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梦醒千年》 有关更新~ 嗯哼，想必从以前那边过来的大家应该都知道这边是怎么回事。往后这段时间的更新将是新旧并列同时这样。被点娘这样那样之前的章节都会发在‘第一部’当中。而被点娘这样那样之后的，则是在‘第二部’里面。所以以前不在的萌新们可以直接从第一部开始重头看，而以前就在的老黄瓜们就从第二部开始好了。这样，以上！ 记忆的碎片，过去的曾经（上） “茶茶……零，莱维呢？” 缀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吅女’在椅子上缓缓坐直身吅子。她迷迷糊糊地揉吅着眼睛，说话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好像刚睡醒还没恢复过来似地。 事实上‘少吅女’刚刚的确是睡着了。尽管现在的时间距离早上天亮过了也才两三个小时，对一般人而言这应该是梳洗之后又吃了早饭，再缓过了迷糊，一天当中最精神最心旷神怡的时间。然而对于这名‘少吅女’而言，太阳升起之后的时间反而是一天当中最让人不舒服的时候。尤其这朝吅阳初升的早上，对她而言就如同凌晨的漆黑午夜。既没有事情可做，又心神疲惫昏昏欲睡。于是她刚刚就那么坐在有着宽厚大靠背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这还是本来她手上捧着的那本木壳子封面感觉比内容还厚的书掉到地上发出声音，才把她又给吵醒了。 “那个男人见到主人你睡着就出去了，大概是去哪里拈花惹草了吧，男人都是这个样，主人你也就别在意太多了。” 一个细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起来，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接近的却并非一般人想象中彷如公主般的‘少吅女’理应‘标准配备’的女仆……嗯，也不能说不算女仆，这个在半空中飘飘荡荡飞过来的小东西的确身上倒也穿着类似女仆服样式的衣服。但光飞在天上这个事实就已经够令人吃惊的，并且这飞仔天上的还是一个做工不怎么精美，像是小孩子刚学会手工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小木偶一般的东西。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人往女仆这个身份上联想吧？应该说但凡哪个正常人要是见到这一幕，没被吓晕过去都算是心理素质极佳的人才了，只要注意一下吅身吅体的锻炼，恐怕就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了吧？ “你什么时候也看起人类写的小说来了？茶茶零，小说那种东西虽然有人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为了表达作者的思想和吸引读者，往往会用上一些夸张的手法，里面描写的东西可不能拿来当做现实的参考。” 金发‘少吅女’，接过会飞的小人偶女仆帮她从地上捡起来的那本书，翻了翻找到刚刚自己睡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一页，一本正经像个小老吅师似地讲了起来。 也的确是必须在老吅师前面加上个‘小’字。 尽管从身吅体的绝对尺寸上看，这名金发‘少吅女’要比像个幽吅灵娃娃一般飘在她边上的小人偶大了好几号。但那柔吅软的真丝睡裙外面露吅出来的细细胳膊腿和明显还带着满满稚气的脸蛋，这样的外表在一般人的认知中，就是个顶多才十岁出头的孩子。用‘少吅女’这个词其实都还远远不到，应该称她为‘女孩’才更为准确。 “当然了，也不是说小说里的东西就都夸张得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你跟随我这么久，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现实中有些事情甚至比奇思妙想的作者笔下的故事更离奇荒诞。不过你要说沾花惹草什么的，我记得咱们这里周围至少上百公里之内连个人类的村落都没有，所以你指的其实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拈‘花’和惹‘草’么。” 金发小女孩抬起头白了飞到她身边的小人偶一眼，轻巧的一动身吅子从成年人坐上去都显得宽大，差不多能给她当床用、刚刚也的确当成床睡了一觉的椅子上跳起来。一双白瓷般的小脚丫轻轻的踩在地上，虽然椅子这周围一圈都铺了厚厚的地毯，女孩还是好像被冻到了似地，小脚微微弓起，脚趾头很可爱的缩了起来。 “是吗？也可能我记错了吧，主人。让我再想想……莱维大人他好像说要出门去打打猎之类的，大概现在正在森林里寻找猎物吧。以莱维大人的身手，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被戳吅穿了造谣意图的小人偶一点儿都没有羞愧的样子，木偶一样的手指戳在自己脑袋上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冥思苦想了几秒钟，才恍然终于回忆起了其实才发生在半个小时之前的事。 “哼，整天做些这么无聊事，乱说话。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四肢都拆掉换成蚯蚓的尾巴！” 女孩仿佛高傲的女王一般仰着脖子下巴都快朝天了。然而她的威胁好像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小人偶反而发出奇怪的笑声，那意思好像嘲笑她蚯蚓根本没有尾巴，整个都是身吅体的一体一样。 然后就在女孩恼吅羞吅成吅怒的大吼和小人偶越来越有点像恐怖片里才能听到的笑声共同奏响时，宛如和音一般的开门声音也从房间的另一处隐隐地响起…… ＝＝＝＝＝＝＝＝＝＝＝＝＝＝＝＝＝＝＝＝＝＝＝＝＝＝＝“唉。” 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街道两旁全是写着各种宇宙文吅字，里面都是形态各异一看就并非同一种生命的来自各个星球的游客们。这本应是个给人带来欢乐的盛大嘉年华，周围的游人也的确都充分地享受着他们的乐趣，可这名穿着长风衣的黑头发男人却跟他们格格不入，一个人在那捂着额头唉声叹气。 “唉。” 男人又叹了口气，摇摇头仿佛终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转身一拐走进了一条仅容两三个人并肩通吅过的小巷子，又朝里走了一段。等渐渐已经听不清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吆喝，他才停下来又转过身，身上都没了力气似地靠在墙上。 “我觉得吧，那么有名的杀手应该不会看上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应该也没人会那么破费把我写到委托书上交给你。那么请告诉我吧，难道今天你是来参加嘉年华会，然后凑巧一直都跟我同路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吗？宇宙第一的杀手，拥有千变万化武吅器的金色之暗小吅姐？” 男人一转过身来就看见了在他身前两米处停下来的少吅女。这名少吅女和他一样穿着一袭黑衣，紧身的上装和短裙看上去像是某种很方便活动的类似皮质的特殊材料，双吅腿还各绑着好几根像是皮吅带又像是束缚带一样的东西令人奇怪这到底是有什么作用还是纯粹品位独特的‘装饰’。而这样一个金色长发机会都要坠到地上的穿着裙子的少吅女，却是男人口吅中那个‘宇宙第一的杀手’。这要是让其他了解宇宙杀手这一行的人听了，恐怕会忍不住建议这个男人到哪家医院去好好检吅查一下，尤其是精神和头脑方面的科室必须重点注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初中生，可以料想如果出现在学校里肯定会大受欢迎甚至很快就有人为她建立起后援会的小女生，却的的确确就是男人口吅中的‘宇宙第一的杀手’。 尽管杀手大多独行，彼此之间老死不相往来，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彼此遇上过，自然也谈不上切磋‘职业技能’。但至少在那些肯付出巨额金钱雇吅佣这群‘特殊从业者’的委托人当中，这位真名不详，代号‘金色之暗’的少吅女，就是众所周知公认的最强的那一个。 毕竟不论是何种职业，只要这个人能永远以最高的效率完美的完成每一项工作，那么即便有可能还存在着职业技能上比她更出类拔萃的人，那也并不重要不是么？花了大价钱的雇主要的仅仅是能看到的结果，他们又不是什么武道大吅会之类的评审，只要能确实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么这自然就是最好的那一个选择。 虽然绝大多数曾经雇吅佣过或者打算雇吅佣这名第一杀手的人，都并不知道这名杀手的真身为何。如果他们亲眼见到在特定圈子里一直流传着的著名杀手居然是这样一位彷如洋娃娃般的金发少吅女，恐怕主观的观感多少会影响他们对那百分百委托达成率的数字的信任感吧。 “嗯，没错，正好路过。” 面对男人那不算质问的无奈询问，少吅女合起手中捧着的书本，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回答。只不过她那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反而是提问的人帮她找了个借口的样子？ “唉。” 已经不记得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叹上多少口气。男人揉吅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突然偏头痛犯了似地无奈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刚好路过’的少吅女。 ＝＝＝＝＝＝＝＝＝＝＝＝＝＝＝＝＝＝＝＝＝＝＝＝＝＝＝“菲特酱，还在看前几天的行动记录吗？” 留着栗棕色过肩发的小小少吅女穿着一身吊带加短裙的家居服，用一条粉红色的毛巾边擦着湿吅漉吅漉的头发边从敞开的房门外走进来。看上去应该是运吅动过后刚洗完澡从浴吅室里出来的样子，毕竟就算是再怎么爱干净的女孩子，下午三吅点来钟这种不上不下的时间点上跑去洗澡也算是非常罕见的了。 “嗯，当时有一些在意的地方。” 原本就在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一个平板电脑的少吅女那长得可以触及到沙发坐垫的金发看上去也有点湿吅漉吅漉的，像是刚洗完用吹风机吹了个半干，身上则穿着一套半袖的浅蓝色睡衣。 “奈叶、菲特，你们都已经回来了吗？” 刚洗完澡的小少吅女还打算问问自己好友口吅中‘在意的地方’指的是什么，玄关处一个电子音和自动门打开的声音后，她们两人共同的那位好友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嗯，我跟菲特酱也是刚刚回来没多久哦。疾风酱，你那边的文书工作都已经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哟，要不是怎么能偷偷跑回来休息一下呢。” 走进来的棕色短发少吅女穿着类似制吅服一样的服装。但却不是她这个年纪常见的小学吅生或者初中生制吅服，而是类似上班族女性、尤其是公吅务员一类职业的女性所常穿的那种。一个像是小学高年级生的女孩子穿着那么职业化的成熟装扮，自然显得有些违和。仿佛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衣服有点奇怪似地，刚关上吅门走进客厅，还没到房间她就把西装式的外套脱掉，然后又往敞着门刚用过的浴吅室走去。 “浴吅室里的热水还没放掉吗？那干脆我也洗一下好了，今天那边的空调好像有点问题，温度一直降不下去，热得身上都有点出汗了呢。” “空调坏了吗？那快去洗一下吅身吅子吧。不过，还真不愧是疾风酱呢，那么一大堆光看着我都要晕过去的文件居然一个上午多一点就处理完了？要是让我去肯定做到明天都做不完的！” “奈叶如果认真想吅做的话，肯定也可以做到的。不过疾风真的很优秀。” 一直盯着平板电脑的金发小少吅女也抬起头向刚进屋的短发少吅女打了个招呼。她那张微笑着的脸和那双大大的眼睛无不向人展示着‘温柔’这个词的含义。看到她这么温和的神情，两名刚刚辛苦了一通的小少吅女仿佛也都疲劳尽消般的露吅出愉快的笑脸。 午后的时光随后变得轻吅松起来。三名小少吅女都换上了居家的便服，趴在客厅那张大大的地毯上边聊最近彼此遇到的一些趣事，一边玩着摆在三人中间的那款时下吅流行的桌上游戏。直到又一个开门的声音响起，这才打断了三人欢声笑语的闲谈。 “欢迎回来，爸爸。” 三名小少吅女气质各异各有各的可爱之处，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沉静温柔，还有一个既稳重却又顽皮爱笑。可当开门声再次响起，第一个从地上跳起来冲向玄关的却是三人当中看似最恬静的菲特。 “我回来了，菲特，还有奈叶、疾风。” 从玄关走进来的男人看上去接近三十岁，身上穿着的制吅服和刚刚疾风回来前穿着的那套款式有点类似，像是同一个组吅织的男女制吅服似地。他也像疾风一进门所做的那样，把外套脱掉交给乖顺的等在一旁的菲特，又很大大咧咧的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走到客厅中吅央的那块地毯上，在奈叶和疾风的身边坐下。 “开吅会很累吗？” 奈叶趴在地上抬起头，眨着那双小动物般又大又远的眼睛。比起她开口的问题，她好像其实对‘开吅会’这件事本身更感兴趣似地。 “累倒是不累，除了不能睡觉，坐在那发呆也没什么辛苦的。就是穿着这身衣服还得打领带，弄得脖子很不舒服，感觉喘不过气来一样。” “怎么会呢，大哥吅哥你戴领带的样子很帅的哦。不如趁这次机会熟悉一下，以后也都这么好好打扮吧。这样帅帅的跟我们回学校的话，大家肯定都会羡慕死菲特有个这么酷的爸爸呢！” 疾风坐起来帮他把扯开了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解下。话说回来，今天早上还是她帮这个男人把领带戴上的呢。明明是个成年人，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太小，居然连领带都不会戴，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饶了我吧，疾风。领带这种东西不适合我，想看的话等你以后长大了找个男朋友，让他天天戴给你看好了。” 男人很没好气的伸手搭在坐到自己身边的小少吅女脑袋上，把她那可爱的棕色短发揉得乱糟糟的，一点儿都不领人家帮他解了领带的情。 原本三名小少吅女闲暇的午后，在男人回来后又增添了一点温馨。一个大男人陪着三个年纪虽小却以经历过太多常人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的事情的少吅女，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地快乐…… 记忆的碎片，过去的曾经（下） “伊芙，拜托别闹了，昨天晚上为了那点赏金我可是通宵都没睡，现在再不让我好好睡一阵，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你就永远见不到我睁开眼睛了。” 侧躺在沙发上枕着扶手的男人连眼睛都不张开，一把就抓住了一只比他小了都能有快一倍的小手。这只小手洁白如玉纤细柔美，但之前做的却是相当邪恶的事情。手上抓着的那根平常养猫的人家里常见拿来逗猫咪玩儿的狗尾巴草还没来得及扔掉呢。小手被男人这么猛地一抓，那根草差点就戳到了男人的鼻孔里，结果男人使劲打了几个喷嚏，很倒霉的终于还是无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托雷好懒，明明已经睡了一个早上了。而且昨天也没有通宵工作，凌晨三点半钟就回来了。” 双手支着撑在男人膝盖上的少女抬着头盯着男人的眼睛，金色的长发正好反射着窗外正午的阳光，如同河流中流淌着的金沙一般有些过分的耀眼。少女努力做出一个遇到大骗子了的生气表情，但那双明显笑着的眼睛却暴露了她演技实在不够精湛的事实，这分明是恶作剧得逞了正高兴着呢。 “我记得我进门的时候很注意声音，没发现你醒过来啊？” 男人很纳闷的低下头，勇敢的和少女四目交投对视着，丝毫没有被拆穿了谎话的尴尬，这脸皮的厚度着实令人敬佩。 “哼，就说是大骗子，一点都不老实。” 少女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她才不会把自己趁着这个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布置的陷阱傻乎乎的暴露出来呢。那可是问过了很多人，想了很多办法才设计出来的完美的报警装置，以后还打算拿来对付那些坏蛋呢，怎么能刚第一次试验就被这个懒得像猫一样的笨蛋知道呀。 “嘻……” 啊，不好！ 少女连忙板起脸做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那紧紧抿着的两瓣嘴唇实在太不自然了，还有微微抖动的肩膀，稍微有点情商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也不能怪她不是么？毕竟不久之前还是那样一个几乎感觉不出她拥有人类的情感，彷如无机质人偶一般令人怜惜的少女。她能像现在这样生动的笑出来，还真是当初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啊…… ＝＝＝＝＝＝＝＝＝＝＝＝＝＝＝＝＝＝＝＝＝＝＝＝＝＝＝ “莱维，昨天明明说好晚上吃烧烤的，结果你迟到那么久害我们什么都没吃到，罚你等下全部东西都帮我们烤好！” 穿着淡紫色衣裙像谁家小公主般的女孩板着脸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在那跺着脚。好像觉得光表情和言语还不足以表达她心中愤怒似地，女孩双手也在那毫无意义的挥来挥去，带得她那紫罗兰般的漂亮及肩发也跟着晃来晃去。 “嗯，是我的错。” 被女孩拽着站在那不准走的白发年轻男子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对于女孩给予的‘酷刑’，他好像很无所谓似地没什么表情的就这么接受了。不过他虽然无所谓，旁边一位身着女仆装手上端着个放着茶壶和茶杯的托盘的少女，却主动站出来帮他解释：“玲，不能太任性哟。昨天不是莱维大人的错，是杜芭莉小姐硬是缠着莱维大人要决斗，堵着路不让他离开才迟到的。要不是昨天莱维大人后来故意露了一个破绽假装输给杜芭莉小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雪伦，你也不能老是这么帮着他！就是因为你太好说话了，他才变成现在这么随便的样子！” 要不怎么说围观群众安安静静的围观才是上策呢？挂着标准‘营业式微笑’的女仆小姐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就弄得女孩转移火力朝着她发起了攻击。 不过两个成年人对女孩那其实非常可爱的小脾气倒是一点意见的没有，就那么静静站着听她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各种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硬要装大人的话。反而旁边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一名看上去比女孩稍微大一点的蓝发少女听久了觉得烦了似地，把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玲，雪伦很偶尔才来一次，你这么对待客人实在太不礼貌了。” 言下之意，对客人要有礼有节，但某个还在被‘罚站’的男人所遭到的待遇却是无足轻重无关紧要无须在意的么？也不知白发的男子是脾气太好还是对什么都无所谓，蓝发少女没帮自己而是光顾着客人，他也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什么表示的静静在那里站着。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男人，唯有十分熟悉的人，才能从他那张有点木然的脸上看出一丝对这两个女孩的宠溺。 “缇欧，你这么说才是太见外了呢。雪伦她呀……” 从女孩‘训斥’两位‘犯错’的大人，战况逐渐演变为两个差不多大的女孩的争斗。感觉她们两个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穿着女仆服的少女脸上的微笑不变，用眼神向白发男子询问了一下，就转身到厨房里准备篝火烧烤晚餐的食材去了。而白发男子也趁着两个女孩战况愈发激烈的机会，不动声色的转身往屋子外面走。既然是篝火晚会，家里的木柴记得不太多了，还得先去准备一点才行…… ＝＝＝＝＝＝＝＝＝＝＝＝＝＝＝＝＝＝＝＝＝＝＝＝＝＝＝ 有这么一片广阔的草原，不知是因为地形还是别的什么关系，不论季节不论时间，草原上总是吹着由东往西的风。从太阳升起的地平线，吹往太阳落下的地平线，据说从来未曾停止过。 因为风总是这么吹着，草原上的草全都倾倒往一个方向，而在这片草原上唯一一条供商队或游牧民族穿行的道路上，也总是有那么一群人正对着草尖相反的方向，一直逆风而行。 事实上那条原本是供商队和游牧民族穿行的道路，因为还不如绕行另一侧的山脉速度更快，除了货物特别沉重无法走山路的商队之外，早就只剩下这群疾风而行的人了。 因为没有太多同行的人，这群逆风而行的人也很少遇到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除了极少数例外，他们一直就这么走着，婴儿在路途中出生，孩童在路途中成长。 这群逆风的人也并不是永远走个不停。当他们感到疲惫的时候，也会在沿途的城镇停留下来，打打零工赚点钱购买需要的用品。等到厌倦了城镇的生活，再收拾行囊继续上路。 他们在路途中与人相恋，在路途中诞下新的生命。他们在路途中逐渐老去，他们在路途中由自己的孩子目送生命的消逝。 逆风的人就这么永远映着风不断前行，当累了就稍事休息，为接下来的旅途做着准备。一直一直，重复又重复，一年一年，直到消逝的过去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当中，就像途中那位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的黑发男子…… ＝＝＝＝＝＝＝＝＝＝＝＝＝＝＝＝＝＝＝＝＝＝＝＝＝＝＝ “呐，你觉得到底怎么样的地方，才是像我这样的妖怪应该存在的地方呢？” 一身紫衣的金发少女撑着阳伞漫步在一条田埂小道上。小道两旁种着将是农人们明年粮食的作物，午后的阳光虽然仍很炽烈，但想必农人们不会讨厌这能让作物更好生长的大自然的馈赠。 “如果是像你这样的妖怪，其实在这里不也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么？只要你不自己主动暴露，他们根本发现不了你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吧。” 黑发的少年穿着在少女眼中显得有些奇怪的服装和她并肩走着。少年的语气有点故作轻松，这点少女自然听得出来。毕竟作为一个喜欢生活在人类聚集的城市或村落中的妖怪，她早就从旁人的目光中了解了自己的外表，在人类的眼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已经认识了有一段时间，和这个一开始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古怪的话的年轻人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但对于这个有点害羞的青年，少女自然知道他和其他看到自己的男人所拥有的相同的想法。却也仍然不知道他和其他看到自己的男人所拥有的不同的想法。 为什么他当初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个问题少女已经不怎么去想了。 并非少女是个随遇而安不太爱动脑子的人，反而是因为她那在人类眼中过分的睿智，让她懂得如何与人类相处，明白有些事不该过分在意。 反正对自己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身边有一个莫名地好像十分了解自己的人，这总比孤单一个要幸福多了不是么？ “你说的没错，是我的问题不太对。那么换个说法，如果不是像我这样的妖怪，而是其他一些比较弱小，甚至力量还不如人类的小妖怪们。什么样的地方，才是他们最理想的居所？” 黑发青年听到这个问题好像稍稍有些惊讶，仔细看他低着的头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又好似并不是多么惊讶。少女那双淡淡的似紫似金的眼睛里，充满着以往几百年里都很少会露出的好奇。 这个男人这次到底又会说出些什么呢？是自己意料之外却细想很有道理的话，还是正好切中了自己内心所想，仿佛早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样的话呢？ 少女非常的好奇，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的快乐了。自从不知不觉拥有了现在所拥有的力量，站在高处望见那些人世中苦苦挣扎的‘同类’的样子以后。 “理想的居所吗？应该是一个没有人类，只有妖怪的地方吧……不，光这样也不够，还得有绝对强大的负责管理，否则不同种族的妖怪就算没有人类也会有很多的争斗……嗯，感觉最好是有一个明确的准则，明确的规定。在那个范围内怎么样都可以，如果超过了破坏了规则，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大概就是这样？” 黑发青年的模样，其实在少女的眼中并不像是在‘思考’。虽然自己并非人类，但一直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当中，拥有远比人类漫长寿命的少女，早就变得比人类本身还要了解他们自己。黑发青年的样子，更像是努力从支离破碎的记忆当中寻找着自己早已忘记的一些东西。比如老者回忆着曾经年少的时光，那模糊不清的似是而非。 如果他能完全恢复记忆的话，说不定会变得更有趣吧？ 少女这样想着，然后继续听着黑发青年那不太流畅的‘发言’。以及最后听到的那一个让她往后的生命中将永远不忘的名字——幻想乡。 一、新的学期，新的开始？ “新学期又开始了，假期应该都过得不错吧？” 中央区第二中学高中部三年a班，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教师，站在讲台上以毫无新意的发言作为开场白。 不过台下的多数学生并未对这种陈腔滥调表示不满，大多用那仿佛充满求知欲的热诚目光凝视着台上的老师。 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准确说是男性吅学生，则不耐烦地强打起精神。毕竟是新学年的第一天，万一因为无聊的原因被处罚可就太划不来了。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之所以不耐烦的原因，是出于同性间的嫉妒。 凌吅乱但不失气质的黑色短发，白吅皙却又不显病态的皮肤。一米八零的身高在西方虽然偏矮，但在这个极东的国家已经足够，配上那副仿佛永远定格在开朗微笑中的英俊面容。男生们的烦闷，并非不可理解。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莱维。麦道威尔（levinmcdowell），不过这样太麻烦，叫我莱维就行了。我算是来自英国，所以自然是负责大家的英语，请多多指教。” “哇～好帅哦～” “莱维老师负责我们班，真棒！” “果然像传闻中一样年轻英俊但又成熟稳重呢！” “对啊对啊，那种苍白的皮肤，像不像富有艺术气质的贵吅族啊？” 好像是受到莱维发言的引燃，台下原本压抑着憧憬的女生们立刻爆发出炙热的气氛。要不是还在上课，恐怕她们早就冲上讲台，围着新老师打探一切可以打探的**了。 正当男生们为这一幕嫉妒不已的时候，班级最后，靠墙的一个位置，发出一声巨响。 “安静！” 留着一头美丽紫色长发的少女站立在教室最后，双手撑在刚被她狠狠蹂躏过的课桌上。 “不要吵了！现在可是班会，不是让你们干这种事的时候！接下来是要决定班委成员，别浪费时间，赶快给我安静下来！” 原本就不耐烦但有没有办法的男生们，都带着感激的目光望向这位不受小白脸老师迷惑的女同学。在发现了这位长发少女的美貌后，一些大胆的甚至已经在内心开始设计攻略计划。毕竟看起来她对新老师十分反感，那么至少把目标定位她，要比那些被老师外表诱骗的女生要容易的多。 “藤林同学说得没错，大家请先安静，有什么问题让我轻下课再讨论。时间不多，先决定班长人选吧。 请大家推举认为适合这个职位的同学。“ 莱维也正为女生们的热烈气氛感到头疼，他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给大家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听到那位女生无意中为他解围的话，莱维立刻顺着把话题引回到班会上。 二中本来就是一所学风不错的中学，班上的学生也明白应该遵守的纪律。最初的兴奋沉淀下来后，女生们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做好，安静下来，寻找着合适的班长人选。 但这一安静，却又未免有点安静过头。莱维站在台上傻傻地等了半天，也没见有谁推举出哪怕一个候选人。 也对，今天才刚成立的新班级，同学们互相之间熟悉了解的不多，要让他们推举，恐怕跟抽签决定没什么太大区别。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莱维，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只见他抬起按在讲台上的右手，笔直指向教室的后排，那个他一开始就挑出的人选。 “同学之间还不够熟悉，如果大家都没有合适人选，我建议由藤林杏同学暂时担任班长职务。藤林同学从一年级开始就担任班长，经验比较丰富，刚才她就表现得不错，各位同学，同意吗？” “什么？！不是说选举吗！怎么又是我！” 同学们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先前拍桌子震慑全班的紫发少女——藤林杏就激动地再次站了起来。少女脸上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快要喷出火焰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莱维，如果地点不是教室，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对那个可恶的老师行使非人道主义行为。 “藤林吗？以前倒是听说过，班级好像管理得不错。” “从某方面来说，她当班长的班级，大家都会很听话。” ……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吅议，那么我宣布，由藤林杏担任三年a班的班长！” 听取了学生的意见，并选择性屏蔽了藤林杏的抱怨，莱维宣布了结果，而且还不知有意或无意，他的话里，漏掉了本应存在的‘暂时’两字。 “班长已经决定，剩下的职务都交给班长来挑选担任者。那么我去准备一下下节课的内容，同学们，再见！” 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全部抛给新任班长，逃避少女怒火的莱维，敏捷地冲出教室。重重的关门声，把终于爆发的怒吼关在了教室之内。 ＝＝＝＝＝＝＝＝＝＝＝＝＝＝＝＝＝＝ 学园岛，位处日本西南面，孤悬公海的一座小岛。 作为一个名义上归属日本管辖的城市，其大小相当于首都东京的三分之二。这样一片广阔的土地上，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由无数大大小小的学校组成，是一座只属于学生与教职人员的特殊城市。 而在学园岛上，最为著名的就是实行封闭管理，代表了世界上最先进科学水平、拥有二百三十万人口的学园都市；以及相比之下更为遵循传统，对科技培养并不注重的、人口超过百万的麻帆良学园。这两处像是对立竞争般的区域之间，则是包括莱维所在第二中学在内，和外界区别不大的普通学校群。表面上披着中央区光鲜的名号，却给人一种两大势力缓冲地带的印象。 位于山坡上的第二中学，拥有能够俯瞰美景的地理优势，将这一优势发挥到最大的地点，就是莱维此刻所处的主教学楼屋顶。 隔着安全围栏欣赏环境优美的安静城镇，是几乎每对情侣热衷的活动。但今天中午却难得没有任何学生的身影出现在这个号称情侣幽会场所的地方。原因当然是躺在休闲长椅上，睡着午觉，大煞风景的莱维。 从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不下十对情侣推门进入，但无不被抢先闯入的老师吓得跑回吅教学楼内。事实上不管二中的学风有多么开放，学生惧怕被老师发现不纯异性吅交往这一点，仍然无法彻底的根除。 “嗖！” 伴随着铁门的再次打开，一件超高速飞行的不明物体，笔直冲向躺在长椅上的莱维。仿佛带着情侣们的怨念，专门为了惩罚他而降临的神器！ 啪！ 高速飞来的不明物体径直撞上长椅的靠背，焊接固定在地板上的长椅晃动了几下，险险没有脱离屋顶的地面。而原本应该被击中的莱维，恰好在快将遭受攻击的瞬间从长椅上做起，避开了被毁容的危险。低头一看，落在地上的‘凶器’，竟然是一本有着厚实封面的精装版字典！ 还没来得及抱怨，莱维就听到耳边传来的风声，条件反射地伸手抓吅住接近中的细长条物体。 入手滑腻柔软的触觉，让莱维立刻意识到他到底抓吅住了什么。抬眼望去之间刚被选为班长的少女保持着右腿举高在他胸口附近的姿势。扬起的裙摆下闪现的一抹水蓝在阳光下是那般刺眼，莱维连忙松手，往后退了几步，直至安全距离才开口。 “真是不错的连续技啊，杏。可是用来对付自己的老师会不会有点过分？顺便说一下，蓝色和你非常合适。” “变。态！身为老师竟然强迫女学生露……露。 出……，我要报警！“ 藤林杏死死按住裙摆，低着头酝酿滔天的怒火。 站在不远处的莱维仿佛从她的身后看到不断冒出的滚滚黑气。 “抱歉抱歉，纯属意外。请务必不要报警，失去这个职业我的三餐可就难以为继了。实在对不起，藤林同学，快上课了，请让我下次才诚信向您表达歉意。 bye～“ 瞅准一阵微风吹过，让藤林杏不得不再次按住裙摆的机会，莱维闪身冲进打开的铁门。 “色。狼老师！我要把你的眼球挖出来塞到鼻孔里去！”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追不上的藤林杏，对着敞开的铁门，大声吼叫出威胁的话。因为意外走吅光而通红的俏吅脸，那羞耻感造成的热量让她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质问莱维关于班长问题的这件事情。 ＝＝＝＝＝＝＝＝＝＝＝＝＝＝＝＝＝＝ 从学园都市出发向西，穿过道路纵横交错，犹如迷宫般的一般学校区域，就能看到一座面积广阔的原始森林。 茂密的树木只允许小部分阳光洒向地面，却构成了斑斑驳驳宛如碎花床单似的美丽景致。这片充斥着生命与温暖气息的丛林深处，和所有孩童憧憬的童话中一样，静静伫立着一座精致的小木屋。 积攒了一天工作疲惫的莱维，怀着下班后的愉快心情，穿过树林、来到这座本应只存在童话中的小屋门前。 推开古朴的木门，堆满屋子各个角落的华丽玩偶立刻填满了他漆黑的瞳孔。如此梦幻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名成年男性的住所。事实上，莱维也曾对主人提出过抗议，但在几次残吅暴的镇吅压后，他就死了重新装修的念头。于是从来不让学生和同事到家里做客，成为了和蔼可亲的莱维老师身上的一幢怪事。 “小猫，你又逃课了？” 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下，莱维轻柔的抚摸着属于小屋主人的金色长发。 “不许叫我小猫！反正不可能毕业，上课还有什么意义！” 和小屋梦幻外表极度相称的主人甩了甩头，但没有挣脱莱维的温柔。 长及腿部的柔丝般金发，白吅皙得让人怜爱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与小学生般袖珍的体型。与其说是小屋的主人，更像是和摆满的玩偶一般，妆点这个梦幻空间的最完美工艺品。 “可是依文”莱维一边帮小女孩梳理秀发，一边拿起遥控、打开电视，“一个人呆在家里不觉得无聊吗？这种观念日子也亏你过得下去，起码看看电视也好。” “你这个家伙……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和那个可恶的纳吉，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让我必须忍受这种无聊的生活！吸光你的血都不足以偿还你的罪孽！” 听了莱维的调侃，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依文跳起来，纤细的双手抱住莱维的肩膀，张开花瓣似地双吅唇，对准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看着在怀中贪婪吮吅吸自己鲜血的女孩，莱维没有制止。他放下遥控器，温柔地抱住那娇柔的身体，紧了紧双手，宠溺地放任她的任性。 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evangeline－athanasia－kitty－mcdowell），大约六百岁的吸血鬼真祖。 原本是一位生活在中世纪欧洲的公主，十岁时被吸血鬼袭吅击变成真祖。由于不老不死的特点，身体也一直保持在十岁时的样子。被冠以‘傀儡师’、‘黑暗福音’和‘不死的魔法师’等称号、这位在魔法世界享有六百万美元悬赏的头号通缉犯，却有着与一般描述中相异的性格。具体表现中就有习惯用缩写的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代替全名，看似为了方便，实则仅仅是为了避免别人知道名字中有小猫（kitty）这个字。和外表一样，在莱维心里，她只是个永远长不大，需要爱护的别扭小女孩。即使已经和她度过了漫长的百年…… “你是谁？用什么方法潜入我的城堡？” 坐在宽阔大厅的高台上，身着黑色皮质服装的成熟金发女性女王般居高临下地发问。身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恶吸血鬼，她毫不怀疑对方潜入城堡杀死自己获得悬赏奖金的目的。倒是对如何潜入这座警备森严的城堡更为好奇。 “我是谁？” 陌生的男性摇了摇头，可能是被守卫的玩偶施加了迷惑性的魔法，一幅刚刚尚未清醒的样子。 “我……应该是……叫做，莱维？这大概是我的名字……” 自称莱维的男子，用仿佛查阅他人资料后的不确定语气报出自己的名字。他那可笑的样子，令金发女性不禁怀疑是否人偶们下手太重，导致这个家伙丧失了记忆。至于欺骗，自傲的吸血鬼真祖相信没有人能够在自己面前做出那种卑劣的行为而不被魔法探测到。 “莱维？levy？还是levin？难道是lowe？黑头发黑眼睛，个子也不高，看起来不像是法国或者德国人。应该是levin吧。算了，你叫什么都无所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怎么出现？好像是次元震……我失去了知觉，直到刚才醒来，就发现……” 莱维记忆中的事情十分模糊，只记得正在执行任务，随后醒来就出现在这个中世纪味道浓重的古老城堡中。 “次元震？空间破裂吧？身上确实有点空间魔法的痕迹，姑且相信你这个解释。” 金发女子见莱维确实是记忆混乱的样子，暂时放弃了追问细节的好奇心，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还未曾宣告自己的威名。 “我就是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 依文洁琳从女王的宝座中站起，向莱维展示她成熟丰吅满的身姿，期待着对方听到自己名字后的有趣反应。可惜等了很久，都没有发生预料中的事情，见到莱维仍然是那副迷惑的样子，她才想起对方失忆的事实。 “你该不会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吧？依文洁琳可是吸血鬼真祖，被称为‘黑暗福音’的恶之魔法师！ 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常识，给我好好记住！“ 依文张开修长的双臂，像女王发表胜利演说般炫耀着自己的威名。 “吸血鬼？还是第一次见到啊，传闻果然没错。” 依文听到莱维的回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欣赏别人臣服在自己威名之下的样子，是她漫长生命中养成的恶劣爱好。 “是吗？传闻中是指？” 装作毫不在意地随口提起，实际上依文非常想听到宣扬自己可怕的那些传闻。 “不是总说魔鬼身材吗？吸血鬼也带个鬼字，身材果然魔鬼。” 对方嘴里吐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话，让准备好接受崇拜的依文差点从王座的高台上摔了下来。她死死盯着站在台下的莱维，却出了那让人讨厌的笑容外，再也无法发现别的心思。反倒是初次品尝到恐惧和憎恨外的情感的自己，心里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从十岁起度过了五百年孤独生活的依文，并不了解当时的那份感觉，便是人类所为的‘温暖’。 “哼，奇怪的家伙。” 抛下一句话，依文转身走出大厅，离开那让她感到怪异且不适应的情感。同时，却也在内心永远的留下。 “小猫，我泡了咖啡，要不要喝？” 躺在沙发上沉浸在回忆中的依文，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不许叫小猫！” “嗯嗯，记住了。但每次看到你这么可爱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啊。谁让你不是当初见面时的身体呢。” 莱维把咖啡放在茶几上，轻轻抚摸着依文的金发，这是他无聊时最喜欢的消遣。 “哼！” 不理睬莱维，依文端起桌上的杯子，慢慢品尝那份带着微微苦涩的芬芳。 咖啡的香味能够让人忘记烦恼，也能够把人带回幸福的回忆。依文想着初见莱维那段时间的趣事，那是自己第一次体会到生活的乐趣。 与别人交流，被别人认同，以及关怀呵护带来的温暖。明明是人类无法想象的高龄，从未过多与人接触的依文，除了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外，其他方面等同于一张吅洁白的纸张。而莱维，则在这张纸上画满了属于他的印记。 如果没有被他看到自己原本的样子就好了！依文想起那个夜晚。在那个吸血鬼最为虚弱的日子，自己放松了警惕，疲惫中忘记了维持施加在身上的幻术。 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真实样貌的那一刻，那种有趣的表情，依文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可惜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莱维总是像对待柔弱的小女孩般呵护自己。虽然依文并不讨厌那份温柔，而且能够从莱维的行为中感觉到平等的尊重。但只有那个，只有那个‘小猫’的昵称，不管过了多久，依文仍然无法接受！ 抬头看着身旁莱维慵懒的样子，依文越想越是生气，举起小拳头，像小锤子一样狠狠地敲在莱维的头上。 “喂！学生怎么可以对老师使用暴力！” 正在看着喜欢的节目，突然被打扰，莱维不可能没有怨气。 “谁叫你随便发呆！明明只是个房客！” 无理取闹本就是小孩子的特吅权，既然你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就闹给你看！依文脑子里转着别扭的念头，从莱维手上一把抢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彰显身为房东的权力。 “吸血鬼真好啊，一直长不大，可以随便闹别扭。” 利用自己手臂长很多的优势，莱维很容易就抓吅住了依文到处躲避的小手。轻轻一拉，她娇小的身子就倒在了自己怀里，彻底从房东变成了俘虏。 “身子也小小的、软软的，真好。” 既然已经错过了节目的精彩部分，莱维也就不打算继续从半路看。他把依文紧紧地拉到怀里，像抱着洋娃娃一样享受少女因为羞涩而升高的体温。 “有什么好啊！就是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才被你这个恶劣的家伙欺负！” 依文像只真正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莱维的怀里，偶尔忍不住眼角瞄向他那还留着两个小孔的脖子。无奈刚才已经饱餐了一顿，再来的话，不至于危及生命，可也对健康有害。 为了压抑体内对鲜血的渴望，依文把小脑袋埋进莱维胸口，来个眼不见为净。共同度过了上百年、本应算是一对夫妻的两人，却由于依文的外表，即便偎依在一起也只能让人觉得那是亲密的兄妹。这正是依文最为苦恼的事情。 “好吅痒啊！滚开，你这个笨蛋！” 正在暗自神伤的少女，突然腰间传来一阵难忍的瘙吅痒。身体早已变成不老不死，却仍保留着身为人类时候的弱点。依文跳起来把偷袭自己腰部软吅肉的男人踢飞，恨恨地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白吅痴。 “唉，我只是想提醒你茶茶丸快回来了，刚才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老发呆。” 莱维靠在墙角揉着被踢到的腹部，感叹吸血鬼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追求的对象。刚才那一下，如果是自己的学生，恐怕已经可以打电话呼叫救护车了吧？ “拜托你别在找那么拙劣的借口好不好！还没到放学时间，她怎么可能现在回来。” 依文的话音刚落，好像跟她作对一样，紧接着就传来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 “主人，莱维老师，我回来了。” 绿色的长发，耳朵上戴着奇怪的装饰物，这位身穿麻帆良初中部校服，名叫络缲茶茶丸的女生，从她对依文的称呼就能够知道，在这间小屋中担任类似女仆的角色。 依文因为某种原因无法使用魔法，可身为真祖的本能大部分仍然得以保留。通过细微的声音乃至人类的心跳体温来感知并不是什么难事。遗憾的是她这位仆人并非人类，作为高科技产物的机器人，能够几乎完美地消除包括脚步声在内的运作杂音。 对于茶茶丸的神出鬼没早已习惯。依文感到不忿的是，自己身为吸血鬼真祖却比不上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类的莱维。除了体术不错，会点空间魔法和使用的武器之外，她对自己这位最亲密的伴侣几乎一无所知。 “哟，茶茶丸。提早放学吗？太好了，赶快准备晚饭吧！” 莱维可没工夫去揣摩依文此刻的心思。对他来说，除非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吃饭可是他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一项乐趣。何况中午因为藤林杏的打扰，连午餐都没来得及吃。现在他的肚子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茶茶丸回来的正是时候。 “开学的第一天没什么重要课程，所以提早放学。 主人和莱维老师请稍等，晚餐很快就能准备好。“ 茶茶丸把书包随手放在餐桌上，走进厨房系上围裙，留下客厅里生闷气的主人和等饭吃的馋猫这对诡异组合。 ＝＝＝＝＝＝＝＝＝＝＝＝＝＝＝＝＝＝ “这不是学生会的远坂会长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到校？” 莱维有点惊讶地望着正要走进校门的这位少女。 要知道现在离上课足足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点，除了扫地大妈和看门大叔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会出现在校园之内。自己要不是因为昨晚的某项工作而导致几乎没有睡觉，也不可能这个时间就来到学校。 “我必须这个时间赶回学校处理事务，还不是因为某个不负责任的学生会指导老师。莱维老师，请您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有参加昨天下午的开学例会？ 将根据你的回答给予相应的处罚！“ 在校门口回过头来的黑发少女，和那略带英气的端庄容貌完全相反，开口便是一番严厉的措辞。大概是和传闻中一样，据说是某个古老家族现任家住的少女，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使她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尚能保持严肃的表情。但垂在脑袋两侧，微微卷曲的黑色马尾辫则以明显的颤动表明主人此刻的不满。 莱维也在感叹为什么短短二十四小时之内自己就要承受三位少女的怒火。不过这次确实是自己的失职。 昨天为了躲避三a班长藤林杏的追捕，一放学他就逃回了家里。吃完晚饭就想起了开学第一天必定会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的学生会。这也是他通宵忙碌后仍然早早赶来学校，而不是回家睡个回笼觉的原因。某种程度上，莱维还勉强算是个稍微有点责任感的老师。 “昨天放学走太早是我不对，老师跟你道歉了。 留下来的工作我现在就去处理，满意了吧，远坂凛大小。姐？“ 莱维说完不等对方回答，迈步走向主教学楼旁边的社团活动楼，学生会的办公室就在那栋三层高的矮小建筑里面。 “唉~真拿这个家伙没办法，为什么学校偏偏安排他做学生会的指导……” 跟在老师身后的少女，以她认为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抱怨着。至于这些话能不能瞒过比吸血鬼还要灵敏的莱维，估计只有七天奋战昨晚模型后持续补眠至今的上帝才清楚了。 位于社团活动楼二层，一个看上去和旁边其他社团教室差不多的木门后，就是学生们大多好奇而又向往的学生会办公室。不像同样位于中央地带的贵吅族学校白皇，和那栋地标般耸立的钟楼顶层的奢华会长办公室相比，二中这间仅有一张圆形会议桌和会长办公桌的狭窄空间，完全可以用简陋形容。而就是这个简陋的办公室，处理着学生们每天各种各样的问题。现在堆在会长办公桌上小山似地纸张，正是某位不负责任老师缺席造成的麻烦。 “这数量……也太多了！不就是个平凡的开学日嘛，哪来那么多东西要处理？该不会是远坂会长你过于严格吧？” 莱维随意翻这桌上的纸山。几乎所有学校里，学生会长都是让一般学生惧怕的严格管理者。远坂凛凭借优异的成绩、端庄秀丽的容貌和良好的品行被学生们尊敬。但这也不能改变她对同学们严格要求的事实。 而此时，会长大人正瞪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用不断跳动的细眉和颤抖的嘴角显示她不单对学生严格要求。必要地时候，她不介意对某些没有职业道德的教师做出最严厉的惩罚！ “莱维老师……” “是、是！” 身后传来阴森的语调，让莱维不全身一紧，摆出最标准的防御姿态。 “到底是谁，在学期末的时候允许各社团可以在假期继续活动？这堆假期活动报告，到底是哪个乱来的家伙造成的？您可以告诉我吗？莱维老师！” 做出这一令学生会困扰决定的自然是莱维。原因十分简单，他希望能够度过一个悠闲地假期。所谓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优秀学生会长，只是远坂凛在别人面前的伪装。实际上热爱恶作剧，喜欢捉弄因孽缘不幸被她缠上的可怜老师才是她最大的爱好，堪称比莱维家里那只吸血鬼萝莉更加邪恶的小恶魔美少女。 而因为那段孽缘成为她监护人的莱维，又无法主动逃避。冥思苦想后的结论就是，不能让这位会长闲下来！ 于是不断增加学生会的工作，自然成为了最好的解决方法。结果却是导致远坂凛频临暴走的现状。 “这点是我的失职，为了弥补过失，这些报告一定会在今天之内处理完毕。请原谅！凛！” 莱维深知再有哪怕一丁点刺吅激，这位会长大人都会立刻陷入狂暴状态，开始对他的身心进行惨无人道的蹂躏。他后退几步，做出诚恳的道歉，内心却是忍不住升起一份悲哀。无论是身为监护人还是老师，自己都是那么失败，连一丝权威都没有。可是他又能怎么办？难道真像凛的老爸，远坂时臣当初托付给他时说的那样，‘不听话就打她的屁吅股吧’？ 莱维赶紧跑到桌子对面，在属于学生会长的位子上坐下。从衬衣口袋里掏出笔，在那叠纸山的最上层取出一份，立刻开始了批阅。 凛见到莱维的样子，估计自己的威胁计划已经达到目的。只要他肯乖乖工作，凛并不介意占用自己座位这点小事。她不再开口，省的说错话又导致什么变故。打开书包同样取出笔，在会议桌旁坐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办公室里只能听到笔划过纸张发出的声音。一缕朝吅阳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看上去倒真像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会。无法让人联想到刚刚才发生过学生胁迫教师那样的事件。 既然逃不掉，那就尽快把烦人的工作解决。莱维抱着这样的心思，埋头在纸片的海洋里。手中的笔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在纸上写着，手腕轻巧控制下那行云流水一般的速度，仿佛是钢笔自己在纸张上翩翩起舞。 堆积如山的报告，不一会就明显矮下去了不少。 所谓好事多磨，古人的智慧永远没错。难得莱维想要努力工作，凛正为此欣慰不已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想起。 她拿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一部分学生开始返校的时间。估计是哪个社团或者班级的委员吧。凛用眼神示意莱维继续工作，自己放下手上的笔，起身去开门。 “打扰了，请问可以进去吗？” “请进。” 凛对站在门口的这个女生有点印象。记得是去年莱维负责班级的班长，姓藤林，好像还有个双胞胎妹妹的样子。脑子里回忆着关于藤林杏的信息，她坦然地接受了被前辈使用敬语这一事。谁让她是学生会长？ 这就是所谓官僚的特吅权，不用走出社会，在还算纯洁的校园内，就不乏此类现象，人与人的等级区分，就是这么回事。 杏可没凛想得这么多。可以预想，开学的第二天，学生会一定会挤满了前来上交班委名单的各班班长。 不想在人堆中挤出一身汗，只好提前来到学校。早上起床普遍困难的杏，此刻还有点迷糊，一时没注意到她昨天遍寻不获的‘敌人’就在角落里的座位上。 可惜，总有些人喜欢自找麻烦。而莱维，正是这样的人。 “哟，这不是三a的班长吗？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我可是听过你妹妹说‘姐姐早上都很困难’之类的。” 说是自找麻烦，其实也不完全正确。莱维清楚在这个地方——学生会办公室、尤其是学生会会长在场的情况下，杏不会公然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至于之后的问题，难得有个调戏少女来放松心情的机会，怎么能因为那些小问题就放弃呢？ “什么叫困难！只是稍微多睡一会而已。反正又没有迟到！” 早起的迷糊被莱维的声音驱散。看到让自己背负麻烦责任的罪魁祸首，杏本来还想立刻行使昨天没有完成的惩罚。突然她的眼角瞄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表情严肃的学生会长。 虽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自己‘暴戾’的凶名早已广为流传。可杏毕竟还是个青春期的美丽少女，她可不想主动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这个听说十分严格的学生会长。 无奈压下想从书包里掏出字典砸到那个可恶老师脸上的欲吅望，杏只好驳斥那个懒惰的传言。心里想着见到妹妹一定要跟她好好交代，怎么能把自己的秘密随便告诉不相干的人呢？ “是吗？我可是还听说过……” 见杏果然不敢公然行凶，莱维正想乘胜追击，把昨天的怨气好好发泄一番。但学生会长一个隐蔽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刚张开的嘴。就算不懂读心术，以两人的熟悉程度，莱维很清楚那个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 ‘再浪费时间一会就好好收拾你’悲哀的老师永远逃脱不了被学生胁迫的命运。 “是藤林同学吧？请问有什么事？” “啊，是、是的。” 凛一开口，杏也从和莱维对峙的局面中脱身。她按下收拾那个老师的念头，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班级委员名单。 二、Servant…不是妹抖或执事之类吗 “这是三a今年的班级委吅员名单还有昨天的班会记录。” “非常感谢藤林同学积极配合学吅生会的工作。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偷懒捣乱，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凛的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像是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不过距离很近，‘碰巧’听到的杏，则忽然间眼前一亮。 杏偷偷打量在场的两人。学吅生会长满脸怨气的表情，和莱维看起来就知道心不甘情不愿，却仍然埋头批阅文件。杏没有在意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吅学吅生会长和那个老吅师之间的微妙关系之类。此刻她心里只想到，说不定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共同抗敌的强大‘战友’！ “那么，这份名单就交给会长了。我先回吅教室了，再见。” 在对方面前拉拢战友明显不太方便。杏自认为抓住了莱维的弱点，急急忙忙地离开学吅生会办公室，准备回去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可是她没有认真想过，自己预定中的协助者，是否真的会如她所愿，给予帮助。 ＝＝＝＝＝＝＝＝＝＝＝＝＝＝＝＝＝＝ “难道真的是冈崎？莫非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总是发生奇怪的事情，竟然能在这个时间见到你！“ 在走廊上看见了三年c班那个被公认的不良学吅生竟然奇迹般的准时回到学校，莱维不禁感叹今天早上开始接二连三遇到的奇迹。 “呃，虽然我并不希望你变得认真起来。但还是要说一句，身为一个老吅师对学吅生采取这种打击积极性的态度，你不觉得惭愧吗？” 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位老吅师的怪异，冈崎朋也没什么精神地习惯性吐槽。 “没关系，其他同学应该听不到，不会破吅坏我的完美形象。” “问题不在这里！你终于承认自己在女生面前装绅士了吗！” 虽然并不是对女生有什么向往，但冈崎每每见到女生们对这个老吅师的追捧，心里总是有点不是滋味。 明明是个比自己更配得上‘不良’称号的家伙。 “no、no，怎么能叫‘装’能，只不过是成年人的善意伪装而已。” “伪装不也是装吗！换一种说法本质也没有区别！” “算了，看来让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明白大人的世界还是太早。” 莱维摆着手不屑的样子，把冈崎气的够呛。可他知道跟这个不良老吅师纠缠下去肯定没完没了，而且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闭上嘴巴无视他，就是最好的对策。 但对手往往并不会配合你的行动，冈崎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的班长大人呢？怎么今天没见到你们一起？ 说起来，你们是在玩什么不纯异性吅交往吧？少年啊，并不是做过那种事情就算是成年人，明白吗？“ “喂！不要乱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如果被杏听到……” 话音未落，可怜的冈崎朋也已经被一本告诉飞来的字典砸倒在地。要说他可怜的地方，并不单是被砸倒在地。本来那本被当成凶器的字典，目标是莱维的后脑。谁知道莱维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恰好稍微一偏，结果正中冈崎同学还算帅气的脸。 “看……吧……，就会……这样……” 顽强的少年在地上挣扎着，仿佛交代遗言般把话说完后，干脆地闭上眼，昏了过去。 莱维怜悯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为这名不屈的少年默哀了零点一秒。 而作为攻击者的杏，慢悠悠地拍着手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好像刚才那一下堪比远程导弹的攻击根本算不了什么。 “抱歉，我已经听到了。竟然敢对椋下手，是想我把你的肠子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再从肚脐眼里塞回去吗！” “杏，我想他已经听不到了。” “我说的是你！” 走到两人面前的藤林杏，不忿地瞪着莱维。怎么每次这个家伙都能恰好躲过去？她想着以往从未击中过莱维的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冈崎朋也。而这个小动作，偏偏又被最不希望发现的人注意到。 所谓旁观者清，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班主吅任，上学期还在自己班上的两个学吅生，他们之间的暧昧，莱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在莱维的角度，班主吅任有责任引导同学们走向正确的方向。而这个正确的方向，并非禁止早恋之类老套的调子。冈崎朋也虽然被看做不良学吅生，本质倒是不错，如果藤林杏真的喜欢他，莱维倒是不介意给予一些帮助。当然，是否真的完全没有看好戏的心理在内，那就不得而知了。 “杏，是在担心他吗？” 莱维决定试探一下。先不管他的出发点，至少从目的来看算是件好事。 “我……等一下！你难道觉得我、我、我喜、喜、喜……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心思不在莱维这的少吅女，潜意识里的秘密差点就被套出来。杏吞吞吐吐否认的样子，更让莱维确认自己的猜测。 不过杏估计自己也还没意识到心里滋生出的朦胧情感。要不凭莱维对她的印象，如果确认了某样事情，可不会是这样一幅怯怯的普通少吅女表现。 这样不是更有趣吗？稍微帮他们一下，打发打发课余的无聊时间吧。莱维一边筹备着接下来撮合两人的计划，一边优哉游哉地向办公室走去。 而被说破自己都没注意的心事、面红耳赤呆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少吅女，根本没有发现他的离开。 ＝＝＝＝＝＝＝＝＝＝＝＝＝＝＝＝＝＝ “味道真好，茶茶丸。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晚饭后，莱维和依文坐在沙发上进行每天饭后必备的活动——看电视。绿发的少吅女茶茶丸像个真正的女仆一般，在厨房做着清洁。 “谢谢老吅师的夸奖，今天刚输入了一些新的菜谱，关于料理的程序也进行了优化。” 长袖的上衣和过膝的袜子把机器人特有的关节部分很好的掩盖住。双耳的特殊装置，一般也只会让人联想到奇怪的装饰品。如果不是茶茶丸主动坦白，恐怕没几个人能从外表和行为分辨出她和普通人的区别。 证据之一，茶茶丸在麻帆良所就读的班级里，好像还没有同学知道她身为机器人这个事实。 莱维对科技之类的东西，从来就没什么深入认识。 在学校负责教授语言的他看来，高度发达的科技，无异于神秘的魔法。就说自己家的这个机器女仆，要让他弄明白内部的构造和繁杂的程序设定，估计比学会依文的高级魔法还要困难。 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科技能够造成的破吅坏，他还是多少有点了解。别看现在只是个在收拾厨房的少吅女，如果这种‘女仆’能够量产出一定数量，干掉某些国家的军吅队实在是轻而易举。好在地球上的科技普遍离这个水平还有大段距离，即使是号称拥有最先进技术的学园都市，也差了一大截。 “你这是什么眼神！身为主人的我，怎么可能还不如一个从者！只是不想吅做而已，如果要做的话，一定会让你目瞪口呆！” 莱维想着制吅造茶茶丸那个女孩的可怕科技，两眼目无焦距地直直睁开着。没想到却让身边的小个子吸血鬼误会他是在调侃自己的无吅能。 “我只是感叹机器人的方便而已。” 连忙像对待调皮的孩子一样摸了摸依文的长发，安抚住身边这个即将爆发的炸吅弹。 “吃晚饭还是运吅动一下比较舒服。依文，我出去散散步，一会就回来。” “散步？是去找你那些可爱的女学吅生吧？” 早已熟知对方懒惰本性的依文，一下就被引开了话题。她根本不相信这么明显的借口。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到过二中，但依文很清楚莱维这样的外表，配上伪装出来的成熟优雅举止，对青吅春吅期少吅女拥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 “呵呵，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像刚才电视里那个担心丈夫外遇的妻子啊。我可爱的小猫。” “混吅蛋！要散步就赶快给我滚出去！” 依文抄起放在沙发上的抱枕，把打开门正要往外迈步的莱维砸了出去。 关上吅门，听到屋里依文暴怒的声音低了下去。莱维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光，敛去笑容，带着某种希冀的表情，向树林另一边的庞大学院走去。 麻帆良学园的图书馆非常特殊。这里只得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外观或者装潢区别。被称为图书馆岛的这个地方，确实有着一座小岛般的大小，像是学园岛的卫星一样，漂浮在不远处的海域。 而且，其地面上的部分，只是图书馆的一小片区域。据说是上次大战中为了保留人类文化和作为避难用途，高吅耸的图书馆建筑内部还有这难以想象的地吅下空间。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据说即使是麻帆良的历任校长，也从未游遍整个庞大的地吅下图书馆。且不知是否处于防止敌人入侵的原因，地吅下图书馆内机吅关密布，到处都是危险地陷阱。正是这样的环境，导致麻帆良拥有估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怪社团——图书馆探险社。 莱维留在学园岛教书的原因之一，正是眼前这座庞大的神秘图书馆。 魔法世界众人口吅中的邪吅恶吅魔法吅师、‘暗之福吅音’依文洁琳，之所以会乖乖呆在麻帆良，原因就是身上被施加了奇怪的诅咒。这种诅咒并不伤害依文的身吅体，却有着特殊的效果——把依文的魔力封印，并且要在诅咒结束前在麻帆良当一名普通的学吅生。 这个诅咒，连精通魔法的吸血鬼真祖自己都无法接吅触。凭莱维这个门外汉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在遍寻各地都找不到施加诅咒的犯人后，莱维把希望寄托在这座据说收藏了世界上所有书籍的图书馆中。 穿过迷宫般漫长的路径，避开无数的陷阱。出现在莱维面前的，是一扇有着神话中生物——飞龙，守护着的巨大石门。 “开门，阿尔。我已经照你说的，把魔力调整到最佳状态了。” 莱维无视眼前的庞然大物，径直走到门前。而那只身为守护者的飞龙，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止意味的举动，仿佛没有看到莱维一样，耷吅拉着脑袋，靠在墙上睡着大觉，公然玩忽职守。 石门缓缓地打开，透过缝隙能够看到一幅让所有初次来到的人，为之惊叹的画面。参天的古树、飞泻的瀑布与云绕的雾气，一座美丽的空中庭院，悬浮在宽广的空洞之中。 这座庭院的主人，一名被长袍覆盖全身的男子——阿尔比雷欧－伊玛，正站在阶梯上迎接前来的客人。 “莱维，我说过的，请称呼我古奈尔－桑塔斯。”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尝过某间美味的炸鸡快餐店后，阿尔就喜欢上了这个在莱维看来白吅痴到极点的名字。 “下次再说吧，召唤阵准备好了吗？” “当然，虽然你说过是不死体，但流了这么多血，一时也没那么容易恢复吧？你对凯蒂真好呢。” 阿尔带着莱维走到庭院边上的一个平台。圆形的平台，地面上画着一个复杂而美丽的暗红色图案。这就是莱维所说的‘召唤阵’，由于尚未启动，显得有些暗淡，凝固了的鲜血，就是这样的颜色。 “没关系，反横平时也会给她当点心，早就习惯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过居然是用英文写成的魔法阵，非常罕见啊。能从庞大的书海里找到这个，还真是辛苦你了。” 召唤魔法，作用是破开空间壁障，召唤异世界的东西，比如帮助战斗的低级使魔之类。而莱维将要进行的这个仪式，却是连身为魔法世界顶尖魔法高手的阿尔也未曾见过。能够召唤出什么东西，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低声的吟唱从阿尔的嘴里传出，淡淡的光芒从莱维体吅内涌吅向法阵。得到魔力注吅入的法阵，渐渐变得越发明亮。一股淡蓝色的光柱冲而其，将法阵和莱维紧紧缠绕在内。 光柱中的莱维，眼前的地面突然像融化一般地涌动。一名金发的身影，缓缓浮现。 吟唱完毕的阿尔，带点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享受着完成未知魔法的喜悦。 “servant，assassin。遵从召唤而来，你就是我的master？” 带着寂寞与希冀的清脆嗓音，传到莱维的耳中。 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见到眼前少吅女的惊讶之中。他并不知道，为了解吅开依文诅咒而做出的这个决定，将给他平等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金色的长发，娇吅小的身姿。光滑的黑色紧身衣配短裙，一看知道是为了适应战斗和特质的服装。当莱维看到那让人一件难忘的精致面容后，立刻低头。果然在裙摆下露吅出的双吅腿上，找到了一圈圈紧急缠绕着，像是拘束带一样的东西。 “是你？！金色之暗！” 原以为就算不会招来恶吅魔或者天使，至少也是像书里描述一般古代传说中的英雄。莱维从未想到眼前这位少吅女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托雷！” 被莱维成为‘金色之暗’的少吅女，听到他的声音后同样猛的抬头，惊讶中带着难以掩饰地喜悦，嘴里却吐出一个陌生名字。 “拜托了小吅姐，就算追到这里，我仍然要遗憾的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托雷’。” 最初的惊讶过后，莱维转身走出了召唤阵。他无奈的回答着少吅女，同时不断查看地上的图案，怀疑到底是不是哪个地方画错了。难道这个熟悉的少吅女就是所谓的‘英吅灵’？ “喂，阿尔。你没画错吧？还是刚才的咒语念错了？” 并非对这位少吅女的到来有什么不满。莱维只是单纯奇怪为什么所发生的事情和书里描写的不同。 而且尽量避免与这位熟悉的少吅女见面，早已成了莱维的习惯。即使百年的漫长时光，也无法让他忘掉的一种习惯。 每当见到那副楚楚可怜的脸庞上露吅出失望的寂寥，莱维总是难以面对。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承认自己就是少吅女口吅中的‘托雷’，但毕竟自己知道真吅相，那样做只能让这位在漆黑宽广的宇宙中苦苦寻觅的少吅女更加悲伤。 “你是怀疑我的专吅业程度吗？这么简单的召唤阵和咒语，怎么可能弄错。既然她是遵从召唤而来，那么必然就是‘英吅灵’。难道是在意外表？虽然看起来很柔吅弱，但你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家伙，何况身边还跟着个更‘柔吅软’的凯蒂。” 要说魔法吅师的忌讳，被别人怀疑自己的实力绝对是其中之一。阿尔又怎么会犯吅下这么基本的错误？即使是不熟悉的魔法类型，被称为英雄而受到传诵的前‘红之翼’成员，也绝对不会出错。 和莱维一样度过最初见面的惊讶后，被称为金色之暗的少吅女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默默地站在两人身边，美丽的脸上像是忘却了所有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一丝波动。除了那双紧紧跟随莱维身影的红宝石双瞳，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两人跟自己相关的对话。 “我也觉得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问题书上所说，英吅灵是由那些在战场上死去，被人传诵至今的神话英雄化成。可她……” 莱维指着默默跟在他身旁的少吅女，在脑中搜索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向阿尔说明。 毕竟和她的联吅系已经被切断了整整百年。以少吅女的身份和职业，死在战场的可能性本就不低，况且以莱维对她的了解，即使表面上作为代吅表死亡与冷酷的杀手，也不是没有被人传诵的可能。 莱维望着等待他解释的阿尔，干脆的摆了摆手，示意结束这个话题。也许只是自己对响应吅召唤而来的是这名少吅女，感到错愕。既然事实如此，再说下去也无法改变什么。 “没有问题了？我倒是对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非常在意。看起来你们早就认识？而且assassin小吅姐的经历，光从外表就能看出，一定十分精彩吧？” 阿尔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少吅女的回答。不过他判断这并非对他有什么不满，更像是本身就属于少言寡语的性格。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请两位到房间里坐下，让我好好听听你们的故事？收集别人的人生，可是我最大的乐趣，你们能够满足我吗？” ＝＝＝＝＝＝＝＝＝＝＝＝＝＝＝＝＝＝ 通往小屋的森林里，莱维在把月光依稀遮住的树下慢慢走着，不时竖吅起耳朵偷听身后的动静。 可让他失望的是，那名成为了他从者的少吅女，在他拒绝阿尔的要求离开后，直到现在都未曾说过那怕一个单词。 过去在不想面对的时候，莱维总是选择逃避。可现在两人成为了共同参加‘战争’的搭档，等同于命运被绑在一起的关系，让他无法继续逃避。 这种情况下，莱维更愿意少吅女主动开口，干脆两人好好谈谈，把所有的误会通通说清。 可惜，对方看上去不愿顺从他的意思。即使几次莱维尝试开口，也得不到什么正式的回答。本来就对沉默个性的家伙十分头疼，莱维几次失败之后干脆暂时放弃。决定还是先回家，好好休息补充损失的魔力。 一切随缘，等待适当的时机。 只是没有想到，时机来得如此之快，却并非完全符合他的愿望。所谓的命运，大概就是如此的飘渺。 砰！ 原本开门迎接莱维的依文，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少女，稍微打量了一眼后，干脆利索地关上了大门。 “等等，依文！开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喂！” 一路上光顾着烦恼怎么解决身后的麻烦，莱维却忘记的身前的事情。 吃完饭出去散步，然后大半夜带着一个衣着怪异而且还比较‘露’的女性回来。无论是谁家的女主人，恐怕都不会给男人多好的脸色。依文没有当场行使暴力，并不能让莱维小看她的气愤程度。 如果这个时候若无其事地掏钥匙开门进去，那只会导致更麻烦的结果。莱维站在紧闭的木门前，皱着眉头思索最好的解释办法，可是连门都进不去，又能怎么办呢？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用再烦恼如何进去的问题了。 一阵劲风吹过耳边，凭空出现的金色大锤，将小屋单薄的木门硬生生砸碎。 望着满地的碎木，莱维无奈的叹了口气，右手按住额头。最麻烦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好、很好！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能让我亲眼见识这种只会出现在无聊电视剧里，情。妇打上吅门来的老套剧情。你们的演出实在是太完美了！” 像一阵风似地出现在满地碎片的门口，依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披上了那件象征吸血鬼身份的黑色长袍，紧吅咬着下唇露吅出两枚獠牙，死死瞪着门外的两人。 “魔法射手，五只黑吅暗箭！” 挥手扔出一个小瓶子，依文对门外射吅出魔力构成的箭矢。莱维没想到话音刚落她就立刻出手，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着。好在那五根漆黑的魔法箭目标不是他，否则即使不受重伤，估计也会弄个灰头土脸。 莱维身后的少吅女，显然比久疏战阵的他更加机警。 早在砸破木门的时候，就开始警戒。见到依文射吅出的魔法，立刻做出反应。 而她应对的方式，则出乎率先攻击的依文的预料。 只见少吅女伸出的右手，在中途改变形态，竟然瞬间变成一面金属制成的盾牌，将依文的魔法轻吅松化解。 “变身？原来有这种奇怪的能力，难怪敢来找茬。 不过别以为仅凭这点水平就足够挑战真祖啊！“ 虽然魔力完全被吅封印，但依文丝毫没表现出胆怯。 本以为那个穿着怪异的少吅女只是莱维的学吅生，所以刚才的魔法只使用了一小瓶魔法药，而且瞄准的还不是少吅女的身吅体。就算少吅女没有使用变声能力抵挡，那五只魔法箭也仅仅会擦着发吅丝飞过。 发现对手并非预想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高中生后，依文嘴角露吅出了兴吅奋地笑容。 “冻结！武吅装解除！”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依文一次甩出了两瓶魔法药。刺骨的寒气直逼少吅女的身吅体，铺天盖地的攻击范围让她根本无法全部挡开。身上的黑衣包括背后的长袍，瞬间覆上厚厚的冰霜。 咔嚓。 依文的声音刚落，薄薄的冰片就像凋零的水晶，在湿气尚未完全散去的初秋晚风中轻轻炸裂。 不过今天似乎并非吸血鬼的幸吅运日，满以为解除了武吅装就能够让对方退缩。谁知空中的冰碴和雾气被吹散后，少吅女身上的衣服和右手变成的盾牌竟然完好的存在。依文的魔法，好像是为对方做全身清洁一样，只炸散了附着在衣服上的点点灰尘。 “茶茶丸！” 见到对方的行动丝毫没有被阻碍，稍微停顿后立刻向自己冲来，依文急忙呼唤她最为信任的从者。 “是，主人。” 声音刚从屋内传来，茶茶丸就已经出现在两位少女的中间，平日只负责家务的女仆展现出令人咋舌的速度和力量。 只见茶茶丸轻吅松地单手顶吅住黑衣少吅女金发幻化成的巨锤，随即趁着对方被突然出现的新对手迷惑的空当，双手握住锤子的边缘在空中转了半圈，将少吅女远远地朝树林中甩了出去。 “哼哼，没人告诉你我还有‘傀儡师’这个称号吗？想要攻击魔法吅师就必须先击败从者，给我好好记住这个基本的常识！” 依文挺吅起平坦的胸吅脯，开怀地大笑。操控人偶进行护卫和辅助，是擅长制吅造人偶的依文的习惯战斗方式。何况茶茶丸本来就是属于依文的人偶，要不是魔力被吅封印，根本用不着机器来辅助。看上去是二对一的不公平对决，但在依文眼里，自己不过是使用了稍微特殊一点的武吅器而已。 就在依文得意的时候，一道几乎完全隐藏在黑吅暗中，连莱维都没有发现的影子绕过最前方的茶茶丸，从侧面向依文冲来。 “等……” 莱维终于发现危险的时候，一道森寒的刀光突然袭向依文。距离实在太近，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刀刃过夜空，却忽然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从后拉住，停滞在距离依文仅仅几十厘米的近处。看到这个结果，惊出一身冷汗莱维才来得及反思自己的大意。虽然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数量的战斗，还是比不上几乎一直生活在仇视与危险当中的依文。那一瞬间，莱维再次升起对这名吸血鬼的怜惜，到底经历过多少磨难才能永远保持这份冷静与谨慎？ 没错，攻击者正是被茶茶丸抛飞到树林里的黑衣少吅女，而她那连莱维都骗过的完美偷袭，却被看似骄傲自大的依文破除。 “偷袭？在属于吸血鬼的月夜下偷袭我这个真祖？ 不过是个学了点奇怪能力的普通小女孩而已，难道真以为能偷袭在生死边缘生存了几百年的我吗？太天真了！“ 连感知能力极强的莱维都没能发现的完美隐匿技巧，失去所有魔力的虚弱吸血鬼是如何破吅解？ 不，依文并没有看破对方的行踪。如果认真观察，角度碰巧合适的话，就可以看见除了莱维和茶茶丸的方向外，依文的侧面布满了细如毛发的黑色钢丝。正是这些如蜘蛛网一般的钢丝，将黑衣少吅女的身吅体和长发变成的刀刃紧紧捆住。 刚才之所以让茶茶丸代替抵挡，依文的目的就在于布置这些密集的防御措施。失去了魔力这一最大依仗的魔法吅师，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作出更多的准备。 尤其是背着魔法世界第一通缉令，身价六百万美元的依文，即使离开了魔法世界，在这里仍然有不少想要一夜成名或者暴富的家伙觊觎。 从不习惯信任他人的孤独吸血鬼，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麻帆良的魔法老吅师们保护？ 吸血鬼本就是天才的代名词，何况是处于顶点的依文。在失去魔力的这段时间里，她早已把运用身吅体的战斗方式修吅炼到极高水平，而这些肉吅眼难以察觉，无声无息的丝线，就是她精心挑选的武吅器。 “好了，依文，该冷静下来了吧？放了她吧，我们进屋里好好给你解释清楚。” 终于找到机会插手的莱维，走上前去按住依文拿出魔法药的手，换来一个气愤的白眼。不过他也看得出，现在的依文，已经能够冷静下来听他的解释了。 不过他的从者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没等依文松开丝线，飘荡在空中的长发已经化为几十百利刃，轻松地切断由最新科技支撑，使用最为坚固材料的丝线。 依文看到那示吅威一般的举动，哼了一声，转身穿过空荡荡的门洞。 紧接着，黑衣少吅女无视莱维投来的抱歉眼神，迈进被她弄成一团糟的小屋内。 无奈的莱维叹了口气，好歹是自己的从者，却被自己一方的人莫名其妙的攻击。更别说他和少吅女间那纠缠不清的误会，从那双红宝石般的瞳孔中，莱维清楚地读出了悲伤。 甩甩头抛开多余的烦恼，跟着走进小屋。门外只留下恢复女仆身份，开始收拾满地木屑的茶茶丸。 ＝＝＝＝＝＝＝＝＝＝＝＝＝＝＝＝＝＝ “说吧。” 依文从餐桌旁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很不淑女地翘起二郎腿，给莱维送去一个‘不好好解释绝对会后悔’的眼神。 不过莱维可不在意这小小的威胁。得寸进尺算得上他的特长，既然依文已经让他们进来了，那气实际上也消得差不多。何况莱维一直怀疑她到底是真的生气还是借机发作，毕竟两人已经相处了平常人一辈子还要多的时间，哪可能因为那么点不明不白的怀疑就动手？ 说是为了发吅泄被困在校内无法外出的郁闷，更符合莱维的猜测。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不过这份对依文的关心与纵容，却直接伤害了刚成为他从者的黑衣少吅女。只能说，自私是每个人潜藏的情感，一个总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杀手，再怎么也无法和约定终身的伴侣相比。至少现在的莱维，确实是这么想的…… “嗯，我想‘圣杯战争’，你应该还记得吧？” “‘圣杯战争’……你真的照着那本书做了？” 听到莱维说出的那个名词，依文想起了十年吅前的那段过去。那段她未曾亲眼目睹，却无比的悔恨，从未如此深切感受到被吅封印后悲哀的过去。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参加那么危险的游戏吗？如果没有纳吉的该死封印，想我陪你怎么玩都行！但现在……” 十年吅前的那场骚吅乱，莱维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并未过多的干涉。但仅仅唯一一次为了帮助朋友主动参加战斗，结果却让依文想起来都觉得害怕。不单没能拯救他的朋友，还带着足以致命的重伤逃回麻帆良。若非莱维自己都说不清原因的特殊体质，恐怕十年吅前的那天，就是依文和他永远的诀别。 “你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莱维举起右手，因动作而滑落的衣袖下，一个暗红色的图案赫然像纹身似地刻印在他的小臂上。 “放心吧，那次只是意外。我很清楚圣杯战争的危险，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而且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是拥有英吅灵的正式参与者。” 莱维指了指身边的黑衣少吅女。看到依文仍然充满不安的眼神，莱维再次开口。 “而且，还有阿尔，不是吗？” 虽然是将她封印的讨厌家伙的同伴，依文也不能不承认阿尔比雷欧－伊玛的实力。依文狐疑的看了看莱维，发现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不似伪装，渐渐将紧绷的神吅经放松了一些。 不过依文当然还有别的打算。在必要地时候，她还是能够找到帮手。整天呆在麻帆良校长室的那个老头，就是个不错的对象。自己为他当了十五年的门卫，也该收回点报酬了。 想想刚才的心情，依文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没错，就像莱维所说，十年吅前的那次不过是意外。现实世界中连魔法这个名字都不敢使用的魔术师，他们的游戏，又能有什么危险？光看刚才那个少吅女的表现就很清楚了，麻帆良能够对付她的魔法老吅师，自己熟悉的就有个很好的人选。 “茶茶丸。” 依文开口呼唤自己刚收拾完门口木屑的从者。 “明天叫隆道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让他办。” “是的，主人。” 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分配了自己班主吅任的任务后，心情变好的依文扭头看向一出场就让自己不快的黑衣少吅女。 “servant，assassin。” 在黑衣少吅女张吅开檀口的一刻，依文甚至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要知道就算在刚才激烈的搏斗中，这名少吅女也未曾发出丝毫声音，连脚踩在地上应有的响声都被巧妙地消去。单凭这一点，依文就认同了她拥有担任assassin（暗吅杀者）职介的素质，起码比来刺杀自己还要高声喊出招式名称的白痴高出几筹。 “完了？” 但这样的介绍显然不能让依文满意，她懒得浪费时间去撬那像是被胶水粘上的嘴，把小脑袋转向莱维。 “圣杯战争之类的，就不用说了，我对那些没兴趣。倒是你们两个，难道以前就认识？” 女人的直觉即使变成了吸血鬼也没有丧失，虽然两人看起来没什么互动，可单从一些蛛丝马迹，依文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仅仅是刚刚签下主从契约的搭档，莱维和少吅女那一前一后的自然动作又是什么？ 三、依文，误会源于不坦诚，懂？ “算是吧，与其说是朋友，我和她更应该算是曾经的同行。” 想起了那段久远的过去，莱维也显得有些感慨。 “当时我们两个都是杀手，只不过她是属于自吅由职业，而我更多是狩猎那些通缉名单上的家伙。工作总免不了有点摩擦，比如恰好领到同一个目标之类。一来二去，也算不打不相识吧。” 和曾经充满危险，甚至有点孤独的日子相比，莱维更喜欢现在和依文在一起的平淡生活。要不是为了依文的安全必须解除那个诅咒，他才没兴趣参加圣杯战争这种玩命的游戏。 “对了，她的名字是伊芙，作为杀手的代号是‘金色之暗’。” 感慨了一番，莱维终于想起了介绍别人时候应该最先提到的名字。 “就这样？没有其他了？” 人类喜欢用一些特殊的词汇来形容结婚周吅年纪吅念，比如英国就有将一周吅年称为paper－wedding（纸婚）、二十五周吅年称为silver－wedding（银婚）这样的习惯。以依文和莱维那比最后一个词语diamond－wedding（钻石婚，六十周吅年）还有恒久的关系，当然看得出他隐藏了一些秘密。 但依文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惹人不快的小女人。习惯孤独的她，比其他人更懂得互相之间的尊重与宽容。之所以象征性的补充问了一句，那是警告莱维别得寸进尺的意思。 见莱维摇头，依文耸耸肩，回到了楼上属于自己的房间。 “胆小吅鬼。” 刚为依文不再纠缠而庆幸的莱维，身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 “你是说我？” “废话。” 伊芙带着明显怨气的眼神让莱维非常不自在。说起来他对依文并没有隐瞒多少，两人相遇的次数虽多，但几乎都是为了各自的工作，甚至经常还处于敌对状态。莱维实在想不通伊芙为什么要死缠着他不放，就像现在的样子，要让陌生人看见，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在闹别扭的兄妹甚至情吅侣呢。 “好吧，我投降、我认错。尊贵的金色之暗小吅姐，今天到此为止，让我带您去客房里休息，好吗？” “哼。” 伊芙瞄了一眼莱维小丑般的表演，反客为主地踏上了楼梯。 还感叹着现代女生怎么都那么难伺候的莱维，生怕伊芙再惹出什么麻烦，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 “莱维，早餐我要吃吐司。” 揉吅着朦胧的睡眼，刚从早期的慵懒中恢复清吅醒，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本应该睡在那里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茶茶零！” “主人，有什么事？” 穿着女仆服手里提着菜刀的小号布娃娃玩偶——依文最初的人偶和从者——茶茶丸零号，慢慢悠悠地飘进房间，来到呆坐在大床吅上的依文面前。 “莱维呢？我在城堡里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依文一把抓吅住飘在空中的茶茶零，焦急地询问。 “莱维说有点事需要处理，昨天晚上出门的，看你睡着了就没有打扰。” 听了茶茶零的话，依文非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的焦虑。 莱维初到这个世界，就是出现在这座城堡之中。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吸血鬼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忌讳的存在。不说遭到排斥和畏惧，碰到想要一夜成名的菜鸟，还会惹出不少麻烦。当然，这些菜鸟还算不了什么，如果懒得费力气，只要稍微变装就可以了。问题是为数众多，或为高额悬赏或为所谓正义的冒险者，一旦被他们缠上，光摆脱就很让她头疼。 ‘哼，要不是不想在莱维面前杀吅人……’最初几次带莱维外出游玩，碰到不长眼的家伙依文都是随手干掉。后来随着两人关系的发展，她越来越在意莱维对自己的看法。从最开始的不问缘由随意杀吅戮，慢慢懂的出手掌握分寸，到后来为了避免麻烦，干脆成天窝在城堡里享受二人时光。 所以，实际上莱维自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以后，根本就没有去过多少地方。以前的游玩也仅限这个小国周边的一些城市。平时的外出采购都由人偶负责，昨天晚上自己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吧？三更半夜的，他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坐在床吅上的依文愈发不安。仔细一想，昨天不正是吸血鬼每十年里，最虚弱的一天吗？自从有了莱维的存在，过上平和日子的自己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 可就算自己忘记了，不代吅表其他人也同样如此。那些以杀掉自己这个邪吅恶吸血鬼为使命的‘勇者’估计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吧？ 越想越觉得焦虑，依文扔掉抱在怀里的枕头，顾不得去换身上的睡衣。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冲出房间。 “茶茶零！” ＝＝＝＝＝＝＝＝＝＝＝＝＝＝＝＝＝＝ “阿旺，前几天村北的森林里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魔兽啊？” 一个带着略微害怕表情的年老村吅民，拍了拍他身边的年轻人——这个偏远乡村里唯一的魔法吅师。 “放心吧，塔里老爹。昨天我去城里的酒馆打听过了。听说是一队强大的魔法吅师要去森林里捉捕通缉犯。那些人可是首都来的，身上的魔力光是感觉就让我吓得发吅抖。那些声音，估计是他们在战斗而已。你就放心进林子里打猎吧。” 阿旺的话打消了塔里老爹的顾虑。毕竟在他眼里，村里这个魔法吅师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强大。能让他感觉到畏惧的人，估计连巨龙都能够杀死了吧？ 得到想要的答吅案，塔里老爹在桌子上放好零钱，起身离开。既然能够正常打猎，那就得赶紧回家准备准备。 “茶茶零，听到了吗？” 酒馆的角落里，一个怀抱布娃娃的小女孩轻轻张吅开嘴唇。如果被人听到，恐怕只会摇摇头，感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竟然是个疯吅子。除了疯吅子，有谁会和一个玩具对话呢？ 小女孩就这样抱着布娃娃走出了小酒馆，在街上转了几个弯，走进了村外的树林中。 “刚才那个菜鸟说的，应该又是来找主人的笨吅蛋吧？” 在远离人烟的森林里，小女孩怀中那个约五六十厘米高的布娃娃，竟突然开口说话！如果是村里谁正好路过看到，恐怕会被吓坏，往后这个偏僻的小村中，就有多了一个熄灯前的恐怖怪谈。 “唉，主人你也松懈过头了。十年一次的好机会，又有谁会轻易放过？咱们那个城堡对某些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对了，你的笨男人前一阵好像去过城里买东西，估计是正好碰上那帮贪心的魔法吅师，自己跑去逞英雄了。” “闭嘴！” 小女孩正是外出寻找莱维的依文。不在别人面前，就用不着伪装。她把茶茶丸扔出去让她自己飞行，同时自己也扬起身后的斗篷，向森林的深处、自己城堡的方向飞去。 “如果是从城里过来的话，应该是在这个方向吧。” 依文回到城堡，从这里出发，沿着相反的路径开始寻找。 事实证明酒馆里的那个菜鸟魔法吅师没有说吅谎。很快依文就在半路上发现了战斗的痕迹。 寂静的森林中，四处倒伏的树干上还残留着凝固的血迹。草皮像被不称职的园丁胡乱刨过一样，露吅出一片一片光秃秃的泥土。地上不时可以看见要害部位开了圆孔的尸体。较远处有几具从靴子上绣着贵吅族家徽判断，大概是队伍的领吅导者。他们的死状与同伴们有点不同，基本上每个人都只剩下吅半吅身仍然能够辨认。至于散落在四周的肉块，想要从中调出属于各人的份，则是基本无法完成的工作。 “主人，一共有三十个死的，看上去没有你的男人。” 茶茶零在空中巡视了一圈，飞回来向站在那堆曾属于显耀贵吅族的碎肉前的依文报告。 “我就知道那家伙肯定没事。从伤口看，应该都是他杀的。奇怪，那他怎么还不回去？难道……” 三十个实力不错的魔法吅师，几个带头的还是很可能拥有贵重魔法吅器吅具的贵吅族。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自己，自然可以轻吅松解决这帮贪婪的冒险者。但换成莱维的话…… 一想到莱维此刻身负重伤下落不明，依文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主人，真是关心那个家伙啊。” 