安姐。 欧肆顶着两个乌眼青扭头瞧了眼,冷哼一声转头继续敲键盘。 严嘉乐给谢迩安使了个眼色,而后两人去了严嘉乐的办公室。 递给谢迩安一份文件,严嘉乐道,“我们这个游戏,与别的不同,从开始就有hy的投资,所以不需要去外面卖优势拉彩头,更不需要与别人争资源。” “偏偏还是被人盯上了,这很奇怪。” “于是我查了一下飞鱼的相关资料,别的没什么,就是飞鱼的少爷和谢司淼走的很近。” 严嘉乐才查过王守云,也从王守云那里知道了谢司淼这个人,顺手的,严嘉乐也查到了谢司淼和谢迩安的关系。 谢迩安正好也翻到谢司淼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照片,两人看上去的确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有了严嘉乐的话,不用猜也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所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盗窃公司机密,而是蓄谋。 谢司淼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笑了一下,谢迩安淡淡道,“他倒是一点不闲着。” 严嘉乐道,“目前只能证明林郑盗窃了公司机密给飞鱼,并不能证明是谢司淼指使的,若是想治谢司淼的罪,很难。” 谢迩安扬眉,觉得谢司淼似乎能耐了,也学聪明了,竟然知道不留证据了。 “不管他。”谢迩安不怎么在意的道,“他要作就让他作去吧,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作死。” 键盘噼噼啪啪地响着,敲着敲着,欧肆的手指慢了下来。 他有个猜测,若要证实这个猜测只需测试一下就行,只是欧肆有些犹豫。 不过他从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没犹豫太久,他就起身去了严嘉乐的办公室。 办公室都是透明玻璃的,能看见里面站着的两个人在很正经的说事,也能看见严嘉乐落在谢迩安身上的目光晦涩又克制。 第一次见这两人的时候,欧肆还拍了视频给随遇说风凉话,自然也知道严嘉乐对谢迩安这个表嫂什么心思。 撇撇嘴,他敲响了严嘉乐办公室的门。 也不等里面的人说话,他就推开了门。 视线落在谢迩安身上,欧肆屌屌地靠着门框,站没个站样,“我要向你发出挑战。” 谢迩安嗤笑,“你这乌眼青看得清么?” 严嘉乐看着谢迩安唇角那抹清澈的微笑,心绪越发复杂。 欧肆:“又没瞎,不耽误什么,而且我靠的是手又不是眼睛。” 谢迩安问,“你想比什么?” 欧肆想了一下:“就比解锁电脑如何?” 谢迩安不在意地耸肩,“我都可以。” 两人一人拿了个笔记本装上锁屏,然后递给对方,让对方去解自己设置的锁。 谢迩安最先设置好,喝了几口韩企鸣放在手边的咖啡欧肆那边才设置好。 交换电脑后,欧肆问,“不定点彩头吗?” 原本谢迩安的手已经放在键盘上,闻言又把手拿了下来,“你说。” 欧肆早就想好了彩头,张嘴就提了自己的要求,“若是我赢了,以后你就管我叫哥哥。” 谢迩安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欧肆,“你这是想占我便宜还是想占你哥便宜?” 欧肆被看的不自在,“你就说行不行吧!” 心里却有些虚。 谢迩安一点没说错,他这是想占随遇的便宜呢。 谁让他哥那天晚上竟然把他送走,说什么他老婆不喜欢他。 还有那天警察局,他哥忒不做哥些,竟然就那么把他扔下了。 “行。”谢迩安点头。 不管欧肆想占谁便宜,她都无所谓,她从不会觉得自己会输。 欧肆乐呵呵,“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谢迩安,“若是我赢了你就替我办件事吧。” 欧肆,“行。” 难得放松,韩企鸣公司的人都围拢过来看戏。 里面还有聂景明的弟弟聂景阳。 他跟欧肆是朋友,学的也是计算机,他计算机这方面远不如欧肆,大学毕业,也没什么工作经验,就跟着欧肆一起被随遇打包扔到韩企鸣这个团队了。 欧肆朝聂景阳使了个眼色,两人多年好友,心意相通,聂景阳立刻会意,拿出手机记录这精彩一刻。 “我解开了!”敲下最后一个键盘,欧肆兴奋喊话,看谢迩安那边,她还在敲键盘,欧肆就有些得意。 听见他的话,谢迩安看也没看他一眼,更没慌,唇角反而勾出一个邪魅的浅笑,欧肆一愣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他再回头的时候,笔记本黑屏了。 表示他还是没成功解锁。 欧肆倒是也没慌,收回兴奋的情绪严阵以待,按下开机键继续。 开机后,笔记本看似是开机了,可是只要他一动鼠标或者键盘它就又黑屏关机了。 尝试了两次都如此,正要尝试第三次,谢迩安轻松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我好了。” 将电脑转向欧肆,她还点了个网页打开给欧肆看。 只因欧肆也用了黑屏这一招。 两人同样都用了黑屏这一招,可是欧肆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谢迩安的,却怎么都没解开。 欧肆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情绪虽低落了点,他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了结果。 第98章 飞鱼家少爷 “你赢了,说吧,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 谢迩安,“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欧肆冷着脸,“你快点。” 欠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谢迩安发笑,“看我心情。” 欧肆问谢迩安她这个要怎么解,谢迩安给他说了一遍,欧肆试了一下,电脑已经可以正常运行。 其实谢迩安的解锁程序很简单,无非就是欧肆的那一套反着来。 欧肆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正因为这样,才惊叹谢迩安的确厉害。 便宜没占到,反而还输了赌约出去,欧肆的心情却不赖,他扬着下巴不服输地看向谢迩安,“等着。” 他总有赢她的时候。 谢迩安只是笑笑。 与韩企鸣又聊了一阵,外面的天色就暗下来了。 送谢迩安出来的时候,严嘉乐走在谢迩安的后面,他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谢迩安感觉到了,只做不知。 “我之前回了一趟运城,遇到了桥林父母,他们都很好,孩子也很好。” 站在门口,门楼昏黄的路灯落在谢迩安身上,让她脸上的微笑也染上了光的味道,“只要他们好,桥林泉下大概也会安息的吧。” “嗯”了一声,严嘉乐将视线从谢迩安身上挪开。 他说,“你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严嘉乐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时又为谢迩安的变化感到欣愉。 他看得出来,谢迩安过的很好,她身上少了些清冷孤寂,多了些鲜活气。 也少了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厌世感,多了对生活的期待。 他希望她能幸福,也希望她快乐,只是遗憾苦涩这些都不是他带给她的。 谢迩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出口,“是吗?” 不一样了吗?她并没觉得自己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又隐隐觉得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 沉默了一下,严嘉乐拿出手机,“对了,我这次回去拍了几张桥平的照片,你要看吗?” 谢迩安有些期待,又有些迟疑,犹豫了一瞬,她这才轻轻呢喃出一个字,“好。” 距离有些远,她有些看不清手机上的人像,便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靠的近了些。 她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严嘉乐下意识就想避开,出于隐秘的私心,他忍住了,还不动声色的向她又靠近了点。 照片上的小孩嘟着嘴,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稚气的脸颊上满是笑容。 一共也就五张照片,正面,侧面,背影都有拍到。 只有一张拍到了桥林的妈妈,曾经她也是个十分有精气神的中年妇女,待人热情,逢人就笑。 现在也不过才五十,就已经尽显老态,头发花白,一脸苦相,脸上更是没有什么笑意。 谢迩安看得心酸内疚,身体僵在那里。 没两下照片就翻光了,严嘉乐收回手。 注意到她的失态,严嘉乐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拍。 他实在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最后只怅然地道一句,“都过去了,现在他们都过得很好。” 严嘉乐并没有把照片发给谢迩安,既然她已经迎接新的人生,过去的人和事,就不要再与她有羁绊。 许是情绪被影响,谢迩安也没想起来要照片。 以前的事如浮光掠影在脑子里掠过,回去的路上,谢迩安有些走神,车水马龙里,她追尾了。 其实是左边的车忽然变道,她刹车不及,这才追尾。 看了眼前面的豪车,谢迩安很淡定地下车拍照取证。 豪车司机有些不快,阴沉着脸下车,一见谢迩安的长相,气焰就消了三分。 看清从豪车上下来的人,谢迩安感叹一句世界真小,继续拍照取证。 拍了拍自己的车,那人道,“瞧你开的这车,就是连车带人都卖了你也赔不起,不如这样,咱们私了,你请我吃两顿饭,这事就算完怎样?” 谢迩安被他的理直气壮逗笑,指了指他的车屁股,“你还有一个屁股没进来呢。” 那人靠着车摆了个帅气的pose,邪肆调侃,“我这屁股能不能进来,不得看美女你让不让我进来嘛。” 谢迩安知道对方一语双关的话其实是在调戏自己,她轻嗤着再一语双关还回去。 扫了眼他的车屁股,谢迩安哼笑,“屁股脏成这样,谁来都能摸一下。” 她朝他的车不屑努了努嘴,“你这屁股,怕是烂的不成样了吧。” 别说谢迩安认出了这位飞鱼家的少爷,韩泽宇也认出了谢迩安。 谢司淼没少在韩泽宇面前骂过谢迩安,他好奇,谢司淼就拿了照片给他看。 韩泽宇有个收集美女的怪癖,他不但收集美女还收集美女的照片,这不,他的手机和电脑最近用的美女壁纸都是谢迩安的。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谢迩安。 现在见到真人,再一交锋,自然觉得这真人比那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照片有趣得多,韩泽宇怎么会没点想法? 他俩的车追尾停在这里,路上的车都堵成停车场了,韩泽宇看都没看一眼,还有闲心在这里调侃美女。 被人两句话堵回来,韩泽宇原本有些恼,忽然又笑起来,“烂没烂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谢迩安觉得这人不但脸皮厚,还不要脸,干脆拿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别啊,你不愿意请我吃饭也可以,我请你总可以吧。” 韩泽宇试图阻止谢迩安打电话,想拿她的手机,被谢迩安避开。 她不过就轻轻推了他一下,这不要脸的人就干脆靠着她的车坐在地上,说自己摔到了腿,要她负责。 谢迩安蹙眉,就是喜欢找事的谢司淼好歹也要点脸,这人是直接不要脸。 季麟从后面一路堵过来,撑头一看,见是谢迩安,他把车靠边一停,道了句妈我看见一朋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跳下车穿过车流到了谢迩安面前。 看了看地上坐着的人,还是认识的。 对韩泽宇这个人,季麟有些了解,没与熟人打招呼,他只是问谢迩安,“仙女姐姐需要帮忙吗?” 谢迩安摆手,一边回答手机里的问题一边对季麟说一点小事。 等谢迩安打完电话,季麟这才又问,“他腿怎么了?安安姐你撞到他腿了?” 第99章 约会 谢迩安抱着手臂,“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到。” 又看了看周围,都是车,一辆车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就算她想做点什么不行。 韩泽宇什么人,他闹这出又是想干嘛季麟哪里有不明白的? 踢了踢韩泽宇抱着的那条腿,季麟问,“韩少还能起来么?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韩泽宇挑眉仰头,唇角挂着邪气的浅笑,“这事似乎与季少没关系,季少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季麟偏头,“我看韩少这也不需要救护车,应该伤的不重,不过看韩少这样子,倒像是腿断了似的。” 蹲下身,季麟拽着韩泽宇抱着的那条腿,“我看韩少这腿可能要截肢,不如我帮韩少一把,也少些痛苦。” 说着,他拽着韩泽宇那条“受伤”的腿就往过路的车子底下拖,吓得一旁的车忙打方向盘避让。 谢迩安侧身挡住后面的监控,饶有兴趣地看着,觉得季麟这人真挺合她胃口。 如果不是有人看着,她真的很想一脚踹在韩泽宇的腿上,让他假受伤变真受伤。 起初韩泽宇还觉得季麟装腔作势,见他来真的,韩泽宇这才有点慌,叫嚣着放手。 季麟,“别呀,韩少这腿反正都瘸了,断了我花钱给韩少装个假肢,保管跟你这根原装的一样好使。” 季麟的妈妈半天没等到季麟回来,下来一看,就见自己儿子抱着人家腿往别人车底下送,她也是吓了一跳,忙叫了一声。 谢迩安听见声音回头,就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岚姐?” 岚姐这才看见谢迩安,“安安?” 听见自己妈的声音,季麟立刻乖觉了,扔了韩泽宇的腿躲到谢迩安身后,嬉笑着插科打诨,“妈您跟仙女姐姐认识啊?” 原来季麟就是岚姐常挂在嘴边那个混不吝儿子。 谢迩安有点好笑,瞧这做派,是有点混世魔王那范儿,也难怪岚姐头疼,最后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人扔去国外上学去了。 岚姐没好气地横了自己儿子一眼,“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冷淡地扫了眼地上的韩泽宇,又问谢迩安,“遇到麻烦了?” 谢迩安摇头,“没事,我能搞定,岚姐你们要是有事忙自己的就行。” 说着谢迩安看了眼时间,晚上随遇约了自己看电影,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岚姐当然知道谢迩安自己能搞定,不过她还是没走。 韩泽宇见谢迩安这块骨头不好啃也没再耍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也没等警察来处理事故,对谢迩安抛了个媚眼,道了句美女后会有期。 又对季麟放了句狠话,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豪车走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岚姐和谢迩安寒暄了两句就拽着季麟也回了自己家的车上。 谢迩安坐进车里跟岚姐打了个喇叭,以示再见,启动车子也缓缓开走了。 那边车里,季麟不给自己妈兴师问罪的机会,叽叽喳喳地说起他找到结婚对象的事来。 还感叹了一句这世界真小,“妈你竟然跟仙女姐姐认识,我跟您说的那结婚对象就是仙女姐姐的朋友,说不定妈您也见过。” 岚姐坐在后面白了儿子一眼,“仙女姐姐,你倒是没一点不好意思,人家比你还小点。” 季麟忽略掉这句,“妈我给您说,我相中的那结婚对象您绝对满意,人又漂亮,脾气又好,最重要的是娶进门您就可以升级当奶奶。” 心梗到不想说话的岚姐:…… 她的确很想当奶奶,但也不想这样喜当奶。 “妈您先别急着下结论,等我把人领回来您见过后再说行不?” 揉了揉眉心,岚姐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季麟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封上嘴,车里只有音乐的声音在缓缓流淌。 其实季麟也只是想让自己妈忘记刚才那一出,见岚姐没再说话,季麟暗自呼了口气。 好险好险。 随遇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恋人间该做的事都有哪些,征询了李明钊的意见后,他决定和谢迩安来一场属于两个人的约会。 拒绝了晚上易禾的邀约和旁的安排,随遇约了谢迩安看电影。 谢迩安紧赶慢赶赶过来,在电影开始的前一刻,她总算赶到了与随遇约定好的电影院。 随遇没来电影院看过电影,随家就有影音室,根本用不着他到外面去看电影。 他连购票到选电影也是在李明钊的帮助下完成的。 李明钊提议,既然是约会,那还是看一场与恋爱有关的电影比较好,随遇没有异议。 李明钊又说,生活总需要惊喜,哪怕只是地摊上淘来的一件小玩意儿,有时候也能给人带来愉快的情绪价值。 随遇吸取李助理的教育,想了半天最后定了一束手捧花大小的鲜花。 按照随遇的要求,几十块钱的东西实在拿不出手,当然要照着钱多定,但是李明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随遇就得问呀,“怎么了?” 李明钊答,“您定那么大一束花,老板娘抱着不累手么?” 随遇想想也是,不该叫惊喜变了累赘,转而定了一束手捧花大小的鲜花,就一个要求,要好看。 到了电影院,见旁人一手可乐一手爆米花,随遇随波逐流也买了一大份。 于是谢迩安一到电影院,就看见西装革履的随总笔直地站在那里,一边抱着可乐,一边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门口。 严肃的不像是来看电影的,倒像是来阅兵的,与周遭的事物格格不入。 他长得实在过于好看,又鹤立鸡群,回头率有些高,有美女人在拿手机偷拍。 随遇显然没被人这样围观打量过,冷着脸,薄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因此也没人敢上前去要微信,或求拍合照。 别人觉得他生人勿近,谢迩安却从他身上瞧出些无措和不自在来。 看见她,随遇绷直的唇角柔和了些,正要上前,却见她笑着拿手机对着他光明正大的拍起照来,还跟他说别绷着脸,笑一个。 随遇蹙眉,别过头表示拒绝。 第100章 无疾而终 先把他这有些傲娇的模样拍下来,谢迩安这才跑过去掰他的脸,掰正了又扯了扯他的脸颊,“要笑喔!” 原本那些还在猜测这位帅哥有没有女朋友的美女们芳心顿时碎了一地。 想到自己和谢迩安除了婚纱照就再没别的合照,随遇把爆米花塞进谢迩安怀里,拉过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举着她的手机来了两张合照。 谢迩安连表情都没摆好,就唰唰两张拍完了。 拍第三张,随遇忽然挤过来贴住她的唇,而后留影离开。 办事效率高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把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将手机还给了她。 瞧了眼,除了自己有点呆,别的似乎都很好,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谢迩安也已经有很多年不曾看过电影,她最后一次看电影还是桥林生日那天,和桥林一起,因为是桥林生日,所以票是她买的。 回国后,杭若也曾约过自己看电影,但谢迩安实在不感兴趣,也不想看,后来杭若每次看电影也不再叫她,而是约卓别。 那个时候的电影票还是人工售卖,现在似乎是机器取票。 随遇和谢迩安都有些抓瞎,电影已经检票完毕,两人票还没取出来。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帮着两人取了票。 谢迩安一脸感激的与人道谢,这一看竟然是熟人。 刚才两人光顾着取票了,没注意别的。 随遇的票是李助理帮忙买的,他连在哪个平台买的票都不知道,不得不又打电话问李助理。 而后又在平台里面翻了半天都没翻到那所谓的二维码。 裴婧早就注意到随遇和谢迩安,见两人手忙脚乱的,裴婧看的很不是滋味。 原来他也会陪人来看电影,也会送人花,也会给人买可乐和爆米花。 还记得自家宴会上,裴婧第一次见谢迩安,谢迩安说什么她就信,还真以为两人是那种关系,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想想自己在谢迩安面前说的那些话,裴婧就觉得脸热。 既然他已经结婚,她自然也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只是此时遇见,难免心绪浮动,见他如此手忙脚乱,一时间有些大跌眼镜。 突然就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完美,至少他不会取电影票。 裴婧也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她家也有影音室,不过她有时候也会跟朋友一起来电影院凑热闹。 裴婧和朋友们选的是一部悬疑片,此时,她突然就想和随遇看同一场电影。 她指导随遇帮随遇取票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们的电影名。 目送两人进去,裴婧当即做了决定,重新买票。 今天和裴婧一起来的朋友都是裴婧的大学舍友,几人很不解。 裴婧没解释,只说你们看悬疑也可以。 有人看出什么,干脆退了原来的票也重新买了票。 于是另外两人也退票重买。 随遇和谢迩安坐在中间的位置,裴婧几人比较靠后。 即便隔着几排,还不在一个方位,裴婧还是在屏幕的荧光,下面满满的人头里找到了随遇。 就当他也曾陪她看过一场电影,为这一场暗恋划下一个句号吧。 这部电影题材不算新颖,讲述的是女主角陪着男主角一起创业,最后男主角迷失在金钱、权势地位里,周围诱惑太多,美女环绕,最后两人越走越远。 而后女主醒来,发现那些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但那个梦给了女主警示,也提醒了女主。 这一次女主在陪男主创业的同时提升自己,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不再像梦里那样,只做男主背后的女人。 在男主最辉煌的时候女主选择离开,出国深造。 反而是这样,两人的感情浓厚起来,三年异国恋后,男主奔赴女主而去。 电影的最后有个彩蛋,是男女主儿孙满堂的小剧情。 随遇对这种电影并不是很感兴趣,看得也有些百无聊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说起兴趣,他对谢迩安的手都比这电影更感兴趣,若这不是公共场合,他早就逮着谢迩安的唇又啃又咬了。 克制着,他只能逮着老婆的手百无聊赖地玩,时不时投喂一颗爆米花进老婆嘴里。 手指也不及时收回,在那两片娇嫩的唇瓣上暗含欲色地摩挲一阵才收回。 谢迩安的思绪都在电影上,被他这一闹,难免会分点心思在随遇身上,他研磨在唇瓣上的手指明明就充满了调戏和勾引,偏她挑眉看他的时候,他还一脸冷峻严肃。 翻了个白眼,谢迩安推开他的手继续看电影。 结果没一会儿,他又故技重施。 谢迩安恼的干脆一口咬上去。 电影院里都是人,生怕随遇叫出声引来别人的围观她也不敢太用力,只是咬住后稍稍用了点力给点教训。 他不但不退,手指还在她嘴里逗弄了一下她的舌尖。 昏暗的光线里,谢迩安的脸颊烧的厉害,只得抓着他的手牢牢攥在手心,这回面上一本正经的随总改挠老婆的手心。 电影结束,裴婧几人并未急着走,而是在隔壁找了家咖啡店聊八卦。 那么帅一帅哥,他们对裴婧的恋情都很有兴趣。 裴婧被逼的没法,只得将事情交代。 其实裴婧和随遇之间也没什么,相遇的情节也很俗套,无非就是她有一回跟父母一起参加宴会,来了大姨妈,弄脏了裙子,随遇看见了,让女服务生送了张桌布给她。 是的,桌布,不是他的西装。 即便是这样他这行为也让人心生好感,再见他长的如此高大帅气,那点好感就油然而生了爱慕。 她追着他的身影出现在各大酒会,每次却也只能与他打个招呼,连三句话都说不上。 即便如此,每次见他她都能高兴好久,随即又怅然若失的期待下一次见面。 裴婧叹气,想想自己就委实可怜,追了两年的人,结果两人每次的对话就没发展到第三句去。 裴婧那边遗憾着无疾而终的暗恋,谢迩安这头,随遇盯着谢迩安左边变形的,车子刚启动,车头上那颤颤巍巍的保险杠就“咵”一声掉下来的车子朝谢迩安投去询问的目光。 什么情况? 第101章 什么仇怨 随遇来的时候是被司机送来的,想着谢迩安有车,他就让司机回去了。 谢迩安的车是直接开进停车位的,两人从后面上车,随遇也就没看见这车前面的情况。 直到他启动车子,正准备倒车,结果就“咵”地一声,他被吓了一跳。 谢迩安来的时候这一块还只是颤颤巍巍的没掉,以为它还能坚持一下,谁知道现在就掉了…… 谢迩安讪讪地挠挠头,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些。 这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随遇沉了脸,“你出车祸了?” 谢迩安一脸的不在意,“就跟个不长眼的家伙碰了一下。” “男人?” 谢迩安也没瞒着,“飞鱼家的少爷。” 见他在打量自己,谢迩安道,“我没事,也没受伤。” 就是受到一丢丢惊吓。 见她没心没肺的,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随遇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安安,我希望你在遇到麻烦或者危险的时候能率先想到我,依靠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 谢迩安愣住,从没有人说过让她依靠。 依靠他吗? 谢迩安有些复杂地“哦”了一声,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转开话题,“现在我们怎么办?” 其实谢迩安倒是无所谓,就算前面这一块没有了,只要车子能启动,她也不是不能开,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将就。 随遇果然不愿意将就,他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接。 若是没那场车祸,谢迩安还能赶着和随遇一起吃个晚饭再去看电影。 就算有爆米花和可乐充饥也不及米饭,谢迩安有种又胀又饿的感觉。 等司机的这段时间,谢迩安拉着随遇去了一楼的小吃街。 八点半,小吃街正是人多的时候。 对这种路边摊的吃食,随遇从来就没吃过,更不会去吃,此时瞧着那油不拉几的桌案,以及不够干净的凳子,他虽没露出嫌弃的表情,揪成一团的眉宇也能看出他的不喜。 见他这样,谢迩安故意炸了一份臭豆腐,还坏心眼地送了一块去他嘴边要喂他。 随遇的脸皱成一团,避之唯恐不及。 想着这人在电影院里对自己的逗弄,让她气恼又无计可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别人看到,光是想想就来气。 于是她故意站在他身边吃,他躲哪儿她跟到哪儿。 一边吃一边叫着好吃,好香。 随遇也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故意的,搓着牙,他闭气警告,“不许再过来!” 无视他的警告,她迈着步子靠近他,唇角是得逞的浅笑。 盈盈的笑意似星辰嘹亮,随遇的眸色暗了暗。 二楼的露天走廊,韩泽宇朝下面的人扬了扬下巴,“说曹操曹操到,喏,下面那个穿西装的,就是随风的弟弟随遇,他身边那个,就是他老婆,谢家的。” 韩泽宇摸着下巴视线饶有兴味地看着谢迩安,此时的她比之前那个对着他冷脸以对的模样更有意思也更好看。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韩泽宇道,“她父亲就是谢博威,说起谢博威,还真有些可惜,他因为离婚的事仕途被毁,否则按照他曾经立下的功劳,远不止眼前这点成就。” “虽说谢博威升职无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你想对付随风和随家,还是得悠着点。” 路程远撑着下巴打量着下面那两个嬉笑逗趣的男女,眯了眯眼,“我怎么听说这位谢小姐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 “是吗?”韩泽宇皱眉,“这我倒是不曾从谢司淼那里听说。” 每次谢司淼提起谢迩安这个继妹多是咒骂,不曾说过旁的。 韩泽宇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若是想对付他们,我改天倒是可以把谢司淼介绍给你认识,他这人没什么脑子,人也比较冲动,只要对这位继妹不好的事,他都愿意去做,很好利用。” “最近我们公司新发的游戏还是谢司淼买通那边公司的人拿到手的,最近我们正与随遇那边的人打官司。” 韩泽宇好奇,“话说,你和随家什么仇什么怨?” 非要把人家搞倒。 路程远呵了一声,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道:“因为女人。” 又晃了晃自己杵着拐杖的那条腿,“还有我这条腿。” 韩泽宇了然,话到这里也就不再多问了。 司机来了,随遇扔掉谢迩安手里没吃完的臭豆腐,拉着人出了小吃街。 照随遇的意思,谢迩安这车不要了,换一辆,但是谢迩安不想。 她一个幼儿园老师,开一辆豪车去上班,就算她们那幼儿园是中高档的幼儿园这也太豪横了些。 随遇无奈,只得吩咐司机把谢迩安的车明天开去修。 因为两人约好晚上吃饭看电影,就没让林姨做饭,这会儿回到家,谢迩安倒是吃了个半饱,随遇却还饿着。 小吃街的楼上除了电影院和商场也有吃饭的地方,谢迩安也曾提议让随遇在外面吃了再回来,但是随遇不要,非要闹着回来吃。 翻了翻冰箱,谢迩安探头问随遇蛋炒饭行吗? 随遇表示他不挑。 谢迩安撇嘴,还说自己不挑呢,不挑他能不愿意在外面吃? 就连小随意都说他挑,他却觉得自己不挑。 新婚那会儿,随遇和谢迩安晨跑都是各跑各的,谁也不搭理谁,就算碰见了也只当陌生人。 这会儿,某人非要拉着谢迩安一起,谢迩安不想跟他一起都不行。 正跑着,谢迩安就接到卓行的电话,让她下午下班后去部队一趟。 她带着耳机,随遇自然听不见,见她冷冷淡淡地应声,随遇也没多想。 直到挂上电话,谢迩安对随遇道,“晚上我有事,可能会很晚回来。” 刚才谢迩安接电话时,神色也有些严肃,随遇问,“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事吗?” 谢迩安敛下眼睫,挣扎了一瞬,最终只是道了句,“朋友找我有点事。” 见她不想说,随遇没再多问,只是心底多少有点失落。 他道:“正好晚上我也有事,你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谢迩安拒绝,“不用。” 随遇抿唇不语。 第102章 同意见面 再三被易禾约见,随遇都以有事为由推脱了。 不是托词,随遇是真的有事忙。 之前是要和谢迩安看电影,最近两天则是为收购易家做准备。 易家虽然还没拿出章程,不过这并不妨碍随遇前进的脚步。 见易禾约见被拒,易阮义愤填膺又笃定的在易家大发言论。 “他肯定是在拿乔呢,谁让姐姐当初拒绝了他,现在我们有事要求着他,他肯定要把面子找回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等他把面子找回来气撒了也就好了。” 易禾听得心烦,却又无可奈何。 生怕易禾泄气,易阮劝易禾,“姐你别泄气,他最后肯定还是会见你的,你再试试,说不定他拿够乔,这次就答应你了。” 在易阮的劝说下,以及家人的虎视眈眈下,易阮最终还是再次给随遇打了电话。 这通电话很快结束,见此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他答应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的易禾心里松懈了一些,她点头,“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易父点着头站起身,“你跟我来书房。” 易禾跟着易父一起进了书房。 从书房出来,易阮又迎了上来,“姐,爸跟你说什么呢。” 易禾强扯出一抹浅笑,“没什么。” 看自己姐姐的表情,也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不过易阮聪明的没多问,只是揽着姐姐的肩膀,“走,去给你挑赴约的衣服,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易禾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很想说,就算被随遇收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少他们还活着,还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只是稍微有些不如意罢了。 但是显然只有她这样想,他们都不这样认为。 他们想要独立,不想受制于人,想自己做自己的王,可是现实却是不是他们想就可以的。 所以他们就逼她,都来逼她。 易禾并不是个要强的人,她从小就品学兼优,性格温婉,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家长心中的好孩子。 也许就是因为她从小就听话,大家才会觉得他们说什么都理所应当,她也不会拒绝。 易禾的确没有拒绝,做了三十年的乖乖女,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家人的要求。 于是她也只能委屈自己,可是她也很累了。 一进房间,易禾就以累了要休息为由将易阮拦在了门外。 满腔苦闷无处诉说,易禾给贺鸿博打去电话,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要丈夫的一句安慰。 然而,贺鸿博的手机无人接听。 似乎最近他的手机长久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想接,还是接了不知道怎么说,也怕她提过分的要求干脆就不接。 易禾气馁。 想着贺家的反应,想着家人对贺家的心灰意冷以及冷言冷语,想着易家的安危,想着随遇的态度,想着刚才书房里父亲的那些话,越想越头大。 易禾甚至有种不安的预感,她觉得经历过此事后,她与贺鸿博不知道是不是还能走下去。 躺在床上,易禾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有时候她其实挺羡慕妹妹易阮的,她性子娇,想什么要什么,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于是父母对她有求必应,也偏疼她一些。 她也很想说不愿不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她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父母在她的身上浇筑了许多的心血,他们希望她优秀,希望她乖巧听话懂事,事事顺他们的心,她学琴上补习班都是妈妈一路陪伴。 不像易阮,因为是父母的第二个孩子,父母早没了为人父母的惊喜,反而不是那么事事上心。 在管教上也要松散许多。 可是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给父母带来荣誉的标签像烙印,也像枷锁,她但凡不顺他们的心就是不乖。 想着想着,易禾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贺鸿博发来的消息,说他刚才在开会,手机开了静音。 易禾苦笑着回了句没关系,又叮嘱他照顾自己,工作不要太累,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 到了晚上,易禾最终还是被易阮装扮一新送出了门。 这两天,谢迩安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车里,随遇照旧问询谢迩安晚上几点回来。 谢迩安并没有立刻回复消息,因为她那边的地理位置是要保密的,以防被人定位,手机需要关机。 前些天部队遭到黑客袭击,虽然对方没有盗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上面的人还是察觉到系统漏洞,便想着升级系统,铸造更高级的防火墙。 谢迩安白天要上班,只能下班后过来,天天晚上弄到十二点回去。 部队里有他们常用的人才,谢迩安并不是主角,而且加入进来也没多久,也轮不到她做主场。 她不过就是过来打个辅助,不是那么重要,因此也无需她一定要请假过来蹲守。 这边正升级着系统,那边的人似乎也察觉到这边的漏洞,故技重施。 追踪是谢迩安的长项,旁人负责拦截,她负责追踪。 最终谢迩安不负众望地锁定了对方的地址,并黑掉了对方的电脑。 见ip地址在国外,大家都不是那么意外。 等谢迩安拿到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 看了眼随遇发消息的时间,这个点他早就已经睡了,于是她直接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谢迩安的车被开去维修,来去都是卓行安排的车接送。 “这么晚了,今晚就别回去了,在这边住一晚,反正有宿舍,虽然也要坐车过去,到底比家近。”卓行对谢迩安道。 谢迩安想了想没拒绝。 第二天是星期六,谢迩安不用去学校,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她这一觉睡到八点才起。 想起约好这周野营,谢迩安洗漱的时候给随遇发了条消息,说她九点到家。 从宿舍楼出来,一辆jeep已经停在宿舍楼前,车里探出来一人,留着寸头,脸部线条俊朗分明,打了个哈欠,他说,“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去。” 谢迩安没客气,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坐上车,黑瞎子就笑着提醒了一句,“我建议你还是先看一看今天的八卦新闻。” 第103章 追求者 他这个表情…… 而后谢迩安果然就看见与随遇有关的词条。 #易家大小姐与hy总裁拥抱# #hy将注资易氏# #hy总裁和易家大小姐进入酒店后再没出来# 黑瞎子扫了谢迩安一眼,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敲着方向盘,“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迩安不解,“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黑瞎子,“吃醋你总会吧?占有欲你总有吧,那人好歹也是你老公,你男人呢。” 谢迩安看向窗外,“我只是觉得他不是这样人。” 黑瞎子轻笑,“你可真相信他,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才结婚多久,你就对他这么了解了?” 相信随遇吗?不见得。 谢迩安道,“我只是不喜欢随便揣度别人。” 那种猜来猜去的复杂心思,她真的很烦,当初谢博威就总是让她妈妈猜,最后她妈妈就是在这样的猜度里内耗自己,越来越不开心。 “比起无端的猜测,我更喜欢有问题解决问题。” 或者不放在心上。 更何况这种从网上得来的消息,虽说无风不起浪,可这消息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有待探究。 “嘁”了一声,黑瞎子啧啧,“都说感情毫无理智可言,我看你也不是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嘛。” 看见这种消息还有理智在这里分析情况,情绪一点没被影响。 随遇收到谢迩安消息的时候还在酒店,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的新闻,当昨晚易禾对他提那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预感,早就让公司公关部的人盯着了,消息一放出来,公司的人就来问过他要不要压下去。 随遇让公关部的人盯着就是打着消息一出就封锁的心思,后来他又改了主意。 与其花钱去压不如随它去,这本就是易家有意炒出来的,就算他压也没多大意义,除非黑掉整个网络的服务器。 就是谢迩安那边,不知道她看见这些消息会不会误会。 而后随遇又哑然失笑,误会?她只怕也不会怎么上心吧? 比起谢迩安这位妻子,随家的长辈们倒是挺上心,一大早就打来电话慰问。 相比老爷子的火爆脾气,随妈妈就要温和许多,随妈妈在随遇和易禾这件事上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所以她很是理性地问了随遇这是怎么回事。 随遇就是那种你不耐烦,没个好脾气他只会更不耐烦的人,面对自己老妈的好脾气,他也多了些耐心,难得多说了几句宽人心。 谢迩安对自己的绯闻上不上心随遇不知道,他倒是对送谢迩安回来的男人很上心。 也是巧了,两人竟然前后脚到家门口。 随遇一进来,就看见谢迩安从前面那辆jeep车上下来。 黑沉的眸子一眯,随遇朝前面打了个喇叭,谢迩安回头,就见后面停着随遇的车。 黑瞎子原名叫宋越,和谢迩安是在国外认识的朋友,两人是被卓行一起招进去的,关系自然不错。 听见后面的喇叭声,宋越探出头,就见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手长腿长,气质卓越的帅哥。 他一下来就站到谢迩安身边去,揽着她的肩,向自己宣誓着主权,“多谢你送我老婆回来。” 宋越的手撑在方向盘上,一点没给随遇面子,“我和小安什么关系,跟你又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谢?就算要谢也是小安谢我。” 这一脸刺头的模样,看得谢迩安扶额。 随遇看向谢迩安,好脾气地道,“你的朋友?不介绍一下?” 谢迩安正要介绍,宋越已经推开车门,长腿一迈,自顾自地伸出手,“宋越,小安的……” 宋越正要顺口说小安的哥哥,一想,又改了口,改成了追求者。 而且他虽然把谢迩安当妹妹,他们到底不是什么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这男人别以为只有他有绯闻女友,他们小安也有绯闻男友。 追求者?谢迩安很想翻白眼,但是她很给面子的只是笑笑,不做评论。 随遇眼神如刀地看着宋越,“随遇,安安的老公。” 两人握手的时候,都用了不小的力道,面上一个稳如老狗,一个笑容不改,都十分客气地道着幸会幸会。 宋越虽被招进了部队,他到底只是个文弱的技术流。 别看他留着寸头,看起来似乎不是个好欺负的,实则就是个弱鸡,一点武力值都没有。 随遇捏的他有多疼只有宋越自己知道,但是他肯定不能示弱,面子不要的嘛! 忍着酸疼若无其事地将手揣进裤子口袋悄悄抖了两下,宋越龇牙在言语上报复了回去。 “打扫的阿姨说你有东西落在房间,什么时候有空,你过去取一下。” 话虽是对谢迩安说的,话里暗透的不友好却是朝随遇去的。 谢迩安也听出来了,宋越是故意的,她能有什么东西落下的?还打扫的阿姨…… 小安一夜未归,现在跟着个男人回来,又落了东西在房间,老子不信你不好奇? 叫你捏老子,老子非气死你不可! 朝谢迩安摆摆手,宋越上车走了。 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宋越龇着牙又甩了甩那只被随遇捏过的手,“奶奶的,疼死老子了。” 谢迩安和随遇也来不及说旁的,这边杭若已经在问她到哪儿了,随遇那边的朋友也在问他到哪儿了。 挂上电话,谢迩安问,“我网购的帐篷你收到了吗?有没有放车里。” 随遇:“我们直接去一趟超市,然后就可以出发了。” 原本这些事情昨天晚上就该准备好,今天拎着东西直接出发的,因为两人都不在,只得现在再去准备。 从小区门口的超市出来,随遇拎着两大袋子放车上,正准备上车出发,结果就被记者围上了。 “请问随总,hy将注资易氏是真的吗?” “听说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易家大小姐,所以注资易氏是为了易家大小姐吗?听说你们昨晚用餐很愉快,用完餐后就去了酒店,请问你们是去开房了吗?” “请问随总,你与易家大小姐是出轨还是偷情?易家大小姐应该还没有离婚吧?听说贺家对易家的危机视而不见,是不是表示贺家与易家的联姻将名存实亡?” 第104章 逼到角落 “所以随总这是好事将近了吗?不过听说随总也结婚了是真的吗?” 一听随遇结婚了,立刻就有人问,“那随总是打算离婚吗?” 在随遇被记者围攻的那一刻,谢迩安本想退后,远离战场,明哲保身,但是随遇没让。 他先是拉住那个打算要走的她,后是搂着她的肩膀与他站在一起,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个一个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注资易氏从没想过,若是可以我更希望收购。” “至于昨晚我和易家大小姐开房,纯属子虚乌有,我只是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在酒店住了一晚而已。” 话音刚落,就有记者冷嘲热讽,“反正又没有人亲眼看见,还不是随便你怎么说,就算你说你们开了两间房各住各的,不还可以开两间住一间滚到一张床上去?反正黑的白的全凭你一张嘴。” 随遇凌厉的眸光冷淡地扫过那人,“既然这位记者这么有想法,不如留个联系方式?” 那人戒备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随遇懒散道,“下次若再有这种事,我好叫上你全程围观,省得你再问这种蠢笨如猪的问题。” 那人的脸被羞的红一阵白一阵,嗫嚅半天,梗着脖子,“难道我说错了吗?” 随遇,“我也很想知道易家给了你多少钱,非要你在这里丢这个人。” 不再看他,随遇朝众人介绍起谢迩安来,“这位是我的妻子,我和我妻子很好,没有要离婚的打算,下个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欢迎大家届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到了车上,随遇扭头看身边的人,语气有点酸,“你老公都跟人开房了,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你就一点都无动于衷?” 谢迩安撑着下巴好笑地看了眼开车的人,“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只是答应了易家小姐的一个要求而已。” 随遇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我说什么你就信?” 他看别人的老婆都要三查,四问的,要是这种情况,多少都要闹一场,到他这儿倒好,什么都没有,连雨点也没一滴。 随遇打着方向盘,一边观察路况一边掰着手指,“查手机,查行程,查开房记录。” “四问,出差要问跟谁一起去哪里出差,应酬要问什么应酬,有没有女伴,喝酒要问跟朋友还是跟美女,开房要问叫没叫特殊服务,不但要问,还要从衣服上身体上寻找蛛丝马迹。” 这些传说中的待遇,随遇一个都没体验到。 对上谢迩安认真听讲的眼神,随遇道,“老婆,这些你学着点。” 谢迩安哑然,“怎么听着你好像很遗憾很向往?” 随遇扬眉,“别的老公有的我也要有。” 谢迩安发笑,“好好开你的车。” 若不把话挑明,这事只怕又要过去了,随遇只得道,“老婆,你就真的不问我点什么?网上可都说我跟易家大小姐抱一块儿了,图片都挂哪儿了,你就真没点情绪?” 看他一副三好学生求提问的样子,谢迩安抿着唇没吱声,脸上的笑也淡了些。 其实她并不如面上看上去那么不在意,她只是不让自己去在意罢了。 在他们拍婚纱照的时候,她收到卓别和谢司静发来的消息,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其实就在冷嘲。 这天下的男人真有意思,一边和身边的女人表着深情,一边又与另一个女人藕断丝连。 她没表现出什么,不过是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也懒得去耗费心神去揪着这些情情爱爱。 既然随遇想和自己恩恩爱爱,那她就配合他“恩恩爱爱”,等哪天这戏码演到头了,大家也就到头了,至少在这戏里,自己也是享受的。 她将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和随遇情情爱爱,一半冷静理智的像个看客,高冷地看随遇,就好似在看一个这个精明人简直像个傻瓜。 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随家长辈都希望他们恩恩爱爱,既然这样,她也不介意叫大家都高兴,和和美美的。 她多少是有点贪恋随家的,随遇便是她与这个家的纽带,若随遇不再与自己有瓜葛,那么随妈妈大底也不会是她的妈妈了吧。 她不问,也不无管随遇与易禾,甚至与别的女人到底什么关系,不是不想问,也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她在用看似不屑的面具来隐藏自己的怯懦。 她拒绝走妈妈的老路,拒绝像妈妈一样那么爱一个男人,拒绝像妈妈一样因为一个男人越来越不像自己。 可是现在,谢迩安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如此坦然的随遇。 在这一切还没有摊开前,谢迩安还可以暗自嘲弄,看,这个男人明明心底就藏着别的女人,却偏要与自己秀恩爱,好像多爱自己似的。 现在,遮在谢迩安眼前的最后一块布被随遇撕裂,谢迩安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甚至有点羞愧。 这回嘲笑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她前不久还对瞎子大言不惭地说,她不喜欢随便揣度别人。 她的确不喜欢随便揣度别人,但是真相却是,她嘴上伪君子,心里却在嘲讽,在期待,在等待随遇接下来的反应。 此时谢迩安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随遇不是谢博威。 他不是谢博威,所以谢博威犯的那些错,他不一定会犯。 心口好似压着一团浊气,此刻谢迩安竟然无比希望随遇和易禾之间有点什么,这样她就可以跟他吵,跟他冷嘲热讽,仰着她高傲的头颅对他不屑的说,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 可她才是被逼到角落的那一个。 好半晌谢迩安才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打破车里沉默压抑的氛围,“出来露营本就是散心的,我们可不可以聊点别的?” 随遇脸上的笑意敛去,嗓音沉沉的,“为什么要聊别的,我和易家大小姐,这有什么不能聊的吗?” 随遇也不是傻子,他和自己老婆之间,没有人比他感知的更清楚。 虽然他们在别人看来似乎很好,就连梁程他们都开始骂他有了老婆忘了兄弟。 说他们夫妻成天这么腻腻歪歪不会腻吗?说他们就不怕因为彼此太过了解而很快没了新鲜感? 你看,他们都觉得他们夫妻腻歪,实际却是谢迩安很有边际感。 第105章 委屈想哭 他的一切他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对她敞开,可是她却只在自己限定的范围里活动,避免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他和易禾一起出差那许多天,她不信她不知道。 他和易禾的事他也不信她不知道,可是她却在看见易禾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不多问一句。 她始终对他保持着距离。 外界传言他收购易氏是因为当年易禾没有选择自己,他想出口恶气,搞不好还想借此事拿捏易家,收了易禾留在身边。 这样不堪入目的传言传到家里,就连他的家人都过问了一遍。 老爷子对他这个看着长大的孙子什么品行他多少是了解的,可就连他老人家都迟疑了,打来电话告诫,他们随家的男人不做这种没品的事。 可是谢迩安呢,她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不问不管不关心。 每天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回家,该与他如何如何。 随遇问过李明钊,问过一些生意上不错的生意伙伴,若你的前任或者你曾经的暗恋对象给你打电话,还一起出差,你太太会不闻不问吗? 李明钊给的答案是,她老婆只怕会把屋顶掀了。 别说前任或者暗恋对象,是个异性给他打电话李明钊老婆都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然聂景明是个例外,因为他的工作属性,聂太太对他很放心,从不查岗。 聂景明是唯一一个理所当然的说,这难道不该是恩爱夫妻的正常情况吗? 随遇表示牙酸。 随遇总觉得谢迩安的脸上带着一层面具,以前这层面具是疏离,现在这层面具是温和。 随遇感觉的没错,谢迩安是真的不想知道太多与随遇有关的事。 她喜欢与人有一定的距离感,并不喜欢与人太过亲密。 对于她来说,只要相处和谐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非要探知更多呢? 按照随遇的要求,她能做到与他身体亲近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她预感到随遇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见打岔也无法转移随遇的目的,谢迩安只好沉默。 “易禾与我……” 放在身侧的手指绷紧,谢迩安很想让随遇闭嘴,舌头似是僵住了,发不出声音。 咬了咬牙,谢迩安有些仓惶地叫住随遇,“随遇,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随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了眼身边有些窒息脆弱的人,他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一切只是假象,只是演戏,这不是他要的。 狠了狠心,随遇霸道出声,“我随遇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我给出多少,既然你答应了就要回应多少。” 而不是虚情假意。 “我希望你像我一样。” 要她像他一样真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敞开吗?她可能做不到。 她不想亏欠谁,所以对于他的好她做出了相应的回应,可是有些东西她真的负担不起。 谢迩安已经感觉到痛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闷很难受。 为什么要逼她呢? 谢迩安有些委屈,鼻子也有些发酸。 酸意顺着脊骨蔓延到指尖,到处都在发麻。 谢迩安发现嫁给随遇大概是她给自己寻找的最大的麻烦,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不想谢司静如意。 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们不该相敬如宾,各不相干吗? 果然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让步。 瞧瞧现在,丢身丢人不说,连最后一道防线都快要守不住了,简直得不偿失。 严嘉乐说的对,她或许是真的变了,瞧瞧她现在的样子,竟还委屈上了,委屈的想哭,这一点都不像她。 谢迩安的眼睛有些发红,她很想继续无动于衷,谢博威冲她发火丢烟灰缸的时候她都没觉得委屈,就这么点破事,不至于不至于。 她很想心平气和,可是她发现她竟然做不到,眼泪竟然也开始不受控制。 谢迩安心里骂骂咧咧,真操蛋,肯定是心理医生说的那什么情绪障碍又犯了,要不然她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呢? 见她拿个后脑勺对着自己一直不说话,随遇干脆将车停在路边将人掰过来。 结果就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眼里的泪欲落不落的惹人怜爱。 随遇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心软的一塌糊涂。 “滚,别碰我。”谢迩安冷冷道,推开他的手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随遇将人拽回来,按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住了她的唇。 谢迩安挣扎起来,他强势霸道地撞开她的齿关,如土匪过境,肆意地闯进她的领地,掠夺属于她的一切。 清甜软糯的唇瓣,甘甜的清泉,统统都掠夺走,盖上属于他的印记。 谁也别想跟他争,谁也别想跟他抢。 咸咸的眼泪卷进舌尖,随遇又是一阵无力,他喘息着放开她的唇舌,抵着她的额头,手霸道地按在她的后脑勺,“我可以等。” 但绝不允许她逃。 谢迩安觉得好烦,就怕别人这样软磨硬泡,搞得她想硬都硬不起来。 想想刚刚那个泪流满面的自己,她觉得丢人,更不敢看随遇,也更不想见随遇。 一下车,她就跑出老远。 杭若他们早就到了,这会儿正在山顶的空地上搭帐篷。 看着一下车就围着杭若母子打转的谢迩安,随遇眯眼,眼底晃动着沉郁的光,如盯着猎物的鹰犬,锐利又凶猛。 没关系,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杭若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到地方的时候顾灿他们已经到了,那一刻的尴尬和不自在,她只想把谢迩安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她也没告诉她顾灿也在啊! 此时见着人,杭若原本想发火的,一看这人眼睛红红的似哭过,杭若哪里还顾得上拧她脑袋?更多的是好奇和打趣。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惊奇的杭若还拿手指揩了一下谢迩安的眼角,还真叫她揩出一点湿润来。 她愈发惊诧,“你竟然也会哭?” 谢迩安翻了个白眼,“就不准人打哈欠!” 眼睛红成这样,还有点浮肿。 杭若玩味地笑了,“我打哈欠眼睛可从来不会肿。” 第106章 走肾不走心 打趣完,视线又扫到那边的顾灿,杭若揪住谢迩安的耳朵,压低声音从齿缝里磨出几个字,“顾灿也在你怎么不早说!” 被揪住耳朵的谢迩安就是被揪住了命门的待宰羔羊,有些使不上力。 “这事怪我吗?我不是说了,随遇的那几个朋友。” 杭若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因为顾灿常往她的酒吧跑,度恒言、梁程他们她倒是常见,随遇不常见,她的脑子竟一时间没将顾灿和随遇朋友这几个字联系起来。 杭若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她真是忙的脑子都不转了,竟连这都没反应过来。 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等两人回头,就见杭航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顾灿那边去。 见度恒言等人见着杭航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顾灿眯眼,冷冷地笑了,“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度恒言等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顾灿点头,表示明白了。 唯一惊讶的也就只有梁程和姚听云。 看了看杭航,又看了看顾灿,梁程瞪着眼珠子转了半天,“顾灿你……这……你这什么时候生的孩子?跟谁生的?” “杭航。” 杭若叫了一声,杭航跑了过来,“妈妈,我可以跟叔叔们一起玩吗?” 梁程惊讶,扭头去看顾灿,“敢情你跟她孩子都这么大了。” 复杂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瓜,杭若叹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似乎也没什么再藏着掖着的必要。 犹豫了一下,最终杭若还是摆摆手,“去吧。” 杭航微笑,“谢谢妈妈。” 许是从小就没有爸爸,因为顾灿跟照片上的爸爸长的有些像,杭航似乎很喜欢顾灿,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顾灿对杭航也很复杂,这些复杂的心思里,唯独没有讨厌,也乐得带着他玩。 杭航一口一个叔叔的跟在顾灿屁股后面叫,没一会儿就混熟了,还把自己的玩具分享了出去。 一行人很快把帐篷搭好,谢迩安和杭若这边稍微慢一点。 不得不夸赞一下随意小朋友的好记忆,竟然还记得她的谢老师和叔叔这个周末要露营的事。 小家伙正跟谢迩安打电话呢,闹着要来。 谢迩安很想把手机塞给随遇让他去做这个坏人,想到两人会儿正别扭,谢迩安只得软言软语地哄。 再加上大嫂莫橙出马,小魔头很快被镇压。 她忙的连野营的储备粮都不记得让林姨买,哪里还想得起随意来? 一回头,就听一伙人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讨论顾灿网购来的土灶。 几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小男人围着那土灶站了一圈。 梁程扫了顾灿一眼:“少爷,你买这东西干嘛?” 顾灿:“做饭。” “你会?你会?还是你会?”梁程挨个问过去。 被问过去的人挨个摇头。 顾灿:“我在网上看过教程,没什么难的。” 梁程有些好笑,“哦,你看过教程,既然顾少说没什么难的那我们今天的午饭就交给顾少了。” 众人表示没有异议。 顾灿闲适地看向身旁一脸严肃的小男人——杭航小朋友,“杭航会吗?” 杭航点头又摇头。 顾灿蹙眉,“所以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杭航仰着他那颗小脑袋瓜,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我见过我外婆做过饭。” 顾灿竖起大拇指,“厉害,今天中午能不能吃上饭,就要靠你了。” 欣慰地拍了拍杭航的肩膀,顾灿道,“任重而道远啊小朋友。” 众人无语地看着顾灿坑小孩,都觉得他有些不做人。 自始至终,随遇都没发表任何意见。 今天天气不错,后天就是中秋节,这天就算再热也热不到哪里去了,是个露营的好天气。 而且他们选的露营的地方是上次随遇带谢迩安来过的山上,山里树木葱郁,就更凉快了。 找柴的,做饭的,处理食材的,分配好任务一行人就开始行动了。 说起做饭,大家商量了一下,做个菜饭一起煮最简单。 姚听云,“我看那些野营的人都是这样弄的,我们公司春天的时候团建,去的乡下,那家老板就是这么给我们煮了一锅,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菜单就这么定了下来。 说起处理食材,在座的少爷们没一个在厨艺这方面有造诣的,这任务便落到了几个女孩子身上。 剩下的人,顾灿带孩子做饭,别人都发配出去捡柴。 临走前,随遇看了谢迩安一眼。 险些与随遇视线对上的谢迩安忙转过身去和姚听云一起规整物资。 见随遇走了,谢迩安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是给自己结了个麻烦。 一旁的杭若拿手肘轻碰了谢迩安一下,小声问,“吵架了?” 谢迩安撇嘴,“要是吵架就好了。” 能吵起来也好啊,就是吵不起来才憋屈嘛。 谢迩安从没问过杭若和她那个男朋友的事,可是她身边能与她说这种话题的人不多,就算不该,她也只能问杭若了。 “你和你那个男朋友谈恋爱的时候,你会翻他手机什么的吗?会事无巨细的把自己的事情与他说吗?” 杭若明白了什么,她扫了眼一脸纠结的谢迩安,“我能看看你手机吗?” 拿到谢迩安的手机,杭若翻了翻她的聊天框,嗤笑出声,“你与宋越和卓别的聊天频率都比你家老公的高,难怪人家觉得你不走心。” 谢迩安嘟囔,“走肾不也挺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噗!”一旁静静听悄悄话的姚听云忍不住笑出声。 见杭若和谢迩安看过来,姚听云点头,“的确挺好的,年轻人要什么爱情啊,爱情只会影响我们赚钱的速度。” 心里却在幸灾乐祸,感情随总是单相思啊!真是没想到! 又觉得好解气。 姚听云凑了过来,“我给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姐姐支持你独自美丽,千万别对男人动心,一旦动心你就惨了。” 谢迩安觉得姚听云说的很有道理,她有点热泪盈眶,“姐姐,你说的真好。” 第107章 不速之客 见杭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谢迩安不解,“怎么了嘛?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了似的。” 杭若点头,“的确有点不认识了。” 谢迩安:“?” 杭若:“你比以前似乎过于活泼了些。” 谢迩安蹙眉,过于活泼? 什么时候活泼这个词又开始用到她身上了? 那天在猫咖,杭若就想说谢迩安好像比以前开朗了,若是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和那个叫季麟的男人闲扯,她只会不耐地冷着脸将人赶走。 实在赶不走就用拳头解决,可是那天,她却一改往日的作风。 今天她更是健谈,每一个表情都特别生动。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杭若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是与随遇结婚后才开始变的。 姚听云笑眯眯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打转,她与谢迩安接触的不多,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不熟,不曾有过什么接触,这次见她,她给人的感觉的确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她没发表意见,只是做着手上的活计,然后把话题拉到别处去。 谢迩安苦恼地拧着眉也不想多想,顺着姚听云的话题不再停留,把脑子里的思绪转走了。 化妆品转到包包,谢迩安没一个接的上话的。 她不追求这些,很多东西都是杭若推荐,她觉得好用就一直买,一直不换,除非杭若有新的推荐,她也觉得不错。 再一转,又转聊衣服,这个谢迩安就更接不上话了,就安静地听着两人聊,只是尽量不让脑子闲下来。 一旦闲下来,随遇以及在车里的事就会挤进脑子,她就会莫名烦躁。 她最不喜欢的情绪之一就是烦躁,随遇这个人带给了她太多的烦躁,而且今天在车上,她甚至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谢迩安有点想将这个人剔除出去了。 把胡萝卜和土豆都切成丁,杭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边和顾灿一起玩拼图的杭航。 杭航被顾灿搂在怀里坐在凳子上,两人一起在一堆的拼图块里找着自己需要的那一块。 顾灿的视线有些纠结地落在怀里杭航头顶的毛发上,如果需要亲子鉴定,就需要头发或者指甲,现在无疑是获得材料的最好机会。 在顾灿做出决定前,他的手已经捋过杭航的头发,下意识用力带掉了杭航几根头发。 有些心虚的他抬头,就与杭若的视线对上,顾灿有些心慌,不过他很淡定,平静地垂下眼睫和手,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挑选拼图。 等他再抬眸的时候,就见杭若和姚听云说笑去了,应该并没有发现什么,是他太紧张了。 松了口气,顾灿瞧了眼被夹在指缝的头发,然后把手揣进口袋。 用另一只手又揉了揉杭航的脑壳,顾灿道,“杭航先一个人玩,叔叔去上个厕所。” 那一瞬头发被扯落的疼痛并没有引起杭航全神贯注找拼图的注意,他被放坐在凳子上,乖巧地点头。 山顶上有个公共厕所,距离他们的地方差不多五十米远的距离,走过去需要点时间。 到了洗手间,顾灿将那几根头发用纸巾包好揣进口袋。 外面的路上传来机车的轰鸣声,顾灿没太上心,等他回去,远远就见场地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不远处停着六七辆机车。 顾灿不像随遇和度恒言,不太喜欢交际,也不太喜欢交朋友,相反他交际范围广,认识的人也多,所以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除了王守云顾灿不认识,别的他都认识。 谢迩安没想到谢司淼和王守云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显然是花了钱走了关系。 这几个人一出现就对他们的东西动手动脚,很不礼貌的将她们规整好的物品动的乱七八糟。 比起顾灿的识人广,谢迩安就要窄很多,除了谢司淼、王守云和见过一次面的韩泽宇,别的她一个都不认识。 见他们把自己辛苦的结果弄的乱七八糟,姚听云不高兴了,“哎!你干嘛!” 姚听云走过去将东西从那人手上抢下来,不客气地训斥,“老师没教过吗?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不礼貌。” 这些人,本都不是什么规矩人儿,见此那人逗弄起姚听云来,“我就动了!” 说着,还挑衅地掀翻了姚听云刚切好的水果盘。 眼前的人人高马大的,姚听云说不过也打不过,气结。 那人却觉得有趣,愈发调戏姚听云。 韩泽宇一下车就围到了谢迩安身边来,“美女,又见面了。” 谢迩安冷淡的视线从那边毫不客气地坐下就开始拿葡萄吃,自己吃不算,还分给王守云的谢司淼身上扫过,最后才瞄了眼离她极近身体险些就要贴在自己身上的韩泽宇。 见她瞄向自己,韩泽宇露出一个花枝招展的笑,“美女交个朋友嘛。” 谢迩安,“不感兴趣。” 扫了眼自己面前的东西,她拿了个没切的胡萝卜朝谢司淼的手腕砸去。 谢司淼手腕一疼,手里的葡萄就掉在了地上。 他恼怒地看向谢迩安,就听她说,“秦雪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碰。” 被谢迩安这样一说,谢司淼越发恼怒,他一掀手,干脆把那一盘葡萄都扣在地上,脸色阴沉又邪气,“话说,她还真没教过我,自打她死了老公后,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绑住你爸爸,保住她下辈子的衣食无忧。” 挑眉,他脸上邪气的浅笑又盛大了些,“为了能嫁给谢博威,她可是用尽手段,耍尽心机,你要听吗?” 谢司淼掰着手指开始认真而玩味地数落起秦雪用过的手段,“自杀,发疯,装病,装柔弱,哦,还有什么?故意吹冷风生病。” 耸肩,谢司淼捡了颗落在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一脸享受地说,“说实在的,她还真没空管教我,所以你也不能怪我没教养。” 谢迩安笑了,“真可怜,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谢司淼一点都不生气,笑呵呵地回,“你不也没有。” 毕竟谢迩安的妈早就死了。 他这是在挖谢迩安的心呢。 第108章 长记性 果然,听见这话,谢迩安眼神一冷,又飞了颗土豆过来。 这次谢司淼有准备,避开了,但那土豆落在了他脚背上,砸的也很疼。 不过为了面子,他咬牙忍住了,还冲谢迩安邪邪地咧嘴嘚瑟,“没砸到。” 韩泽宇讨好地递了块小石头给谢迩安,“美女用这个。” 知道这人脸皮厚,谢迩安懒得与他多说,只冷淡道,“韩少,我觉得做人还是要点脸的好,上次撞车,我想我已经够给韩少面子了,毕竟我若是报警,韩少就是肇事逃逸。” 韩泽宇呦呵了一声,“那我真要感谢美女给我面子,既然美女这么给面子,这面子也不能白给不是。” 不屑地扫了眼现场乱七八糟的食物,韩泽宇道,“这有什么好吃的,我请美女吃大餐吧?” 这会儿的功夫,顾灿已经大步走过来。 被杭若护在怀里的杭航一见着顾灿就高兴地跑了过去,“顾叔叔。” 揉了揉杭航的头,顾灿拉着杭航的小手扫了一圈,冷呵了一声,“怎么?来找茬?” 那个调戏姚听云的人看见顾灿,立刻乖了不少,笑嘻嘻地上前打招呼,“哪里,就是玩玩而已,逗逗小姑娘,没做什么。” 快三十岁的小姑娘姚听云觉得这话前半段不怎么中耳,后半段的确不错。 顾灿勾着唇,眼神却是冷的,“随便什么人都逗,你也不怕梁程折了你的手。” 那人挑眉看了姚听云一眼,“梁程的人?真没看出来,他竟然喜欢这样的,还以为他喜欢妖艳那一挂的呢。” 顾灿不置可否,梁程公司的人也算是他的人吧?而且梁程这个人的确护短。 随遇一行人捡柴也没走太远,接到顾灿的电话就都回来了。 见谢迩安身边站着个男人,随遇身上的气息就冷冽了起来,见那人抬手去撩谢迩安被风拂落的头发,随遇一把攥住那只欠揍的手。 扣着那只手一拉再松开,韩泽宇一个踉跄,就从谢迩安身边拽开了。 削着土豆皮的谢迩安正等着韩泽宇占便宜的时候她好把削皮刀刮过去呢,结果那只手就收回去了。 脸都没抬一下,她悄悄伸腿,踉跄的韩泽宇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随遇双手闲适地插在休闲裤的袋子里,冷冽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坐着的人。 韩泽宇这个人脸皮是真的厚,屁股疼的像是摔成了八瓣,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觉得丢人,还仰头朝随遇笑了一下,“哟,随总怎么这么大火气。” 地上都是石子,他摔倒的时候手撑在地上,擦破点皮,也有不少小石子硌在掌心,有些疼。 随遇沉声警告,“离她远点。” 一点都不在意地拍掉掌心的小石子,韩泽宇缓了缓屁股上的疼,轻手轻脚的干脆盘着腿,摆了个悠闲地坐姿。 仰起脖子乐呵呵地与随遇调侃,“随总你这就不讲理了,就算人美女是你老婆,那她也有交友的权利。” 吹了吹火辣辣的手心,韩泽宇摇头失笑,“连人交友都要管,随总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些。” 随遇的舌尖抵了一下牙口,轻笑出声,“看来韩少还没吃够教训。” 说着,随遇漫不经心地抬脚…… 见此韩泽宇手撑在地上就想站起来。 随遇等的就是他蹲身的这一刻,脚一放就踩在他的手背上。 手被随遇的脚压着,地上的石子深深扎在手心,疼的韩泽宇龇牙咧嘴,动弹不得。 从远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泽宇在跪地求饶。 这姿势的确屈辱,一向厚脸皮的韩泽宇也是眼神一变,脸上就有了阴沉之色,他扭着头去看随遇。 “随总的话,我记住了。”这就是在服软了,毕竟若是傲下去,吃亏的也只会是自己。 韩泽宇一向能屈能伸,对于他来说,一时的服软不代表什么。 随遇又用了几分力,这才把脚收回来,“希望韩少是真的记住了。” 甩了甩那只被随遇踩疼的手,目前只是有点红,还看不出什么,明天会起淤青是肯定的。 韩泽宇也没留恋,笑着和随遇道了句来日方长就走了。 谢司淼和王守云等人紧随其后。 轰隆声里,六七辆机车吵吵闹闹地离开。 姚听云一边骂一边收拾残局。 “这些人真是欠收拾,浪费粮食最可耻。” 那些掉在地上的葡萄裹了厚厚的一层灰,洗洗干净倒是还能吃,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少爷能不能接受。 谢迩安倒是不在意,他们搬来的矿泉水不能这样浪费,她拿盆装了去那边公共厕所外面的洗手池清洗这些弄脏的水果和蔬菜。 追上去拿过她手里的盆,怕她跑,随遇又强势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又细又软,脆弱的像是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 柔软是真的,但是随遇可不会真的觉得它脆弱,“我也是练过的,与我对上你不一定有优势,不信你可以试试。” 被看透心思的谢迩安:…… 虽然很有这样的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法。 冷哼了一声,她别过脸。 看她这气鼓鼓的样子,随遇松开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谢迩安拍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的。” 