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马江湖》 归来 http://.biquxs.info/

临安二十三年,天下太平。 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一片祥和安静,人们祖祖辈辈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藕花深处一片蛙鸣,儿童在村口嬉笑玩闹,老人们推着纺车笑脸盈盈的纺着绸缎,良田千顷,大米成堆,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夏日荷塘,何叶连连鱼儿戏水,柳树吹拂万花丛中开,雨打芭蕉,绿肥红瘦。人们夜话到天明,吟诗作对,情到深处举杯邀明月,谈天地之大,洪荒之极。 临安城的南边,是一处安静的避世桃源。 莫良邪的家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哪里。 如今他也马上成年,府邸上上下下忙碌着,莫家的第一个长子马上就是成年礼了,这在临安城更是隆重和重要,男子长到十八岁,便要举行成年礼。 这一天临安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会上街去游走,成年的姑娘们穿着最美丽的华服站在道路两旁,挑选着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 “莫儿,快去书房,你爹爹马上就要回来了,今天的功课有没有背熟啊。” 莫良邪的娘亲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肩膀说道。 莫良邪的娘亲是前朝宰相之女,虽然是大富大贵出身,但是从来不蛮横无理,相反,她的娘亲待人亲和友善,为人处世更是大方有礼,这十里八方的没有人不喜欢,街上哪家孩子生病没有钱治疗,她都叫人送去一些银两,哪家的男子出门不在家,她也会叫人隔三差五的去看看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的美名比她的美貌更出名,若要是问起临安城最美的女人,那一定是莫良邪的娘亲钟黏黏和姐姐钟苓儿。 莫良邪的爹爹更是长相玉树临风。 祖上世世代代为商,家产丰厚,为人谦和,但是对于小儿莫良邪的教育一点都不马虎,很多时候都是亲力亲为,莫家的府邸有临安城学问最好的老师,对于女儿则比儿子宽容多了。 莫良邪有一个姐姐,长的花容月貌,从小精通各种音律,钟黏黏唯一骄傲的是生的两个孩子都是临安城赫赫有名的美貌之样。 莫良邪从小就是姐姐的跟屁虫,小时候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和姐姐一起,也许是年纪相差不大,他的姐姐一点也不嫌弃这个跟屁虫弟弟,钟黏黏每次看到都会说: ”莫儿,你慢一点,不要老是缠着姐姐,你可以找阿宁去玩啊。” 莫良邪的姐姐每次都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 “小跟屁虫,哼,阿宁才不喜欢你和你一起玩呢。” 然后你追我赶的在开满荷花的亭子捉蝴蝶,那些美丽的蝴蝶每次都会落在钟苓儿的头上,气的莫良邪每次都郁闷很久,为什么那些蝴蝶就不落在自己头上呢,难道蝴蝶也是男的,喜欢美貌的女子。 钟苓儿每次都会安慰他说: “你是男子,蝴蝶自然是不会喜欢的,不要伤心嘛,爹爹看见了又要说我欺负你。” 钟苓儿转动着杨柳一般的腰肢,笑的花枝招展又时不时的楚楚可怜,莫良邪总是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公子,大人回来了,你的功课做好了没有啊?” 阿宁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累的满头都是汗珠,叉着腰靠在亭子前。 “啊,不是说下午回来吗,怎么就一下子回来了。” 说着两人飞快的往书房跑去,可怜的阿宁每次都是别累的半死,但是每次都心甘情愿的,什么牢骚话都没有,公子对阿宁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亲,每次父亲出远门带回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和美味佳肴,他都会和阿宁一起分享,然后才会想到姐姐钟苓儿。 回到书房,阿宁帮忙摊开书本和笔墨,莫良邪认真的坐在跟前,摇头晃脑的背着先生留下的课文,阿宁则在一旁安静的研着墨。 “今天这么早回来了,累不累啊。” 钟黏黏贴心温柔的询问着夫君,下人们端茶倒水,捶背捏肩的,厨房更是忙碌,每次莫君临回到府邸,府邸上下跟过节一样,热闹极了,下人们亲切的问道: “大人辛苦了。” 小丫头们满脸的高兴,勤快的端来各种水果和点心。 她们知道,每次大人回来,一定会带许许多多异国他乡的美味和珍宝,每次回来,夫人都会大方的分享给府里每个人,大大小小的人都有份。 莫良邪的娘亲和爹爹对府邸的下人们当亲人一样,她们没有因为身份和富贵像别人家那样剥削和虐待,对待家里年长的下人都会亲切的尊称一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下人们都是感恩戴德,用心服侍着,主仆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是是非非和口角,外边人都羡慕的要死。 “先生好,不知道这些日子小儿功课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些天有没有好好读书习字啊?” “莫大人放心吧,他很聪明,至于认真,那倒是没有,但是已经够可以了,毕竟还是孩子,玩性还在的。” 沈老先生摸着花白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煽动着手里的芭蕉扇。 寒暄和询问完,莫君临大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大人回来了,有没有累啊,坐下来喝口茶吧。” 阿宁机灵的把椅子摊开,然后将提前备好的茶水双手递给莫君临。 “爹爹回来了,路上走的可好,我在读书,都没有到门口去迎接,还望爹爹恕罪。” 莫君临喝了一口茶,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慈爱的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读书习字,爹爹就算走个十万八千里也高兴的很,累一点也没什么的。” “爹爹考考这些天的功课。” 莫先生拿起书桌上的书,打开第一页,然后问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下一句是什么? 莫良邪站起来大声读道: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都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吗?” “知道的爹爹。” “好,好,我儿真是好样的,看来为父没有白疼你。” “阿宁也辛苦了,照顾公子很用心,明天赏银一百两,布匹五卷。” 阿宁开心的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莫大人连忙拉起来,开心的笑着。 “走,我们去找你娘亲,一起吃饭吧。” “苓儿呢,怎么我回来都没见到?” “回大人,小姐在荷花亭子捉蝴蝶呢,我这就去叫。” 阿宁拔腿就跑,瘦弱的身子在阳光下像个开心的顽皮小孩。 “小姐,小姐,大人回来了,叫你快去呢。” 阿宁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 “阿宁你慢一点啦,不要摔倒了,你干嘛那么开心啊,是不是爹爹又带回来很多好吃的啊。” 钟苓儿拿出帕子,在阿宁的头上擦掉了汗珠,两个人向着府邸的大厅跑去。 莫君临看着跑过来的女儿,脸上的笑容比临安城寒冬的太阳还要温暖。 “慢点跑苓儿,小心摔着。”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我和阿宁去门口接你啊。” 钟苓儿像个软糯的团子直接扑在莫君临的怀里,笑颜如花,钟黏黏看着女儿和夫君,叫下人们准备上菜。 “我的女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最近功课做的怎么样,我刚检查了你弟弟的,你的爹爹还没看呢。” 莫君临用手刮着钟苓儿的鼻子,一副老父亲般痴迷的模样。 莫良邪有些吃醋,看着姐姐腻歪在父亲的怀里,嘴巴撅成一个猴屁股,惹得一旁的阿宁哈哈大笑。 钟黏黏用手轻轻地掐着莫良邪的嘴巴,做了一个龇牙的鬼脸,大家都被逗得哄堂大笑。 “来人,把我带回来的东西都抬上来。” 莫君临坐在一把有龙腾图案的椅子上,大声的朝着棠外的管家说道,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已经安耐不住的相互小声传达着这开心的一刻。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马上要分享了。” “好开心啊,大人是临安城最好的大人了。” 小丫头们笑着端着盆子在花坛里浇着水,那些老妈妈们更是开心,上次大人分享的干果都还没有吃完。 “我们真是三生有幸,能在莫家的府邸做事,真是有幸啊。” 不一会儿,管家们抬着重重的十个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大厅的中央,檀木色的箱子像一个宝藏盒子一样,装满了这个府邸所有人的开心和期待。 “都打开,然后大家排好队。” 钟黏黏叫下人们打开盖子,这次夫君带回来的是瑶芝国的物产: 上好的桃木梳子,灵芝香露,上等的彩色绸缎,古老的医书,千年的雪莲,传说中的桃花密扇,一坛桃花美酒...... 莫良邪高兴地看着箱子里的宝物,好奇的拿起来看着。 “哇,公子,这些我们都没有见过,好新奇啊。” “是啊,瑶芝国真的遍地都是宝藏,阿宁,我成年了就带你去啊。” 钟苓儿拿起箱子里的灵芝香露给府上的丫头们一人一瓶,就连年过半百的老妈妈们都有。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钟苓儿美丽的脸庞就像手里的灵芝香露一样迷人。 “这些都是女人们用的东西,你们男人们就没有喽。” 府上的男丁们更是一脸的羡慕,他们羡慕的不是钟苓儿手中的桃芝香露,而是能跟钟苓儿对视那几秒的美丽容颜。 临安城谁人不知莫家府邸的一家四口,那可是临安城出了名的美人胚子,一家子的好模样,就连那临安城外画舫的头牌歌姬和怡香院的头牌花魁都要羡慕八分。 临安城凡是成年的姑娘没有人不惦记莫家府邸的公子,她们的梦想就是长大嫁给莫良邪这般模样的如意郎君,然后安稳的过一生。 “爹爹我要医书。” “爹爹这些上等的绸缎做成衣服穿在娘亲和姐姐的身上一定美丽极了,我想在我成年礼的时候让娘亲和姐姐穿着这些瑶芝国的缎子做成的衣服。” 钟黏黏看着夫君,桃花般的眸子更是赛过秋波,她深情的看着夫君的眼睛,娇羞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莫君临的心里仿佛吃了十方蜂蜜。 府上的下人们都开心的分享着这些美丽的宝物。 莫家的府邸充满了欢声笑语,外面隔着墙壁偷听的人都羡慕的简直要死。 成年礼 http://.biquxs.info/

莫家的府邸上挂满了红色的绸缎,院子两旁插满了鲜花,府上的下人们忙的不可开交,阿宁认真的在亭子旁边修剪着花枝,那些颜色都是公子平时最喜欢的,含苞待放的荷花在阿宁的修剪下更加的出淤泥而不染。 钟黏黏和钟苓儿便去了临安城最有名的裁缝店,上次莫君临带回来的那些美丽柔软的缎子,她们要让临安城最手巧的裁缝做成衣服,来参加今天儿子的成年礼。 今天临安城到处都是美娇娘,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们更是待在闺房中认真的梳洗打扮,就连皇宫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也开心的在闺房中打扮了一早上,临安城上上下下的成年女子,今天都会参加莫良邪成年礼,加上他的娘亲是宰相侄女,拖着皇家的这层关系,还有街上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几乎是所有人对莫家公子的成年礼都格外的重视。 成年礼一般是在中午的十二点开始,现在已经是早上的十点半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莫儿啊,今天要游街的,你一会儿让厨房的妈妈们做点莲子汤,吃上一碗,不然路上会饿的。” “我知道了爹爹。” 莫君临抚摸着胡须笑呵呵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家里繁忙的下人们,心里那个高兴比做生意赚了几百万还要开心。 城外画舫的船妓和怡香院的歌姬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平日都舍不得穿的华丽衣裳,她们撑着遮阳的花伞,迈着能踩死每只蚂蚁般的步伐,婀娜多姿的往城里走去,三三两两构成一排一排的,身上迷人的胭脂香和细白的手臂腰肢让路过的男人们口水都能流到扬州城。 男人们瞪着大眼睛,痴迷的看着,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的擦着嘴里的口水,后面街坊巷子的墙头上爬满了那些出不了门的中年男人们,他们的婆娘像个母老虎一样在底下破口大骂。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看见那些妖精你眼睛都直了,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还不是那般娇俏,只是吃的有点多,身子发胖,你就这般嫌弃和不多看几眼。” 街上的人们都站成两排,各种商贩都停下手中的生意不做,眼巴巴的看着些香艳迷人的歌姬和舞妓,远处那个买萝卜的八十岁大爷张着嘴口水直流,嘴里的牙齿都没有几颗了,后面头发花白的娘子拿着大萝卜使劲的砸过去,大爷无动于衷,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公主到。” 悦耳的铃铛声想起来,华丽的娇子缓缓的使进人群,路上的百姓和挤满人群的书生们连忙跪下,高大的马车慢慢的走来,车上散发出淡淡的芳香,这种皇宫独有的香味让各位引的民间的男子们陶醉,他们使劲的嗅着这满街的芳香,仿佛沉迷在美丽的五彩花园里。 马车停下来,旁边跟着的下人们扶着公主下来,这是公主成年后第一次来临安城。 “各位平身。” 众人连忙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位公主,然后惊叹的夸赞。 这位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是老皇帝最最宠爱的公主,长得倾国倾城也就算了,关键是还善良,临安城每年的大灾大难都有她的声影,他带着皇宫的侍卫到处施粥放粮,救济临安城的百姓与危难之中,比那个沉迷酒色的老皇帝管用多了,深得临安城百姓和各位达官贵人的爱戴。 那个老皇帝每天不是在后宫佳丽的床上,就是在哪个妃子的温柔乡里,一把年纪了,光是宫里研究壮阳药的老中医就一百多个,都是各个地方专门搜寻来的一等一的高手,他们每天就是吃饱了就待在御药房潜心研制皇帝的壮阳丸。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皇宫更是天上人间,宫女们夜夜笙歌,华美的宫殿大床上老皇帝躺在中间,床上是十几位身段绵软的妙龄女子,她们肤若凝脂,口若樱桃,顺滑的头发高高盘起来,挺着傲人的胸脯围在老皇帝的身边,一个接一个的让老皇帝舔,透视的薄纱若影若现,歌姬们露着腰肢一曲又一曲的舞动着,老皇帝哈哈的笑声比皇宫的巡逻狗叫的还难听,外面的锦衣卫尴尬的相互看着,不敢多说一句,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可不是儿戏。 老皇帝年轻时继承了皇位,这些年一直天下太平,各方百姓都安居乐业,使得这个老东西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在那几个妖妃的撺掇下,生活更是放荡不羁。一把年纪了,真怕哪天直接精亡在那张华丽的大床上或者哪个妙龄女子傲人的胸围下。 听宫里的太监说,老皇帝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吃一次奶,每天晚上都有专门的妙龄女子光着身子在在旁边得伺候着,而且乳汁里面必须放三月清晨的露珠,吃完之后才能入睡到天亮。 ...... 临安城内已经是人声鼎沸,成年礼马上开始了,那些官宦家的千金小姐都穿着绫罗绸缎,娇嫩的脸上涂抹着粉红的胭脂,纤纤玉手上带着壁玉翡翠,在仆人们的搀扶下,娇滴滴的站在旁边。 莫家府邸的门前,公主坐在遮阳伞下面,钟黏黏和莫君临站在公主的旁边,莫良邪和姐姐钟苓儿站在中间,临安城最有名望的夫子站在莫家姐弟前面, 钟黏黏和女儿钟苓儿穿着薰衣草紫色的缎面华服,柔美的颜色衬托的母女俩更加温婉动人,钟苓儿桃花一般的脸庞娇嫩水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轻轻的束在后面,虽然没有多么艳丽,但素雅中多了几分别样的端庄和典雅,好不令人神魂颠倒,过目不忘。 “吉时已到,成年礼开始。” 临安城最有名望的夫子扯着嗓子站在莫家府邸的门前大喊着,众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成年礼的祝词。 夫子走上前,打开一块黄色的遵旨,掷地有声的念道: “莫家公子莫良邪今日成年,特此在此举办成年礼。” “一愿公子千岁。” “二愿公子万福。” “三愿公子如同临安燕,岁岁护民安。” 礼毕。 众人祈福 钟黏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手上的帕子都擦不过来,喃喃的对着莫君临说道: “我们的莫儿终于长大了,终于成人了,夫君,你看他长得多好看啊,我们好会生啊。” 莫君临更是老父亲一样的沉稳,他双手背在后面,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第一位祝福的是美丽的公主,她坐在桃花椅子上,说道: “祝公子成年礼吉愿,日后能护临安城各方百姓之平安。” 接下来是城南锦衣卫首领之女落珊珊,她着一身红色的花袍,英姿飒爽。 “祝公子能执剑驰骋在江山,骑烈马,护百姓之安宁。” 好,好,好,好,好,好...... 众人拍手叫好,相比于其她那些较弱的女子。 落珊珊的话倒是让莫良邪眼前一亮,面前这位英气逼人的姑娘,让人过目不忘,她那挺拔的身姿,腰间佩戴的长剑,坚定的眼眸仿佛一个战士一样。 人群中的柔弱女子都在挤着身子往前看,都像看看这位如同男儿一般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 夫子又站在前面扯着嗓子大喊: “祈福结束。” “游街开始。” 奥,奥,奥,奥,奥,奥,奥...... 众人拍着手欢呼着,年轻的男子高高的踮起脚尖,穿着一身素服,羡慕又期待,他们想看到临安城最美的美人钟苓儿。 道路两旁的人们都是挥舞着手中的丝带,欢呼着,呐喊着,也顾不得什么女子的礼数和淑女形象了,开心和欢喜最重要。 刚刚成年的莫家公子随同父母一起走在众人的中间,莫良邪走在最前面。 他穿着一身微黄白相间的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暇美玉,即使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是风姿奇秀,长眉若柳,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雅之感。 道路两旁的各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疯狂的呐喊着,先前的柔弱娇做此时早已没了踪影,只顾着往前挤,能够多看一眼莫家公子莫良邪。 画舫的歌姬和怡香院的舞妓们站在柳树下,隔着薄薄的轻纱眼里暗送秋波。 钟苓儿开心极了,他看着这个调皮弟弟,能让这么多美貌女子沉沦,脸上挂着像珍珠一样的泪水,阿宁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嘴里塞满了一嘴的蜜糖糕点,右边脸上的鼻涕都掉进嘴里了,他也不在意,只顾着吃。 今日的临安城十里长街彩带飘舞,酥香弥漫,貌美如花的姑娘们宛如天上仙子,各种芳香混杂在一起,临安城仿佛是花的国度。 成年礼第一天的莫良邪,在众人的簇拥和众多美貌女子的羡慕之下,也没有骄傲和失去分寸,游街走到集市的时候,街上的老奶奶吃力的推着一筐红艳艳的果子艰难的行走着,莫良邪看见赶忙上去推着车子,后面官宦家的各位公子哥们也一同上去帮忙,这一场面直接引的后面的各位美娇娘们尖叫连连,她们直接上前将框里的红艳艳的果子一人拿走一个,然后在框子里放进一两银子,抿着小嘴轻轻的咬了一口,然后娇羞的冲着莫良邪和一众公子哥盈盈笑道: “果子真甜,能甜到奴家心里。” 老道士进城 http://.biquxs.info/