原本应该有某种程度心灵相通的从者，调侃着她的主人，仿佛根本没有吅意识到依文的心情。 “茶茶零！这种时候，你还……如、如果，那家伙……莱维他、他……” 焦虑到极点的依文大声呵斥自己的从者。蓝宝石般美丽的双眼泛起陌生而又熟悉的湿吅润。眼泪——这是在成为吸血鬼不久后，无论面对多么残酷的对待也未再出现的东西。 “主人，难道笨吅蛋真的会传染？这么明显的空间魔法残留，竟然没有发现？” 无视主人的呵斥，茶茶零继续用戏谑的语调说着。 “空间魔法……啊！” “从南边的魔法残留来看，应该是哪个魔法吅师玩了最白吅痴的自爆，然后那个笨吅蛋用空间转移跑路了。他的魔力能残留到现在，用的量肯定不比那个玩自爆的白吅痴少。这种情况下，跑到别的国吅家去也很正常吧。现在肯定是迷路了！” 茶茶零那难听的话，却让依文破涕为笑。金发的娇吅小吸血鬼抱起布娃娃，右脚一点，飞上了天空。 “对！那个色。狼从来没离开过城堡附近，肯定是迷路了。我们快点去把他抓回来！竟然害我、我……一定要好好惩罚！” 紧绷的神吅经松懈下来后，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但依文此刻只有无比的急迫，连唇边那微微的咸味，也宛如清泉甘甜。她扬起黑色的斗篷，像只轻吅盈的小蝙蝠般朝着远方飞去。 ＝＝＝＝＝＝＝＝＝＝＝＝＝＝＝＝＝＝ “喂，听说了吗，红之翼突然加入了一个新人啊。” 一个身材矮小的佣兵队一旁正在喝着麦酒的同伴说到。 “哦？红之翼？是‘thousand－master’（千咒法吅师）的那个红之翼？”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能使用上千种魔法的最强魔法吅师！他创立的红之翼本来已经够厉害了，前一阵号称最强佣兵的‘千刀’拉坎才加入，现在又有新人？到底还有谁能跟那帮人一样强的变。态啊？” “听说是一个擅长雷系和空间系的法吅师，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 “空间系？很罕见啊，应该实力不错。” “那当然，能和‘thousand－master’并肩作战，怎么可能没实力！” 矮个子佣兵说到自己的偶像，显得异常兴吅奋，连不知名的魔法吅师，只因跟偶像搭上关系，都爱屋及乌地变成了他崇拜的对象。 就在他兴吅奋地描述自己偶像强大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 小个子佣兵转过身，只见一位身披黑色斗篷里面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高挑的金发美吅女。 “小子，你说的那个‘thousand－master’，在哪？” “哟，美吅女。要找‘thousand－master’？那样的名人可不容易接近呀，不如和我……” 小个子佣兵的朋友也转过身来，看到金发女子美丽的脸后，立刻精神了起来。当实现下移到紧身衣下高吅耸的丰。满胸。部，醉醺醺的脸变得更加猥。琐。 能够当上佣兵，基本上都是不怕死的家伙。这个群里体，又有很大一部分属于混混出身，空有蛮力又找不到其他事干的流氓。这种佣兵一旦喝多了，流氓本性很容易就会暴吅露。 小个子佣兵的朋友正是这样的人。话还没说完，他喝多了有点颤吅抖的手就伸向金发美吅女的胸。部。可惜他浆糊一般的脑袋忘记了魔法世界的定律，女人不一定是弱者，敢于出现在佣兵酒馆里的女人，更不可能会是弱者。 还没等他的手验证那两座小山的柔吅软，就像突然被告诉行使的马车撞到一般，高高地弹起，把吧台里面的酒柜砸了个稀烂。 “臭婊。子！这么不识抬举，知道我是谁吗！” 挣扎着从碎片和酒水中爬起的佣兵，嘴里恶狠狠地喊出小喽啰的标准台词。 “好想杀吅人啊，主人。让我把他杀了吧。” 金发美吅女还没开口，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一个布娃娃漂浮在半空，手里握着和她外表极不相称的两把菜刀，用跟诉说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小事的语气说着。 “傀儡师！你、你是，啊！是‘暗之福吅音’！” 小个子佣兵本来还想跑进吧台里搀扶他的同伴，一见到那个怪异的布娃娃。立刻像被施了虚弱魔法似地，双吅腿一软跌坐在酒水已经漫过来的地板上。 “哦？不错嘛，矮子。你还有点见识，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赶快告诉我那个‘thousand－master’在哪！” 黑色的披风，穿着让身材完美展现的皮质紧身衣，这位成熟诱人的高挑美吅女，正是用幻术变化成成年姿态的依文洁琳。 整整一年。依文寻遍了大半个魔法世界，却仍未发现莱维的踪迹。白白浪费的一年时间，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和同样寻找回家路的莱维错过。差点想要跑回城堡里静静等待。可中途几次回去，都因为难耐焦急，呆不了几天就又出来四处寻找。 已经被焦虑感逼得快要发疯的吸血鬼真祖，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边远城市的小小酒吧里，获得了让人欣喜的消息。同时拥有雷系和空间系，实力不错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让她苦苦寻觅的男人！ “求、求、求求您，饶命啊！‘暗之福吅音’大人！我只是个小小的佣兵，哪里会知道那种伟大的魔法吅师在哪啊！” 小个子佣兵好歹是个男人，能当上佣兵证明他多少有点勇气。可惜面对无数人视为恶吅魔化身的恐怖吸血鬼，根本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哼！废物！” 其实依文也没奢望能从这种小角色嘴里得到答吅案。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了。不像从未在外闯荡的莱维，早已名满天下的‘thousand－master’，一举一动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重点。要从中找到他的行踪，只不过多花点时间而已。 “茶茶零，走！去抓那个‘thousand－master！” ＝＝＝＝＝＝＝＝＝＝＝＝＝＝＝＝＝＝ “传说能使用千种咒文的男人‘thousand－master’！在这个极东的岛国，你终于走投无路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说出莱维的下落！” “可怕的吸血鬼真祖，‘暗之福吅音’依文洁琳，你为了自己的美貌和力量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现在竟然还想对我的朋友下手……” 身披法袍，手握法杖，凌吅乱红发在海风中飞舞的年轻男子——纳吉－史普林菲尔德。 “放弃你对我朋友的恶意吧，你是无法战胜我的。” 从未听莱维提起过自己感情经历的纳吉，对因为羞涩性格同样从未说出过寻找莱维目的的依文，一直有着很深的误会。 “哼，独身一人的魔法吅师不过是远程火炮而已！” 依文懒得再跟他废话，好不容易才追上这个逃跑工夫绝顶的家伙，还是先把他制吅服更为稳妥。 由握着双刀的茶茶零当前卫，依文随后脚步一点，冲向落单的最强魔法吅师！ “啊！” “主人，是陷阱。” 平坦的沙滩上，突然出现一个大洞。显然是纳吉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从未想过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会有人白吅痴到使用这么低级别的战术，依文就这样被最可笑的陷阱所骗。错愕间连自己会飞这件事都忘记了，直直栽进填满了海水的深坑里。 “哈哈哈哈哈~” 纳吉嘴里发出和身份极端不符的轻浮笑声，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急急忙忙冲到深坑前。掏出准备好的两个大袋子——吸血鬼最惧怕的大蒜和葱倒进洞里。 “如果大家知道吅人人惧怕的吸血鬼真祖只是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由于纳吉的弱点攻击——实际上一方面是突如其来的惊吓——依文这个顶级的吸血鬼真祖又怎么会被这么搞笑的攻击方式命中弱点？变得无力反吅抗，连施加自身的幻术都被解除，主要原因当然不是流水、葱和大蒜，纳吉在沙滩周围隐蔽场所布置的，以这个深坑为中心点的魔法阵，才是元凶。 “你不是‘千咒法吅师’吗！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和我对决，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哦？没人跟你说过其实我只会几种魔法吗？我还是被魔法吅学院开除的呢！” 嬉皮笑脸的纳吉，仿佛把自己的不。良记录当成一种荣誉，炫耀似地高声宣布。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满了魔法咒语的小抄。 “纳吉！我不会伤害莱维，因、因为我、我爱他啊！” 无可奈何的依文终于吅勇敢地道出了自己的心事，那一瞬间她忘记了身处的境地，孩童般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骗谁啊，我的朋友才不会喜欢小孩子。” 可惜依文的告白被纳吉当成了拙劣的借口，根本不予理会，只是专心的在小抄本里寻找着需要的咒语。 “我不是小孩子！我早就超过一百岁了！” “啊？那就是老太婆咯？莱维更不可能喜欢老太婆的。” 认定依文所说一切都是为了脱身，纳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反差手上的小抄。 “为了让莱维逃脱你的魔掌，和让你以后不能再做坏事……啊！找到了，我要对你下奇怪的诅咒！” 纳吉总算翻到想找的那一页，兴吅奋地举起法杖。 “快住手！笨吅蛋莱维，快点来救我啊！！！” 感受到纳吉身上爆发出异常强大，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可怕魔力，依文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个看似卑鄙胡闹的孩子气退学男，会被称为最强的魔法吅师。 “嗯，我跟麻帆良那个老头很熟，就帮他找个警卫吧。马马泰罗……泰罗……嗯……这个咒文还真长啊……” “快带住手！让莱维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身上的魔力完全被禁吅锢住，连茶茶零都因为失去供给，变回一个普通的布娃娃掉在地上，无计可施的依文只能大声的喊叫。 “好了好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以后我会请他吃饭道歉的。那么，咒文念完了。诅咒，上学地狱！” “啊啊啊！怎么会！我和莱维真的相爱啊！” ＝＝＝＝＝＝＝＝＝＝＝＝＝＝＝＝＝＝ “啊！” 惊醒的依文，看到身边熟睡的莱维。意识到刚才只是一场恶吅梦。 “你这个家伙，害我吃了那么多苦。”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依文温柔地看着自己身边熟睡的伴侣。 “哼，竟然带个女人回来，虽然魔法世界没有限吅制夫吅妻数量的法吅律。但那个小妖精的身材……”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平板身材，依文的怨气再度散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在房间内弥漫，连睡着的莱维都有了感觉。 “依……文……，这么早啊。呃，怎么还变成这个样子？” 迷迷糊糊醒来，莱维睁眼一看，眼前竟然是变幻成成吅人形态的依文。 “你说！我和那个小妖精，谁的身材好？” 刚起床，意识尚未清吅醒。莱维根本不知道依文嘴里的‘小妖精’指的是谁。但无可否认的是，依文现在的样子，确实，的确，比较刺吅激。 “回答我。” 同样被幻术改变了的成熟声线，语调中充满了妩。媚。依文侧躺在床吅上面对莱维，摆出写吅真集里才能看到的诱。惑姿吅势，勾。引着被她认定出。轨可能性极高的男人。 “呃……你还在意这个吗？我说过，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嘴里的话听起来从容，可大清早就遭到突如其来的强力魅。惑攻击，莱维还是忍不住悄悄咽下了口水。 “哼，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大骗子！” 依文的手轻轻搭上莱维的肩膀，将他拉近自己充满成熟风。韵的身吅体。 “还是让你的身吅体好好记住……” 就在莱维的意志力行将崩溃，就要化身狼人的一刻，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主人，莱维老吅师，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茶茶丸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现场暧。昧气氛的平淡语调，让纠。缠在床吅上的一对男女瞬间陷入石化状态。 虽然是自己的从者，对方也没有不正常的表现，但依文好歹是个女性。她的诱。惑戏码再也演不下去了，解除了本来就有点勉强的幻术，装出一幅刚睡醒的样子，从床吅上坐起。 “帮我穿衣服。” 无奈的莱维掀起被子，在茶茶丸的关门声中跳了下床，挪着步子，走向墙边的衣柜。 ＝＝＝＝＝＝＝＝＝＝＝＝＝＝＝＝＝＝ “哟，冈崎，年轻人要有活力。怎么一大早就垂头丧气的？” 在办公室利吅用整节课时间补充了睡眠，终于恢复精力的莱维，经过三c教室，看到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冈崎朋也。 “莱维老吅师，藤林的占卜……实在是……太可怕了……” 十七岁的少年仿佛已经耗光了青春，趴在桌子上勉力撑起头看向莱维，说话的语气断断续续，简直和快要断气的癌症晚期患者一样。 “藤林？你是说藤林椋吧？占卜这类少吅女的游戏怎么想也跟我班上那个藤林重合不到一起。” “嗯。” 莱维等了半天才得到一个字的回应，这让十分了解冈崎朋也这名少年对吐槽执着的他，感到十分惊讶。 看来藤林椋那个看似无害的小动物少吅女，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莱维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她给你占卜了？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会捡到钱……” “捡钱？没什么特别的嘛，我一年里也总能捡到几次。看你的样子，难道是没应验？占卜不过是个游戏，没想到你一个男生对它这么认真。” 莱维拍拍冈崎的肩膀，以示安慰，可他的眼神…… “喂！不要用哪种看白吅痴的目光看着我！” 冈崎很明显读懂了莱维的意思。 “哦，对不起，那现在呢？” “不想让我知道你在看白吅痴的目光……这样也不可以！” “哈哈，不闹了，打起精神来。好歹我是个老吅师，学吅生可不能再老吅师面前这样。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人的声音有点大，非本班的老吅师进来已经引起了不少学吅生的好奇，听到声音，更是偷偷的向两人所在的位置看。 “你还知道你是老吅师啊？” 冈崎对这个在熟悉的人面前没点教室样子的不，良老吅师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怕成为其他同学关注的焦点，于是压低声音，准备先满足莱维的好奇心，好快点把他打发走。 “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早早的就醒了，后来再也睡不着，干脆早点来学校。” “哦？可你还是迟到了吧？刚才在办公室的迟到名单里看见你名字了。” “不要打断我！你到底想不想听啊！难道我会一大早六点多跑到小钢珠店门口等开门吗！” 冈崎可不相信莱维是关心别班的情况才会去看迟到名单，他肯定莱维原本就是想拿这个来嘲笑自己。 “小钢珠？这可不像是没去过的好学吅生该懂的知识。” “路过！我只是路过！然后路过的时候看见一年级篮球队的红头发而已。” “一年级的红头发？哦！想起来了，好像姓樱木？那天和篮球队队长的比赛，还真是让人难忘的爆笑啊。” 莱维想起开学那天，回家路过体育馆的时候，听说有新人吅大胆挑战篮球队队长。一时兴起去凑凑热闹，结果让他看了场至今想起仍然忍不住要笑的惊世对决。 “小声点，再插嘴我就不说了。” 发现刚有点转移注意力迹象的同学们又往这边探头，冈崎连忙阻止莱维。 “好吧，你说。不过最后我还得提醒一下，傲娇这个属性跟男人不太合，最好改掉吧，这样没女孩子喜欢的。” “你……！” 冈崎强忍住吐槽这个不。良老吅师平时到底都看些什么的欲吅望，决定还是先把他打发走。 “走到车站前路口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个硬币。刚准备过去捡起来的时候，一个老太婆突然一脚踩住。然后当我看她的时候……” 冈崎停顿了一下，仿佛吅经过了强烈的思想挣扎，才下定决心继续。 “她、她见我看着她，竟然喊‘非礼’！有事要找怎么都找不到的警吅察一下就窜出来把我按住。我倒在地傻吅瓜呢的时候还看到那个老太婆捡的是一百元硬币。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害我被带到警吅察局盘吅问了半天才放出来。我为什么要为了一百元去非礼一个老太婆啊！” 难掩愤怒的冈崎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教室的同学已经能够隐约听到‘非礼’、‘老太婆’和‘警吅察’这样的字眼。 “喂，冈崎好像是变。态呢。” “是啊，好像非礼老人家啊！” “嗯，还被警吅察抓起来的样子。” “哇！好可怕！” …… 同学们的议论清晰地传入莱维和冈崎所在的角落。 “你们这帮家伙！谁会去非礼老太婆啊！” 终于发现自己的失误导致同学们产生了可怕的误会，冈崎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喊着希望澄清。 “冈、冈崎同学……” 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到一旁的藤林姐妹，少年冈崎朋也几乎感到了绝望。 “藤林！听我说，你正在误会一件可怕的事情！” 冈崎急忙走上前去对自己班的班长解释。 “冈、冈崎同学，我、我以前也听说过有这种爱好的人存在……” “不……” 刚准备继续解释的冈崎，被冲上来的藤林杏一把掐住脖子，后面的字全都卡在了喉吅咙里。 “你有什么癖好我不管，但警告你，不要把你那些恶心的东西让我妹妹看到！” 面对进入狂吅暴状态的藤林杏，冈崎可没有在失去意识之前让她平静下来的能力。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座位旁边，希望寻找援军。 可当他目光移到莱维方才战着的位置，才发现那个惹出所有问题的该死老吅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望的少年回头看了一要流吅出眼泪的藤林椋，死了心，准备承受接下来惨吅无吅人道的蹂吅躏。 ＝＝＝＝＝＝＝＝＝＝＝＝＝＝＝＝＝＝ “唉～” 不久前还嘲笑过冈崎，此刻的莱维自己也郁闷地趴在讲台上。刚下课还没离开教室的学吅生，都满脸好奇的看着他们的班主吅任。 “下课就赶快回去，你呆在这里同学们都不好意思吃便当了。” 身为班长的藤林杏看出了同学们的苦恼，走到讲台上拍拍莱维的肩膀，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稍微想象一下，同学们纷纷掏出便当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刚接吅触不久仍然处于未熟悉状态的老吅师趴在讲台上唉声叹气。对尚在害怕老吅师阶段的学吅生，再美味的便当也味同爵蜡。 “明白了，班长大人，抱歉……” 莱维十分勉强的双手撑起身吅子。午餐时间谁不想在舒适的办公室里享受美味的食物呢？可由于早上的意外，回到学校他才发现自己忘记带便当。要知道厨艺顶级的机器女仆，茶茶丸准备的便当，可是莱维每天下午的动力源泉。 此刻的他，摇晃着孱弱的身吅体，就像接受完名为‘少吅女占卜’诅咒后的冈崎一样毫无生气。 “莱维老吅师。” 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走到门口，莱维就听到宛如天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激动地他，立刻抬起了头。 “茶茶丸！你来的太及时了！” 莱维的声音让刚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的同学们又吸引了过来。不过这次关注的焦点变了，毕竟相比大喊大叫的本班老吅师，穿着外校制吅服的初中生更能引起这帮每天重复着枯燥生活的学吅生们的兴趣。 “莱维老吅师，这是你的便当。” 茶茶丸没感觉到被众人盯着的压力，把一个碎花布包裹的便当递给莱维。 “茶茶丸，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省的再跑回麻帆良去了。” 某方面缺乏常识的莱维同样没有发现班上学吅生的关注，接过便当，恨不得立刻打开大快朵颐。 “谢谢，不过我还要回去给主人准备午餐，再见。” 茶茶丸毫不拖沓的回答完，立刻转身离开。看来吅经过早晨的那场小骚吅乱后，依文又逃课了。不过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文逃课本来就是常事。如果她连续几天保证出勤，莱维反倒要考虑是否帮她找个精通吸血鬼体质的医生了。 茶茶丸走后，莱维后脚跟着离开了教室。这个神吅经不够敏吅感的老吅师，丝毫不知道自己给班上的学吅生留下了足够消磨不少时间的八卦话题——高中老吅师和初中女生不得不说的秘密。 二中的校舍并不算大，能够让人尽情享受午餐时光的地点也自然很少。平时莱维都是选择回到办公室，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享受。不过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让他有了亲近大自然的兴趣。 在楼下的中庭太过显眼，呆在教室里的学吅生稍微探头就能看的一清二楚。莱维向来不太喜欢呆在那个地方，何况还有不时在那打闹的学吅生，总之作为午餐休闲的场所，并不那么合适。 除此之外能够想到的地方，就只有屋顶。现在离普通学吅生的吃饭时间已经过去一阵，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在屋顶呆着。 莱维顺着楼梯上到顶层，扭吅动把手，推开铁门。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个能够充分享受阳光与清风的美妙空间，暂时算是他的私有物品。 四、远坂家的‘优良\’传统？ 感谢渣小白和一只路过的彭哥列这两位童鞋的打赏~ －－－－－－－－－－－－－－－－－－－－－－－－－－－－－－－－－－－－－－－－ “……你好。” 事实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如果什么都能够按照预计的发展，莱维现在根本用不着在学校孤零零的吃便当。即使这个便当非常美味，即使当教师的悠闲生活是那么的平静。但如果让他自己选择，一定是和依文自由自在的到处旅行更加让人憧憬。 此刻眼前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女生，再次让莱维体会到世事无常这个词汇的精妙。 “你好？” 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有听到。一边佩服这名学生好学，莱维一边走近几步，再次开口。 “……好。” 女学生总算有反应了。抬起头来推了推滑落的眼睛，嘴唇张开的幅度几乎让莱维无法分辨那是不是在说话。 “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你吧？” 莱维到屋顶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享受午餐，虽然多了个人，好在这名少女看上去对他的兴趣远不如手里捧着的厚重精装书。 得到勉强能看出算是点头动作的同意后，莱维走到靠近另一边围栏的椅子上坐下，解开包好的碎花布，打开了茶茶丸送来的便当。 茶茶丸的便当一如既往的色香味俱全，但莱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全身心的沉浸在美食当中。 原因只有一个。 坐在对面的沉默少女。 莱维当然并非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表露食欲的羞涩男孩。更不会因为对方是个美女而装出斯文的样子。 虽然那名一直低头看书的少女短发遮住了双眼，刚才短短的对话时，莱维已经看到的对方的容貌。确实是个美女，娇小的身材配上眼睛和简洁的短发，手捧书本埋头苦读的样子，完全是标准的清秀文学少女形象。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莱维可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的青涩少年。所谓魔法，就是能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方法。就跟现代医学高度发展被用于人工塑造容貌一样，魔法世界也同样不缺乏使用幻术改变外表的爱美女性。 而且即使排除掉那些后天修饰而来的美丽，在莱维身边，就有个能够让他沉醉至今以百年的美人——吸血鬼本就是和精灵起名，以完美著称的种族。何况是吸血鬼中最为尊贵的真祖，即使永远维持着稚嫩的外表，依文洁琳仍然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美貌。 莱维在意的，是对面那名女生的身份。并非学生、老师这样的社会性身份。而是其身为一个生物本质上的划分。 除了偶尔翻书时候手上的动作，以莱维最引以自豪的动态视觉，也无法察觉女生身体的一丝变化，甚至连翻书的动作间隔时间，都准确得分秒不差。那根本不是一般人类能够达到的程度，简直就和茶茶丸一样，精密构造分毫不差的机器人。 可莱维却无法从那位女生身上寻找到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体温、心跳、呼吸，无不在向莱维证明她的人类身份。 如果是以前，早已习惯了魔法和跟魔法一样神奇的高科技，还有神秘超能力的莱维，对这样的女生也仅仅是稍微注意一下的程度。 现在的他，没有疏忽大意的悠闲。 昨晚他刚刚进行了英灵的召唤，圣杯战争，也许已经开始！ 但毕竟这座学园岛上充斥着超乎想象的存在，莱维也不会贸然的加以试探。万一只是个有着特殊能力的普通学生…… 他还不想将自己的秘密在这所中央区第二中学暴露。至少是暂时，他还不想失去这个平淡而又舒适的工作场所。 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结束了这顿别扭的午餐。当他收拾好餐具，准备离开避免麻烦的时候，对面的那位读书娃娃，忽然动了。 “莱维－麦道威尔。” 莱维终于听清了少女的声音，平淡，无机物一般的不含生气，与其说是缺乏情感，更像是茶茶丸那种机器合成的产物。 停下走向铁门的脚步，莱维转过身去，第一眼看到少女合上的书本——希腊棺材之谜，艾勒里。奎因——硬皮封面上写着这样的名字。 原来是一年级的新生——莱维将视线往上移，从校服领口的颜色分辨出。 “这位同学，你认识我？请问有什么事？” 才刚开学几天，就算自己在学校算是个有名的人物，可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在新生中拥有高知名度。从少女一个人在屋顶读书的样子判断，她也不会是热衷八卦咨询的类型。莱维惊讶对方知道自己全名的同时，内心的警戒再度提升。 “我并没有恶意，请不必过于防备。这次见面，只想将一些必要咨询进行有效传达。” 对方看似和平宣告的言论，莱维倒是倾向于相信。毕竟无论是谁，攻击之前总会有点预兆。调动魔力或紧绷神经与**给予对方的压力，这是进行有效攻击之前的必要准备。就算是茶茶丸那样的纯机械构造身体，也会有温度等各方面的细微变化。 莱维从这名一年级新生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可这还不足以构成让他放松警惕的因素。 “请说。” 还是先听听她的话吧。莱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边连通了和伊芙的感应。身为暗杀者职介的英灵，也许伊芙在绝对战斗能力上较为逊色，可却拥有一些极为方便的特殊能力。比如和master的知觉共享，就是传递消息与刺探情报的绝佳手段。 “‘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的与有机生命接触用的人性终端界面。这就是我，长门有希。” 少女的自我介绍，一开始就引起了莱维很大的震动。在大半个宇宙范围内四处游历工作过的他，不止一次听说过‘资讯统合思念体’这个名词。 在广袤的宇宙当中，除了与人类相似，由有机物或其他构成，拥有实体的生命体外，尚存在着单纯拥有知性，而没有实体作为凭依的生命。 他们最初以资讯的形态诞生，互相结合后产生意识，再汲取其他资讯得以进化。 只以资讯、或者说意识形态存在的他们，就算用最先进的光学检验方式，都无法观测出来。更别说很可能与宇宙同时诞生的他们，拥有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能力。这一切只存在于宇宙顶尖科学家们的假设当中。 许多难以解释的现象，都被归咎为‘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干涉结果。某种程度来说，算是类似于‘神’这种概念的假想存在。 对于少女惊人的发言，莱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应该大笑着否定她的奇异妄想？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予以接受？单凭少女能够说出‘资讯统合思念体’这个名词，莱维就无法断然否定她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在这个科技远称不上真正发达的星球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 在知觉共享的另一端，透过莱维听觉得到讯息的伊芙，同样以沉默表示她的惊讶。 不管主仆两人的脑子里瞬间转过了多少念头，长门好像一早就知道莱维清楚那个词汇所代表的含义，所以没有加以解释，而是继续她的发言。 “从宇宙形成之初就已经诞生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早已熟知了整个宇宙。包括这个宇宙漫长时间当中不断诞生与消亡的各种生命体的资讯。而当汲取了一切能够得到的资讯后，统合思念体发现自身的进化已经陷入闭塞状态。” 本以为属于少言寡语孤僻类型的对象，突然在眼前变现地意外健谈。不过莱维没工夫去感叹以貌取人的错误，吸收、思索、分辨长门有希的话，已经占据了他出去警戒外的全部精力。 “三年前，我们发现了一种不同于其他有机生命体的资讯亮点。单个个体喷射出来的资讯火花，瞬间覆盖了整个行星，并朝行星外的空间扩散。而其中心点，就是这所学校的一名学生。” “然后你们认为通过研究这名学生可以解开你们自律进化的闭塞？” 精细的情报分析实在不是莱维擅长的领域，头疼了半天，决定还是把它交给通过知觉共享旁听的伊芙处理。毕竟曾经记忆中的那个金色之暗，是行业内有名的不靠情报供给，单独判断行动的最强杀手。 “你的理解并没有本质上的错误。我们不懂为什么在这名学生身上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了解会有什么影响。更重要的是，在理应只能撷取有限资源的地球人中，只有这名学生一人产生资讯奔流的状况。” 又是一段几乎没有停顿的表达过后，名叫长门有希的女学生好像是明白莱维需要时间记忆一样，轻轻地喘了口气。 “这三年来，我从各种角度针对这个个体进行调查，至今仍没有掌握发生资讯奔流的原因。但一部分资讯统合思念体已经认定她是自律进化的关键，通过我对她进行持续解析。而资讯生命体没有语言能力，为了与有机生命直接接触，才创造了我，通过语言和人类进行沟通。” 这次的停顿持续了很久，直到伊芙通过共享感知向莱维确认已经将所有资料记录下来，长门有希都没有开口。 “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挂断电话一样切断了和伊芙的感应，莱维开口了。 “是的。” 长门面无表情地回答，仿佛刚才的话并非出自她口，也根本不在意莱维是否相信与接收。 “你觉得我能够理解甚至相信你的话？” 莱维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试探方式。无论是对普通的高中教师，还是这个星球上的其他科研人员，贸然吐露这样一番表白，相信没有谁能够瞬间接受。那么长门之所以不做进一步解释的原因…… “麦道威尔，这是来到这个世界才得到的姓氏。原职业宇宙杀手，通常代号为‘黑’。作为接触过宇宙中相当一部分生命体的你，应该能够判断我所说的真实性。” 过去那连依文都不太了解的经历，再次被人提起。而且不同于本就熟识的伊芙，突然从自己学校的学生嘴里听到‘黑’这个代号，莱维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进一步使他相信了长门有希的身份。至少，不是这个行星上的原有住民。 “好久没听到过那个代号了，真有点怀念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杀手，应该不至于被你们注意到吧？” 正如莱维所说，他不过是一个身体能力稍强，拥有某些特殊技能的战斗人员。无论身体能力再强，也不会对连实体都没有的思念体造成威胁，更不应该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么，长门有希知道自己身份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和她口中的那名学生有某种联系，让她做了针对自己的调查。毕竟以资讯形态存在的高等生命，又有什么破译不了的情报呢？ “因为你是被‘她’选中的人。” “被‘选中’？” “是的。不清楚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名学生选中了你。也许你现在还不了解，你有这和这个世界其他人并不相同的特质。而这种特质，源于那名学生的能力。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能凭自己的意志以绝对资讯体的身份影响周遭的环境。你之所以会出现那种特质，就是被她选中的证明，一定有着特别的理由。” 又是一长串让莱维无法分辨真相的话，如果认真分析的话，长门所说的一切关于莱维与那名学生的联系，也可能根本就是她的主观猜测而已。至少，除了并非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外，莱维从未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异之处。而要说非原住民，也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他认识的人里，起码可以确定的，就有两个以上。 仿佛是看穿了莱维的思想，长门一开口就否定了他的猜测。 “并非原住民的关系，和你来自哪里没有关系。而且你那名伙伴，也是通过你才能来到这个世界。我所指的特质，在将来你会了解到，不过现在还不便说明，请谅解。” 没想到自己和伊芙的感应竟然被察觉。不管资讯统合思念体是否真的存在，长门有希，绝对不是书看多了导致的妄想症这点，莱维已经能够确定。 “好吧，这些都先不管，你找我单纯就是陈述这个事实？那个学生到底是谁？” 已经快要上课了，长门有希的问题看起来并不紧迫。对莱维来说，摆在行程表上第一位的是为了解决依文诅咒而参加的圣杯战争。除此之外，能够延后的麻烦，还是尽量延后为好。 “是的，只是希望你事先了解一下，能在往后的观察行动中尽量不造成麻烦，并给予一定配合。至于那名学生的身份，基于不影响未来的考量，暂时予以保密，你很快就会知道。” 长门有希说完，用她那藏在眼睛后面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莱维，好像是要表达她的诚恳，确实是因为特殊理由无法坦白。 “算了，既然这样，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你刚才提到‘未来’，难道资讯统合思念体连未来都能够预测？” 见到对方诚恳的样子，莱维姑且相信不会为他带来太大的麻烦。而对于未知的生命体，他和其他人一样，有着颇大的兴趣。 “统合思念体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这是我根据已经发生的事作出的推测。” “好吧，这些都先放在一边，最近我会比较忙，你所说的事，没那么急吧？” 得到对方点头回应，莱维算是勉强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在圣杯战争随时将要爆发的节骨眼上再去顾及别的事情。要不是这两天还算平静，估计他连来学校上课的时间都欠奉。 “午休快结束了，你也准备回去上课吧，好歹我也是个老师，不能陪自己的学生旷课。最后问一个问题，既然你是被制造出来的，应该不会近视吧？为什么要带眼镜？” 听到莱维的话，一直面无表情，人偶一般的少女，好像突然愣住了。她抬起手，把眼睛摘掉，恢复了那平淡的表情。 “你不喜欢吗？眼镜。” “额……” 没想到只是一个临走和说再见差不多意义的问题，长门有希会认真对待，莱维也愣了一下。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特殊爱好，不过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更可爱一点，呵呵。好了，有什么事再找我吧，再见。” 莱维对一手拿着眼睛一手捧着精装书的长门挥了挥手，转身推开屋顶的铁门。 ＝＝＝＝＝＝＝＝＝＝＝＝＝＝＝＝＝＝ “茶茶丸，依文和伊芙呢？都出去了？” 放学后回到家里，本来想立刻和伊芙讨论一下圣杯战争的情况，顺便问问她对白天长门有希那番话的看法，却发现除了茶茶丸以外，感觉不到另外两人的气息。 “莱维老师，主人和伊芙小姐在别墅里。” 和白天碰到的长门一样面无表情，莱维不禁想哪天去找茶茶丸的制作者，讨论一下给她添加面部表情系统。 “呃……她们进去多久了？” 所谓别墅，是指依文利用魔法制作的空间。除了面积比较大，方便修炼意外，还有个特殊之处。别墅里的时间流动非常的缓慢，一天相当于现实中的一个小时，作为修炼场所来说，确实是个理想的地方。 只是有一个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的问题。在别墅当中，依文可以避免受到纳吉诅咒的影响，可以随意使用魔力。以往莱维可没少在别墅里吃依文的苦头，毕竟那是号称最强的吸血鬼真祖。 想到这里，清楚伊芙和依文实力巨大差距的莱维，不禁感到担心。 他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经过依文设计的传送魔法阵，进入了放置于足球大小水晶球内的微型别墅。 站在孤悬高空的魔法阵上，对面是以一条长石阶连接着的圆形建筑物——依文的别墅。 别墅顶层，平时莱维用于修炼的平台上，他并没有见到两名少女的身影。莱维侧耳细听，脚下的沙滩上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 莱维走到魔法阵的边缘，突然跃起，翻过栏杆，向下纵身而去！ 如果他的学生们看到这个场景，百分百会大声惊呼，而后讶异这名开朗的老师为什么要选择自杀！ 毕竟，这里虽然被依文称作别墅，却有着堪比摩天大楼般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度。 不过，莱维又怎么会好好的想要自杀？他只是选择了比跑楼梯更便捷的方式前往目的地而已。 只见空中莱维空中的身影忽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是在百米以下的区域。然后这种情况再次出现，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就已经站立在柔软的沙滩上。 破开空间屏障，进行跨越式移动。这就是莱维被人称为空间魔法的能力。不过这实际上是包括依文在内的魔法师们对莱维的误解。 莱维的能力，与其说是后天习得的魔法之类，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了一定范围内操纵空间的能力。使用这种能力，对他来说就和进行其他耗费体力的运动一样，只不过消耗的是体内被依文称为魔力，却有着一些区别的能量。 无需像魔法师一样经过特殊的修炼方式，只要反复地使用，就可以得到增强。莱维的能力更像是一种本能。 拥有这个能力，着实为他带来了不少方便。就像现在，虽然不会魔法，但也能够发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及时赶到了战场。 原本美丽的沙滩此时变得一片狼藉。只见恢复魔力的依文没有咏唱就射出三位数的魔法射手箭，铺天盖地地飞向站在及膝海水中，浑身衣衫已经破烂的伊芙。 面对这种大范围覆盖式的攻击，伊芙没有选择徒劳的闪避。她直接在背部变化出一对羽翼，像轻盈的小鸟一般飞向唯一安全的天空。 依文早已料到她的行动，连分秒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用几乎媲美莱维瞬间移动的速度，出现在伊芙身后，一记简单的直拳，将她击飞！ “利克－拉克－拉－拉克－莱拉克！” 依文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沙堆中的黑衣少女，念出属于她的魔法发动语。 “来吧！虚空之雷，横扫敌人！雷之斧！” 随着依文嘴里咏唱的古代魔法咒语，一道巨大的雷光从空中垂直劈向瘫倒在沙滩上，暂时无法控制身体的伊芙。 见到这一幕，莱维不敢再等，破开空间，直接出现在伊芙身旁，将她一把抱起，向后一跃，避开了将要劈到他身上的魔法。 “好了，依文。要报仇的话，刚才已经够了。” “谁是要报仇啊！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降落到地面上，从散去的沙尘中看到莱维的身影。依文跺着脚表示抗议。然后将目光转向被莱维抱着的伊芙。 “喂，还有你！明明是你让我教你战斗技巧的，赶快给我好好对他说明。” 听到依文的话，莱维有点不敢相信地看向怀里的黑衣少女。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少女连和别人正常交流都不太擅长，更别提主动请求依文教导这种高难度的行为。 被依文重击导致的麻痹已经散去，伊芙先是挣扎着离开莱维双手，在柔软的沙滩上站稳。然后对着莱维点了点头。 “是的，是我要求她帮我进行训练。” 又是那种让莱维不自在目光。伊芙明明是看着自己，但莱维总感觉出现在她眼中的，并不是拥有‘莱维’这个名字的他。而是那个名叫‘托雷’，跟他极为相似的男人。 莱维很想开口否认，让伊芙认清现实。可还有一些难以解释的谜团，让他犹豫。 “servant的使命，是保护master的安全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但现在的我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她，可以帮助我。” 在决定称为英灵，参加圣杯战争的一刻，伊芙就知道了她将要面对的未来。她清楚自己的实力很可能无法和那些各个文明传说中，犹如神一般存在的英雄相比。 原本，她并不是太在意这一点。因为英灵的圣杯战争，机会不止一次。就算这次失败，她仍然有几乎无穷的时间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可当她被召唤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的master是莱维这一仿佛命运般的安排时，伊芙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不过原本那让她心甘情愿化为孤独的英灵也要依靠圣杯实现的愿望，已经发生了改变。 无论如何，为了帮助莱维，赢得圣杯。伊芙必须要在增强自己的实力。即使明白战斗的技巧没有一蹴而就的捷径，当她仍然不会放弃任何微小的可能。 昨晚在房间里，通过电脑连上网络，伊芙很快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知。而和茶茶丸的交谈，更让她了解了依文洁琳这个几乎无敌的存在。 哪怕茶茶丸是出于对主人的忠诚而夸大了依文的能力，单就陌生而又神秘的魔法，就足够让伊芙放下无聊的自尊，主动请求前一刻还似乎是敌人的帮助。 依文并没有让她失望。在顾及伊芙生命的情况下，仍然让她见识了属于吸血鬼真祖的可怕实力。刚才的一战，更加坚定了伊芙向依文学习战斗技巧的决定。 即使自己无法学会那些威力强大的魔法，仅仅这个可以把一小时放大为一天使用的空间，就足够依文帮助她更好的使用自己本身的能力。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伊芙的目光，莱维选择了逃避。他转身向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依文，记得下手轻一点，并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拥有不死之身。我记得你不太擅长治愈系魔法吧？” “我本来就不会死，哪有必要去学什么治愈魔法啊！放心，不会让你的‘女仆’死掉的。” 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不死身，即使受伤也会很快恢复的事实，依文对莱维只关系的伊芙的态度非常不满。 “那你们继续，等会吃饭别晚了。” 莱维早就习惯了依文间歇性的小脾气，叮嘱完后，逃离了这片让他不懂得应对的沙滩。 ＝＝＝＝＝＝＝＝＝＝＝＝＝＝＝＝＝＝ “——宣告，汝身从于吾之下，吾命运赋予汝之剑。若遵从圣杯之归宿，遵从此意、此道者，回应吧——” 换下了校服，穿着简单的红衣黑裙，平时显得精明干练的学生会长远坂凛，此刻流露出了在学校无法见到的活泼与神秘，抿着的嘴唇反复带着一丝刻意压下的兴奋与期待。 房间内几乎没有任何家私和装饰，仅仅靠墙摆着零散的柜子和看起来像是化学实验用的器具。窗帘死死地拉上，将夜晚本就暗淡的星月和路灯全部关在外面。只有借住地上稀疏摆放的几根蜡烛，能够窥见以少女为中心绘制的仪式图案。 “于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播世间一切罪恶之人。汝等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于抑止之轮降临吧。” 红衣黑裙的少女手持书本，终于吟唱出了为此准备多年的咒文。一滴鲜血，顺着伸出的左手，滴落在脚下的法阵。 “天枰之守护者啊！” 被鲜血启动的法阵，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红光充斥着整栋住宅，穿透厚厚的窗帘，射向屋外的街道。 “毫无疑问，最强的一张牌已经抽到手了。” 被压抑的兴奋之情终于通过翘起的嘴角得到释放。连右手背上被火焰烧灼一般的痛苦，也显得无足轻重。可惜远坂凛的笑容未能维持太久。直到代表法阵运作的光芒完全散去，她等待的被召唤者仍然没有出现。 失败了？不可能，为此准备了多时，经过反复试验的凛，不相信自己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明明召唤完成的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和被召唤者的联系，难道是方位出现了偏差？ 想到这里，凛急忙扔下手里的书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间，连没都忘记关上。 从一楼开始，占地颇大的洋房，每一扇门都被少女重重的推开，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房间已经找遍，凛抬头望向天花板。在那里，还有这栋大屋的最后一个空间——阁楼。 匆匆地跑到地下室的杂物房里，把很久没有用过，已经铺满灰尘的折叠梯子搬到楼上。直到此刻，凛也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失败。她相信，听从她召唤而来的人，一定就在那里。 将梯子搭好，凛顺着梯子爬进天花板上的小木门里。还没睁眼，就被挂到头上的蜘蛛网弄得狼狈不堪。想着明天立刻找人来进行彻底打扫的少女，打开了手电筒。 没有！ 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类人生物的影子！ 怎么可能？ 身为魔道名门远坂家的家住，从小就被冠以‘天才’的名号。但凛从未因此而自傲。从未满足于天生的才能，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她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她有的，只是自信，自信能够做到父亲未能完成的事，达到父亲未能到达的地方。 “上来吧。” 就在凛品味着许久未曾感受过的茫然时，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立刻抬起头，望向阁楼紧闭的天窗。没有犹豫，几步跑了过去，推开天窗，爬出外面的屋顶。 “你的房间看不到月亮，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站在突出的窗台上，远坂凛抬头望向屋顶最高处的窄平台。 那里坐着一位女性，穿着古式的长衣长裙，宽大的袖子搭在绣着竹枝与七瓣花朵的绛红长裙上。这个位置，凛看不到女性的相貌，不过仅仅背影，就让身为女性的她也被深深吸引。包裹着厚厚的衣服，仍能感觉到的柔美身体，隐隐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高傲与尊贵。 对这种气质，凛并不陌生。她清楚身为魔道世家家主的她，在校内也曾给予同学们类似的感觉。但在这位女性面前，凛却只能不忿地承认自己和她根本无法相比。那种宛如永远停留在她身上的高贵，恐怕只有各种传说中都曾赞颂过的美丽公主，才配拥有。 “……你是saber（剑士）？” 盯着对方那让拥有美丽秀发的自己都不禁嫉妒，犹如缎带般娟丽黑亮的长发。凛问出了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saber？呵呵……” 对方仿佛不屑回答的语气，让那本来天籁般动听的笑声，也使凛觉得更加烦躁。 “身为servant，至少应该好好回答master的问题！” 随便在学校找个和学生会打过交道的学生问问，就能够知道，外表端庄秀丽的远坂家大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温柔少女。比谁都更好强的她，绝不允许自己屈服于对方的气势，即使是传说中的英灵，也不能！ “master？呵呵……” 仍然是那让凛不舒服的轻笑，好像这名英灵根本不在意她master的身份。 “连英灵职介都判断不出的魔法、不，魔术师，小姑娘还是多修炼几年再来强调master的身份吧。” 英灵的回答，让凛气的浑身发抖。可她却无法找出有力的言语加以反驳。从小就钻研圣杯战争的她，明白英灵和魔术师的实力差距。她清楚在这场战争中，自己能够做到的，大概只有后方的支援。甚至更多的情况下，还会成为英灵的负累。可即使这样，自己仍然是她的master，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凛才不会畏惧于那点实力差距。否则，只会更加被英灵轻视。 “魔术师确实无法和英灵相提并论。但你的对手，可不是我这样的魔术师，而是和你一样的英灵。我们不合作的话，只会败在其他英灵的手上，失去获得圣杯的机会！所以……” 凛的话音突然停滞。 不知名的英灵，好像终于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月色，抖抖粘上灰尘的袖子，从平台上站了起来。 长及腰间的黑发在夜空中飞舞，英灵的身影在月光下转动。 终于，远坂凛见到了被自己召唤而来的她的样貌。 那是怎么样的美貌？搜遍博览群书的头脑，都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足以形容。 漆黑深邃的双瞳仿佛让将人吸入其中般的夺魄。脸部柔美的线条一瞬间让凛觉得无法再移开视线。虽然她并不了解最美的容貌，应该是什么样。但当看清了眼前少女的样子，她却莫名地确定，那很可能就是东方之美的极致。 虽然从不在意，但凛很清楚自己所拥有的美貌能够吸引几乎所有男性的注意。但能够让女性都无法抗拒的魅力到底是否存在，在见到自己召唤来的少女，她才相信了各种传说中描写，让无数英雄豪杰甘为其而放弃一切的倾国红颜。 英灵少女好像早已习惯了别人第一次见到她的表现，毫不在意地把垂到胸口的黑发拨到身后。 “圣杯？放心吧，那一定是属于我的东西。毕竟，收集宝物，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兴趣呢。” 说完这句话，那股曾不断压迫着凛的高傲发生变化。没有消失，但却不再具有侵略性，而是犹如晚风轻轻拂过，让人回味并且向往。 仿佛从高傲的女王变成俏丽的公主，少女走到凛的身边，拉起她的手。 “回去吧，可别着凉了哦，我的小master。” 五、大半夜逛学校，这是所谓的浪漫？ “最近的煤气事故还真多啊” “对啊，可能是时间太长了吧？煤气管道也该彻底整修了。” 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莱维身前的两位学生小声讨论着。 “于昨晚，xx大厦三十层的xx教学器材公司发生煤气泄漏事故。经警方证实，事故共导致二十一名员工因煤气昏迷，但因抢救及时，并无生命危险……” 这宗新闻在吃早餐的时候，已经从电视里看到。算上这一次，短短的几天之内，学园都市已经发生大大小小十几起煤气事故，让煤气公司的电话被要求检查管道的人，不听地拨响。 其他人因为消息封锁的原因，并不知道这些事故的发生地点，仅限与普通学校聚集的中央区。莱维通过特殊途径得知，作为学园岛两大势力的学园都市和麻帆良学园，都未曾出现任何异常。 虽说那两处属于独立管理，从教学到区域规划建设都和中央区不同。但这些并不能打消莱维的顾虑，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战争，很快就要开始。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莱维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在这个时期见到对方，让莱维失去了几天前的从容。思虑了一番，决定还是先按照平时的习惯，打个招呼。 “猜猜我是谁？” 莱维从后用双手蒙住少女的眼睛，玩起了小学生才喜欢的幼稚游戏。 “快放手啦，前面就是校门，被同学们看见就麻烦了！” 少女顶向身后的手肘虽然没能命中，但莱维还是放开了双手。 “凛，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实际上，在莱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位学生会长站在路边一棵不起眼的树下。表面上像是看着手机的屏幕，其实一直在注意周围过往的学生与老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莱维猜测，自己就是少女等待的人。 “不要乱说！那么有空的话，快点跟我去学生会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莱维猜对了。见到他出现的远坂凛，公然扯着他的袖子一路走进校门，走向学生会所在的教学楼。完全忘记了刚才还说过害怕同学看到两人在一起之类的话。而拉扯中卷起的衣袖下，手背上看似刺青的图案，让莱维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凛，召唤英灵了？” 莱维突然开口，让坐在学生会长位子上，翻着桌子上文件的凛，身子一颤。 “嗯，当然。你应该知道，我付出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凛一改方才懒散的样子，在椅子上坐正，像是宣誓般对莱维说到。 “是吗？夺得圣杯是远坂家的宿愿，也是时臣最大的遗憾，你参加圣杯战争，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倒是我问了个无聊的问题。” 莱维得到预料中的答案，怅然地望向窗外。操场上体育社团的学生们，正趁着上课前的时间抓紧练习，这种平和的风景，不知道还能欣赏几次。 “当明白远坂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我就了解了自己所背负的使命。” 顺着莱维的目光，凛同样贪婪地捕捉着很可能将要从她生命中消失的平凡校园生活。听到自己那久违了的父亲的名字，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亲手打破自己生活的这一选择。 “说不定，以后我们两个这么悠闲的见面机会，也不多了。” 莱维走到办公桌的后面，伸出手，拍了拍凛的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虽说放在一对师生身上显得稍微有些不妥，但也不至于引起太大注意的程度。可少女的脸上却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有多久了？凛在大脑的记忆中回溯。上次莱维像这么拍自己的头，好像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吧。自从上了中学以后，这个男人就再也没有像一个长辈般对待自己。时间越久，自己也把他是自己父辈的事实记得越发模糊。 可为什么现在要做出这种动作？凛的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 只见莱维突然把左手出，举到凛的眼前。除了左右不同，莱维的手背上赫然和自己一样刻印着能够控制英灵的令咒！ 没错，早该想到这个可能了。凛回忆着小时候和莱维的第一次见面。她就是从莱维的口中，得知了父亲死于圣杯战争中的事实。既然如此，他了解圣杯战争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何况往后的日子里，她对这个男人更为熟悉后，一次偶然中知道了他一直为之努力的愿望。 为什么就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呢？凛在心里暗暗向自己问到。是不愿想吧？不愿和这个曾和父亲重叠的影子为敌，不愿失去那份仅存的亲情。 不过…… “喂，这种多愁善感的表情，可不适合你啊。当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在学生面前愁眉苦脸的，只会影响学生学习的热情吧？”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远坂凛可不是那些一点小事就眉头不展的柔弱女孩。烦恼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做不到就努力做到，不可能就努力让它变成可能。何况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现在就开始悲伤，还太早了点。 “呃……可是，我不可能放弃这次的机会，而你同样……” 莱维刚开始对少女的表现有点愕然，不过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没错，圣杯战争的目的是夺取圣杯。而方法是和自己的英灵一起消灭其他的英灵。 虽然是看似残酷的规则。可英灵和魔术师的组合一共有七对，刨去他们两队，还有剩余的五组需要战胜。即使最后真的演变成剩下自己和凛两组的情况，到时候再想办法不就好了？ “那我们就先把剩下的五对踢出去吧。然后……嗯嗯，到时候你主动弃权，不就好了？” “哼！到时候我看是你认输才对！” 凛的嘴角泛起自信的笑容。没错，和他合作，不是更简单的办法吗？而且看刚才的样子，他还是把自己看做当年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女孩，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优秀！ 既然失去了得到父亲夸奖的机会，那么换成莱维，也勉强能够接受。总是坚强地独自承受，在这一刻，少女却猛然发现。也许，再很早很早以前，这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渐渐填补了父亲在她内心的空缺。 “是吗？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咯。” 莱维对少女，回以温暖的笑容。然后转向学生会办公室的一角。 “听到了吗？至少暂时我不会伤害你的master了，可以出来了吧？” 莱维的话刚一出口，靠近窗户的那个角落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一样的涟漪。可就在他等待着对方的现身时，涟漪却渐渐散去。然后，连刚才能够感觉到的生命气息，也跟着消失在这个房间中。 “你能够发现灵体化的英灵？” 被莱维发现的，正是凛的servant。对于他那超乎想象的感知能力，凛简直难以置信。 “灵体化？灵体是指类似鬼的东西吗？如果是那种东西，我倒是没信心能够发现。不过你的英灵，只是用特殊的方法隐身了而已，应该是类似光线折射的技巧吧。差不多要准备上课了，剩下的问题，以后再说吧。” 莱维摆摆手示意谈话到此结束，留下惊讶不已的学生会长，走出了办公室。 ＝＝＝＝＝＝＝＝＝＝＝＝＝＝＝＝＝＝ “和泉亚子。” “到。” “大河内晶。” “到。” “柿崎美砂。” “到。” 一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中年老师站在讲台上，进行着每天例行的点名。 这是属于学园岛两所超大型学院集合体之一——麻帆良学园本校中等部初中二年a班的教室。由于是女子学院，除了讲台上的老师外，在座全都是十四岁左右、正直活泼好动年龄的少女。正在点名的，则是二a的班主任，隆道－t－高畑.“神乐坂明日菜。” “是、是、是……啊！” 点到学号八号的这名学生，平静的班级突然发生了点小意外。 名叫神乐坂明日菜的少女，大概从座位上起身的动作太快，而衣服又恰好勾住了桌角，整个人在位置上晃晃悠悠地挣扎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掀翻了桌子，跌倒在地上。 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同学们，见到明日菜和桌子纠缠在一起倒在地上的样子，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严肃的课堂瞬间变成女孩们嬉闹的乐园。 看见眼前这熟悉的一幕，隆道无奈的叹了口气。出现状况的这名留着橘红色长发并扎成两根辫子的少女，明明是个体育成绩十分优异的学生，为什么平时总是会闹出这种笑话呢？ 对着乱成一团的班级，隆道用点名册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先静下来。 “明日菜同学，没有受伤吧？” 虽然知道对方的体质来说，这种程度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但身为老师，隆道还是担心自己的学生。 “高畑老师，我……” “我们班的红色笨蛋明日菜，就只有身体强壮这一个不像女生的优点，所以您就别担心了，高畑老师。” 好不容易分开了衣角和桌子，还没站起来的明日菜，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而打断明日菜的人，正是她最大的对手——班长雪广绫香。 能成为班长，证明雪广绫香在为人处事方面，收到同学们的认同。可不知为何她偏偏与明日菜互相对立，虽然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可取笑嘲讽却是常常发生。 “你！……” 看来今天注定不是神乐坂明日菜的幸运日，终于摆好桌子站起来的她，才开口反驳，就再次被打断。而这次打断的人，是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 “好了，明日菜同学赶快坐好。雪广同学，取笑同学是不好的行为，希望身为班长的你能以身作则。” “是。” “抱歉，高畑老师。” 得到两名学生的回答，隆道打开点名册，继续没完成的工作。 “春日美空。” “到！” …… “叶加濑聪美。” “到。” “长谷川千雨。” “到。” “依文洁琳。” …… “依文洁琳同学？” …… “依文洁琳同学没来吗？” 叫了三次都没有回应，反正已经习惯了这位学生的旷课行为，隆道并不在意。从胸前口袋里掏出笔，正准备在依文洁琳的名字后做标记的时候，听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高畑老师，主人来了。” 听起来有点怪异，好像没有丝毫起伏的声线，说话的是学号十号的络缲茶茶丸。 隆道立刻抬起头，把目光转向属于依文洁琳的位置。 坐在那里的学生双手搭在桌上，脸朝下趴着，只能见到脑后漂亮的金色长发像绸缎似地披散在桌面上。 依文能来上学，已经算是个让隆道惊讶地奇迹了。至于她是否上课睡觉，相比之下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点完名后，隆道脑子里想着今天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连依文都来上课，而且竟然还没有迟到！他翻开带来的课本，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始上课。 ＝＝＝＝＝＝＝＝＝＝＝＝＝＝＝＝＝＝ “高畑老师，主人请你过去。” 收拾好教学用具，正准备离开教室的隆道，被站在门口的茶茶丸拦住。 “依文找我？难怪……” 终于知道了依文会准时来上课的原因，隆道跟着茶茶丸走向楼梯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因为课间比较短的原因，学生大多留在教室，没什么人会使用楼梯。隆道跟着茶茶丸走上半层，只见穿着校服的依文背靠墙壁，一脸不耐烦地等着。 “隆道，帮我做件事。” 还没等隆道开口，依文抢先说出了叫他过来的原因。 “找我帮忙？” 既然依文能来找他，他当然也清楚依文的身份。印象中眼前这位吸血鬼真祖，还从未有什么事情请求过别人。对于有事要做的麻烦反到暂时忘掉，隆道十分好奇依文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 “嗯，条件什么的，随便你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接下来两个星期内，你要随传随到。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不管你是上课还是其他工作，总之我一个电话，你就必须立刻赶到，明白了吗？” 听起来霸道而又莫名其妙的要求。隆道虽然对自己能成为很可能第一个被吸血鬼真祖寻求帮助的人，而有些许的成就感。可身为老师的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一个很可能破坏教学进度的事情。 “先告诉我原因吧，随传随到……有点太为难我了。而且，为什么是两个星期？” 隆道并不清楚圣杯战争的事情。而依文，则在知道莱维参加了圣杯战争以后，趁着他不在的时间，向伊芙详细询问了关于这场战争的一切细节。 因为圣杯的降临有时限，所以圣杯战争的期限被定在两个星期之内。虽然伊芙说不清楚如果超过两个星期，会发生什么。不过至少两星期后莱维不会再有危险这一点，依文从伊芙那里得到了保证。所以，她才对隆道提出了这个请求——这是她在短时间内所能找到的最好人选。 “真是麻烦！学校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那个死老头校长说过了。” 和隆道猜测的一样，身为吸血鬼真祖的依文，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请求帮助。几百年前就习惯孤独的她，在获得足够的能力后，制作了包括茶茶丸零号在内的许多人偶从者，可以说除了莱维以外，她几乎没有和其他人类深入交流的经历。不是你死就是我忘，这就是孤独吸血鬼的残酷世界。这样的她，又有什么机会体验被人帮助的感觉？ “可是，至少应该先让我知道到底是要干什么吧？” 隆道还是不敢轻率地答应。虽然他个人对依文的印象并没有什么太多不好的地方，可鉴于这名通缉犯劣迹斑斑的过去，他还是保持一定的谨慎态度。 “怎么那么啰嗦啊！那个死老头都答应了！算了，告诉你，你的任务很简单——在这两个星期里，给我好好的保护莱维！如果他掉了一根头发，你就做好被我吸干血的准备！” ＝＝＝＝＝＝＝＝＝＝＝＝＝＝＝＝＝＝ “莱维－麦道威尔老师，请听到广播后，速往学生会办公室。” “重复，莱维－麦道威尔老师，请听到广播后速往学生会办公室。” 收拾好了空便当盒的莱维，正准备在校舍内四处逛逛帮助消化，突然听到广播喇叭里传出的声音。 第二中学和其他升学向的学校没什么区别，基本上学生们大多对老师保持着尊敬与礼貌。敢于在广播里用近似命令口吻传召老师的，自然只有在学生们眼中优雅大方，其实性格如小恶魔般的学生会长。 反正也是无事可做，莱维也乐得去学生会当一回学生。远坂凛会在这个时候找他，莱维猜想肯定是与圣杯战争有关。自己虽说在十年前曾经间接参与，可论到对规则和历史的了解程度，他肯定比不上出身魔道名门的凛。 与其在家翻那些阿尔不知道从哪找来，更像是小说似地传记读物，直接从内行那打听绝对是方便快捷。莱维心想自己和凛已经算是结下了盟约，她总不至于小气得连点内幕都不愿意透露吧？ 莱维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以散步的速度缓慢向学生会办公室移动。 “好慢！” 短短的路程走了十几分钟，莱维推开门，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凛愠怒的抱怨。 “晚五秒我就准备让广播再喊你一次了！” “虽然身为指导老师，但我可没卖身给你这个学生会长。非工作时间的要求，我能来你就应该满足了。” 没有在意凛的不满，莱维径直坐到会议桌前，拉出一张椅子，惫懒地瘫坐在上面。他十分清楚眼前少女对恶作剧的热衷程度，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得急迫，恐怕就是随之而来的各种调侃与取笑了。 “哼！在我面前装悠闲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还不就是为了你那个萝莉老婆？得罪我的话，你可能就拿不到圣杯了哦。” 果然不出所料，名为远坂凛的少女，好像永远不能坦然面对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得拐弯抹角，总是对别人冷嘲热讽或者严厉的说教一通，结果还是会给予帮助。最开始莱维还曾想过纠正她这种别扭的个性，再经过一番努力后，反倒是以莱维对‘本性难移’这句话理解更深而结束。 “喂，什么叫萝莉老婆啊。就算是我的学生，乱说话一样会告你诽谤。依文明明就成年了。” 涉及到依文年龄的问题，莱维还是不能无视。万一哪天这位大小姐兴起，跑到班级上或者哪里乱说，届时会以前多大的麻烦，莱维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成年？哈哈，你敢带着她去做婚姻登记吗？如果你敢去，我保证明天的报纸头条绝对能找到你莱维的名字。” 没错，这正是莱维担心的问题。虽然在学校是有名的和蔼教师，和学生们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甚至有冈崎朋也这种更像是朋友的学生存在。可莱维从未招待过任何一位学生或者同事到家里。他顾虑的，就是依文那永远保持在十岁的外表。 虽说能够用幻术变化，可在被诅咒的不稳定状态下，万一有点什么意外现出原形。就算不被告上法庭，恐怕也会被别人误解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大小姐，请赶快进入正题，放过我吧。” 听到莱维的话，凛得意地笑了。要知道这可是她压箱底的绝招，每次跟莱维争吵之类的，只要搬出依文的年龄问题，总能让这个连小孩都不让的男人乖乖服软。 “呵呵，下次记得不要迟到了。” 既然凛让莱维低头认错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纠缠，毕竟就跟莱维想的一样。在圣杯战争的应对上，她并不比莱维从容。 “嗯嗯，不会迟到了。” “那好，今天，你去过体育馆吗？” “体育馆？” 因为早上有两节课，加上准备的时间，莱维根本就没出过教学楼。何况就算有空，体育馆也不是他惯常的活动范围。 “应该还没去过吧？要不你早就该来找我了。鼻子比狗都灵，连我的servant都能察觉。” 凛对自己servant被莱维发现一事，仍然根根于怀。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很强的能力，可总是不坦诚的告诉自己，总是有点不舒服。 “凛，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身为学生会长，你就宽宏大量的告诉我，体育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ok？” 见莱维仍然躲避着能力的问题，凛也不打算继续追问。撅起小嘴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 “早上你走了后，我因为第一节是体育课，所以要到体育馆去取器材。结果就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魔术师设置的结界。” “结界？效果呢？” 虽然不会魔法，但莱维对这类名词倒不陌生，一下就想到了重点。 “这种结界，应该是通过布置在各处可咒刻辅以魔力驱动。至于用途，从接近体育馆的学生来看，大概是吸取生命力转化成结界设置者的魔力。” 凛抬起手示意想要开口的莱维先等等。 “你可以放心，设置结界的魔术师应该是个菜鸟。这个结界的威力很弱，被吸取生命力的学生，只会感觉到疲劳，休息一下就能够恢复，不会对身体产生太大危害。否则，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把你叫来。” 莱维当然知道凛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术师。虽然嘴硬，但仍然是个善良且心软的少女。不会对同学们的危险置之不理。 “明白了，既然是由那叫咒刻的东西驱动，只要把它们全部破坏掉，就能够解除吧？” 越是强大的魔法越是需要复杂的准备，而越是复杂的结构，往往相对更加容易破坏。凛所学的魔术和依文的魔法，称呼上不同，本质仍是一样。 “没错，这就是叫你来的原因。我在课间曾去调查过，那些咒刻非常隐蔽，魔力波动太小，数量又太多。靠你那连英灵的隐藏都能发现的感知能力，就方便多了。” 凛摆了摆手，很直接地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不如莱维。可见她对同学们的安全，一样十分关心。否则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求助，也不会直接承认。 “嗯，我试试吧。” 莱维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其他的问题。 “对了，那个结界，暂时放着不管，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吸取的生命力越多，魔术师的魔力就越强，结界的效果也会增加。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度，这个积少成多的过程，恐怕一天内不会有什么变化。” 对于凛来说，那种程度的魔术师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这个结界倒确实有它的独特之处。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同意在放学后，等师生都离开学校再去破解那个结界。” 其实这也是凛自己的计划，为了减少同学们的危险。 “虽然是弱小的结界，但性质却很恶劣。即使是在魔术师中，也不会得到好评价。会在这个时候使用，恐怕对方正是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 魔术师提供魔力，英灵才得以停留在现实世界。如要进行战斗的话，更是需要庞大的魔力供给。本身实力弱小的魔术师为了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而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接下来，凛取出学校的平面图，在体育馆的部分标记处她猜测的几个咒刻位置。 两人定好了计划后，莱维离开了办公室。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校长室。能够把危险减到最低当然最好。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暂时禁止使用体育馆的借口而已。 哄骗那个老眼昏花，快要退休的校长，莱维一向都十分擅长。 ＝＝＝＝＝＝＝＝＝＝＝＝＝＝＝＝＝＝ 夜幕下的校园散发出一股微微的寒意。除了夏末秋初的晚风外，一个熙熙攘攘的大型空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这种迥异的转换，也让站在校门口的远坂凛感到很不适应。 至于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感受这种白天和夜晚的差异，原因十分简单。莱维，这个中午才丢尽了颜面对学生道歉许诺的老师，他又迟到了…… 无聊加无奈再添上恼怒，结果是害惨了凛脚上的棕色小皮鞋。鞋尖一次次地踢向校门口无辜的石柱，就算力气不大，也已经能看见鞋尖部分细小的划痕。 “哎呀，很抱歉很抱歉，因为吃饭的时候有点小骚乱。” “啊！！！” 凛的眼睛一直瞪着校门前的坡道，被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发出媲美女高音歌唱家的尖叫。 “嘘，小声点，咱们这好歹算是秘密行动吧，万一把宿舍的学生引来，特意挑晚上不是白费了？” 出现在凛身后的正是迟到了快半个钟头的莱维。原本想着用小小的恶作剧转移凛的注意力，把自己迟到的事情蒙混过去，才特意用瞬间移动出现在她身后。可惜他对青春期少女的肺活量做了错误的估计，到现在耳膜还有点隐隐的疼痛。 “你、你怎么会在我后面！难道你一直躲在学校就等着吓我吗！” 所谓人不可貌相。平时看起来严肃认真，学习工作都很拿手的学生会长，却是意外地胆小。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莱维发现那双大眼睛明显要比平常湿润。看来这个年纪的少女，害怕灵异事件，不以本身是否属于超自然存在而转移。 “为了吓唬你躲在学校不吃饭？我哪有那么无聊，是你自己刚才盯着脚尖发呆，没看到而已。” 莱维可没工夫在这个时候给她解释空间法则的原理与应用，更别说他自己懂不懂这些都是个问题。反正以后两人必然会有共同作战的情况，到时候再让她眼见为实更加方便。 只是莱维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会这么快的得到实现。命运，恐怕永远无人能够看清。 发泄了一通不满，凛好像终于想起自己放学后跑回来学校，并不是为了和这个可恶的老师吵架。她跟在莱维身边，朝着仅隔一个运动场的体育馆走去。 夜幕下的体育馆，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呈现在两人面前。里头当然没有开灯，透过玻璃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两人来到位于中央的门前，那里正挂着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也不知道莱维用了什么样的理由，下午上课前就说服校长，批准他请工作人员挂上了这块牌子。 “把全部咒刻都毁掉，对吧？” 莱维感叹融入社会后的麻烦。要是像曾经的日子那样独来独往，面对这种情况，他绝对会选择把体育馆整个炸掉这一方便快捷的办法。 可惜现在依文的诅咒仍未解除，就算他想远走高飞，也缺乏实践的可行性。何况，他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甚至打从心底的喜欢这种平和的日子。 “没错，赶快开始吧。” “好的，那么第一个咒刻，应该就在这里。” 莱维伸手揭开了那块挂在门锁上的木牌，扔在地上。 “哈？这么简单……这……” 凛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前，伸手触碰门锁的位置。只见一个白色的图案隐隐浮现。 “abzug－bedienug－nd” 凛低声吟唱着魔术咒语，一丝暗红色的亮光闪现，门锁上的图案随即像吹破的泡沫似地随风消散。 “这就是咒刻？” “没错，看来你确实挺好用嘛。这样就好办了！赶快先把外墙上的咒刻先破坏掉吧。” 凛兴奋地拉着莱维，轻快地跑开。两人就这样牵着手，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是她还是个孩子，莱维第一次带她去游乐园的时候，就像现在的样子。 “呵呵，突然发现那么多咒刻被破坏，真像看看哪个master的表情呢。一个菜鸟弄出这样的结界，还真是辛苦他了。” 两人已经把隐藏在体育馆正面的咒刻全部清除。由于进展地十分顺利，凛因莱维迟到而有点不好的心情也变得畅快。 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少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罐咖啡。扔给莱维一罐，然后打开自己的那罐，浅浅地喝了一口。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吧？我算是认识几个魔法师，这种结界，让他们来处理应该更快？” “哼！你是怀疑我的能力吗？不是自夸，你也知道我属于无论哪个领域都被称为天才的那一类人。况且你所说的，是麻帆良的那些魔法老师吧？物理学家永远当不了好医生，不同的体系有不同的法则，让他们来，除了炸掉这个体育馆，还能有什么办法。” 和学园都市一样，即使表面上披着脑力开发的幌子实际却是进行超能力开发的研究。麻帆良拥有为数不少的魔法老师这件事情，也只能骗骗那些生活中心全在身边小范围的淳朴民众而已。 身为魔道世家的家住，凛当然知道这个不算隐蔽的秘密。虽然了解的并不深入，但双方直接地差异，她还是比较清楚地。虽然同是使用超自然的能力引发超自然的现象，但魔术与麻帆良的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 与科学拥有物理化学的分类一样，魔道也有着截然不同的体系。光是称为魔法师的存在，就有着以现任罗马教宗为代表的，和以麻帆良为代表、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这两大派系。更不论这两个派系之间还存在着各种各样信奉不同理念的流派。 从小被称为天才的少女，对自己领域内的知识，有着绝对的自信。 “唔~” 靠在墙上，伸了个懒腰，凛站起身，拍拍站在裙子上的尘土。 “休息够了，赶快把工作结束，回家睡觉。睡眠不足可是皮肤的大敌啊。” 两人绕到体育馆的侧面，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 由于体育馆是长方形的建筑，侧面相对正面，可以布置咒刻的地方少了很多。用不了多久，两人就清除掉了外墙上的所有咒刻，来到体育馆的后方，夹在学校围墙间的小路。 “那边，感觉到了吗？” 来到体育馆背面的小路，正准备走进去的远坂凛，忽然被身后的莱维拉住。 她不解地转身，只见莱维指着前方。可顺着莱维的手望去，除了一片漆黑外，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处。 “那个位置……弓道部的练习场吗？有什么问题？” 凛想起来莱维所指的地方，正是学校弓道部平时练习的地方。不过因为没有开灯，此刻只能看到几扇反射着月光的窗户。 “那种咒刻造成的不协调感。不，应该说类似。程度上完全不可比，从那里传来的感觉，大大超过之前的咒刻。” 两人距离前方的道场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加上建筑物墙壁的阻隔，已经超出了凛的感知范围。出于对莱维先前轻易发现咒刻的表现，她并没有怀疑，注视着道场，凝神思考。 “如果你的感觉没错，那里可能存在这个结界的中枢。这倒是我的失误，前面的咒刻发现地太容易了，差点忘了破坏中枢更加重要。” “中枢？破坏掉就能直接解除结界？” 和平的日子过了太久，莱维也变得懒惰起来，总是想着能有什么钻空子的办法。 “不，虽然称为中枢，但这个结界根本上是由英灵的魔力引导。所以只要英灵不主动放弃或者消失，结界依然会存在。中枢只是相当于一个调整设备类似的东西。” 听了凛的解释，莱维觉得没必要特别在意那个中枢。正准备先找出附近的其他咒刻，右臂被身边忽然激动起来的少女紧紧抓住。 “我还没说完啊！虽然不能消除结界，但这个中枢可是英灵汲取魔力必要的中转站。在那里判断魔力的流动，说不定能够把那个英灵揪出来！” 急于将自己的妙计付诸实施，凛顾不上淑女的优雅，拽着莱维的袖子，一下子跑回体育馆正门。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没有选择破坏墙壁和玻璃直接闯入。 六、Berserker，最难对付的英灵？ “钥匙！” 没等莱维开口，凛就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既然是体育馆被封锁是他的主意，那么起码应该跟工作人员拿了钥匙。 还好莱维没把钥匙忘在家里，要不肯定又得被自己的学生埋怨半天。 凛把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两圈，然后一把推开。门轴的嘎吱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刺耳。 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电筒，对于魔法少女的身份来说，这可以算是十分不相称的道具了。不过凛也有自己的理由，尽量减少使用魔法，能够减低被发现的几率。 但她的这套说辞，在莱维看来完全是偷懒的借口。一个普通人类的脚步声在空旷而安静的体育馆里甚至能带起回音，除非那个英灵是聋子，否则只要在场，就不可能没有发现。 莱维恶意地想着哪个著名的传奇人物有听觉障碍，猜测素未谋面的英灵的身份。 两人走进体育馆，脚踏木质地板，循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朝弓道部所在的位置走去。 刚才一路破坏了为数不少的咒刻，即使那个布下结界的master再傻，也早就发现了问题。所以虽然看上去和平常散步没两样，实际上莱维已经暗暗提高了警惕。 体育器材的后方，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每一个隐蔽地点，都有可能埋伏了敌人。莱维的右手虚按在腰间。那里，他的武器正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嘎吱。 用钥匙打开弓道部的练习场，两人来到魔力反应最为强烈的墙壁边上。 凛仿佛轻轻抚摸了一下，立刻浮现出一个占据了整块墙壁的巨大咒刻。 “果然。这么大的布置，那个菜鸟还真花了不少功夫呢。” “能找到对方的位置吗？” 莱维欣赏艺术品似地注视着墙壁上浮雕般的图案。忽略掉结界的坏处，这个复杂而又精细的咒刻，确实带有神秘的美感。 “不行，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太微弱，就是根本没有启动。你呢？” 听到凛的回答，莱维把手按住墙壁，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摇了摇头。 “只能感觉到从别的地方流入这里的魔力。大概就像你说的一样，被暂时停止了吧。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个储存设备。” 凛有点失望地望着莱维，随即释然。毕竟今天的计划只是破坏结界，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个master，原先就不在预定之内。 反正圣杯战争的时间很短，体育馆的结界被破坏后，那个菜鸟肯定会更加焦急。到时候再弄出点大动静，想要找他就简单了。 凛再次吟诵出咒文。由于中枢的结构复杂程度远非先前的咒刻可比，这次破坏的时间稍微长了点，不过依然顺利。 破坏了中枢后，两人再次开始了搜索。直到把整个体育馆，从里到外所有的咒刻都破坏后，才算暂时消除了学生们的危险。 “这样一来，不到万不得已，那个master应该都不敢再在学校里动手脚了吧。” 凛回头看了看已经恢复原状的体育馆，对身边的莱维说到。 “当然，学校有你在，谁敢乱来啊。不怕被暴力美少女制裁么。” 莱维说完立刻后退两步，以防自己成为暴力美少女的第一个牺牲者。不过看来解除了结界使凛的心情还不错，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朝着校门走去。 “回家吧，困死了，哈～” 凛在前面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这个动作，把少女青春美好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莱维不禁后悔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机，否则把这一幕拍下来，卖给这位校园偶像的拥护者，应该也能小赚一笔。 “凛，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约了个朋友，要去一趟白皇。” 两人回家的大方向相同，原本应该一起走。可除了校门口，莱维却突然说要在这里分手。 “白皇？你该不会是骗了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 白皇学院是中央区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这所小、中、高一体制的超级名校，虽然比不上学园都市和麻帆良，但也占据了中央区大半的面积。 从二中的校门向右前方望去，所见到最高的建筑物就是白皇学院的地标性建筑物——钟塔，那座高塔的塔顶，同时也是白皇的学生会办公地。身为二中学生会长的凛，以前做交流的时候，曾去过一次。 “喂，别说的我好像中年怪大叔似地。只是约了白皇的学生会长，拿一份今年的交流资料而已。” “拿资料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这个学生会长？” 自己就那么没信誉？凛充满怀疑的目光，让莱维无奈的想。 “拜托，这是学校和学校之间的正式交流，当然是先联络教师啊。我也是接到白皇理事长天王州小姐的电话，只是她正好不在学园岛，才安排了他们的会长给我而已。” “是吗？” 盯着莱维的眼睛一阵，发现没什么可疑，凛才相信了他的话。 “说不在学园岛只是借口吧？肯定是你这个家伙以前对人家理事长做过什么不礼貌的行为。” “呃……” 出于过去的一个小误会，莱维和白皇的理事长算是熟悉。不过当初的那个误会，确实称不上‘礼貌’二字。 “要走就快走，我回家了。就算你让我去，我还不想为这点事影响睡眠时间呢。” 还好凛没有继续深究。见到莱维吃瘪的样子，她今晚已经满足了。挥挥手当做再见，少女转身朝着家的方向离开。 ＝＝＝＝＝＝＝＝＝＝＝＝＝＝＝＝＝＝ 从二中出发不久，莱维就进入了居住区。和二中一样，中央区的不少学校都有提供宿舍给学生使用。不过就如同社会上的阶级划分，即使是这远离尘嚣的学生乐园，依然避免不了家庭因素的差异化。 学校的宿舍条件算是不错，可只要家庭条件允许，多数学生仍然选择在居住区租住一套房子。毕竟自由的生活是大多数人的追求。学校的宿舍即使一人一间，也总有各种不方便的地方。 像莱维熟悉的学生里。远坂凛那种世家大小姐当然不用多说，藤林杏和她的妹妹就在生活方便的地段租住了一套小公寓。甚至单亲家庭的冈崎朋也，也没有选择住在二中的宿舍，而是和他父亲住在一栋小平房里。 学园岛是学生的国度，但也并非完全禁止非学校人员的存在。学生们的亲属，找到份不错的工作，从而和孩子们一起生活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岛，也是不错的选择。比如商店街的店铺，就全部由学生的父母经营。 当然，这种制度仅限于中央区和麻帆良学园。完全封闭奉行秘密主义的学园都市，就只有学生和教师以及辅助的科研人员存在。 穿梭在灯光照亮的街道上。莱维不失能透过两旁的窗户，看到一些正在桌前努力学习的学生。单是为了这些可爱的学生们，莱维就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毕竟，远坂凛，也是自己的学生。 两旁的景色飞速变幻，就像坐在高速列车里看到的情景，莱维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飞速赶向目的地。 不过，他前进的方向从出校门后就慢慢出现了偏差。不是朝着白皇学院，而是坐落在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学园都市。 不一会，莱维已经跑出了居住区的范围。明亮的灯火被远远甩在身后，而身前远处还能看到学园都市这个庞大的发光源。仿佛是奔跑在漆黑的峡谷一样，只有零零散散的路灯和星光为他指引方向。 在弓道部的时候，莱维对凛说谎了。那个中枢流出的魔力十分微弱，不过当他实际触摸到的时候，还是抓到了流向。 和凛订立的盟约，在莱维看来主要的目的是避免双方的直接冲突。不说那么多年相当于监护人培养出来的感情，光看在当年好友的情面上，他也不能允许自己伤害凛哪怕分毫。 很快，莱维已经能够通过肉眼看到目的地了。这里距离学园都市那监狱般高大的围墙还有三公里左右。除了一条通往学园都市的道路，两旁只有零星的废弃建筑。莱维的目的地，就是其中的一座。 远远就能看见那座挂着‘薄明座’牌子的废弃剧院。剧院的建筑还不算太旧，正面有个比较狭窄的停车场。 莱维放慢了速度。整个剧院区域都被大约两米高的金属板和铁架为了起来，应该是预定拆除的缘故。 临时金属围墙中间有一个作业人员使用的出入口。而现在，这个出入口已经被强行破坏，地上能够看见极粗的铁链和一把大锁。见到这一切，莱维庆幸自己找对了地方。 因为，就在结界中枢被破坏掉后，魔力的流动就已经切断。能够找到这里，完全是凭着脑中的记忆。 从被破坏的出入口走进停车场，比二中体育馆还要大一些的薄明座剧场，近在眼前。 站在这栋方方正正的四角形建筑前，莱维正考虑着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用再烦恼了。 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剧院内传来。从轻浮的步伐判断，应该是属于一个没有进行过**锻炼的普通人类。体重上符合高中男生的标准，莱维相信，这就是自己要找的master。除了本校的学生外，又有谁会特意跑到并不出名的中央区第二中学来大费周章地设置结界？ 正当他猜测着对方是谁的时候，薄明座入口处并排的五扇对开式玻璃门，中间的那扇，被从内打开。 “我还想着这么晚才来的客人到底是谁，原来是三年级的老师啊。莱维－麦道威尔。” 一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少年，走出到剧场门口的台阶上。莱维的判断没错，少年身上穿的，正是二中的校服。 “本校虽然没有规定学生晚上必须呆在家里。不过你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还是向我说明一下原因吧。” 