随遇与她抬杠,“我只动了手,什么时候动脚了?” 不远处的路边有个亭子,站在里面,可以俯瞰一部分山下的风景。 “上次来是晚上,很多东西都看不清。”说着随遇拉着谢迩安进了亭子。 他们露营的地方其实也能俯瞰山下的风景,而且景色比这里更好,但是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亭子是木头做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几根柱子间围做了一圈供人休息的椅子。 随遇把盆放在椅子上,拉着谢迩安到最里侧俯瞰下面的风景。 不看随遇,谢迩安遥望着山脚下的湖,“你要是敢说些有的没的我就走了。” 捏了捏她的脸颊,随遇失笑,“还挺有脾气。” 从身后将人搂进怀中,随遇用唇亲昵地碰了碰她的头发,低低道,“我不说。” 谢迩安松了口气。 “我只说我自己的事可以吗?” 谢迩安没说话,随遇就当她是默认。 “我曾经的确喜欢过易禾。” 第109章 非吃不可吗 随遇垂着眼睫注意着谢迩安脸上表情,见她神色淡淡,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他兀自轻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他怕她不高兴,更怕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底涌起大片的空落感,随遇抱着谢迩安的手臂紧了些,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我初中那会儿,有一回翘了中午的自习课在学校的泳池游泳,那个时候天气已经凉快了,我没做热身运动就下了水。” “刚下水没一会儿脚就抽筋,她是卫生委员,到游泳馆检查,救了我一命。” 除了检查卫生,还检查有没有人在游泳馆。 那时随遇下水已经游了一段,离岸边有好几米远的距离。 他的腿抽筋,他很想在水里站起来,怎么都站不住。 就算胆子再大,那时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对危险的时候还是会心慌害怕。 游泳馆里就他一个人,求救都无门,他已经乱了方寸,呛了好几口水。 其实就算易禾救了自己,随遇最多对这个从小就认识,大自己一岁的姐姐心生感激,还不足以生出旁的情绪。 只是那时的他正处在青春期,正是对性,以及男生女生的身体充满好奇的时候。 易禾救他的时候他只是浑身虚脱无力,还没有到昏迷的程度。 那样的情况,两人难免就会有肢体接触,当时不会多想,事后回想起来难免就有些旖思,有些懵懂的心思也就这样产生了。 这些随遇自然不会说,他道,“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执念,她嫁给别人后这份感情随着时间也就淡了。” “不谈恋爱不结婚,起初是因为心里有人,后来是因为工作忙,没有遇到合适的让自己动心的,也就没那心思了。” 与易禾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遇还讨好地揶揄了一句,“若不是老婆你接收我,我只怕这辈子都要打光棍。” 易禾嫁给别人,他的确难过颓废了一阵,还在喝醉酒的时候扬言要抢婚,吓得家里人死死看着他。 那不过都是醉话,其实他从未想过抢婚。 对于这段感情,他并无什么遗憾,他曾经努力过,争取过,最后她选择了别人,他尊重她的选择。 这事在随遇看来早就已经过去,没什么可说的,选择告诉谢迩安这些,只是不想她胡思乱想。 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他和易家的人会有一段时间的频繁接触。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他不想再因为旁的事情将她越推越远。 谢迩安面上虽然没什么情绪,还是将随遇的话听进了耳中,许久她才“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随遇将人掰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有些委屈的控诉,“我说这半天,就得你一个哦?” 谢迩安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他,“不然呢?” 又恨又无奈地咬了一下她唇,随遇叹息,“走吧。” 两人清洗好东西回去,姚听云和杭若已经把弄乱的东西规整好,该扔的扔,该留的留。 想着之前那人用手摸过自己切好装进盆里的土豆粒,姚听云就有种不想要了的冲动。 纠结半天,她最终还是决定用清水冲洗一下,毕竟她已经切了很多,若是扔掉实在太浪费。 这边食材准备好,姚听云就开始催着顾灿做饭,又指使梁程去烧火。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姚听云使唤起人来一点不客气。 顾灿抱起杭航,“走,咱们今天中午能不能吃上饭就要靠我们杭航了。” 灶是新的,锅也是新的,但也要洗。 姚听云把锅洗干净就把位置让给了顾灿,到一边和杭若一块休息去了。 这些少爷什么时候做过饭啊,既觉得好玩又觉得新奇,度恒言这个温润公子都围在那儿看新鲜。 杭航跟妈妈回乡下老家见过外婆做饭,在家里也没少见杭若做饭,所以当顾灿问他第一步是什么的时候,杭航奶声奶气很自信的回答了倒油。 做饭的大概步骤,放油,放食材,放调料,煮熟起锅,这点常识顾灿是有的,就是操作起来他真不会。 锅还没烧干他就把油倒下去了,而且放多少他也没有数,好在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的道理他是懂的。 锅没烧干油就下了锅,等油温上来,锅里因为有水噼里啪啦地爆着,吓了人一跳,度恒言这个看新鲜的都躲的老远。 好在他跑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杭航小朋友,否则那油爆起来,杭航小朋友要倒霉。 顾灿拿着锅铲退出好几步远,似劫后余生地骂了句国粹,他问,“这什么情况?这锅不会炸吧?话说,这饭我们就非吃不可吗?” 看得刚回来的谢迩安和随遇好笑。 姚听云,“这锅不是你买的吗?” 顾灿:“……” 姚听云翻着白眼,“放心它炸不了。” 看着锅里跟放鞭炮似的,顾灿觉得他一点都放心不了。 他们平常出去玩,吃喝这方面都不用愁,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动手? 就是下乡上山也有农家乐,只是这次不是要露营?要在这里住一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吃肯定要解决吧? 然后他就搜了一下露营装备,在一堆的装备里,他选了这个可携带的灶。 主要是没玩过,觉得稀罕。 顾灿看向众人,很想放下手中的锅铲,“要不我们还是点外卖?” 姚听云,“露营就是要吃自己做的才有成就感。” 度恒言表示赞同,“说的对。” 又噼里啪啦了一阵,锅里总算安静下来。 顾灿呼出一口气,“好可怕。” 姚听云,“少爷,你再不把菜倒进去,你的锅就要烧起来了。” 度恒言笑着把菜递给顾灿,顾灿拿铲子指了指锅,人躲的老远,“给我干嘛,倒进去倒进去。” 一向从容优雅的人此时六神无主的,滑稽又好笑。 度恒言唇角抽了抽,也并不比顾灿好多少。 小心翼翼地把菜倒进去,那一声“滋啦”逼得他退避三舍,躲的老远,好在优雅是维持住了。 见没什么别的状况发生,顾灿这才拿着锅铲过来翻了几下。 梁程,“别忘了放盐。” 顾灿,“度恒言。” 度恒言把摆好的盐递过去。 顾灿抖了两下问,“放多少?” 姚听云,“拿那个小勺子,量个两勺进去。” 第110章 缺老婆吗 盐放进去胡乱翻两下,顾灿扭头。 视线不动声色的从玩手机的杭若身上扫过,落在姚听云身上,“然后呢?” 姚听云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指挥着顾灿干活。 大米都是淘好的,接下来直接把矿泉水和大米倒进去盖上锅盖就可以了。 做个饭,顾灿觉得比他上班还累。 山里到处都是树木,柴很好找,最近都没有下雨,找来的柴也很好烧。 有的被虫蛀空,放进去火舌一下子就卷了上来,烧的很快,也不经烧,就是梁程这个没烧过土灶的这活计在他手里也没什么难度。 很快香味飘了出来,闻着味道,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 姚听云,“我刚才好像看见有酱牛肉,切一盘出来下饭吧。” 把酱牛肉翻出来切成片,杭若想起自己买了几个皮蛋,也拿出来剥了切开浇上蘸水。 简单地凑了两个菜出来。 姚听云独居,也是个会做饭的,有她盯着,这锅饭还算成功,要是水再少一点,再来一点腊肉丁就更好了。 因为有顾灿在,杭若一直都很沉默,也不怎么出头,都是姚听云在指挥。 吃好饭,姚听云就指挥着他们几个大男人去洗锅洗碗。 梁程本想问一句凭啥啊,结果被顾灿拉上车。 几人一人带了一个桶,凑在一起就好几个桶,顾灿拿了三个桶开着车去公共厕所接水回来洗碗。 几人谁不知道谁?谁家没个阿姨做这些? 梁程又什么时候见顾灿做过这些事,此时见他忙忙碌碌才觉得奇怪。 靠着洗手间门口的廊柱,梁程好整以暇地看着接水的顾灿,“你今天很奇怪。” 顾灿眼皮都没撩一下,哼都没哼一声。 接好一桶水,顾灿换另一个桶,指使着无所事事的梁程,“提车上去。” 把水桶拎进车里的梁程回来就道,“你不想让那谁洗碗也别带上我呀,不还有个度恒言和随遇嘛。” 似乎家务这种事天生就是盖在女性身上的印章,他们一行人出来玩,他们几个大男人说白了其实就是四肢不勤,若他们不做,这些事都得落在那几个女孩子身上。 顾灿这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他怎么不知道他是个勤快人儿? “放心,谁都跑不了。” 回去果然谁都没跑了,不管是度恒言还是随遇,都被拉过去洗碗。 于是这边几个女人在打牌,那边几个矜贵的公子都蹲在地上洗碗。 就算挤了洗洁精在水里,梁程还是觉得油腻腻的,那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下回再有这种事别叫我,老子不来了。” 顾灿,“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洗好碗擦干净桌子,随遇几人这才闲下来。 见顾灿几人围过来,杭若放下手里的牌领着杭航去帐篷里午睡了。 顾灿眸色晦暗不明,在她坐过的地方坐下,放在桌上手轻敲了敲桌面,打算加入牌局。 随遇搬了根凳子在谢迩安身后坐下,手搭在她肩上,身体微微靠近她一些,让姚听云发牌。 有了前面的那些话,他这边亲昵,谢迩安倒是也没排斥。 现场就一副牌,见几个大男人围过来,姚听云干脆把牌让了出来,“你们玩吧。” 谢迩安见姚听云从车上拿了画架出来,也凑了过去。 姚听云一个画图纸的,画画是最基本的功底。 把画架摆在俯瞰全局的地方,姚听云问,“你要画吗?我有多余的画具。” “好啊。”谢迩安没拒绝。 虽然姚听云追求过随遇,谢迩安又是随遇的老婆,不过两人对彼此都不讨厌。 这边随遇、顾灿、梁程玩牌,度恒言一个人找个了地方摆了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 今天是周末,来爬山的人其实挺多的,尤其是在用过午膳后,出门的人就多了起来,下午的人明显比早上的人要多。 不过随遇他们露营的这个地方并不是赏景的主要景点,来的人比较少。 斜对面就是一片竹林,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 午后的阳光明媚张扬,随遇玩牌之余还不忘看那边画画的谢迩安,他只看得见她一个宁静的侧脸,哪怕是一个侧脸,他也觉得她就像天上的骄阳一样明媚动人心。 许是心情好,随遇在收到李明钊打来电话说有人在收hy的股票时他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只是冷静的吩咐任务,下达指令。 几人都是在商业圈里混的,有什么消息很快都能知道。 在随遇接电话的这会儿,顾灿等人均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于是也开始买进,但并不多买。 等随遇挂上电话,几人聊了起来。 顾灿,“知道是谁吗?” 只有知道对方是谁才能知道对方的目的。 随遇打出一张牌,“还在查。” “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要收购易氏了?”这事梁程一直都想问。 随遇,“机缘巧合。” 梁程,“说人话。” 随遇,“随家和谢家注册了一家公司,我分了一些股出去,安安占股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谢迩安会是这家公司的最大控股人。 几人很快都明白过来。 随遇就是做投行起家的,后来收购了一个酒店品牌,虽然他各方面都有投资,但酒店是他手里最大的产业。 酒店需要什么,当然是家具啊! 易家是做家具的,随遇收购易家只能是因为随家和谢家注册的这个公司是卖家具的。 一个新起的家具公司怎么才能更快的发展起来?自然是收购,易家有工厂,有完整的生产线。 恰逢易家因为生意上出了差漏资金链断裂,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随遇这简直就是在给谢迩安开后门。 梁程看得眼热,只觉得随遇与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不差什么,“随总,你还缺老婆吗?你看我现在去泰国还来得及吗?” “滚。”随遇毫不犹豫地丢了个白眼过去。 顾灿鄙视,“就你这样的,还是好好的做个男人吧,不然动了下面还要动上面。” 这长相,做男人是真帅,做女人…… 顾灿没办法想象梁程那张英气又棱角分明的脸变成女人的样子。 第111章 建议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谢迩安和姚听云的画都已经接近尾声。 两人的画风很不一样,一个是纪实速写的风格,先用铅笔勾勒再上色。 另一个也是铅笔勾勒,但谢迩安的颜色偏浓重一些,更接近油画。 日影西斜,地上的影子遮盖过来,光从西面的竹林打过来,透过缝隙落下斑驳光影。 随遇觉得谢迩安在这样的光影里宁静又温柔,他觉得在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矛盾的特质。 温婉里交织着狷狂。 莫名让人着迷。 姚听云先停的笔,她走过来看谢迩安的画,瑰丽的颜色令她眼前一亮,“很美。” 稍微又补了点颜色,谢迩安的画也完成了。 “我们把自己的画互相送给对方吧?”姚听云提议。 话音刚落,斜侧方伸来一只修长的手率先取走了谢迩安的画。 姚听云想伸手去抢,随遇抬手,退开一步,“我老婆画的就算要送也是送我。” 什么时候轮到她了? 姚听云,“画又不是你画的,要送谁,还得人小谢说了算。” 随遇,“现在画在我手里我说了算。” 也不看姚听云,随遇一手拿画一手拉着谢迩安的手走了。 “等一下。” 她都还没欣赏过姚听云的画呢!就不能先满足她的好奇心吗? 知道她要干嘛的随遇,“没什么好看的,肯定没你画的好看。” 姚听云:…… 他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讨厌? 不,以前也很讨厌,只是那个时候她对他有滤镜。 真是瞎了眼! 险些被气歪嘴的姚听云取下自己的画,塞给谢迩安,“送你做纪念。” 随遇蹙着眉拿过画还给姚听云,“你自己留着做纪念吧。” 见姚听云非要把画塞给自己老婆,随遇挑眉又加了句,“又不好看。” 接连被人说画的不好看,姚听云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要炸了,“有没有人说随总你真的很讨人厌!” 随遇这次是连眼神都懒得给姚听云。 然而自己老婆却拿过姚听云手里的画,“谢谢。” 看了眼,谢迩安说,“画的很好。” 姚听云挑衅地朝随遇挑眉,听听,听听,她嗤了一声,“随总眼神不好就去治。” 谢迩安好笑地看着随遇,也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 对上她那看戏的眼神,随遇搓牙,“很好看?” 谢迩安笑,“好看。” 哼了一声,随遇把人拉走了。 这次倒是没把她手里的画还回去。 走远了,谢迩安这才问,“你这是在气什么?” 随遇不说话,他肯定不能告诉她他心眼小,就因为姚听云跟自己抢画他就记恨上人家了。 斜眼瞅谢迩安手里的画,随遇道,“你拿她的画干嘛?又没你画的好。” 谢迩安失笑,“哪里不好了,明明就很不错啊!” 杭航午睡好起来就钻出帐篷找顾灿去了。 散了牌局,顾灿就坐到了度恒言对面去。 对围棋他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不妨碍他会,这会儿无事可做,他倒是也不介意陪度恒言下一局。 顾灿安静地坐着,视线就没从面前的棋盘上挪开过。 没走几步,对面的度恒言就蹙起了眉,扫了眼对面看似全神贯注,实则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人。 “有烦心事?” 顾灿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摩挲着包着杭航头发的纸巾,“没事。” 度恒言又不是傻子,顾灿在纠结什么,他心里多少有谱,于是他也没多问,只是道,“你要是再这样心不在焉,就哪儿舒服呆哪儿去。” 听他这样说,顾灿这才收起发散的思绪。 “顾叔叔,度叔叔。” 奶声奶气的小奶音一响,两人的视线就都落在了杭航身上。 杭航往顾灿怀里贴,顾灿也没拒绝,将人抱着坐在腿上。 之前见杭航的时候,度恒言只觉得这孩子和顾灿长得很像,现在两人同屏再看,度恒言觉得两人是真的非常非常像。 虽然不可思议,但度恒言的脑海里还是有个猜测。 顾灿大哥的儿子顾璟与他们并没有相差多少,而且当年他闹出的事也掀起了不小的风雨,最后他被送出了国。 顾璟是顾灿的侄子,杭航若是顾璟的孩子,和顾灿长得像也很正常吧?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看顾灿的脸色…… 度恒言敛下思绪,心底生出些对朋友的隐隐担忧。 没提杭航,度恒言与顾灿聊起别的,“听说老太太在给你相看婚事?看中谁家的姑娘了?” 按照上一辈的交情算辈分,度恒言其实应该叫顾灿叔,但是他们年纪相当,又是朋友,便私底下称呼顾灿的妈妈为老太太。 这些年,顾老太太就没少给顾灿相看,但是每次都没成,然后顾老太太又要消停一阵,过一阵又开始。 这不,最近新的轮回又开始了,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没有感兴趣的。”顾灿语气淡淡。 度恒言掀起眼帘建议,“我觉得你可以挑一个合心意的好好处处。” 或许有了别人,他也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杭若身上了。 度恒言可从来都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顾灿挑眉,“怎么想起劝我了?难道你想通了?” 他们大哥不说二哥,谁家里的长辈不是在为婚事的事愁的头发都快秃了。 度恒言笑笑,并不执着,“我也只是建议而已。” 晚霞落尽,最后一丝太阳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因为就要中秋节,月亮又大又圆,挂在天上像个大圆盘,似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晚上一行人吃的烧烤。 姚听云在吃的方面非常精通,经过她调制过的食物烤出来的东西特别香。 虽然场地上拉起了灯,到底不如白天,人影晃动间总有暗影。 昏暗似乎总是能隐藏起一些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杭若也不是那么避着顾灿了,但也会离他远远的。 度恒言竟然还带了把吉他来,酒足饭饱间,听他轻弹一曲,有些情绪随着音乐节奏的带动散发,场面美好又静谧。 人影晃动,见杭若往洗手间的方向去,迟疑了一下,顾灿还是跟了上去。 第112章 你疯了 杭若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路边立着一道黑影。 她先是吓了一跳,待认出那人是谁,她的心跳不但没缓下来,反而有点乱。 顾灿站在暗影里,杭若看不清他脸上神色,他倒是把她看得清楚。 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他慵懒道,“毕竟是野外不安全。” 杭若不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她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她还是点头道谢。 来的时候是顾灿跟在杭若身后,这回去,调了个个,改为杭若跟在顾灿后面。 之前顾灿追杭若的时候,两人还能你来我往说几句,自打杭航的存在被揭穿,两人之间就蔓延着一种沉默的凝重。 一个只想避开,一个不敢上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夜色里,杭若突然响起的手机吓了她一跳。 见是季麟打来的视频电话,杭若有些头大。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之前是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说要与她结婚,这两天是求着要她见见他妈,与他家人一起过中秋节。 中秋节是与家人一起过的日子,她跟着他在这样的节日见家长算什么? 季麟的脑回路杭若没法理解,许是因为对方生了一张好看的脸,嘴也甜,杭若倒是有些不忍心将其拉黑。 果然视频一接通迎接杭若的就是季麟那张帅气好看的脸,然后就是他甜甜的话语,“哇,仙女姐姐一阵不见更美了。” 杭若:…… “蜂蜜屎吃不够?” 季麟,“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也是怪仙女姐姐你实在太好看了。” 前面的顾灿脚步微顿,放慢速度,与杭若的距离拉近了些。 杭若,“有事说事!” 季麟灿烂的笑容消失不见,立刻变成一张晚娘的多愁善感脸,“仙女姐姐,你就帮帮我,可怜可怜我,中秋节陪我见见家长吧。” 见家长?顾灿的脸色阴郁起来,揣在口袋里的手也紧了紧。 杭若,“再见。” 季麟,“仙女姐姐别呀……” 然而视频已经中断。 那边的季麟哀叹一声,找不到救命稻草,这可如何是好? 季麟只得再接再厉的给杭若发消息,试图说服她。 “仙女姐姐,你相信我,只要你见了我妈你就一定会喜欢她的,不信你问安安姐姐,她跟我妈妈认识。” “做我妈的儿媳妇绝对不吃亏,别说几万块的零花钱,就是十几万都不在话下,仙女姐姐以后只要躺着数钱就行,你考虑考虑呗。” “真的考虑考虑?” 杭若不知道季麟为什么非要缠着她见他家长,看他这急切的样子,显然是有自己的难处。 若不然,谁会第一次见面就推销自己妈会是个好婆婆? 杭若难得好奇起来,因为有顾灿在,她不好发语音,只能打字。 【说说你的难言之隐。】 【我有男朋友。】 杭若:…… 好吧,她懂了,怪不得他急着找人结婚。 显然是家里逼的急,他又不敢将自己的情况与家人说。 与其按照家人的安排被逼着结婚,还不如自己找一个。 杭若有点明白季麟为什么找上自己了。 这么看,她的确是他不错的选择。 杭若让季麟找别人,季麟回了个可怜巴巴又哭唧唧的表情。 忽然撞上一堵肉墙,杭若吓了一跳。 在圆盘似的月亮洒下的光线下,杭若觉得顾灿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怖。 迟疑了一下,她的脚刚往后退半步,就被拽着再次撞进那堵肉墙。 他身上的气息带着侵略席卷而来,杭若僵愣在那里。 四肢被电流席卷,杭若有些站不住,他看似瘦弱,实则强劲的臂膀稳稳托住她的后腰。 惊愣的杭若总算回神,挣扎着避开他的唇舌,她咬着牙冷冷道,“顾灿!你疯了!” 理智被吞噬的顾灿收回些理智,扶在她腰上的手紧握成拳,那些交织在心底的纠结浮在脑海,忍了忍,最终顾灿还是咬牙放开了她,“抱歉……” 杭若擦了擦被侵吞过的唇瓣,连一个字都不想与他多说,冷着脸大步走了。 “妈妈你去哪里了?”见杭若回来,杭航跑过去拉住杭若的手。 杭若垂眸,视线落在杭航脸上,手指轻碰了碰儿子的脸颊,“妈妈刚才去洗手间了。” “哦。”杭航问,“那妈妈看见顾叔叔了吗?” 杭若,“杭航很喜欢顾叔叔?” 杭航似乎感觉到杭若的情绪不太对,迟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要是妈妈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 扯了扯唇角,杭若叹气,“杭航,他只是与爸爸长得像而已。” 杭航有些失落地垂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戳破儿子心中的期待,杭若又有些不忍心,她抱住杭航,“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杭航搂住杭若的脖子,看见顾灿,杭航扭头把脸埋进杭若的颈窝,原本愉快的心情被沮丧取代。 天色渐晚,打着哈欠,众人互道晚安进帐篷休息。 露宿的最终目的是看日出,谢迩安定了个闹钟,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黑暗里,有只手臂缠过来紧在她的腰上,将她往结实的胸膛带了带,与他贴的更紧了些。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随遇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腰窝处轻轻摩挲着,痒得她扭了扭了身子,这一蹭不要紧,倒是给他蹭出火来。 搂紧谢迩安,随遇在黑暗里寻到她的唇就吻了上去。 虽然大家的帐篷之间隔着好几米远,到底不隔音,随遇也不敢太用力,所以他吻的很轻,像拂过唇瓣的羽毛,有种缠绵悱恻的轻柔。 就连急促的呼吸都要压抑着不敢让旁人听了一星半点去,只有心跳在砰砰撞击着耳膜。 有种偷情的刺激,血液都在沸腾。 勾着谢迩安的唇舌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地尝了又尝,随遇后悔不迭,他为什么要叫上那几个多余的? 就是因为知道随遇什么都不敢做,谢迩安才坏心眼地回应了随遇,甚至比平常更主动,也更热情。 在这种事上一向老实保守的手今天也不老实,一改往日作风游走在他腰腹上,四处点火。 知道她就是故意的,随遇有些气恼地咬了她一下,在她耳边用气音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第113章 事关大嫂 从随遇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吹在谢迩安耳朵上有些痒,她缩了缩脖子,勾着唇往外躲了躲,用拳头不客气地顶了他一下,“那你别抱我。” 随遇被捶的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没松,把她的小拳头包在掌心,又把拉开的距离补上,再把她的脑壳按进怀里,“睡觉。” 定闹钟的不止谢迩安一个,除了顾灿、梁程和随遇,旁人都定了闹钟,于是五点一到,闹钟的声音齐齐打破宁静。 五点其实还早,天虽有了亮度,但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洗漱好,姚听云让梁程生火,用没吃完的白菜下了一锅面,然后招呼众人吃早饭。 天越来越亮,众人一人端了一碗面站在崖边的护栏上一边吸溜一边看太阳像个咸鸭蛋一样从天际线里跳出来。 起初的时候只是一个橙黄色的圆,渐渐的,周围的云层也被染上橙红,再后来,那个橙黄色的大圆盘就有了光,最后刺眼到难以直视。 山川河流都被它洒出来的光照亮,湖水里倒映着天上的云湖边的树,宛如另一个世界。 连空气都透着舒心。 早饭吃了,日出看了,该回家了。 东西打包,垃圾清理进垃圾桶,一行人驱车沿着盘山公路下山。 随遇的车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顾灿的,杭若走在最后面。 然后走着走着,顾灿就发现杭若的那辆车不见了。 再仔细一瞅,顾灿发现杭若走了另一条路,一晃眼,连个车屁股也没了。 手肘在车窗上撑着下巴,顾灿握在方向盘的食指敲了敲,最终还是忍住了追过去的念头。 混乱的脑子想的都是昨晚那个吻,以及口袋里的头发。 探手摸了摸,头发还在,顾灿此时考虑的是到底要不要去做这个鉴定。 随遇和谢迩安直接回了随家,马上就是中秋节,他们自然是要回随家过节的。 一回到家,随遇就被随妈妈叫走了。 随妈妈,“谢家那边你送节礼了吗?” 不管谢迩安与那边关系如何,到底是亲家,该有的礼节要有,而且昨天叶家那边也来了人送节礼。 随遇,“送了。” 他让李明钊去买的礼送过去的。 随妈妈点头,“那没事了。” 打发走随遇,随妈妈回房拿了给谢迩安勾的拖鞋让她试试合不合脚。 和莫橙那双款式一样,鞋面上也勾了一个又大又可爱的兔子脑袋,不过颜色不一样。 莫橙那双是粉色,谢迩安这双是大红,那颗兔子脑袋都是白色的。 谢迩安试了试,很合脚,双脚并在一起晃了晃,越看越觉得鞋面上的兔子脑袋可可爱爱的。 视线从鞋上抬起,谢迩安笑起来,“谢谢妈。” 随遇进门就看见谢迩安晃动的脚,以及脚上那双竖着一对兔耳朵的大红拖鞋。 挑眉,他想起放鞋的时候鞋柜里也有一双跟这个款式一样,但颜色不一样的灰色拖鞋,兔子脑袋也是白色的。 鞋子很长也很大,一看就是男士的。 随妈妈中午要去参加活动不在家,随爸爸有他的事要忙,随爷爷一个朋友过寿邀请他过去做客,小随意被爸爸妈妈带出去玩了,昨天晚上就没回来。 于是中午家里只有谢迩安和随遇在家用饭。 难得的节假时光,梁程等人昨天才与随遇聚过,今天更不会打电话叫随遇出去,随遇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和酒局电话,手机难得清静下来。 吃过午饭,谢迩安回房间画她的连载漫画,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她险些没时间更新。 新漫画的主角是刺猬和气球人,刺猬一身的刺,谁都不敢跟它做朋友,所以它很孤独。 在这个动物的世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气球人是个异类,所以别人也不敢靠近它,不怕它的也不愿与它做朋友。 于是同样孤独的刺猬和气球人意外结识,成了朋友,但是刺猬会扎伤气球人。 刺猬很自责歉疚,少了一截手的气球人安慰刺猬这不是它的错。 谢迩安坐在沙发上画画,腿翘在对面的茶几上,布鲁挨着她正舒服地打呼噜。 不知道是布鲁的呼噜声太催眠还是温度正好很适合睡觉,谢迩安的眼皮子沉重起来,头一点一点的。 意识到自己打瞌睡了,她晃了晃脑袋,很想打起精神,不过很快就又开始点起头来。 这次她选择放弃挣扎,直接睡了过去。 随遇进来的时候谢迩安已经斜倒在沙发上睡着,腿坠在地上,布鲁睡在她头顶的沙发靠背上。 睡着的谢迩安安静又乖巧,光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显出浅浅一层绒毛。 把平板放好,拿掉她手里的画笔,随遇扶着她的腰,手臂横过她的腿弯将人抱到床上去。 听见屋里的动静,布鲁睁开眼睛看了眼,实在不想动,它不想识相离开了,扭头选择没看见随遇这个人,蜷缩着又睡了。 随遇也懒得扔它出去,脱了鞋子躺上床。 谢迩安动了动,随遇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睡。 枕着手臂,随遇平躺着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在想路程远,这个昨天大量购买hy股票的人。 他记得随风打的那个官二代,似乎就叫路程远,在没有确定此路程远是彼路程远前,随遇不会急于下定论,不过他已经让人去查路程远这个人了。 除了他外,里面还有韩泽宇的手笔。 随遇算了一下落进路程远手里的股份,不少,不过他也不慌。 轻拍着谢迩安,随遇想着这些事,最后把自己也拍睡着了。 路程远显然是冲着随家来的,同名同姓的人毕竟少,随遇心里早有论断,晚上随风回来,随遇将路程远在海城的事说了。 原本心情很好的随风听见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 随遇很少见自己哥哥冷着脸的样子,显然他很对路程远这个人非常厌恶。 随遇更加好奇自己哥和路程远之间到底怎么回事,知道就算自己问了随风也不会说,他便什么都没问。 之前想不通,现在随遇的心里已经有个猜测,能让大哥闭口不言,只能是事关大嫂莫橙。 第114章 蹬鼻子上脸 至于路程远为什么会盯上自己,随遇也有猜测。 随风打人的事,有路家压着,那边不放人,随家和谢家联姻后,靠谢家的关系把人捞了回来,路程远大概是记恨上了,所以盯上随遇,想给他一个教训。 随遇能想到的随风自然也能想到,他歉然,“连累你了。” 随遇一点不客气地扬眉,“你就不给我点好处补偿我一下?” 随风没好气地捶了随他一下,“少蹬鼻子上脸。” 随遇捂着心口做出心痛受伤的样子,“哥我为了你可是卖身又卖心。” 随风被气笑,“好意思问我要好处?我看你挺乐在其中,要是没我,弟妹能嫁给你?我没问你要好处就不错了,你还敢问我要好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秋节,随家叫了随遇的姑姑家与舅舅家来家里过节,因此格外热闹。 下午三点,两家人就早早来了随家。 厨房有阿姨做饭,随妈妈还是打算做个拿手菜,也去了趟超市,这会儿正在厨房忙碌。 还没下楼就能听见楼下传来的说笑声,随遇随风兄弟俩下楼迎客,在一片热闹里,欧肆没看见谢迩安还有些遗憾。 众人各有各的消遣,中年妇女们在厨房做饭或者围着厨房唠嗑,中年男人们在小客厅喝茶聊天,年轻人去了负一层。 那里有酒有影音室还有健身房,那才是他们年轻人消遣的地方。 陈星语是随遇姑姑家的孩子,也是这一大家子唯一的女孩。 正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在消遣上与随遇这些大男人合不到一处。 好在谢迩安和莫橙在影音室看电影,陈星语与谢迩安不熟,但她和大表嫂莫橙熟。 陈星语一进影音室就见莫橙和谢迩安嗑着瓜子,看着电影。 “大嫂二嫂。”陈星语笑着叫了人。 莫橙把果盘往陈星语那边推了推,“小语来啦,过来坐。” 又给谢迩安介绍,“姑姑家的表妹。” 之前随家认亲宴的时候谢迩安其实就见过陈星语了,只是两人平常没什么交集,后来再没见过面,莫橙也是怕谢迩安不记得了,这才多此一举再介绍一回。 陈星语和谢迩安互相打了个招呼,陈星语就挨着谢迩安坐下了。 谢迩安正奇怪她怎么挨着自己坐,就听陈星语凑近自己压着声音说,“嫂子和二哥没吵架吧?” 谢迩安摇头,“没有。” 陈星语呼了口气,“没吵就好。” 显然她也是看了随遇和易禾的绯闻,担心他们夫妻不和呢。 陈星语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生怕谢迩安误会什么,她道,“别信网上说的那些,我二哥绝对是个会对婚姻忠诚的人,他才不会乱来呢。” “我问过易禾姐姐了,易禾姐姐对二哥有恩,他许诺她一个要求。” “不管易家那边有什么心思,好在易禾姐姐是个拎得清的,只是要求二哥开间房,天亮之前不要出酒店。” “最近易家不消停,他们想用这种手段和二哥拉上关系,借以炒作来挽救自己家的股价。” “想得美。”陈星语撇嘴,又摇头,“他们这样只会得罪二哥,再这样下去,易家早晚完蛋。” 就算担心哥哥嫂子闹矛盾,陈星语也不该特地跑到自己面前说这些。 又听她管易禾叫姐姐,谢迩安有点明白了什么,撸着怀里的布鲁,她道,“是易家大小姐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吧?”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陈星语一愣,讪讪点头,“是,易禾姐姐担心你和二哥因为她闹矛盾,所以特地拜托我来跟你澄清。” 影音室昏暗的光线里,陈星语小心翼翼打量着谢迩安的表情,见她很平静,反而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谢迩安没见过易禾,也不了解这位易家大小姐,不过既然别人都托人解释到自己这里了,她也该有个表示。 “替我谢谢她的关心,你二哥都跟我解释清楚了,所以我们之间没吵架也没闹误会。” 陈星语,“行。” 怕谢迩安多想,陈星语又道,“不过我二哥人真的不错,二嫂你放心,他绝不会朝三暮四。” 也不全是受易禾所托才说那些话,那也是陈星语的真心话。 “嗯。”谢迩安点头,不由自主地想他们露营那天发生的事。 想起自己掉的那几滴泪,谢迩安还是觉得丢人。 电影结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 莫橙上去帮忙,陈星语坐了一部电影的时间早就坐不住了,也出了影音室。 在隔壁房间里找到随遇,陈星语过去卖好,说她在二嫂面前给他说了好话,还夸了他一通。 随遇轻笑,“说说,你是怎么夸我的。” 陈星语把自己的话复述一遍,讨好地问,“怎样?我夸的好吧?” 和谢迩安一样,随遇也很奇怪这位表妹怎么这么热心,竟然跑到谢迩安面前去帮他解释。 他不是女人,自然无法理解,不过无所谓,表妹帮自己说好话自然好,随遇也明白陈星语跑到自己面前表功的目的肯定是想领功。 “说吧想要什么。” 陈星语眼前一亮,也没客气,张嘴就要了自己想买,家里一直不给买的相机。 因为太贵。 陈星语的父母都是老师,就算家里有钱,也不会让陈星语大手大脚的花,一是怕她学坏,二是怕她好高骛远,因此在这方面两位家长管控严格。 父母不给钱,陈星语只得把主意打到随遇身上。 本来她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馅饼竟真的会砸到自己身上,陈星语被馅饼砸得晕乎了一阵欢呼起来,“二哥你太好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天天在二嫂面前说你的好话!” “也不用天天。”随遇道。 听多了容易烦,偶尔夸一夸就好。 得知谢迩安在影音室,随遇把游戏手柄递给陈星语也去了影音室。 谢迩安重新找了一部电影,随遇进门的时候新电影刚开始。 轻轻关上门的同时,随遇还顺手锁上了影音室的门。 把人抱进怀里坐着,莫名心情好的随遇贴着谢迩安的脸颊,“不如我们搬家吧?” 第115章 两个人的家 随遇名下的资产也有别墅,但是他一直一个人,生活也很单调,云澜湾这边离公司近,上班方便,他便一直住在云澜湾。 四平八稳的过了这么些年,若不是谢迩安闯进他的生活,他还能继续这样过很多年。 现在他娶了妻子,就算现在谢迩安不想生孩子,但是随遇心中还是存有憧憬的,以后他们若有孩子,现在这个房子就小了。 而且他和谢迩安要办婚礼,婚房总是要准备的。 随遇搂着谢迩安,掰过她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里与她对视,“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布置新家。” “我们两个人的家。” 以后也许还会是三口之家。 家这个词从谢迩安的耳朵里传进,顺着耳朵连接的神经抵达心脏,让她的心微微悸动的跳跃着。 家? 很久就没有家的谢迩安对这个词一直很眷恋,可是她并不敢确定。 以前都是随遇亲昵地抵着谢迩安的额头,这次她主动抵了上去。 “随遇。” 她难得的主动总是叫随遇心神荡漾,轻蹭着她的鼻尖,他轻轻呢喃了一声,“嗯?” “随遇。” 她却只是叫他的名字,复杂的心情激荡的心绪不知该如何言说。 随遇苦笑,也不指望她说出些什么,只是道,“安安,我们好好过日子。” 谢迩安点了点头,“好。” 能得到她的回应,随遇很高兴,唇在她的唇上贴了贴,“谢谢。” 耳边是电影里的音乐,有点忧伤,又满载希望。 拥紧彼此,节节攀升的温度,纠缠的唇舌,似乎都化成了能将人融化的火。 难舍难分间,影音室的门把锁动了动,与电影里的声音明显不符,只是两人陷在水深火热里,谁都没注意到。 直到外面传来欧肆的声音,“谁在里面?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谢迩安微慌,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即便音响在响,房间做了隔音,就算她说话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她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不敢放太大音量,“外面有人。” 影音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这门若是打开…… 光是想想就尴尬死了好吗! “不管他。” 帐篷都支起来了,这个时候打断,这谁受得了? 会炸的好吧! “不行!”谢迩安捂住随遇凑过来的唇。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他们在里面锁着门,还很久都不出去,是个人怕是都知道他们在里面干嘛。 这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想想都丢死人了,她以后都没办法直视影音室了。 随遇把脸埋进谢迩安的颈窝里平复了一阵,心里暗骂欧肆早不来晚不来。 又急迫的想要跟谢迩安回云澜湾去,他想怎样怎样,不会有人打扰。 偏欧肆这家伙还没完,没人开门他竟然也不走,又敲了敲,“有人在里面吗?” 随遇总算没了耐心,冷着脸去开了门。 谢迩安躲进阴影里,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 欧肆正打算再次敲门,就对上随遇那张比冰块还冷的脸,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在随遇周身冷冽气息的压迫下,他哂笑,“哥你在里面啊,那你倒是吱个声啊。” 说着欧肆就想进影音室,被随遇拦住。 关上门,随遇将人拽走,“说吧,找我干嘛。” 欧肆也没多想,就这么被随遇拽走,他还没开口,就又对上自家表哥沉郁不快地眼神。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欧肆觉得自家表哥这眼神怎么那么像刀子? “你最好有事。” 欧肆一个激灵,预感到这话的后面有个否则,虽然自家表哥没说,但是敏锐的欧肆预感到了不妙。 “呵呵。”欧肆讨好地干笑,开始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搜索有用的说辞,又分了几分心神去想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哥。 “说。” 凌厉的一个字,吓得欧肆缩了缩脖子,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掐在他后颈。 欧肆急中生乱智,忙道,“吃饭了,姑姑让我叫你吃饭。” 两人上了楼梯,谢迩安才从影音室出来,她没走楼梯,而是进了电梯。 当谢迩安刚从电梯出来,随遇和欧肆也到了客厅。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谢迩安的脑子里想的是影音室的火热,和险些被人撞破的尴尬。 也不知道欧肆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此时见着险些撞破他们“奸情”的人,谢迩安莫名有些不自在。 欧肆正找着谢迩安呢,只是一直没见着人,“谢……” 想到这是在随家,而且人家好歹也是自己表哥的老婆,欧肆忙改口,“嫂子……” 脚步刚动,就被随遇拎着衣领给拎了回来,“不是说吃饭了?” 好在欧肆并没有被架在火上烤,那边传来吃饭了的叫声。 欧肆呼出一口气,好险好险。 人多,摆了两桌。 长辈们一桌,小辈们一桌。 长辈坐在大客厅,小辈坐在小客厅。 欧肆有些事想问谢迩安,本想在谢迩安身边坐下,边吃饭边聊,结果人还没坐下,就被随遇推开,“你坐到那边去。” 然后随遇让大嫂莫橙坐在了谢迩安身边。 欧肆有些懵,总算明白了什么,只是他哥这也太过了吧? 他虽是异性,可他对嫂子这种生物也不感兴趣啊! 搞得好像他不是什么好人似的,防自己跟防贼一样。 至于嘛!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收拾干净后,众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随遇从楼上下来就见欧肆和谢迩安聊的火热,小客厅里人多,因为有些吵,两人挨的极近。 随遇蹙眉,这小子不是一直看不惯安安?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欧肆和谢迩安聊的自然都是一些计算机和游戏方面的事,因为上次比赛的事,欧肆虽然输给了谢迩安,同样的,也让欧肆佩服谢迩安。 想到自己输掉的赌注,欧肆不得不提一提谢迩安到底想他做什么。 谢迩安还没回答,两人的脑袋之间就插进来一只手,那只手按着欧肆的额头,将他的头按了回去。 “坐好,坐没坐相。” 欧肆:“……” 他怎么觉得这不是坐相的事? 心里腹诽,在随遇的威压下,他还是挺直背脊坐直。 欧肆张嘴,正要与谢迩安再聊聊,结果人就被带走了。 欧肆:“……” 第116章 共进退 随家除了随遇姑姑家不经商,随遇舅舅家也是做生意的,随遇公司股票被收购的事从商的人都能看见点风声。 临走前,欧肆的爸爸拍了拍随遇的肩膀,“需要舅舅做什么尽管说。” 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可以的。 随遇,“谢谢舅舅。” 第二天正常上班,随遇先把谢迩安送去学校,这才去公司。 两人约好晚上去看新家,看看新家缺什么,装修什么的需不需要改动。 谢迩安的车还没有开回来,随遇说下午来接她下班,谢迩安拒绝,“我可以坐公交。” 她以前也经常坐公交上班,很方便。 随遇能理解她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心情,可是他愿意她麻烦自己。 握住谢迩安的手,随遇对上谢迩安的眼睛,严肃而认真,“安安,只要是你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谢迩安愣住,也懂了为什么他在听见自己拒绝的时候不是那么高兴的表情。 她垂眸,“好。” “下午我来接你。” “好。” 从车上下来,谢迩安回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这才朝校园走去。 随遇一到公司就开始冗长的会议,大大小小的会议一开就是一天。 因为hy股市的动荡,外面大大小小的消息早就已经满天飞,股市动荡的厉害。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有人看好戏,也有人等着捡便宜,当然也有事不关己者选择再围观一下。 除了开会,迎接随遇的是一大早的税务局查账。 因为路程远的身份,随遇早就有准备,并不惧查账。 他不怕,可是外面因为税务局的光顾,一会儿的功夫小道消息再次席卷。 有人说随遇得罪了人,有人想整他,也有人猜测随遇的商业帝国实在起步太快,肯定有不少内幕。 也有人说hy有可能要易主了。 风暴中心的hy内部却很平静,依然井然有序,该干嘛干嘛,关于查账的事他们也是全权配合。 在公司的关键时刻,在随遇需要人的时候,谢司静自然是要回来与公司,以及随遇同进退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骨裂的谢司静最近都有好好养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的氛围不好,就算谢司静好好养伤这伤养的也不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好好休息,脚愈合的很慢。 心情就更不好了。 秦雪吞掉的那些钱现在要吐出来,可是她哪里有那么多钱?只能东拼西凑。 不止秦雪卖掉了她那些奢侈品以及名下的部分财产,谢司静亦是。 可是依旧不够。 中秋前谢博威回来了一趟,凑不够钱的秦雪哭哭啼啼地哭到了谢博威面前。 谢博威的确给钱了,但给的不多,与他给谢迩安的那些比,只能说是杯水车薪,秦雪哪里肯接受? 于是秦雪又闹了一通。 两人吵架的时候,谢司静就在门外。 谢司静一直弄不清楚谢博威和自己妈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说他们有感情吧,可是他们连孩子都生了,结果一直分房睡。 你说没感情吧,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每次秦雪哭谢博威又都会有求必应。 总之,谢司静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这两人。 就算没看明白,谢司静也感觉到有什么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好像就是从上次谢迩安回来后。 谢司静觉得那次吵架与往日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是不知为何,谢博威开始心疼亏欠谢迩安这个女儿来,竟然把自己三分之二的积蓄拿去给谢迩安备资产。 买房子,投资公司。 也是这次吵架谢司静才知道原来弟弟谢俊、谢杰是自己妈去医院做试管才怀上的。 谢博威是什么人,能是那么好算计的? 秦雪的确算计过,但是谢博威意志力惊人,秦雪没算计上,这才不得不动旁的心思。 谢老太太重男轻女,一直想让谢博威和顾然生二胎,可是夫妻俩聚少离多,一直没怀上。 谢博威有时候出的任务又危险,谢老太太生怕谢博威无后,就让他去医院冻精,以防万一。 谢博威自然不愿意,却架不住老太太威逼利诱,胡搅蛮缠,谢博威没有办法,这才顺了老太太的意。 谢博威与顾然离婚后就一直没有再娶的打算,并且这期间他去运城找过顾然好几次,顾然都避而不见。 谢迩安上学,顾然从没对女儿说过,谢迩安自然不知道谢博威去过运城的事,她只知道这个父亲冷漠,从她们离开谢家后他就再没管过他们母女。 谢老太太也看出来了,自己儿子怕是还没对顾然死心,她又得知顾然身子弱,生谢迩安的时候就不大顺,多少有点伤身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生的事。 医生说好好养养还有机会,可是谢老太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顾然都没怀上,只怕希望不大。 于是谢老太太接受了秦雪的撺掇,让她做了试管婴儿,怀上了孩子。 得知秦雪怀了自己的孩子,谢博威在书房坐了一整夜,抽了一整夜的烟,终于同意结婚。 此后,他再没去过运城,再没见过顾然母女。 事情变成这样,谢博威不知道该怪谁,又该怨谁。 怪自己不该照顾秦雪母子三人? 可是秦雪的丈夫是救自己死的,临终前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妻子孩子,他答应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他的道义和良心都不允许自己放任不管。 更不要说秦雪和自己还是一起长大的情意。 他希望顾然作为妻子能多理解自己一些,多给自己一些信任,可是他似乎在无意之间又冷落妻女太多。 他一个常年呆部队的人,每年也回来不了多少次,每次回来时间总要掰成两半,一半放在家里,一半放在秦雪那边。 只是不知为何秦雪那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故和请求,他的心又不够硬,以至于待在那边的时间更多。 后来顾然就要跟他离婚。 谢博威自然不同意,可是看着顾然崩溃的模样,她说她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谢博威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妻子太多,他让她不幸福,甚至是痛苦,这是谢博威不能接受的。 第117章 朋友圈 从开始的吵闹,到后来越来越平静的情绪,谢博威这才发现妻子这一年来的平静并不是善解人意,而是深深的失望。 面对她充满痛苦的眼睛和眼泪,谢博威只能选择放手。 他答应过的事情就会做到,所以他对秦雪母子三都很好。 他喜欢谢司静是因为谢司静很像安安,可是最后安安却颠覆了记忆中的模样,这其实是谢博威心里的痛。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父亲,若不是因为他女儿不会变成这样,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面对。 他很想管教谢迩安这个女儿,但是似乎他们总是不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谈事情,每句话都是战场上射出来的子弹,带着火药,带着杀气。 他以为这个女儿坏掉了,原来,其实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够好,才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带着盔甲,像死士一样扞卫着她自己的领地。 谢博威自认自己对秦雪母子三人够好,他给予了足够好的物质生活,能做的也都为他们做了。 除了秦雪想让谢司淼进部队的要求他拒绝了,别的能答应的他都答应了。 不让谢司淼进部队并不是谢博威有什么私心,实在是谢司淼不行。 秦雪提这事的时候谢博威就拎谢司淼去部队待过几天,谢司淼受不了,谢博威这才将人放回来。 而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雪,秦雪便以为是他不愿意,谢博威也没解释什么。 这次秦雪闹着让谢博威把给谢迩安的钱拿回来,否则她就要以夫妻共同财产与谢博威打官司。 这件事似乎触及到了谢博威的底线,谢博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两人心里似乎都积了太多的怨,谢司静从未见这两人吵过架,也是第一次见这两人吵这么凶。 其实谢司静知道,谢博威只是懒得与自己妈吵,也懒得与她纠缠,于是很多时候只要她要求不过分,他都会满足甚至是忍让。 可是这次不再忍让,不再满足自然是因为谢迩安是他的底线。 以前自己妈告状,谢博威发火生气都对着谢迩安,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底线? 除了谢迩安,在谢家这么多年,谢司静还真没见过谢博威对谁发过火。 谢司淼那么混不吝,谢博威都不曾对他怒过,不耐烦了最多道一句随你便,出去,然后就不再管。 如今谢司静才知道,谢博威和自己妈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 他对谢迩安生气也并不表示他不喜欢这个女儿。 许是因为他常年呆在部队,不怎么回家,更没觉得他和自己妈之间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聚少离多嘛。 而且两人都一把年纪了,谁还天天情啊爱的。 谢司静早就搬出来,只是最近脚受伤需要人照顾这才又住回谢家。 养病的这些日子,被家里的事闹得,谢司静只想借着上班躲出来,可是秦雪不同意,好在公司出了事,谢司静有了更充分的理由。 虽然秦雪说了一堆风凉话,说什么随遇现在自身都难保,让她别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趁着还年轻,赶紧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 谢司静并不在意自己妈这些风凉话,左耳进右耳出,依旧坚定的想和随遇共进退。 说风凉话的不止秦雪一个,易家亦是。 之前需要求着随遇的时候,易家长辈甚至不惜打算牺牲易禾,劝着她放低身段讨好随遇。 hy现在动荡不平,易家又开始庆幸幸好易禾没真与随遇怎样,否则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易家都自身难保了,但并不妨碍他们看随遇的笑话。 还想收购他们易氏?真是大言不惭,现在轮到自己倒霉了吧! 易阮是易家唯一一个坚信随遇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的人,她还是建议和随遇搞好关系。 易禾则是根本就顾不上这些,虽然她和随遇闹的绯闻是假的,她也跟婆家解释过了,但贺家依旧觉得她不干净,说出嘴的话就更不干净了。 哪怕贺鸿博说相信她,易禾的心情依旧没有好多少。 易家的打算她明白,她以为只要她做做样子就好,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家人竟然会不顾她的死活,找来记者炒作。 哪怕她和随遇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绯闻炒出去,她一个结过婚的人,叫别人怎么看她?又如何在夫家立足? 她的家人……真的是一点都没考虑过她。 每每想到这些,易禾悲凉又心痛。 于是易禾病了,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也一概不关心。 下午,婚纱公司打电话问随遇婚纱照好了,他们可以送货上门,问他家里有人吗? 于是随遇让婚纱公司的人把婚纱照送到公司来了。 婚纱公司的人小坐了坐就走了,知道来的是婚纱公司的人,何洁很快就猜到是随总和谢秘书的婚纱照。 何洁很好奇,也很想看看,但是她没胆跑到随总面前去说,老板我可以看一下您的婚纱照吗? 于是何洁这头对谢迩安说你和随总的婚纱照送到公司来了,那头磨着李助理把婚纱照拿出来瞅瞅。 李明钊,“你怎么不自己去?” 何洁,“这不是刚送来?而且我和你能一样吗?” 李明钊,“你也知道刚送来,就算要看,也要等随总稀罕过了才行吧。” 他现在就凑上去岂不是找骂? 看过婚纱照,随遇很满意,发了多年来的第一条朋友圈。 挑了九张他最喜欢的发了个九宫格。 配文很老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是这条朋友圈掀起不小的风浪。 听着高管们的议论,又听他们说随总什么什么,谢司静正奇怪,江心爱就跑来问她看见随总的朋友圈了吗? “听他们说随总发朋友圈了。”见谢司静一脸茫然,江心爱都有些心疼她了,“你没看吗?你看看吧。” 随总的微信,只有部分人有,江心爱自然是没有的。 谢司静这才拿出手机,而后她也看见了随遇和谢迩安的婚纱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无异于是给打算与随遇同进退的她当头棒喝。 谢司静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可笑,可是更多的依旧是不甘,同时还有憎恨。 如果不是谢迩安,嫁给随遇的人会是她,如果没有谢迩安,与随遇拍婚纱照的也会是她。 第118章 新家 下班前,李明钊总算跟随遇张了口,“随总,大家都很想观摩一下您和老板娘的婚纱照,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一睹两位的风采?” 对自己的婚纱照,随遇很满意,男的帅女的靓,他其实是很乐意被人看的。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婚纱照挂在公司各处。 然后来公司的人一问,哎这上面的人是谁啊? 然后他公司的员工就会特别骄傲地说,我们随总和他的妻子。 原来是你们老板和老板娘啊,真般配。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随总不能表现出他的傲娇属性。 见老板挑眉看过来,清凌凌的眼神像是在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顿感压力的李助理已经有点想打退堂鼓,清咳了一声,“那个……要是……” 李助理以为这事得黄,结果他的老板就有些冷傲地抬了抬下巴,清高又冷漠地道,“不要弄坏了。” 李助理:“……” 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李助理收起心虚气短的模样立刻恢复精英模式,利落又干脆,“好的随总,我们会注意的。” 李明钊出去,随遇看了眼时间,把从u盘倒进手机的照片挑了几张不错的发给谢迩安。 谢迩安那边正在跟小朋友们玩数字游戏,没空看手机,也没空回消息。 外面的风波再大,依旧不耽误随遇到点去接谢迩安下班,然后两人去看新家。 谢迩安一上车,随遇就把相册递了过去,“今天下午送来的。” 系上安全带,谢迩安接过相册放在腿上。 封面是第一套服装,凤冠霞帔,很是大气。 一张一张翻过去,很漂亮,照片里的人看上去也很美好,彼此的眼睛里似乎都存着深情。 可是谢迩安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妈妈顾然泪流满面,用剪刀剪婚纱照的画面。 将脑子里的画面驱逐,谢迩安道,“很好看,我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新家离谢迩安的学校更近,离随家也近,就是离随遇的公司有些远。 算上负一层,一共三层的小别墅,该装修的基本已经装修好,皆是以冷色调为主,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楼上楼下走了一圈,随遇问,“有哪里不喜欢想要改的吗?” 谢迩安摇头,“我觉得挺好的。” 随遇,“那把东西清理清理抽个时间就搬过来?” 谢迩安没有意见。 随遇翻过日历,算过日子,过几天就是谢迩安的生日,一定要在她生日之前搬进新家。 过完谢迩安的生日就是十一国庆节,他们的婚礼。 外面风言风语不少,随总却还在发新家的照片和婚纱照,悠闲的很,看得人咋舌。 从不发朋友圈的人竟然发了朋友圈,最惊讶的大概就是他那几个朋友了。 梁程:秀恩爱死的快。 顾灿:不得了,竟然学会发朋友圈了。 只有度恒言和聂景明最正经:恭喜。 随妈妈一脸姨母笑地点了个赞。 见她对着手机傻笑,随爸爸一脸不高兴的道,“也不知道拿着个手机傻乐什么,我的鞋子丢了都不知道。” 随妈妈疑惑,“鞋子?好好的怎么会丢鞋子?家里又没外人。” 她走过去看了眼鞋柜,没发现什么,只得问随爸爸,“你哪双鞋子丢了?” 随爸爸,“还能是哪双?你没发现你新给我做的那双拖鞋不见了?” 随妈妈,“好好的谁稀罕一双鞋?又不值钱,你是不是穿到楼上去了?” 随爸爸气哼哼,“我只是老了,还没老年痴呆。” 将鞋柜上上下下地扫了眼,一双鞋子一双鞋子地检查过去,“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面的呀,怎么会没有呢?真是见了鬼了。” 另一边的随遇回到家,换上拖鞋,抬眸就对上谢迩安奇怪的眼神,“怎么了?” 扫了眼随遇脚上那双与自己同款,但是颜色不一样的拖鞋,谢迩安道,“只是觉得这鞋子跟你的气质不怎么搭。” 一个是矜贵高冷范儿的精英,脚上却是一双可可爱爱的拖鞋。 而且这天气还没冷到要穿棉拖鞋的时候吧? 随遇一脸认真,“我觉得挺搭的。” 话落他进了屋,随着他的脚步,鞋面上的兔子耳朵随着他的走动一抖一抖的。 顺着他的西装裤往上,落在他一脸禁欲系的脸上,谢迩安挑眉,真的搭吗? 她耸肩,行吧,他说搭就搭吧。 晚上,随遇拿了平板躺在床上和谢迩安一起选家具。 谢迩安枕在他怀里,靠着他的脸颊翻着家具图册,讨论着沙发要买什么样的,床要买什么样的。 确定好后,随遇将后续事情交给李明钊,让他去对接家具公司。 家具有李明钊安排,卫生有家政公司,搬家有搬家公司,这样复杂的事情,两天就搞定了。 搬去云澜湾的时候,谢迩安就没带多少东西过去,在云澜湾住了两个多三个月不到,谢迩安也没添置出多少东西来。 随遇是个极简洁的人,他的东西也不算多,除了行李,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书房里的东西,以及一些平常用惯的玩意儿。 两个不算东西多的人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把东西规整完毕了,然后两人把婚纱照挂在了新家的墙上,又去买了几幅画挂客厅。 同时随遇把谢迩安在山上画的那幅画裱好挂在了书房。 搬完新家的第二天,随遇就叫了一帮朋友到家里热新房,就连韩企鸣和严嘉乐随遇也都给请上了。 随遇的这个别墅区比较特别,不是那种一排好几个房子的,而是分布不均,房子与房子之间隔着不短的距离。 这边就是打起来,离你最近的那户人家也不一定听得见。 绿化也很好,后面就是一片可以打高尔夫的绿草地。 家里要待客,谢迩安自然也没意见,便叫上了杭若。 谢迩安和杭若说的时候恰逢聂小蓉也在,聂小蓉便问介不介意多一个人,谢迩安自然说不介意。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随总的老婆是谁长什么样,随遇在客厅的墙上挂了一幅超大的婚纱照。 一进来就能看见。 严嘉乐认出上面的人眸色微暗,就那么站在那幅画前。 第119章 要走 见他站在画前看得入神,随遇有些自豪和嘚瑟。 “好看吗?” 男人看男人最准也最懂,他那点心思,严嘉乐哪里有看不懂的? 笑了一下,严嘉乐温润道,“安安很漂亮。” 随遇眯眼神色一沉,很快又笑开,“说明我眼光好。” 严嘉乐轻笑一声,显然并不赞同随遇这话,他又认识随遇的姑父,而且关系还不错,从随姑父那里,严嘉乐自然打听到了两人是怎么结的婚,又是因为什么结的婚。 “若不是你哥,安安会嫁给谁还不一定呢。” 随遇无可反驳。 就算知道这是事实,随遇心里还是被堵的不痛快。 暗自哼了一声,最后他只道,“喜欢就多看几眼,出了这个门可就看不上了。” 反正上面又不是只有他老婆一个人,他不也在呢嘛,这假和尚要是喜欢看就让他看去,就算再看,老婆也是他随遇的了。 严嘉乐和韩企鸣来的比较早,杭若等人都还没到。 谢迩安烧好开水兑了几杯茶出来招呼严嘉乐和韩企鸣过来坐。 韩企鸣和随遇不算熟,每次见面都是在工作场合,这还是他第一次触及这位大老板的私人领域,有点拘束。 刚才又不小心听到了随总和他嘉乐的对话,韩企鸣觉得空气都是冷了,这会儿更是如坐针毡。 瞧着这意思,他嘉乐哥对安安姐也是有意思的?怪不得他以前跟桥林哥不对付,难道也是因为安安姐? 不是,他俩很早之前就不对付,只是有了安安姐后,两人只是更不对付了。 韩企鸣觉得自己心大,竟然一点没看出来。 那嘉乐哥和随总岂不是情敌? 随总请自己情敌来家里热新房,这怕是就没安什么好心呐。 跟严嘉乐一起来的韩企鸣只觉得心有戚戚,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做了炮灰。 好在韩企鸣也没尴尬多久,因为顾灿和梁程来了。 谢迩安又去泡了两杯茶出来。 顾灿等人想去围观新房,随遇就带着他的朋友到处去看了看。 顾灿觉得这小区环境不错,房子不像别的别墅区,一排好几幢,整齐划一,没什么新意。 家里来了客人还要去接,否则人家都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别说旁人,自己出个门回来,搞不好还能走错门。 随遇这个,虽然外观瞧着颜色统一,没甚大差别,但其实每栋房子的格局都不一样,好似刷了“白墙”的自建房,房子虽然不一样,但看上去也很整齐划一,不影响整体美观。 顾灿,“不错,这周围还有空房吗?” 随遇,“这个小区也很多年了。”只是他一直没来住。 “应该没有了吧,我当初打算买这儿也是因为这个小区有它的特色。” 梁程,“我看这片应该不愁卖,空房难,除非有人要卖房。” 又问顾灿,“你想买?” 顾灿点头,“我觉得这里挺好,还能跟随遇做邻居,一举多得多好。” 梁程表示赞同,“是挺好。” 谢迩安这边,韩企鸣因为围观一个八卦这会儿面对谢迩安就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尴尬了,因为他听见严嘉乐说他要走。 韩企鸣,“嘉乐哥你去哪儿?我们这游戏还没做完呢。” 严嘉乐温和地笑笑,“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这后面的事,没有我你们也能完成。” 韩企鸣还是想将人留下,严嘉乐摇头,“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 他垂眸,“关于这个游戏所得,我的都给桥林父母吧。” 知道人留不住,韩企鸣也不再留了,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严嘉乐,“做回了尘,无事的时候念念经,有人找上门就接接活。” 他好歹学了一身本事,也不能浪费了。 拍了拍韩企鸣的肩膀,他道,“下次你要是还要开发游戏,需要人依旧可以找我。” 又调侃,“寺里师傅不止一次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出去做法事没我这个副手钱都少挣了不少。” 陆陆续续人到齐,新家热闹起来。 基本上新到的人都将这房子逛了一圈,就是杭若和聂小蓉也不例外。 杭航,“谢老师,你新家好大啊!” 随意,“我家也很大,比这还要大。” 杭航露出羡慕的神情,“可以邀请我去你家玩吗?” 随意高兴地道,“可以啊!” 莫橙想看谢迩安的婚纱照,于是几人又去书房看谢迩安和随遇的婚纱照。 “哇,真好看。”聂小蓉一看见婚纱照就忍不住惊呼,“实在太漂亮了,等我结婚我也要这样拍,一套凤冠霞帔,一套民国,一套婚纱。” 话落,她又顿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情况有些讪讪,不过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将那些抛之脑后。 谢迩安和杭若都知道何冀北家里是有老婆的,不过这是别人的事,她们也不好指摘什么,便没接聂小蓉的话题。 只有莫橙什么都不知道,闻言有些遗憾道,“想拍就拍,一次性拍个够,我结婚那会儿觉得麻烦,就随便选了几套衣服,看了安安的搞得我都有点想重拍婚纱照了。” 她和随风结婚的时候衣服倒是好几套,但也只拍了婚纱照和生活照。 因为人多,适合烧烤,于是众人在院子里烧烤,很是热闹。 谢迩安和杭若烧烤都有一手,两人负责烤,上次在山上还有一个姚听云,今天就她俩烤。 两人挤在一起,谢迩安问,“中秋节你跟季麟回去见他妈了?” 谢迩安能知道这事还是季麟兴奋过头,跑她微信里叨叨,谢迩安当时也没多问,只道了句恭喜。 杭若无奈,“他都那样求我了,天天来堵我,我懒得跟他歪缠。” 谢迩安,“岚姐人不错。” 杭若遗憾,“可惜了季麟喜欢男人,否则我觉得就冲岚姐这个婆婆,我也愿意跟他将就一下。” 凑近谢迩安,杭若小声道,“他妈妈不但没嫌弃我生过孩子,见面红包就给了我大几万,我着实有被吓到,哪里敢要?而且也受之有愧。” 她可是帮着季麟去骗他妈的,哪里敢要人家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红包? 第120章 游戏起因 杭若叹气,“季麟这样骗他妈也不是事儿,他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他妈早晚也得知道。” 烧烤架后面放了张桌子,随遇等人围着桌子坐,顾灿和杭若看似谁也看不见谁,其实两人背对着彼此挨的很近,也就隔了两米远的距离。 不过顾灿并没有听见谢迩安和杭若在说什么,即便听不见他还是被杭若影响了心绪。 因为杭航就坐在他旁边,顾灿自然也知道了中秋节的时候杭若见过季麟妈妈的事。 顾灿问杭航,“杭航喜欢那个叔叔吗?” “喜欢,季叔叔很好玩。” 不过季叔叔不让自己叫他叔叔,说把他叫老了,让他叫他哥哥。 杭航表示很无语。 梁程,“喝酒,你跟个小孩聊什么呢?就算他长的再像你也不是你儿子,瞧你稀罕的。” 顾灿心情复杂的让梁程滚蛋,拿起杯子跟他轻碰了一下,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心说,他虽然不是我儿子,但也是他们顾家的人。 拿着杭航的头发,顾灿最终还是做了亲子鉴定,鉴定拿到的时候,他一直不敢看,放了两天这才翻出来。 在那股勇气卸掉之前,他一鼓作气看了结果。 结果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他与杭航虽不是父子,却有亲缘关系。 杭航身上的确流着他们顾家人的血。 顾灿的心情很复杂,若杭航真的是顾璟的孩子,按照辈分他还是这孩子的堂爷爷。 堂爷爷?顾灿忍不住失笑,同时又有些发苦。 顾灿拿起酒瓶又灌了两杯啤酒下肚,第三杯的时候,度恒言拦住了他,“就算这只是啤酒也不能这样喝。” 那边梁程在和韩企鸣唠嗑,别看韩企鸣大小算个老板,但是他城府实在没多少。 幸好他遇见的是随遇,随遇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坑人,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想坑人的,坑他一坑一个准儿。 这不,不一会儿梁程就把韩企鸣的老底都摸清了。 哦原来是运城人,原来是随遇老婆那边的朋友。 这还不算,韩企鸣酒量一般,被梁程多灌几杯人倒是清醒的就是有些管不住嘴,有问必答,什么都说。 梁程问兄弟哪里发财,他就说他做游戏的。 一听随遇还投资了钱进去,梁程挑眉去看随遇,心想你小子行啊,嘴里说不喜欢,不想娶,行动还是很实际的嘛! 显然梁程已经完全忘记曾经他还跟着随遇去过运城,看过的那场比赛里就有韩企鸣。 随遇看懂了梁程眼睛里表达的意思,但他没解释。 一行人聊起游戏的话题来,梁程对韩企鸣公司的游戏也产生了兴趣,于是韩企鸣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梁程。 上面有他们公司的游戏,虽然还没有发行,不过他们内部人员都有装在手机上测试。 这还只是一部分,并不全,还需要不断进步和更新。 在韩企鸣的指导下梁程很快就上手了,而后梁程就夸韩企鸣年少有为,这么年轻游戏就做的这么好。 韩企鸣表示受之有愧,这个游戏不是他想的,是以前同一栋楼的邻居哥哥为安安姐姐做的。 梁程和一旁的随遇都愣住,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游戏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随遇更没想到自己投资的游戏里面还有自己老婆和那个桥林的故事。 之前因为各种巧合,他还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算计或阴谋。 后来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也就不在意这里面是不是有算计或阴谋。 若不是韩企鸣提及这些,随遇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的怀疑。 随口一问竟然得到这样的答案,愣过之后梁程真是恨不得把韩企鸣的嘴捂上,偏这小子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还在继续。 “可惜桥林哥没来得及完成就死了,我只是想替他把没做完的事做完,完成他的心愿,替他为安安姐做完这个游戏。” 这还不算完,扭头韩企鸣握住随遇的手,真诚而感激地道,“随总,我替我自己,还有桥林哥和安安姐姐谢谢你,是你让这个游戏有了成功的机会,也让我替桥林哥完成了遗憾。” “或许这也是你和安安姐的缘分,桥林哥因为安安姐才要写这个游戏,现在这个游戏因为你的投资而有更多机会,否则只靠我自己,我其实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要是没有资金,没有人,或别人来投资这个游戏,只怕这个游戏最后不一定是他想要的样子,因为很多老板都不会把这么多钱拿去投资他们这个大学毕业的一帮穷学生。 他们只会把版权买走,然后自己拿去开发。 就算不买版权,他们也会安排资深人员进来,最后这个游戏也只会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只有随遇,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你想怎么做怎么做,他虽然也会盯着,却不会过多干预。 韩企鸣站起来朝随遇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投资我,我知道投资这个游戏肯定是因为安安姐,不管你因为什么投资的,我都非常感激你。” 在韩企鸣知道随遇和谢迩安是夫妻后,就一直觉得随遇投资他肯定是因为谢迩安。 这边的动静引来那边谢迩安等人的注意。 就连在花坛上和聂景阳热热闹闹划拳的欧肆都看了过去。 杭若小声道,“我怎么觉得那边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严嘉乐其实完全可以阻止韩企鸣,但是他没有,也不想阻止。 这些都是谢迩安人生的一部分,也是她的过去,又不是见不得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随遇若是不能接受,那么他这个人也不值得谢迩安喜欢。 今天除了是随遇想要热新房的日子外,还是谢迩安的生日,随遇请了这么多人来家里热闹,也是想给谢迩安过生日,大家热闹热闹。 虽然随遇没说,但是严嘉乐猜到了。 “知道你感激随总,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现在喝酒喝酒。”祸是自己闯出来的,扫尾当然也只能自己来。 梁程忙去扶韩企鸣坐下,险些没扶稳,忙叫一旁的聂景明搭把手。 在欧肆的一魁首啊,六个六啊的行酒令里,这段插曲很快过去,气氛再次热了起来。 第121章 生日快乐 严嘉乐果然没猜错,随遇要给谢迩安过生日,只见他进屋推了个大蛋糕出来,蛋糕上面的蜡烛已经点起来。 “呦,今天谁生日?”梁程起哄地念了一句。 众人的视线落在谢迩安身上,给随遇让出一条路来。 杭若觉得要完,因为谢迩安从来不过生日,刚认识她那会儿,前几年她每年生日那一天都会很消沉。 那时她不知道,第一次给谢迩安过生日的时候就闹的有些不开心,她说她从不过生日,然后就走了,扔下他们一帮人面面相觑。 弄得大家很不高兴,觉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从那之后,杭若从没给谢迩安过过生日,也不再刻意去记她的生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杭若还是猜到那一天对谢迩安来说应该是痛苦的。 谢迩安不想记自己生日也是不想记得那悲惨的一天,于是后来她从未刻意去想自己生日什么时候。 尤其是九月,她不会特别去注意日历上的日期,只知道今天星期五。 直到十一国庆,她才会突然发现,呀,原来九月已经过去了。 杭若、严嘉乐和韩企鸣都算是知情人,可是韩企鸣有点醉,脑子还处在宕机状态,见大家都跟着乐呵,他也跟着傻乐。 杭若和严嘉乐的注意力都在谢迩安身上,果然就见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丝毫没有过生日的开心。 可是不知真相的人见她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是高兴傻了,聂小蓉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许愿吹蜡烛啊!” 谢迩安站在那里没动,蛋糕上的蜡烛熊熊燃烧,越烧越短。 气氛在她的沉默里变得僵硬,众人面面相觑,随遇也有些下不来台的尴尬。 虽然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随遇却明白,只怕事情与桥林多少沾些关系。 他想了一下李明钊拿回来的调查资料,上面只说他们一群人晚上在外面吃过饭后,在回学校的路上与人发生纠纷,最后桥林被王守云失手捅伤,然后失血过多休克,抢救无效死亡。 在一片安静里,随遇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老婆,生日快乐。” 随着随遇的声音,谢迩安一直盯着生日蛋糕的视线抬起,落在随遇身上,像是隐忍着什么,平静的表情下翻滚着波涛。 就连随意和杭航两个小孩都不敢吱声,只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 气氛僵持,众人都有些慌,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算相安无事。 见随遇是给谢迩安过生日,韩企鸣就是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他小声嘀咕道,“那个……安安姐……可能……不过生日。” 那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谢迩安生日那一天,而且那事还是因为给她过生日才闹成那样的,这得是多心大还会再过生日? 韩企鸣嘴快,当即又咕哝了一句,“随总你不是安安姐的丈夫吗?怎么连这事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不算大,可谁让周围太安静?该听见的都能听见。 梁程扭头瞪他,真是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韩企鸣一脸我说错什么了吗的表情。 “那个……”一手夹着韩企鸣的脖子,梁程又去拽聂景明,“喝酒,继续喝酒。” 聂景明也很配合,立刻跟着梁程扶着腿乱晃的韩企鸣坐到桌子边拿起酒瓶倒酒。 把酒杯塞韩企鸣手里,梁程道,“喝酒!” 让你乱说话! 欧肆拽着聂景阳也围了过来,扬着声音笑呵呵道,“今晚不醉不归!谁先走谁是小狗。” 有了他们插科打诨,僵持不下的氛围总算被冲散,剩下的人也都各找各的事做,独独留下随遇和谢迩安还站着,还有一个严嘉乐。 三人成三角形的形状各占一角,随遇和谢迩安看着彼此,严嘉乐看着谢迩安。 许久之后他收回视线又去看随遇。 谢迩安的生日,不止是谢迩安心里的伤疤,也是严嘉乐的。 “我……桥林……还有安安我们……” 不提往事谢迩安还能心平气和的对严嘉乐,提及往事,谢迩安就没了好脾气,她凌厉的视线如刀般剜过去,“闭嘴!谁跟你安安。” 别看那些人都划拳说笑呢,其实大部分人的心神都放在了这边,一听有人说话,立刻打起精神凝神细听,嘴里也不落下。 “喝酒,喝酒。” “喝喝喝就知道喝,小心明天起来头疼。” “我酒量好着呢,你放心,这点酒灌不醉我。” 严嘉乐苦笑,他就知道不提往事还行,一提往事她准翻脸,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与她没可能。 就算他们真在一起,两个痛苦的人在一起也只会得到双倍的痛苦。 周围的喧闹提醒了严嘉乐,严嘉乐看向杭若,“你是她朋友,可以请你陪她一会儿吗?谢谢。” 杭若没多说,拉着谢迩安的手,“我们去后面散散步?” 谢迩安没拒绝,顺着屋旁边的羊肠小道去了后面高尔夫球场的草地。 严嘉乐和随遇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我桥林还有她,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 “那天……是她的生日……”每一个字对严嘉乐来说都很艰难,随着往事的翻涌,他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严嘉乐看过医生,也做过检查,但是他们都说他很健康,并没有心脏病之类的。 但他想起往事就会觉得心口疼,有时候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这么多年的治疗下来,心理疏导后虽有缓解但依旧会疼,他也就放弃了,不强求。 有时候他想,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后来他意外结识了金粟寺的大师,听他讲一些佛法,心境竟意外平和,而后他做了一名俗家弟子。 因为与大师投缘,他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去寺庙,他们便也准他剃发着僧袍常年呆在寺里。 在寺庙里,他与师兄们一起做早课,有时候他们人手不够他也会帮些小忙。 偶尔也会接点编程方面的小活,他自己又有别的投资,日子过的平淡如水,倒是极少再想起往事。 直到在素秋斋再次遇到谢迩安。 其实他一直都有关注谢迩安的动态,知道她回国,知道她开了花店,知道她当了幼儿园老师,只是他从未主动去找过她。 第122章 事情全貌 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严嘉乐缓了缓,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去了,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和桥林认识的还要早,在她来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我和桥林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是一个班,那个时候我们其实就不怎么对付,许是一山不容二虎吧,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要较劲。” “较着较着,我们就都长大了,知道他编程厉害,为了与他较劲我也去学了编程。” “他家里条件不如我,但他爸爸是做it的,也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参加过几次小学生编程,拿过几次奖。” “我家有条件,我本着一定要超过他的想法让父母给我找了老师教我,后来的比赛他依旧次次拿第一,我第二。” “我不服气,就更加努力地学,想着总有一天我能超过他。” “后来她出现了,我们的战争就变成了谁能跟她做朋友。” “那时候的她身上总是有一股劲儿,长得好看,看起来软软的,其实很不好惹,成天冷着一张脸,你跟她说话她也对你爱搭不理的。” “其实十来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为了一口气罢,好像只要她跟自己做朋友就是多么光荣的事似的。” “桥林住她家隔壁,机会显然要比我多的多,后来他跟她做了同桌,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桥林这家伙,其实挺腹黑,每次开学就拿成绩和老师谈条件,让他跟她做同桌。” “我偏科,就算想学他也没有脸拿成绩跟老师谈条件。” “再大一些,她出落的亭亭玉立,愈发好看,我们的主要斗争就变成了谁能做她男朋友,虽然都没有明说,目的却是心照不宣。” “那天是她生日……”这几个字己出口,严嘉乐的心口就又是一阵抽疼。 “那会儿已经是高三,其实学校离家很近,他们完全可以走读,但是她不想给妈妈添麻烦,就选择了寄宿,桥林为了她也选择了寄宿。” “得知他们都寄宿,我也想,但是家里不同意。” “她生日那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周五,桥林就伙同几个玩得好的同学翘了晚自习出去给她过生日。” “当时我与王守云也在游戏厅,王守云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人,他读的是职高,也是走读生,我们是在游戏厅认识的。” “他见我游戏玩的好,电脑知识也过硬,就经常让我带他也让我教他编程。” “我见他身边跟着一群小弟,老是问人要保护费,还经常因为一些偷鸡摸狗和打架的事闹去警察去,我就让他们跟着我。” “我家条件好,我妈给我的零用钱不少,就经常请他和他的朋友吃喝玩。” “那时其实也没想太多,并且有些自豪的觉得自己这样做像个英雄,舍己为人,我拿了钱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再去欺负别人。” “那天在游戏厅,王守云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就问我是不是喜欢?” “得知他们出来是来给她过生日,我就也起了心思,想给她过个生日。” “王守云说那还不简单,就让我去准备,他一准把人给我带过去。” “我有些心动,就跑去定了个包厢,买了花和蛋糕,然后在那里等。” “可是我没有等来她,也没有等来王守云,最后只等来了警察和桥林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后面的事情我都是从旁人口里得知的,具体经过我不并不知道,只听说王守云把人堵在一个巷子里,让谢迩安跟他们走一趟,说一个朋友想见见她。” 严嘉乐苦笑,“他们那架势,她怎么可能会跟他走?桥林更不会让王守云带走她,然后两方就发生了争执,混乱中不知怎么搞的,王守云常带在身上吓唬人的蝴蝶刀就捅了人。” 因为涉及刑事案件,没点人脉根本就调不动案件资料,随遇也曾犹豫过要不要麻烦聂景明。 不想给朋友添麻烦便算了,而且他也不是调查不到,因此调查来的结果不具体也正常,更不会知道那天其实是谢迩安的生日。 随遇只知道是一帮高中生逃课出去玩,在巷子里被人堵,发生争执最后桥林被误伤,抢救无效。 现在,他才知事情全貌。 随遇问,“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看的出来,严嘉乐并不喜欢自己。 他和谢迩安若是闹掰,他不是更应该高兴吗?他却把这些说与了自己。 严嘉乐额上布满冷汗,许是已经习惯,他对疼的忍耐力都多了不少,“因为你是她丈夫。” 一颗布满疮痍的心总要一颗鲜活完整的心去抚慰,才能将疮痍抹平,然后越活越好,越活越健康。 他希望她能迎接新的生活。 中秋节差不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天上的月亮一日比一日缺一些,此时已经不是那么亮了。 草地上又没有灯,杭若和谢迩安也不敢走太远,只是围着周边转悠。 杭若问起一直以来都好奇的问题,“为什么不过生日?” 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一旁的杭航拉着杭若的手仰头问,“妈妈这是我能听的话题吗?” 大人似乎总是有许许多多的秘密,小孩子这不能听那不能听的。 杭若气笑,“那得问你谢老师。” 杭航去看谢迩安,“谢老师,我能听吗?” 谢迩安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被杭航这一打岔,也笑了起来,“不能听如何,能听又如何?” 杭航扁扁嘴,“能听我就不走了,要是不能听我就回去了。” 谢迩安失笑地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颊,“哇,我们杭航这么乖啊。” 杭航哼了一声,有些骄傲,“那是当然。” “哦,这样啊……”在杭航满是期待的目光下,谢迩安道,“还是让你妈送你回去吧。” 那就是不能听喽?杭航气馁,人小鬼大地道,“你们大人真麻烦。” 到处黑灯瞎火的,就算有路灯也不放心杭航一个小孩,最终杭航还是没回去。 不过杭若说大人的秘密太无聊,小朋友还是一边儿待着去吧。 于是给了杭航一个手机和一副耳机,让他上一边玩儿。 有了手机,杭航对大人的秘密也不是那么好奇了,乖乖上一边看动漫去了。 第123章 全貌(2) 不知为何,以前不能提起的事情现在提起就算依旧难过压抑,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 但是谢迩安张了好几次口,依旧有些艰难的难以启齿,杭若也没勉强她,拍拍她的手,“不想说就不说。” 谢迩安摇头,最后还是开了口。 以前不说是没有倾诉欲,现在想说是觉得那些痛并不是那么不能碰触,难以启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内心变得强大了。 谢迩安从父母离婚说到妈妈带着她去了运城,住进了姥姥留给妈妈的房子,和桥林做了邻居。 又说到两人同在一个班级做了同桌,后来成了朋友,她受桥林影响对编程感兴趣,跟着他学编程。 十八岁,或许大部分人都已经上大一,不过她和桥林是个例外。 她是因为突然转学,平级的班级满员不收,顾然不得不去教育局反馈情况,又托人,谢迩安不得已留了一级。 那时不像以前,不是你想留级就能留级的。 桥林是因为身体原因,也曾留过一级。 十八岁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那代表着你成年了,讲究些的人家都会给孩子办成人礼。 但是谢迩安因为要上学,这个生日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在她以为这个成人礼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桥林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们和玩得好的同学请假翘课出了校园,他们先去吃了饭,然后又去看了电影,最后又去了游戏城。 那晚她玩了机车,玩了夹娃娃,玩了投篮,玩了跳舞机,在跳舞机上,她是全场最闪亮的光点,被许多人注目。 她像他最骄傲的公主。 时间有点晚,他们必须在宿舍下钥前赶回去,就抄小路走了个小巷子。 在小巷子里,他们被人堵了。 谢迩安这边一共五个人,两女三男,对方有七个人,都是男的。 这几个人谢迩安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桥林似乎见过,对谢迩安说他们是职高的学生,见过几回,还让谢迩安别怕,他们也是学生不敢怎样。 王守云说邀请谢迩安去个地方,见个朋友,谢迩安冷冷拒绝,“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我既然答应了我哥们儿要把你带过去就不能食言。”王守云说着就来拽谢迩安。 这种情况谁见了不害怕不紧张? 桥林护着谢迩安,另外两个男同学把另一个女同学挡在身后。 王守云来拽谢迩安,几人间就发生了肢体摩擦。 谢迩安和桥林的同学想上前帮忙,被王守云的人拦住。 双方纠缠了一阵,谢迩安一起的那个女同学估计是被吓坏了,尖叫的最厉害,王守云怕惊动周围的居民,就让他的人捂住那三人的嘴,别让人出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迩安气恼的厉害,又觉得这些人真讨厌!同时也有些害怕。 后来王守云拿出蝴蝶刀把玩,威胁恐吓谢迩安最好跟他乖乖走一趟。 其实王守云真的只是想恐吓一下,并没想做什么,可是谁又知道呢? 谢迩安吓得都快哭了,只是紧紧拽着桥林的衣袖,手哆嗦的厉害。 似乎除了害怕,和色厉内荏地喝退对方说我要报警了再无别的办法。 提到报警,谢迩安空白的脑子终于想起这事来,她拿出手机抖抖嗦嗦地要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王守云手里的蝴蝶刀拍掉。 就是这一下,战争爆发,王守云说他不怕警察,话音未落,就被桥林踹了一脚,拽着谢迩安就跑。 跟谢迩安一起的两个男同学也挣扎起来。 巷子里有些昏暗,桥林没跑两步就踢到一块砖头,险些摔倒,就是这一打岔的功夫,王守云拽住了谢迩安的衣领。 混乱挣扎,您推我攘间,桥林安静下来,等谢迩安和王守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桥林已经顺着墙坐在地上。 那么浓重的血腥气,似是漫延了整个巷子。 等两人细看的时候,就见桥林腹部拆着王守云拿来吓唬人的蝴蝶刀。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王守云的人见情况不好,松了谢迩安这边的同学撒腿就跑。 谢迩安叫着救命,叫着救护车,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桥林身下的那一滩血漫延出来,漫过房屋投在地上的影子,像河滩一样摊在月光下,黑的看不清它原本的颜色。 若不是那股血腥味,谢迩安都想自欺欺人的想,那不是血,桥林只是被吓住了,他只是尿了裤子。 两步外,跟谢迩安一起的一个男同学哆嗦着打了急救电话,挂上电话他连手机都没拿稳,腿也哆嗦地站不住,靠墙打着摆子。 九点半,不算早也不算晚,周围的居民差不多都休息了,有人听见什么声音也不大想起来。 谢迩安实在哭的太悲惨,巷子周围的居民总算有人出来看情况,这才知道出事了有人受伤。 没人敢动桥林,谢迩安小心翼翼用手去捂桥林流血的伤口,又怕碰到插在他腹部的刀,让伤口扩大,让刀子扎的更深,于是她又缩回手。 一缩手,她又觉得桥林的血流的有点快,又想捂住。 她哭着让桥林坚持,告诉他救护车马上就来。 似乎觉得自己太吵,谢迩安咬着唇蹲在那里也不敢哭出声了,咬着唇期盼着救护车能快点再快点。 可是还是晚了。 怕桥林父母接受不了,又顾念着谢迩安年纪小,知情的人都没对桥林父母提及桥林出校园是去给她过生日,只说他们是出去玩。 警察一看几个孩子吞吞吐吐,问清楚事情经过,也没多言,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但是最后桥林父母还是知道了自己儿子好好的不在学校待着,出学校竟然是为了给谢迩安过生日。 以前两家的关系有多好,现在桥林父母就有多讨厌憎恶谢迩安母女,谢迩安去灵堂上祭拜桥林都被赶了出来。 送走众人,随遇上楼就见谢迩安坐在卧室阳台的懒人沙发里。 卧室里也没开灯,朦胧的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窗落在她身上。 随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 谢迩安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垂下眼睫,心底空洞起来。 第124章 夫妻一体 谢迩安抠着指甲,心底莫名有些仓惶,眼前忽然闪过微弱的亮光,她抬眸,就对上一小块插着一根蜡烛的生日蛋糕。 神色一僵,原本还有些歉然的她神色冷淡下来。 见此,随遇强勾着的唇角也有些维持不住的想要耷拉下去, 没有什么比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最后不被人接受更失落难受的了,他本来还准备了求婚环节,还准备了烟花。 可是这些都没能继续。 桥林,听着严嘉乐说的那些,他是真的嫉妒这个陪伴了她整个青春时光的人,可是他已经死了,他与一个死人计较实在有失风度。 半蹲在谢迩安面前,怕她逆反或者排斥,随遇柔声道,“这根蜡烛,不止是为你而点,也为他而点。” 谢迩安愣住,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她从来都觉得自己不配祭奠桥林,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死,她若是跟王守云走了,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都是她。 桥爸爸桥妈妈一点都没有说错,她就是个祸害。 父母离婚,桥林因为她而死,后来就连妈妈也死了,独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果可以,她其实很希望当时被捅伤的人是自己,死的人是自己,除了妈妈,反正也没什么人会在意她。 随遇一手拿着生日蛋糕,抽出一只手握住谢迩安的手,“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一定不希望受伤的人是你。” “若死的人是你,你希望他快乐还是痛苦地活着?” 谢迩安虽然说不出口,内心已经给了答案,她自然是希望桥林可以快乐的活着的,不必悲伤,不必自责。 如果可以,最好将她忘记,这样他就不会痛苦。 “所以,安安,将心比心,他亦希望你平安顺遂。” 谢迩安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想起桥林倒在血泊里,在昏迷之前最后的安慰,他说幸好你没事,不要哭,你哭起来一点都不好看,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比较漂亮,我喜欢看你笑。 最后的几个字因为没有声音,她一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是她有去比照过唇形,她得最有可能的是安安,我喜欢你。 这段才是谢迩安最不想记得也最不想去回想的回忆。 若他还在,他们现在肯定已经结婚。 她也知道他不想让她内疚痛苦,可是她并不想让自己太安心,好像不愧疚不受良心谴责就是对不起那样一个因为自己牺牲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忘记他,痛苦能让人铭记。 但是似乎有什么关于他的东西在流逝。 “别哭,今天是你的生日,都说生日的时候许的愿望是最灵验的,就算是为了他,来,许个愿吧,希望他来世平安幸福,大富大贵。” 谢迩安动容,“真的有用吗?” 随遇,“今年不行就明年再许,明年不行后年再来,一年一年的愿望叠加,他来世一定会平安幸福的。” “好。” 闭上眼睛,谢迩安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桥林来世平安顺遂,心想事成,幸福常年,希望他的世界没有她。 这样他就不必英年早逝了。 睁开眼睛,她吹灭了蜡烛。 “生日蛋糕要吃掉,不然许的愿望就不灵了。”拿起勺子,随遇挖下一小块送到谢迩安嘴边。 谢迩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含进了嘴里。 随遇知道她喜欢吃甜食,便问,“好吃吗?” 谢迩安点了点头。 “我尝尝。”他用勺子挖下一勺送进自己嘴里,浅笑,“很甜。” 晦暗的深瞳看向谢迩安,随遇问,“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们都这样过好不好?你的每一个生日都为他祈福,希望他来世一生平安。” 随遇的话让谢迩安心安,她抱住随遇,冰冷的身子像是终于有了温度,“谢谢。” 随遇在她耳边低低道,“安安,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很感谢他,若不是有他,我也不能遇见你。” 严嘉乐说的对,一颗布满疮痍的心总要一颗鲜活完整的心去抚慰,才能将疮痍抹平,然后越活越好,越活越健康。 他有的是耐心,最不缺的也是耐心。 许是累了,放松下来的谢迩安靠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感觉她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随遇推开些距离扭头,就见她竟然睡着了,他失笑,将人抱去了床上。 随风和莫橙都不是多话的人,回去什么都没说,早上起来随妈妈问随遇的新房弄的怎样,两人都说挺好的。 随妈妈说她空了过去看看,看还缺点什么。 吃好早饭从家里出来,随风这才问随遇昨晚没吵架吧? 随遇有些不快,“在你心里,我就没个好脾气呗?心眼就这么小?” 他又不是一点都不讲道理,至于因为这么点事就跟老婆吵架? 随风:“脾气好不好你自己知道,至于心眼嘛,反正不大。” 随遇气道,“谢谢大哥关心,我们夫妻好的很。” 不等随风再说什么,随遇挂了电话。 副驾驶的莫橙关心地问,“怎样?没吵架吧?” 昨晚那僵持的气氛,她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安安那冷着脸的样子,她是真担心她一点面子不给,把随遇的生日蛋糕给掀了。 随遇那拉不下来脸的冷沉模样,更是叫人如芒在背。 “好的很。” 莫橙有些不信,“真的?” “要是不放心你过去看看?” 莫橙不假思索,“可以。” 反正今天不上班。 见自己老婆真的要去,不是开玩笑,随风无奈,“他们夫妻真的没事,你连你自己老公也不信?” 谢迩安被随风打来的电话吵醒,她摸了摸手机想看几点了,刚拿到手机就觉得自己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抬起手看了看,就见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 戒指的款式有些眼熟,不就是随遇看中的那对吗?戒指的面上似乎还有字,谢迩安刚醒有些看不清。 揉了揉眼睛,她这才重新去看,就见上面浮着随遇名字的英文字符。 谢迩安有些愣,这个戒指不是…… 他是怎么做到的? 随遇的手扣了过来,从谢迩安的指缝里扣进去,与她交握,谢迩安看见他的无名指上也戴着同款戒指。 第125章 我请你 后背紧贴的温暖无比真实,谢迩安想,有这样一个人在,这个冬天被窝里应该不会觉得冷吧。 莫橙和随风按门铃的时候,随遇抱着怀里人儿正有些想法。 他的呼吸沿着谢迩安的耳廊延至脸颊,最后贴上她的唇瓣,缱绻温柔。 手刚放进谢迩安的睡衣底下,沿着腰腹线条往上,结果门铃响了。 随遇僵在那里,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一大清早的!” 他咬牙切齿,憋的脸红的模样让谢迩安有点想笑,推了推他让他去开门。 在她唇上狠狠吮了一口,随遇这才下床去开门。 见门外站着的人是自己哥和嫂子,随遇就没给好脸色,他冷冷盯着自己大哥,堵在门口也不让人进屋,“有事?” 似乎是打搅了别人的好事,随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又理直气壮起来,“关心你来看看你,问问你新家住的还习不习惯,怎滴不能问?” 随遇气到无语,“现在看见了?”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看见了可以走了嘛! 莫橙什么都没感觉到,还关心地问起谢迩安来。 随风扶额,她老婆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都说他们夫妻肯定没事了她还不信,非要过来当电灯泡。 低头瞧见随遇脚上的拖鞋,随风挑眉,想起随父丢的那双拖鞋来,他记得老妈就只勾了一双男士拖鞋吧? 除了他爸谁都没有。 “你这拖鞋挺别致啊!”随风阴阳怪气道。 随遇一点不觉得丢脸,还扬着眉峰问,“羡慕?羡慕你也没有。” 于是莫橙也注意到随遇的拖鞋。 家里就那么大点,有点风吹草动全家都能知道,随父丢拖鞋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莫橙哪里有不知道的。 这会儿看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鞋子不是丢了,而是被人拿走了。 不过莫橙有些不懂,不就是一双拖鞋,至于吗?又不是买不起。 莫橙想不通,随风却能看懂,冷笑一声,他对随遇道,“幼稚。” 随遇气笑了,“你不幼稚?你不幼稚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随风打断,“你忙吧,我们走了。” 然后拽着自己老婆就走,“不是要去岳父家?” 两人本就是路过,莫橙担心谢迩安和随遇吵架才想着顺便过来看看。 夫妻俩还没上车,后面的门就关上了。 想着随遇那没好脸色的样子,莫橙道,“他不会打人吧?” 随风,“我们家就没打老婆的人,而且他不敢。” “那他拉着一张臭脸。” 随风心想他那是欲求不满闹的,换谁谁也不会有好脸,嘴上却道,“他就这个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随遇迫不及待地关上门回去,谢迩安已经换好衣服起床,似乎是要出门。 随遇一脸不快:“要出门?” 谢迩安,“嗯,有点事。” 刚才随遇下楼,她接了个电话,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随遇也要换衣服,“我送你。” 谢迩安,“我自己去就好。” 意识到她似乎不想要自己送,随遇也没再强求,只是拿了把车钥匙递给她,“自己开车去吧,家里又不缺这玩意儿。” “好。”谢迩安接过车钥匙。 就算随遇这个不怎么执着买车的人车库也停着三辆车,像他这样的人,三辆车已经是最少的。 随遇知道谢迩安不是张扬的性子,给她的车钥匙是他那三辆车里最不起眼的jeep。 走到卧室门口,谢迩安又问,“与飞鱼的案子明天开庭?” 随遇点头,“嗯,我会让人盯着的。” 谢迩安点了点头,又看了随遇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谢迩安移开视线,“这个游戏……” 从随遇昨晚的行为看,他显然已经知道桥林这个人,以及这款游戏的意义,而且她不信他没调查过自己,搞不好很多事情早就已经知道。 即便他知道,她依旧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随遇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游戏夭折。” 谢迩安垂眸,“谢谢你。” 话落转身就要走,脚刚迈出去,就被一股力道拽回。 她被拽进一个霸道的怀抱,被紧紧扣在结实的胸膛里。 耳朵一疼,她疼的呲了一声。 他的牙齿放开她的耳朵,切齿道,“你似乎总是记不住我的话。” “我说过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所以他们之间不需要道谢。 又发狠地咬了她的唇一下,谢迩安再次吃疼,随遇沉声道,“你要是再敢与我见外,我就叫你下不了床。” “不信你可以试试!” 警告完,他这才放开她,揉揉她的脑袋,“去吧,开车小心点。” “哦。” 下了楼,谢迩安就开着车出了小区。 从小区出来,谢迩安就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从小区里就跟着她了。 过了好几个路口,她转弯后面的车也转弯,又开了一段,见那车还跟着,谢迩安就蹙起了眉。 找了个卖早餐的店停下,谢迩安下车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那辆车,去早餐店里吃早餐。 刚坐下,对面就坐下来一个人。 竟然是韩泽宇。 “美女真巧。”韩泽宇嬉皮笑脸道。 随遇的新小区,因为房屋占地面积小,间隔宽,除了一间室内停车间,旁的停车位都在家门口的路边。 韩泽宇开着车出来就看见谢迩安上车,韩泽宇有些意外,还多打量了几眼一侧的房子。 这么巧,也住这儿?但是他怎么记得以前这个房子没有人? 于是就跟了谢迩安一路。 见她下车吃早餐,他便也进来了。 “为什么跟着我。” 没想到她这么机警,韩泽宇还有些意外,“觉得像是你,这不是不确定嘛,就跟上来确认一下。” 又对谢迩安笑道,“没吃早餐?我请你。” 扭头就跟服务员点了一份蒸饺,一碗豆浆。 谢迩安拒绝他的请客,冷声道,“我跟韩少不熟,可以请韩少坐到旁边去吗?” 韩泽宇轻笑,“美女都叫我韩少了还说不熟。” 谢迩安点的也是蒸饺,这会儿服务员把她点的早餐送了上来。 第126章 新目标 韩泽宇一点没客气,拿起筷子,“不介意我尝尝吧。” 然后就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谢迩安脸上的神色一顿,这人真会自来熟。 垂眸看着面前那盘少了一个的蒸饺,对这份早餐她已失去兴趣。 像是感觉不到她不愉的情绪,韩泽宇笑道,“看来我们两挺有缘分也挺默契,点的早餐都一样,三鲜蒸饺。” “我觉得我俩挺搭的,反正随遇搞不好就要破产了,与其跟他过苦日子不如踹了他跟我。” hy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谢迩安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若真有事,随遇哪里还有时间有心情做旁的事? 谢迩安有些不耐,面上却很平淡,“你是苍蝇吗?” 韩泽宇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他调侃道,“我是苍蝇你是什么?苍蝇看上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邪气又宠溺地对谢迩安挤了挤眼睛,“不稀得这样损自己的。” 谢迩安觉得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谢迩安讽笑,“没人说韩少脸皮很厚吗?” “有啊,你啊。” 谢迩安:…… 最终那份早餐谢迩安没吃,付了钱,她去隔壁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豆浆上车走了。 这次韩泽宇没跟上去,看着谢迩安的车走远,转过身端过她那份早餐吃起来。 一边吃韩泽宇一边给路程远发消息,问他那边什么情况,都这么些天了,随遇怎么还没倒下,说他也太没用了些。 随遇不但没倒下,还有空跟他们家打官司,还是太闲了啊。 韩泽宇一边吃着蒸饺一边琢磨着想再找点事给随遇做。 同样的,随遇也是这样想的,他也想找点事给韩家做。 说不忙随遇其实也有点忙,谢迩安一走,他就去了公司。 随遇到了公司没一会儿,韩泽宇那边就忙了起来,他们的用户信息泄露,现在事情才刚发酵,还在可控范围。 谢迩安去了花店,她到的时候钱昭昭刚开门。 许久没见她,钱昭昭很是高兴,“安安姐。” 谢迩安将手里拎着的早餐递过去,“早餐吃了吗?” 钱昭昭也没客气,接了谢迩安的早餐,“本来打算到店里随便吃点面包的。” 又问谢迩安,“安安姐你吃了吗?” “吃过了。”然后人就上了楼。 心脏起搏器杀人那件事有了新进展,宋越得到几个电话号码,但是电话打不通,谁也不知道这几个号码对方还用不用。 在追踪方面是谢迩安擅长的,她自己写了一个软件,然后用这个软件同时对那几个软件ai实时监控。 只要对方使用号码,软件就会给她提示。 除此外,谢迩安顺势查了一下这几个号码所用过的行动轨迹。 谢迩安自然知道宋越肯定也查过,但她要自己查一遍才放心。 查过那几个号码所注册的账号和使用的软件,谢迩安发现对方很有可能锁定了新目标。 谢迩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宋越,宋越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谢迩安将其中一个号码在某医疗论坛网站发布的一篇有关心脏起搏器的文章发给宋越。 谢迩安,“你看下面的评论,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安装了心脏起搏器的人,不然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宋越,“不是说他都是从医院获取信息?” 谢迩安,“或许也不全是医院呢?” 宋越,“可是这也看不出来谁有钱谁没钱啊。” 谢迩安很想翻白眼,“你忘记对方是干嘛的了?” 宋越一拍脑壳,“是我蠢。” 不管评论还是没评论,只要浏览了这篇文章就会留下足迹,顺着足迹,对方一个电脑高手要查别人有钱没钱一点都不难。 再顺着这条线去查你在哪里做的手术,再盗取医院资料库查到心脏起搏器的出产资料,再根据这些信息,你的命就被他死死拿捏。 这无异于是另一种绑架。 给钱,不给钱就撕票。 当然也有人不信,所以那些不信的人都死掉了。 谢迩安在花店的电脑室一待就是一天,她真想把这些东西搬到新家去。 看了眼时间,五点,不早了,她关了电脑,把今天整理的东西发给宋越,拿起车钥匙回云上府。 回到家迎接谢迩安的是香喷喷的饭菜,林姨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新家搬到这边,林姨的工作自然也换到了这边。 只是这边离林姨家稍远,不过也不是特别不方便。 见着谢迩安,林姨夸了一下新家油烟机好用,两人闲聊了两句,谢迩安换上拖鞋问,“随遇在家吗?” 林姨,“随总在楼上。” 谢迩安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个手,这才上楼去。 卧室没人,谢迩安又去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谢迩安一到地方就听见随遇在用笔记本打视频电话。 他说的都是英语,但是谢迩安也能听懂。 见他在忙,说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事,原本谢迩安是想避嫌的。 随遇见她要避嫌朝她招了招手,谢迩安便没走,只是站在书房的门口等着他结束。 随遇和视频里的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 “要出差?” “刚回来?” 两人异口同声。 “要离开几天。” “对,刚到家。” 两人又齐齐回答。 愣了一下,两人笑开。 再过几天就是随遇和谢迩安的婚礼,在这之前随遇需要出趟差,也会在婚礼之前赶回来。 怕谢迩安不高兴,随遇正想说点什么,谢迩安率先开口,“林姨已经做好饭了。” 随遇站起来,和谢迩安一起下楼。 下楼就见林姨已经在换鞋,准备走了。 见夫妻两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林姨笑道,“你们吃好把碗放在那里就是,我明天早上来收拾,现在天气不热,就算放那儿也没事,不会馊也不会招苍蝇。” 提起苍蝇,谢迩安就想起早上的事来,“韩泽宇好像也住这里。” 随遇蹙眉,“你怎么知道?” “早上出门遇到他了。” 听见这话,随遇又起了搬家的心思,更后悔住进来的时候没有将入住用户调查清楚。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两人在桌边坐下,随遇给谢迩安盛了碗饭递给她。 谢迩安摇头,“没有。” 随遇,“他要是对你不尊重一定要告诉我。” 谢迩安点头,“我会的。” 第127章 你拿去 林姨虽然说让他们不用收拾,但是谢迩安和随遇都是喜欢干净的人。 吃过饭,谢迩安把碗筷收进厨房,随遇拿了毛巾擦桌子。 厨房装了洗碗机,把用过的碗筷放进去就不用管了。 等谢迩安从厨房出来,随遇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出了门,两人沿着绿化带里蜿蜒的石板路闲逛,路上遇到不少牵着爱宠出来遛弯的人。 有些还是随遇认识的。 想着谢迩安每次回随家都喜欢撸家里那只老懒猫,随遇问,“要不咱家也养只爱宠?” 谢迩安眼睛亮亮的点头,“好。” 随遇问,“想养什么?猫还是狗?” 谢迩安,“可以都养吗?” 随遇,“都养不会打架吗?” 谢迩安,“会吗?” 随遇,“反正我记得以前我妈牵布鲁出去遛弯的时候老是与小区里的狗打架,不知道抓破了多少件衣服,然后我妈就跟人赔礼道歉,回家就让它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 谢迩安笑出声,“它会面壁思过吗?” 随遇,“当然不会,所以我妈就在它脖子上坠个东西,让它只能面壁思过。” 谢迩安问,“有用吗?” 随遇摇头失笑,“没用,不但没用,它下次见着人家的时候照样挠,之前只是抓破衣服,后来是直接让别人爱宠毁容。” 谢迩安笑,“它这是把受的气都撒在别人宠物身上了吧?” 随遇点头,“反正就是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让你不痛快。” 谢迩安感叹,“可我觉得布鲁又老实又乖巧。” 随遇笑,“是不是一点看出来它凶?” 想想那只老猫躺着就不想动的样子,谢迩安实在很难想象它与狗打架的凶样。 随遇,“所以我们还是养只猫吧,至少不会被欺负。” 谢迩安轻笑,“然后让它也挠坏别人爱宠的衣服,你去赔礼道歉吗?” 随遇笑道,“到时候我们就扔了牵引绳说半路上捡的。” 谢迩安笑起来。 逛完小区,两人回到家谢迩安就问随遇需要给他收拾行李吗? “当然。”这就是有老婆的意义啊,随遇想,有人操心的感觉就是好。 卧室里,谢迩安拿行李箱出来给随遇装衣服,问他去哪里出差,又查过天气后给他准备衣服。 外套,裤子,袜子都装好,随遇歪着头问,“我不穿内裤的吗?” 谢迩安:…… 就算他们是夫妻,可是这么贴身的物什,她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还记得她给他当生活秘书,他非要为难自己给他准备衣物,那会儿她就别扭的很,现在也没好多少。 “你自己拿。” 低低笑了一声,随遇走过来从身后环住她,握着她的手拉开放内裤的那一层抽屉,又握着她的手去拿格子里叠放整齐的内裤。 谢迩安缩了一下手指,随遇轻笑一声,“害羞?” 他这样说,谢迩安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不就一条内裤,谁害羞啦。” 挣开他的手,她随手拿了两条迅速放进他的行李箱。 又问随遇,“还有什么需要装的吗?” 只想赶紧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随遇笑着唇碰了碰她的耳后,“你。” 他叹息,真的很想把她也带走。 生怕随遇让自己跟他一起出国,谢迩安道,“也就几天就能回来,而且我还要上课呢。” 不说她要上课,她的身份,也不可以随便出国,若出国需要提前打报告。 抠着手指,谢迩安犹犹豫豫道,“那个……” 正要交代自己的主职工作,谢迩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卓别,谢迩安接通。 昨天她生日,卓别出差没在,他虽不在,但有杭若啊。 于是卓别也什么都知道了。 卓别有些心疼谢迩安,没想到她经历了那么多。 电话接通,卓别也没提那些,嘻嘻哈哈地问,“新房都弄好了吗?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我缺个摆件。” “简单,说说,你想要什么?” 谢迩安笑问,“随便什么都可以?” “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 一听这声卓别就警铃大作,“但不能太过分。” “不是你说随便什么都可以?现在又加前提,也太没意思了。” “姑奶奶,我就是个穷打工的,你若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要我能摘得下来啊!” 谢迩安嗤笑,“好意思说自己是穷打工的,你都是穷打工的叫别人怎么活?” 卓别,“那改天赶上我乔迁,你不能比我小气。” 谢迩安,“你不是说随便我要什么都可以?现在又反咬,你有意思吗,若你舍不得就直接说舍不得,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讨价还价,怪不得你爸骂你是貔貅。” 又冷哼道,“我正想夸你两句大方,寻思着下次见着卓叔叔说说你的好话,结果你连夸都让人夸不出口。” 卓别懊恼,“我就不该说那话,说吧你想要什么?” 谢迩安微笑,“我家博古架上缺个花瓶。” 其实这家里根本就没有博古架。 一个花瓶不贵,卓别松了口气,“你想要什么样的?” 谢迩安笑意深深,“我觉得你家客厅放的那个青花瓷的就很好。” 显然卓别那一口气松的太早,他险些爆粗口,深吸一口气,“谢安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迩安重复,“我说你家客厅放的那个青花瓷的大花瓶就挺好的。” 卓别,“你家博古架有多大?那么大一个花瓶放上去你也不嫌压塌了。” 谢迩安,“没事,博古架上放不下我可以放别的地方,你不也放在别的地方?” 卓别客厅那个大花瓶是个老古董,谢迩安第一次去卓别家的时候就相中了,但是卓别不给。 那么一个老物件,别人都当宝贝似的放着,他倒好,拿去放他的高尔夫球杆,也不怕一不小心就磕坏了。 谢迩安看着都心疼。 卓别咬牙,“你这缺的是个摆件?” “你就说给不给吧。” 卓别不止一次被谢迩安吐槽暴殄天物,他咬紧牙槽,“行!你拿去。” 想起谢迩安对自己的吐槽,卓别问,“你打算拿回去怎么用?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放在那里蒙灰也可惜。” 谢迩安,“插花。” 卓别撇嘴,“搞得好像你的花比我的球杆高贵多少似的。” 第128章 做朋友 谢迩安,“比你高雅也比你的高尔夫球杆漂亮。” 卓别:…… “行吧,你高兴就好。” 随遇觉得,与卓别打电话的谢迩安是不同的,更鲜活,也更真实放松,会有小情绪。 她似乎从未在自己面前这么自在过。 掩下眼底的晦涩,随遇拿过谢迩安手里的手机,对那头的卓别说,“我们要休息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拉着谢迩安出衣帽间。 突然听见男人的声音,那头的卓别愣了一下,等他想宣誓娘家人的权利,那头的人根本没给机会。 谢迩安哎了一声,“行李还没整理好。” 随遇,“明天早上我自己整理。” 谢迩安被拉进浴室,生怕随遇要跟自己一起洗,她把人强势地推了出去。 被拒之门外的随遇接到了来自随爸爸的慰问电话。 父子俩的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说话的语气又冷又沉,还阴阳怪气的。 随爸爸问,“穿我穿过的拖鞋好穿吗?舒服吗?” 显然随风回去告状了,让随爸爸总算找到了不翼而飞的拖鞋。 怕被浴室里的谢迩安听见,随遇去了卧室的阳台,“舒不舒服您不知道?” 随爸爸,“我这还有条围巾,也是你妈给我织的要不要?” 随遇,“您给我就要。” 随爸爸,“我拉坨屎给你要不要?” 随遇,“……” “您也不怕被我妈听见嫌弃您嘴不干净。” 随爸爸气笑,“嫌弃就嫌弃,我不信她还能换了我。” 随遇,“换是不可能,但是我妈可以让你去睡客房。” 随爸爸阴恻恻道,“哦?让我睡客房?随遇,我知道安安的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 随遇严肃起来,“什么秘密?” 随爸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给随遇多问的机会,随爸爸撩了电话。 撩完电话他还对手机耀武扬威了一句,“臭小子,跟你爹斗?” 抬头对上自己老婆谴责的眼神,随爸爸不自在地问,“你怎么也不出声儿?” 随妈妈,“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见识,也不嫌丢人。” 随爸爸,“多大年纪我也是他爹,是你老公,他又不是没老婆,凭啥顺我东西。” 随妈妈无奈,“不就是一双鞋?” 随爸爸,“你也说不就是一双鞋?他那么大老板,就缺一双鞋啦?他又不是没老婆,有本事他让自己老婆给他做啊!” 随妈妈暗骂老顽固,说不通,也懒得与他多说。 浴室里,谢迩安洗完澡才发现她没拿睡衣。 很想让随遇送,但她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对着镜子照了照,就算只裹浴巾也比不穿强。 就这样吧。 拉开浴室的门,她走了出去。 阳台上的随遇听见声音回头,就见她面若凝脂,肤如雪,眸若秋水,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喉结滚动了一下,随遇匆忙拿了睡衣,道了句老婆等我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这个澡,他洗的格外的快。 这个秋季的夜晚,对两人来说也格外火热。 挥洒的汗水,潮湿的空气,黏腻的温度,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欲望。 谢迩安不知道今晚的随遇怎么了,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 以往他只是做,不知为何今晚多长了嘴。 “这样好吗?” “这样呢?” “这个力道可以吗?要是不舒服你就说,你说怎么弄我怎么弄。” 谢迩安:“……” 难耐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行不行?” 他有些委屈,“我行不行宝贝你不知道吗?” 用了些力,他问她,“宝贝你说我行还是不行?” 谢迩安只想掐死他。 又问她,“刚才那样还要吗?” 谢迩安羞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把头埋进枕头底下,她点点头,轻轻嗯嗯了两声。 随遇笑着拿开枕头,撩开她被汗水沾湿,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宝贝嗯嗯是什么意思?” 谢迩安被磨的有了火气,“你讨厌死了。” 这一声抱怨又娇又软,不似撒娇胜似撒娇,比她和卓别通电话时还要生动悦耳。 随遇总算心满意足,哼笑着不再为难她。 低吟的乐章在夜色里浅唱,一唱就是大半夜。 早上谢迩安醒来随遇早就不在了,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新家的桌子有加热功能,林姨做的早餐放在上面还热着,谢迩安喝了碗粥,又剥了茶叶蛋。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力消耗过大,她有种没吃饱的感觉,又吃了两块三明治。 门铃响了起来,谢迩安看了眼显示屏,见门口的人是韩泽宇,谢迩安选择了无视,就当家里没人。 而且她还穿着睡衣,不方便见外客,尤其这个外客还是个男人。 到了楼上,门铃还在响,直到谢迩安换好衣服,这才消停。 原本以为韩泽宇走了,孰料打开门那人竟还在。 谢迩安丝毫没有装作家里没人被拆穿的尴尬,“有事?” 韩泽宇笑得有些痞气,“就知道你在家。” 谢迩安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有事说事。” 韩泽宇扫了眼她脖子上的红痕,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在她表情冷淡的脸上,暗自啧啧,觉得这张脸真的比他电脑屏幕上摆着的照片好看,“没事就不能找你?” 谢迩安不接他这茬,只是看着他,像是在说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等了三秒他不吱声,她直接走了。 追上谢迩安,韩泽宇嬉笑道,“大家交个朋友嘛,老话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我还真有能帮上你的地方呢?” “不感兴趣。” “说不定我这有你想知道的呢?” 看他说的这么笃定,谢迩安迟疑了一下,见此,韩泽宇伸出手,“先做个自我介绍吧,韩泽宇。” 扫了眼他伸出来的手,谢迩安再次从他身边走过。 韩泽宇阴沉笑着把手揣进口袋里,懒洋洋提醒,“错过了这次机会,美女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到时候美女你想与我认识一下,我可就不是只做朋友啦。” 谢迩安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开着车扬长而去。 韩泽宇的态度让谢迩安有些不安。 昨晚她在随遇的手机上装了个定位软件,就算没有信号,定位软件也能运行。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谢迩安看了眼随遇的定位,他应该是在飞机上,因为定位在海上。 第129章 开庭不顺 舌尖抵了抵齿根,韩泽宇看着谢迩安的车子远去,笑的有些邪肆。 恰逢谢司淼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在干嘛,韩泽宇笑道在看美女。 一听他说在看美女,谢司淼就道,那个谁那里来了几个新人,问韩泽宇晚上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韩泽宇的眼底闪过狡黠,轻笑道,“我喜欢你继妹那样的。” 谢司淼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为难,“那样的啊……不好搞。” 韩泽宇幽幽道,“事在人为,你说是不是?” 挠了挠脑壳,谢司淼的脑筋转动着,笑的比韩泽宇还要狡黠阴冷,“韩少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嘛。” 从谢司淼把谢迩安的照片拿给韩泽宇看的那一刻,他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不是韩泽宇喜欢收集美人照片,还有收集美人的癖好,他也不会花心思去偷拍谢迩安的美照。 韩泽宇迟迟未有动作,他还以为他是忌惮谢迩安谢家小姐的身份,以及随遇这个人呢。 原来人家是在等机会啊,随遇一走,他这心思就动起来了。 韩泽宇,“谢司淼,你若是能给我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听说你妈想尽办法筹钱,不是卖奢侈品就是卖房子,不就是钱吗,好说。” 谢司淼次次栽在谢迩安手里,总算聪明了一回,想了一招借刀杀人。 不想最后韩泽宇还是要让他出面,谢司淼有些不快,可是话说回来,他的确需要钱。 谢司淼没有立刻答应,先与韩泽宇讨价还价了一番,依旧没有咬死,只道我试试。 学校再上两天学就是十一假期。 星期一,飞鱼和韩企鸣公司的案子开庭。 哪怕随遇不在,hy这边自有人盯。 严嘉乐虽然已经打算要撤,不过因为人手紧张,他还是想等这件事平息了再撤,所以除了hy公司派来的人,严嘉乐也在盯这个案子。 就像严嘉乐说的那样,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林郑之所以偷窃公司机密是受谢司淼指使,所以这个官司很难打。 韩泽宇更是有恃无恐。 谢司淼的确变聪明了,知道销毁证据,哪怕谢迩安用技术在林郑的手机里找,也没找到什么有猫腻的东西。 可是他们可以策反林郑啊! 东窗事发,他若硬扛,最后倒霉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林郑一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专业技术是可以的,但是生活阅历少,抗压能力心理素质也并不是那么强。 哪怕谢司淼再三告诉他,只要他不承认,就是证据不足,谁都拿他没办法。 不还有个万一? 都说上政策下有对策,不是还有一招叫无中生有? 没有证据是吧,那就制造证据。 被模棱两可的证据一吓,林郑就什么都说了。 hy拿到证据自然不会让人知道,因此谢司淼那边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案子,可是开庭的时候不知为何林郑忽然翻供,一审很不顺利。 严嘉乐打电话告诉谢迩安的时候语气凝重,他回头,就见谢司淼和韩泽宇俩人笑嘻嘻地从法院出来,路过严嘉乐身边,韩泽宇还朝他吹了声口哨。 谢迩安正在和小朋友们一起吃午饭,听见严嘉乐的话,她连吃午饭的心情都没了。 “好的,我知道了。” 这个游戏,谢迩安虽然参与的不多,但是这个游戏对她有特别的意义。 挂上电话,谢迩安郁闷的很想给随遇发个消息,想着他那边一堆事,最后只能算了,也是不想再给他增加烦恼。 像是知道她心情低落,随遇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问她吃饭了吗,又腻腻歪歪的问她有没有想他。 与随遇贫了两句嘴,谢迩安的心情好了些。 回头又忍不住想叹气,这件事多少有些棘手,若是韩企鸣已经发行这款游戏,就算不能证明他们盗窃,还能告飞鱼抄袭。 可现在的问题是飞鱼的游戏比他们先发行。 算算时间,谢司淼显然早就盯上了韩企鸣这边。 谢迩安不得不承认,这回真是被鹰啄了眼。 飞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游戏做出来,他们的团队实力不可谓是不强大,不愧是国内领尖的游戏公司。 谢迩安也去看了飞鱼的那款游戏,和韩企鸣他们的不能说百分百一样,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 若是告他们抄袭,只怕也不一定站得住脚,就怕他们开发这款游戏的时间与韩企鸣差不多。 他们也可以说是巧合。 在国庆节的前一天,卓别回来了。 得知他回来,谢迩安就约了杭若一起去他家里。 打开门,卓别没给谢迩安好脸色,“别说你是来看我的,我可不信。” 谢迩安一进门就围着他客厅里那个半人高的大花瓶看,越看越喜欢。 先看看这么好的花瓶有没有磨损,再看看这么好的东西有没有被他的球杆碰坏。 好在就算卓别是个败家子,还是心疼东西的,里面垫了东西,不会对瓶子造成什么伤害。 卓别端着水杯满头黑线地喝了口水,“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屈尊降贵来我家。” 谢迩安没接茬,摆了摆手,“赶紧的,把你的球杆拿出来,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臭毛病,拿这么好的东西装你那些破玩意儿。” 双手插在兜里,卓别悠闲地走过来,“东西买回来不就是用的?” 谢迩安踢了他一脚,“赶紧的给我腾出来,然后搬到我车上去。” 卓别翻了个白眼,“看把你急的,东西放在这又不会跑。” 又问,“你开的什么车,装的下吗?” 谢迩安,“你放心,我特地把车子清空了来的。” 卓别:“……” 行吧,她这是今儿不拉走睡觉都不踏实是吧! 卓别一脸的苦大仇深,“想要这样的花瓶你何苦难为我?随遇是舍不得给你买还是怎么滴?他要是舍不得就跟他离。” 谢迩安好笑地斜了他一眼,“挑拨离间没用,而且有个词叫夫妻共同财产懂吗?” 卓别扶额,这就开始给人省上了? “我若没记错,婚前财产是婚前财产吧?他结婚前的财产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吧?” 谢迩安双手环胸,老神在在,“还有一个词叫夫妻一体。” 第130章 单身派对 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卓别用看鬼的眼神看着谢迩安,“这一套一套的,谁教给你的?” 而且这话可一点不像她会说出来的。 卓别询问的视线落在杭若身上,杭若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而且她觉得这样的谢迩安挺好的,更有烟火气。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个就当你送我的新婚礼物吧,份子钱就不要你给了。” 卓别被气笑了,“我还要感谢你呗。” 杭航也不是第一次来卓别家,谢迩安盯上了卓别家的花瓶,杭航则是瞧上了他家柜子上的一个貔貅玉摆件。 成人拳头大小的物件,雕刻的很是精美,拿在手里温润滑溜,摸起来像是在摸婴儿的皮肤,手感很好,杭航很是爱不释手。 听着大人们的话,杭航的眼珠子转了转,“卓叔叔,你把这个送给我吧?就当是提前送给我的新婚礼物,以后我结婚我也不收你的份子钱。” 杭若无语又哭笑不得。 卓别被逗笑,他蹲下身,“小鬼,这么小都开始考虑结婚的事了?来给叔叔说说,在学校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杭航摇头。 揉了揉他的脑袋,卓别道,“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家伙好意思问我要份子钱?” 杭航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现在没有并不表示以后也没有啊,我长的这么招人喜欢,肯定不会像卓叔叔一样二十好几了还单身。” 卓别捂住受伤的心口,一脸的痛心疾首,“咳咳,小鬼,不带这样伤人的。” 杭航一脸认真,“可是卓叔叔本来就二十好几都没有结婚啊,我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已经出生了。” 卓别不服,“二十好几?我也不过才二十五好嘛!青春正好,怎么到你这小崽子嘴里搞得我像很老了似的。” 杭航,“可是卓叔叔与我比确实很老了啊。” 卓别:“……” 扎心了! 谢迩安和杭若都险些笑出声。 卓别翻了个白眼,“笑什么笑老太太,你也很老了好嘛。” 谢迩安扬眉,“至少我结婚了。” 卓别骂骂咧咧,结婚了了不起啊! 十月三号是个好日子,谢迩安和随遇的婚礼定在这一天。 婚礼等事宜都已经安排好,可随妈妈还是觉得好像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似的,又确定了一下宾客名单等事宜,确保不出纰漏,她这才又安心了一些。 离婚礼还有最后一天,可是随遇还没有回来。 十月二号早上谢迩安还和随遇发了消息,可是到了下午随遇就失去了联系。 可能是在飞机上,谢迩安想,然而他的定位却一直没变。 随妈妈订的酒店并不在海城,而是在邻市随遇新开发的度假山庄。 两点,一行人就到了度假山庄,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宾客入住。 这些人谢迩安都并不认识,随妈妈便让谢迩安回房休息去。 谢迩安这边的朋友除了卓别、宋越就是杭若。 就这么几个人,卓别还要给谢迩安办个单身派对。 随遇那边,因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交友要比谢迩安广,除了玩得好的顾灿等人,还有不少生意场上的朋友。 可是正主不在,就算梁程想拽随遇办个单身派对都不行,名不正言不顺的。 谢迩安那边又只有几个人,未免太冷清,于是两方人马一合计,新郎不在这不是还有新娘嘛! 那就办个假面单身派对吧。 梁程显然早有准备,面具什么的都是准备好的,一人发一个。 一看这面具就是批发买的,男的黑色,女的白色。 来参加单身派对的都是年轻人,谢迩安和杭若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顾灿和欧肆正好在选面具。 欧肆问,“男士非要选黑色吗?可是我想要白色,我觉得白色比黑色好看,也更衬我的气质。” 只因他穿了一身白。 白上衣,白裤子,白鞋子……就差把头发也染成白色了。 梁程调侃,“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换上裙子,我就给你白色,反正你又不是没穿过。” 欧肆恼羞成怒,“程哥别胡说,我才没穿过裙子。” 随后下来的卓别凑上前,“他真穿过裙子?” 欧肆瞪眼,“没有!” 又哀求地看着梁程,“程哥。” 看他急赤白脸的模样,卓别确定他肯定穿过,凑近梁程,卓别问,“程哥有照片吗?” 梁程,“有。” 卓别,“拿来我看看。” 谢迩安道,“看照片多没意思。” 欧肆的脸色一变,不好的预感刚升起,就听谢迩安说,“你还欠我一个赌约。” 扬了扬下巴,谢迩安笑道,“去吧,换装吧。” 欧肆咬牙:“换一个。” 谢迩安,“你当初也没说这不行啊!” 欧肆,“换一个!” 谢迩安摇头,“不换。” 欧肆气结。 谢迩安道,“别让我嘲笑你输不起,卓别你去帮帮他。”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听赌约就知道是这两人打赌,显然欧肆赌输了。 现在谢迩安要兑现赌约。 卓别没多问,梁程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输的?” 欧肆没回答,只是扭头对谢迩安道,“改天我们再比一场!” 他得把场子找回来! 虽然平常卓别与这些人都不怎么来往,却并不妨碍他自来熟。 “走吧兄弟。”卓别同情地拍了拍欧肆的肩。 见他不动,卓别劝道,“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 谢迩安恶趣味道,“不穿女装我就让你去摸女人的胸。” 欧肆烦躁地挠了挠头,早知道他就不该多那一句嘴。 以后他只怕对白色面具都要有心理阴影。 欧肆被卓别拽走,谢迩安笑着去拿白色的面具,梁程拦住她,“哎,咱的女主角当然不能跟大家一样,得搞点特殊才行。” 说着,梁程递给谢迩安一个金色的面具。 见还有一个金色面具,那个显然是给随遇的,她伸手,“两个都给我呗。” 从梁程手里接过面具,谢迩安沉吟了一下,转身拉过杭若,“走,我们也去换一身。” 第131章 随遇 单身patty不适合小孩参与,随风莫橙要帮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办理入住手续,不然酒店的人哪里知道客人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单纯只是住店的? 随遇和谢迩安的婚礼,除了路费不管,吃住全包。 总不能叫随母随父两位老人在大厅里等,只能大哥大嫂能者多劳。 于是随意只得跟着奶奶,见此谢迩安把杭航也送过去给随意做伴。 能有人做伴,随意自然高兴,拉着杭航就去玩自己的了,还让奶奶不用管她,他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谢迩安跟着随家人一起来的,很早就到了,到酒店还睡了会儿,醒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卓别和杭若就一起来找她了,说要给她举办个单身patty。 谢迩安可有可无,不过既然他们想热闹热闹,她也不会没眼力见的反对。 因为那两张金色面具,谢迩安又重新上来化妆。 见她开了灯拉上窗帘,把刚画的妆也卸了,杭若不解,“好好的妆,你怎么卸了呀。” 随遇没回来,谢迩安装行李的时候顺便给他也带了两套衣服。 谢迩安从行李里拿出一套随遇的男装,衬衣好改,直接在后面收紧就行,可是裤子和西装就不好改了。 她若有所思地道,“酒店服务员似乎穿的也是西装吧。” 她刚生出不行就问酒店服务员借一套的心思,看出她要做什么的杭若说,“我带了一套男装。” 谢迩安眼前一亮,推着杭若往外走,“走,去你房间。” 两人身材都差不多,杭若的衣服她不会穿不上。 到了杭若的房间一看,除了男装,杭若竟还准备了假发套。 怪齐全的。 谢迩安奇怪,“你准备做些做什么?” 杭若眼神微闪,“穿呗。” 一看她就没说实话,既然朋友不想说,谢迩安也不勉强。 换上男装,再戴上假发套,妆容再整理一下,最后理一下发型穿上皮鞋。 谢迩安单手插兜,往镜子前一站,理了理西装袖口,她问,“怎样?” 杭若环着手臂笑着夸赞,“还是那么帅。” 这不是谢迩安第一次穿男装,以前在国外,她和杭若就经常穿着男装打工,有时候也穿着男装混酒吧。 作为女性,谢迩安的身高不算矮,但作为男性,一米七二就有点矮了。 好在杭若准备的鞋子是内增高的,再加上做了造型的头发,谢迩安看上去得有一米七五七六的样子。 戴上那张金色的面具,谢迩安道,“走吧。” “这个给你。”杭若摸出来一块秀气的男士手表递给谢迩安。 谢迩安没客气,接过戴上,举手投足间愈发潇洒。 绕到杭若身后,谢迩安把另一个金色面具戴在了她的脸上。 杭若拒绝,“你干嘛,这面具又不是给我准备的。” 谢迩安,“戴着。” 想到随遇,谢迩安拿出手机又看了眼定位,还是没有动静。 身后的人一直没动静,杭若回头,就看见她凝重的神色,“怎么了?” 谢迩安收起手机,“没事。” 不知道随遇能不能赶上他们的婚礼。 把胳膊肘支给杭若,谢迩安道,“我们走吧。” 挽上谢迩安的手臂,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下楼朝宴会厅而去。 这一耽误,时间就到了七点。 守在门口发面具的梁程已经不在,谢迩安想问问欧肆下来没有都找不到人询问。 服务员推开宴会厅的门,谢迩安和杭若一走进去就听见梁程起哄的声音,“喔!我们的主角到了。” 梁程原本以为穿着男装的人是随遇,再细看,他这才认出根本就不是,梁程的眉宇蹙了起来。 他走过去,抬手就想去摘谢迩安脸上的面具,想看看这人谁啊,就听一道清冷的女音说,“你干嘛!” 梁程手一顿,不确定地问,“你是……随遇老婆?” “闭嘴!”见除了度恒言没别人听见,谢迩安松了口气。 梁程压低声音,“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个单身patty,梁程没联系上随遇,这才自作主张和女方那边的人合一起开。 没联系上随遇,梁程也没多想,随遇出差的事他是知道的,估计这会儿人在飞机上呢。 谢迩安不想与梁程多说,只道,“既然是单身派对,正主不出现你让别人怎么想?” 梁程恍然地点点头,“可是你这样也不行啊?万一有人要上来与你攀谈,你一张口不就露馅了啊!” 而且她这身形,熟悉随遇的人都能看出她不是随遇吧。 度恒言,“去让服务员把灯光调暗,我们可以给她打掩护。” 其实灯光已经够暗了,梁程道,“再暗就要看不见了。” 度恒言,“像酒吧那样。” 梁程恍然,“哦哦。” 于是宴会厅的彩灯亮了起来,有些暗,但又不至于完全看不清。 谢迩安与杭若小声道,“现在你就是随太太。” 杭若点头,“好。” 怕被自己人穿帮,度恒言跑去给聂景明等人一一打招呼。 杭若和谢迩安也一起去和卓别和宋越打了声招呼。 宋越听谢迩安说把他当随遇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见她再三叮嘱自己和卓别别穿帮,宋越就忍不住多想几分。 把谢迩安拉到一旁,敏锐的感觉到什么的宋越问,“发生什么事了?” 谢迩安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就是想试探一下有些人的反应。” 这个有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司淼。 随家和谢家的关系,谢家人肯定会收到请帖。 别人来不来那是别人的事,若韩泽宇那些话是话里有话,谢迩安觉得就算谢家人不来,但是谢司淼一定会来。 凭着谢司淼和韩泽宇的关系,她不信谢司淼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群朋友打掩护,就算有人围上来恭喜“随遇”这个新郎官,他只需点头表示感谢,自有梁程等人帮她应付。 她只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搂着杭若说说悄悄话什么的,再逗得杭若娇笑。 人家见“随总”忙不过来,也不会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在那儿多打扰。 聂景明不愧是做刑警的,嗅觉灵敏。 两人之前一起出过任务,聂景明有谢迩安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微信都有,于是聂景明坐在另一边给谢迩安发消息,问她出什么事了。 谢迩安回: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第132章 不可能 回完消息,谢迩安抬头就见另一张桌子上坐着的欧肆。 之前一直忙着应付别人,谢迩安没心思多看,这会见卓别身边坐着个女人,谢迩安才反应过来。 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谢迩安不是很确定地指了指那边问一旁的度恒言,“那个是欧肆吧?” 就梁程那个喜欢打趣人的性子,没看到欧肆的女装怎么可能进来,显然欧肆比谢迩安先下楼,梁程已经打趣过人了这会儿才不会觉得稀奇。 度恒言点头。 谢迩安起身正要过去,裴婧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酒杯,看了看谢迩安又看了看一旁的杭若,“恭喜你们。” 和裴婧的杯子碰了一下,杭若尽量模仿谢迩安的声音柔声道,“谢谢。” 随遇和裴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裴婧会来谢迩安并不奇怪。 虽然说放下,可又未完全放下,随遇一句话没说,裴婧多少有点小失落,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 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看不清“随遇”,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他胸膛处露出来的一点白衬衣。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呢,好像清瘦了些?裴婧没多想,扭头走了。 把欧肆拉到角落,因为被程哥打过招呼,欧肆在张嘴的那一刻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没人注意这边,欧肆问,“你干嘛?” 谢迩安直接去摘欧肆的面具,欧肆想拦已是来不及。 借着昏暗的光线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还别说,还行。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谢迩安觉得,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美人也是加分项。 扯了扯欧肆的一字肩长裙,谢迩安感叹,“这衣服,卓别从哪里找来的?” 简直就是照着欧肆的尺寸做的,还怪合身的咧。 又扯了扯欧肆的假发,谢迩安又问,“这头发谁给你梳的?卓别还有这手艺?” 又捏了捏欧肆的脸,“这妆也是卓别给你画的?” 欧肆就像个被花花公子欺负的良家妇女,缩着脖子弓着身躲谢迩安的咸猪手,“你干嘛!”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行吗?” 谢迩安被他畏畏缩缩的样子逗笑,他显然比她更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欧肆穿了条一字肩包臀黑色连衣长裙,露着两个肩窝,还别说,怪性感的。 谢迩安都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那个深深的肩窝,吓得欧肆一个哆嗦,愈发像良家妇女,“哎哎哎!都说别动手动脚了。” 看了半天的戏,卓别笑着问,“还不错吧?” 谢迩安点头,“很可以。” 又道,“就冲你这手艺,以后你女朋友有福了。” 描眉化妆一把好手啊! 卓别,“我哪有这手艺,都是酒店的女服务员帮忙弄的。” 谢迩安惊讶,“衣服也是?” 卓别,“对,酒店里有备一些衣服,可能是为了一些顾客的需要,酒店里有备一些质量还可以,又不是很贵的礼服和常服。” 当然,若是需要是要花钱买的。 穿过的别人还怎么穿啊?当然得花钱买走,酒店再备新货。 杭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吧?像这样的事应该一年也不会有几次,而且衣服尺码又多,这只怕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吧。” 她啧啧,“大酒店就是有钱。” 因为大部分人出门都会自己准备好衣服,除非突发情况,就像他们这种,也算是突发情况的一种。 卓别,“天冷的时候衣服勉强还能穿两天,夏天不行,完全没有办法穿两天,所以夏天需要的人还是挺多的。” 卓别夸赞道,“我觉得这一点这酒店还是蛮好的,很多酒店都是服务员帮忙出去买,可是这里不靠镇不靠街的,买并不方便。” “他们剩下来的衣服都送给员工,也算物有所值。” 杭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卓别耸肩,“和服务员聊天的时候服务员自己说的。” 杭若似笑非笑,“那是个女服务员吧?应该长的也不丑。” 要不然他哪里来那么多话跟别人聊。 如谢迩安所想,谢司淼看见随遇竟然出现在单身派对上很是惊讶,当即就给韩泽宇发去消息。 【你不是说事成了?那随遇怎么会出现在单身派对上?】 【不可能!】 谢司淼也不敢凑近,偷偷摸摸远远拍了张照片过去。 【我问过了,只有随遇和谢迩安才戴金色面具,两张金色面具都在这里了,一男一女。】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伪装的?】 【装?就算别人不认识随遇,他的朋友还不认识?可是他们都说那就是随遇。】 【你跟本人说话了?】 谢司淼迟疑,【我过去看看。】 聂景明敏锐,谢司淼一跟梁程他们试探女扮男装的谢迩安是不是随遇,聂景明就注意到了,当即就把这件事在微信上告诉了谢迩安。 