几个老太监在梳洗院擦洗着老皇帝的夜壶,他们眯着眼睛闻着夜壶的尿液,仿佛是在闻一壶醉人的酒浆。 “陛下这几日是滋润的很哪。” “那可不,这几天新进的陪床都是民间一等一的娇嫩,那脸蛋啊比那御花园的荷花还要娇俏。” “哎,听说她们的乳汁啊比那天上的桃子还要甜。” 几个老东西凑在一起咯咯地笑着,然后闻着夜壶里面的尿液,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 今日早朝的时候,没有见到老皇帝的身影,代理朝政的尽然是后宫的张贵妃,一个贵妃尽然代理朝政,各位大臣们更是摇头摊手,但都只是底下相互怂恿,没有一个勇敢的上前去说。 谁都想保住那顶乌纱帽,大臣们心里清楚的很。 “各位大臣们辛苦了,今日陛下不舒服,还是由我来代理早朝,你们有事起奏。” 张贵妃涂着艳红色的指甲,那张狐媚的脸坐在那张龙椅上像个表演杂技的一样,一点皇家的气派都没有,朝下的大臣们像看猴子一样,装模作样的恭维着。 公主见父皇夜夜笙歌,沉迷荒淫,气的好几天不理老皇帝,昨儿个还听宫里人说,老皇帝进来愈加的过分,每天都有新进的少女同床,这件事在临安城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百姓们纷纷议论,不知道是看笑话还是担心临安城的未来,反正是对眼前这个老皇帝是越来越失望和厌恶。 “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不能任由后宫那些蠢货胡来。” “这天下不是用来让他们练手的,这江山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去试试的。” 夏无姬公主拿起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些秘信,让身边的丫鬟急忙送出宫去。 前几日的成年礼,莫家的府邸这几天门槛都快被踩破了,临安城凡是跟莫家稍微有点关系的人家,都上门来询问,询问莫家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院里的礼品更是一箱一箱的排列着,比莫君临每次回来还要架势大。 莫君临和钟黏黏说的嘴巴都上火了,每来一个人,都好耐心的劝导,苦口婆心的说道: “各位大人啊,我家莫儿还小,虽然说成年了,但娶妻这件事还早呢,至于莫儿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和夫君更是不知道。” “对啊对啊,还望你们原谅,带来的礼物都带回去吧,等以后我打探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在告知各位大人。” “我家女儿可是昨天哭了一晚上,说此生非莫公子谁也不嫁,这几天连饭都不吃,你说我这当爹爹的如何是好,你知道我们李家就那么一个掌上明珠。” “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啊,这临安城那么大,怎么不多出几个像莫家公子那般模样的男子呢。” 莫家府邸简直比衙门还要可怕,莫君临和钟黏黏被各位大人们围在中间,劝也不是,哭也不是。 阿宁在旁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看着夫人无奈的表情想去帮个忙也并不知道帮些什么,索性直接坐在凳子吃起了桃酥。 “幸亏这会儿小姐不在,要是小姐在的话,那些大人看见,不得把自己的儿子直接带到府里来,那还得了。” 阿宁噘着嘴自言自语的说给自己听,始终没有忘记往嘴里赛吃的,一盒子的桃酥没几分钟都被他吃到肚子了。 那些大人们还没说完,好像一点都不累,平时上个早朝,个个都喊着腰酸背痛,现如今可倒好,腰也不疼,腿也不酸,越说越精神,越说越有激情,嘴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莫良邪幸亏听了娘亲的话,没有出来,躲在后面的竹林里阅读上次爹爹带回来的医书,府上的几个小丫鬟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还有一个站着端着各种果子负责往嘴里投喂的,她们笑嘻嘻的温柔细语的一边问道: “公子,书里都讲些什么啊?” “是啊,公子也讲给我们听听呀。” 她们好奇的小脑袋都快凑到莫良邪的脸上了,故意将身子摆出一个优美的曲线。 莫良邪嚼着嘴里甜甜的果子,一边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们都想知道书里讲了什么吗?” “嗯,是的公子,我们都想知道书里讲了什么呀。” 几个小丫鬟腿也不捏了果子也不喂了,一脸好奇的趴在莫良邪的椅子上,等待着听故事。 “书里说啊,女人呢就要胸大,无脑,乖巧,听话,这样才能让男人喜欢。” 他挡着书本在后面咯咯地笑着,身边的小丫鬟们歪着脑袋满脸的疑惑,然后用手摸自己的胸,相互比对。 “公子,你看我的胸大吗,是书上说的样子吗?” 小丫鬟希音操着一口浓重的苏州话问道。 莫良邪放下书本,拿了一个果子塞进嘴里,然后看着希音的胸。 “你的不大,不是书里面说的,不过倒挺白啊,今天擦的什么胭脂啊。” 希音高兴的直接把莫良邪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娇羞的低着头,旁边的几个小丫头气的都在用那圆鼓鼓的小眼睛瞪着希音,然后伸手摸着自己如平地一样的胸围,气的直跺脚。 莫良邪看着这些醋坛子打翻的小娘子,得意的一脸坏笑,清澈的眼睛比亭子里的荷花还要让人心动和魂牵梦绕。 “莫儿啊,你在哪里呢。” 各位小丫头听到夫人的声音,各个跟个机灵鬼一样,喂果子的赶紧端好盘子,捏腿的赶紧继续捏腿,刚才那一个个争风吃醋的现在瞬间一副姐妹和谐相处的温馨画面。 “娘亲,在这里呢,那些人走了吗?” 钟黏黏一边往这边走着,一边嘟着嘴一脸的无奈和疲倦。 “可算是走了,烦死人了都,你爹爹都差点被那些人的口水淹死了,哦呦,一个个的,怎么那么能说。” “辛苦娘亲了,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娘亲和爹爹生的这么好呢,没办法啊。” 莫良邪一股得意劲儿,旁边的小丫鬟们那傲娇的小样比自家公子还要过分。 “娘亲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命府上的嬷嬷们炖了莲子汤,你去喝一口,润润嗓子。” “还是我莫儿疼我,那你们玩啊,娘亲去休息下。” 钟黏黏扶着杨柳腰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你们也去玩吧,我到处转转,憋了一下午都快闷死了。” “好的公子,公子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们哦。” 希音舔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撒娇的说道。 莫良邪摇了摇手,像个纨绔子弟一样,离开了,他向门口走去,想去街上转转。 临安城每天都是那么热闹,集市上叫卖的声音好不有趣,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新鲜的花朵果子,雕刻精美的泥人彩泥,香喷喷的肉包子,裁缝店里挂着绝美的上等刺绣,刺绣在临安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特产,没有哪个地方的绣品能比得上临安城,外面都盛传临安城的女人们各个都是巧手的仙女,那些附近小国的女子宁愿赶路几公里每月都要来临安城逛一逛,只为了买几件称心如意的漂亮衣裳。 莫良邪嘴里嚼着一根柳树枝,吊儿郎当的走着,街上小孩的皮球他还不忘踹上一脚,好几次都惹哭了,等大人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街边铺子的女子看见了都不干活了,站在店里都要瞧上几眼,手里准备的香囊迟迟没有送出去。 莫良邪有点后悔没有带阿宁出来,这半路上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挺不习惯的,他站在卖鱼的老渔翁旁边,看着池子里活奔乱跳的鱼儿,觉得有趣极了,便蹲下来细细的观赏起来。 “公子也喜欢鱼儿。” “是啊,你看他们多有趣啊,不用腿都能跑那么快。” “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生存的本领,这是自然万物无法改变的。” 莫良邪听得有些糊涂,皱着眉抬起头。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白发老翁,他的头发好长,白色的胡须,他眉如初月,耳轮垂锤,骨际如钩锁,细长的眉眼温润又清澈,一身洁白的白袍素雅又绝尘,手里拿着一根手杖,手杖上挂着一个随风飘动的紫色飘带。 莫良邪看的都痴迷了,他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人,但是在临安城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老爷爷,他简直跟天上的神仙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飘飘欲仙。 “你,你,你是谁啊?” 莫良邪说话都有些结巴,眼睛眨巴眨巴的。 “这位跟神仙一样的老翁,请问你认识我吗?” “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的。” “哈哈哈哈,这不就认识了吗。” 那个白发老翁摸着胡须哈哈大笑,手杖上的飘带尽然发出风铃一般的悦耳声音,缓缓入耳,简直好听极了,一瞬间就能让人忘却烦恼和忧虑。 莫良邪好奇的盯着白发老翁手杖上的飘带,一脸的痴迷和好奇。 “你就是临安城的莫良邪吧。” 白发老翁问道: “是的,我是住在临安城,莫良邪就是我。” “我是个算卦的,今日早上算了一挂,便匆匆来见你,我这儿有一个东西要赠与你。” “东西,什么东西啊,是赠与我吗?” 莫良邪好奇的问道. 说着白发老翁从袖口掏出一个紫色的香囊,上面也有和他手杖上一模一样的飘带,放在莫良邪的手上。 “这是一个香囊,你要保管好,不要向任何人说,里面有东西,等到时机来临时,我会托梦给你,那时候你方可打开。” 莫良西接下白发老翁的香囊,拿在手上,他摸着那个飘带,开心的眼睛都冒泡。 “谢谢你老爷爷。” 等他抬起头,刚才那个白发老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他手上的紫色香囊。 他更加好奇,四周找寻着老翁的身影,往前走了几步,挤过人群,仔细的找寻着,但都没有找到。 白发老翁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花前月下 http://.biquxs.info/

这日天气晴朗,亭子的荷花开的一个比一个清丽脱俗,钟苓儿和阿宁蹲在边上看底下游来游去的鱼儿,钟苓儿挽起袖子把手伸进去,被鱼儿咬了一口,两个人哈哈哈的笑的停不下来。 “小姐,你小心一点啊,别掉下去啊,池子里有水啊。” 阿宁撅着个屁股提醒着一旁的钟苓儿,然后又低头看着池子里的鱼儿。 莫良邪提着一串葡萄,歪着头到处找姐姐,在府邸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些做事的丫头们看见公子都凑上去想问一句。 “姐姐,你在哪里呢。” 阿宁听到了公子的声音,站起来大声的回复到: “公子,我们在这里呢,荷花亭子这里。” 莫良邪听到阿宁的声音,朝着荷花亭子的方向跑去,手里的葡萄掉落了一地。 “姐姐,你们干嘛呢,让我一顿好找。” 钟苓儿转过头,粉嫩较弱的脸上嘴巴笑成一个月牙。 “找我什么事啊,我和阿宁在看荷花池子的鱼儿呢。” “姐姐,能不能借我一些银子,我想出去玩会儿,我的银子昨天都借给别人,了,嘻嘻。” 莫良邪舔着一副贱嗖嗖的脸,笑的跟后院那只灰色的鸭子一样,他用手挑拣了一个最大的葡萄喂到姐姐钟苓儿的嘴里。 钟苓儿宠溺的看着这个弟弟,然后让阿宁去自己房间的盒子里,把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 “拿去吧,全部在这里了,记得早点回家哦,不要惹事哦。” 钟苓儿用手捏了一下莫良邪的鼻子,然后将银票都给弟弟。 “公子,可以带上我吗,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阿宁仰着脑袋痴心的问道: “这次不行,下次吧,这次的场合不适合没成年的人去。” 莫良邪将手里没有吃完的葡萄都给阿宁,拿着银票转身走了。 阿宁有些不解,歪着脑袋问钟苓儿。 “小姐,什么是成年人玩的东西啊,公子是去干嘛啊?” 钟苓儿拍了拍阿宁的小脑袋瓜子,呵呵的一笑,回答说: “他在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呢,小傻瓜。” ...... 离开莫家府邸,莫良邪来到临安城最北边的梁王府,在门口对着门外的小厮说道: “进去禀告你家公子,说门外有人找。” 小厮自然认得这是谁,便行了一个礼,转身急匆匆的跑进去,大声冲着院子里喊道: “梁公子,门外有人找你。” 梁王府的小厮声音真洪亮,真不愧是将军府啊。 莫良邪心里嘀咕着,盯着梁王府门口牌匾上的题字认真的看起来。 那牌匾上整整齐齐的两行大字: 丞相将军府,忠诚孝子门 莫良邪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他领会这其中什么意思,眯着眼睛一直盯着,院子里梁正天随着小厮一起往出走。 “你怎么才来啊,都快憋死我了,等你一早上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着急什么,你爹呢。” 梁正天拉着莫良邪的手赶紧跑,跑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别提了,整天不是让我舞枪就是弄剑,我都快烦死了,要不是昨儿个听说你今儿个约我出去玩,估计我都出不来的,府邸上的丫头要是有你府上一半的水灵和娇嫩我也不至于无聊到这般程度。” 梁正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炫耀的在莫良邪的面前摇晃,莫良邪也掏出从姐姐那儿借来的银票,两个人一拍即合,然后狼狈为奸的大笑道: “今日可以花天酒地,去找临安城最美的俊俏娘子,喝临安城最贵的花酒喽。” 说着,两个勾肩搭背的向着前面走去,路上回家的朴素书生见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好不一顿笑话和模仿,然后你一句之乎者也,我一句之乎者也,反正是课堂上学到的那些句子恨不得都用上。 没用的。 那两个浪荡子怎么能听的懂这么深奥的话呢,除非谈论一些什么美娇娘子和陈年花酒,那他们感兴趣的很呢。 他们来到了临安城最大的画舫。 站在华丽多彩的画舫门前,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门口的老妈妈一眼瞧见,高兴的路都不会走了,大老远的就热情的迎上去,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这门口的老妈妈可不是吃素的,瞧着这两位富贵公子的打扮和穿着,再看看这英俊模样,仿佛听见那厚厚的银票往桌子上扔的声音和阔气场景,脸上的褶子都快笑的掉下来了。 “哦呦,这不是前几天名动临安城的莫家公子吗,身边这位可是梁王府邸的独子梁公子啊。” “两位稀客啊,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两位给吹来了,简直是我画舫的荣幸啊。” 老妈妈一边热情的夸赞着,一边将两位公子往里推。 莫良邪的嘴都裂到耳根子上去了,用手摸着那老妈妈的大屁股,调侃的问道: “最近吃的什么啊,这么圆润,身上的胭脂是新买的吗,这么迷人。” 那老妈妈一点都不害臊和不好意思,反而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娇羞的用帕子捂着嘴。 “姑娘们,快出来,快出来,今儿个有贵客,有贵客啊。” 进入到画舫里面,楼上的姑娘们听到老妈妈的声音,个个花枝招展的扭动着那如杨柳一般的腰肢,迈着婀娜的步子翩翩而来。 整个二楼简直就是香艳欲滴,只见那一个个的肤白貌美,虽说是烟花之地,但也生的如此之美,她们站成一排,如水般温婉柔美,如牡丹般娇艳华丽,如梨花般恬静淑美。 “公子,请上楼。” 声若黄莺,酥麻入骨,眼波流转,勾魂夺魄,黑发如瀑,眉若轻烟,肤白如雪。 莫良邪那痴迷的眼神看的眨都不眨一下,两个人随着各位姑娘的簇拥,往楼上的厢房走去,那老妈妈在后面笑的心里简直美死了。 “各位姑娘们,可给我把这两位公子伺候好了,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啊。” 然后拿着手帕示意手下的小厮们将好茶好酒都端上来。 “去地下室,把我珍藏的那瓶陈年佳酿取出来,今儿个让这两位公子好好尝尝我画舫的天下第一醉。” 这老妈妈是个明白人,有点眼力见,会来事。 这时候的莫良邪和梁正天早已经沉沦在那温柔乡无法自拔,他们被各位画舫的姑娘们围绕着,心情简直舒服极了、 莫良邪盯着一位不怎么爱说话的美娘子,直勾勾的盯着。 那美娘子薄纱透视,胸围傲人,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双修长的大白腿并拢在一起,小巧的脚上拴着一串小小的铃铛,一走路,能发出悦耳的声音,黑色的头发垂落在后面,粉色的薄纱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看一眼能让人心碎,楚楚可怜又乖巧温柔。 莫良邪一直盯着,那女子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他问坐在大腿上的女子。 “那边那个安静的美娘子怎么不说话呢?” 大腿上的女子娇滴滴的说道,并且有点嫌弃的说道: “公子不知道吗,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来画舫这么久了,还没有哪位公子或者大人临幸过呢,白瞎那模样了。” “是啊公子,听说她是老妈妈在路上捡回来的,自从来到这画舫就没有说话一句话。” “哦,是么,那你们有没有欺负她呢。” 莫良邪低头问坐在怀里的姑娘,然后使出一个坏坏的邪恶的笑容。 “来,两位公子,这是我们画舫珍藏的好酒,天下第一醉,两位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老妈妈将一坛开封的酒倒在碗里,双手递给莫良邪和梁正天。 那酒光是闻着就让人陶醉,桂花的芳香飘满整个画舫,那味道没办法形容,比这画舫女子的胭脂香还要让人流连忘返,莫良邪端起碗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眯着眼睛,用手抹掉嘴巴上残留的几滴。 “老妈妈真是太懂我了,这么好的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这半天才拿出来,怎么,怕我们吃不起啊。” “啪”的一声,莫良邪掏出怀里的一沓银票,扔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活生生的一副纨绔子弟的邪魅样。 老妈妈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双手颤抖的捧起银票,那花白的牙齿上沾的菜叶子都来不及擦掉,围在莫良邪身边的美娇娘子更是心花怒放,扎进老妈妈的怀里摸着那一沓厚厚的银票,个个都像个老财迷老地主一样。 唯独坐在窗边的那位安静乖巧的女子任何反应都没有,她没有因为看见那么多的银子而眼馋和疯狂,也没有因为别人说自己的身世的时候而争论一句,这世上所有的人是事好像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那小娘子,倒是蛮特别的啊。” 老妈妈听到这句话,赶忙说道: “哎呦公子,喜欢她呀,她可是个哑巴,不会讲话的,你要是喜欢,我让她陪你啊。” 莫良邪舔着脸看着老妈妈,用手摸了一下老妈妈傲人的胸,然后笑眯眯的说: “好啊,老妈妈是越来越懂我了,都有点对你动心了。” 飘着花香的薄纱轻轻走过来,她的声影翩诺惊鸿,一娉一笑都是那般的温婉和美好。 她走过来,坐到莫良邪的旁边,低着头,浅浅的笑容,清丽的眼睛,她静静的坐着,还是不说一句话。 这酒真是上头,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醉,梁正天已经躺在那些娇俏娘子的怀里了,一只手还不忘摸着那细嫩的脸蛋,四仰八叉的像个吃饱里打滚的小驴子,惹得各位小娘子笑的合不拢嘴,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那心里更是荡漾着春花,剑眉目星,鼻梁高挺,那微微泛红的嘴唇仿佛吃了很多樱桃似的,还时不时的说一些下流话。 “春碟啊,你的怀抱真香,我想一直躺着不起来。” 然后打了一个响嗝,嘴里酒气冲天。 那位不说话的哑巴姑娘,倒是很贴心的照顾着莫良邪,用自己那软香的帕子擦掉莫良邪嘴角流出的口水,还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亲切和温柔,含情脉脉的眼眸比春风还醉人。 老妈妈小声叮嘱道: “都好好伺候着啊,这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啊,都给我伺候好了,妈妈重赏赐啊。” 画舫的夜色酒香迷醉,娘子娇俏。 那天下第一醉让公子们流连忘返,彻夜不归。 莫良邪迷糊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是白色的轻纱帐,床的一头趴着那位哑巴姑娘,她单薄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乌黑的头发垂落在床边,那双纤纤玉手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刀子划破所致。 他伸出手摸着那条疤痕,轻轻地,深怕弄醒她。 姑娘被惊醒了,赶忙站起来,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公子,好不叫人一顿心疼。 “不用紧张,我看你睡着了,方才看见你手上的疤痕,冒犯姑娘了。” 那姑娘不说一句话,慢慢的挪着步子坐到寒西霆的身边,低着头。 “敢问姑娘芳名,何许人也。” “哦,对不起,你不会说话的,对不起。” 莫良邪连忙道着歉,用手拍打着脑袋,惹得那姑娘含羞的笑了,她在怀里掏出一张纸,又掏出一根细细的笔,写到: 小蛮。 然后将纸双手伸到莫良邪的面前,低着头微笑着。 “小蛮,名字真好听,字写的跟你一样好看。” “小蛮。” 姑娘点点头,梨花般的脸蛋瞬间绯红,在白色轻纱帐内,仿佛一佳人,含苞待放,柔美惹人怜爱。 契子 http://.biquxs.info/