莱维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魔力，和在体育馆感觉到的完全一样。 “哈哈哈哈……” 少年莫名其妙的突然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中，莱维恶意地猜测他精神是否有什么异常。 “莱维老师，这座薄明座遗址的买主正是间桐家。身为继承人的我，间桐慎二，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间桐慎二？” 莱维嘴里念着对方报出的名字，看少年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在学校算是个名人。可惜莱维怎么想，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连他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还是凭校服的款式认出来的。 自称间桐慎二的少年笑了一阵，发现莱维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他也终于明白了对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这可让一向自傲的他无法忍受。 本来差点就忍不住要发作，不过转眼一想，间桐压下了不快。反正这个对他无礼的家伙，注定会得到终身难忘的教训！ “莱维老师想不起我这个学生吗？身为老师来说，还真是失败。该不会精力都用在女生身上了吧？让外人知道二中有对自己学生下手的老师，连我都觉得羞耻！” 才刚见面一会，间桐就冒出好几句让莱维莫名其妙的话。对学校的女生下手？别说他不是那种无节操的色狼。就算莱维有这个想法，恐怕也会第一时间被学生会长扼杀在萌芽中。更别提家里的那只强悍吸血鬼真祖了。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懂尊师重道。间桐慎二，对吧？拥有英灵，就可以为所欲为？” 莱维懒得再和他废话，既然确定了他是那个master，学生的身份已经起不了让莱维留情的作用。单是他在自己学校布置的结界，就足够判以死刑！ “什么！” 不过间桐慎二显然没有莱维的智慧。被突然点明身份的他，脸上一阵惊慌。仿佛他真以为莱维会在大半夜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仅仅是纯粹的散步路过。 “我明白了……就是你破坏了我的结界？魔术师？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即使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让你离开！berserker！” ＝＝＝＝＝＝＝＝＝＝＝＝＝＝＝＝＝＝ 学园岛的一切设施，都是为了方便学生的学习与生活规划的。所以从第二中学的大门走出不远，就有一个带顶棚的公交车站。 途径远坂家的班次刚刚开走了一趟。凛还站在车站的雨棚下，并不是她来的稍晚，没赶上那趟车。实际她在车站呆了已经有一会。 “差不多了吧？” 借着站牌的灯光，看了看左腕戴着的手表，少女呐呐自语。 “呐，你猜那个家伙真的是要去白皇吗？” 凛朝着身边问到。 可整个公交站台，除了她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天黑之前，多数学生就已经回到家里或者宿舍。处理剩余工作的教室和工作人员，也在那之后不久全部离开。在学校呆到现在才回家的，除了她以外，只有刚刚往反方向离开的莱维。 “不知道。” 一个飘渺的声音回答了她。 飘渺，并不单指声音进入人的听觉后从大脑中反馈的形象，而是这把声音，根本就是从空无一物的站牌旁传来。 “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连这个岛的地里形态都没了解。你问我他是不是去了白皇，根本就没有意义。” “是吗？” 凛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白天去了图书馆和书店吧？难道不是去调查这个岛的资料，为圣杯战争准备？” 话一出口，凛身边的空气像石子投入水中似地泛起淡淡的涟漪。然后仿佛魔术师在舞台上的表演一般，一位穿着古朴装束的黑发少女，慢慢显现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黑发少女的脸上，隐隐带着丝丝红晕。不过她偏着脑袋的动作，让黑发把脸庞朝着凛的那一半几乎完全遮住，才没引起凛的注意。 “是去调查了一些资料，不过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找这里的地图罢了。” 刚才和凛交谈的正是这位奇装异服的少女。那身只有在电视或者图画中才能见到的古代日式贵族服装，穿在少女身上，却显得十分和谐。丝毫不让人有跟身边现代都市的不协调感。宛如一尊美玉雕成的塑像，自古以来，一直保持着那引人神往的姿态。 “也对，看你的打扮，肯定是古代的英灵。了解一下现代社会，对以后的行动也有好处。” 古装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认同了凛的说法。实际上，虽然她看上去是来自古代，原先生活的世界也确实和这里有点不同。但对现代社会，尤其是日常的科技产品，说不定比总是呆在家里钻研魔术的大小姐还要精通。 不过，既然凛已经为她偷懒的行为找了个借口，正好顺着蒙混过去，省的破坏自己高贵的形象。 “时间差不多了……” 凛再次低头看了看手表。 “还能找到他吗？” 不用特意说出名字。刚才和莱维清除结界的时候，少女其实就一直跟在身边，她当然知道凛所指的是谁。 “当然。” 少女很骄傲地抬起头。随后突然想了了什么，又急忙补充。 “上次一时大意被他发现了呢，这次看他还能不能表现得更好，呵呵……” 随着笑声越来越远，没等凛的回应，少女已经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 又是一个没礼貌的家伙！ 自己只是个会魔术的普通人类，怎么可能跟得上英灵的速度？本来是想让少女带着自己，结果她却一声不吭地跑了。凛只好跺了跺脚，跟随着手背上令咒传来的感应，向少女离开的方向，也正是莱维刚才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 冲天的红光在薄明座门外的停车场亮起。刺眼的光线干扰了莱维的视线。他听到红光中心，间桐慎二所在的位置，传来重重的喘息声。那种急促而又猛烈的呼吸，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拥有，仿佛每一下都会喷出浓烈血腥气味的野兽一般。 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劲风，莱维不管眼睛还没适应光线，本能地向斜后方闪去。随后发生的事，让他庆幸自己做出的正确决定。 地面爆出巨大的响声。就好像是谁启动了停在一旁的拆卸机器，用机器铁臂上挂着的巨锤向他砸来一样。 深夏的晚风吹过，飘荡在空中的滚滚黄土散去。莱维终于看到了那头野兽。 绝对超过两米的身高，令人望而生畏。拥有骇人身姿的英灵披散着头发，瞪着莱维的右眼发出诡异的红光。仅下神披着残破的铠甲，暴露在外、犹如钢铁铸造而成的肌肉，使人明白刚才那爆炸般的骚动，正是由这位大汉引发。 “杀了他！berserker！” 遵从主人的命令，间桐慎二的servant举起手中那块巨大岩石构成的‘剑’，毫无花巧地劈向莱维。威猛的力道肆虐着坚硬的地面。莱维只能不断跳开闪避，连飞溅的碎石，都有着等同于子弹的威力。 “喂，你从哪找了个这么夸张的大力士啊。倒是省下不少拆除的费用了。” 闪避的功夫，莱维不忘开口调侃站在远处观看的间桐慎二。如果能把那个看一幅气量狭窄的公子哥激怒，影响他对英灵的控制，无疑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有力。 “哼，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间桐慎二的头脑，其实比先前的表现要稍微好点。静下心来想想，他就知道，莱维既然能够破坏自己的结界，并且追踪到这，必然不会是普通的老师。能够在英灵的手底下支撑几招，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人纵身一跃。以完全不符合体型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上方。岩剑带着巨人本身的体重直直的朝莱维头顶压下。 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莱维匆忙间抽出武器，以巧妙的角度拨开了这力拔千钧的攻击。虽然避免了**受到严重伤害，可无法消除的力量还是将他劈飞足有十几米的距离。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武器竟然是枪！凭这种孱弱的现代兵器，就想对付我的servant？” 毫不在意对方的嘲笑，莱维灵巧地闪避着berserker的攻击。虽然力量无法正面对抗，速度也出乎他的意料，但对方屡次攻击不中，正是了莱维的猜想。 berserker，北欧神话中描述的狂战士。没有恐惧、没有痛苦，以超强的**搏杀敌人。而成为berserker的英灵，则是以失去理智情感为代价狂化，从而获得这种超凡的**能力。 有着无人能比的巨力，却失去了理智和思维能力。生前有着再强大的战斗技巧，也尽数被遗忘，一切攻击都只是如同野兽搏杀猎物般的本能行为。 莱维在为一个传说中的英雄变成野兽感到悲哀的同时，嘴角扬起了充满自信的微笑。 ＝＝＝＝＝＝＝＝＝＝＝＝＝＝＝＝＝＝ 如果哪个正在埋头完成作业的学生，凑巧分神往窗外一看，恐怕会以为哪个电影公司正在自己家的附近取景。 一位身穿古装的，黑发及腰的少女在空中飞过。即使读书读得头昏脑胀，也不会认为这一幕是什么常见的景象。只有在古代背景的影视作品中，才可能出现这种有违大多数人常理的事发生。 可如此超现实的剧情，却实实在在的上演着。 地点正是莱维刚离开不久的一般居住区。接到凛命令，前往寻找并跟踪莱维的黑发少女英灵，此刻正展开宽大的衣袖，宛如蝴蝶般翩然飞过一个又一个屋顶。 “速度还不错嘛……” 少女在一栋高层公寓的楼顶停了下来。她一直是凭着莱维残留的气息追踪自此，而到了这里，气息像是突然中断，让她不得不疑惑地四处搜索。 “没有？” 黑发少女将伸出袖外的手收了回来。她刚才用了个简单的法术探测半径一百多米的范围内，却除了来的方向外，依然没有发现莱维的气息。 拢在袖子里的手拖着下巴，少女在舒适的微风中凝神思考。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脑海。正是那位的缘故，她才离开多年没有离开过的竹林，来到这个世界。 自己那位曾经的老师现在的随从兼管家兼私人医生，在自己来之前的叮嘱中，好像提到过那个女人与某个男人的事情。可那个消息的来源实在让人怀疑，少女当时也没太在意。 可即使那个消息是真的，单凭那么点线索，少女无法断定所说的是否现在跟踪的这位男性。但如果确定的话，倒是能够解释为何他的气息会突然消失。 少女再次伸出手，不管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使出了范围更大的探测法术。 “果然。” 这次的法术没有无功而返，在斜前方大概两百多米外的地方，少女发现了莱维的气息。 “这么说，难道真是这个男人？天狗的报纸，看来也不是完全骗人啊。” 少女忽然就摆脱了地心引力，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漂浮在半空，飞向刚刚确定好的位置。 莱维使用瞬间移动的事被少女发现，此后的跟踪进行得更加顺利。好在莱维一贯行事谨慎，少女途中也曾想通过每次移动的距离，来判断他能力的最大极限。可惜数值总是在一个不小的范围内变动，让她无从辨别其中最大的数值，是否就是莱维所能达到的极限。 “快到目的地了？” 少女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用不着再使用法术探测，因为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少女用魔力强化过的听觉，已经能够听到三四十米外，那阵急促的脚步。 由于白天曾有过被发现的经历，少女谨慎地没有再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她曾听说真正的英灵因为是已死去的人，拥有能够让自己近乎完全消失，被称为‘灵体化’的能力。不过她对这种能力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她的世界，可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幽灵和鬼，早就是她习以为常的存在。 再前进一段，少女看见了一座废弃的四角形建筑。远远能够看到路边车站里，写着‘薄明座’的牌子。 莱维自从进了那座建筑以后，就没有再出来。建筑的范围并不大，但因为准备拆卸的缘故，到处堆积着如山的建筑材料。并不缺乏藏匿身形的地方。 少女站在空地上，踌躇着是否跟进去。毕竟对她来说，跟踪已经是极度违背身份的行为。如果再加上潜入、藏匿和偷窥的话，即便认识的人里没有敢批评她的，自己也会有点顾忌。 古装长发少女独立旷野，这幅美丽的风景没能维持多久。少女心中天枰的一端，很快被骤然出现的砝码压下。 薄明座里忽然传来的战斗迹象，使女性特有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少女一边隐蔽身形，静悄悄地潜入薄明座，一边在内心以所作一切都是为了圣杯战争，来安抚那常年位居高位养成的自尊。 很快，少女成功潜入了废弃剧院，并在一处视野不错的钢架从中，找到了位置。静静地呆在与她外表极不相称的地方，少女注视着停车场上演的好戏。 洪荒猛兽般强壮的巨人，挥舞着岩石剑，追逐被他衬托得十分瘦小的莱维。每一次攻击都带起滚滚烟尘，并不时在地上留下深深的伤痕。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伤到灵活躲避的莱维。 在少女的眼中，巨人的速度，实际上并不算慢。有时全力爆发的冲击，甚至超过了莱维闪避的速度。可每当这种时候，莱维总会忽然消失在岩剑下，然后出现在远处意想不到的地方。 果然没错，虽然和那个妖怪比还差了太多，但感觉上是相似的能力。莱维的瞬间移动，让少女觉得十分熟悉，就像那个请求她参加圣杯战争的女人一样。 巨人不断重复着威猛却技巧拙劣的直线式攻击，几乎连莱维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可观战的黑发少女，直觉如果莱维不再反击，不久将会在那岩石巨剑下变为一堆碎肉。 理由非常简单，从少女来到这里后，巨人就一直维持着高强度高密度的攻击，仿佛永不疲惫，有使不尽的蛮力。而对于莱维，速度和灵巧性都和初时差不多，可少女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消耗要远超那个巨人，单从身上的汗水就能印证。 不过这并不代表少女认为巨人一定能够获胜。对于莱维手中那把武器，少女看似来自古代，却也有着一些了解。她很清楚那种称为‘枪’的现代武器，威力对超自然存在来说是多么的有限。这反而让她更好奇莱维能够用这把枪，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仿佛听到了少女的心声，莱维闪避的动作放慢，仅维持在不被击中的极限。而他体内的能量，正顺着看不见的轨道，流向右手紧握的黑色现代武器。 莱维不断地后退，同时注意着身后的情况。就在将要撞上身后那台大型起重机的一刻，他再度发动了几乎零时间的瞬间移动。 巨人的岩剑骤然失去目标，狠狠砍在大型起重机的钢铁骨架上，无从发泄的蛮力蹂躏着坚硬的钢铁，岩剑整整陷入起重机有一米多深。 就在此时，莱维的身影出现在巨人身后，举着枪的右手冒出几道刺眼的电弧。 “收下这份礼物吧，berserker！” 抬手，扣下扳机。破膛而出的，不是机器批量制造出的子弹。一团爆发出强烈冲击波的光球，缠绕着无数电弧，如同导弹一般冲向刚抽出岩剑，回过身来的巨人。 剧烈的爆炸震荡着大地。命中对手后四处宣泄的狂风肆虐着狭窄的停车场。地上的沙石和建筑材料被吹飞，连远处薄明座华丽的五扇对开式玻璃门也连通楼上的窗户一同被震碎。 烟雾散尽，站在台阶上的间桐慎二已经消失不见。他那单薄的身体，正倒在玻璃门碎裂后的废墟当中，身上遍布被碎石和玻璃划开的伤口，鲜血不住地涌出。 而莱维的目标，巨人英灵则早已失去了勇猛。连身旁的大型起重机都被炸散，巨人此刻正半跪在凹陷的地面，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肌肉。 巨人的身体，或者更应该称之为尸体。维持着半跪的防御姿势一动不动。身上散发着被电流灼烧后的白烟，伴随着中人欲呕的烧焦气味，已经找不到一丝生命气息。 “呼，很久没试过了，看来没退步太多。” 莱维端详着手中很久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武器。体积在手枪中算是很大，漆黑的枪身带有艺术品般的美感，相对武器，更像是有钱人放在柜子里的装饰品。这正是伴随莱维走过了无数战场，时间的流逝让他忘记了曾属于这把枪的名字，却依然是莱维最钟爱并且唯一的武器。 黑发少女因为顾及到会被发现，没有使用法术吹开身边的烟尘。此时她正裹在污浊的空气中愤愤地盯着莱维。让一名高贵的淑女沾染灰尘，莱维确实不算冤枉。 这个男人的实力还算不错。少女在心里为莱维的标下做出了评价。 从莱维仅仅一击就解决了战斗来看，少女猜测他应该没有使出全力。但即使这只是他实力的一部分，也无法在少女内心荡起太大的涟漪。 如果莱维知道黑发少女对他的评价，是和家里等同于宠物级别的随从相当，不知道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哈哈哈哈！” 间桐慎二那令人厌恶的笑声从废墟堆中传来，让莱维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无法接受失败而精神失常，虽然在莱维严重，这位二年级的少年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以普通人类来说，做到这个程度，你真的很了不起。可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打败了我的servant吧？太天真了！” 慎二话音落下，莱维也感觉到了berserker的异状。 只见半跪在地上的巨人，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遍布全身的无数伤痕，竟然令人咋舌的恢复着。 “我的servant，berserker，可是古希腊最强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拥有最强的宝具——十二之试炼，想要打败他，必须杀死十二次。而且同样的攻击，不会再有效果，绝对是最强的英灵！哈……咳咳……” 过于兴奋的间桐慎二大概是牵动了伤势，笑到一半就忍不住咳嗽起来。而莱维，则根本不在意他小丑般的演出。 “原来如此，听起来确实挺难对付。不过我更要多谢你提供的情报。对我干掉你的servant实在是男的的帮助。” 嘲笑完慎二的盲目自大，莱维将目光移到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小姐，呆在那个地方不觉得会弄脏你的衣服吗？” 他竟然发现了我！ 被莱维一语道破，黑发少女不禁一阵慌乱。自以为有了白天的教训，刻意保持距离加上屏蔽气息，竟然还是被这个男人发现。 再躲避下去，连自己的尊严也无法说服。少女步出藏身之地，飘向下面一片狼藉的停车场。 飞散的黑发与裙摆在风中舞动，宛如月宫仙女般的英灵缓缓飘落在莱维的面前。那副比最著名工匠制造出来的人偶更加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无比动人。 好歹是个超过百岁高龄的‘耆宿’，莱维惊讶少女美貌之外，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可远处同样旁观了这一美景的间桐慎二，则像是被施了魔法，维持着瘫坐在废墟中的姿势，满脸呆滞地死死盯着少女的娇颜。 少女瞥了一眼满脸色相的间桐慎二，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要不是漫长的岁月磨练了她的心性，光是这种目光，就足以让少女将间桐慎二这个存在从世间抹去。她感叹着自己的成熟，仍是将头轻轻地偏开，用柔顺的黑发遮住了慎二那恼人的视线。 莱维对间桐慎二的表现也看在眼里，暗想看他的样子，莫名其妙地仇恨自己，该不会是因为哪个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女生？哪知道他胡乱的猜测，恰巧命中了问题的重点。间桐慎二之所以一见到莱维就想将他置之死地，根本原因，就在于那位几乎受到所有学生仰慕的学生会长。 “你的master没来么？” 莱维有意使用‘你的master’，而不是直接叫出远坂凛的名字。在敌人的面前泄漏我方的情报，他可不是间桐慎二那样的菜鸟。 他有点好奇这个英灵脱离master行动的事，却忘了家里也呆着一个从未和自己一同行动过的伊芙。 只是如果他知道凛正是为自己惹来这个‘情敌’的罪魁祸首，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份闲情逸致。 “快了。” 少女没有回头。比起莱维，正在快速自我治愈的berserker显得更加有趣。虽然她不否认那堆蠕动的肌肉，看上去多少有那么点恶心。 少女简洁的回答让莱维一时不知如何继续话题。对付这种少言寡语的沉默角色，是他最头疼的事情。以往总是躲着伊芙，很大原因就在于她一言不发却追着自己不放。 虽然平时也说不上整齐，无话可说的莱维还是拨了拨战斗中弄乱的头发。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从容。眼看着berserker快要恢复，他可不想在有敌我不明英灵旁观的情况下，继续这场战斗。 信任远坂凛，不代表信任她的英灵。会成为英灵，就是有这无论如何也要实现的愿望，将之寄托在圣杯上，作为代价，参加这场你争我夺的战争。这是莱维从阿尔口中得知的事实。 死后仍被迫卷入无止境的争端，可见这些英灵对圣杯的执着。即使因为令咒的存在，无法背叛master，但某些行为违背master的命令，尤其是master不在场的情况下，绝对存在这种可能。 “看来这个大块头真的死不了，我对他算是没办法了，你呢？” 少女看着**几乎就要完全恢复的巨人，对莱维的问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是表示对这个不死的英灵没有办法，还是单纯的没有master命令不想出手。 模棱两可的回答，正中莱维下怀。 如果berserker确实如间桐慎二吹嘘的那般，至少现在的莱维，一时半会是拿他没有办法。 刚才一举击倒berserker的攻击，是莱维靠手中装饰枪能够使出的最强攻击——电磁枪。按照依文的说法，是依靠体内的雷系魔力对‘气’构成的子弹催化加速，是堪比大自然闪电般威力的绝技。虽然莱维刚才并没有使出全力，可按照间桐慎二的说法，同样的攻击不会再有效果。这就意味着莱维那一招杀手锏已经派不上用场。 当然，单纯让berserker失去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杀死间桐慎二。 莱维回头看了看那个依然跌坐在废墟堆里的少年。也不知道是伤势太重，还是被少女那出尘的美貌迷惑了心神。要杀死他，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可那终究是自己的学生，而且也未曾犯下足以判处死刑的罪名。那个被凛称为半吊子的结界，尚未发挥什么功效就被破坏。至于唆使手下谋杀教师……莱维现在不还好好地站着么？顶多算个谋杀未遂，判处有期徒刑比较合适。 难道是帮政。府组织做事多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从法。律的角度考虑问题呢？莱维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 七、别人的servant？自己的呢？ “去接你的master？” 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处置间桐慎二，莱维决定干脆先去和远坂凛见面，再慢慢考虑。毕竟脑力劳动从来就不是他喜欢的事情，与其站在这等那个巨人拿剑砍自己，还不如把头疼的事交给凛处理。 “……嗯。” 那个奇怪的英灵少女好像还没看够死人复活的戏法，沉思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做出了决定以后，付诸行动倒是十分迅速。没等莱维回答，少女就率先飘上了半空，蝴蝶一般地飞出了本来就狭窄，现在更是破烂的停车场。 “喂！你们……” 少女已经离开，这时间桐慎二才像回魂一样挣扎着站了起来。莱维懒得理会他的废话，紧跟着少女离开了废墟一团的薄明座。 莱维和黑发少女，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不一会已经离开薄明座差不多两公里远。跑到这里，仍然没有感觉到凛的气息。莱维感叹着学生会长的动作之慢，也对和少女间有点尴尬的沉默不太适应。他想了想，决定稍微试探一下，看看能否打破她的沉默。 “喂，你飞这么高，会不怕走光吗？” 刚一开口立刻收到了效果。只见飞在半空的少女，猛的双手按住飘起的裙摆，然后好像生怕还有别人看到一样四处张望。呼地一声落到莱维身前。 “呃……刚才是开玩笑的，你裙子那么长，光线又那么暗，我什么也没看到。” 少女首次正面对着莱维，可即使是个能把纯洁少年迷惑成白痴的美女，那愤怒的眼神一样让人难受。莱维急忙为自己辩护。 他的话不能完全算错。虽然光线对他那双几乎算是带有夜视功能的眼睛没什么阻碍，可却是少女的裙子太长，加上里头厚厚的衬裙，除了那双穿着白袜的小脚外，只能看到一层层的布料而已。 “哼！” 少女想了想自己的穿着，也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开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比较不雅，但也不至于让她真的动怒。 莱维见少女好像并没有生气，不禁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好奇地问出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没穿鞋？不怕弄脏么。” 从那匆匆一睹的记忆中，莱维并没有发现白袜粘上灰尘。随即他就明白大概是类似依文魔力屏障之类的东西，带来的功效。 没想到魔法还有这么方便的用途，岂不是连澡都不用洗了？既然这样，依文为什么还每天都在浴室里呆那么久？难道是因为被封印了，导致魔力无法长时间维持？ 莱维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目光却好像仍然盯着少女。让忽然被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少女，感到少有的窘迫，白皙的脸蛋上，罕见地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简直如同月之女神般动人的羞涩，可惜莱维心思早已飞到依文身上，根本没有发现。 “我、我很少穿……所以……所以……” 实际上，这名带有与生俱来高贵出尘气质的英灵少女，确实是真正的公主。从小养尊处优，即使后来离开了故国，依然在随从们的服侍下，过着悠闲而又舒适的生活。而碍于随从们的担心，和本身的性格。这名少女除了偶尔的几次，几乎从不迈出家门一步。 而意外熟悉现代社会某方面知识的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在现代一般被称为neet，意思是‘不读书，不工作，也不接受培训’的人。这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从英国发源的词语，现在被引申为‘家里蹲’的代名词。虽然本质上好像有点不同，可少女的情况确实符合neet的形象。 她对莱维的沉默寡言，并非与生俱来的傲慢或者不喜言语。不过是少于人接触造成的交际障碍。有着这方面缺陷的她，更不愿意被别人认为是整日呆在家中不出门，过着毫无意义日子的neet。 “是没有穿鞋的习惯？看你像是从古代来的样子，是你那个时代的习俗吗？” 莱维自以为是地说出一番有辱教师职业的话。他印象中曾看过一些书籍讲过去某个时间的人不穿鞋之类，可却忘记了那描述的是人类尚使用石器，漫山遍野追逐小动物的蛮荒时代。即使步入文明社会后，仍有人为了方便而不穿鞋，那也是每天需要辛苦劳作的农耕家庭之类。 少女一看就是古代贵族之类的出身，又怎么可能会是莱维想的那个原因？好在没有二中的学生在场，否则即使不是负责历史课，莱维的英明也将扫地。 “嗯，是的。” 见对方帮她找好了借口，不用承认自己是neet，少女松了口气。 “会魔法真是方便啊。” 莱维再次感叹到。如果依文知道，莱维对无法学习魔法的怨念竟然是这些无聊的小事，恐怕吸干他的血也无法泄愤。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莱维。麦道威尔，你master的老师。” 莱维忽然想起还未曾做过自我介绍。不过他并没有期待少女会说出她的名字。即使是对圣杯战争不太了解，也知道英灵大多是过去传说中的著名人物化身。而知道了英灵的身份，就能够根据传说或者历史，去寻找英灵的特点与弱点。又有几个人会像间桐慎二那么白痴，把自己英灵的资料随便告诉敌人呢？ 英灵少女显然不是间桐慎二那样的白痴，可出乎莱维意料，她竟然回答了那个礼节性的问题。 “蓬莱山辉夜，职介是caster（魔术师）。” “哦？是吗？看你的样子，也确实比较适合做caster。” 见到自称蓬莱山辉夜的少女如此坦诚，莱维除了佩服又能怎么样呢？他可不认为少女是间桐慎二那样的自大傻瓜，仅仅从身上散发出的平和却神秘的能量波动，就能够感觉到她的不凡。 “适合？为什么？” 也许是莱维的随性打破了辉夜少与人交流的疏离感。她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莱维，那可爱的摸样，仿佛从无法亵渎的月宫仙女，变成了凡尘的一个普通小女孩。 “因为你这身衣服，动手动脚的不是太奇怪了吗？哈哈。” 想到少女穿着华丽的宫装和berserker近身肉搏，莱维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吗？呵呵……” 辉夜明显和莱维想到了一块，一想到把衣服弄得乱七八糟，还要和那个浑身臭汗的大个子挨那么近，同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莱维才发现少女的声音是如此动听。让他感叹上天对这名少女的偏爱，仿佛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毫不吝啬地统统赐予了她。 “你的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就不爱说话呢。多说点话才容易交到朋友哦。” 也许是辉夜那十六七岁的外表，让莱维不知不觉用上了和学生们说话的口气。 “朋友……” 少女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原来也是和依文差不多的寂寞少女。莱维想到初次见到依文时，她也是那般高傲与寡言。实际上内心却一直渴求着与别人亲近，若不是这样，自己大概也没那么容易赢得高贵吸血鬼真祖的芳心吧。 “好的，以后有空就来找我吧，凛知道我住在哪。” 莱维大方地邀请辉夜到家里做客，在他想来，两个如此相近的少女，辉夜与依文，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找你的master吧，估计她已经开始发脾气了。” ＝＝＝＝＝＝＝＝＝＝＝＝＝＝＝＝＝＝ “我回来……啊，突然想起学校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我得赶快回去。” 把间桐慎二和berserker的问题丢给远坂凛，让她头疼。莱维却没想到回家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好差事。 布满玩偶装饰、温馨可爱的小屋内，此刻却是和薄明座相差无几的狼藉。凌乱的地面，破烂的桌椅，连依文一向钟爱的乐趣来源——电视，也从屏幕中央破开了一个大洞。而弄出这片惨象的，显然正是被茶茶丸和伊芙一人一边架在半空的依文。 被架起来的依文，一见到开门的莱维，原本已经有平静下来的神经立刻有再次狂暴化的迹象。只见她被架起来后双脚都无法够到地面的娇小身子，不断地拼命挣扎，要不是魔力被封印，凭茶茶丸和伊芙根本就挡不住她。即使这样，也令猝不及防的两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没让那只愤怒的小猫冲到莱维跟前。 莱维小心地避开地上的东西走进小屋，对伊芙投以询问的眼神，却被对方避开。看来不单是依文，伊芙也对他擅自和敌方servant战斗的鲁莽行为不满。 握了握右手，刻在右臂上的令咒，实在是让莱维头疼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和凛处理结界以及之后遭遇berserker的事情告诉家里这两位。可自己刚开始战斗，伊芙就通过令咒在master和servant间的联系，第一时间知道的事实。 随后的事可想而知。自己和berserker的战斗远不像表面上从容，几乎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落得重伤的下场。他哪来的时间嘱咐伊芙对依文保密？ “你们两个放开我！还有门口那个白痴，过来！” 别说依文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即使一无所知，她也不相信懒散的莱维会突然变成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面前的依文仿佛从背后散发出可怕的黑气，莱维知道如果自己不赶快阻止，明天能不能安然回校都是个问题。他一边挪向客厅的沙发，一边脑子里想着对策。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依文的问题让莱维眼前一亮。她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还问出这种看似多此一举的问题。明显是在给莱维解释的机会。 莱维扫了眼地上的各种残骸，为它们默哀的同时，默默感谢它们的付出。看来发泄过后的依文，已经变得理智。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保护远坂凛那个小女孩，才一个人去逞英雄的咯？” 听完莱维从发现结界、处理结界，一直到和berserker战斗完，跟辉夜见到凛再到分手后的所以经过。依文为莱维的辛苦下了个主观性极强的扭曲定论。 “呃……” 虽然依文看起来平静了下来，可莱维实在不希望是以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不知为何，从一开始依文就无法和凛和谐相处。印象中即使凛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和依文吵上一架。后来慢慢长大了，估计是体谅莱维夹在中间的难处，来家里做客的次数越来越少。上次她踏进这栋小屋，还是在刚放暑假的时候。 “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先不说，你肯定还调。戏了人家的英灵吧？孤男寡女晚上在野外散步，还真有情。调呢。看样子那个berserker也够弱的，怎么不把你给伤重一点啊！” 调。戏这个词用的稍微有点过，但莱维和辉夜去找凛的路上，也确实算不上礼貌。虽然他是有探听情报的因素在内，可后来确实是觉得那位少女有趣，才逗了两句。 “h，最讨厌了。” 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依文的质问，连一旁沉默的伊芙也对莱维追加攻击。把原本的小问题，瞬间给上升到乱搞男女关系的程度。莱维不禁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做错过什么，要不伊芙怎么老是对自己有很大成见似地呢？ “算了，今天先到这，你好好想想，明天再做检讨吧。右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吧？隐藏实力？笨蛋。” 所谓的嘴硬心软，看看依文，就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莱维一进门，伊芙就用肉眼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却根本没发现他隐藏的伤势。 berserker以剥夺理智这种屈辱代价换来的蛮力，又岂是莱维能够轻易抵挡？虽然只是正面交锋了一次，而且还使用了巧妙的卸力技巧。承受直接冲击的右手，依然无法回避伤害。 再加上后来发现辉夜在一旁偷窥，为了不让她得到更多的情报，莱维勉强使用本以受伤的右手击出威力强大的电磁枪。一般的手枪还有不小的后坐力，何况那足以杀死英灵的电磁枪？莱维的右手，仅仅出现了几处骨裂，已经算是不错的下场了。 “有治疗用品吗？” 伊芙听到依文说出莱维的伤势，脸上的表情不变，像茶茶丸要医疗用品的话，却出卖了她。 对这位少女的关心，莱维总觉得受之有愧。那份温柔与关心，本应该属于一位名叫‘托雷’的人。感觉好像自己抢了别人东西一样，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 “吸血鬼家里怎么会有医疗箱。不用管他，虽然不是吸血鬼，但这家伙体质比较奇怪，睡一晚上就好了。” 伊芙还是盯着自己的右手，莱维不想让她担心，握了握拳表示没事。 “依文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我也属于没那么容易死的种类。放心吧，肯定能帮你赢得圣杯的。” 莱维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煞风景。只见伊芙听完，立刻转身往楼上走。速度之快，那头长长的金发差点像鞭子一样抽到他身上。 除了伊芙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外，莱维隐约还听到她说了什么。声音实在太小，仔细分辨，好像是……大笨蛋？ “站在这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回去睡觉。” 连依文好像都觉得莱维太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虽然这种傻，对她来说本应是好事。 “莱维老师，如果没事的话，请先上楼好吗？这里需要收拾。” 永远是需要时候才能感觉到存在感的茶茶丸，等依文离开后，才开口。等莱维回过身来，才发现她已经不知道从哪找来了扫把，显然自己阻碍了她的工作。 跟茶茶丸道了声晚安，莱维也向楼上走去。和berserker的战斗，除了右手负伤，对他的体力损耗也十分巨大。 今晚，看来注定会有个无梦的好觉。 ＝＝＝＝＝＝＝＝＝＝＝＝＝＝＝＝＝＝ “喂，下一节好像不是你的课啊，怎么还趴在这。” 还有一分钟大概就要上课了。见其他同学都没反应，冈崎朋也无奈地走上讲台，提醒莱维该把位置让给下一节课的老师。 这种本应属于好学生的分内工作，让冈崎这个不。良少年做起来十分别扭。 “呼～” “呃，该不会……” “呼……呼……” 冈崎面部忍不住抽搐。趴在那的老师，不管从动作还是发出的声音来看，都是在进行名为‘睡眠’的重要生理活动。虽然冈崎也常会在课堂上睡觉，可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老师的身上，却让身为不。良少年的他也无法忍受。 最近因为某些事的发生，在外人看来正立志脱离不。良少年身份的冈崎，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表现机会。 他低下头，凑到莱维耳朵边。深呼吸，然后运足肺部的气，用双手聚拢，大声喊到。 “快点起来，数学老师快来了！” 冈崎喊得肺部都开始抗议了，本以为能把这个不。良老师吓一大跳，谁知道莱维虽然有了反应，却根本没有被吵到的样子。就跟音量调小的闹钟一样，让冈崎感觉自己是在浪费体力和空气。 “哦……是冈崎啊，早上好。” “早上……你以为是在家里吗？你刚刚才上完我们班的课，要睡回办公室去，别影响下一节课。” 听到自己学生的话，莱维疑惑地抬起头来，确认了一下所处的地点。 “原来是在教室。冈崎，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 “其他同学都准备好上课了，除了我还有谁站在这跟你说话啊！” “真的？我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你这种不。良学生竟然会怕影响上课？” 两人的对话，尤其是莱维对冈崎的评价，让坐在讲台下的学生们哄堂大笑。 感觉自己变成了同学们取笑对象的滥发少年，尴尬不已，不知不觉中跟在莱维身后逃出了充满‘欢乐’的教室。 “嗯？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一直遭到楼梯的拐角，迷迷糊糊的莱维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学生。 “刚才那种情况，难道要我呆在教室里被当成笑话吗？” “该不会只是个逃课的借口吧？算了，反正你根本不想是准备升学的样，我也没必要管这些闲事。” 烦闷的冈崎也有点纳闷，一直以来我行我素的不。良少年，什么时候变得会在意同学们的观感了？ “虽然事实如此，但从你这个老师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觉得……” “老是在意小事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先不谈这些，刚才被你吵醒，我得赶快去补补觉。” 从醒过来后，莱维就没停过打哈欠。伤势虽然已经通过一晚的睡眠痊愈了，可和berserker战斗耗费的精力和体力还没得到完全补充。 本来他是非常想请个病假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但考虑到间桐慎二那个家伙说不定会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乱子，他不敢真把所有事都交给远坂凛来应付。无奈中只好准时回到学校，以防万一。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此一举，从得到的消息来看，间桐慎二根本就没来上学。也对，有几个人能有像莱维和依文一样的体质？昨天受的伤，估计够让那个自大的菜鸟修养一阵的了。 “等等，你去哪？” 见莱维要走，冈崎急忙叫住他。自己下意识地跑了出来，现在也不好再回去。可真要逃课的话，又想不到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毕竟他只是被迫逃课，而并非主动逃学。下一节课，他还准备回去上呢。 “呃……回办公室睡觉啊，还能去哪。” 莱维回答得有点闪烁，冈崎不禁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的办公室是在楼上，别告诉我你困得连上下都分不清了。” 冈崎说得没错，莱维确实并不准备回办公室。虽然办公室也可以休息，但他心目中早有更好的选择。那个地方算不上什么秘密，要是其他时候，带着冈崎一起过去也没问题。可今天有点特殊，所以才让莱维有点犹豫。 考虑了一番，又盯着冈崎看了一阵。 莱维的样子让冈崎很不自在，就像是面对严格的面试官一样，感觉浑身都被他看透了。 好在令冈崎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莱维仿佛终于做出了决定，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是没地方去吧？跟我来吧，别大惊小怪地打扰我休息就好。还有，回去别跟你那些同学乱说话！” 一番话莫名其妙的话，冈崎丝毫摸不着头脑。但本能驱使他点头答应，总觉得跟着这个老师，会发生些有趣的事情。 跟着莱维走下楼梯，一路走出教学楼。逃课出来的冈崎可不敢像莱维那样大摇大摆地在中庭出现。等莱维走出好几米，他才看准了门口那个班的老师背转身写黑板的机会，一口气贴着墙小跑到一处死角。 冈崎一连串的动作，看上去简直就像电影里秘密潜入敌方据点的特种兵，让回头找他的莱维差点没笑出声来。 “喂，你这家伙最近发生什么事了？突然想当好学生似地。” 转过了拐角，离开了教学楼内可以看到的范围，莱维对终于从阴影处跑出来的冈崎问到。 “唉，答应了别人不逃课不迟到，后悔啊。” 提起这个，冈崎也是一脸郁闷。当了两年不。良少年，现在才突然说要学好，可想而知有多么困难。 “太困难的事就别随便答应，省的以后后悔。” 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莱维想到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有点回味地说着。 眼看就要到达社团活动楼，他忽然补充：“我可不是鼓励你继续当不。良少年，别误会了。” “知道啦、知道啦。” 冈崎随意敷衍了一句。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这栋社团活动楼上。因为没有参加课外活动，对这座小楼可以说得上是陌生。他好奇莱维到底要带他去哪里，总不会是学生会的办公室吧？那里可是一般学生禁止入内的场所。 两人踏进了社团活动楼。冈崎好像有点不习惯，又或者觉得好奇，一路上注意着两旁门上挂着的牌子。偶尔遇到没有关门的活动室，还探头看两眼。如果是被不熟悉的人看到，肯定会以为他是新来的转学生，正由老师带着参观校园。 “别顾着参观，到了。” 听到莱维的话，冈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差不多来到了一楼的尽头。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扇关着的门前。这扇门比之前的社团教室都要大些，而且是双开的设计，看上去更像是器材室之类的地方。冈崎习惯性地抬头确认了一下牌子。 “图书资料室？” “当然，你难道连识字都不及格？” 实际上在第二中学，不知道这间图书资料室的，肯定大有人在。莱维只是对多了个叫做冈崎的尾巴有点不满，虽然带他来的决定是莱维自己做出的。 “我只是不知道学校有这个地方而已。被你一个外国人怀疑我的日语水平，感觉真是不爽。” “少年啊，你可别忘了这里不是日本，日语比你好的外国人多得是。” 学园岛因为离日本较近，加上两者在某些领域的合作关系，日籍学生较多。可来自其他国家的学生，也不再少数。一旁冈崎语塞的样子，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莱维不理他在感叹什么，推开了图书资料室的木门。 “这里……真的是图书资料吗……” 整齐摆放着各种书籍的柜子后，那一尘不染的长方形桌子旁坐着位一眼就让人联想到温柔、贤惠这类词语的女学生。其身后是不知为何出现在图书资料室的烹饪用电磁炉和咖啡壶等厨房用具。 见到图书资料室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陈设，难怪初次来到的冈崎发出疑惑。 “当然，没看到摆在书架上的书么。”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呢？莱维老师。” 没等冈崎回答，坐在桌子后头的女生先开口了。虽然她有着让人心情不自觉平静下来的极度治愈声线，可那怎么听都像是服务生的职业开场白，仍然让人有点难以适应。 “老样子，咖啡。” 莱维像个来到常去咖啡厅的熟客一样，随意来出一张椅子坐下。 “冈崎，你要什么？” “要……一样吧。” 冈崎朋也显然还没从这和预料中相差太远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咖啡两杯是吗？请稍等。” 少女站起身来，打开墙上的电源开关。从柜子里取出咖啡豆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 “这位同学，趁着煮咖啡的时间不如看看放在书架上的书吧，都是些很有趣的书，推荐哦。” “哦，谢谢。” 少女的极力推荐，让除了杂志外几乎从不看书的冈崎也有点心动。可他刚走到书架旁，就开始后悔了。 《哥德尔的哲学——不完全性定理和神的存在论》、《编码与译码的战争》、《精神现象学》、《抱朴子》…… 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书，光看名字就让人觉得头昏脑胀。冈崎可没信心能把这些书中的一本读完十页还保持清醒。 想着看看到底有没有自己能理解的书，刚往里走了几步，拐弯的时候，冈崎差点碰到了一个站在书架前的人。 “啊，抱歉……” 冈崎急忙道歉。对方却完全沉浸在手里的厚厚书本中，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道歉。 被无视的冈崎心里有点不舒服，恶意地猜想肯定是个戴眼镜的老土书呆子。可当他抬起头仔细望去，才发现自己今天让自己惊讶的事，远远还未结束。 那是一名少女，一名金发的少女。比莱维还要白皙的肌肤，让冈崎一眼就判断出对方肯定不是日本人。少女身上穿着不熟悉的校服，印象中在外头闲逛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可能是属于麻帆良学园。 这些都不至于让冈崎少见多怪，毕竟身为不。良少年，比起其他同学，他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可面前少女的外表与气质，仍然让他惊叹。 用两个黑色头饰扎了两根小辫子的金色长发，犹如被夕阳映照的瀑布一般，几乎垂到了脚踝。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电视里，除了漫画之外，冈崎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拥有这么长又这么美丽的头发。 那头柔丝般的秀发，衬托着少女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简直就像是精巧的人偶一般，要不是她翻页时候的动作，冈崎真怀疑是谁在这放了个等身大的高级人偶。 当然，惊叹并不代表冈崎就有什么非分之想。披着不。良少年的外衣，他本质上还是个不错的少年，要不莱维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之所以会被少女吸引，纯粹是因为二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东方人，从未见过这种异国情调。 何况少女那恬静的气质，也让他最近以为其他事情而有点烦闷的心情，受到感染般地放松下来。 冈崎不好意思打扰少女，正好浓郁的香气传到鼻子里。看来是咖啡快煮好了，他转身轻轻地走回书架外。 “这位同学，没找到喜欢的书吗？真遗憾，不过咖啡快好了，请坐下稍等。” “谢谢。” 没想到小小的图书资料室内会碰到两位如此特异的少女。正在煮咖啡的女学生只是随意的说着，却让冈崎不自觉地听从了她的建议。他暗暗想着，果然是那个不。良老师的朋友，跟他一样都不是普通人。 “我叫冈崎朋也，请问你是……” 冈崎一回来就发现莱维已经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没了熟人在场，有点尴尬的他这才想起还不知道正在忙着帮他煮咖啡的女生是谁。 “冈崎同学是吗？我叫宫泽有纪宁，是有始有终的有，二十世纪的纪，宁静的宁。” 女生独特的自我介绍方式，让冈崎相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名字。 “你认识他吗？我是说这个老师。” “莱维老师？他在学校可是非常有名呢。而且以前也来过图书资料室几次。应该说，是那种让人难忘的人吧。” 确实如有纪宁所言，英俊的外表、在陌生人面前优雅的举止、不屈小节的谈吐加上外国人的身份。某种意义上，莱维可以说是和远坂凛并列的校园名人。 “老师今天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呢，应该要好好休息才对。” “是啊，刚才一下课他就睡着了。” 咖啡快要煮好，不用再看着炉子。有纪宁小跑到暑假前，从那堆让冈崎头疼的典籍中抽出一本。 “如果是消除疲劳的话，我这里有一些有用的咒语哦。” “咒语？” “嗯，是咒语，很灵验的。啊，不过还是先喝完咖啡吧。” 有纪宁把书放在咖啡壶边，取出两个杯子，为两人倒上刚煮好的香浓咖啡。 “请用。” 在有纪宁期待的目光下，冈崎拿起杯子，尝了一口。虽然并不能说是完美，但在学校内可以享受到这种水准的咖啡，已经让冈崎十分满足了。 虽然正处在有点怪异的情景中，不过有纪宁的一切行为都那么自然，令冈崎也慢慢不去在意自己正身处图书资料室这件事。 “很好喝……喂，赶快起来，别人辛苦煮的咖啡，你好歹喝完再睡啊！” 放下杯子，见到旁边的莱维还在蒙头大睡，冈崎推了推他。 “啊……” 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被冈崎推醒的莱维伸了个懒腰。 “哦，咖啡好了吗？谢谢。” 莱维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稍微清醒了一点。 “伊芙？” “嗯？” 突然从旁边老师的嘴里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冈崎看他不像是在跟对面的有纪宁说话。 “伊芙，书想看可以借回家，先来喝杯咖啡吧。” 顺着莱维的目光，冈崎扭头看向书架。只见刚才那位差点被他撞到的金发少女，双手捧着厚厚的书本，从书架的背后走了出来。 “可以借？” 双手捧着书本的伊芙，对这件图书资料室的管理者问到。虽然莱维说可以带回家，可宫泽有纪宁看起来才是有权利决定的人。 “嗯，可以，但请务必不要损坏，还有看完了请及时归还。” 有纪宁一脸微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外校生的借书请求。她那仿佛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根本不懂得如何拒绝似地。 “放心了吧？坐下吧，喝点什么？” 明明准备咖啡的是有纪宁，莱维却真的把别人当成了女仆一样。连一旁的冈崎朋也都替他脸红。 伊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该说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复杂的概念。坐到莱维身边的椅子上，手上仍然捧着书不放，好像那本书是什么贵重的宝贝一样。她看了莱维面前的咖啡一眼，精致的小鼻子微微耸了耸，大概是不喜欢那种带有苦涩的味道。 “牛奶。” “牛奶是要热的吗？” 在有纪宁期待的注视下，伊芙微微点了点头。 “好的，请稍等。” 说完，像是变戏法一样，有纪宁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五百毫升装的纸盒鲜奶。 只要是为别人服务，有纪宁就能从中得到乐趣。莱维自认识这个奇怪的少女以来，她就一直如此。有可能是她天生的性格，但莱维更倾向于是某些事情造成的改变。不管怎么说，青春期的女学生整天呆在几乎被遗忘的图书资料室里，也是个让人在意的事情。 不过莱维现在可没有玩侦探游戏的时间。眼下有更迫切的任务等待他去完成。如果不是恰巧自己学校就有个敌对的master，莱维早就请假回家，至少利用依文的别墅临阵磨枪，也比在这等着敌人上门要好。 八、咒语什么的，少女你是来搞笑的么？ “牛奶准备好了，请用。” 结果有纪宁殷勤递上来的牛奶，伊芙没有赶快品尝，却做出了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嗯？你要咖啡？” 只见伊芙端起莱维的咖啡，将自己的那杯牛奶放到了莱维面前。 “野猫，要喝牛奶。” “噗！” 端着杯子假装品咖啡，实际上一直关注着这边事态的冈崎，听到伊芙的话，忍不住把刚倒进嘴里的咖啡全都喷了出来。好在他的头是低下的，难以洗干净的黑色液体没有占到有纪宁的校服，只是铺满了冈崎座位前的桌面。 “啊，毛巾毛巾。” 有纪宁急忙找来一条毛巾把桌面擦干。冈崎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却不敢说话。只因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笑起来。莱维一个大男人被称为猫，而且还是野猫。而且认真想想，莱维那难以捉摸的性情和懒惰的个性，还真是像伊芙所说的野猫一样。这实在是他近期听到最有趣的笑话。但碍于说笑话的人看起来一点没有自觉，加上是个不熟悉的外校女生，出于礼貌，冈崎不敢太过放肆。 “又是牛奶吗……” 冈崎那一瞬间在脑中模拟了莱维可能有的各种反应，失笑、装傻甚至发怒不一而足。可结果让他失望了。 莱维拿起那杯牛奶喝了一大口，感受着嘴里的香甜，仿佛在回味过去。仅仅一杯普通的牛奶，让他回想起了一幕幕过去的画面。 命运为什么总是如此难测？如果没有进行英灵的召唤，是否对伊芙更好？ 莱维表情复杂地盯着那杯牛奶。 那是在很久以前的过去，莱维早就忘记了确切的时间。当时自己刚刚接到一个报酬很高的任务。破坏某个犯罪组织，并夺取该组织的一些研究资料。 广袤的宇宙中每分每秒都有人犯下各种罪行。诈骗、偷窃、抢夺甚至谋杀，只要有智慧生命的地方，就是罪恶滋生的温床。永远无法消弭的罪恶，莱维当然从未想过要由自己来进行无谓的尝试。用有限地控制罪恶来换取足够生活的金钱，莱维不拒绝成为遭人避讳的杀手。 从来只接受针对罪犯或者犯罪组织的委托，对莱维来说这次的组织除了稍微庞大稍微严密以外，跟以前的任务，并没有多少区别。 过程开始也如他所想，甚至比他曾经接受过的一些委托更加简单。这个从事军火买卖的犯罪组织，其本身的战斗能力远不如它在业内的名声那般响亮。 莱维毫不费力地破坏了对方的指挥系统，将一干盲目逃窜的重要人物使用特殊设备进行人体冷冻，初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由于无人阻挠，莱维很容易地进入了藏在组织地下的生物武器研究室。这里进行的可不是一般意义上使用微生物和毒素之类杀死敌人的生物战剂，而是将活生生的动物通过物理化学方面的改造后，当做兵器投放到战场。 委托者所给的资料里显示，这个组织的研究除了大型动物之外，甚至已经设计人体的改造试验。即使是见惯了各种罪犯的莱维，也无法掩饰自己对此等行为的厌恶。能够接到这个委托，对他来说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研究室占地比地面建筑还要庞大。迷宫般的路径让莱维只好每个房间依次查看。 在最初打开的房间里，他见到了一条被移植了机械四肢的犬类生物。下一间则是长出怪异肢体的飞禽。 看过了几十个房间，莱维已经对眼前这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浸泡在液体中的肉团产生了免疫。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这里连电脑都没有，他也只能将一切发现的纸张都收集起来。 打开下一扇门，同样的格局，只是面积更大。但标志性的装有液体的培养槽，却只有房间正中的一个。 莱维用变得有点急促的脚步，走近房间中央的培养槽。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最不希望见到的东西——人类。 培养槽中填满了不知名的液体，微微发射出绿色的光芒。而在液体中，一名从外表特征判断应该属于和莱维类似的智慧生物，静静地漂浮着。 那是一名女性。对方赤。裸着身体，莱维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她的性别。几乎和身高一样长度的金发不时在液体中漂浮缠绕着她的身体。紧闭双眼的脸，让这名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看上去是那么地安详。仿佛睡在母亲孕育生命的**内。 但莱维知道，那些绿得令人恶心的液体，绝不可能是代表人类生命起始之源的羊水。 少女还活着，微微起伏的胸脯，让莱维得出这个令他欣喜的结论。他急忙转身跑向一旁的控制台。可不擅长非战斗外技能的他，根本弄不清怎么操作才能把少女解救出来。 “该死，哪个是开关？” 控制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键，莱维连一个都不敢去碰。万一弄错的程序，恐怕会造成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掏出通讯器看一眼，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信号。自从进了地下试验室后，通信手段就被建筑的特殊材料屏蔽。 正当他转身准备走出地下试验室，联系帮得上忙的人时，身后的培养槽发出机械运作的声音。 莱维连忙回头，只见培养槽的底部几个指示灯不停闪烁，随后槽内的绿色液体慢慢减少，显然是正在通过地下的管道排出。 失去足够浮力的少女，双脚接触到培养槽的底部。应该失去意识的少女，却没有如莱维想象般跌倒，而是稳稳地站立在培养槽内。 带着未知，带着期待，时间仿佛被拉长。直到莱维等得不耐烦，正要走上前去查看，培养槽内的液体才完全排空。 面对着莱维，少女始终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地张开。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少女紧闭的眼帘慢慢睁开。 嘭嘭“喂，这个要怎么打开？” 莱维敲了敲培养槽的透明外壳，试着和里面的少女对话。 莱维从少女那双红宝石般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可也许少女只是单纯面对他睁开眼睛。因为无论莱维用多大的声音叫唤，少女仍旧维持着静止状态。 对着培养槽拍了两下，莱维估摸着外壳的厚度和坚硬程度。强行破坏应该不难，问题是没办法阻止飞射的碎片误伤里面的少女。万一老天跟他开玩笑，哪块碎片擦破了少女的大动脉之类，莱维现在可找不到给她止血的药物，他从来没有携带那些东西的习惯。 “嗯？” 将视线的焦点从培养槽的外壳移开，莱维不确定是否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机器启动的声音，可实在太过细小，如果是某种肉眼不可见的昆虫，倒是可能性更大。 当莱维循着声音的来源，再次注意力放到少女身上，忽然注意到了刚才被忽略的情况。 少女那和身高一样的长发，失去了液体的浮力，却还有不少发梢以不自然地形态在空中飘浮。仔细一看，幼细的发丝仿佛拥有生命，像无数的触须似地缓缓蠕动。 刚开始的动作显得迟滞而无目的，过了没多久，发丝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而且犹如寻找着彼此的帮助，紧紧地缠绕成几束较粗的辫子。 砰！ 少女的辫子忽然加速，几根金黄色的辫子狠狠抽在培养槽的透明外壳上。 感觉到事情跟自己的想象有点不太一样，莱维警觉地后退几步，远远观察着眼前匪夷所思的情景。 哗啦一声，培养槽玻璃似地外壳应声碎裂，四散的碎片让莱维一阵手忙脚乱，险些被划破衣服出糗。 走出培养槽，双脚赤。裸站在地上的少女，金发并没有因破坏了外壳而停下。那几根辫子，在莱维眼中宛如被赋予了生命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寻找下一个猎物。 “你好，能听懂我说话吗？” 莱维身上有一台小型的翻译机，可为了省钱，他那台机器只能翻译文字，而无法直接将声音转化为听得懂的语言。他不确定这名少女能不能听懂通用语。 据说蛇的听觉极不灵敏，仅对地面传来的震动能够迅速反应。如果少女舞动的金发真的是蛇，显然它们违背了这一理论。 莱维的话刚一出口，少女的发辫立刻停止了舞动，仿佛瞄准了锁定的目标一样，齐齐转向莱维所在的方向。 察觉到不对劲的莱维，立刻绷紧了放松的神经。少女的辫子在他眼前旋转，扭曲，然后突然像几根长矛，猛地射向莱维。 早有准备的莱维虽然讶异少女的攻击方式，但仍然及时闪开。看到应该是能抵御重型武器攻击的强化地板，被少女的发丝轻易贯穿，莱维庆幸自己的反应速度。否则他的身体，至少要多出几个透光的窟窿。 莱维刚想上前控制住少女，可对方并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插在地上的发丝没有收回，仍然垂在脑后剩下的金发，以莱维无法理解的方式，变成几把锋利的刀刃。带着刀刃的头发，用比人手握着时更加迅捷灵敏的动作，接连不断地像莱维攻来。 速度、角度、反应，少女每一样都发挥得极端完美。刀刃好几次紧贴着皮肤划过，失去先手的莱维只能拼命的躲避。 本来还觉得挺宽敞的实验室，此刻莱维却忍不住抱怨它的狭窄。在室内，他既无法拉开足够的距离，又不能通过大范围地迂回来减少体力的消耗。再呆在这里，自己迟早会被无数的刀刃切成薄薄的肉片。 ——如果是那样，以后还哪有心情吃生鱼片啊。 如果有会读心术的人在场，不知道会佩服莱维的临危不乱，还是嘲笑他白痴？ 向后急退，莱维已经退到实验室的门前。没时间去拧开把手，莱维眼睛盯着前方袭来的发丝，早已握在手中的黑色装饰枪，枪口却朝着身后。根本不用瞄准，仅凭记忆判断方位，几颗‘气’构成的子弹准确命中门锁。紧接着莱维双脚一蹬，用后背撞开没了门锁的大门。 冲出实验室后，大概是被莱维突然的举动迷惑，一时没反应过来。少女并没有立刻紧追而出。但莱维可不会因为对方暂时没追，就傻傻的停下来休息。 顺着走廊原路返回，不一会他就跳出那扇已经被他砸成废铁的暗门，回到的地面上。 莱维现在站着的地方原本是一个杂物房，可现在缺只剩下一面残缺的墙壁，整个空间看起来宛如院子的一部分，根本联想不到那曾是密室。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是进行了多么激烈的战斗，才能把这栋大型别墅破坏成这样。 靠在唯一的一面墙上，莱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取出一根点着。 ——什么时候开始有抽烟的习惯呢？ 过去的事情太过模糊，几乎连一些朦胧的片段都快要消失。总觉得是为了纪念某个人，才让他习惯了香烟的味道。 把只抽了两口的烟在墙上捻灭，莱维抛开和现在无关的惆怅。他已经能听到清晰的脚步声，从地下的通道传来。估计很快，那颗金色的小脑袋就会从出口冒出来了。 可惜今天注定不是杀手的幸运日，在莱维猜测少女快要出现的时候，他所站着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 轰的一声，像从内部爆破一样。整个地板龟裂成数块，被高高地抛起。感叹少女又给了他一个惊喜的莱维，连忙踏着弹起的土块远远跳开。 他还没落地，就见到少女跟着喷洒向天空的泥土一起，从破开的大洞飞出。 没错，正是‘飞’。 少女原本赤。裸的身体上，已经披上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黑色连衣裙。可这并不是莱维关注的重点，把他目光吸引去的，是少女背后凭空长出的一对翅膀。 洁白的羽翼、金色的长发、漆黑的连衣裙。宛如堕落天使的少女，从高空向莱维俯冲。 全身都是凶器——虽然显得不雅，但这句话确实最贴合少女的形容。 飞扬的金发化作拳头，又时而化为铁锤。双手从腕部长出锋利的尖刀，连随便踢来的一脚，也中途变成要将莱维一刀两断的巨斧。 莱维被少女层出不穷的武器和变化多端的战术逼得手忙脚乱。 并非他对少女的攻势无计可施。若少女是组织雇佣的杀手，他可以使用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结束她的生命，虽然那样自己也免不了负伤。 但莱维不能那么做。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少女并没有醒来。眼睛死死盯着他，对他持续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可莱维能够感觉到，这一切不是少女本人的意愿。 仿佛是受到催眠，或者是从被改造成人形兵器后，少女的精神就遭到控制。少女现在的行为，仅仅是下意识的动作。 而且，这轮本能的攻击，莱维相信也不会持续太久。 很快，如莱维所想，少女的攻势骤然减慢。犹如电量降低的机器人，攻击仍然持续，但在莱维眼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犀利，变得迟缓，变得呆板。 接着，少女好像到了极限。只见背后的一双翅膀，忽然宛如泡沫一般破裂。失去飞翔能力的少女，直直摔倒在泥土被翻开的地上。 “唉，回去这套衣服只能扔掉了。” 莱维看了看自己那身已经快跟乞丐差不多的破风衣，叹了口气。 不远处，金发的少女躺在地上。莱维不用触摸，就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升高到远超一般生物的程度。很可能是超负荷战斗带来的后果，就像过热的机器一样，暂时无法正常地运转。 “醒过来了吗？” 少女挣扎着抬起头，射向莱维的目光，已经不再是刚才蒙着一层薄雾般的无神，恢复了作为人应有的生气。 “我们应该没有战斗的理由才对呀。” 在一块突起的土堆上坐下，莱维开口制止了少女的挣扎。 “把你当成‘武器’的组织已经被我消灭了。” 愤而反击，如果少女终于这个组织的话；茫然无措，如果少女从出生就被组织改造的话…… 莱维想到了各种可能，以及各种可能后的处理方式。再以往的任务中，不乏类似的经验。 可少女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蜷缩在地上，拼尽全力地仰起头。那双恢复生气后，显得更加迷人的红宝石眼眸，紧紧盯着莱维。 是不甘心？ 从少女的眼中，莱维看不到一丝负面的情绪。盈盈的波动中，仿佛流露出让人难以理解的喜悦。 一颗晶莹的水珠，划过少女的脸庞。 “我终于找到你了，托雷……” ＝＝＝＝＝＝＝＝＝＝＝＝＝＝＝＝＝＝ …… “托雷” …… “托雷” 迷迷糊糊的莱维，感觉到有人推着他的肩膀。睁开惺忪的睡眼，搞不清状况的打量所处的地方。 目光所及处，只有简单的桌椅和摆满书本的架子。陈设简单的房间内，内有他和叫醒他的金发少女。 “小公主……你这次买得书也太多了吧……” “啊！” 尚未清醒的莱维，自己也不清楚刚才说了什么。心想大概是埋怨伊芙吵醒自己之类的话吧。可仅仅是这样，为什么她会这么惊讶？ “是伊芙啊？你怎么了？” “托雷！你刚才、刚才叫我……” “叫你什么？伊芙啊，你放心，我记得你不喜欢那个代号，以后不会再叫了。” 莱维想了想，难道是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又叫了‘金色之暗’这个代号？ 从初次见面的委托之后，伊芙不知为何也当上了杀手。往后的几次相遇虽然都没有再发生像那次的激烈冲突，但也让莱维知道了她不喜欢‘金色之暗’这个称号。 “不是！不是！” 少女拼命地摇着头，柔顺的金发在空中来回飞舞。 “你刚才做梦的时候想起来了吗？现在又忘记了？是不是，告诉我你想起来了，托雷！” ——想起来？ 莱维回想刚才的梦，隐约记得好像是和伊芙初遇时候的事。难道还有其他的？ 梦本来就是人在睡眠时非自愿情况下产生的现象，往往醒过来后就无法回溯。莱维想了半天，也无法记起自己还梦到了什么。 ——难道是做梦的时候说了什么，让她以为我承认自己是那个‘托雷’了？ 感到疑惑的同时，莱维却没有发现，自己对被伊芙认错成他人的事，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了反感。 “不记得了吗……” “抱歉。” 伊芙一脸失望的表情，莱维不由自主地就脱口道歉。也许，他潜意识里，不希望看到这名少女的悲伤。 “没关系。” 莱维的道歉好像起到了效果，再次抬起头来的伊芙，已经恢复了平静。睁着一双大眼睛的精致小脸，甚至让莱维觉得她仿佛露出自己几乎没有见过的笑容。 “托雷不用道歉，会想起来的。” 伊芙紧紧握着莱维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坚定的信念传达给他。 “谁！？” 没等莱维想好怎么回答，两人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伊芙立刻站起来转身。 “啊~抱歉，我好像打扰了。” 图书资料室的管理者，宫泽有纪宁从打开的门外探进来半个身子，微笑着回答。 听到有纪宁的话，伊芙这才发现，虽然站了起来，她却仍然紧紧握着莱维的手。 “没有，我这边才应该道歉。” 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恢复了她那人偶一般的表情，但细心地莱维，却发现了伊芙脸上泛起的微红。 “下课了？冈崎呢？” 莱维比伊芙要镇静的多，事实上本来他们两个也没发生什么会让人误会的事。 “是说那位同学吗？他一下课就回去了。” 大概是受不了尴尬的气氛吧。莱维想象着青春期的少年冈崎朋也，因为自己睡着，而独自一人和两名少女共处一室。而且三人之间都只是初次见面，即使有纪宁平易近人，但有那个沉默寡言的伊芙在，尴尬的气氛就无法避免。 “哇，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啊？便当还放在办公室呢！” “莱维老师！” 有纪宁叫住正要跑回办公室去取便当的莱维。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两位准备午餐。” 说着，有纪宁指了指长条桌后，那堆和图书资料室极不相称的厨房用具。 “呃，虽然以前来每次都能看见电饭锅之类的，没想到你还真在这做法啊？有纪宁，你可是在老师面前公然违反校规哦。” “啊，请放心，并没有在这里使用明火。” 有纪宁倒是没有被莱维的语气吓到，根据她对这位老师的了解，这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何况就像她所说，校规规定只是不允许使用明火，电磁炉之类的，并没有在限制之列，不得不说这是陈旧条文的疏漏。 绕过两人坐着的位置，回到属于自己的小空间。有纪宁再次打开她那估计塞满了可食用物品的柜子，低下头在里头找了找，翻出来几个袋子。 “抱歉，材料只够做炒饭、炒面还有咖喱，请问两位需要什么呢？” “炒饭吧，咖喱还比较麻烦。” 咖喱最近刚刚吃过，比起茶茶丸亲手做的美味咖喱，莱维对那种超市买来的袋装速食品兴趣不大。当然这不代表他过于挑剔，只是相对来说更想试试有纪宁做的炒饭。 “好的，一份炒饭，请问是要牛肉还是猪肉呢？” 看来有纪宁是过家家游戏玩上瘾了，莱维也乐得陪她玩玩。稍微考虑了一下，他选择了猪肉。 “伊芙小姐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麻帆良学园的学生，请不要客气，务必让我好好招待。” 不得不说好奇是没人能够避免的本能。对于学园岛的两个神秘地区——麻帆良和学园都市，几乎所有中央区的学生都十分好奇。偶尔见到一两个麻帆良或者学园都市的人员，即使不至于引来围观，回头驻足然后悄悄议论是常见的现象。 就像冈崎见到伊芙时一样，与其说是被她的外貌吸引，实际上是那身麻帆良的校服更让他感兴趣。 有纪宁也同样，显然对能够认识一位麻帆良的学生，感到十分高兴。 “跟他一样。” 伊芙可以说跟莱维一样，一般来说，对食物方面并不挑剔。不过两人的原因稍有不同。依文曾说过，莱维就像个食物焚化炉，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通通扔进去就好。而伊芙，则更像个真正的杀手，对于食物的认知，仅仅还停留在补充身体必须的程度。 “两份牛肉炒饭是吗？好的，请稍等。” 有纪宁愉快地开始了烹饪。伊芙趁着这点时间，继续读起她刚刚找到的小说。而莱维，则在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帮伊芙找到喜欢的食物，他相信这个终日于硝烟为伍的少女，只是尚未尝到适合她口味的东西而已。 也许甜点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吃饱了，味道真好，多谢款待。” “感谢。” 有纪宁的手艺让莱维十分满意。仅用一些简单而又普通的食材，就能炮制出如此美味的炒饭。如果给她合适的厨具跟上好的材料，肯定能做出不亚于茶茶丸的美味佳肴。 伊芙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可从她把整整一盘炒饭吃得干干净净来看，她对有纪宁的厨艺，同样十分欣赏。 “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两位要不要试试有趣的咒语呢？” 收拾完餐具，有纪宁又开始推销她念念不忘的咒语了。刚才因莱维睡着而没机会让他们尝试，这名殷勤的少女好像一直耿耿于怀，找到机会立刻提了出来。 “好吧，反正已经睡够了。” 莱维没有问伊芙的意见，就直接答应。因为他很清楚，这名少女通常情况下，对任务以外的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某方面来说算是很好相处的女孩，排除掉沉默寡言这点的话。 “好的，稍等。” 果然女学生大多喜欢占卜之类的浪漫游戏。有纪宁一听到莱维答应，立刻啪嗒啪嗒地跑到一旁的书架，从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常用……咒语……百科全书？” “这种名字，便利店里好像很常见吧？” 听到伊芙念出的名字，莱维立刻联想诸如‘xx占星’、‘xx星座’和‘轻松让他爱上你的一百种方式’这类女孩最爱的自我催眠读物。 当然，只是在心里吐槽而已。他可不至于傻得说出来打击有纪宁难得的爱好。虽然这个少女好像没有哪个爱好称得上‘正常’。 “记得这里有一些可以让人放松、消除疲劳的方法，比如……” 有纪宁可不知道莱维脑子里想着什么，她把书放在桌上，一页一页地翻着，找到了需要的地方。 “双手握拳，食指点在两边太阳穴上。” “这样吗？” 享用了咖啡又吃过了午饭，受了有纪宁不少招待的莱维，虽然完全不信那书里的东西，还是照着有纪宁的话做了。 “嗯……接下来，默念三次‘提神醒脑’。” …… 大概三秒钟左右，莱维睁开了眼睛。跟预料中一样，他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变化。 “念完了。” “很好。” “……会怎么样？没什么特殊感觉啊。” “嗯，我看看，应该会……” 看着有纪宁在书本里仔细搜索着什么，莱维猜想她该不会只是随便找了个咒语玩玩而已吧？ “好像是对帕金森症患者有好处的咒语。” 听到有纪宁的解答，莱维坐着的姿势一下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而身边应该是认真读者手上小说的伊芙，把书抬起遮住小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至少在搞笑这一点上，莱维明显比不上这位叫宫泽有纪宁的女生，要知道他曾为了让疑似颜面神经失调的金发少女露出点表情，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帕……帕金森？” “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莱维老师没有感觉到效果，大概是因为并非患者的缘故。总之，恭喜哦。” 莱维满脸怪异的表情，他大概是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感到高兴。毕竟虽然年纪不小，他好像没有和某黑人拳王患有一样的病症。 “这里还有令别人注意到你的男子汉魅力，从而迷上你的咒语哦。” “是吗？听起来不错，要怎么做？” 莱维本来没对有纪宁的咒语抱过什么期望，现在则更是敷衍。反正就当是打发上课前的时间。 “要试试吗？很简单哦。找到目标女生，脱下裤子，默念‘荷尔蒙放射中’三遍。” …… “托雷，h。” 伊芙用书本遮着嘴，声音小得只有莱维才能听到。也许是故意为之，本就被有纪宁弄得无语的莱维，连和伊芙解释的力气快没有了。 “有什么问题吗？” 有纪宁疑惑地看着仿佛被施了石化魔法的老师。也许是心思单纯，或者是涉世未深，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多么惊人的发言。 “唉，不是你的问题。有纪宁，是我太胆小了，就算有成功的可能，我也没勇气去照做。拜托找个比较简单，可行性高的咒语好吗？” 听了莱维的话，有纪宁好像了解了他的困扰。当然，以有纪宁的单纯心思，也确实仅仅是‘好像’而已。 “我明白了，莱维老师是怕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正好有对应这种情况的咒语。” 再次翻开厚重的咒语百科，不知是为了表达刚才连续两次失败的歉意，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心爱书籍的正确性。原本一直是平淡温柔的语调突然加快，传达出坚定的信念，让莱维无法阻止。 “这个咒语非常简单，用左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三遍‘人的我念思’，之后第一个叫莱维老师名字的，虽然不肯定是爱情，但一定是心里在意你的人。” “……好吧。” 有纪宁坚定的目光下，本着失败也没什么损失的想法，莱维决定最后一次实现她的奇怪咒语。只是总感觉身边伊芙隔着书本射来的视线，带有莫名的意味。 “莱维。麦道威尔老师，请听到广播后，速往学生会办公室。” 刚完成咒语的步骤，走廊墙上的喇叭传来了呼叫莱维的广播。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咒语的效果，这通广播不是广播站的学生念出，竟然是由学生会长远坂凛亲自传达。 “有纪宁，你的咒语还挺灵的。我十分确定用广播呼叫我的那位，现在绝对非常‘在意’我。” 刚才的广播，当凛说到‘速往’这个词的时候，那明显的停顿和重音，让莱维感受到一股深深地怨气。 看了看身边把书放下的伊芙，莱维这才发现，也许，自己，又迟到了…… “有纪宁，感谢你的招待。大概是学生会有工作需要处理，下次再见。” 拉起坐着的伊芙，莱维对有纪宁道谢。 “欢迎下次再来，莱维老师。” 对有纪宁点头示意后，莱维带着伊芙，急急忙忙地走出了图书资料室。 和凛的见面，本就是莱维带伊芙来二中的原因。只是没想到那位学生会长如此地迫不及待，竟然亲自用广播找他。恐怕下午上课，少不了称为某些学生八卦的焦点了。 稍微让他有点安慰的是，学生会办公室离这里并不太远。 ＝＝＝＝＝＝＝＝＝＝＝＝＝＝＝＝＝＝ “间桐慎二今天没来学校。” 见到莱维推门进来，站在窗边望着操场的凛报告了一个莱维早就知道的情报。 “没来不是更好么。” 从会议桌旁拉出一张椅子招呼伊芙坐下。莱维从后看着她坐下后垂落到地上的金发，研究这位少女是靠什么特殊能力才能保持那头秀发不被弄脏。另外他还恶意地想象，如果自己偷偷踩住那堆长发，伊芙站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表现。应该，很疼吧？ “不会误伤同学这点来说当然很好，如果他躲起来伺机暗算你，那该很有趣吧？” 明明担心，却非要用那么别扭的方式表达出来。莱维经常会想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什么问题，小时候就像个大人一样成熟稳重的孩子，怎么长大了反而变成这副口是心非又爱恶作剧的样子呢。 “算了吧，虽然我跟他才冲突过一次，也知道以他智商想不出那种事。何况那个berserker，你觉得像是能胜任暗杀任务么？” 凛未亲眼见过berserker，不过也听了莱维和辉夜的描述。要让那种身高体重都堪称巨无霸级别的大块头隐蔽行动，即使是能够灵体化也太难为他了。而且单就berserker这个职介来说，被剥夺了理智和思考能力，太复杂的指令根本就没法执行。 “而且，” 莱维随手拿起会长办公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刚再有纪宁那浪费了不少口水，他早就觉得渴了。 身为当事人的远坂凛倒是没有在意，莱维至少可以算是她的监护人，即使在身份档案里也是法定亲属的关系。两人都没想到这种行为如果被别人看到，会造成什么样的误会。 坐在一旁从进来以后都没说过一句话的伊芙，显然就误会了。她没有开口阻止，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死死盯着莱维拿杯子手的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主人的心思。 凛对莱维没有感觉只是因为两人关系更似长辈与小孩，可不代表她身为女性的敏感有什么缺失。伊芙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学生会长敏锐的双眼。看到伊芙的眼神，凛了然的同时，内心升起了一股疑惑。 应该是才召唤没几天的英灵，到底是什么时候培养的感情呢？一见钟情？虽然莱维确实是个能让大多数女性一见难忘的英俊男子，可凛不认为如此。 从进门到招呼伊芙坐下的细节，都能看出两人有着不错的默契。不是熟悉并有一定信赖的关系，不会表现得如此自然。 “喂，想什么呢？” “哇！” 凛的眼前突然晃过一只手，原来是莱维见她在发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急忙收起自己拿媲美小猫的好奇心，顺便压下内心升起的恶作剧欲。望，做个手势表示自己刚才正在思考。 九、踢被子的小猫 “而且什么？” “啊，而且要说暗杀，我这正好有个专家，间桐慎二如果真的来，那才更好。” “assassin？” 听了莱维的话，凛立刻联想到伊芙的职介。她猜的很对，但莱维却不是那个意思。要知道同为杀手出身，相比总喜欢光明正大正面对决的伊芙，莱维本人才是暗杀的行家。 少女总是善良与天真的代名词，即使是被改造成‘兵器’的伊芙也不例外。每每接到任务，她总要确认过对方的品性，只有十恶不赦的凶徒，她才会执行任务。莱维一方面欣赏少女这样的个性，可另一方面也常常为她的安全担忧。知道伊芙习惯的人，不止他一个，万一同行们联合起来对付这位抢饭碗的少女…… “辉夜呢？” 莱维点头确认了凛的猜测，突然发现另外一名应该在场的英灵却不知去了哪。 “哼哼，辉夜，好叫得真亲热呢。” 第一个知道caster名字的竟然不是自己这个master，虽然有召唤事故的原因，凛仍旧耿耿于怀。 “喂，你又乱想什么啊。” “我才没兴趣管你的风流事，应该是帮这位assassin小姐问问而已。” 会被凛抓住和伊芙关系来取笑这点，莱维早就料到了，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倒是好奇这位大小姐是怎么看出两人早已认识，难道学生会长真是个培养观察力的职位？ “伊芙。” 坐在一旁的伊芙好像不喜欢被别人以职介称呼，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 伊芙的话让凛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在她的意识里，英灵的名字可是一个必须保守的秘密。多由历史或传说中有名英雄化身的英灵，知道了真名意味着知道了他们的事迹与特点，由此说不定能够找到克制的策略。所以英灵的真名，本应仅限master本人知道的最高机密。 “是伊芙小姐吗？失礼了，我叫远坂凛，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之一。” 没想到除了自己的caster外，还有不怕别人知道真名的英灵存在，凛楞了一下，才想起自我介绍。 稍微想了一下，她也释然了。别说这位根本没听说过名字的英灵，估计不是什么历史或传说中的名人，自然不怕被知道真名。自己的那位caster，就算知道了真名，又能怎么样呢？关于那位少女的传说，可没有什么烽火硝烟的战场以供参考。 即使这样，她仍旧保持着足够的谨慎，从不以真名称呼自己的英灵。 “caster去查看她布置在学校周边的警示法阵了，如果间桐慎二或者其他master进入学校，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 其实只要有英灵进入学校范围，凭莱维的感知就能够察觉。但master都拥有能够瞬间召唤英灵的令咒，虽然用令咒召唤英灵有点浪费，也不能否定这个可能性。凛的布置，还是很有必要。 “哟。” 莱维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打了声招呼。话音刚落，一名身着古代贵族服饰的黑发少女凭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你的鼻子还真灵呢。” 自己英灵的隐身法又被莱维识破，凛忍不住稍稍讽刺一句。虽然她也知道，这种话根本连让莱维介意的能力都没有。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现在来商量商量吧。怎么把那个间桐慎二踢出这次圣杯战争。” “你和辉夜应该对圣杯战争的相关情报都不太了解吧？” 莱维不是魔术师出身，在麻帆良图书馆能查到的有限。而凛的servant，caster蓬莱山辉夜，在昨晚回家后的一番交谈后，也得知她是通过特殊的手段暂时变成英灵，得以参加。对圣杯相关的事情，也不了解。 “伊芙小姐呢？” 得到跟另外两人一样的摇头回应后，凛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当一回老师了。好在早有准备，她从书包里掏出厚厚一叠a4纸，上头打印了满满的小字，都是圣杯战争的相关资料。 “拿回去，晚上看完，最好背下来。” “怎么可能！这么多。” 莱维接过凛递给他的资料，在手上掂了掂，重量还不轻。要一晚上看完堪比大部头小说数量的文字，对基本上不怎么看书的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你要？”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就在他头疼怎么办的时候，身边的伊芙站了起来，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眼神盯着那堆资料。 “嗯。” 从莱维手里拿过资料，伊芙立刻就开始读了起来。她专心致志的样子，让莱维想到了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外星人少女长门有希，她们两个应该能成为好朋友吧？ 看到莱维把英灵当秘书用，凛心里一阵抱怨。虽说自己的英灵在能力方面能够信任，态度除了第一次见面外，也挑不出太多毛病。可论服从度方面，那位比自己更像大小姐的caster，实在是过于随心所欲了。常常莫名其妙地失踪，总是让凛感到无奈。 看了站在自己对面的servant一眼，凛压下召唤失败地不忿的心情。 “berserker，也就是狂战士。以往都是魔术师召唤出力量较弱的英灵，通过‘狂暴’来进行强化的职介。也就是说，即使是较弱的英灵，强化后也能拥有和其他英灵至少持平的战斗力。” 凛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笔记本，里头记录了从莱维那得到的berserker情报。 “如果berserker的真正身份确实是赫拉克勒斯、不，以间桐慎二的性格，不会说谎。召唤了强大的英灵，对他来说应该是个足以自傲的成就，不好好炫耀一下才奇怪。赫拉克勒斯都听说过吧？” 在场的三人都点头表示了解。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描述他的英勇无畏，历来都是文学艺术家们热衷的主题。以至于现代语中，赫拉克勒斯就是大力士的代名词。 即使是不怎么看书的莱维，也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伊芙更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从各种书本里了解了这位英雄。至于看上去来自古代又对读书没什么兴趣的蓬莱山辉夜，也从‘特殊’的渠道对赫拉克勒斯了解颇深。 “本来就是被称为‘大力神’的存在，再经过**强化。这个结果，想必你很有感触吧？” 莱维对berserker的蛮力可是深有体会。表面看上去他战斗得颇为轻松，甚至连明显的皮外伤都没有。可实际情况如何，除了他本人，只有依文看出。 能够保持表面完好的代价是短时间内巨大的消耗。否则，他也不至于在图书资料室突然就倒下睡着。 “但是，” 欣赏完莱维的丰富表情，凛满足地来了个转折。 “赫拉克勒斯以berserker的职阶参战，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个坏消息。” 大概是长期担任学生会长的缘故，凛十分享受众人瞩目的感觉，见莱维三人都盯着她等待下文，少女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传说中的赫拉克勒斯，擅长以弓为武器。他最著名的事迹之一，就是曾以弓箭射杀九头蛇海德拉。并且用大剑也能模仿弓箭的能力，可以说是豪迈又精巧的剑法。” 凛从莱维面前拿起自己的杯子，湿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这些他最擅长的宝具和能力，成为berserker之后，都会因为狂暴化导致感情和思维被封印，应该是无法使用了。” 说完，少女瞄了莱维一眼，那个意思好像是如果不是像她所说，莱维现在就无法出现在这个学生会办公室。 “不过，” 故意捉弄听众似地，又来了一个转折。 “间桐慎二所说那个‘十二试炼’，倒是让人头疼。仅仅是复活还好说，毕竟已经证实莱维的攻击强度就足够杀死他。可要是真的有同样伤害无效的能力，那可就麻烦了。” 说完后，凛向后一倒，坐回到自己的会长位置上。双手摊开在扶手上的样子，表示如果间桐慎二没有夸大，那么她也没有办法了。 “真有这种能力？变态了点吧？” 莱维想起那个浑身肌肉的家伙，光是那身蛮力就让人受不了，要再加上不死…… 虽然算不上完全不死，但要真跟凛说的那样，也没什么大差别了。 “伤害学习，对已知的伤害增加抗性。这种能力或者说魔术，我曾听父亲提起过。berserker的十二试炼听起来夸张，可联想英灵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连人类都能做到的事情，传说中近乎于神的英雄，要做的更好又有什么奇怪。” 莱维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既然自己解决不了，那就想办法寻找帮手。能够施展和自己电磁枪相若甚至超出威力攻击的人，他倒是能想到几个。只要能让依文摆脱诅咒的束缚，他才不在乎什么公平公正。 “一二三四，姑且算在座都有把berserker杀死一次的能力，也还差得远啊。哦，对了，莱维还得排除，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绝招？” 莱维摇了摇头，但并不是针对凛的提问。 “那个大块头，会傻站着让我们轮流试招？起码先想个限制他行动的方式吧。我一个人可挡不了他多久。” 这确实是个重要的问题。凛如果不顾损耗，确实能施展出很大威力的魔术。可以她孱弱的身体，berserker根本就不会给她近身的机会。 伊芙，assassin的职阶注定了她只能是个隐蔽行动，看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的杀手。 蓬莱山辉夜，caster职阶的身体能力永远在英灵中排名倒数，几乎完全靠魔法来进行防御。虽然莱维不清楚她的真正实力，但想来体力方面不可能比得上那只蛮牛。 如此一来，能够抵挡berserker进攻，为大家创造机会的，好像只剩下莱维这个半吊子的战士了。虽然他实际上是伊芙的同行…… “先回去上课吧。” 标志着午休结束的铃声，为这次会议划上句号。莱维推开门，和伊芙一同离开。下午没有他负责的课程，所以两人的目的地，是楼下的图书资料室。 伊芙需要时间浏览凛提供的资料，莱维也需要时间尽量休息以恢复最佳状态。带着个外校女生到处乱晃，难保不会引起什么议论。如此一来，除了有纪宁外几乎无人光顾的图书资料室，成了最好的选择。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干净整洁的小房间内。整齐摆放的书籍，电磁炉、茶壶一类的日常用品，早已被大部分学生遗忘的小小资料室内，充满着温馨的气息。 为资料室赋予这种气氛的少女，宫泽有纪宁临走的时候，帮两人冲泡了咖啡。莱维现在正喝着自己的咖啡，享受这舒适的闲暇。 桌子的对面，更靠近窗户的位置，穿着麻帆良校服的金发少女，正手捧一叠厚厚的打印纸，津津有味地阅读。 deja－vu——即视感，科学家认为，人类在疲惫或压力状态下，易对未经历过的事或情景产生似曾相识感的一种现象。 对于这种现象的科学解释，大体是归类为虚构的幻想与大脑信息过多产生的记忆混乱，总之是在疲惫状态下产生的错觉。 莱维和berserker一战给他带来的消耗，并非仅仅身体上的疲惫。连续使用瞬间移动导致的精神负担，也难以一时得到恢复。 但他相信自己现在所见到的，并非幻觉。