谢迩安回了个我知道了,心底的那个猜测又多了一分证实。 退出微信,谢迩安又去看了看随遇的定位,依旧是那样,不由有些不安和烦躁。 心里已经有了谱,当谢司淼和谢司静走过来的时候谢迩安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身形和身高的差距,谢迩安在与随遇特别熟悉的人面前也不敢站着。 所以谢司静和谢司淼过来的时候谢迩安已经坐下,卓别梁程等人坐在周围给她打掩护。 谢司淼给谢司静使了个眼色,谢司静端着酒杯上前。 恭喜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这婚礼她本来也不想来,是谢司淼非要带上她。 他说有一场好戏要让她看,还说要为谢迩安抢她婚事的事给她报仇,于是谢司静来了。 视线从杭若身上扫过,落在杭若身后,半搂着她的“随遇”身上。 坐在前面的杭若挡住了谢迩安大半个身形,因此谢司静也没瞧出些什么,只觉得随遇的发型和他一贯的风格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过也是,毕竟是要当新郎的人,打扮打扮无可厚非。 谢司静举过酒杯,“可以与你喝一杯吗?” 谢迩安没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和谢司静轻碰了一下,然后小抿了一口。 第133章 试探 因为酒量不好,所以谢迩安杯子里的酒并不是红酒,是葡萄汁。 否则谁都过来敬一下,她这会儿早趴下了,哪里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 谢司淼打量着“随遇”,他与随遇也不太熟,因此也有些吃不准,一时又觉得他不是随遇,一时又觉得他是。 杭若准备的男装,为了更显男子气概,肩膀处垫了厚厚的海绵,可以弥补女子身形上的不足。 但是这种处理方式,谢迩安坐着还行,还有杭若做遮挡,若是站起来,那点弥补根本就不顶什么用。 化妆技术画个棱角分明的男装不难,让人雌雄莫辨也不难,难的是假扮另一个人。 面具一摘,从脸到身形都是破绽。 谢司静不知道谢司淼要干嘛,得到他的暗示,原本打算敬完酒就走也不得不再与“随遇”聊一聊。 这个时候聊工作肯定不合时宜,谢司静就问,“办完婚礼,要不要去度蜜月?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地方,可以推荐给你们。” 要是别人,梁程等人帮忙说一句随总感冒嗓子不舒服还能糊弄过去,这两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知道不说话不行,谢迩安只得粗着嗓音道,“不用。” 说完她偏过头低咳起来,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她是嗓子不舒服,也可能是感冒,所以嗓子比平时更沙哑。 一旁打掩护的梁程和度恒言等人都惊着了,听见这类似随遇声音的低沉声线,梁程险些一口酒喷出来。 顾灿之前听见杭若说话的声音与谢迩安相似,就惊讶了好一阵,还打量了她好几眼。 若不是知道真相,他还真以为她是谢迩安,这会儿再听谢迩安改变声线,他虽不是那么惊异,还是忍不住惊叹随遇真是捡到宝了。 杭若拿过谢迩安手里的酒杯,嗔道,“都叫你感冒就别喝酒了,还喝。” 把提前准备好的保温杯塞她手里,“你还是多喝点姜茶吧,要不然明天婚礼,你要是发烧了怎么办?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起不来床,我就随便找个人当新郎。” 又咳了两声,谢迩安这才学着随遇的语气霸道地说,“你敢!” 杭若哼声,“你看我敢不敢。” 谢迩安将人搂紧,“不许胡说。” 看着这腻腻歪歪的两人,顾灿简直没眼看,扫了眼谢迩安落在杭若腰间的手,就算知道谢迩安是女人,顾灿还是嫉妒。 更恨不得自己是那只手。 他移开目光,拿起酒杯烦躁地小抿了一口。 谢司静看的也很不是滋味,很想关心一句你感冒了,严不严重,吃药了没有之类的话,可是眼前这一幕刺得她心口疼,实在说不出关心的话。 她不是没想过这两人私下相处时的亲密模样,可亲眼看见与想象毕竟不同,想象永远只是想象,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有冲击。 牵强地笑了一下,谢司静道了句你们忙就走了。 谢司淼这会儿也顾不上被刺伤的姐姐了,忙去给韩泽宇发消息。 【试探过了,的确是随遇。】 【你看见他的脸了?】 【他戴着面具,我也不好上手去把人面具摘了吧!】到时候万一要是因为这个打起来,多难看,而且他身边还有个谢迩安,他也打不过啊! 【但是听声的确是随遇的。】 谢司淼虽然与随遇不熟,好歹也听过他说话,这声音虽沙哑,不过他觉得与随遇的声线的确很相似。 【听声音有什么用?你不难道不知道声音也是可以作假的吗?】 【这么多因素合在一起,我很难不相信那个就是随遇,而且还是我姐亲自试探的,别人看不出来,我姐还看不出来?你还是想想是不是你的人失手了吧。】 韩泽宇气的不轻,什么他的人,人也不是他安排的,当即又去问路程远,并将事情说与他听。 看见消息,路程远险些没跳起来,又去问他花钱雇佣的人。 那边的人迟疑半晌这才对他说人跑了,他们在找,他们保证,人绝对不会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路程远气的险些砸手机,心说人都回来了你们竟然还说不会逃出你们的手掌心? 再听那边的人说严密布控,机场也在布控范围,路程远安静下来。 又去问韩泽宇怎么回事。 韩泽宇也没亲眼所见,只是将谢司淼的话转述,两人一合计,还是觉得那个随遇是假的。 这头的谢司淼得到韩泽宇的回信,心里虽然犯嘀咕,但还是选择听从韩泽宇的安排。 只是这会儿难免会忍不住多想,既然眼前这个随遇是假的,那他是谁? 随遇的几个朋友可都在,谢迩安也在。 谢迩安那边,等谢司淼姐弟走后,梁程等人都对谢迩安那两声与随遇极其相似的声音竖起了大拇指。 “你有这一招早说啊,害得我好一番担心。” 谢迩安,“要是早说,你们还能这么精神?” 之前他们对杭若能改变声线就产生了惊讶,不过也只是好奇,这会儿可就是惊叹了。 他们只知道声优都是怪物,没想眼前就有俩。 梁程好奇地问,“练过啊都?” 杭若,“无聊的时候玩玩而已。” 梁程无语,“玩玩?还而已?” 就连欧肆也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杭若道,“这算什么,我们这些都是皮毛,那些专业的才是真厉害呢。” 在国外的时候,杭若和谢迩安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就女扮男装在酒吧打工,她们俩也是这样认识的。 女扮男装,但是她们不能说话,一说话准穿帮。 两人的长相,总会招惹来一些麻烦。 后来她们就认识了一个男声优,与她们不同的是,他是男扮女装。 说起他男扮女装,杭若和谢迩安就想起那人扮起女人来比女人还女人。 所以说男人要是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是真的。 然后他们就结成了联盟,男声优教她们声优,杭若和谢迩安帮他物色有钱的老板介绍给他,他拿了钱会给她们提成。 杭若和谢迩安本就没想过做声优,所以学的也很一般般。 谢迩安冒充随遇猛一听挺像,要是多说两句,她准穿帮。 第134章 我看看 杭若在那边与梁程等人聊她们在国外与男声优结盟钓凯子的趣事,谢迩安这头在与聂景明发消息。 【我觉得随遇可能出事了。】 【怎么说?】 谢迩安便将事情简单的与他说了一遍,就在刚才,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随遇是出国,不是在国内,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不管是网络的还其他,能做的事以及能提供的帮助都太少太少。 但是他们可以联系大使馆,让那边的人帮忙。 谢迩安是谢博威的女儿,她完全可以去找谢博威,不过除了谢博威,她还可以找卓别的父亲。 谢迩安朝卓别招手,让他坐到这边来。 “怎么了?”卓别问。 谢迩安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与聂景明的聊天记录拿给卓别看,卓别的脸色凝重起来,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那边的消息来的很快,说前两天那边确实发生过一件枪械事件,说出事的是国内的一个过去与人谈生意的富商,别的目前还不清楚,还要查。 谢迩安虽没表现出什么,卓别还是感觉到她的焦躁。 卓别安慰她,“也许是别人,不一定是他。” 随遇怎么说也是谢博威的女婿,卓行和谢博威以前是战友现在是好友。 上次因为谢迩安入组织部的事他就隐瞒了谢博威,被人骂的狗血喷头,他可不想再被骂,更不可能隐瞒这件事,当即把电话打到了谢博威那里。 美其名曰,你自己女婿自己想办法。 明天是谢迩安的婚礼,女儿虽不认自己,谢博威这个做父亲的却不能不认。 这会儿他正从部队出来,打算让警卫连夜开车过去。 接到卓行的电话,谢博威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把得到的消息告诉给卓行。 卓行问,“怎么不自己跟安丫头说?” 卓行也知道这父女俩闹的不高兴,他把跟女儿转圜的机会送他面前他都不要,也是傻。 谢博威不好意思说他没有谢迩安的微信,只有她的电话号码,而且…… 不好意思将家丑翻出来给人看的谢博威只得以强势隐藏自己的别扭,“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 很快,梁程等人也知道了随遇可能出事的事。 也总算明白谢迩安为什么要冒充随遇,之前她让他们给她打掩护,他们还以为纯粹只是为了面子。 毕竟明天就是婚礼,结果新郎还在出差,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夫妻恩爱的样子,少不了的有人就要闲言碎语。 他们若是突然都离开必定会引起别人的猜测,因此谁都没走。 几人围过来商量着。 度恒言问,“明天的婚礼怎么办?” 就算今晚糊弄过去了,明天婚礼随遇不出现一样瞒不住。 婚礼倒是小事,主要是公司那边,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股市动荡。 怪的不随遇遇险网上没有风吹草动,只怕也等着婚礼上随遇无法出现,这样自有人会帮搞事的人做接下来的事。 聊到九点半,谢迩安这才回房,回房的时候她这才发现杭若似乎去上厕所后就没再回来。 谢迩安皱眉,杭若就算回房也会与自己打招呼,不留只言片语绝不是她的作风。 一看手机,这才看见杭若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发了消息,说她回房了。 走的时候卓别也咦了一声,“欧肆去哪儿了?” 宋越不怎么在意地道,“可能上完厕所就回房了吧。” 卓别点点头,追上大部队离开。 打开门,屋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谢迩安有些意外,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可若是走错房间,她的房卡怎么会打得开门? 而且看这屋里的摆设,的确是她住的那间。 别的房间布置或许会一样,但这套房绝不会一样。 她戒备起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当她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还是个男人,她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瓶走了过去。 转到正面,看清那人的脸,她愣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随遇。 谢迩安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当你得知一个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重要的人遇到危险,很可能还有性命之忧,你正为他寝食难安,结果他出现了。 谢迩安已经很少有这种惊喜的感觉,可是此刻她莫名就想落泪。 随遇似乎是坐在那里靠着沙发扶手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看着消瘦了些,微蹙的眉间都是疲惫,额头上还有伤。 视线落在他裹着纱布的手上,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他显然已经梳洗过,身上的衣服很干净整洁,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 谢迩安轻手轻脚地把花瓶放在身后的茶几上,也没把人叫醒,而是拿出手机。 刚才他们谈事的时候拉了个群,谢迩安原本想拍张照片发进群里,迟疑了一下,她最后又放下了手机。 梁程他们都能想到的事,谢迩安又怎么会想不到? 既然那些人等着随遇无法出现在婚礼上而掀起轩然大波,她自然要满足他们。 什么电子设备都不安全,什么都不做才最安全。 谢迩安倒开水的声音还是惊醒了随遇。 一个顺着声音看去,一个担心水声会惊醒他而投去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在那里。 直到杯里的水溢出来,烫到谢迩安的手,她这才回神。 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地毯,就算杯子落地也只是很沉闷的一声,并不刺耳。 谢迩安甩了两下,手就被随遇抓住。 她想缩手,随遇道,“我看看。” 饶是谢迩安反应的快,手还是被烫红了。 将人带到洗手间,随遇抓着谢迩安的手放在水龙头底下用冷水冲。 “痛不痛?” 谢迩安摇头。 此时她哪里顾得上手,她有更想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回来的?” 谢迩安没问你怎么回来了,或者什么时候回来的,而是问你怎么回来的,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随遇抬眸看了眼镜子,对镜子里的谢迩安勾了勾唇,那只受伤的手搂住谢迩安的腰。 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遇道,“安安,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第135章 望您笑纳 谢迩安不解。 “我是搭乘何太太的私人飞机回来的。” 反应了一秒谢迩安这才想起来何太太是谁,那不是薇拉姐嘛? 薇拉姐得知丈夫出轨,两人闹了一段时间的离婚,后来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夫妻俩现在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也算是互相借势。 海城若是有四大家族的话,何家算一个,那是真的家大业大的老牌家族。 “婚礼我得好好敬薇拉姐一杯。” 谢迩安婚礼,她给红姐那几个老大姐也都发了请帖,想必她们应该都会来。 就算不来,她们也会与她说来不了。 又冲了一会儿冷水,随遇问,“还疼吗?” 因为是冷水,谢迩安没什么感觉,便让随遇把水关了。 两人回到客厅沙发,谢迩安的手总算又有了知觉,除了有点火辣辣,没别的。 尽管谢迩安说没事,随遇还是打电话给酒店的服务员让人送来一支烫伤膏。 这个度假山庄,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以前也遇到过一些突发状况,随遇除了让人在酒店备了一些应季衣物,还在酒店里放了个医生坐镇,也备了些常用药。 电话打出去没多久,就有服务员送来药膏。 谢迩安开门去拿药膏的时候,随遇接了个电话,是顾灿打来的。 关上门回去,谢迩安就听见随遇调侃,“我送你这么大一份礼你不感谢我,怎么还骂人?你要是嫌礼不够厚也可以退回去。” 那头的顾灿不说话了。 随遇哼笑,“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灿被气笑了,“我还得感谢你是吧?” 随遇,“难道不应该?” 看着床上的人,顾灿头大地揉着眉心,也是真不知道拿床上的人怎么办。 床上的人显然是中了药,偏这人他碰不得摸不得又远不得。 简直束手无策。 两人又聊了几句今晚发生的事,顾灿问随遇这次出国遇到什么事了,随遇只道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改天有空坐下来聊。 最后随遇调侃了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呢顾总。” 顾灿低咒了一声,在床上那人细微的呻吟声里,烦躁地解开几颗衬衣扣子撩了电话。 谢迩安问,“不会有事吗?” 随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摇头,“没事,我这个是新手机新号码。” 再说,韩泽宇他又不是间谍,而且顾灿值得相信。 “过来。”随遇朝对面的谢迩安伸出手。 拿过她放在茶几上的药膏挤了一点抹在她烫伤的地方。 谢迩安,“我已经上过药了。” 随遇,“那就再上一遍。” 又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从顾灿的话语里,随遇能感觉到谢迩安的敏锐,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个普通公民。 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平常人只怕都不会放在心上,她最初或许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她反应快。 虽然就算她知道他出事她也无能为力,但她临危不乱,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去证明。 顾灿说的不错,他真的捡到宝了。 谢迩安没提韩泽宇,只是道,“女人的第六感?” 她觉得这也算是她的第六感吧? 正聊着,随遇的肚子叫起来。 谢迩安:…… 随遇:…… 一个是惊讶,一个是尴尬。 随遇身上总有一种矜贵高冷的特质,有时候随遇也会对她做些下流事,即便是这样,依旧不会让他变得猥琐。 许是谢迩安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便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似乎时时刻刻就该像坐在办公室里那样,高贵又优雅从容。 精英中的精英就像是天上的神仙,这会儿,神仙坠落凡尘了,竟然也会饿的肚子呱呱叫。 抬头对上那张即便受伤依旧不损美貌的俊眉容颜,忽略那声呱呱叫,啊,凡人又变成了高贵的神仙。 即便是尴尬,随遇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我还没吃饭。” 反正肚子都已经饿的呱呱叫,该丢的脸也丢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有些可怜巴巴地道,“我已经一天没正儿八经地吃过饭了。” 谢迩安,“那就是不正儿八经的饭还是吃过的。” 随遇:…… 现在是抠字眼的时候嘛? 随遇有些委屈,“老婆……” 谢迩安无语,“想吃什么?我叫人送。” 随遇这边是一室静好,顾灿那边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单身patty上,去上了厕所就再没回来的杭若此时就躺在顾灿的床上。 顾灿回来就见自己床上躺着个女人,先是吓了一跳,等他看清那人的脸随之而来的是惊讶和复杂。 自打猜到自己和杭航的关系,顾灿就再没去过杭若的酒吧,也没再去见过杭若。 他告诉自己,不就是个女人,时间长了慢慢也就放下了。 可是随遇热新房那天,他发现似乎并不是。 就算不是那又如何,他都没想过再进一步。 见床上的人是昏睡着的,顾灿松了口气。 顾灿不知道杭若怎么会在他房间的床上,他的门锁的好好的,走错房间这种事显然不可能发生。 这酒店是随遇的,顾灿首先想到的人也是他,其次才是旁的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不是说随遇出事了?难道那家伙回来了? 顾灿给随遇打去电话,无人接听,然后他就看见李明钊发给自己的消息。 【顾总,随总送您的大礼,望您笑纳!】 李明钊生怕顾灿打电话来骂自己,并把自己老板的新号码出卖给了顾灿。 于是顾灿毫不犹豫地给随遇打了过去,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当然,随遇并没有告诉他怎么回事不说,还调侃上他了。 明知随遇是看戏不嫌事大,顾灿却毫无办法,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可能把人扔下不管。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杭若似乎是被人下药了。 杭若身上还穿着晚上参加patty时的那身裙子,礼服是缎面的,浅蓝色鱼尾掐腰的设计,款式简单,也不花里胡哨,却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很完美。 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可是此时,随着药效发作,她将右肩的袖子扯下,露出大半个肩膀,以及一截耸立的山丘。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实在挑战人的耐性。 第136章 你没事吧 顾灿既不想趁人之危,又不是那么想抗拒。 反正人又不是他自己撸到床上来的,他就是当个顺势而为的卑鄙小人又怎样?反正他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私心里却又清醒的知道若他真这样做,他就真脱不了手了。 就算喜欢,顾灿也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尤其杭若和顾璟的过去是麻烦,杭航也是个麻烦。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这就是丑闻。 顾灿烦躁地挠了挠头,咒骂随遇当真给他找了个难题。 床上的杭若已经难耐的把衣服脱掉一小半,露着两个双肩,长裙被她高高摞起,露着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 即便底下穿着安全裤,可是瞧着还是让人血脉喷张。 从顾灿鼻孔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大有种下一刻鼻血就要冲出来的样子。 他低咒,又不是没吃过肉,至于么! 再美的女人还不是皮囊! 努力说服自己,顾灿转身去浴室放上冷水,拿了条浴巾将人裹着放进浴缸。 浴巾搭在杭若身上,入水后变得很有重量。 身上又重又冷,杭若打了个激灵,总算恢复了些神志。 带着假睫毛的眼睫微颤,而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眯成缝的眼睛因为假睫毛的遮挡似是没有睁开,实际已经将坐在浴缸边缘的顾灿看得一清二楚。 杭若先是愣了一下,假睫毛又是一颤,很快她就想起自己在洗手间被人迷晕的事来。 现在这情况,她显然是被救了,意识到这一点,杭若放下心来。 只是眼前这情况似乎也并未好多少,身体软的厉害,还有些燥热,这是怎么回事,混迹酒吧的杭若再明白不过。 不知道醒来后怎么面对顾灿,杭若只得当做自己从未醒过。 先容她好好想想怎么面对,醒来后又怎么处理吧。 不过似乎她装晕的技术并未练到家,被顾灿识破,“既然醒了就说话,我总得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迟疑了一下,杭若不得不睁开眼睛。 异性男女,又是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不自在。 杭若连孩子都生了,面前这种情况她没什么不自在,即便只是觉得有点别扭,她的视线依旧不敢落在顾灿脸上,只敢落在他扶着浴缸边缘的手背上。 她礼貌而疏离,“谢谢。” 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像片诱人的花瓣,很想让人含在嘴里咬上一口。 顾灿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他们露营时,他因为嫉妒和愤怒一亲芳泽时的柔软。 而后想起的是她当时嫌弃擦唇的模样,顾灿的手指颤了颤,心底轻嗤,他又不是没有女人稀罕。 视线不自然的从她唇上离开,他问,“你的谢谢我收到了,说说你怎么会在我房间的床上吧。” 杭若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不是他救了她,而是她不知道是被谁送到他的床上? 杭若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从洗手间出来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一概不知。” 顾灿问,“你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杭若不快,“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想借我讨好你?” 若是这样,她明显是受了他的连累好吗! 顾灿蹙眉若有所思,很快想明白什么的他冷嗤出声,“怪不得他要把人扔我床上,原来……” 今晚杭若出席单身patty顶替的是谢迩安的身份,哪怕她去洗手间脸上的金色面具也没有摘,那就是她身份的象征。 所以很有可能那些人不是冲着杭若去的,而是谢迩安。 顾灿想到的事情杭若也想到了,只是顾灿知道的要比她多一点点。 多的那一点点就是随遇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这件事,将人送到了顾灿的床上。 得知那些人是冲着谢迩安来的,杭若紧张起来,“我的手机呢?你有看见我的手机吗?” 顾灿出去看了一圈,就见柜子上放着一个包,包旁边摆着一个手机。 他拿了手机进去递给浴缸里的人。 杭若指纹解锁后,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谢迩安回了条消息,说她回房了。 这显然不是她回的,杭若的心一紧,当即给谢迩安打去电话。 那头的谢迩安正与随遇吃宵夜,心里有事,她今晚除了喝下一肚子葡萄汁,就只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儿也是腹内空空。 “杭若。” 听谢迩安的语气很平静,不像发生什么的样子,杭若问,“你没事吧?” 谢迩安以为杭若是在担心她因为随遇的事而忧心,便道,“我没事。”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随遇也很好。” 杭若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想到儿子,杭若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只怕随家父母都已经休息,她也不好这个时候去接儿子,便道,“那个……给你婆婆说一声,杭航麻烦她们照顾了。” 谢迩安夹菜的手微顿,觉得奇怪,杭若既然早早回了房,怎么会不去接杭航? 杭若也意识到这一点,说,“我这边有点事,不方便去接他。” 谢迩安没多问,应声,“好。” 看了眼时间,的确有点晚了,平常在家里随爸随妈都是九点九点半就睡了,现在已经快要十一点。 就算谢迩安不说,随爸随妈也会照顾好杭航,谢迩安也就没打电话过去打扰。 杭若打电话的功夫,顾灿也出去打了个电话,问酒店里有没有医生。 很快酒店的医生就上门服务了。 顾灿让人在客厅稍等,进去浴室递了件浴袍给杭若,“我叫了医生过来,你自己能起来吗?” “可以。”杭若点头。 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顾灿点头,出了浴室。 身体有些发软,杭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浴缸里起来。 一起来,身上的浴巾掉落,她这才发现自己里面的礼服上半身基本已经半脱,露着两个山丘。 想到她这副样子很有可能已经被顾灿看了去,杭若就恨不得把自己溺死在这水里。 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想,反正她当时神志不清,就当那是梦,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脱下礼服换上浴袍,杭若扶着墙出了浴室。 第137章 被摆一道 见杭若出来,见她手脚发软,顾灿迟疑了一下,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将人扶着坐在卧室的床上。 在杭若没出来前,顾灿已经将杭若的情况说与酒店医生。 医生也说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去医院抽个血做个检查,这里只备有常用的药物,没有杭若需要的药。 但是顾灿还是让医生先看看。 这里又不能验血,只能望闻问切,最后医生只道注意情况,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整理东西的时候,医生又道,“若是药效未过,又不想去医院,你们自行解毒也行,不过要做好避孕措施。” 说完医生拎起医药箱就走了,留下杭若和顾灿面面相觑,互相闹了个大红脸。 拳抵着唇清咳一声,顾灿掩饰下自己的不自在,“你睡床我睡沙发。” 杭若,“不用,我回自己的房间。” 顾灿瞟了她一眼,“你放心,我对你没想法,只是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儿上,怕你药力发作,死在房间都没人知道。” 从床上拿了个枕头,“你也不想你儿子没妈吧。” 虽然他的话很气人,却不得不说他说的有道理。 也知道那些人都给自己用了些什么药,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杭航她也应该小心些。 拿了枕头,顾灿就出了卧室去客厅。 同样去洗手间就再没回来的欧肆此时也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推开门看见床上躺着的人,韩泽宇会心一笑。 他显然并不记得谢司淼对他说过的今晚的单身patty,新郎新娘带的面具是金色,此时看见床上的人带着一张白色面具,他也没多想。 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搭在床头的沙发上,韩泽宇的手指沿着欧肆的臀线轻轻往上划。 路过腰线,在往上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了停,那里再往下去就是胸。 不过欧肆背对着他,手臂垂在床上挡住了关键部位,就算有胸他也看不见。 欧肆的腿上穿着丝袜,看不见腿上的汗毛,韩泽宇一进来就将视线落在了欧肆挺俏的臀部,也根本就没发现床上的人过于纤长了些。 一双裹着丝袜,穿着没有后跟的平底女鞋的脚也不够纤细。 大概有鞋子遮挡,他也注意不到那双四十码的大脚。 反正人都已经在自己床上了,韩泽宇倒是也不急,一边解着衣服扣子一边往浴室去。 床上的欧肆因为耳朵底下的手机振动幽幽转醒,他揉了揉发胀的头,混沌的脑子想到随遇二字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记得他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有个男服务员给了他一张房卡,并告诉他他们老板在等他。 这家度假山庄开业的时候欧肆那年放暑假回国还跟朋友来这里帮随遇热过场子,当然知道这家度假山庄是随遇的。 前面他们还在说他哥出了事,后脚就有人说他哥要见他,并告诉他不要告诉别人,欧肆哪里有不应的? 当即就来了这间房,在这间房里,他果然看见了随遇。 看见自家表哥平安无事,欧肆还怪高兴的,然后他表哥就说有个小忙想请他帮一帮。 自家表哥请自己帮忙,欧肆哪里有不应的?当然是爽快点头啦。 然后他表哥给了他一杯水。 “先喝点水再说。” 欧肆觉得自家表哥真是难得这么贴心,还怪高兴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欧肆刚把前因后果想明白,还没想清楚他哥这是要干嘛,就听见屋里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以为是随遇,扭头欧肆正想叫一声哥,结果就看见韩泽宇腰腹处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 欧肆:…… 暗骂了句艹,看见这么辣眼睛的事欧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闭了闭眼睛,欧肆想重新再看,就听见韩泽宇声音邪魅玩味,“醒了?” 欧肆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滴妈呀!这什么情况? 很不愿意相信自己这是被自家表哥坑了,可是现实是他就是被自家表哥坑了。 欧肆还没反应过来,韩泽宇已经站在欧肆面前。 手试探着放在欧肆的肩膀上,见他没反抗,韩泽宇暗喜,“我叫你安安好不好。” 欧肆先是脑子发蒙,然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做了谢迩安的替身。 又骂一句艹,欧肆咬牙切齿,暗骂自家表哥不做人。 就算心疼老婆也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韩泽宇要去摘欧肆脸上的面具,被欧肆抓住手腕。 蹙眉,韩泽宇觉得抓着自己手腕的这只手过于宽大有力了些,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 愣神间,腿间物件一疼,韩泽宇捂着裆部,弓着腰,冷汗都疼出来了。 韩泽宇额头青筋都疼出来了,咒骂了几声脏话。 欧肆嫌弃地看着他,“恶心!” 一听这是个男人的声音,韩泽宇不可思议地抬头,之前忽略的细节此时在眼前放大。 眼前这人站起来格外高,而且他的胸是平的,手臂也不算细。 因为是从下到上的视角,韩泽宇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的喉结。 对着韩泽宇呸了一声,欧肆打开房门走了。 他气势汹汹的要去找自家表哥算账,却发现他竟然不知道随遇住哪间房!只得带着一肚子气灰溜溜的回自己房间,明天再说。 自己被摆了一道,还被踹了一脚,韩泽宇却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只知道是个男人。 好不容易缓过来,韩泽宇觉得自己那物件都像是麻木没有知觉似的。 但是此时他顾不上这个,他有一腔怒火急需发泄。 电话打给谢司淼,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的骂。 谢司淼很委屈也很奇怪,他把人送到房间的时候明明就是女的,怎么会变成男的? “该不会是你走错房间了吧?” 韩泽宇气结,“你他妈是没长脑子还是根本就没脑子?房卡是你给我的,若是我走错房间,房卡能开门?” 谢司淼想想也是,可是他依旧不相信是自己办砸了事情。 “难道是房卡被人掉包了?” 韩泽宇喘着粗气,已经不想再与这个没脑子的人说话。 “想知道真相,去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 第138章 危险 谢司淼为难,“我又不是酒店的老板,只怕没有权限吧。” 韩泽宇:…… 灵机一动,谢司淼刚想给自己找一个财物丢失需要调监控的理由去查监控,就听韩泽宇气急败坏吼道。 “说你蠢都是夸你,你身边不是有个王守云?” 许是平常没用习惯王守云,导致谢司淼总是想不起他的能力,而且以前有什么事他都是打电话找这类朋友帮忙。 经韩泽宇提醒,谢司淼也想起王守云来,当即就让他去入侵酒店监控。 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带电脑,好不容易去谢司静那边拿到电脑,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敲下最后一个按键,今日酒店的监控被全部删除。 谢迩安实在懒得去一个个找那些拍到随遇的监控,干脆一锅端,全部删掉。 明天她们还有事做,为了以防万一,谢迩安干脆随便剪了段监控视频去覆盖从明天早上六点到中午一点的监控视频。 这样只要随遇不遇到别人,都能在酒店里随便行走。 谢迩安在电脑前忙碌,随遇就坐在一边撑着头看她行云流水地在键盘上行走。 之前他没顾得上看谢迩安的男装,只觉得这丫头帅,猛一见还以为她走错了房间。 直到她被开水烫了手,他这才想起今晚她穿的男装。 现在空闲下来细看,越发觉得帅。 白衬衣外套了件灰色西装马甲,领口还打了个蝴蝶结的领带。 外面的西装吃饭的时候被谢迩安脱下来搭在沙发上。 衬衣的袖子被她挽起,叠在手肘处,露着修长的一节手臂,手腕上戴着一块秀气的男士手表。 她明明就衣冠整齐,面容端肃,随遇却在她身上莫名瞧出一种不同的性感来。 因为画的男妆,脸部线条要硬朗些,把脸上的苹果肌遮掩了起来,平常很有肉感的脸此时也是棱角分明的。 挺俏的琼鼻愈发挺俏凌厉,秀气的眉毛都带着锋芒。 随遇忍不住啧啧,就冲这模样,他若是个女人怕是都得神魂颠倒。 见谢迩安揉手腕,随遇拿过她的手腕帮她揉捏起来,“好了?” 谢迩安点头,“好了。” “老婆辛苦了。” 韩泽宇一到度假山庄,李明钊就给随遇打了电话,随遇这才不紧不慢地让谢迩安删监控。 反正什么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谢迩安也不想动,懒洋洋地靠在随遇身上,“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国外遇到什么事了吧?” 揉好这只手,随遇换另一只手继续帮谢迩安揉。 尽管当时的经历很凶险,随遇也只用三言两语概括,“最初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人跟踪,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就把车开到了偏僻处试探。” “结果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发现机场似乎也有人蹲守,正愁怎么回国,然后就遇到了何太太,我就搭乘她的飞机回来了。” 只字不提自己如何躲避追杀,如何狼狈逃窜。 真实情况远不如随遇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随遇一向是个小心的人,尤其出国。 在国外,很多人身上都戴有枪支,万一遇到刺杀,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被刺杀也是防不胜防。 在安全这一方面,他还是很注重的。 所以每次出国都会提前安排安保人员。 真实情况也不是他们发现有人跟踪,而是车祸。 那条路随遇每天都会走,对方显然已经提前踩好点,找了个人烟稀少,又不容易躲避的乡下路口来撞他的车。 好在司机反应快,并未造成大的伤亡,否则光是车祸就够让他去阎王殿报到。 对方身上携有枪支,随遇这边的安保人员也是当地组的一支退役军人安保团队,亦有枪支。 枪战的时候双方实力相当。 在安保人员的掩护下,随遇逃走并躲了起来。 事情本就谈的差不多,原本随遇当晚就打算乘坐飞机回国的,结果他雇佣的安保人员告诉他,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建议他先等等,就算现在要走也不能坐飞机。 不是随遇不听劝,有些事若不试试怎会知道结果,他便让李明钊买了机票去机场。 为了以防万一,随遇派了几个人跟着李明钊。 最后李明钊是受着伤回来的。 在回来的路上,李明钊再次发生交通事故。 因为交通事故堵塞了交通,李明钊遇到了薇拉。 李明钊虽然只是随遇的一个助理,与何家和薇拉的公司都没有生意往来,但是大家多少在一些宴会上见过。 灵机一动,李明钊便向薇拉自报身份寻求帮助。 于是李明钊乘坐薇拉的车离开。 因为身后跟着尾巴,李明钊并没有立刻带薇拉去找随遇的藏身之地。 从自己雇佣的安保人员对敌方的畏惧,随遇猜到那些人来头不小,也看出他们并不想与那些人直接对上。 此地不宜久留,随遇也干脆,接收到李明钊的消息就悄然赶到何家私人飞机的起飞点与李明钊会合,搭乘何家私人飞机回国。 随遇的手机在第一次车祸的时候就不知道掉在了路边的哪个地方,至今未被人发现,这才一直没动过,打过去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随遇三言两语说完,谢迩安才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她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既然这样她也不多问,至少现在他人好好的坐在这里。 指了指随遇的手和他的额头,谢迩安问,“除了这里和这里,你还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随遇支着额头似笑非笑地问,“比如?” 知道他这是又要不正经,谢迩安没好气,“你就不能严肃点!” 随遇勾唇笑的魅惑,“我老婆这么帅,我严肃不起来。” 又问她,“宝贝你对着我这样一张脸还能严肃?” 谢迩安:…… 他这是在自恋吧?她没感觉错吧? “懒得理你。” 谢迩安翻了个白眼放下电脑要走,被随遇拽回来坐在他腿上。 原本谢迩安就比随遇矮,这往他腿上一坐,她就只比他矮一点点。 四目相对,随遇勾起她线条分明的下颚,“似乎男人跟男人也不错,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是你。” 想起男人跟男人,随遇就想起自己的安排来,不知道韩泽宇看见他床上躺着的是个男人会怎样? 第139章 发烧 刚想到韩泽宇,随遇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欧肆是边洗澡边骂,韩泽宇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只能骂主谋。 一连几个喷嚏牵扯到后面的伤口,随遇“呲”了一声,脸色也有些苍白。 之前问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他就跟她没正形,她猜他身上或许还有别的伤。 这会儿见他扯到伤口,谢迩安只觉得果不其然。 “活该。”说着,她从他身上站起来伸手就去解他的扣子。 随遇攥着她的手腕,眉眼间都是笑意,“老婆不用这么急吧。” 谢迩安,“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随遇只得老实交代,“在后腰。” 谢迩安哼了一声,压着他的肩膀让他背过身去。 她这样关心自己,随遇自是高兴的,顺着力道转过身。 撩起他扎进西装裤里的衬衣看见他后腰处的伤,谢迩安倒吸一口凉气又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穿黑衬衣了。 黑色可以藏下许多东西,包括血。 “这怎么弄的?”谢迩安问。 又骂他能忍,伤口都这样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与她吃饭说话还调戏她。 白了他一眼,谢迩安没好气道,“看样子你是觉得还不够疼。” 随遇握住她的手,“没事,一点小伤。” 谢迩安冷笑,“的确是一点小伤,也就没了一小块肉而已。” 随遇不敢说话了。 懒得与他置气,谢迩安问,“这客房没有医药箱吧?” 随遇,“酒店里有医生。” “破伤风打了吗?” 随遇摇头。 谢迩安愈发来气,随遇赶紧道,“忙着逃命没顾上。” 谢迩安叹气,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给酒店前台打电话。 酒店医生刚回到房间就又接到任务。 外伤,没打过破伤风,准备好药物,医生又出了门。 送走医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谢迩安早就困的不行。 随遇想洗澡,谢迩安不准,只让他用毛巾拧了水擦。 洗漱好躺床上,两人都是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另一边的顾灿睡的就不是这么安稳了,怕杭若出事,他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卧室看看杭若。 这一次进去,杭若的情况就有些不对。 哼哼唧唧的,脸颊也红的厉害。 除了药效发作,她应该还受凉发烧了。 杭若滚烫的额头把顾灿的哈欠都给吓跑了,他忙去洗手间拧了把冷水毛巾放她额头这才去打电话叫医生。 医生刚睡下去没多久就又被叫起来,好在他脾气好,而且山庄里也不是天天晚上都这么忙。 到了顾灿的房间看过病人,医生也只给开了退烧药,并叮嘱若是情况不对及时就医或者送医院。 送走医生,顾灿也没法睡,搬了根凳子坐在床边。 杭若吃了退烧药,但也没这么快退烧。 发烧加上她所中的药,觉得热的她很不老实,不是踢被子就是哼哼唧唧。 这间房间是顾灿的,自然不会有杭若的衣服,换了浴袍的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顾灿不是要面对她白花花的大腿,就是要看她起伏的山峦,光是给她盖被子就有些忙不过来。 额上的汗都给忙出来了。 刚把她的脚塞进被子里,上面好不容易被他理好的浴袍盖好的被子又被她掀开。 顾灿咬牙切齿,重新再给她裹上盖好,“你若是再不乖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她的腿又支了出来,膝盖正好抵在顾灿裤裆处。 顾灿:…… 这是被鄙视了还是觉得他不敢咋滴? 吸了口气,顾灿恶狠狠地腹诽,妈的!他是个男人!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但凡她是清醒的他都不会客气。 忍着气把她的膝盖塞回去,那只不听话的腿竟然还试图挣扎。 顾灿干脆脱了鞋子上床将人裹成粽子搂进怀里,腿压在她身上不许她再乱动。 差不多熬了一夜,顾灿又累又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就算睡着他也没将心放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与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对上,顾灿眨了眨眼睛,用额头轻挨了挨杭若的,见不烫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杭若出了一身汗,此时连头发都是潮的,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睡着的她像是被什么压着,有些喘不过气,她很想挣扎,又有些使不上力气。 好不容易蓄起力气挣扎,这一挣杭若惊醒过来。 感觉身侧有人,她偏头就与顾灿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顾灿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从床上坐起来,“你发烧了,睡觉老是踢被子,我也没办法。” 不等杭若说话,顾灿下床直接出了卧室。 像是被车碾过的杭若只觉得浑身酸软,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以及昨晚的种种,只觉得内心复杂。 卧室的门被敲响,随即传来顾灿的声音,“醒了就起了吧,时间也不早了。” 掀开被子,杭若这才察觉自己光着手臂,裸着小半个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浴袍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有只袖子还是空的。 见自己这样,杭若有点明白顾灿为什么要裹着自己了。 叹了口气,这一晚她丢的脸已经够多,也不在乎再多丢一点。 穿好浴袍,杭若从卧室出来,“可以麻烦你去我房间帮我拿一下行李吗?” 接过杭若从包里翻出来的房卡,顾灿去杭若的房间拿她的行李。 婚宴在中午十一点左右,时间很充足,谢迩安和随遇一觉睡到八点。 要不是化妆师说妆容复杂,要提前准备,估计谢迩安和随遇都还睡着。 因为没有试妆,化妆师只能根据情况临场发挥。 若是不合客户口味,他们还要调整,相当于临时试妆,没有充足的时间,她们很难做,只得把新娘从睡梦里叫起来。 目前还不是随遇应该出现的时候,所以谢迩安去了隔壁的套间化妆。 而且婚纱以及婚礼上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放在这个房间,谢迩安到这个房间化妆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用过早餐,化妆师一一进门。 化妆师一进门,化妆箱再一拉开,就将这间看着宽敞的客房挤的满满当当。 第140章 假新郎 随妈妈和莫橙给谢迩安准备的发饰,项链,鞋子被光一照险些闪瞎人眼。 现在化妆师的化妆用具,各种假发等物品再一放,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 看过谢迩安的五官和头发,化妆师心里就有了谱,假发是用不上了,但还是要征询客人的要求和意见。 谢迩安表示头发用她自己的,于是化妆师又问她对妆面有什么要求。 协商好细节,化妆师开始干活。 画好妆开始处理头发的时候,杭若来了。 谢迩安和随遇的婚礼没要伴郎伴娘,只要了两个花童,一个随意,一个杭航,倒是省去了给伴郎伴娘化妆这一细节。 于是多余的化妆师就被打发去给随妈妈和莫橙化妆。 即便杭若化了妆,瞧着很漂亮,谢迩安还是瞧出她有些精力不济的疲态。 “不舒服?”谢迩安问。 今天是朋友大喜的日子,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杭若不想也不便把那些糟心事说与她听。 只摇头道,“没睡好。” 谢迩安,“这里没什么事,要不然你去屋里睡会儿?” 他们只占用了客厅,想睡卧室完全可以睡。 杭若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在这儿坐会儿。” 说话间,随妈妈和莫橙带着随意和杭航也进来了。 “妈妈。”杭航一见到杭若就扑进了她怀里。 杭航极少跟妈妈分开,若他是个闹人的孩子,昨晚就闹着要妈妈了,不过他不是,这才把所有的想念和不习惯都压在了心底。 这会儿见着人,杭航就有些黏人,不是让杭若抱,就是往杭若怀里拱。 随妈妈和莫橙昨儿看见杭航就忍不住打量了许久,因为与顾灿长得像,婆媳俩便都觉得这孩子搞不好是顾灿的。 随妈妈还从杭航那里套了一下父母信息,然而除了妈妈,孩子对父亲一无所知,只知道孩子的爸爸死了。 说死了随妈妈是不信的,怎么看都像是顾灿是个负心汉,于是孩子妈就告诉孩子你爸死了。 这会儿见着孩子妈,婆媳俩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就算再好奇孩子是不是顾灿的,随妈妈这会儿也没心情关心这些,她有更糟心的事。 随遇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不接,她担心的昨晚就没睡好。 今天可是安安和随遇大喜的日子,新郎若不回来,这婚礼怎么办?还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要怎么说呢。 十点网上就爆出了一条与随遇有关的新闻。 #hy总裁国外车祸遇险# 为了有说服力,还放了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 很快网上就又多了好几条标题。 #随家婚礼,新郎生死未知# #没了随遇的hy将日落西山# 消息散布的很快,来参加婚礼的人也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虽然不知道消息的真假,若不是确有其事,背后的人也不会拿这种事做文章。 除了真正关心随家人以及新娘的,旁的人都想看看婚礼上新郎是不是真的会出现,以确定网上的信息是真是假。 也算是想吃到第一时间的瓜。 有随爸爸、随风和莫橙,没人把事情捅到随妈妈跟前。 画好妆的谢迩安回到她和随遇的客房时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显然随遇不在。 谢迩安知道随遇有自己的安排也没多问,按照计划,随遇会在背后之人跳出来冷嘲热讽,看戏的时候出来。 因此她也没指望随遇会早早出现,就待在房间里由莫橙和杭若等人陪着。 按照流程,随遇要来接新娘,然后开着车出去转一圈再回到山庄里准备的新房里。 原本随遇打算等网上的消息出来,再等那些背后作怪的人跳出来再出来给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是自己和谢迩安的婚礼,他并不想有遗憾。 而且凭什么要为了打那些人的脸而搞得自己的婚礼不得安宁? 于是随遇按照流程出现了。 听到外面的人说新郎来了谢迩安还有些愣神,他怎么就出现了? 毫无准备的卓别和宋越手忙脚乱起来。 卓别和宋越对视一眼,不是说人在国外出事了? 而且这事他们昨晚就已经知道了,那这新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昨晚几人商讨的计划里其中一条就有冒充新郎这个方案。 虽只是信口开河,几人还是确定了人选。 正是度恒言。 卓别和宋越倒是想假扮新郎,谁让几人里顾灿和度恒言两人的身高和身形与随遇最像也最接近。 顾灿这个单身狗拒绝假扮新郎,聂景明就算与随遇身形相仿可也已经名花有主,不要说他还比随遇壮,与随遇的身形一点不像。 于是这假扮新郎的任务就落到了同样单身的度恒言身上。 第二条应对计划是随妈妈晕倒送医院,都送医院了,哪里还有心情办婚礼?只能散了散了。 不管是哪一个应对计划,都要谢迩安这个当事人发号指令。 可现在的问题是谢迩安没有发号任何指令,新郎来了…… 卓别和宋越面面相觑了一下又去看谢迩安,就见新娘眼神清明,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 于是卓别和宋越就以为谢迩安因为网上的消息私下给度恒言下达了指令,目的是稳住人心。 卓别和宋越多少有点担忧,就算新郎出现了,可到底是假的,若是被人揭穿也无济于事啊。 不过眼前也顾不了那些了,听人说新郎马上就要上来了,宋越和卓别手忙脚乱的准备拦门。 随遇戴着昨晚单身patty上新郎新娘独有的金色面具。 见此卓别和宋越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因为担心新郎被人拆穿,两人拦门都拦的不是很用心。 随遇没有伴郎团,一个人闯关也闯的很是容易。 前后没用五分钟就进了客厅,然后又进了卧室。 酒店里来参加婚礼的人因为网上的消息,有不少人来看热闹。 见随遇戴着面具,很是意外,各种猜测在前后左右流传。 不少人拍了照片放在网上,并发动话题。 #真假随遇# 话题一出,比路程远让人散发出来的那些消息还要热闹,很快就把那几条的热度压了下去。 若是错过前面的流程,都不用出去溜达一圈,只能直接赶中午宴会那一场。 因此谢迩安连婚鞋都懒得藏,就那么放在床头柜上的鞋盒子里。 随遇一下子就拿到了婚鞋。 这么不走心,众人愈发觉得搞不好新郎真是人假扮的,只是为了面子,为了圆场。 第141章 倒霉一脚 谢迩安的鞋子也都是随妈妈和大嫂莫橙帮着选的。 受谢迩安和随遇的婚纱照影响,第一套衣服随妈妈和莫橙定的是凤冠霞帔,没有婚纱照那套繁复。 所以这第一双鞋子是双绣花鞋,上面坠着珍珠,花样是并蒂莲。 随遇拿着鞋子蹲在床边握着谢迩安的脚给她穿鞋,谢迩安很想问你怎么来了,碍于人多,什么都没问。 随妈妈不知情况,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不知情况,莫橙却是听见了外面那些人的议论。 不过她好歹也嫁进了随家许多年,就算平常忙,与随遇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自家人她还是认识的。 眼前这新郎她怎么看都觉得就是随遇,但是如果有心找也不是找不出与随遇身形相仿的人,诚心要装也不是不能装。 而且今日的随遇因为要当新郎,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与平常不同。 再说,要真是随遇,好好的戴什么面具?不该是不戴面具才更能对网上的言论给予反击嘛? 莫橙也不那么确定了。 穿好鞋,随遇将新娘从床上抱起来。 许是大家都觉得新郎可能是假的,于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于起哄声。 而网上已经有人发出假新郎的话题。 因为照片放的是新郎抱新娘那一张,新娘也入了镜头,于是不知怎的,这楼突然就歪了。 后面一群人全跑去讨论新娘的发饰。 谢迩安头上的发饰都是真金白银,随妈妈和莫橙都花费了不少心思和价钱请人赶工制作。 设计师也是从文物里找图样找灵感,用的也是点翠工艺,连发簪上的羽毛也都是真的。 结完婚,就算平常不戴这些东西也可以收藏,摆起来也能当装饰。 有识货的人就开始在网上讨论起这套首饰的价值来,其中包括谢迩安脖子上的璎珞项圈。 这前脚讨论完首饰,后脚又有人跑出来说喜服的用料。 有人觉得网上能人众多,开始问鞋子是谁家做的,她马上也要结婚了,想要同款。 于是这楼越来越歪,话题与新郎毫无干系,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哭笑不得。 听说新郎出现了,韩泽宇有些惊讶,也跑出来一看究竟。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新郎抱着新娘踩着红毯进车,他什么都还没看清楚,新郎也上了车,车门“啪”地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随遇发现司机换了人,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里。” 一直没找着机会质问随遇的欧肆好不容易用重金把婚车的司机换下来,听自家表哥语气不好,欧肆也有些来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 从头顶的镜子瞟了眼后面的两人,视线重点落在随遇身上,欧肆憋屈,“你老婆是人,我就不是人是吧?” “就算你舍不得把自己老婆往火坑里推也不该把你亲爱的弟弟我往火坑里推啊?” 随遇淡淡道,“谁让你最适合?就算我没品,也做不出祸害别人的事。” 欧肆噎住,“合着就祸害我就是有品是吧?幸好韩泽宇没有那癖好,否则你弟弟清白已毁。” 随遇,“谁让你是我弟。” 欧肆气笑了,“那当你弟真可怜!” 谢迩安听的满头雾水,她小声问随遇,“你怎么他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车里就这么大一点,谢迩安即便压低了声音欧肆还是听见了,他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 谢迩安一脑门官司,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受他这冤枉气,瞪了前面的人一眼,“回头你有什么计算机方面的问题别找我,我不懂。” 欧肆头皮一紧,“我错了,哥你以后还有这种好事一定记得还找我,我行!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就是……哥咱下回能不能别用迷药?” 他不想晕着,他喜欢清醒着。 随遇好笑,“既然你这么积极,下次还有这种好事一定首先找你。” “多谢哥。”欧肆面上谄媚内心却在骂骂咧咧,这种好事?既然是好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看透一切的随遇冷哼一声,欧肆头皮一麻,也不敢胡思乱想,认真开车。 谢迩安好奇,朝前面的人扬了扬下巴问随遇,“你到底怎么他了?” 欧肆一口一个好事,但谢迩安瞧着应该不像是好事,否则欧肆不能气成这样。 往自己老婆那边凑了凑,随遇小声把自己回到酒店后听说楼下开了个单身patty。 然后在门口拿了张白色的面具入场,结果意外听见谢司淼与人打电话商量怎么把谢迩安弄晕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打自己主意,那昨晚…… “杭若……” 朝前面的人扬了扬下巴,随遇什么都没说,谢迩安明白过来。 “所以最后……”谢迩安瞪大眼睛指着前面的欧肆,“你把他弄韩泽宇床上去了?” 怪不得欧肆生气。 “你可真损。” 韩泽宇肯定气坏了吧?谢迩安想笑。 要说还是欧肆自己倒霉。 随遇原本根本就不知道欧肆穿了一身女装,谁让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脚。 宴会厅的灯光为了给谢迩安打掩护本就调的暗,还跟酒吧似的有彩光闪烁,明灭不定。 看起来似乎挺亮堂,其实很晃眼。 突然来个陌生女人踩了自己一脚,还险些投怀送抱,随遇自然是钳制住对方的手腕让人近不得身。 那个被他钳制的“女人”还挺理直气壮,说不就是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至于这么小心眼? 他这一开口,随遇的两条眉毛都跟着抖了抖。 然后随遇果然就放手了。 于是想恶心一下韩泽宇的随遇摸着下巴当即就把主意打到了欧肆身上。 欧肆要是知道一切的源头来自他那一脚,他估计得恨不得自己没长脚。 十几辆车子开出去转一圈,东面出去西面回来,再重新开进度假山庄。 这次车子并没有停在那栋大楼前,而是停在山庄里几百米开外小洋房一样的民宿前。 要说随家也真是奇怪,明明就是娶媳妇,结果送嫁的竟然是随家人。 这转了一圈媳妇娶回来,到了新房,结果守在这边的竟然是娘家人。 第142章 也不早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谢家娶媳妇。 在民宿的客厅里看见谢博威,谢迩安愣了一下,不过她并未变脸色。 谢家人除了谢老太太和那对双胞胎以及秦雪,别的人都来了。 他们来不是因为谢迩安是谢家的闺女,而是因为随家。 就算随遇的hy如网上说的那样或许会日薄西山,可是随家不是还有个随氏嘛。 有个可以拉关系的机会,那些人又怎么会错过? 按照司仪的安排举行完仪式,最后就到了敬茶的环节。 随父随母还有随老爷子都乐乐呵呵地给了红包,到谢博威这,敬茶环节所有随家人都提起了心。 尤其是随遇。 他是见过这父女俩针尖对麦芒的,他真怕这两人现在就上演武戏,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让人意外的是,谢迩安拿得起放得下,端着茶杯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没什么波澜地叫了一声爸。 谢博威许久才回神“哎”了一声,接过茶喝完并递上红包。 他脸上虽没多余的表情,了解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高兴。 到了楼上卧室,谢迩安问随遇,“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有没有裂开?” 随遇身上的伤不算严重,比拇指稍微大一点点的一个坑。 到底是少了块肉,他又抱着她从酒店楼上到楼下,就算有电梯,牵扯到伤口又怎么会不疼? 谢迩安要看他身上的伤,随遇拦住她,“早上才换过药,你若想看还要拆开,晚上再看,晚上脱光了给你随便看好不好?” 谢迩安:…… “你经常让我无言以对。” 随遇哑然失笑。 拥住她,随遇道,“倒是你让我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会闹起来。” “难道不承认他就不是我爸爸了吗?”谢迩安道,“而且……没有意义。” 想到自己妈为了骨气苦自己,后来她要出国留学,这才求到谢家帮她弄录取通知书,可是学费她妈妈依旧没要谢家的。 顾然这才会在出国后辛苦挣钱,谢迩安才会勤工俭学。 现在想来真是傻,她傻,她妈更傻。 “谁会跟钱过不去?这种东西,没有我不嫌少,有我也不嫌多。”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见她这态度,之前不敢说的事随遇现在敢说也能说了。 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随遇道,“那你知道他给你投资了一个公司吗?” 谢迩安点头。 随遇意外,“你知道?” 谢博威肯定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谢迩安,因为他怕她不接受。 随家这边,他的家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肯定也不会说。 “上次爷爷让我去书房签份文件,生怕我多看,还吹胡子瞪眼地说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撇撇嘴,谢迩安道,“我虽没多看,但我不会查嘛?” 这种事还是很好查的吧?而且别忘记了她是干什么的。 于是她发现她名下多了一家公司,其中一笔资金来自谢博威。 “既然他要给,我就收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最好是气死秦雪母子三人。 随遇笑着赞同,“对,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外面欧肆敲了敲门,让他们俩差不多得了,可以换妆了。 看热闹的人都去了酒店宴会,等着接下来的酒席,留下的人除了谢迩安的朋友还有随遇的几个朋友。 也不知道随遇是不是故意的,这些人里,竟然没有度恒言。 因为没有看见度恒言,除了知情人,另几个都以为新郎是度恒言。 梁程将随遇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你俩在里面干嘛呢,半天不出来,我可告诉你,朋友妻不可欺。” 一旁的顾灿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梁程,搞得他莫名其妙。 随遇没说话,只是斜了梁程一眼,和谢迩安一起坐进车里。 “哎!”梁程伸手想拉他都没拉住。 他想说现在也没别人,没必要做戏,他个假新郎坐他的车也可以。 接下来要换婚纱,婚纱放在了酒店客房,谢迩安和随遇坐上车又去了酒店客房换装。 从车上下来,谢迩安与来参加婚礼的韩企鸣和严嘉乐正好遇见。 俩人显然也看见了网上的消息,韩企鸣关上车门大步走过来。 刚想说话的他被从另一边下来的新郎弄的卡了壳,“咳……那个……是随总吗?” 谢迩安挑眉,“你说呢?” 韩企鸣看着人从车那边走过来和谢迩安站在一起,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哪儿知道。” 又不是他老公。 正好严嘉乐也走了过来,韩企鸣用肩膀撞了严嘉乐一下,小声嘀咕,“你看这新郎是真是假?” 严嘉乐浅笑着没说话,视线扫过随遇脸上的面具落在谢迩安身上,递上自己的礼物,“新婚快乐。” “谢谢。” 谢迩安换上婚纱,随遇也把身上的喜服换成了西装。 随母那边之前因为随遇迟迟没有消息,她没心思管别的。 现在婚礼顺利进行,随妈妈也有心思与人聊别的了。 这会儿遇到顾灿的大姐姐,可不得与人聊聊和顾灿很像的杭航? 顾大姐随口一句,“你们家老二现在也结婚了,接下来就是生孩子,你也不用成天担心他不结婚了,倒是我们家顾灿,我妈都快愁死了。” 于是随妈妈笑道,“你们家顾灿有什么好愁的,孩子都有了。” 顾大姐失笑,“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孩子?” 显然孩子的事顾家人并不知道,于是随妈妈问,“你们不知道?” 随妈妈还庆幸自己看见杭航的时候拍了照片,否则她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喏,你自己看。” 顾大姐凑近一看,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只剩下震惊,“这孩子……” “跟你们家顾灿长的这么像,说不是你们家顾灿的我都不信。” “不过话说回来,我问过这孩子,他说他爸爸死了,显然是你们家顾灿始乱终弃,于是孩子妈跟孩子说他爸死了,我问过梁程,你们家顾灿正在追孩子妈呢。” 震惊过后,顾大姐喜笑颜开,“这小子,也不早说!” 又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儿?” 随妈妈想了想,“叫……杭航。” 第143章 没白吃 十一点,婚礼开始,主持人上台主持婚礼。 交换戒指后,谢迩安和随遇就要下台去换敬酒服。 也是在这个时候,韩泽宇的声音突然响起。 “新郎,敢不敢摘下你的面具,让我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的话筒,现场因为他的话安静下来。 随遇和谢迩安对视一眼,来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站在t台另一端的韩泽宇。 “我这里有点东西想与各位分享一下。” 韩泽宇抬起手,食指中指晃了晃,现场的三块大荧幕全变了。 见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大荧幕上,谢迩安和随遇也微微偏头,看向斜侧方的荧幕。 就见上面正放着昨晚他们拉群商量出来的对策,正是让度恒言冒充新郎的那一段。 宴会上人那么多,担心被人听了去,他们便拉了个群,在群里商量,打的都是文字。 与度恒言有些熟悉的人此时才恍然,怪不得都没见度少。 有好事的就在现场吹起了口哨,“有意思,新郎的朋友帮新郎举行婚礼。” “倒是在小说里听说过古代新郎不在,新郎的弟弟代替新郎迎亲的,也听说过新娘和公鸡拜堂成亲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朋友代替结婚的。” “今天这喜酒没白吃。” 这么大一瓜。 之前也有人猜测新郎是别人,但是没人冒尖说出来,也是给随家面子,大家也就当不知道。 现在有人打头阵可就不一样了,现场就炸开了锅。 随家婚宴,就算想禁止记者入内也根本就无法做到百分百没有记者混进来,于是随家干脆约了几家媒体工作人员进来。 唯一的条件是不允许把新郎新娘的正面照放出去。 能挖到这样的八卦,就算不放正面照也足够劲爆,哪个不是热血沸腾的和公司对接,将现场第一手料传回去? #惊!韩少现场揭露新郎有假# #惊!假新郎实锤# 两个词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除了有韩泽宇的那些话,还有荧幕上的聊天记录。 可谓真是实锤的证据。 紧随而来的第三条词条是,#惊!随家婚礼新郎是度恒言# 网上热闹,现场也很热闹。 四面八方的目光投在随家人身上。 随家几个男人都很稳,随家几个女人也很平静。 随妈妈除了平静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自己儿子她能不认识? 不过此时随妈妈已经知道早上网上闹的那出,自然也知道是有人想搞事情。 她不知道随遇这次出差是不是出了事,不过她可以肯定儿子这次出差遇到了危险。 她正愁找不到搞事的人呢,现在好了,人家跳出来了。 当即随妈妈没闲着,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看着眼前这变故,梁程环着手臂呦呵了一声,“这韩泽宇挺能耐啊!” 指着屏幕上他们群里的微信消息,梁程问顾灿,“他这构成网络犯罪了吧?” 欧肆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可能……最多也就是盗用他人隐私?” 梁程和顾灿同时去看欧肆,见他一脸讪讪,顾灿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说!” 摸了摸鼻子,欧肆道,“其实这事吧也不能全怪我……” 自己被自家表哥坑到韩泽宇床上去的事打死也不能说,要不然他们还不笑他一辈子? 话锋一转,欧肆道,“我手机丢了。” 说起来这事真不能怪他,要不是他哥把他扔韩泽宇床上,他也不能把手机掉在韩泽宇床上。 没把手机掉韩泽宇床上不就没这事儿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欧肆都要大笑三声,说他哥多行不义必自毙。 “十有八九……他们捡到我手机了。” 嘴上说的不确定,欧肆心里却清楚的很,肯定是他的手机落到了韩泽宇手里,于是他找人破译了他的手机的密码。 顾灿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欧肆的肩膀,一脸的一言难尽。 梁程一巴掌打在欧肆的后脑勺,嫌弃道,“没用的东西,自己手机都保管不好。” 揉着被拍疼的后脑勺,欧肆一脸呆滞,“两位大哥,现在怎么办?” 话一出口,欧肆又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暗骂自己蠢,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新郎是真的啊!所以他等着看戏就好了。 见随家人一点表示都没有,韩泽宇朝随遇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的新郎,你敢不敢摘下面具让我们大家看看呢。” 随遇冷冷地弯起唇角,“让韩少失望了。” 说着,摘下了面具。 没想到不是度恒言,是随遇本人,韩泽宇愣住,脱口而出,“不可能!” 随遇眸色凌厉,“什么不可能?还是说,韩少买凶杀人,所以笃定我不会回来,所以才会这么惊讶。” 一听买凶杀人,韩泽宇再多的不可思议也得压下。 先不说买凶杀人的事不是他安排的,就算是,也不能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听人说你在国外遇到了车祸……” 随遇,“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偏就韩少知道了,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些?韩少这是偷了别人的东西不成,还想谋害人命,彻底将偷来的东西占为己有吗?” 韩泽宇盗窃游戏的事虽然已经在打官司,因为没有闹出来,知道的人不多。 连官司都没论出输赢,韩泽宇才不怕,“你说游戏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你们剽窃了我们公司的游戏呢,毕竟我们已经发行,你们呢?” 随遇,“既然韩少这样说,我不得不问一下韩少你们公司这款叫做《王者江湖》的游戏设计之初的立意是什么。” 韩泽宇,“公司的事,我不怎么管……” 随遇冷笑着打断他,“听说韩少在飞鱼的职位是总监?看来韩少这个总监也是白拿工资不干活的。” 韩泽宇气结。 这个游戏,本就是拿着《梦游江湖》的东西做的,哪里有什么立意? 而且韩泽宇又不是负责做游戏的,他只看项目本身是否值得投资,值得,他就批准投钱就是。 而且飞鱼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摘桃的事,韩泽宇也习惯了,没觉得什么。 只是以往他们都是负责买版权,而这次这款游戏,飞鱼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有派人与韩企鸣联系过。 韩企鸣拒绝了他们的约谈,双方连面都没见着事情就夭折了。 第144章 不是好兆头 本来飞鱼这边已经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是谢司淼买通里面的人把东西偷出来。 韩泽宇也没想到,原本他们不上心,自以为不过是小游戏公司的普通游戏竟然制作精良,让人眼前一亮。 既然东西都到手了,哪里有不要的道理? 虽然这个游戏并没有做完,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们有的是人。 照着从林郑手里得来的东西,飞鱼设定任务,按照以往的习惯做成了打怪升级的游戏。 随遇,“既然韩少说不出来,那我就说说我投资的这款游戏的设定和我的团队制作这款游戏的初衷。” “先来说一下这款游戏的名字为什么叫《梦游江湖》。” 说到这,随遇忍不住冷嘲了韩泽宇一句,“飞鱼取名《王者江湖》韩少肯定不知道是为什么吧,毕竟是偷来的东西,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能挣钱就行了。” 看见韩企鸣,随遇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与其让我来说,不如让这款游戏的主要创作人来说,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韩企鸣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优秀人才,没少上台发言,从最初的紧张,后来他也淡定了。 