这几天总是阴雨连连,临安城到处都是积水,街上出摊的人都很少,热闹都减少了许多。 莫良邪一早上找不到爹爹,跑到爹爹的卧房也没有找到,他扯着嗓子大喊道: “娘亲,我爹爹呢,一大早的人哪儿去了。” 他又跑到钟黏黏的房间,里面也没有人,只是那丫鬟希音在收拾着房间,看见公子进来了,转身便问道: “公子是在找夫人吗,他们一早上出去了,说是去城南的马场了。” “马场,去哪里干嘛,一大早的,真是奇怪。” 他都没有洗漱,眼角的眼屎还挂着,头发凌乱的跟逃难似的,一身紫色的袍子也是皱皱巴巴的,一说话嘴里满是酒气。 刚要出门的钟苓儿看见弟弟这般模样,心里想一定是花光了银子昨儿个过的花天酒地,瞧那一脸的迷醉样,哪还有一点富贵公子家的礼仪之范呢。 “嗨,我的银子都花光了?” 莫良邪回头看着姐姐,嬉皮笑脸的嘿嘿说道: “姐,我以后保证会还你,昨儿的银子都花光了,嘿嘿。” 钟苓儿气的揪着莫良邪的耳朵,疼的他直叫。 阿宁站在后面捂着嘴偷偷的笑,然后帮忙说道: “小姐,好啦,公子的耳朵都要掉啦。” 钟苓儿这才罢手,又心疼的摸着弟弟的耳朵,用嘴吹了吹。 “公子,去洗漱吧,我给你擦擦,你看你眼角的眼屎,好大一坨啊。” “什么,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啊。” 主仆二人向着厢房走去,走廊的雨水滴落在里面,打湿了莫良邪的衣角。 “公子,可以讲讲昨晚你都干吗了吗?” 阿宁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好奇的问莫良邪,脚下的雨水溅的鞋子上都是,两人只顾着走路,根本没在意脚下的雨水。 到了厢房,阿宁用帕子在冰水里弄湿在莫良邪的脸上擦拭着眼角的眼屎。 “公子,你的眼屎今天怎么那么多,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可能是画舫老妈妈的酒太香,贪杯了。” 莫良邪的嘴角泛起微笑,他想着小蛮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犹如梨花的笑容和身姿,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他那天走的时候给了小蛮一些银子,小蛮尽然没有要,直接拒绝了,这在画舫这种烟花之地是从来没有过的,要是给别的姑娘,那肯定是高兴的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 擦完脸莫良邪和阿宁朝着临安城的马场走去。 他们穿过街上的青石板路,今天街上冷清了许多,连平时那些乱跑踢球的小孩都不见了,住户的大门都紧紧的关着,阿宁边走边哼着临安城的民谣: 小船儿摇呀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叫我好孩子 糖一包,果一包 吃完饼儿还有糕 ...... 莫良邪摸着阿宁的头,笑呵呵的说: “等以后你长大了,我给你找个临安城最漂亮的娘子做媳妇。” “愿不愿意啊。” “当然愿意啊,到时候我们和公子一起睡,晚上就不害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良邪差点笑死了,冷清的街上他的笑声能穿几公里,对面店家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 “傻阿宁,自己的媳妇怎么能跟别人分享呢,那可不好的哦,会被拧耳朵的哦。”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前面的路并不好走,到处都是积水和烂泥,里面还有很多烂菜叶子,冒着热气的马粪和狗屎,阿宁恶心的捏着鼻子,提醒着自家公子要小心脚下,不要踩到。 莫良邪倒是没有在意,精美的靴子直接踩下去,也没有富家公子的矫情,这条巷子全是穷苦的人家,木门里面几只鸡在地上跑着,与其说是木门不如直接说木栅栏,就是几根破竹子围起来的篱笆,随随便便的挡在前面,莫良邪站在外面,呆呆的看着里面。 “没想到临安城还有这样的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这些人家冬天会怎么过呢,窗户都是几个窟窿,屋顶的草棚都被风吹的稀稀落落的。” 富家公子的心里惆怅和伤感起来,院子里传来几声厉害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严重,好像有点喘不上气来,听声音应该很大年纪了。 “娘,药马上就煎好了,你稍微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富家公子在篱笆好奇的观望着里面,不知是好奇还是心生怜悯,那平日里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人一下子看到这样的破烂草房子,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悲凉,他的脚踩在门口积满水的烂泥里,一动不动,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相比自家舒适和干净的府邸,这里倒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巨大的反差让他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院子里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平整和落脚的好地方,那几只瘦弱的母鸡在地上转来转去,鸡毛掉的满院子都是,小风一吹,鸡屎味扑面而来。 莫良邪走进了茅草屋跟前,他看着门口的窗户,大概是里面的人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便做起来吃力的问道: “外面是何人啊,进来坐吧。” 莫良邪顺着声音推开门直接进去。 只见一张木板支起来的简易床铺上半躺着一位白发花白的枯瘦老人,年纪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一副病殃殃的模样,眼神涣散,嘴角干裂,身上烂糟糟的衣服补丁一层又一层,单薄的褥子里面的棉花都能看得见。 “你是何人啊,家里实在是太寒酸了,还请公子不要笑话。” “看公子的穿着,应该是城内的富贵人家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莫良邪看着阿宁,不知道怎么回答老人家的问题,要说只是想进来看看,但是又不认识人家,这样也太不礼貌了,他在心里思索怎么回答老人家的问题。 阿宁笑着说道: “我们公子看见你们院子的鸡在跑,好奇进来的。” 主仆二人尴尬的相互看着,老人家并没有很在乎这些,侧着头看着端着药走来的儿子。 “娘,喝药了。” 出来看到屋内站着的两个人,有点惊讶,两张全然陌生的面孔,现在换成是三个人尴尬的相互看着。 少年长的很高,一米八多,身形消瘦,黝黑的眼睛,洁白的牙齿,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右脚的草鞋大拇指都露出来了,身上的粗布麻衣看起来也很陈旧,腿上还有很多小小的划伤,他咪咪一笑,两个梨涡下那颗小虎牙好看极了。 “你们是谁啊,好像没见过两位公子呢。” 少年端着碗里的药站在一旁问道。 阿宁又想说我家公子是看见院子里的鸡在跑,所以好奇才进来看看,但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要是再这样说,他家公子会不会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年走到床前,扶起生病的娘亲,将碗里的药一勺一勺的喂进嘴里,还用嘴吹着热气,生怕烫着。 “长安,娘昨晚梦见你爹爹了,他站在一棵树下笑着向我招手,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是一直招手,好像在示意我过去。” “娘,你又在胡说,我爹爹都走了多少年了,你还能梦见啊,我怎么就梦不见呢,有时候都记不清我爹长什么模样了。” “这药今天怎么这么苦啊,你是里面加了什么吗?” “没有啊娘,都是和之前一样的,什么都没有加。” 顾长安放下碗,从衣服的怀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的东西,里面是一些糖。 “娘,来吃一口糖,在喝药就不苦了。” 老人张开嘴,吃了一颗糖这才把刚才那碗凉掉的药喝下去,然后安心的睡着了。 “两位公子进来坐吧。” 莫良邪和阿宁随着顾长安进到里面的房子,里面比外面更寒酸,墙面上到处都是小小的洞,地上的干草堆上放着一条黑色的褥子,没有枕头,旁边放着几本书,还有一盏油灯,左边的窗户下是一个灶台,上面一口锅,两只蓝边的碗,一一只碗的边缘还是个破口子,几包草药挂在窗户下面。 这寒酸让莫良邪和阿宁直接算是见了世面了,他根本想不到还有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这地上的干草怎么睡觉啊,人躺在上面不得扎的肉疼,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的。 “你平时都生活在这里?” 莫良邪疑问到. “是的,我和我娘一直生活在这里,这些年我娘的身子不好,钱都用来买药了。” “我叫顾长安,公子怎么称呼呢?” “我叫莫良邪,这是阿宁。” “原来是莫家的公子,怪不得呢,你这富贵公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家里实在是有些寒酸,也没个茶水招待两位,说来也是惭愧。” “没事没事,我不渴。” 说着莫良邪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的干草上,一个趔趄差点躺平了,他没有因为这寒酸的家世而嫌弃和拘束。 “你平时去临安城玩吗,你去了可以找我啊。” 顾长安眼神有些躲闪的回答道: “除非是去买药,像我这样人家的孩子,没有人愿意跟我玩的,我平时就是在前面的铁铺打铁当学徒,做完事就回家,看看这些闲书。” 阿宁耷着个脑袋看着自家公子和顾长安的谈话,自己一句也插不上。 在这临安城十几年,莫良邪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顾长安一样的朋友。 他们说话的时候随意又轻松,尽管一个出生富贵之家,一个生在寒门之巷,但那种感觉好像是很亲密很亲密的,没有一点生疏。 彼此总觉得相逢何必曾相识。 人生处处是未知 一场城中雨 让城中的人出来,城外的人进去 少年的情谊不是门当户对 少年的情谊是草长莺飞 主仆二人出了门没有去马场找爹娘,直接奔向家里,路上溅起的泥巴水花弄得满身都是,莫良邪什么也顾不得,只是拼命的往回跑,阿宁跟在后面被甩开了一大截,他们穿过巷子,跑过集市。 回到自己的房间,莫良邪翻箱倒柜的将自己所有的值钱东西都拿出来,一枚玉佩,一把扇子,一对玉器,还有那个紫色的香囊,他只留下那个紫色的香囊,用布抱起来,抱在怀里就跑,他往街上的当铺跑去,阿宁在后面累的直接不追了。 “公子啊,你脚上是长翅膀了吗,我都追不上了。” 当铺的老板坐在里面,听着曲儿,看见跑的气喘吁吁的莫良邪,赶忙站起来,上前迎接。 “呦,这不是莫家公子吗,怎么到我这当铺来了?” 老板摸着胡须,笑眯眯的问道。 “不欢迎啊,你开门做生意还在意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来吗?” 莫良邪端起茶杯一口喝下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老板看见眼睛瞬间放光。 老财迷一样的眯着眼睛仔细瞧着那枚玉佩,对着光看,又拿到门口看,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可是稀罕货啊,通透无暇,好玉啊,好玉啊。” “这么好的宝贝你也舍得当出去,我们临安城可没有这等货色啊,都是外来的吧。” 莫良邪有些不耐烦,歪着脑袋回答道: “你否管那么多了,看看值多少钱,这些全部值多少银子,可别蒙我啊,虽然我知道你平时做生意不怎么诚信,要是敢蒙我,店给你砸了。” 那店老板毕恭毕敬的笑嘻嘻的说道: “哎呦,那可不敢,可不敢对莫家公子这样的,你可别把我店给砸了,我还靠着养家呢。” “你看这样吧,总共五千两银子,怎么样,这是我最高的价格了,我是看上你这块玉了。” 莫良邪一拍桌子,爽快的说道“好,成交。” 老板从后面拿出银子,成交。 外面的阴雨连绵不断,青石板的路上行人们打着油纸伞走来走去,树上飘落的叶子铺满了临安城的街道。 他向着那条烂泥巷子跑去,那里住着只见了一面的朋友顾长安。 这雨啊,说下就下,少年的那颗心啊,比这临安城的夏季还要甘甜。 目及这天下,谁人能不羡慕这份情谊的开始。 宿命 http://.biquxs.info/

这几日临安城一直在下雨,荷塘里的荷花都被淹的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花苞,叶子都看不见了,街上的老人围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的说道: “看来这天有不测风云了,天下局势要发生变化喽。” 莫良邪半信半疑的蹲在旁边,嘴里咬着熟透的果子,质问道: “就下几天雨而已,哪有那么多变化,你们老人家真是迷信。” 然后不屑的将果子里的果核吐在路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继续看着棋局。 “将军”。 老人一脸的高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吞吞的说道: 我们是老喽,一把老骨头都埋进黄土半截的人了,今后的天下就是你们这些年轻娃娃的喽。 老人又转过头不慌不忙的背着手自言自语道: “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兴亡终有定,太平盛世,怎会长久不衰呢。” “走喽,年轻人要早有准备啊。” 莫良邪是听得一脸的迷茫和不解,这老家伙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真是奇怪,是不是老糊涂了。 他看着剩下的那盘棋局,嘿的一声,拿起一颗棋子,向后看着刚才那个远去的背影。 “有君子风度,不甘当马前卒,妙啊,实在是妙,怎么我刚才没有看出来呢,只顾着吃果子了,哎,扫兴啊,人都走了。” 莫良邪有些后悔,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手,居然给走了。 他起身往巷子里走去,嘴里哼着不入流的调子,路上那些看见他的姑娘们还恋恋不舍的要瞧上好几眼,深情的眸子尽是温柔。 顾长安打铁的铁匠铺子,是临安城最荒凉的地方,四周什么都没有,连棵树都没有,听老人说,这里以前经常有狼出没,大半夜的那叫声凄惨渗人,它们仰天长啸,红色的眼睛在夜里看着像火球一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就把那个臭水沟填平了,开了一家铸铁的铺子,以前的狼叫声换成了现在每天“叮,叮,叮”的打铁声。 莫良邪老远就看见顾长安的背影了,他穿着一个麻布褂子,轮着铁锤在卖力的打铁,炽热的炭火燃烧着,火苗飞溅,顾长安汗流浃背,胳膊上还被烫伤了一个口子。 “顾长安。” 他大声的喊着,蹦跳着撒着欢往前走去。 顾长安看见是莫良邪,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站在那里招手。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很偏僻的。” “我没事瞎逛,就过来了,哇,你这里全是兵器啊。” 莫良邪顺手拿起木板上的一把利剑,小心翼翼的看着,明晃晃的剑刃像寒光一样寒气逼人,剑身轻薄,剑柄上布满了龙纹雕像。 “这些兵器都是你打造的?” “也不全是,还有我师父,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最近运气不错,接了很多生意,有人一下子预定了一千柄剑,价格是平时的三倍。” “预订那么多干嘛,又不打仗。” “谁知道呢,近几日这边看到好多买马的,都是矫健的战马。” 少年们并不知道,日后这样谈笑的日子并不多了,天下风云总是瞬息万变。 莫良邪在矮墙上坐着,手里抓着土沙从左手倒在右手,又从右手倒在左手,无聊的一遍又一遍的折腾着,顾长安挥动着铁锤砸在一柄柄的剑刃上,今天他要完成五把剑刃,这是师傅临走的时候吩咐的,他还要靠着这些钱养家糊口呢。 顾长安停下来,喘着气,背上的汗水顺着肋骨留下来,流到裤腰进去,他的脸被火烤的通红通红的。 “上次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那些钱我去找了郎中,这几天我娘的咳嗽好多了,都能下来走动了,他老人家还一直嚷着说要请你到家里来坐坐,好好感谢你。” 顾长安的样子非常诚恳,他的目光温柔,腼腆,嘴角上是一滴一滴的汗珠,他的笑容暖暖的。 “哎呀,没事,都是一些小钱,能帮到你总比放在家里好,小意思小意思。” 莫良邪跳下墙头,站在火坑跟前,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些剑刃,有些羡慕有些好奇,他是喜欢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会使用,连最基本的握剑都不会,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这种兵器的喜欢,是一眼钟情的喜欢,他看着这些剑刃,比看画舫的小蛮还要认真几分。 “顾长安,你说我要是想打造一把利剑,要多少银子呢?” 顾长安愣了愣,将信将疑的看着莫良邪。 “这个要问我师傅的,价钱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这里的每一把剑都有它的价格。” 远处一个中年魁梧的男子走过来。 他是顾长安的师傅,也是这家铁铺的老板。 他穿着一身麻布衣裳,身形高大,眼睛细长,左耳带着一个坠子形状的耳环,眼神凌厉,牙齿洁白,长得玉树临风。 你根本想不到,一个铁匠能长的这般好看。 他走进火坑旁边,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水,然后慢吞吞的问莫良邪。 “你也有天下不平之事?” “师傅,你回来了。” 顾长安看向莫良邪,说道: “这是我师父宴南笙。” 莫良邪微笑道,表情很是疑惑,这打铁的还能长这样,不是吧,打铁的不都是粗壮的大汉吗,这,这...... 他手里的那把剑像一条大鱼一样别扭,宴南笙倒是很随和,看着这年轻的少年,骨骼惊奇,眉宇之间正气凛然,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相互吸引的磁力。 宴南笙仿佛看到他领着千军万马,气势雄宏,一路北下。 这么多年了,我要找寻的人竟然就在这临安城。 乾坤之大,大到有时候就在你的眼前。 这三千万的临安之城 帝王之剑 莫家公子,白马红袍少年侠。 “你要是常来这里,我定锻造一把这天下最厉害的剑赠与你。” “而且不会收你一分钱。” 莫良邪郑重的将手上的剑放下,他心里奇怪又激动,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长安,一会去买些酒,今夜我们一起好好喝一杯。” “好的,师傅。” 宴南笙走过火坑,将剑刃放进水里,冰冷的清水让滚烫的剑刃瞬间冒着寒气,几分钟的时间,如月光一样的剑刃锃亮锋利,拿在手上仿佛月光一般。 “是什么人要这么多剑?” 宴南笙略作思量,低头回答: “不清楚,应该是战争,或者是屠杀。” 顾长安提着几坛子酒向这边走来,衣衫褴褛,背影狭长,看见莫良邪总是一脸淳朴的笑意,那可爱的小虎牙尖尖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可爱。 黄昏,日落,临安城外的寂静。 炽热的火焰,老旧的城墙,宴南笙和两个少年。 一张桌子,席地而坐,老酒沉香,暂不问世间之事。 推杯换盏,笑谈天与地,一生浮名,怎能相比于此时。 “看你不像是临安城人,怎么会在这里打铁呢?” 宴南笙抱着酒坛子,凌乱的头发多了一些豪放和几分潇洒,那张脸在微微的月光下,你怎么能相信他是一位打铁的匠人。 少年们更是借着几分酒香的后劲,仰望着夜空,天地高高的,看不见边缘,看不见尽头。 “今夜的酒真是好酒,醇香,似乎是离我游历天下的时间不远了,快哉,快哉啊。” “哎,小子,要不要学习剑术,当个天下第一剑客来玩玩。” 宴南笙醉凶凶的仰头看着浑圆的月光似心有心的问道: “剑客,剑客有什么好玩的?” 少年躺在地上,酒意上头,月儿挂在柳梢头,临安城的灯火永远照不到这里。 今夜这里的人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宿命。 “这么美的夜色,怎么能辜负呢,想不想看看我这个粗俗的打铁人的舞剑之术?” “好啊,好啊。” 少年们打着嗝,酒气冲天,拍手叫好。 突然之间,宴南笙拿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剑,那剑刃比月光还要清冷,泛起的白光如凛冽的寒冬,这剑气好像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角翩跹,光华如月,周身银辉,时而静谧,时而气势如虹,那凌厉的寒光之声仿佛能劈山砍海,震动乾坤。 他肢体仿佛是为了剑刃而生,每一处筋骨是如此的灵活和矫健,飞云展翅,徒手摘星,腿夸江河,腰翻四海,每一个招式都出神入化,杀人不眨眼,血落如飞燕。 莫良邪和顾长安看的痴醉,目光专注,眼睛瞪的比杏仁还大。 剑停人倒。 宴南笙嘴里喊着: “酒,酒,继续喝酒,继续喝酒。” 那剑躺在黄土里,此时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细看,跟别的剑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又转过头,看着还沉浸在痴醉中的少年,用手指着莫良邪的脸说道: “命里八尺,莫求一丈啊,这剑,注定要由你来执的,我算是任务完成喽。” 莫良邪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个打铁的人嘴里说的什么,奇怪的很。 这几天为什么都遇到的奇怪的人,那天临安城的下棋老人,今夜月下舞剑的宴南笙,他们说话跟猜谜一样,太绕脑了。 不想了,不想了,喝酒,喝酒,还是酒香啊,喝饱了就会想到小蛮,她粉糯的脸蛋,含情脉脉的眼眸,对,她的名字叫小蛮,名字真好听...... 一个中年男人,两个少年,都是吃饱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爱坛中酒啊。 政变 http://.biquxs.info/