虽然本人也无法说清原因，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却是如此的清晰、真实。 不是学校的资料室，那是一间熟悉，可又无法回忆起的房间。 欧式的装潢，仅有沙发、椅子、电视的简单陈设。同样温暖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柔软的地毯上。 看不清电视播放着什么节目，自己坐在沙发喝着杯里的牛奶这一点可以确认。身后一把中年男性的声音，像是在抱怨着什么，无法回头寻找熟悉声音的源头。只能看见身前矮凳上，安静地坐着，翻看着同样厚重难懂书籍的少女。 娇小玲珑的身材，嫩白的肌肤配以最为契合的金色长发。少女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和那身黑色的可爱连衣裙一起，融为美丽的图画。 小公主——这像是莱维对少女的称呼。脑海中最清晰的那个词语，和那个美丽的背影，残留在忘却的记忆之间。 一个阳光明媚的深夏午后，就这样静静地渡过。令人回味的悠闲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 “哇，这里也太阴森了，不会真的有鬼吧？早知道就不该在池面前逞强了。” 漆黑的夜晚，孤身一人走进无人大宅的少年嘟囔着。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引来。 坂井悠二是个平凡的高中一年级学生。升入二中的高中部后，除了与初中好友有幸再次同窗这一小小的惊喜外，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位平凡的高一生，和同学们一样，早就过了把超人之类奉为偶像的年龄。他并不完全否认鬼神之类的超自然现象存在的可能性，但也仅止于此。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魔法，那有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接触不到，就代表不会对生活产生影响。与其探求不可捉摸的神秘现象，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既对父母、也是对自己负责。 但这并不代表悠二缺少这个年龄少年应有的好奇心与探索**，否则他就不会选择在深夜来到这栋早已无人居住的荒废宅院。 这座典型的日式宅邸，据说曾属于学园岛的某个高层人士。在原本的所有者离开后，好像又入住了神秘的外来者。之所以说是神秘，因为听说那位外来者一不是任何一间学校的职工，二并非哪位学生的家属。单是他能够以非相关者的身份呆在岛上而没有被驱逐，就已经是个附近邻里间热衷的话题。 有人猜测那位外来者是学园都市内部势力聘请的研究人员，在这座隐蔽的宅邸中从事学园都市官方禁止的研究。 这样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的臆想。 理由之一，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后，那名外来者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事后有人曾去中央区与麻帆良学园共用的机场调查，结果是找不到一名姓‘卫宫’的男人的离港记录。 学园岛与外界的交通方式，只有飞机与大型货轮两种。货轮，顾名思义是岛内与外界交流物资的途径。别说不供一般人乘坐，事实上货轮只是定期通航，而那名外来者消失的时间，正好并无货轮停泊在港口。 分析后的结论，如果那位外来者确实是离开了学园岛，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搭乘学园都市内部的航班。 理由之二，这是悠二现在亲眼证实的传闻。 穿过庭院，走近主屋。靠着昏暗的月光，少年在木质的墙壁和地板上，看到了几个明显的孔洞。据说那是大型反器材狙击枪之类留下的弹痕。 虽然作为普通的高中生，他仅在电视里看到过枪之类的武器，无法判断那些孔洞是否真的由它们造成。可至少，看上去和腐烂之类的原因，不太一样。 想到这里，一个令悠二毛骨悚然地念头突然出现。 那位外来者该不会是死在这座宅院里吧？ 进行神秘研究的科学家，被秘密组织抢夺研究成功，并杀人灭口之类的情节，电影里时常能够见到。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正呆在那种剧目曾上演的地方，少年就忍不住转身跑回温暖舒适的家中。 最终，坂井悠二还是踏入了显得愈发阴森的宅邸。迫使他放弃逃回家中念头的，正是这个年纪少年常有的倔强。即使没有人看到，他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胆怯。 “也没什么嘛。” 推开门，走进看似客厅的房间。真正踏入以后，悠二反倒觉得心里的恐惧感一下子减少了。大概就像游乐园的过山车，排队的时候总会有点害怕，一旦坐上去后，反而平静下来。 和日式庭院的外表不同，内部到处挂满了像是来自中国的画卷——学园岛并非隶属日本，中国人在这里不算少年，所以悠二对中国文化还算了解。 走进屋内，少年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灵异现象的迹象根本没有，惨烈的战场之类，也压根看不出来。可既然来到，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在没有其他东西值得注意的情况下，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幅又一幅的画上。 走了一阵，浏览了十几副图画，一个特殊的现象，引起了悠二的关注。 “这些画里的全都是……” “赵云？” 中国那个传奇的时代，在日本的影响很深。连坂井悠二这种不怎么玩游戏的好学生，也从书籍和电视里了解了不少有关三国时代的知识。从依稀分辨的汉字和画中人物特征，他猜测出了那位铠甲将军的身份。 ‘这里的画好像只有赵云啊。’习惯了屋内的气氛，悠二开始追寻着一幅幅画作，走入宅邸深处。 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边欣赏画中白马银枪将军的风采，悠二来到一扇虚掩的木门前。 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类似灵堂的房间。正中摆放的牌位，引起少年的注意。 宅邸内到处都是赵云的画像，而这里更是像神台一样供奉着牌位。悠二联想到这间宅邸最初的主人，那位学园岛的高层，据传言就是来自中国。 ‘果然是赵云！’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牌位上，‘汉顺平侯赵云’的字样，证实了悠二的猜测。 走近仔细端详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脚下被灰尘覆盖，已经看不清楚原貌的图案。 直到周围渐渐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才惊醒了沉醉于古代战将风采的他。 漆黑的灵堂，地板上却泛起幽幽的白光。诡异的场景终于让少年想起来关于这座宅邸的传说。悠二踉跄了两步，脚底一滑，坐倒在木质地板上，扬起了一片灰尘。 摔倒在地的悠二，内心的恐惧无法抑制地升起，可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双脚无力，喉咙像是被紧紧地掐住，连大声呼喊都做不到。 一个透明的身影从白光中浮现，宛如幽灵降临的瞬间，浑身发抖的少年，只能呆呆地凝视。 另少年无法回应的，不单是心底蠢动的恐惧。那渐渐变得清晰的幽灵身姿，更让他如堕梦中。眼前无法分辨是否真实的幻觉，让他连手背上火焰灼烧般的疼痛，都暂时地忘却。 亮白的铠甲，闪着寒光的金属长枪，背后飘荡着白色长袍的无双战将，犹如从画中走出，站立在坂井悠二的面前。 “servantncer。为您尽忠，我的master。” ＝＝＝＝＝＝＝＝＝＝＝＝＝＝＝＝＝＝ 凌晨一点，除了学园都市的少数科学狂人，几乎整个岛的居民都沉浸在梦乡的时间。莱维本来也和其他人一样，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享受睡眠这一人间乐事。他甚至比多数人都要幸福，因为身边还有一只名为依文洁琳的娇小生物，充当他温暖又柔软的抱枕。 可惜，最近莱维的运气好像一下子用光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顺利。就像现在，他原以为能够一觉睡到天亮，却被楼下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吵醒。 会有什么人大半夜的跑来森林深处敲门？如果是童话故事，开门后大概会见到一个或以上，反正是个位数之内的迷路小孩。当然，推销各种负面效果食品的炼金术从业者的可能性也不小。总之，以上两种，都不是莱维欢迎的客人。他在拉了拉滑落的杯子，把怀里的小脑袋紧了紧，决定无视那个声音。 事实证明，事物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莱维喜欢抽烟，可依文永远不会允许他污染小屋内的空气，学校的老顽固校长，也是一样。门口敲门的那位，同样如此。 刚开始还仅仅是轻声提醒，带着礼貌性质的招呼。可发现没人理会，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就在莱维怀疑那扇刚修好不就的木门能否禁得住时，砰砰的声音停下来。莱维知道，那是因为尽职的女仆茶茶丸，接待了客人。 莱维知道，自己没法继续睡下去了。要是再不下楼，一会茶茶丸就会上来敲门。到时候把依文吵醒了，事情将会更加麻烦。这只被他养成了晚上睡觉习惯的奇怪吸血鬼，被吵醒的脾气可是让莱维领教过多次。 轻声地下床，帮身边的少女把被子盖好。被封印了魔力的依文，身体的抵抗力几乎变得和普通女孩一样，莱维可不想他可爱的小猫明天拖着鼻涕跑来找他算账。 “凛，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这来干什么？” 才刚走出房间，莱维就听到了那位双马尾大小姐的声音。她不是总说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大敌吗？莱维走下楼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为了我们双方更好地合作，我决定把这里定为本次圣杯战争的大本营。啊，谢谢。” 说完让莱维头疼不已的话，远坂凛大小。姐却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带来了什么麻烦，接过茶茶丸递给她的红茶，享受着齿间淡淡的香气。 “算了，要来就来吧。茶茶丸，麻烦去收拾两间客房。” “好的，请稍等。” 莱维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家里又增加住客的事实，干脆让茶茶丸赶快把房间收拾好，打发这位令人头疼的大小姐滚到床上去，省得影响他本来就不多的休息时间。 “辉夜，出来吧。你就那么喜欢玩捉迷藏？” 仍旧是那一身高贵却不奢华的古代装束，脚上也仍然没有穿上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就被莱维识破了隐身，这位英灵小姐总是要莱维开口，才肯显现自己的身形。 “喝点什么吗？” 得到辉夜摇头回答后，莱维在沙发上坐下，又把目光转回到那位堪称麻烦制造者的魔术师身上。 “我说你就算要来，怎么非得挑这么个时间啊？早点不好么，刚睡着就被你吵醒，如果和berserker打起来状态不好，完全是你的责任。” 起床气不光是依文才有，莱维也不例外。大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随便吗。离圣杯降临的时间说短也不算短，不把东西收拾好，我怎么能安心搬过来住啊。” 凛白了莱维一眼，仿佛他是个多没常识的笨蛋。要知道身为一名淑女，各种日常用品都必须精益求精，远坂凛才不会随便用莱维家里给客人提供的一次性用品凑合。在莱维下来以前，茶茶丸早就帮她把那堆小山似地行李搬到了空置客房。 “还有什么问题？没事的话就不要影响我的睡眠时间。” 还没等莱维和她论证到底是谁影响了谁的睡眠这个错综复杂的问题，凛就径直走上了楼梯。不一会传来轻轻地关门声音，看来她还记得自己是个客人，除了莱维以外，没想着吵醒小屋里其他的住客。 “唉，你的master还真是……” 停了半天，莱维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方式委婉地对辉夜抱怨她的master。 “唉，我带你去客房吧。” 莱维发现从参加了圣杯战争到现在，自己叹气的次数比往常的一年还要多。他真恨不得立刻找上门去把其他英灵全都干掉，赶快帮依文解除该死的诅咒。 ＝＝＝＝＝＝＝＝＝＝＝＝＝＝＝＝＝＝ 把辉夜送进客房，终于回到自己舒服的床上。莱维却郁闷地发现他睡不着了。 难道是白天睡得太多？ 想想白天除了几节课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人类最佳的睡眠时间是七到九个小时，每天超过这个时间的人不在少数。莱维自己班上的那位班长，好像就不少于这个数字。 虽然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算进人类范畴，莱维决定尝试那个广为流传的入睡绝招——数绵羊。 一只、两只、三只…… 莱维怀疑自己的数绵羊技巧不够熟练。也许是速度和频率之类的有点差错，这个据说是百试百灵的方法根本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倒让他越来越烦躁。 夜深人静时，平常被掩盖在心底的焦虑与不安，渐渐浮出。莱维对圣杯战争的轻松姿态，大概除了凛和她的servant，连茶茶丸都瞒不住吧。 仅仅一个英灵，就让他疲于应付。何况berserker虽然有着英灵中最强的**力量与接近不死的体质。其他英灵的水平，他并不清楚。然而光是一个小时前刚搬进小屋的那位黑发小姐，莱维就完全没有战胜她的自信。 名为蓬莱山辉夜的神秘少女，仅从她对berserker的观感，停留在有趣这一层面上，就说明她至少没有把那位大力神当成足够威胁自身的存在。 莱维能够看破辉夜的隐身法术，不过是凭着与生俱来对空间变动的灵敏感应而已。这份连依文都不得不低头的能力，实际上除了瞬间移动，就只能当做小范围内的精确雷达使用。 依文总是说莱维体内蕴含着庞大的空间系魔力。可无论常识了多少种方法，结果依旧是仅限于瞬间移动这一项应用。要知道能够使出类似效果魔法的魔法师，并非什么珍禽异兽。他的瞬移，只有无需吟唱准备和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这两个优势。 大脑的记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不光是对人生经历的记录，人体机能的协调，比如控制声带以发出声音，也算是记忆的一种。魔法师所学会的魔法，战士的剑术，当然也包括在记忆之内。 莱维在和依文失散的那段日子里，曾经加入过名为‘红之翼’的组织。这段记忆不知为何，并没有留在莱维的脑中。但依文听说的事实，与再次相遇的同伴——阿尔比雷欧。伊玛的证实，都让他无从反驳。 何况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 而在那段时间的记忆中，包含着可能属于莱维的能力。没有摄影机与电视，神奇的魔法却能够模拟出类似的东西。在阿尔向莱维展示的影像中，他看到了持剑与敌人搏斗的自己。 莱维从未如此真实地体会到自己的弱小。而且这个让他体会到挫败感的对象，正是曾经的自己。 曾以战斗为工作的莱维，除了手中的黑色装饰枪，对剑与刀之类的武器，也有一定程度的驾驭能力。可他无法想象自己手持非惯用的武器，与全盛时期的依文几乎相同级别的对手平分秋色。 与依文共度的平凡生活，让他几乎忘却了这位吸血鬼真祖的强大。但不久前和伤势尚未恢复的阿尔对练，让他再次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 如果影像中那个手持长剑的身影确实是他…… 莱维迫切地希望能够寻回那段失去的记忆，重新得到能够保护所爱之人的力量。就像希望帮依文接触诅咒一样。他从未如此地迫切追寻，直到圣杯战争的到来。 “唔～” 身边柔弱的轻吟唤回了莱维的意识。原来依文在睡梦中翻身，不知不觉把被子踢开了。这位身体如果平凡少女一般的吸血鬼，大概是觉得冷了吧。 轻轻为她盖好被子，莱维走出了房间。 不能再让思绪在死胡同里乱窜，既然自己无法释怀，就让别人的故事，来驱散胸中的不安吧。 踏上走廊边的窗台，莱维翻身跃上了屋顶。 木质的屋顶上，莱维并非第一个客人。刚搬进小屋的英灵少女，早就占据了最舒服的位置，仰头欣赏着美丽的月色。 “你也睡不着么。” 莱维在辉夜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抬头望向天空。可今天既不是月圆，也没有其他特殊天象，看了一阵，他就开始没话找话。毕竟他大半夜爬屋顶就是来找人解闷的，而并非研究月球的奥秘。 少女仍旧仰望着夜空，没有把视线移到莱维身上，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好像发现自己的意思有点模糊，想了想后，开口补充。 “虽然英灵可以通过睡眠补充魔力，但那位小女孩供给的魔力已经足够，没那个必要。” ——英灵自身拥有圣杯提供的魔力，足以应付日常活动与一些简单的任务。再使用大威力的魔法或进行战斗时，才需要从魔术师身上汲取魔力。 记载圣杯战争的书上，写有这样的知识。可实际情况，莱维几乎没有遇到过像书中所描述的英灵。 辉夜的情况根本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如果真是依靠凛的魔力，莱维相信自己能够感应到微弱的魔力流动。事实上他连两人间令咒的魔力束缚，都几乎感应不到，而且他也没有发现凛体内的魔力有什么变化。 在他和伊芙之间，同样如此。那位金发少女此刻没有入睡，莱维还是在走廊里，通过门缝露出的灯光才发现。 至于berserker的情况，倒是和比较符合典型的英灵规则。可他和间桐慎二的主从关系，总让莱维觉得有点蹊跷。 耳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莱维才发现自己又绕进了圣杯战争的烦恼。把那堆烦人的问题驱散，他可是跑出来放松心情的。 “抱歉抱歉，想到点事，发了会呆。” 少女漆黑的双眸中透露出些许好奇的神色，不过她掩饰地很好，莱维只以为她是奇怪自己主动搭讪却又在发呆的行为。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少女目光又回到挂在天空的明月之上，这个自然的举动，成功让莱维认为这只是简单的闲话家常。 十、被选中什么的，听起来不太吉利啊…… “是啊，一直住在这里，有十来年了吧。环境很好，不是么。” 想起当初第一次踏进这间小屋时，莱维就为这里优雅的环境与布置而惊叹。比起在魔法世界那座阴森古老的城堡，麻帆良学园为依文准备的住处简直称得上仙境。 居住在草木茂盛的森林中央，终年享受着明媚阳光的小屋。麻帆良学园上到管理层，下到普通学生，没有人会对依文区别对待。事实上除了少数相关人士，根本没有人知道依文的真实身份。能够自在地生活在人群当中，虽然依文从不承认，莱维却知道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渴望。他相信，解除了依文身上的诅咒，把自由还给她后，两人仍将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嗯，和我家的环境很像，把这些树都换成竹子的话。” 辉夜望着身前茂密的树林，有点感叹地回答。莱维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缅怀，并不清楚少女过去的他，只以为那是想家的表现，虽然被召唤来这个世界，才仅仅过了几天。 男人总爱自作聪明，就像女人总是充满幻想一样。莱维想着说点什么，为少女稍微缓解思乡之苦。 “竹子啊？要说住在竹林里，我只能想起一种动物。” “熊猫吗？” 辉夜没有在意莱维的取笑，想到那种憨厚可爱的动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家的竹林里没有熊猫呢。要说动物的话，兔子倒是有不少。” 想起了家里那两只最‘特殊’的兔子，少女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种宛若天籁一般的声音，让人无论听多少次，都不会厌倦。当然，莱维除外。他现在只有把这位英灵少女逗笑的成就感而已。不得不说，有了依文的存在后，他在某方面变得迟钝了不少，虽然他好像从来如此。 “很多兔子么？数数兔子也不错吧，数不着觉真是痛苦啊。尤其是别人都睡着的时候，还好有你在这晒月亮。” 莱维双手往后一撑，摆出个懒洋洋的姿势，他还在纠结刚才那次失败的数绵羊经历。 “是吗？晚上睡觉的吸血鬼，还真是少见呢。” 仿佛受到莱维惰性的传染，辉夜把身子往前倾，双手撑着膝盖，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你知道依文是吸血鬼？凛告诉你的？” 依文的身份突然奔说破，虽然算不上什么太大的秘密，可知道的人也确实不多。而在这些人之中，和辉夜接触过的，大概只有她的master了。 “没有，只是我也有两个认识的吸血鬼，感觉她们的气息很像。” 莱维想了想也觉得不大可能是凛透露了这个消息。虽然那位大小姐私下的性格比较恶劣，保守个小秘密应该还是能够做到。倒是辉夜所说的吸血鬼朋友，让莱维有点好奇。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也仅仅遇到过依文这唯一的吸血鬼而已。 住在竹林的深处，还有两个吸血鬼朋友。莱维对这名黑发少女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 几乎一夜没睡的莱维，却没有感到太过疲倦，大概是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和已经开始准备教学资料的几位老师打了招呼，来到他自己的位子前。 “嗯？” 正要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莱维发现桌面上躺着一个写着他名字的信封。 在这个通讯技术发达的时代，使用书面信件的机会已经很少。一时间能想到的，就只有水电费之类的清单，联信用卡的账单都因为响应环保，改为电子邮件形式。 该不会是法院的传票吧？莱维想了想，要说犯罪行为的话，最近倒是真的做过。帮助拆除废弃建筑，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领情了。 从未和法律界打过交道的他，当然不会知道传票都是由快递寄送，并且必须当事人亲自签收。但光看那粉红色的信封，也知道那只是不可能的胡乱猜测。除了思春期的少女，又有谁会选择这种暧昧的颜色？ 收到女学生的情书，莱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要说心里没点得意，那是恐怕就得去找个心理医师咨询一下有关性取向的问题了。 他连忙在座位上坐下，用桌上的教科书把信封挡住。然后偷偷打量周围，发现其他老师都在忙着工作，莱维用最快的速度把信封塞进口袋里。 揣着疑似情书的物品，莱维非常好奇是哪个女生这么大胆。 现代风气越来越开放，师生恋早已不再是值得社会探讨的话题，可依然会在学校间引起议论。 莱维走出高中部教学楼，目标是学生会办公室。他今早和凛一起来到学校，看着她回到教室。其他学生会成员都没有一早在办公室呆着的习惯，那里就是看信的最佳场所。 拆开粉红色的信封，从里头取出同色系带有可爱花纹的信纸。莱维十分庆幸家中住着茶茶丸这名尽职的女仆，他不敢想象万一来晚了，被其他多事又不注重**的老师先发现这封信，尤其是初中部的某位前暴走族成员、现社会科老师。 展开信封，莱维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最底下的署名。 ——宫泽有纪宁。 好了，莱维的第一次情书事件到此结束。虽然说不出具体原因，但他相信如果确实有学生会给自己送上情书，那位常驻图书资料室的治愈系少女也不会在这份名单之中出现。 看了信件的内容后，证实了莱维的猜测。原来是有纪宁觉得他工作疲劳过度，回去以后又找了个缓解疲劳的咒语。虽然不是情书，但依然让莱维有点感动。哪个老师不希望有关心自己的学生呢？起码证明了他在这个职业上多少得到了学生们的认同。 莱维可不想辜负学生的一份心意，不管那种怎么看都十分可疑的咒语有没有效果，他决定还是照着试试。 首先是咒语需要的工具，两支铅笔。还好是在学生会办公室，凛的抽屉里应该有这些基本的文具。 他忘记了之前还在抱怨某些教室不顾及别人**，自己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翻学生会长的抽屉却又做得那么自然。 从学生会长办公桌侧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两支铅笔，莱维回头在信纸上确认步骤。 “把第一支铅笔竖着摆在桌子上，好了。然后是……再把第二支铅笔竖在第一支上面？” 有纪宁的咒语，一如既往地让人无语。先不说那仪式怎么看怎么像游戏。两支一头削尖的铅笔要竖着叠在桌子上，即使首尾相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事情。难道有纪宁就没考虑过这个咒语的可行性？莱维相信如果把这个当成今天的作业，至少在他的班上大概没人能够完成。 好在要完成这个咒语的不是三a的学生，而是他们的老师。 以枪为武器，在过去曾被称为最强枪手的莱维，眼准手稳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他先把办公室的窗户关上，以免被窗外的风影响。然后看准重心，轻轻地将第二支铅笔放到第一支的笔尖上。估计要杂技演员才能做到的事情，莱维很轻易地就完成了。 “嗯，接下来是默念三遍‘南极吸引北极’，同时心里想一个女生，这样咒语就完成了。” 很奇怪这个咒语为什么还要想着其他女生，不过对于有纪宁，莱维早就习惯了她不时出人意料的表现，倒也没太在意。只是这所普通中学里奇怪的人，也未免太多了点，比如那位三无属性的外星人少女…… ＝＝＝＝＝＝＝＝＝＝＝＝＝＝＝＝＝＝ 窗帘敞开，午后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内。 本来就不大的社团活动室，因为中央摆放了一张长条桌显得更加狭窄。左边是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右边靠墙放着半人高的柜子。 房间内虽然一尘不染，但却给人一种很久没人使用的感觉。也仅仅是感觉而已，因为靠窗角落的钢管椅上，正坐着一名穿着制服的女学生。就像摆放在这里的人偶似地少女，几乎融入了整个房间，让人第一眼差点会把她忽略。 但莱维有着绝对不可能把那名女生忽略的理由。只见他抱着一堆书，目光直直盯着那名少女，表情看上去十分纠结。 把身体的重心往左边移动，莱维腾出一只手来试了试身后的门把手，咔嚓咔嚓地响了几声，确定是被锁上了。也许是年久失修导致出了点毛病，门被风吹上后，就再打不开了。可这个猜测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学生会而经常出入社团楼的莱维，清楚记得开学前几天学校才找人把门窗的锁都修理了一遍，没理由才这么几天就坏了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跟校长报告，向那家修理公司索赔。 不过在这之前，莱维还是想先确认一些是否有其他人为因素。 “门锁，不是你弄坏的吧？”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抬起头，将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转向莱维。留着整齐的短发，名为长门有希的女学生摇头回答了莱维的问题。 如果碰到的是其他人，莱维都不会有那样的疑问。可刚好就是这名仅有一面之缘的外星人少女，让莱维觉得门锁的损坏，并非意外。在完成有纪宁咒语的最后一步时，莱维碰巧想起了这位奇怪的少女。 ——该不会有纪宁又弄错了咒语吧？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消减疲劳。 鉴于已有前科，莱维只能感叹自己的轻率。明明知道有纪宁的迷糊程度，还陪着她玩什么咒语游戏，好在现在看来仅仅是门锁坏了，出去的方法随便想就能找出好几个。 “抱歉，把你也卷进麻烦了。要出去么？虽然毁坏学校财产不是教师该做的，但这种情况下，相信校长也不会发太大的火。” 把学生捐出的书本在书架上的空位放好，莱维一屁股坐到长条桌上——除了长门有希正在使用的钢管椅，他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让人坐下的设施。 “不需要。” 少女终于开口了，仍然是像茶茶丸一样没有感情，无机质的声音。完全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甚至连气息形态都模仿得一丝不差，就只有这怎么听都像是人工合成的嗓音，让莱维能够联想到她的身份。 “你周围有一股外来资讯，不包含恶意，但会影响周边事物的形态，需要驱除吗？” “呃，你是指门锁坏掉的事？” 和这名少女的交谈不算太过困难，只要把那堆奇怪的词语稍加转换，实际上长门有希的话一向简单直接。 “没错。” “好吧，拜托了。” 暂时没什么危险，可莱维不敢担保有纪宁的咒语是否到此为止，既然有希主动提出，他决定接受对方的好意。 少女的嘴唇像电影快进一般，以人类无法做到的不自然速度动了几下，然后就见她对着莱维点了点头，大概意思是驱除工作已经完成。 自始至终，莱维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能量在自己附近出现。包括上次那个导致被凛用校内广播传唤的咒语，两次的情况都过于巧合，让他对有纪宁咒语的真实性，还存在一点保留。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应该感谢帮助了他的少女，虽然不清楚她到底用什么方法做了什么样的事。 “谢谢。” 少女的目光再次回到书本上。莱维则是秉持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没有立刻采用暴力手段离开。 莱维正在脑海里回忆着最近的有趣新闻，看看哪个能撬开沉默少女的嘴。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他的心理，有希没让他苦恼太久，主动张开了嘴唇，吐出一个让他惊讶的词语。 “圣杯战争。” 还没等莱维缓过神来，长门有希放下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这一刻莱维脑子里转的不是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算是秘密的事，而是突然发现这位文学少女今天没有佩戴那副初次见面的眼镜。 “你会胜利的，不用太担心。” 听到这句话，莱维已经平静了下来。回头一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只要能够恢复依文的自由。现在连在一个女学生的面前都如此失态，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和平的日子能够摧毁人的斗志，这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话，听起来还有点道理。 回想起曾经穿梭在星球之间，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接到任务就一定会轻松完成的自己，莱维决定试车以享受的心态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毕竟，那才是真正的他，那位让无数罪犯畏惧的宇宙杀手。 “你是怎么知道圣杯战争的？” 身子往后依靠，坐回到房间中央的长条桌上。仿佛从某种枷锁中摆脱的莱维，以轻松的语调问到。 “很难用人类的语言加以表达，抱歉。” 看来资讯统合思念体也不是万能。至少在了解人类，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方面，长门有希还有着许多不足。莱维决定往后的日子里，好好教导这位和他一样来自外星的少女，帮助她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把这当成紧张战斗间隙的放松，倒是个不错的注意。莱维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那我换个问题，为什么你觉得我能赢？” 莱维很想知道长门有希会如何回答。 这位算不上熟悉的少女，一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二来也不大可能把争夺圣杯的七组参与者完全摸清。她是凭什么说出自己能够获胜？ 仅仅是出于礼节性的鼓励或安慰？他不认为连人类语言都尚未精通的外星人，会那么快学会人情世故那一套复杂的东西。 “不是偏向情感方面的非理性判断，结合我所掌握的情报分析，你获得圣杯的几率是百分之百，而完全实现愿望的几率为百分之六十七点三三五。” 真是容易让人产生吐槽**的数字。莱维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去掉了眼镜，他能够清楚地观察到少女眼睛，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珠里，没有发现任何细微的波动，少女宛如一台向使用者汇报查询结果的机器，平淡却认真地陈述事实。 很快，莱维在这次对眼的游戏中认输了。死死盯着一名女学生的脸，就算背地里被称为不。良老师的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我就不问你是怎么计算出那个概率的了，估计也不是我能理解的方式。至少从什么情报得出这个结论的，可以告诉我吗？” “因为你是被选中的人。” ‘一名真正的科学家，能不能同时是一个基督信徒’有位著名的物理学家，曾提出过这样的问题。而他对自己的问题，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科学与唯物论，并非能够简单地划上等号。这个道理，使用科学武器发挥出超自然力量的莱维，当然非常的清楚。可当听到有希的回答时，他仍然禁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就仿佛上帝在想他解释自己创世时，曾使用电脑进行过怎样复杂的演算一般难以置信。 “被选中、选中……” 莱维嘴里玩味地来回琢磨这个词语。仔细回想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从短发少女的嘴里听到这个词了。 “虽然听起来挺让人高兴，不过你总不能让我靠这种精神胜利法去跟个不死怪物拼命吧？” 每当说起berserker的特殊能力，莱维总会无视身边也存在不死系生物的事实。不过也对，即使他本人也属于难以被干掉的类型，单凭这样是无法战胜那位巨人的。 就算忘掉莱维的绝招很可能无法再对berserker构成威胁这个前提，他也不具备对方那堪称作弊的瞬间恢复能力。退一步说，纵使有那个能力，他也不愿意进行无谋地野蛮肉搏。被打成一堆烂肉然后恢复再战，无论从视觉效果还是实际感受来说，都让他觉得有点恶心。 莱维眼前的少女，突然像是被剥离了时间，以他的超常视觉，都看不出丝毫动作。 “异空间，封锁。” ——刚才，算是在思考？ 莱维觉得自己渐渐熟悉了这位少女那有点奇怪的表达方式。 “你是说把他关到异空间里，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或者干脆就直到圣杯战争结束都不让他出来？” 其实莱维早就有过类似的想法。以他的能力，要创造一个自己掌控的空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找出一个合适的特定空间，再把berserker传送过去，也无法轻易办到。要知道他的空间能力，本就是类似魔法的特殊应用，实力强大的敌人，自然能够像抵御魔法一样加以防御。否则每次见到敌人，他只要随便把什么东西传送到对方体内挤破内脏，不就轻松了解了？ 莱维办不到，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办法。早在凛她们烦恼怎么干掉berserker的时候，莱维就想到了依文的别墅。那可是最强吸血鬼真祖以全胜时期力量构建的虚拟空间，入口处的强制传送法阵，他相信至少并非berserker能够抵抗的。何况在别墅里面，依文也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助力，问题是…… “敌人可不会那么听话啊，神志不清的家伙，你难道想让他遵守骑士精神，主动去我选择的地点战斗么。” 无奈的摊开手，莱维说出了问题的关键。berserker暂且不提，间桐慎二看上去智商不高，但总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吧，尤其是莱维已经表现出能够威胁到他英灵的实力后。 “现在我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是下战书，没有收件人地址，连信要怎么寄出去都不知道。” 莱维说不清原因。如此随意地就把应保密的事情告诉长门有希，让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身份不明，能力不明，连种族都搞不清楚的神秘人，本该是需要加以防备的对象，莱维却对她怎么也提不起太高的戒备之心。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莱维忽然莫名其妙地感性起来，如果被凛知道，肯定会嘲笑他的自恋。 “去找远坂凛。”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已经习惯了长门有希近乎全知全能的情报收集能力，所以此刻从她嘴里听到凛的名字，莱维并没有大惊小怪。 “找她？” 只见短发少女的目光回到书本上，仿佛是在宣布本次谈话到此为止，没有继续为莱维解释的迹象。 最近遇到的怪事，几乎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莱维感叹了一下命运的奇妙。 把心思放回圣杯战争上，他确实从未对凛提起过依文别墅的事情。倒不是身为监护人的他刻意隐瞒，只是恰巧没有那个必要而已。 凛修习的魔术，别说莱维，连依文也是毫无了解。除了偶尔为她寻找一些合适的宝石，其他方面他根本就帮不上忙。而凛也几乎从未和莱维讨论过有关魔术的事，同样除了向他索要价值不菲的宝石之外。莱维那份不算微薄的薪水与过去的积蓄，几乎全都扔进了名为远坂凛的无底洞里。 那些总数不少的钱，存进银行起码能得到点利息。莱维思索着有希的提示，心想也该要那位大小姐付点利息了。 莱维竟然没有怀疑长门有希的话，反而认真地开始考虑，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这一看似不合常理的现象。也许，他就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笨蛋，像伊芙曾经说过的那样…… “要开门？”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门前的莱维，听到身后少女那平淡如初的声音。 “额，是啊，一会还有我负责的课。” 说到这，他才明白有希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伸出手试着拧了两下，房门果然还是无法打开。 就在莱维犹豫着是干脆拧断对他来说十分脆弱的门锁，还是走窗户出去的时候，有希合上了书本，走到他的身边。过于苍白显得有点不健康的小手，轻轻握住把手，顺时针一拧。 咔嚓仿佛是在嘲笑莱维的烦恼是多么无聊，门锁好似从来就没有坏过一样，应声打开。 “谢谢。” 莱维望着依然面无表情的少女，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 学园岛，中央区。 一栋外表普通的两层小楼，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稍微靠近大门，就能够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笑声。 并非建筑质量太差，导致的隔音功能缺失。事实上中央区虽不如麻帆良与学园都市那般财大气粗，但在建筑设施方面，已经做到水准以上的完善。 厚实的墙壁足以抵抗一般程度的地震，笑声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强的穿透性，只因肇事者过于放肆。 坐在沙发上，把双脚搭在茶几上，身体随着大笑止不住抖动的少年，正是最近让莱维十分头疼的学生——间桐慎二。 只见他单手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上方显示的那个名字。远坂凛，正是这个名字与这封邮件，让他心情变得如此畅快，不顾半夜被邻居投诉的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中回荡。 这栋普通的两层小楼里，除了坐在客厅的慎二，还居住着包括父母和儿子的三口小家庭。使用简单的迷惑性魔术，让这家人忽视自己存在的事实，从而像个透明人一般随意进出。 慎二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十分的满意。这不，那个排在他必杀名单头名的人民教师，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个地方。 那个自持有点战斗力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家伙，肯定正跟没头苍蝇似地在面积超过普通大城市的学园岛上四处乱窜吧。想到这里，慎二的心情更加畅快。 要知道在一个多月之前，慎二还是个连最基本魔术都无法施展，被长辈斥为有辱世家名声的堕落继承人。而这样的他，现在却能够熟练地使用简单魔术，并靠着出众的智慧，将堪与英灵相比的对手戏耍。 在慎二的心里，能成长到现在这般优秀，稍微放纵一番，又何妨？ “凛……” 嘴里念着少女的名字，慎二把手机屏幕上的邮件从头再看了一遍。 那位往日高不可攀的少女，主动向他请求结盟。凭借实力让强者屈服的快感，让慎二陶醉地闭上双眼。 在他看来，少女的结盟请求，等同于向他献身的标志。别人可能会迷惑于自己在学校的伪装，同为魔术世家，同为圣杯战争的创始御三家继承人，慎二相信远坂凛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靠在舒适的沙发上，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描绘黑发少女屈服在自己身下的美妙画面了。他甚至觉得，少女散发的微微体香，仿佛已经能够隐约闻到。 “咳！”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恰好灌进慎二张大的嘴。冷风灌入的刺激让他从yy中清醒过来，咳嗽了两声，在沙发上坐直身子。 ＝＝＝＝＝＝＝＝＝＝＝＝＝＝＝＝＝＝ “还有一小时……” 半倚在门上，远坂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喃喃自语。 并非周末，当然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本该坐在教室里汲取知识的时间，身为学生会长的凛，却仍呆在林间小屋之外。让几乎从未迟到早退，更别说旷课的她做出违反校规的行为，一切只因那个将要到来的重要约会。 “那个家伙应该正在上课吧。” 对于一般同学，凛会用姓来称呼；关系较好的，则会直呼其名；而讨厌的人，她习惯连名带姓称呼，以示疏远。‘那个家伙’一词，是属于莱维专用，不过此等优待，他是否乐意接受，那就不是凛需要在意的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凛用右手轻轻按在胸口，感受着稍显激烈的心跳。说夸张一点，毕竟算是个影响她一生的约会，即使被称为天才的少女，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紧张。 与其在无聊的等待中让心跳加速到难以控制的程度，还不如胡思乱想更好。凛抱着这样的念头，回想起了昨天的晚饭。 桌面上比平常数量多上一倍的碗碟里，茶茶丸精心准备的美食已经被扫荡干净。小屋里增加了三名住客，茶茶丸需要准备的饭菜数量，也相应增加。 “吃完饭散散步可是人生一大享受啊，你们有谁要去吗？” 站在餐桌旁，饱餐完毕心情舒畅的莱维，对着客厅内的几名少女发出邀请。不过凛猜测他应该知道，饭后散步这种老年健康活动，恐怕难以得到少女们的响应。 凛一边按着手机和朋友用邮件聊天，一边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 果然如她所料。伊芙则一如既往地把心思放在手中的小说里，也不知道这位assassin到底是什么来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文学少女。只有在电视前显得颇有兴致的辉夜，转过身对着莱维摇了摇头，总算他没有被完全无视。 至于依文，凛根本连看都不用看。虽然平常很少交流，但凛也了解这位长不大女孩的懒惰习性。 砰。 听到莱维关门发出的声音，凛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头来回在客厅里剩下的三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停在占据了整个长沙发，斜躺在那的依文身上。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向沙发。 “依文洁琳。” “嗯？” 手里拿着遥控器、正玩着换台游戏的金发小萝莉，听到自己叫她，有点诧异地转过头去。也对，在凛的记忆中，自己主动找这位现任房东搭话的次数，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回过神来，凛转身瞥了一眼二楼几个房间的窗户。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吧，凛再次拿出手机确认时间。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而离学校下课的时间，则还剩十来分钟。凛按下莱维的手机号码。十几分钟后，她会立刻拨通这个号码。 “找她果然没错。” 这里的‘她’是指此刻正呆在屋内某处的依文。 就在昨天，凛终于为她的计划，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那个该死的莱维，竟然把微型别墅的事一直瞒着她。欣喜之余，只有这点让凛有点不快。 但现在不是惩罚那位人民教师的时候，得知别墅的情况后，凛立刻着手布置她的作战方案。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私下暗中进行。她可不敢把自己这个计划在实施前对莱维透露半点，否则以那个家伙的性格，绝对会把她成功率最高的计划否决掉。 好在那个家伙对校内的流言蜚语不太在意，凛暗中庆幸。如果莱维从某个学生嘴里听到有关她和间桐慎二的传闻，恐怕就不会把制定作战计划的工作交给她了。 为了在事前不让莱维察觉异常，凛只好选择求助于不太合得来的依文。也不知为何，她从小就对莱维的那位‘妻子’没有多少好感。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会是喜欢。 也许是依文冷漠的态度伤害了凛的自尊，也许是…… 虽然如此，在这一刻，凛还是很感谢依文的帮助。让她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诱饵已经抛出，接下来就只剩等待大鱼咬钩。 然而在此之前，渔夫的助手，也应该就位了。 凛按下手机上的确认键，拨通了莱维的电话。 “尊敬的学生会长大人，不知叫在下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有何要事？” 与恭敬的语气相反，自觉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间桐慎二，毫不掩饰那股快要冲出体内的志得意满。 凛闭上双眼，深呼吸，强行压下把那张丑陋的嘴脸痛扁的**。但即使如此，她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 不知是天才的深谋抑或纯粹碰巧，少女明显厌恶的表情，反到打消了慎二内心最后的一点疑虑。 形势所迫被逼屈服，却仍然保持着那份倔强与高傲，这才是吸引自诩花花公子的间桐慎二的原因。 如果凛变成那种依附强者趋炎附势地下贱女生，他说不定立刻扭头就跑。因间桐家和远坂家的关系，慎二对这位从小被冠以天才称号的少女，实在太过了解。凛现在的表现，让慎二深信她确实是为了实现远坂家的宿愿，不得不选择跟自己合作。 “邮件看了吧，你的答复呢？” 作为请求的一方，凛语气显得过于恶劣，可这正好激起了慎二的征服**。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不再顾忌什么安全距离，一脸轻佻。 “没想到啊，没想到。能从你那张高傲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天才魔术师、魔术名门的现任家主，竟然向我这个连魔术回路都没有的废物求助，哈哈哈哈！” 魔术回路，魔术师体内特有的模拟神经。只有依靠魔术回路，才能将生命力转换为魔力，并以其为基盘作为联系大魔术式的道路。 魔术回路作为与生俱来的才能，它的数量在人类出生的一刻，就已经决定。这种一般人几乎不可能拥有的稀有品，远坂凛作为魔术世家的继承人，拥有令人咋舌的数量，这也是她被赞为天才的主要原因。 然而这种近似血统的遗传，并不具备必然性，间桐慎二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出身魔术世家的他，就因为没有那怕一道魔术回路，而成为遭人耻笑的废物。 慎二拿自己没有魔术回路一事当成玩笑似地表现，凛并没有感到奇怪。虽然她十分了解眼前这个人在以往，对有关魔术回路的话题是多么忌讳。 从之前在学校布置的那个结界就可以得知，纵使仍然弱小，现在的间桐慎二，已经能够成功地运用魔术。 让没有魔术回路的人强行打通回路并发挥机能，凛曾经听说过类似的方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照着预定的剧本把这出戏演好，才是凛现在的任务。 “你应该知道，远坂家擅长的是宝石魔术。可作为家族象征的几颗宝石，一直被特殊的魔术封印了。解除封印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强行破坏。让你的servant，所有职阶中力量最强的berserker帮助我，这是我的请求。” 根本用不着高超的演技，在极度厌恶的人面前，凛只需自然发挥就能够轻易取得慎二的信任。 “没错，我的berserker确实是最强的英灵。帮助弱小的魔术师，确实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不懂何谓小人得志，现在的间桐慎二，就是标准的样板。将凛口中‘力量最强’简化成了‘最强’，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感到羞愧。 “让我猜猜，得到了宝石后你准备做什么？” 一只手拖着下巴，慎二自认为很有气质的沉思，在凛眼里就像拙劣的搞笑艺人，拼命地卖弄也无法得到观众的笑声。 “嗯，你的英灵召唤，失败了，对吧？既然是家族象征的宝石，有点特殊的作用也不奇怪。靠那些宝石，能够再次进行召唤？我没猜错吧。” 多亏莱维在前一次的遭遇中，帮助隐瞒了辉夜是自己servant一事。否则已经拥有英灵，却仍然主动向人求助，这种连挫折都未经历就屈服的态度，实在不符合自己在慎二心中的形象。凛暗自称赞莱维的机智，当然，这类表扬多数永远不会让莱维亲耳听到。 “没错，你的回答呢？” 过多的解释容易露出破绽，凛干脆装成不愿多话的样子，反正她本来就没有和间桐慎二交谈的兴趣。 十一、最后的最后，依文你才是BOSS吗？ “强者帮助弱者成长，虽然没太大威胁，凭空多了个对手，总是有点麻烦啊。远坂凛小姐，没有足够的好处，你觉得会有人干这么傻的事么？” 望着那副自作聪明的嘴脸，凛真是恨不得一拳把他揍扁，然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先把这笔账记下。 少女暗暗地对自己说着。 “远坂家的宿愿，你应该多少了解一点。和你们间桐家不同，只要能够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对远坂家来说已经足够。至于圣杯所能实现的愿望，作为交易条件，我可以把它让给你。” 凛并没有说谎。圣杯能实现胜利者的愿望这一其他人趋之若鹜的原因，在凛心里，这从来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附加奖励。 通过圣杯，已达到‘根源’——这是凛的父亲，远坂时臣的愿望。而这份愿望，随着父亲的去世，传递给身为继承人的凛身上。 “不愧是被所有人赞美的天才，连servant都还没拥有，就已经开始决定圣杯的归属权了？哈哈哈……凛，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打断了凛的回忆，慎二再次往前走了两步。 “不过，从现在来看，圣杯本来就应该属于拥有最强servant的我。拿本属于我的东西来当筹码，你这个人情送的未免太容易了吧？不如这样……” “住口！收回你那些龌龊的想法！” 立即打断了间桐慎二的话，以凛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又怎么会猜不到他想要的是什么。即使是迫不得已地做戏，她并非能够接受任何侮辱。 “先不说最强的英灵肯定是saber，就算是为了得到圣杯，你也别想我答应你那些无耻的要求。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接受还是拒绝，是你的事情。别以为带着英灵就能够为所欲为。否则，我很愿意让你见识以下我被称为‘天才’的理由。就算是berserker，也别想把我困在这里！” 背部离开倚着的木门，凛站直了身子。双手伸进口袋，抽出来的时候，已经用指缝夹住了几颗夺目的宝石。仿佛她的容忍已经达到极限，随时准备不顾一切捍卫自己的尊严！ 被凛的气势一惊，慎二本能地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右脚踩到一块突起的石子，才让他缓过神来。 拥有英灵的强者竟然被普通的魔术师吓倒，只能说远坂凛的天才少女光滑太过耀眼。往日的积威，可不是慎二这种暴发户短时间内能够忘却的。 “喂喂，开个玩笑而已，太认真就没意思了。” 少女蔑视的目光激起了慎二的勇气。他用双手拍拍根本就没有沾上灰尘的衣服，用这种无意义的动作来缓解紧绷的神经，然后转回一副轻松地姿态。 “远坂家大小姐贪财小气的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算了，逼迫弱者有损强者的形象，你还是先带我去解除那个什么封印吧。” 魔术世家的后代，即使天生没有魔术回路，对专业方面的知识多少还是有点。就算能在凛出手的时立刻召唤英灵，也难保她没有特殊的方法伤到自己。何况对于这名高傲的美丽少女，慎二还舍不得让她香消玉殒。 但他也不能因此就把刚才丢了的面子忘掉。虽然了解凛是因为宝石魔术耗资巨大，才在金钱方面异常执着。慎二倒是不介意用这个来取笑对方。 “跟我来。” 留下这句话，凛立刻转身，推门而入。仿佛连多看慎二一眼，都会玷污她的眼睛。 慎二紧跟着走进小屋的欠考虑行为，暴露了他骤然得到力量，缺乏经验的弱点。 魔术师的工房，除了便于研究魔术之外，往往是经过精心布置，可以说是最有利于本人的场所，堪比结界一般的存在。初次来到小屋的慎二，当然不可能清楚这只是麻帆良为依文准备的特别宿舍。 如此一来，贸然踏入很可能有利于对方的场所，慎二的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无谋。前方带路的凛看来，她的这名‘世交’，简直就是白痴。 为了对付这么一名白痴而精心设下计划，凛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小心过头了。 “就在这里？” 跟着少女来到屋内的地下室，见没有其他路可走，慎二开口了。 “没错，就是那个水晶球。” 稍微让开身子，以便慎二能够看得到，凛指着地下室这种的一颗圆球。 到了这会，慎二好像才注意到自己应该更小心一点。远远望向少女指着的地方，并没有走近。他没想到，如果此间真的是少女的工房，恐怕根本没有让他戒备的机会。 慎二提防的样子，让凛更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对付这样的白痴，哪用得着管他的英灵？扔个合适的诱饵，把他引到自己家里。配合工房里的布置，在慎二召唤英灵之前把他干掉的方法，随便就能想出十种以上。 “你说的封印呢？直接打破这个球？” 听到身后的声音，凛微微叹了口气，抛开无聊的后悔。先不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无法临时更改。单就她那所等同于特殊结界的工房，间桐慎二再笨，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傻傻地跟进去。 “这个封印不是出自魔术师之手，而是由魔法师设置的。你看不出来，很正常。” 用不着解释那一字之差的区别，凛相信慎二不至于连那都不懂。 果然听到‘魔法师’一词后，慎二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情，不过随即变成不屑。 “魔法师？就是麻帆良的那群小丑吧？也该给他们点教训了，等我得到圣杯之后，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魔法！” 不对别人实力详细了解便下结论，通常这样的人才适合被称为小丑。拥有天才称号的凛，也不敢随意挑衅魔法国的来客。即使拥有了英灵以后，同样如此。 嗡…… 细微的响声从裙子的口袋里传出，距离关系，慎二丝毫没有发现异常。那是少女手机发出的震动。 收到信号，凛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纵身一跃，跳到慎二的身后。 “额，你……” 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还没等话说完，一片白光闪过，名为间桐慎二的少年，已经消失在空气中。地下室内，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一切顺利。” 站在只剩她一人的地下室内，凛突然抬起头，自言自语似地说了一句。 “废话。” 也不知道该不该理解为对刚才那句话的回答，依文那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 以脸部着地的凄惨方式出现在一个法阵当中。好歹作为弓道部的明星成员，间桐慎二比起普通学生算得上是个运动健将。 揉了揉有点眩晕的脑袋，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仅有三道的令咒有多么宝贵，少年朝着无人的平台大喊。 “berserker！” 傲慢自负且没有与之相称的头脑，可慎二还不至于连所处的状况都分辨不清。 身处高塔一般的建筑物顶层，周围的环境一片祥和。阵阵浪花拍打在岸边的声音，告诉慎二脚下是一座幽静的小岛。 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优美的风景，只有站在身后的魁梧巨人能够给予慎二些许的安慰。 他总算明白名为远坂凛的少女并非真的需要他的帮助。解决封印之类的谎言，现在想起来根本就是破绽百出。 单单远坂家的继承人的英灵召唤失败一事，说出去恐怕稍有了解的人都只当成笑话。终于弄清了事实真相的慎二，心里可没有一点高兴的闲暇。 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偷袭，才是他现在的头等大事。他可不认为那名少女费了一番功夫把他骗来这里，是邀请他前来度假。 他转身对berserker投以询问的眼神，虽然被狂暴剥夺了语言能力与几乎所有意识，通过令咒的联系，慎二还是能够与巨人进行简单的沟通。 巨人给予的回答是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与魔力波动。这个答案丝毫无法给予慎二需要的安抚，人类面对未知的危险，等待越久，恐惧与紧张越会加深。 就在慎二漫无目的地乱跑以发泄内心压抑时，几双眼睛正观看着他出色的表演。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小屋内，此时在客厅里，几乎聚集了所有的住客，除了那唯一的男性。 盘腿坐在沙发上，丝毫不顾什么淑女风度之类的东西，依文满脸好奇地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水晶球。 小屋内出现的东西，几乎都是她的私有物，所以外表像小女孩一样的长不大吸血鬼，兴趣当然不是在水晶球的本身。 和依文同样拥有一头美丽金发的伊芙，穿着怀旧气息浓厚服装的蓬莱山辉夜，与连刚从地下室上来的远坂凛，除了在自己房间内不知道干什么的络缲茶茶丸外，小屋内的雌性正全部围在茶几的周围，盯着水晶球内，间桐慎二的一举一动。 “咦？在我制作的空间内还能成功召唤，所谓的魔术师，还挺有意思嘛。” 见到慎二用令咒召唤berserker的一幕，依文饶有兴致地说到。 她本意是对魔术师这一群体的称赞，可进了凛的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魔术师少女听来，那根本就是对自己的轻视。不过当了一年学生会长的她，脾气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否则还没解决掉间桐慎二和berserker，小屋势力一方就先发生内乱了。 “这样最好，我还真怕万一召唤不出来，那就麻烦了。” 凛的话，在场的人各有各的理解。大多是以为她不忍心自己的同学丧命，毕竟她可不像依文那般经历过许多。恐怕就算莱维在场，也会以为这位‘普通’的少女单纯是心地善良而已。 “某些英灵，即使失去master，仍然能力继续行动，爆发出更强大力量的情况，也有相关的记载。” 手里捧着一堆资料的伊芙，无意中帮凛解了围。 依文看了眼这个相处了几天的英灵，脑子里想的却是伊芙说话次数渐渐多起来的事。 “要进去吗？” 外表看起来最温和的辉夜，实际上早就被她的‘朋友’培养出了好斗的个性，从上次跟踪莱维就能够看出。 “再一会，我也不想让客人等太久……” 嘭！ 凛的话刚说到一半，身后木门那快坚持不住的声音就打断了她。事实上，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她所要等的那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呼，没迟到吧？你们几个不听话的事，先留着再说，现在什么情况？” 冲进客厅的莱维，习惯性地对依文和凛说着。等他发现还有不算太熟的伊芙和辉夜在，已经来不及了。 以他的厚脸皮，当然不会让那点尴尬别别人看出来。何况两位英灵少女看上去也没什么过激反应，伊芙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莱维扫了伊芙一眼，就把目光转到水晶球上。 “间桐慎二和berserker……你还挺有办法的嘛。” 走到依文的身旁，等莱维看清了水晶球里映出的两个人，他有点惊奇地拍了拍凛的脑袋。 “当然，怎么说我也是学生会长，对同学的了解又怎么是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能比。” 虽然莱维的动作平常看来没什么，但身边有那么多人围观，凛不动声色地把莱维的手拨开。 “是吗？” 听起来很普通很符合常理的解释，莱维却露出疑惑的神色。仿佛察觉了凛有事瞒着自己似地瞥了她一眼。 “好了，不要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赶快进去把他们干掉吧。” 没注意莱维和凛的隐蔽互动，依文现在只想冲进别墅狠狠地把那两个家伙教训一顿。毕竟被封印了太久，除了莱维和最近出现的伊芙外，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以最佳状态和别人战斗过了。碰到这两个不用顾忌的对手，她怎么舍得放过？ “ok，再看下去确实浪费时间。那么接下来按照计划进行吧。” 听到凛的话，莱维拿出手机。刚才收到的那封邮件，除了告诉他间桐慎二到来的事、让他赶回来以外，还有制定好的作战计划。 对于这份计划，莱维没有意见。既不复杂，又能各方面都顾虑到，不失为简洁直接的作战。比起计划本身，他更佩服凛的行动能力。从上面的安排来看，昨晚他去麻帆良‘散步’的短短时间，那名少女恐怕是费了不少口水。 ＝＝＝＝＝＝＝＝＝＝＝＝＝＝＝＝＝＝ 站在传送阵里，莱维扫了一圈已经变成废墟的平台，心里为依文的钱包默哀一秒，虽然他知道修复别墅所需要的，并不是金钱。 脑海中传来伊芙通过令咒的意念，顺着指示望向远处的沙滩。其实根本用不着指引，那位巨人发出的怒吼，远在别墅顶层的莱维也能清晰听到。 踩着平台的边缘，站着看一会。脚下的两位客人仍旧像没头苍蝇似地四处乱跑、破坏。见那两位如此迟钝，莱维觉得继续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左脚在边缘一踏，纵身跃下摩天大厦般的别墅。 在空中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莱维回想起凛所制定的计划。按照他个人的意愿，莱维并不希望伊芙乃至辉夜出手。 有些事，不好直接开口。但凭他对代号‘金色之暗’的了解，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上，莱维都不认为她足以对抗berserker这个级别的对手。甚至连一击不中、安全脱离的程度，莱维都不抱太大期待。 可事已至此，女生们在他不知情下订好了计划，并结成了同盟。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疼。 “时臣，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啊。” 看着急速朝自己冲来的地面，莱维感慨地念出旧日好友的名字。 远坂凛，好友的这名遗孤，还真是一会儿没看住，就给他惹出了麻烦。 “距离是……” 在空中转个了身，目测出那股扬起的烟尘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大概四次瞬移就能够达到。莱维握紧不知何时抽出的黑色装饰枪，就在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一刻，撕开了身边的空间。 往前看去，只见几乎同时出现的三个影子划出笔直的轨迹，指向两位客人所在的海滩。 “欢迎光临！” 无视了躲在berserker身后的间桐慎二，莱维把客气的问候和一颗子弹送给还没看清他身影的巨人。 瞄准的目标是铜铃大小的眼睛，拥有人类的形体，那么脆弱的部位应该大致相同，这是莱维简单的判断。 可惜毕竟那不是普通的人类，狂暴化的英雄在紧要关头发挥了野兽对危险的直觉。只是稍稍的一偏，莱维称为‘气’所构成的子弹，撞击在对方坚硬的额骨上。要不是缺少火花，几乎让人以为那是击在最坚硬的金属上，无法让人联想到生物的皮肤。 “卑鄙！” 被间桐慎二用卑鄙形容，如同被精神病人视为同类。在必要的战斗当中，莱维从不慷慨展示他的慈悲，也从不吝啬所谓的卑鄙手段。 “是你？太好了！这次绝对不会放过，berserker，杀了他！” 跟电影里几乎所有反派小头目一样，慎二潇洒地挥舞双手示意servant攻击的同时，撤离到自认为安全位置的迅捷动作，就像拿筷子吃饭那般炉火纯青。 莱维对这段搞笑剧情视而不见，落地后轻轻一点。随后轰然地巨响与飞溅的碎石，验证了他判断的正确。 从偷袭的愕然中缓过来的巨人，将手里的岩剑当成棒子，追着狠狠地砸去。可惜几次攻击都差之毫厘，仅仅是帮依文把平整的沙滩整容成月球表面。 一边闪避巨人疯狂的追击，莱维心里也在暗自庆幸。好在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躲避，没有理会间桐慎二那个白痴。他感觉现在的berserker，比上次遇到时，无论从力量和速度上，都更加凶悍。 也许是失去思维能力，反倒增强了巨人的直觉。他大概已经意识到，这次的战斗极为凶险，逼迫他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就选择毫无保留的摧毁眼前一切非我方的生命。 不管berserker的情况如何，莱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眨眼，他已经因躲避攻击被追出了上千米的距离。瞬移的使用已经快要到极限，再不停止，恐怕会出现连他也无法确定的情况。 ——来吧。 最后的瞬移直接脱出berserker的攻击范围。站在柔软的沙滩上，莱维双手举起的黑色装饰枪，赫然缠绕着无数骇人的电弧。 电磁枪——曾夺走巨人生命的招式。虽然根据凛的情报，同样的攻击无法再杀死这位对手，但莱维不介意再尝试一下。 毕竟号称古希腊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尚是首次以狂战士的职阶出现在圣杯战争中。此前所做的一切分析，都是建立在古老文献和对方master真假难辨的话语上。 轰！ 仿佛整个沙滩被掀到天上，厚厚的灰尘遮天蔽日。站在远处的间桐慎二，只听见一声巨响，随即就陷身滚滚的黄沙之中。肺部被和空气一起进入的沙尘刺激，弯下腰咳嗽不止。 慎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吸入黄沙的痛苦无法承受，缺少氧气的绝望更加难忍。他拼了命地往后跑。多亏莱维的攻击把柔软的细沙全都吹上半空，否则以一脚深一脚浅的缓慢速度。说不定圣杯战争的第一位牺牲者宝座，就被他窝囊地取得了。 “咳、咳……呼……” 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浅海里，慎二不顾海水的咸涩，猛地用双手捧起一些漱口。来回几次，终于冲掉了满嘴的黄沙，至于那股苦涩的感觉，比起刚才来，已经算是美味了。 连睫毛上都被粘了不少沙子，他又捧起水来洗了把脸。终于能够看清东西了，慎二急忙用目光寻找他的servant。莱维那堪比重磅烈性炸药爆发般的攻击，连他对berserker的信心都动摇了。 如此威力的攻击下，‘最强’的英灵，真的能够安然无事吗？ “berserker！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定睛一看，慎二不禁感谢上天给予的眷顾。强烈的恐惧瞬间转化为狂喜，他那疯狂地笑声好像要把憋在胸间的压抑一口气释放。 只见犹如遭陨石撞击过的地面上，身高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正以孱弱地姿势蜷缩着。虽然看似狼狈，几乎全身的皮肤都被高温溶解，但那纹丝不动地身体里，明显还残留着生命气息。 受到电流灼烧和暴风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明显已经断裂成数块，仅靠肌肉勉强连接的双手，也渐渐还原。虽然看上去十分凄惨，可berserker，这位古希腊最伟大的英雄，仍然活着！ “哈哈！我不是说过吗！同样的攻击对我无敌的servant没用！” 莱维有点懊恼的瞪着不远处的对手，间桐慎二的话就像虚弱的杂音，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眼看最强的一击功亏一篑。要知道这一发电磁枪，远非初次交战时候可比。比起当初随手射出的一枪，经过刻意蓄力爆发出的威力，仅用肉眼就足以确认。可即便如此，仍然无法对巨人造成致命的伤害。英灵的宝具，真的就那么强大吗？ 不过很快，莱维就用不着懊恼了。因为一股从急速接近的气息，让他无法忽视。 “伊芙！” 沙滩的上方，一般人视线无法到达的高空。扇动洁白的羽翼，在阳光下更显耀眼的金发飞舞在身后，犹如天使一般的黑衣少女赫然就是莱维的servant。 天使的翅膀轻轻扇动，却宛如卷起了无形的飓风。仅仅抬头的一瞬，少女就从高空俯冲到地面。 远处的间桐慎二还在叫骂着什么，莱维根本无暇去听。他的眼里此刻只有自己的servant。 没有跟master打招呼，俯冲到berserker上方的伊芙，因气流而飞在脑后的柔美金发，还没等来他人的赞美，突然急速聚拢，变成无数森寒的利刃。 刚才海水里站起来的慎二，就目睹了天使降落的美景。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纯洁的天使骤然化身复仇的美杜莎。 就在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才把少女的金发看成武器时，那无数的利刃就像美杜莎的蛇发一样，扭曲着冲向无法动弹的berserker。 希腊最著名的英雄，赫拉克勒斯那强如钢铁，连莱维导弹般破坏力的攻击都无法炸裂的身躯。此刻在他的master眼前，被世间最柔软的发丝轻轻分解。 片片碎肉散落一地，比起惨烈，更应成为恶心的景象，让始作俑者的伊芙都没有想到。 少女背后的羽翼仿佛被鲜血玷污，犹如气泡一般破裂消失。失去翅膀的天使，从空中坠落。眼看就要沾上满地鲜血，伊芙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你啊，又不听话了。” 等来的不是令人呕吐的滑腻感，而是温暖安心的怀抱。伊芙睁开双眼，红宝石般的双瞳凝视着一脸无奈的莱维。 伊芙刚才攻击berserker所用的，简单说就是以毫微机械重组头发的分子结构。不断压缩，使之成为薄得能够轻易切开最坚硬的金属。 但精密到那种程度的操控，其难度可想而知。何况一次性变化出这么庞大的数量，几乎把伊芙的能力消耗一空，精神也远超负荷。 宛如脆弱小公主一般躺在莱维怀中的伊芙，现在就如同超负荷运行的精密仪器，浑身散发着远超人类体温的高热，失去莱维的依靠，她连最简单的站立都无法做到。 “……杀、杀死了吗？” 怀中少女发出惹人怜惜的娇喘，莱维再狠心，此刻也说不出责备她乱来的话。而且伊芙所作的一切，不正是为了帮助自己吗？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莱维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地滋味。 “嗯，做得好。” 对伊芙回以赞赏的笑容，莱维却不着声色地慢慢后退。刚才的攻击堪称完美，即使是强如巨龙，恐怕也难以逃过死神的召唤。可惜，这还不够…… “哈、哈哈！白费力气！我、我的berserker怎么可能会被打败！” 如果去当比赛解说员，间桐慎二注定是不合格的。光是他那令人厌恶的歇斯底里，就必然激发观众把番茄扔到他脸上的冲动。 无视那个泡在海水里，像个落汤鸡似地喜剧演员，莱维抱着伊芙，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团碎肉。同时他还稍微抬起手臂，挡住怀中少女的视线。他可不想那堪比猎奇恐怖犯罪的场景，给这位小公主留下什么阴影。 十二之试炼，不愧为历经人世最艰辛磨难的赫拉克勒斯，所拥有的宝具。即使被分割成数不清的残块，自我恢复地能力，仍然忠实地开始运作。 像从搅拌机里洒出来的鲜血与碎肉，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迅速凝聚成一滩模糊的暗红色物体。那滩有生命的血泥，在莱维眼前不断蠕动，仿佛要在瞬间向人展示原始生命的进化，渐渐呈现出巨人原有的轮廓。 “吼！” 终于恢复原样的berserker，嘴里发出野兽的嘶吼。无神的眼睛散发出一股浓烈地血腥味，抄起地上的岩剑。被剥夺了理智，不代表他失去所有感知。先前轮番攻击，已经彻底激怒了希腊的英雄。一往无前的突击，不单是为了master的命令，更像是证明自身所代表的辉煌，他要告诉世人，何谓大力神的荣耀！ 怀里抱着伊芙，莱维无法灵活地移动。不过还是靠着操控空间的奇异能力，一次又一次逃离致命的攻击。可这种瞬移，和伊芙变幻身体一样，对精神力的消耗极为庞大。这也是为什么拥有如此神出鬼没的机能，莱维却很少在战斗中频繁使用的原因。 狂暴催化的巨人，精神达到了和职阶最为契合的疯狂状态。此刻他所发挥出的力量，才真正代表了大力神应有的威仪。 与生俱来的灵敏嗅觉，让巨人几乎每次都能准确判断出莱维现身的地点。逼得莱维毫无喘息之机，根本不敢在一地停留，只能不顾大脑剧烈的疼痛透支着濒临崩溃的精神力。 ——不好！ 已经跑进丛林，背靠一棵大树，正准备再度使用瞬移的莱维，突然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随后就是短暂的空白。他明白那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症状，可是等他稍微好转后，却发现狰狞的巨兽已经近在眼前！ ——来不及了！ “托雷！” 伴随着怀中少女的尖叫，几乎比莱维身体还要大的岩剑挥到了他的面前。眼看着就要把他连伊芙一起砸成肉泥，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低垂在大腿附近的黑色装饰枪，出现在了巨人挥剑的轨迹上。 不愧是伴随莱维走过漫长岁月的武器，即使在大力神拼尽全力的一击下，枪身仍然没有半分损坏，完美地抵挡了岩剑。 “哼。” 黑装饰枪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使用者本身却并没有金属般坚硬的**。虽然及时恢复过来，仓促间发动瞬移避开这一剑的余劲，可从远处现身的莱维，已经没有再战的余力了。 武器掉落在berserker的脚边，只因莱维自右肩以下，完全粉碎。喷洒而出的鲜血才能证明那个位置曾有手臂的存在。 “托雷！你的手……” 因为没了右手，伊芙只能勉强站了起来，斜靠在莱维身上，呆望着那犹自流淌着鲜血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一边撕扯着裙摆给莱维包扎伤口，一边不停地道歉。滚滚地泪珠溢满了眼眶，沾湿了莱维胸前的衣服。 场面是如此的感人，但只靠本能行动的野兽早已忘却了人类的情感。berserker并没有慷慨地给予他们足够的喘息时间。带着终于立下战果的激昂气势，巨人高举岩剑，再次冲来！ “啊！” 自觉已经踏入绝望的伊芙，不复平时的沉默。拥着她的莱维，却一扫先前的紧张。望着怀中闭上双眼哭泣的少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吼！吼！” 就这前冲的力道，berserker本要砍下的全力一击，却中途被一只突兀的手抓住剑柄。 那是一双比伊芙还要纤细的小手，就像小孩子般的可爱。苍白得有点吓人的肌肤，即使顶着大力神的巨剑，也没有泛起一丝不自然的颜色。 即使赫拉克勒斯的思考能力尚在，恐怕他也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一只仅能堪堪盖住自己眼睛的娇小手掌，却任他拼劲了全力，都无法抽出被牢牢固定住的岩剑。 “呼，你终于看够戏啦。” 见到她的出现，莱维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他仿佛回到自己的房间似地，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怒目圆瞪的berserker，就像躺在舒适的床上，仰天向后倒下。 短短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与精神。想到自己能够在希腊最著名的英雄，大力神的手中活了下来。这个常被斥为不求上进的男人，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拥着一位可爱的少女，躺在林间舒适的草地上。仅看到这一幕的人，大概都会羡慕莱维的艳。福吧。难怪他嘴角挂着舒缓的笑意。 “依文！托雷他……” 伊芙可做不到像莱维那么松懈。一边担心着莱维的伤势，令一边又担心berserker的存在。这位因经历而过早成熟的少女，表现出处在她这个年龄本该有的样子。 “他死不了。” 嘴里说得轻松，但早已通过水晶球目睹莱维受伤经过的依文，脸上却仿佛披上了厚厚的寒冰。 “至于你，” 小手一收，将拼命向后抽剑的巨人拉到身前。 “去死吧！” 没有任何华丽地视觉效果，最简单最常见的一记直拳。加上双方的体型对比，简直就像大人在陪小孩子玩耍。 嘭！ 看似孩子打闹的小拳头，刚一接触到berserker的身体，就跟近距离被高速行驶地列车撞到，爆出令人恐惧的响声。 砸断无数的参天大树，飞过被莱维清理了一遍、已经没有多少沙子的海滩，berserker庞大的身躯狠狠坠入辽阔地大海中。被他激起的巨浪，连远在海滩另一边的间桐慎二都受到波及，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砸进了海水中。 根本不用确认那一拳的结果，依文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绝对的自信。 “哼！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们……” 本想开口责备几句，可她看到伊芙那犹挂着泪珠的脸，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依文哼了一声，一振背后的漆黑斗篷，轻巧地飘上半空。爱人重伤的罪责总要有人承担，她满腔的怒火，注定要由元凶承受！ “利克。拉克。拉。拉克。莱拉克！冰之女王！遵照契约听从我的命令！来吧！永远的黑暗！永远的冰河！给予所有具有生命的东西平等的死亡吧！此乃安息！” 达到依文这个程度的魔法师，几乎随意挥洒便能克敌制胜。她念出冗长咒语的同时，就意味着对方已经步向毁灭。 “世界终结！” 凭空出现的漫天冰锥，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可怕景象，铺天盖地地袭来。带着接近绝对零度的严寒，将周围几乎两三个足球场大小的海水，连同陷身其中的berserker瞬间冰封。 啪。 随着依文一声轻巧的响指，坚如磐石的冰晶应声粉碎。 伊芙呆呆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地一幕。只见berserker所在的位置，海水、空气、一切好像都随着破碎的冰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留下丝毫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不敢相信，伊芙不敢相信令自己和莱维束手无策的英灵，竟然如此轻易地葬送在依文手里。 ——不是有十二次的生命吗？不是号称古希腊最伟大的英雄吗？ 同样身为英灵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英灵逝去的情景。那兀自飘散在海上，久久不愿散去的淡蓝色光辉，难道不是berserker最后的一点意念吗？ 亲眼目睹一位英灵的末路，难道自己也…… 十二、这样的病人，医生很没成就感呀 “发什么呆呢？” “唔。” 突然拍到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把伊芙从悲哀的心境中唤回。扭头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伊芙好像忘掉了刚才一念之间的感伤。 ——没错，我会留在这里。 反复默念着像是咒语般的句子，伊芙对着身边的男人，露出为不可查地笑容。 “依文，玩得很尽兴嘛。” 见伊芙恢复正常，莱维把目光投向还挂在半空不肯下来的吸血鬼女孩。 “白痴！你、你……” 本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当看到右肩一下空荡荡的样子，依文的话停住了。 “依文，快用魔法帮托雷……” 醒悟过来的伊芙向着刚施展了毁灭性魔法的依文求助。刚说到一半，猛然想起莱维曾在聊天时提起，因为拥有不死之身，依文对治愈系魔法几乎一无所知的事。 “唉，如果只是断掉的话，还可以接上去，可现在，对不起。” 神出鬼没的黑发英灵，不知何时来到了三人身边。看着莱维失去的手臂，她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哈，前段看了本小说，里面那个独臂男主角我挺喜欢呢，现倒是正好了。还好我惯用的是左手，以后也不至于太麻烦。” 少女伤心失落的表情是莱维最无法抵抗的，莱维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伊芙开起了玩笑。 不过伊芙现在的样子，显然没有心情去夸奖他的幽默。倒是慢慢走过来的辉夜，好像真的相信了莱维的玩笑。 “咦？真的吗？平时见你都是用右手呢。” 辉夜单纯的样子，倒是驱散了依文心中一时的焦虑。平复下来的吸血鬼女孩，认真地思考着。 ——能够治愈这种程度伤势的人……好像不少呢。 依文脑海中浮现出一名同学的身影。 “喂～berserker呢？” 别墅的方向传来迟到的主角，圣杯战争的真正参加者之一——魔术师远坂凛的声音。 “完全感觉不到气息，该不会在这里维持不了召唤吧？” 跑到跟前的凛，受限于普通人类少女的体质，其实是紧跟着莱维第二个进入别墅并一直潜伏在内的她，错过了依文大发雌威的好戏。连莱维受伤的事，她都尚未知道。 “那种废物，早、早就干掉了！” 依文从空中落下，正好站在凛和身后众人之间，恰巧是莱维右前方的位置。这只活了六百多岁的吸血鬼真祖，和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掩饰过错的心态，一模一样。 “嗯？莱维！你的手……” 不得不佩服所谓少女的直觉。依文的小动作不但没能掩盖莱维受伤的事实，反而引起了凛的注意。向旁边走了两步，她就发现了斜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右肩以下空空荡荡的莱维。 “一点小伤。只是以后只能用左手和别人握手，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啊？” “笨蛋！还装什么幽默啊！” 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硕大的宝石，凛几步跑到莱维身前。半跪在地上，才发现血已经被止住。 抬头望了望身边的几位女性，当看到辉夜的时候，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原来是自己的servant，已经用魔术帮莱维暗中处理了伤口。 “别那么多废话了，赶快送他去治疗！” 心里已经有了医生的人选，依文没工夫陪他们在这继续闹下去。一把从伊芙身边把莱维拽走，冲天而起，飞向别墅的顶层、传送阵的所在地。 众人随后紧忙跟着依文的身影，离开了几乎被破坏殆尽的度假胜地。 就在这之后，归于平静的小岛上，远处无人注意的地方，一个早已被遗忘的身影，凭着最后的意志，艰难地爬上了暴风过后的海滩。 ＝＝＝＝＝＝＝＝＝＝＝＝＝＝＝＝＝＝ “茶茶丸！茶茶丸！” 一回到小屋的地下室，依文立刻大声呼喊着自己的从者。 离开别墅空间后恢复成普通女孩体质的她，艰难地把莱维扶上客厅，交给出现在面前的绿发机器女仆。 “把他送去超铃音的那，赶快！”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要带着莱维从这跑到麻帆良学园的另一头，已经超过了依文的极限。 好在有这名从者在，要让伊芙她们送过去的话，先不说找路就得费不少时间，恐怕以外人的身份突入麻帆良，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并非所有麻帆良的警卫，都认识莱维这位吸血鬼的伴侣。 目送茶茶丸带着莱维飞出视线范围之外，神经一直紧绷着的依文坐倒在门口的台阶上。仰望天空的吸血鬼女孩，暗自嘲笑自己的失态。 不会治愈魔法，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止魔法这一种奇迹。 异能、魔法、斗气，各种不可思议现象充斥的这个世界，其领导者却仍是身为普通人类的各国元首。拥有强大个体力量的魔法师们，过着一般人无法察觉的隐居生活。究其原因，便是受制于现世与魔法世界互不干涉的条约。 科学，这门由人类智慧创造的学科。就是魔法师严重弱小如蝼蚁般的人类，能够签订那看似单方面限制的条约，所持有的依仗。 随意操纵风、火、雷电等常人无法抵抗的自然现象，使得魔法师的单体战斗能力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可毕竟魔法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即使在以其为根基的魔法世界，实力高强的魔法师亦属稀有的财富。甚至于依文这类处于魔法顶端的存在，仅有那么区区几人而已。 但科学，这门被魔法师轻视的技术，却能在短时间内量产等同于优秀魔法师的高手。即使配备了先进**的普通人，受制于身体机能，单体仍然无法战胜魔法师。可一旦换成训练有素的军人集团，就堪与同样数量的低级魔法师团体相当。毕竟并非所有魔法师，都已经修炼到能够无视大口径弹药的水平。 更何况，在科学兵器当中，还拥有从创造之始就被称为禁忌的毁灭性武器——核弹。即使依文这个级别的强者，可能无惧核弹的威力。但不要忘记，只需聚齐所有核弹总量的一小部分，就足以将整个地球毁灭。这个道理，同样可以应用到魔法世界所处的位置。 是以为了避免两败俱伤的世界末日到来，一次双方大战后，魔法国代表所有特殊能力者，与普通人类签订了双方互不干涉条约。 强大得足以毁灭星球的科技，当然不可能仅应用在破坏一途。随着基因技术的发展，人体炼成这一被魔法国的炼金术士认定为无法实现的禁忌之术，也通过克隆技术被现世的人类达成。 而依文口中的超铃音，正是茶茶丸的制造之、麻帆良的天才少女科学家。她所掌握的技术，甚至远超现代的水平。以那仿佛来自外星的尖端奇迹，想要再生莱维失去的右臂，在依文看来，绝对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如果不清楚茶茶丸的诞生过程，旁人根本无法轻易判断出茶茶丸是机器人这一事实。拥有超越时代科技的超铃音，想必足以处理区区断肢的小伤。 “喂！莱维呢？你把他送哪去了？！” 伊芙在小屋居住的时间虽然不久，却也足够她了解依文对莱维的感情，基于对此的信任，她相信依文确实已经找到治疗莱维的方法。 至于蓬莱山辉夜，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依文都没能摸清这位英灵的底细。除了看起来像个贵族小姐之外，可以说一无所知。但至少，她不是那种缺乏礼数的野蛮丫头。 排除以上两人，急冲冲跑到依文身后大吵大嚷的，只有对她从不亲近的远坂凛了。骤然目睹自己拿骇人的实力，却能够置之不理，优先关心莱维的伤势更甚于圣杯战争，这一点多少让依文对她的评价稍微提升。 可惜那点好感度的提升，还未达到让依文对她的无礼和颜悦色的程度。懒得回答她的问题，依文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 被无视的魔术师少女正想追上去，却被跟在自己身后的servant拽住。只见辉夜对凛摇了摇头，不甘心的她也知道暂时安分等待为好。 ＝＝＝＝＝＝＝＝＝＝＝＝＝＝＝＝＝＝ “唔……” 渐渐恢复清醒，入目是白的有点刺眼的天花板。莱维抬起手稍微挡住，让双眼适应突然改变的光线。 “哟，醒了？早上好！” 身边传来一把女声。那种轻快地语调和充满朝气的韵律，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那是最适合清晨起床的闹铃。 但莱维，不这么认为。 “要迟到了！有事以后再说，我先去学校！” 能让莱维惊慌失措，在这世上仅有那么几人能够办到。在学园岛上可能碰见的来说，共有四位。 隐居在麻帆良图书馆底部的阿尔比雷欧－伊玛、暂住他家的伊芙，还有学园都市某位让他头疼不已的学生。 这三位当中，阿尔多数时间处于正常状态，不必太过担忧。而伊芙，和她相处了一段，莱维也差不多习惯了。何况不像以前那么工作繁忙，他其实并不介意有位可爱的少女跟在身边，如果不把他当成别人，那就更好。 学园都市的那位，鉴于严密的规章制度，她没那么容易跑出来骚扰自己，也不必在意。 可就在那四位‘最不想接近的人’中最最麻烦的一个，现在就在莱维的身边，正是刚才悦耳声音的主人——超铃音！ “你、不至于吧！” 本想起身逃走，突然发现正前方被厚厚的玻璃盖子挡住。而且身上仅有一条短裤蔽体！仿佛关在培养槽里等待疯狂科学家肢解的动物，身处窘境的莱维，一时忘记了他还有瞬移这个法宝。 “放心吧，现在是凌晨，离你们学校开门的时间还早。” “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放我出去！” 麻帆良的第一天才，或者可以说是世界科学界的珍宝。这名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少女科学家，却是莱维最畏惧的人。 只因自从一次体检时，被她发现自己体内留有毫微机械改造过的痕迹后，被激起疯狂求知欲的少女，就不断寻找机会想要研究他的身体。 本来碍于师生身份和严格的校规，超铃音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举动。但这次的富商，简直就是自己主动自检上门来当她的玩具小白鼠。 如果不是伤势过重加上依文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莱维绝对不想面对这名随时可能用各种刀具将他肢解研究的天才少女。 “咦？” 就在他咚咚敲着，试图砸开厚厚的钢化玻璃时，莱维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使用的，难道是……右手？ “嗯？怎么不敲了？我还刚好要测试下这种新型材质啊，帮帮忙，继续吧。” 见莱维停下了，穿着白大褂，把头发在两边扎成两个包子的超铃音自己用手从外侧敲了两下。 “喂？发什么呆啊，不敲就算了。” 见莱维盯着自己的手，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超铃音从他所在容器边上，在那一堆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的按键中按下其中个头最大的。 一阵听起来很科幻的声音过后，把莱维和外界隔绝的保护罩打开了。习惯了长时间浓度高得机会让人中毒的氧气环境，突然吸入未经处理过的空气的舒适感，让莱维从恍惚中走出。 “这手、你治好的？谢了。” 虽然面对的是让自己不必适应残疾生活的恩人，莱维的语气的道谢还是有点言不由衷。毕竟在他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这位看似无害的少女，不知道对自己的身体做过什么。单纯治疗已经被魔法处理过的外伤，有必要在那么高浓度的纯氧环境么？莱维深表怀疑。 “虽然被人感谢的滋味很好，但还是请你收回吧。你的手是自己长出来的，我可没做什么值得你心怀感激的事。” 无聊地摆弄着手上不知名的物体，大概是实验要用到的器材吧。 超铃音语气听起来不大高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莱维这么快醒来，是依文她们最想听到的好消息。可对她超铃音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 科学家碰上有趣的事物，可不会像小孩子对玩具一样那么快失去兴趣。在没有把可能存在的所有问题弄清之前，莱维的特殊体质都是她梦寐以求等的研究素材。 只可惜这个素材不会乖乖躺着让她任意施为，虽然清楚这点，依旧希望莱维能够睡得再久一点。 “不是你？那是聪美咯？帮我谢谢她。” 如果治好他的不是超铃音，那么莱维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位天才少女的助手，同样堪称科学怪人的叶加濑聪美。 超铃音是名副其实的天才，甚至莱维私下曾将另一位被称为天才的少女，远坂凛，拿来与她相比。至于结果…… 世界上一等一名校麻帆良的当之无愧的头名，当之无愧的‘麻帆良的最强头脑’，活跃于包括生物工学研究会、量子力学研究会、机器人工学研究会、中国武术研究会、东洋医学研究会甚至料理研究会在内的组织。 在科学方面的成就，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制造了茶茶丸这样远超世界先进水平的机器人偶，从莱维和她的接触来看，必然还有更令人惊讶的东西藏在她这间科幻电影般的实验室内。 拿这样的非人类生物来和自己的后辈相比，莱维偶尔想到都觉得自己对凛不公。 