可是今天的情况与他在学校不一样,今天是他老板和安安姐的婚礼,下面坐着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哪一个不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韩企鸣有些紧张。 他迟迟没动,还是严嘉乐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了一下,这才如赶鸭子上架般上了台。 因为是参加老板的婚礼,韩企鸣穿的很正式,倒是和上台演讲也很搭,就算没有气势,这身行头也能给他冲出几分气势来。 从随遇手里接过话筒,韩企鸣的视线和谢迩安对上。 谢迩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浅笑,韩企鸣的紧张就又淡了点。 毕竟今天是安安姐的婚礼,他把那些事说出来与她不一定有利。 不过看见安安姐这个微笑,韩企鸣放心了,也没了顾虑。 面朝观众,韩企鸣小紧张地挠了挠头,笑意微憨,“那个……大家好,我叫韩企鸣,毕业于运城大学计算机系。” 运城大学也是数一数二的学校,禾运的总裁景池也毕业于运城大学计算机系,这么算,韩企鸣还是景池的师弟。 就这个学历,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既然随总让我上来说我们做这款游戏的初衷,那我就随便与大家聊聊。” “要说这款游戏的由来,它其实来自一部小说,这部小说里面有个叫《梦游江湖》的游戏。” “我认识的一个姐姐看完这部小说后很向往这个游戏,可是现实生活里并没有类似的游戏,她很失望,于是我认识的一个哥哥就想为她把这个游戏做出来。” “而那个时候,这个哥哥还在上初中,马上就要升高中。” “高中三年,那个时候我这个哥哥就已经完成了这款游戏的人物设定,背景设定。” “说到这个哥哥,我必须要说一下他很优秀,在计算机方面也很有天赋,他从小学开始就参加编程竞赛,得奖无数,并且次次都是第一名。” 说到这里,韩企鸣真挚而凛然的目光看向韩泽宇,“这款游戏的人物都是我认识的这个姐姐和那个哥哥一起设计一笔一画画出来的,我有手稿,韩少有吗?” 韩泽宇神色一凛,却故作轻松地嗤笑出声,“既然你们有手稿,上次开庭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 韩企鸣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他们老板的安排,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现在韩泽宇似乎有点明白了,大概是就等着给飞鱼重重一击吧? 今天这事闹出去,飞鱼怕是不会好过。 无视韩泽宇的问题,韩企鸣继续道,“我不止有人物形象设定的手稿,还有我这个哥哥写的游戏策划,也都是他一笔一划用手在本子上写出来的。” 闻言,韩泽宇的脸色难看至极。 “这个游戏,原本该由这个哥哥和姐姐来一起将它完成,可是因为一场意外,这个哥哥不在了。” “这个哥哥教会了我许多,了解计算机,喜爱计算机,都是因为他,我的第一次编程也是他教会我的。” “所以……我想帮他把没做完的事做完,这是这个游戏的由来,也是我做这个游戏的初衷。” “我看过飞鱼发行的游戏,除了人物照搬,游戏设定照现有的照搬外别的毫无新意。” “我也了解过飞鱼别的游戏,大多都是打怪闯关,所以你们哪怕是盗取了我们的游戏也依旧没得到精髓,还是把它往打怪闯关方面改。” “可是我们这款游戏它不仅仅是打怪闯关,就像它的名字,它是一个江湖,在里面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是建立帮派。” “目前我们做好的部分只有打怪升级,但是接下来我们将完成的版面是田园这一块。” “有人喜欢江湖,当然也会有人喜欢田园。” “我们会定期发布任务,不止如此,除了线上,我们还会有线下真人体验,运用3dar技术让大家有更好的体验。” “这就是我们的游戏《梦游江湖》。” 韩企鸣朝下面的观众们微微鞠躬,“谢谢大家愿意浪费时间来听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废话。” 网上的消息发的快更新的也快,这会儿的功夫,网上已经热闹起来,尤其《梦游江湖》这几个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新游戏火了,结果一搜,根本就没这个游戏。 有人好奇,便去追本溯源,然后又吃了一回瓜。 原来是《梦游江湖》和飞鱼的《王者江湖》打架。 因为韩企鸣的这番话,飞鱼获得了网友们的一番咒骂,再加上以往飞鱼就有些吃相难看,那些在飞鱼手上吃过亏的人纷纷冒出来爆料。 各大公司都有公关部,很快韩父就得到了消息。 当即一个电话打到韩泽宇这里来,问他在干嘛?又做了什么?然后又让人赶紧滚回去。 除了网上的消息外,韩父发现有人在大量抛售飞鱼的股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145章 豪横 随着韩泽宇的离开,这段插曲落下帷幕。 也因为韩企鸣的那段发言,不少人对随遇投资的这款游戏产生了兴趣。 若不是因为场合不对,那些有兴趣的人也不会在敬酒的时候只浅淡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有进一步合作的意向,而是直接拉着随遇谈合作谈合约。 这个游戏后期也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一个人也吃不下,有人想投资随遇自然不介意。 于是这场敬酒也是宾主尽欢。 有人求稳,虽意动还是想进一步了解这款游戏,韩企鸣那边也围了不少人。 可是韩企鸣只有一张嘴,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儿,只恨没带上随遇之前安排他做的企划书。 当时韩企鸣还不知道随遇想干什么,现在他有点明白了,随遇这是想招商,让更多的资金投入进来。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随遇计划的场面被临时突发的状况打乱。 不过韩企鸣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哪怕口干舌燥,他依旧热血沸腾。 只是视线落在那边一对璧人身上的时候,韩企鸣多少还是有点怅然遗憾。 若是桥林哥还在就好了。 不过,安安姐和随总也是很好很般配的,他也会祝福他们。 再看身边一个人喝闷茶的严嘉乐,韩企鸣叹息,可惜安安姐只有一个。 私心里,韩企鸣自然与严嘉乐更亲近些,毕竟他们曾经都是同一个小区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不是跟在严嘉乐屁股后面,就是跟在安安姐和桥林哥屁股后面。 桥林哥和嘉乐哥的事那个时候他也论不出对错,因此对严嘉乐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恨,因为这两人对他来说都是哥哥。 他只是难过伤心,因为失去了一个像亲人一样的哥哥而难受痛苦。 当然,他也的确甩了严嘉乐一段时间的脸子。 但是要做到无情,韩企鸣是做不到的。 所以在严嘉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儿时那些情绪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亲切。 其实发生那样的惨剧也并非嘉乐哥所愿,而这些年,他也一直活在痛苦愧疚里。 艰难地张了张嘴,韩企鸣叫了声嘉乐哥,他真挚地看着严嘉乐,“抽空我们一起去看桥林哥吧,把安安姐结婚的消息告诉他。” “安安姐有人照顾,我想桥林哥也会高兴的。” 严嘉乐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嗯”了一声。 韩企鸣,“嘉乐哥,你也向前看吧。” 严嘉乐的心颤了颤,眼睛就有些发红。 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人对他说向前看吧,不要停留在过去。 发生那样的事,他看似不是杀人凶手,可是事情却是因他而起。 他的父母嘴上没说,他们因为他备受外界争议,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怪他的吧? 因为他们是自己的父母,所以他们也是这些人里态度最好的。 他只是存有私心,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每次听到别人感叹遗憾桥林那样优秀的孩子就这样英年早逝,他的心都像是在被刀割。 他们又说,要不是因为严家那小子,桥林那么好的孩子哪儿能死,桥林这一死,留下桥家夫妻俩可怎么活他就觉得窒息。 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谢迩安面对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 谢家和桥家住对门,听说桥妈妈每天都会到对门去骂。 外面的人也都说谢迩安是祸害,以前都夸谢迩安长得好看的人现在都骂她是妖精,小小年纪就勾的人为她争风吃醋。 要不是因为她,桥林也不能遇到那样的事。 后来因为谢迩安进过一次医院,没多久谢妈妈就带着谢迩安离开了。 严嘉乐庆幸,谢迩安并没有在那样的环境里呆太久,否则他的身上又多一桩还不清的罪孽。 谢迩安的婚宴,薇拉、岚姐等人也都来了,只是这么多人,新郎新娘也顾不过来,只打了个招呼,敬了酒了事,也没空多聊。 岚姐不是一个人来的,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季麟。 一见着杭若,岚姐就热情的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不巧的是岚姐拉人的时候被顾灿看见了,于是顾灿也想往这张桌子挤。 但是顾灿被人拉去了另一张桌子上,于是他和杭若季麟几人背对背地坐着。 桌子与桌子之间隔着不短的距离,顾灿要偏着头竖起耳朵凝神细听才能听到一些那边的只言片语。 虽然只见过一面,不过就一起吃了顿饭,岚姐对杭若的印象很不错。 这可是她儿子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虽然人家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孩子长得好看不说还懂礼貌,岚姐喜欢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嫌弃。 面对岚姐的热情,杭若觉得受之有愧,她把视线转向季麟,给他使眼色,季麟不但没拦着点自己妈,还得意扬眉,“我就说我妈会是个不错的婆婆吧?” “放心,你嫁给我绝对不会吃亏。” 杭若:…… 她是这个意思吗? 一听儿子这话,岚姐眉开眼笑,暗自寻思,不得了,这小子总算有结婚的打算了。 像是生怕杭若后悔,岚姐更热情了,“季麟把你的要求都跟我说了,每个月几万块的零用钱算什么?” 当即就从包里拿了一张卡塞给杭若,“拿去随便用。” 觉得手里的卡烫手的杭若:…… 我的祖宗啊,这也太豪了! 婚宴结束,念着莫橙和随风招待客人累了两天,随妈妈一行人带着随意回去,留下莫橙随风过过二人世界。 随遇和谢迩安的新房布置在这边,两人自然也要留下来。 随妈妈走的时候见顾家大姐还没走就问了句怎么还没走。 顾大姐见过随妈妈手里的照片后,杭航上台给新郎新娘送戒指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那孩子。 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那就是顾灿的孩子。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顾大姐都没顾上那孩子,这会儿想找,人都走光了也没看见孩子。 顾大姐有些遗憾失落。 看出她心思的随妈妈笑道,“你与其打孩子的主意不如赶紧让你们家顾灿把人姑娘娶回去,这样孩子还跑得了?” 顾大姐眼前一亮,对啊! 第146章 没空 虽然随遇兄弟俩都被留下,但是下午的时候两对夫妻都没在一块儿活动。 正值秋季,不冷不热的季节,是登山的好时候,随风莫橙去爬山,谢迩安因为随遇身上的伤哪儿也没去,就和随遇在婚房里拆礼物。 卧室的地上铺着地毯,谢迩安干脆就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拆礼物。 她身上还穿着敬酒时的那套裙子,艳丽的红色包裹着她姣好的身形。 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她好看的脖颈和后肩。 柔弱又优美。 瞧着就很赏心悦目,随遇更是看得心痒难耐。 杭若送了谢迩安一套大红色的情趣内衣,谢迩安拆开的时候整个人目瞪口呆,只觉得拿着盒子的手都有些烫。 她忙把盒子盖上,以为随遇没看见,却听他忽然贴过来凑在她耳边轻笑出声,“这个你穿上肯定好看。” 热气吹在耳朵上有些酥麻还有些痒,谢迩安微微歪头躲了躲,扭头送了他一个白眼。 随遇勾唇一脸认真,“你穿肯定好看。” 气得谢迩安勾起肚兜带子,都头扔在随遇脑壳上。 下一个礼物拆的是严嘉乐的,盒子很精美,但里面的东西却并不值钱,是条银项链,款式也很老了。 谢迩安忽然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严嘉乐那一年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 有些复杂地盯着这条项链,触及往事,谢迩安很平静。 见她盯着这条项链出神,随遇有些不快地从她手上将东西拿走盖上,“不值钱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随遇当然知道这东西是谁送的,而且这东西即便跟新的没什么两样,款式一看就有些年份了。 这玩意儿显然是有故事的。 随遇不在意东西,他吃味的是里面的故事,那些都是他没法参与的,关于谢迩安的过去。 把东西扔到一旁,随遇扭头就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从他回来起事情就特别多,都没时间跟她好好亲近。 随遇看着她,“我被人追着东躲西藏的时候,最想,最想见的人……” 只有你。 他想过父母亲人,但是父母有彼此,有大哥,只有她是一个人。 光是想想,他就放不下。 随遇以为,在与谢迩安的相处中,她的确有吸引到自己,他也不否认自己对她有感情。 但是要说这感情有多深,他觉得不尽然。 除了对她有一定的感情,还因为他们是夫妻,既然喜欢,他并不介意做一个好丈夫,与她夫妻和睦。 随遇并不认为自己会有多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 可是在生死一念间的时候,他想到若是自己不在了,她的人生却还很长,她或许还会遇到另外一个对她好的人,甚至是嫁给他。 光是想想他就不能忍受。 桥林不在了,她不就遇到了他?他若不在了,她这样好,必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光是想想,随遇心里就酸的冒泡。 酸涩的情绪上来,他狠狠吻住了身下的人。 她是他的,现在是,以后是,将来的将来也会是。 谢迩安的呼吸都被吞噬,好不容易得到空气的供养,她急促呼吸着按住他那只探去后背拉她身上礼服拉链的手,“你身上还有伤。” “没关系。”随遇按住她拒绝的手腕继续。 于是拉链被拉到底。 谢迩安,“窗帘。” 随遇,“这里是二楼,而且周围没有别的房子,不会有人看见的。” 这个山庄,随遇把民宿都建在了高处,后面是山,山上是竹林。 门口有条水泥路,水泥路的下面是个很大的湖,湖的对面是那幢十几层楼的酒店。 如果住在酒店的人不用望远镜,的确没人会看见这幢民宿二楼的窗里在发生什么激情似火的事。 就算有望远镜,也得住在最西面的客房才行。 这样晴光四射,谢迩安实在有些放不开,与随遇打着商量,“那关一半?” 随遇叫了智能家居小随关窗帘,关到一大半的时候,随遇叫了停。 屋里的光线昏暗下来,谢迩安却笑的不能自已。 “小随……” 随遇:……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随遇搓牙,后悔听信了禾运景总的谗言。 这些智能家居订购回来,但是程序却是禾运那边的技术人员负责的。 人家都是小度小度,禾运非要改指令,于是禾运的员工将启动口令定成了小随。 随遇当时就很不高兴,电话打到景池那里,景总说,既然这是他随总的酒店,肯定要与众不同。 为了让每一位顾客认识他这个老板的姓氏,从而记住这个随字,只要是口令为小随的酒店,别人就知道这是一家的。 只要自己的酒店不作死,随这个字将横行酒店行业。 随遇当时就觉得景池不靠谱,现在愈发觉得景总不做人。 谢迩安昨天住进酒店的时候,智能家居小随有给提示,但是当时韩企鸣因为晚上过不来,在与谢迩安打电话没听见,因此她一直用的遥控式智能家居。 憋不住笑的谢迩安叫了声,“小随随。” 随遇懊恼又邪气地抓着谢迩安的手按在某处,“小随随在这儿呢。” 尺寸太可怕,谢迩安不敢笑了。 随遇冷哼,“这就不敢笑了?” 很快谢迩安变成了浮舟,挥舞着手臂怎么也抓不住岸边套绳索的石柱。 只能任拍起的水浪掀起她这漂浮不定的小舟,也只能看着那根石柱在视线里晃荡,被卷起的浪花冲刷,淋它一身湿。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知道大哥大嫂没也没回去,谢迩安就问随遇晚上要不要跟哥嫂一起吃饭。 随遇表示嫌弃,不想被人打扰二人世界。 但是谢迩安觉得随家大哥大嫂人都不错,不问问是不是不太好? 正好那边莫橙也是这个想法,随风表示了同样的嫌弃。 但是兄弟俩都没招架住自己老婆的说道,最终随遇率先把电话打了过去。 随遇不怎么友好的对随风道,“你弟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与我们吃个便饭。” 言外之意是你弟妹让我问的,我本来不想问。 有同样意思的随风一下子就get到了随遇的言外之意,表示了同样的嫌弃。 但是他不敢把嫌弃说出来,于是他对自己老婆的说辞是,“阿遇说他没空。” 第147章 你不痛快我高兴 随遇对自己大哥的回答表示满意,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扭头对自己老婆说,“我哥说他没空。” 而后兄弟俩互相挂了电话,各自搂着自己的老婆去吃饭。 拉着自己老婆的手,随遇带着人沿着湖上的走道横穿湖面,抵达对面的餐厅。 随风那边也找了家山下小餐馆就餐。 吃饭的时候,谢迩安放在手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去,就见有人给她发了条短信。 谢迩安原本还有笑意的唇角变得僵硬。 这还是那人第一次在非雨夜的时候给自己发短信。 一眼扫去,就看见带着戾气的话语。 【你也配得到幸福?真可笑!】 谢迩安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见她盯着手机发愣,随遇问,“怎么了?” 谢迩安按掉亮着的手机,扯出一抹笑朝随遇摇了摇头,“没事。” 即便她不说,随遇还是感觉到她接下来的情绪都不怎么高。 随遇有身为男人的占有欲,但他并没有掌控欲,而且他尊重谢迩安的隐私。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不过并不妨碍他猜和寻找蛛丝马迹。 因为格外注意谢迩安的情绪,即便晚上睡觉的时候随遇心里都藏着疑问,所以当谢迩安翻身起床的时候他也醒了。 昏暗的房间里,他看见谢迩安拿起手机下了床,坐进卧室的沙发里。 手机解锁,谢迩安迟疑了一下,点进信息,点开那条短信。 【听说你今天结婚?你也配结婚?】 【你是不是忘记了桥林是怎么死的?】 【他!是!因!为!你!才!死!的!】 【你被别的男人睡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对不起桥林吗?他那么喜欢你。】 【真不要脸!你的良心就不会觉得痛吗?】 【但凡你有心都不会嫁人,就该一辈子忏悔!】 【你老公知道你的真面目吗?知道你有个孩子吗?】 谢迩安一下一下地咬着指甲,即便提起往事她已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可是看见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难以呼吸,有些焦虑。 今天的事闹的这么大,网上到处都是她和随遇的消息,就算与那些媒体说好不放正面照,总有漏网之鱼。 而且现场的宾客那么多,今天的婚宴又那么热门,谁拍的谁又知道呢? 手机的光照在谢迩安脸上,随遇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她很无助很焦虑。 感觉到床上的随遇起来了,谢迩安手抖了一下,匆忙把短信删掉了。 在她身边坐下,随遇将人搂进怀中,“怎么不睡?” 垂落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她手机页面上,入眼的是某个论坛。 随遇蹙眉,他觉得在他来之前,她看的肯定不是这些。 谢迩安呆呆地摇了摇头,“做了噩梦,睡不着。” 随遇的唇碰了碰她的额头,“不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转身,谢迩安有些不安地抱住随遇的腰,想到他的伤,她松了力道,手往上挪了挪,再次用力抱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结实的胸膛竟然会让她觉得安心。 警惕戒备让谢迩安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是她又莫名贪恋。 她一个人太久了,也想有个港湾靠一靠,喘息片刻。 孩子…… 从他的怀抱里退开一些,她微微仰头,“随遇,我们……生个孩子吧?” 随遇僵住,久久无法回神。 她刚才说什么? 他没有给予回应,这让谢迩安有些难堪。 手臂垂落,谢迩安垂头,“我们睡觉吧。” 随遇觉得怀里的人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有点彷徨无助,他的心莫名被扎了一下,有点疼。 将人抱住,随遇的声音有些颤,“好,我们生个孩子。” 即便很激动很开心,随遇还是存着几分理智,“安安,你想清楚了?” 孩子不是别的物件,也不能买到手还能退货,因此必须慎重对待。 而且她之前的确是不愿的,今晚的她不够理智,他不想勉强。 回应随遇的是她柔软的唇瓣。 她在这世上太孤单,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如果要生孩子,她现在希望这个孩子是她和随遇的。 扣着她的后脑勺,随遇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疯狂的夜晚,两人都有些失控。 随遇觉得,谢迩安从没这么狂野放纵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很喜欢。 从沙发到床,再从床到浴室。 所有的精力用光,谢迩安很快睡了过去。 随遇出差,这边收购易氏的计划耽搁下来。 易家原本还想看hy的戏,结果人家好好的啥事没有,倒是自己泥菩萨过河。 现在hy因为《梦游江湖》这款游戏水涨船高,这还不算,随遇头天才因为婚礼的事赚足眼球,今天一早又宣布将与国外龙头公司合作。 原本因为路程远大量收购最后又恶意抛售,将hy股价炒低,最后在生死边缘跳跃的hy股市如今一片红火。 倒是飞鱼,明日开盘若是再掉,那才是要完蛋。 韩泽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番算计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细想起来,他和随遇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矛盾,不过就是因为一款游戏发生摩擦打了一场官司。 再有就是,他惦记人家老婆。 可他不是也没得手?至于被赶尽杀绝? 他问过了,飞鱼会跌的这么快,是因为随家出手了。 韩泽宇回来就被韩父一顿臭骂,外加一个文件夹迎面招呼。 在力道的加持下,划过他额角的文件夹在他脸上留下一条细长的口子,流了点血。 一觉醒来,迎接飞鱼的是更惨痛的开盘,韩泽宇继续被骂。 韩父,“事情是你闯出来的,你去摆平,得罪了谁,你就跟谁去赔罪,直到对方原谅你为止!” 然后韩泽宇就被扔出了韩父的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韩泽宇迎面就受到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嘲弄眼神。 韩泽宇的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一脸的桀骜不屈,“就算我被骂,你也不会成为公司的接班人!” 对方只回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无所谓,反正只要你不痛快我就觉得高兴。” 第148章 挑衅 韩泽宇捏了捏拳头,眼看就要朝这个弟弟脸上招呼去,身后办公室的门开了,韩父沉声道:“进来。” 于是对面的人对韩泽宇轻轻一笑,绕过他进了办公室。 从公司出来,韩泽宇坐进车里把电话打到随遇的手机上,“随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随遇也没拐弯抹角,“你把主意打到我老婆身上的时候就该想到。”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韩泽宇轻嗤了一声,虽然很想把路程远卖出来,但是韩泽宇忍住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挂了电话。 他冷冷看向车窗外,“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早上的消息一出,随遇的手机就没停过。 顾灿等人也纷纷打来电话慰问。 顾灿,“你小子行啊!就知道你不是会等着挨打的性格。” 梁程更是说他果然没憋好屁。 聂景明别的没多说,只是问他这次出国遇到的事就打算这么算了? 这可是买凶杀人。 说起这事,随遇轻松的笑意多了几分不快和阴沉,“我找人查过了,这次事件的主谋是路程远。” 聂景明,“就是前段时间恶意收购你公司股票的人?” “是他。” 聂景明不解,“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是我,是我哥。” 将随风打人他联姻的事拉出来,聂景明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事情的起因。 随遇道,“我问我哥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查了一下路程远这个人,他的背景很深。” 于是他也能理解随风为什么不说了,他是不想让他招惹上这样的人,可是这次是人家招惹上他的。 hy的事,随遇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除了他要强,更重要的是帮一次能帮,两次三次呢? 再好的情分也禁不住消耗。 他唯一漏判的是对方实在太猖狂。 好在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随遇庆幸自己怕死,否则这次他只怕也不能再好好地坐在这里。 聂景明,“我会帮你留意的。” 聂景明虽然属刑警,因为身份关系,很多内部的事情他应该也比较好打听。 于是随遇没拒绝,“麻烦你了。” 聂景明,“都是兄弟,说什么麻烦。” 想到什么,聂景明迟疑了一下,“其实……” 他想说其实你也可以找你老婆,但是聂景明不知道谢迩安有没有把那些事与随遇说。 若是没有,他这一说岂不是多嘴了? 那边的随遇正等着聂景明的话,结果那边的人话头一转,道了句没事就挂了。 国庆节还没结束,但是随遇和谢迩安已经各自在这个热闹的国庆里忙碌起来。 她监测的那个号码使用了,虽然只开机一分钟,她编写的软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定位到了那人的位置。 不凑巧的是,这人现在竟然就在海城。 谢迩安将对方所在的大概区域标注发给卓行,卓行当即与线下公安等部门联系下达任务。 因这人行为恶劣,大家也追查了多日,各大部门联合作战,刑警甚至给他画过画像,但是因为所得的消息不多,只能大概判定一个年龄和性格。 从他偶尔浏览的一些网页和话题,聂景明认为这人偏年轻,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性格方面,从他作案这么久他们都追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看,这人小心谨慎却又不失胆大。 不胆大做不出这样的事。 至于有没有同伙,现在还不能确定。 上次谢迩安就找到了这人筛选目标的方式,警方也锁定了几个人选,得知这人在海城,也立刻锁定他们筛选出来的那几个人选,确定位置。 其中一个目标人物就在海城。 谢迩安的工作也从追踪凶手到追踪受害人。 拿到受害人的身份信息以及照片,谢迩安开始在各处监控里寻找。 那么多的监控,她一个人是看不过来的,于是所有的计算机人员都忙碌起来。 而聂景明那边则负责抓人。 但是当众人寻着受害人进入某条路后,监控画面就中断了。 为了避免出现监控被覆盖的情况,谢迩安提前做了清扫。 显然对方也是电脑高手,但在谢迩安的清扫下,原本正常的画面全部黑屏。 根据黑屏的监控信息,卓行等人立刻锁定了位置。 可是在黑掉的监控周围划分的区域依旧很广且复杂。 周围不是小区就是酒店,还有一个商场。 四个字形容就是人来人往。 再加上国庆的原因,人流量可想而知。 要到这么多的人里去找一个目标,很难。 可是就算难也没办法,依旧要找。 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办法,监控一直没有办法恢复,有人过去检查,也并未发现短路现象。 最后找到受害者的时候是他重新进入监控范围,但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聂景明把人带到刑警队一询问这才知道,钱他已经打到犯罪人员的账户上。 一听是八千万聂景明就爆粗口,真他妈有钱。 他们不是没想过将真实情况告诉给受害人,又怕引起恐慌。 但他们有安排人时常走访叮嘱受害人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请一定要及时报警。 然而受害人显然没有。 刑警队,年过六十,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的受害人也很委屈。 “我也想报警,可是他警告我不许报警,而且他就连我在做什么都摸得一清二楚,就像……就像他就在我跟前看着我似的。” 这种情况他哪里还敢报警? 聂景明烦躁地挠了挠头,跟众人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案子不是一般的棘手。 既然事已至此,谢迩安这边根据受害人的账号信息追查了账号,果然是海外账号。 这条线显然是断了。 这头聂景明只能让受害人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 受害者将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聂景明又问起受害人犯罪人员的长相。 好在一番努力也不全是无用功,至少受害人看见了对方的相貌。 明明可以线上操控,这人偏要跑到别人眼皮子底下晃,不能说是大胆,而是猖獗,疯狂。 他这是在挑衅他们啊! 第149章 案情进展 经过今天这事,受害人的内心很慌乱,很恐惧。 不顾场合职业,受害人仓惶询问,“这个心脏起搏器,我可不可以不装了?” 聂景明,“这个你需要去医院询问医生。” 受害人绷直的背颓败下来,其实结果想也知道,当初就是因为需要才去装的心脏起搏器。 在这方面,目前似乎并没有比心脏起搏器更好的产品,若是不用,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搞不好哪天早上起来你的家人就发现你的心跳停止了,并庆幸你走的安详。 心跳快有药吃,心跳慢没药吃。 受害人问,“这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案?” 聂景明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这得问那些搞电脑的了。 拿到犯罪人员的画像,聂景明开始全城搜捕。 按照受害人的说辞,他转账后犯罪人员就离开了,按照对方的指令,受害人在那里一直待到五点才离开。 聂景明算了一下时间,距离犯罪人员离开已经好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足够他坐飞机或者高铁甚至是汽车离开海城。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也要查,先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离开海城。 拿到犯罪人员的画像后,他的行踪轨迹就很好找了。 谢迩安等人看监控看到眼睛发花,结局却令人意外,他们并没有在监控里找到犯罪人员的踪迹。 他难道把他所行的路线上所有监控都覆盖了不成? 工总量虽然有点大,却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谢迩安只在一个监控里找到犯罪人员,他食指中指并拢,在额角轻敲了一下。 这个手势来自波兰军礼,是尊敬致敬的意思,但这人显然不是在向他们致礼。 他在跟他们打招呼,也是挑衅和说拜拜。 谢迩安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有些熟悉,恢复监控的过程中,她觉得这个人的手法也有些熟悉。 聂景明问,“这个监控的位置在哪里?” 谢迩安,“高铁站。” 聂景明,“意思就是他可能坐高铁走了?” 谢迩安,“不一定,也许他在诱导我们。” 卓行觉得谢迩安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样,还是加大力度排查吧。” 见谢迩安一直盯着站在监控下的犯罪人员看,卓行问,“有什么问题吗?” 谢迩安也没隐瞒,“我觉得这人的这双眼睛很熟悉。” 聂景明忙凑过来,“熟悉?那你好好想想在哪里见过。” 谢迩安又去看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画出来的画像。 不管是监控里的人,还是画像上的人都有络腮胡。 有点长的头发遮住了额头和眉毛,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以及部分脸颊。 过于长的头发和络腮胡除了模糊了脸型还起到一个遮挡作用。 谢迩安说,“如果他露出额头,去掉络腮胡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看向聂景明,“你们应该能画出来的吧?” 因为不是在部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谢迩安的手机一直放在身上。 随遇回家已经够晚了,没想到家里一片漆黑,楼上楼下都没人。 随遇蹙眉,给谢迩安打了过去。 接电话前,谢迩安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在哪儿?” 谢迩安,“在刑警队。” 随遇蹙眉,“怎么会在那儿?” “过来帮点忙。” 随遇没多问什么,只道我过来接你,拿起车钥匙就又出了门。 只是去掉头发和胡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刑警队的人已经画好画像,谢迩安凑过去看了眼。 她好歹也是有画画功底的,拿着鼠标在屏幕上勾勒几笔,谢迩安给画像上的人换了个发型。 于是那个络腮胡的男人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大家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都愣住了。 谢迩安恍然,怪不得觉得那双眼睛眼熟。 宋越更是大叫出声,“不是!这不是那个谁!” 聂景明和卓行一凛异口同声地问,“谁?” 一时间没想起来的宋越只得看向谢迩安,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纷纷落在谢迩安身上,除了期待还有激动。 谢迩安也没让大家失望,“她叫韩熙贞,英文名字sheena。” 聂景明问,“h国人?” 谢迩安,“对。” “她与我和宋越都毕业于一个学校,只不过她比我们早一届,算是学姐,她加入了一个叫做黑客帝国的组织,当初他们也邀请过我和宋越,但是我们都拒绝了。” 跨国作案不好搞啊!聂景明感叹,但人还是要抓的。 有了谢迩安提供的最新画像重新再找,众人发现这人在很多个监控画面里都出现过。 她甚至还大摇大摆的去逛了个商场,与他们的人擦肩而过。 看见这一幕,众人只想吐血。 卓行是第一个发现随遇的人,之前谢迩安接电话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就算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这会儿也知道了。 见时间也不早了,卓行也没留人,摆摆手,“行吧,人你带走吧。” 这语气怎么瞧着他老婆是他属下似的,他带自己老婆走还要经过他的同意? 随遇就有些不快。 与卓家虽然没什么来往,卓别的爸爸随遇还是见过的,“卓伯伯,安安是我老婆。” 他带自己老婆走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卓行被气笑,“没人说她不是你老婆。” 聂景明无语上前拉着人往外送:“走走走,赶紧走。” 到了外面随遇道,“你们就算借人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一下时间?别把人当牛使,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聂景明赶紧认错,“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行不行?” 好说歹说把人送上车,聂景明挠着头松了口气。 随遇显然还不知道谢迩安的事,聂景明也不清楚谢迩安为什么不说,不过这是人家夫妻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叹了口气,目送随遇的车子远去,聂景明回去继续干活。 现在好歹有了准确的画像,时间不等人,他们自然要连夜把这个人揪出来。 就算她出国了,他们也得知道她去的是哪个国家,再确定下一步行动。 回去的路上随遇也没多问,只是关心的询问,“累不累?” 谢迩安把头靠在随遇的肩膀上点头,“又累又困又饿。” 第150章 看不上 嘴上回着随遇的话,谢迩安的脑子却有些放空。 她在想韩熙贞,在想黑客帝国这个组织。 这是一个靠网络犯罪获取金钱的组织,在这个组织里面,能人辈出。 谢迩安也不知道这个组织里面有多少人,只知道他很神秘,里面的人都很疯狂。 她和宋越曾经与里面的人交过手,都未讨到什么好处,若不是后来她和宋越被卓行相中带回国,后续还不知道要怎样。 听说黑客帝国看中的目标还从未失手过,可是她和宋越就是例外。 至于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例外谢迩安不知道。 这次他们把手伸到海城,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意图。 从画出韩熙贞的画像,谢迩安的感觉就不是很好。 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似乎一直就没动过,随遇以为人睡着了,扭头看了眼,就见她双目无神的在发呆。 随遇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了?” 谢迩安回神,“遇到一个熟人,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既然是不愉快的事情,那就多想一些愉快的。” 红绿灯路口,车子停了下来,随遇扭头挑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好在时间很晚了,车子不多,就算已经绿灯后面也没车,他们就算错过绿灯也没关系。 还是谢迩安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将人推开,“绿灯了。” 随遇笑着接上之前的话,“比如我和你。” 车子停进停车场,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随遇下车打开她那边的车门,解开安全带将人从副驾驶打横抱下来。 谢迩安没拒绝,懒懒地靠在他胸膛上。 踢上车门,几步走到家门口,不等随遇说话,谢迩安就用指纹开了门。 虽然很想把怀里的人就地法办,随遇还是忍住了。 把人放在沙发上他压了一会儿这才问,“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谢迩安的视线落在墙上那幅超大的婚纱照上,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地吐出两个字,“吃你。” 顿了顿,“可以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这种浑话,随遇浑身像触电一般颤了颤。 扣着的手腕举起压在沙发扶手上,随遇压着低沉的声音暧昧又撩人,“当然可以。” 就在他的唇要落下来的时候,谢迩安偏头笑起来,他的唇落在她嘴角。 谢迩安:“看看有没有剩饭,我想吃蛋炒饭。” 随遇蹙眉,“你胃不好还吃蛋炒饭?” 谢迩安:“晚上没关系。” 只要不是早上空腹吃蛋炒饭就行,空腹吃蛋炒饭或者太硬的东西容易胃疼。 捏了捏她的脸颊,他道:“等着。” 晚上随遇没在家吃,谢迩安在刑警队的食堂吃的,林姨做的晚饭没人吃,剩饭自然是有的。 让人犯难的是不怎么会做饭的随总去网上找了一下蛋炒饭的做法,以及注意事项。 等他把做好的饭从厨房端出来,谢迩安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把人叫醒,而是把人抱去了卧室。 因为谢迩安晚上没有吃上宵夜,随遇怕她会饿,让林姨一大早就过来做早饭。 果然,谢迩安五点四十就被饿醒,见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谢迩安爬起来洗了个澡。 因为饿,谢迩安并不敢洗太久,也不敢洗太热的水。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心慌气短,裹上浴巾出了浴室,随遇就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去你的公司看看?”随遇问。 “公司的事,我并不是很懂,你看着办就行。” 随遇,“你就不担心我做空公司叫你背一屁股债?” 宠溺地捏了捏她鼻子,“到时候就让这些债拴着你,看你往哪里跑。” 谢迩安:“你才不会。” 随遇觉得有被甜到,“就这么相信我?” 若是放在刚结婚那会儿,谢迩安的确不会相信他,现在么…… 她笑,“你看不上,也不屑。” 随遇轻嗤了一声,道:“收购易家,你的公司就算是新公司也不愁没单子。” 谢迩安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闻言忽然就愣住了,眨了眨眼睛问,“你收购易氏了?” “基本已经差不多了。”价格方面都已经谈好。 谢迩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杯子,心绪复杂,“你……就没看在易禾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随遇的眸色一深,盯着她的眼神有些沉,他倏然一笑,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觉得我无情?” 谢迩安有些迟疑地摇头。 她的迟疑让随遇火大又失望。 这件事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随遇要收购易氏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他收购易家的原因。 现在知道了,多少有些复杂。 若说同情可怜,她似乎最没有立场,毕竟她是占便宜最大的人。 随遇放下环在胸前的手逼近谢迩安,原本懒散的神态变得锋芒起来。 “是不是觉得我喜欢的时候就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不喜欢了就收购人家的公司,下手毫不留情。” 谢迩安被他逼得往后退了退。 “是不是觉得我凉薄,心里还要骂一句男人无情起来六亲不认?” 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冷,谢迩安这次头摇的很干脆,“我只是觉得……” 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下手毫不留情,这样的人的确是有点无情的吧? 这话谢迩安说不出来。 想到自己的父母,谢迩安把偏着的头扭回来。 对上随遇愠凉的视线,她并不习惯表达自己,也不太会表达自己,因此话说起来有些磕绊。 “我的父母……在秦雪没出现以前,我的家很和睦,谢博威每次从部队回来都会把时间花在陪伴我,陪伴妈妈身上。” “秦雪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谢博威成功展示了什么叫无情。” 谢迩安吞吐道:“我……我只是……” 她的话虽没说完,随遇却懂了。 扶着她的肩膀,随遇道,“安安,我很高兴你能把心中的想法说与我听,但我不是谢博威。” “我和易禾的事早就已经过去,而且我收购易氏的价格绝对不会让他们吃亏,这已经是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出的最好的价格。” “收购易氏是天时地利人和,正好我们需要一家这样有底蕴的公司,正好易氏自己出了问题难以经营。” “就算我不出手,易氏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他们缺的不是资金,而是改革创新和人才,他们却固步自封。” 第151章 就当你同意了 “当然,我也可以投入资金,然后帮他们改革创新,可是我自认和易禾易家的情分没到这地步,我只是一个商人,我不喜欢为他人做嫁衣。” “而且易禾那边我也不曾亏待,她现在的处境不是我造成的。” “易家只是知道我喜欢过她,就让她来求我,这个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看在她当初救过我的份儿上,我从收购的份额里额外分了一份给她,只要她不乱来,这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所以安安,我不同意你觉得我凉薄无情。” “我自认我做的已经仁至义尽。” 未知全貌就下定论,谢迩安赧然语塞地偏过头。 对不起三个字卡在喉咙,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的确是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管怎样,只要他没因为自己而把人逼的没了活路就行。 其实如果没有易禾与随遇那出,随遇收购谁她都不在意,若不是为了她,就算收购易氏她也没意见。 偏偏有那出,偏偏有她的因素,她难免会心有膈应。 将人抱进怀中,随遇有些激烈的情绪也平缓下来,“我不要你道歉,但你必须补偿我。” 谢迩安没什么底气的哼声,“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怎么补偿都可以?” 谢迩安迟疑地点了下头。 难得见她气弱的时候,随遇觉得就算自己被误解也不是那么不痛快了。 凑近她耳边耳语几句,就见她瞪着一双眼,像只呆若木鸡的兔子。 随遇看得失笑,又觉得她可爱。 她不应声,也不点头,随遇故作怅然地叹了口气,有些可怜委屈地道,“反正我也只是被自己老婆误会是凉薄寡情的人,不是什么大事。” “我也一点都不伤心难过。” 说着他有些黯然神伤地背过身去,背影看起来落寞又难受。 谢迩安:…… 没问清楚就揣度,她是不对,但是他也没必要表现得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她多欺负他似的吧? 偏偏他这招还挺有用,她就是吃软不吃硬。 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他,谢迩安的脸贴在他后背上,软软低低地应了一声,“你说什么就什么。” 随遇唇角的笑都快要咧到眼角眉梢去,声音却故作委屈沉闷道,“这可是你说的?不反悔?”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谢迩安眼看就要翻脸,“你少得寸进尺。” 随遇立刻转过身抱住人,“反正我不管,我就当你同意了。” 将人抱起,随遇笑道,“走,我们先去吃早饭。” “我自己可以走。” “宝宝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行不行?” 这是随遇第二次叫自己宝宝,上次是在床上,那会儿她正欲仙欲死,就算羞耻也顾不上。 可这会儿她是清醒的,羞耻的只想找个缝儿钻进去,耳朵都红了。 捂住他的嘴,她嗔怪,“好好说话!” 随遇避开她的手,恶趣味地扬着眉,宝宝,宝贝儿,心肝地叫,叫得谢迩安既羞又心肝乱跳。 以前顾然还在的时候就喜欢宝宝,宝贝地叫她,顾然走后,再没人这样叫过自己。 可是随遇不一样。 他这样叫自己,她只觉得火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脚板心。 好在林姨今天来的早走的也早,两人随便怎么闹都不会被人看见。 到了餐桌边,谢迩安忙捏了一块三明治塞住随遇的嘴。 耳边总算清静了,谢迩安催促,“你不是有晨跑的习惯?还不跑步去!” 把三明治嚼吧嚼吧咽下去,随遇道,“你不也一样?一起?” 谢迩安推拒,“我今天想休息。” 随遇拉开椅子挨着她坐下,“我今天也想休息。” 两人之间虽隔着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可是那眼神,以及唇角的笑意,无不充斥着暧昧。 像是被什么烫到,谢迩安忙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些。 她挪开,他再靠过来,她再挪,他再靠。 她妥协。 今天早上的事她多少有点理亏,又塞了块寿司进他嘴里,“赶紧吃,吃好我给你换药。” 两人今天起的早,又都没晨跑,有足够的时间挥霍,就算随遇吃好饭要去公司也不急。 随遇问:“你今天什么安排?要是没事就和我一起去公司?” 谢迩安:“我还是要去一趟刑警队,看看那边还需不需要帮忙。” 随遇有些不快,“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忙去。” 谢迩安搅动着碗里的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身份牵扯到她和随遇的婚事。 当初谢司静有意拿随风的事来与随家谈条件,想借此机会嫁给随遇。 随家不是找不到人帮忙,为什么最后没用?因为这里面有谢迩安的手笔。 她不想让谢司静如愿,她先是添了把柴这才抢了谢司静的婚事。 随遇这人敏感多思,他最初的时候就查过她,只是什么都没查到。 他若是知道她当初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 谢迩安越想越不安。 几次话到嘴边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谢迩安只闷声道:“我就是帮点小忙,而且能帮他们抓犯人避免更多的人被害,我觉得这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随遇,“你喜欢就好,但是不可以再像昨晚那么晚。” “好。” 谢迩安吃好饭就去拿了医药箱出来,等随遇一吃好饭,不用她叫他就主动坐了过来。 老婆给换药这种美事,他一天换八次都不带腻的。 伤口已经结痂,不大的伤口看起来依旧有些恐怖,谢迩安一直没问,换药的时候顺嘴问了句,“你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说是子弹伤的吧,若真是那东西,不可能只伤成这样。 “生锈的钢筋,因为没有及时就医,伤口化脓,不得不把腐肉剜掉。” 剜肉,光是想想都疼,谢迩安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换完药,随遇就去了公司,除了收购易氏的事要忙,还有飞鱼那边要盯,除此外,还有一个路程远也要防。 随遇出家门的时候,不远处的车里,韩泽宇阴冷地看着他坐进车里,又启动车子离开。 第152章 帮帮韩泽宇 视线落在那边的别墅上,韩泽宇桀骜不驯的用舌尖抵着脸颊,满脸阴冷。 随遇啊随遇,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韩泽宇更恼恨的是路程远办事不行,怎么就没让人死在外面?竟还让人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想着,韩泽宇气恼地给路程远打去电话,“你就这么点手段?人还活蹦乱跳的呢。” 路程远的指节敲着沙发扶手冷笑,“韩少这是没睡醒还是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韩少要是火气没处发我建议韩少去找个女人发泄在女人身上,少在我这里狗叫。” 当初路程远会和韩泽宇合作是因为谢司淼,他去查谢迩安,结果查到了与谢迩安不合的谢司淼。 又通过谢司淼认识了韩泽宇,再加上韩泽宇偷了人家的东西,若能把人打趴下自然好。 而且韩泽宇一直都信奉斩草要除根,只有对手爬不起来才不会反咬你。 谁知这次失手了,爬不起来的人是自己。 韩泽宇握着方向盘,头靠在车窗上,桀骜地怪笑了一声,似真似假地道,“晚上的事自然要晚上做,这一大早的,精气神被掏空,哪里还有心思办别的事是吧路少?” “再说,最近公司这么个情况,投资投资拉不到,贷款贷款贷不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想那销魂事儿?” 顿了顿韩泽宇嬉笑着试探着出声,“不如路少投资我两个?” 路程远垂下眼皮抠了抠指甲里的灰,吹了口气,“行啊,只是我那点钱,韩少确定够?你与其求我不如去随家把场子找回来。” 韩泽宇认真了几分,嘴上依旧嬉笑,“路少给支个招呗!” 路程远挑起眉,“这年头,走在大街上都捡不到钱了,但是有件事若是成了自古就来钱特别快,你好好想想。” “那个谢什么淼身边不是有个电脑高手?” 又提醒道,“你想想是不是?” 韩泽宇眯眼,很想骂人,但是他忍住了,最后低低笑开,“路少有点不做人啊!” 路程远是个跟韩泽宇一样的滚刀肉,否则两人也不会那么快就玩到一处。 听韩泽宇这样说,他不但不生气还笑开了,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是狼当然做不了人。” 说着,还学着狼嚎的声音“嗷呜”了一声。 “行吧,该说的我都说你,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话落,路程远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的路程远眼底是和韩泽宇一样的阴郁。 他买凶杀人的事,有人闹到了家里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不但停了他的卡,他最近还正被老爷子关禁闭呢,心情也并没有比韩泽宇好多少。 韩泽宇问他要钱他还真没钱。 呵,他不把场子找回来他就不姓路,别以为他不知道把事捅到老爷子面前是谁做的。 他们以为他被关禁闭他就会放过他们了?想什么呢?他路程远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认输和吃亏四个字。 把玩了一番打火机,火苗窜出来又熄灭,熄灭又“啪”地一声窜出来,最后路程远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派两个人过去海城,去帮帮韩泽宇。” 路程远阴邪一笑,若是韩泽宇实在做不了决定,他可以帮帮他。 谢迩安到刑警队的时候,卓行和宋越到了已经有一阵了。 如谢迩安所说,韩熙贞很有可能在故布疑阵,人不一定离开了海城。 通过昨晚的侦查,的确没有韩熙贞离开海城的证据。 但问题是,这个人像是消失了一样,除了那个打招呼的镜头,以及事发后她大摇大摆地逛了一会儿商场,买了几身衣服就再没出现过。 因此她的去向成了一个谜。 今天聂景明选择采用最笨的办法,打算继续从监控里寻找蛛丝马迹。 其实现在监控找人已经很简单了,但是就算输入程序锁定目标,工作量依旧大。 毕竟也要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的侦查过去,整个海城那么多监控,就算有捷径依旧是大海捞针。 这一忙就又是一天。 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谢迩安想着反正一时半刻也不会出结果,而且她觉得韩熙贞那人,既然消失就不会让人轻易找到。 与其把时间花费在这里,不如养精蓄锐等她再有行动。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说,毕竟已经好几起这样的案子,这次案子又发生在卓行眼皮子底下,又是在海城,卓行和聂景明的压力应该都挺大。 破不了案上头就要训人,想想卓行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骂谢迩安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光是想想她都有点可怜卓叔叔和聂景明。 嗯,她和宋越做个技术宅也挺好,至少没有压力。 谢迩安的小破车还没有去开回来,她今天开的还是随遇那辆价钱最低的jeep。 在去hy的路上,谢迩安时不时看看外面的街景和高楼大厦,寻思着她应该把定位软件再弄精准点。 最好能精确到具体位置,甚至到楼层。 她又叹了口气,这种事都不是一蹴而就,偏偏又时间不等人。 路过禾运,谢迩安想起禾运就是搞技术的,他们公司有的是人才,一个人难以摆平的事一群人还摆平不了么? 于是谢迩安加快了车速。 hy的前台换了人,还是个比前面那个更好看的美女,黑长直的头发高高扎成马尾,眼睛也大大的,谢迩安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谢迩安暑假的时候过来上了一段时间的班,现在她虽然没上班了,但人事资料还在公司,未办理离职。 按理说,她还是公司员工。 可是谢迩安是临时决定过来,没有拿工作证,只得通过前台。 她在停车的时候就给随遇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会,手机开了静音没听见还是手机没在身边,新换的前台不认识谢迩安,将人拦了下来。 前台没让谢迩安进,还问她有预约吗? “没有。” 前台礼貌性的歉然微笑,疏离又冷淡,“抱歉女士,没有预约请您预约了再来。” 好在李明钊的电话谢迩安也没删,她干脆把电话打给了李明钊。 第153章 人丑多作怪 电话刚拨出去,身后就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哒哒”声,随即而来的是前台美女的甜美嗓音,“谢经理。” 谢迩安扭头,就见谢司静跟几个人走来,显然都是刚从外面回来。 一边走几人还一边有说有笑。 虽然是国庆节,但是上班的公司不止hy一家。 另外几个瞧着更像是律师。 谢迩安记得hy的这栋大楼里有一家律所,不过这家律所随遇也有控股,这家律所也是hy的代理律师。 谢司静的视线淡淡地从谢迩安身上扫过,回了前台美女一个礼貌的微笑,状是不经意的问,“这是……” “哦,这位美女来找随总的,但是没有预约。” 谢司静笑了一声,夸赞前台美女,“你做的很好。” 才来一个星期就被夸的前台美女唇角扬起的弧度越发高昂,觉得表现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嘴甜道,“做好本职工作是我们每一个员工的准则。” 谢司静似笑非笑,“好好表现。” 这边李明钊已经接了电话,喂了一声谢迩安没回应,又叫了声老板娘谢迩安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看了眼殷勤给谢司静按电梯的前台美女,谢迩安没什么情绪的道:“我在楼下。” 李明钊看了眼在会议室开会的老板,忙道,“随总在开会,我这就下来。” 虽然给前台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但是老板娘当然要亲自下去接啦! 挂了电话,谢迩安就在前台大厅里无聊地看看监控所在的位置,看看大厅里养的绿植。 天气转凉,谢迩安穿了件粉色雪纺的长袖,配一条微喇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平底的粉色皮鞋,鞋面上钻石点缀,做了点简单的装饰。 她这身都是筹备婚礼的时候,嫂子莫橙和随妈妈准备的。 两人除了准备婚服外,平常日常的衣服也给她准备了些,没几下就把新家的衣柜塞满了,一眼看去全是她的衣服。 随遇的几件衬衣西装可怜巴巴地被挤在角落。 谢迩安觉得,她一个月不重样的穿都不一定能穿完。 随家老宅那边还有一堆。 谢迩安叹气,这两人这样,她实在有些受之有愧。 这婆媳俩知道给钱谢迩安不会要,于是变着方儿的从别的地方找补。 谢迩安没走,前台美女也没多问,人家在这又没碍她的事,她也没多问多管。 出于礼貌和一个企业的排面,前台美女还是给谢迩安倒了杯水。 “谢谢。” “不客气。”前台美女职业性的浅笑了一下,视线扫过谢迩安脚上的粉色小皮鞋,只觉得这鞋子很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谢迩安对这个前台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这是人家的工作。 只要对方没有不礼貌或者冒犯自己的地方,她也不会不礼貌的去冒犯别人。 水是温的,谢迩安也的确有点口渴,喝到一半电梯开了,李明钊走了出来。 见谢迩安坐在大厅里还有水喝,李明钊原本不快的脸色好了不少,对前台道,“这位是总裁夫人,以后总裁夫人来直接放行。” 前台美女吓了一跳,有些呆呆的朝谢迩安欠身,“抱歉,我不知道您是总裁夫人。”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现,好像没有做什么不妥当的事又松了口气,同时又担心总裁夫人会以这点小事为由给自己穿小鞋。 不过她又觉得眼前这个长相惊艳,一笑露出两颗不怎么明显的小虎牙又有点可爱的美女不是这样的人。 谢迩安:“你做的很好。” 听着这话,目送两人进了电梯,美女前台呼出一口气。 想到前面谢经理也说过这样的话,美女前台有些回味过来,感情谢经理根本就不是在夸她做的好,而是说她把总裁夫人拦在外面这件事做的好。 显然谢经理是认识这位总裁夫人的,但是她并没有为对方的身份证明,不但如此,还对她将人拦在外面的行为乐见其成。 想到这,美女前台看了看大厅的保安,呐呐自语,“公司里的人传言谢经理喜欢随总,看来是真的了。” 只是谢经理喜欢归喜欢,别害她啊! 前台美女会来hy做前台还是好姐妹介绍来的,上一任前台要回家生孩子,这才不得不招前台。 于是姐妹将这份工作介绍给了她。 当即美女前台找好姐妹吐槽起来,于是很快,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就等于江心爱也知道了,江心爱知道了就等于谢司静也知道了。 一个公司,大群体小群体不少,所以光群都有好些个。 正因为这个小群里没有谢司静,大家说话才无所顾忌。 沉着脸,谢司静看完消息,气得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江心爱看得心疼,手机可是她的啊! 摔坏了不用花钱买的嘛! 谢司静气死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不过是知情不报的行为,就被人说成是嫉妒,小心眼。 人丑多作怪!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丑,她冷笑,若她这样都是丑,这世上就没好看的人了。 谢迩安还没上来,何洁就知道了谢迩安来公司的事。 于是她一边看群里的八卦,一边等人。 谢迩安一出现,她就蹦蹦跳跳地站起来站到了谢迩安面前。 许是与谢迩安共事过一段时间,就算知道谢迩安是老板娘,何洁也没那种敬畏意识。 扑过去抱住人,何洁叽叽喳喳道,“安安,安安,好久不见,人家可想死你了。” 就连张秘书看见谢迩安都微笑了一下,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作为公司的员工,在放假前,全公司的人都有收到来自老板的喜糖。 老板的婚礼他们自然是无法参加的,不过当天何洁有向谢迩安要自拍照。 于是何洁夸道:“安安你穿婚纱的样子真好看,比那谁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嘀嘀咕咕着,何洁把群里的事又说给谢迩安听。 谢迩安也是没想到事情会传的这么快,有些无奈,只是安静听着。 若不是李明钊问何洁你工作做完了?何洁还要再跟谢迩安叽里咕噜一阵。 第154章 好想法 总算把人从何洁那里要走,李明钊松了口气,办公室里那位,脸都黑了呢。 李明钊亲自给谢迩安开了门,把人请进办公室,又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 随遇回来的时候谢迩安正跟何洁聊的火热,都没注意到他,随遇心里有些吃味,面上却是一派深沉。 不过谢迩安能来找他,他还是很高兴的。 “过来。” 谢迩安过去就被他拉着坐在怀里。 两人已经很熟悉了,如今谢迩安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人坐在他怀里,身子还放松的往后靠了靠。 “给你看个东西。” 随遇给谢迩安看的是新公司的名字和新公司装修设计图。 这些都是很早就开始准备的,并且很早就开始装修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工。 “喜欢吗?”随遇问。 对家具这方面,谢迩安并不了解,而且她也没想过要去管这个公司。 比起管理公司,她更喜欢坐着收钱。 “还行。” 她回答的勉强,随遇也不失落生气,“听说度恒言公司的logo就是你设计的,不如给自家公司也设计一个?” 谢迩安:“哦。” “到时候你要是有心情就过去看看,没心情不去看也没关系,自有人会管理。” 跟着,随遇把新公司的团队人员都给谢迩安介绍了一下,除了保留了一些易氏的老员工,骨干部分的人都是他高价请来的。 并且从他手里分了一部分股份出去。 想让牛干好活,当然要让牛吃草,这个道理随遇一直都知道,因此他从吝啬。 虽然不怎么感兴趣,谢迩安还是看的挺认真,财务,人事,公关,以及设计部等等。 跟着随遇又跟她说了一下易氏的情况,并与她分析自己打算如何扬长避短,规避风险。 随遇很有耐心的讲解,谢迩安也听的很认真,她不得不承认,随遇是个优秀的商人。 易家的确庞大,可是这个家族企业如今已经有太多的弊端。 首先就是决策上,因为是家族企业,都是“皇亲国戚”,能插手决策的人太多。 就像皇帝下达一个指令,首先内阁要投票表决,然后中书省还要审核,有一关觉得不可行就要驳回。 于是这个指令夭折。 这还不算完,本来要赈灾,结果内阁和中书省都审核通过,结果指令到了户部,户部说没钱。 一句话又把指令反弹回去,你们从别处想办法吧,老臣办不到。 这一通下去,怕是人都死了几波了,问题还没解决。 家族企业的易家存在的问题就类似于此。 不是没有人提议改革,也有人提议请一些年轻的设计师来设计一些顺应时代的高科技家具,但是大部人还是更愿意固步自封。 觉得总有人用不起高科技的家具,总有一些人愿意用这种传统的家具。 然而时代在变,不是你超越时代,就是被时代抛弃。 新一代的年轻人大多都喜欢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 随遇递给谢迩安一份调查资料,资料上显示,一些乡镇上,使用传统家具的人的确占着百分之六十的数据。 但在一些一线城市,以及下面的一些城市的年轻一代的人,许多人追求的家具都带着这样那样的功能,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垃圾桶搞不好都是语音的。 说起垃圾桶谢迩安就想起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上下十几二十层的楼扔垃圾有点烦。 有时候还老是忘记,冬天还好,夏天若是忘记那个味道…… 更重要的是,天冷不想出来,天热也不想出来,下雨不想出来,刮风也不想出来扔垃圾。 于是谢迩安道:“我一直都希望有人能设计一款会自己倒垃圾的垃圾桶。” 设定好路线,垃圾桶“哒哒”地跑下楼等在垃圾桶旁,然后对小区里的清洁阿姨或大叔萌萌哒地说:“请您把我倒一下。” 再“哒哒”地转动着轮子滚回来。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真要实施起来,很难。 随遇摸了摸谢迩安的头,笑着夸赞,“好想法。” 谢迩安倏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设定基站啊!这样垃圾桶到了指定位置,无需人工帮忙,自己就可以倒。” 就像机器人总动员,只要输入固定的指令,他们就可以按照指令做事。 最好基站里面再设置好垃圾分类功能。 即便垃圾分类已经宣传到千万家,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不喜欢垃圾分类。 “就是吧,为了一个垃圾桶似乎成本有点大。” 随遇:“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谢迩安看着随遇笑了,“那……随总,你不如投资我一下?” 以前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就做过一个会自己倒垃圾的小玩意儿,就是有点简陋。 因为没想过要真的实现,那东西后来就搁置了,也不曾改版。 现在谢迩安倒是有点想给随遇看看。 随遇的脸颊贴着谢迩安的,声音低沉黯哑,“你先投资我一下?” “嗯?”谢迩安不解,她有什么好投资他的?他还缺钱不成? 偏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谢迩安秒懂。 “你……”话刚出口,就被他堵住唇。 “门……” 随遇:“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锁上了。” 忘记了,遥控锁…… 谢迩安:……好吧。 谢迩安:“不行!这里没有我的衣服。” 弄皱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若是换衣服就更不好了,人家不用看都知道怎么回事! 见随遇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谢迩安只得服软,“我饿了,中午就没吃饱。” 不仅没吃饱,还没吃好,刑警队的伙食只能说一般般,勉强能吃个七分饱。 果然,这话一出口,随遇停了下来。 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下班的点,而且今早她可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的,就算要吃肉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最后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随遇帮着她理了理弄乱的衣服。 “走吧,下班。” 俩人到一楼的时候前台美女还没有下班,见老板揽着老板娘的腰从电梯出来没多看自己一眼,前台美女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工作保住了! 爱如潮水———— 车子在这家情侣,不,不能说情侣主题,而是情趣主题的酒店停下,人还没进去,谢迩安的脸就已经烧红了。 第155章 自己制作 两人来到这里,难免想起第一次来这里谢迩安落荒而逃的事情。 车门被打开,谢迩安看了随遇一眼,有些讪讪,“那个,不如我们回家?” 这家新开的主题酒店,听说最近在圈里挺有名气,“你也不怕遇到熟人?” 随遇:“遇到又怎样,我带我自己老婆,合法的。” 遇到才好呢,把上次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上次的事,他在圈子里可是闹了好一番笑话,好在他脸皮厚,就当不知道,任他们调侃。 凑近谢迩安,随遇低声道:“谁跟自己老婆还不睡个觉?” 谢迩安腹诽,这是家里都满足不了他了是吗?都睡到主题酒店来了。 还没腹诽完,身体一轻,就被随遇抱下了车。 谢迩安急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随遇也知道她脸皮薄,把人放下来,拉着她的手进了酒店。 果然进去就遇到几个熟人,但谢迩安不认识。 这几个人和随遇也不是多好的关系,见面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分开了。 遇到的那两个人都是三四十左右的年纪,身边带着的都是年轻漂亮,身材高挑的美女。 有一种人,只要一眼你就能看清她是做什么的。 不过一眼就能确定,他们带的不是自己老婆。 谢迩安忽然就有些膈应,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这次随遇要的还是上次那间房,古色古香的屋子,光也是昏暗的,无端增添几分暧昧。 点了菜,服务员很快送了菜上来。 随遇给谢迩安夹了块糯米藕夹,“听说这家店的厨子很不错,尝尝。” 谢迩安咬了一口,这藕夹的确很不错。 随遇:“好吃吗?” 谢迩安点头。 随遇:“再尝尝这个。” 还别说,这家店虽然主题让人歧异且不忍直视,厨子倒是一等一的。 味道的确不错,就是量很少,好在他们只是两个人,就算少也没什么。 一共五道菜,因为味道好,量也不是特别多,两人都吃的干干净净。 拿纸巾给谢迩安擦了擦嘴,随遇拿起手机,“走吧,回家。” 原本以为他要做什么的谢迩安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随遇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算你想我还嫌不干净呢。” 凑近谢迩安,他坏笑,“不过如果宝贝想我也可以将就一下。” 谢迩安瞪了他一眼,手按在他脸上推开。 随遇笑出声,抓着她的手揉了揉,还一本正经地道:“我就只是带你来这里吃饭的,谁知道你想多了。” 谢迩安:…… 还是她的错了呗! 见她脸色冷冷的,随遇也担心自己把人惹毛也不再逗了,赶紧收敛笑意,“我就是听说这家味道不错,所以想带你来尝尝。” 说着,拉着人就出了门。 谢迩安一直没说话,到了车上,随遇赶紧拉了安全带给老婆系上。 见他表现还行,谢迩安哼了一声,“先去个地方。” 随遇启动车子,“请老婆指路。” 看着谢迩安轻车熟路地进小区上楼,随遇就猜到这里是她的房子。 现在看着她指纹开锁,随遇一点都不意外。 不但不意外,随遇还隐隐的有些兴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触及她的私人领域。 谢迩安也没管他,把人领进门就进了左手边的小房间。 随遇打量着这不大的客厅,看着这不大的客厅里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娃娃,一时间有些无奈。 结婚这么久,他竟不知道她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想着她撸猫时的惬意,随遇又有些了然。 谢迩安的房子并不是冷色调,而是暖色调,并且装饰的很温馨。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自己这个小家,可是他们搬新家的时候,随遇带她去看房子装修她说很好。 随遇转身,就碰到一个东西,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一个垃圾桶大小的圆桶上面坐着一个娃娃。 垃圾桶:“叔叔,请把我倒一下。” 它这一出声,随遇就想起谢迩安下午说的话来,他打量起眼前这个东西来,因为是谢迩安自己做的,做工很简陋,电板什么的全露在外面。 搞得人家一点隐私都没有,线缠的到处都是。 谢迩安把垃圾桶上坐着的那个娃娃拿走,“多多,把垃圾捡起来。” 垃圾桶听见指令,伸出一根钩子,钩子上有个像抓娃娃机器一样的爪子把娃娃抓了回去。 娃娃又稳稳地坐了回去。 其实现在机器人根本就没什么稀奇,只是像眼前这样简陋的,有点少见。 