临安城外荒凉的打铁铺,这近几日成为莫良邪每天消遣和逗留的新去处,每天早上念完早课,他会立马放下书,换一身衣服,让阿宁准备一些糕点和果子,带上就直接出门去了。 “莫儿啊,你这刚下早课去干嘛啊,都不用早饭的吗?” 钟黏黏摆着手急切的问道。 “娘,我有事先出去,你们吃吧,不用等我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阿宁看着夫人,夫人看着阿宁,主仆二人一脸的疑问和不知所措。 稀稀落落的又下起了雨,阿宁跑回屋内取出一把伞,撑开递给夫人。 “这孩子,走的时候也没带把伞,这会子又下雨了,不知道跑到那里去,真叫人操心。” 钟黏黏一脸的幽怨,一身素雅的常服让她多了几分冷清。 “夫人不要担心,公子都是大人了,下雨的时候他会躲起来的,公子才不傻呢。” 阿宁安慰着夫人,一脸的憨笑,小脸蛋上沾的全是山楂糕的渣子。 一盏茶的功夫。 屋檐的水滴已经串联成珠子,大珠小珠落在青石板上,树上的雀儿抖落着翅膀叽叽喳喳的找着窝棚,红红的小爪子轻快又灵活。 雨打芭蕉,一声又一声,清脆响亮。 钟黏黏坐在梨花雕木的窗户边,一只手抚着头,她担心着远在外面的夫君,这几日雨多,岸上的香炉升起袅袅炊烟,里面燃着的是夫君和钟黏黏最爱的栀子香和檀香,香炉的炊烟飘向窗外,消失在朦朦胧胧的烟雨中。 向南二百多米的地方,是临安城最大的集市,这里聚集着各种繁杂和众多的小商品,商贩们总是能陶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热情的吆喝着,个个看起来都是一副天生做生意的好嗓子,明亮尖锐的叫声听上去总是让人心情舒畅,不管是多大的买卖,热情永远是饱满的。 莫良邪每次都要经过集市才能到达打铁的铺子。 今天集市门口突然好多像是城外来的人,他们的穿着和打扮怪异,男子身形高大威猛,穿着皮质的袍子,腰部挂着弯刀,胸前挂着像是动物骨头的坠子,皮肤粗糙,他们每个人手里牵着很多马匹,眼神野蛮凶悍,看着都不是好惹的样子。 “这些人真奇怪,跑到临安城来做什么。” 莫良邪眼睛直视的盯着,一副混世魔王的地痞样。 他继续往前走着,也没有多看,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小心还踩了一脚的马粪。 “哎呀,这一大早上的,真臭。” 旁边买鸡毛掸子的小男孩咯咯咯的笑着,气的莫良邪朝着地上狠狠的踢了一下,踮着脚留下一路的马粪印子。那小孩笑的更收不住了,口水都掉进鸡毛掸子上面。 走到沙土地上,脚上的马粪终于被抹掉了,马粪味也闻不见了,看见顾长安的时候,莫良邪热情的招着手: “嗨,顾长安。” 顾长安停下手中的铁锤,笑盈盈的也招着手。 宴南笙在后面擦拭着剑刃,他昨天晚上“哐当,哐当,哐当”打了一晚上,天刚刚破晓的时候,才停下来,两只胳膊已经很酸痛了,早上顾长安的来的时候看见师傅躺在桌子上,一双猩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今天带了糕点,一会儿可以一起吃。” 宴南笙擦拭完,将剑刃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寒冰里,顾长安不知道师傅从哪儿弄来那里大一块冰,何况现在是夏季,就算是冬天,临安城也找不到这般大的冰块,那冰块四四方方的,每个边缘好像都是用刻尺丈量过一样,光滑平整,放在水槽子里也没有融化,水槽子底下也没有一滴水。 晶莹剔透的冰面上全是像雪花一样的图案,仔细看仿佛又什么都没有。 宴南笙喝了一口桃花酒酿,双手举着剑刃,只见他从左向右用嘴将酒酿喷洒在上面,剑刃瞬间吸收了所有的酒酿,一滴都没有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一把血红色,那颜色比院子里的花朵还要娇艳欲滴,剑柄上是两条相交的火焰,整个剑身长四尺,剑刃是古老的火焰花纹和钢烧刃,宴南笙锻造的时候还加入了血液,那几滴血液是那天他们三个都喝醉的时候,宴南笙划破莫良邪的脚脖子,收集的,可能到现在莫良邪都没有发现,不过也是,那么一点点的小伤口,一个男人是很不容易发现的,虽说也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的公子。 顾长安和莫良邪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少年们的好奇和世界又一次被打破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红色妖艳的红色剑刃,顾长安的嘴巴张的比桌子上的糕点还要大,两个眼珠子像是定住一样,一动不动,他跟随师傅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是从来没有见过。 “师傅,这种剑刃为什么是红色的,看起来好渗人。” 宴南笙笑而不语,他将水槽里的冰快翻转过来,又喝了一口桃花酒酿,用力的喷洒在上面,等酒酿全部融入到冰块之后,他将剑刃放在上面,那四四方方的冰块正好够那把剑躺平,没有一丝丝的多余。 剑身慢慢的融入到冰块里面,直到看不见为止。 宴南笙起身走到桌子跟前,坐下来,将剩下的那点桃花酒酿分别倒在三个瓷碗里,递给莫良邪和顾长安一人一碗。 “来,尝尝吧,最后一口。” 酒酿下肚,那苦涩让舌头能瞬间失去味觉。 “好苦啊,这是什么酒啊,白瞎那好听的名字了。” 莫良邪和顾长安这辈子都没有喝过那么苦的酒,简直比药还难喝。 宴南笙放下瓷碗,顿了顿,他犹豫了片刻,看着顾长安。 他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只是深情的望着远方,远处那凄凉的空旷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水槽里的冰块已经全部融化了,剑刃慢慢的浮在水面上,红色的颜色消失不见了。 宴南笙从水槽中捞出那把剑,用食指轻轻一弹,那声音仿佛玻璃珠子落在玻璃地上的声音,婉转回旋凄凄切切。 “以后这把剑就是你的了,你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去对待他,真诚的将自己与剑融为一体,你就是剑,剑就是你。” “我取名为大夏龙雀。” “龙御九霄乘风舞,铜雀乱箭逝流火。” “你要注意的是要用自己的血喂养它,十天一次,一次三滴,这剑可不是世上那些普通的俗剑,宝剑赠与天下有缘人,望珍惜。” 莫良邪接过宴南笙的剑,剑身上刻着一行字: 古之利器,可开天地,大夏龙雀,明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十六州。 世间弥足珍贵的东西不多,能执掌者,必定是逃不过宿命和恩怨的一半。 剑鞘漆黑如墨,在这白天也能发出如寒月一般的冷气,顾长安伸手摸着那个剑鞘,手还没有摸到,白色的寒气像烟雾一样让他不寒而粟。 “师傅,这剑为什么这么邪门。” 宴南笙看了看,然后大笑说道: “正能压邪,邪能从正,天地阴阳,无杂无念,天下之事,历来往矣。” ...... 大风忽起,天昏地暗,火坑的火苗飞舞着,盘旋着,燕雀像是失了灵魂的躯体,在飞扬的沙土上空堕落的随波逐流,临安城沉浸在这满天黄土中,看不见青石板,看不见那家最高的酒楼,皇宫的城楼上重兵把守,将士们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着城下的百姓,富丽堂皇的大殿内部,是醉人的酒香和艳丽的歌者,她们弹着琵琶,纵享这最后的梦死醉生。 酒池的中央,是大夏国最尊贵的帝王,他坦露着身子,松弛的皮肉像即将残败的枯树枝,只要风轻轻的一吹,仿佛就会烟消云散,从这个世上永远的消失。 “陛下,你看,这池子的水啊,像你一样,永远那样让人迷恋。” “陛下,你的胸膛像宽阔的天地一样,摸上去就让人想入睡。” 愚蠢的皇帝已经被她的这些美人魅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只是可惜了那诺大的桃花池子和那些珍贵的陈年佳酿了。 “报,公主求见。” 店门外的守卫声音洪亮,打破了眼前这鸳鸯戏水的浮荡。 “公主什么事情啊,非得这个时候求见,说,不见。” “遵命。” 守卫急匆匆的跑出去,又大声道的宣告: “陛下不见,还请公主回。” 夏无姬知道这老东西就是这个德行,这鸳鸯戏水怎么能比得上江山社稷的危亡与否呢。 公主可不是吃素的,梁王跟在后面,气势凌然,那戎马一生的战甲在这大夏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怕。 她们直接强行闯进宫殿,公主一袭素袍,戴着和梁王一样的盔甲。 “陛下,公主闯进来了。” 池子里的苦命鸳鸯还以为那是玩笑,那无视的笑声更加放肆的飘荡。 “父皇真是好雅兴,女儿冒昧了,还望恕罪。” 那老皇帝没羞没臊的见到女儿还是一丝不挂的躺在水里,目若无人的瞟了一眼,并没有当回事。 “我的夏儿这是翅膀硬了,眼里还有她这个父皇,这么闯进来到底是何事啊?” 夏无姬拔出梁王的利剑,重重的掷在地上,神色坚定的说道: “父皇,儿臣是来请您去城外的新花苑安度晚年的,您都为了大夏国操劳了一辈子,现在是时候享几年清福了。” 老皇帝的脸色瞬间变了,但还是强装着。 “我儿这是要让父皇退位啊,我儿终究是耐不住了。” “父皇说笑了,这天下不是谁一个人的天下,那城中的百姓,边关的将士,守卫城门的将士,在沙场上拼命的将士,那些舍小家为大家的你的那些臣子们,父皇有正真的关心过他们吗,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吗,知道他们在战场上失去了什么吗,知道他们为了这大夏国付出了什么吗,知道他们凯旋归来时是什么样子吗,知道他们在燎远的冬季是怎么度过的吗?”...... “父皇从来没有,因为你只会自己享受,你从来都没有把你的国家和百姓放在第一位,你是这天下最自私最无能之人,要不是你命好遇到这些忠心的人臣,你怎么还能今天悠闲的躺在这桃花池子鸳鸯戏水呢。” “来人,给父皇更衣,把这几个祸国殃民的贱人给我拉出去,直接发配到边塞当厨子,一辈子都不许再回大夏国。” 老皇帝吓得惊慌失措,但始终没有忘记袒护这池子里的美人。 “你敢,你这是要造反不是,这大夏的天下还不是你的,你如此猖狂,没有王法了。” 公主拿着利剑,在地上划出花火,皇宫的地面都被犁出一个深深的口子。 “王法,现在叛军都已经造反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讲王法。” “父皇,该退位了,你的好日子结束了,赶紧和你的莺莺燕燕们好好告别吧。” 大殿内,哭声四起。 梁王的手下将池子里的美人们一个一个的拉出去直接带上马车,老皇帝被迫写了诏书,交出了玉玺。 大夏的公主夏无姬继位。 老皇帝的一生就这这样在那苦命的鸳鸯池子结束。 一代天子一朝臣。 殿堂上,夏无姬正襟危坐,正气凌然,虽是女儿身,但眉宇间的气魄一点不输给任何一位男子。 “梁王听令。” “梁王在此。” “现命你为大夏国的猛虎大将军,镇守城门,一个叛贼和南蛮人都不能放进来,违者,诛杀九族,抛尸荒野。” “梁王领命,绝不负公主之托。” 梁王腰佩利剑,手握长矛,气势威严。 “众将士听令,现叛贼入城,想要杀我大夏百姓,辱我大夏妇女儿童,更有南蛮妖族的巫术和野蛮之兽,我们要不惜一切,保护我大夏国的每一位百姓,每一寸土地,万死不辞。” “梁王,如果情况危急,可打开皇宫大门,让城内所有的妇女儿童都躲到里面,里面有御前侍卫把守,所有得大夏男儿必须与众将士决战到底。” 城池 http://.biquxs.info/

梁王昨夜一直驻守着城外,城墙上的烽火一直没有燃起。 今夜算是一个太平夜,灯火阑珊处,燕子衔着一只海棠花飞入百姓屋檐下。 莫良邪这几天的眼皮一直不停的跳,他问阿宁他的眼睛怎么了,阿宁搬来一把凳子,踩在上面,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公子,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昨夜睡的太晚了。” “你下来吧,小心一点,爹爹呢,还没有回来吗?” “公子,还没有,夫人说应该快了,这次都出去好久了,也没有捎一封家书,以前要是很久的话,都会找人捎一封家书回来。” 莫良邪心里烦躁躁的,他走到厢房的卧室,看见娘亲还在熟睡,他悄悄的走到旁边将被角往上拉了拉,将帘帐放下来,又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外面的阴云遮挡了阳光,看样子又要下雨了,他顺手拿起门口立着的雨伞,又出去了。 府邸的下人们都忙碌的收着豆角和衣裳,荷花亭子里钟苓儿在读着新的医书,她半卧在一张柔软的塌子上,腿上盖着紫粉色的毯子,那认真的模样真是让人尤见犹怜,她读到不太懂的地方,会皱着眉头,噘着嘴,思索,恍然大悟,又喜笑颜开。 街上的人们都忙忙碌碌的,他们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细雨打湿了衣服,也没有人注意到,枝上的花朵飘落到地上,人们也没有听到声音。 雾蒙蒙的临安城此时是一副山水画,延绵万里,远处画舫的游船飘荡在水面上,船上的歌姬依靠在上面,犹抱琵琶半遮面,轻舟飘在烟波之上,杨柳轻轻的抚摸过他们的脸庞,俏丽的面颊婉如杏花盛开。 莫良邪走到岸上,船夫将船停靠在岸边,他上了船,坐到里面,俏丽的姑娘门看见是他,心里叽叽喳喳的扑腾个不停。 小蛮坐在角落,红纱遮面,低眉抚琴,那曲子是一首古老的扬州老调,那声音仿佛能让人肝肠寸断,凄凄惨惨戚戚,比起画舫其它靡靡之音,莫良邪倒是很钟情小蛮的曲子,少年的惆怅跟岁月没有关系,要看抚琴的人是谁,是是不是能让人动心和动情。 一曲终了,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纷纷将手里的银子放在船头,岸上的几个穷酸书生更是情不自禁的感慨起来。 “小蛮,真好听。” 小蛮用那深情的眸子看着莫良邪,两人会心的笑着。 船上寒烟翠,岸上柳生情。 小蛮拿出一个盒子,是上次去寺庙求的一条祈福丝带,她轻轻的打开,取出红色的丝带,双手系在莫良邪的手腕上,用笔在纸上写到: 这是上次去普临寺求的平安丝带,是专门给公子的,希望公子能一生平安。 小蛮把写的字拿给莫良邪看,羞涩的脸上满是期待,小鹿一样毛茸茸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谢谢你啊小蛮,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的,无论春夏春冬。” 大雨瓢泼,路上行人纷纷躲在家里,街道上一下子清空了。 皇宫内的城门紧闭,夏无姬以为这些诸侯只是对父皇的统治不满意,只是稍微闹动一下,然后要一些赏赐和一些封地。 临安城聚集了十六路诸侯的人马,领头的是南蛮部落的首领,他坐在高大的战车上,左手上擎着一只漆黑的鹰犬,坐骑是一只成年的大象,大象的身上挂满了铜牌,那粗壮如柱子一样的腿一脚能将一个人踩碎,后面的武士都挂着弯刀,面部凶悍,穿着如弯月一样的尖头靴子。 大夏国的十六路诸侯紧随其后,他们在等待着皇宫内的探子传递最新的消息,这些诸侯还不知道如今掌权的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享受的老皇帝了,而他们正是看准了那老皇帝的荒淫无度和对朝政不理不问,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已经垂涎很久了,这些年来,虽然每年都规规矩矩的上着俸禄,但心里的算盘早已经打的叮当响了。 夜色马上来临,临安城的百姓还和往常一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把酒话桑麻,巷子里的炊烟袅袅飘着,恩爱的夫妻们说着贴心的话,那一声声的情真意切和喃喃之音,比树上的雀儿还让人羡慕。 夜幕慢慢降临,四周安静极了。 梁王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直觉总是很准确,他爬到最高的烽火台查看着城外,他瞭望着远处,只见那蛮人首领高高的坐在大象上,那只鹰犬狰狞的瞪着眼睛,他的心内一下子虚掉了,他加急的跑到皇宫,跑到大殿内。 “报。” 那声音地动山摇。 夏无姬正在沙盘上研究着城池的地形,看见梁王进来,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梁王做事向来稳重,但这么急忙的进来,一定是大事不好了。 “公主,十六路诸侯叛乱了,他们勾结了南蛮部落,大军已经聚集在城外一千米之外了。” “什么,他们果真走到这一步了,看来是早有预谋。” 这时候懦弱和害怕是没有用的,敌人的弯刀不会同情和可怜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他们要的是这大夏的天下。 城门外的敌方使者来下战书,他骑着大马,两手空空,站在城门外大喊: “我要见你们大夏国的皇帝。” 几分钟之后,敌方使者的身后千军万马,号角声响彻临安城,南蛮人的鹰犬煽动着巨大的翅膀,大雨中的路面被马蹄声践踏成泥泞的水坑,长矛和弯刀,盔甲和战马,敌人的阵仗气吞山河,十六路诸侯凶神恶煞,野蛮的心啊,终于要爆发了。 城门上的将士看着眼前漆压压的叛军和蛮族部落,敌方的阵势直接吓呆了守城的将士,大夏国的太平将要毁灭,他们慌乱的奔走相告,他们拿起生锈的刀刃,燃起了烽火台的烽火,熊熊大火浓烟四起,八百里的烽火台瞬间点亮。 临安城的百姓们慌乱的跑着和哭叫着,是南蛮人,是南蛮人来了。 负责传递消息的将士奋力的奔跑在城内,挨家挨户的叫喊着。 “十六路诸侯叛乱,南蛮入侵。” “十六路诸侯叛乱,南蛮入侵。” “十六路诸侯叛乱,南蛮入侵。” “十六路诸侯叛乱,南蛮入侵。” “城里的女人们快速带着老弱孩童进入皇宫,城内所有的男人们列兵参战。” 宁静被打破,百姓们乱做一锅粥,按照大夏国之前的传统,每逢战乱,年轻的女人们必须帮助老弱病残进到城内,男人们必须即刻带上盔甲拿上刀剑和长矛,与大夏国的将士共赴杀场。 莫良邪惊愕的看着传递讯息的将士,虽然他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夏国的战乱爆发了,他挤过哭喊的人群,朝着家里跑去,爹爹近几日都没有回来,姐姐和娘亲一定会很害怕,府邸的老管家都年纪大了,阿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他一边用力的跑着,一边在心里祈祷着。 这回家的路怎么突然这么远呢,平时都不够走几步的路途,此时却那么遥远,怎么跑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到呢。 钟黏黏梨花带雨的哭着,府邸的女人们哭唧唧的收拾着东西。 “我的莫儿呢,我的莫儿呢。” 钟黏黏哭着往门口走去,她要出去找儿子莫良邪,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丢下他的,阿宁在后面跟着,钟黏黏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外,刚胯下台阶看见儿子往这边跑来。 “莫儿啊,你去哪儿了,快回来啊。” 钟黏黏一把抱住儿子,腿软的几乎要瘫倒了,急忙站起来,拉着莫良邪的手往里面走去,管家和丫鬟们围在一起哭着,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钟苓儿泪眼汪汪的看着弟弟,她刚听到阿宁说临安城所有的男子必须到梁王府邸集合,女子往城内去。 “莫儿啊,娘不想你去,你和阿宁都还是孩子,这么小怎么能面对南蛮的弯刀和那些叛贼呢。” “娘,我已经成年了,我会保护你们的,我也会保护阿宁的,你们赶紧的,公主下令了,女子必须要赶往皇宫,再迟就来不及了。” 天好像破了个窟窿,这天下的风云终于要变了。 城外的马蹄声声入耳,蹒跚的老人,哭喊的孩童们,年轻的女人们与夫君做了最后的告别,敌人的鹰犬在临安城的上空撕裂的叫着,那红红的尖锐爪子锋利细长,秃鹫搬的眼睛盯着地上的百姓。 慌乱和恐惧席卷着城池。 梁王的府邸汇集了临安城所有的男子,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岁小的,宴南笙站在梁王的左边,他穿着盔甲,手里握着长剑,神情肃穆。 “各位临安城的儿郎听令,叛军突袭,南蛮入侵,为了你们的妻儿老小,也为了大夏国的国土,我们必须勇敢的同敌人拼杀,我们是男子,是大夏国顶天立地的男子,保护国土和百姓,保护女人和孩童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拿起你们手中的利剑和长矛,斩断敌人的头颅,将他们赶出临安城。” 梁王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做着最后的鼓舞,他扫视了一眼人群中一些稚嫩的脸盘,眼里的泪水咽回肚子里。 君王不作为,让大夏的百姓们遭殃,这天下风云历来都是强者的。 新武装的将士冒着夜雨,成年的都走在最前面,年幼的走在最后面,有些还没有长矛高,阿宁一直拉着莫良邪的手,紧紧的拉着。 “阿宁,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阿宁点点头,下意识的手拉的更紧了,加快了步伐。 朝堂上,敌方的使者振振有词,那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 “我们南蛮王说了,如果交出玉玺,保尔全尸,留你百姓,如果不交出玉玺,那就不客气了,大夏国将会血流成河,杀你百姓,毁你城门,践踏你们的土地,羞辱你们的女人,你们大夏的所有男儿将变成奴隶,所有女人将变成娼妓。” 南蛮的使者丧心病狂的叫嚣着,那肮脏的脚比野蛮的心脏还要让人恶心和憎恨。 公主站起来,拔出梁王的利剑,飞快的走了三步,直接将剑架在南蛮使者的脖子上,怒吼着,那眼神是愤怒,是被羞辱到的那种愤怒。 “回去告诉你的南蛮野王,敢动我大夏的女人和孩子,我大夏国的男儿不会答应的,你们休想迈着你们那野蛮的脚步踏进我大夏国城门一步,我大夏国的男儿永不为奴,我大夏国的女儿永不为娼。” “想要玉玺,休想,你们那野王也配,我呸。” 公主夏无姬重重的口水直接吐在南蛮使者的脸上,然后转身坐回去,利剑又一次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南蛮的使者吓得直接尿在裤子上,双手不停的发抖。 转身狼狈的直接逃出去,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 南蛮王看着回来的使者是这幅德行,他知道是大夏的皇帝拒绝了,作为交战的礼仪,没有斩杀已经很好了,南蛮王用弯刀直接刺死了使者,将尸体抛给鹰犬享受了。 “你们大夏国的皇帝是个硬骨头,不肯臣服,你们这十六路诸侯都是大夏人,我希望看到你们的诚意和勇敢。” “遵命南蛮王。” “攻下大夏国,这天下我们平分,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众人起呼,举起手里明晃晃的弯刀和长矛,声音惊天动地。 城门的掉桥被拉起来,城墙上的小兵检查着火弹和弓箭,他们面色沉重,他们的国家即将要发生一场战争。 莫良邪站在梁王的身边,驻足观望着城下。 少年披着红色的战袍,手握长矛,那把利剑他还没有来得及学会握在手里,家园已经遭到敌人的入侵和践踏。 他眼神坚定,傲视着敌人。 南蛮的号角声响起,南蛮王的坐骑用长长的鼻子仰天长啸,战鼓声连天。 大夏的公主披着战甲,一身白袍,大夏的男儿和他们的君王站在一起。 南蛮王的手势落下,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厮杀的声音像席卷着侵染了整个临安城,手起刀落,可怜的大夏小兵像一棵棵的稻草,躺在了马蹄下,战马踏过之后,身体和血肉被泥沙染红。 梁王左手举剑,右手拿枪,烈马丛中,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护着后面的小兵,敌人的弯刀刮过他的后背,鲜血顺着战甲渗出来,从上面滴落到地上。 梁王没有倒下,他奋力的厮杀着,长矛扎进敌人的胸腔,利剑刺在敌人的心脏,他的身上扎满了敌人的弓箭。 城门被敌人撞开,南蛮王的坐骑跨过临安城的城门,他那肥大的身躯挤城门,嗅到血腥味的鹰犬飞扑的更加猛烈,那粗如孩童的双爪叼着已经死去的小兵。 “大夏的男儿们,为了我们的土地和国家,让我们的白骨埋在这片土地上吧。” 梁王全身都是红色的鲜血,后背的毒箭像一只爪子一样附在他的身上,大夏的军旗在瓢泼的大雨中萧条的矗立着。 一番厮杀之后,梁王终于支撑不住了。 梁王倒下了,他为自己的国家和土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血泊中,他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对少年说道: “以后这大夏的天下就由你们来守护了,切记,不要让我们的土地沦落到叛军和南蛮人手里,他们会杀光我们的女人,残杀我们的孩子,践踏我们水草丰美的牧场,不要让我们大夏的女人和男儿为奴为妓。” 雨水洗刷着梁王的脸,那绝望孤独的面目等待着一声期待和安慰。 “梁王,我莫良邪在此立誓,我会和你一样做个伟大勇敢的将军,用我手中的利剑永远第一个站在最前面,保护我大夏子民,不会让他们受欺负,会保护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好,我记住你了,莫良邪,我家娘子最喜欢临安城每年二月的花了,如果可以的话,每年清明记得替我采摘一朵送给他。” 少年点头答应,他取下梁王的战甲披在自己身上,拿起梁王的剑刃跨在腰间。 敌人的铁蹄踏进皇宫大院。 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些女人和大夏公主,手上沾满血迹的长矛立在跟前,公主看着这失守的城门,眼里的泪水砸在地上,但是她并没有退缩和胆怯,她勇敢的站在最前面,张开双臂,保护着身后的子民。 “你就是大夏的公主,我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玉玺,可保你全尸。” 夏无姬蔑视的呸了一声,那南蛮人的鹰犬盯着夏无姬。 “我有百万大军,你现在只剩下这些老弱妇孺了,得了这大夏天下,可以给你个妾室的名分。” “做梦吧,你们这些叛徒带着这些蛮人踏进我们的家园,你们的子孙都会以你们为耻的。” 夏无姬从容冷静,她那细嫩的脸蛋充满杀气,白色的袍子在大雨中染满了红血。 “各位大夏的女儿们,我们的男儿有的已经战死在城外了,我们的眼前就是叛军和南蛮人的百万大军,如果我交出玉玺,明天我们就会变成奴隶,如今,这天下局势只是暂时他们领先,如果你们不愿受辱,可听我命令,拿起你们手中的利剑,最后跟他们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我们的躯体也不会被敌人凌辱。” 雨滴打在她们身上,落在她们的脸上,单薄的身姿,凌乱的头发。 十四万人齐解甲,没有一个是男儿。 她们拿起利剑,木棍,拔下头上的朱钗,紧紧的跟在公主的身后,没有一个懦弱的女人在哭,那些头发花白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站在最前面。 “我们年纪大了,站在前面可以挡一会儿,今夜和公主在一起,是我们此生的荣幸,愿祖先护佑我大夏国风雨之后人和民安。” 公主眼里含满泪水,她用手抚摸着老人的眼睛,重重的点着头。 “杀......” 夏无姬带着大夏的女人们在夜色的冷雨中搏杀。 她们根本不是这些蛮人的对手。 君王的大殿前记载了大夏女人们最伟大的荣光,她们无一幸还,那些美丽的娇俏身子倒下去了,雨水流出一条红色溪流,向着城外的方向。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公主,公主。” 莫良邪绝望的厮喊着,大雨还是吞噬了他的声音。 “莫良邪,这玉玺传给你,以后这大夏国由你来守护了,后宫的地下室里,都是临城成的孩子,里面只有一个男孩,是周王,记得辅佐他长大,对了,我有一批忠士,那是以前我害怕有这么一天偷偷做的打算,你可以拿着玉玺和虎符去。” “一定,一定,一定,以后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大夏的百姓和城池,我现在封你为莫良邪将军,赋予你一切权力。” 公主的双手垂落了下去,她微笑着,就如在莫良邪成年礼上那样,明媚的如三月的春光。 夜雨烽烟 金戈铁马 城内的白发送走了黑发 白骨堆成墙,血染红了烟沙,尸山变成血海,少年将仇恨埋在心里,化成那寒冬的风雪。 少年将梁王和公主的话刻在心里,他要替他们争夺这天下。 故人 http://.biquxs.info/