而这名各方面都让人惊叹的少女，并非某些科学家那样的生活白痴，堪比阴险政治家的灵活交际手腕，让她在同学中享受超高的人气。 能够成为她的助手，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学生，莱维所提到的叶加濑聪美，正是一名仅次于超铃音的科学怪才。如果告诉他是叶加濑聪美治好了他，莱维不会有太多怀疑。 “聪美？这两天她有别的事忙，都没来过，你谢她什么？” 除了酷爱将自己肢解这种猎奇行为外，超铃音另一个让莱维头疼的原因，就是她总爱在自己面前装出乖巧天真的模样。即使知道个性早被自己看透，她依然乐此不疲。 “你爱闹就自己闹个够吧，反正我也不准备给医疗费的，连谢也不要的话，正好省了，嘿嘿。” “等等！这句话我不能当没听到哦！医疗费之类的，多少给点吧，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把一切献给崇高的科学，连饭都吃不饱的研究人员吧！” 嘴上说得可怜兮兮，但脸上却连双颊都红了起来，洋溢着夏天般炽热的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莱维对这位容易脸红却绝对不是害羞的少女，总是没有整治她的办法。 ——也许真应该让凛来啊……不不。 二中的学生会长私下爱好恶作剧、整人功夫一流。但莱维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被这只非人类生物打击到，他又得费工夫去安慰凛了。 叮咚。 安静的实验室里，门铃的声音特别明显。超铃音起身过去开门，莱维挺好奇谁会在这个时候到访。不算什么秘密，但知道超铃音实验室的人比较少。这群人莱维基本都认识，而在她们中间，会大半夜还不睡觉的…… “哦，依文洁琳同学，早上好啊~” 听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的问候证实了莱维的猜测。凌晨不躲在被窝里享受的，大概只有夜行性的生物了，吸血鬼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 “今天是和朋友一起来吗？这位是？” 超铃音接下来的话引得莱维从床上站下地面。依文会带着谁来？肯定不会是茶茶丸。不太贴切的比喻，超铃音可以算作茶茶丸的‘生父’，除非脑子撞坏了，才可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虽然莱维挺希望她脑子偶尔能坏一下，让他不用那么提高警惕。 凛？不大可能。所谓同行是冤家，魔术师和魔法师彼此总是互相保持警戒。远坂凛想要进入麻帆良内部，光手续就得耗费一两个星期。由此，作为她的servant，辉夜也被排除。 那么剩下的，只有伊芙了。 莱维穿好放在旁边桌上的衣服，走出各种设备搭成的人造森林。如他猜测般，两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同胞姐妹的少女正跟着超铃音，向这边走来。 依文和伊芙的脸蛋都很可爱，但长相还是有着很大不同。伊芙的肤色牛奶一般的白嫩，而依文，则是更偏向于让人怜惜的苍白。而且身高方面，是两人最明显的差异。 之所以说她们相似，当然源于那几乎快要洒落在地面的柔美金色长发。还有同样对黑色服饰的爱好。 见到两人像一对姐妹似地走在实验室里，莱维发现，依文和伊芙的关系，好像慢慢变好了。 除了自己和茶茶丸，在这世上，几乎再也没有能够被依文称为朋友的存在。至于伊芙，莱维虽然不曾和她长时间相处过，但只要通过职业渠道，就能够了解她独来独往的事实。 如果她们两个称为知心好友，从此变得不再那么孤独。莱维只要想想，都替她们感到高兴。 不过那些都先放在一边，等他有空的时候慢慢感慨好了。现在的问题是，她们两个大半夜跑来超铃音的实验室，到底是干嘛。 应该是……来探病的吧？ “伤，好了？” 首先脱离三人小队跑上前来的是伊芙，见到这一幕的超铃音在莱维能够清楚看到的角度做出夸张的恍然大悟表情。 那是在调笑？莱维决定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触及那位头上顶着两个小包子的女生，以防发生被救者以怨报德体罚施救者的状况。 “好了，好得不能再好，根本感觉不出来是人工的，跟自己长出来的一样。” 莱维把被伊芙抓着捏来捏去的右臂抽出来，活动了几下。虽然被少女的一双小手触摸的感觉很不错，甚至连从没接受过专业按摩的他都认定伊芙的小手比专业按摩师更加出色。可考虑到超铃音在场，不想自己有更多口实落到她嘴里，莱维艰难得选择了放弃少女的温柔。至于依文，拥有百年共度的羁绊，还需惧怕任何误会么？ “嗯？真的啊，跟茶茶丸的感觉完全不同。喂！你在茶茶丸身上偷工减料了？” 这次轮到依文。从伊芙身边挤过来的娇小女孩，小手不知轻重的动作已经可以算是‘拧’之类的伤害性招式了。 有空真该让她去上个按摩培训班之类的。莱维按住依文的小手。 “在依文同学心里原来我是那种贪图金钱而在工作时拼命骗经费，但见到帅哥就立刻倒贴卖力取悦他的贪钱花痴女吗？太让我伤心了，呜。” 只要稍微熟悉超铃音的人，又有谁会在意她那无聊的恶俗演技呢。莱维已经决定无视她了，而依文则把刚才那段话自动过滤，取出‘我没有在茶茶丸身上偷工减料’这个段落大意。 “不、不是的。依文她不是那个意思。” 忘了还有伊芙在。莱维无奈地看过去。放开按着依文的手，拉住正在充当和解人的少女。 “她也不是那个意思，这家伙说的话，当没听到就好了。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翻译。” 不过对于伊芙的表现，莱维非常欣喜。也许环境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伊芙的变化之大，远比她在宇宙中漫长的日子所学到的更多。‘金色之暗没有人类的感情，只懂机械地杀戮’，类似的话，他曾在许多场合听到过。 只是莱维从没想过，少女的变化，也许并非来自于环境。 “连莱维老师都这样说！” 超铃音对演戏意犹未尽，可有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停！简单说一下具体经过。” 那一瞬间的依文，平时总挂在身上的慵懒气息一扫而空。无声无息，却给人某种难以违抗的压迫感。好在超铃音跟她做了一年多的同学兼合作伙伴，早就习惯了。 “刚才已经跟他说过啦，治疗什么的，根本就没做过。手是自己长出来的，要是我有那个技术，早就帮茶茶丸换成一般人类一样的躯体了。” 说到最后少女显得有些耿耿于怀，大概茶茶丸仍能看出与人类的区别这点，是她很大的遗憾吧。科学家都希望自己的成果完美无缺，这一点和艺术家异曲同工。 “自己长出来？你是说我？” 这个话题让莱维做不到继续无视下去，有几个病人在医生陈述自己的病情前，会说‘算了吧，赶快让我回家’？那是身患绝症并抱持享受余生觉悟的人的台词。 “是啊，就像壁虎尾巴一样。我还没决定好用哪种治疗方式，你的手就冒出来啦！真有趣，这样的情况我还从没在人类身上见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被改造过？植入了什么机器？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人类？不对，要说不是人类，检测的结果差别并没有大到超过种群范围的程度啊。到底是什么原理？都怪你那么快醒过来，要是一直给我昏在这里有多……好、额，我的意思是那样就太糟糕了。” 一旦说到莱维身体的特异情况，超铃音的小嘴就像施了加速魔法，以媲美mg－42通用机枪的速度把一百五十二个字瞬间喷到在场另外三人的耳朵里。 由于速度太快刹不住车，差点把不该说的也倒了出来。还好她及时发现依文眼中的寒光，擦了把汗，硬是扭了回来。 瞪了说错话的包子头同学一眼，依文觉得还是莱维身体上的变化比较重要。提到再生恢复能力，那是自己的特长。吸血鬼一向是强大且优雅的不死生物，比起berserker那种像被撒了过多增生药似地肌肉蠕动，自己那不着痕迹的复原能力要高级多了。 “再生？我印象中没把你变成吸血鬼啊？” 问题是，虽然她经常把莱维的血当做甜点。可自从知道莱维同样拥有久远的生命后，把他变成同族，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就慢慢淡了。偶尔想起，也会很快在悠闲的生活中淡忘。 “别看着我，我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见其他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莱维连忙摆手。连他都觉得超铃音的话难以置信，可事实上这位依文的同学除了操守方面有点问题，还挺值得信任。莱维相信她不会开这么容易被戳穿的玩笑。 “以前的你，曾遭到过一次断肢的伤害，但那次是平滑的利器切割伤口，且立刻进行了特殊治疗。后来的你，根据我的情报来源，没有类似严重负伤的经历。” 伊芙口中‘以前的他’应该是指那个叫托雷的人，这部分现在没工夫跟她辩论。至于和她相遇以后，莱维确实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直到和依文失散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的经历，除了从阿尔口中得来的、难辨真假的说辞。莱维的记忆中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没法当做参考依据。 虽然听说那时莱维曾受过足以致命百次的重伤——阿尔语。 “如果你愿意……” “不愿意！” 也许是看大家都对伤势复原的事十分疑惑，超铃音趁机开口。莱维不亏为知觉敏锐的杀手，丝毫不给她提出非分要求的机会。 “反正都已经好了，什么原因以后再说。先回家吧。” 依文因为本身拥有类似的能力，没有其他人那么纠结。她最快从思索中抽出来，拉住莱维和伊芙的手说到。 “嗯，先回去吧。稍微休息一下，也该上班了。” 莱维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即使是昏迷着，脊椎也有点不太舒服。正要起身离开，却见到一旁的伊芙没有跟着动作。 “伊芙？” 听到莱维叫她，少女才用跟平常不符、有点匆忙的动作走了过去。顺着她刚才的目光，能够看到超铃音随手扔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 印象中伊芙就是个堪比长门有希的文学少女，所以莱维对她的异状没去深究。如果他往那堆文件上多看一眼，大概就能在凌乱的字迹中，发现‘毫微机械’这绝对不该忽视的词语。 ＝＝＝＝＝＝＝＝＝＝＝＝＝＝＝＝＝＝ “唔～” 清晨去学校的路上，呼吸着让人精神百倍的清新空气，莱维伸了个懒腰。小鸟动听的歌声和学生们叽叽喳喳的欢笑交织在耳边，因为早起而不需要赶路的他，享受着朝阳下散步的悠闲。 明媚的清晨使得莱维的心情都上了个档次。先前与berserker战斗中的负伤，给了他难得的长时间休息机会。 右手不停做着握拳松开的小动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到现在还是满腹疑问。基于乐天个性，或者用依文的话‘单细胞生物的直线思维’形容比较贴切。总之把研究查阅资料之类的事情扔给伊芙，莱维吃过茶茶丸准备的美味早餐，就启程上班了。 滋滋的电流声从右手传递到右耳。在其他人觉察不到的角度，莱维的指尖牵起了一条细细的电弧。这就是他能使出电磁枪的根本原因，已经早已忘记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据依文判断，和雷系魔法虽然看上去相似，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领域。 莱维对能力的本质之类，毫不在意。他又不是立志研究魔法根源的凛，只要能够在实战派上用场，那就够了。 “啊！” 就在他来回试验了几次，确认新生的手臂在力量传递上没有半点迟滞，满意地点头时，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尖叫，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隐约还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 “哟，咱们的班长大人，今天也一大早就制造车祸吗？” 莱维转身撑住想要把他变成第二个受害者的女式摩托车。 “什么叫一点进步都没有啊！我已经学会刹车了！” 没错，第一天被发现就理直气壮向莱维表示驾照用是商店街巷子里买来的**办的假上加假货。相比前几次毫不减速地横冲直撞，这对莱维班上刚刚连任班长的紫发少女藤林杏来说，学会使用刹车几乎是等同于原始人爬下树木，走进洞穴般伟大的进化。 然后如果她的刹车时机能够再早一点，说不定就能够提前结束穴居时代了。 “哼，这两天你到底跑哪去了？” 这句话如果从其他人，比如凛的嘴里说出来，会被认为是傲娇少女在关心别人的同时展现出傲的一面。但摆在藤林杏的身上，莱维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误会。她肯定是想借抢先发难的机会来逃避自己这个老师的训斥。 “冈崎，你也是，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无视那个发起蛮来的班长，莱维走到一边把这起交通事故的第一受害人，或者该说是藤林杏习惯迫害的可怜少年从坚硬的水泥地上扶起来。 “谢谢，是第……我为什么要去记这种悲惨的数字啊！既然你是老师，就赶快好好训斥她一顿，即使不在学校大会上点名，至少也该没收她非法获得的驾照吧！” 后头的话明显没有对老师应有的尊重，可被扶起来先道谢这一点，名为冈崎朋也的少年在礼貌方面要比三a的班长层次高出一些。 “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清晨是充满朝气的时候，乱发脾气实在是破坏环境。现在不是流行环保吗？我看你这种家伙就该先抓去改造。” 对藤林杏‘清晨是充满朝气的时候’的说法，莱维深表认同。所以他决定不要掺和进这起交通事故，以免影响他来之不易的好心情。 把那对冤家的吵闹声音抛在脑后，趁着他们只注意到彼此的机会，莱维迈开脚步，离开了事发现场，开始了他平淡且美好的一天。 只可惜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平淡之类的词汇，已经很难再用到他的日常当中。即使偶尔出现，也无法维持一天这么奢侈的长度。 命运有时吝啬得不近人情，但往往，这也并非完全是件坏事。 ＝＝＝＝＝＝＝＝＝＝＝＝＝＝＝＝＝＝ “真是和平啊～” 平常只会从上了年纪、呆在家安度余生的老人口里才能听到的台词，从莱维的嘴里冒出来。要不是在仅有他一人正在使用的公园小径上，肯定会引起旁人的侧目。 但只要稍微了解他最近所经历的事情，相信即使是他最头疼的超铃音，也会原谅他那老套的感叹。 参加圣杯战争，召唤出伊芙，然后是短暂的家庭骚乱。这一部分刚刚平静下来，立刻又惹上了berserker这个强敌，两次短暂的交锋，尤其是第二次，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好在这一切已经过去，berserker回归了英灵王座，因为算不上杀人，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伊芙和依文关系有朝朋友方向发展，这是莱维高兴看到的。要说还有什么麻烦的话。就是远坂凛大小姐貌似暂时要赖在他家不走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以前她也偶尔会来家里小住，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难得度过了和圣杯无关，和战斗无关的普通一天，莱维有种久违的感觉。短短的几天而已，真希望剩下的英灵赶快全冒出来，尽快让他回到平淡的日常。 当然，那是个玩笑。像berserker似地家伙一下子跑来四个的话，莱维觉得还是让别人给他买好墓地比较方便。 周围的景色早就看腻了，干脆抬头看看天上的小鸟更好打发路上的时间。今天下午没课，又没有需要负责的社团活动。导致莱维早早的踏上回家路。 太阳还挂得比较高，不过这点程度的光线，经过长期锻炼的瞳孔还是能够接受。甚至迎着强光直接望着那个火球，他都不会觉得太难受，还能看清从那个方向正往下急速坠落的东西。 ——嗯？ 莱维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正在目击空难现场。因为向他急速靠近的那个物体，从外形判断，怎么看都像个类人型生物。没有猴子能跳那么高，而且，他仿佛已经能听到高频率的尖叫了。 那种声音他非常熟悉，只有青春期的少女，才能发出这种高亢但不粗重，尖细且不刺耳的音调。 ——是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普通人绝对没办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早上才目击了一起恶**通事故，傍晚紧接着就是空难现场。难道莱维这一天注定要以目睹少女摔成不和谐的状态来划上句号？ ——不行！ 匆忙间准确地判断出自由落体的着陆地点，这对宇宙等级的一流枪手来说不是难事。 berserker的湮灭后，莱维首次破开了在他面前无比脆弱的空间，闪身出现在天降之物即将坠落的地点。 十三、天降之物？嘛，的确也是只粉毛 嘭！ “嘶～！” 物体的重量不算轻，也没有重到加上惯性后超出莱维承受的范围，但刚恢复的右手立刻高负荷工作，让他不禁有点担心。 右手状态良好，一切机能正常。别怪莱维自私，圣杯战争期间，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最佳战斗状态，这才是对自己和其他人都负责的态度。 低头看去，果然和先前的判断一致，被他双手托着的，确实是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女。也许是落地前本能地采取躲避姿势，少女是以背部朝下的姿势倒在他怀里。两人现在的姿势，还有另外一个简单易懂的称呼‘公主抱’。 “小姐？” 没有回应，可能是惊吓过度，少女好像在坠落的过程中晕了过去。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莱维才发现怀中这位少女看上去有点眼熟。具体说，让他觉得眼熟的，是少女身上的衣服。 绿色和黑色为主色调搭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奇特款式。明明有领子，但领子之下紧接着却是一片雪白耀眼的肌肤，甚至连尺寸在她的身材来说算是值得夸耀的娇嫩胸部，都露出了饱满圆润的一截。好在重要部位被一层蕾丝边和其后黑色的布料遮住了，让莱维不用立刻闭上眼睛以示自己的清白。 避开不适宜盯着看的部位，这套袖子用一个绿色饰物固定在上臂的服装，莱维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自己想了想，却又说不出具体的来源。 ——算了。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虽说四周除了莱维和少女没有其他路人。但成年男性怀抱陌生的少女，依然让他有点尴尬，尤其是少女的裙摆过短，莱维刚恢复的右手能够清晰感觉到对方大腿上紧致又柔软的触感。再这样下去，即使是老男人，也会不好意思的。 “小姐？再不起来，我就直接放手了，弄脏了衣服不太好吧？” “嗯～” 莱维说完那句话的十几秒钟后，怀中的少女像是大梦初醒般发出可爱的呻。吟。不得不说，她的演技比先前设计引。诱间桐慎二的凛要明显高出一筹。无论选择的开口时机，还是身上一系列连续的小动作，都让人毫不怀疑她是刚从昏迷中苏醒。 可少女精心演绎的睡美人戏码，还是骗不过莱维。即使她连呼吸的频率都特意减慢，但通过肌肤接触，再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莱维的感知。 在第一次开口时，莱维就感觉到怀中少女身体微微地紧绷，然后随即放松的小动作。 “啊，这里是……” 犹如镶嵌着淡紫色水晶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了莱维一眼，然后像是要确认身处何处似地，快速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再次回到莱维身上，少女眼中的感激，确实充满了真诚。 “这里是学园岛，你的身体没事吧？能站起来么？” 听到莱维让她站起来时，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大概除了亲人以外，接触过的男性都是以求婚为目的，被其美貌与地位所获的家伙。仅仅这一样，少女对莱维的评价就猛的升高了好几个等级。 “啊，谢谢，是您救了我吗，先生。” 扶着莱维的肩膀，少女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好像生怕高空坠落的重力加速度给她留下什么随时发作的后遗症。 “大致上可以算是。不过……没什么，你有要去的地方嘛？不熟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 从少女和莱维接触后的反应来看，她对从高空掉落这事感觉不到任何明显的恐惧。莱维试着探查过，从她的身体里感知不到魔力或者斗气之类的特殊能量。世界是如此之大，遑论在无垠的宇宙中游荡过一段时间的莱维，天赋拥有超强体质的种族，并非稀罕的受保护动物。 不过即便如此，莱维还是接受了少女的致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如果对初次见面的人就推心置腹，那反倒值得怀疑了。 “请再次接受的谢意。要去的地方嘛……啊，对了，我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呢。” 少女向后退了两步，做了个看似表达谢意的礼节性姿势。少许蓬松的粉红色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还有背后左右摆动的小尾巴。少女的一颦一笑，无不洋溢着属于她这个年纪，所应有的天真与可爱。 天真可爱代表着善良，和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莱维，相信那就是少女本性的体现。即使有点调皮的小心计，也只会让人会心一笑。 平常身边常出现的女性，无一能像这位少女般完美得诠释出青春与纯洁。这样的少女，莱维又怎么能不对她产生好感呢。 “莱维。麦道威尔。我是这座学园岛上中央区第二中学的教师，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等等。 刚说完，莱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奇怪的服装，伊芙的服装也挺有特色，依文更是几乎每次出门都要换上一套不同的装束。 粉红色的头发，比较少见，但也算不上稀罕。在莱维的手机通讯录里，就有一位和凛同样担任学生会长的女生，拥有漂亮的粉红长发。 “哦，很高兴认识你，直接叫你莱维先生，可以吗？” 少女把身子微微弯曲，做出类似鞠躬的动作。身后那末端呈心形的小尾巴好像因为心情的愉悦，而向上翘起。 “可以，怎么称呼随你高兴。” ——尾巴！ 在广袤的宇宙中，长尾巴的智慧种族并不少见。可在莱维脚下的这个星球上，至今还未发现过天生带有这种特征的人类。 魔法世界有着兽人建立的国家，但如果他们踏入现世的土地，则必然会用幻术改变成和人类相似的外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双方条约中写明的规定。 难道少女来自外星？ 有长门有希做先例，伊芙和自己也算是天外来客，虽然方式上有点特殊。短发少女来自外星一事可以暂且当做待确认疑点记到本子里。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少女那尾巴的样子，比她的奇装异服，更让莱维觉得熟悉。到底是在哪见过呢？他有点讨厌自己的健忘了。 “莱维先生，我也忘记自我介绍了呢，抱歉。我叫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请多多指教，嘻嘻。”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问题的答案找到了。 ＝＝＝＝＝＝＝＝＝＝＝＝＝＝＝＝＝＝ 莱维曾经的职业，宇宙杀手。名字里带有宇宙二字，让不明真相的人听起来好像十分伟大。实际上他惯常的工作场所，一般情况先仅限银河系以内。要到河外星系的话，已经可以上暗中合作的政府部门要求差旅费了。 在这里使用的政府部门这个词，如果要加上定语用以区分限定的话，那写出来就是‘银河系政府部门’。 在莱维供职的那个时期、或者该说那个时代，银河系早已被强有力的王者统一，除了那些尚未拥有夸星系航行水平的星球外，所有银河系的智慧生命，都奉那个强力的王者为尊。 而这个王者的姓氏，戴比路克，正是莱维面前少女，所报出的姓氏！ 难怪莱维一直觉得少女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原来就像是在电视上偶尔看到国家最高领导人家属的那种感觉，没有太过关注，但总会留下印象。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戴比路克银河王国的第三公主，同时也是第三顺位继承人！ ——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啊。 “戴比路克小姐，看起来你对这并不熟悉吧？嗯，这种情况是比较麻烦啊。” 少女的名字如雷贯耳，莱维为了减少麻烦，装作初次听到的样子。 毕竟那种大人物不可能允许他的亲生女儿独自外出。这位戴比路克王国的第三公主以如此特殊的方式登场，身边也没发现任何随从护卫，除了离家出走之外，莱维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毕竟太空船遇难仅余她一人存活的话，少女绝无可能是现在这副自然的样子，莱维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那种冷血的独裁者二代。 “要不我帮你通知警备人员？” “啊，请等等。” 果然，话说出口莱维就没想过她会同意。之所以还要提起，是因为他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圣杯战争的事迫在眉睫，他不想在这个当口多生事端。可又不能就这么丢下她自己回家，拯救迷途少女是教师的使命，这是他的某个同行孜孜不倦对他灌输的精神。至于剩下的迷途少年要怎么处理，那位同行并没有详细说明。 “我来到这里有特殊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莱维先生可以先帮我隐瞒一阵吗？拜托了。” 少女楚楚可怜地哀求，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够狠下心残忍地拒绝。如果使用这招绝技的少女还拥有一定程度以上的美貌，那么结果显而易见。 被一双宛如被抛弃小动物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简直就是对一切雄性直立智慧生命体的必杀攻击。 莱维也包含在雄性直立智慧生命体的范畴之内。 于是…… ＝＝＝＝＝＝＝＝＝＝＝＝＝＝＝＝＝＝ “……就是这样，所以……我想说、那个、你看能不能先让她在这住两天？” 为人师表却使用很容易被人鄙视的谄媚语气，说起话来还吞吞吐吐的。能让莱维变成这样一幅听话家猫模样的，除了伟大的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外，再没有第二个可以办到。即使超铃音那个随时想着把他开膛破肚，像被大头针钉在木板上的可怜青蛙一样对待的疯狂科学家，也不能够让莱维如此得卑躬屈膝。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让他这样去请求依文，那位初次见面连交谈都没才那么几句的少女，其魅惑功力可谓高深。拥有一颗诚恳的心，再适当加点小小的技巧，远非那些单纯依靠欺骗诱惑他人的魔女可比。 “唉，先进来吧。真是的，这小房子都快让你给塞满了，还没有房租。” 有点出乎意料，依文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大发雷霆。也许是考虑到莱维先前的重伤令依文想要对他温柔一点。总之，莱维算是逃过一劫了，既然吸血鬼女孩现在没有发火，以她的性格，不会做出秋后算账那种有损尊严的事。 “那个、十分抱歉，依文姐姐，虽然没有这里通用的货币，但房租的话，我想是不是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代替呢，家务之类的，我也懂得一些，如果实在是打扰到你们的话，请告诉我去市区的路。我可以、可以……” 不愧为银河王者的女儿，仅凭莱维和依文的简短互动，就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一，莱维先生是一家之主，但在内部，这位名叫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的女性，拥有很大的决定权。从莱维先生只向她请示，而并非客厅内的另外一名金发少女，梦梦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二，依文洁琳和莱维先生的关系，应该类似她的父王与母后，也就是夫妻。这点一半是从他们两人的对话和细微动作神态看出，一半是梦梦身为少女所特有的直觉。 最有一点，依文洁琳这名女性的实际年龄，绝对要比外表看上去要大！外貌可以欺骗人的眼睛，但岁月累积的痕迹却是无法掩盖的。所以，乖巧的梦梦选择了在名字之后加上姐姐这个称呼。 在身旁带她进门的莱维，同样在感叹这位少女的聪明机灵。主动讨好依文，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他的立场上，是最好的。至于称呼依文为姐姐，曾偶然从特殊渠道的资料里目睹过那位戴比路克王的真实样貌，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有一位长得像小孩子的父亲，这位银河的公主，想必早就摒弃了以貌取人的陋习。 “不用了，家务有人会做。你是他带回来了，没钱我也不能赶你出去，想少添麻烦的话，就叫接你的人快点来。” 依文嘴里说着不客气的话，可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为了掩饰被别人称为姐姐的喜悦，她还特意转过身子，背对走进屋来的莱维和梦梦。 在另一个方向，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伊芙，把吸血鬼女孩露出可爱犬牙的摸样，尽收眼底。但她没有声张，一来多嘴不是她的性格；二来在这个家住了几天，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位长不大的吸血鬼，有多么烦恼那多数人无比艳羡的不老不死体质。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等到依文的注意力被电视吸引了过去，莱维才敢开口。他指着坐在靠背椅上捧着厚厚书本的文学少女一号，本想为客人介绍。可话到嘴边，他忽然迟疑了。 同样身为宇宙杀手的伊芙，由于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名气要比莱维大出许多许多。别人提起杀手，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必然就是‘金色之暗’这个响亮的代号。甚至连莱维代号都不知道的家伙，也清楚‘金色之暗’代表着第一杀手这个含义。 银河系最高统治者的女儿，有可能会没听过妇孺皆知的杀手名号么？同理身处杀手这一无视法律职介顶端的伊芙，有可能没关注过她某种程度上的天敌，银河统治者的情报吗？ 莱维真切的感觉到，带这位少女回家的决定，也许真的是个错误。 “伊芙。” 就在莱维烦恼纠结的时候，伊芙毫不在意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对，别人知道的只是金色之暗这位杀手，名为伊芙的少女，除了莱维以外，只有这间小屋的房客们认识。 “伊芙小姐你好，我叫梦梦。” 银河的公主很大方地对伊芙回礼，这倒让旁观的莱维有点猜不透了。难道她真是那种家教严格，从未出过家门也没有接触过外界的温室花朵？ 从她自然率真的反应，莱维丝毫看不出警察遇到罪犯的气氛。想到这，他不禁自嘲得笑了。什么警察罪犯的，别说伊芙从不对遵纪守法的善良市民下手，即使她真是罪大恶极的杀手，也轮不到公主这一级别的皇亲亲身犯险来捉拿。 相比梦梦的亲切，伊芙显得有点冷淡，不过这是她的个性。如若突然变得热情起来，那才是值得关注的大变故。 总之差点就要爆发的小危机没有真的发生，莱维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一天的基调，终于从惊涛中回归平静。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莱维决定先带梦梦去客房，把她安置下来。让一个大男人来负责这个工作，显得有点尴尬，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社团活动的时间还没结束，茶茶丸还要等一会到家。伊芙是客人，依文是主人，一个是不方便，一个是不肯做。总不能让银河的公主傻呆呆地站在客厅吧。 带着新房客上到二楼，这里确实和依文抱怨的一样，能住人的地方都快要塞满了。如果再来几个，恐怕就得考虑改造成一屋两床的宿舍结构了。 不够这些还是以后再说吧，在莱维没有被依文的怒火掩埋之前……至少现在，还有能够腾出一个房间给梦梦暂住，格局和陈设都比较简单，作为公主的寝宫有点简陋。但少女看上去十分满意，没有提出任何附加要求，眼见如此，莱维当然乐得轻闲。 就这样，麻帆良学园特别警备员兼初等部学生依文洁琳的独立宿舍，内部人员数量达到了六位。 也不知道如果这一情况被麻帆良的高层获悉，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反正莱维本人，是毫不在意。 他一点羞耻感都没有的，把这间属于麻帆良公有财产的小屋，划归他和依文的私有物。 ＝＝＝＝＝＝＝＝＝＝＝＝＝＝＝＝＝＝ “唉～” 躺在床上，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盯着木质天花板，莱维发出一声叹息。 没什么特殊原因，新房客的事告一段落，圣杯战争暂时在缺乏情报的现在暂时停滞，心情本应不错的莱维之所以看上去有点郁闷的样子，只是源自一个简单的小事，他失眠了。 其实要说失眠，也没那么严重，他只是单纯的睡不着。后来听伊芙讲了下从超铃音那拿回来的治疗报告，莱维才知道他在那个类似生化武器培养槽的东西里，睡了整整四十小时。 他平时一天的睡眠时间顶多六七小时，在超铃音那足足攒了六天的睡眠时间，现在躺在床上如果还能立刻入睡，那才叫奇怪呢。 扭头看着身边估计正做着美梦的依文，莱维再次怀疑自己把这只吸血鬼培养成日行性动物的决定，是否错了。起码能有个人陪他聊聊天，也比一个人睁大眼睛傻躺着要好。 想到就做，是莱维的性格。他从床上起身下来，就算找不到聊天的对象，抽根烟看看电视，或者玩玩依文珍藏的游戏吧。打定主意的他，从床边一个瞬移，直接出了房间。 出到走廊摸了摸口袋，莱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烟没有了。 自己之前的那身衣服，从超铃音那回来，直接交给茶茶丸洗了。里头那盒还有几根的烟，估计被茶茶丸放起来了吧。 莱维站在走廊里，看向原先自己摆放私人物品的房间。因为睡房里的柜子和抽屉，全都被那只小吸血鬼的衣服塞满了，除了常穿的衣服外，莱维只好另找一间空房当储物室。 可就像梦梦入住时，依文所说的一样，二楼的房间现在塞满了女生，莱维的储物室，理所当然住进了客人。现在住在那里的，正是伊芙。 怎么办呢？莱维对这个事态准备不足，烦恼了起来。 出去买？离家最近，有香烟出售自动贩卖机也要到教师居住区的边缘。学生居住区，当然不会设置香烟贩卖点。 可即使莱维现在愿意连夜赶路买一包小小的烟，也是不行的。只因他是烤烟型的忠实fan，只出售混合型烟的自动售卖机，根本就不在选择范围内。 眼下除了敲门吵醒伊芙外，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不如真正的瘾君子那般疯狂，但对于有抽烟习惯的成年男性来说，要度过孤独的长夜，手上那根细小的易燃物就是最佳的伴侣。 也许还有另外的方法。莱维无意中瞥见左手背上线条看起来颇有艺术感的图案，那是维系他和伊芙之间关系的证明，令咒。 令咒主要用途是维持魔术师与英灵间从属关系。像莱维这样能够和英灵直接交手的master，在圣杯战争历史上是第一次出现。多数的参加者，即便是凛那样从小就被受尽赞誉的天才，在英灵面前依然只是弱不禁风的普通少女。 强大的英灵为什么要听命于弱小的魔术师？一来大家目的相同，都是为了获得圣杯，实现愿望。其次就在于签订契约时的令咒了。 令咒的存在，让英灵无法伤害自己的master。即便是想要违抗命令，或者绝对不愿意做的事，魔术师也弄够使用令咒强迫英灵违背本身的意志。当然这种机会只有三次，再第三次强制命令下达的同时，魔术师和英灵的契约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除此之外，令咒的存在，对莱维现在要采取的行动，还有一个好处。据他观察，拥有契约关系的双方，会下意识减低互相之间的防备。这就给了莱维不吵醒伊芙，而又顺利潜入提供了条件。 夜幕下漆黑走廊中的成年男性，就这样蹑手蹑脚地开始了未经许可擅自偷入女性卧室的行动。他相信凭借自己多年从事杀手职业，无数次潜入敌对势力后方总部的专业经验，再加上令咒的帮助。此行，必将成功。 出发！目标香烟！ ＝＝＝＝＝＝＝＝＝＝＝＝＝＝＝＝＝＝ 站在和其他房间统一款式的木门前，莱维把自己从呼吸到肢体动作，一切都控制在仅维持人体生存最低要求的水平。把完美的杀手技能用在此处，被莱维那些同行知道，绝对会谴责他侮辱了杀手职业。 ——好了！ 轻轻吸入一口气，然后屏息。莱维的身体状态已经调整到最佳。就在此刻，他果断地破开身边的空间，下一刹那成功进入了伊芙的闺房。要是放在评分竞赛，他的动作，无疑能够获得满分。 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房间内的光线比走廊里还要微弱。不过这难不倒莱维，他的视觉系统构造上与猫之类的动物有着本质区别，却足以凭借多年训练的成果发挥出更佳的效果。 左手边靠墙是一排柜子，里头放着家里唯一男性的衣服和杂物。房间内的陈设和以前一样，没有因为住进了一位少女而发生什么变化。莱维的目光很快锁定正前方窗户底下的书桌。 在房间被征用之前，莱维正是在这张桌子旁工作。别看他不务正业的样子，他绝对会告诉你那是近期由于圣杯战争干扰出现的假象。事实上往日他也确实每天都会用桌子上的那台电脑编写教案。 而那张桌子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莱维前阵买回来的烟，应该还静静躺在那，等待着他的享用。 说到躺这个词，莱维忍不住好奇，往右手边靠墙的位置看去，扭头的过程中，内心着实经过了短暂的挣扎。只因为那个位置，摆放着卧房必备的床。 那是一张纯木制造，手工精巧却又毫不奢华，处处透露着简约舒适的纯白色单人床。曾经是莱维在工作太晚或者依文闹别扭之类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床，现在归他的servant所有。 联想到这，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要做一番微乎其微地挣扎了。深夜潜入卧室已经是犯罪，再算上偷窥少女，相信每个法官都愿意把他送进监狱里小住段日子。 可等莱维那长达零点零零零一秒的挣扎结束后，他发现自己用不着担心了。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连一点褶皱到没有，显然这张床今天尚未服役。 那伊芙到哪去了？莱维刚冒出这个疑问，眼角忽然闪过一丝金光。鉴于诡异的现场情况，他禁受自己那良好的职业素养，不动声色地往前挪动步伐。 脚步移动的时候，别说摩擦地面的声音，连身上其余地方的肌肉都没有丝毫联动，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曾经移动了位置。 感觉已经到了合适的距离，莱维猛得回头！紧接着，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房间的使用者。 只见和白天一样穿着方便战斗而特点变幻出来的那身黑色紧身衣和短裙，伊芙正站立着靠在墙壁，原本应该在身后的金色长发像昆虫的触须似地在空中缓缓飘荡。 莱维的心脏仿佛在那一瞬间紧紧地收缩了一下。没工夫去研究那是什么感觉，他只想知道，是什么让一位比他的学生们年龄小不了多少的少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站的位置在门的右侧，是为了让推门进来的人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双手环抱在胸前，可以减少抵御外来攻击时抬手浪费的时间。被改造后可以连通全身神经，比一般人手脚还要敏锐的发丝不断探测着周围的环境。 伊芙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在莱维眼里都有着其目的性和必要性。犹如精锐士兵警戒敌人偷袭般的严密防备姿态，又有谁能想到这仅仅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女在睡觉？也许所谓的睡眠，在她的思维里，真的只是为了恢复体力与精神，不得不进行的生理活动吧。 莱维总以为自己通过亲身接触与情报提供人收集过来的信息，已经十分了解这位比自己名气还要响亮的宇宙杀手。可他确信，自己从没像现在这般，不是面对冰冷的文字，而是亲眼目睹这位少女真实。 杀手是孤独的职业，莱维总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明白这个道理。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明白并不代表接受，即使无奈接受也不代表能够承受。 此刻在莱维的心中，被误认为他人所带来的不满烟消云散。他对名为伊芙的少女，只剩下深深的怜惜。 ——是我的错。 就算现在，他也无法伪装成伊芙心目中的那个人，可只要稍微对她再好一点，相比就能为她带来更多的幸福与欢乐吧。莱维记起以往的一次任务中，当他把枪口对准敌方最后的成员时，那个年轻人脱口而出的话。 冷酷。 莱维觉得自己应该配得上这个词语。对方只是一群误入歧途的无知青年，即使犯下天大的罪过，也应该拥有改过的机会。可莱维没有，他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留给那些年轻人。虽然后来得知了真相，也为此暗自立下不夺取他人生命的誓言。 可人类从来都是自私的生物，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早就不止一次夺取他人的性命。即使可以把保护最重要的人当做践踏誓言的借口，莱维仍然记得那个年轻人尽是绝望的双眼。 从冷酷之人变成伪善之人，起码莱维觉得自己这样能够减少对他人的伤害。他压制住身体的一切波动，小心地避开空中飘荡的发丝，催动手背上的令咒减低伊芙对他的防备。 拦腰将少女轻轻地抱起，然后再把那比他动作还要轻的身体放在没有一丝褶皱的纯洁床单上。 仿佛在睡梦中感受到了莱维的心意，躺在床上的伊芙，原本飞舞在空中的发丝也学着主人的姿势，金色的绸缎一般披在柔软的床上。 莱维把被子仔细为少女盖好，确认她没有感到不舒服的样子，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何时被白皙的小手紧紧攥住。 唉。 无声的叹息，目光停留在那副纯真的小脸上，今晚的莱维，注定和香烟无缘了。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以少女恬静的睡姿当做最美丽的油画。默默地欣赏着、感受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蓝色碎花的窗帘布上；直到那只柔弱的小手宛如终于感到疲倦，放开了他的衣角为止。 对着被染成淡红色的窗帘，莱维又一次在心底立下了誓言。他没有保证的资格，但他会尽力，尽力去维护这个誓言，直到终被遗忘的那一天。 站起身来，把最后的一睹投向少女恍如微笑着的嘴角，莱维消失在温暖的小房间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泪水，无声地滑落。 在莱维离开后的房间内，洁白床单上的金发少女，一颗晶莹的珍珠，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湿润了耳边的柔软的发梢。 伊芙慢慢地睁开眼睛，那双荡漾着水波的红宝石眼眸，倒映着怎么样的感情？是迷茫？不，穿梭在宇宙中，迈过无数战场的金色之暗，从未显露过迷茫。 没错，那是一股坚定，确定目标，永不放弃追逐的坚定。 少女从床上起身，在房间中寻找着已经消失的气息。她走到墙边，打开通往走廊的门。倚在门框上，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扇和自己身边一样的木门。没有疑惑，没有迷茫，伊芙的脸上迎着朝阳，泛起幸福的光芒。 “谁！？” 宇宙杀手的警惕从来不曾放松，就像她对目标的执着一般。身后那脚踩在地板上的细微声响让伊芙立刻收起情感。 转身发问的同时，却根本没有想要得到回答。纤长的金发像鞭子一样向后甩去，中途变成令人生寒的利刃。 对方的反应不比她慢上多少，等伊芙终于回过头，只见到一条细细的黑色物体迅速消失在窗外。 ——失手了！ 发丝上没有传来实物的触感，伊芙顾不得想太多，顺着走廊尽头敞开的窗户，跳出了小屋的外面。 原本就在长期工作中培养出不俗的追踪能力，伊芙又得到了圣杯赋予的、assassin职阶特有的专长。如虎添翼的优秀杀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气息，不断加快速度施加压迫，控制着和前方的距离。 一般情况下，等对手反应过来，才猛然发现被逼入荒无人烟的地带，被迫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迎击。这是代号金色之暗的杀手，所惯用的手法，保证尽可能免受干扰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同时还不必担心误伤他人。伊芙一直坚持着这个在很多同行看来浪费了稍纵即逝机会的行动模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伊芙两侧向后飞退的树木越来越多，她离开小屋的距离已经足以让人用望远镜都无法看清。 是时候了！用肉眼确认了前方那个依稀的背影，双脚骤然发力窜上半空，随即展开洁白的羽翼。不用再顾虑迎面而来挡路的大树，伊芙从高空迅速追上了那只逃窜的老鼠。 “啊！” 全速奔驰的途中，身后的追踪者突然降临在前方。受到惊吓的逃窜者匆忙间刹住脚步，差点撞上横着伸出来的一根树杈。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伊芙脸上的温情已经完全换成了往日的冷漠，她淡然的叫出逃窜者的名字，明明没有一丝杀气，却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伊芙小姐，早上好。” 被伊芙叫出名字的瞬间，粉红色短发的可爱少女，脑中一刹那转过了许多想法。 特意在自我介绍时忽略了全名，现在看来，当时她就认出了自己吧。梦梦没想到在这偏远的不知名星球，竟然会遇见如此出名的人物。这算不上她的失策，单单是运气问题而已。 但看起来上天对她还不算太坏。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银河系的统治者，戴比路克王国的第三顺位继承人，说出你的目的。” 少女特意摆出来的笑脸对伊芙完全没用，只见她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像是改造者不小心去除了她的感情控制系统似地。 “哎呀，目的什么的，太严重了吧？莱维先生没有告诉你吗？我是因为出了意外，被他恰好路过救下。难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我只是个连家门都很少迈出的普通女生，那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从专业者的眼光来看应该能够否定吧？我倒是对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更加好奇呢，金色之暗。” 梦梦一边看似卖力地解释，一边悄悄往后撤，直到拉开安全的距离。虽说两人一开始就隔着伸手不可及的距离，但眼前这位少女的攻击范围，可不能仅靠双手的长度判断。 话到最后，梦梦还特意点出对方的真实身份。单就这一毫无意义的行为来看，她内在仍是个处于叛逆期的青涩少女。 十四、大萌神成了偶像宅？有希你剧本不对啊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说出你的目的。” 事实证明梦梦的判断是正确的。她的那番话，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才刚说完，金色的发丝已经像一根根钢针一样指向背靠大树的她。 被钢针刺穿的木头，应该发出怎样的声音？观看过飞镖比赛的人，大多能够想象得出。可近在咫尺的少女，没有听到那种声音。 面对犹如豪雨的钢针，粗壮的树干根本没能抵挡分毫。下一刻就变成了满天飘荡的木屑，连断裂的声响都简化成纸张被捅破般让人无法留下印象。 庆幸自己事先拉开了距离的梦梦，根本没时间去关心粉碎的大树，虽然她最热爱的就是植物。 没来得及跟身体一起移动的裙摆，凭空短了一截，好在里头穿着蓬松的短裤，不至于春光外泄。少女应该庆幸伊芙攻击的迅猛，否则没能击碎裙摆，反倒勾住的话，会给她造成更大的麻烦。 一般人类的头发数量，大约在十万根左右。想象一下十万颗子弹同时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画面，那是何等普天盖的的声势。 拼尽全力闪避，连呼吸的空闲都没有，梦梦应该感谢伊芙为她选择的战场。茂密的参天大树，为她在弹雾中开辟了求生的缝隙。如果把这一站的地点转移到没有任何阻碍的比武场，恐怕光是第一波攻势，梦梦就会落得不堪描述的悲惨下场。 而现在，依靠着大自然为她创造的机会，少女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犹如面对暴风雨的轻盈燕子。 看似占尽上风的金发杀手，内心的惊异，不亚于被突袭打乱阵脚的梦梦。自认为毫无空隙的覆盖式攻击，就算被障碍物弄出些许破绽，应该仍能得到不错的战果。 可事实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看似惊险的短发少女，却每每能在最危急时刻一个轻巧的转身，就让所有瞄准要害的攻击落空。一分钟过去了，除了衣衫破损的样子有点狼狈以外，伊芙竟然连细微的皮外伤都没有在对手身上找到。 把自己放到对方所处的境况里，伊芙自问做不到那般的从容。那份穿梭在狂风骤雨中的自在，让她不禁想起了莱维。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必须把她记住！ ＝＝＝＝＝＝＝＝＝＝＝＝＝＝＝＝＝＝ 物体划破空气鼓噪出的蜂鸣在耳边响起。 伊芙的分心，导致无孔不入的发丝出现了迟滞。而对手不会考虑她的想法，抓住这难得的破绽，梦梦瞬间找出最合理的路线，沿途靠着树木的阻拦，在伊芙没来得及发现的空当，首度发起反击。 嘭。 不愧为跨越无数战场的杀手，千钧一发之际，伊芙堪堪用双手挡住了踢向她头部的一腿。可惜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催动体内的毫微机械。如果此时架在正前方的，是经过重组，化为金属的坚硬铁管，恐怕光是反震的力道，就足以让对方的腿骨迸裂。 但伊芙没有感到可惜，双手一震麻痹的同时，她波动的内心，反倒安稳了下来。 仓促间原地举起的双手挡下来对方长途奔袭，聚集全身力量的一脚。这证明了什么？证明短发的少女虽然比自己敏捷一筹，但力量上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不会输。 略微动摇的信心，再度变得坚定。但也正是这刹那的动摇，给了对方充分的撤退时间。 一招无果的短发少女，毫不拖泥带水，立刻放弃追击的念头，飞退到足以避开偷袭的距离。 紧盯着伊芙，不敢把目光移开的梦梦，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差了。 大清早起来，本想呼吸下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却无意中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那个传闻中穷凶极恶的杀手，竟然在流泪？就是那一刻的惊讶，使她被对方发现。然后被迫在一天的初始进行这激烈过头的晨运。 太鲁莽了，梦梦暗自责备自己。早就听说过金色之暗全身都是武器的传闻，也亲眼验证了那个传闻的真实性。刚才自以为出其不意的反击，万一对方将防御的双手变成锋利的刀刃…… 右脚仿佛感觉到了断裂的剧痛，梦梦不敢再想下去了。 怎么办？回想着来时的景物，她已经开始筹划逃跑的路线了。连最重要的武器都没有带出来，身处未知星球的梦梦，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如此疏忽。 “早上好，两位也喜欢这里的风景么？”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对峙中的两位少女同时一惊。她们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谁也没有发现那位不速之客，是什么时候来到的。 “caster。” 不像刚搬进来梦梦，伊芙对那个平和中总是透着高傲的声音已经十分熟悉，身为英灵的她，更习惯用职阶称呼同类。 “新来的这位，一大早就锻炼身体么？现在的年轻人可很少有你这么健康的生活习惯了。” 任谁看到梦梦身上破烂的衣裙，都不会觉得那是在锻炼身体。就算不带护具参加全场橄榄球赛，也没可能凄惨到这个程度。 明知道是谎话，辉夜却说了出口，而她的语气和神态，都看不出那是玩笑。甚至连对她有点了解的伊芙，也差点以为这位像是来自古代的英灵，只是恰好路过，在茂密的树丛中根本没有看清紧张的气氛。 “哈、哈哈，其实我也很懒的，今天只是因为刚搬过来有点兴奋，所以到处逛逛，正好碰到了伊芙小姐。不过这里的树枝太密，把衣服裙子都勾坏了，以后还是换上轻便的运动服再来吧。” 虽然不清楚伊芙和小屋内其他住客的关系，但梦梦感觉，自从这位黑发少女出现后，杀手身上自然散发的杀气，突然消失了。 梦梦从来就没有要跟金色之暗一决生死的念头，即使她算是个罪犯，可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逮捕要烦的工作自有别人负责，何况她看过各种渠道传达来的消息后，对这位不仅性别外貌特别的杀手，还算有着一些好感。 聪明的少女顺着辉夜的话，把剑拔弩张的战场变成了清晨游园的休闲会场。 “啊，对了，assassin，你的master好像在找你呢。” 穿着拖地的长裙却没有被繁杂的枝杈勾到，散步似地来到两人面前，辉夜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对着伊芙说到。 那句话似真似假，虽说已经到了莱维上班的时间，但伊芙也曾有过跟去学校的记录。但不管怎么说，辉夜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和梦梦的事暂时到此为止。 对于这位同样以圣杯为目的的盟友，伊芙无法完全信任。对决强敌时把背后暴露给其他英灵，金发的杀手不至于如此鲁莽。 “回去了。” 对辉夜点了点头，伊芙张开翅膀，转身朝着小屋飞上天空。直到身形被宽大的树冠挡住，她也没有对梦梦再看一眼，仿佛忘记了这名片刻前还在交手的‘敌人’。但目送她远去的梦梦，却能够感觉到，金色之暗的注意力，从来就未曾离开过她。 “谢谢，这位大姐姐。” 等到伊芙连气息都消失后，梦梦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她昨天搬进小屋后，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黑发少女道谢。 辉夜从未表示过是来劝架的，她甚至仿佛根本不清楚发生过什么。而且言语之间，把伊芙划归己方阵线，听起来梦梦更像是个还没进入她们小圈子的外人。可对于梦梦的感谢，她不单没有奇怪，反而点头接受了。 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梦梦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位美丽的大姐姐。 外表来说，无疑非常出众。梦梦在心里暗暗把这位初次见面的女性和自己最仰慕的姐姐相比，结果却是得不分胜负。 也许自己那位能够让所以人着迷的姐姐，显得更为惊艳。可眼前的这位少女，却是隐隐透出一股神秘。年纪虽然不大，但梦梦十分清楚，神秘的美，永远比姐姐那种天然的美更能俘获男人的心。 越是神秘，越是有新鲜感，越是能让富有冒险精神和征服欲的男人着迷。年纪轻轻的女孩，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知识。如果让莱维知道，肯定会为她的受教育状况感到担忧。 “想什么呢？小妹妹。” 辉夜见面前的少女半天没有反应，她当然不会知道别人脑子里的秘密，虽然她认识的人中有人可以，但她并不懂读心术。 “额、姐姐好漂亮。” 听到梦梦不自觉把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辉夜用手捂着嘴，轻轻地笑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挺喜欢这个小女孩的。 她当然不是装出来的那样，没有看见梦梦和伊芙的交手。事实上从伊芙追出去后，她就远远跟上，相当于赶上了早场的格斗比赛全程直播。 她也知道这位稚嫩的少女，内在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叛逆本就是这个年龄的特质，伊芙那样的性格，才是不正常的特例。 但即便如此，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的想法，其实女人也不懂。辉夜不明白为什么，她把那莫名的感觉，归咎到让她来到这里的那个女人身上。并非为了莱维，而是为了弄清那个女人。 “虽然今天帮了你，可是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 说完这句话，见到少女小心的点头，她才满意地转身，带着梦梦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 下课的铃声永远是在学生群体中人气最高的音乐，激情的摇滚，漂亮的偶像，无论是谁都难以企及。如果谁弄到了下课铃的版权，即使每分只收零点九九美金，估计也能成为娱乐业的大亨。 莱维班上的学生，现在就享受着美妙的铃声。随着单调的旋律欢呼喝彩，当然这并非说他们对莱维的课厌倦到刚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庆祝。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身为班主任的莱维刚刚宣布了本学年即将到来的旅行。 虽然最终行程尚未确定，可透露的几个备选地点，都属于这个年龄少男少女钟爱的圣地。本以为三年级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想到毕业前还能享受和同学共游的乐趣，难怪这帮青春活力没处散发的家伙们，一下课就活蹦乱跳的。 总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的莱维，这次却出奇地没有那么做。收拾好讲台上的东西，夹在腋下，趁着大家讨论正热烈，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地走出了教室。 跟berserker战斗时毁掉的右手早已复原，其他小伤不足为虑，身体和精神的疲惫也在超铃音的特质理疗器里消除了。明明身心都处于最佳状态，他却看上去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这么形容有点夸张，但至少能跟上司压力下连续熬夜赶工的程序员相比。虽然他确实在昨晚当了一回彻夜陪护员。 精神紧绷着迈下台阶，下课不回办公室而是到学生会偷懒，是莱维的习惯。可这次他的目的有所区别，现在的他，需要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场所。 经过社团活动楼的时候，莱维没有进去。他径直往前走，一直走进体育馆旁的树荫，然后拐个弯，绕到体育馆的后头。 穿着休闲西装的人民教师，在体育馆背后和围墙之间的狭窄巷子里，鬼鬼祟祟地打量了几眼，然后像个偷窃完毕一心只想快点回家欣赏战利品的小贼，手脚麻利地翻过了围墙。 第二中学的侧围墙后面，是一处长满荒草的树林。其实这里也是二中的地皮，原本是作为初中部的新教学楼，和休憩场所之用。可惜中途上任的老校长，只想在位子上轻松坐到退休，这个大兴土木的麻烦事，就一直搁置了下去。 官僚主义祸害不浅，但现在莱维却觉得那也不是坏事。他无需浪费体力跑出很远才能找到无人空地，节省了不少时间。 站在这里，莱维终于能够喘口气了。从半个钟头前开始，他就隐约有种奇怪的感觉。起初还以为是昨晚没睡觉的后遗症，渐渐的，那种怪异感越来越强。 要说压迫，倒也不是。直觉到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没有恶意，但却让他嗅到了点点杀气，这才是让莱维难以理解的。 不过，现在好了。那股让他半节课都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会消失。 莱维从外套内掏出在超铃音那维修保养完毕的黑色装饰枪。参加了圣杯战争后，他恢复了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以至于最近天天穿着西服外套，让看惯了他随意着装的同学们都在私下讨论。莱维老师的春天到来之类，是近来三年a班最流行的话题。 低头沉思片刻，猛的转身向正后方斜着举起手中的枪，普通子弹般大小的能量团破膛而出！ 新入行的警察，在接受训练时，教官会让他们忘掉电影里那些帅气的一枪爆头场面。人体的驱赶部位，才是最好的射击目标。除了面积大，容易瞄准外，对莱维还有另一个好处。 即使见不到对手，也能凭借气息的感应，测量出具体位置。然后只要在心中描绘出一个靶子，靶心正好是心脏，稍微偏离，也能够得到效果。 只见窜出枪膛的能量弹，以倾斜向上的角度往前方飞出了两百米左右的距离，被突然出现的黑洞吞噬。等被黑洞吐出时，已经距离一栋大厦的楼顶仅仅几十米。 威胁到他可爱的学生们，莱维不能容许！ 砰！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发现我，果然不简单。” 站在搭讪屋顶的边缘，身披银色铠甲的男子，看着手中长枪上那一点灰白的痕迹。 “不过攻击的威力一般……算是警告？” 反射着阳光的枪尖朝远方的校园一指，男子转身从楼顶一跃而下，消失在犹如迷宫般的钢筋丛林之中。 ＝＝＝＝＝＝＝＝＝＝＝＝＝＝＝＝＝＝ 窗明几净的宽敞学生会办公室，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香甜。所谓的宽敞只是相对其他社团活动室而言，成员都聚在圆桌前开会的时候，两边的通道就显得狭窄了。不过近期好像都未曾有过全员到齐，即使是到场人数最多的开学早会，也因为重要的指导老师缺席而没能达到那个目标。 至于现在，出现在学生会的算是惯常人员配置——学生会长远坂凛和指导老师莱维。麦道威尔。另一位最近偶尔也会出现在这里的成员，凛的servant蓬莱山辉夜，据说是外出诊察，真实情况如何，莱维深表怀疑。因为他曾听学生们聊天时，提起在商店街见到的长发古装cosy美女，特征太过明显，让他无法不加以联想。 先前说过，为学生工作而设立的办公室，正弥漫着阵阵香味。味道的源头，来自摆在莱维和凛面前，两人正埋头大吃的便当。 “呐，刚才你干什么？对着天上放空枪？caster告诉我了哦。” 凛突然冒出来的话，让莱维差点没把嘴里的米饭呛进气管里。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稍微减轻了点痛苦。 他早就知道名叫蓬莱山辉夜的少女对跟踪偷窥莫名地热衷。只是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她的技巧就越来越纯属了，就像某些游戏里的人物似地，花钱买了技能道具，点两下就能提高等级。 难道之前的压迫感觉，除了不知名的家伙外，还有她的功劳？莱维觉得自己有必要想办法纠正辉夜的不良嗜好，如果他们还会长时间相处下去的话。 “大概是英灵吧？距离太远了，不太确定。” 对那个暗中活动的家伙，莱维也十分好奇。要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就不会选择简单的鸣枪警告了。 对方能在那么远的距离锁定自己，莱维没有信心在被发现之前摸到攻击范围之内。何况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战斗，误伤的概率太大。被当做侦查点的大厦，里头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补习班和小型学习班，这是莱维不得不考虑的。 “英灵？果然忍不住了啊。” 这就是莱维没有主动提起那事的原因。一旦涉及到圣杯战争的话题，旁边的学生会长的嘴就闭不上了。新出现的英灵当然中，但莱维希望至少能好好享受完茶茶丸精心准备的便当。现在看来，他又多了一道下饭的小菜——十六岁少女的唠叨。 ＝＝＝＝＝＝＝＝＝＝＝＝＝＝＝＝＝＝ 椭圆形的会议桌上摆着两个打开的便当。左边的那个干干净净，连很多人并不会吃的小配菜没有剩下；右边的那个则只吃了三分之一不到，美味的炸鸡还有两块。 左边的属于莱维，他把自己的全吃完了还嫌不饱，现在正盯着右边那份里的两块金黄酥脆的炸鸡。最贼心虚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已经好好关上。随即他拿起自己的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两块炸鸡扔进了张开的嘴里。 和女生交换便当，或者把女生吃不完的那部分吃掉，算是青春期情侣间的小小情。趣。可莱维刚才做的，明显应该划分至盗窃类别。而且他施行盗窃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学生。 刚才正唠叨了一半，凛还意犹未尽而莱维已经差不多阵亡的时候，一个学生跑进来传达了校长传召的消息。所以得蒙大赦的莱维才有机会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展示他娴熟的筷子技能。对于西方人来说，他的技巧也确实值得自豪了，可惜别人不会这么认为。 水平再差的笨贼，也懂得尽快离开作案现场，莱维当然深知这一点。随便拿桌子上的步把自己的便当裹起来，然后再把凛那份剩下青菜和米饭的素食主义便当用盖子盖上。做这些的时候，他不断警戒着看起来只有他在的办公室，那位黑发英灵的隐蔽偷窥实力，让他深深忌惮。 砰的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确认锁好。吃饱喝足，被午后暖洋洋的日光晒着，莱维嘴里哼着不记得从哪听回来的小调，满足的向前走着，然后见到了墙上写着‘文艺部’的牌子。 得以顺利解决了berserker，有一个人需要感谢，隶属于文艺部、也是文艺部的唯一成员——长门有希。 没有她的提醒，凛就不会想到那个危险度极高的诱敌计划。莱维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凛和间桐慎二的关系，如果实现知道，他绝对不会让那个计划付诸实施。即便如此，他仍然觉得自己应该像那位沉默寡言的外星人少女道谢，她帮助了自己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过程虽然危险，但结果让人满意，不是么？莱维敲响了文艺部的门。 “请进。” 实际上莱维的手离门还有三厘米的时候，门内就传来了外星人少女的声音。他来这里不过顺路，午休时间呆在社团活动室里的学生极为少见。要是这里没人，他是准备到一年级教室去找的。 那番功夫，省下了。跑去低年级找女生谈话，即使身为老师，莱维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的学生想象力太过丰富，谁知道他们会把莱维的行为解读成什么。师生恋？那太老套了，自己和凛前不久才刚被人误会过呢。 莱维一边走神，一边推开文艺部的门。 门内的景象就跟静态图片一样，同样的陈设、同样的动作，除了手上的书好像换了一本，莱维甚至后悔没有随身带把精确的微米的尺子，这样他下次再来的时候，就可以知道那位短发的文学少女到底有没有挪过地方了。 “你来了。” 还是那副无机质的嗓音，看来外星人少女这方面的学习能力犹如生物进化一般的缓慢。如果自己真有和依文一样的永恒生命，说不定只要观察这位少女，就能够验证达尔文的理论是否正确。莱维听到她的声音，冒出个自以为有趣的念头。 “你知道我会来？” 虽说好像没有任何波动，莱维还是从少女的话里听出了点东西。仿佛是在陈述已知事实，而并非礼貌性的问候。 “占卜。” 少女举起手中的书，让莱维能够看到封面。 《简单易懂的现代占卜》，真是让人忍不住吐槽的书名。难道她和宫泽有纪宁是亲戚？莱维眼前仿佛见到了那位经常在图书资料室出没的治愈系少女。 “东九区时间十二点四十六分三十二秒，误差正负零点零一二。” 现代占卜已经进化到这么先进的水平了？莱维深表怀疑。与其说是占卜，那简直就是预言。而且是显示在屏幕上，用一堆字符解读出来的技术性预言。 以前曾听说过‘资讯统合思念体’可以通过操作‘资讯’实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真的如此惊人？要知道这还是在外星人少女难以和思念体联系上的情况下，他记得有希曾经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嗯？” 就在莱维思考着以什么话题继续把这段谈话继续下去、眼睛四处乱转的时候，他在活动室中央的长条桌上，发现了和这里气氛差异极大的存在。 封面是穿着夸张服装，手握麦克风的少女。那种照片一看就知道是舞台上才可能拍到，何况莱维对照片里的人还有点印象。是近期最当红的偶像，虽然不记得名字，但她在电视上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让莱维想不看到都不行。 这类偶像杂志出现在学校里，算不上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学生手册上写着禁止携带课外书规定的那一页，基本上等同于废纸。别说民主意识越来越强的学生，莱维这样的老师也从未把那些规定当一回事去认真执行。 要是自己的班长拿着这本杂志兴致勃勃的浏览，那非常正常。可它出现在文艺部、确切说是长门有希一人专属的读书社里，却显给人极端的不和谐感。 道理非常简单。看看旁边书架上的东西吧。《黑暗之极》、《恶魔的系谱》，这类让莱维一看就头疼的书名，和那本流行杂志有什么共同之处？反正以他凡人的智慧找不出它们相通的地方。 “你喜欢她？” 莱维指着封面上那位穿着蓝色短裙款式演出服的少女偶像。 “嗯。” 完全没有那种**少女被人发现与形象不符爱好的尴尬，有希毫不犹豫的回答，还难得做出点头动作。足以看出她是真的对流行偶像很有兴趣。 “喜欢她哪一方面呢？” 终于找到了外星人少女除了看书外的其他嗜好，这对莱维调查‘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生态有很大帮助。而且这和莱维今天到来的目的，也不无关系。 “全部。” 真是简洁却又让人无语的回答。是懒得多说？还是权衡不出轻重？总之‘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的与有机生命接触用的人性终端界面对流行偶像有兴趣这一情报，莱维在心里记下了。 “咦？” 拿起那本流行杂志随意翻着的莱维，突然在内页发现了一个广告。 “演唱会？在学园岛？” 学园岛举办演出活动不稀奇，学生们的各种或自发或学校联合演出隔几天就会有一场。可流行偶像来开演唱会，莱维印象中这仅仅是第二次。 他还记得上次是去年，那个绿色头发扎成两根长长辫子的奇怪小姑娘，当初可着实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就差没演变成骚乱了，增加莱维工作量的意外，他又怎么会忘记。 “没错。” 有希从莱维把话题转到偶像上后，就再也没有把目光回到那本乱七八糟的占卜书上。听到莱维的话，她罕见的在没有被提问的情况下主动回答。 而且……有点向往？莱维可以肯定有希说话时语调语速都没有发生变化，但他确实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区别，那应该是工作状态和非工作状态的差异吧。 莱维自作主张的把外星人少女平时的日常划归工作范围，他不知道，事实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想去吗？” 莱维找到表达谢意的最合适方法了。内在是否隐含着其他什么念头，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比如带仿佛天生缺乏情感系统的三五少女出去玩本身就很有趣之类，莱维绝不承认。 “嗯。” 肯定的回答。 “好吧，门票预售日期正好是今天，晚上我去买。” 根本就没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莱维就擅自把买票的工作揽到身上。他没有发现，潜意识里已经有种概念，名为长门有希的少女，不会拒绝他。 结果印证了莱维的态度。对那显得有点鲁莽的邀约，有希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接受了。她的迟疑，是莱维难以察觉的程度。 也许这位被制造出来的外星人少女，并非如莱维猜测的那般没有情感。人与人之间也不存在绝对的了解，何况来历不明的未知生命？但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会得到答案，关于长门有希是否拥有情感这个问题的答案。 ＝＝＝＝＝＝＝＝＝＝＝＝＝＝＝＝＝＝ 又一个平淡和平的夜晚，以往每天如此，最近莱维却忽然发现这是何等奢侈的享受。 每天追看的节目已经播完，电视里正上演着不知名球队间的比赛。出身欧洲的依文，从来对棒球就没有什么兴趣。娇小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强行征用莱维的大腿充当枕头。紧闭的眼帘、均匀的呼吸，看上去是被温暖的室内空气催眠了。 被金发的小脑袋固定在沙发上，无法动弹的莱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他和依文一样，从来不关注棒球这项运动。只要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意的不是电视，因为那双眼睛的瞳孔根本就没有聚焦。 他在想什么？小屋内的住客，没人能够猜到他是在想着今天回家无意中发现的某个东西。 当他回家，走上楼梯准备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恰巧路过原本属于他、现在属于伊芙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房间的主人并不在里面。并非什么偷窥之类龌龊的心思，莱维只是无意识的往里头瞄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软塑料包装的商品。形态、颜色都让他熟悉中带着陌生，直到看清上面写着的品牌名称，他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卫生巾，官方称呼是卫生棉。据说最初是现世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法国服役的美国女护士研制出的。这种被誉为‘二十世影响人类的十大发明’之一的东西，相信没有人会感到陌生。 可偏偏莱维就是如此。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能怪他孤陋寡闻，要怪就只能怪原来和他住在一起的两位非人类。 依文是吸血鬼，她不吸别人的血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把宝贵的鲜血每个月定期排出？再说如果吸血鬼真的还保持着人类时候的生理现象，小屋现在也住不下那么多客人了。 再好的避。孕措施也挡不住意外。莱维和依文虽未注册也没有办过婚礼，可他们怎么说也是实质上的夫妻关系。那么久都没有下一代诞生，只能说是吸血鬼的体质太过特殊。 不过好像也有能够和一般人那样生儿育女的吸血鬼存在，毕竟吸血鬼只是个统称，不同的种族总有点区别。但这不是莱维需要考虑的问题，清楚依文的体质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回到正题，莱维清楚依文的体质，可对于伊芙，他远没有那么了解。改造人和机器人有什么不同，这是他脑子里转着的问题。 像茶茶丸那样的纯人工生命，没必要特意在制作中添加那种麻烦的生理现象模拟机能。那么伊芙呢？莱维初次见到的伊芙，已经是改造完成的状态，但在那之前，她应该是位普通的人类女性吧。 也许是不是地球的人类，反正都是类似的生命体。为了战斗而特意改造的生物武器，却没有消除会对战斗造成麻烦的生理现象。这让莱维有点难以理解。 难道最初对伊芙进行改造的研究人员，并非想要把她变成生物武器的人吗？莱维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点什么，可能是从其他渠道听过的情报，仿佛刻在他的脑海里，却又无法看清。 算了，他心想。自己的记忆靠不住一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莱维决定不在这个对伊芙有点不敬的问题上纠缠下去。 从莱维思绪里逃出了伊芙，正怀抱着几本书籍，走上楼梯，准备回她自己的房间。生理期的不适在经过该在的她身上，比普通人类减轻了很多。可依然会多少影响她的心情。 正在往楼上走的金发杀手，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电视前被依文偎依着的莱维。如果她的眼睛能够看透人的外表，看见莱维刚才的想法的话，恐怕心情本就不好的她，会忍不住攻击自己的master吧。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女，伊芙也懂得害羞。 等莱维回过神来，伊芙已经回到了房间。电视里的棒球比赛也结束了，现在正是广告时段。当红的少女偶像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演唱会之类的字样从屏幕下方滚动过去。 ——演唱会！ 看到这个词他才想起和有希的约定。开学至今的日子，对于被长久安逸生活消磨了战斗本能的杀手来收，实在过于刺激。以至于原本就有点靠不住的记忆力，随着精神力的常常透支，有再度衰退的趋势。 中午答应的事才一会就忘记了，莱维暗骂自己的脑子，急忙掏出手机从网络上查询门票发售的具体时间。 ——太幸运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三十五分，距离门票预定发售的零点还很充裕。从家里到场馆的距离不算太远，以悠闲散步的方式也能在一小时内到达。 但莱维不能因此掉以轻心。最近的意外事件多不胜数，谁也说不准路上会发生点什么。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立刻出发。 不太关注偶像，只从电视里略微了解一些的莱维，根据他肤浅的认识，对‘提前一个多小时很了不起’的天真想法没有怀疑。进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拿着第一排最好位置的票，出现在那位缺乏感情的少女面前，能不能让她泛起点涟漪。 打定注意的莱维，轻轻托起枕在他他腿上的金发小脑袋，把一个抱枕塞进那个空隙里作为代替。 对正好从厨房出来的茶茶丸使了个眼色，莱维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出屋外。只关门的声音，和沙发那边‘哼’的一声重叠，让他没能听到，还为自己的身手没有退步而高兴着。 十五、黑子，其实是你亏了啊 要问谁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莱维的人，依文会毫不谦虚地点头承认。 无法使用魔法，其身为吸血鬼的本能并未一并消失。几乎所以非人类的动物都拥有比人类更强的身体控制能力，控制心脏和脉搏之类，本就是弱小吸血鬼赖以掩饰身份的基础。 强大的真祖无惧任何敌人，保持心脏停止跳动是尊严的象征。而对于依文，则有更深的含义。时刻接近静止的心脏，不单在战斗中便于隐藏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对手发现波动提早得到警示。同时也是不被身边的莱维发觉，假装熟睡探听他动向的绝佳方法。 自己的这位伴侣，最近桃花运泛滥得让人无法不去在意。这才多长时间？他就把属于自己和他两人的小屋塞进了形形色色的少女。 就算莱维本身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依文也不敢掉以轻心。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几位少女，要是普通的大众脸路人也就算了。偏偏伊芙、辉夜和刚搬进来的梦梦，都拥有让大多数男人为之疯狂的特质。 虽然无论是原来他们所居住的魔法世界，还是依文诞生的那个年代，都从未推广过一夫一妻的概念。即使是现实世界，为了抑制大战后男女比例失调和生育率低下而愈发严重的老龄化现象，许多国家也放宽了这方面的条例。 可那又怎么样？莱维是自己的，人是自己的，连姓氏都是自己的，他的心，当然也只能属于自己。漫长的岁月中这个状况也许会发生改变，依文也不会轻易让其他女人走近他们两人的世界。 即使真的有其他人最终走近来，她也只能排在自己之下的等级。吸血鬼女孩为她的骄傲感到满意，却没发现她骨子里仍是那名在寂寞城堡中孤独等待、深受中世纪封建思想荼毒的公主，主动放弃了将她心中唯一的那位，私有化的可能性。 依文觉得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和莱维羁绊最深，签订了契约的英灵——伊芙。她和莱维的关系实在太过危险，职场情愿之类的电视剧依文不知看过多少。共同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和servant，也算是同僚关系了吧？ 还是最容易发生桃色事件的男上司和女下属呢。吸血鬼女孩把小脑袋埋在抱枕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必须要严格监督！依文在脑子里制定着计划。按照伊芙、辉夜、梦梦的顺序编排监视力度和方法。至于小屋内剩下的一位房客，被她毫不在意地排除了。虽然没去了解过远坂凛的想法，但依文十分清楚，这位朋友托付给莱维的女儿，就如字面上显示的一样，莱维永远都只会是她的监护人，仅此而已！ 不管金发的吸血鬼女孩在小屋里如何蹂躏代替了他的抱枕，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莱维，正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走在去往场馆的路上。 居所地处偏僻的丛林，本就人迹罕至。虽然对依文的性格有些了解，无奈魔法国关于‘黑暗福音’的恐怖流言传播太广，以防万一，麻帆良的校长下令将学生从森林周边、风景优美的宿舍迁出。 找借口对人老成精的校长一点难度都没有，随便忽悠几个理由，就让学生们只能无奈地搬走，留下一栋栋废弃的宿舍楼，充当吸血鬼城堡的围墙。 然而废物利用正是人类勤俭的美德。空置的建筑很快成为了流氓混混的绝佳休憩场所。 这些同样被视作废物的人类，必然不在麻帆良需要保护的物品名单之内。利用他们测试一下邪恶吸血鬼的向善决心，倒也不错。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间接给莱维每天的路途上，增加了不少麻烦。 只可惜那帮家伙总是干些欺负弱小男生，顺便赚点生活费的无聊事。让莱维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在今天终于到来了。 他提早出门的决定事后证实是无比英明的。浪费了一点时间，解决了三个原本是劫财，后来差点发展成劫色的家伙。好在出门比较早，现在慢慢赶过去还来的及。 说是慢慢赶路，其实他想快也快不了。所谓英雄救美，有他这个英雄，当然还需要有个‘美’。现在一个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女高中生正跟在他身边。 被莱维救下的女生，也不知道是天生害羞还是受惊过度，一路上像个刚被放生的小动物似地，稍微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备受惊吓。这种情况下，莱维有多尴尬就可想而知了。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场馆附近，他立刻把女生交给事先等在那的同学。连那位女生的样貌，他都没认真看清，只记得好像是姓秋山，其他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因为现在，他已经没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了。面前犹如大地震后，人群都被疏散到空地般的景象，让莱维目瞪口呆地站在哪。 ——真的能够买到门票吗？ 他那第一排最好位置的不切实际幻想，终于被残酷的现实打破。 ——这是何等的震撼啊！ 站在场馆前的空地上，莱维发出悲凉的感叹。 深夜的会场，歌迷带来的照明设备如点点的萤火虫般，围绕着中央那座巨大的圆顶建筑物。数不清的帐篷把偌大的广场塞得满满当当，里头的人想要到附近的公共厕所一趟，都得穿越rpg里通往魔王老家那样的迷宫。 不过即便以最熟练的身手无伤闯过迷宫，也别以为这就算完了。看到厕所门口那几乎让人绝望的长蛇了么？勇者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呢。 为了保证现场安全，学园岛派出了大批维持秩序的人员。总算是没有发生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意外事件，上一次的演唱会由于采取网上订购而非现场售票的形式，莱维只在散场时参与了维持秩序。 不过尽兴离开的动静，可远非焦急等待可比。他从未想过歌迷会如此疯狂。就说坐在他身旁帐篷外的那位，胡渣的长度明显不是一天能够长成的。 学园岛这次的决定，让莱维非常不解。举行演唱会丰富学生们的生活，这点他没有意见。可搞得这么轰动，不怕影响太大吗？就说刚才那位胡渣同学吧，要说他没有逃学，恐怕没人相信吧？ 这些疑问在莱维脑子里呆了仅仅一分钟，就被他抛掉了。他只是个教师，说句不好听的，还是个不太负责人的教师，管理层的问题，交给管理层考虑就够了，他没必要替别人头疼。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到底还能不能买到门票！ 演唱会只有一场，不像岛外那样连着好几天。今天要是买不到门票，那意味着他失约了。 想象一下那个情景吧。擅自且有点蛮横的邀请自己的学生，然后再灰溜溜的跑去道歉？怎么看都像是戏剧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而且还是发生在专门提供低级笑料的无名小角色身上。 是不是该想点别的办法呢？特殊渠道之类的，莱维在学园岛认识几个有影响力的人，只是他们能不能帮上忙呢？还要考虑找那些人帮忙的后果…… 喀嚓。 就在莱维考虑着还要不要排队等下去的时候，背后拍照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回头。 “黑子！？” 由于现场人数太多，又在烦恼着门票的事，莱维没发现被人偷偷接近。万一来的是偷袭他的英灵……他立刻否认了自己的假设，英灵的气息太明显了，就算广场的人再多上十倍，也瞒不过他的感知。 “呵呵，老师~” 突然出现的少女举着手机，一边嘴角得意的翘起，脸上洋溢着那个年龄特有的笑容，好像见到莱维是件多么令她高兴的事。 仔细一看，却又有点不对。脑袋两边用红色缎带扎起来的辫子合着笑声不停晃动。没错，就是那个笑声。如果切掉影像，再把音调降低一点……本应是让人禁不住想要细心呵护的稚嫩女孩，却像个中年猥亵大叔似地挑起轻蔑的眼角。 所以说从见到她开始，莱维就没觉得那是什么好事。 莱维可不想众目睽睽下出什么问题，他连忙抓起女孩的手，不顾她轻微的挣扎，一路拽着她，直到会场外围丛林里一处无人的地方才放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顺利突围，离人声鼎沸的会场有些距离。没有其他观众在场莱维不用害怕影响教师形象，说出他一见面就想问的问题。 “哎呀，老师你怎么那么粗鲁，把黑子我娇嫩的小手都弄疼了呢~” 女孩就像被欺负了一样，另一只手捂着刚才被莱维抓住的地方。缩着身子，抬起头来的双眼变得水汪汪的，透着无辜又可怜的神色，宛如被主人虐待的小狗。 “这没人欣赏的演技，何况也装过头了，我要是影评人绝对给你打个零分。回答我，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听莱维说话时的口气，就知道他早就看透了这位女孩的本质，毫不为她做作的表演所动。 “嘁，无聊。” 有种戏曲的表演者以擅长叫做‘变脸’的技巧闻名，不晓得女孩有没有听说过，但她变脸的本事显然不弱。一瞬间就从恳求主人原谅的温顺宠物，恢复莱维熟悉的那个样子。 “身负维护学园都市治安众人的风纪委员，我白井黑子当然是来确保演唱会门票发售的顺利进行！” 学园都市内并没有类似外界常见的警察。维护治安和纪律的职责由经过筛选的教职工和学生共同承担。这些学生所属的是名为风纪委员会的组织——一般人看来的摆设。 外界普遍觉得，靠尚未成年的少男少女负责都市治安，不过是给予他们些许社会经验的另类形式，和童军之类的没有本质区别。包括学园岛内其他学生，也这么认为。 只有曾经进入过学园都市内部，真正了解的人，才清楚事实真相。就像表面说的那样，风纪委员是实质上维持都市治安与纪律的组织。 能够担任这个职务的学生，当然都不一般。藤林杏这样的学生，可以成为一个班级的管理者，可要让她去参加类似警察的行动，莱维首先就不同意。为什么白井黑子看上去年龄比杏还要小的多，却可以加入听起来十分危险的组织呢？ 发自内心的超强正义感，再加上世人大多数只当成茶余饭后灵异话题的超能力，这就是她能够活跃在危险前线的依仗。 不过这名被一致认定为出色风纪委员的女孩，现在却遭到了质疑。莱维正用明显不信任的眼神盯着她。 “莫非……你认为我是像监视妻子外遇对象的事业惨淡中年大叔一样跟踪你？” 十分离谱的比喻。拿着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偷偷跟在目标背后。以上行为套在初中女生身上，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街上遇到公众人物的追星少女。但莱维知道这也个看法更加荒谬。 “鬼鬼祟祟，还有偷拍，你的行为不需要我来定义吧？” “才不是偷拍！只不过是要把你跟女学生幽会的证据，给一时被表象蒙蔽，没有看清你会对自己学生下手的色。狼本质，被你欺骗的姐姐大人看而已。” 黑子口中的‘姐姐大人’，是和她共同就读于学园都市内名校‘常盘台中学’的十四岁少女，御坂美琴虽然总是称呼姐姐大人，黑子和美琴就如同写在学生证上的姓氏一样，不存在实际上的血缘关系。同学们普遍的认知是，白井黑子出于对学园都市仅有的七名levelfive能力者中排名第三，位居都市顶点的优秀学生的憧憬和仰慕，才使用表达尊敬的称呼。就连一开始的莱维也是这么认为，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后，他才真正了解到了不同寻常的事实。 但现在，莱维没心思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他还有不得不去完成的重要任务——门票！ “我没空在这陪你玩。” 说完这句话，莱维准备转身离开，他现在都快烦死了，不想再自找麻烦。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人啊。” 呐呐自语的抱怨，被身后的女孩听到。 “啊哈，前排的门票，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要呢。” “嗯？” 女孩成功了，听到她的话，莱维立刻调头，跨出两步回到她的面前。 “你有？” 不是说门票要零点才正式销售吗？莱维虽然有点期待，可也不敢随便相信这位对他抱有奇怪敌意的女孩。 “当然！这场演唱会本来就是学园都市为了宣传大霸星祭才举办的，就算vip票有点困难，我们内部人士弄两张位置不错的普通票有什么好奇怪的。” 双马尾女孩扭过头去，好像根本不屑去看莱维露出怀疑神色的脸。 “演唱会是学园都市办的？” “……废话，要不你怎么能在这见到我。” 自己说了半天，对方在意的竟然不是重点的部分，这样黑子很是无奈。可她又不好主动再提门票的事，毕竟有求于人的是莱维，弄得像是推销一样，那就达不到目的了。 “是么，我还以为你偷跑出来的呢。” “拜托，我可是好学生，从来不违反校规的。” 莱维的疑问牵涉到学园都市的制度。说好听点是封闭式管理，按他说学园都市的名字改成监狱都市才更贴切。 高大的围墙将学园都市和外界完全隔离。别说游客，像中央区这样家长搬来和孩子一起居住的事，根本不可能批准。甚至连探望自己的孩子，都要通过繁琐的手续来申请。 学园都市的学生想要外出？除非极端特殊的情况，退学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所以说莱维虽然对黑子的诚信度表示怀疑，但她刚才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不认为这位贵族学校的大小姐会为了偷拍自己，而甘冒被开除的风险。 可莱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学园都市举办对外的活动，并非没有先例。黑子提到的大霸星祭，就是学园都市每年的对外公开日。 所谓大霸星祭，名字听起来不同寻常，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是学园都市所有学校共同举办的超大型运动会，历时一周，还有特殊的电视台转播。表面上只是个盛大的节日，可实际上却有鼓励使用超能力的特殊规则。 这一点又是莱维一直搞不懂的。学园都市之所以采取堪比监狱的严格管理，主要就是为了保密。为超能力的研究成果保密，也为超能力者保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弄出大霸星祭这种和保密主意背道而驰的活动？很久以前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是没有结论。他曾在聊天的时候问过麻帆良的校长，可惜那个死老头明显知道些内幕，却摆明不告诉他。 但那也仅止于好奇，他又不是学园都市的教师，单纯的八卦而已，慢慢也就忘记了。只是黑子的话，让那个疑问再度浮现。 “莱维老师。” “嗯？” 突然听到黑子叫自己的名字，莱维这才把目光回到她身上。 “跟淑女的谈话中发呆，真是没有礼貌的行为啊。看来门票你是不想要了？那就别浪费我的时间，还要维持秩序呢，再见。” “等等！” 见女孩好像生气了，甩起两条小辫子就要走，莱维连忙拉住她，即使知道假装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门票当然要，我总不能白来一趟。两张，只要两张。” 广场上的情景，莱维想想就觉得恐怖。他现在可不像之前那么天真了，从那堆疯狂的歌迷中杀出重围、抢到宝贵的门票，他自认没能力在遵纪守法的情况下办到。 被拉来回来的女孩只是盯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莱维知道女孩的意思，门票的价格不菲，算上入手的难度更是显得珍贵。不付出点代价，他是无法得到的。 可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钱？ 这个选项立刻遭到莱维否决。 