虽然它只是一个垃圾桶。 多了一个爪子勉强算它是个手臂吧,所以也勉强算它是个机器人吧,垃圾桶机器人? 谢迩安问:“怎样?” 虽然简陋了些,但说真的,的确还可以。 让它捡垃圾它什么都捡。 随遇:“可以。” 谢迩安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转身,谢迩安又从房间里翻了个自己制作的飞机出来。 这种会飞的飞机小玩具,现在市场上更是不新鲜,新鲜的是这个是谢迩安自己做的。 控制着遥控器,谢迩安让飞机盘旋在随遇眼前,献宝似的道:“这个飞机的螺旋桨我特地花钱用的最好的材料,怎么摔都不容易坏。” 随遇:“这个好,留着以后给我们的孩子玩儿。” 谢迩安:…… 有点想捶他。 把遥控器塞进随遇手里,转身,谢迩安又开了一辆坦克出来。 她这个坦克和市面上那种只会走的坦克也不一样,是正儿八经会发射的。 也与别的坦克玩具不同的是这个也是她自己捣腾出来的。 发射的力度也不是特别大,在一定的距离,能把杯子打倒,不过也要看杯子自身的重量和大小。 高脚杯是没问题的。 谢迩安遥控着坦克停在随遇半米远的地方,然后发射。 子弹是用橡胶做的,圆圆的一颗,稍微有点力度,打在小腿上微疼。 随遇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坦克:“这个也不错,留着给我们的孩子玩。” 谢迩安:…… 把东西放回去,谢迩安道:“回家。” 第156章 桥林照片 随遇手指拨弄了几下遥控器,遥控飞机晃了晃,而后稳稳落在他后面的茶几上。 往沙发上一坐,随遇道,“都到家了,还往哪里去?” 这家里,显然是定期有人打扫,连点灰都没有。 别看被那些娃娃挤的满满当当,却一点都不凌乱。 除了娃娃,沙发另一边的玻璃圆桌上还坐着一个五十厘米左右高的手办,是个古风玩偶,衣服头发妆容都很精致。 娃娃头上的发簪也都很好看。 她喜欢的这些东西,在他们的家里一件都没有。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随遇道:“过来坐,看会儿电视。” 谢迩安过去她身边坐下,“你确定晚上要住这儿?” 又道:“这里可没有你换洗的衣服。” 随遇:“我可以不穿。” 谢迩安:“……” 搂住她的腰,随遇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明天可以不用去公司。” “最后一天假期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整天。” 谢迩安:“……” 谢迩安家里没有装电视,但是装了投影仪。 随遇把手机塞给谢迩安,让她自己找个电影看。 谢迩安很少看电影,又把手机塞给他,“你找。” 两个很少看电影的人连看什么电影都不知道。 随遇点进视频软件,最后两人商量着找了部科幻电影看。 但是吧,这部科幻片有点重口味,看着看着两人的头就挨在了一处,看着看着唇就吻在了一起。 灯被关掉,屋里只有荧幕的光影在闪烁。 她的睫毛如蝶翼,微微颤动着。 很动人。 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也让距离变得更亲密。 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每一次脉动。 谢迩安今天也不用去刑警队,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就像随遇说的,假期的最后一天,她也想好好休息,哪里都不去。 七点的时候谢迩安醒过一次,但是她不想起床,见随遇不在她也没管,翻过身继续睡。 随遇的衣服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洗了,这会儿正与谢迩安换下来的一起晾在阳台上。 他能穿的,也只有谢迩安的浴袍。 原本穿在谢迩安身上很宽松的浴袍穿在他身上又紧又短。 好在该遮的地方都能遮住。 随遇起的早,他这会儿正穿着谢迩安的浴袍在参观这不大的房子。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因此不会像别人那样早上起来先抽根烟。 虽然是夫妻,随遇也没不知分寸的乱翻谢迩安的东西。 这个不大的房子,就卧室稍微大一点,客房被谢迩安装成了书房。 那个小房间被拿去做了杂物间。 门没关,随遇站在门口就能将杂物间的情况一览无余。 虽然是杂物间,但是并不乱,靠西面的墙上有一个架子,架子上规整的放着一些物品。 其中就有昨晚谢迩安拿出来的飞机和坦克。 不过她没拿出来的飞机坦克还有好几辆,就是物品的大小不同。 显然谢迩安很宝贝这些东西,它们都被罩在玻璃罩里。 除此外还有船的模型。 按照谢迩安的尿性,随遇不用怀疑都能猜到,这船放在水里只怕也能自己航行起来。 当然,少不了遥控器。 果然,微微偏头,就能在船的后面看见一个遥控器。 随遇看得手痒,有点想拿回去在自己家的泳池里玩。 这碰碰那摸摸,随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杂物间里忽然响起一道童声童气的声音,“不要摸我,我会害羞的。” 这声音和昨晚那垃圾桶的声音一样,随遇原本以为是垃圾桶。 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毫无反应。 挨个碰过去,最后摸到那个手里抱着松果,坐在地上的胖娃娃时,它说:“都说了不要摸我,我会害羞的。” 原本以为这个东西最不起眼,原来它也不平凡。 随遇失笑,恶趣味地弹了一下它的脑壳。 他说:“坏家伙!” 随遇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听起来像是杭航的。 不是像,应该就是,除了杭航,她应该不会录制别的小朋友的声音。 看完库房,随遇又去了谢迩安的书房,别的东西他没动,倒是多看了好几眼谢迩安的书柜。 她看的书很杂,有电脑方面相关的书籍,还有一些比较实用的工科类书籍,还有……木工。 想到她库房里的那些东西,随遇了然。 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书里,那本唯一的文学书籍显得特别突兀。 这倒是叫随遇好奇起来。 书刚抽出来,就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散得哪儿都是。 有的掉在了书柜里,随遇垂眸,就看见谢迩安和一个男孩子的合照。 顿了一下,他明白了什么,捡起照片多看了几眼。 然后又捡起一张。 照片不算多,也就十几张,但是对随遇来说,就算是十几张也有点太多了。 不过想到自己和谢迩安的婚纱照就有千把张,他又平衡了些。 但是看着这些照片,随遇又有些不高兴了,他和自己老婆可没有生活照。 不是所有的照片都只有桥林和谢迩安。 有的里面也有韩企鸣,也有随遇不认识的人。 照片从谢迩安十几岁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终止。 因为有一张照片是合照,蛋糕上写了十八快乐。 这还是随遇第一次知道桥林长什么样。 之前每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对他的长相都并不好奇。 随遇觉得他没自己帅,但是也不丑,笑容干净,眼神清澈,放在学校是那类受女孩子欢迎的大男孩。 书房的门没关,谢迩安一眼就能看见随遇蹲在地上捡照片,捡一张看一张。 有一张掉的有点远,随遇伸手去捡,有只手比她先一步捡了起来。 随遇僵了一下,抬起眼睑去看谢迩安的反应。 她面无表情的,倒是叫他有些不知道她是气还是不气。 随遇:“我只是想随便找本书看看。” 也不算说谎,实在是这本书夹在这些书里太突兀,他才想拿出来瞅两眼。 谢迩安抬起视线,对他轻轻勾了勾唇,“没什么不能看的。” 随遇提着的那口气一松。 然后有些傲慢又小傲娇地道:“我觉得我比他好看。” 谢迩安有些无语。 这也要比一比? “有本事别跟人比帅,比电脑。” 这回换随遇语塞。 行吧,他确实比不过。 第157章 没良心的丫头 把另外两张也捡起来,谢迩安看着照片上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抿唇不语。 见她似乎情绪不对,随遇问:“怎么了?” 谢迩安的眼尾微微有些发红,“我觉得……最可恨的不是严嘉乐,也不是王守云,而是我。” 其实那晚的事情,还有一个内幕,只是她一直都无法说出口。 随遇见她捏着照片的手指有些用力,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随遇想从她手里抽走照片,但是没抽动。 他握住她的手腕,也不知道捏到哪个穴位,谢迩安有些失力,手指一松,照片被他拿走。 谢迩安也没勉强,垂着眼睫缓缓道;“其实当时……我看见王守云手里的刀了,那把蝴蝶刀原本应该捅在我身上的……” “是我……避开了,这才捅在了桥林身上。” “原本应该死的人是我。” 这才是她一直不敢面对桥林以及桥林父母的真正原因。 当时的场面的确很混乱,估计王守云也只是想抓人,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手里有刀的事。 他忘记了,但那一刻谢迩安看见了他手里的刀,就下意识躲避了一下。 她的行为并不比严嘉乐和王守云好多少,所以她觉得自己也没立场恨谁怨谁。 若真要怪要怨,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要怪要怨也该怪怨她。 桥林下葬的那个雨天,她甚至不敢出席他的送葬会,只敢在雨里远远看着。 也因此被住在隔壁小区,同一年级不同班的黎苏骂没良心。 随遇把人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会有下意识的反应,不怪你。” “不止是你,许多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做出一样的反应。” 即便随遇这样说,谢迩安的心情也并没有好多少。 她从不敢给自己开脱减轻身上的罪责,但是她觉得能有个人陪伴也不错。 两人岁月静好地拥抱了一会儿,腿快要蹲麻了,谢迩安总算站了起来。 随遇把照片夹进书里,把书放回去,拉着人出了书房。 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随遇道,“应该是我点的早餐到了,麻烦老婆去拿一下。” 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好见人的。 打开门,外面已经没有人,但是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份打包盒。 两份早餐,一份是三鲜云吞,一份是虾仁的。 光是闻着味儿就觉得香,谢迩安沉郁的心情被美食冲散些许。 谢迩安要了那份虾仁的。 两人对坐,此时谢迩安才有心思去打量随遇的穿着。 她的浴袍穿在他身上有点小,领口敞的有点大,露出有些性感的锁骨。 视线顺着浴袍的交领往下,再多的就看不见了。 充满了禁欲的气息。 谢迩安的脚不小心踢到他的,脚尖触到肌肤,她颤了一下,手边的盖子掉到地上。 她下意识弯腰去捡,结果一不留神就看见他赤着脚,叠着腿,露出一大截大白腿。 再往上,因为他坐在凳子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因为看不见才格外引人遐想。 谢迩安愣了一下,忙把头和视线收回来。 想起他在这里没衣服穿的事来,或许,估计,连那个啥他都没穿。 想到这,谢迩安的脸颊就有点发烫。 看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随遇笑了,光着的脚微抬,就碰到了她的腿。 谢迩安缩了缩,可是人家腿长,缩也没用。 难得清闲,随遇和谢迩安在这一待就是一天。 谢迩安穿了一天的睡衣,随遇穿了一天的谢迩安的浴袍。 这样的着装方便了很多事情。 客厅沙发前的地板上铺了一大块毛茸茸的垫子,谢迩安在家的时候经常坐在垫子上靠着沙发看书或投影打游戏。 以前是一个人在这块垫子上躺着或坐着,现在是俩人。 因为是投影,光线太强看不见,谢迩安就把客厅的窗帘拉上了。 找了个时下流行的电视剧,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先不老实的。 于是俩人没一会儿就吻到了一处。 吻着吻着就他就进去了。 两人像是连体婴儿似的,总是黏在一处。 早饭随遇叫人送,中午饭随遇打电话让自己名下的餐厅送,晚餐亦是。 这一天过得食髓知味,销魂锁骨,欲仙欲死。 夜晚朦胧的霓虹灯光打进来,照进卧室的大床,两道身影如藤蔓和树,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谢迩安去hy找随遇的时候她开的jeep停在了公司,于是第二天随遇开车送她去学校上课。 早上走的时候,随遇问谢迩安那个四层的大游轮能不能送给他。 那个玩意儿,他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大客船旁边还有个小两号的,那个随遇嫌太小。 谢迩安正穿鞋,摆摆手让他拿走。 “把旁边那个小的也拿上。” 随遇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脸餍足,“老婆你真好。” 晚上好白天也好。 谢迩安觉得他想的有点多,不过也没解释。 随遇先送谢迩安去了学校,这才去公司。 谢迩安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拿走了那个小的游轮,随遇见了也没失望,反正大的那个是他的就行。 下午谢迩安放学买了些水果,拎着水果抱着游轮打了辆车去薇拉姐家。 她帮了随遇,婚宴那天谢迩安也没空对她表示谢意,她得去一趟薇拉姐家。 谢迩安不是第一次来薇拉家,佣人与她也熟了,将人请进来就去叫了人。 没一会儿,妆容精致的薇拉就从楼上下来了。 谢迩安笑吟吟地站起身:“薇拉姐。” 薇拉:“你这丫头,最近忙什么呢,都很少找我们玩了。” 谢迩安:“这不是开学了嘛。” 薇拉冷哼:“要不是我帮了你男人一把,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呢。” 谢迩安:“我这不是已经来赔罪了嘛,薇拉姐你就别生气了。” 看了眼谢迩安带来的东西,薇拉看着那个游轮就是眼前一亮。 薇拉有个儿子今年才十岁,很喜欢谢迩安做的这些玩具,这也不是谢迩安第一次送薇拉玩具。 “最近做的?” 谢迩安不好意思说做了很久了,但是一直舍不得送人,就点了点头。 第158章 给你看个东西 薇拉也算是很了解谢迩安的人了,她一迟疑,她就什么都看透了。 白了谢迩安一眼,薇拉坐下,“哼,真难得你还记得我们。” 人与人之间交朋友各有不同,有人冲利益,薇拉这样的什么朋友都有,但是她更喜欢与谢迩安这种脾味相投的。 话说的阴阳怪气,谢迩安却知道她其实并未生气。 跑过去挨着薇拉坐下,“姐你也知道,我做的这些东西每一个都是我的心肝,我这不都把心肝挖给你赔罪了?” 薇拉笑了,“看在你把心都挖给我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但是晚上必须留下来吃饭。” 谢迩安,“我来就是蹭饭的,不蹭饭我可舍不得走。” 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给随遇打了电话,晚上不回去吃饭。 薇拉这个房子是自己的,发现丈夫出轨,与丈夫闹离婚后,虽然最后两人婚没离,但她从何家搬了出来。 此后薇拉与何先生各过各的,各玩各的。 薇拉的儿子有时候会住在何家,有时候也会住在这边。 显然今晚何子愉原本是回了何家的,一听自己妈说你安安姐给你送了玩具,于是何子愉就闹着要过来。 安安姐的玩具,每一个都让人喜欢到想尖叫。 不过何子愉更喜欢和安安姐一起制作玩具的过程,那样也更有成就感。 何子愉是让何家的司机送过来的,他来的也很快,正好赶上晚饭。 人进来都顾不上与人打招呼,眼睛就开始搜寻目标。 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那个游轮,何子愉前眼一亮,“安安姐,这个能放在水里吗?” 薇拉:“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怎么教你的?” 何子愉收敛欢喜,严肃了几分,忙给谢迩安打招呼,“安安姐。” 打完招呼,他礼貌的神色一变,又是那个喜形于色的十岁小孩。 看见遥控器,何子愉不用谢迩安给答案就已经欢呼起来:“啊啊啊安安姐你太棒了!” 说着就要去试,还是薇拉叫住了他,“先吃饭。” 何子愉这才不得不压下急切,赶紧去吃饭。 他坐下的时候佣人正好送上最后一道菜。 “薇总,可以开饭了。” 在何家听了别人叫自己十几年的何太太,薇拉早就听腻了,因此她这边的人都叫她薇总。 何子愉很喜欢谢迩安,两个人坐的很近,一边吃饭一边叽里咕噜地聊,说的也都是些与玩具有关的事情,薇拉根本都插不上话。 往那两个只顾着聊天顾不上吃饭的人碗里一人剥了一只虾,薇拉催促,“先吃饭,吃好饭你们想怎么聊怎么聊。” “就是聊到明天早上我也不管你们。” 听着自己妈的催促,何子愉朝谢迩安做了个鬼脸,凑近她小声嘀咕,“安安姐,等一下我们上楼,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因为谢迩安的到来以及谢迩安带来的那个游艇,何子愉的心思早就不在吃饭上了,草草吃完碗里的米饭,就催促着谢迩安跟他一起上楼。 两人到了楼上何子愉的房间就把东西拿了出来。 何子愉把东西放在卧室的地板上,是一个半成的四驱越野车。 其实这个越野车与在外面卖的那些遥控玩具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这个车的外观都是何子愉自己设计,并且按照他的喜欢生产零件,他自己组装的。 何子愉喜欢车,也没少组装这种模型,按理说这对他应该没什么难度才是,不过他既然拿出来那就是遇到了问题。 谢迩安没急着问,但是何子愉显然比她急,不过呼吸间的功夫,他已经讲述起来:“我们学校半个月后有一个模型参展活动。” 所谓模型参展活动,自然是不拘什么模型都可以,但是前提得是自己做的。 何子愉当然也不是要作弊,他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想请人帮帮忙,“安安姐,你可不可以把我这个车子从手柄遥控操纵设置成蓝牙手机操纵?” 谢迩安瞪着眼珠子看着何子愉,一副你可真会给人出难题的表情。 这是手柄的都不能满足他了嘛! 何子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很麻烦嘛安安姐?” “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需要一个东西。” 何子愉期待地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什么东西?” 谢迩安:“单片机。” 何子愉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 谢迩安:“要不这样,我改天弄好给你,你自己安装一下?” “好!” 何子愉:“除了手机遥控,我还想提速,等参加完学校的模型展览,我和同学还有一场比赛。” 谢迩安:“你想要多块?” 何子愉:“就像那种赛车一样,‘嗖’地就跑出去老远。” 谢迩安扶额:“不如让你妈给你买辆货真价实的?” 还“嗖”地就跑出去老远。 何子愉黑线,还有点无语:“不行么?” 谢迩安环胸,“就这么一个鞋盒子大小的越野车模型,你要大还想要快,那你要动手脚的地方可就多了,首先车不能太重,然后轮胎也很重要。” “最后是性能。”扫了眼何子愉的这个半成品,“这么瞧着你这个得重做。” 撇了撇嘴,谢迩安把何子愉的这堆宝贝吐槽的一无是处,“这材料一看就不能减轻车身重量,轮胎就更不要说了,摩擦大还想跑快?” “光你那一块电池就够扯后腿的了。” 何子愉被谢迩安几句话说的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有种想要把眼前这堆东西扔垃圾桶的冲动。 他那生无可恋的颓败模样看得谢迩安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迩安道,“加油少年,想法很好,我看好你呦。” 谢迩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像极了自己前天在随遇面前说垃圾桶的样子。 嗯,想象都是美好的。 何子愉:“安安姐,你的模型怎么都那么轻啊。” 谢迩安:“钱烧出来的。” 谢迩安的那些模型都是花了大价钱用的最好的材料,结实不说,重点是还不重。 她挣来的钱大多都投资到这上面去了,否则她也不会看起来好像很有钱,其实很穷。 何子愉这个如果想满足他的各方面条件,材料显然不行。 rb的车为什么起步快,除了性能,那就是他们车身轻啊! 第159章 你怎么知道 随遇的晚饭是在办公室一个人解决的,谢迩安不在,他就随便吃了点。 一边吃,还一边算着时间,就等着与谢迩安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去接人。 但这吃个饭他也不能吃三个小时,还空出许多时间。 随遇打算去薇拉家周围转转打发时间,梁程就打来电话让他去喝酒。 自打顾灿追杭若后,他们的聚集地多是在杭若的酒吧。 因为顾灿的原因,现在他们的聚集地又转去了老地方,杭若的酒吧倒是许久不曾去过。 随遇到的时候梁程正在私人会所的包间里歇斯底里。 穿耳的魔音吵得人耳蜗里都在哗哗作响。 以前都是随遇和度恒言,聂景明安静地坐在角落少言寡语,梁程和顾灿宛若一对活宝。 一个唱妹妹你坐船头,另一个唱哥哥在岸上走。 今儿倒是稀奇,梁程一个人在那里唱,搭档顾灿一改往日作风安静地坐在角落,撑着脑袋,一双眼睛也有些涣散。 聂景明估计在忙,没来,随遇轻推了度恒言一下,朝顾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什么情况?” 度恒言拿了个杯子要给随遇倒酒,随遇拒绝,“还要去接人。” 度恒言也没勉强,放下酒瓶,“还能是怎么回事,因为女人呗。” “谁?”随遇已经许久没有关心顾灿的个人问题了,而且最近看他和杭若似乎也没怎么来往,便以为他这是又遇到新目标了。 度恒言摇头失笑,“还能是谁。” 那就还是杭若了。 随遇蹙了蹙眉,“还没过去?” 这还真是稀奇。 度恒言:“难得遇到一次真爱,哪有那么容易。” 随遇嗤笑:“真爱倒是不一定,怕是因为没得到手。” 随遇可不认为顾灿这是浪子回头了,得到手与没得到手还是不一样的。 他哪次不是到手没多久就开始觉得没意思? 度恒言笑了笑,虽然觉得随遇这话可能有失偏颇,他还是没解释什么。 “或许吧。” 他们俩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一双眼睛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顾灿见了问:“你们两在那说我什么坏话呢?” 随遇和度恒言异口同声:“在说你为情所困。” 顾灿满腔的郁闷无处说,想了想自己的事在朋友们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里面的事虽然乱了些,一个人在这里愁不如找人出出主意。 老话不还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顾灿坐过来挨着随遇,“我给你说,这祸事还是你给我惹出来的,你得帮我想办法。” 随遇:“与我有什么关系?” 顾灿:“你结婚那天,我大姐看见杭航了。” 随遇挑眉:“然后呢?” 顾灿:“我姐就以为那是我儿子,非要我跟杭若结婚。” 随遇:“那不是你儿子?” 杭航是不是顾灿的儿子随遇并不关心,但是好奇。 顾灿抹了把脸苦恼道:“那要真是我儿子就好了,真是我儿子我就不会这么烦了。” 随遇:“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大姐在我婚宴上看见了杭航?” 顾灿瞪他:“你不结婚不就没这些事?” 随遇:…… 随遇:“你踩了狗,狗咬你你不怪自己踩了狗还怪狗咬你?” 度恒言笑出声。 顾灿才不管随遇阴阳怪气的说自己无理取闹,“反正不管,事情是因你而起,你就得为我负责。” 随遇:“我只对我老婆负责。” 顾灿:“我知道你有老婆,你有老婆你光荣,行了吧?” 搂住随遇的肩膀,顾灿道:“兄弟,你还当我是兄弟就帮帮我。” 随遇:“我只有一个大哥。” 顾灿噎住,有点无话可说。 见他快要憋出内伤,随遇微微勾唇,总算松了口,“既然孩子不是你的,有什么不能娶的?难道是你不喜欢,又看上别人了?” 顾灿:“要是看上别人就好了。” 顾灿觉得,杭若不就是身材好了点,长得好看了点,脾气不好了点,有气质了点,别的也没什么,而且这样的人要找也不是找不到。 他怎么就念念不忘了呢? 叹了口气,顾灿道:“坏就坏在这孩子身上,我悄悄拿了杭航的头发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随遇:“真不是你儿子?” 顾灿:“都说了真是我儿子就好了。” 随遇蹙眉,看他这么纠结,照这么说……“那就是你们家的,你姐姐有两个,哥倒是只有一个,难道是你大哥的私生子?” 看顾灿那你不要太离谱的表情,随遇:“总不能是你爹的。” 度恒言一口酒喷出来,咳嗽起来。 顾灿:…… 边咳度恒言边道:“他爹……能……中年……得子……得他一个都不错了,还要老来得子?” 那边的梁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鬼哭狼嚎,他一停,就听见度恒言这话,于是他对着话筒接了句:“也不是不可能,顾老爷子老当益壮。” 而且这个圈子,六十岁当爹的又不是没有,不但有还挺多。 顾老爷子现在是七十多了,按照杭航的年龄,那个时候老爷子还没七十呢。 度恒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顾灿瞪了梁程一眼,“把你的话筒关掉!” 又气道:“你当我爹是什么人了!” 梁程忙道歉,“嘴瓢嘴瓢。” 看了眼时间,随遇揉着眉心:“所以问题到底在哪里?” 度恒言叹气:“顾璟还记得吧?” 随遇揉眉心的手一顿,随即放下来,他看向度恒言:“他的?” 度恒言不说,随遇都有些想不起这个人了。 本就接触的不多,现在他就更想不起这个人长什么样。 顾灿惊讶地看向度恒言:“你怎么知道?” 度恒言:“原本只是怀疑,但是看你这么纠结,我便能确定了。” 顾灿两手一摊:“就是这样。” 随遇双手环胸,脑子里过了一下人物关系,“所以杭航得管你叫爷爷?” 顾灿:“堂爷爷。” 梁程:“那不也是爷爷。” 虽然很想辩驳,但是似乎就算辩驳也没什么意义,的确,堂爷爷不也是爷爷? 随遇也两手一摊:“的确是有些麻烦,但我也没什么办法。” 第160章 正极与正极 话落随遇起身就要走。 顾灿拉住他:“哥!” 对上他示弱求救的眼神,随遇又坐了回去,“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家里人让你娶,但是你因为杭航的原因不能娶是吧?” 顾灿点头。 许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随遇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复杂:“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你想娶就娶,对外就说孩子是自己的。” 顾灿:“可是这个世上哪里有永远的秘密。” 万一事情被人抖出来,这可是一桩大丑闻。 随遇:“那就不娶。” 说着他又要走,顾灿拽住人:“哥!” 随遇很多时候其实是个利己主义,就像他对谢迩安,有意思,那就不纠结,负起该负的责任,做真夫妻。 哪怕很多事情都还不明朗。 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风险。 就像做生意,你不能只想着赚钱不想赔钱。 就算赔钱风险也是应该承担的。 随遇:“你既想娶,又怕被丑闻波及,既然这样就不要再去打扰别人,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若是娶了,就负责到底。” “你要问我,我觉得就是这么简单。” 这次随遇是真的走了,走到门口,随遇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身对顾灿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权衡娶或不娶说明你也不是那么爱。” “既然不是那么爱,尽早抽身也不是不行,可以避免一切麻烦。” 他走后,包厢里安静了一会儿梁程道:“我觉得随遇说的有道理。” 顾灿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他还是要好好想想。 或许随遇说的对,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爱,只是不曾得到罢了。 想明白顾灿也就不纠结了,倒了小半杯酒要与度恒言和梁程碰杯。 到了薇拉家,随遇还是进去与薇拉打了声招呼。 他搭乘何家飞机回来的时候与薇拉同行,就因为自己和易禾之间的事,薇拉可没少阴阳怪气。 按理薇拉对自己有恩,随遇怎么也该亲自上门感谢一番,就因为薇拉那些要为谢迩安换个听话的老公的言论让随遇退避三舍。 就算随遇亲自来接人,薇拉也没让人去叫谢迩安下来,而是让随遇等着。 谢迩安不在,薇拉又没有要叫人的意图,随遇蹙眉,“安安呢?” 薇拉阴阳怪气,“怎么?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啦?要是不耐烦就离婚,我一定会给安安找一个乖巧听话的。” 随遇冷着脸蹙眉,又来了又来了。 他不说话,薇拉冷哼了一声,“除了一张脸还能看,没看出你哪儿好的。” 随遇满头黑线,不过他也不会认输就对了。 他勾唇:“脸好看就够了,安安喜欢就行。” 薇拉:…… 她可真是小看他了! 之前在飞机上她说什么他都不还嘴的,一副我懒得理你的高冷模样,现在不得了,还会油腔滑调了。 这是伤好了有精神了是吧! 自己儿子的那些东西,薇拉都不懂也不感兴趣,自然与那两人聊不到一处,也不想去听谢迩安和自己儿子说些她不懂的话题。 因此薇拉没往里凑。 但是这会儿她真想把随遇撂在这儿去找那两人。 不过看随总这能说出出卖色相这种言论的话语,薇拉觉得只要她敢走,他就敢跟。 她可还没晾够他呢。 谢迩安从楼上下来就见客厅里那两人一个坐在最东面,一个坐在最西面,中间隔的不是楚河汉界,而是一整个江山。 觉得气氛怪异,还来不及多想,随遇就起身走了过来。 搂过人,随遇勾唇朝薇拉淡淡道:“我们夫妻就不给何太太添麻烦了,再见。” 最好是再也不见! 不等谢迩安给薇拉告别,人就被随遇带着出了客厅。 又被打开车门塞进车里。 她刚问出一句怎么了?车子已经开出去。 看了眼身边的人,谢迩安说:“婚宴那天我就觉得你跟薇拉姐怪怪的,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随遇:“没有。” 他怎么可能把别人想给自己老婆换老公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她还不有点不高兴就想换老公? 不能给她养成这样的想法,所以这事必须不能说,于是随遇道:“我与她可能就是正极与正极的关系。” 相斥。 好吧,她看出来了。 第二天,随遇去禾运找景池谈事,在电梯里,随遇遇到了易阮。 收购易家的事已成定局,并且已经完成了一半,随遇与易阮原本没什么好说,但是易阮就是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易家是她的倚仗,可是现在这个倚仗已不复存在,最近易阮明显感觉到有些人对自己不是那么客气了。 搁在以前十拿九稳的合作,现在人家都要挑一挑她了。 易阮也没看随遇,冷声道:“我真替我姐姐不值。” “因为你,我姐姐现在爹不疼娘不爱,就连我姐夫那边也在闹着要与她离婚。” 随遇蹙眉,原本不想搭理,可是易阮这话说的他很不快,搞得像是他和她姐交往过他移情别恋似的。 于是他也冷冷道:“易二小姐是不是忘记了?我与你姐姐不曾有过海誓山盟,更不曾始乱终弃,谈不上值不值得。” 他讽笑,“要说不值得,我倒的确为易大小姐不值,她一心为家人考虑,可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却只从自身利益把她当筹码。” 易阮沉着脸,张了张嘴却有些无法呛声。 憋了半天,她这才讽刺地憋出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曾经对我姐姐说会一直喜欢她。”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随遇皱着眉,与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辩驳一句已是极限,再多说他就不耐了,而且多说无异。 可是他不说话,对方却觉得他无话可说,反而嚣张起来:“怎么?无话可说了?” 随遇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甚至多了不耐:“我喜欢你姐姐的时候是真心实意,我又不是贱,她都嫁人了我还要喜欢,我也没破坏别人婚姻的爱好,懂?” 他声音沉沉:“不要用你那颗只知道好看的脑子胡乱给人按帽子,除了让人觉得烦,还觉得你蠢。” 第161章 有事说事 易阮被怼的目瞪口呆,眼睛喷火。 偏随遇还没完,还轻笑着补了句:“要是实在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这样也能少挨揍。” “我不揍你只是因为我不打女人。” 很早以前易阮就见过随遇怼人。 因为出身好,随遇身上从小就带着一股骄矜之气,有种欠揍的傲,那个时候的随遇桀骜不驯,谁惹到他头上他都要把人怼到无地自容。 后来他创业,人就内敛了不少,变得沉稳,寡言少语起来。 这还是这么多年之后易阮第一次领教随遇的嘴炮。 许是时间久远,她险些就要忘记这个人的本来面目。 当下,易阮不再说话,甚至有点后悔招惹随遇。 她身边的助理更是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这两人她谁都惹不起,自然恨不得这两人忘记她的存在。 易阮更后悔的是当初随遇和贺鸿博同时追求她姐姐的时候,她没有帮帮随遇,劝劝姐姐,竟让她选了贺鸿博。 如果姐姐当时选的是随遇,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易阮今天来禾运是来谈广告代言的,她知道禾运的广告代言将要到期。 而景池的妻子虽然也混娱乐圈,但她从来不接广告,更不参加任何活动。 想到这易阮有些失落,曾几何时她也可以像温郁这样,只拍戏,不接广告。 就算拍戏,还得看她对剧本满不满意。 现在…… 想到这,易阮心底升起浓浓的不甘心。 像易阮这样来谈合约的,自有相关部门接待,景池都不会亲自出面,所以易阮早早的就出了电梯。 随遇到景池的办公室时,景池正在哄孩子。 随遇还从未见过一向冷淡的景池这么个慈父模样,有些稀奇,一时间看得还挺兴致盎然。 见他看热闹,景池沉下脸,“有事说事!” 看什么看!没见过哄孩子! 随遇挑眉:“这小子今天不是该去上学?” 景池:“发烧了,我老婆要拍戏,没时间照顾孩子。” 顿了顿,他有些自豪地道:“这小子非要闹着要爸爸,我丈母娘只好给我送过来。” 看着他那得意劲儿,随遇撇嘴,有什么好自豪的,不就是当奶爸,看他稀罕的。 景池:“说吧,找我什么事,赶紧说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带孩子。” 随遇:“?” 行!一把年纪了,你有孩子你老大! 于是随遇把谢迩安说的那个定位的事和垃圾桶的事说了一下。 垃圾桶倒是可以慢慢研发,定位这个事比较急,是重中之重。 景池:“做是可以做,你打算投多少?” 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不过这些随遇早就想好了。 而且这两个项目都与自己老婆有关,随遇自然会更重视,说了个数。 景池挑眉,有些意外,满意地道:“行,我会尽快安排下去的。” 聊完工作,随遇还逗了逗小景逸,但是小孩因为生病,不怎么有精神,坐在自己爸爸怀里撩起刚哭过,有些发红的眼皮看了随遇一眼,再不搭理。 随遇想上手捏一下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被景池一巴掌拍开,“要捏回去捏你孩子去。” 欺负他没小孩是吧? 随遇收回手放进西装裤懒散道:“回去就跟我老婆生。” 景逸似乎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往自己爹怀里拱了拱。 于是景池开始崔客,“还不走?” 转身摆了摆手,随遇一句话没说,就这样走了。 易阮刚在随遇那里攒了一肚子气,这来竞争禾运公司的广告代言,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网红。 先来后到?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东西,听都没听说过的小人物竟然跟她说先来后到? 起初易阮因为这人与自己姐姐长的有几分像就多瞧了两眼,这一瞧还有些眼熟,这不就是之前和随遇闹过绯闻的小网红? 易阮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去勾引接近随遇那事乔雨娇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只是没想到随遇不上道,事只办了一半,她就只拿到了定金。 招惹随遇捅的篓子还不小,她遭到了顾灿的封杀。 好在当初谈条件的时候,她还拿到了一部小制作的女主角,就算尾款拿不到她也不在意,这事也就过去了。 虽然是小制作,拍出来的效果却格外好,让她翻身红了一把,现在勉强也算挤进二线。 来竞争禾运的广告,乔雨娇觉得自己腕是不够,但是她人气是有的,也就来了。 听易阮说自己不自量力,乔雨娇脸上立刻有了怒意,不过她很快又笑开:“一个快要过气的明星,也好意思说别人不自量力?真可笑。” 过气二字对易阮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她被气的九窍生烟。 好在她的助理是了解她的,知道她要打人,忙上前拦住她:“阮姐阮姐别气别气,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上别人公司闹事的。” 想到正事,易阮深吸一口气,撇开脸懒得看乔雨娇那张讨人厌的脸。 偏乔雨娇不想就这样算了,“真没想到,堂堂易家二小姐也沦落到与人抢广告的地步了,真可怜。” 这次易阮是真的忍不了,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扇,助理忙抱住她往后拖,巴掌扑了空,不过还是有指甲擦过乔雨娇的脸颊。 没拉破皮,但是拉出一条红线,很快那条红线浮肿起来。 火辣辣的疼。 “我的脸!” 助理也很恼火,这都是什么事?这两人,没一个省心的。 一巴掌没打到,易阮不甘心,还要上前,助理忙道:“阮姐您可别上她的当,她就是想把您气走,免去一个竞争对手。” 还别说,小助理说的一点不错,乔雨娇还真是这样想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重点是她的脸。 于是两人在禾运就吵了起来,看得禾运这一层的员工目瞪口呆。 很快这事就在禾运内部群热闹起来。 有好事的已经发到网上,等两人的公司打电话过来,两人得知的时候事情已经在网上发酵。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 想拦已是来不及。 第162章 还说不是你儿子 易阮觉得,自打随遇要收购易氏的消息发布出来后,她就开始倒霉,就没顺过,现在是越来越不顺。 回到家砸了一通东西,发了一通火她这才平静下来。 易禾现在是万事不管,也只有易母在外面敲门,让她有话好好说,叫着让她开门。 见叫不开门,易母又去找易禾,想让她去劝劝易阮,说你们姐妹俩感情最要好。 感情最好要?易禾听见这个就觉得讽刺,就因为她不想顺着他们的想法做事,现在易家被收购,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怪她。 包括这个和她感情很好的妹妹。 不过她说的更多的是她没眼光,竟然放着随遇不选选了贺鸿博那个没担当的孬货。 而且易禾哪里有心情管别人?贺鸿博要与她离婚她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 对这个家,她已经失望到不能再失望。 嫌吵,易禾用被子蒙住头捂住耳朵,就当什么都听不见。 发泄完,易阮坐在床边喘着气。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网上的事,你帮我摆平,我答应与你合作。” 路程远轻笑:“小事一桩。” 这边才挂上易阮的电话,那边乔雨娇又打了过来。 乔雨娇:“这次的任务我完成的还可以吧?” 虽然她的确有些别的小心思,但是代言没拿到也无所谓,她本就是去试试的。 路程远勾唇:“不错。” 乔雨娇:“那你看……” 路程远:“放心,你想要的那部剧的女主角我会给你的。” 乔雨娇:“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喽。” 快要十月底的时候,下了一场雨,雨里带着寒气。 就是这波冷空气让不少人都受了凉,尤其是小孩,病倒一大片,教室里一片孩子的咳嗽声。 随意和杭航都没能逃过。 两个小孩都发烧了,谢迩安先打电话给杭若,杭若说她在外面,若是回来也要俩个小时。 谢迩安只得让另一位老师看好小孩,自己带着杭航和随意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谢迩安给莫橙打了个电话。 一边牵着一个孩子,谢迩安挂完号带着两个孩子去一楼东边的儿科诊室。 通往儿科诊室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一家三口。 看清彼此的时候,谢迩安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那对老夫妻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先是没认出她,多看两眼认出她后那对老夫妻也僵在了那里。 视线扫过那对夫妻,又从那对夫妻的脸上落在那个孩子身上,孩子的名字从谢迩安舌尖绕了一下,终是没能叫出来。 桥平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看了看对面站在那里不动的谢迩安,拉了拉桥妈妈的衣袖,“妈妈?” 桥妈妈回神就要走,黎苏追了上来,“阿姨,我们现在去缴费,然后带桥平去做检查。” 话音未落,注意到怪异的气氛,于是黎苏也看见了谢迩安。 看见谢迩安身边的杭航和随意,那一刻,黎苏眼底浮现出讽刺,尖锐地讽笑出声,“上天还真是眷顾你呢,竟又给了你两个孩子。” 厌恶的视线在随意和杭航之间扫视,黎苏道:“就是不知道你的孩子若是知道……” 桥妈妈手一紧,忙叫住黎苏,“黎小姐!” 黎苏抿紧唇,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桥妈妈不再看谢迩安,拉着桥平:“我们走吧。” 谢迩安没回头,只有随意和杭航好奇回头看了眼远去的几人,又抬头担忧地看着谢迩安,“谢老师。” 小丫头因为发烧精神不怎么好,声音都有些哑。 “走吧,我们去看医生。” 若是莫橙来,是不会来这家医院的,只会去私立医院,并且提前打招呼,连队都不用排。 但是谢迩安并不熟悉随家这方面的资源,就算想借势开后门也无处可开。 她也没想那么多,带着两个孩子就来了离学校最近的医院。 没资源,也就只能等着排队叫号。 因为那一场冷空气的到来,感冒的孩子不少,叫号区坐的都是人。 怕病毒交叉感染,两个孩子病的更严重,谢迩安买了几个口罩给两个孩子戴上。 莫橙来的很快,靠在谢老师身上的随意一见着莫橙就娇娇地叫了声妈妈,然后撒娇要让妈妈抱。 把孩子抱进怀里,莫橙用唇碰了碰随意的额头,果然很烫。 看了眼上面的电子屏幕,又看了眼谢迩安取的号,莫橙当即决定走。 走的时候正好遇到黎苏等人做完检查在外面大厅等报告单,黎苏用一次性杯子接了几杯水递给那一家三口 就算谢迩安想问点什么,面对那几个人的不喜和冷脸,她也张不开口。 谢迩安想不明白,运城也有医院,并且医疗条件也很不错,他们为什么会到这边来看病? 想不明白,谢迩安干脆给严嘉乐发去微信,让他去查。 桥家的事他一直都有关注,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私立医院,因为莫橙提前打过电话,他们一到地方就进了诊室,都不需要排队。 随意还好,杭航烧的有点严重,办理了住院,要在医院挂盐水。 拿了药莫橙就可以回去了,不过她说要留下陪谢迩安一起,谢迩安拒绝了,让她先带着随意回去。 带着杭航去住院部打点滴,结果又遇到顾灿。 顾灿见她抱着个孩子就过来帮忙,接过去一看,竟然是杭航,就又多了几分担心。 换了个怀抱,杭航睁了睁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他很喜欢的脸。 许是不清醒,杭航以为看见了爸爸,便叫了声“爸爸。” 顾灿怔了一下,拍了拍杭航的背。 不凑巧的是杭航那一声爸爸被顾妈妈听见了,老太太从大女儿那里听说小儿子有个儿子在外面,老太太别提多高兴。 偏这臭小子死活不让他们去见人,也不带人回来给他们瞧。 现在抓了个现形,老太太就忍不住想骂两句:“死小子,还说不是你儿子,这都叫爸爸了。” 听说这孩子跟顾灿长的特别像,老太太就有些好奇,绕过去一看,这一看她又是眼前一亮。 “还说这不是你儿子?” 第163章 被人抱走了 顾灿没法说,谢迩安只是凭着长相猜测杭航可能与顾家有关,这里面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会乱说。 于是顾老太太就当顾灿默认,又是心肝又是宝贝的问杭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虽然没什么精神,杭航还是很有礼貌,羸弱地回答了顾老太太。 顾灿:“妈,孩子还生着病呢。” 顾老太太一连哎了好几声,欢喜的有些语无伦次,“先看病,先看病,看病要紧。” 护士安排了病房,杭航很快就挂上了盐水。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灿想叫老太太走,老太太怎么都不愿意走,就坐在另一张空床上慈爱地看着睡着的杭航,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心里还在冷哼,这谁要是说孩子不是顾灿的,她都不信。 老太太这欢喜又怜爱的模样看得顾灿头大,更是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太太说这事。 其实要说来这事也简单,直接告诉老太太孩子是顾璟的。 但是这样的话有麻烦的肯定是杭若,老太太还好,就怕老大那边不讲理,要把孩子抢回去。 就他大嫂那个疯劲儿,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还是不能说,可是不说老太太又非要他娶杭若。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顾灿最初的纠结上。 最近顾灿忙于工作,一旦闲下来就累到只想睡觉,这样他什么都不用烦恼。 然而逃避了这么久的问题,老天爷最终还是舍不得放过他。 顾灿也是不走运,大姐家的小外孙女生病,老太太无事便叫他开车过来看看孩子。 那小丫头平常就是家里的开心果,时常被大姐带回家逗得老太太乐乐呵呵。 因此对这个孩子老太太很是喜欢。 顾灿都到医院了,又哪里有不上来看看的道理。 这不,看完孩子准备把老太太送回去,结果就遇到了杭航。 顾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身后是老太太和谢迩安压着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言细语。 老太太问了很多与杭航有关的问题,比如哪年哪月哪日生,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以及他的妈妈叫什么名字等。 其实这些老太太也可以自己查,但是老太太没有那样做,否则在知道杭航的存在的时就已经把杭若母子俩的底摸清了。 谢迩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忙按了一下按键,手机铃声变成静音。 见是杭若打来的,谢迩安压低声音,“若若。” 窗边的顾灿听见这声若若僵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回头,但他忍住了。 杭若是来问谢迩安孩子情况的,谢迩安道,“已经挂上盐水了,孩子睡着了,烧也退了。” 又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杭若:“我还要二十分就就能到。” 想到自己换了一家医院,谢迩安把医院名报给她。 待谢迩安挂上电话,顾灿转身,“妈,我们走吧,别打扰孩子休息。” 老太太不服,“我哪里就打扰孩子休息了?” 显然是还舍不得走。 顾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妈——” 听他声音急切,老太太总算松了口,“走走走,我走行了吧?” 嘴上妥协着,老太太的身体却很诚实,屁股挪了半天也没挪动,不但没挪动,反而离杭航越来越近。 嘴上还慈爱地念念叨叨着,“多好的孩子。” 顾灿催促:“妈——” 老太太:“哎哎哎——我再看两眼。” 谢迩安就抱着手臂看顾灿焦灼,起初她还有点想不明白顾灿在焦灼什么,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顾灿这是怕见到杭若? 顾灿的确怕见到杭若,最近老太太逼婚厉害,弄得他家都不敢回。 他生怕老太太见着杭若就提结婚的事。 他不怕别的,就怕杭若被老太太逼急说出孩子不是你儿子的这句话。 此时顾灿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怕杭若说出真相,直到总算催着老太太离开,出了住院部看见杭若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顾灿站在那里,忽然就想明白了什么。 见他忽然站着不动,老太太问,“怎么了?” 顾灿回神,“没事。” 扶着老太太朝车子走去。 杭若小跑着上了楼,到了病房,就算听谢迩安说杭航已经退烧她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确定退烧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安安,给你添麻烦了。” 谢迩安来不及说话,就接了莫橙打来的电话,“嫂子。” 电话里传来莫橙的哭声,“安安,随意被人抱走了。” 谢迩安神色一厉,“嫂子你报警了吗?” 莫橙流泪满面的一边点头一边说,“报了报了。” 谢迩安匆忙指了指床上的杭航,意思是让杭若自己照看一下孩子一边往外冲,“嫂子你别急,你把事情经过先跟我说一下。” 莫橙整个人都抖的厉害,心慌又害怕。 “从医院出来,我就开着车带着孩子回家,行到一个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我吓了一跳,踩了刹车,但车子还是撞上了。” 莫橙刹住了,但对方没刹住。 “其实事故并不严重,对方也没什么事,我想着孩子生病了,就不想浪费时间,对方就算全责我也不在乎那点钱,就想带着随意走。” “不过对方一个劲儿地给我道歉,还非要报警,还关心孩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 “我本不想追究责任,但是对方热情,帮着叫了救护车,说孩子重要。” “我看她挺真诚的,就想着反正救护车也叫了,那就去医院看看吧,我也的确担心随意受惊。” 主要是随意都被吓哭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我跟着随意上了车,随救护车来的医护人员让随意躺下,担心孩子受了内伤,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询问情况。” “随意的身体还没检查完,我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一个人躺在路边,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平常没来过,过路的车也不多。” 谢迩安:“嫂子你在那里别动我来接你。” 莫橙:“随风已经来接我了,安安,随遇说你电脑厉害,刑警队都要找你帮忙,所以我想求帮我找找随意” 第164章 你看这个人 谢迩安冲进车里,启动车子,连安全带都顾不上系,“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随意找回来的。” 车子一边从停车位出来,谢迩安这才一边系安全带。 目前没出人命,还不是刑事案件,谢迩安没去公安局,而是去了花店。 再说她与公安局的人也不熟。 随遇那边给聂景明也打了个招呼,那边自然也会帮忙找人。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除了路口车祸那一段,并没有再留下别的东西。 而且那个女人一直背对着监控,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对方显然规划过路线,这一路过去,别说救护车,就连肇事者的车都消失了。 车子无法找,只能派人出去打听,那段时间段里有没有人看见救护车路过,又向哪个方向去的。 又分一部分人从别处找踪迹。 谢迩安这边清扫过后,发现监控只是被覆盖。 对方的手法并不高明,谢迩安破解的非常快。 顺着被覆盖的监控,谢迩安将路线告诉给聂景明,聂景明很快让人寻过去,并告诉谢迩安十分钟前有人已经给随风打过电话,张口就要三亿。 谢迩安一点都不意外,果然是绑架勒索。 既然是绑架勒索,只要钱没到手随意就是安全的。 很快,聂景明那边有了消息,顺着谢迩安给的路线,他们只找到停在路边的救护车,车上没有人。 已经有相关人员去车上采取样本。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信息发达,是个人都知道作案要戴上手套,不能留下指纹头发等信息。 按照莫橙的描述,那些人穿着白大褂,不但戴着手套和口罩,头上还戴了帽子。 这样的情况,的确很难留下痕迹,但工作人员还是很认真地清扫了车子的每一个角落。 警察局那边守不到消息,再加上那边有随风就行,随遇就来找谢迩安了。 这是随遇第二次进入谢迩安的私人领域。 花店里这间不大的电脑室,随遇觉得谢迩安不像是玩电脑的,更像是做间谍的。 随遇进去的时候,对面墙上的几个屏幕正播放着不知道哪里的监控录像。 随遇把打包来的晚饭放在谢迩安面前,“先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随遇一来谢迩安就让钱昭昭和谢泽下班了。 谢迩安让谢泽走的时候带上卷闸门,这会儿店里就只有谢迩安和随遇两人。 从午饭后,谢迩安就再没吃过东西,先是送孩子去医院看病,后来随意出事,她直接来了花店这边。 此时闻着饭菜的香味,谢迩安觉得自己能吃下去一头牛。 谢迩安指挥着随遇把折叠桌拿出来,两人随便坐了一边吃一边聊。 随遇仰头看着那几个屏幕上的录像只觉得眼花缭乱:“你这是在看什么?” 谢迩安一边往嘴里塞东西,眼珠子依旧落在屏幕上:“既然是绑架,那些人肯定踩过点,不然他们怎么知道随意生病去了医院?” 又怎么会那么巧,正好在莫橙一个人带着随意回去的路上设伏? 随意平常的生活基本都是两点一线,不管是在学校还是上课外班,都有人接送,若是陌生人根本就接不走她。 而且上学放学的时间点不是早高峰就是晚高峰,车多人多不利于行动,更不适合跑路。 因此这些人才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既然要等,踩点,派人跟踪监视都少不了。 计划应该是早就想好的,但是机遇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所以他们只能等,等这样一个机遇。 这不,今天就让他们等到了。 谢迩安将学校周围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包括随家小区外面和今天医院外面的。 觉得不对的,就都剪辑下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谢迩安找到点线索。 谢迩安:“你看这个。” 谢迩安将那两个视频放在一起再放大,然后播放。 “你看这两个人像不像是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只能看见一个下巴,但两个视频里,他的身形都很相似。 很快,谢迩安从别的视频里又找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显然没有那个人谨慎,露了脸。 当即谢迩安把东西发给聂景明,让他们去查这两人的身份信息。 虽然另一个人没有全貌。 很快聂景明就将露脸那人的身份信息查了出来,那人因为抢劫坐过两年牢。 而这人原本一直呆在京都,不知为何,半个月前忽然来了海城。 京都,得到消息的随遇首先想到的人是路程远。 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给聂景明,聂景明给了随遇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没有证据表明路程远和这两人有联系。 随遇早猜到这一点,倒也不失望。 近十月底的天气,夜晚已经有了凉意。 谢迩安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随遇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继续看谢迩安从学校和随家周围调出来的监控。 对方半个月前就来到了海城,时间有点长,这个工作量委实有点大。 最后随遇找到一个车牌。 把车牌发给聂景明让他去查,很快那边回复车牌是假的。 一夜未睡,随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眼睛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 天才蒙蒙亮,谢迩安就因为压麻的手臂清醒过来。 发麻的手臂一动就疼,压的神经都没了知觉,更使不上力。 随遇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揉捏起来,轻轻活动,谢迩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好了。” 见他双目发红,眉间倦怠,谢迩安蹙眉,“你一夜没睡?” 低沉的声音沙哑地轻嗯了一声,随遇将昨晚的进展与谢迩安说了一遍。 匪徒那边只给了随风三天时间凑钱。 三亿实在太多,就算随氏市值几十个亿,但是很多钱都压在项目里。 更何况这些钱也不是随风一个人的,不是他说动就能动的。 一时半刻根本就凑不出那么多钱。 就算他能拿出一半,也不能立刻答应。 最后讨价还价,砍掉了四分之二。 砍掉四分之二的代价是,时间从三天变成了两天。 第165章 痕迹 随意还生着病,随家人都很担心,莫橙更是哭肿了眼睛。 随老爷子年纪大了,家里人不敢把随意被绑架的事告诉给老爷子,便找了个借口蒙骗过去。 之前随意不还在随遇那边住过,有时候也会去外婆家,随老爷子也没起疑。 但是家里的氛围不对,发生这么大的事,更不可能还笑得出来,老爷子又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想把老爷子哄走,那也要能哄走才行,因此第二天起来老爷子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随风莫橙都没去上班,一向起的很早的儿媳媳妇今天也没起。 家里静悄悄的。 昨晚他就觉得家里的人鬼鬼祟祟的,随风莫橙更是连晚饭都没吃。 起初老爷子还以为小夫妻俩吵架了,现在再看随老爷子觉得不像。 打完九段锦,随老爷子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找,最后在顶楼的客房找到了人。 门上了锁,老爷子打不开门。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随爸爸和随妈妈对视一眼,都猜到可能是老爷子。 最后随爸爸站了起来。 看见门外的老爷子,随爸爸扯出一抹笑,“爸。” 随老爷子,“笑的难看死了,别笑了。” 爷俩堵在门口,一个想往里看,一个不让看,最后爷俩打起了机锋。 一个问家里出什么事了,一个呵呵地回没出事。 老爷子才不信没出事,懒得跟儿子废话,老爷子道:“说吧,小意怎么了?” 随爸爸语塞,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他真怕老爷子会受不住。 老爷子看他这不干脆的样子就来气,“行,你不说,你不说我问别人去。” 随爸爸只得赶紧拦住老爷子,把人带进了房间。 在这间客房,不止有儿媳妇和随风夫妻,还有两个陌生人。 这两个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察局派到家里来的警察。 昨天两人来的时候老爷子不在家,也是担心惊动老爷子,他们就把人安排在了三楼客房,吃喝拉撒都在这间房。 这两人是随时准备监听绑匪打电话的。 现在瞒是瞒不下去了,只得把事情说与老爷子。 得知随意被绑架,随老爷子喘着气险些晕厥过去,好在随家人早有准备,一看不对,忙做急救。 随爸爸离老爷子最近,反应也快,照着老爷子的人中就掐下去,疼得老爷子一把拍开他的手。 “滚一边去,你老子还没晕,下手也不轻点!” 随老爷子换了口气,“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事还打不倒老子。”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随老爷子首先让随风想的是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早上随遇就跟随风通过电话,说了自己的怀疑,随风便把其中一个人已经查明来自京都的事以及自己和随遇的怀疑与老爷子说了。 听完随老爷子叹气,“遇到这么个疯子,真是……”家门不幸。 想到这人还是因为孙媳妇才惹上的,随老爷子忙收住嘴。 而且遇到这样的事,也不是非人所愿。 见莫橙一双眼睛都哭肿了,老爷子愈发不忍,“我们要相信人民公仆,小阿意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也不怕那两个人听了去,要是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那么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上次随遇在国外遇到刺杀的事家里没敢让老爷子知道,若是知道,还不知道要气多狠。 宋越那边,通过身形比对,和他戴鸭舌帽这一特色,最后也在车站查到了他的踪迹。 这两人都来自京都,只是两人乘坐了不同的交通工具,那个乘坐的飞机,戴鸭舌帽这个乘坐的高铁。 随遇不信有这么巧的事,这两人十有八九就是路程远的人,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联系最近发生的事,再想到这人前段时间还与韩泽宇有勾连,随遇很快就联想到了韩泽宇身上。 韩泽宇这会儿也正气着呢,楼上孩子在哭,楼下还有两个煞神。 之前这两人来找自己说绑架的事韩泽宇还以为这两人是说笑,便半开玩笑的还帮忙出了主意。 他觉得就算绑架,谁会扔着好处不要?谁知道这两个还真是机灵鬼,竟然把孩子带到了他这里来。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谢司淼和那个王守云。 这些人,为了钱都疯了吧! 韩泽宇觉得自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疯。 违法乱纪的事看着别人做做挺好,惹到自己头上,就没那么令人高兴了。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被推到这儿,韩泽宇不做都不行,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韩泽宇就把勒索电话打到了随风手上。 就算他不打这电话,那两个人也会逼着他打的。 韩泽宇旁敲侧击的问过那两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两人什么都没说反而反问他,“韩少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难道就愿意忍气吞声?就想这么算了?就不想让随家出点血?” 三连问都问到了韩泽宇心坎上,可是他就算如此,他也并不想做这种极端的事情。 他可以用腌臜手段,可以恶心随家,却不想吃国家饭。 不过他们连拿到钱后怎么跑路都想到了,就算韩泽宇觉得这两人可能是路程远派来的,他也动了心,觉得可以一试。 那么个快要破产的破公司,他不要了,那个私生子要就拿去吧! 他拿到钱去国外逍遥也挺好。 很多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不去找还行,一但你去找,就会抓到蛛丝马迹,再顺着蛛丝继续寻找,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随遇本就怀疑上了韩泽宇,便让聂景明留意韩泽宇接触过的人。 很快在一家酒店的视频里发现半个月前,韩泽宇带着两个陌生人去酒店吃饭。 其中一个人就戴着鸭舌帽,再对比另一个人,可不就是从京都来的那两人? 有了线索,找起来就更快了。 想到对方身边有电脑高手,谢迩安想起王守云来。 她记得谢司淼和韩泽宇似乎关系也不错? 虽然只是个猜测,谢迩安还是查了一下王守云。 这一查,果然没让人失望。 很快两天过去,韩泽宇这边通知了交易地点。 第166章 被抓 所谓的交易地点,只是钱打到他们账户上后,他们去领孩子的地方。 若是钱被他们全部拿走,没法保证孩子的安全,最后几番拉扯下,只是将一部分的钱打到他们账号上,一小部分现金交易。 就算是现金交易,也装了满满一行李箱。 交易地点在船上,聂景明查过韩泽宇名下的资产,知道韩泽宇有条船,看样子,他们这是打算坐船走了。 随风若是上了船,只怕也很难下来。 果然,随风上船后那些人并没有放随风下船。 他们答应等到了国外,自会放他们父女下船。 随风知道,若是没遇到什么事情还好,若是遇到,他们父女就是人质。 这些在上船之前都已经在众人的预料之内,因此随风只象征性的跟他们争执了两句就不情不愿地妥协下来。 若是一下子就答应,难免会让人多想,也容易节外生枝。 不管是不是留下做人质随风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随意。 将小丫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记得莫橙说当时随意还发着烧,随风赶紧摸了一下随意的额头。 还好还好,没发烧。 “爸爸。”随意扑进随风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随风心疼的厉害,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 随意虽没事,但小丫头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就算睡着也会突然惊醒,然后大哭。 不过这次醒来,看见熟悉的人影,小丫头就算哭也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看着小丫头瘦下来的脸颊,随风心碎又心痛。 哄了半天才总算把小丫头又哄睡着。 睡着的小随意即便是在梦里,也打着哭嗝。 谢迩安在随风身上放了个定位器,警方也放了一个。 随风上船的时候,警方那个就被搜走扔掉了,谢迩安这个是改良过的,又放在鞋底,逃过了搜索。 有了这个定位器,他们可以不远不近地跟着韩泽宇的船,伺机而动。 很快,他们的船以包围的形式向韩泽宇的船靠拢。 夜深人静,在韩泽宇那条船的后方,他们悄无声息地摸上了船。 一切结束的很快,匪徒连抓随风父女做人质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发生了打斗,因为警方人不多,很快将人制服。 随意见到谢迩安,叫了声谢老师,又可可怜怜委委屈屈地哭了一回。 谢迩安哄着小丫头,问起小丫头有没有受委屈来。 随意摇头,红着眼睛流着鼻涕,又神气起来,“他们敢欺负我,欺负我我就让爸爸不给他们钱。” 谢迩安:…… 还能神气,看这样子这两天过的应该还不错。 也是,这丫头就是他们的摇钱树,可不得好好供着,不得有失。 快要天亮的时候,船到了岸边,接下来的事都是别人的事,谢迩安一行人可以带着随意回家,然后等那边判决的消息。 至于打到对方海外账户的钱,其实根本就没到对方账户上,不过是用了个遮眼法蒙骗过关。 有人回想这一场绑架,只觉得惊心动魄,忍不住感叹:“好在对方收到收款短信并没有跟海外银行确认,否则,谎言被揭穿,就怕他们拿孩子出气。” 聂景明:“就算打电话也不怕,我们也能让他们相信的确收到了钱,你要相信我们的技术人员。” 那人挠头,“还可以这样?” 聂景明自豪道:“我们现在的信息技术,还是很厉害的。” 再说,这种手段不是早就有了不是吗?只是现在更先进了而已。 随家随着随意的回归陷入悲喜交加的氛围里。 随妈妈和莫橙在小随意脸上亲了又亲,一口一个宝贝地叫,弄得小随意擦口水都来不及。 小随意既有见到亲人的开心,又有见到亲人的痛苦,“奶奶,你的口水都糊我脸上了,我今天还没洗脸呢。” 随妈妈笑呵呵,“我们小随意就算不洗脸也是香喷喷的。” 警方抓捕犯人下船的时候,谢迩安看见了谢司淼和王守云。 谢司淼从谢迩安面前路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被押着他的警察推着踉跄着往前走。 谢司淼对谢迩安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他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押上了车。 楼下的人在围着小随意嘘寒问暖,随遇兄弟俩上楼去看随老爷子。 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跟着担惊受怕,一连两天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精神不济,人也发虚,这会儿更是疲惫的厉害,就没下楼。 听到随风说孩子没事,老爷子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松懈下来。 这口气一松,身上就愈发没力。 早上老爷子没起来床,兄弟俩进来的时候随爸爸正在喂老爷子吃药。 随老爷子平常小病小痛都是看老中医调理,这不老中医来看过,开了药,随爸爸抓了药让人熬好才端上来。 随遇将谢司淼牵扯其中的事说了一遍,随老爷子叹气,“谢博威只怕要不好过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当初好歹帮过随风这个大孙子,谢家虽提出了联姻的条件,但现在既然是亲家,别的做不到,通知一声还是可以的。 老爷子让随爸爸给谢博威打个电话过去说明此事。 此时正是谢博威中午休息的时间,电话打进谢博威的办公室,转了一道手才转进谢博威手里。 得知谢司淼参与绑架犯罪被抓,谢博威平静的面上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挂上电话,他坐下的时候险些坐偏坐到地上去,这才显露出他一些情绪。 谢博威倒不是怕谢司淼这个继子影响自己的仕途,而是觉得愧对战友。 这个孩子,他没有教好。 平常谢博威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孩子都是秦雪在管,就算他想教也教不了。 而且,从发现自己以为的不务正业的女儿其实很优秀的时候,谢博威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父亲。 就算真让他教,他也会茫然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教才是对孩子最好的。 他会带兵,也会练兵,对孩子,他真的一窍不通。 秦雪生的那对双胞胎,他也基本没管过,都是谢老太太在管。 以前顾然在的时候,谢博威还会休年假回家陪陪妻子。 自打秦雪和谢老太太串通一气,去医院用他冷冻的精子做了试管婴儿怀孕,他痛下决心放下顾然,就再没休过假。 哪怕秦雪生孩子也不曾休假。 不休年假,他一年里能回家的次数也就更少了。 第167章 救救司淼吧 谢博威回到家的时候谢老太太和秦雪看见他还有些意外。 谢老太太:“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回来了?” 平常哪怕秦雪有事找他,他也是不到假日不回来。 谢博威看向秦雪。 这个曾经的邻家小丫头,比自己小几天,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嫁给了他的朋友,后来他们又成了战友,后来这位朋友兼战友救了他一命,自己却死了。 他一直都很感念这份救命之恩,所以他答应了他临终嘱托,照顾好他的妻儿。 照顾战友的妻儿,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不管外面因为他娶了战友的妻子有多少争议,不管他的前途受到怎样的打击,他都在做这一件事,照顾他的妻儿。 仅仅只是照顾。 至于那些意外,她通过试管婴儿而怀上自己的孩子,这些都是谢博威没有办法操控的。 于是他娶了她。 谢博威想的很简单,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顾然,那就做好这一件事吧。 但是似乎,他连这件事也没有做好。 此时看着秦雪,谢博威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她曾经的音容笑貌,却依稀记得她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她单纯柔弱,却也真挚。 清灵灵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像是一汪湖水,能清澈的看清沉浮在水底的砂石。 现在,这双眼睛……谢博威有些看不清了。 其实早就看不清了,只是他不愿意去纠缠分辨而已,与其去分辨这样一双眼睛,他更喜欢把时间花在部队。 不知道为什么谢博威的眼神让秦雪有些发慌,脸上的笑意也有些维持不住,“怎么……了……吗?” 因为钱的事,秦雪与谢博威很长一段时间闹的都不算开心。 但是谢博威在部队,而关于他的工作都是秘密,秦雪就是想打听,想去找人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因此就算有再多的愤怒,她也只能无能狂怒。 这个家里,双胞胎还小,女儿儿子都搬出去了,老太太对她爱搭不理,似乎她的价值对于老太太来说,也就只有生孩子。 生的还得是儿子。 孩子一生,她后来的价值就是帮着稳住公司。 现在公司落入谢蘅书手里,那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孙子,老太太就更不会插手了,于是她在这个家里就愈发的没有价值。 于是秦雪连个想发脾气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见到谢博威回来,秦雪还来不及把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对上一双沉默又古怪的眼睛。 看得人心发慌。 谢博威也没让秦雪失望,他只会让她更发慌。 “谢司淼参与绑架勒索,现在已经被逮捕归案。” 秦雪像是听到了什么不真实的笑话,还笑了一下,“绑架勒索?怎么可能?搞错了吧?” 谢博威:“不信你可以去警察局问。” 秦雪笑不出来了,踉跄了一下跌坐进沙发里,“怎么会?” 谢老太太冷哼一声,瞥了秦雪一眼,“装的好像很难以置信似的,你自己儿子什么样你心里就没点谱?” 好一会儿,秦雪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问:“他绑架了谁?” 秦雪首先想到的是谢迩安,因为她和谢司静都没少在儿子面前念叨咒骂谢迩安。 现在谢迩安又是随家的儿媳妇,不缺钱,而且最近的很多事都与谢迩安有关。 若不是谢迩安,他们不会落到如今这般模样。 谢司静会嫁给喜欢的人,她才该是随家的儿媳妇。 自己不会背上巨额债务,还被人从公司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 姐弟俩也不会因为她的债务卖车卖房,紧巴巴地过日子。 没有谢迩安,谢博威的那些钱也不会给谢迩安,将来百年之后,收益最大的就算不是他们母女三人,也会是那对双胞胎。 双胞胎和司静司淼也是姐弟,而且司静待双胞胎还不错,怎么也能从双胞胎那里得到一些好处。 可是有了谢迩安,他们除了多了一身债什么好处没有。 谢博威:“随意,随风的女儿。” 说出来谢博威都觉得无脸见随家人。 怎么说人家与自己家也是亲家,自己家人倒好,竟然绑架人家孙女,敲诈勒索,一张口就是三亿。 “随意?”不是谢迩安? 秦雪愣怔。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绑架一个孩子?” 谢老太太看着她那难以置信的样子,冷淡道:“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你儿子。” 秦雪再回神,总算想到了最要紧的事情。 这种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是开玩笑,但是从谢博威嘴里说出来一定不是。 她扑到谢博威面前,抓着他的衣服:“博威你救救司淼,你一定要救救司淼。” 秦雪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你一定要救他,他爸爸可救过你的命啊!” 谢博威攥起手心,沉下声问:“你想我怎么救他?” 秦雪:“凭着你的身份,只要你肯去找关系,那些人肯定也愿意卖你一份薄面的,博威。” 谢博威失望:“既然他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谁也救不了他。” 闻言,秦雪一下子哑声呆在那里。 比起谢俊谢杰这对为了巩固地位,带着目的通过试管而怀孕生下来的双胞胎,秦雪对谢司淼这个用了心思的儿子显然要不一样些。 那对双胞胎,她从生下来起就没怎么带过,小时候交给保姆,长大了她忙着公司的事也是保姆和谢老太太看顾的多些。 此时听谢博威说救不了,秦雪难以接受,“怎么会救不了?你连随家老大都能捞出来,怎么会救不了?到底是你不想救还是救不了?” 谢博威动了动唇,想说随家老大和谢司淼这不是一件事,性质也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可是看秦雪那固执的样子,谢博威也懒得再浪费口舌。 谢博威叹气:“你就当我不想救吧!” 秦雪当即就癫狂起来:“你怎么能不想救?当初他爸爸给你挡子弹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想不想救,能不能救!” 秦雪的一番话说的谢博威心怀愧疚,他不是愧疚不救谢司淼,而是愧疚没把孩子养好,让孩子走了歪路。 见他面露愧疚,秦雪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救救司淼吧,他爸爸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第168章 家里没人 谢家这边得到了消息,很快韩家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韩家得罪的人太多,墙倒众人推,如今韩家的少爷又出了这样的事,都不用别人做什么,就冲这绑架勒索的名声,韩家也要完蛋。 韩父气得当场砸了手机,恨不能到公安局去掐死那个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祸事的儿子。 他在这边像狗一样拉投资,摇尾乞怜,他却在那边干绑架勒索的事带累名声。 发了一通脾气,韩父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完了,完全了——” 韩泽成推开门看见这一幕,无声地勾了勾唇,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生怕气不死韩父,他用冷淡的语调把韩泽宇做的事又说了一遍。 韩父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冒了上来,还砸了一支杯子,“逆子!逆子!” 韩泽成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发脾气,眉毛都没动一下。 谢家韩家各有各的鸡飞狗跳,相比下随家就要欢乐许多。 回到家,睡了一觉又吃饱喝足的小随意越发精神焕发,还变得爱撒娇了起来。 奶声奶气的嗲,让人十分受用,谁不想宠着疼着? 得知随老爷子因为担心自己都担心病了,小随意便自告奋勇的要喂随老爷子喝药。 搬了根凳子放在床边,又让爸爸把药碗递给自己,小丫头有模有样地舀起一勺子药汁,嘴里还不忘学着大人的样子说,“太爷爷要乖乖吃药哟,吃了药病才会好。” “好。”随老爷子被她的样子逗笑,小随意还没喂到嘴边,他就凑过去含住汤勺喝了药汁。 就是这味儿实在太苦,这一口一口喝有点折磨人。 多来两口,就算眼前的小随意再可爱孝顺,老爷子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脸都快皱成麻子脸。 给一旁的大孙子使了好几个眼色,谁知道大孙子都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那孝顺的宝贝闺女,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这个爷爷的死活。 老爷子叹气,还是随遇看见了不忍心地撞了一下随风,“你宝贝闺女太孝顺,爷爷快要招架不住了。” 随风蹙眉回头,见老爷子喝药像是要下多大的决心似的,这才明白了什么。 忙从孝顺闺女手里抢下药碗递给老爷子,哄着闺女照顾太爷爷累了,爸爸给宝贝揉揉手。 随意表示自己不累,其实也有点,平常没干过什么力气活,端碗的那个手已经有点僵。 等缓过来,随老爷子那边已经把药一饮而尽。 于是小丫头从凳子上跳下来又要给老爷子捶腿,没捶两下就开始气喘,逗得随妈妈随爸爸笑呵呵。 随遇看了一会儿就回了房。 中午回来,大家热闹过一阵后,吃过中午饭,众人就都回房休息了。 这晚饭都吃好了,谢迩安还没醒。 吃饭的时候随遇去叫过谢迩安,但是她困的厉害,见此随遇也只好随她去。 这会儿都快要九点了,随遇便回房去看谢迩安去了。 回到房间,就见谢迩安还睡着,布鲁一如既往地睡在她枕头边,与她头碰头。 一人一猫,岁月静好。 担心她晚上不吃饭半夜会饿,随遇坐在床边叫了两声:“安安——” 谢迩安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随遇打开门,就见随妈妈站在门口。 随妈妈往屋里看了眼,压低声音问:“安安还睡着呢?” 随遇点头,“叫不醒。” 想着谢迩安这两天也确实是辛苦了,随遇只好由着她去。 随妈妈也是这样想的,道:“让她睡吧,半夜她要是饿醒了你就叫我。” 随遇点头。 转身,随遇把和谢迩安头碰头的布鲁拎出来,布鲁抖着毛不快地叫了几声后,就此随家彻底安静下来。 半夜里,谢迩安就没醒过,这一觉她从昨天中午吃过中午饭,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醒。 伸了个懒腰,谢迩安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随遇不在,学校那边她早就请过假,翻了个身,她抱着被子懒懒地坐起来。 随遇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这懒懒的呆滞模样。 见她醒了,随遇松了口气,“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谢迩安又懒懒地躺了下去,侧着身子看随遇,刚睡醒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沙哑,“我睡很久了吗?” 随遇把手机怼在她面前,“你自己看呢?” 看了眼日期和时间,谢迩安蹙眉,“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随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说呢小懒猪。” 早上醒来,若不是她还喘着气,他都要以为她睡死过去了。 “饿不饿?” 刚问完,谢迩安的肚子就应景地咕噜了一声,代替她的嘴回答了这个问题。 随遇的手抄过她的腿弯:“走,家里没人,我抱你下去吃饭。” 谢迩安挣扎,“我还没洗漱呢。” 于是随遇抱着人进浴室洗漱。 显然随遇今天不打算去公司,穿了一身休闲装,比他正装的样子更减龄,也更显青春。 不一样的帅。 对着镜子,谢迩安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里的帅哥。 随遇面朝谢迩安,有些慵懒地斜靠着盥洗台,神色温软地看着她刷牙。 两人视线没对上的时候谢迩安还能肆无忌惮地欣赏帅哥,对上了她就有些不自然。 随遇挑眉,玩味道:“你老公,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谢迩安的回答是漱口,再把漱口水吐掉,然后洗脸。 随遇勾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将人抱起,“走吧,现在下去吃饭。” 谢迩安觉得他这兴奋劲儿,不像是吃饭,而是吃他。 抱着人,随遇没走楼梯,而是走的电梯。 电梯里,谢迩安挣扎着让随遇放自己下来,万一要是被家里人看见,多尴尬啊! 随遇:“我抱我自己老婆,尴尬什么?” 从电梯出来,正好遇到随妈妈从楼上下来。 谢迩安瞪了随遇一眼,不是说家里没人? 撞到这样的场景,随妈妈倒是不尴尬,就是怕年轻人尴尬,于是随妈妈扭头,一脸姨母笑的又上楼去了。 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的样子。 谢迩安:…… 第169章 有事与你说 对上谢迩安的白眼,随遇朗笑出声,把人放在椅子上,摸了摸她的头,“乖,先吃饭。” 最后一顿饭是在昨天中午,谢迩安的确饿了,也就懒得跟随遇计较,先吃饭。 随风夫妻一大早带着随意去医院做检查去了,老爷子今天的精神好了不少,但吃过早餐出去遛了一圈就又回楼上休息去了。 随家出了这样的事,这会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早上其实就有不少人上门,或打听,或探视。 于是随妈妈把随爸爸推出去招待那些人去了,这不,女的跟随妈妈唠完嗑就各回各家了,男的就被随爸爸带出去打高尔夫了。 家里只有随妈妈和随遇几人。 正吃着饭,谢迩安的手机就一连响了好几次。 她看了眼,都是陌生号码就没接。 现在这种时候,能找她的人只有三个,一个谢博威,一个秦雪,还有一个谢司静。 谢迩安一点没猜错,前面几个是秦雪打的,后面几个是谢司静打的。 见谢迩安不接电话,谢司静改为发短信。 【你若是不接电话,就别怪我告诉随遇你们联姻的内幕。】 扫了眼手机,就看见前面一段,就算没看完谢迩安也能把这条短信猜全。 凝眉扫了眼一旁给自己夹菜的随遇,谢迩安吃饭的动作慢下来,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怎么了?”随遇很敏锐的发现了她的情绪。 他没问那几个电话她为什么不接,又是谁打来的,不过随遇还是感觉到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戳了戳碗里的米,谢迩安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皮:“随遇……” 话还没说完,就被随遇的手机铃声打断。 迟疑了一下,谢迩安道:“你先接电话吧。” 随遇拿出手机,见是谢司静打来的,迟疑了一下随遇还是接了。 不管谢司静和谢司淼有什么样的关系,她都是他公司的员工。 而且,别的不说,谢司静在工作方面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喂。” 谢迩安咬着筷子,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严嘉乐:“我在离随家不远的素秋斋,过来吧,我有事与你说。” 谢迩安:“好。” 看了眼接电话的随遇,谢迩安攥着手吸了口气,就把选择权交给他吧。 这段婚姻,虽是随家和谢家达成的协议,但在娶她这件事上,到底是她用了些手段,而且她目的不纯。 以前两人没感情的时候倒是怎么都无所谓,可是现在…… 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真相,不知道他会如何?会愤怒吗? 谢迩安不知道,但是换位思考一下,谢迩安觉得如果自己的哥哥,他们明明就可以不靠任何就救出来。 结果这个时候有人横插一脚,还提出联姻才愿意帮忙,得知真相的时候,她也会生气。 随遇:“我去一趟公司。” 谢迩安见随遇表情自然,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浅笑了一下,“好。” 随遇走后,谢迩安也出了门。 她到素秋斋的时候严嘉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严嘉乐并不是一个人,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黎苏。 黎苏看见谢迩安的时候表情算不上好,以前她们俩因为桥林就不怎么对付,桥林死后,两人就更不要说了。 只是这么多年两人都不曾见面,也就谈不上什么矛盾冲突了,有的也只是黎苏每个雨夜的咒骂短信。 不过也都是黎苏单方面的发泄,谢迩安从未回过。 唯一的一次是那天随遇让她看见了人生的另一种希望,因此她想劝黎苏也放下,开始她自己的人生。 但是显然是自己想当然了。 黎苏连多看谢迩安一眼都不屑,就更不要说与她说话了,于是还是严嘉乐开口。 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谢迩安倒了杯茶,严嘉乐这才道:“桥平生病了,白血病。” 听见白血病的时候,谢迩安手一抖,打翻了面前的茶杯。 她反应也快,忙避开这才没让水打湿衣服。 怪不得他们会来海城看病,在这方面,这边的医院是权威。 接下来的话不用严嘉乐说,谢迩安已然猜到:“所以,需要骨髓移植是吗?” 严嘉乐:“目前还只是保守治疗,需不需要骨髓移植还要看接下来的治疗情况。” 黎苏冷淡道:“我来,只是想对你说一句,桥平你没照顾过一天,到时候万一需要骨髓移植,你别推三阻四就行了。” 谢迩安没说话,她不说话,黎苏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严嘉乐知道谢迩安不说话并不是有什么不情愿,只是担心孩子,于是道:“就算需要骨髓移植也需要匹配,你放心,一旦匹配上,安安不会逃避的。” 黎苏讽笑:“希望吧!” 看了严嘉乐一眼,黎苏嘲讽:“你倒是一心为她,可是人家都已经嫁人了,就算跟在后面你也喝不上一口汤。” 这话说的不好听,更何况他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严嘉乐蹙眉,“与你无关。” 黎苏嗤笑:“当然与我无关,你自己高兴就好。” 说完就走了。 包间的门被关上,严嘉乐道:“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对谢迩安,严嘉乐也是有愧的,若不是他,不会叫她背上这样的人命债。 人命债,命来还,自己的命没法还,于是就有了桥平。 谢迩安虽没说,但是严嘉乐猜到了。 第一次见桥平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赎罪,补偿。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换不回那条鲜活的生命,在心底深处依旧埋着那段永远也没有办法原谅的阴霾。 谢迩安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医院。 有严嘉乐出面,托了点关系,桥平不用与别人排队等床位,已经办理住院,谢迩安轻轻松松就打听到了他的病房。 到了地方,谢迩安却并没有进去。 因为她看见桥妈妈刚去水房打了开水进去。 对桥家这两位老人,她有愧,他们大概也不想见到自己,她就不要去惹人不快了。 在病房外远远看了眼病房里的桥平,谢迩安就出医院回了随家。 如果谢司静想说什么的话,这会儿也该说完了吧! 第170章 抢婚 谢司静已经打听过谢司淼的事情,知道这件事回转的余地不大,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有,也只能减刑。 她所有的耐心在谢迩安不接电话那会儿就耗光了。 既然怎么都讨不到好,那么凭什么只有他们讨不到好?她也要让谢迩安讨不到好。 外界都在传言随遇夫妻恩爱,她倒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恩爱。 而她,也早在这些关于随遇夫妻恩爱的传言里嫉妒到想撕碎一切。 在谢迩安没回来前,随遇未婚,她正在追求的这条路上努力着,未来也有无限可能。 就算谢老太太重男轻女,也不太喜欢她和司淼,可是只要他们不招惹到她头上,她都能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也算和睦。 谢爸爸对她也很好,她的要求,只要是不过分,谢爸爸能满足都满足。 她也很会把握这之间的分寸,给自己谋好处。 即便她的存在只是弥补了谢博威对谢迩安的遗憾,至少她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和宠爱。 她的妈妈秦雪,也是公司的一把手,她们的日子过的很好,用那句话说,就是有钱有闲。 现在呢,一切都变了,带来变故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谢迩安。 要说谢司静对谢迩安有多恨,那是又恨又讨厌。 既然都出国了,还回来干什么? 就该死也死在国外。 想着这些恨,谢司静拿着一份文件去了随遇的办公室。 既然她对随遇说有份加急的文件需要他签字,那就一定是有的。 随遇看了下文件,签好字递还,谢司静接过,又递给随遇一份文件。 “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看看。” 随遇接过翻开,很快,他的眉宇蹙起来。 看完后,随遇的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更凛冽了一些。 两根手指夹起那份文件随手扔在桌子一角,随遇问,“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随遇这个人,谢司静一直都看不透,因此在他平静清冽的面容下,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藏着什么滔天怒气。 看不透,她就只能语言试探,去追寻那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你们的婚姻,就是她的一场算计和对我与我妈的报复,看见这些,你难道就没有被利用的愤怒吗?” 随遇深邃的眸色太过平静,像平静的湖面,吹过的风都掀不起它一丝涟漪,谢司静却有些急躁了。 “你哥出事的时候,你的家人没少碰壁,那段时间,你又何尝不是到处托关系找人帮忙?” “多少人借着这件事想在hy分一杯羹,你却还要陪着笑脸小心奉承不敢得罪,就连你年迈的爷爷都矮下身段去送礼求人,吃闭门羹。” “这些你都忘了吗?若不是因为她,你们完全不用经历那些。” 谢司静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谢迩安身上,谁让她是既得利益者呢? 双手扣在身前,随遇清凌凌地看着谢司静,“所以呢?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那些激将的话而有情绪,谢司静有些挫败。 咬着唇,谢司静想起她在大学里遇到他,一见钟情,后来又听说他有喜欢的人又失落酸涩。 再后来他创业,易家大小姐嫁给别人她欢喜,带着憧憬来他公司应聘。 这份喜欢持续了很多年,她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也做过一些有违下属与上司的事,但他似乎在男女界限,上司与下属上一直都分的很清楚。 从未越界。 不止是他,他也从未给过别的喜欢他的女下属一丝错觉。 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覆水难收,因此她一直不敢表露心迹。 直到随风出事,她觉得他看到了希望。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于是他去求了谢爸爸,如果随家求到谢家来,就以联姻作为条件。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中间杀出来一个谢迩安。 谢爸爸去托关系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然后谢迩安回来向谢爸爸提了一样的要求。 此时谢司静都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天谢迩安趾高气扬的模样。 那时的海城还不算太热,谢迩安梳着一头脏脏辫,叼着一根棒棒糖,食指上带着一枚鹰戒,挠人一把都能把人血管划破的凶煞。 反正在谢司静看来,她欣赏不了。 她上身内穿一件白t恤,外罩一件机车皮衣,下面一条破洞的牛仔裤,牛仔裤的洞从大腿一直破到脚踝上,绳编的皮带耷拉着。 那天她就是这副装扮,右手捏着棒棒糖,左手拿着一根鞭子进了谢家。 那天谢爸爸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婚姻不是儿戏,而靠这种手段得来的婚姻也不会幸福。 她斩钉截铁地说她愿意,并且绝不后悔。 谢司静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天谢迩安怎么出现的那么巧,巧到她正与谢爸爸说着与随家联姻的事。 “你这是穿的什么?” 谢爸爸很生气,谢迩安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在沙发上坐下,叠着腿慵懒道:“我知道你也不想看见我,那么我就长话短说。” “与随家联姻的人只能是我,否则……” 秦雪张嘴就骂谢迩安不要脸,抢姐姐婚事。 谢迩安看都懒得看她,手中的鞭子一挥,就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去,摔的七零八碎。 秦雪吓了一跳,缓过劲儿来就对谢博威道:“看看你生的好女儿,没教养,没礼貌。” 见东西在地板上碎裂,弄得满地凌乱,谢迩安笑了,“上次吃了亏,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别说,这鞭子还真好使。” 谢爸爸的脸色格外难看,她倔强冷傲的对上谢爸爸的眼睛,又是一挥,就把好好的沙发劈出一条口子来,“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上梁都不正,我这下梁怎么会不歪?” 谢爸爸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谢迩安!” 谢迩安跳了起来,拍着胸脯,“哎呦!我好怕怕哦!” “就算你去托关系也没有用,你们不是已经试过了?所以联姻的人必须是我。”抛了个飞吻,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她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谢爸爸阴沉着脸,气的心口起伏,像是不知道要怎么管教这个女儿,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想骂人更不知道怎么骂。 就那么阴沉着脸。 于是原本应该是她谢司静的婚姻和她谢司静的男人就这么被谢迩安截胡了。 第171章 先吃饭 谢司静回神,看着神色冷淡的随遇。 即便覆水难收,可是有些话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不说,她也不甘心,“随遇,我喜欢你。” 你原本要娶的人应该是我。 可是这话不能说。 她本就是想在他心中种下一颗怨恨的种子,这话若是说了,有了比较,说不定还能分担一些他或许会对谢迩安升起的恨和怨。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喜欢一个人,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因此随遇是知道谢司静对自己的感情的。 但是他并不在意,而且对于他来说,一个员工只要能做事,能把他发下去的任务完成就可以了。 至于旁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她没有让自己苦恼或者厌烦,他都不会去管别人的私事。 公司里喜欢他的女员工多了去了,难道他每一个都要开除? 只要他没那个意思,不玩暧昧,也就随便她们,其次他也管不了别人的脑子和心。 “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出去了。” 随遇冷淡的反应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了谢司静的心上。 心抽疼的紧缩了一下,谢司静忽然觉得自己在随遇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难堪至极。 她好不容易蓄起的勇气,在他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得他一句你说完了吗? 连他多余的情绪都不配得到。 有什么压在谢司静的心口,很难受,她想发脾气,可是随遇那双古井无波的深瞳却只会让她像个想吃糖,却要不着糖吃而耍脾气的孩子。 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无理取闹。 使出浑身解数的一拳却打在了软棉花上,这种感觉真的难受极了,也憋屈极了。 最后谢司静是怎么走出随遇办公室的她也有些想不起来,等她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在电梯前站了好一会儿了。 还是有人从电梯出来不小心蹭了她一下,她这才回神。 “不好意思,谢经理。”对方匆匆道了歉就走了。 谢司静回神,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守毫无意义。 可是就算毫无意义她还是不甘心呐! 进了电梯,谢司静这才委屈的红了眼眶,她不是输给了谢迩安,她只是输给了随遇。 输给了他不爱她! 可是……若他娶的是自己呢? 既然他能喜欢上谢迩安,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他娶的若是自己怎么就不会喜欢上自己?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除非她能让时间倒流,再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婚事从谢迩安手里抢回来。 谢司静苦笑,若她有那个能耐早就把婚事抢回来了,哪里还轮得到谢迩安? 这种无力感盘踞在心头,愈发让谢司静恼怒憎恨,也越发遗憾那未发生的可能。 随遇出去后就没回来,快要吃晚饭的时候,谢迩安给随遇发了条微信。 【晚上回随家还是回云上府。】 【云上府。】 谢迩安了然,这就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了,并且不想惊动随家人。 见谢迩安要走,莫橙叫住她,“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安安你要去哪里?” 谢迩安勾唇,“随遇说请我去外面吃。” 说完还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表示他们要去过二人世界。 莫橙了然,摆摆手,“去吧去吧。” 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正撒娇要糖吃的小随意,莫橙又叹了句:“真羡慕你们没孩子。” 小随意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双手叉腰,一脸委屈:“妈妈,你这是后悔生下我了吗?” 莫橙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怎么会?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呢,我们小阿意要是再听话一点点就更好了。” 小随意:“听话一点点是多少点?” 莫橙:“嗯,就是我说每天只能吃两块糖,你就只能吃两块,绝不撒娇磨人多要,就是这一点点。” 小随意想了想,苦着脸道:“妈妈你的一点点好难啊!” 看了全程的随妈妈被她皱成一团的小脸逗笑。 把小丫头抱起来,随妈妈用脸颊狠狠贴了贴她热乎乎的小脸,“我们小随意不是最爱漂亮了?到时候你因为吃糖满嘴烂牙,说话就跟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的一样,看你还觉不觉得漂亮。” 小随意忙摇头:“我才不要!” 随遇的jeep最近都是谢迩安在开,出了门,谢迩安开着车回了她和随遇的新家。 在小区门口,谢迩安先去超市买了点果蔬这才回家。 今天原本是不打算回来的,因此没让林姨过来做饭。 谢迩安突然回来,晚饭自然是没人做的。 把东西整理进冰箱,又把晚上打算要做的菜清理出来,谢迩安拿着东西去了厨房。 米淘好放进电饭锅,她又去处理菜。 牛腩翻炒一下,放上调料兑上水炖起来。 许久没做这道拿手菜,她的手艺略见生疏,都有点想不起要放哪些调料了。 再隔水蒸个蛋,一会儿再炒个素菜,再弄点肉末炒个肉末酱浇在出锅的蒸蛋上,三道菜够两个人吃的了。 随遇回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一进家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饭香。 见他回来,谢迩安把饭菜端出来,“先洗手吃饭。” 随遇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去洗手间洗手。 他坐下的时候谢迩安把盛好的饭放他面前,“先吃饭。” 随遇拿起碗筷。 谢迩安夹了一筷炖牛肉放他碗里,“尝尝。” 随遇没拒绝,吃进嘴里还夸了句不错。 的确不错,肉质松软,味道适宜,吃着很香。 谢迩安:“这道菜是我妈的拿手菜,她做的还要好吃。” 随遇没说话,但也给谢迩安回了一筷子牛肉。 谢迩安也吃了。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很安静,蒸蛋吃了一半多,素菜吃完了,那份炖牛腩吃了大半。 吃好饭,随遇把碗筷收进洗碗机,谢迩安负责擦桌子。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餐桌清理干净。 最后随遇还把客厅的地手动拖了一下。 他拖地的时候,谢迩安就托腮看着他忙碌。 其实这地早上的时候林姨才拖过,并且每天都会拖,平常扫地机器人也会经常光顾,其实不脏。 谢迩安看得出来随遇的纠结,她叹息一声,“休息一会儿吧。” 随遇没应,不紧不慢地拖完地,把拖把拿进卫生间洗干净,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过来坐下。 第172章 你有心事 随遇从一旁凳子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谢迩安面前。 谢迩安翻开看了看,内容不多,但都抓住了重点。 谢迩安一直都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 更不要说她当时根本就没想隐瞒,她不但不想隐瞒,还大张旗鼓的就是想让谢家知道,这段婚事她抢定了,谢博威出面没用。 虽然所有的证据并没有指向她,但是一个卓行就够了。 以她和卓别的关系,卓行帮的谁不言而喻。 虽然谢博威也的确有托卓行办事的脸面,但是在谢博威和她之间,卓行自然选择了她。 谢博威也不是没有别的关系可以走,但是他并不是个喜欢托关系的人,而且求别人付出的只怕会更多。 谢博威的仕途也就这样了,他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如今他也不求什么上进,只求安安稳稳到退休。 他拜托卓行,还不是因为他们关系亲密,朋友间好说话。 而且对于谢博威来说,谢司静的婚事,也不值得他去求人。 于是谢迩安成功截胡。 随遇:“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迩安抬眼与随遇对上,两人都很平静。 “没有,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不过……” 有些锅,她可不背。 “起初的时候其实是谢司静想借此与你们家谈联姻的事,是我截了胡,把你从她手里抢了过来,要不然你要娶的人是她,不是我。” 听到她说抢了过来这几个字随遇有点想笑,不过他只是挑了挑眉。 “照这样说,我还该感谢你喽。” 谢迩安坦然耸肩,“谢就不必了,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让他们不痛快。” 当时谢迩安的想法很简单,当初秦雪是怎么把她爸爸抢走的,她就怎么把她宝贝女儿的心上人抢走。 正是因为了解过谢司静对随遇的感情,她才会这样做。 秦雪那一套她不会,她更喜欢自己这套强取豪夺的戏码,又爽快又轻松。 她们就算不服也只能憋着,有本事,你再去找关系啊!把随家大少爷从京市放回来。 找不到关系?那简单,这个男人她拿走了,你谢司静也只能干看着。 只能干看着的谢司静可不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日整日的不吃饭,像是天要塌了一样,最后被谢博威说服,送她去国外散心。 其实谢迩安手里还有不少与秦雪有关的东西,她可以拿手里的东西威胁谢司静让她闭嘴,但是她不想这样做。 随遇教会她一个道理,真挚的感情不该被欺骗。 不如早做决断。 只是若自己来做,她下不了这个手。 让他们不痛快? 听到谢迩安轻描淡写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随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从头到尾,他只是她报仇的工具。 虽然难受,随遇其实并不在意,而他真正在意的是他的家人在那段时间里所受的委屈。 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他们都无需求人。 爷爷从京市回来的时候就晕倒了,住了几天icu险些没过鬼门关。 他知道,对于家人来说,谢家是他们家的恩人。 可是…… 随遇闭上眼睛。 谢迩安看了眼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随即移开视线。 冷漠的眼底有什么碎裂开来,心口被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随家人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深觉愧对,无法理所应当,也不敢伸手接。 如今这脓包挑破了也好。 当初她和随遇结婚的时候,原本的打算也只是形式夫妻,只是没想到随家人是那样的。 更没想到会与随遇走到今天。 她既然连谢司静对随遇的感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去了解随遇这个人? 正因为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她才觉得没那么多负担。 而且她又不是冲着喜欢他去的,因此并不在意他的心里藏了谁。 垂眸,谢迩安起身朝大门走去。 随遇叫住她:“去哪儿?” 谢迩安没看他,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回我那边住几天。” 随遇也站了起来:“晚上开车不安全,这几天我住客房。” 谢迩安迟疑了一下,又把鞋子换了回去。 她抬眸,只看见随遇上楼的背影。 谢迩安撇开眼,眼底的湿润凝聚成泪珠。 翻了翻眼皮,她将泪意压下,也缓缓上了楼。 谢迩安进屋的时候,随遇拿了两套换洗衣服正要去客房。 两人在卧室门口擦肩而过,谢迩安很想拉住他,动了动手指,她却没那个勇气。 她似乎一直都在做错误的决定,桥林是,桥平是,现在也是。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同意和桥林翘课出去过生日。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让人代孕生下桥平。 桥平的确填补了她对叔叔阿姨的部分愧疚,却萌生了新的亏欠。 如果询问一句桥平愿不愿意以那样的方式来到这个世上,他若能选择,或许不一定会愿意。 如果可以重来,随风这件事她也一定不会那样做,可是没有如果。 这一夜,两人睡的都不好。 第二天起来两人照常上班。 只是谢迩安起来的时候随遇已经不在了。 下午下班,谢迩安把杭航送去杭若的猫咖。 她到的时候杭若正指尖如飞地敲字,没空理她,杭航一到地方就自己玩去了,留下谢迩呆坐。 就连平常她很喜欢的小橘跳到她腿上她都没心思搭理,于是小橘又跳下去走了。 她太安静,杭若总算在喝咖啡的时候撩起眼皮注意到她。 杭若往谢迩安面前凑了凑,“你有心事。” 想到随意被绑架的事,杭若又拐了弯多问了几句。 见她兴致不高,杭若道:“说吧,怎么回事。” 烦心事太多,谢迩安竟然不知道该从哪一件说起。 见她迟迟不语,杭若扫了眼满屏的文字,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总终于知道你嫁给他是另有目了?” 沉默就是默认,杭若挑眉,一点不同情她。 “活该!” 当初就劝过她,伤人者,人恒伤之。 现在后悔了,晚了。 杭若:“要我说,你当初既然决定那样做就不该跟人谈感情,必要的时候还能冷心冷情的与人谈条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伤。” “可是偏偏,你没架住人家攻势丢了心,这怪谁?” 第173章 没那么容易 谢迩安没说话,并且她觉得杭若说的对,既然当初决定这样做,就不该与随家有太多的接触,并且投入太多的感情。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说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看她丧着一张脸,像是没了魂的样子,杭若又不忍心起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杭若道:“我可是打听过,随老爷子当初可是因为随风的事还进了icu,这事……” 她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过去。” 当初杭若知道的时候就不赞同,后来又看她和随遇打的火热,她就有些担心,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越了解她越担心随家知道真相的时候谢迩安该如何自处,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去泼她冷水。 最终事情还是走到了一步。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她还不如早一点泼这盆冷水。 可是有时候人钻了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迩安当初不也这样?她都气到不想看见她,带着孩子跑出去旅游,只得对她结婚这事不闻不问。 谢迩安摇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晚她本来想出去住几天,给他几天时间冷静思考。 即便是在那样的时候,他依旧记得晚上开车不安全留下了她。 她是庆幸的。 至少他还没那么绝情。 “还有一件事……” 杭若抬眸,见她心虚吞吐,杭若眯了眯眼,“说!”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就是吧……” 谢迩安以前做那事的时候可干脆了,也没像今天这么纠结。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桥林吧?” 杭若也没心思打键盘了,放下手臂,揉了揉酸疼的颈椎,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打算好好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之语。 “那个……我跟他算有个孩子。” 杭若瞪大眼睛无语了一会儿这才惊呼出声,“那时你才多大?” 她记得桥林死的时候,谢迩安也才十八吧? 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 谢迩安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杭若:“那是哪样?” “孩子不是我生的。” 杭若:“代孕?” 见她点头,杭若朝她竖大拇指,“你可真行。” 开了口,接下来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了,谢迩安道:“桥家就桥林一个孩子,唯一的孩子不在了,桥林父母基本也没了对生活的期望。” “我一直觉得亏欠他们,到了国外,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位代孕妈妈,我是从她那里了解到这些的,然后就动了心思。” “我本来是不想找人代孕的,但是我妈不同意,她说我年纪轻轻,将来总要结婚,而且我还要上学,应该以学业为重。” “没结婚就生孩子对我不好。” 那个时候谢迩安根本就没想过要嫁人,而且找人代孕又是一笔开销,她们并没有什么钱。 但是妈妈不同意,代孕是妈妈唯一的让步,谢迩安只得妥协。 为了这事,顾然回了一趟国,卖掉了房子。 桥林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有心脏病,后来做过一次手术基本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还是不能剧烈运动。 但是桥妈妈依旧很担心儿子活不长,桥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冻精,为了以防万一就带着桥林去了医院。 谢迩安还记得那天桥林从医院回来见了她脸红红的,一脸的羞赧。 当时她还觉得莫名其妙,她知道这事还是无意间听见桥妈妈跟自己妈妈聊天时说的,她这才恍然他在脸红什么。 后来她还拿这事去打趣过桥林,问他冻精是怎么回事? 那时不懂是真,打趣也是真。 顾然去找桥林父母说这事的时候,桥林父母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只是顾然并没有告诉桥林父母是代孕,他们以为桥平是谢迩安生的。 那对失去孩子死气沉沉,不过四十出头就头发花白的夫妻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死寂沉沉的眼底总算有了光,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取卵子的时候,顾妈妈其实并不同意用谢迩安的,出于私心,她并不想自己的女儿背上这样的因果。 她觉得,孩子母亲的血脉来自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桥家的,是桥林的延续就可以了。 顾然当然也感谢桥林救了她女儿,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但是她拗不过谢迩安,最后还是取了谢迩安的卵子。 既然都说了,谢迩安便把桥平生病,现在正在海城医院的事一并说了。 杭若自己就是未婚先孕,然后带孩子养孩子,对代孕这种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她很快吸收了谢迩安给的这些信息问:“这事随遇知道吗?” 谢迩安摇头,还没来得及说。 这事她并没想过要隐瞒随遇,也想等个合适的机会与他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他们就这样了。 接下来,或许她连说的必要也没有了。 杭若摇头:“你啊!隐瞒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大,我看你怎么收场。” 想着她前科累累,杭若严肃地看着她,“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的,一次性都说了,省得哪天我的心脏受不了,一个没受住炸了。” 谢迩安摇头。 其实这件事杭若也给不了谢迩安更好的建议,他们都清楚,这件事的症结不在谢迩安,在随遇,以及随家。 一连两天,谢迩安晚上睡觉的时候随遇还没有回来,早上起来的时候随遇已经离开。 谢迩安知道,随遇在躲她。 这天晚上,随遇回来的依旧很晚。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回来的这么晚,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他的确很忙。 拖着一身疲惫上了楼,随遇在卧室的门口停住脚步。 手放在门把手上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轻轻拧着推开了门。 走廊的灯光照进卧室,也将床上人的轮廓映在眼底。 除了事情发生第一夜的失眠,这两天晚上谢迩安都特别好睡,像是要把那一夜没睡的觉都补全,一夜到天亮不说,若不是闹钟叫,她还有点起不来。 随遇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着床上熟睡的人,随遇苦笑,很想骂一句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都起了两个乌眼青,她倒好,一点不耽误好眠。 心底又酸又涩,很想抱抱她。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又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卧室。 第174章 不会亏待 关于韩泽宇等人的绑架勒索案,很快到了庭审这日。 庭审这天,随妈妈特地接上了谢迩安一道去。 随风莫橙也都去了,除了小随意被留在学校上课。 看随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谢迩安内心复杂,显然随遇并没有对家里的人说什么。 他们到的时候秦雪和谢司静早就到了,谢博威没有来。 谢迩安和谢司静视线相对,一个平静,一个不甘而怨愤。 秦雪自然也看见了谢迩安,而她的眼底,是想将人吞掉的恨。 很快随遇也来了,他很自然的在谢迩安身边坐下。 谢司静见此,愈发愤愤。 谢迩安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随遇听说韩泽宇和那两个从京市来的人审讯前有位律师见过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与那位律师有关,韩泽宇和那两人都没有将事情攀扯到路程远身上。 韩泽宇的仇恨有迹可循,至于那两人,他们只说是想发一笔横财,得知韩家与随家有仇,就拉了韩泽宇入伙。 至于那个与莫橙撞车的女人,其实就是戴鸭舌帽又高又瘦的那个男人装扮的。 因为胚胎发育不全的关系,他婴儿时期并没什么异常,童年的时候也只是比同龄的孩子瘦些。 直到青春期。 他这才觉得自己与别的男孩子有些不同,没有喉结,说没胸吧,又有点,也有男性特征,也没经历过变声期。 后来他的家人带他去看过,医生说他雌雄同体,其实这种病可以治,可是那时家里穷,没钱治。 因此他的声音很特别,一点不像个男人,再加上化妆技术,裙子再一穿,一时间还真叫人分不清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被抓后,他们积极配合,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随意并没有受多少苦,根据情节那两个从京市来的人算主犯,判了三十五年。 谢司淼和王守云,王守云受雇于谢司淼,因此两人情节也较严重,也是三十五年。 唯有韩泽宇只判了二十五年。 庭审结束离开的时候,谢司静追了出来,她叫住谢迩安。 随着她的叫声,随家人纷纷停在台阶上,蹙着眉转身看她。 谢司静:“谢迩安你别得意,别忘了,你的婚姻是……” 随遇沉着脸打断她:“有些事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以为你又有多无辜?” 谢司静颤了颤,哑然。 她以为她只要把责任都推到谢迩安身上随遇就不会知道,而且这种事就算查最后也无从查起,毕竟谢迩安完全可以覆盖掉属于她的痕迹。 随遇:“这么多年,你对公司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一向公私分明,该你的那一份,我不会亏待。” 话落,随遇揽着谢迩安的肩膀上了车。 但是到了车上,就收回了手,与谢迩安之间隔着远远的距离,环着手臂,闭目养神。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就连前面开车的李明钊都感觉这夫妻俩似乎有些不大对。 从随遇最近的情绪看,李明钊早就猜测随总是不是跟老婆吵架了,现在看,果然是。 看着随遇的宾利远去,谢司静又是一踉跄,他什么意思?是让她辞职吗? 过于安静的车里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李明钊这车开的浑身僵硬。 许久之后,他总算提起勇气:“随总,我们去哪儿?” 随遇没动,也没睁开眼睛,像是没听见一般。 谢迩安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低低道:“先送我去学校。” 她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回去上课。 早上闹钟险些没把谢迩安叫醒,她睡过了头,好在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因此没来得及吃早餐,匆匆塞了块林姨做的烤面包就出了门。 离中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是谢迩安已经很饿了,胃也有些不舒服。 她靠在车窗上,手放在腹部,有点心慌,有些低血糖。 路过一家超市,随遇忽然叫了停。 李明钊把车靠边,打上双闪。 随遇下车快步走进超市,很快又回来了。 “给。” 闻着香味,谢迩安惊讶扭头,就见随遇手里拿着一份关东煮。 谢迩安接过:“谢谢。” 随遇没说什么,又递给她一瓶奶。 奶也是温热的。 谢迩安忽然想起按理说这几天应该是她生理期,但是她这个月的月经还没来。 谢迩安接奶的时候,不小心压住了随遇的食指,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各自若无其事地收回。 最先抽手的是随遇,谢迩安这才握着奶收回手。 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关东煮,微微黯然。 见她拿着东西不吃,垂着头呆坐在那里,随遇蹙眉,“再不吃就凉了。” “哦。”谢迩安这才拿起一串肉丸子嚼了一颗进嘴里。 实在是吃不出什么味道,如同嚼蜡。 路过景池的禾运,随遇忽然叫了停车,而后他下了车。 李明钊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问,待随遇下车,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李明钊呼出一口气。 那双压在心口无形的手总算被拿走,他有种又能呼吸的解脱。 为了打破车里沉寂的气氛,李明钊搜肠刮肚,视线扫过禾运那两个大字,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聊的话题。 “老板娘知道我们公司为什么取名叫hy吗?” 谢迩安顿住,“为什么?” 她记得谢司静曾告诉她,是因为取自易禾的禾与随遇的遇的首字母。 她以前不在意,后来只是不去想。 毕竟那是过去式了。 现在听李明钊这口气,显然并不是谢司静说那个原因。 李明钊笑道:“因为我们老板一直把禾运当做榜样,所以叫hy。” 禾运,heyun,谢迩安勾唇,景池作为创业的成功前辈,的确值得被当成榜样。 总算把最后一尊大佛送下车,李明钊叹了口气,这活不好干。 周末,随遇出差不在家,同时谢迩安被卓行叫去。 卓行给谢迩安派了新任务,需要去京市。 随遇没回来,谢迩安对着聊天框看了半天最后也没发出去一个字,反而把自己折腾得困了睡着了。 离开前,谢迩安去了趟随家,只说要出差。 第175章 出差京市 随老爷子和随爸爸都知道谢迩安出差就是有任务,而且她的工作都需要保密,也就没多问。 只有随妈妈奇怪,幼儿园老师怎么还要出差? 不过随妈妈也没多问,给谢迩安准备了好些出门必须品。 从随家出来,谢迩安去了趟韩企鸣那儿。 最新开庭,韩企鸣提交了新证据,飞鱼将给予巨额赔款,拿着这笔钱,韩企鸣租赁了个条件更好的地方办公。 这两天他们正忙着搬公司,一直叫着让谢迩安过去看一眼。 公司得到了新一轮的融资,韩企鸣手里也更有钱。 年底,最多过完年二月左右,这个游戏就能上线。 为了这款游戏,随遇花钱买了原着,并根据原着剧情让人写了衍生剧本,顾灿公司负责动漫拍摄,而今,这个叫做《梦游江湖》的动漫已经在网上连载。 现在打开手机就能看见与这个动漫有关的视频,预告,剪辑等短视频。 韩企鸣公司的美术不是业界有名的指导老师,不过是个才从大学走出来的大学生,但在美术方面,她的确有天赋。 审美,人物设计等方面都非常出色,因此顾灿公司把人借调过去做了这部动漫的美术指导之一。 这部根据游戏原型制作出来的动漫目前都非常受人关注。 不止人物美有特色,特效也很精彩。 谢迩安也去看了两集,原着小说是部与游戏有关的校园小说。 但是随遇找人写的这个去掉了校园部分,摘取原着部分内容重新整编。 第一集女主角与男二号解除契约,男二另娶他人,女主角与业界有名的大佬结婚,轰动全城。 游戏还没出来就已是赚足眼球。 韩企鸣的新公司搬进了写字楼,她到的时候众人正在切蛋糕庆祝搬迁,场面很热闹。 看着被众星捧月的韩企鸣欧肆等人,谢迩安想起了随遇。 他创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开始的随便租个场地,能办公,能遮风挡雨就行。 然后他拿到更多的投资,搬去更好的地方,再后来,他有了hy那幢楼。 看见谢迩安,欧肆闹着要再与她比一场。 但是他们今天比游戏。 新公司搞了个电竞房,欧肆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试试了。 开始前,欧肆道:“我们先把赌约定好。” 谢迩安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欧肆:“就赌一个要求,但是违法乱纪的事不做。” 想到上次自己男扮女装闹的笑话,欧肆就想吐血。 幸好后面的事别人都不知道,否则他杀人的心都有。 谢迩安点头。 想了想,欧肆又加了句,“三局两胜。” 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顺手,谢迩安输了。 顺手后第二局谢迩安赢。 最后一局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很是精彩,绝技频出,两人旗鼓相当。 突然欧肆朝一个方向叫了声哥,谢迩安愣了一下,这一愣,她输掉了最后两滴血。 欧肆兴奋地跳起来:“耶!耶耶耶!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 韩企鸣自然是站在谢迩安这边的,道:“你使诈,胜之不武。” 欧肆神采飞扬地扬眉:“兵者诡道也,她也可以使诈。” 谢迩安:“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欧肆抹着下巴,笑的奸诈又邪气,“我也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 十一月的京市明显比海城要冷。 海城还挂在秋天的尾巴上,京市已经进入冬天。 一到京都,谢迩安就换下呢子大衣裹上了羽绒服。 因为要待一段时间,谢迩安在来之前就在网上租好了房子。 从机场出来,谢迩安和宋越直接去了他们的出租屋。 原本谢迩安没打算带上宋越一块儿住,是宋越得知她租了房子,死皮赖脸的要赖进来。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对宋越也算了解,特地租的多房间的,三室一厅,多一个人也能住。 去中介拿了钥匙再去出租房,天都已经黑了。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不需要再打扫。 放下行李,两人去小区门口的餐馆随便吃了点,又去超市买洗漱用品。 床单被罩谢迩安自己有带,宋越完全就没想这些,得买,被子也要买。 装了满满一手推车,结账的时候宋越给谢迩安使眼色。 谢迩安:…… “你一个大男人吃软饭好意思?” 宋越的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懒散道:“我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朝谢迩安神秘地扬了扬眉,“你现在都阔太太了,还在乎这点儿?” 拿肩膀撞了她一下,宋越道:“那个谁,就没给你什么黑卡之类的?” 话音刚落,宋越就看见谢迩安钱包里的黑卡,眼睛亮亮的卡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再说,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拿他的钱养我气死他!” “多好,我这是帮你出气呢!” 这黑卡,随遇很早就给了谢迩安,但是她一直没用过。 谢迩安手机里没钱了,来京市前她特地取了些现金,而且也用的着。 白了宋越一眼,她道:“你人长的不美想的挺美。” 手指掠过黑卡,她拿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结账。 宋越嘿嘿笑了两声,推着车跟在谢迩安屁股后面:“我说,我们来这边办事没个车出门也怪不方便的,明天我们去买辆车吧?” “你放心,我肯定不挑贵的,代个步而已,就挑那种二三十万的怎样?” 谢迩安懒得理他。 拎着东西回到住处,两人把东西归整进冰箱,又拎着各自的洗漱用品放去浴室。 房子是谢迩安出钱租的,她自然要住主卧,主卧带浴室和阳台,次卧只有阳台没有浴室,宋越只能用客厅那个。 不过就算客卧那个,浴室也就在宋越房间的隔壁,还是很方便的。 谢迩安在这边铺床,对面的宋越嫌弃地叫嚷起来,“这床单被罩一股味,叫人怎么睡?小安美女,你那边有没有多的床单被罩?” 谢迩安:“没有。” 宋越不信,凑到门口:“真没有?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没有,我今晚可就赖在你房间了,而且我还要把我们同床共枕的照片发给你老公。” 谢迩安头也没抬,拿起一旁多的一套床单被罩直接兜头砸在了宋越脑壳上。 这套是她自己准备的,她用的是随妈妈给她准备的那套。 第176章 怎么称呼 宋越拿着东西嬉皮笑脸道:“我就知道你这么了解我的人,怎么会不准备我的东西?” 扯下床上的新床单,宋越把新的床单被罩扔去了洗衣机。 第二天,宋越和谢迩安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往各自的任务点出发。 两人接的虽是同一个任务,要去的地方却不同。 谢迩安要去的是某公司,宋越去的是相关部门。 谢迩安已经研究过出租屋和公司的地标,坐出租车便捷,宋越则是乘坐高铁。 到了门口,谢迩安报了自己的名字,门卫处就把她放了进去。 到了前台,谢迩安又报了一次名字。 来上班的人很多,路过的宋奇正听见这个名字顿了一下,寻声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扎着丸子头,相貌标致明艳的美女。 宋奇正知道谢迩安是因为上面要调技术顾问过来参与他们组的项目,目前知道的人还不多,他算一个。 不过宋奇正并没有上去与谢迩安套近乎,打量完人,他刷卡进了电梯。 一共四部电梯,有三部是员工电梯,一部专用电梯。 使用专用电梯的都是工号在前二十的,比如某某经理。 谢迩安目前还没有工号,自然只能与员工一起挤电梯。 前台把电话打到了楼上,谢迩安一出电梯就有人在等了。 到了这一层,电梯里也没几个人,在这为数不多的人里,谢迩安这张唯一的生面孔很好认。 洪助理上前:“谢小姐?” 谢迩安颔首问:“怎么称呼?” 洪助理:“你叫我洪助理就好。” 谢迩安点头,跟着洪助理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见自己的助理带了个陌生人进来,尤文柏勾起一抹浅笑:“这位就是谢顾问吧?” 谢迩安礼貌而疏淡:“你好,我叫谢迩安。” 尤文柏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带着谢迩安去了会议室。 宋奇正才见过谢迩安,对于她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听说过要调个技术顾问过来的人对谢迩安的身份已经了然,不知内情的便有诸多猜测。 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心底都翻着各自的小九九。 知道的则在想这么年轻的技术顾问?别是个绣花枕头,怕不是个走了后门的,过来走资历摘果实。 不知道的却在想这美女谁啊!没见过呢,该不会又是靠关系塞进来的吧? 在众人暗自的小九九里,尤文柏道:“谢顾问自我介绍一下吧,也好让大家认识认识你。” 这一会儿的功夫,谢迩安将这些人的神情看得清楚,于是她当即改变了策略。 技术顾问,技术说话,她自然可以高冷不看任何人脸色。 这会儿么…… 谢迩安决定走傻白甜路线,当即露出一抹甜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原本高冷明艳的面容瞬间柔和可爱起来。 让人眼前一亮。 “大家好,我叫谢迩安。” 拿起笔,谢迩安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是刚调派过来的技术顾问。” 谢迩安做完介绍,尤文柏看向宋奇正:“希望你们与谢顾问能好好相处。” 谢迩安看了眼宋奇正胸前的工牌,伸出手笑的又甜又单纯,“宋经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宋奇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与她轻碰了一下指尖,笑容只浮于表面,“合作愉快。” 第一天来公司,谢迩安并没有急着上手公司的事,而且她一个技术顾问,能用到她的地方不算多,因此很清闲。 她把时间都用在了解公司和人事上。 晚上回到家谢迩安和宋越碰头,互相了解了一下彼此的进展。 谢迩安这边除了了解到参与项目的人外,对于这些人的背景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她现在已经拿到这些人的照片,查起来也很简单。 宋越这边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公职人员,背景都很清楚。 不过若是有人被钱财收买,或者本就是别国安排进来的奸细也不是没可能。 他们刚来,奸细的脑门上也不会写着我是奸细几个大字,还是需要调查,两人这会儿倒是也没别的可聊。 拿起衣服,宋越道:“走,今晚哥哥请你吃饭,到了京市,不尝一下这边的特色菜怎么行。” 谢迩安看了眼手机,想着今天已经是随遇出差的第四天,一条消息也无。 她很想问一句忙不忙之类的,想着两人目前的情况,迟疑了一下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拿起衣服跟着宋越一起出了门。 不知道他出差回来看见她留给他的东西会作何表情。 谢迩安觉得杭若说的对,合则聚,不合则散,事情已然发生,这个世上也没有如果,他们也只能往前走。 既然如此,不如做个决断。 可是想到随遇或许会签字,谢迩安又有些不安,甚至是后悔,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把离婚协议扔进垃圾桶。 拿着手机,宋越在那儿翻周围的美食,好几次询问谢迩安的意见都不见她有反应。 抬头就见她双目无神,叫她也听不见,一看就是在走神。 宋越拿手在谢迩安眼前晃了晃,她这才回神。 宋越收回手:“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老是走神。” 谢迩安面不改色地敷衍:“我只是在想事情。” 宋越盯着她皮笑肉不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丧夫了。” 一脸苦相。 谢迩安斜了他一眼,“你也不盼着我点好。” 宋越抱着手臂靠在电梯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 两人打了滴滴,来到京市最繁华的地段,挑了一家热门的酒楼。 谢迩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奇正。 看见彼此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一下,谢迩安立刻挂上单纯甜美的浅笑,“宋经理,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宋越打了个激灵,古怪地看了谢迩安一眼,险些起一身鸡皮疙瘩。 宋越问宋奇正:“帅哥怎么称呼?” 既然别人问了,没有不自我介绍一下的道理,宋奇正伸出手:“你好,我叫宋奇正。” 宋越:“真巧,我们一个姓。” 宋奇正笑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 视线落在谢迩安身上,宋奇正笑问,“你们也来吃饭?不如一起?” 他本是客气一下,不想谢迩安眨巴着星星眼,声音甜甜糯糯的,“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宋越的神色越发古怪,这一次,他手臂上的鸡皮是真起来了。 第177章 问都没问一声 本想客气一下的宋奇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唇角的笑微僵了一瞬,“不麻烦,不麻烦。” 宋越看的好笑。 不管谢迩安想干嘛,他当然是配合了。 跟着宋奇正一起进了包间,见里面还有别人,谢迩安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那个……会不会不方便?” 宋奇正很想说你才知道? 但是他还是笑道,“吃个饭而已,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内心却在吐槽,真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没有一个好看的脑子。 对谢迩安的身份,宋奇正不是不好奇的。 上面突然要调个技术顾问过来,还不知身份,没见人之前,宋奇正就在猜上面调人过来的目的。 现在见到人,再看她这表现,他的想法与别人差不多,怕不是哪个关系户的人过来攒资历或者摘果子的。 于是宋奇正便有些不屑,不过冲谢迩安那张好看的脸,他也会给几分薄面。 心思回转间,宋奇正觉得多接触接触也不是不行,说不定还能打听她的来历。 于是宋奇正将人请了进去。 宋奇正与包厢里的两人解释,“公司同事,遇到了便一起了,两位不会介意吧?” 那两人笑呵呵,“不介意不介意,而且美女作伴,这饭菜吃起来都要香些。” 倒酒的时候,谢迩安用手盖住自己的杯子,无辜地笑笑,“抱歉,我不喝酒。” 面对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想为难都为难不起来,于是对方转手把酒倒进了宋越的杯子里,“宋先生总不会也不喝吧。” 宋越笑道:“男人不喝酒那还叫男人嘛!” 那个有点胖的男人笑道:“小伙子这话说的好。” 这人一说话,这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一听就是外国人。 谢迩安垂下眼眸,宋越笑问:“这位先生不知是哪国人?” 胖男人半开玩笑道:“新华国人。” 宋越:“那先生是在国内定居喽。” 胖男人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差不多。” 许是有谢迩安和宋越在,宋奇正也没与那两人聊什么正事,就跟菜市场的大妈大爷一样,闲唠嗑。 谢迩安专心做个花瓶,只负责填饱肚子,吃到好吃的她就眼睛亮亮的对宋越说,“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宋越尝了一下,“的确还行,但也就那样。” 谢迩安:“是吗?可是我吃着明明就很好吃啊!” 谢迩安最近的口味变得很奇怪,味觉敏感,嗅觉也是,本来只有一分鲜的东西她能吃出三分来。 虽然还没有去医院检查,但是她觉得她可能怀孕了。 宋越那张嘴,见人能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倒是与宋奇正等人聊的很是投机。 见吃的差不多了,总要给人留点时间说说别人不能听的话,谢迩安道:“感谢宋经理盛情邀约。” 说话的间隙,谢迩安拨通了宋越的手机。 谢迩安拽了拽宋越的袖子,宋越了然,拿起手机正好与人告别。 谢迩安把手机踢到桌子底下,桌子上铺了几乎要垂在地面的桌布,倒是很好隐藏手机。 于是谢迩安与宋越先后出了包间。 出了包间,见隔壁没人,谢迩安拉着宋越走了进去。 戴上耳机,两人干起了窃听的事来。 耳机一戴,就听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的一串,谢迩安看向宋越,小声道:“r语,你听得懂吗?” 宋越摇头。 谢迩安:…… “这听不懂怎么办?” 宋越:“录下来吧,管它有用没用。” 要是万一有用呢? 隔壁的人走了,谢迩安和宋越这才去把手机取走。 洗好澡,谢迩安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出与随遇的聊天框。 她见过随遇开视频会议说r语,所以她知道随遇是会r语的。 很想以翻译为借口找他帮忙,然后借此机会与他聊两句,犹豫半天,谢迩安还是没把语音文件发过去。 以前都是他先给自己发消息,现在不发,就表示不想发。 烦躁地挠了挠头,谢迩安最后退出聊天框去找了卓别。 卓别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的,早上谢迩安起来就看见卓别的文件。 不过这会儿她要去上班了,倒是不急着看。 去上班的路上,谢迩安坐进车里点开文件,细细地看了眼卓别的翻译。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说的也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另外谈了一下价格和所需数量就没别的了。 不过那两个人到公司签合约,谢迩安得知的价格明显比他们与宋奇正敲定的价格要高,显然这多出来的部分被宋奇正吃回扣吃掉了。 不过这些与谢迩安无关,她也没那个伸张正义的心。 一场冷空气袭击了京市,天气愈发冷了。 转眼谢迩安已经到京市一个星期,她和宋越的任务却毫无进展。 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谢迩安撑腮,手指在桌子上无聊地划拉着。 来这边一个星期,这就是她上班的状态。 既然是傻白甜,她自然是什么都不会的,因此后来也就没什么人找她帮忙。 实在是都太有技术含量了,找她也白搭。 不过他们倒是会找她做一些整理资料的事。 不过这一个星期,谢迩安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她把几个关键人物的背景都摸清楚了。 存有公司重要文件的电脑都装了极强的防火墙,谢迩安不是没闯过,也不是闯不过,只是会留下痕迹,她不想打草惊蛇 至于窃听器,就更别想了。 像这种与机关有合作的公司,在保密任务和防盗方面都有严密的监视。 正因为这样,要查奸细才更难。 宋越想要买的车最终还是买了。 只是原本说好只买二三十万的车,到了地方这家伙扭头就去看了辆百万级别的好车。 是好几百万。 付款的时候谢迩安一点不想理他,宋越却拿过她的包翻出那张黑卡豪迈地刷了卡。 从没用过的卡一下子就刷了好几百万,随遇那边也没个反应,问都没问一声。 于是从买车起,谢迩安每天上下班由宋越接送。 眼看外面就要下雨,眼看就要下班,眼看这毫无进展的一天又要过去,谢迩安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路程远。 只是谢迩安并没有立即将人认出来,初始只是觉得这人眼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他来。 第178章 这么不凑巧 谢迩安知道路程远这个人还要从随风打人的事说起,打的那个人就是路程远。 只是谢迩安看见的是路程远的照片。 谢迩安不知道路程远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看见他的时候,正好看到宋奇正将人从办公室送出来。 拉过一旁的同事,谢迩安问:“宋经理旁边那个人是谁?” 这位男同事被谢迩安这么一拉,突然就与她凑近了不少。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看着她白嫩的侧脸,男同事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跳,“那个是路少。” 谢迩安:“路少?” 男同事:“全名叫路程远。” 路程远?谢迩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而后她忽然想起随遇出国遇到刺杀,她问过买凶杀人的人他知道是谁吗? 他说知道,她问是谁,随遇从薄唇里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路程远。 原来他就是路程远。 谢迩安支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完全没听见男同事想请她吃饭的话语。 见她没反应,男同事讪讪作罢。 随风打人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他打断了别人一条腿。 若是他赔偿足够的钱,对方也愿意私了,这件事还是能摆平的。 但是对方不愿意私了这是其一。 于是随家开始走关系。 随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曾当过兵,还是有点关系的,但是第一次走关系并没有把人捞出来。 原因是路家更位高权重,这是其二。 所以那个路程远是有背景的。 谢迩安在脑子里很快将这些信息过滤出来。 那个时候,谢迩安只是想着怎么让谢司静母女不痛快,想着怎么把随遇这个男人抢到手,对随风为什么打人的事并不是很在意。 现在她倒是觉得可以查一查。 宋奇正一路将人送到电梯口这才回转。 谢迩安收回视线准备下班。 见到宋越,谢迩安把路程远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宋越摸着下巴调侃了一句,“你查这个姓路的到底是想从这人身上找突破口还是想给随家报仇?” 谢迩安撑着下巴,懒懒道:“报仇!” 宋越笑出声,“行吧。” 摸着刷了随遇好几百万才买的豪车方向盘,宋越道:“看在这车的份儿上,干他!” 谢迩安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专心开车,你也说这车好几百万,磕了碰了都是钱。” 宋越看了眼天色:“天这么冷,像是要下雪,不如我们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谢迩安:“我没意见。” 最近她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好,总是容易饿,还总想吃东西。 宋越不算个吃货,但是他乐衷寻找美食。 于是宋越带着谢迩安去了一家新酒馆。 下车的时候,宋越道:“我打听过了,这家饭店除了贵,据说没别的毛病。” 谢迩安脚步一顿,见此宋越嗤笑出声:“放心,哥哥不要你买单,哥哥请,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请的起的。” 谢迩安这才拎着包重新迈步。 因为没有预订,宋越与谢迩安自然没坐上包间,而是坐了大厅。 还是最后一张桌子。 菜刚上来,他们隔壁那张被预订的桌子也来了客人。 初始谢迩安只是因为那对男女的颜值而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这一打量就又觉得眼熟。 谢迩安忍不住多看了那个有些眼熟的女人几眼,心里却在腹诽不会这么巧吧? 直到她听见那男子叫了女人的名字易禾,谢迩安收回视线,内心呵呵,还真是这么巧。 