天色微亮 城门上飘扬的是敌人新的军旗,那些残破的尸体像一个个没有家的孤魂野鬼一样,他们为了大夏国献出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君王败,万骨枯。 梁上的燕子找不到家,它们飘摇的拍打着翅膀,看见树枝上挂着的盔甲,一声哀怨的低鸣,向着远方飞走。 莫良邪拖着疲惫的身体,他的脸上全是血迹,头发蓬乱,衣衫褴褛,两只脚上只有一只鞋子,他想回家去看看,看看娘亲和姐姐还有阿宁,还有老黄和那些姑娘们,城里到处都是南蛮王的手下,自从昨夜开始,城门的防守更加严格,进进出出的人都都要搜身检查,凡是身上携带的值钱东西和物件,守城的侍卫都会夺走。 莫良邪躲在在一个角落里,把小兵尸体上的衣服脱下来,把自己的衣服换在小兵身上,他不能穿着自己的衣服出去,临安城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杀他的告示: 十六路诸侯知道玉玺在一个少年的手里,暂时不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只知穿着红色的袍子,带着一个斗笠,手握上古神剑大夏龙雀。 那凶狠残暴的南蛮王早对那把神剑略有耳闻,这些年来一直到处打听,他一直想得到那宝贝,来完成他的霸业和天下的统一,这些年他四处征战,靠着自己的野蛮和残暴倒是掠夺了不少的土地和牛羊,还有别国的女人,那些美丽的女人都被他纳入后宫,听说那肥胖的南蛮王力气大的很,每天晚上那些女人都被他折磨死几个,尸体都被他的鹰犬吃掉,然后把脚骨组成一个个的音符,赠与那些打了胜杖的将士。 南蛮族是一个古老的部落,部落的人善巫术,骑射,狩猎,南蛮族的男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身高威猛壮大,脚上穿着弯月一样的鞋子,使用着弯月一样的弯刀,那些要上战场的刀每次都会经过巫术的洗礼和一个隆重的仪式,这部落的女人都是如男人一样勇猛,他们常年奔跑在山林,徒手打死一只老虎都是绰绰有余,她们善于骑射,能骑着烈马如同男子一样在战场上厮杀。 南蛮族的巫术向来是名满天下,那古老而神秘的巫术为南蛮族赢得了不少胜利的征战,听说善于巫术的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这世上凡是见过她的男子都会瞬间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这天下的男人经不住这世上女子的美貌诱惑。 南蛮族的人都很尊敬的称她为龙麻圣姑。 龙麻圣姑一年四季不管是春夏秋冬都光着脚,她的脚又白又细嫩,脚脖子上带着摄人魂魄的铃铛,看到的人都说她能把火坑和寒冬的地面当做细软绵柔的缎面一样轻轻的踩上去,就像我们普通人走在平地上一样,那张脸艳丽不俗气,杏花搬的眸子,瞳孔像蓝色的宝石一样,发呆的时候闪烁着星星般的微光。 每次南蛮王征战的时候,她都跟随在身后,穿着一袭如杜鹃花一样的披挂,站在千军万马前面,浑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妖孽如斯,端的是风华无双,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在腰际,脸上的白色面纱轻轻的遮住半面妆,她的手上抱着一只灵物,小小的像兔子一样,但又不是兔子,那水汪汪的小眼睛专吃那些好看男人的眼珠子,每次吃完都发出欢乐的声音。 “多写一份告示,赏金万两,凡是抓住莫良邪,不管是大夏人还是我南蛮人,都重重有赏赐。” “如今这大夏算是我的天下了,你们十六路诸侯还是管理自己原来的封地,每年的供俸就不用交了。” 南蛮王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心不在焉的敷衍说到,座下的十六路诸侯屁都不敢放一个,说好的一起平分天下,如今这王座上只有南蛮王一人,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明白的很,想要说的话憋在嗓子眼又硬生生的咽回去。 十六路诸侯此时都还没察觉到,他们只是南蛮人的棋子,沙场上也许是情谊深厚的同盟,胜利之后的王座终究只能由一个人来坐。 ...... 莫家的府邸已经被洗劫一空,院子里到处都是败落的芭蕉叶子,昔日亭子里生长的荷花都被折枝断骨,横七竖八的躺在池子里,池子里的鱼儿都漂浮在水面,它们都死掉了。 莫良邪推开府邸的门,沉重的吱嘎声划破这残败的寂静和沉默,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娘,姐,阿宁,老黄,娘,姐姐,阿宁,老黄,于妈妈。” 他哭喊着,四处找寻着,爹爹最喜欢的梨木座椅都被人用刀劈开了,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外面街上传来侍卫的声音: “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红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剑。” “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红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剑。” 巡街的守卫声音严厉粗鲁,不耐烦的时候直接将人推倒,像个土匪一样。 莫良邪听到声音朝着这边走来,赶忙躲在一张帘子后面,几分钟之后才出来,在厢房的桌子上,他看见了那个香囊,那个紫色的香囊还是上次在集市上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他的,他慌忙的拿起来,那日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想起那个跟神仙一样的老爷爷说的话。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打开那个香囊,老神仙说了,只有他给他托梦之后才能打开,从来不相信鬼神的莫良邪人生第一次还是相信了一次,他将香囊揣在怀里,走出院子。 以前屋檐下的燕子都不在了,他哀叹一声: “如今这残破之家,不在也罢,不在也罢,希望能寻个好人家,好好飞翔吧。” 昔日的热闹和欢乐再也没有了,娘亲,姐姐,爹爹,阿宁,老黄,那些最亲近的人也不知去向。 繁华总是如过眼云烟,街上的商铺都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几个。 他沿着街边的隐蔽处走着,拐过街市最繁华的地方,莫良邪停下来,他想起顾长安和小蛮,还有宴南笙,如果找到其中一个也算一点欣慰。 等巡街的侍卫过去,莫良邪迅速走进巷子,这条泥泞的路是通往顾长安的家里,他边走边环视着周围,现在自己是全城缉拿的头号赏金人,但凡这时候遇见一个想赚取赏金的人,他可能随时都活不了,命丧临安城。 这条巷子也被南蛮人搜寻过,两边的篱笆围院都被连根拔起来东倒西歪的缠绕在一起,养的鸡鸭都被踩死在鸡棚里,这些狠毒的人,连这些小生命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 顾长安院子的茅草房都倒塌了,莫良邪失魂落魄的心糟糕透了,他还是没有放弃,翻起那些木头,找着下面有没有人,他翻到了顾长安吃饭的碗,没有破碎,里面还装着一块干硬的馒头,他继续翻着,是顾长安的母亲,他整个人都木掉了,悲痛欲绝涌上心头。 老人痛苦的面部扭曲在一起,她的腹部被人一刀致命,破烂不堪的衣服全是深红色的血迹,莫良邪拨开压在身上的干草和泥土,用手擦掉脸上的血迹,他轻抚着那张可怜的脸。 城外的侍卫脚步急促,来来回回的到处搜寻着,莫良邪站起来深深的一拜,用火点燃,火苗燃烧着,越烧越旺,浓黑的烟雾四处飘。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的背影孤寂冷漠,阑珊处的灯火再也不会等着他回家。 城门上的烽火台一直燃烧着,大夏国的辉煌都变成了过往,一夜之间流离失所,路上乞讨的人像狗一样可怜的哀求着,他们只想有口饭吃,只想活下去,哪怕是苟延和残喘。 他向着城外走去,看到远处老伯的马匹,莫良邪摸着口袋,想找几个银钱,换一匹马,还是没有摸到,无奈摘掉脖子上的玉坠,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佩戴的玉佩,是爹爹的传家宝。 “老伯,能不能用我的玉佩换你的马匹,我没有银两。” 莫良邪祈求的看着老伯,老伯接过玉佩,拿起来对着天空仔细的瞧着,露出惊讶和喜悦的表情: “我的马匹太不值钱,小娃娃,你不觉得吃亏吗?” 老伯算是个好心人,他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瞧出这玉佩得价值。 “如今这乱世,值钱又能怎么样,还恳请老伯能收下,就当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老人摇摇头,沧桑又落寞,他摸着胡须,唉声叹气的佝偻着身子。 “小娃娃,这玉佩你戴着吧,这匹马赠给你吧,还有这壶酒都给你吧,希望你好好对待这匹马,像对待自己一样,看你这是要去远方,就留个故人的念想吧。” 说罢,老伯背着手念着胡须,摇着头走向远处,那佝偻的身躯渐渐的消失在苍凉的暮色中。 莫良邪摸了摸马的鼻子。喃喃说道: “马儿马儿,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饿着。” 马儿一声嘶鸣,踏起黄沙,想着远方奔腾而去。 少年的眼睛以前很大很大,大的能装下临安城的百里江畔。 少年的眼睛此时很小很小,小到几滴眼泪都装不下。 宿命 http://.biquxs.info/

他乡明月高照,天下纷乱。 月色升起,这荒郊野岭没有一个人,连一只鸟儿都没有,四面荒芜,远处的黑夜像一团墨,晕不开,走不出去,风吹过来也没有响动。 莫良邪牵着马儿,他们孤独的站着,站在一棵树下,树上散落着几片叶子。 马儿可能太累了,用头蹭了蹭树干,然后卧倒,他们饥肠辘辘,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莫良邪感觉头昏眼花的,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还是四周环顾着,想找一点吃的,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河边。 他把马儿拴在树干上,摸了摸头。 “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里先休息会儿吧。” 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浅一脚深一脚的往前走着,这荒凉的土地上地面坚硬的发干,他朝着黑色深处走去,用耳朵静静听着看能不能找到水源的地方,月光升起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的见地面上,莫良邪眯起眼睛向周围看去,他好像看到一片叶子茂盛的田地,但是看不清里面种的是什么东西,怀着喜悦他往前快步的走去,跑到田地边上,里面全是萝卜,他开心极了,萝卜是可以吃的,他顾不得那么多,双手用力的拔了五个,这大半夜的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他慌忙的抱着萝卜就跑,一股气跑到马儿跟前,累瘫了,他拧掉叶子,上面的泥巴都没有擦干净,就大口的啃起来,这生萝卜微辣微辣的,。 他辣的心里发慌,可能是没有吃主食的原因,饥肠辘辘瞬间变得难受,他回头看了看马儿,倒是吃的很香,没有嫌弃。 荒郊野冷的,有吃的总比没有的强吧。 月色正浓,周围依然是寂静无声,偷来的萝卜都被吃的什么都不剩下,连那绿绿的叶子都没有了。 越到深夜越冷,空旷处没有一点遮挡,风吹来的时候莫良邪的全身都凉凉的,身上单薄的衣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马儿咀嚼着牙齿,莫良邪半躺下来,靠在马儿背上,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乌黑的云朵遮住月亮,仿佛渡上了一层阴郁的光圈,光圈漫过全部月亮,整个天空都变成乌黑色的,厚重的云层压下来。 狂风四起,远处的黄沙漫天,马儿被惊醒,站起来在树下嘶鸣,狂暴的风沙吹的马儿几乎都站不稳,莫良邪一阵惊吓,他惊慌的站起来,牵着马儿的缰绳。 电闪雷鸣,大雨倾泻,整个郊外可怕极了,那一道道的闪电犹如一把利剑一样,猛烈的劈下来,砸在地上,那地面都能砸出一个坑,远处的树林了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不是鸟叫声,不是动物的叫声,也不是人类的声音,只听见那声音哀鸣,低怨,幽冥,此起彼伏,像声波一样,从远处传来,渐弱,渐强。 马儿前蹄向空中咆哮着,莫良邪使劲的拽着缰绳,脚上的鞋子都裂开了几道口子,瓢泼的大雨中,少年那单薄的身影像纸一样,风稍微一吹,就能飘向万里的荒芜。 莫良邪的力气实在拽不住缰绳,被马牵着往前走,走进迷雾般的森林里去。 森林到处都是漆黑,连一个光的影子都看不见,也许是高高茂密茂密树木的遮挡,里面的雨倒是小了不少,但是里面的地面一点都不好走,一脚踩下去都是枯树根和坚硬的壳子,马儿没有方向的往前走着,莫良邪感觉自己脚下的鞋子在流血,是自己脚上的血液浸透鞋子留在地面上的。 前面有光,终于看到一束光了,马儿站着不动了,两个人静悄悄的,这茂密的林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怪可怕的,毛骨悚然,莫良邪紧紧的抓着缰绳。 忽然一股剧烈的香味传来,那味道淡雅迷醉,瞬间钻到人的鼻腔里面,让人嗓子难受,呼吸困难,莫良邪咳嗽着,他的嗓子剧烈的难受,连气都喘不出来,他的胸腔发闷,一下子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马儿在吃草,一直围在跟前,并没有走远。 他们闯进了迷雾森林,传说中凡是进入到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出去,迷雾森林深处的迷醉香味是守泉女设置的结界,凡是人类进入到里面,存活的几率都不大,她掌管这着片森林,里面的花鸟飞鱼,草木禽兽都是她听她的话,千万年来,这里都没有被破坏和被发现。 蓝色的长耳朵兔子发现有人类进来,慌里慌张的跑向木屋子,它用爪子使劲敲着门,开门的女人随着蓝色的长耳朵兔子跑过去,看见一个少年躺在丛林深处,他的脚上都是血迹,一双破烂的鞋子大拇指都在外头,衣服破破烂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脸上全是土和沙子,头发干枯蓬乱。 守泉女用手摸了摸莫良邪的额头和气息,是中了百花之毒了,他使劲拖着往屋子走去,虽说是个少年,但是一点都不轻,沉重的身体死沉死沉的,守泉女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少年拖回屋子,她拿出玉碗,接了一碗泉水,灌下去,不大一会儿,人就有了气息,眼睛睁开了,但还是没有意识,整个人稀里糊涂的,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 “娘亲,姐姐,阿宁,你们在哪里,娘亲,姐姐,阿宁,你们在哪里。” 他一遍又一边的重复着嘴里的话,全身发抖,发热,还时不时的抽搐着,双手紧紧的抱在一起。 “外面好多敌人,外面好多敌人,他们有好多人......” 守泉女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一下子心软了,她知道前不久南方的土地上发生了战乱,大夏国遭遇了屠杀和灭国,那天夜里大夏国的城土全是红色的,那条河的水全是黑红色的血水,一直流,一直流,流到迷雾森林这边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少年就是大夏国唯一存活下来的人,看他的脚和行囊应该是经历了长途跋涉和风餐露宿,战乱和屠杀的阴影还没有散去,肯定这几天的逃亡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到。 守泉女用湿帕子轻轻的擦着少年头上的血迹,他的睫毛浓密,剑眉目星,那硬气的样子和轮廓像天上的星月一样,他的模样好看极了。 守泉女找来干净的衣服放在旁边,又用圣水点醒他的眉头。 “睡一觉就好了,你好好守护着。” 蓝色的长耳朵兔子点头答应到。 它跳起来趴在塌子上,无辜的看着,机灵的眼睛像一颗大葡萄一样,它还用他的小爪子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 弯弯的月儿挂在窗前,百花园的花香好闻极了,夜色阑珊,树影摇晃,少年躺在软香的塌子上,盖着纯白色的柔软缎子,脚上的血沾染的白色的缎子像是雪地里开着的梅花,醒目又可怜。 破晓 温暖的太阳照进来,照在少年的脸上,他的气色好多了,比起昨夜的惨白,今天气色红润了不少,人也不说胡话了,也不发抖和哆嗦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昨夜还是风沙夜雨,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记得自己很饿得时候跑到别人的农田里偷了几颗萝卜,吃完心里火辣辣的。 “你醒了。” 莫良邪看到一个女子进来,她穿着鹅黄色的半身紧身裹裙,露着肚子,上衣是白玉一样颜色的斜襟衫子,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盘在后面,冰肌莹彻,弯弯的眉毛像柳树叶子,雪白的牙齿镶嵌在微微粉的嘴巴里,后面别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她就那样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周围萦绕着百花,屋里飘满百花香。 “你好些了吗?” “我是玉簟秋,这里的守泉女。” 莫良邪这才反应过来,他痴呆的眼睛缓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叫莫良邪,是你救了我吗?” 玉簟秋没有说话,她用绿色的叶子做成的盘子,端来一些吃的,是一些糯米团子和芒果汁,还有一些绿色的菜叶子,她将盘子递给莫良邪,示意他吃盘子里的食物。 “你应该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吧。” “你是大夏国逃亡过来的吧,看你的衣服很脏,我这里没有男子的衣服,昨夜给你缝制了一套简单的素装,一会儿你可以先换上。” 玉簟秋拿出一生素雅的白色衣服,示意他吃完换上,然后走出去,她是光着脚,她的每个动作都是那般娴淑和玉立,尤其是在被百花萦绕的时候,简直不是人间女子的模样。 莫良邪大口的吃着盘子里的饭,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尤其是这芒果汁,甜糯糯的,简直太好吃了,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人的饮食完全和大夏的不一样,这里的气温也很温润,到处是暖洋洋的,满屋子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美好。 他放下盘子,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换上仙女姐姐缝制的新衣服。 外面阳光温暖,这森林真是大,高高的灌木丛向着天空伸展出去,遮住了阳光,美丽的花朵开的满园子都是,他看到仙女姐姐在中间修剪着花枝。 “谢谢仙女姐姐的衣服,很合身,想问一下仙女姐姐,有没有看见我的马儿,我想是时候该走了,打扰了你一晚上,非常感谢。” 玉簟秋转过身来,剪下一枝玉兰花,递给莫良邪。 “来,给你,带着吧,此行山高路远,这里很偏僻,不知道下一次遇见有人家的地方会是哪里。” “你的剑不错,看起来很特别,不是俗物,想必这铸剑之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玉簟秋温柔的看着那把剑,眼眉细细的端详着,他似乎是认得那把剑,好似一个熟悉的故人。 “我可以看看你那把剑吗?” 莫良邪将剑递给仙女姐姐。 “大夏龙雀,好剑,果然是把好剑。” ...... 他牵着马继续赶路,外面是完全另一个世界,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 沙漠里的路并不好走,他牵着马儿一步一步的走着,这沙漠实在是太大了,寂寥和荒芜是唯一的伴侣。 少年想哼唱一首歌谣,他在满脑子的找,一首也没有找到,突然又悲伤起来,那天,在那些尸体里面他没有找到姐姐,娘亲,阿宁,也没有找到顾长安,小蛮,他看着手上小蛮留给自己的祈福带子,又想起她那美丽的像湖水一样的眼睛。 ...... 少年有剑,来日方长。 江山云雨乱世人,卷土重来,荣归故土,扫平城中敌。 拜师 http://.biquxs.info/