白井黑子就读的常盘台中学，是学园都市内有名的贵族女校。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个千金小姐，为了买到喜欢的东西，一掷千金也毫不在乎。这种人又怎么会跑来做黄牛？ 其实以莱维对女孩的了解，她的索要的代价不太难猜。从她找到莱维时，正在做的事，就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唉，说吧，你的条件。” “哦呵呵呵~” 模仿着电视里的高傲千大小姐，成功挫败莱维的黑子放肆地大笑。 “既然你这么听话，我也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保证不主动接近姐姐大人就可以了。” 果然是这个，莱维有点无奈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并非对条件的本身有什么不满，他是对这个女孩的想法感到无奈。 最初遇到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这两个女孩，是在莱维偶然到学园都市办事的时候。 因为身处超能力者到处都是的地方，他为了方便，就没有刻意隐藏能力。结果正好被两位和自己拥有相似能力的女孩发现，引发了这段孽缘。 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一个等级四的空间能力者和一个等级五的控电能力者。两人在优等生汇聚的贵族学校，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达到她们所处的等级，已经不再是能够靠努力轻易进步的了。而且她们也一直在为无法很好的应用自己的能力，感到烦恼。毕竟还是学生，即使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也没有太多实际和别人战斗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意外目睹了莱维绝对专业的战斗技巧，她们两个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虽然是教师，可莱维最不会应付学生的恳求了。结果是他变成了黑子和美琴的陪练，偶尔当成日常生活外的消遣，倒也继续了下去。 正是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让迟钝的莱维发现了两名女孩间奇怪的关系。 准确说，是名为白井黑子的双马尾女孩，单方面的奇怪表现。 这名女孩对她学姐的仰慕，早就超出了一般女生憧憬强者的程度。每天寸步不离，据说还以‘合法手段’让美琴的室友离去，以达到同居的目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判定，都一定会得出黑子的性取向与正常女生不同的结论。尤其是数次目睹她想要‘非礼’，结果被美琴电成爆炸头的悲剧场面后，莱维坚信黑子的百合等级达到了levelmax。 然后呢？然后莱维和美琴因为长时间相处变得熟悉起来。本来是正常的人际关系发展，可落在黑子眼里，却是足以和世界毁灭相提并论的巨大威胁。她不能容许自己的姐姐大人沦陷在一名男人手里，即使他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必须扼杀在萌芽之中。 结果…… 莱维单方面的被定性为白井黑子的情敌，所以才有了她提出的那个条件。恐怕从她刚遇到莱维的时候，就开始构思这个计划了吧？ 一开始大概是想偷拍莱维和那个女生的照片来抹黑他。后来觉得那还不够，就进一步使用门票作为诱。惑，没想到真让她猜对了！ 莱维可是有必须得到门票的理由啊。 “唉，我答应你了。” 夜幕下的小树林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面对面站着，高个子的莱维低着头，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没等矮个子的女孩回答，又想起来了什么似地。 “我不主动接近美琴，万一她来找我怎么办啊？” “哼，只要你不勾引姐姐大人，她怎么会自己去找你啊，自作多情。” 只要莱维答应，黑子的目的就达到了。以学园都市的制度，美琴能出来的机会少之又少，根本用不着担心。 何况，虽然看起来她一直在纠缠这个问题，可莱维又怎么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呢？ 从见面开始，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白井黑子这名在学校内的口碑挺好的学生，为什么会表现出那个样子？ 白井黑子，老师和同学一致认为的好学生。待人接物方面都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这样的一个孩子，对于悉心教导她超能力应用的莱维，难道会没有一点感恩？ 当然不可能。 排除美琴这个横在两人中间的阻碍，黑子至少能够和莱维以一般师生的方式相处。事实上在尚未对美琴发展处超友谊感情之前，她还是个十分尊敬莱维的好学生。 黑子在巡逻中偶然见到莱维的身影，最初的念头是上前打个招呼，并把手里多余的门票送出去，省得自己他浪费时间排队。可刚跑出两步，女孩子的矜持和别扭的性格，加上美琴的催化作用，演变成了现在两人间的局面。 “票我明天让快递给你送过去，没搬家吧？” 达成了协议，黑子别扭的送礼算是完成。不主动接近姐姐大人的那个条件，只是她恶劣的性格所致，和远坂凛时常对莱维做出的小恶作剧一样。 早熟的黑子早就看出莱维对美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姐姐大人仅仅是对成年男性的无知憧憬。毕竟她们所读的是女校，加上学园都市内都是学生，遇到成年男性的机会不多。 但是，万一真的发生自己预料之外、不希望见到的情况。黑子不介意动用她和莱维达成的协议。莱维是否遵守完全无所谓，黑子的杀手锏在于她偷偷打开的手机，所录下的对话内容。 一个女生听到自己憧憬的男性仅为了演唱会的门票就放弃对自己的追求，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黑子想想就觉得有趣，虽然莱维从未有过要追求她姐姐大人的想法。 跟莱维确认完收货地址，黑子转身回到会场去继续她的工作。眼前只剩一个娇小背影的莱维，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刚上初一的小女孩给算计上了，他正准备把弄到门票的消息通知那个和他有约的女生。黑子的信用度，尚算良好。 站在外围旁观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潮，莱维忘掉了刚才那种快要窒息的闷热，反倒觉得那片交织着汗水与体温的潮湿空气，展现出学生们的青春与激情。 然而，要不是已经预定了演唱会的门票，他才没闲工夫在这欣赏什么青春激情。人类的思维就是如此奇妙，只要情况改变，换一种角度，就会看到不同的景象。而且这种改变的速度，常常会超出本人的预计。现在的莱维，就正在诠释这个道理。 掏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里翻了好几页，他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和外星人少女交换过联系方式。别说电话号码和住址，莱维发现自己连名为长门有希的女生，到底是哪个班的学生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只有她是高中一年级新生，这还是通过校服的款式看出来的。 ——明天再说吧。 原本他准备换一条路回家，欣赏和平日不同的风景，在发现自己出色完成工作后无处炫耀后，积极性备受打击的他，改变主意了。 拐了个弯，回到闭上眼睛都能认出的那个路口，莱维决定赶快回家好好休息。他可不是那些**的思想家，深夜徘徊在寂静街道的行为，还不如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搂着小尺寸的人体抱枕惬意。也许说出来会影响形象，但莱维就是这么一个懒散的人，他也从来都不否认。 ‘但是’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词。在不同的时候见到，会有截然相反的感觉。 当你从成绩单上看到自认为不错的数字，然后老师跑来以‘但是’开头，做出一番看似勉励实际上极为打击信心的发言，能让刚刚升起的兴奋之情立刻跌到谷底。可当你从别人嘴里听到坏消息的，随后的‘但是’却能够让你再次充满希望，仿佛之前的坏事消失了，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它就是这么神奇的词语，总是起到瞬间逆转的效果。辛辛苦苦赶回家，站在二楼自己房间门口的莱维，正在经历着这种神奇的体验。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门锁坏了？不，拥有万能女仆茶茶丸的小屋，不可能出现什么东西损坏而忘记修理的情况。或者是在依文进屋后，莱维回来前的时间里，门锁恰巧坏掉。可能性虽然存在，可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莱维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事实其实非常简单。深夜归家的丈夫被妻子关在门外，类似的剧情电影小说里要多少有多少，这回莱维算是亲身体验了。 也许是依文不小心把门给锁上了？莱维立刻把这个极度乐观的念头抛掉。要按近期的表现来说，他倒是罪有应得。前前后后帮家里找了四个女性住客，恐怕性格别扭的吸血鬼女孩已经忍耐不住了吧。 本来依文的忍耐力就不值得夸耀，今天莱维又偷偷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 开门吗？莱维摸着兜里的钥匙，犹豫了。 能做到把他锁在门外的地步，可见那只吸血鬼的火气有多大，完全不顾什么高贵的尊严之类，耍起了小女人脾气。 按照莱维的经验，这种时候最好别去惹她。依文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估计明天早上就雨过天晴了。相反，如果莱维现在用钥匙开门进去，她肯定没有什么好脸色。 ——还是算了吧。 莱维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在自家床上睡过觉了，自从把berserker送回英灵王座之后。 可是今天要怎么过呢？ 想起昨晚在伊芙房间发生的事，莱维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走廊的另一边。 ——嗯？ 伊芙的房间没有问题，可她斜对面的房间，正从门缝里向外透出闪烁不定的光。集中注意力后，隐约还能听到点噼里啪啦、像是塑料制品碰撞摩擦发出声音。 那个房间……莱维挠挠头想了一下，里面住的应该是……蓬莱山辉夜？ ＝＝＝＝＝＝＝＝＝＝＝＝＝＝＝＝＝＝ “应该没问题了吧。” 少女跪坐在门前，盯着门缝喃喃自语。 原本就很窄，仅能藏匿灰尘污垢的门缝，现在更是被堵死了。这就是少女花费了十几分钟完成的工作——把几张打印纸叠在一起，填满门缝。作为第一选择的床单布，实际试验后发现太过柔软导致很难塞进狭窄的门缝里，好在书桌的抽屉里放着未拆封的打印纸，解决了少女的难题。 把头低下、瀑布般的黑亮秀发像砸到河床般散开，少女几乎是脸贴着地面，用眼睛检查门缝的状况。确认达到了自己标准，她这才站起身来。好在地板每天都有专职的女仆负责清洁，那头让人艳羡的黑发没有沾上什么灰尘。 满意自己工作的少女，转过身去把窗帘也拉好，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下。 少女所在的宽敞房间，因为是临时使用的客房，陈设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床、衣柜、带有三个抽屉的书桌和搭配的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倒也算得上简约清爽。 半个钟头之前还空空荡荡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像是电视的东西。实际上那只是一台多接口的显示器，除了无法当做真正的电视使用，其他设备都可以随意连接，所以称为电脑显示器的话，有点委屈了它。 按下开关，漆黑的屏幕中间显示出没有信号输入的提示。忙了半天，反而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少女吐着舌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现在的样子，如果被最近新结识的人看到，恐怕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吧。毕竟少女的伪装十分成功，别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书桌的旁边，靠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少女从袋子里取出绘有著名电器品牌商标的纸箱。拆开的纸箱里是通体黑色，看上去极为专业并稍带艺术气息的电子产品。 一面是以钢琴漆修饰的弧线设计，另一面则和其他电子设备差不多，贴着产品标识的铭牌。侧面鱼鳃似地分部着散热口，少女把贴了标识的一面向下，将黑盒子放在书桌上、显示器的旁边。 伸手进袋子里摸索着，掏出透明包装的连接线。其实电子产品本身大多会附带专用的线材，少女买的这个也不例外。但附送的线材只能起到最基本的输出作用，要想获得最完美的使用体验，则必须另行购买。 前两代产品都有附送合适的线材呢。心里暗骂最近的商家越来越会骗钱，少女用自己买的黑色双头线，将设备和显示器连接起来。 还有电源不能忘记。 房间仅有的一个入墙插座显然不够。少女早就料到如此，外出购物时顺便买的多用途插座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把黑盒子的电源线插好，然后按下开关。等到红色指示灯熄灭、绿色指示灯亮起后，少女把准备好的碟片放进光驱口。自动吸入式的设计虽然是第一次使用，因为早在电视和杂志里看到过，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看到更改了图标样式，但仍然熟悉的字样显示在屏幕上，实际上才离家几天，却仿佛很久没有见到一样，少女心里欢呼着。 崭新的系统界面确实新奇，可少女没心思注意。她突然觉得还缺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扭头看向地上的袋子，她需要的东西正躺在里面。 所买的显示器是需要外接音频输出的款式，这是少女特意挑选的。当然是害怕制造噪音的缘故，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吵醒熟睡的人非她所愿。耳机就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终于一切都准备就绪，按下手中控制器的按键，少女屏住呼吸，仔细欣赏着屏幕上光与影交织的美丽。 就在这时，一个和人类体温相近的东西，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哇……唔！” 全身心投入到屏幕中的画面，加上听觉被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阻碍，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动静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吓。 慌乱中差点尖叫出声，好在她还记得不想吵到他人的初衷，即使用双手捂住张开的小嘴。可这么一来，身体的平衡性就出现了问题。本来就因为惊吓而颤抖导致倾斜的身体，顺势向后倒去。 就在少女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背部着地的冲击，忘记了自己的能力时，一股温暖的气息隔着栅栏式的椅背传来。 “好险。” 因身体动作导致耳机的连接断开，少女听到了最近熟悉起来的声音。 “莱维？” 被扶着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少女叫出了身后男人、为她提供客房的人的名字。 “呃，晚上好，辉夜。” 本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决定用瞬移闯入房间的莱维，面对眼前的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十六、梦梦，难道这是你的固有技能吗？ 只能怪莱维的视力太好，透过辉夜用纸片塞住的门缝，还是看到了闪烁的光线。联想到这位黑发英灵的职阶，他立刻想到了魔法。 另一方面，也有辉夜的责任。在几天之前，莱维还对自己的魔力感知十分信任。没有丝毫魔力波动外泄的情况，向来他是判断为没有危险的。可偏偏就是蓬莱山辉夜，这位caster职阶的英灵，在被莱维识破隐身法术后，倔强地拼命提升法术的隐蔽性。结果就是没有感知到魔力波动，莱维仍贸然闯入了辉夜的房间。 站在辉夜身后的莱维，别提有多尴尬了。以为是有特殊情况发生，辉夜才在房间里施展法术。结果进来后见到的是什么？ 桌子上的显示器，显示器旁的ystation3主机，还有握着手柄紧盯屏幕的黑发英灵。 ——太糟糕了。 再看看紧闭的窗帘和用纸片塞住的门缝。少女明显是不希望被人知道她正在做的事。应该怎么办？装作没看见然后走出去？ 虽然所作的事和少女的形象极端不符，不符到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感觉荒谬的程度，莱维依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女孩子喜欢玩游戏的很多，把他关在房门外的吸血鬼真祖就是其中之一。 莱维对女性玩游戏没有偏见，但显然身为当事人的蓬莱山辉夜，并不这么认为。 见到少女颤抖的身体，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恶化。莱维决定说点什么，他必须说点什么，为了保住他和依文的小屋！ “看来我挺及时啊，正好晚上没事干呢，一起玩吧。” 没有别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莱维只有装作毫不在意。如果是问正在干什么之类，肯定会激起少女的羞涩。而被激起羞涩的英灵会做闹出多大的动静，莱维不敢去想。他可不希望明天一早火气刚消的依文发现自己的家需要进行大幅度整修。 “嗯？” 被情势所逼念出来的拙劣台词，却好像真的收到了效果。听到他的话，少女疑惑的抬起头。 事实上莱维只猜对了一半。那明显听起来就是假话的对白，当然不可能让辉夜相信。但却成功唤回了她频临崩溃的神经。 恢复过来的她，和莱维想到了一起。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秘密，那么再掩饰已经无用。既然如此，只有装作毫不在意，把秘密变相公开。至少这样，可以让她自己不那么害羞。有时候自我欺骗也是很好的方法。 略微调整好心态的辉夜，虽然脸上的绯红仍未褪去，可起码不至于大脑沸腾了。她维持着紧盯屏幕的姿势，装成对莱维的出现有点意外、却并不影响心情的样子。 “你又不睡觉吗？” 清凉的嗓音能听的出不太自然，往日那股熟悉的冷淡也早已消失了。莱维觉得这样的语调，少女本就优美的声线，更加动人。可他不准备说出来。 “是啊，白天在学校睡了一觉，现在不觉得困，正发愁怎么打发时间呢，还好你没睡啊。” 比起少女差强人意的演技，莱维就像个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平常又轻松的语调，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被妻子关在门外的倒霉蛋联系起来。 “哦。” 面对表现自然的莱维，辉夜很想学着他的样子，实际行动起来却发现了其中的困难。 过去总是被仆人与下属围绕着的少女，从来就没有学习谎言的必要。掩饰自己的方法她曾见多过许多，纸上谈兵又哪能和莱维的丰富实战经验相比？ 好在辉夜还没丢掉女人特有的机敏，她改变了主意，打算尽量少说话，用淡然的态度来掩饰在意的事，反正她一向如此，可谓驾轻就熟了。 不过有人陪她终究是好事，从这几天的观察结果来看，这个男人应该能够保守秘密。辉夜弯下腰从袋子里又翻出一个手柄，和游戏软件。两个人玩的话，得换个游戏才行。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莱维不好意思坐在少女的床上。尤其是连衣服都没换，在外头跑了几小时，没弄上脏东西也起码沾了灰尘。 莱维接过辉夜递来手柄，在她旁边的地板上坐下。现在的电子设备大多向无线方向发展，这绝对是好事。要像以前那样拖着长长的线，他现在坐的位置估计稍微激动就把主机给拽下来了。 当初为了保密而选择耳机的决定，现在就有点麻烦了。辉夜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是找到了办法。 把耳机挂在椅子的扶手上，然后音量调到最大。激昂的音乐传到两人的耳中，少女对精心挑选的大功率设备感到满意，好在没有为了便携而购买小型的。 辉夜放进去的是一款格斗对战游戏，这方面还算莱维擅长的领域，当然那仅仅是相对而已。两人都是初次接触这个游戏，倒是显示不出什么实力差距，连续几盘都在胡乱按键中渡过。 说实话莱维是没体会出多少乐趣，玩游戏本来就并非他的爱好。要不是家里有只被封印导致没办法出远门的吸血鬼，他很可能一辈子都和游戏绝缘。 不提莱维的感受，坐在椅子上到现在都还没让他看到正脸的辉夜，好像对这种情况十分满意。穿着古朴装束的宫廷少女欢快地按动手里的控制器，身子偶尔还随着游戏的人物扭动。 比起游戏本身，莱维觉得身旁少女表现出来的反差更值得欣赏。在此之前，他可从来没想象外表冷淡清高的黑发英灵，还有如此特殊的一面。 时间在愉快的游戏中飞逝，对于辉夜来说的愉快。 时间到了凌晨三点，莱维在地上从坐改为躺。手柄早就放回了桌上，一来他对游戏兴趣不大，二来坐在地上仰望显示器的姿势有点别扭，时间一长颈部就感到难受。正好辉夜想玩的另一个游戏是只能单人进行的rpg，莱维就顺势推出了玩家行列，变成了观众。 看别人玩游戏，对多数人来说有点傻的工作，莱维做起来得心应手。在这些少女尚未来到前，他和依文就经常以类似的分工出现在客厅的沙发上。只不过莱维多数还得借出大腿兼任枕头，现在和辉夜一起工作量还更低。 “困了就去睡觉。”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莱维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得连眼睛都快要闭上了。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他在这个房间已经呆了快四个小时。 画面精美的剧情类rpg游戏可以当做电影来欣赏，但莱维可没听说过有几个电影能媲美游戏的长度。在电影院里连呆四个小时，多数人也会厌倦吧。还是在生理上需要睡眠的时间。 “是有点困了，你呢？” 揉揉眼睛，莱维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辉夜。自己擅自闯入惊扰了她，现在估计又败了她玩游戏的好心情吧。 “英灵不睡觉也无所谓。” 也对，差点忘了。莱维想起他从凛给的资料里看到的东西。 不管以前如何，成为英灵、被召唤过来以后，所需要的就只有master提供的魔力。换言之，英灵的所有生理行动，吃饭、睡觉都可以靠补充魔力代替。 当然他们仍然能够通过摄取食物和睡眠休息连补充魔力，但那是在master无法提供足够支持的情况下。拥有远坂凛这样的天才少女魔术师为master，辉夜哪用得着浪费时间在睡眠上呢？ 至于玩游戏算不算浪费时间嘛……一般英灵牺牲睡眠是为了保证随时处于警戒状态，辉夜现在全身心沉浸在虚拟世界里，还有没有精力感知外界的危险呢？ 好在还有伊芙。莱维原以为caster是最适合防守阵地的职阶，可现在他觉得，英灵，还是自己的好。 “明天还得上班，我去休息一下。” 莱维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小声的跟辉夜道别。离太阳升起尚有段时间，他生怕吵醒小屋内其他还在熟睡的人。 “哦。” 辉夜自始自终没有看莱维一眼，殊不知冷淡过头的表现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已经走出门外的莱维，回过头来。 “虽然不认为是什么坏习惯，但我会帮你保密的，晚安。” 吱…… 几道线条装饰的简单木门，轻轻地合上。 和凌晨回家时一样，站在走廊上的莱维先扫了眼自己房间的位置，然后目光落在辉夜房间对面的那扇门上。 自己的servant有没有好好在床上休息呢？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 噗。 “唔……” 眼睛看似紧盯着屏幕的辉夜，刚感觉到莱维的离去，就把手柄扔到了床上。嘴里发出小动物不满时候的声音，双手拖着鼓起的面颊。 “怎么办……” 轻轻地跺着脚，就算是这种小动作，少女也谨记不能吵醒熟睡的人们。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以为无懈可击的充分准备，现在看来更像是笨拙的小女孩躲着父母偷偷看漫画，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唉～他说过会保密的。” 把椅子一推，辉夜全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她从没试过玩游戏玩得如此疲倦。生怕被莱维发现异常的她，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游戏的世界，结果却没有想象中顺利。 毕竟在她身边坐着的是个大活人。即使把听觉嗅觉全都屏蔽，她也无法忽视房间内有个发热达三十七摄氏度的物体这一事实。 何谓煎熬？最重要的秘密被人发现，还要在那个人面前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挑战难度极高的游戏，对辉夜来说，即使是在她漫长的生命当中，这也算是能排进前五名的痛苦时刻了。 好在终于让她熬过去了，身心顿时放松下来的她，就跟上课最多只尝试过一千米、却在校运会上逞强参加万米赛的学生一样，摊在床上，连闪烁的显示器都懒得去关。 “他真的会保密吗？” 呢喃似地说完这句话，辉夜做出绝对会让最近认识她的人大跌眼镜的举动，如果莱维他们有眼镜的话。 只见洁白的床单上，黑发如云的苗条少女仿佛挂上了时光机的倒档。嘴里不停重复着‘怎么办’这句话，宛如雏鸟在树梢上的吟唱。而少女本人，竟然在并不宽大的床上扭动身子，滚来滚去地发泄胸中烦恼。 如果说目睹辉夜热衷游戏的一幕已经足以令莱维感到惊讶，那么现在的情景如果用dv拍下来送到他面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者是没有表情，只因辉夜的行为已然超出了莱维对她的认知。虽然此时的辉夜十分可爱、比平常的她更容易让人接受，但莱维定然无法相信这是那名个性淡泊的高傲英灵。 这跟长门有希突然变成个性开朗的八卦少女一般不可思议，好在莱维并未目睹，避免他本就困顿的精神承受过大的冲击。 “啊！” 在床上红着脸乱扭的辉夜终于停了下来，她捂着右侧腰部，从散开的和服下掏出自己仍在床上的游戏机手柄。 ——连它也来烦我！ 辉夜恼羞成怒地盯着手里的黑色不规则塑料制品，恨不得把它狠狠砸到对面像是在嘲笑她的雪白墙壁上！ ＝＝＝＝＝＝＝＝＝＝＝＝＝＝＝＝＝＝ “依文洁琳万岁！” 站在高处俯视纱布般铺在海边的沙滩，莱维激动地大吼。 像纱布一般平整的沙滩？莱维没有看错，不单是前几天还像被轰炸机编队光顾过地面，远处的森林，包裹脚下的别墅主体建筑。和berserker战斗留下的疮痍，已经被完全抹平，让人找不出丝毫痕迹。 莱维到这可不是为了欣赏修复后的风景，事实上别墅内的风景和修复前没有丝毫区别。稍微感叹了一下懒惰的依文也有难得勤快的时候，他立刻找到通往内部的楼梯，顺着螺旋型的台阶，跑了下去。 别墅主体建筑是媲美都市地标的摩天大楼，光靠双脚从顶层跑到沙滩上，就够让普通人累趴下了。 电梯？ 从奥的斯的助手用斧头砍断缆绳那时到现在，一百五十多年里，升降梯从‘勇敢者的游戏’变成了世界上最广泛的应用。城市里鳞次栉比的的高楼大厦，可不是为了帮天天坐在桌子前、缺乏运动的上班族增加健身机会的设施，有哪座没有配备电梯？ 进入大楼的第一件事是寻找电梯厅——除非你要拜访的人在一楼办公，这早就是大家无需经过任何思考的惯性行为。但普通人类的常识，在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群或非人类中，大多并不适用。 如果人类拥有自由翱翔于天际的翅膀，又何须搭乘自身无法掌控的飞机？即使科技的发展让它变得越来越安全。 当然，电梯和飞机没什么可比性，无论是适用范围和安全性上，都不是能够放在天平两端称量的东西。依文在制作别墅时没有考虑到电梯，也并非出于炫耀魔法之类的小孩子心态，虽然那听起来很符合逻辑。 莱维正身处的螺旋型长梯之所以没有被对普通人来说更方便的电梯取代，不过是依文的疏忽而已。来家里做客的人很少，能够被招待进入别墅的普通人，更是几乎没有。 没有客人用、自己用不着，依文才没心思费力去修改早就建好的别墅，只为了添加连装饰性都不具备的设施。 对于小屋内的住客，别墅里这条拉直后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和客厅到二楼的木质楼梯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前往其他楼层的通道而已。连一个念头都没有转完的功夫，莱维就跑到了位置接近底部的某个楼层里。 这层楼和其他有少许不同，区别在于打开楼梯处的门后，眼前只有宽阔的大厅，而没有通往各个房间的走廊。 莱维关上大厅的门，走向靠窗的一角，摆放着宫廷式大床的地方。 再看看屋内其他的陈设，刚才使用大厅这个词，好像有点不对。床、桌子、电视、沙发、衣柜，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其实是依文和莱维在别墅内专属的卧室，除了空间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之外，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 被赶出房间的可怜男人跑来别墅的卧室干嘛？除了在上班前尽量补充睡眠外，还能有什么呢。 观看别人玩游戏算不上什么有趣的活动，辉夜房间内的尴尬气氛更使让那个过程变成一种煎熬。 如果说买完票刚到家的莱维还有那么点兴奋，那么现在他心里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别墅没有维持在berserker一战后的状态。懒惰成性的家里蹲吸血鬼真祖，难得那么迅速的把破坏殆尽的废墟修整完好，可以想象莱维高呼‘依文万岁’时饱含惊诧的心情。 难道是房客变多了的缘故？多和外人接触，果然是治疗家里蹲的最佳良药。 忽略了依文宅在家里是因为诅咒这一事实，进门的时候鞋子已经踢掉的莱维，连衣服都懒得脱，面对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舒适大床，毫不犹豫的倒了下去。 把叠好放在枕头旁的被子拽过来，盖在身上。躺在宽大宫廷床上、身心俱皮的可怜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转眼间进入了深层睡眠状态。 ＝＝＝＝＝＝＝＝＝＝＝＝＝＝＝＝＝＝ “呵啊……” 清晨醒来的一刻，总是那么的舒服。虽然在别墅内实际上并无昼夜之分，但按照外界的时间来算，莱维醒来的时候确实是清晨。 “才五点啊……” 刚从梦中回到现实，莱维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难道只睡觉不到一个小时？离开辉夜房间的时间是四点多，这个他倒是记得清楚，却忘记了自己是睡在了别墅之内。 林间小屋只是个称呼，实际上客厅的面积就足够让无数蜗居的上班族艳羡。客厅里摆放的沙发，同样是多数人即使买得起，也没地方摆放的大小。在那上面睡一个成年男性绝对足够，而且还十分舒适。莱维平常提早下班的时候，就常常因懒得上楼换衣服而把沙发当成临时睡床，也常常因此被房东施加萝莉压顶或飞踢狠踹之类惨无人道的攻击。 凌晨四点，依文早就熟睡，不可能跳下床跑来攻击莱维。那他为什么不选择方便的沙发，而特意浪费体力跑到别墅里？原因就在于时间。 按照迟到十分钟来算，那点时间也不能说足够嗜睡的莱维挥霍。刚睡下就被叫醒的痛苦，在他看来要比通宵熬夜还要难受。与其在沙发上趟三个小时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心赶去学校，还不如直接熬过第一节课然后在学校补觉。 好在还有依文的别墅。 别墅内是依文不知用什么方法创造的特殊空间。这个空间除了微小这个特点外，时间流逝还异常的缓慢。一天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小时，实在是绝佳的偷懒休闲场所。 当然，仅仅相对莱维和依文这类不老的非人类而言。像远坂凛这位青春期的美少女，可不愿在别墅里快速的变老，即使那能够给她提供充分的修炼时间。 莱维刚才看到的闹钟上，显示的是现实世界的时间。换算过来，他已经睡了享受了十几小时的深度睡眠，难怪脑子到现在还有点不太清醒，以至于刚刚发现身边的异常情况。 被子在起身的时候掀开到另一侧，厚厚的羽绒被因折叠而鼓起，但那厚度怎么看都显得十分不自然。仔细观察，仿佛还在微微地上下起伏，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有人！ 杀手的直觉终于回到莱维身上。察觉异状的他，没有贸然掀开被子，而是腾身跳起，踩到柔软的地毯后急忙退开几步。当他的右手摸上外套内侧口袋里的枪时，床上的未知生物终于有了动静。 “嗯～” 听起来像是刚苏醒的朦胧声音，就跟莱维先前发出的一样，只不过无论音色还是韵律，都比略显沙哑的男声优美许多，让人一听就联想到佩罗笔下的金发小公主。事实上也的却如此，除了从被子里探出的发梢颜色不同外，莱维已经认出了那位粉红色蓬松短发的银河公主。 “梦梦！？” 只见堆成一团的羽绒被慢慢滑到地上，先是可爱的粉红色小脑袋，然后穿着睡衣的少女整个呈现在莱维眼前。过于冲击的现实让他禁不住喊出少女的名字。 “唔嗯……莱维先生，早安～” 大概是和先前的莱维一样，睡迷糊了的少女仿佛没听出男人叫自己名字时候的惊讶，就跟平常起床对着叫醒自己的管家打招呼似地。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银河公主的专属管家，当然不会是男性…… “你、你、你……” 问‘你为什么在床上’显得太过有内涵，要是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又觉得不是重点。莱维‘你’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该说什么好。 少女可没去想莱维的心思，她现在只有睡醒了就该从床上起来的惯性思维。 于是梦梦右手撑着床，想要把尚未全部苏醒的身体撑起。可这样一来，却给还没想好应对的莱维，造成了新的冲击。 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超过六百年的生命，也没能抹掉她体内小女孩特有的基因。犹如稚童的外表下，她和其他少女同样喜欢柔软舒适且毛茸茸的物体。所以初次进入小屋的客人，大多会被仿佛把整个客厅塞满的玩偶吓一大跳。前提是客人知道依文的真实身份，要不单纯凭外表判断，她和毛绒玩具的适配性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 拥有这种喜好的依文，自然会在其他方面也极力实行。可床要是弄成毛茸茸的，先不说清洁难易度，躺着的时候被茸毛弄进鼻子之类可就有点影响睡眠了。但除此之外，在柔软度上，她可是挑选了最符合自己标准的床垫，根本没去考虑对脊椎发育的健康型之类问题。 由此引发的另一个麻烦，就是梦梦现在正经历的。床垫太过柔软，手往上一撑，刚把体重转移，立刻整个陷了进去。起床要耗费的功夫，比平常高了好几倍。而伴随着身体近乎挣扎的动作，为了舒适考虑特意设计得十分宽松的睡衣，出现了意外。 为了不造成颈部束缚感而敞开的领口，向着右手陷入床垫后低下去的肩膀滑落。还没等莱维反应过来，少女那宛如经过雕琢的精致锁骨就呈现在他眼前。 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空去想其他事，莱维刚想开口提醒，到嘴边的话又被接下来的事态压了回去。 “呀~呵！” 大概是不甘心被区区一块床垫难住，银河系最尊贵的公主在手上加了把劲，终于把还处在酥软状态的上半身撑了起来。可这么做的结果，却是让已经挂在锁骨边缘的睡衣领口，再度向下滑落。 “衣服！衣服！” 喊完最简单的单词，急忙扭头的莱维，在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和少女粉红短发相同的颜色。这个清晨，未免太过刺激了。 “伊……芙？” 抬起头来的少女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听觉系统出了点差错的她在一眼可见的房间里看了看，疑惑地开口。 “莱维先生，伊芙小姐不在这里啊？” “我是说你的衣服，睡衣！” “唉？” 迷糊少女好像仍未理解透彻莱维话里所表达的意思，但这回总算是有反应了，至少听到睡衣这个词，让她把茫然的目光下移到自己身上。 “啊，讨厌~” 发现睡衣右侧的领口仅靠胸前的起伏支撑着，梦梦连忙把它拉起来。莱维终于能够把脖子拧回来，不用再保持违背人体工学的别扭姿势了。 好在是梦梦，莱维看着低头整理睡衣的少女。想象一下，如果这一幕换成其他人，比如依文，缺乏足够支撑能力的胸。部，恐怕少女最不能说的部位就真的会被莱维看到了。虽然依文的身体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任何秘密，但这只是举例，幸好梦梦的发育不错，换成伊芙，大概都有点危险。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收回有不和谐发展趋势的思绪，莱维向后一靠，坐在了窗台上。他相信自己的本能，这名银河的公主并无恶意。顺势放下掏枪的手，解除了对突然事件的防备。 “咦，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吗？” 短发少女才发现自己身处比刚住进的客房还要陌生的地方。 “是莱维先生的房间吗？唔……我大概是梦游了吧？嘻嘻。” 歪着脑袋吐了吐舌头，梦梦对现状作出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 依文的魔法别墅，和字面意思一样，是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以魔法建成的微缩世界。 铁百分之三十四点六、氧百分之三十九点五、硅百分之十五点二、镁百分之十二点七、镍百分之二点四、硫百分之一点九、钛百分之零点零五。莱维所在的星球，大致上就由以上这些元素构成。 而在依文的别墅空间内，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了。 魔力。虽然还有其他什么，但那都是可以忽略掉的微量元素。身处别墅之内，就像呆在气体巨星的中心一样。气体巨星虽然有岩石或金属核心，但那样的核心是它们本身所形成的。别墅空间内的小岛、植物与高楼，可以用类似的原理来解释。 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这样的奇迹，无论多华丽的辞藻来赞叹，都不显得夸张，莱维曾经也是这么认为。但现在，他第一次发现了别墅的缺陷，导致他未能及时发现外人进入的重大缺陷。 以魔力构成，意味着别墅里的人等同于被依文的魔力所包裹。就像大海中倒入一杯红酒，或者空旷的平原上点燃一支香烟。对于习惯依靠魔力、或者相似概念的特殊波动感知周围情况的人，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只要看看莱维就知道了。 平常连敌人刻意隐藏的气息，都能够在睡梦中察觉的他，竟然需要肉眼观察才发现别人睡在了自己身边，何等的失态！ 抛开别墅特殊的影响，莱维本人更应该写份深刻的检讨。墨西哥脂鲤拥有极度发达的非视觉器官，让它们能够避开水中的物体，以至于完全丧失了视力。莱维可不想变成什么盲眼大侠，虽然那样看上去挺酷。 “梦游吗？你该不会也是因为梦游才来到这个星球的吧？尊贵的戴比路克第三公主。” 修炼的计划先在脑子里记下。既然碰巧发生了这样的事，莱维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一切挑明。与外界隔绝的私人空间，实在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场所。 当然，那只是几率极低的最坏情况。虽说疑点颇多，但短发少女对自己并无恶意这点，他还是比较肯定的。毕竟再多的外界干扰，也不会让一个职业杀手忽视带有恶意的接近。如果梦梦有任何负面情绪，莱维都能够在她接近攻击范围之前及时发现。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十分相信直觉的非理性男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哎？果然瞒不住呢，莱维先生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吗？” 少女的反应在莱维的意料之外。既不过分紧张，又不过分沉着，用手掩着张大的小嘴，仿佛只是恶作剧被朋友揭穿似地。 这样也好，莱维可不希望对可爱的少女使用那些电影里常见的逼供手段，何况是在对方尚未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梦梦的反应，让他们的对话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嗯，粉红色的头发，戴比路克王族标志性的尾巴，而且我以前也在媒体上看到过你的照片，这样的大人物，想忘记也没那么容易啊。” 莱维叹了口气，他不讨厌这位公主，有谁会讨厌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呢？何况还是个可爱的少女。 现在的形势太过复杂，别看平时和往常没两样的懒散表现，莱维每天回家都会在别墅里呆上一段时间。从决定参加圣杯战争那天起，他就坚持独自修炼。再锋利的武器放久了也会生锈，长期安逸的生活使得他对战场显得生疏。否则也不至于发生被梦梦成功潜入的事了。 五对劲敌仅仅排除了berserker和间桐慎二。赫拉克勒斯无疑是传说中顶尖的英雄，可他毕竟因为狂暴化失去了神智。原本berserker职阶就应该配合成熟出色的魔术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却偏偏碰上的是间桐慎二这个名副其实的菜鸟，结果拥有强大的英灵反倒成了最没竞争力的一组。 莱维只听说过祸不单行，好运气往往无法长久。面对剩下的四组敌人，将会是连场苦战。在这种时期，他只想影响战局的因素越少越好，梦梦的出现，希望不会是件坏事吧。 是以，莱维必须尽快弄清她的来意，即使得到的答案无法辨别真假，起码能够借此摸清她的立场。外有劲敌的处境下，家里千万别再发生什么变故。被封印了魔力的吸血鬼，比普通的人类女孩强不了多少，这也是莱维坚持让伊芙留在家里，而不像其他master般和英灵共同行动的主要原因。 “莱维先生是担心我会给你添麻烦吗？虽然我也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但请你相信我，梦梦希望能够帮助莱维先生。” 说完，她跪坐在床上，身体向前倾，大概是想模仿鞠躬的动作来表达诚恳。 糟糕，少女睡衣的宽松程度，莱维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上半身前倾的动作下，轻薄的布料根本无法抵抗地心引力，两座鼓鼓的小山丘几乎就要探出头来和莱维打招呼了。 他急忙扭头，一大早就让脖子连续承受那么大的负荷，莱维很庆幸自己没有颈椎病之类的问题。 “啊，其实要说原因呢，也是有的啦～不过就怕莱维先生不会相信。” 貌似反应迟钝，根本没发现自己第二次春光外泄，梦梦低着头，有点吞吞吐吐的。 莱维不确定被迫充当色狼的危险是否已经解除，没有回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因为呀，因为我好像喜欢上莱维先生了呢。” 一个字一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就像不想让别人听见的自言自语。就像梦梦之前预告的一样，莱维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才刚见面一天，实际相处时间连两小时都不到的少女，会对他说出怎么听都像是表白的话。 还能怎么理解呢？也许这位银河公主的年龄还小，温室花朵般被细心呵护的她，对‘喜欢’这个词的认识，还十分单纯吧……大概…… 莱维正努力尝试着说服自己，但别人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不是对亲人的那种喜欢哦！就是、就是、就是……一见钟情！没错，就是一见钟情。人家自从被莱维先生救了以后，就爱上了你呢。” 猛地抬起头来，梦梦甩起她那头俏丽的粉红短发，对莱维发出无法逃避的必中攻击！ 从未遇到过这种离奇突发事件的莱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和梦梦交谈的初衷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他只想赶快找个解围的办法，可惜缺乏这方面经验导致关键时刻大脑失灵。 真希望有谁破门而入啊！ 莱维在内心高声的呐喊。 砰！ 仿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哪个神明听到了莱维的心声，别墅卧室紧锁的大门发出像被钝器撞击的声音，应声打开。 “伊芙！？” 如果说莱维刚才是真的祈求有人能够冲进来打断尴尬的气氛，那个人应该是依文，或者是茶茶丸。他从没想过撞开门闯进来的会是平日里总爱坐在角落里安静看书、一点都不像个职业杀手的金发少女。莱维印象中应该没有带她来过这个房间才对，难道她是逐层找来的？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工夫呢？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伊芙没有理会莱维，进了房间后除了最初的一眼，她一直盯着双手撑在床垫上，跪坐着的粉红少女。 “啊，伊芙小姐也这么早就起来了？是有晨练的习惯吗？” 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梦梦直起身子，跟在上学路上遇到同班同学似地打着招呼。她的表现，倒是打消了莱维刚才的尴尬。 无论多么出色的演员，戏演得太过了，都会让人察觉。莱维不用看就能感觉到伊芙的情绪和平常不同，甚至带有不加掩饰的敌意。梦梦会没有意识到？莱维更觉得她是装出来的自然。那么刚才的表白，也是她的演技吗？莱维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了，虽然像是在逃避，但他可没心思在敌人随时到来的关头玩什么一见钟情的游戏。 十七、猫娘属性的大萌神？好像也挺带感的嘛 伊芙的样子有点奇怪，没有目睹昨天早上在树林里的事，莱维只以为她是认出了梦梦的身份。连全名都叫出来了，还能认不出来？每一个杀手都清楚戴比路克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意思。 “早餐做好了。” 这回轮到梦梦被无视了。伊芙盯着她看了一会，就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样，把目光移开，转向另一侧，还坐在窗台上的莱维。 “嗯？真的？这么早？” 莱维看了看闹钟，一天相当于一小时的缓慢流逝下，时针根本就还呆在他起床时候的地方，只有分针稍微挪了那么一点。谁家凌晨五点多就吃饭？依文家又不是要赶在大清早开车在山路上狂奔送货的豆腐店，平常都是上班前半小时左右准备好早餐。 “茶茶丸说你已经起来了。” 伊芙的回答让莱维想起家里还有个不用睡觉的女仆。茶茶丸怎么会知道他已经醒了？大概是用依文的水晶球查看了别墅内部吧。莱维倒是不怎么担心刚才发生的事传到依文耳中，茶茶丸的嘴还是挺严的，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出轨的行为，等会只要叮嘱她一句就好了。 “哦，走吧，吃饭去。睡了那么久，肚子早就饿了。你呢？” 伊芙是来叫他的，所以莱维最后一句问的是刚从床上下来的梦梦。想通了后，他倒觉得这个少女还挺有意思的，既然是客人，起码得招待一下。 “嗯嗯，梦梦肚子也饿了，我们走吧，莱维先生、伊芙小姐。” 脚上踩着拖鞋，梦梦两步跑到莱维身边，毫不避讳地拉起他的胳膊，小女孩撒娇似地说到。 “走吧，伊芙。” 察觉到伊芙的眼神，莱维不着痕迹地随着起身的动作顺势挣开挂在他胳膊上的小手。 “对了，我以后叫你梦梦，你也别再先生小姐之类的了。” “不行呢，莱维先生，爸爸从小就说女孩子要懂礼貌。是吧，伊芙？” 梦梦说的是礼貌，却只把对伊芙的敬称给省掉了。不过这点小小的挑衅，根本就引不起‘金色之暗’的注意。甩着快要及地的金色长发，伊芙已经走出房门了。 莱维穿好鞋连忙跟上。梦梦要坚持对自己的称呼，那就让她那么叫吧。反正类似的称呼在学校里早就习惯了，除了少数几个学生之外。 因为时间流逝的速度很慢，就算茶茶丸已经把早餐准备好端上了饭桌，莱维他们悠闲的散步过去也能在食物变凉之前赶上。 三个人分成两组，伊芙独自走在前头，既不抛开，也不等待。莱维和梦梦加快脚步，她就跟着加快，好像是不愿跟他们交流。 爱看书的金发少女平时话就很少，可还没到排斥于人交往的自闭程度。她现在的表现，等于告诉莱维她和梦梦之间的隔阂。 她们有什么隔阂，怎么产生的，莱维当然在意。如果去问伊芙，估计她多数不会说，要问梦梦的话……还是等熟悉点再说吧。只要她们没打起来就好。 跟梦梦聊着风土民情的他，还不知道这两位少女已经上演了一次武斗戏呢。 “谢谢，茶茶丸，辛苦了。” 时间正好。三人从别墅里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茶茶丸正把餐具往桌子上摆。对食物非常热衷的莱维，越过前面的伊芙，第一个在餐桌旁坐下。招呼着两位少女，他这个主人已经先开始吃了。 “哟，辉夜，玩……额，来吃早餐吧。” 刚喝了口牛奶，配合他们的时间似地，穿着一身古装的黑发少女也下楼来了。放下杯子打招呼，莱维差点说漏了嘴，好在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只有辉夜本人在听到‘玩’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在发现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后，辉夜蹙眉投给莱维的眼神，差点让他有被‘电’了的感觉。 急忙埋头进食，自梦梦的表白后没过多久，莱维又一次深切体会到自己正处在何等危险的境地。 除去远坂凛这个后辈，梦梦和辉夜无一不是出众的美女，随便哪个转学去二中，必定都会引起轰动，让男生们群情激昂。和她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要说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他就该去找个心理医生了。可相比那点男人都会有的兴奋，他更担心像个醋坛子似地依文。 昨晚就把他关在了门外，万一梦梦在来次像刚才表白那样的行为，说不定他就得去阿尔那暂住了。幸好在别人面前，梦梦都挺正常。除了主动坐到靠他最近的位置之外，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 头疼啊！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专心的应对圣杯战争呢？莱维总觉的自己大战在即却紧张不起来的原因，就出在这几位少女身上了。 呃，还有一个。 莱维抬起头来拿餐巾擦掉嘴边的面包屑，见到伊芙正好看向他。好在经过最近的相处，他和依文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这位servant的存在。而且在莱维心中，伊芙总是有着和辉夜、梦梦不同的感觉。 “我吃饱了，先上去一下，你们慢用。” 对三位少女说完，莱维起身上楼。属于他和依文的房间，门依旧关着。他敲开了紧挨着的那扇木门。 “莱维老师，主人已经不生气了。” 谁说机器人不会拥有思想的？还没等莱维开口，绿色长发的茶茶丸就递上了备用钥匙。 也许在情感表现方面还有所欠缺，显得不那么人性。但那也仅仅是‘显得’而已。莱维有时甚至觉得，这位据说所有思维都是由数据演算得出结果的机器人从者，比自己还要懂得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她的主人，依文洁琳的心思。 “谢谢。” “不用谢，莱维老师。主人她只是有点寂寞了。” 寂寞吗？ 自从参加圣杯战争以后，莱维确实和依文相处的时间减少了。而后几位客人的相继入住，更是把本就不多的私人时间变得更少。 原本每天下班回家，吃完饭后他都会陪着依文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玩游戏。尽管她总是嚷嚷着无聊，但莱维知道这位女孩十分喜欢这种平淡的温馨。 把钥匙插进锁孔，莱维用长期握枪锻炼出来的手，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地推开了紧闭的门。可即使这样，好像还是惊扰了睡梦中的吸血鬼女孩。 宽大的床和厚厚的被子下，惹人爱怜的娇小身子扭动了两下，大概只是本能的反应吧。依文应该还没有被吵醒。 莱维悄悄的把穿了几乎一天一夜的衣服脱掉，然后轻轻的在依文身边躺下。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莱维揽过依文小小的身子，帮她把有点滑落的被子盖好，就这么注视着她渐渐舒展开来的睡脸，等待着她的醒来。 ＝＝＝＝＝＝＝＝＝＝＝＝＝＝＝＝＝＝ “莱维老师，你的快递。” 茶茶丸拿着一个信封，交给难得在房间里准备教学大纲的莱维。 “谢谢。” 接过信封，不用看署名和地址，光从学园都市统一的外观样式上，莱维就知道肯定是白井黑子寄给他的门票。 白天在学校他就想过去找长门有希，告诉她已经弄到门票的消息。但后来一想，东西还没到手，虽然他不怀疑黑子的信用，可难保其他环节上出问题。最近快递行业的口碑，实在不能说好。 拆开信封，从里头取出两张印制精美的门票，莱维终于放心了。他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有希，然后和她约定见面的时间。 “呀。” 等他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外星人少女的联系方式。 怎么办呢？ 好在他还认识几个高中部一年级的教师。有希好像是一年f班的学生，而那个班的班主任是…… “喂？佐和子吗？” 莱维和一年f班的班主任山中佐和子还算熟悉，直接就拨通了她的手机。 “啊，是莱维？下班后接到你的电话真少见，有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点惊讶，毕竟以往莱维的业余时间几乎都陪在依文身边，连教师间组织的活动都很少参加。不过这位山中老师，算是几个跟莱维关系较好的同事之一。 基本上能跟莱维混在一块的，都不会是兢兢业业的灵魂工程师。这位山中老师同样如此，在温和外表下隐藏的疯狂，是她和莱维结识的契机。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长门有希的学生？” “长门？有啊，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安静女生，你竟然会认识她？” 不怪佐和子吃惊。那位比伊芙还要沉默寡言的外星人少女，在他人眼里估计多少算是个怪人吧。从佐和子的语气里，莱维就能猜出有希在班上一定没什么朋友。 “嗯，我是负责学生会的嘛，关于文艺部有点事要找她，你那有她的电话么？” 这是莱维拨号码前就想好的借口。文艺部是近乎废除边缘的社团，莱维正好又和这方面的工作有关，果然没有引起佐和子的怀疑。在一句‘稍等’之后，就听见电话里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正在查看班级练习册了。 “喂？找到了，长门有希的移动电话是……家庭电话和住址要吗？” “不，手机号就够，我可不敢越权去你的学生那家访，呵呵。” 手上正好拿着笔，莱维把佐和子报给他的电话号码在教案打开的那一页上记下，接着随便寒暄了几句，约好在学校有空再聊后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刚刚得到的号码。 嘟……嘟……嘟。 准确的响过三声之后，似乎有人接听了。然而莱维不太敢确定，手机的听筒里几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喂？长门有希？” 应该没那么碰巧遇到通信故障，他试着开口。 “是。” 柔和低沉的无机质嗓音，绝对是那位和茶茶丸一样缺乏外露情感的短发女生。 “呃，有希，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莱维这才发现，在此之前他还从未用‘你’之外的词语称呼过这名女生。 因为教师的职业关系，接触的学生很多，单用姓来称呼重名的几率太高，比如在走廊里喊一声藤林，回答他的会是姐姐还是妹妹，就跟猜谜一样麻烦。所以稍微熟悉点的，莱维都会直呼其名，而其他则用姓加名的方式，省的造成麻烦。 他觉得自己和有希应该算是熟悉了，但还是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为好，有些人在称呼上比较在意，尽管他不认为有希是那样的人。 “可以。” “好的，那么有希，以后接电话的时候，希望你能先‘喂’或者发出点其他什么声音，不然别人会怀疑手机坏掉的。” 莱维觉得自己既然得到过有希的帮助，就应该多少给点回馈。帮助她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也算是方便自己吧。毕竟答应了协助她之类的，往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其他声音是指什么声音？” “‘喵’之类的也可以啦。” “喵。” 噗、莱维急忙把手机拿远，以免脱口而出的笑声传过去。 他不过因为最近和依文看的动画里有个女角色常用这样的口癖，才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外星人少女的认真性格在这方面也得到了体现。模仿小猫的可爱声音，被有希用她那特色的语调说出来，意外地让人觉得可爱。 “咳、咳。” 莱维终于想起打电话给有希的原因，他清了清嗓子掩饰笑意。 “门票弄到手了，那个演唱会的。” 电话另一边没有回音，可莱维觉得仿佛能够感受到有希听到这一消息时候的情绪变化。 “明天晚上，演唱会开始前在场馆外的广场集合？” “好。” 没有犹豫的回答。看来莱维的猜测准确无误，貌似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的外星人少女，十分期待那场演唱会的到来。 定好时间，结束了和有希的通话后，莱维没有放下手机。门票到手最该感谢的人，他当然不会忘记。 莱维从联系人里找到白井黑子的名字，按下了通话按键。 ＝＝＝＝＝＝＝＝＝＝＝＝＝＝＝＝＝＝ 太阳在半小时前就不见了踪影，但圆顶场馆外的广场上，几乎感觉不到失去太阳下山与否的区别。竖立在四周的大功率探照灯，几乎将天空染上一层雪白，连云彩半掩的月亮都难觅踪影。 莱维站在广场的边缘，望着拥挤却秩序井然的歌迷们，不禁感叹偶像的魅力之大。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座广场恰巧聚集了学园岛所有名校中顶尖的好孩子们。实际上在他前方十米左右的小路，就刚有群奇装异服，一看就是混混学生的群体经过。那他们的表现呢？规规矩矩的走路，没有高声喧哗，更没有叼着烟耍酷，安安分分排进入场队伍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集体换装纪律模范。 难道这是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的功劳吗？事实上除了站在一边偶尔指示排队的位置外，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简直比坐在巴黎街头的阳伞低下享受咖啡还要悠闲。歌迷们的举止，多数是为了不给他们仰慕的偶像添麻烦吧。莱维真希望自己的学生也能像这样对待他的课。 喵。 嗯？ 做着成功教师美梦的莱维，突然听到像是猫科动物发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十分耳熟，仿佛不久之前才听到过，大概是做完吧，难道…… “呃，有希。” 看向出现在身边，宛如一开始就站在那里的外星人少女。心想她的隐匿能力绝对比伊芙和辉夜还要出色。 “其实也不用非得发出那个声音的。” “喵？” 有希仍然是那副无机质的表情，却能够让人感觉到疑问的意思。 见她挺喜欢那个发音的样子，莱维不准备再费力气去纠正了。何况，这也算是一种听话的表现吧。如果家里的那堆少女，都能向她学习，该有多好。莱维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喜欢做梦了。 “没什么，你来的真准时。” 确实准时，准得不能再准了。有希发出声音时，莱维恰好瞥到了广场中央的钟塔。短发少女出现的时间没有丝毫偏差，精确到可以用普朗克时间来计算。 “开始入场了。” 两人前方的人流不再像刚才那般凝固着，已经开始了缓慢的移动。有希竟然会主动提醒，看来她的确十分期待这场演唱会。 既然如此，莱维当然不会扫她的兴，难得会有她在意的事呢。虽然有点拥挤，他还是带着有希加入了曲曲折折拐了数不清弯的队伍当中。怕被人群挤散，他还特意牵起少女的手。 “莱维……还有长门！？” 前进了十几二十米，旁边转了一圈的队伍里忽然有人叫莱维的名字。他连忙扭头过去，居然是昨天莱维找她询问有希电话号码的山中佐和子！ “你你你你你、我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是真的！” 不好！ 可不能放任这样的误会继续发展下去，莱维急忙开口。 “别乱想！我正好有入场券，而有希又正好想来，就是这么巧，没有其他原因！对吧？” 莱维的话总的来说算是事实，但显然这样还不足以消除两人在放学时间一起出现造成的误会。 “真的？” 果然莱维的话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戴着眼镜的佐和子根本就不看他，转而询问在他身后的有希。 莱维有点紧张地看着有希，直到她轻轻点头，才稍微放心。 “是这样吗？” 太悲哀了，高中教师的信誉还不如一年级的学生。见到有希点头，佐和子居然有点相信了。尽管仍有点怀疑，她至少是平静了下来。也可能突然发现自己正被人围观，刚才她的声音太大，附近排队的人目光都聚集到这边。连莱维都有点尴尬。一个成年男人带着小个子校服女生，从某些人暧昧的眼神里，就能猜到他们龌龊的想法。 “没想到你也会来啊，真巧。” 解释之类的可以留到回家以后通过电话来进行，莱维觉得现在不能再继续那个话题了。他可没有被当成动物园珍禽还洋洋得意的乐观心态。 “真失礼，我可是音乐老师，来演唱会很正常吧。不过今天主要是带轻音部的成员来的。” 不得不说莱维被佐和子一惊一乍的给弄得有点紧张了，听她说起，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四位穿着便服的学生。 “轻音部？我记得好像和文艺部一样……抱歉。” 在当事人面前说那些好像有点无礼，莱维含糊的带过了。不过佐和子看起来没有在意。 “‘和文艺部一样’这个评价已经算是夸奖了，文艺部好歹还有长门一名会员，上届三年级毕业后轻音部根本就名存实亡，当然那是过去了。” 佐和子甩了甩头发，指着身后显得有些局促的四位女生。 “平泽唯、秋山澪、田井中律、琴吹紬。上个学期凑起来的四个部员，现在已经到差不多能上台的程度了哦。而指导老师嘛，当然是我咯，呵呵呵。” 屏蔽掉佐和子的自吹自擂，莱维摆出一副和善教师的模样和四位女生寒暄了几句。大概是由于刚才的小骚动影响，她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和有希同班的长发少女秋山澪，好像躲避着莱维的目光。被认为对学生下手的人渣老师这个误会，看来一时半会没法澄清了。 幸亏入场的队伍足够曲折，转了几转后，莱维已经见不到佐和子和她的四位学生了。终于松了口气，他和有希，也差不多来到场馆的大门口。 又过了几分钟，在机器上检查过入场券后，莱维终于牵着有希，走进了巨大的圆顶建筑物内。 “10f……10f……在那边。” 演唱会尚未开始，室内的灯光比较明亮，莱维不一会就找到了入场券上标明的座位。 “有希，先坐下吧。” 招呼有希过来，正准备就坐，莱维弯下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可及的对面过道，一个熟识的身影越来越近。 “冈崎朋也同学。” “莱维。麦道威尔老师。” 问问谁有灵验的护身符吧。莱维发觉他最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在几万人的会场中，碰巧旁边座位是熟人的几率有多少？用不着取出纸笔计算，也知道那是一个小到可以忽略的数字。如此罕见的情况，却偏偏让他给碰上了，而且算上排队时遇到佐和子，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内的第二次微小几率事故了！ 该不会是被谁诅咒了吧？莱维想到依文身上的诅咒，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听阿尔说，他在魔法世界的仇家，貌似数量颇为可观。 然而又一件事引起莱维的好奇。平时总喜欢嘴上找他麻烦冈崎，居然没有对他和有希一起来这件事发表意见？随后立即发现了原因。 “啊！是你！” “……莱维老师。” 留着长短不同紫色头发双胞胎藤林姐妹来到了冈崎右手边的位子。 原来如此。 打量着两姐妹相似的面容上迥异的表情，莱维忘了自己这边的状况，反倒同情起身边的少年来了。刚才他对自己并非乐观白痴的评价，绝对有需要修正的必要。 诱拐低年级女生的老师遇上霸占双胞胎姐妹的学生。虽然与事实有很大出入，但甭提莱维和冈崎有多尴尬了。当然比他们更尴尬的还有三a班长的妹妹、也在自己班级上担任班长的藤林椋。 这位相貌和姐姐几乎相同的双胞胎妹妹，性格和姐姐的区别就跟两人的头发长度一样。留着和有希差不多的短发，藤林妹妹仿佛是为了补足姐姐身上不具备的女性特征才出生在这个世界。 性格温柔腼腆，成绩优异。除了胆子太小时刻像只受惊的仓鼠外，估计家务厨艺也十分精通吧。依照莱维的相人经验，这个类型的女生大多比较贤惠，和自己班上那只时常暴走的母猩猩完全相反。 不过这样的性格也有缺点。最主要是作为班长的威慑力问题吧。多亏有本班那位凶暴且爱妹如命的班长，要不藤林椋所在的班级，恐怕纪律可以在年级排名倒数了。 现在的情况就最能体现藤林椋的性格了，相对其他四人，她简直如坐针毡。光线因为快要开场而变暗后，依然能够清楚看到她脸上发烧似地红晕。 太害羞了。莱维决定假装无视她，万一再给点刺激，和他隔着一个冈崎的藤林杏估计就得发飙了。他还想好好把人生第一次的演唱会体验完呢。 “喂，你也太大胆了吧？带个一年级生就算了，还穿着校服？星期一肯定有大新闻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让冈崎闭上他的说不出好话的嘴就跟让有希讲笑话一样难。不，也许更难。如果莱维要求，有希应该会乖乖讲个笑话，虽然多数不会好笑。 “你还有心情管我？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混混高中生左拥右抱，非法手段强占双胞胎美少女。你觉得学校的男生看了这个标题会有什么反应？” “请务必不要说出去！拜托了！” 这就是莱维的依仗。相对口碑不怎么样的不良学生，他对绯闻只是觉得尴尬而已。独占藤林姐妹的事如果在学校里传开，恐怕会有不少激进的男生会去找冈崎的麻烦。至于莱维？关于学生会指导老师和会长的桃色故事早就不是新闻了，也没见他被校长开除。所以说，只要厚起脸皮，莱维才不怕再多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们在说什么？不会是我的坏话吧，嗯？” 藤林杏的脑袋突然伸过来，把凑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说座位太硬，和入场券的价格不配。” 比起好歹顶着班主任名头的莱维，冈崎明显更惧怕杏的雌威，连忙摆手向她解释。 “什么！？演唱会本来就应该站着才能充分体验激情和感动！对于你这种无知的菜鸟，有的坐就应该感谢神明了，竟然还好意思抱怨！是想让我把你的盲肠切下来做成寿司再塞回你的嘴里吗！” 冈崎本来还为找到好借口而佩服自己的机智，没想到刚说完就被激动的杏喷了一脸口水。 莱维就比冈崎聪明多了，看到杏把脑袋伸过来，就立刻把身子往后靠，以免被有可能发生的伤害波及。 听了杏那一番激烈的言语，莱维想他大概知道冈崎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三a的班长，完全一副激进派歌迷的样子。肯定是她威胁冈崎连夜排队买票，莱维一下就猜中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杏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冈崎，莱维听了几句就没兴趣了。他转过身去想跟有希聊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发现找不到话题。反而是乖乖坐着的短发少女，好像发现了他的意愿似地，主动开口。 “快开始了。” “嗯？你怎么知道？” 现场灯光的确比进来的时候暗了，可舞台上仍然漆黑一片，广播里也没给出任何提示，莱维很好奇有希是凭什么这么说的。 “根据知性个体的差异性……” “等等、等等。” 眼看少女的嘴里有倾洒出一大堆复杂单词的趋势，莱维立刻加以制止。他已经不止一次享受过外星人少女那如同洗脑电波般的言语轰炸了，明明都是熟悉的发音，凑起来却变成了弄不懂的句子。估计只有超铃音那样的科学怪人才能跟她顺畅地交流吧。莱维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请用最简单的方法说明。” 有希收到莱维的要求，就像断电的娃娃一般停顿了一下。要把大量的专业词汇变成通俗易懂的简单说明，以她的大脑也得稍微进行运算。 “感觉。” 最后她给出了这个堪称最含糊最没有说服力，却又最符合女生身份的答案。女孩子大多拥有比男性更为准确的直觉，从这点来看，名为长门有希的外星来客，越来越像个人类女孩了。 “感觉？说到这个，我好像也感觉到点奇怪的东西。” 被有希那么一说，莱维才发现现场有点不太对劲。倒不是歌迷们的表现有什么奇怪，实际上他们都比较安静的等待演唱会开始，让他在意的是其他。 集中精神仔细探查了一番，感觉像是有特殊能力者混在了会场的人群当中。 在哪呢？他四处找了找，无奈现场人数太多。再微弱的能量，聚集起堪比军队的数量后，都会形成无法让人忽视的巨大波动。莱维的探查就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找了两分钟后依然没有结果，探头探脑的样子反而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冈崎就悄悄问他是不是在偷窥美女之类明显恶作剧的问题。 莱维随便找个理由把冈崎敷衍了过去，冈崎还想再揶揄他两句，旁边的藤林杏及时制止了他。杏不让冈崎说话的原因，当然跟她和莱维之间班长与班主任的关系无关，而是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配合着场馆内突然熄灭的灯，舞台上突然爆炸般地闪出炙热的白光。场馆内渐渐响起的音乐声，提醒着大家准备迎接今晚主角的出场。 人群对猛然间的光线变化有点不适应，沉寂了几秒。紧接着，堪比智力大海啸的声浪席卷全场，刚才大家在寂静中积聚的能量，仿佛瞬间喷发。 莱维几乎忍不住要用双手捂住耳朵，巨大的声响让他骨膜都感觉到隐隐的阵痛。排山倒海的呼声中，他只能依稀辨别出其中不断重复的两个音节。 “yu……na？” “尤娜？日语里应该有‘夜’的意思吧？” “你……居然不认识她？” 相比周围陷入疯狂状态的歌迷们，藤林杏还算能够保持冷静，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她听到了莱维那让她觉得极端不可思议的自语。 “会很奇怪？” “……” 少女没有回答，连紧挨着的冈崎朋也，都用一种犹如目睹远古生物站在面前的眼光瞻仰着莱维。 盯…… 隔着两个人的藤林妹妹偷偷往这边瞄的小动作就不提了，受莱维邀请来的有希也忘恩负义地跟着起哄。那双平静如深海的眼睛没了镜片的阻碍，显得更加难以招架。 “呃，我是教师嘛，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通宵达旦准备教学计划以至于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啊！三a的班长同学。” 莱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差没挤出两滴热泪了，但他的演技明显不如梦梦那般娴熟，杏和冈崎的目光随着他的表演，从吃惊转为了鄙视。发现这个情况的莱维，干脆自暴自弃起来。 “好吧，我就是个和时代脱节，对流行一窍不通，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嘲笑的老男人！这又怎么样！我成熟我骄傲！嗯？” “小声点啊，白痴！” “笨蛋，你像让我们也被以为是傻瓜吗！” 眼看已经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向这边张望了，冈崎和杏连忙想要制止莱维继续发疯。还好，在他们想出既不用背负袭击老师罪名、又能够让人陷入昏迷的方法之前，身为学妹的有希拽了拽莱维的衣角，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 “尤娜，十八岁，女性。十七岁开始演艺活动，不满一年就凭借与其他个体具有差异化并带有优异性的外表，和难以复制的特殊资讯传递方式成为这个世界最受人拥护的偶像。据说其个性上也是这个星球上知性生命体普遍较容易接受的特质。出身、国籍、民族皆无从考证，根据身体构成资讯分析，拥有异与这个星球生命体的能量组成方式，但因尚未近距离长时间接触，故未能给出足以供参考的确切数据。” 说完这番冗长的话，短发少女又恢复了木偶娃娃似地状态，娇小的躯体深深埋进座位里，好像没有发现除莱维以外的两个听众脸上扭曲的表情。 “她、长门……有希是吧？在说什么啊？” 第一次接触有希又能理解她表述方式的人，暂时还只有莱维，杏一脸别扭的纠结，她的大脑也许尚不具备将如此凌乱的词句再结合的能力，再想下去就要死机了。 “她的日语口语还不太好，大致意思是‘尤娜是一位外表美丽拥有出众歌喉且性格平易近人然身世却充满神秘的十八岁少女偶像’，这样可以理解了吧？” “你还真是喜欢跟怪怪的女生交往呢。” 扔下大脑快冒烟的杏，冈崎揶揄地用手肘撞了一下莱维。 “我可以把你的意思理解为‘学生会长是个怪人’并把它传达给凛么？” 莱维不屑地撇了他一眼，抛出个重磅炸弹。 “请千万不要随意致我与死地！求您了，老师！” 要说在二中高中部最有威信的人，绝不是老态龙钟的校长，或其他某个教职员工。努力认真的学生崇拜她的优秀成绩；充满幻想的天真少女钟情于她贵族般优雅的言谈举止；处在对异性朦胧憧憬中的男生们，更是迷失于她大方美丽的外表。学生会的现任会长，就是如此一个在同学间享有超高人气与影响力的存在。 想想自己的话被莱维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扬后，面对群情激奋的学生们将会是怎样恐怖的场景，冈崎努力做出最诚恳的姿态低头认错。 幸好莱维现在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见他低头后，将视线转回到台上。冈崎对着舞台这种缓缓现出身影的偶像，内心由衷地感谢。 “这就是那个迷之美少女吗？” 优美的旋律传入莱维耳中，比旋律更吸引人的歌声渐渐飘荡在场馆中。歌迷们迸发过后的激情转为专注，包括被有希解说弄得头疼的藤林杏也放弃了思考，沉醉在音乐当中。 右眼是绿色，左眼是蓝色，奇特的双瞳给端庄的面容添上一份神秘。俏丽的及肩短发，在脑后用红绸绑着一根拖到腿部的细辫子，为少女代表宁静的美中加入了几分活泼。 白色的低胸紧身上衣中间，用绣着不知名图案的透明纱布连接，下身极短的蓝色裤子缀着有如被撕裂的半片裙摆，歌迷眼中极富创意的性感装束，却令莱维莫名联想到战斗中的实用性。并非单单源于过去长期与人交战的经历，少女偶像的出场方式，已让他不得不向那个方面想象。 从舞台暗处走出的身影，狂热的歌迷眼中不过是灯光效果配合，达到视觉上骤然出现的欺骗艺术。但长期与依文相处的他，对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实在是无比的熟悉——魔法！ 十八、偶像是魔法少女？这设定什么鬼！ 在这个世界长期居住并了解其真实的莱维，早已习惯了各种奇特现象和制造这些现象的人。魔术师、魔法师现在还是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即便突然得知某个年轻的女人掌握了五大魔法之一，也顶多让他感叹一下。 但无论是现世的魔术师，又或来自于魔法世界的家伙们，都自觉恪守不干涉正常人类生活的准则。他们往往会借助一些伪装，比如麻帆良的某些教师，或者干脆就像凛一样，在家以外都过着普通人一样的日子。伪装的方式多种多样，究其目的都是为了掩饰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事实。很难想象扮演偶像歌手这一曝光率超高的高危职业，会对隐瞒身份有什么帮助。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莱维从来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那是迫不得已才会选择的赌博性对策，谁会把它当日常教条来信奉啊。 何况要成为大众喜爱的偶像，对于精通魔法的人来说，实在没什么难度。凭借简单的幻术改变成多数人喜欢的外貌，然后再变化一下声线，很容易就达到俘获歌迷的目的。可对于不需要金钱不需要名声的魔法师来说，歌迷的崇拜要来何用？所以说，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没有必要去那么做。 如果舞台上这位尤娜小姐，并非小说里那种，接受隐世高人指导或自学成才，完全不懂能力者守则的异类，那么她站上舞台的动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莱维眯起眼睛打量着舞台四周，他突然发现，也许今天带有希来这个演唱会，将会获得意料之外的收获。 “很高兴大家的到来，非常感谢！” 莱维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别人可不会管他脑子转着什么念头。就在他的思索中，开场曲目的表演已经结束。 所有灯光汇聚在舞台正中的少女身上，出众的外貌不用多说，恬静与活泼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却半点也不突兀。 “觉得怎么样？” 冈崎旁边的藤林杏终于恢复了过来，跟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似地探过头来问两个发呆的男性。 “很好。” 冈崎朋也这回倒是很诚实，看来他也被偶像的魅力征服了。 “不错。” 确实，不管刚才的猜测，单就表演来说，无可挑剔。并非单单声线的优美，发自内心的情感，才是最吸引人的部分。忧伤、执着，必然是经历过什么菜能体会的感触。少女灿烂的背后，仿佛深藏着许多哀愁。莱维相信那是真实的情感，再神奇的魔法，也不能从心底触动他人的神经。 “对吧，你们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可是为偶像得到认可而雀跃的女学生，恐怕什么都没有发现吧。 “接下来献给大家的是这首，realemotion！” 配合着自下而上扫过的五彩灯光，少女身上服装逐渐分解、变化成黑裙蓝衣的正统舞台装束。无需离开舞台的实时换装技术，前两年刚刚研究成功投入使用。通过立体成像任意改变歌手的穿着，是一种备受追捧的高新科技。但这种技术有个暂时未能解决的致命缺陷，投影在快速跟随中的稳定性不足，无法保证快节奏舞蹈中衣服的完美外形。所以，一般只有在缓慢旋律的歌曲中才会使用。 可在台上恣意舞动身体的少女偶像，没有丝毫迎合投影的收敛，机上换装瞬间莱维感受到的魔力，可以肯定排除最新技术的结果。但魔力的感知仅仅是换装的过程，之后就消失不见。也就是说，使用持续作用的幻术的可能性，同样否定。 接下来的过程倒是没有继续使用那个奇怪的魔法，少女一直以这套舞衣唱完了剩下的曲目。很遗憾地让莱维失去了好好研究探索未知能力的机会。 “不知道大家对我的演出是否满意……” 来到现场的，除了莱维和冈崎之外，基本都是忠实的歌迷，连身旁的有希都显得比平时专注，当然不会有人对本就堪称完美的演出有任何异议。巨大的欢呼声立刻响起，打断了少女的发言。 “谢谢大家！虽然大家可能早已经知道了，但仍然希望能够帮帮我。” 欢呼声很快消失，观众静静地聆听少女的话。 “照片中的这名男子，如果有谁曾经见过，恳请能够告诉我。” 一张照片投射在舞台后方的幕布上。金发、健康的古铜色皮肤，穿着和外表相称、类似运动着装的少年，面带开朗的笑容，手持水蓝色的利剑站在洁白的沙滩上。 “最后一曲，希望大家能够倾听，这是我先给他的思念。” 举起双手握在胸前的麦克风，轻声细语地开始了她的诉说。 “抚摸你的面容，恍若清晨的梦……” 众人的心宛如被她的忧伤带走，跟着和缓的音节，一幕幕模糊的画面闪现然后立刻消失。漫长的旅程随着音乐的渐渐低沉，终于走到了尽头。舞台恢复了平静，灯光亮起，那个柔弱却坚强的身影已经消失，歌迷们却迟迟未能回到现实。 “起床啦！” “啊！” “哇！” “喂！” 沉醉在感动中的少年和双胞胎姐妹，被不解风情地吵醒，回过神来只见恶作剧的男人正一脸得意。 “讨厌！刚才那么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啦！” “我也觉得你实在有点该死。” “莱维老师、你、你、这样是不对的。” 杏的反应十分正常，冈崎难得的和她一见一致，让莱维有点吃惊的是，连胆小害羞、几乎从见面到现在一句话都未曾跟他说过的藤林椋也用自己的方式来谴责他的恶作剧。 真是比魔法还要神奇的魅力啊。他不禁想起有人曾将音乐比作魔法，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眼看冈崎朋也这个不良学生都和两个少女凑在一块分享演唱会的新的，莱维带着身旁和他同样没受到感化的有希，悄悄离开了座位。 “高兴吗？” 趁着人群尚未回味过来的时候离开的莱维，很顺利地避开人群带着有希走出了场外。站在两人刚才见面的地方，他回头望向蛰伏在不远处的圆顶场馆。 “高兴？如果你是指细胞表面因部位间电位差产生的电荷流动与膜内相反方向电流构成的回路，这幅仿有机生命的躯体并没有此功能。” 有希的双眼虽然聚焦在莱维身上，却无法感觉到任何感情，像是摄影机镜头对准了人体一样。 “资讯统合思念体做不到吗？”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低声重复了一遍少女的回答，莱维突然觉得内心升起了一股悲哀，是受到歌声影响的滞后反应吗？也许吧。 “知道回家的路吧？” 少女点头的肯定动作是意料中的，毕竟是类似茶茶丸那样的精密设备，没理由跟普通人一样迷路。场馆的门口逐渐出现散场的人群，吵杂声音还没传到两人所在的地方，莱维却已经感到莫名的烦躁。 “你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 总觉的不太舒服，莱维毫无绅士风度地让小个子的女生独自在深夜回家。 “等等。” 他准备先找个清静的地方躲开散场的歌迷，身旁的有希忽然轻轻拽住他的衣袖。 “区别于普遍个体的特殊反应有三个。” 莱维呆了一下，才理解她的意思——有三个特殊能力者。 “其中一个正以人类平均步行速度往反方向前进，预计该行为会持续直至脱离感应范围。” 有希好像明白他需要时间理解，停顿了一会，才把话说完。 “你是说有一个人走了，不会回来？” “你的猜测不存在必然性，但如若发生，将有足够的应对时间。” 说完后，少女保持上身不动地后退了两步，大概是准备离开，像个普通人似地犹豫了一下。 “请小心。” 莱维笑了，把刚才的烦躁抹消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原来和茶茶丸一样嘛。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就算说出来，有希也不会理解他的意思。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你也小心，赶快回去吧，谢谢。” 又被她帮助了。圣杯战争结束后，看来必须好好配合她的任务了。莱维心想，应该会非常有趣吧？ 望着短发少女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身为圣杯战争参加者之一的工作，将要在这明亮的月光下开始了。 “接下来，时间差不多了。” 莱维把手机取出来看了一眼，时间还不算太晚。四处逛逛再回去这个借口，赶在依文爆发之前应该有效。 总说好奇心杀死猫，其实男人的好奇心同样强烈。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太有趣了，尤其是演唱会结束后，大家尚未开始离场那时，他隐约感觉到的东西得到了长门有希的确认。不知不觉中，他对那名短发的外星人少女，已经有了近乎绝对的信任。 反正是圣杯战争的事，只要小心一点不受重伤，想必依文那能够得到原谅，说不定还会因为担心他而给点温柔的奖励呢。莱维龌龊的想法当然不敢让依文知道，否则别说房间了，估计连小屋的范围都不会让他接近。 加快了脚步，两分钟就回到和有希分开的地方。人群散尽的场馆，在夜幕下显得有些诡异，寂静的气氛与宽大的圆顶结合，散发出一股微妙的阴森。有机会的话，倒是带学生来开展怪谈讲座的绝佳场所。 走到巨大圆顶的帽檐下面，尽职的工作人员没有忘记锁好大门，但只有这样并不足以拦住想要进入的人。考虑到对方的能力，还是尽量减少使用可能被魔法侦测到的瞬移，莱维决定今天当一回小贼，头顶上的气窗，是个很好的入口。 悄无声息地破坏玻璃，非法潜入之类的事可以算是杀手的必备技能之一，对莱维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枪手赖以生存的视力在缺乏光线的狭窄通道里得到了最好的发挥，何况他还有连吸血鬼真祖都自愧不如的敏锐感知力。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曾经的职业经验使莱维没有走错岔路，很轻易地就来到了舞台后方的休息室附近。 对方并非表面上那样的普通偶像歌手，贸然接近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好在他能够感应到少女存在的迹象，或者等她离开后再施行跟踪，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莱维靠着墙角，思索下一步的对策。比起别的特殊能力者，谨慎行事是他的好习惯。托敏锐的感知能力所赐，总能够在混乱的战场中寻找致敌死命的空隙。 但经验派未必就有优势，有时候过于自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等莱维意识到这点，已经晚了。 密闭的走廊内，突然鼓起一阵飓风。毫无准备，匆忙取出黑色装饰枪抵挡，结果被强烈的冲击撞飞，直接砸穿了为隔音效果而特制的厚实墙壁，几乎让他坐倒在刚才还举行了演唱会的场馆大厅内。 竟然能够避过吸血鬼真祖都无法逃离的感知！而力量却又如此霸道，专精隐匿机能的杀手，很少会这么多才多艺啊。 撞到了好几排隔离铁栅，好不容易才止住身形的莱维，凝神盯着从破洞中步入的男人。 凌乱的金发下，是乍看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英俊面容。一袭黑衣的打扮，和脸上的冷漠坚毅相映，男人右手握着让莱维吃了大亏的金属巨剑，缓缓向他走来。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太没礼貌了。” 近年安逸的生活，让原本寡言的冷酷杀手有向花花公子发展的趋势，虽说据伊芙所言，未任职宇宙杀手前的莱维本就是这个样子。 但现在的废话，绝非战斗中不合时宜的寒暄。究其原因，是无奈刚才的迎击过于仓促。力量本就不是他所长，刚才武器碰撞的瞬间，让他差点产生berserker死后复生的错觉。不光直接承受冲击的右手，仅仅担任缓冲卸力工作的双腿，都感到些微的麻痹。在没弄清男子和疑似魔法师少女的关系、很有可能遭到腹背夹击的状况下，莱维必须尽快提升到最佳状态。 可惜敌人看上去没有跟他攀谈的兴致。只见金发男子右脚猛地一蹬，瞬间跨越了两人间不短的距离。闪着寒光的铁剑迎头劈下，那是要把莱维一刀两断的决绝杀招！ 连忙侧身闪避，但他的应对像是早已被对方预料到。金发男子在武器即将陷入地面的一刻，在空中无法借力的情况下，硬生生靠腰部的力量扭转身体，手中的铁剑挥向莱维下一步的立足点。 强行变招虽导致丧失了雷霆一击的迅猛，只是对付身体尚未恢复的莱维已经足够有余。 不能再犹豫了！ 顾不上侦查行动应该隐藏实力之类的教条，半空中的莱维发动瞬移拉开双方的距离，然后把枪交到完好的左手，把第一颗子弹送出。 男子显然不是像辉夜那样来自古代，实际上辉夜也并不对枪械陌生。在看见黑色装饰枪时，他就已经有所防备。即使被莱维诡异的移动方式所惑，他依然下意识地做出躲闪动作。 以枪为生的杀手，所射出的子弹又岂能那么简单避开？也不知道是莱维的运气太差，还是金发男子的运气太好。仍未脱离目标的子弹恰巧撞上男子左臂上的护肩，让他侥幸地保住了一条手臂。 短暂的交手就令两人各自差点遇险。他们都不是从未进行过实战的理论系菜鸟，压下心中的波澜，不敢把注意力丝毫从对手身上移开。 莱维更是本就没有一发子弹解决战斗的妄想。没等见到攻击的结果，他就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只见他以金发男子为中心，划着圆弧围绕他快速的移动，同时从各个角度接连不断地射出以‘气’构成的子弹。而对手亦不负莱维先前给出的评价，单臂挥舞起巨大的金属剑，就跟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一般的自如，每每能及时出现在着弹点之前，挡开将要命中的攻击。 拥有不逊于莱维战斗素养的金发男子，在发现自己错误估计莱维的作战方式后，并不急于进攻。对自己体力十分自信的他，举重若轻地挥舞着巨剑，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场遭遇战拖入比拼持久力的泥潭。 暂时占据了主导地位，无法让莱维放松。现在的情况假如持续下去，就等于落入了金发男子的圈套。首先，比拼体力他就不符合他的战斗哲学。何况时间拖久了，待到那位魔法师少女找来后，相信情况会立时逆转。 必须速战速决！ 双方都仅有一件武器，只需做出单向的防御。这四位上的惯性，就是莱维的机会。 杀手是死亡线上的舞者，谨慎是良好的基础。但冒险精神才是完成不可能任务的必要条件。只要给予杀手足够的把握，他们绝对敢于大胆地抓住！ 莱维笔直前冲，对于固定的目标，根本无需瞄准。在对方惊诧他行为的瞬间，忽然整个人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在另一侧时，几乎没有时间差地，送出了第二发催命符！ 莱维对距离的精确计算，抵消了能力发动耗费的时间。两发子弹几乎同时飞向站立不动的金发男子。 只有一把武器，即使那是防御面积堪比塔盾的巨剑，也难以抵挡来自左右两边的攻击。而等他反应过来后，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依靠双腿逃离近在咫尺的子弹。 世事捉摸不透，所以才有了命运这个词语。一切顺心如意，还有谁会去相信虚无缥缈的神明？ 以为别人受制于思维的惯性，莱维却没想到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面对两颗催命符的金发男子，冷漠的表情丝毫未因理论上必然命中的攻击而改变。他手中沉重的金属巨剑，在莱维的讶异中发生了变化。一把形似砍刀的武器从厚厚的剑脊中弹出，男子立刻双手齐挥，凌厉的转身将致命的攻击轻松瓦解。 短暂的**过后，被劲风波及、不少座椅被从地上拔起的场馆大厅，渐渐恢复了平静。两位惺惺相惜的作战专家，同时放弃了无意义的试探。彼此凝视着，想要寻找决定性的契机。 “请问，这位先生是来找我的吗？” 莱维暗暗叹了口气。很少失手的感知能力，今天竟然接连出错。第一次还能以金发那字是经验丰富的战士，熟练掌握潜行的技术来安慰自己。现在居然连**孱弱的魔法师都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逼近到身边。 难道她在魔法上的造诣比辉夜还要高？莱维对魔法方面实在不怎么在行，如果换了依文甚至凛来，还能给个准确点的评价。但估计更可能是整个场馆已经被布下了类似结界的东西，既干扰他的感知，又隐匿了主人的气息，真是方便的能力啊。 褪去舞台上耀眼光芒后的少女，缓缓步入场中，阻隔了对峙双方的视线。 “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 莱维停止了注定没结果的猜测。能够驱使如此出色的‘保镖’，而且对两人的激烈战斗没有丝毫惊异。偶像少女的魔法师身份，已经确认无疑了。他所说的‘好奇’，是指对方怪异行为的目的。 “如你所见，我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已经消失的人。” 轻轻开口回答莱维的问题，少女不再是光芒四射的偶像。她换上了一身类似宗教仪式中神职人员的服装，变得柔和、且带有隐隐的圣洁。漂亮的双眼，清晰透视出一股与金发男子相似的坚毅。 真是般配的一对。莱维明知道两人是master和servant的关系，却依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对于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就算偶尔也好，请大家想起他们的事情。’这是我曾对别人说过的话。但那只不过是我安慰自己罢了。大概会被认为太贪心吧，可我不希望只有记忆，想要抓住真实，所以我选择了歌手这个职业。” 在回应莱维的疑问，少女的目光却落在金发男子的身上。是在感叹他们两人相似的命运吗？ “寻人之类的事，直接雇佣魔法世界的家伙不是更方便？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能做到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还是说你觉得人多的话机会更大？” “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相信，我和他。” 少女指着不远处的金发男子。 “还有我要寻找的人，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更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或者，你愿意成为我们的朋友，帮助我们吗？” 有点……荒谬？这是莱维的第一感觉。向几分钟前还在生死相拼的潜入者寻求帮助？他从少女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开玩笑的意思。说出那句话时的诚恳，使人无法怀疑，那是一种纯洁且不参任何杂质的诚恳请求。 有多久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了呢？莱维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出乎意料。圣杯的争夺虽是残酷的战争，但因此出现在他身边的，偏偏都是纯洁质朴的人。 伊芙、辉夜、还包括失去理智，只懂向敌人冲锋的赫拉克勒斯。也许只有怀揣纯洁愿望的人，才能得到圣杯的召唤吧。他甚至想起了那位和圣杯应该无关，演技绝佳的粉红色公主。 “请问……” 同时开口说出一样的话，这意外的巧合冲淡了彼此间紧张又尴尬的气氛。莱维对穿越时空的事，可能比少女还要熟悉。