那两人之间的氛围显然不怎么好,两人都非常沉默,男人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他去抓易禾的手时,她没有避开,但是脸上的神色也不怎么热络。 见此,谢迩安对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他应该就是易禾的丈夫。 注意到谢迩安似乎是在偷听隔壁那对男女说话,宋越的脑壳往前凑了凑:“认识?” 谢迩安:“算认识吧。” 宋越认真打量了两眼,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哦,她不就是那个易家大小姐?与随遇开房那个。” 谢迩安一筷子敲在他脑门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宋越捂着被敲的脑壳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 又有些不忿,“这么快就开始护上了?” 而后两个八卦的人一起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八卦。 两人似乎是在说离婚的事,一个要离婚,一个不想离婚。 提离婚的是易禾。 易家遭遇变故,贺家作壁上观易禾心有怨却并不恨。 人本就是自私的,这没什么,她也能理解,而且易家的情况,也不是贺家拿钱就能解决的。 今天拿了钱,明天呢? 那就是个无底洞。 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苦楚,每每与贺鸿博打电话不是他在忙,就是无人接听,她一次次的失望,内心的空洞无助也越来越大。 最后因为她和随遇的绯闻,贺家向她提了离婚诉讼,虽然这并不是贺鸿博的本意,可是她的失望已经攒够了。 易禾也知道,贺家不过是拿她和随遇的开房绯闻做筏子罢了,根本就不在意真相。 易家没有了价值,她也就没有了价值,在他们贺家看来,她这个过气千金只怕已经配不上他们优秀的儿子了吧。 于是他们自然想甩掉她。 遥想当初易禾喜欢贺鸿博就是喜欢他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体贴温柔。 无事时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是甜甜蜜蜜,甚至从没红过脸,吵过架。 她脾气好,但是她也是女人,有时候也会有些小性子,但是贺鸿博一直都很包容她。 她一直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这次易家出事。 贺鸿博很好,可是他护不住她。 更护不住现在的她。 易家还在的时候,贺家就算有什么也会看在易家的面子上不会太过分。 就像她和贺鸿博结婚多年都不曾有孩子,就算贺家父母急着抱孙子,也只会语言上催生,就算有什么不快只也敢背地里说。 现在她没了易家庇佑,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怎么好听。 什么不会下蛋的母鸡这种俗不可耐的话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易家才出事,贺鸿博就算有心相帮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被贺家长辈压的死死的,更不要说现在她没了易家这个后盾。 第179章 你有随遇微信 易禾也相信贺鸿博的每一句话,他没有不接她电话,也没有想过丢下她一个人,只是他被家人看管。 他身不由己。 易禾有些哀伤地看着贺鸿博,苦笑了一下,“你家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们甚至已经在开始为你物色下一任妻子人选。” 其实当初贺鸿博娶易禾的时候贺家父母就不是很高兴,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人选,不想被贺鸿博打乱了计划。 不过现在对方也结婚了,他们自然只能再重新物色人选。 贺鸿博紧紧握住易禾的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从未想过要离婚,我的妻子只有你。” 易禾平静地问:“就算不离婚你又能做什么呢?与你的家人反抗吗?然后再被他们关起来?” 易禾苦笑一声,“何必呢,最终的结果依旧不会被改变。” 不是贺鸿博不好,也不是他不够有担当,只是他不够强大。 贺鸿博:“我们可以离开,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易禾的心跳了跳,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些话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压着心跳,易禾用最平静的语气淡淡地叙述一个事实,“只要你家人一句话,你被赋予的一切都将被收回,职位,金钱。” 她没有任何讽意的哦了一声,轻轻地微笑,笑的平静又优雅,很是好看,“你可以开走你名下的车,你还有几套房子,但是曾经那些大少爷的挥霍生活将离你远去。” “离开贺家,这些东西你也只能卖掉换成钱,因为你那几套房子,物业费都很贵,你的车,在你是贺少爷的时候,保险轮胎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是小钱。” “若你不是贺少爷了,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你喜欢的那些百万甚至千万的表你将再买不起,什么高定的西装也与你再无缘分。” 这些都是易禾最近最真实的写照,虽然失落,不过她并不是过不了。 就像随遇说的,只要手里的钱她不乱花,不挥霍,她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样的生活,养尊处优的贺大少爷你过得惯吗?” 她易禾只是脾气好,不是真的没脾气,最后这句话,易禾是带着几分情绪的,似是笃定贺鸿博过不惯这样的生活。 贺鸿博苦笑,“阿禾你说的我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离开了贺家,没了贺家少爷的身份光环,我还是我,我还有一双手,至少我还有你。” 其实贺鸿博与易禾的经历十分相似,都是家里最看重的孩子,从出生起,他人生的所有都已经被规划好。 学什么,上什么学校,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在贺鸿博的人生里只有两件事是自己做主的,一个是所选的大学,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妻子。 大学毕业,原本贺鸿博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是与同学一起创业,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可是他的家人却不看好,非要他回贺家公司上班。 于是他用去贺家上班为条件和易禾结了婚。 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有相似的人生经历,身上似乎都有种隐忍的特质,他们被彼此吸引。 就像两个受伤的兽,抱在一起总是能互相温暖的。 这时有服务员上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谢迩安和宋越倒是吃了一嘴的狗粮。 贺鸿博的确是个温柔体贴又绅士的男人,他会给易禾夹菜,会给她空掉的水杯及时加水。 他像春风,温柔细无声。 他看着易禾的眼神总是很柔软。 见易禾吃的差不多了,贺鸿博这才道:“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做,都交给我,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隔壁桌上的人走了,谢迩安和宋越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车上,宋越忍不住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呐!” 他显然是还没八卦够,扭头看了谢迩安一眼问,“哎,你说,这两人接下来会怎样?” “他们真的能冲破家族挣脱牢笼,追寻属于自己的婚姻和自由吗?” 回应宋越的是谢迩安的巴掌,“下雪了,好好开车。” 宋越仰着脖子望天,“哪儿下雪了?” 又看了好几眼才看见一两片飘落的雪花,“哎!还真下雪了。” 车子开到出租房楼下的时候,雪下的有点大了,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莹莹白点。 宋越:“嘿,这样浪漫的时刻,你不该跟我在一起,该跟你老公在一块儿。” “来来来,先别急着回去,先拍张合照。”宋越拉住往里走的谢迩安。 雪下的更大了,宋越举起手机,等头发上落下许多雪他这才拍照。 “今朝共淋雪,咱也算共白头了,发过去气死那谁。” 谢迩安停下脚步走回来,“你有随遇微信?” 宋越选了要发送的图片,一边打字:“有啊。” 谢迩安:“你们什么时候加上的?” 他们不是不对付吗? 怎么会互加微信? 宋越:“你们结婚那天加上的。” 扫了眼宋越打的字,今朝共淋雪,也算共白头,谢迩安蹙眉,“别发。” “为什么?怎么?怕他吃醋?” 谢迩安:“总之你别发。” 见宋越的手已经去点发送键,谢迩安忙去阻拦。 宋越举起手臂,谢迩安没他高,哪怕是踮起脚也没他高。 仰头看了眼手机,宋越笑出声,“你跳也没用,已经发出去了。” 收起手机,宋越按着谢迩安的肩膀推着人往里走,“走走走回家,冻死人了。” 谢迩安气得用后脚跟踢了他一脚,没使多大力,宋越还是疼的龇牙咧嘴。 揉着被踢疼的膝盖骨,宋越道:“谋杀亲哥啊你!” 回到家,谢迩安就回了房。 拿出电脑,她先去查了一下随风打人的事。 顺着随风打人事件,谢迩安把路程远和随风的关系也摸清了。 原来路程远和随风夫妻还是一个大学的,两人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因为大嫂莫橙打过架。 因为大嫂,这两人的摩擦还挺多,大大小小的事件不下十余件,后来随风和莫橙大学毕业回了海城,和路程远这才没了什么交集。 第180章 吵架了? 谢迩安虽然没看见案卷,通过这些事也能猜到随风打人无非是因为夫妻俩来北京,不想吃个饭遇到了路程远。 当时应该只有莫橙和路程远两人,要是随风在,最多只能发生点口角,还不会上升到动手。 路程远对大嫂不礼貌,作为一个丈夫,自己的老婆被欺负,是个男人都不会忍气吞声,照谢迩安看,打断路程远一条腿都便宜了他。 翻完这些已经很晚了,谢迩安早就困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睡着前,她想起了桥平,不知道这小家伙的病怎么样了。 想到这事,谢迩安很想爬起来打个电话,人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最后沉入了梦乡。 另一边的随遇就没这么愉快了。 京市这边是晚上,另一边的随遇却是早上。 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宋越共白头的消息,随遇的心情可想而知。 看了眼背景,海城下雪了? 最近两天打算回去的随遇查了一下海城的天气预报,海城晴天,没下雪。 那这照片是? 随遇问,【宋越这是哪儿。】 宋越只回了两个字,【京市。】 随遇问,【你们去京市干什么?】 宋越翘起唇角嚣张地回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从宋越这里问不出什么,随遇算着海城的时间,差不多到父母起床的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随妈妈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讽刺意味十足,“不得了,你竟然还知道往家里打电话。” 随遇也不管自己妈这不友好的语气,问道:“安安呢?” 随妈妈:“你还知道安安呐,我还以为……” 随妈妈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不对。 这儿子出差都多久了?儿媳妇出差有多久了? 现在儿子却打电话来问自己他老婆呢? 这情况不对啊! “你们吵架了?” 不然他怎么连自己老婆出差了都不知道。 随遇顿了一下,脱口而出:“没有。” 随妈妈一边下楼梯一边翻白眼冷哼,“那就是吵架了。” 随遇抹了把脸,有点想自闭。 不想老人担心,随遇就随便找了借口,“我们……就是……发生了一点小分歧。” 随妈妈才不信,“什么小分歧能连自己老婆出差这种大事都不告诉你?” 随遇蹙眉:“安安出差了?” 随妈妈:“先把吵架的事说明白,为什么吵架?” 这会儿的功夫,随遇心里已经想好了托词,“就因为孩子的事发生了点小分歧,她还不想要孩子。” 听见谢迩安目前并不想要孩子,随妈妈虽然有点失望,却并不生气,“孩子重要还是老婆重要?老婆在孩子在,老婆不在,我看你跟谁生去。” 见自己老妈没怀疑,随遇松了口气,低低地“嗯”了一声问,“安安去哪儿出差了。” 随妈妈想了想,“这个……安安没说。” 挂上电话,随遇让李明钊把任务派发下去,尽量明天把事情做完,然后又吩咐李明钊买明天晚上回海城的机票。 这边谢迩安早上起来也没忘桥平的事,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给严嘉乐发了条消息。 猜到自己可能怀孕,谢迩安连跑步都不跑了,平常行动间也尽量收着些手脚,因此可以多睡一会儿,起的就要晚一点。 严嘉乐那边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已经到公司。 谢迩安生日的时候,原本严嘉乐就已经打算退了,想着收收尾就离开,不想这一收尾就是个把月。 也许是责任,也许是歉疚,这个游戏严嘉乐尽心尽力地付出了很多。 他照顾它就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孩子,总觉得还能为它做更多。 出于私心,严嘉乐在游戏里面做了个复活任务,复活的人叫桥林。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可以复活人,他一定会不计代价。 见谢迩安问起桥平,严嘉乐耐心回复。 【他很好,目前依旧在保守治疗,并治疗顺利。】 【你给的钱我都交到医院去了,若是用不完,医院会退给桥家的。】 谢迩安放下心来。 拉开窗帘,就见外面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整个京市都被大雪覆盖。 出了卧室,迎面就遇到宋越。 宋越拿着杯子接开水,想到昨晚随遇问他们在哪儿,他若有所思了一瞬问谢迩安,“你出任务没跟随总说?” 一听这话谢迩安就知道随遇昨晚肯定回他消息了。 谢迩安心里有点酸,她这里一条消息没有,眼前这个人与他不对付倒是能得他亲眼。 不知为何,谢迩安忽然就觉得鼻子发酸,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让她好一阵失语。 宋越盖上杯盖:“你们吵架了?” 谢迩安怎么可能承认,“任务需要保密你不知道?” 宋越才不信,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啧啧两声,“吵架了就吵架了,又没人会笑话你,嘴硬什么?” 自己的事宋越知道的也不少,比如代孕的事宋越是知道的。 当时在国外她和宋越家是邻居,那孕妇就住在谢迩安自己家呢。 有些气馁,于是谢迩安干脆把她算计随遇娶自己随遇已经知道的事说了。 在亲近的人面前,这事本来就不是秘密,宋越也是站在谢迩安这边的,自然不会跑到随遇面前去胡说八道。 而且宋越很忙,他大咧咧的脑子里也装不下太多无用的东西。 虽然谢迩安把婚姻当儿戏,但对宋越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报仇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都是无用的东西。 不会在他的脑子里存放太久。 这会儿听谢迩安说,他还愣了几秒才想起当初谢迩安会嫁给随遇是因为她用了手段。 宋越:“他就因为这个跟你吵架?” 谢迩安点头。 宋越:“这个男人你可以不要了。” 谢迩安:…… 她就知道与他说等于是对牛弹琴。 谢迩安只得又把当初随家因为随风的事四处托关系,因为她的阻拦,随风没救出来,随老爷子还进了icu的事也说了一下。 宋越看着谢迩安:“你这个老婆也可以不要了。” “要是我我杀罪魁祸首的心都有。” 宋越悲悯地拍了拍谢迩安的肩膀,“丫头,不是哥不帮你,除了老婆,我的父母亲人就是我最在意的人。” “反之同理,这个事情,你的确不对。” 第181章 姻亲关系 谢迩安:…… 大哥,你也不必这么大实话。 因为宋越的话,谢迩安去上班都不愿意坐宋越的车了,更不想看见他这个人。 还是宋越好说歹说才把人哄上车。 一大早就有铲雪车将路上的雪清理过,但是天气冷,路面有冰,不管开车还是走路都不安全。 不过开慢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见宋越频频扭头看自己,谢迩安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没好气道:“看路看路!你开的可是几百万不是几十万!” “哦。”宋越摸了摸鼻子,又觑了她一眼,“你今天过于情绪化了些。” 谢迩安一僵。 宋越奇怪地问:“你在气什么呀?又为什么要生气呢?就因为我说了实话?” “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对吗?你以前也不是接受不了实话的人啊!” 谢迩安只觉得耳朵嗡嗡的,“闭嘴!” 谢迩安这次僵的不是身体,连脖子都僵硬了。 她很想扭头去瞪宋越,脖子实在动不了。 宋越说的对,她在矫情什么呢?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又开始情绪化了? 对上宋越探究的眼神,谢迩安鼓着腮帮子哼声,“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宋越失笑,只觉得她这模样有点可爱,很想捏捏她的脸颊。 视线从她鼓着的腮帮子上移至路面,“话说,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特能吃?好像还胖了。” 谢迩安:…… 她真的好想掐死他! “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宋越失笑:“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乎自己的身材了?” 谢迩安:“我想在乎的时候在乎不可以啊?” 宋越连连点头:“可以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又连连摇头,“惹不起惹不起。” 谢迩安:“知道惹不起就少惹。” 宋越再次摇头失笑,她现在可真不好说话,那小嘴吧啦吧啦的,喷出来的都是火气。 虽然很想说她火力旺,但是宋越还是选择了闭嘴。 车子开到鼎华,谢迩安解开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下车,宋越叫住她:“等一下。” 谢迩安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不对,随便开口都带着火气:“干嘛!” 宋越揽过人拍了张合照。 拍完照他立刻就把人放开了,“纪念一下下雪的早晨送你上班。” 谢迩安翻了个白眼,“无聊。” 真的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火力,宋越连忙摆手送客,“走走走,赶紧走,祝你上班愉快。” 看着她进了大厅,宋越这才开着车子离开。 一个从上面调过来的技术顾问,说是技术顾问,却什么都不会,鼎华的人早就给谢迩安的身份盖棺定论。 这会儿见她从几百万的豪车上下来,鼎华的人对谢迩安的来历就又笃定了几分。 谢迩安从豪车上下来的那一幕不止宋奇正看见了,宋奇正的对头林意玫也看见了。 电梯里,林意玫似笑非笑的对宋奇正道:“一个靠关系过来攒资历的人,你真的愿意让她白捡便宜?” 宋奇正:“我没什么不愿意的,你要是看不惯就自己去把人弄走,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林意玫唇角的浅笑压低了些,“我有什么看不惯的,再说,宋经理你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别人白捡果子,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电梯抵达六楼,尤文柏进了电梯。 林意玫好奇了一句:“总经理怎么去了六楼?” 尤文柏:“当然是有事。” 见他不说什么事,林意玫也不好再多问, 只笑了笑。 安静了一瞬,尤文柏问起宋奇正他们组的项目进展来。 关于谢迩安的表现,尤文柏身边有个洪助理会事无巨细的报备给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他还是问了宋奇正一句:“谢顾问如何?你们相处的还愉快吧。” 宋奇正勾唇:“很好。” 的确很好,那位谢顾问虽然有点傻白甜,但傻白甜有傻白甜的好,单纯,好糊弄。 不像有的傻白甜,作,她不作,所以宋奇正的确觉得还挺不错的,至少她不会捣乱。 而且你让她干嘛她干嘛,很乖巧。 谢迩安虽然只是个顾问,但是她有背景,因此鼎华给了她专用电梯的卡。 不过她没乘上专用电梯,懒得等,就跟着挤了员工电梯。 电梯里,别人不大认识谢迩安,但是与谢迩安同一楼层的人是认识的。 知道她单纯好相处,便有人问送她来上班的是不是她男朋友。 之前宋越送她上班都是把她放在公司旁边的路口,她自己走路过来,今天下雪,路面有冰,为了安全,谢迩安也不想逞能,就让宋越把自己送到了公司楼下。 不知为何,谢迩安今天莫名有点烦躁,张嘴就想冷着脸说不是。 对上那人八卦的笑脸,谢迩安缓了口气,也挤出一抹浅笑来,压下烦躁温言细语道:“那是我哥。” “你哥叫什么名字啊?” “宋越。” “不是你哥嘛,他怎么姓宋啊?” 谢迩安觉得吵的很,压下的火气直往上窜,于是她干脆摆烂,有气无力的,“表哥。” “哦。”众人恍然,“原来是这样,你表哥真帅,那他有女朋友了吗?” 谢迩安身上的力气又少了三分:“有。” 有人感叹:“长的帅,还有钱的哪里轮得到我们,你还是醒醒不如好好上班,想想这个月发了工资怎么花更实际。” 又有人问谢迩安:“哎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啊?” 谢迩安的力气又少一分:“开公司的。” 但是在别人看来,只觉得她说话细声细气,还夸她温柔,声音也好听,脾气也好,而且一点不高傲。 不像那个谁,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谢迩安被夸的无语又羞愧的同时还有些好奇,“那个谁是谁?” “还能是谁,路家的大小姐呗。” 路家小姐? “是路程远的姐姐还是……” “妹妹。” 谢迩安:“鼎华跟路家有什么关系?” 她查过,鼎华与路家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鼎华跟路家没什么关系,但是跟邵家有点关系。” 见谢迩安不明白,有人解惑道:“邵家跟路家是姻亲。” 第182章 我有这么差劲 谢迩安揉着眉心,好吧,原来是这样。 那人又道:“不过鼎华与路家也有合作。” 想到宋奇正对路程远的态度,谢迩安了然,原来是金主爸爸。 到了公司,别人都开始为今天的工作忙碌,只有谢迩安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 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她忙不忙,不忙的话帮忙整理一下资料,需要按交货月份排列出来。 谢迩安笑着应下。 看了一下那人拿过来的资料,都是一些与订单有关的。 谢迩安刚才查过路家的公司名,叫路扬,因此谢迩安在这份单子上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有路扬这家公司。 谢迩安顺便查了一下与路家有姻亲的邵家,邵家在鼎华的控股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像这种姻亲公司合作的现象并不奇怪,许多公司的生意多少都有些裙带关系。 而且就算邵家持股,但是公司也并不是邵家说了算。 不过她倒是发现公司有位邵经理,职位是业务经理。 谢迩安还是想看看路家在鼎华进货的所占比例。 鼎华,一家研究材料的公司。 该公司生产的材料可以运用在很多方面,比如船,比如武器,以及生活中一些物品的制作。 可以用作武器和船的材料比较特殊,都是有量的。 但是前段时间,有人匿名举报,说国内有人走私武器。 而且那批武器制作精良。 既然是走私,那么这些制作武器的材料是从哪里来的就很需要查一查了。 有关部门借查税查过鼎华,但是售出与产出成正比,并没有查出什么。 于是有人怀疑有人与外国人合作,在这里面倒卖材料,若要查,还得从内部查起。 这样一批东西是怎么出海的?海关那边必然也有人做内应。 这才派了谢迩安和宋越来,两人一个去了海关,一个来了鼎华。 谢迩安这几天没少整理资料,通过这些东西,谢迩安知道鼎华最大的客户是谁,一年的订单又是多少。 哪一年最多,哪一年最少。 鼎华又是哪一年研究出了新的材料等等。 谢迩安觉得,她还是要查一查路家。 别人她不知道,至少目前知道的只有路家背景最深,有权,又与鼎华有合作,还有工厂。 几个条件都满足,如何不加深人的怀疑? 谢迩安觉得,还是要去路家的工厂看看。 或许路家的工厂不一定有猫腻,但是顺着路家查,不一定就查不出猫腻。 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那人,谢迩安拿着笔记本去楼下的咖啡店躲懒。 说是躲懒,其实谢迩安是在查今天早上公司的几位重要人物都在电脑里干了些什么。 他们在电脑里聊了什么说了什么,只要他们要用网络,她都能看见。 谢迩安先去看了一下他们发出和收到的邮件,这才去看聊天软件等。 于是谢迩安就看见尤文柏与他的小三的聊天内容。 照片里的美女穿的衣服本来就已经够暴露了,偏还拍了一张镜头从上而下的照片,沟壑里的春光一览无余。 对方还问尤文柏美不美。 尤文柏一口一个宝贝,两人那叫一个腻歪。 一个说你真美,一个夸你好厉害。 谢迩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翻完这边,谢迩安又去翻宋奇正的。 宋奇正这里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谢迩安留意了一下有意向合作的公司名。 这家公司谢迩安有点印象,前两年的订货单上还出现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断了,现在这家公司似乎又想回来订货。 这没什么,有些人嫌材料贵,想降低成本,就想用别的东西替代,然后用户体验不好影响销售,于是有些人又想用回原来的材料。 但是谢迩安还是去查了一下这家公司以及该公司的订单,发现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 林意玫是另一个小组的经理,但是她最近与宋奇正合作同一个项目,于是谢迩安也看了她的。 不凑巧的是林意玫正在跟闺蜜吐槽谢迩安。 起初谢迩安并没在意,直到她看见她说,技术顾问?我看是床上的技术顾问吧!什么都不会。 她这才反应过来林意玫说的这是她? 谢迩安喝了口白开水,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公司男同事的眼睛都像是长她身上了似的。】 【男同事请她吃饭我就见过不下五回,别人怎么着,拒绝都拒绝得嗲嗲的。】 【我父母不要我跟异性出去吃饭,如果你一定要请我吃饭的话,我要问问我家人,他们同意了我才可以跟你去吃饭的。】 这段林意玫发的语音,还拿着强调学着谢迩安的样子说话。 耳机里,林意玫那拿腔拿调的声音响起,正喝水的谢迩安险些没一口水喷出来。 她只是傻白甜,有点呆而已,好像也没这么嗲这么矫揉造作吧? 【那声音,又软又甜的,偏男人还就吃她这一套,竟然也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还乐乐呵呵的说那下次再请你。】 【听说她才来第一天宋奇正就请她吃过饭了,我看她就是看人下菜碟,什么要告知父母,别人不可以宋奇正就可以啦。】 【宋奇正眼里多容不下沙子的一人,竟然也能容忍这样的人呆在组里。】 【我看他就是看中了人家的脸,想泡人家。】 谢迩安正看的津津有味,宋奇正的声音忽然传了来,“又躲懒?” 谢迩安吓了一跳,一键切成游戏页面,拍着受惊的心口看向一侧的宋奇正,“你吓死我了。” 宋奇正看了眼她的电脑屏幕,刚才明显是聊天页面,不过别人的隐私,他也不会不尊重,因此也没多问。 他不问,谢迩安却不能装不知道,撇了撇嘴,她认真地看着宋奇正郁闷地问:“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宋奇正手里端着咖啡,靠着吧台,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怎么这样问?” 谢迩安有些垂头丧气,“还不是我哥数落我,说我什么都不会,硬要插进来当什么技术顾问,还讽刺我进修的怎样了?” 歪着头,她郁闷道:“我也没他说的这么差劲吧?” 第183章 出差江城 “我别的不行,但大家找我帮忙,能做的事我还是完成的很好的吧?至少没出过错吧?所以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差劲吧?” 撑着下巴,谢迩安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求夸赞的期许。 宋奇正想了想,没注意的时候没觉得,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笑着点头,“的确,你并不是一无是处。” 谢迩安眼睛亮亮的,“对吧对吧!” 说着谢迩安切换游戏界面,点进微信,“宋经理夸我这句,我必须告诉我哥。” 当即谢迩安就把宋奇正夸他这事发给了“宋越。” 好在谢迩安并不是无的放矢,做了准备,单建了个账号,自己与自己发消息。 宋奇正其实对别人的事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前段时间公司无缘无故被查,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调来一个技术顾问的事让他不想多想都难。 而且谢迩安的身份很神秘,他问过尤文柏,就连尤文柏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大老板塞进来的。 他也托人查过谢迩安,并没查出什么。 刚才他在暗处观察了她一会儿,她安静认真起来的模样与她展现出来的傻白甜模样判若两人。 似是为了确定什么,宋奇正还是用余光探究地看了看谢迩安的电脑屏幕。 一看果然如她说的那样,是她哥在数落他,宋奇正这才收回视线。 回完消息,谢迩安合上笔记本,俏皮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个……我来的这些日子没给宋经理添麻烦吧?” “我虽然会的不多,但是我不怕苦,像这种要外跑的事宋经理也可以交给我的,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给宋经理办的好好的。” 看她极力卖弄自己的样子,宋奇正来了兴致:“怎么?觉得公司无聊了?” 谢迩安缩了缩脖子,有种被看透的心虚,她拿手指比了个一点点,“有那么一点无聊,就一点。” 宋奇正无奈失笑。 这丫头单纯是单纯了点,好在并不讨厌。 “那个……听说我们工厂在江城那边,听说那边好吃的好玩的特别多,我还没去玩过呢,要是能假公济私就好了,省得我哥又数落我不务正业。” 宋奇正若有所思地转着咖啡杯。 不管谢迩安的身份是什么,与她交好都没什么坏处,于是宋奇正道:“正好过两天有批货需要交,你可以跟我一起。” 谢迩安眼前一亮,“真的?哇,宋经理你人真好。” 两天后,雪化的差不多了,谢迩安跟着宋奇正去了江城。 谢迩安除了想去鼎华的工厂,她最想去的是路家的,是的,路家的工厂也在江城。 谢迩安和宋越研究了一下江城的地形和渔船方面的信息。 江城,一个靠海的城市,水上交通便利,要想运点什么,靠着外出打鱼的船其实也能运私货。 大海可以成为他们海上的中转站。 所以若是想,也不一定就非要从海关才能出货。 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很多。 这边谢迩安跟着宋奇正出差江城,宋越不放心,则独自乘坐飞机飞往江城。 此时随遇也出差回来,到海城已经是早上。 文件什么的让李明钊带去公司,随遇拎了行李直接回云上府。 即便知道谢迩安出差可能还没回来,随遇还是归心似箭。 谢迩安最近不在,但林姨每天早上还是会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随遇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屋里有响动,他情绪一荡,以为是谢迩安在家,结果走过去一看,竟然是林姨在打扫。 唇角的笑淡了下去,眼底的喜色归于平静,随遇朝林姨颔首,“林姨。” 林姨:“哎,随总回来了,太太出差去了还没回来。” “您忙。”随遇点头,拎着行李上楼。 拎着行李进了卧室,随遇去衣帽间放行李。 谢迩安的衣服有多少随遇并不知道,但是衣架子空了不少,显然她这次出门带了不少衣服走。 随遇蹙眉,不知道她这出的是什么差,竟然要去这么久。 摘下手腕上的表放进盒子里收纳好,随遇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去谢迩安学校。 随遇和谢迩安结婚的时候为庆新婚为由,他给幼儿园捐了些儿童设施以及儿童读物,校长对他很是客气。 一问学校外派老师出差的事,校长还愣了一下,“谢老师请的不是病假吗?” 病假?随遇蹙眉。 挂了学校的电话,随遇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最后也只翻到卓别的电话号码。 杭若虽是谢迩安的朋友,但是因为是女性,他不好无故存一个异性的号码就没要过。 犹豫了一下,随遇最终把电话打给了顾灿,“你有杭若的联系方式吗?” 顾灿:“有事?” 随遇:“有点事想问她。” 顾灿:“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问。” 随遇不容置疑地道了句发过来就挂了电话。 从宋越那边,随遇也只知道两人在京市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宋越那人就像只泥鳅,滑不留手,不管他许出多大好处,他就是不吐口。 而且宋越也有点气人,尽给他发些与谢迩安的合照,他看得来气,不太想找宋越,只得从谢迩安身边亲近的人下手。 找杭若是因为他觉得女人比较好说话。 男人多少有点难缠,宋越不是省油的灯,卓别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把西装挂进衣帽间,衣服波动间,不知道从哪里掉出来几张纸。 把离婚协议放在这里也是费了谢迩安好一番思量的。 林姨会经常上来搞卫生,她就是怕被林姨看见后被随家长辈知道,闹得不可开交,这才夹进了随遇的衣服间。 最近她和随遇都不在,没有衣服需要洗放,若无意外,林姨基本不会来衣帽间。 目前还只是她和随遇之间的事,若他想离婚,再让随家长辈知道也不迟。 随遇弯腰从脚边捡起来一看,脸都绿了,捏着纸的手指用了些力,薄薄的纸就有了皱痕。 除了离婚协议,还有一份股份转让书。 是谢迩安与随遇结婚时随家给的随氏的股份,现在她已经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了字。 离婚协议上也签了字,只要他想离婚,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们这段婚姻就结束了。 第184章 不好爬 随遇紧紧抿着唇,脸色阴沉的厉害。 他也不打算再去问谢迩安这次出差是为着什么了,直接买了票飞京市。 在去机场的路上,顾灿还是发来了杭若的电话。 以备不时之需,随遇把号码存了下来,却没打。 到了京市,随遇先在旗下的酒店住下,一边巡视酒店与公司,一边等让人查的消息。 很快,李明钊就给随遇发来了消息,就在今天,谢迩安乘飞机去了江城。 中午饭随遇都是在飞往江城的飞机上吃的,两点,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这该是中午饭还是下午饭。 到了江城,谢迩安就跟着宋奇正去厂里看货去了。 跟着她们一起来的还有甲方公司的人,因为是第一次购买,对方不放心,总要来看看的。 货物装车,谢迩安跟着厂里的人一起清点数目,这一忙就是大半天,中午饭都吃的食堂,不要说去路家的厂里看看了。 有点累,闻着食堂的饭香谢迩安只觉得饿的难受。 厂里食堂的饭菜算不上好吃,即便他们这些干部的饭菜并不像员工那样自己去打,而是被规整的装进盘子放在包间的桌子上。 但也就比外面摆着的大锅饭多了两道小菜而已。 米饭在一旁的电饭锅里,谢迩安拿碗装了一碗,道了句我实在饿了,就不客气了就吃起来。 见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厂里的负责人都有些呆。 自己厂里的饭菜什么味他们是知道的,只能说能吃,要说多好吃那是没有的。 看了看谢迩安,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儿啊!并没多好吃。 宋奇正似是看出什么,笑道:“年轻人胃口好。” 众人也就点头笑笑。 两小碗饭下肚,谢迩安还喝了一碗没几片海带,只见汤不见排骨的排骨海带汤。 喝完汤,谢迩安抽了张纸巾擦嘴,看向宋奇正:“宋经理,下午没什么事了吧?” 宋奇正还记得她那番假公济私的言论,舒然笑道:“下午你可以去周围随便逛逛。” 放下筷子,宋奇正也抽了张纸巾擦嘴,眼神专注地看着她:“需要我陪你吗?” 这话…… 谢迩安哂笑了一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又坐了一小会儿,谢迩安拿起手机就准备走。 宋奇正:“我给你安排一个司机,你想去哪儿就跟司机说。” 谢迩安:“不用麻烦,现在出门其实也挺方便的,有公交有滴滴。” 宋奇正:“你坐过公交车知道怎么坐吗?” 谢迩安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被大老板塞过来的关系户,怎么也是个大小姐吧?出门专车接送是最基本的吧? 于是她摇头。 宋奇正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还是让司机跟着吧。” “哦。”谢迩安点头,觉得宋奇正热情的让人有点难以招架。 反正路家那边还有宋越,谢迩安就算去不了也不急。 既然宋奇正安排了司机给自己,她不好好欣赏一下江城的美景还真有点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谢迩安干脆上网去找了攻略,先去逛了寺庙文化,又去逛了老街,吃了当地特色美食,又去看了海。 海边停着三三两两的渔船,有大船也有小船。 谢迩安跑过去跟渔民随便聊了聊。 他们这出海除了需要证件,通常是没有人会来查货验货的。 一般出海回来,在码头就能把捕捞回来的鱼现场售卖。 有不少酒店都会预定,船一上岸,有预定的也就装车拉走了。 所以若是有人晚上借着渔船倒货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也有老板愿意包船出海玩玩的。 所谓包船就是出海一次渔民定好价,这一趟出海捞多捞少货都是老板的。 包船运货当然也不是不可以。 谢迩安托着下巴看着岸边大大小小的船只。 但是这种事若不是可信的人一定不行,很容易走漏风声,所以包船的可行性不大,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就是再笨的人也能品出来这里面有问题。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若他们真用这种方式运货,这些渔船里,肯定有他们的船。 谢迩安踢着脚下的沙子,这些渔船,是该好好查查才行。 落日时分,宋奇正打电话问谢迩安,“还没回来吗?” 谢迩安蹙眉,“宋经理有什么事吗?” 宋奇正:“这边的人晚上要办一场接风宴。” 谢迩安的脚在沙子上划拉着:“他们给宋经理办接风宴我去不去都行吧,只要宋经理和那两位老板去了就行。” 宋奇正:“既然是接风宴少了谁都不行,我把地址给司机了,让司机带你直接过来就行。” 谢迩安看向平静的海面,“好吧!” 虽然不知道宋奇正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奇奇怪怪的,怎么突然就对她热情起来,不过谢迩安也懒得多想。 当下她打电话给宋越把自己的想法与他说了,又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宋越说路家的厂房管理的很严格,不管前门还是后门进出都要身份牌,他到现在都还没能进去。 谢迩安问:“围墙呢?” 宋越:“很高,不好爬。” 谢迩安:“回来再想办法。” 宋越:“不过我攻克了防火墙切入了厂里的监控,你还记得路家是做什么的吗?” 谢迩安:“配件。” 宋越:“对,配件,我这里有几张图你看看。” 挂上电话,宋越就给谢迩安发了几张图过来。 因为是监控画面,即便宋越已经处理过了,图还是有点模糊,不过能大概看出一个模糊的形状。 宋越:【你看看这个,像不像枪上的。】 图片实在有点模糊,谢迩安仔细看才能看出那是个管状的东西。 谢迩安:【别的一些东西上也会用到这种管状的零件,不一定就一定是枪。】 【还是要找到更确切的证据才行。】 像这种似是而非的证据,没有说服力。 宋越:【那可不好找,就这还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得来的。】 谢迩安:【盯着他们出货的车,看会不会去海边靠渔船运货。】 宋越:【行!这个可比进他们厂简单多了。】 第185章 企图 谢迩安到达酒店已是华灯初上。 找到宋奇正发给自己的包间,服务员推开门就见里面坐了许多人。 有宋奇正,还有那两位第一次合作的老板,还有这边厂里部门的人。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十好几个人。 见谢迩安来,因为谢迩安和宋奇正是一起的,下午宋奇正又给谢迩安安排司机,这边的经理忙招呼谢迩安过去坐。 那位置正好在宋奇正旁边。 谢迩安觉得这经理态度奇怪,还是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坐下。 全场就剩下那么个位子,她不坐那儿也没别的地方可坐。 她坐下后,那经理问她喝酒还是果汁,问过后又自作主张地说喝点红酒吧,美容养颜。 谢迩安盖住杯子谢绝:“谢谢,我不会喝酒,果汁就好。” 说着谢迩安自己拿起鲜榨的果汁倒了一杯。 天气冷,虽然江城这边没那么冷,但那鲜榨的橙汁还是温热的。 人到齐,那经理安排服务员上菜。 冷菜早就已经上齐,人也齐了,众人开始动筷。 谢迩安早就饿了,也没客气。 这种场合,谢迩安基本不会说话,多是听他们说,说一些生活见闻,说一些公司方面的事。 谢迩安一边听,一边想着其实若是有人想倒卖公司的东西不一定是鼎华的人,也可能是工厂这边的人。 而且工厂这边的人做手脚也更便利。 但是谢迩安想了想,若是鼎华的人有心倒卖也不是不行。 比如一单订单本来只是八万吨,但是他可以对工厂说是十万吨,多余的两万去向如何全看这人怎么做。 就像宋奇正上次谈的那单合约一样,他给别人的报价和公司的报价是不一样的,多出来的不是他与对方一起吃回扣,就是他自己吃回扣。 显然价格这种事瞒不过对方,这回扣当然要一起吃,不然这条船怎么会稳呢? 但是不管多少,都逃不掉工厂这关。 所以工厂这边是不是也有人里应外合? 不然做账的时候怎么抚平那多出的东西? 谢迩安想的正入神,面前的碟子里忽然多出一块三文鱼来。 谢迩安愣了一下,去看夹这块三文鱼的人,宋奇正。 暗自似笑非笑了一下,谢迩安眨了眨眼睛,用公筷把三文鱼还给宋奇正:“抱歉,我吃不惯这种生的东西。” 谢迩安总算明白了什么,宋奇正这是献的什么殷勤? 还真对她有意思不成?谢迩安啼笑皆非。 谢迩安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能吸引宋奇正这种三十出头,混到经理位置,不知道见过多少美女的人还能因为她滋生出爱情这种东西。 还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或者好奇的吧? 坐在经理的位子,宋奇正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是并没有因为谢迩安的拒绝变脸色。 不过他也没碰谢迩安还回来的那块三文鱼,反而是与谢迩安若无其事地聊起天来。 问她下午都去了哪些地方玩。 谢迩安百无聊赖地戳着碗里刚夹回来的菜,对这顿饭已经失去了胃口。 见她不怎么动筷子,宋奇正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谢迩安浅笑了一下:“没有,来之前我吃过东西了,不怎么饿。” 借口去洗手间,谢迩安出了包间。 到了洗手间,谢迩安揣摩了一下宋奇正的行为问杭若:【一个人忽然对你热情起来,你说是因为什么?】 【男人女人?】 【男人。】 【不是想泡你就是对你有企图。】 谢迩安收起手机,一边洗手一边想,看来真不是她多心。 理了理头发,谢迩安想起刚与随遇结婚那会儿他对自己可冷淡了,不知怎么也是忽然就热情起来。 看来他那会儿也是想泡她喽。 甩了甩手,谢迩安风干手,慢慢悠悠地回了包间。 宋奇正没再做什么奇怪的举动,谢迩安也松了口气。 聊天的时候有人问谢迩安是哪里人,谢迩安道:“海城人。” “海城是个好地方啊!” 谢迩安十分单纯地浅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的身份,除了姓名和出生年月是真,身份背景和简历都是造假,不能过多探究。 于是谢迩安反问那人是哪里人,得到回复又问起他家乡来,将话题岔开。 因为与宋奇正同住一家酒店,回去的路上,宋奇正和谢迩安坐同一辆车。 正是谢迩安下午出去游玩的那辆车。 车里谢迩安和宋奇正一左一右坐在后座,谁都没有说话。 宋奇正似乎是喝的有点多,车里都是酒味。 谢迩安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觉得有点冲。 司机将两人送到酒店就离开了,谢迩安和宋奇正一前一后进了酒店。 好在宋奇正喝的不算特别多,虽然步伐有点凌乱,至少还能自己走。 只是他险些摔倒的时候谢迩安还是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宋奇正看了她一眼,朝她笑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谢迩安回了一个浅笑。 不管宋奇正想干嘛,她傻白甜的人设不能破。 宋奇正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深深看了眼笑容纯净的谢迩安,想了想道:“今天的事抱歉,让你不自在了吧?” 谢迩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宋经理做什么让我不自在的事了吗?” 宋奇正又看了谢迩安一眼,揉了揉眉心,无奈一笑:“没事。” 大堂二楼,随遇撑在围栏扶手上看着谢迩安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前一后进来,看着她扶了那个男人一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 随遇只觉得眼前这个谢迩安有点陌生,与她平日的样子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像个稚童,面容干净而纯真,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似乎无辜极了。 随遇脸色黑沉的已经不能再黑。 扶在栏杆上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 直到那两人消失在楼下,他这才深吸了口气回神。 从电梯出来,谢迩安和宋奇正回了各自的房间。 谢迩安正打算洗澡,门铃响了。 原本以为是宋奇正,谢迩安并不想理会,不想门铃又响了起来。 她只得把衣服又穿回去。 谢迩安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186章 还要离婚吗 谢迩安僵住,原本的欣喜在看见随遇手里拿着的纸张时变成不安。 浑身的血液都似是被凝固了。 虽然没看见那纸上的字,但谢迩安预感那应该就是她想的那样东西。 错开身待随遇进来后谢迩安关上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毕竟是出公差,谢迩安住的不是什么豪华套房,不过是间设施齐全的单间。 不过是大床房,床头有个能容两人坐的沙发,窗边有个圆桌,桌前有根单人沙发凳。 见随遇在沙发上坐了,谢迩安只得坐到窗边的沙发凳上。 窗帘没拉,旁边就是江城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她坐在那边,随遇就只能背对着她,于是他起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圆桌上,人坐到了床上去。 与她面对面。 谢迩安看了眼离婚协议的结尾,那里除了她的签名还有随遇的。 她僵住了,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签名,心里又酸又涨。 鼻尖也有些发酸,连带着腮帮子都跟着酸起来。 随遇叠着腿,紧攥着的手放在西装裤里,“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如你所愿。” 谢迩安僵在那里,久久无法动弹。 听杭若说那番快刀斩乱麻的言论时,她觉得有道理,做决定的时候也做的匆忙,全凭一股意气。 只是不想拖泥带水。 或许会痛苦,但是她觉得既然一定需要一个结果,若那个结果是注定的,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改变。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她又会生出后怕。 虽然离婚协议是她拟的,可是这些煎熬的日子她看清了自己不想离婚的心。 是的,她不想离婚。 可是现在随遇在这张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有着两道呼吸声的房间安静极了,静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放的极轻,轻到几不可闻。 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随遇攥了一下拳头站起身,“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一下。” 谢迩安垂着的眼睫忽然抬了起来。 睁得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随遇。 她眼皮这一抬,随遇就与那双又红又湿的眼睛对上。 水珠在眼眶凝结,悬在眼睫上要落不落。 似乎是有些超重,那滴水珠“唰”的一下砸落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这一滴眼泪狠狠砸在了随遇的心上,有些疼。 他忽然倾身过去,手撑在沙发凳两边的扶手上,将人圈在凳子与他之间。 抬起她的下颚,她被迫仰着头与他对视。 双唇之间隔着三指的距离。 “还要离婚吗?”他的话从齿缝里挤了出来。 看见离婚协议的时候,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他也很想知道,在她心里,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他。 是不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走不进她心里。 此时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流下的眼泪,随遇只觉得又甜又涩。 压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随遇发狠地研磨起来。 从得知真相最初的愤怒后,如今平静下来,沉积在随遇心底的是无法放手。 谢迩安忍不住回应了他,两人吻的又急又激烈。 只是她的眼泪流的也很凶。 吻掉她脸上的眼泪,随遇有些无奈:“不要哭了行不行?” 心都要被她哭化了。 谢迩安抽噎着,有些委屈:“我停不下来。” 随遇失笑,将人抱在怀里又是哄又是亲的。 缠绵悱恻着,两人身上的温度都变得灼热起来。 呼吸也越来越重。 将人抱到床上,那份离婚协议被带着掉在地上也无人理会。 把人压在身下,随遇一边吻一边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想到什么,谢迩安忽然拦住了他:“等一下!” 随遇忍耐地停住:“怎么了?” 谢迩安:“你可不可以轻一点?我这个月那个没来,可能……” 明白了什么的随遇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惊喜又期待。 谢迩安不确定道:“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其实从自己最近的反应看,谢迩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怀孕了,只是在没确定的情况下,这个猜测也不是那么笃定了。 随遇高兴的把人从床上抱起,“走,去医院。” 谢迩安:“我衣服!” 随遇又忙把人放回床上,拿了衣服要给她穿。 谢迩安:“我今天不想去,如果你实在想知道也可以去药店买试纸。” 她一直说买,不是忘记就是不得空。 而且她跟他的事还没个结论,谢迩安并不想让宋越知道他怀孕的事,这也是她一直没买试纸的另一个原因。 拉了被子给她盖上,随遇坐在床边给酒店服务台打了个电话。 这家酒店本就是他的,要找人买个东西还不简单。 谢迩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被子里,他怎么叫别人买这种东西? 等随遇打完电话,谢迩安拉了拉他的衣袖,“我饿了,今天晚上都没吃饱。” 于是随遇又打电话点餐。 等饭菜和试纸送来,谢迩安已经洗好澡换了睡衣。 谢迩安并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就选择了先吃饭。 其实随遇也没吃,查到谢迩安入住这家酒店,他就一直在等人。 随遇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饭菜放在床边的圆桌上,谢迩安从床上下来,两人的脚同时踩在那份离婚协议和股份转让书上。 感觉脚下踩了东西,两人低头,得知踩的是什么,谢迩安讪讪地去看随遇,随遇则是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放下盘子,随遇弯腰将东西捡起来直接撕了扔垃圾桶。 见此,谢迩安有些高兴。 随遇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谢迩安唇角的笑一僵,垂下眼“哦”了一声。 把筷子放进她手里,随遇沉着脸道:“先吃饭,吃好饭再与你算账。” 谢迩安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着端起碗吃起来。 她这笑让随遇想起在酒店大厅看见的那一幕来,随遇问:“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谢迩安没反应过来,张口就问“谁?” 问完这才想起随遇说的可能是宋奇正。 果然就见他瞟了她一眼说,“跟你一起回来的男人。” 谢迩安扬着笑,咬着筷子哼了哼,神神秘秘地道:“秘密,不告诉你。” 随遇逼近她:“秘密?” 不等谢迩安说话,他倾身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把人按在凳子里,随遇拿掉她手里的碗筷,“我看你是还不够饿。” 说着压着她的唇就啃咬起来。 第186章 你说巧不巧 谢迩安哼哼了两声饿,随遇这才又把碗筷塞她手里,让她好好吃饭,吃完饭他再跟她一一算账。 谢迩安有些心虚地闷头吃饭,吃的格外的慢。 两人谁都没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谢迩安知道,随遇或许依旧会介意气恼,但是他把那事放下了。 谢迩安心里没有了不安彷徨,却歉疚。 心又酸又涨,想着谢迩安的眼泪忍不住地又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随遇蹙着眉用指腹擦掉她坠在眼睫上的泪珠。 谢迩安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哪里是我要哭,还不是肚子里那个不消停。” 随遇失笑,“等他出来我帮你打他的小屁屁。” 又催促她:“不是饿了?先吃饭。” 嫌这间房间小,随遇想换间大的,谢迩安拒绝了。 而且她还有事儿呢,哪里能换房间? 吃好饭,随遇让人来把碗筷收走。 这头服务员才收拾好离开,那头谢迩安就拿着试纸从浴室出来了。 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随遇的心都提了起来,“怎样?” 谢迩安把试纸递他面前,“自己看。” 一看两条扛,随遇对这玩意儿也不懂,凝眉问:“这是怀了还是没怀?” 谢迩安点头。 随遇笑了起来,抱住她,“所以我真的要当爸爸了?” 谢迩安再次点头,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意外。 说起孩子,谢迩安就忍不住想到桥平来。 手落在肚子上,谢迩安脸上的笑淡了些,“我有事要与你说。” 她低着头,随遇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也能感觉到她严肃的情绪。 可是她说有事要说,却又迟迟不开口,随遇便应了句:“你说。” 谢迩安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指,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 不知怎么开口,最后谢迩安拿出手机翻出严嘉乐发给她的照片拿给随遇看。 “你看他和我长的像吗?” 草草瞄了一眼的随遇听见这话认真起来。 这仔细一看,别说,这小孩与谢迩安还真有四分像。 随遇看了又看,挑起眼皮,“所以……” 谢迩安:“那个,他叫桥平,是我花钱找人生的我和桥林的孩子。” 见随遇看着照片一动不动,俊朗的脸上一点情绪也没有,谢迩安心里很是没底。 听见谢迩安的话,随遇的腮帮子都绷紧了。 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 她和桥林的孩子? 光是这句话就足够叫随遇发疯抓狂了,好在他很快想起孩子虽然是她和桥林的,至少不是她生的。 于是心里又好受了些。 可是随遇还是觉得有些疼,甚至是嫉妒。 即便知道谢迩安做那些都是出于愧疚和补偿,可他还是嫉妒她为桥林做的远比为他做的多。 见他眼神清冷,脸上神色不定,谢迩安忙抱住他,眼底又有了泪意:“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会遇见你,也没思考太多。” “就是……就只是想他的父母能有个精神寄托,能活下来。” 毕竟若不是她,他们的桥林还活的好好的。 因为她,毁了一个家。 随遇深深吸了口气,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背,“以后不许跟我提离婚。” “我赖你一辈子,只花你的钱,睡的你床,住你的房子。” 随遇还算满意地哼了一声,有些眷恋地吸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吻沿着她的耳垂来到她的唇上。 即便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谢迩安并没有阻止他。 她知道他会注意的。 即便知道她怀孕了,随遇也不想停下来,他很想她,也很想要她。 如谢迩安想的那样,随遇很温柔,这是一场温柔又缠绵的欢愉。 半夜里,谢迩安被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震醒。 她在宋奇正的门上放了个小东西,若是有人找他,或是他半夜出门,她都能知道。 谢迩安爬起来翻开电脑看走廊的监控,就见有个男人进了宋奇正的房间。 这个男人谢迩安不认识,将人的正面截图发给宋越,谢迩安把查人这事交给宋越就跑去睡觉了。 她实在困极了。 其实随遇也醒了,见她坐在电脑前,他就没起。 这会儿人躺回来,他也没多问,只是将人揽进怀里。 早上谢迩安还要跟宋奇正去一趟工厂。 谢迩安并没有说她现在正在做的事,只是对随遇简单的交代了句,她这是有任务,等回去她带他去个地方。 随遇也不是傻子,想到随风出事,她竟然能让他们救不出人,想到她那两天成天呆在刑警队…… 还有他们结婚不久,她也出过一次差。 只是那时她不说,他就没问。 贴着他的额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谢迩安道:“我走了。” 随遇在她唇上亲了回来,想到昨晚与她一起回来那个男人,他叮嘱:“离那个男人远点。” 谢迩安失笑,“好。” 来接谢迩安和宋奇正的还是昨天那个司机。 今天来工厂是因为有客户想要过来看看,接待他们的自然是宋奇正和厂里的经理。 到了厂里,宋奇正去接待客户,谢迩安留在办公室没去。 谢迩安虽然把希望都放在了宋越那边,不过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找了台角落里空着的电脑,见办公室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事,谢迩安轻敲着键盘将厂里这两年的出货量拷贝了下来。 等她拿到鼎华的订单数量,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比对出什么,至少这也是条路不是。 等宋奇正回来,就见谢迩安在电脑上玩斗地主。 看了眼时间,宋奇正道:“中午了,先去吃饭,然后下午飞京市。” 谢迩安关了斗地主,笑着站起身:“下午几点的飞机?我在这边有个同学没见,约好了下午见面,到时候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宋奇正也没勉强,把时间告诉给她。 出了厂,谢迩安先去看了宋越。 他在路家厂房那边租了个房子,这会儿正在那猫着呢。 见她来了,宋越道:“你发给我那人我查了,你说巧不巧,他竟然在路家工厂上班。” 从宋越那儿出来,谢迩安给随遇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两人先去吃了饭,然后去医院做检查。 排队做b超的时候,谢迩安问:“我下午要飞京市,你呢?回海城还是去京市?” 随遇:“我跟你走。” 谢迩安笑了:“好。” 第187章 喜欢这样的 随遇的身份太好查,谢迩安若是与他一起,很容易穿帮。 因此回去的时候,谢迩安并没有和随遇一起。 随遇由他这边酒店的工作人员送,谢迩安则是打车。 两人乘坐一班飞机,也并没有坐在一起。 一个经济舱,一个商务舱。 原本随遇也想坐经济舱,但是谢迩安捧着脸说:“我和宋奇正的座位在一起,你确定你见了会高兴?” 虽然她和宋奇正没什么,但是架不住有的男人心眼儿小。 于是随遇还是坐了商务舱。 上了飞机,谢迩安戴上眼罩就开始睡觉。 宋奇正看了眼身边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谢迩安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背包,一个装平板电脑的手提包。 宋奇正想帮她拎手提包,谢迩安浅浅一笑,“不用了宋经理,就这么点东西,我拎的动。” 天已经黑了,谢迩安跟着人群从机场往大厅走。 怕她被人绊住摔倒,随遇就走在谢迩安的后面。 到了机场外面,光线暗下来,只有路边的路灯亮着,时不时有车灯晃过。 宋奇正打开车门让谢迩安上车。 谢迩安将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礼貌微笑:“我记得宋经理住在城南吧?我跟宋经理不同路,就不与宋经理一道了。” 这时,有辆车在谢迩安身边停下,谢迩安道:“我家里派车来接我了,宋经理再见。” 说着,谢迩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随遇就在车里,因为车子停在宋奇正的前面,因此宋奇正只能看见后窗上随遇一个模糊的后脑勺。 见那辆玛莎拉蒂滑进车流,宋奇正这才上车。 车子开到谢迩安的出租房,两人在小区门口的餐馆里随便吃了点这才回去。 屋里的灯一亮,随遇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有件男人的外套。 见他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谢迩安探头一看,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沙发上那件男士外套。 再看他的脸色,真是又黑又难看。 谢迩安:“宋越的。” 随遇冷着脸:“他怎么也住这儿?” 把人推进屋,谢迩安关上门换上拖鞋,翻了个白眼:“这个你问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住这儿。” 这话显然是敷衍,于是随遇也不再追根究底。 一进去,随遇就嫌这房子又矮又小。 他觉得这客厅还没他家浴室大。 屋里有暖气,很暖和,谢迩安脱了衣服搭在衣帽架上后就开始葛优躺。 她真的又困又累。 打量完客厅,随遇又去看了看卧室。 谢迩安的卧室很好认,随遇把行李放进卧室出来就见谢迩安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把人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谢迩安也不过睁了下眼睛就又闭上了。 随遇去浴室接了水拿了毛巾给她洗脸擦手擦脚。 谢迩安有点意识,但是她实在不想动,就任他作为。 做完这些,随遇又摘掉了她的发圈,用手理了理她的长发,随遇这才拉了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则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谢迩安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拱了拱。 随遇拥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咕哝了一句:“这床有点硬。” 谢迩安问:“几点了?” 随遇拿起手机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眼,“七点。” 谢迩安挣扎了一下说道:“不行,我得起床上班了。” 随遇:“我送你。” 谢迩安懒懒地嗯了一声,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床洗澡换衣服。 在小区门口随便买了点早餐车上吃,随遇开着宋越拿他随遇的钱买的那辆车送谢迩安去上班。 谢迩安没让他把车开到公司,远远就下了车,又走了五分钟这才到公司。 电梯口,谢迩安遇到了宋奇正和林意玫。 看见林意玫,谢迩安就想起她吐槽的那些话来。 林意玫看了看宋奇正又看了看谢迩安,笑着对谢迩安道:“听说你和宋经理一起出差了?” 谢迩安语调轻松愉快,没什么心机地道:“对呀,我觉得在公司呆的有点无聊,就让宋经理出差的时候顺便带上我。” 又问林意玫,“林经理什么时候出差?也可以带上我哦,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林意玫嗤笑了一声,看向宋奇正似笑非笑道:“宋经理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新人了?” 宋奇正不冷不热地道了句电梯来了,就迈步进了电梯。 谢迩安和林意玫一起走了进去。 像是没听明白林意玫的意思,谢迩安好奇道:“宋经理不照顾新人吗?可是我觉得宋经理人还蛮好的呀。” 林意玫看了懵懂的谢迩安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笑,一言难尽地问宋奇正:“宋经理喜欢这样的?” 又失笑道:“胃口真奇特。” “不过也是,这样的人简单,至少不用动脑子,也不用去猜她在想什么。” “反正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谢迩安很想翻白眼,这话她要怎么接?装无知?那就有点太假了。 而且她怎么觉得林意玫这话还有那么些酸? 宋奇正面无表情的看了林意玫一眼,“林经理误会了,我只是受人之托照顾谢顾问一二罢了。” “哦。”林意玫点了点头,显然是不信。 谢迩安却是那个傻的,还跑去追问宋奇正:“宋经理受谁之托啊?我家人吗?宋经理你认识我家人吗?” 宋奇正一哽,抿着唇不说话。 见此林意玫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谢迩安眨巴着清澈愚蠢的大眼睛,“很好笑吗?我也没说什么吧?” 拿到资料,谢迩安下班回到家就开始比对。 让人遗憾的是并无太大的异常。 其实一般情况下,交货的时候为了信誉,工厂那边的数量都会超出一些,但也不会超出太多。 若是这样就让自己查出问题来也用不着她和宋越跑一趟了,就算没看出什么谢迩安也不失望。 随遇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来就见谢迩安坐在电脑前忙碌。 他敲了敲她面前的茶几:“吃饭了。” “哦。”谢迩安应了一声合上笔记本从沙发前的地毯上站起来。 第188章 离开几天 刚站起来,她就被随遇打横抱了起来。 她只来得及“哎”一声,忙圈住他的脖子。 虽然很想说一句我自己可以走,但被他这样宠着内心又矫情的很欢喜。 于是谢迩安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算是对他的奖赏。 晚上还没下班,随遇就与谢迩安说过晚上不要做饭,他带回来。 夹了一筷排骨放她碗里,随遇道:“你现在怀孕,营养必须跟上,我请了一个营养师,明天就过来。” 对上她不赞同的眼睛,他不容拒绝道:“也不知道你要在这边呆多久,我过两天要回海城一趟,没有人照顾我不放心。” 一听他要走,谢迩安不知为何,有点不想放人。 她觉得她现在莫名的有点黏人,于是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随遇:“快的话一个星期左右,慢的话半个月。” 一听要这么久,谢迩安的小脸垮了下来,嘀咕一句,“要这么久……” 随遇虽没听清她说什么,不过看她一脸怨念的模样,他失笑着调侃了一句:“怎么?舍不得我?” 回答随遇的是谢迩安凑上来的唇。 随遇愣了一下,含住她的唇辗转起来。 他发现这次见面这小丫头似乎很不一样,不过他很喜欢。 喜欢她主动,喜欢她依赖自己,喜欢她娇娇气气的样子。 这是之前的谢迩安不曾有过的。 他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到可以不计较任何事,愿意做个糊涂的人。 把脸埋进谢迩安的脖颈里深深吸了口气,随遇道:“宝宝,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只要她愿意陪他一辈子,他可以承担所有。 谢迩安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些低落的情绪。 她知道,他对家人隐瞒了她做的那些事情。 而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她,选择了自私。 可是对家人那份歉疚会让他自责,甚至良心谴责。 谢迩安的眼睛有些湿,她抱住他,那句一直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对不起。” 可她这句对不起,却戳着随遇的心有些疼。 两天后,随遇要走,这天谢迩安请了假回来送他。 随遇的行李也就几件衣服,没什么可打包,也就没带,而且家里也不缺衣服。 再说,他老婆的家里,怎么只能留宋越一个男人的痕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才是她丈夫呢,于是随遇没带走行李。 这天随遇原本打算办完事就走的,得知谢迩安要送自己,他打发了跟在屁股后面的一帮人去酒店的套房里等。 还有点时间,他还可以陪她吃个午饭。 想着一连好些天就要见不到人,谢迩安一见着随遇就扑进了他怀里。 随遇勾起唇轻碰了一下她发顶,然后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后又拖住她的腿。 吓得谢迩安吊着他的脖颈忙把腿缠在他腰上。 见他抱着自己往卧室走,谢迩安忙问:“你干嘛?” 随遇把人放在床上,手撑在两边,脸贴着她的,在她耳边低哑道:“我都要走了,还不允许我跟我家大宝宝和小宝宝友好地告个别?” 谢迩安:…… 和大宝宝和小宝宝友好地告个别? 告个别? 原本还明白这个友好地告个别要怎么告的谢迩安在自动窗帘关上的那一刻,她就是不懂也懂了。 人被倾身过来的身体压了下去,谢迩安忙问:“你不是还要赶飞机?” 随遇脱掉手腕上的表随手扔到一边,又解开袖口,“一点半,现在才十一点,还早。”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客气了。 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往他身上贴,总想抱一抱摸一摸什么的。 直起身,谢迩安仰着纤细的脖颈,拉着他的衣服让他低一些,唇就印在了他因为解开三颗扣子而露出来的锁骨上。 等她离开的时候,他那儿已经留下属于她的浅粉色的痕迹。 光线很暗,她只能看清一团黑乎乎的印子,还想再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人已经被推倒。 随之而来的是四处点火的修长指尖。 随遇很克制,即便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凶兽,他还是很克制,很轻柔。 他说是与他的大宝宝和小宝宝友好地告个别,就真的只是友好地告个别,只是这个告别的时间稍微长了点。 缠绵了点。 却是相当温柔友好。 最后时间有点紧了,两人匆匆吃了饭,而后谢迩安把随遇送去机场。 随遇走了,不过他把李明钊留了下来,让谢迩安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下了飞机,随遇回了随家。 随妈妈正要问他和谢迩安的事,随遇就把一张纸递到随妈妈面前。 一看是检查单子,随妈妈起初还有点莫名,最后看见妊娠几个字她总算明白过来。 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意:“呀,安安怀孕了?” 随遇:“已经八周了。” 回过神的随妈妈见随遇只一人,又问:“安安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随遇:“她那边还有事要忙,目前回不来。” 随妈妈担心起来:“那你怎么回来了,这怀孕的人一定要小心,要好好休息,你回来了谁照顾她?” 随遇:“我请了人。” 随妈妈不赞同:“这种时候,孕妇最需要丈夫的陪伴,别人怎么能替代?” 随遇:“我回来处理些事,会很快过去的。” 随妈妈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随遇去了医院。 他去见了桥平。 这孩子生病,他知道谢迩安其实是挂心的,所以他帮她过来看一眼,好叫她放心。 去医生那里了解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目前还在保守治疗中,若是后期顺利的话,甚至都不需要骨髓配对就能痊愈。 谢迩安怀孕了,这孩子若是需要骨髓配对,作为他在血缘上最亲近的人,谢迩安是首当其冲的最佳人选。 可是现在她怀孕了,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难免就对桥平的治疗要多关注一些。 随遇甚至请了医院里最权威的专家来做桥平的主治医生,并要求他们用最好的药,拟定最优的方案。 他希望这孩子能顺顺利利的出院,平平安安地离开海城。 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