前途漫漫,没有尽头,披星戴月,少年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前方的路在哪里,只是一直往前走着,布袋子只有一块干粮了,他摸了摸,水早已经没有了,他回头看着马儿,马儿耷拉着脑袋,和他一样,默默的无精打采。 前方是一处高高的山峰,远远望去,白雪皑皑,上面似乎还在飘着雪花,那洁白晶莹的雪花漫天飞舞,奇怪的是只飘落在那一块地方,就这方圆百里的地界,似乎是极端的两个世界,季节不同,万物不同,他脚下的地面还长着绿绿的仙人掌,上面全是坚硬的刺,刺牙的上面开满了花朵,那花朵看上去瑰丽无比,莫良邪把马儿牵到跟前,想让它吃一些上面的花朵,可是怎么也拽不到跟前。 他忽然想到母爹爹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越是美丽的花朵,越不能靠近,你不知道那里面暗藏着什么危险。” 莫良邪想用手摘一朵,等他还没有走进,花朵散发出的香味简直奇怪极了,那种味道让他说不出,瞬间头昏脑涨,身体发软,这花朵有毒,怪不得马儿不吃,他一下子没有撑住坐倒在地面上,四肢乏力,眼睛昏暗。 马儿也算是灵性之物,看出了自己的主人有不适,用嘴咬着他的衣服往后拉,一直用嘴拖到离仙人掌七八十米远的地方,马儿用头蹭蹭主人的头,用舌头在脸上舔着。 花朵的芳香散去之后,渐渐的,他睁开眼睛,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中毒了。 “脸上什么东西啊,黏糊糊的。” 莫良邪用手擦着脸上,起来继续牵着马儿赶路,他定睛看着远处,远处的路并不好走,往前的七百多米的地方,全是峰峦叠嶂的雪山,是冰雪世界,耳朵能清晰的听见那寒风呼啸,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走吧,辛苦你了,跟着我翻山越岭,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但是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你的。”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寒冬的风声越来越近,萧瑟和寒冷仿佛世界末日,越往上面走越黑暗,上面寸草不生,一只活着的生命都没有,只是凛冽的寒风和满天飞落的雪花,马儿斜着身子,他们艰难的往上爬,少年单薄的身子和他的马儿,吞没在这冰雪世界。 他抬头看着上面,除了望不到的山巅,就是直插云霄的山顶,那形状壮丽滂沱,随面扑来的压迫感和压抑感让人心堵得发慌,心脏在血液的深处跳动着,此起彼伏,没有尽头,没有远方,只是无尽的未知和苍茫,马儿一步都走不动了,站在风雪里,要不是拽着马儿的缰绳,莫良邪早都被这雪山的大风给吹走了。 自在自然面前终究是渺小的,一声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前面滚下来的雪球直接砸在马儿的身上,玛尔瞬间跌倒,伸着长长的脖子嘶鸣...... 那巨大的雪球像一座山一样直接砸在上面,少年的嘴里塞满了冰冷苦涩的雪,他冷的瑟瑟发抖,全身都是冰冷的,嘴唇发干发紫,脚上都是冻疮,马儿四肢僵硬,连一点呼吸都没有。 “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为什么会这么冷。” 少年近乎绝望的表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刺耳的寒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身上的温度慢慢的在退去。 他的眼前浮现娘亲和爹爹的面容,他们坐在一起微笑着,姐姐旁边玩闹,阿宁蹲在后面吃着果子,老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眼前这温暖的瞬间温馨又美好,少年轻盈的奔跑着,带着一脸的沧桑,手上到处都是厚厚的茧,皮肤粗糙,头发凌乱...... 一道白光闪现,闪现在巍峨的雪山之巅,飘飞的大雪瞬间都停下了,白光中出现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寒风骤停,光里的影子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了,是一位老人,上次在临安城他们见过。 老人手里拿着手杖,白色的头发精气祥瑞,他摸着胡须,慈眉目善。 少年之剑怒斩苍穹,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山高水长,人生四季,长安新将 “哎,终究是宿命啊,天地阴阳,不可逆转。” 老人摇着头,无奈又无奈的,他嘴里念念有词,手杖发出红色的光,瞬间将整个雪山照亮,大地到处是璀璨,霞光万丈,刚才那个冰天雪地已经消失不见。 少年躺在一条彩色的河流边,旁边是一棵巨大的海棠树,树上没有叶子,全是粉红色的花朵,每朵花都开的娇艳欲滴,旁边做着一位织布的少女,纺车吱呀吱呀的想着,她织出来的布料都是彩色的,像彩虹一样,那些布料长长的都延伸到河流里,化成水流向远处流去,她的头发很长很长,飘逸秀美。 白胡子老人拿出一本经文,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文字也不是大夏文。 老人又转动了一下手杖,这鸟语花香之地又瞬间变成冰雪天地,海棠树不见了,到处都是荒芜,杂草恒生,几只凶狠的野兽身上的毛都掉光了马上,它们看起来凶狠饥饿,野兽般的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用力的磨着獠牙,他们的牙齿又尖又长,爪子上还沾满血迹,看样子,是刚刚食用过一顿美味,但都不够塞牙缝的。 少年微微的睁开眼睛,他的身上不再是冰冷了,那些野兽在他的周围团团转,还用嘴嗅着他的气息,咽喉上下滚动,它们已经把地上的少年当做自己的猎物,只要找准时机一口就会吞掉。 光反射在他的眼睛上,强烈的刺痛感让他难受。 “你醒了?” 老人的声音回荡在山谷的荒凉处,他的语气不急不慢,莫良邪惊奇的四周看着,一转头看见后面的野兽,魂都吓得差点掉了,他慌忙的站起来,想跑又不知道往哪里跑,这山谷除了他就是这几只野兽。 瞬间寂静,他们四目相对,虎视眈眈的看着,莫良邪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野兽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收起了獠牙,忽然一个纵身,三只野兽竟然变成了一个,莫良邪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昏花了,他用手拍打了一下脑袋,用力的拍打,脑袋很疼,他是有知觉的,他没有看错,野兽会变化,刚才的数量也是对的,现在的数量也是对的,他愣在原地,吓得腿都软了,等野兽走了,他瘫软的靠在墙上,手心直冒汗。 他想着自己之前是在哪里失去意识,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方,这地方极度的荒凉,鸟都不来拉屎,何况是人呢,这里怎么生存呢。 终于控制不住了,他的情绪奔溃到了极点,刚刚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几乎是所有的一切,现在又沦落到这荒无人烟的山谷,命运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这是哪里啊,这是哪里啊,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啊” 咆哮和撕心裂肺像海啸,淹没了他所有的记忆。 远处出现一个人影,白袍老人持着手杖,缓缓而来,他慈祥的脸上笑眯眯的,对于这里的环境他似乎是没有任何感觉和厌恶。 “我们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宿命,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天上的星宿会移动,地上的河流会干涸,草原的青草会变黄,雪地里的也能开出美丽的花,平凡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宿命,无论走过多少路,或者经历过什么,要做的事情最终都是要有人做,这既是使命,也是宿命。” “小娃娃,哭和害怕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勇敢面对,勇敢接受。” 老人停顿下来,看着莫良邪的眼睛。 “你能否理解我说的话?” 莫良邪使劲的摇摇头,眼巴巴的委屈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 老人坐席地而坐,纯白的袍子看起来那么金贵,他一点都不在乎脚下的任何环境。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大夏的国土已经沦陷,你想救回你的国家和临安城的人吗,你肯定是想的,但是你看看你自己,空有一把好剑,却无用武之地。” 那场城外的厮杀和残破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白发人送走了多少黑发人。 他普通的跪下,双膝重重的磕在地上,似乎把地都能砸个坑,双手抱拳。 “老神仙,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讲这么多道理,我想拜你为师,你能教授我剑法战术吗。” 少年虔诚的眼睛是那么的坚定和有力,眼神里含着一丝丝的泪水,他努力将自己心里的痛苦往下压,往下压,他暂时不想回想起故乡的一切。 老人点点头,又用手摸摸他的胳膊和头骨,似乎很是欣慰,很满意。 “小娃娃,不要悲伤,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掌控和预知的,但是有些事情却可以,十年都不晚,只要有恒心,有毅力,有目标和奋斗的欲望,什么事情时候都不晚的,那些蛮人不会长久的生存下去,因为有你,他们不会得逞想要的一切的。” “不信你看天上的月亮,清晨的太阳,晚上的星光,你看他们有变化吗,谁也说不准。” 老神仙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算是事情了,仿佛这天下就没有能让让他伤心和难过的事情。 恰巧此时,两手空空,才无限拥有。 “小娃娃,我愿意收你为徒,教授你剑法,战术,甚至一切,但是你要先过我的结界,如果过了结界,你就是我百鬼的关门弟子,我愿意将毕生所学都教授于你,如今这乱世,民不聊生,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百鬼站起来,像一阵风一样,飘飘然离去,少年跟在后面,脚上的伤口每走一步就裂开,凡是踩过的地方,后面都是深深的血印子。 对于少年来说,这个新的开始是没有预兆和未知的,他似乎能感受到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那种感觉,反正,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还是不相信那些迷信,以前在故乡,人们在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时,总会去寺庙祈福拜佛,以此来宽慰自己的心灵和消除灾难,但每次少年都不会去,至于到现在,生活已经是一团糟糕了,他还是没有一点改变,也没有一次跪下来向神明祈求。 老神仙带着此时一无是处的少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那百鬼老神虽然已经几百岁了,走棋路来一点都不马虎,步伐矫健的很,后面跟着的少年倒是很吃力,累的满头大汗。 漠北 http://.biquxs.info/

当年那场人族大战,百鬼凭借着鬼冢家的独门剑法平息了这场战乱,为天下的百姓赢得了一线生机,每次想起那场战争,那一辈的老人都会不寒而粟,他们亲眼目睹了什么是人间炼狱。 百鬼本身是昆仑山的守山人,传说那山上的龙腾至今只有百鬼家知道,他们世世代代都是龙腾的守护者。 人族的大战胜利之后,人类的土地到处都是寸草不生,南蛮族的龙麻圣姑更是心狠手辣,用死去的百姓头骨做成了一个个风铃,每当深夜的时候挂在外面的军旗上,纯净的灵魂因为受不了践踏和凌辱,都纷纷化成恶灵,变成南蛮族的强大军队,这些年南蛮王能万里征战万里胜,靠的就是这些恶灵幻化成的军队,人类的军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管是多少,最终都只是一场徒劳的灭亡。 这世间多少春夏秋冬都过去了,本以为一切都是太平盛世,百姓们终于可以安居乐业,和和美美的生活了,好事总是不长久。 南蛮王想要的是整个天下,是人类的整个天下,临安城的灭亡仅仅只是个开始,更大的杀戮和灭亡还在后面呢。 百鬼老夫昨夜夜观星象,发现天空的东面出现一颗小小的新星,这是千百年来从没有过的现象,他捋着胡须,心事重重,夜里,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啊,竟然如此真实,好像不像一个梦,似乎是真真实实的画面。 梦里头,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高高的骏马,左右两边交叉挎着四把剑,那些剑看起来又不同于别的剑,他的剑刃是血红色,寒光逼人,锋利的剑刃比快刀还要有力量,仿佛能劈山,断海,他那英气逼人的模样,英姿飒爽,身后的百万大军和战马雄赳赳气昂昂,梦境一转换,又是那个少年,他光着脚,穿着一身素服,虔诚的像个信徒一样,几分钟之后,他的身后出现一匹白马,带着雪域高原的威猛和雄宏,白马一声嘶鸣,千千万万个万兽都齐聚而来,他们咆哮着,从黄沙漫天深处而来,少年一声令下,万兽安静下来,它们的眼睛尖锐狂野,带着野兽天生的气韵和威风。 ....... 有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乱世天下,人心不古,人族少年,携领人王,领兵南下...... 临安天下,万兽之王,心善怔邪,血洗妖邪,天下天平...... 月色下沉,东方黎明升起,百鬼老夫心里大惊,他回忆着梦里那句话,随手算了一卦,祥瑞,祥瑞啊,他激动的大笑道: “临安,临安天下,少年,善,邪,这不就是他吗。” 百鬼老夫心里十分激动,都是造化,都是造化,只有人族少年才能终止更多的屠杀。 莫良邪,临安少年。 百鬼老夫静静的双腿盘坐在海棠树下,他想用意念看看少年的未来,但是使出浑身的神力,怎么也看不到,这让他很是郁闷,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莫名其妙,都不在自己的预料和掌握之中。 无境才是有境,顺其自然就好。 他边走边安慰着自己。 前方的路是一场苦难的修行,只有经过地狱般的历练,才能成长为为天下百姓谋生的将士。 荒凉深处,少年坐在墙角,他的手上脚上都是伤口,蓬头垢面的早已经没有一点富家公子养尊处优的模样,他这些日子变的沉默了许多,每次夜晚总会梦见那场血腥的画面,然后大叫着醒过来,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角落,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双腿,头触在膝盖上,任凭那眼泪流干。 百鬼走过去,拿出一块饼,放在少年的腿上。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走前面的路,前路并不会一帆风顺。” 天空最后的一道曙光消散,黑色阴沉,荒芜的大风吹过地面,卷起层层黄沙,空中夹杂着一些干柴枯枝,少年用手挡着眼睛,艰难的行走在地面上,他的衣服被风灌进去,后面鼓起像个大伞一样的形状,此时每走一步都是异常的艰难,风的阻力很大,飞舞的黄沙直接让眼睛都睁不开,少年伸出手摸索着,他一直紧紧挨着地面,力气越来越不够用了,那风沙更大了,吹的耳朵里全是沙土。 这里是漠北,是莫良邪要走出入的第一个结界,如果走不出去,就会死在这里,被这里的野兽撕吞掉,这里的野兽都是几百年没有吃过东西,对于送上门来的新鲜美味,那当然是好好享受一番。 少年匍匐前进,忽然他听到水流声,那声音哗哗哗的,好像瀑布的声音,他心里一阵狂喜,总算是有口喝的了,嘴巴都干的全是血痂,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他用力的往前爬,咬紧着牙关。 终于,离水源很近了,他高兴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是一处很大的水坑,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明明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却看不见一滴水,巨大的深坑阴森恐怖,少年小心翼翼的看着,心里顿时失望透顶,原有的一点希望瞬间灰飞烟灭,他还是仔细找寻着,看能不能找寻到隐藏在旁边的水源,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也好,就算是用嘴沾湿一下,也算是好的,他围着深坑的周围找了三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的天空看起来都是跟黄土一样,全是昏暗的,天边的地界仿佛是天与地连接在一起,尽头厚重的云朵好像要掉下里,可怕极了,太阳隐隐约约的被昏暗的风沙遮挡住,发出橙红色的微弱的光芒,风声停了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极了,那种诡异的安静让人害怕和胆颤。 忽然,细细的流沙声响起来,像什么动物在慢慢的蠕动一样,沙沙沙的,莫良邪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异样,他心里毛躁躁的恐惧,屁股下的地面在慢慢的深陷,他以为是幻觉,几分钟之后,他屁股做着的地方直接降落成一个深坑,大约半米高,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很危险,深坑的周围都在沉陷,慢慢的,像流沙一样,深坑也随着陷下去,和他一直保持着一样的高度,里面依旧发出很大的流水声。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少年被卷入无尽的黑暗和流沙,他大喊着,呼叫着,嘴里的沙子能将他呛死,心肺剧烈的疼痛。 水流声消失,惯性的下沉让他失去了平衡,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在地上爬着摸索,手抓起的除了沙子就是黄土。 “这是什么鬼地方,有什么尽管使出来吧,老子不怕。” 咆哮的声音根本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吞没在这地狱一样的荒芜中,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除了蛮荒就是蛮荒,连空气都是死尸的味道。 寂静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深沉,嘶哑,好像不是嗓子发出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从远处,从荒芜的地带的深渊。 “你是人类少年,我早已经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了,这是千万年来,多么难得的味道。” 莫良邪惊慌失措,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在地上胡乱的摸索着。 “你是何人,别以为阴阳怪气的我就怕你。” 哈哈哈哈哈 深沉的诡异声放肆的大笑,他的笑声搅动着黄沙。 昏暗散去,远处渐渐的清晰起来,这是一个荒芜的世界,高高的东边的方向上空,黄沙如漩涡一样,又仿佛是万条巨龙缠绕在一起,它们不停地在空中转动,变化成各种形状,莫良邪站起来,那渺小的身子站在下面,像一只蚂蚁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踩死。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这里是什么地方。” 高处的漩涡停住了,一条长着胡须的黄沙巨龙头像出现,他的龙鳞闪着金色的光芒,像灯笼一样的大眼睛凝视着地上的少年。 “纯净的灵魂是多么的狂妄,这荒芜的漠北之地,能活着的人没有,只有死亡和恐惧。” “遗憾的是,纯净的灵魂要自己心甘情愿才可以,不知道你这狂妄的人类少年是否愿意。” 莫良邪听着这奇怪的话,假装挺直了腰杆,擦了一下鼻涕,大声说道: “谁愿意自己被吃掉,怎么可能,听你的声音,一把年纪了,想的够天真的啊。” 巨龙的头像盘旋而下,他环绕在少年的身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渴望的眼神伸着长长的舌头。 “纯净的灵魂充满了正气,邪恶是战胜不了的。” “人类少年,你是出不去这里的,这里是漠北,每到深夜,那些深藏在黑暗中的邪恶灵魂都会出来,他们会比我更可怕,他们比我更想得到你这干净的肉体和骨头,这是几百年才有的美味。” “这里的深夜比地狱更可怕,你要有心里准备。” 那道声音消失不见了,昏暗的漩涡龙头也消失不见了,霎时间,地动山摇,刺耳的轰鸣声响彻大地,日沉月坠落,景象天河,昏暗变成一条巨龙,它抖动着长长的身体,身上的龙鳞发着银色的光,他盘旋在上空,在这荒芜的世界,少年吓傻了,刚才还说着一定不会胆怯和懦弱,但是巨龙出现之后,之前的那些想法全都当放屁了。 少年退后三尺,巨龙俯冲而下,绕着少年环飞三圈,嘴里吐出一颗珠子,珠子像鸡蛋一样大小,像翡翠一样。 巨龙回归,昏暗处又传来刚才那低沉的声音。 “漠北是地狱,走不走的出去就要看你自己了,人类少年,念你灵魂纯净,镇压邪气,我真龙愿意给你指一条明道,漠北的尽头有一把神剑,悬挂在苍凉深处,守护神剑的绝非池中之物,你要是能杀出一条血路出去,把刚才那颗珠子插在剑柄的中间,他可助你征战天下,可复国。” 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昏暗的尽头,好像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万物无声,他拿着珠子再看,好像也没有很特别,只是一个珠子。 “一个珠子有什么好的,要是一块吃的多好,好饿。” 少年自言自语道,嘴巴干的连点口水都没有,他的肚子咕咕的乱叫,肚子瘪的裤子都提不住,他将珠子揣在怀里,想在周围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他探着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里面除了黄沙就是黄沙,这黄沙要是能吃,还至于这么费力吗。 他继续往前走着,每次下脚之前,他都会很谨慎,地上什么都没有,一棵草都没有,一只虫子也没有,天色马上要黑了,他想起那句奇怪的话,漠北一到晚上就会变成地狱,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惶恐让他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思绪乱的像一个麻团,再加上严重的饥饿。 死亡的气息像寒流一样,慢慢的逼近,慢慢的逼近,无形无影。 夜晚终于来临,这天色瞬间变得暗黑,什么也看不见,手伸出去连影子也看不见,他明显的能感觉到那股阴森的可怕,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进,那种气息,不是人类的气息,不是生命的气息,寒冷,腐烂,发臭,庞大。 暗夜的到来终究不是吉祥。 “什么东西,是什么啊。” 无尽的绝望,无尽的恐惧,无尽的深渊。 血色的獠牙,干枯的身躯,没有眼睛,和人一样的身体,却没有脚,少年直接跌倒在地,往后退着。 “你好人类少年,这漠北终于有活的生命了,我渴望你的血液渴望了多少年,你终于来了,而且还是纯净的灵魂,真是让人稀罕和欣慰。” 那血色的獠牙越发的让人恶心和害怕,上面的蛆虫在蠕动,腐烂的味道让人窒息。 黎明啊,请求你快点到来,哪怕是一束不起眼的曙光,只要你照亮这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哪怕是一个手掌一样大的角落,让他们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 祭祀 http://.biquxs.info/