反而因她的坦诚而增加了好感，少女应该没有必要欺骗一个落入陷阱的小贼，不对么？ 至于疑似保镖的金发男性英灵，正常的戒备，莱维可以理解。 “女士优先。” “呵呵，十分感谢。” 少女微微鞠了一躬，撩起滑落到胸前的细长辫子。 “可能有些冒昧，请问你知道‘master’和‘servant’吗？” ＝＝＝＝＝＝＝＝＝＝＝＝＝＝＝＝＝＝ 散步是莱维的一大兴趣，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失去了日间的喧嚣，并未减少它的魅力，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舒爽。即使拥有更方便的移动方式，明明用瞬移就能达到节省时间的目的。但如不必要，他还是尽量选择步行，悠闲的人生，才是活了凡人几倍寿命的莱维，所追求的东西。所以他考到了驾照，却从来没想过去买一辆来代步。 何况那对主仆的坦诚，已经给他节省了许多时间。从场馆慢慢走回去，也不至于超过依文的门限时间，正好可以让他回味这精彩的一晚。 尤娜，来自异世界的十八岁少女。自称为召唤士——驱使契约生物进行战斗的职业。但据说因不便透露的原因（实际是莱维没兴趣听一时难以说清的长篇故事），召唤能力无法继续使用了，无奈沦为不擅长战斗的白魔法师，倒是和依文的特点正好互补，如果她们能够好好相处的话。 克劳德。斯特莱夫，同样来自异世界的二十三岁男子，但好像和尤娜还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真是有趣的组合。金发黑衣的英灵，使用名为‘芬里尔’、长度接近一百五十厘米、重量目测在两百公斤以上的巨型双手剑，毫无疑问是一名千锤百炼的战士，虽然尤娜说他好像是从事快递业，但莱维觉得那应该只是个玩笑。如果演唱会的门票是由克劳德送到家里，他才有可能相信吧。 至于其他资料，比如那把奇特的武器，基于克劳德本人的沉默寡言，和对陌生人的防备，莱维没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实际上他自己，不也对人家保留了不少秘密么？ 与尤娜和莱维的无意识穿越时空不同，克劳德是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和其他英灵，比如伊芙的情况一模一样。职阶的问题，他们倒没有隐瞒，很大方的告诉莱维，克劳德是本次圣杯战争的rider.至于master嘛，当然是他保护着的偶像美少女咯。 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尤娜和克劳德都足够坦诚，尤其是在他们占据理论上实力优势的情况下。一番交谈下来，可谓宾主尽欢，双方都获得了彼此间初步的信任，为日后的合作，埋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刚才的交谈中，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对莱维可算是意外的福利。 为了使莱维相信两人的身份，尤娜特意出示了master所独有的令咒作为证明。想到这，他就不禁露出强忍笑意的古怪表情，顺便一脚踢飞了路上静静躺着的铝管，落点正好是十几米外的垃圾桶。 大概是两个孤独的异世界人太想得到原住民的认同，万众仰慕的少女偶像，竟然当场掀起裙子！ 不能责怪莱维的道德，面对一个掀起裙子的女性，男人的注意力大多是落在双腿中间的那个部位吧？反正等他反应过来后，成饱满形状的纯白色纺织物立刻跃入他的视线之中。然后？然后就是明明演唱会的舞蹈中已经欣赏过，换了长裙后却又显得更加动人的纤柔长腿。都是雄性的自然反应，莱维用这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见到美女流口水这种夸张的场景，是漫画之类特有的，不至于在现实中出现。实际上这方面拥有经验的莱维怎么会像学校那些纯情少男一样呢？他之所以没像对梦梦时那样立刻移开视线，只怪对方的行为和现场的气氛差异太大了。有谁能想到前一刻的敌人在下一刻变成这个样子？换了演唱会时坐在他旁边的冈崎朋也，估计就得看呆了吧。 再来看看做出惊人举动的尤娜。这位少女偶像在舞台上的着装颇为性感，可那是职业所需，跟本人的性格没有必然关联。只凭揪着裙摆，满脸通红快要冒烟的样子，就能看出她和年龄外表一样的纯真。 至于身负护卫责任的克劳德，他好似对这类事情不那么在行。连master的安全都放到了一遍，独自转身开始了研究墙壁构造这项伟大的事业。 莱维回过神来后就不能再让少女一个人忍受羞涩了，瞄了一眼确认在大腿上的令咒后，立刻做出表示让尤娜放下了快要拿不动似地裙子。 为什么尤娜的令咒会在那么特殊的地方？自己和凛的都位于手臂，还以为别人都是这样。可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开口，如果他跑去问家里的学生会长，会造成什么后果嘛……和女儿辈的人讨论这些，太尴尬了，莱维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小插曲过后，就是结盟的商讨。简单概括，尤娜想要靠圣杯实现寻找爱人的愿望，又希望能够尽量避免战斗与牺牲。所以在利益没有冲突的情况下，能够地缔结盟约就最好。两人就是在这里产生了分歧。 莱维和远坂凛那种追求魔道的魔术师不同，他有必须得到圣杯的理由，为了解除依文身上的诅咒。双方都有需要，圣杯却只有一个。正常情况下，商谈到这就应该破裂了。可穿着类似神职服装的尤娜，再次让莱维体会到她的善良。 即便有着本质的冲突，她依然恳请能够暂时停止战斗，寻找一个可以让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法。这让莱维联想到现世国家之间的外交博弈，尤娜并非成熟的政治家，她是仅凭一颗期望和平的心做出这一请求的。 面对满怀赤诚的少女，莱维也没有耍一些他本就不擅长的手段。隐晦地向她说明了自己需要圣杯的理由，关于依文的诅咒，当然没有把依文的名字之类透露出去。 没想到听了莱维的话后，尤娜立刻开口说要帮助他解除那个诅咒。不是利用圣杯，而是以她的能力来尝试。尤娜曾说过她是失去召唤能力的白魔术师，这是依文和莱维都从未施行过的办法。 以白魔法来破除诅咒，实际上是一般人最先想到的方法。但放到莱维和依文身上，却有着许多麻烦。首先就是依文的身份，长期占据悬赏榜单冠军的吸血鬼真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如果雇佣魔法师来帮忙，先不说会被钱打动的家伙有没有足够的实力，在见到依文后转出其他念头的可能性太危险了。而莱维认识的人，同样没有太大帮助。偌大一个麻帆良学园，居然没有一个专精恢复魔法的魔法师，包括躲在图书馆里修养的阿尔比雷欧－伊玛，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实。 尤娜提出的建议，真的让莱维有点意动。从她能够完全瞒过自己的感知，就能判断出实力。但即使是这样，莱维还是决定等圣杯战争明朗后再说。他还不至于简单几句话就相信刚见面的人。 商谈的经过大致上就是这样。没有达成什么条约，也没有真正信任彼此，但至少让双方达到初步的友好。剩下的事，莱维决定回家后问问凛的意见，出身魔术世家的大小姐，才是擅长这方面事宜的谈判高手。 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在莱维告别前，尤娜还特意展示了一下她的实力。莱维隐藏的右臂骨裂，没能瞒过她的双眼，一个简单的恢复魔法，瞬间就治愈了他的伤势。在这不得不再次感叹克劳德的强悍。和莱维相仿的瘦弱身躯，却拥有能与狂暴的berserker媲美的力量，这对master和servant的组合，堪称是目前为止的最佳。 今天的收获真是丰盛，莱维挂着满意的微笑，慢慢向近在眼前的小屋走去。 ＝＝＝＝＝＝＝＝＝＝＝＝＝＝＝＝＝＝ 学园都市第一次邀请外来人士举办表演活动的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光从几条通往场馆的主要路线上，就能够感觉得到。 演唱会结束后的半小时，由于人数太多而出口不足，学生们还都走在各自回家或宿舍的路上。学园岛聚集了超过不少国家数量的学校，道路上塞满学生的景象十分常见。比如某个学校的校庆，就能聚集许多本校和外校前往游玩的人流。但今天的情况，却有稍有区别。 任谁见到路上挤满身穿便服的年轻人，都会怀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运动会？那时学生们都会穿着各自学校的体育服，即使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也一样。盛大节日？难得的节日还留在学校实在有点悲哀，学园岛上可怜的孩子并没那么多。难道是示威游行？那更得穿上校服以昭示他们的身份了。 恐怕除了尤娜的演唱会，再也无法见到这种琳琅满目时装展示一般的街道了吧。 而在这里，当然也不缺少二中的学生。冈崎朋也和藤林姐妹这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组合就别提了。现在正走在与他们方向相反的，还有另外一位貌似和监护人走在一起的少年。 穿着普通的t恤加长裤，乍看毫不起眼的男生，今晚同样将度过一段不平凡的时光。 “尤娜小姐刚才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最后那首歌，你也认真听了吧，旁边好多人都哭出来了。” 跟随人群向前缓缓移动的男生，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伴说着。说完还抬头偷偷看了看四周，发现到几个望向这边的视线，立刻尴尬地低下脑袋。 男生的名字叫做坂井悠二，就读于中央区第二中学高等部一年级。相貌普通、身材普通，性格也没什么值得书写，虽然成绩不错，但这样的人在学园岛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上一个，所以他从未受到过别人、尤其是异性的特别关注。面对周遭异性聚拢过来的目光，要不是对演唱会实在太过激动，他恐怕会害羞得低头赶快跑回家，连话都不敢说了。 “嗯，的确是美妙的乐曲。” 身旁的男子点了点头，对悠二的观点表示认同。实际上，人群中隐约望过来的视线，本就是这位男子引起，他本人却毫无所觉，反倒有点奇怪悠二为什么缩着身子，根本没想到自己就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男子的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厘米，也许现代人营养过剩，这个身高不算出奇，可混在以东方人为主的中学生队伍中，已经算是鹤立鸡群。英俊的相貌搭配挺拔的身材，即使留着大多在不良学生身上才能见到的长发，却还是显得那么成熟稳重。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女学生们心目中标准的白马王子，吸引她们的注意十分正常，悠二显得尴尬，大概还有自惭形愧的思想掺杂在其中吧。略微内向的青涩少年，最容易产生类似的心理。 为了避免长时间被女生们的炽热情怀波及误伤，悠二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赶路。 散场的学生虽多，相对学园岛的人口，又算不了什么。毕竟即使全岛的居民都是尤娜的歌迷，场馆也只能容纳那么点人。聚在广场上的时候十分拥挤，走出一段后，路上的人流就渐渐稀疏了起来。等悠二来到离家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地方，视野内已经没有其他路人了。 来到这，他总算松了口气。以前看的漫画里曾有‘眼神制敌’的说法，悠二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虽然女生们的目光焦点是他身边的人，可他也跟打了场仗似地。 十九、一个接一个……少女你们是说好的吗？ “跟你走在一块太累人了，就不能在穿着打扮之类的地方想想办法吗？赵云。” 少年手撑着拐角的灯柱，埋怨跟在他身边的同伴。 “穿着打扮？在下自认衣着应该符合这个时代的普遍常识，若尚有需改进的地方，请明示。” “呃……这个……” 悠二看向走到他身前的同伴，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除了脑后扎起来的长发外，可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束了。 没错，就是长发。悠二暗暗点了点头，自觉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可这个问题早就不是第一天发现，现代人除了少数特殊行业，比如文艺与体育，尤其是在学生群中，留长发的多是不。良少年。但他又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同伴减掉引人注目的长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成绩优异的坂井悠二，对中国古代这句话，还是知道的。要让来自古代的人减去长发，绝对是一种侮辱。喜好三国历史的他，当然知道曹操割发代首的故事，所以虽然不想引人注目，悠二从未建议他的servant，来自三国时期的无双英雄，减掉他的长发。 “赵云……” 刚想开口引开话题，同伴就伸手阻止了他。 “如无必要，请勿直呼在下的姓名。英灵……” “抱歉，英灵不能被别人知道真名，以防止通过历史记载找到他的弱点，对吧？” 悠二连忙摆手，有点无辜的样子。事实上从小被灌输要待人有礼的他，总觉得称呼他人省略姓名不太礼貌，所以常常会忘记这点。而且…… “常山赵子龙会有什么弱点吗？我看书的时候可从来没发现过呢。” 悠二的小声嘀咕，又怎么能瞒过英灵那远超常人的听觉呢？ “非也，且不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乃马上战将，下马步战本就非吾所长。云之枪法多为马上习得，若他人得知，只需稍加注意，便能寻得吾之枪法的破绽。是以虽略显狡诈，却仍需隐瞒云之真名。” “是，我会记住的。” 赵云一番话说的悠二十分惭愧。喜好三国历史的他，当然知道这位白马银枪的战将是真正的君子。虽说兵不厌诈，但可以隐瞒真实姓名，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吧。如果赵云被击败，自己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连逃跑的机会都无法奢望。悠二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真有点讨厌，明明是他拖累了这位英雄。 “回家吧，master.” 赵云看得出眼前的少年因自己的话有点消沉，但他是一位将军，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别人，只好拍了拍悠二的肩膀。 “嗯。” 默默地跟在赵云身后，悠二想着两人初次见面时这位英灵曾说过的话。 拥有庞大的魔力储量与优秀的潜能，所以才被圣杯选为master？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副平凡的身体，会拥有魔力？如果不是见识了英灵召唤的奇景，他还是个连鬼神都当做笑话的高中生啊！如果真的拥有特殊的能力，为什么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呢？ 深夜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servant不在家里，他就知道赵云一定是独自寻找常人难以理解的敌人去了。明明是一场战争，身为搭档的自己，只能懦弱地躲在家里。 圣杯据说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神器。在此之前的坂井悠二，和其他学生一样，认真完成分内的学业，考取理想的大学。毕业后找份不错的工作，让父母不必为自己担心，仅此而已。即使知道了圣杯的存在，他也找不到非得依靠超自然能力才能实现的愿望。 也许买彩票中头奖，可以让他不用奋斗。可为了如此卑微的愿望去浪费万能的许愿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何况虽然赵云没有说过，但圣杯应该只能实现一个愿望。悠二认为自己的遭遇已经足够离奇，不会再有漫画中那种实现三个愿望的神龙出现。就算是神龙，也有无法实现的愿望。他不认为一名只会躲在别人保护下的弱者，拥有抢夺别人拼命得来的成果的资格。 必须做点什么。少年的执念，和他的年龄一般单纯。既然有优秀的潜能，那么只要努力，应该就能帮上些忙吧。 悠二目光中带着敬仰，望着身前伟岸的背影。 最好的老师，不是已经出现了么？ 哗……哗……哗……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的声音让跟在赵云身后的坂井悠二脚步停顿了一下。 是风吧。少年回头看了眼树木遮盖下的草丛。草丛的旁边是两根石柱组成的简单进出口。其中一根柱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因为这是一座公园——名为丧家犬的公园。 归家途中的两人正好经过公园的门口。太阳早在好几个小时前就收工睡觉了，路上仅有的照明设备路灯，到了这附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剩稀疏的几盏。也许是为了配合公园的名字特意营造的恶劣环境？悠二总觉得不远处的公园显得颇为阴森。再加上那个让人一看就失去游玩**的名字，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才连路灯坏了都没人来修吧。 身前的同伴好像注意到了悠二，放慢脚步等着他跟上似地。悠二又回头看了一眼，加快速度连忙跟上赵云，自从目睹英灵降临后，他好像变得胆小了。 人类就是如此奇怪的一种生物。明明几天前还是个无神论者、胆敢夜闯荒废大宅的勇敢少年，在心中的常识被现实打破后，渐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如果现在哪个同学再跑来跟悠二说什么怪谈只是吓唬小孩子之类，虽然以他的性格不至于和对方争辩，但心底一定会不以为然。先前为了证明勇气而干的事，现在的他是不敢再尝试了。 哗……哗…… 使气氛降到冰点的诡异声音枉顾少年的期望继续传来。这次悠二决定不去理会，流浪猫狗在草丛里走过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学园岛上的流浪猫狗数量比其他城市稍少，但依然存在，所以那并非什么值得注意的怪异现象。少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快步跟上赵云，却不想才向前几步就被迫停下。 “赵……怎么了？” 悠二有点惊讶地看着在身前停下脚步的赵云，他总算及时想起了对方的嘱咐，没有把英灵的真名喊出来。 一身白衣的英灵没有立刻回答master的问题，而是一个转身，把少年挡在了自己身后，双眼紧紧盯着少年刚刚观察过的草丛。 哗…… 什么东西拨动草丛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不过稍加注意就能发现，那个声音越来越小，每一声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长。如果真像悠二猜测那样是流浪猫之类，肯定是很久没有进食，快要筋疲力尽的可怜小动物。 “是谁？请出来吧！” 悠二奇怪的目光下，赵云对着草丛的方向开口。先前嘱咐过master隐瞒自己的真名，现在他也秉承着谨慎的心理，尽量模仿现代人的说话方式，没有喊出‘何人在此’这类一听就令人联想到他出身的言语。 站在原地等待了一阵，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按理说自己发现了英灵，那么对方英灵肯定也发现了自己，何况近在咫尺的距离，根本就没必要、也没可能继续隐蔽偷袭。赵云原是征战沙场的名将，见识过无数阴谋诡异。要是按照他的习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掌管千军万马的他，不能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做。只因身后站着的，并非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精锐士兵，而是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他保护的普通少年。 示意悠二站在原地不动，随后赵云突然一跃。在半空中取出自己因圣杯赋予能力而隐藏起来的武器，右手持枪，笔直地冲向草丛中埋伏的敌人！ 回避、反击、惊慌，甚至连可能性趋近于零的求饶也曾设想过。但对方却并未如赵云所愿，采取上述任何一种应对方式。英灵总不至于玩弄装死的小把戏，何况英灵死后也不会留下尸体。那么赵云眼前这名仍然匍匐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女孩，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和自己一样黑色的长发，因为身高矮小而略显夸张。背部朝上趴着的姿势，披着几乎裹住整个身子的黑色长袍，别说相貌，性别也是靠发型猜测得出的结论。若非能够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女孩冰冷僵硬的身体绝对会被路过的好心人误认为死去很久。 赵云是一位将军，战争与杀戮有着本质的区别。想当初，正是为了结束残酷的乱世，他才选择了征战四方。如非必要，他绝不希望自己的银枪沾染鲜血。此刻面对的是一位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何况身为英灵的赵云，还发现了一件引起他注意的事。也许，这个孩子不一定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即使她同样是为争夺圣杯而来的英灵。 “master.” 赵云让手中的长枪消失在虚空，附身抱起来倒在地上的娇小身躯。 “她……她受伤了吗？报警、不、不对，应该送她去医院吧？赶快叫救护车！电话是……” 眼看同伴手里抱着一位明显失去意识的女孩，从未经历过什么突发事件的少年惊呆了。悠二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还差点掉到地上，颤抖的手指正准备按下号码时，被同伴伸过来的手阻止了。 “master，先回去吧，医生应该治不好她的伤。” 少年慌乱的样子，让白衣英灵英俊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刚才他的战斗姿态，悠二绝对能够从中猜出点什么。就像他曾说过的那样，名为坂井悠二的少年，拥有优秀的潜质，尤其是偶尔显露出来、犹如天赋一般的精确判断力。他相信自己的master，仅凭先前的气氛与自己的行为，就能够判断出自己怀中的很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可当悠二见到女孩后，第一反应却是关心女孩的伤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依然能够跟随一位心怀仁慈的善良主公，赵云深深感激上天对他的眷顾。 “回家？赵ncer你可以治好她的伤，对吗？” 差点紧张得忘记了眼前这位并非普通人，既然是拥有神一般实力的英灵，那么治疗同为英灵的女孩的伤势，应该能够办到吧。望着女孩惹人怜惜的柔弱身躯，慌乱的少年终于舒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起对方是一名英灵，本该是自己的敌人这一事实。 赵云抱着女孩，加快了脚步往悠二的家赶去。他看了眼怀中气息和一般英灵有些区别的身子，然后把目光转向身边的少年。 “不，能够治好她的不是我，而是你啊，我的master.” ＝＝＝＝＝＝＝＝＝＝＝＝＝＝＝＝＝＝ “我回来了。” 莱维推门进来时，依文正斜躺在沙发上，这是她习惯的休息方式，只有把平常枕着的东西换成了扶手这点区别。 “演唱会怎么样？如果饿的话，厨房里还有一点东西……别误会啊！只是倒掉太浪费而已！” 金发盖着的后脑勺冲着莱维，好像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比他有趣多了，依文连回头看一眼也懒得费力，但说出来的话嘛……所谓傲娇就是这个样子吧？莱维可不是那些古板严肃的教师，他觉得要了解学生，就得先从学生们喜欢的东西开始了解，所以……好吧，这其实是借口，连当红偶像都不认识的家伙，谈什么了解学生的喜好？他只是看多了依文无聊时搜集回来的漫画而已，多多少少懂些这类的知识。 “哦，好的，我一会去吃。” 对美食极度执着的男人竟然不已填饱肚子为第一要务，这让和他生活了超过正常人一辈子的依文大起疑心。 “stop！” 右脚准备踏上楼梯的莱维，像中了定身咒语似地停在原地。依文对这个反应并不陌生，茶茶丸失去动力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家里的机器人只有一个，莱维的样子，更让她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肯定有问题！依文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过来！” 回过头去是一片香。艳的景象。原本让沙发靠背给遮住，莱维没有注意依文的穿着。只见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娇小吸血鬼，身上仅披着一件和她外表绝对不相称的性。感睡裙。 何谓性。感？短小、轻薄、透明，这三点那身睡衣都占全了。而且依文不知为何，好像对内。衣之类没什么兴趣。所以呢，透过黑色的薄纱，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根本瞒不过职业杀手的良好视力。何况，吸血鬼女孩还是盘腿坐着，是盘腿！ “快点给我过来！” 一再的催促下，莱维无奈地挪动脚步。实际上依文的穿着习惯一向如此，放在以前，没什么值得吃惊的。但近来因为家里逐渐多起来的房客，吸血鬼的狂放作风也收敛了点。看到依文现在的样子，莱维才发觉他们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了。 嗯，是很久，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先不管莱维的想法，依文显然没有那个兴致。也许见到莱维前是有的，否则哪用特意换上这套睡衣呢？起码在他出门前，依文还是穿着‘相对’正常的家居服。但那也许存在的兴致，现在肯定已经没了。莱维也和她一样，走到沙发前的短短路途中，他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的坏运气。为什么就不挑依文洗澡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回来呢？ “哼！” 等不及莱维的缓慢动作，依文干脆跳了起来。像小猫般灵巧地越过沙发和茶几，女孩扑到莱维身上，张开小嘴，亮出尖尖的虎牙！既然低级的魔法药剂没有威胁，那就用左直接的方式让这个混蛋家伙品尝自己的愤怒，对他实施名为吸血的惩罚！ 虽然拥有充分的实力能够反抗，可莱维本就害怕不小心弄伤了失去魔力的虚弱吸血鬼，而且等他看到依文紧紧抓着的右边袖子，终于知道了她生气的原因。 跟克劳德硬拼一记，除了落得手臂骨裂的下场外，右手手肘部位的衣服也因冲击力过大而撕开一个小口。路上光顾着想事，莱维没注意的小问题，没想到一进屋就被依文发现。 “喂，够了吧？想谋杀亲夫吗！” 品味着酥痒的感觉，估摸着失去的血量已经超过捐血上限的四百毫升，莱维像抓小猫似地揪起依文的睡衣后领，把提了起来。 “哼！总是不听话的大骗子活着也是浪费资源。” “唉，这次绝对没有骗你，真的是冤枉啊。” 见饱餐过后的依文情绪趋向稳定，莱维单手从下方绕过，将她抱住。 “我哪里冤枉你了？说是去演唱会，结果偷偷跑去跟人打架的是谁？难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你还真是只冲动的小猫啊。” 尽管怀中的娇躯很轻，轻得宛如易碎的瓷娃娃般，莱维还是觉得两人站在这有点不妥，起码姿势上比较古怪。 “跟人打架是没错，带学生去演唱会也是事实，那是个彻底的意外，如果早知道我就肯定会叫上伊芙她们一起去，不会让你在家里担心。” 抱着依文在沙发上坐下，莱维连忙对他的‘小’娇妻解释兼安抚。说的话里没有特别暧昧的词，却怎么听都让人觉得肉麻，真可惜他的学生们没有这份耳福，来看他们班主任的笑话。 “我本来单纯是去演唱会而已，进了场馆突然感觉到……” 中途数次被‘真的？’、‘没骗我？’之类的疑问打断，莱维费了十几分钟才总算把今晚的遭遇向依文解释清楚。 最后还以这样的话来结尾。 “如果当时就发现衣服弄破了，我才没工夫跟那个英灵谈什么合作！” 本来不无表演性质，可说完后，莱维自己都觉得他好像真的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了。原因就在于黑色的外套看起来普通，却是依文通过网购买给他的。越想越觉得不爽，莱维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教训那个面瘫大剑男一顿，就算不能真的动手，也得想个能让自己出气的法子整他。 别看莱维心里已经开始筹划，以他健忘的大脑，估计没两天就把这事给丢了。毕竟依文买给他的衣服很多，多得塞满了整整一个大柜子，正是伊芙房间里的那个。 依文当然不会傻得莱维刚说完就立刻原谅她。半威胁半撒娇的嚷嚷了一阵，让莱维许下了好几个短时间内无法达到的承诺才放过他。闹别扭是女孩子的特权，即使变成了吸血鬼，依文仍然没有把这份天赋忘掉。 “我先上去把衣服换了。” “嗯，那我去把饭菜热一下，换好赶快下来吃。” 得到很好安抚的依文，就像莱维和阿尔等人常用的形容‘小猫’一样，变回了乖巧听话的小娇妻。每当这种时候，莱维都能感觉到难得的温馨与幸福。可惜这种情况实在太难得了，基本上一年到头也碰不上两回。大多数时间他还是得时刻哄着这位容易闹别扭的吸血鬼女孩。 活了六百多岁都长不大，真是的。莱维从楼梯上看着一蹦一跳往厨房跑的依文。也许哄她已经变成了莱维生活中难以缺少的乐趣了，他摇着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 在莱维回到小屋前，另外一名少年也和他的同伴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我们回来了。” 站在玄关换好拖鞋的坂井悠二，说出例行台词的声音有点古怪。仔细听的话，就如同在外头做了坏事怕父母发现，偷偷跑回家的小学生一样。 “啊，你们回来啦，演唱会精彩么？” 从客厅里出来，一脸微笑的温柔女性，正是坂井悠二的母亲。她没听出悠二的紧张，手里拿着刚脱下来的围裙走到两人身前。 “演唱会非常精彩，夫人。” 赵云的表现比悠二要好多了。他面带微笑地说着，不夸张又能表达出喜悦的心情，很符合他平时的性格。 历史上的赵云虽是一位将军，却不乏与‘观云本末，自是大臣局量，不独名将而已’类似的评价。可见他不是一名单纯的武者。隐瞒这位善良的夫人，虽不符他的性格，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在情况尚未明朗的现在。 有赵云的帮助，悠二总算把妈妈给应付过去了。从他踩着楼梯发出的‘咚咚咚’声音，就能确定这位少年真的是一位不习惯说谎的好孩子。所以虽然被隐瞒了，悠二的妈妈应该还是可以欣慰吧。 推开房门，原本主人离开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床上已经有个陌生人躺着。仔细一看，宛如小学生般娇小的身躯和黑色绸缎般铺在床单上的长发，赫然就是刚才晕倒在草丛中的英灵！ 原来在两人进门之前，赵云就通过窗户把女孩先送进了二楼的房间里。还是成年人的思虑更周到，其实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方法，但悠二却在路上一直烦恼着怎么跟他的妈妈解释带回来个昏迷的女孩。或许是英灵这种有别于普通人的特殊概念尚未深植入他的常识，是以没去考虑过从外部抵达两层楼的办法。 “现在开始治疗？” 女孩的睡脸被头发遮住了大半，可仍难掩其天生的美丽。尤其是失去意识后让坚毅的感觉稍减，看起来跟让人怜惜。悠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心里还对自己竟然盯着小学生升起了负罪感。 “可以开始了，不过不是我，是由你来，master.” 赵云的话让悠二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刚才在路上好像也听过他说出类似的意思，但那会他只想着赶快把女孩带回家，和怎么跟妈妈解释的事。几天前还是普通高中一年生，即使召唤出英灵的现在，少年仍不认为自己和其他同学有什么区别。 让仅知道点普通急救常识的高中生去治疗非人生物？难道应该先去拿急救箱吗？悠二从没研究过家里的应急药物是否对人类以外的生物起到同样作用。 “我、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你能够做到，不用特殊的治疗方法，和她签订契约就可以了。” 赵云对慌乱的少年解释到。 在路上叮嘱悠二对自己真名保密的时候，让赵云意识到自己也需要改变习惯的说话方式。即使二人独处，他仍然努力适应着现代人的遣词。 “契、契约？” “没错，即使master和servant的契约。具体的方法我会叫你，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以你的能力，应该会很顺利。” 悠二是误打误撞成为的master，他的servant清楚这方面的知识需要慢慢传授，眼前就有个不错的机会，就从现在开始，一身白衣的英灵，已经决定要将悠二培养成一位出色的master，不单是为了应对接下来将要爆发的圣杯战争。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和她结下契约，让她成为我的servant，就能够痊愈？” 疑惑，非常的疑惑，坂井悠二的脑子里写满了问号。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签订契约意味女孩以后就是他所属的英灵。只有七位英灵帮助master争夺的圣杯战争中，拥有两位英灵的优势他光凭简单的数学计算就能得出结论。一加一纵然并非恒等于二，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下总比一要大。至不济也能抵消自己是个菜鸟这个劣势。 他只听说过祸不单行，好运连连不是没碰到过，但这跟半小时内连收两份生日礼物比起来，实在是太令人惊喜了，简直和连中两注彩票头奖一样的不可思议。 “对，就是如此。” 一边用银枪在地上画着据说普通人看不见、但悠二却意外能够看到的图案，赵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到。 “仪式过程并不复杂，但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两分钟的功夫赵云已经做好了准备，见他收起了银枪，悠二没有插嘴，紧张地等待着他未完的话。 “英灵之所以能够在现世活动，是依靠魔术师为其提供魔力。可英灵的能力相比魔术师却明显要强大，一方面有圣杯的支持，另一方面则说明需要供给英灵的魔力，绝对是普通魔术师难以承受的量。我曾经说过master你的魔力充足，足够让我自如的行动，还记得吗？” 悠二点头，示意他的servant继续。事实上这件事他半个钟头前才刚想起过。 “那个评价是错误的。” 赵云停顿了一下，发现悠二没有特殊的情绪。这是他曾经为将所养成的习惯，即使再信任自己的主公，也有上位者的尊严，即使如刘备那样的仁君，不仍辜负了他的苦心劝阻，执意要进行那场注定失败的战役么。眼前站着的虽是普普通通的少年，他却偶尔会隐约有种面的君王的错觉。 也许是来到陌生的世界，让自己变得多疑了吧。悠二的眼神从等待变成了疑问，赵云这才抛开突然涌出的念头。 “后来才渐渐发现，你的魔力总量超乎了我的想象。虽然好像你本人也不清楚原因，但你确实拥有远超普通魔术师的魔力量。如果说普通魔术师仅支持一位英灵便十分勉强，那么你的情况，承受两位英灵也能够非常自如。不需要有魔力枯竭的顾虑，而这她，” 赵云指的当然是在床上沉睡的女孩。 “只要签订契约后得到你的魔力补充，伤势就可以慢慢痊愈。” 和在玄关面对这个家的女主人时一样，白衣的英灵说谎了。 如果这个关于魔力量的评价，有少年自己说出，根本就是连谦虚都算不上的谎言。真相是，名为坂井悠二的少年，深藏着连赵云这名无双战将都感到惊异的庞大能量。 就像被坚硬外壳包裹着的核弹，在没有爆炸之前，谁都无法估计它的威力。赵云相信他是第一个发现少年身体异状的人，即便是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特殊联系，他也没能确切探知少年的体内，到底蕴含了什么。 他相信这名少年是真的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么既然如此，在暂未弄清真相的现在，没必要引起悠二的恐惧。为master排忧解难，本就是英灵的职责。 是以，赵云说出了这个善意的谎言。在他的心里，已经不止有夺得圣杯这一个念头。无双战将的忠诚永远毋庸置疑，即使他的主公换成了这位普普通通，毫无雄心壮志的少年。 残酷的圣杯战争中，多一分实力便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现在，赵云将要为他的master，献上这第一份简单的心意。 ＝＝＝＝＝＝＝＝＝＝＝＝＝＝＝＝＝＝ 享用完依文自称精心准备，实则只不过是操作了几下微波炉弄出来的宵夜，莱维刚离开餐桌，就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 他取出演唱会时设定成静音后忘了改回来的手机，点开刚收到的短信。 “上来。” 在同一个屋子里，直线距离仅有短短几米，竟然还发短信。除了二中学生会的学长大人，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反正依文从来都只会扯开嗓子大喊。 笃笃笃。 “进来。” 推开门的一瞬间，莱维产生了站在大殿里等候女王传召的错觉。对两人间匪夷所思的师生关系，他觉得有必要加以纠正。至于具体时间嘛……以后再说。 “你已经懒成连走几步路都不愿意的程度了？我可不记得自己把你教成这样。” 无奈地耸了耸肩，莱维想起自己不单是她的老师，从法律上说还是这位女生的监护人。 “你不介意和低年级女生单独约会的事被你的萝莉老婆听见的话，我多走几步路也无妨，怎么样？要重来一次么？” 不知为何大半夜还穿着便服的凛，坐在房间中唯一的床上，翘着腿戏谑地对莱维说。 “哈哈，原来就是这件事？你以为我是那种瞒着妻子在外头鬼混的男人？没想到都十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去之前就跟依文说过了。” 莱维自豪地说着，却没发现他的话很容易被理解为他符合一种叫做‘妻管严’的属性。男人的悲哀，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流露。 “哦？原来是已经被惩罚完了啊？” 不理会莱维抗议的声音，凛把身子往后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说。 “那之后呢？让那个小个子女生自己回家，你又跑去干了什么？别跟说散步花掉那么长时间，这个小屋里每一个女人会笨得相信你这种借口。” “不会吧，连这你都知道？我的大小姐，你该不会是找人跟踪我吧？” 从演唱会结束的时间判断出自己干了其他事情，这很正常。可连让有希先回家的事都知道，那就不由得莱维不怀疑了。 “嘁，谁会找人跟踪你啊。” 独裁学生会长很自然的把前几天让辉夜跟踪莱维的事给忽略了。 “只不过是学校里以为我和你是情侣关系的同学打电话通知我而已。” 原来如此。 在学校里怀疑学生会长和顾问老师有不纯洁关系的学生不在少数，连和莱维非常熟悉的冈崎朋也与藤林杏，都持类似的观点。莱维是碍于教师身份生怕越解释越乱，远坂凛则是干脆就把这当成对付痴情男生的挡箭牌。有人会向她通报莱维的情况，实在不足为奇。 “好了，不闹了。说正经的。” 明明是她在胡闹，却说得好像是莱维不正经似地。远坂凛就是这样一位蛮横的大小姐。 “刚才你和你萝莉老婆的话我听到一点，是遇到其他master和英灵了？” “嗯，没错，我正想跟你说呢。” 圣杯战争的事，莱维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尤娜和克劳德的情况，当然还是交给专家来分析为好。至于偷听嘛，那点小事都在意的话，他早就被好友托付给他的女儿给气死了。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何况是个小女生。莱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在凛对面坐下，向她讲述演唱会之后的经历。 “**能力媲美berserker的rider和疑似魔法师的少女偶像？这都是什么三流小说的情节啊。” 若说间桐慎二成为master还在凛的理解范围，毕竟再弱也是魔术世家出身，而且还有莱维不知道的内幕。但事情发展成这样，她越来越觉得这次圣杯战争向诡异路线发展了。 以往的圣杯战争无不是由七位优秀的魔术师驱使英灵，所展开的残酷死斗。间桐慎二参与其中已经足够让人惊讶，现在连和魔术师毫无关联的异世界人（自称）都加入进来。难道是圣杯异变导致的错乱吗？凛没有理会莱维询问的眼神，独自思索。 圣杯需要六十年积蓄魔力，这次圣杯战争距离上次却仅有十年。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年仅六岁的她，因遵守父亲的叮嘱而没有直接目睹。后来的十年中，她也从未向莱维询问过那次战争的结局。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短短十年就再次爆发的圣杯战争，注定是一次非比寻常的特例。不能再依靠以往的经验来判断了，凛暗暗对自己说着。 “你遇到的那一对可以先不管，具体结盟什么的等下次我去跟他们见个面再说吧。倒是那个长门有希值得相信么？她说还有一个没碰面的英灵也在现场这件事。” 相比已经算是摸清底细的，凛更在意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哪有英灵无聊地跑去看演唱会？一定是带有侦查的目的，甚至是跟踪莱维或者那位少女偶像。而后大概是觉察到形式复杂才选择了撤退。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凛得知赵云的确是陪悠二参加演唱会这个事实，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嗯，有希可以相信。” “哦？” 莱维毫不犹豫的肯定答案，让凛忍不住有点讶异。那位名叫长门有希的一年级女生，到底有多强的能力，能够让足以抗衡英灵的男人对她如此的信任？自己身为学生会长，却对那名女生完全没有印象。也就是说她隐藏得很深了？ 拥有特殊能力兼刻意隐藏，那名女生接近莱维，有什么目的呢？莱维觉得麻烦而没向凛说明有希的身份，没想到引出了乱七八糟的猜想。其实像凛的猜疑，才是普通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或许莱维那种没有怀疑全盘接受有希说法的表现，会被多数人认为是傻瓜。可如果他不是一个这样的傻瓜，依文的小屋里，又哪能聚集那么多的人呢？ 黑发的少女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莱维觉得应该没自己的事了。才刚刚接触圣杯和英灵的他，乐得把烦恼抛给别人，这才叫适材适所。 莱维打定不负责任的念头，轻轻推开门，趁着凛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她的房间。 “托雷。” 光顾着小声关门，一出来他就被对面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只见伊芙好像算好时间等着他似地，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双眼迷茫地望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自从在研究所里的初遇后，莱维还从未在这名黑衣少女脸上见到过动摇的表情。他带着些好奇，刚从一个少女的房间出来，又立刻进入了另一个少女的房间。 二十、伊芙，你考虑得还挺周全嘛 “喂？找超铃音。” 听到电话接通，莱维对着手机说出他要找的人的名字。 手机普及的年代里，类似的话已经很少能够听到。他原本是先打了超铃音的手机，发现没有开机后，就猜到她肯定是在不允许使用无线设备的实验室里。在莱维的印象里，那位乖乖的女孩，从来就不是个遵守作息时间的好孩子。 “哦，你等一下。” 接电话的是超铃音的助手，叶加濑聪美。她没问莱维的姓名，事实上知道实验室号码的人就那么几个。 “超，你的电话。” 听筒里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莱维仿佛能够看到女孩在到处是障碍物的杂乱环境中艰苦地行进。 “喂？您好，我是超铃音，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点优秀学生的样子，事实上多数人都认同超铃音是一位学习成绩顶尖、品性操守良好的优秀学生。在麻帆良内知道她真面目的师生，可谓少之又少。莱维虽没在麻帆良任教，但不巧他正是那少数人之一。 “你都干了什么，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不理会超铃音的装乖卖好，莱维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 “唉？是你啊？” 女孩提高了嗓音，莱维主动找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听到他的声音，超铃音着实有点惊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个问题。 “赶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对伊芙说了什么？” 刚刚在伊芙的房间里，少女只问了他一个问题。超铃音是否可信，除此之外，莱维再怎么追问，伊芙也只是以沉默对抗，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她的样子太古怪了，不由得莱维怀疑，何况超铃音在他心中本就是个劣迹斑斑的麻烦制造者，牵扯到她，多数都没有好事。 “真是粗鲁。” 在莱维‘别废话’的催促下，校服外套着研究人员常见白大褂的女孩才委屈地继续说。 “伊芙是指那个生化机械的话，我只是跟她提了下保养维护问题而已啊。” “维护？瞎说什么啊，伊芙又不是茶茶丸！” 茶茶丸由于是凭空制造出的机器人偶，需要经由她的制造者，也就是超铃音来定期维护检修，以保证良好运转。可伊芙是真正的人类，哪里会跟茶茶丸有同样的需要？ “嘁，世道真是变了，外行人都来赶来质疑专家？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生化机械的生化代表她拥有和其他智慧生命一样的生理结构，但别忘了‘机械’这个词啊！” 科学家最讨厌缺乏知识的家伙肆意发表对自己的言论，超铃音在说到机械这个词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读音。 “你是指毫微机械的维护？早说嘛，真是的。” 好在莱维对伊芙拥有足够的了解，不管是最初从研究所得到的资料，还是从往后工作中的情报中。换成别人，超铃音的提示就算白给了。 “我一开始就说了啊，是老师你欺负人家而已。” 见莱维情绪平稳下来，女孩又开始撒娇了……当然是装的。 “你是故意的吧？用哪种让人误会的说法。” “哪有？人家只是说出事实嘛。” “stop、stop！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挂电话，太恶心了。” “唉唉？人家明明那么仰慕老师……” “再见！” “喂！等一下啊！” 到底谁是主谁是客？是莱维有求于超铃音还是超铃音有求于莱维？他们两个好像已经把这个问题弄乱了。明明应该占据主导位置的女孩却害怕男人挂掉电话，看来她对伊芙的身体，感兴趣程度不在对莱维之下。 “先道歉。” 那人手软吃人嘴短，超铃音为了得到研究毫微机械的机会，哪敢忤逆莱维啊。一声低低的‘对不起’，总算保持了通话。实际上就算她不这么做，莱维也不会真的挂断吧，出于对自己servant或是一个普通少女的关心。 “说吧，所谓的维护到底是怎么回事？” “毫微机械既然被称为机械，纵使它有多精细多仿生，也脱离不了机械的范畴。只要是机械，在运行中就会产生损耗，磨损、金属疲劳、动力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有可能产生。就像茶茶丸长时间活动后需要在关节部位添加润滑油之类，那个生化机械的变身机能缺乏维护，就很难发挥百分百的效率了。何况据我观察，除了变身以外，她体内的毫微机械还起到提升人体机能的作用。再锋利的刀，握在普通女孩的手上都斩不开依文的魔法屏障吧？多动动脑子啊，笨蛋！” 一席话让莱维发觉自己对伊芙状态的疏忽，以至于没反驳了最后的那个‘笨蛋’，超铃音该对她脱口而出却没祸从口出感到高兴。 回想起来，曾经忽略掉的种种迹象，在莱维脑子里幻灯片似地闪过，最后定格在伊芙流着泪用裙摆上的布料为自己包扎伤口那一幕。少女噙着泪珠的双眼，除了悔恨、心痛与自责外，还有他当时没能洞悉的不甘。那是少女对自己弱小的谴责吗？ 另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宇宙第一杀手，难道就是连berserker一招都难以接下的水准？虽然名气往往并非实力的唯一体现，可按照莱维所得的情报，离开研究所后身体达到最佳状态的金色之暗，不应该和自己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是遭遇了什么而让伊芙成为英灵，到现在仍然是个谜。但只有在死去后或至少频临死亡前，人类才有可能听到圣杯的召唤，凛曾经多次因两人servant的特殊，跟莱维讨论过这个问题。那么频临死亡然后来到自己身边，紧接着就是战斗。通过令咒传递的魔力可以弥补精神与**的疲惫，毫微机械呢？魔力对它也能起到作用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不然依文只需引出莱维的魔力提供给茶茶丸就行了，又何必让超铃音设计成麻烦的拧发条方式呢。 “你确定能够维修好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没有危险？” 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master啊，还得靠和圣杯战争无关、和伊芙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提醒才发现她的异常。如果伊芙没有向他询问超铃音的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呢？莱维自责地叹了口气。 “哼，小看我么？你最近有没有战斗过？回想一下吧，是不是觉得运用和转化气的过程更流畅了？上次你来的时候啊，我就已经给你调整过，那个生化机械的情况比你复杂点，也就是多花少许时间的事，轻松简单。” 莱维现在没心情跟超铃音追究擅自在自己体内动手脚的事。先前和克劳德战斗时使用的那一招，确实比往常来得轻松，尤其是在身体负伤的情况下。 “以后不准再叫伊芙生化机械！” 纠正了女孩对伊芙的称呼，莱维挂断了电话。他推开房门然后向左转，走向刚离开不久、紧紧关闭着的房间。 今晚，估计又要去别墅里补觉了。回头看了眼另一侧住着粉红短发少女的房间，莱维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 还是这个夜晚，缓缓穿行在麻帆良学园的教学楼之间，凭借偶尔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懒惰月亮才能看清远处静静开着的一片夕颜，莱维不禁感慨最近的自己，和它们是何其的相似。 白天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在休息和睡眠中度过，虽说以往也是如此，可自从身边的这位少女出现后，他就连晚上都必须四处奔波。 这位永远是一身黑色战斗服的金发少女，说过‘自己’曾有‘黑猫’这样的外号。黑猫和猫咪（凯蒂）吗？还真是班配啊，都是晚上不睡觉的生物。莱维偷偷看了眼和他一起走着的伊芙。 “喂，你去哪啊？” 莱维停下脚步，见伊芙还在茫然地向前走，忍不住好笑地叫住她。 “那边是学生宿舍，要睡觉还是回家比较好。” 说完，莱维指了指左边一栋不起眼的小平房。 “咱们已经到了。” 趁着伊芙转身走回来的时间，莱维按响了小平房的门铃，不一会就传来通话器接通的声音。 “是莱维老师吗？超正在检查设备，她让你们自己进来。” 咔的一声，叶加濑聪美的声音落下同时，两人面前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跟机密研究室之类一点搭不上边的木门打开了。起码装了电控设备这点，和学生宿舍还算有些区别。 “走吧。” 莱维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门口都还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奇怪地回头望向低着头站在那的伊芙。 “怎么了？” “托雷。” “嗯？” 直到莱维走回她身边，少女依然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令人很好奇她在想什么。 “要不，还是先回去？” 莱维试探着少女的想法，事实上这是他自己一直纠结的念头。 超铃音无疑是令人敬佩的天才少女，她所掌握的技术也无疑是莱维所见最为先进与精妙的。君不见各国的科学家还在为如何让简单堆砌成人型的铁块学会简单动作而拼搏，茶茶丸却已经在麻帆良初等部上学了，并且直到现在还没有相关者以外的人发现她的机器人身份。 要列举超铃音所掌握的难以置信科技，恐怕得满满得写上五十页稿纸。她就是这样一位一再打破别人科学常识的少女，有时莱维真怀疑她是来自外星、亦或更为遥远的未来世界。 尽管超龄音是如此的神奇，也依然不能让莱维放心地将伊芙托付给她。 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外行人的无知。莱维确实是个外行，除了战斗以外，连对金钱的概念他都极度缺乏。可以说若非依文受困麻帆良，必须在学园岛上生活，莱维有可能一辈子就和她呆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古堡里。对他来说，科学是比魔法还要神秘的东西。所以他在二中，只能担任教授语言的工作。 不放心就是不放心。单纯的人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莱维虽曾是战斗专家，可在非专业方面，他依然是十分的单纯。按照他的想法，伊芙对圣杯战争有没有帮助并不重要，保证她的安全，才是优先事项。 但伊芙是个活生生的少女，这位少女和他没有任何超越友谊以上的关系。啊，还有servant与master的契约，不过令咒对他这个临时参战的非魔术师来说，还不具备深植脑海的特殊意义。 无论莱维是怎么想，决定权还是在伊芙自己。现在既然少女好像犹豫了，他便立刻说出自己的建议。 “不，” 少女抬起头来，金色的刘海轻轻扬起，在那之下的深邃双眸，仿佛读懂了莱维的顾虑。 “你先回去，我自己留下。” “这……” 没想到伊芙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去陌生的地方接受治疗，需要由信得过的介绍人陪伴难道不是常识吗？纵使把伊芙交给超铃音，莱维也从未想过就此不管，即便帮不上任何忙，他也必须留下来陪伴来到陌生世界的无助少女。 “不用担心。” 没等莱维反对，伊芙抢先开口。 “超铃音对我讲解的毫微机械调整方式，与我以前接受的诊疗原理相同。不会有问题的。” 如此笼统的说法，当然不能让莱维放心。可伊芙好像有什么顾虑，无论怎么说，都坚决要独自去见超铃音。面对少女的倔强，莱维真的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把她打晕再抱进去吧？即使他敢把伊芙打晕，也是把她带回家，说得口干都无法让少女改变主意的莱维，已经后悔对她说过‘超铃音可以信任’的话了。早知道把超铃音形容成一个变态科学疯子的话，还有那么多麻烦么。 “唉。” 人人都奢望后悔药，可没听说过谁真正找到的。莱维把算得上理由的都说了，伊芙仍然还是让他回去。事已至此，再纠缠又能怎么样呢？莱维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星期他叹气的次数，比以往整整一年都多。光为了这个，他也下决心要尽快让圣杯战争结束。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这样，不过记得治疗完了，要立刻打电话给我。” 以assassin职阶降临的伊芙，被圣杯赋予了通过令咒与master远距离联系的方便能力。可得知这件事后，远坂凛却说再隐秘的魔力流动也难保不被有心人发现。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莱维自掏腰包给伊芙购置了一台手机。好在宇宙杀手都使用过无线通讯设备，莱维省掉了教她如何使用的过程。如果换成从古代来到的蓬莱山辉夜……辉夜对现代人的娱乐方式比他还熟悉，估计一样用不着教吧。 “那我走了啊？” “嗯。” “我真的走了。” “再见。” “要不我在这等？” “……” 伊芙无语地看着莱维，接近坠到地面的金色长发缓缓飘起。她用这样的动作告诉莱维，再不走的话，就要对他动手了。 “哈、哈，玩笑、开个玩笑，我这就走。” 莱维后退了几步，正当伊芙以为他终于要离开的时候，又回过头来。 “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跟进去啊？起码你得把理由说出来吧？” “我、” 这个问题仿佛有点难以启齿，闻言伊芙低下了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我讨厌h！” 金发变化成的铁拳铺天盖地地朝莱维砸去。突如其来的攻击令他顾不上琢磨伊芙那莫名其妙的回答，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似地落荒而逃。 收回变身后的少女，站在原地紧紧盯着莱维消失的地方，直到确认他真的走了以后，才放松了神经，随即…… 嘭！ 仿佛能够听到蒸汽喷发的声音一样，伊芙白嫩的脸蛋数瞬间涂满了娇艳的红晕。 “h……” 呐呐地说着，回想起曾经接受过的治疗——赤身裸。体睡在浸满特殊液体的维护槽内，只要是正常的少女，都不可能让男人目睹这样的情景，即使她是令人畏惧的杀手。 而就在伊芙满脸羞红害怕被人看见，徘徊在门口不敢进去时。研究所里调试好设备，奇怪他们怎么还不进来的超铃音，拿起来桌子上刚响铃的电话。 “就算治不好也无所谓，你一定一定要保证伊芙的安全！” 听筒里的声音大到让人耳朵生疼，桌子对面埋头翻阅资料的叶加濑聪美好奇地看了过来。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拜托了！” 喀！嘟~嘟~嘟~ ＝＝＝＝＝＝＝＝＝＝＝＝＝＝＝＝＝＝ 薄薄的窗帘挡不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和的光线对适应了黑夜的人来说都是刺眼的。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孩，眼皮好像被灼疼似地颤动了几下，然后微微地张开一条细细地缝。 陌生的天花板，虽然多数天花板都没有什么特殊装饰，看起来很像，女孩却能从中分辨出细微的差异，也许是长期在外奔波教给她的经验。 这是普通居民的家庭。根据简单的设计与柔和的色彩，女孩做出这样的判断。相对医院单调的白色与酒店华丽的装饰，女孩对民居的样式更为熟悉。事实上她所住过的民宅数量绝对超出多数人一生中搬家的次数，但这并非是她搭上喜欢搬家的父母。 不记得父母的相貌与姓名，女孩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仅仅是没有能被称为‘家’的居所，才频繁地‘借住’在各地居民的房屋中。 从普通的吸顶式日光灯往前移，是挂在墙角的空调。这个季节不冷也不热，正是最舒适的温度，所以没有把它打开来浪费能源的必要。空调的下方是空白的墙面，不像多数女生的房间那样装饰了各种东西。 不像女生的房间。女孩虽然对职责以外的事很少关注，好歹还是个女性，以往都会下意识选择女生的房间来暂住。贸然发现自己身处像是男孩子的房间，令她有点好奇。 继续把目光往下移，是学生必备的书桌……等等！ 男生的房间？书桌前竟然趴着一个跟上课偷偷睡觉似地男生！ 呼地一声，女孩从床上猛然坐起，把被子都掀到了地上。想起来了，自己伤重而又没有足够魔力疗伤的事，女孩想起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敌人的巢穴？娇小的身子轻巧落地，那个貌似看惯她的男生尚未醒来，女孩当然不会傻得大声叫醒他。静静地在地摊上站了一会，感受着脚底下的柔软与温暖，女孩把右手摸向身后！ 没有？！斗篷不见了！女孩这才想起查看自己的身体。慌慌张张地向下一看，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明显宽大过头的运动服套装。 女孩急忙后退两步，没见有任何动作，原本披在身上的宽大黑斗篷突然出现在她手中。 “呼……” 尝试过后发现身体没被动过手脚，能力还在后，女孩轻轻地呼了口气。而就在这时，平静下来后的她，才发现房间内的另一股气息。 “醒了吗？” “你！” 一身白衣的高大成年男子，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发问。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他？女孩惊异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认识一下ncer.” 男子指着自己，他正是ncer职阶降临，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赵云。那么趴在书桌上睡着的男生，自然就是他的master，坂井悠二了。 “你呢？caster？还是assassin？或者……” 除非英灵自报家门，否则即便是他们的master也无法得知servant的职阶。赵云的猜测，是根据女孩的体型。看上去仅有十二三岁的个子，起码很难让人联想到berserker这样的职阶。 “saber！” 刷！女孩从手中的斗篷里，变魔术似地抽出一把笔她身高还要长的武器。赵云认得那是在东洋被称为大太刀的一种武器。虽然名字里有‘刀’这个字，但使用者却常常以剑想称。这倒和少女自报的职阶saber、剑之英灵相符。 “唔……” 女孩的声音终于吵醒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年。悠二直起身子，舒展了下因姿势不太舒服感到麻痹的身体。然后转过头，就见到一位拿着长刀与赵云对峙的娇小身影。 “哇！你、你们，不要打！” 睡醒第一眼就见到两位非人类即将上演武戏，少年没赶快夺路而逃已经算是十分勇敢了。他仿佛觉得这么勇敢还不够，用屁股把凳子往后一挤，就想冲过去阻止两人。可情急之下，他忘了刚才那股浑身麻痹的感觉，起身后，还没舒展开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似地。十六岁的少年坂井悠二，直挺挺摔倒在女孩和赵云之间，在地毯上砸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笨蛋。” 少年的搞笑表演歪打正着地让女孩失去了战意，何况刚才悠二没醒来也就算了。现在女孩已经能够清晰感觉到令咒所维系的，她与他之间的联系。 “好痛好痛，哎，你醒啦？那个、那个、呃。” 揉着和地毯亲吻后通红的鼻子，悠二挂着眼泪向收起武器的女孩开口，结结巴巴想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你叫什、哦！抱歉抱歉。” 赵云昨天才叮嘱过对英灵的真名要保密，睡一觉后他就差点忘了，悠二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清醒，成绩不错的他不至于记忆力那么差。 “名字什么的只不过是个代号，那种东西随便你怎么叫都无所谓。” 这句话听起来挺洒脱，但在赵云耳力，就理解成了不希望被第三者、尤其是同位英灵的他知晓真名的托词。 也对，即使是同一个master的英灵又如何？女孩本人就刚从无主的英灵成为悠二的servant.在这之前，她肯定也是有其他master吧。 “阿姨好像开始做家务了，我下去帮忙，你们慢慢聊。” 在女孩和悠二的不解中，赵云自顾自地离开了。如果他事后得知女孩根本就没保守秘密之类的想法，恐怕这位久经沙场的战将会哭笑不得吧。 “呃……你、saber？” “嗯？” 也许是固执，悠二总是不习惯用职阶来称呼英灵，那种缺乏实感的称呼。 “还是知道名字比较方便吧？你、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叫坂井悠二。在别人面前会对你的真名保密的。” “烦死了！我根本就没有名字，要说多少遍啊！你非要叫的话，就叫‘贽殿遮那’，我的太刀的名字。” 说完，女孩很不耐烦似地扭过头去。 悠二对女孩说自己没有名字的事，并不感到怀疑。毕竟英灵本就是特殊的存在，和他这种有家有父母的平凡人不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但要他用一把刀的名字来称呼女孩，实在太没礼貌了。 “贽殿遮那？这哪里像是人的名字啊……夏、娜，夏娜！发音差不多，我就叫你夏娜吧！” 很好听，不是么？发音简单，又符合女孩给人的飒爽感觉，少年为自己的机智高兴了起来。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你喜欢怎么样都无所谓！” 女孩、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夏娜。 夏娜好像受不了少年的热情，这回把整个身子都转开了。触及小腿的黑亮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宛如一层神秘地纱布般拂过少年的呆呆的脸。 ＝＝＝＝＝＝＝＝＝＝＝＝＝＝＝＝＝＝ 周末的清晨，无边林海围绕在中间、恍如童话故事中的小木屋，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飘荡着仿佛能看得见的闲适与温馨。但这毕竟不是小孩子玩耍的糖果屋，吸血鬼真祖的城堡即使披上华丽的外衣，也依然难以让人安心。 围坐在近期因人口暴涨紧急添置的大餐桌边上，正享用丰富早餐的六人里，除了好像什么事都不在乎的黑发古着英灵蓬莱山辉夜外，就只有身为机器人、无法以正常方式表达情感的络缲茶茶丸比较自然。连入住时间最短的短发少女梦梦，也像是拥有小动物的直觉似地，察觉到了点不妥，安安静静地吃着，一句话都没说。 依文端着精巧小杯子，举止优雅地品尝着饭后的红茶，不时牵动嘴角所露出的可爱小虎牙，像是警惕着人们不要忘记她吸血鬼真祖的身份。而坐在依文侧面的远坂家大小姐，则心事重重的样子，若非茶茶丸的提醒，她差点就把叉子上的烟肉抹到脸上了。 相处了比常人许多人一辈子还要长的日子，莱维早就摸透了依文的习性。所谓吸血鬼的优雅与神秘，不过是她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只有跟自己独处，她才会充分发挥骄纵任性蛮横等小女孩专有的特权。所以此刻她一反常态的表现，明确传达出了其压抑的不满与怨气。好在两人总算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小小问题应该不至于影响彼此间的感情，只是‘稍微’的皮肉之苦，恐怕是在所难免了。莱维不着声色地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苦笑。 相比心情都写在脸上的依文，莱维更在意今天缺席了早餐的少女。那位留着比依文还要长的金发，连睡觉都常常穿着黑色紧身裙式战斗服的英灵少女，她在超铃音处的治疗到底进展如何，是莱维现在最关心的事。 总是捧着书本，跟长门有希极度酷似的面无表情，这类生物，再熟悉亲密的人，都很难完全弄清她们的想法，要说莱维在小屋住户里感到最头疼的，伊芙绝对排名榜首。可不知是否早起尚未清醒所导致的错觉，莱维总觉得自己更希望看到自己那位servant坐在一旁沉默地吞咽食物，而不是空出一张椅子的怪异感觉。 “我吃饱了。” 他把餐具和碗碟放好，就像结束最后晚餐等待行刑的犯人般，紧守机会不多的礼节。 “吃饱了？正好，” 紧跟着莱维放下手中的茶杯，依文挑起眼角。 “跟我来。” 执着的猎手不会放炮哪怕再狡猾的猎物，何况对方明显放弃了抵抗，依文乐得节省气力。只见她抿着嘴唇站起身来，柔软的小手像烧红的火钳似地拉住莱维。强硬地将他拖着离开了餐桌。就在这对夫妻走下楼梯的时候，隐约能够看见饱餐后的黑发英灵，脸上挂着说不出感觉的微妙笑容。 “依文，我快要迟到了，有什么事情要不咱等放学回来再说？” “今天是周末。” 莱维翻遍全身都找不到任何能够确认时间的物品，赤着小脚站在洁白细沙上的吸血鬼女孩，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今天是非工作日。 “等、等等，我们刚吃完早饭，运动量太大对身体不好！” “哦？那你吃饱了？要我数一数你总共吃了几口吗？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话音未落，数量庞大的魔法元素在女孩看似纤弱的双轴中汇聚。莱维从被强拉进别墅之前，就猜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眼看无法避免，那么他也不是甘心站着挨打的妻管严。 决定以后就立刻实行，他瞬移到依文身后，准备在施法前就剥夺女孩的行动能力。 嘭！ 建筑用巨锤砸在钢筋上似地声音轰然响起，刚在沙滩上现身的莱维，就像颗炮弹一样直直撞进了远处的海中。 “哦？这个感觉……是用枪挡住了？看来你也不光是天天围着女人转嘛。” 站在原地看不出动作的依文，甩了甩握紧的小拳头。 “谁整天围着女人转啊！是她们、是圣杯战争……是不可抗力！咳、咳。” 浑身湿透的狼狈男人从水中站起，强大的力量虽及时卸开，没有直接命中。但仅仅是后续的冲击，就让莱维全身一阵麻痹。那是永远留在他记忆力，比狂暴的大力神更为可怕的力量。在莱维曾战斗过的无数对手中，拥有最强力量的，确实眼前这位外表娇小柔软的魔法师。 真是讽刺，他甩掉头发上的水珠，为被狂暴化夺去理智的赫拉克勒斯而叹息。 “该不会连你也以为我是那种孱弱的魔法师吧？” 轻抚落到胸前的金发，女孩傲慢地说着。 “没错，差点就忘记了，真是怀念啊……” 吸血鬼的体质远远超过普通人类，与生俱来的灵巧和敏捷，更是无与伦比的天赋。但依文强大的**力量，却并非种族所赋予的。 暗之魔法——不论强弱、善恶，将一切吞噬、吸收——这是名为依文洁琳－安塔纳西亚－凯蒂－麦道威尔的吸血鬼真祖，所创出的可怕魔法。以自身的魔力牵引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设定好排列的顺序后再加以引爆，这是魔法师能够创造各种奇迹的根本。然而如果在过程中加以改变，将本应引爆、不属于自身的能量纳入体内，并任意驱使，便是依文的独门绝技。能够在瞬间使**强度和力量倍增，将四散的魔力汇聚在体内集中运用，其所能达到的威力就像刚才莱维曾亲身体验过的那般恐怖。 “唉，在见识过berserker那样的家伙以后，才算真正了解了暗之魔法的可怕。” 那股超越一切的力量，是以术者自身的**及灵魂为代价，承受难以言喻的重担。自暗之魔法出现以来的几百年中，却只有依文一位使用者出现。从原理和技巧来说并不复杂的技能，却从未有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能够忍受施法时的痛苦。这是悲剧所赋予的力量、是靠痛苦换回的力量，是不应属于一个天真女孩的力量。 在最初知道的时候，莱维也曾怜惜、心痛，只是随着平静的生活日久，再加上依文被封印了魔力，他才几乎忘记了暗之魔法的存在。 “是啊，强大的力量，好用的技能。绝对能够战胜任何对手的能力……” 喃喃地低语着，依文缓缓走向莱维，漫上沙滩的海水淹没的她精巧的足踝，然后是因激动而泛着粉红色泽的膝盖，最后直至没过纤细的腰肢。 “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会！” 女孩猛地扑进莱维怀里，毫无准备的他，差点就往后栽倒。 “明明方法是正确的，我制作的那个卷轴肯定能够成功！为什么！为什么！你体内的魔力远远超过其他魔法师，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点火都学不会！你这个笨蛋还逞什么能啊，竟然跑去参加那个无聊的圣杯战争！该死的纳吉，该死的封印！难道每个对手都会傻傻地跟进别墅里吗！你……” 女孩颤抖的冰冷双唇，被男人的嘴唇盖上，内心喷涌而出的燥热被轻轻的一吻所浇熄。 此刻，不需要言语。 …… “相信我。” 轻轻地搂住怀中娇小的身躯，温柔地拭去依文脸上的泪水。莱维没想到和克劳德战斗，即使接受了尤娜的治疗，却因破损的衣袖而触动了敏感的女孩。恐怕衣袖完好无损，她也能察觉出来吧。高傲的吸血鬼在为自己担心，他以往总是徘徊在生死边缘，连自己都忘记了所谓的害怕。这种感觉，真的好温暖。 “berserker是职阶很低的英灵吧，连他都解决不了……” 嘴上把圣杯战争贬得一文不值，吸血鬼女孩却趁着别人都上学外出的时候，把凛收集的资料给看遍了。英灵从职阶来说，最强是综合素质没有明显缺点的saber，其次为archerncer，这三个职阶通常被称为三骑士，是多数master都希望拥有的servant.在莱维的身边无论是assassin的伊芙或caster的辉夜，职阶本身就有着一些难以回避的弱点。曾跟伊芙和berserker都交过手，依文更是为他们的实力差距感到担忧。连一个只有**力量值得称道，其余平平的berserker都那么难对付，碰上三骑士要怎么办？依文现在连躲在麻帆良图书馆深处修养的阿尔都恨上了，要不是他，莱维怎么可能召唤出英灵？ “我还真是个失败的男人，竟然让自己老婆那么担心。没关系，不是有辉夜么，她实力可是不弱啊，还有伊芙……” “怎么都是女人啊！你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就没有一点羞耻吗！还有……谁、谁是你老婆啊！” 看着被自己逗得露出小虎牙，颇有张牙舞爪姿态的依文像是把刚才的事都忘了似地。她那可爱的样子，让莱维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 “相信我吧。” 吸血鬼女孩撅起小嘴，皱着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把小脑袋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二一、计划赶不上变化，伊芙你说对么？ 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听到广播急匆匆赶到这的莱维，没有像一般学生那样怀着敬畏地敲门，在把手上一拧，直接推门而入。即使校内的其他老师，也不会未经允许便随意闯入这个代表学生至高权力的小小房间，算是莱维的一点特权吧。虽说在校内完美扮演了优雅淑女的远坂家大小姐不会像三a的暴力班长那样使用投掷武器，但每个的罪过她的老师，都无一例外在她雄辩滔滔的口才下屈辱地认输。到后来，让学生会长尽量尘封她的演说才能，仿佛成了教师间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是以他们都会在这位校园偶像面前小心谨慎，以免听觉器官和精神遭受到双重的打击。 “好慢！” 早在转移上背对着桌子，左右摆动的双马尾辫子算是跟莱维打了招呼。凛满腔怨气地开口，她早就受够了这家伙频频迟到的行为。 “我可是一听到广播就赶来了，班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呢。” 莱维挥挥手上的班会记录，做出一副醉心工作的姿态。如果是不了解他的普通学生，肯定会被那精湛的演技骗过。纵使跟他认识了多年，凛也在一瞬间犹豫着是否应该相信他的说辞。但转念想到这个老师过去的不。良记录，刚刚升起的念头立刻被理智压下。 现在不是计较小事的时候，凛想到动用广播把他叫来的原因，忍痛抛开了找个法子惩罚他的诱人想法。 “学校里可能还有其他master！” 凛站起身来，正色地说。 “除了间桐慎二以外？以前你不是用魔术探测过吗？” 圣杯战争属于特定地点发生的小规模形式战斗，绝不会出现master和servant远在另一个城市、甚至国外的麻烦情况。是以从一开始，凛就想到了校内这个最近的可能，后来也确实发现了间桐慎二并成功将他踢出局。谨慎的莱维在那以后也从未放松过对校内的警惕，尤其是之前那位远距离侦查的英灵出现后。但他只以为那是对方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跟踪至此，倒没觉得会是校内隐藏着一位master.区区一所中学聚集包括他和凛在内的四位参加者，这概率按说实在太低了点。 好在远坂凛不愧为魔术名门出身，对圣杯战争的熟悉程度远非莱维这个菜鸟可比。自小立志夺取圣杯战争胜利的她，绝不会对任何蛛丝马迹和理论上的可能放松警惕。这次看来是确定抓住了某些线索，才会着急把莱维找来。 “学园岛本来就没多大，都市那边的家伙先天就不可能成为master，麻帆良的魔法师没理由来干涉我们这边的事。那么剩下的范围就很小了，反正中央区大多是学生和老师，与其晚上逐家排查，趁他们都聚集在校内的时候方便多了。” “那现在终于有发现了？” 一说到正事，莱维就放下了嬉笑的表情。如果说除了依文和其他关系密切的朋友外，还有什么是他必须保护的，那就肯定是二中里的师生了。 “还不确定，刚才辉夜感觉到附近有人在监视，应该是对方的servant.” “嗯，我也曾遭遇过暗中监视者，虽然没接触确认过是否英灵……” 莱维想着之前那次短暂得连交手都称不上的遭遇，虽说他感应到令咒的特殊波动，可毕竟没有亲眼确认。对魔术他远非擅长，无法妄下结论。 “……等等，你让辉夜一个人去了？” 迄今为止所遇到的英灵，除了伊芙因超铃音所说的毫微机械有问题而显得稍弱，无论作为berserker的赫拉克勒斯还是自称rider的克劳德－斯特莱夫，都拥有不可小觑的实力。辉夜虽然给人的感觉十分神秘，论理不至发生什么意外，可让她独自面对未知的敌人，莱维总归是没办法放心。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本来说话放学后集合，是谁半天不见人影，要我用广播才来的？辉夜也是，身为servant就该好好服从命令！她呢？根本一点都不听话！说是发现了什么，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跑出去了！你们一个个都搞什么啊！把圣杯战争这么严肃的事当成游戏？！” 莱维每次都迟到这件事，凛早就满腹怨言了。虽然她明白，要让并非出身魔术世家的他短时间内认识到圣杯战争的残酷很难办到，可再有辉夜的火上浇油，这位忍耐已久的大小姐终究是爆发了。只见她白皙的双手紧紧握着，把木制的桌面敲得砰砰作响。刘海搭下来遮住了双眼，让莱维更觉得害怕，立刻像个乖学生似地直直站好，不敢再刺激这位怒火中烧的学生会长。 轰隆！ 凛诧异地望着自己有点发红的双手。她记得自己是一名魔术师，从来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berserker那般恐怖的怪力。擦得锃亮反射着窗外阳光的桌面也完好无缺，刚才那声巨响，不会是自己敲出来的吧…… 少女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莱维。 轰隆隆！ 还没等他们之间谁先开口，辉夜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凛这位优秀master对servant的评价是多么正确。窗外肉眼可见的一处建筑工地，在轰鸣声中腾起漫天的烟雾。 目睹了爆炸，莱维立刻意识到这是辉夜在和对方的servant交手。他果断地将看起来有点可爱、一脸傻乎乎样子的凛拦腰抱起，一个转身发动瞬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如果继续放任辉夜破坏下去，恐怕就不是爆破拆除建筑之类的理由能够瞒过了。 砰！ 几乎是莱维和凛消失的同时，学生会办公室紧闭的大门被狠狠推开。一位戴着橘黄色发箍的长发女生走进办公室，扫视四周发现没人后，脸上挂起白跑一趟的恨恨表情。 ＝＝＝＝＝＝＝＝＝＝＝＝＝＝＝＝＝＝ 四处散落着钢筋水泥的残骸，满目苍夷的建筑工地中，除了站在瓦砾堆里的黑发少女，没有丝毫敌人存在的迹象。辉夜回头望向出现在她身后的莱维和凛，收起手里握着的，像树枝似地的东西，几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铺满尘土的地上。 “你受伤了！？” 见到自己servant受伤，凛顾不上询问发生了什么，急忙跑上前去施展治疗魔术。淡淡的白光拂过，鲜血不再继续滴落，辉夜白皙的手上只剩略显刺眼的红色痕迹。 “呃、没别的伤吧？” 莱维本想检查一下辉夜的伤口，刚要拉起她的手时，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这才让他想起对方是个结识才几天的女性，有点尴尬地挠着下巴问到。 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望向远方，那大概是敌人离去的方向。 “对方有什么特殊的移动技能吗？比如魔术之类。” 先前的骚动，与其说是交战，更像是监视者被发现后摆脱阻拦，趁援军来到前逃跑的过程。以辉夜拥有的飞行能力和其他属于caster应有的法术，理应没那么容易让对方逃脱才对。 “没有。” 少女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有点茫然地回答，仿佛她很奇怪自己的master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应该是速度快的英灵吧？凛，不是说英灵中速度最快的应该是rider吗？” “按照职阶设定来说是这样没错，但也可能某些英灵本身有特殊能力。就像辉夜是caster，却能够通过飞行来快速移动。” “如果用了魔法之类应该会有残留波动，不过现场这个样子……” 和表面上的一片凌乱一样，现场到处残留着混乱的魔力，这都是辉夜造成的，结果却是很难从中找出敌人的线索，莱维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办法了。 “你们在说什么？对方是个用枪的英灵，没有使用过魔术之类。” 辉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从一开始就没弄明白那两人到底在讨论什么。 “枪？魔法弹之类么？英灵总不至于还跑去买子弹吧？那玩意在学园岛上可真不好找。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对手，跟我一样使用特殊能力激发枪械的家伙。” “嗯，上届圣杯战争就有一名使用枪为武器的魔术师参战。” 凛所说的魔术师，曾在上次圣杯战争期间暂居学园岛，后来莫名其妙地消失，只留下一座被学生们当成鬼屋的旧宅。 “等等！我说的是枪！长枪！冷兵器，不是**！” 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绕了半天，把辉夜都搞晕了。她禁不住放下贵族小姐的身段，挥舞着宽大的袖子，还做出持枪突刺的动作。 “哦……” “呃……是棍子上插个尖头那种啊？” 也难怪莱维和凛误会。现代社会的科技迅速发展，陆续出现的新式武器替代了旧有的战斗方式。而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类的注意，特殊能力者也大多选用匕首或者其他方便隐藏的小型武器。想象一下背负沉重骑兵装备走在现代化钢筋丛林中的情景吧，就算在电影中都很难见到。 “呵呵，小问题小问题，不要在意。” 魔术师大小姐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隐隐跳动地眉头显示她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毫不在意。 “既然是长枪，那应该ncer，毕竟rider的武器莱维已经确认过，剩下的saber和archer不可能使用那种东西。”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位大小姐又开始妄自给事实下结论了。要知道长枪在古代也曾长时间作为远程投掷兵器活跃在战场中，起码archer使用长枪的可能性绝对存在，比如那位被偷袭扎穿脚后跟而死的可怜人，凛显然忘记了这么一个著名的英雄。 “不过嘛，虽说近战类英灵敏捷性肯定很好，但有什么方法多过你的空中追击呢？” 其实出身在科学社会的大小姐没必要害羞，毕竟莱维这个曾在冷兵器仍占主流的战场中活过来的人都误会了辉夜的意思。凛总是执着于自己master的身份，想在servant面前尽量显示自己，她争强好胜的性格，也算是另类的可爱之处吧。 站在一旁的莱维，又把目光转到辉夜身上。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辉夜给他的印象是恬静、优雅、不太在意周边的事物，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态度。可最近这个印象却慢慢改变了。半夜偷玩游戏是个重点，在此之外，日常生活中辉夜也不像开始那般沉默。连和刚来到的梦梦都偶尔能够聊上几句，要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她此前连和凛的对话都没有几句。 莱维嘴角微微上扬，他越来越肯定自己对辉夜的判断了。她就是和依文一样害怕寂寞但又好强，将什么事都藏起来的孤僻少女。只不过表现方式上有些区别，本质和那个整天乱发脾气的吸血鬼女孩相同。也许是秘密被自己发现后的自暴自弃吧，总之辉夜这样的变化是莱维乐于见到的。即使仅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他也希望家里能多一点欢声和笑语。 辉夜随意到处看着，突然发现了莱维望向她的眼神。男人脸上隐约的笑容，让她一下就想起偷偷玩游戏被撞见的糗事。她连忙趁莱维没注意到的时候把头扭开，心里暗暗盘算还是应该想个办法封住那家伙的口，否则危险永远存在，总是有点不自在。 所谓好心没好报，真是很古不变的真理。莱维在为辉夜的转变感到欣慰，却没想到因为这而让自己被少女给算计上了。可悲的男人，以后还会有多少磨难在等着他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虽然城市里遮蔽物较多，很容易隐藏身体，但要屏蔽英灵特有的气息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遮挡反而还会是他快速脱离的障碍，如果没有特殊的机能或者魔术，难道是他的master使用令咒……喂！你们两个！” 莱维的脑子里正转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念头，由此导致的奇怪目光，也让一旁的辉夜觉得有点诡异而下意识躲着他。现场情况简单形容的话，就是咱们二中伟大的学生会长、远坂家的大小姐、天才魔术师少女远坂凛的认真分析变成了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 “啊，继续继续，你的分析太精密了，我需要点时间思考。专心、嗯，是太专心了！” 其实莱维除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单词外，根本就没想过凛是在说什么。可恰好凛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何处，那瞳孔有点发散的样子，要说是认真思考，倒真是像模像样的。 “没有用令咒。” 辉夜往前走了两步，这样她就感觉不到莱维的视线骚扰了。 “什么？没用令咒，也没用魔术，那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啊！不搞清楚这个，以后碰上再让他跑了怎么办？” 自己的servant有认真听讲也无法让凛高兴起来。对方拥有自己并不了解的能力，战斗力方面的判断就必须更加谨慎。虽说英灵既然是受人传诵的英雄，肯定各有拿手的特殊本事。但现在明明已经交过手了，却连丝毫有价值的信息都没得到，这让凛非常不甘心。如果能够尽早发现对方的特长然后最针对性谋划，以后的战斗会轻松很多。别看当初干掉berserker的时候好像挺容易。实际上要聚齐等同于莱维、伊芙的力量，便没几个master能办到。魔术师再强都没法和英灵相比，这是凛从小被灌输的铁律。 吼了一通后，凛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为圣杯战争，她已经准备了整整十年，所以才能在表现得比较冷静。她觉得自己的态度貌似稍微过分了那么微不可查的一丁点，身为master，应该要对给予自己帮助的servant更加宽容。就在少女这么想、并琢磨着怎么道歉既有面子又有效果的时候…… “那个英灵很普通地走了，我又没追他。” 就跟她正把风吹到胸前的长发拨回背后的动作一般，辉夜平淡的回答让正扮演谋士角色的大小姐瞬间陷入了沉默。她呆呆看着自己的servant，内心不断对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费了好大力气才压抑住差点要喷发的火山。 “为……什……么……” “因为你们来了，在等你们。” 如果要用夸张的手法来表达凛此刻的样子，恐怕即便是‘吐血三升’之类的词都不足以形容。谨慎的她来回分析模拟了各种可能性，却从没想过自己的servant会任由敌人逃走！而原因竟然还是一个听起来无比荒谬的理由！一时间大脑死机的少女，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凛低着头身子不时颤抖，辉夜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她真没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还以为这位年轻的master，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好了，别生气了，辉夜是古代来的嘛，你要知道，古代人都比较讲究礼仪，所以……” 不忍心看见凛憋得难受的样子，莱维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劝解。虽然辉夜从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来历，但穿着古代装束这点确是事实。只是讲究礼仪这个理由莱维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说到一半就没声了。 “没抓住那个英灵，却也了解许多信息，不是么？” 辉夜听到了莱维的话，貌似终于明白master是在生气，她想说点什么，被及时发现的莱维给制止了。这会莱维可不敢让她开口，生怕再冒出个惊人的言论。 “这位英灵估计和上次我发现的是同一个，他起码来过两次，那么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有些了解。现在刚放学没多久，我留在学校的可能性很大，辉夜是你的servant，她出现了，也就说明你很快就会赶到。那个英灵和辉夜交手的时候毫不恋战，一有机会就立刻跑。肯定就是考虑到我们会来支援，为了避免陷入围攻。谨慎、聪明、过段，咱们至少知道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对手，是吧？” “哦？那分析出这一切的人岂不是比那位英灵更加出色？” “当然……” “白痴！” 凛把鄙视的眼神送给在那自我陶醉的男人。他的话尚算合理，辉夜没把她惹生气的话，估计她也会认同这个观点。但认同是一回事，知道这些对作战计划的制定几乎毫无意义。每届圣杯战争只有一个berserker，其他能够在历史上留名的英雄，有哪个会是纯粹的肌**子？就算书里的描述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多数是出于各种需要或者艺术加工。弱智的大力士能从无数战场中活过来然后功成名就？那干脆打仗时，先锋大将就找只大猩猩算了。 “呵、” 一声轻笑，只见辉夜用宽大的袖子掩着小嘴。她是初次参加圣杯战争，但却也理解这是多么残酷的争夺，至少在来之前是这么认为的。她从没想过本应敌对的两人能融洽地相处，还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的。为了达到目的而亲人相残的事辉夜见多了，何况莱维和凛只不过是法律上的亲人。 真有趣。辉夜觉得自己来着的决定，也许真没做错，她放下手，淡淡地看着不断口出讽刺之语的凛，和满脸郁闷的莱维。 莱维好像终于受不了凛的毒舌，正好瞅见辉夜的眼神，他立刻把话题转移，询问起先前交战的经过。 过程其实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说完。辉夜一来到就遭到隐藏在钢筋从中的敌人偷袭。好在她早有准备，虽美能第一时间发现敌人，但也凭借气息准确判断了攻击方向。匆忙间用那个像树枝似地东西挡下了命中心脏的致命攻击。可她毕竟是caster，跟近战英灵肉搏太过勉强，导致右手轻微受伤。之后的反击也因为伤势影响和距离问题，根本没瞄准就用法术狂轰滥炸。结果既没伤到对手，扬起的灰尘还把自己的视线给挡住了。 其实最后那点才是辉夜放跑对手的真正原因吧。听完后，凛和莱维一致如此认为。尤其是看到少女脸上难以掩饰地愤恨表情后，莱维已经开始为那个不知名的英灵担心了。惹怒了辉夜，肯定没什么好结果，杀手敏锐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对敌人的分析有了结果，职阶ncer，智商判定为高，身穿银白色铠甲，男性。 英灵的武器平时可以隐藏，使用时才召唤。服装之类更没可能穿着铠甲满街乱窜。所以辛苦半天得出的情报，跟一无所获几乎没什么区别。白忙活了半天，天才魔术师少女没精打采地宣布散会。 三人漫步在通往森林的小路上，凛因为没有精神难得地一直沉默。辉夜更是话不多的类型，气氛显得有点压抑，莱维正苦思着有什么话题，他的电话适时响起。 “喂？” ＝＝＝＝＝＝＝＝＝＝＝＝＝＝＝＝＝＝ 太阳才落山不久，正是结束一天辛劳用美妙晚餐慰劳自己的好时候，莱维却没能赶上茶茶丸刚准备好的饭菜。 古代有个过门不入的典故。在上古时代，某位恪尽职守的统治者在婚后仅四天就投入到治理洪水的工作中。结果十三年里，他三次路过自己家门，都未曾回去看看。几千年中人们一直传诵这段事迹，并以此激励自己辛勤地工作。 莱维虽然是把凛和辉夜送回家后，连门斗没进就继续赶路，可他怎么能跟圣贤相比呢。别说十三年，十三天不能回家，估计都得要了他的命。要知道在二中里，即便不是他所教的学生，也知道这位懒惰成性的老师。莱维直到现在还没被学校开除或者处分，真该好好感谢那个几乎快要老糊涂的校长了。 二中校长年龄既高，身体又差，最近已经有传言说上层将要允许他退休，并尽快派来继任者。莱维固然听说了这一对他来说绝不算好的消息，然而咱们懒惰的老师进来俗务缠身，根本无暇去理会，干脆就当没有这事，省的心烦。 不过莱维平时确实懒散，今天却有点冤枉他了。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超铃音打来的电话。那个麻烦的女生找他，是关于伊芙的事。 昨天半夜送到研究室里的伊芙，经过十几个小时，已经结束了治疗。超铃音打电话给莱维，一是让告诉他伊芙完完整整没有缺少什么零件的好消息，第二就是让他来接伊芙回家。 超铃音是麻帆良的学生，使用的是学校特批的研究室。研究室的位置当然在麻帆良学院之内，这就是特意要莱维去接的原因了。麻帆良学园虽没像学园都市那样用高高的围墙砌成坚固的堡垒，但看似开放式的校区，实际上由为数众多的魔法老师和学生担任着警卫。一旦有心怀不轨的入侵者，立刻就会遭到猛烈的攻击。住在麻帆良边缘森林里的依文，就是学园警卫中最特别的一员，连带跟她同居的莱维，也得到了这份薪水颇丰的差事。 伊芙和莱维的关系，麻帆良的校长老头没可能通告全部警卫，那么以防万一，还是由他去接回来的好。 超铃音的研究所本就因为事故频发而选在了较为偏僻的地方，离学生宿舍不远，却也很少有人经过。现在正是吃饭时间，更是除了莱维以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进来吧。” 咔。 