千年腐尸最喜欢漠北的深夜了。 他们避开光明,拖着沉重的身体,从黑暗的最深处爬出来,那厚重的骨骼全是腐烂的味道,有时候几百年都吃不上一顿,如果有新的生命介入到这里,他们都会嗅到,然后血液翻滚,獠牙变成威猛的钢铁。 如果是纯净的灵魂,他们则互相残杀,最后活着的得到纯净灵魂的几率更大,纯净的灵魂不仅可以果腹,也可以让他们回归光明,在人类的光明世界里自由自在的行走和猎食,相对于果腹,回归光明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和不惜一切代价的争夺,他们都抱着粉身碎骨的决心。 莫良邪目视着对面血色獠牙的腐尸,时间静止的可怕,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昏暗深处,慢慢侵入黑色的雾气,像云朵一样,一团一团,那些雾气里面是很多沉重的脚步声,沉重,有力,像厚重的大山一样,死亡的气息弥漫开。他们张牙舞爪,兴奋的舞动着干枯的身子,肮脏的指甲里面全是污垢。 他们的身上都没有毛,光溜溜的看着让人恶心又害怕,也没有眼睛。 他们围成一个圈,欢呼着,跳跃着,那种怪异的表情奇怪极了,那是人类不曾有的表情和动作,还有那长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长相。 “人类少年,我们等你等的实在是太辛苦了,闻到你的气息,我们大家一宿没睡,眼睛都快熬干了,你终于来了。” 那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沙哑,从鼻腔下面发出来。 “奥,奥,奥,奥,奥,奥,奥”。 他们欢呼雀跃,好像在举行什么重大节日一样。 “瞧瞧,这是多么纯净的灵魂,连身上的血液都是那么美味和诱人,真让人羡慕。” 一个疑似首领模样的腐尸站出来,他举着高高的火把,獠牙上挂满了桃枝,莫良邪发现,他的獠牙和别的很不一样,别的都是血色的,深红色的,只有他的是和人类的牙齿一样,是正常的,上面还有桃枝,桃枝上还开着一朵红色的桃花。 以前在临安城,桃枝都是用来辟邪的,为什么在这漠北的黑暗处,会有桃枝在他的獠牙上,他又继续观察着,心里想: “这些四不像的可怕鬼,都见不得光,不知道在这地下多少年了,我怎么才能打败他们出去。” “人类少年,你是在思考吗,今夜,我们会举行一场伟大的祭祀,用你纯净的灵魂来祭献我们的祖先,是他保佑我们遇到了这么纯净的灵魂,你就是我们的馈赠,是唯一的馈赠,我们会通过决斗来赢得你,走出这黑暗,回归到你们人类的光明。” 霎时间,昏暗的漆黑深处,火把照亮的地方,出现了很多骨头,那味道让人简直无法忍受,莫良邪捂着鼻子,呕吐不止,他感觉内脏都要快吐出来了。 他们把骨头堆起来,堆成一个锥子形状,最上面尖尖的地方放着一束桃花,他们全部跪下来,头挨着地面,撅着屁股,念念有词,念了大概五分钟,他们的首领用火把点燃骨头,那些骨头燃烧着,咯吱咯吱的响声笼罩着这黑暗的荒芜,莫良邪蹲在地上,看着这可怕的祭祀方式。 “我真的不会就这么被他们祭祀,然后分食了吧,这可怜的人生,从一个深渊跌入一个新的深渊,这么死了,故乡我还能回的去吗,还能兴复大夏国的天下吗?” 他想起梁王临终前的遗言,还有公主夏无姬那期盼的眼神。 他擦掉嘴里的呕吐物,站起来,用手束紧了腰带。 腐尸们的祭祀仪式结束了。 火焰还没有灭。 深夜的黑暗更加荒芜,首领走过来,他的眼神满是神圣的期待和渴望,走到莫良邪跟前,双手合十,头顶忽然睁开一只眼睛,菱形的眼睛发出绿色的光。 “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吧。” 莫良邪怒吼着,凌厉的眼神如寒光,手上的筋骨都爆起来,那只绿色的眼睛仿佛是被折射到了一样,腐尸大叫着挡住眼睛,往后躲去,他是害怕少年的眼光的,是的,人类的眼光,是发怒时的眼光,莫良邪仿佛找到启发和救命的稻草,站直了腰板,继续怒视着那群腐尸。 他们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鬼魅之光,尤其是举行完祭祀之后。 “人类少年,伟大的祭祀终于结束了,我们可以尽情的享用你了,这是你无上的荣耀。” 他们拖着沉重,腐烂,发臭的身体往少年的跟前移动着,獠牙下面伸着长长的舌头,舌头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 少年怒斥的眼神下,后背早已经湿透了,他克制不了内心的恐惧,颤抖。 少年被抬起来,高高的举在空中,干枯的手骨抓着他,他们的手骨是冰冷的,比寒冬的石头还要冰冷。 骨头燃烧的火苗瞬间高涨,像一睹火墙一样,熊熊燃烧。 “老子不会被架在上面烤成肉饼吧”。 少年心里嘀咕着,全身不停的颤抖着,他看着一望无际黑暗的夜空,无尽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渺小。 “他们不是叫我纯净的灵魂吗,不是要带他们冲出这黑暗,走进人类的光明吗?” 莫良邪灵机一动,挣扎着大喊: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灵魂吗,我可以给你们的,我也可以带你们重归光明。” 腐尸的首领放下桃枝,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那些抬着他的都停下来,诡异的看着。 “人类少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愿意带我们重归光明,重归人类世界的光明?” 听到这句话,那一群小腐尸开心的叽叽喳喳兴奋的欢呼着,他们举着莫良邪在原地转圈圈,冰冷的手骨简直让人难受,隔着身体的温热,阴阳两界的交叉是一个极致的体验。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要吃我,我没多少肉的,我说话算数。” “铛”。 他被重重的丢在地上,屁股瞬间都别摔碎,疼痛窜上全身,莫良邪整个人都瘫痪了一样,但还是保命要紧,他赶紧爬起来,一只受揉着屁股。 腐尸齐刷刷的站成一排,他们收起獠牙,似乎温顺了很多,一个个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人类少年。 “你们没有骗我我们吧,会带我们重归人类世界,重归光明?” 虽然只是想撒个谎活下来,但是莫良邪从来不欺骗任何人,哪怕不是人,爹爹从小告诉他,做人要真诚,答应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实现,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如果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那就是卑鄙小人,不是君子作为。 这就话莫良邪一直记着,从小到现在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痛苦的桑着个脸,用力的点点头。 “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有一些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如果欺骗了我,我会感应到的。” 腐尸们齐齐点头,干枯的身体动一下都能听到骨骼的响动声。 莫良邪的屁股刚才摔的实在太疼了,他实在忍受不了了,直接坐在地上,反正,死就死吧,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问道: “你们为什么会生活在这无尽的昏暗中,你们说重归人类世界,重归光明,你们以前是生活在人类世界吗?” 那些腐尸也像少年一样,都围坐在一起,紧紧的挨着少年,生怕他会离开一样。 腐尸首领似乎是悲伤起来了,他呆呆的望着头顶无尽的黑暗,突然额头流出豆大的眼泪,那眼泪和人类的一模一样,清澈,透明,咸咸的。 ”这要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战说起。” 南唐国原本是一个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国家,百姓们安居乐业,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有一天,突然一些奇怪的人来到我们的国家,他们穿着尖尖的像月亮一样的鞋子,挎着弯刀,魁梧凶悍,原本我们以为那些人只是来游玩的,也没有人在乎那么多。 没过多久,那些人到处烧杀略抢,连我们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儿童都不放过,他们的王带领着百万军马,踏破我们的城池,践踏我们的庄稼,破坏我们的土地,他们所到之处,狼藉一片,原来,那些日子,他们在城内勘测军情,把我们国家所有情况都摸索的一清二楚。 ...... 我永远也不忘不了那一天,当时我是南唐的大将军,那些无辜的生命就那样在我的眼前倒下,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头颅被恶人砍下,然后他们的圣女用巫术做成头骨风铃,分发给每个领队的将军。 最终我们太薄弱了,实在是打不过,他们的军队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他们没有表情,没有痛苦,没有笑容,像一件件行走的干尸一样,杀人不眨眼,我用长剑砍过一个敌人的头颅,他们没有流血,我猜那些强大的军队,不是人类,是由他们的圣姑用巫术创造出来的,所以是杀不死的。 激烈的战争持续了一周,南唐国最终沦陷,除了城内堆起的高高白骨,地上长长的血河,昔日美丽的家园就这样没有了,我和我忠诚的部下,都被斩杀,也许是上天还怜悯我们,我们的魂魄没有消散,他们都紧紧的跟着我,躲进这漠北深渊,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能吃的东西,这些年来,我们唯一能食用的就是那些黑暗深处的肮脏灵魂。 长夜里,我总是能梦见我带着他们重回南唐国,在黎明升起来的时候,我们高高的摇晃着我们南唐国的军旗,举着高高的剑刃,想再一次为那些无辜的灵魂和生命复仇,哪怕是再一次陷入这无尽的漠北黑暗中,我们都无话可说,都心甘情愿。 ...... “如果想回归光明和人类世界,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灵魂纯净的人类少年,这是我们摆脱漠北黑暗的唯一办法。” 黑暗的深处突然静止了,那些腐尸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可怕,少年听得入神,他的眼睛满是悲伤的神情,双手触在地上,手里抓着满满的沙子。 原来,每个国家都有那些英勇无畏的人。 “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带你们回归到光明,带你们回归你们的国家,你们一定会高高的举着你们的军旗,替那些无辜的生命复仇。” 莫良邪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殊不知他们的遭遇是一样的,只是命运不同罢了。 腐尸们全部跪在地上,干枯的身体里没有一点血液,昏暗的深处,他们坦诚了彼此,陌生的灵魂选择相信和帮助。 “我要怎么做,这鬼地方深不见底,又漆黑昏暗,如果能简单的走出去,你们也不会等待这么久,想出去一定是不容易的。” “伟大的少年,走出这里并不容易,需要强大的毅力和勇气。” 莫良邪摸着疼痛的屁股,回答道: “我会尽我所能的闯出去,带你们回到南唐国。” 众腐尸信誓旦旦的看着少年,相互看着,然后将干枯冰冷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拥抱着,那冰冷再一次覆盖了他的全身。 “伟大的少年,漠北的深渊处有一座桥,你只要跨过那座桥,把你的龙珠插在尽头的剑柄上,用圣剑杀死湖中的污邪,我们所有人通过了桥,然后将桥用圣剑斩断,底下会有一道光,那道光会让我们看见出去的路,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借你的几滴血,我们才能摆脱现在的身躯,变回正常的身躯。” 腐尸眼巴巴的看着少年,虔诚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就一座桥吗,有什么可怕的。” 少年表面答应着,心里早已经慌乱的已经无法描述,想做个君子,真难,什么事情就算是害怕的要死也要强装什么都不怕。 他在心里嘀咕着,屁股更疼了。 成王的征途就是让众多潜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现身。 腐尸们排成一个正方形的队伍,紧紧的跟在少年的身后,漆黑的昏暗处,他们举着骨头点燃的火把,艰难的行走在通往桥的方向,每向前走一步,那道路更加艰难,路上到处都是坚硬的荆棘,他们的脚都被扎出红色血液,少年咬紧着牙关,他听到后年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腐尸们那干枯的双脚承受的痛苦是少年的一万倍,那种钻心的痛,比心脏破碎还要难受。 狂沙满天,狂沙里面是拳头大的冰雹,咋下来地面上的荆棘都被砸碎,少年用手护着头,单薄的身躯上肋骨一排排的裸露在外面,不一会儿,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冰雹,荆棘荆棘露出尖尖的角,每一步踩上去真的会要命,那种痛苦堪比炼狱一般。 腐尸们发出痛苦的叫声,那声音夹杂着骨头破碎的声音。 这是世界上最凄惨的声音,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少年的双脚已经不行了,一个脚指头已经脱离了骨头,只剩下肉皮连在一起。 “伟大的人类少年,让你受苦了,我们以你为荣,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那些可怜的腐尸们,用力的点着头,双脚破碎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昏暗深处,由于冰雹极度冰冷,他们行走的更加艰难,踩上去必须快速的撤离,不然肉直接会粘在上面,拔不下来,后面几个年龄小的腐尸抗不过去了,他们嘶嚎着,那哀鸣声连地府的阎王都要怜悯几声。 那是为了走向黎明而发出的最伟大的悲鸣。 年小的腐尸们倒下了,他们的骨头震的破碎,小小的獠牙也断成一截一截。 他们用那满含泪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首领,那是最后的告别,他们熬过了千百年的漆黑昏暗,却唯独熬不过这通向黎明曙光的路上。 少年看着那些无法控制的事情,留下了怜悯的泪水。 他的泪水像碧玉一样,一滴一滴的滴在冰雹上。 瞬间。 那些冰雹融化了,荆棘也消失不见了,原本坚硬的荆棘都开出红色花朵,娇艳欲滴,上面还有露水,那些破碎的腐尸也神奇的愈合了,他们的骨头组合在一起,然后慢慢站起来了。 少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腐尸首领跪拜在地。 “伟大的人类少年,你用你的怜悯和良善拯救了我们,拯救了我们所有,请受我们一拜,至高无上的纯净灵魂。” 腐尸们跪拜在地,少年惊愕的看着,此时的心情真是悲喜交加。 狂沙没有了,远处传来空灵的流水声,慢慢的飘出雾气,温润的气候简直舒服极了。 这里是新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妙。 腐尸首领停顿下来,他敏锐的嗅觉总感觉不对劲,他用力的嗅着。 “伟大的人类少年,切莫大意,这里面暗藏玄机,所有的都是幻觉,并不是我们真实的感觉,我们要坚定自己的心智,不要被这些浮华的美丽和温润迷失。” 莫良邪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生死之地,怎么一下子就遇到这样的好地方,还是我太天真了,还是不要大意,不要大意,这里是漠北,这里是漠北...... 莫良邪一直在心里重复着,一直重复着,时刻提醒自己。 眼前的一切都是浮华,眼前的一切都是浮华。 圣剑 http://.biquxs.info/

少年低着头,在思考着。 那座桥如果不仔细看,它其实是悬浮在上面的,不是架在地面上,桥的两边长满了美艳的花朵,那些花朵摇曳着身姿,纤细的枝干像丝带一样顺滑柔软,在水里摇来摇去,所有的花朵和枝干上都没有叶子,一片叶子都没有。 少年感叹着这些花朵的美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没有叶子还长得如此艳丽的花朵,它们仿佛不是人间的植物,诺大的临安城的花加起来都不抵这里的一朵。 腐尸们也迷幻在这瞬间的美丽,人们面对美丽的事物,是无法抗拒的。 桥下的水流声丝丝入耳,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伟大的人类少年,你要小心,这些迷幻的美丽不是真实的,你要控制自己的心智,不要被这些美丽牵引。” 腐尸首领总是能洞察到其中的一丝一毫,毕竟,自己是这里唯一年长的,吃过的盐都比这些小的走过的路多的多。 桥的中间慢慢浮起来,越升越高,两边的花枝也疯狂的生长,它们的方向都向着莫良邪站着的地方,底下的根部长出细细的像丝线一样的东西,它们生长的速度简直太快了。 烟雾四起。 枝干上的花朵开成像大伞一样的形状,聚拢在一起,刚才还有一点点微微的亮光,这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那些花枝直接伸过来缠腰在他们的身上,少年的脖子都被勒的喘不过气,腐尸们的骨头嘎嘎作响,是断裂的声音。 他们挣扎着。 挣扎在另一个黑暗深处,漠北的深夜暗藏着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深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遇到的将会是什么。骨骼断裂的声音仿佛惊雷一样,痛苦的深渊无止尽。 花枝妖艳魅惑,它会让你无法呼吸,无法行动。 桥下出现很多鱼群,那鱼儿很大很大,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它们的头顶都是黑色。 腐尸首领用手撕开缠绕的花枝,他那干枯的皮肤都被勒破,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面,他奔向少年,伸出自己的獠牙,一口一口将莫良邪身上的枝干咬断。 “人类少年,你要坚持住,坚持住。” 桥在抖动,地动山摇,桥下的鱼儿跳跃着,它们从嘴里吐出黑色如墨汁一样的毒液。 游动的鱼儿急速的转换圈圈,随后变化成阴阳两极的卦象图,卦象上出现两个字: 鬼卞 少年大口的喘着气,脖子上到处都是勒痕,头发都被拔掉一些,他站起来,没有顾及自己的疼痛,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要过多的在意周围的环境。 那群鱼儿组成的阴阳八卦图慢慢的往前移动,鱼儿的尾巴摆动着,移动到桥的这一头,远处传来声音,娇俏,魅惑。 “英俊的人类少年。” 那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阴暗至极,飘荡在四周。 桥上红色的花朵都变成祖母绿,平平的铺展开来,那女子妖娆的从远处走过来,手里牵着一只黑色豹子,它的眼睛发出幽怨的绿色光芒,光滑的皮毛简直是华贵,女子边走边对着豹子娇俏的微笑,她穿着纯黑色的袍子,身段迷人又窈窕,头上裹着一条祖母绿的头巾,她美丽的眼睛邪恶勾魂。 冷艳高贵在这漠北实数罕见。 “你又是何人,美丽的女人?” 莫良邪很礼貌的说道,美丽的女人是没有罪的,这是他对自己的规定。 腐尸们瞬间呆住了,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听到少年这么客气的称呼一个人。 她是个高贵冷艳的美丽女人。 她的豹子都那么独一无二。 那个女人笑盈盈的,坐在豹子的腰肢上,她的肌肤雪白如霜,红色指甲闪着微微的光亮。 她那宝石一样的美丽眼睛,盯着少年英俊的脸庞,少年的脸变成了绯红的晚霞。 “美丽的女人,我们想过这桥去,能不能麻烦你指引一下。” 那女人站起来,走到莫良邪跟前,用手托起少年的下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想过桥啊,好呀,你用什么交换呢?” “用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女子转身离去,继续坐在豹子的腰肢上,深情变得冷漠,黑色的袍子垂落在脚边。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腐尸首领双膝跪地,众腐尸都跟着跪下,黑暗变的深沉,只属于漠北的黑暗,光敏永远照不到的地方,时间在这里永远是静止的。 “幽灵女王,请帮帮我们吧。” 那女人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腐尸,眼角露出一丝笑容。 “终于有个识趣的了,还知道我是谁。” “不过话说回来,你我同住在这黑暗深处,为什么你们会走到一起,是要到哪里去吗?” 腐尸们知道幽灵女王绝不是等闲之辈,便多了一些尊称和礼貌,如果能出去这里,这过程中做些什么并不重要。 幽灵女王胯下的豹子吐着舌头,它的尾巴卷起来,那美丽的眼睛和幽灵女王一样,高贵冷艳,让人瞬间退让三尺。 少年的眼睛和幽灵女王得眼睛对视上了,少年不敢直视,四处躲闪。 “英俊的少年,你是在害怕吗?” 莫良邪尴尬的连忙点头,那怎么能是害怕呢,分明是害羞,那美丽的眼睛谁能招架的住,毕竟少年也曾是个风流公子哥。 “没有,没有,不害怕。” 他的话音还没落,四面响起来妖媚的笑声,全是女人的笑声,幽灵女王和她的豹子消息不见了,前一秒还在跟前站着,后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伟大的人类少年,小心,这是邪魅的幻术。” 腐尸首领好心的提醒着。 终究,该来的还是要来,躲是躲不掉的。 那座高高的桥不见了,桥的位置变换成一间间香软华丽的厢房,门口站着众多绝色倾城的美艳女子,她们扭动着腰肢,穿的花红柳绿,身上涂着这世间最香的胭脂,美丽的华服飘逸绝尘,相比于人间的绝色女子,她们多了几分说不清的艳丽和妖娆。 各种数不清的颜色杂乱的交织在一起,色彩缤纷。 艳而不俗,俗而不魅,魅而不乱,乱而柔美。 她们嘴里唱着动听的歌谣,那歌谣里全是凄凉和婉约。 歌者曰: 天下熙攘,皆来利往 人间绝色,山长水远 红色花开,阴阳八卦 忠诚的使者,你看看那东方的鱼肚白。 那是黎明的光亮,是自由的向往,是生命自由的风声。 ...... 腐尸们听的泪眼汪汪的,那动人的歌声处处是悲凉和凄惨。 一曲终了,她们擦掉脸上的的眼泪,撒欢的跑过来,拉着莫良邪,胭脂香味,让人销魂和酥软。 绝色的女子们坐在少年的怀里,腿上,趴在他的背上,用手抚摸着他的身体,她们发出风铃一般的声音,她们拖拉着少年往厢房走去。 “伟大的人类少年,切莫不要进去啊,一切都是陷阱和障眼法,那里面未必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少年已经迷失了心智,他的眼睛冒着桃花一样的神情和渴望,他的欲望在燃烧,在黑暗处觉醒,黑暗处的绝色和温柔让他无法自拔。 绝色的女子轻轻的解开衣襟,一层一层的解开,脱掉的衣服丢在少年的脸上,迷幻的紫色灯光下,她们拥抱在一起,莫良邪盯着那女子的脸,他看着那妖艳的眼眉。 “为什么你的眼睛跟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呢?” 莫良邪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宿醉的摇晃着身子,他怎么都站不稳。 “你不是小蛮,你不是小蛮,我认得小蛮的眼睛,她看我时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少年一个字一个字说着,那些女子见状迷幻术对他没有用,这天下的男人原来都是不一样的。 在这漠北,幽灵一族的幻术那是一绝,从来没有那个男人能逃得过,从来没有过。 “他的心里住着深情的故人,而且一往情深。” 女子们哀叹着,眼里全是嫉妒和憎恨。 紫色的迷幻云雾散去,她们终于现出自己真实的面目,刚才那美丽的厢房,瞬间变成一个个破旧的柴房,那些绝世的女子也都没了华丽的衣裳和面容,个个都变成骨瘦如柴的老太婆,她们衣衫褴褛,脚上长着长长的指甲,跟豹子的指甲一样。 “刚才是你抱我的,呸。” 莫良邪使劲的擦着嘴巴,胳膊和脖子,刚才还差点亲了她几口,呸,呸,呸...... 莫良邪看着眼前的这些老太婆,五脏六腑都快要翻出来了。 “刚才幸亏老子定力够大,不然早让你们这群老妖婆占便宜了,呸。” 衣衫褴褛的老婆婆们拿起树下的白色混子,厮杀的朝这边跑过来,那气势恨不得将人撕碎。 “人类少年,既然幻术对你没用,那就尝尝我们的阴阳棍法。” 话音落,看起来快要撕掉他们的老太婆们,这时候全部像善武的男人一样,灵敏矫健,长着长指甲的双腿跑起来如天上的飞鹰一样。 “这是来真的啊,怎么办啊腐尸。” 莫良邪被追着在地上跑,嘴里大叫着向一边的腐尸首领求助。 腐尸首领这才发现这纯净的灵魂尽然是个废铁,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愿意帮助,毕竟他们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腐尸首领回忆着以前在战场上使用的战术和各种兵器的用法。 回忆像流水一般在腐尸首领的脑海里涌现,他站在最高处,众小腐尸在下面做着庇护。 “伟大的人类少年,你听好了,先找准时机夺来一根棍子。” 莫良邪转过后背,被刚才亲他脖子的老太婆重重的一击,骨头差点都别打碎了,胸腔里的血喷出来。 “小心后面。” 小腐尸大喊着。 “夺过来,快点。” 莫良邪忍住疼痛,弯腰从老太婆的臂弯处夺过来一根,拿在手里。 “双手握紧棍子,按照我的指令出击。” “不管是下面哪一种出击,你都不要忘记以下这几点。” “手臂圆热,梢把兼用,身棍合一,力透棍梢,出发要快速,稳,狠。” “伟大的人类少年,听我指令,朝着她们的头部,用力打,然后劈,盖,压,扫,穿,托,挑,拨。” 老太婆被少年的乱棍扰乱了心术。 不按常理出牌,就是无敌。 “这人类少年会的是什么棍法,为什么我们没有破解的招式。” 一顿乱棍,打倒了一片,地上的棍子都被折断了几根,打斗算是停止了,对方见吃不到好果子果然都怂了,刚才的气势减少了一半。 双方对峙着,少年的腰杆挺的笔直。 他回头冲着腐尸首领大笑道: “哎,累死老子了,她们可真有力气。” 腐尸首领惊喜极了,没想到这人类少年果然是不同于常人,只是简单的点拨,尽然比自己使用的还要好,是个武将的好苗子,他在心里暗暗自喜。 “伟大的人类少年,我们抓紧时间过桥。” 腐尸首领招呼着小腐尸,紧紧的跟随在少年的身后,那些老太婆消失不见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迈出了第一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迈步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马上要到中间了,马上要到中间了,莫良邪眼巴巴的看着桥的尽头。 忽然,摇摇欲坠,那桥像秋千一样左右摇摆,恨不得直接摇晃到天上去,桥底下瞬间变成万丈深渊,万丈深渊里面是汹涌湍急的水流,水里面全是尖牙利齿长着血盆大口像鱼一样的无名之物。 “抓紧护栏,牢牢的抓住,不要松开。” 莫良邪大喊着对身后的腐尸们说道,他们都被摔飞出去,半截身子悬挂在外面,腐尸首领一把拉回来。 漠北的天空电闪雷鸣,这人间炼狱不是白叫的,他们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双手磨出血,皮肉都能看的见,底下的无名怪物跳跃着等待桥上的美味,好几次都摸到少年的脚指头了。 阴暗处的声音大笑着,无情的嘲笑着: “真是好笑,你以为就凭您们几个小罗楼想过我幽灵女王的桥,真是天真。” 他们看不清那嘲讽声是从哪里发出的,只是环绕在四周,无限循环的环绕。 “伟大的人类少年,你看见那桥底下的阴阳八卦图了吗,你要松开桥的栏杆,跳下去,站在中间的位置上,方可阻止这可怕的逆境,我们方可活下来。” 风雨飘摇声中,在听到这些话,莫良邪的内心恐惧泛滥成灾。 看来注定是命丧漠北了,我们是出不去了。 桥下的水流激起千层巨浪,巨浪打在他们的脸上,比刀子刮还要疼百倍,偶尔卷起的怪物还不忘咬你一嘴,尖尖的牙齿恶臭熏天。 莫良邪被左右摇晃的实在是挺不住了,眼看着要掉下去了,他的心脏好像碎了,身上到处是伤痕。 腐尸首领鼓足最后一口气大声喊道: “伟大的人类少年,我坚持不住了,希望祖先保佑,你要活着带他们回到南唐国。” 巨浪淹没了声音,他们像一片小小的叶子一样摇晃在这万恶之流中,莫良邪努力抓着栏杆,深呼吸着,他看准水下的阴阳八卦图,拼命的跳下去,索性躲过了那层最高的巨浪,落在了八卦图上,他按照腐尸首领的话,站在上面,定力十足。 少年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万浪在周围旋转,激打,恶灵在他耳边嘶鸣,嚎叫,仿佛地狱在转动。 “伟大的人类少年,听我指令,双手合十,念除咒语。”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莫良邪一字不差的念着,心神稳定,漠视周围的一切。 腐尸首领快要抓不住了,干枯的手骨已经断裂了,脚趾也断裂了,他的表情痛苦扭捏。 ...... 他们做着最后的挣扎。 汹涌的黑暗深处,邪恶的嘲笑声停止了,风浪也减少了,左右摇晃的大桥也没有那么厉害了,水流声消失了,少年用心虔诚的念着除咒语。 阴阳八卦图缓缓的上升,平稳极了,像平地一样,少年稳稳的坐在上面,他的额头全是汗珠,上身的衣服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黑暗回归正常,腐尸首领瘫倒在地,看着少年,他们的眼里流下了感动。 黎明前的曙光已经不远了,已经不远了。 莫良邪顿了顿气,朝着腐尸们说道: “快上桥,我们过桥去。” 大家都站起连,重新走到桥上,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虽然那桥还是在摇晃,但相比于前面的景象,已经算很好了。 黑暗深处,是无尽的路,在那头看着的时候感觉那桥很短,但是当他们走路上来的时候,遥远狭长,怎么走也走不远,也走不到尽头。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和终点。 “这桥果然很长,我现在终于相信这里面的奇幻变化了。” 说罢又继续小心翼翼的继续行走。 大概两个钟头的时间,终于冲破了黑暗,那岸边是一道光,光的中间果然悬挂着一把剑,那剑的周围是四只貔貅,他们是圣剑的守护者。 四周看不见别的东西,除了这道光照射的地方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莫良邪掏出怀里的龙珠,准备插在剑柄的位置,但是他怎么也够不到,明明就在眼前,等他过去的时候,距离明显的不一样,比他高出半米的距离,大概试了七八次,他有些恼火。 “这什么玄机啊,为什么我明明看着跟我一样高,等走到跟前就突然比我高出半米多。” 腐尸首领没有说话,他记起来在漠北流传的一个传说。 漠北黑暗处的圣剑是有灵性的,他是漠北尽头的守护者幻化而成的,在取圣剑之前,必须要征得貔貅们的同意,他们要是嘴里吐出水珠,那就预示着同意。 “伟大的人类少年,念除咒语,就是刚才在桥下念的那段。” 莫良邪点点头,虔诚的跪在圣剑的下面,双手合十: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果然,念道最后一个断字的时候,那圣剑果然不动了,距离刚刚好是他能够得着的。 莫良邪将龙珠插在圣剑剑柄,瞬间寒光四射,凛冽逼人,那种寒气仿佛来自于地府。 “伟大的人类少年,双手握住,听我指令。” 少年照做,双手用力的握着剑柄,全身被寒气折射成冰块。 “无剑无我,物我两忘,无法可取,非法亦法,无所不至,无坚不摧。” 少年跟着指令大声念道: “无剑无我,物我两忘,无法可取,非法亦法,无所不至,无坚不摧” 腐尸首领上去拿出手里的桃花枝干,用力的打通他的血脉和气韵,将自己的全部剑法灌输进去,那黑色的圣剑变成了血红色,跟大夏龙雀一样的威力,生人靠近的时候一样发出寒气逼人的光芒。 忠诚 http://.biquxs.info/

马蹄声传来。 远处黄沙漫天,少年拿着圣剑,威风凛凛的站在上面俯视着一切,他的心此时平静极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 他的眼神温润,仿佛故乡就在不远处,桃花开满了临安城,街上人来人往,姐姐和娘亲坐在塌上说着悄悄话,阿宁嘴里憋着吃不完的果子和糕点...... “伟大的人类少年,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黎明不会远了。” 少年恍惚的转过神,他明显的有些失望,刚才那只是一个梦,一个短暂的梦境而已,他多么希望那梦境可以在延长一点。 眼前只剩下一片莽莽和坚毅的目光,古来征战几人回,等到河山重圆,刀剑才能归鞘, 正当他们一行人往出口处走的时候,那冷艳高贵的幽灵女王和它的豹子出现了,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高贵袍子,那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嘲讽,没有讥笑,她背后的黑暗衬托的她们更神秘莫测。 星光照射进来,斑斓点点,黑暗深处,是那么的耀眼。 幽灵女王款款而来,面带微笑。 “伟大的人类少年,能否也带我一起出去,之前很抱歉,做了那么多对你不好的事情。” 她低着头,右手做着请求原谅的姿态,那美丽的眼睛尽然滴落了几滴眼泪,像珍珠一样,晶莹剔透,那只豹子也乖乖的半蹲下来,凶猛的野兽也可以如此温顺。 莫良邪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本来就是个逃难者,现在倒像救世主一样,虽然一开始都感觉很可怕。 “你们都起来吧,不要把我想的多了伟大,我只想离开这里,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帮不了你们太多。” 腐尸首领见状,以为是这少年反悔了,明明答应好的,怎么这会儿幽灵女王一出现,又是这般的说辞。 “伟大的人类少年,你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莫良邪尴尬的笑着,都这眼前的这帮人搞的懵掉了。 桥上红色的花朵又开了,朵朵争艳,两边的水流声蜿蜒流淌,有一瞬间,这里仿佛世外桃源。 幽灵女王挪着纤细的身姿,走到莫良邪跟前,用她那美丽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少年的脸庞,说道: “我知道你将来要做的事情,也许,你带我回到光明,我可以帮你很多,我知道你们大夏国是怎么被灭国的,你想对付南蛮族的军队,还有南蛮族的龙麻圣姑,凭借你们这些普通人是不行的,这一点我可以帮你。” 腐尸首领似乎很明白幽灵女王说的这番话,他走到莫良邪跟前,在前边悄悄说道: “伟大的人类少年,你可以考虑一下。” 还没等他们两个说完悄悄话,幽灵女王拿出一个羌笛,吹起来。 那悠悠之曲,如泣如诉,仿佛是在诉说一段宏厚的历史,塞外的苍凉,大漠无情的风沙,边塞最后的夕阳,回不去的故乡,望不见的故人。 是寒风,是江月,是孤寂,是落寞,丝丝忧伤,丝丝动情。 幽灵女王那孤傲的面容看的让人心碎。 “我不是漠北黑暗处的什么幽灵女王,这个称号只是想在这里生存下去罢了。”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过了多少年了,但是对于从前,我没有忘记过,我记得那时候的玉门关虽然风沙很大,荒凉,但是关内的百姓们都生活的很快乐,他们凭借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着美好简单的生活,爹爹是玉门关最威武的守关人,哪怕敌人的铁蹄在厉害,也永远别想踏过玉门关,永远都别想。” “就这样我们过了许多年,我们修筑了长城,就是怕有一天敌人来犯,我们可以做好预防,那时候我每天都会跟着爹爹去塞外的边防驻守,在哪里爹爹教我各种兵器的使用和如何去战斗,我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沙漠,月亮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吟诗......” “有一天,是深夜,那次刚好是秋收的第三天,大家都开心的在庆祝丰收,围着苟活喝酒跳舞,正当大家都很尽兴的时候,远处出现了很多马蹄声,那声音像惊雷一样轰轰烈烈的奔涌而来,南蛮族的军队像野兽一样,肆意滥杀无辜,那弯弯的挎刀斩杀无辜的百姓,她们的鲜血撒在秋收的庄家上,爹爹和众多边关将士奋力反抗,最终寡不敌众,爹爹被南蛮王五马分尸,头骨被他们的龙麻圣姑做成风铃......” “我当时躲在一堆尸体旁边,有幸逃过一劫,但最后还是被龙麻圣姑发现,他用妖术分离了我的肉身和灵魂,无奈,我才躲进这黑暗的深处,这些年来,我苦心修炼,想家的时候,只能吹一吹这羌笛,用它来缓解我的思想之情。” “我不叫幽灵女王,我有名字的,爹爹叫我小阿玉。” 她的眼睛噙满了泪水,美丽的像天上的星河,纯净,纯真,又带着几分邪恶。 “你都能带他们出去,能不能也带上我和我的豹子。” 莫良邪还没有从那首羌笛声中舒缓过来,被小阿玉这么一问,他竟然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旁边的小阿玉激动的一把抱住他,哭的更是梨花带雨,这跟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性格天上地下,真让人不可思议。 既然逃不掉,能怎么办呢,能带走的都带走吧,留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也怪可怜的,莫良邪无奈的摇摇头。 “走吧,先出去再说吧。” 一行人都屁颠屁颠的跟在莫良邪后面,他们借助那唯一的光源往出走,地面上并不好走,到处都是小石头,这里就这么一条路,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丢一块石头出去连个回声都听不见,想想就让人后怕。 四周寒气袭来。 不知道这出口有多长,都走了差不多几个钟头了,路上除了漆黑就是漆黑,什么都没有,莫良邪饿的前胸贴后背,步伐越来越慢了,走到前面的地方,由于长时间没有进食,体力不支,直接倒下,重重的身子都在石头路上,这一幕吓坏了腐尸首领,他急忙跑过来,抱起他的头,大声的呼喊着,他的脸色蜡黄,身体发虚,那骨头摸上去很硬,只剩下皮包骨了,深陷的眼窝是那么憔悴。 小阿玉和腐尸们慌张不知所措,小阿玉用手摸着他的鼻孔,看有没有呼吸,两指放上去,只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像婴儿的气息一样。 “他这是长时间没有进食而导致的昏厥,我们要找到他能吃的东西,不然他就会死在这里,我们谁也别想出去。” “伟大的人类少年,我这就去找吃的,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腐尸首领慌里慌张的向着黑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腐尸首领一直走一直走,他用桃花枝在地上探寻着,仔细的找寻。小阿玉让她的豹子躺在莫良邪的身边,用它的体温温暖着少年的身体,这寒气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围成一个三角形,挡住外面的风,大家心里惶恐,如果找不到吃的,这少年就会回不过来。 时间在流转。 腐尸首领已经走了十几公里了,气候是越来越冷了,他心灰意冷,脚下到处都是冰块,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他的双脚踩在上年,侵入骨髓,按照意识里的记忆,这冰雪之地,一定有雪莲生存,他的眼睛放出光来,用手一寸一寸的找着,他的指甲抛开坚硬的冰渣,就算是一棵绿色的草,他都没有放过,都拔下来装捧在手里。 他的手指全部溃烂了,指甲缝里全是血和冰渣子,整个身体几乎都是僵硬状态,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拨开一个冰疙瘩,里面生长着一棵雪莲花,他激动的跪在地上磕着头,然后连根拔出来捧在手心里,颤颤巍巍的原路返回,脚上的皮都已经全部磨破,骨头踩在上面跟踩在锋利的刀尖上一样。 “为了伟大的人类少年,我必须坚持住,必须坚持住,我要把雪莲花带给他,这样他才能带我们回到南唐国,回到故乡......” 他的嘴里一直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唯一支撑他往前走的动力。 几经周折,腐尸首领捧着雪莲花出现了,众腐尸看面首领那模样,纷纷抹着眼泪。 少年没有一点气息了,他的身体冷冰冰的,小阿玉把雪莲掐碎,慢慢的放进少年的嘴里,但是不管怎么放,他始终不动一下,小阿玉直接放进自己嘴里,用自己的牙齿嚼碎,然后送到少年的嘴里,这样喂了几次,他的喉咙终于蠕动了,算是吞咽下去了。 然后慢慢的自己用牙齿嚼着,终于身上有了温度,人也做起来了,直接接过去大口大口的吃掉,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 新的希望又来了。 半刻钟头过去了,他们重新上路,豹子驮着腐尸首领,它那嫌弃的眼神,要不是主人吩咐,它肯定不愿意驮一个干枯的丑八怪,但是看在他对少年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还是接受了。 尽头慢慢亮起来了,是光,是黎明,是黎明照亮了黑暗,他们惊呼着,奔跑在尽头,没有人能动他们对光明的渴望有多强烈. 他们走出了荒芜,走出了黑暗。 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