还没等莱维按门铃，通话器里就传出超铃音的声音，然后大门打开了。屋檐上装了监视器，估计她是一直看着屏幕等吧。 推开门就是像医院似地长长走廊，莱维跟以前几次进来一样，没理会两侧的房间，直直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因为是一层的小平房，楼梯自然是向下的。莱维沿着转圈的楼梯往下走，按照普通人的速度，足足走了一分多钟，才踏上平地。从这就能看出他所处的是科学试验常发生事故而深埋地底的研究所，而不是像依文小屋里那种用于储物的地下室。 楼梯正对的超厚防护门向两边开着，走进去就到了研究室的大厅。这里堆满各种设备，和看起来像废纸似地杂乱资料，估计除了主人，没谁能从这个大垃圾堆里找出有用的东西。除此之外，大厅的形状就是普普通通的方形。每面墙壁上都开着几个门，通往各种不同功能的房间。而莱维的目的地，就是左侧门已经打开的那个中型房间。 “哟，伊芙呢？没问题吧？” 房间内只有超铃音一个，她的搭档叶加濑聪美估计是吃饭去了。莱维走到她旁边，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发现他来迎接的少女。 “哎呀，男人就是急。色，连个招呼都不好好打。” 脑袋上顶着两个小包子的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机器。屏幕上乱七八糟的字符和曲线，莱维一看就头疼，也没去仔细想她的话，只当成开玩笑了。但很快，他就会为这个疏忽而后悔莫及……也许没那么后悔…… “喏，你的小美女就在那呢。” 超铃音抬起头用下巴向莱维示意，顺着她的指示，能看到一个密封金属罐子似地东西。从外形来说跟莱维先前睡过的治疗仓差不多，但外层不透明，无法窥见内部的情况。 “伊芙在那里面？” “嘁，说你急。色还不承认。好啦、好啦，满足你咯，别眨眼哦，嘿嘿。” 初中女生说话却跟个猥琐大叔一样，不过莱维现在急于知道伊芙的情况，没空和超铃音闹。虽说信得过她的技术，可这就像熟人入院一个道理。即使医生再三声明仅仅是小毛病小手术，亲人朋友也没可能完全放心。 “噔噔~” 如同主持人在为观众揭开幕布，超铃音抬起手，按下了身前仪器上的某个键。 莱维仿佛被超铃音制造地气氛带动，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也许这么说不太吉利，可却是外表很像棺材的玩意。 只见黝黑的外壳犹如电视机一样闪了几下，然后颜色慢慢褪去，从黑变成深灰，再从深灰变成一团浆糊似地白。最后白色越来越浅，厚厚的纱布从外壳上揭开，伊芙的身影渐渐浮现，渐渐清晰。 金发的少女英灵，此刻宛若童话中的睡美人般，静静地躺在水晶棺内。触及地面的长发就像铺在身后的华丽床单，衬托着伊芙纤瘦的身子。让莱维看到了少女不同平常的美。 浑身毫无一丝瑕疵的肌肤和依文那种吸血鬼特有的苍白不同，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晕。浓纤和度的双腿，解开了平时包裹的束缚带，显得更加柔美。细细的蜂腰令人无法想象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最强杀手。再往上看，小巧可爱又不失丰。满的胸部，更让人感觉到她身为少女的柔，而不是身为杀手的冷。 伊芙还没完全醒来，失去意识的她眉毛散开，脸上不复平日的冷淡，精致的五官配上金色秀发，真就好比童话世界的可爱小公主。她看起来一切正常，莱维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等等！ 莱维揉了揉眼睛，确认刚才偶然瞥见的两个粉红色小樱桃不是幻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超铃音偷偷按下的唤醒装置已经发挥了功效。 治疗仪里的少女眼皮微微颤动，然后像被王子深深一吻唤醒般，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视线的是实验室内刺眼的白光，随后适应了光线变化的绯红双瞳，对上了莱维呆滞的目光。 “啊！！！！！！！！！！！！！！！” 嘭的一声，无法接受事实而高声尖叫的少女用金发变成的铁拳狠狠砸碎了治疗仪的外壳。突破障碍后的金发没有停止，紧接着命中正在发呆的莱维。一个准确的极大，让成年男性的高大身躯轻松飘上半空，从他刚进来的门洞笔直飞出大厅。 作为观众全程目睹的超铃音，对自己造成的结果十分满意。目的已经到达，邪恶的初中生忍着笑，按下关门的扭。见好就收，她早就深明这个道理。 ＝＝＝＝＝＝＝＝＝＝＝＝＝＝＝＝＝＝ “伊芙？” 穿着比夜晚还漆黑的衣服，少女独自走在前头，好像没听到身后的话，或者说她装作连身后跟着个人都不知道。 “唉……” 从超铃音那出来，这已经是莱维第五次跟伊芙搭话了。虽说把少女身体看光光的男人没资格抱怨，可他毕竟是被陷害的啊。回想起来，他明显是被超铃音设计，特意选在那个时间唤醒伊芙。 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呢？莱维仔细琢磨一番，发现超铃音其实已经提醒过他了。说他急色什么的，要是当时好好想想，而不是当成耳边风，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伸手摸了摸，他右边脸颊明显地肿起一大块。伊芙醒来后的那计铁拳是‘发’下留情了，可依然给他脸上盖了标记。莱维想放慢脚步争取恢复时间，但独自走在前头的少女又不给他机会，虽说是走，速度早就能参加奥运会的竞走项目了。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自身据说极为神奇的自愈能力上，万一回到家还挂着个大包，依文看到会有什么反应？莱维不敢想太细，起码以master身份猥亵servant的罪名估计是得背一阵。 这样下去不行！眼看回家的路程走完了一半多，可脸上还有点火辣辣地疼，莱维决定找个办法。找个让伊芙停下来，拖延时间的办法。早上被依文修理了一顿，这都还没二十四小时呢，千万别再来啊。 决定了就立刻执行，杀手从就不缺果断。莱维不动声色地瞬移到伊芙身前，这回面对面仅有半米，少女没法再装看不见了。 伊芙停下脚步，低着头。薄薄的刘海把一双眼睛遮住，莱维无法从眼神猜测她的心情。不过就算能看到眼睛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有被男人看光了身体还若无其事的女性？即便真有，那也不会是伊芙，绝对不会。莱维搜集的同行资料里，关于金色之暗的备注中，可是清清楚楚写着‘讨厌h’这一条，还是重点加注！ 一男一女就这么直直地站在树林里，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作。远看就像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恐怕伊芙也察觉到了这点，在莱维没看到的地方，她鬓发遮掩着的耳根，渐渐红了起来。 往左、往右、转身。无论少女朝哪走，那个该死的男人总是一堵墙似地挡在前头。莱维还在为这小孩般的游戏感到怀念，伊芙一直没抬起过头的少女，已经生气了。 伊芙很生气。 如果说怒发冲冠这个词用在别人身上是艺术夸张，那么用来形容伊芙现在的样子，就是实实在在的贴切描述。只见再也受不了男人纠缠的少女，身后及地的金发无风自动，响应着主人的心情，在空中凌厉地飞舞。 笃笃笃笃笃笃…… 一连串顿响，莱维身后的地面被变成金针的长发扎成了筛子。躲过攻击后，他看着风衣破烂的下摆，心有余悸地向伊芙大喊。 “喂！动手也起码先打个招呼啊！” 和先前一样，少女再次屏蔽了杂音，反而近乎偷袭的攻击仅仅擦破男人的衣角，令她的怒火因不甘而愈发地旺盛了。由此可见，愚蠢的人即便经过千百年的历练，依然无法改变其愚蠢的本质。明明跟依文相处了那么久，早就不是和异性没有交集的孤单杀手，莱维却还是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如果换成情场老手，刚才那下只要故意擦伤，想必纵然刚被看光了身子，伊芙也没法继续攻击下去了。 现在可好，莱维闪得是如此轻巧如此飒爽，恰恰让伊芙燃气了熊熊的斗志。这份斗志反应在行动上，就是接下来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抢攻。 仅仅几秒钟，以伊芙为半径十米内变成了一个宽敞的空地。不论是参天大树还是细小野草，无一能够在上千柄利刃的席卷下存活。终于找到落脚点停下来休息的莱维，披着的帅气风衣早就碎成片片破布，可怜地随着他轻轻落地。 还好这件不是依文送的。到现在，他都没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心情庆幸弄坏的是自己买的便宜货。殊不知他望着破布微笑的样子，在伊芙眼里根本就是最恶劣的挑衅！ “看不起人……” 少女重复低喃着这句话，然后身子猛地一缩，双腿使劲，像灵巧的雨燕一般冲向还在整理着装的可恶家伙。 “伊芙！别闹了！” “没有在闹！” 刷地一声，仿佛空气都被撕裂，少女在途中变成尖刀的右手划过莱维的胸前，逼得他向一旁跳开。 本来就没想过一击命中，毕竟开始冲刺时两人的距离有点远，再怎么也够回过神来躲避了。伊芙从上往下的直劈，破绽太大，只有一竖线的攻击范围，往左往右，甚至往后，只要做很小的移动就足以闪开。但那只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的说法，莱维只顾着关心他的外套，却忘了同行们对这名少女杀手的形容。 二二、超有钱的金闪闪，飒爽登场？ ‘全身都是武器’。 任何部位都能随意改变，你永远都无法猜测她下一步的行动，这才是宇宙杀手金色之暗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伊芙根本就不用去预先估计莱维闪避的方向，连用力过度插入泥土中的右手都没有拔出，脑后飘起的修长金发突然变成上百根棍子，从四面八方砸向莱维。只要他动了，无论是朝哪个方向，都等于主动往棍子上撞，这就是伊芙的战术。简单、粗暴，却难以防备。但她终究是手下留情了，选择的是凌厉有余锋利不足的钝器，这个下意识的决定给莱维留条生路。 伊芙的攻击太突然，莱维连使用瞬移的机会的没有。毕竟需要精神力操作的技能没有人体的条件反射那么迅速。他举起早就握在手中的黑色装饰枪，像匕首一般地挥舞，乒乒乓乓的刺耳金属撞击声络绎不绝，把左侧攻来的长棍尽数砸飞，然后趁着那片刻的空挡，纵身一跃，以极不雅观的姿势窜出了金发构成的包围网。 “伊芙，我错了，别闹了，回家吃饭吧！” 逃出生天后，惊出一身冷汗的莱维靠在树干上，可怜兮兮地向少女认错。超铃音的技术再一次让他亲自验证，之前几乎从未被他列入对英灵有效战力考虑的少女杀手，仅仅经过十几小时的治疗，就立刻让他陷入苦战。 少女自身的速度，变身的速度和灵活性，都远非初见之时可比。尤其是意念催动身体变化的过程，几乎连一点预兆的没有，真正做到了全身都是武器，令人防不胜防。更值得注意的是伊芙攻击时的力量，铁棒砸下来的沉重感，虽尚无法跟berserker和克劳德这样的大力士相比，却靠着如雨点般的密集来弥补，莱维心想幸好匆忙间使用的是最擅长的左手，而并非短短几天内就断了两次的右手。否则他现在恐怕连枪，都要握不住了。 超铃音，真是个可怕的天才！ ＝＝＝＝＝＝＝＝＝＝＝＝＝＝＝＝＝＝ 让人有点厌烦的电子合成音从墙壁上的挂钟里传来，然后叮叮咚咚地敲了九下，向人宣告现在已经是二十一点整。 从八点到九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干些什么？收拾残羹冷炙喜好碗碟再把餐桌和厨房都清理干净的，是络缲茶茶丸；坐在椅子上认真读完家里订的所有当天报纸杂志的，是伊芙；躲回房间玩游戏，据莱维仔细偷听的结果应该已经将某格斗游戏用不同人物通关两遍的，是蓬莱山辉夜；把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做完并复习了一遍的，是远坂凛；去浴室沐浴，吹干头发，换好衣服，然后下楼坐到沙发空位上陪男女主人看电视的，是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最后是看了一集电视剧外加三段广告的莱维和依文。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做许多事了，但莱维饭后接到电话在客厅等着的客人，却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难道有什么意外？两位客人中的小姐虽然日常工作繁忙，既然预先约好，理应安排了时间。而另外那位新生，更是一副严肃认真到偏执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这样习惯迟到的人。莱维坐在沙发上他的专有位置上充当着依文的专用靠垫，双眼茫然地望着电视屏幕发呆。 “还没来？” 完成了学生的本职工作，从厨房偷吃水果归来的凛，在莱维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无聊地明知故问。 听说素未谋面的master要求商量合作，她就主动揽下这份莱维本就想着留给她的工作。不放心对圣杯战争一知半解的新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对那位master的偶像歌手身份也有点在意，花季少女对演艺界总有或多或少的好奇，仅仅是好奇、普通的好奇。凛并非班上一些同学那样迷恋偶像，等了那么长时间，能打发时间的事情都做完了，她早就开始不耐烦。 生性认真的学生会长，最讨厌不守时的家伙。凛瞥了眼发呆中的莱维，心想自己能够忍受这家伙屡屡迟到，真算是个异数。 如果像莱维猜测的那样，对方在路上遭遇意外，在凛看来就没必要继续等下去了。刚刚莱维回家时候的凄惨样子，已经对她证实了伊芙治疗恢复后的实力。能跟英灵直接对抗的莱维，加上辉夜，伊芙又大大地进步，己方实力在她看来足够强大。何况对于结盟一事，凛本就没多大兴趣。圣杯战争总共七组竞争者，刨去倒霉的间桐慎二，她和莱维联手的情况下，再增加合作者的话，敌人都快不够分了。要知道最终得到圣杯的只能是一位master和他的servant，按她说还不如设个陷阱把那两位客人留下的好。也许正是顾忌自己这个没告诉莱维也没真正施行的主意才迟到的？凛暗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凛的眼睛随着她的思绪到处转着，下意识的行为引起了她正对面的粉红短发少女注意。 梦梦对电视里的节目没什么兴趣，之所以换了睡衣又跑下来，是因为她更喜欢客厅的气氛。有点沉闷，但足够温馨。在她看来，这才是一个家庭应有的样子。皇宫虽大，却显得冷清，还不如像这个小小客厅聚满了人的拥挤。 要是姐姐们也在就好了，少女盯着凛脑袋两侧的辫子，想起了梳着类似发型的双胞胎姐姐，还有另一个比自己大两岁，却总是那么天真的可爱大姐。 “来了。” 莱维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惊醒了各有心事的梦梦和凛。伊芙把目光从手上的书本移向玄关，显然她也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在客厅之中，只有小屋的主人依文，仍然保持着小猫的姿势蜷缩在莱维怀里，心想反正不是她的客人，所以一点也不在意。 咚咚。 轻巧的两声，很淑女的敲门方式。莱维把缠在身上的依文拽下来，无视吸血鬼女孩的抗议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身。他走向门前的时候，脸上明显诧异的表情，让回过神来的凛十分不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手伸向门把，随后拧开。 ＝＝＝＝＝＝＝＝＝＝＝＝＝＝＝＝＝＝ “抱歉，让你陪我来这，我总是那么任性，有这样的master，应该很头疼吧。” 海边停泊小型船只的码头上，尤娜双手扶着及腰的栏杆，时间正好是莱维和伊芙回到家之前，刚接到她电话后不久。 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简单且素雅，没有舞台上的绚丽，却与周围恬静的气氛融为一体。与其说夕阳映照下的大海让人心旷神怡，少女本身才是比大海更吸引人的存在。偶尔路过的行人无不驻足回首，谁都不愿错过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好在事先布置了暗示魔法，否则早就因为偶像歌手的身份引起扰人的骚动了。 魔法只是原因之一，二十分钟内斗尚未有一人鼓起勇气前来搭讪，并非尤娜那个简单的暗示能够达到的效果，毕竟为了避免对学生们还很脆弱的精神造成影响，她是极力减少了魔法的效果。美貌出众且是著名偶像，如果独自一人在繁华的商业街徘徊，尤娜这会儿估计已经收获两位数的邀约了。就算游人稀少的秋日海边，也不会被简单的埋没，就像现在，偶尔路过的途人，大多把倾慕的眼神送给斜倚栏边的她。 没人冲破薄弱的魔法勇敢搭讪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尤娜身后三米处，靠在造型奇特的摩托车上的男子。克劳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姿态，甚至他戴着墨镜低垂脑袋的样子，很容易被以为是在打瞌睡。但每个看到他的路人，还是不由得立刻把目光躲开，犹如本能趋避危险的小动物一般。 凡事总有例外，学园岛是专供学生们汲取知识的地方，除了学生和老师，很少无关人员能够留在岛上。这里既然说到很少，那么终归还是会有的，比如各种研究人员，比如学生们的家长，比如必要的一些商人，再比如尤娜和克劳德两人本身…… 不远处一名男子正慢悠悠地朝着两人走来，血红的双眼来回打量尤娜和克劳德这对搭档。男子的双手插在兜里，走路的姿势看似懒散，可光是他一根根竖立的金发，就给人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本就稀少的路人更是躲着他，快步离开。眼见他们那么识趣，男子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发现了寻觅已久的新玩具。 尤娜对周遭的变化恍若未闻，把右手放到嘴边，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吹出一声悠扬的口哨。 “那个人告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站在海边吹口哨，就能把不快全部吹走。也说过只要我吹响口哨，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只是安慰吧，我明白的……现在，我和他之间剩下的，也只有这声口哨了。” 啪、啪、啪、啪“不错、不错，刚说觉得无聊，就碰到娱乐了。你们可得努力点啊，让本王尽兴，那可比到处闲逛要好多了。” 金发男子把双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戏谑地鼓起掌。显然克劳德刚才根本没听见尤娜的话，他早就摘下了眼睛上的墨镜，紧紧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恶客。 “那边的杂种，你那是什么眼神，被本王的气势吓傻了？想战斗就抽出你的武器，别站着浪费时间。” “你……” “我说的不是你，女人，你很好，很不错，本王对你有点兴趣了，感到荣幸吧！哈哈哈哈！” 刚才一时感怀导致失神，清醒过来的尤娜根本就没心思去听不速之客的厥词。金发男子体内毫不掩饰的汹涌魔力，让她连开战前的例行交谈都没能说完。 就像英灵的武器一般，法杖忽然凭空出现在少女手中，顶端的圆环处泛起淡蓝色波纹，并迅速向四周扩撒。这是驱赶一切生物的魔法，为了尽可能避免战斗波及无辜，善良的她浪费了宝贵的魔力与时间，并把自身的安危，全然交给身旁已从摩托车夹层中抽出武器的克劳德。 “英灵？” 其实光从跟自身极为相似的令咒气息，克劳德就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不是偏执的战斗狂，毫无意义的战斗能够避免就最好，虽说对方好像根本就没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 “没错，只要有其他英灵让我打发时间，本王对所谓servant的身份倒是还能忍受。明白了吧，了解了吧，知道本王为你们施舍了何等的荣耀吧！听好了！吾乃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英雄王、世界之王，真名吉尔伽美什，职阶archer.臣服吧！杂种们！” 令人感到眩晕的强光闪过，自称英雄王的男子披上了华丽耀眼的黄金铠甲。傲慢、狂妄，他根本就是冲着尤娜和克劳德，刻意来到这里！ “archer！？” 覆盖全身的金甲，厚重且威武，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冲锋陷阵的战士，尤娜没想到这样的英灵竟然会是archer.尤其是这位英灵丝毫不顾及弓手应该保持的作战距离，难道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靠近战取胜？还是故意诱导己方做出错误判断的陷阱？不，既然连英灵最应保密的真名都随意出口，又何必在细枝末节上动手脚呢。 克劳德没有他的master那么多心思。在他看来，既然确定了对手，那就应该把握先机。与其浪费时间让对手抢占上风，先下手为强才是正确的选择，反正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 黑衣骑士沉默地冲向对手，高高举起以北欧神话中著名魔兽命名的巨刃芬里尔，誓要将金发男子一刀两断！ “来吧，不自量力的杂种！让我好好欣赏弱者的挣扎！王之财宝！” gate－of－babylon，王之财宝。几乎收藏有世界上所有宝具原型的庞大宝库。是人类历史上有记载最古老的英雄，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乌鲁克的统治者吉尔伽美什所拥有的宝库。 随着其召唤，英雄王的后方的空气突然鼓动起来。七个淡淡的波纹在昏暗的半空中扩散，像是平静水面上骤然泛起的漩涡。仅从外表就能断定绝非凡品的七把武器，从漩涡中心涌出。刀、枪、剑、戟……无论哪一把都是足以令武者疯狂的宝具，它们却是一个人的私有物。 克劳德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脚步稍微迟滞。武器的贵重程度与他无关，对方将以什么样的方法同时使用七把武器，并作出何种形态的攻击，这才是他迟疑的原因。在敌方实力未名的情况下发动攻击本就是战士的大忌，曾担任过类似军人角色的他十分清楚这一点。原想靠气势抢先压到对方，这才贸然前冲，但自称英雄王的对手行为太过诡异，以至于令克劳德失了应对。 速度变慢思考的同时，他却忘记了犹豫不决同样是致命的。克劳德放缓了速度，对方没有等他的理由，正在他尚未决定是否该转为迂回试探时，浮在半空的七把武器，带着杀气的寒光，笔直朝他所在的地方飞速射来！ 不能再犹豫了！英雄王简介帮助克劳德做出了决定。震撼的爆响从他刚脱离的地方炸起，可怕！并非单指破坏力上的惊人，纵使片刻间出现的人造凹陷大坑确实让人畏惧。更让克劳德惊讶的是，对方竟然将无数人示弱生命的宝具，当做一次性消耗的廉价弹药而随意倾洒！ 没错，绝对是宝具！由普通人类制造的兵器，即便再优良，也绝无可能产生如此之大的破坏力。每一件蕴含魔力的宝具，都是英灵们得意的武器，可以说是作为绝技一类的存在，昭示着英灵的实力与身份。众多英雄赖以克敌制胜甚至守护性命的宝具，在这位自称英雄王的家伙眼里却是一文不值，这份张狂低下，又到底掩藏了怎样的强大？ “嘁，杂种的命就是硬。” 英雄王的语气和太多都无比的狂妄，但克劳德和尤娜都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仅有狂妄地自信，不可能称为英雄，更不可能称为伟大的王者。妄自尊大的白痴在英灵面前，连成为小小绊脚石的资格也欠奉，只配沦为受人讥笑的小丑。 ‘他乃获得诸世一切的超越者之完成型，无人能与其匹敌’人类历史上第一部史诗中，对吉尔伽美什的描写纵然带入了夸张的神话色彩，也无法否认其身为一名王者的成功。狂妄是其与生俱来的特质，若因此忽略了吉尔伽美什身为王者统帅千军所需的智慧，必定会变成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悲剧陪衬。 他不认为克劳德和尤娜能对自己构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胁，实际行动中仍保持了足够的谨慎。在对方高速冲刺时以迷惑性极强的特殊武器进行大范围远程攻击，完全符合基本的战术要求。 “哦？差点把你忘了。” 瞥向一旁手持法杖的尤娜，英雄王发现了克劳德身上淡淡白光的来由。大概是加速之类的辅助魔法吧，俾睨众生的王者不会畏惧这小小的把戏，但他还是选择了更省力的方法。 “天之锁！” 不见有任何动作，连刚才气势恢宏的空间不懂都未曾发生，站在克劳德身后被他守护着的现役少女偶像，被突然在虚空中出现的锁链束缚住。即使尤娜立刻用上了增强自身的魔法，也还是被锁链牢牢缠绕，无法挣脱分毫。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最特别的财宝之一，连众神之首安努的天之公牛都无法挣脱，是专为惩罚神明而诞生的宝具。虽说本身不具备神格的人，不会触动天之锁对神性的必绞，但锁住身为魔法师的娇弱少女，已经足够了。 “你应该看着我，杂种！” 一把镶满宝石、华丽异常的银剑在克劳德面前炸裂，阻断了他前往救援master的道路。单从那非凡的奢华就足以判断其原有的辉煌，毁掉此等宝物，却只是阻止自己为尤娜解开束缚的示警。如此荒谬的事真切发生在眼前，克劳德不得不暂时放弃被天之锁困住的master，调动全身神经，专心面对眼前可怕的对手。 锵！ 巨剑芬里尔的剑柄分离，克劳德将伸出的部分抽出，手持双剑影响金甲英灵。久守必失！对方投射而来的宝具就像缺乏稳定的烈性炸药，一经触碰就会立刻释放魔力引发爆炸。即便芬里尔足够的坚固，自己的臂力又能支撑几次重击？何况master已经受制于人？克劳德早就打消了稳固防守的念头。他向后一跃，跨上了一直沉默着的坐骑。 芬里尔，和手中的武器共享同一个名字，本就是共同制造出的绝配。这辆异世科技的产物，在克劳德成为英灵后，拥有了以往无法达到的能力。经他的魔力激发，仿佛变成刮起一阵飓风似地，漆黑庞大的摩托车载着手持双剑的主人，向敌人发起了冲锋。 转向欠缺灵活，无所谓。高速飞驰当中，仅需微小的幅度就足以避开吉尔伽美什单调的直线攻击。穿梭在硝烟之中，克劳德瞬间出现在对手面前，却没能在对方脸上看到丝毫惊讶。挥舞双剑的手劈到中途，无数利刃交织的铁网骤然遮挡了他的视线。未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他无奈中收招回到自己的座驾上，迂回着寻找一击必杀的空隙。 “有趣、有趣！你以为这样本网就拿你没办法？天真、太天真了！” 泛着寒光的宝具无数次擦身而过，从开战至今的短短数分钟却让克劳德觉得仿佛过去了几个小时。英雄王加大了攻击密度后，光是判断路线，避免被各种武器击中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经历。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宝具豪雨中至今尚未收到切实伤害，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无法防御，亦无法进攻，无愧英雄王的称号，游戏般的戏耍就已经令克劳德感到深深的无力。 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每一把迎面射来的武器都比上一把要快。很明显，吉尔伽美什在玩着猫捉老鼠游戏。克劳德迂回的半径越来越大，已经远远超出了巨剑芬里尔所能触及的范围。 saber、archerncer，参加圣杯战争的七位英灵中，其实有着阶级的区分。而那三者，就是并称为三骑士的顶尖英灵，普遍被认为综合素质要超出剩下的四位。即便曾经对此质疑，克劳德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身为rider的自己，比不上眼前的archer.渐渐的，两人的距离已经拉长到了二百多米，吉尔伽美什仍能轻松捕捉到快速运动的目标，超乎想象的动态视觉让人无可奈何。 ‘不行！我找不到！’仿佛被遗忘了的少女的声音，避过敌人的耳朵，传达给了风驰电掣的rider.天之锁仅限制了尤娜的身体，她仍然能够施展少数魔法。从判断出很难取胜时开始，她就悄悄地发动了搜索魔法。对付英灵最好的办法不是鲁莽地决斗，而是杀掉让英灵得以行动所必须的master.善良的少女不愿夺取他人性命，直到此刻，她仍只想着抓住对方的master，逼迫英雄王住手。 但尤娜努力了很久，才发现自己仅仅验证了archer职阶另一个让人艳羡的能力，即使没有master也可以自由行动的能力。 眼看自己的servant疲于奔命，好几次都差点被四处横飞的宝具击中。天之锁的禁锢让她连先前的加速魔法都无法使用。尤娜急得都快哭了出来。纵使多么坚强，她终究还是年仅十八岁的少女，失去了魔法的她，和同龄的女生还有什么区别呢？ 两个选择。穿梭在肆虐的魔力风暴中，克劳德纷乱的思绪，因master的失败而变得清晰。以英雄王的能耐，绝对发现了尤娜的小动作。之所以没有制止，恐怕除了他的master不在场外，更多是出于对自身实力近乎狂傲的自信。也许能够利用他的这份狂傲，趁其不备抢下master然后迅速逃离？rider具备其他职阶难以赶超的速度，而且还有成为英灵后被概念化，几乎等同于不灭的座驾帮助。只要他们成功逃脱，那条锁链总有办法。 克劳德是个骑士，同时也是孤独的战士。但骑士的尊严和孤独者的固执都无法与他人的生命相比，况且保护master本就是英灵的职责。 “哦？不逃了？看来是准备接受死亡了吧。真是无趣，本网就勉为其难成全你！” 迎着笔直冲来的骑士，对追逐游戏已感到厌倦的吉尔伽美什，嘴上挂起一抹残虐的笑容。数量惊人的财宝飞翔在飘荡着淡淡咸味的潮湿空气中，破空的爆响几乎压倒了摩托车的轰鸣。克劳德把rider的骑乘技巧发挥到极致，飞射的宝具擦过身体的瞬间甚至能够嗅到金属的腥气。 “成全你！” 排列整齐的恢弘刀网再次出现在面前，克劳德却没有像先前那样一触即走。寒冷的锋锐扑面而来，眼看就要刺破他的皮肤。这种距离下，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轰！ 一直跟随主人的摩托车在最后一刻突然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冲到前面，没有任何停滞地撞上明晃晃的宝具，立刻在疯狂的爆炸中化为了灰烬。狂风吹走的碎石都变成了子弹，敲打在英雄王傲气的金甲之上。近距离的魔力风暴让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眯起了猩红的双眼。 “什么！？” 隐藏在暴风中的威胁终于出现，克劳德的身影跟在飞散的碎石之后，冲到了毫无防备的吉尔伽美什面前。比爆炸更为慑人的劲风，巨剑芬里尔分裂出的短刀带着将一切斩断的气势劈向英雄王高傲的头颅。 来不及！太近了！仓促间，一面闪烁着五彩光华的圆盾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右手，就在身首异处的前一刹那，堪堪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不愧是被敢于质疑神的人所看重并纳入宝库的收藏。即便主人早就忘记了它的名字，小小的圆盾依然保护了健忘的主人、捍卫了宝具的尊严。英雄王踏着脚下龟裂的大地，克劳德以座驾为诱饵，出其不意的奇袭仍未能给这位高傲的王者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克劳德没有丁点气馁的样子，自己那一刀被挡下，虽有点意外，但尚在他预料之中。刀枪剑戟，包括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兵器，都曾不止一次的出现，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英雄王取之不尽的财宝中肯定拥有专攻防御的宝具。他趁着对手惊愕的间隙，借助圆盾反震的力量顺势扭动身体，在空中旋转了数圈，巨剑芬里尔凝聚了两人的力量，迸发出比先前更加威猛的气势，狠狠砍在圆盾上。 咔嚓！ 清脆的响声，堆在宝库角落里备受冷落，失去了真名的宝具，脆弱的玻璃般从中破开。毕竟失去真名的宝具无法发挥真正的威力，它能坚持到第二击，算是恪尽了护主的职责。克劳德没空为一个盾牌感伤，况且只是敌人的东西，他抓住亲手制造的机会，把全身调集到握着剑柄的手腕上，向斜后方猛地一抽，准备为大意的敌人送上致命的终结。 什么！？ 握剑的手竟然无法移动？克劳德终究低估了能被英雄王看中的宝具，只见从中间碎裂的圆盾，竟然化身野兽的利齿，紧紧咬住他唯一的武器！ “杂种！” 回过神来的吉尔伽美什，毫不犹豫地将保护自己的宝具，连带被宝具咬住手上武器的克劳德一起抛开。 轰！ 五彩圆盾的生命走到尽头，紧咬着敌人，和它在宝库中的同伴们一样，引爆了内藏的魔力。忽如其来的变故将克劳德手上的芬里尔炸飞，他本人的右臂也遭到重创，鲜血很快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太好了！太好了！圣杯战争……没错，就是这样！你做的太好了，rider！能够让本王尽兴，本王自也不会辜负你的努力，感到荣幸吧！王之财宝！” 为了表示对对手的尊重，吉尔伽美什用‘你’和‘rider’替代了‘杂种’这个称呼。紧接着再次召唤出他的财宝，庞大的宝具军团。 没错，正是‘军团’。比先前战斗中消耗的总数还要多的宝具，遮天蔽日如明晃晃的繁星一般。比闪电还要迅猛的流星雨向着手无寸铁的骑士袭去，宝具的辉煌军势，疯狂地席卷大地！ ＝＝＝＝＝＝＝＝＝＝＝＝＝＝＝＝＝＝ “莱维老师，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和轻盈脚步声一样娇小的少女站在门外，蓝色长发因为弯腰鞠躬的姿势遮住了脸，不过从是哦那个的敬语也能大概描绘出一张有礼的笑脸。看上去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拜访情景，可莱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能够嗅到淡淡的不协调气氛从少女身上飘来。而且，她到底是谁？ “咦？是泉……” “泉此方。” “啊，对，是泉此方同学，请、请进。” 是凛的同学？莱维向后退开一步，把陌生的少女让进门。说起来他似乎在学生会看到过转学申请之类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位蓝发的小个子女生？他看了走到身边的学生会长一眼，原来不是自己的客人啊。 “远坂会长，您好。” 身为学生会长，又不似莱维那么缺乏责任心，凛对每个学生的资料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何况开学后才转学属于比较罕见的情况，尤其还是发生在自己班上，她对外表像个小学生的泉此方印象颇深。 “你好，泉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呢？” 凛从背后伸手偷偷拽住莱维的衣角，不让他离开。现在两人是并排站在新同学的身前，以他们的身高来说，勉强能够挡住泉此方直视客厅的目光。学校里还没有学生知道莱维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深夜留宿男性教师家中可不是什么自然的事，要是客厅里聚集了多名外表看似未成年少女的情况再被发现，凛就真是有嘴说不清了。所以她拽住莱维的同时，另一只手在身后拼命摇着，希望依文她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趁机上楼。 “泉同学是新来的转学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得到凛的提示后，莱维也赶快开口帮忙拖延时间。就算他多不在意口碑之类，起码依文还是尽量别的发现的好。万一哪个多事的人乱说，起码从外表上看，依文的年龄明显属于法律规定保护的范围之内，莱维要怎么向法官解释她已经六百多岁？抓吸血鬼去测骨龄，不知道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呢？好在这个问题暂时没必要去思考了，甭管什么原因，突然听话起来的依文带头离开了客厅，一阵只有莱维能听见的微弱脚步声，包括茶茶丸在内的人，全都上楼，把偌大的客厅留给莱维和凛两人招待新同学。 “不是第一次见面哦，在学校里已经和莱维老师见过几次，但因太过冒昧，故未曾打过招呼，很抱歉。” 知道冒昧就别来啊！凛真想冲新同学大吼，同学们一直私下怀疑她和莱维进行着所谓的不伦之恋，凛本人心里坦荡，对此秉着无所谓的态度，但即便身为学生会长，她也很难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想法，就算说出莱维是她的监护人，也只会越解释越乱，谣言就是这么一回事。天知道今晚过后，学校里又会传出什么新的绯闻？如果能够预知的话，她真想让莱维别去理会泉此方的敲门，让茶茶丸去敷衍一下告诉她找错地方就好了。 “呵呵，泉同学你太客气了。” 对方总是那副恭敬有礼的样子，却又对来意丝毫没提，莱维最怕应付这类人了。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让你在这站了这么久，赶快进来坐吧。” 听到楼上最后一声关门声，确认少女们都回房间了，莱维这才刚想起的样子把泉此方带进客厅，在沙发上给她找了个座位。 “没关系，老师住所的环境如此优美，就算站在外面也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呢，哦呵呵~” 好假！小个子女生掩嘴轻笑的动作，不知为何让凛看得十分别扭。那感觉就跟依文忽然变成听话好小孩一样的别扭。 “泉同学，请问这么晚过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凛等不及抢先发话，她提问的时候把‘晚’和‘重要’加重了读音，意思显然是让小个子女生别再废话，有事快说说完快走，省得时间长了楼上哪位弄出点破绽，坐实了她和莱维私生活极端混乱的罪名。 “此行确实有点问题想要请教。请问能和您单独谈谈吗？莱维老师。” 原来不是找我？只是找莱维然后偶然碰上啊……不对！太奇怪了，凛盯着从脸上表情里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新同学。在同学家里遇到穿着居家服的老师，还是在老师家里遇到穿着睡衣的同学，无论哪个都应该是让人大吃一惊的情况。可泉此方的表现来看，难道她早就知道？而且她和莱维根本就不认识吧，学习或生活的问题，找自己的班主任岂非更加方便更加自然？ “这……” “泉同学，不用在意，有什么问题就和他商量吧。” 凛对向她投来疑问眼神的莱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跟新同学说了一句，转身直接上楼。反正既然没英灵帮助，天才魔术师少女也有多种办法能够轻松从自己房间里听到客厅的谈话内容，正好让她弄清楚泉此方的来意到底为何，好解开她满脑子的问号。 二三、铃仙，你萌了 “泉此方同学，请说吧。” 客厅里就剩下莱维和转学生。 “请原谅我的失礼……” “等等，虽说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但也不用太客气，随意点比较方便交流吧？” 莱维一向喜欢轻松愉快的交流方式，没见他的学生都敢跟他开玩笑，甚至用字典之类的凶器攻击他么？ “咦？我的演技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才刚见面，老师就对我那么了解了？这透过事物表面观察本质的功夫，还真厉害啊。难怪家里藏了那么多只萝莉，还不是傲娇就三无的，可都是攻略难度极高的boss啊！太佩服你了，莱维老师，请接受我的膜拜！” …… 面部肌肉抽搐，莱维很艰难地才把嘴角扯出一点弧度，但想必怎么看都不会像是微笑吧？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小个子女生，反差实在太大了。该说这才是她的本质？莱维这才知道自己先前总能嗅到的不和谐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叫泉此方的转学生一直在演戏吗？ “啊哈~老师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该不会是想攻略吧？你后宫已经那么丰富了，就放过小女子我吧。” 呼……呼……呼…… 深呼吸三下，据说可以迅速使人冷静，莱维尝试完后发现确实有点效果，起码他已经决定无视小个子女生乱七八糟的发言了。 “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学生应该早睡早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泉同学还是赶快回家的好，这附近的治安到了深夜可是一般。” 如果不是二中的学生兼凛的同班同学，莱维就直接把她传送的树林里去了。从开门到现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早就够他用感知力把泉此方的底细摸透。没有魔力，没有气，除了肌肉发育程度比同龄女生稍好、估计擅长体育外，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刨去跟圣杯战争有联系的可能，普通学生大半夜跑到非本班老师家里除了捣乱，莱维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唉~这算是把我从攻略名单排除了吗？果然浪漫什么的跟我无缘，不过能亲眼目睹师生恋也挺好。” “我跟凛只是普通的长辈跟晚辈关系，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东西。还有，以后别偷偷摸摸躲在学生会办公室外头了，万一被当成小偷抓起来我可没工夫去把你领回来。” 刚才探查泉此方气息的时候，莱维就隐约觉得有点印象，听到提到凛，立刻想起中午在学生会办公室吃午餐的时候曾发现走廊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不过因仰慕学生会长而偷听偷窥偷拍的男生女生确实抓到过几个，他当时只当也是凛的疯狂粉丝呢。 “哇，果然瞒不过你，托雷。哈特涅特。” “托雷？你认识那个家伙？” 伊芙一直在寻找的人的名字，竟然在一个普通转学生的嘴里听到，莱维猛地站起来。 “不是托雷？明明伊芙都在……啊！难道刚才的是‘金色之暗’！？” 泉此方犹自喃喃自语，惊讶的莱维往前跨出一步，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对待这名越来越神秘的女生。先抓住然后再威胁？对方至今未曾表露敌意，何况还是二中的学生。 “呃，莱维老师请不要激动，我绝对绝对没有对你们不利的意思，魔法超能力功夫之类我全都不会，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二年生啊！” 终于发现莱维的表情不对劲，泉此方整个人缩在了沙发里，使她本来就比同龄人矮小的身子显得更袖珍，反而显得莱维像个欺压孩子的大恶人似地。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是具体情况再决定对你的处置，哼。” 泉此方的样子，还真让莱维很难处置。但该弄清的事必须弄清，撂下一句狠话，他重新在沙发上做好，双手拖着下巴，整个铁面判官的造型。 呼…… 这回轮到泉此方用深呼吸来平静心情了。想起来都后悔，她觉得自己太鲁莽了。一切都尚未确定，仅仅是自己的猜测就贸然上门，以她刚才装神弄鬼的样子，碰上个恶人被抓起来拷问的话……此方不敢再想，在脑海里整理好思绪，这回不是装的，像个乖乖好孩子似地把一切和盘托出。 “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说完，此方偷偷看了眼莱维的表情，见他丝毫没有惊讶，才继续说下去。 “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具体是怎么来到这里，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前一天还在家里睡觉，早上醒来就发觉整个世界都变了。父亲还是原来的父亲，家却换了一个家。学园岛什么的，从来就没听说过，却好像在这住了很久，连商店街不起眼的小店都能想起名字。这个世界的历史，文化和格局，就跟硬塞进脑子里一样。” 莱维示意蓝发少女暂停，然后转身去厨房沏了杯茶，他刚想起自己没有尽到主人的义务。 “谢谢。厨房吗……我走出房间，也是在厨房里，竟然见到了我的妈妈！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没想到我还能亲眼见到她。当时的惊讶现在根本没法表达出来，母亲就像每天都在做的一样为我准备早餐和中午的便当。出门前对做梦似地我叮嘱新学校的地址和不要迟到。直到走出家门，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会是梦吗？还是说我以前的记忆才是一场梦？ 小个子女生端着茶杯，怔怔地盯着杯中还在微微晃动的绿茶，仿佛到现在她仍在迷茫地分辨何谓真实。 “这个城市的许多东西，我都非常熟悉。并不是刚才说那些被塞进脑子里的记忆，而是原本就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学园都市、麻帆良……” 把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名叫泉此方的长发小个子女生像老头子似地呼了口气。 “远坂凛、依文洁琳－安塔纳西亚－凯蒂－麦道威尔、络缲茶茶丸、伊芙或者是金色之暗、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当然也许还有老师你。” 是先前泉此方的装模作样起了作用？还是有了长门有希和尤娜克劳德的例子在前？少女说完后，没发现莱维有多惊讶的样子。她原本没想过要说这么多，毕竟是名从内到外都非常普通，不懂任何特殊能力的女高中生，在能力者面前保持低调是必要的，即使她带着目的而来。可多日来的遭遇对于她的年龄来说压力实在太大，连自己都未曾发现，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以至于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此方紧紧盯着莱维，确认他真的没有暴起伤人杀人灭口的冲动后，这才放心地把杯子里剩下的茶一口喝干。 “说说你从哪知道依文她们的事吧。” 异世界来客外星旅行者之类，包括自己在内，家里就住着几个，莱维对小个子女生的出身来历没多大兴趣，她从哪里认识依文等人，才是问题的重点。 别说二中的学生，就算麻帆良学园里依文与茶茶丸的同班同学，都尚未有人完全掌握两人的真实身份，超铃音也许知道一些，毕竟她是茶茶丸的制造者，而她的助手叶加濑聪美，则是个纯粹的科技工作者，对小道消息估计是没什么兴趣。莱维可以肯定地说，学园岛上了解依文真实身份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泉此方是怎么知道的？她知道多少？是仅仅从麻帆良的学生名单之类上看到的全名，还是连依文身为吸血鬼真祖的事实都一清二楚？应该是后者，他暗自猜测，因为至少从各类合法或非法手段得到的学园岛资料里，都不可能有关于伊芙的信息，更何况初临这个世界不久的银河公主。 这回，换成被盯着的人换成了小个子女生自己，面对莱维的眼神，她原本就没打算继续隐瞒。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都已经出口了，坦诚才能换取信任，纵使年仅十六，此方也懂得这个道理。 “我所在的世界，有着记载了你们事迹的各种文献。络缲茶茶丸是超铃音和叶加濑聪美制造的机器人、远坂凛除了高中生外还有魔术师的身份、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位列戴比路克王国继承人第三顺位、伊芙和金色之暗的变身能力来自毫微机械改造以及依文洁琳－安塔纳西亚－凯蒂－麦道威尔这个吸血鬼真祖被纳吉－史普林菲尔德封印了魔力，我说的没错吧？这些都清清楚楚地记载在了书里，否则即使我是超级间谍什么的，应该也没法弄得那么清楚吧。” 这个女孩，胆子真大。 莱维的第一反应不算奇怪。茶茶丸和梦梦的身份属于说出去没人相信，即便相信也无所谓的事。伊芙的能力有需要保密，但她本人对此毫不在意。关键是此方所说关于依文的部分。单单吸血鬼还好，会有谁知道她是吸血鬼就找大蒜十字架来对付？别看确实有人那么干过，可所谓的克制仅仅是辅助，本身能力欠缺的家伙，就算用大蒜把依文埋了也没太大作用。唯有依文被封印一事，是连莱维都不敢让外人知道的真正秘密！ 想想魔法世界对‘黑暗福音’的悬赏吧。那个悬赏至今仍未撤销，想要成名的和天生正义感超强的，从来就不乏将制裁邪恶吸血鬼当成人生目标的魔法师。如果被他们知道依文的情况以及住所……连莱维都动了把对面坐着的小个子女生留下的念头，要是换了心狠手辣的家伙，杀人灭口是十分正常的事吧？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却没从此方的眼神里看到太多的恐惧，反而有股激动或者说兴奋的情绪。 是因为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名人、类似偶遇演艺圈红人的心情吗？莱维自作主张的把对方所说的‘文献’解释成历史传记或神话故事又或外星轶闻一类的东西，在他曾呆过一阵的组织里，有个名叫‘无限书库’地方，那里号称收藏了各个次元各个宇宙的几乎所有资料，他以为此方所在的世界，也有类似的设施呢。 看来一会要找凛了。莱维是好人，纵然他干过杀手的行当，无可否认他还是个好人。杀人灭口下不了手，把她留下又有点麻烦，这种时候魔术或者魔法就能派上用场了。给她下个暗示，阻止对其他人说出依文的秘密。就这么办，正在莱维为自己的好主意欣喜的时候……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位置是楼上的某个房间。如果是家具之类的硬物，声音会比较清脆，就算裹上厚厚的被子，也比现在听到的要短促。依文睡相太差把自己踢下床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声音。 “嗯？” 是因为突然听闻陌生人知道依文的封印而注意力涣散了？仔细循着声音的轨迹，莱维这才发现楼上浓浓的魔力波动，仿佛透过厚实的外壳向外溢出。打起了来？一想到小屋有被拆掉的可能，他立刻站起身来，在小个子女生诧异的目光中消失了，房子的男主人为了节省房子大修的开支，就这么把客人晾在了沙发上。 ＝＝＝＝＝＝＝＝＝＝＝＝＝＝＝＝＝＝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依文和莱维家的客房都是相同的设计，不过现在这里的陈设，却跟其他几间显出区别来了。 桌子上刚添置的显示器面朝上平躺着，旁边是散落的几台游戏主机，全是市面上最新的款式，还好没有掉到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应该在书桌旁的椅子不知为何躺在床上。和床相对的杂物柜，则转了九十度，挪到门口挡着，为房间这种空出一大块地方。而这块空出的地上，正画着莱维最近频繁接触的图案。 魔法阵、术式阵或者咒刻，莱维不知道眼前这个确切的名称为何，但具体的效果，他已经能够猜到了。 “辉夜，她是？” 法阵的中央，站着这间客房的现任主人，总以一身古代装束示人的东方少女，蓬莱山辉夜。用手拨开挡住脸庞的乌黑秀发，少女的姿态是那般的迷人，但莱维的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上，而是斜靠这书桌倒在一边的新‘客人’。 和辉夜一样柔顺的长发是漂亮的紫色，少女的身体就跟她的秀发一般，修长和纤细。端正柔美的五官加上西装配短裙长袜的装扮，看上去给人有种教室里端坐课桌前的安静高中生形象。但脑袋上两个耷拉着的兔子耳朵却告诉别人，少女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那对耳朵一眼就能看出并非兔女郎常用的头饰。何况有谁会带着兔女郎头饰上学？至少莱维的班上是绝对没有的。 辉夜走到紫发少女身边蹲下，像是在欣赏她的纯真睡脸，对莱维说出了一个名字。 “铃仙－优昙华院－稻羽。” “铃仙或者稻羽，这两个称呼随便你。不过别叫她优昙华院，那是她师父专用的哦，就算是兔子，偶尔也会生气呢。” 辉夜挑起少女的漂亮紫发，用发梢在她的脸上轻触，像个恶作剧的小孩似地，对莱维说出算是介绍的话。 “她是你召唤出来的？” 从铃仙的身上，莱维能够感觉到英灵特有的气息。英灵召唤出来的英灵，servant的servant？他愈发对凛给他的圣杯战争相关资料没有信心了。也许以前的记载确实没错，但这次圣杯战争，明显脱离了常规，以后将会如何发展，恐怕再不能按照经验来加以判断。 “嗯，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凝视轻抚紫发的手，辉夜仿佛还能看到已经完全愈合消失的伤口。每个英灵都是各自时代顶尖的人物，但每个英灵又并非全然相同。按照凛所给的历届圣杯战争史料所述，有的英灵是战场上出生入死、久经考验的战士，有的英灵是留下许多传说的强者，有的英灵甚至是神话中堪比神明王者。由此可见，英灵的强弱不是由职阶决定，而且他们本身的实力。实力越强的英灵，其传说则越为神奇。 但英灵终究是以圣杯为依托，由魔术师召唤方得以现身的特殊存在，他们的能力，或多或少受到圣杯的影响，弱补强、强削弱，也算是为了造就某种程度上的公平竞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辉夜就意识到她的能力受到莫名的限制，原本能够做到的，现在无法做到，原本极为擅长的，现在出现了破绽，否则她又何必因被莱维识破隐身而耿耿于怀，进而多次向他挑战？上次ncer短暂的遭遇，又再提醒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她。 也许是有点大意了。ncer遁走，莱维和凛赶来之前，辉夜就开始反思自己身上的变化。单纯的能力被削弱还好说，可某些能力无法使出，这对将来的战斗极为不利。想想习惯的武器突然被告知禁止使用，那意味着擅长的作战方式都必须跟着改变。要改变这种多年养成，已经成了植入身体每个细胞，相当于条件反射般的战斗风格，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辉夜以英灵的身份降临，最初仅仅是为了兑现她跟另一个人的承诺，她完全不在意圣杯的归属。然而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应该尽力做到，她现在是凛的servant，和她订下了契约，那么就应当为她所在的一方获得胜利。 在辉夜看来，己方拥有足够实力的人，却仅有莱维一个。不管凛有多么高的天赋，她终究年仅十六，伊芙则从先前对berserker的战斗中判断为实力欠缺。至于依文，辉夜和依文的看法相同，有几个英灵和master会傻呆呆地跟进别墅里去？ 余下必须要解决的英灵，尚有四位，单靠莱维一个，又怎么足够。辉夜不明白依文为什么允许莱维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更不明白那个让她来到这里的女人为何从没要求自己保护莱维。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答应的要求，就必须尽力完成，过往的经历，使她把信守承诺当成为人的准则。于是察觉到前景堪忧的辉夜，通过特殊的方式与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管家联系上，并在两个世界合力，骗过圣杯，借用它的力量，将眼前的紫发少女召唤前来帮助。她通过触摸发动精细的探测术法，紫发少女的一切情况尽皆传入脑中。很好，辉夜确定她的管家没有选错，铃仙几乎完全不受圣杯的限制。由她和莱维联手，加上自己从旁协助，圣杯绝对能够到手！ “七个英灵早就已经全召唤出来了吧？那她算什么啊？职阶呢？” 凛是远坂家的家主，远坂家是圣杯战争发起的三家之一。身为家主，凛能够知道一些其他参加者所不知道的消息。比如参加圣杯战争的七位英灵是否已经全部出现。她之前就曾告诉过莱维英灵都已召唤出来的情报。 “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唔……嗯……” 仿佛听到了辉夜的话，坐在地上的紫发少女发出轻轻的低吟，低垂的下颌也慢慢抬了起来。 “咦……这里是……啊！公主！” 少女一醒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就立刻认出了辉夜。就像辉夜能对莱维说出少女的名字一样，少女估计本身就和辉夜熟识，并且还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一见到辉夜，她就急着要站起来行礼。 嘭！ “呀！好疼……呜……” 顶着长长兔耳朵的脑袋因为着急起身撞上桌角，连莱维看着都觉得一定很疼。少女也理所当然地抱着脑袋，嘴里**着，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外表飒爽却捂着脑袋含泪欲滴，这个样子再配上耷拉下来的一双兔耳，绝对能够用可爱一词来形容。但辉夜召唤她来，应该是为了帮助战斗吧？莱维怎么觉得更像是为他们家里找了个吉祥物呢？至于少女称呼辉夜为‘公主’，倒是没让莱维有多惊讶。即使辉夜从未透露过身份，从她的外表、着装与平时的行为习惯，也大概能猜到起码是个古代的贵族大小姐。依文、梦梦再加上辉夜，他现在感叹的是，这个小小的家里，公主还真是泛滥了呢。 “笨蛋。” 辉夜道出了莱维的心声。他从铃仙的身上，几乎无法感知到丝毫的魔力，也没有他自己使用的气，或者其他的特殊力量。不过辉夜既然特意把她找来，就代表她有辉夜认可的实力。这么一想，莱维再细心探查下去，发现少女体内有股和茶茶丸类似的感觉。难道是机器人？ 注视着少女暴露在外的脖子和脸蛋，那细腻的皮肤，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是和茶茶丸一样的人工制品，还有短裙和黑色长筒袜中间的一截雪白大腿，要是能用触感来辨别……不行，绝对会被当成色狼的，莱维连忙趁还没被发现的时候把目光从那截耀眼的白色上移开。 “公主，对不起。” 明明没做错什么，身为受害者的铃仙却对辉夜道歉。辉夜不像个暴君，那么大概就是铃仙本身的性格使然了。 “这是莱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听他的命令，知道吗？” 还没等莱维反应过来，辉夜就说出了会令大多数男人想入非非的话。好在莱维是有妇之夫了，思绪仅仅飘了一下，就立刻收住。他知道辉夜的意思是让铃仙配合自己作战，没有其他的含义。 “是的。莱维大人，请下命令。” 高中生打扮的可爱少女请求你命令她，你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这个少女还是刚见面不久，除了名字外连属于何种生物都尚属未知，你又会有什么反应？莱维现在就处在上述情况当中，不过因为有辉夜先前的话做铺垫，他倒是没曲解铃仙的意识，只是对她的认真个性，算是有了初步认识。 “铃仙对吗？” 见少女点头，莱维确定了自己往后对她的称呼。 “命令之类的，没那么严重。该做什么还是去问你的公主吧。以后大概会需要合作，请多多指教。” 说完，莱维把目光转向辉夜。他实在不擅长和这种认真的女生交流，随便说的一句话，对方都会严肃地倾听，万一说错了什么她还照办，那可就麻烦了。 “嗯，圣杯战争的事，永琳告诉你了吧？” “是的，公主。” 铃仙对辉夜的态度，除了多点生气，跟茶茶丸对依文十分相似。 “我因为圣杯和这个世界的限制，战斗起来不太方便。以后对付其他英灵的时候，就由你协助他。” 辉夜指向莱维。 “你也刚来这个世界，很多地方不熟悉，未免出错，行动的时候以他的指示为准，明白吗？” “是，明白了。” 和外人打架这种事，怎么能让公主亲自出手呢。铃仙对辉夜的要求一点异议都没有，很高兴地接受了。辉夜也好像一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铃仙刚表态，她就转向了莱维。 “不用怀疑她的实力。” 相处的这段时间，辉夜渐渐记住了莱维的某些习惯，比如用超常的感知力判断他人的气息以及实力，自己最初就是因此被发现的。 “和伊芙一样，铃仙也是经过改造的生化人，改造的目的同样是为了战斗。除了体术以外，还有很多还算好用的特殊能力，等以后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原来如此，难怪外表和普通少女相似，却难以探查到她的气息，莱维暗暗想到。 其实辉夜的话还没说完。铃仙和伊芙相似的地方，她们都接受过改造，而且都是以克隆的方式诞生。但与伊芙本身为普通人类这点不同，铃仙在改造之前，就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只是改造之时考虑到隐匿作战的需要，用特殊技术隔断了气息的外泄，以至于莱维没有察觉。而辉夜在这个世界尚未碰到和她理解中类似的妖怪，未免莱维难以理解，干脆就把这点给省略了。事实上莱维也没注意这件事，和铃仙算是认识了以后，他正在想着另一个麻烦的事。 自从在阿尔的协助下召唤出英灵后，家里的人口就跟生育狂潮中的国家一样，短时间内呈爆发性增加趋势。伊芙、远坂凛、蓬莱山辉夜和梦梦，现在又来了个兔耳娘。莱维和依文的爱的小屋，都快要被塞满的人口给撑破了。 打了声招呼，让她们主仆二人先享受下重逢的喜悦，莱维出门去找茶茶丸。首先要给铃仙收拾出一间客房，他望着走廊两边的几扇门，心想再来人的话就真得睡客厅了。莱维一边琢磨着一边敲开了茶茶丸的房门，倒是忘了客厅里就正有个还没打发的客人，如果他一直没想起来的话，那名小个子女生恐怕就真得在客厅里睡着了吧。 ＝＝＝＝＝＝＝＝＝＝＝＝＝＝＝＝＝＝ 学园岛上两处特殊的区域中，学园都市是比莱维和依文所居住的麻帆良学园更为特殊的一块地方。 霸占了全岛超过三分之一地域的学园都市，内部分成二十三个学区，对外用厚厚的围墙进行隔离。在中央区的学生看来，几乎就是一所居住着二百三十万人的超大型监狱。基于学园都市入学难度颇大这一前提，很多人会把中央区学生的说法认为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学园都市内部的二十三个学区，除了作为政府机关聚集地的第一学区、机场、太空港等设施所在的第二十三学区和没特殊活动时比较冷清的第三学区国籍展览会场外，其他学区和外界并无多大区别。正像名称所表示的那样，学园都市其他学区基本就是现代化大都会的设计，只不过生活在那的人员有八成为学生这点比较特殊而已。 干净的街道、高科技自动化的管理、大型购物中心、价廉物美的地下商业街以及遍布各处的学校与宿舍，在比外界领先的科技实力帮助下，学园都市各方面都堪称世界前列的先进大都会。这就是为什么中央区学生们的话，常常会被认定为酸葡萄心理的原因。但事实上，他们的评价并不完全错误。学园都市有着严格的出入审查，没有学校加高层的批准，任何人都无法自由进出，连学生家里有急事之类，也必须层层上报审批，即便这样，还经常会得到让人失望的结果。而纵使乖乖呆在都市内部，一样有让自认为早已长大成人的中学生与高中生极为不满的规定——完全放学时间。 如果说每天下午的最后一声下课铃意味着劳累一天的学生们终于得到解放，那么不久之后响彻学园都市各个角落的广播则意味着刚从老师魔掌中摆脱、得到片刻自由的学生们，又要回到名为宿舍的另一个监狱当中。完全放学时间之后还逗留在街上的学生，轻则被碰见的老师规劝回家，屡教不改的重犯甚至会遭到都市内名为‘anti－skill’、由教职工组成的武装竟被人员逮捕，并视具体情况加以处罚。 学园都市，就是这样一座缺乏自由的钢筋丛林，但如果深入了解，就会发现那些看似限制人身自由、践踏人权的规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必要手段。 宗教世界存在魔术、魔法，和与之类似的各种超自然现象与能力，魔术世家出身的远坂凛、隶属教会的魔术师，包括来自魔法世界的依文等人，都能够归入这一派系。与之相对，科学世界除了某种程度上能实现许多魔法都无法实现的事的机器外，还存在着超能力这一外界所知甚少的特殊技术。 学园都市，就是发明、发现、发展，并聚集了几乎所有超能力者所在的先进科技第一代表，隔着作为换种地带的中央区，与魔法世界代表麻帆良学园完全相反的一股特殊势力。 想象一下吧，拥有各种特殊超能力，心智却尚未成熟足以匹配实力的学生们一旦失去管理，火焰与冰雪横飞、暴风与雷电交织，那将是一幅怎么样的场景？只要了解这点，任谁都大致能够理解学园都市的严格规章了。 就像繁华的曼哈顿隐藏着体现穷人与富人鲜明对比的贫民窟一般，学园都市里也有着几乎被遗忘的阴暗角落。 通称为strange的地区，其以前的样子大概已经没人记得。生锈钢筋暴露在外的破烂建筑、污水横流的肮脏街道，高科技全自动化管理的学园都市能力开发学区中，唯一状似贫民窟的这个地方，是一群本质与其相同的人们的安身之所。 level/zero，无能力者。如果说拥有超能力的学生相对于占据较多财产的富人，那么学园都市中罕见的非超能力学生，则是理所当然的弱势群体。 满怀憧憬与希望，千方百计进入以培养超能力为目标的学校，立志出人头地的这样一群人。当被告知无法习得能力，无论如何努力，只能维持原有的平庸时，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外界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在学园都市里却是罕见的异类。这样的情况下，能力者们那仅仅是好奇的目光，也会被无力感所托起的自卑，扭曲为带有恶意的轻蔑。 错的是他们，我们是普通的人类，而他们不过是一群怪物。人类无法做到怪物所作的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像短跑赛道的冠军无法跑赢饿了几天的猎豹、举重运动员拼尽全力的撑起的杠铃在大象看来只是个轻巧的玩具。这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如果有人打破了常理，他还能算是人类吗？尤其是在学园都市，怪物竟敢公然藐视人类，必须要让他们接受教训，要让他们明白人造的怪物终究是人类的工具。由自卑构成的畸形信念，相信这一信念的无能力者，渐渐自发形成一个个小集团形式的组织，占据了学园都市里罕有人迹的角落，并将之起名为strange.在这个怪物横行的都市里，只有自己才是特别的，才是正常的，他们中的学多人，每天都在逼迫自己相信这一概念。 要打败那帮怪物，要让他们害怕，要让他们屈服。因同一目的而聚集起来的人们，即使不带着同仇敌忾的亲密，至少能够彼此理解。可惜这份理解，却表现了最多人类的阴暗面，对付不了强大的能力者，那么至少要从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上找回自信，这种心理是很容易让人自我安慰的，享受过几次‘持强凌弱’的快感后，人就会渐渐沉溺其中得到满足，而难以自拔。 也许strange成立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受人歧视的无能力者、也许至今仍有生活在strange的无能力者为此而默默努力，但事实上，这里已经变成了与周围环境一般，藏污纳垢，和普通的混混流氓集团没什么区别的聚集之地。不过这一情况，就在连风纪委员都放弃监视这帮无能混混的情况下，悄然发生了变化。 “退下。” “yes，your－majesty！” 数百人的齐声呼喊犹自回荡在空气中，高达数米的巨大仓库尽头，一张孤零零摆在那的沙发上，正坐着一名身穿普通休闲装的少年。 “很高兴吗？” 仔细一看，在沙发的靠背之后原来还站着个孩子，因为身高的关系被高大厚实的沙发挡住，要不是他主动走出来，恐怕在昏暗的光线里很难看清。泛白的浅金色长发远远超出孩子的身高，随着步伐拖拽在身后肮脏的地面上。这种程度的污秽，尚无法把身着华丽宫廷服饰，仿佛生来便该睥睨世人的高贵气质孩子玷污。 二四、兔子吃胡萝卜，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自己，这正是人类的智慧。” “智慧？是这几天刚学到的吗？满足？你的满足真有那么容易得到吗？” “没错，我也是最近才学会，人必须强迫自己满足，否则只会导致毁灭。见过一次地狱的人，自然懂得这些。” 如果少年指的是死亡，那么自己其实比他更有资格说出听似看破世情的话。可惜长发的男孩说不出来。身高仅仅一百二十公分，现代社会物质极度丰富下催生的婴儿，成长六年就基本可以超过这可怜的高度，实际上他又岂止活了超过十个六年？这种比较，对男孩来说，本就缺乏意义。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不再认为自己是那些终日为了无聊小事争执、进而引发战争的生物的同类。纵使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至今仍使用彼此建立交流的语言，但那已经是几乎快要遗忘的过去了。时间足以让人忘记许多可怕的事，只要时间足够，连死亡的感觉也会被忘却。 子弹总在寻找怕死的士兵。讽刺的是，自认为从未考虑过死亡，没有寿命概念，本应永恒存在的男孩，却比自己的弟弟更早迎来终结。是因为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吗？男孩这样问到。‘没关系，因为我是哥哥。’自己当时说的是这句话？唯一的倾听者不在这里，想要求证也是徒劳。他抛开偶尔会困扰自己的思绪，目光望向出现门口，挡住了仅有阳光的身影。 “回来了？” “是。没有任何发现。” “是吗？也对，估计都躲在那间该死的破屋子里吧。我要的资料呢？” 手上拿着一叠纸走进宽阔仓库的身影，借着破烂屋顶透过来的可怜光线，依稀辨认出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如海般蔚蓝的色调，背心加短裙，与其说是时尚，更像是舞台上展示自我风采的装扮，和破旧的废弃仓库格格不入。 “依文洁琳……” 少年接过少女递给他的资料，第一页的右上角，赫然是依文穿着麻帆良初等部校服的照片。没有表情的小女孩面孔和音乐露出的虎牙，还有苍白得近乎诡异的皮肤让少年绝对无法忘记。照片下面的表格里罗列出各种必须保密的**资料，比如学习成绩，比如家庭住址，比如电话号码，再比如体检报告里的三围和体重数字，都一一详细记录着。看来应该是学校的档案之类，如果被依文知道此事，恐怕会让所有看过的人体验何谓吸血鬼的暴虐吧，虽说她的三围数字实在缺乏看点，就像凛所说一样，也就莱维这种特殊嗜好者能够那么热衷，不过那位学生会长兼大小姐见过依文的‘真身’后，兴许会改变她的看法。 本应保密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少年的手上，显然是少女通过非正当途径获取的。离少年下命令至今，尚未过去多久，由此可见在和平的年代里，麻帆良的魔法师们变得越来越疲怠了。 “吸血鬼……诅咒……封印？” 少年翻到后面几页，终于从一堆无聊的数字和评价中，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也是莱维他们最不希望别人找到的东西。 “被封印了魔力的吸血鬼真祖，还能施展那种威力的魔法？难道……” “一个生存了几百年的魔法师，即便难以自行破解封印，找到暂时抑制的方法还是有可能的。比如用某种诡计骗过遵循既定规则的封印，毕竟那只是以魔力加以固定的强制契约而已。人类最擅长的不就是谎言与欺骗么，她在成为吸血鬼之前，总归还是人类吧。” 把背影留个沙发上的少年，争端、欺骗、对立，阴暗的感觉让男孩觉得烦闷，继续留在仓库里会加重这股让他厌恶的感觉。即使自己的梦想仍存在理论上的实现可能，至少他希望丑恶的东西能够尽量避开。 “真让人猜不透，自命清高，又何必掺和进来？把别人的**视为粪土，单单认为自己是圣洁的，同样是一种欺骗，不对么？” “是。” 少女回应少年的问话。单纯的回应，既不包含感**彩，也不带有自主思考的判断。就是如字面般的附和而已，无需思考，亦无法思考，唯一印在脑海中的，就是服从少年的命令。美丽的瞳孔暴露出无意识地涣散，泛着红光的眼珠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少女就这样呆站在沙发前，没有接到命令，她仿佛不会做任何动作。 “跟你讨论真是白费功夫，不怎么听话的人偶，还是欠缺完美啊。” 少年说着站起身，把手向前伸出，在他的手即将触摸到之前，少女动了。向后微微退开，刚好超出了少年手臂的长度。 “这是身为万人迷偶像的坚持吗？强者？哼！” 在普通人身上能够达到百分百控制的特殊能力，却只能让少女有限度的服从自己命令。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刚才那帮废物似地匍匐在自己身前高唱赞歌呢？ “权利、支配，它们被称为人类永恒的追求，果然有一定道理。哈哈哈哈！” 少年盯着前方，眼睛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一名红衣黑裙扎的高傲身影恍惚了片刻，旋即如镜花水月般地消失。前方，还是那名迷人的偶像。 “进来。” 少年好似为了增加神秘感，把身子缩回夸大的沙发里。失去大门遮掩，寒酸敞开的方形破洞处，小喽啰踱着畏畏缩缩的步子，跑到少年跟前。 “老、老大。” 颤抖的语调是因为少年的威压太重，原本就脆弱无比的内心被强行烙上不能违抗命令的印记。堪堪控制住少女的束缚能力，却把混混给绑得喘不过气，实力就是一切，尤其在丛林法则盛行的strange，这就是真理。 “嗯？” 深沉的鼻音将他被压迫的精神唤回，他浑身一颤，带着莫名的恐惧，向前走了两步。 “老、老大，昨晚一个女人进入目标森林，监视的兄弟说没发现离开的痕迹。” “哦？” “还、还有，目标森林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没发现任何人走出。” 少年对自己的报告不太在意的样子，让他感到有点失落，于是把脑海中可怜的那点东西搜刮一边，讪媚地补充道。 “笨蛋！你以为对方是什么人？能被你们发现，我还用得着像个废物似地躲在这个大垃圾堆里吗！” “对、对不起！” 没错，我太笨了。老大在意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像自己一样的小喽啰？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通，还因肤浅的情报沾沾自喜。强烈的羞愧让他深深地低下头。 “算了，也是我事前没交代清楚。出去吧。” 跟小喽啰生气是毫无意义的事，但这并不意味少年的怒气就此平息。废物也有利用的价值，现在就给榨干了，岂不是浪费？少年装出大度的样子，他知道如果压力给得太大，会超过普通人的承受，起码别让他自己面前疯掉，弄脏自己的眼睛。 ＝＝＝＝＝＝＝＝＝＝＝＝＝＝＝＝＝＝ “所谓圣杯战争，是为了争夺……” “等等！” 也对，老师肯定早就知道了，没理由让自己来解说。不过看到他打断自己之后却站起身来，难道是有特殊情况？坐在餐桌旁抬头看着走向厨房的莱维，泉此方自作主张地瞎猜着。 “一不小心就被你骗过了，看来技能是越来越熟练了啊。把英灵的特殊能力用在偷听上，也有点浪费吧？伊芙？” “没有偷听。” 莱维伸手从厨房门口拽出来的，是嘴里叼着鲷鱼烧，装出一脸无辜样的前杀手同行。之所以说是装的，那是此方认为金发少女的演技太差，跟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用鬼鬼祟祟摸进厨房，就是为了这个？” “没错，唔……还给我！” 莱维扯住面粉做成的鱼尾巴，没想到伊芙出乎意料地强硬，外观尚算美观的鲷鱼烧就这么被两人给分尸了。接近黑色的粘稠红豆馅料从断开处牵出一缕粗线往地上掉，伊芙像按下了快进钮似地告诉嚼了几口，把嘴里的部分吞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低头张嘴借住差点就落地的馅料，同时顺手抢走莱维手上的鲷鱼烧后半部分，整个塞进嘴里。半个鲷鱼烧的尺寸从数字上看算是小巧，可对比伊芙的更袖珍的小嘴，还是显得太大。莱维看着她的脸蛋，双颊宛如贪吃的松鼠般可爱地撑起，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遮断气息是伊芙以assassin职阶参加圣杯战争所获得的特殊能力，简单说就是隐匿身形、抹除气息。她能够瞒过莱维的探知潜入厨房，直到偷吃鲷鱼烧时得意忘形才被发现，可见这个技能确实配得上暗杀者的身份。 “咳！” 一声做作的咳嗽从客厅里传来，不知是谁想提醒莱维别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与异性过于亲密。不过他偶尔迟钝的性子正好发作，根本没察觉别人的苦心，直接揪着仍旧用目光在地上搜索是否有残余红豆馅的伊芙拉出厨房，坐回餐桌旁的椅子上。并大方地帮伊芙也拉开一张，把尚未心满意足的金发少女安置在那。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此方可没莱维那么坦然，脑子里立刻生出各种联想，而且都不是适合自身年龄的健康思想。 “还是小猫比较可爱吧？库利得偶尔也会做好事呢。” “啊……” 陌生小个子女生脱口而出的话，让不知是因为被戳穿行藏还是鲷鱼烧没吃够而坐在那扁着嘴的伊芙惊讶地张大了嘴。 “是啊……就像、就像多了个弟弟。” “可那是托雷啊！”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等等！你！难道？不、不可能，差太多了……” 两个应该除了对方名字外一无所知的人，她们的对话在莱维耳里就跟谜语一样难懂。是在说伊芙和那个托雷的往事？伊芙之所以选择成为英灵，就是为了那个叫托雷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家伙呢？虽然伊芙认定他就是托雷，甚至对此深信不疑。但莱维实在没发现任何理由能够说服自己相信伊芙的话。偶尔发现少女盯着他，只要想到出现在她眼里的也许是另外一个人，莱维就觉得颇为无奈。是吃醋吗？他和伊芙的关系还原未到可以对彼此吃醋的程度，更多是被误认为他人的微妙感觉影响了心情。让一个可爱少女苦苦寻找，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莱维还真有揍他一顿的**。 “我当然不是琳斯，刚才的话应该还有印象吧？现在能相信我了么？” 留着蓝色长发的小个子女生泉此方眼睛看着伊芙，实际上从结束了跟莱维的谈话开始，她已经对所见到的每个人做过类似的事，结果无一例外，听完她话的人都跟现在的伊芙一样，目瞪口呆，然后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莱维。 “既然我说的都没错，那么接下来的话也请务必相信。” 小个子女生严肃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不过莱维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仪。 “昨天放学的路上，偶然碰见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并不是指他本身的实力多强，说起来虽然不老不死，身体却没比一般人强多少。但他的特殊能力，以及我从记载中了解到的一些经历，实在是没办法放心。希望老师你能至少小心些，如果碰到他的话。” “哦？” 莱维被此方的话勾起了兴趣，左手指节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忘了身边的人只是和依文拥有相似的金发，右手像往常对待依文似地轻轻抚摸着伊芙的长发。他的servant面无表情的脸蛋一瞬间涨红的事实只有对面的此方注意到。 ＝＝＝＝＝＝＝＝＝＝＝＝＝＝＝＝＝＝ “这什么招式啊！根本就是犯规犯规犯规！” 依文把手柄狠狠地摔到沙发上。长不大的身材加上永远的童颜，根本就是个在闹别扭的小女孩。一旁的胜利者此方见到依文的样子，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还闪着亮光，如果配上背景音，恐怕是响彻天际的‘萌’字吧。总是实力天差地别，晚期格斗游戏来也毫不放水，大概就是为了欣赏她一直期待的镜头。 “不玩了，为什么他们出去逛街，我就得呆在家里靠这种无聊的游戏打发时间！” 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奇怪的目光盯上，依文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满头秀发像绸缎般铺上金色的一层。 “要恨就恨那个红头发的家伙，不过说起来也是你不小心，明明实力不比他弱。” “还敢提他！想起来我就恶心，也就莱维那个白痴相信你的话，我会喜欢纳吉那个混蛋？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依文在得知据说有把她的经历与言行记载在内的文献后，立刻展现出和她外表年龄相符的强烈好奇心，也许岁月还真是没法改变女人那深入骨髓的刨根问底习性。她不断追问此方关于自己的记载，可能就像喜欢从他人口中得知对自己评价的心态一样，明明都是能在回忆里找到的东西，依文却不厌其烦地听着此方讲故事。 一开始是兴致极高的，当听到自己被人畏惧的事迹时，依文还激动得大笑。不过随着故事的时间离现代越来越近，她才发觉了问题。 泉此方所讲述的故事中，缺少了许多东西，尤其是时间点到距今一百年前左右的时候。重点就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过莱维这个名字。明明那个男人就坐在身边，自己靠在他的手臂上听着故事，但故事里却没有他的存在，这是依文疑惑的开端。以此为起源，后头的事情更是面目全非。 竟然说自己喜欢纳吉？被封印的原因是求爱未遂？还好莱维及时把她抱住，否则陷入狂暴状态的吸血鬼女孩即便不对此方下手，他们正坐着的沙发和身前的茶几也一定会惨遭蹂躏。 虽然牵涉到他的妻子，但莱维本人对此方所说的倒是觉得没什么可生气的。他十分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依文，一切都是意外。未来是千变万化的，没有所谓固定的命运，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很可能依文的日子就会像此方所说的那般。至于喜欢上纳吉，据阿尔那得来的情报，那个成天胡闹的惹事大王貌似还真挺受女性欢迎。再考虑他的实力，跟依文还算般配吧。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莱维却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在他的认知里，娇蛮任性的吸血鬼女孩早就是他的私有物了，哪容得别人染指？ 小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前一刻还暴跳如雷的依文，在看了此方精湛的游戏水平后，立刻就加入了战团。莱维想起她挑战此方，结果屡战屡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此刻他可不方便放纵自己大笑出声。否则别说身边的少女，周围的行人恐怕会以为他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吧？ “铃仙，口渴么？” “有一点吧。” 预料之中的答案，莱维偷偷看了眼身边这位初识的少女。该说果然和猜测的一样吗？出门之后的铃仙，不知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摘掉了脑袋上的兔耳朵。也许只是用特殊手法藏起来？因为辉夜告诉过莱维铃仙确实是什么兔妖怪之类的种族，所以那双耳朵并非单纯装可爱或迎合某些特殊需要人群而戴上的装饰品。 少女摘掉拆掉隐藏掉兔耳一事莱维刚开始是挺高兴的，抽签分到和她一组的时候，莱维就怕带着个兔耳娘逛街会招来各种诡异的目光。可在路上走了阵他就发现自己的天真。大概是整日生活在花丛之中，他忽视了铃仙是名难得一见美少女的事实。 看看现在路上的情况吧。无论是穿着制服的青涩少年，还是穿着各种工作服或便装的大叔，都会在经过两人身边后回头偷看。恐怕除了铃仙本身相貌身材的优秀外，她那副柔顺乖巧的姿态才是吸引众人目光的重点。 说到铃仙的乖巧，就像莱维先前提出的问题。她真的口渴吗？这个并不重要，从她被辉夜召唤而来，然后又分派到莱维手下之后，就从没见这位兔耳娘对任何要求提出反对意见。即便辉夜那些明显是捉弄人的命令，比如让铃仙换上稀奇古怪的衣服之类，她都一一顺从。还真有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莱维很好奇是否兔妖怪本事就是拥有逆来顺受习性的种族。因为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好几次从铃仙脸上看到明明抗拒却又无法反对的困扰表情了。就像今天的外出搜索任务，在抽签结果显示铃仙要和自己这个陌生的男性一组时，莱维明显发觉她有点怕生，结果仍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乖乖地接受。一路走来，她也像个受了委屈却在强忍的可怜少女，反而使莱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地，于是想法设法让她能高兴起来。 就在这时，‘西点专卖店斯特雷凯滋’的招牌映入莱维的视线，他记得女生大多喜欢甜食，于是就有了方才的那个问题。 “走了那么久，去喝杯东西再吃个蛋糕？” “好的。” 果然，听到‘蛋糕’这个词的时候，铃仙的情绪明显高了点。这种一眼就能看出心里想什么的女生，比伊芙和有希那种疑似颜面神经失调的类型要好相处多了，莱维转着很是失礼的念头，带着铃仙走进那间名叫‘斯特雷凯滋’的店里。 “笨蛋巧，明明只是买点东西却去那么久。” 一进店门，就听到柜台后的长发女生在喃喃地抱怨着。之所以说是抱怨，除了话的内容外，从她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有坏处，莱维总觉得自己干了什么类似偷窥的事情，偷听青涩少女的心事，也算偷窥的一种吧？未免心思游离的长发女生再说出有关**的话，他轻轻敲了敲柜台的玻璃。 “呀，是客人吗？抱歉抱歉，欢迎光临！” 少女有着碧绿色的大眼睛和秀丽的脸庞，微微卷曲的长发两边绑着大大的蝴蝶结。学园岛的入学标准该不会包括相貌吧？莱维总觉得他仿佛随时都能见到各色的美少女出现在面前。 “请、请问需要点什么？” 店员小姐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原因是莱维他们身前的玻璃柜里，本应该是摆满了蛋糕面包的位置，现在是呈现出空空荡荡零零散散的窘迫状态。现在还是早上，生意有那么好么？就在莱维和店员小姐面面相觑不知改说什么好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上衣的下摆一沉。 “嗯？” 扭头只见身旁的紫发少女正用手在柜台底下轻轻揪着他的衣角，眼睛却死死盯着柜子里的一个角落。莱维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胡萝卜绣球面包？” 外表就跟名字一样，是个大小适中刚好能让女孩子斯文平常的圆形面包。莱维从没试过胡萝卜口味的面包是什么样，被铃仙这么一提，他倒是有点兴趣了。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铃仙竟然主动提出要求。虽说拽他衣角的行为也许是下意识的，而且本人也未曾开口，但这总算是个好兆头，有交流就有进步，起码比之前老是一问一答的套路要好多了。 “请给我两个吧，还有……” 光吃面包太干，况且本来就是说来喝点东西的。莱维趁着应该是工读生的店员拿面包，在柜台后方的看板上找着喝的。 “胡萝卜汁也来两罐吧。” 既然都主动要吃胡萝卜面包，就说明铃仙即便外形跟人类没区别，喜好还是维持了兔子们的习性。当他说出胡萝卜汁后，就发现身旁给人感觉比较弱质的少女眼睛又睁大了一些。 “多谢惠顾，期待您下次光临！” 在店员小姐因做成生意而精神起来的告别声中，莱维拎着袋子跟铃仙回到了大街上。 首先是找个地方。店里的空间太小，而且莱维猜铃仙也不习惯在陌生店员的注视下吃东西。他擅自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学园岛毕竟是个以学生为主的岛，类似公园的休憩场所随处可见。两人没走出多远，就转进了个安静舒适的小公园。 “休息会吧，这的风景还不错。” 莱维带着铃仙来到一张长条凳上坐下，其实根本没什么值得一观的风景，不过客套话终归还是要说，所谓大人的悲哀，便是如此。 “非常感谢！” 接过莱维递给她的面包和饮料，铃仙坐在凳子上仍不忘鞠躬。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莱维这会倒有点后悔她没戴上兔耳朵的，否则鞠躬的样子，会非常可爱吧？他边想边拉开手上的铝管拉坏，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噗！！！” “啊，莱维大人！你怎么了？” 身边的男人一口把胡萝卜汁喷出来，吓得铃仙面包都差点掉了。她急忙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纸巾帮莱维擦嘴，如果这一幕换到都穿着校服的男女同学身上，会显得比较暧昧，但铃仙却对这方面没什么概念。 “咳、咳，谢谢，没事、我没事。只是这胡萝卜汁……” ‘口味浓厚的胡萝卜汁——浓缩度500%’看到包装罐上的字，莱维无语了，到底是谁发明的玩意？ “胡萝卜汁吗？” 难道铃仙不认识字？她看了眼莱维特意把商品名称对着她举起的铝管，仍然面带疑惑地打开自己那罐，大大地喝了一口。 “没事吧？” 紧张地盯着，莱维甚至把纸巾都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铃仙却没像他先前那么失礼。事实上少女脸上并没有强自忍耐的样子，因为她委屈的表情莱维已经很熟悉了，但凡有一点迹象，他都能够发现。 “嗯，要说有问题的话，确实稍微浓了点，但味道还不错。” 说完像是为自己的话加强佐证似地，少女又喝了一口。 浓了‘点’？莱维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铝管。姑且不论那百分之五百的浓度是按什么标准计算的，就算它是五倍的纯胡萝卜汁压缩吧。别说是密度比多数果汁要搞的胡萝卜汁，但把五杯白开水压缩成一杯，也起码变成浆糊了。 一想到方才吞咽粘稠类固液混合物的恶心感觉，莱维的喉咙就会发痒。还有那已经不能用‘甜’来相容的味道，莱维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另类’的饮品。即使身旁的少女说得再好，他都没勇气去尝试，还没咬过一口的面包也遭到连累，被他偷偷用空间移动送进了对面的垃圾桶里。 “好吃~” 在莱维无言的注视下，铃仙很快消灭掉了也许仅限啮齿类动物会喜欢的套餐。啪嗒啪嗒地跑到对面，将铝管的包装纸扔进已经躺着莱维那份面包的垃圾桶里。 “谢谢。我们继续吧，莱维大人。” 女孩子喜欢甜食和猫喜欢高处是同等的真理。仅仅一个面包一罐胡萝卜汁，就让铃仙变得自然了很多。见到她洋溢着笑容的脸蛋，莱维才感觉自己的‘牺牲’，没有白费。当然，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再去尝试那罐‘口味浓厚的胡萝卜汁——浓缩度500%’了。 “走吧，争取把英灵给抓出来！” 搞定了搭档，莱维也没忘记他们出来的初衷。不是逛街，而是主动出击。 辉夜召唤出铃仙后，凛认为己方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有鉴于此，尽量在敌人尚未探明己方全部实力之前先发制人，起码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有哪个英灵能同时抵抗四个英灵级别的对手？凛可不认为别人都像她和莱维这样选择联手，所谓信任，本就是人与人间最难得到的东西。 莱维带着铃仙走出公园，回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将自身的感知范围扩到最大，向来时未走过的方向先前。 ＝＝＝＝＝＝＝＝＝＝＝＝＝＝＝＝＝＝ “辉夜，别总是没精打采地，看见你这样，我也变得想休息了。” 搜索行动迄今为止仅一个小时，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不至于才这么点体力。确实如凛所说，身边走着个耷拉着脑袋，眼睛半眯快要睡着似地同伴，很容易就受到感染。事实上连隐藏了身形，作为秘密监视人员暗中跟随的伊芙也有点提不起劲了。 “很无聊……” “女孩子就应该逛街才对！难道你有其他想做的事吗？” “玩、额，喝茶。” 根本就是每天都在做的事，难道这就是古代女生和现代女生的区别？凛无奈地看向身旁来自过去时空的少女，她却不知道自己的servant实际上有着极度热衷的爱好，那是连她这个master都被蒙在鼓里，暂时仅有莱维清楚的爱好。 就和莱维小组的铃仙藏起兔耳朵一样，为了三人正在进行的名为‘索敌’的活动，辉夜特意换掉了平时总是穿着的那身古代衣裙。其实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凛是很希望辉夜能用平常的那套装束吸引躲在暗处的敌人。光明正大的对决，凛自信凭己方实力，即使依文排不上用场亦稳操胜券。 所以说，最大的问题不在英灵或者魔术师，而是跟莱维他们一样，顾忌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凛在学校被某些男生奉为‘女神’，而这个她不屑一顾的称号，自从召唤出caster后，她就发现还真有人配得上如此夸张的形容。修长的身段、乌黑的秀发，再加上辉夜那副让女生都羡慕嫉妒、仿佛上天精心妆点的面容，毫无疑问对几乎所有男性都拥有绝伦的杀伤力。光是她穿着朴素便装的样子，就已经引得来往人群频频驻足，好在伊芙隐藏了身形，否则光是应付前来搭讪三位美少女的碍事家伙，就足以耗掉她们一天的时间。 “莱维有没有在认真搜索呢？和那个铃仙一起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凛对突然冒出来的伙伴说不上有什么了解，但既然是辉夜召唤出来的，起码看起来忠诚度没有问题。 “肯定没有……” 辉夜含糊不清地回答。她的回答到底是针对哪个问题？或许二者都有吧。不愧是魔术师职阶的英灵，在不长的时间里，辉夜已经看透了莱维的性格。懒散，这点和自己差不多。好色，不过胆子很小，还没见对身边的女孩子下手。辉夜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愿望了莱维，即便除了依文和伊芙外，其他女孩子聚集在他身边，都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伊芙，你没意见吗？” “没有。” 凛指的是莱维和铃仙一组这个抽签结果。明明是莱维的servant，伊芙却要跟自己一起行动。看上去她本人好像毫不在意，至少表面上如此。 “唉……” 远坂家的大小姐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提出抽签了。虽说其中一个是她的servant，但她根本找不到可以稍微延续多几句的话题。难得的假日，应该和要好的姐妹一起吵吵闹闹地逛街购物，才是符合少女身份的活动。 “敌人，到底在哪里啊……” 环顾平静祥和的街道。来这种地方探查敌情，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吧？漫无目的地有氧运动，让天才的魔术师少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有另一名少女和凛一样地陷入了烦恼。 “唉～” 头发扎着两条小辫的白井黑子站在一扇门前叹了口气。门后是她所属的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的办公室，是她工作的地方。黑子推开门，走进那个熟悉的房间。 “初春，固法学姐又缺席了？” “嗯。” 回答问题的少女，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电脑屏幕。不太宽敞，但容纳几张办公桌尚算绰绰有余的办公室内，一目了然，除了她和黑子外，再没有其他人存在。所以黑子的问题，实际上等同于开场白似地打招呼而已。 “有什么事件发生吗？” “暂时还没有呢。” 少女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在地上轻轻使力，带动座椅的转轴，变成面对黑子的姿势。头上戴着个突兀的花圈，要说是装饰，未免显得夸张，而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并非人类工业的产物，亦没有经过风干处理的迹象。即便刚才枝条上摘下，也不可能残留如此充沛的生命气息，仿佛只要洒几滴水珠就能继续生长似地奇怪感觉，却是黑子早已熟悉的。 相比显眼的花圈，少女的姿容就略显逊色了，那张稚嫩的娃娃脸绝对称得上可爱，但个性使然，名叫‘初春饰利’女孩总让人觉得存在感欠缺。按黑子的话说，男人大多肤浅，只有温柔细腻的人才能发掘初春的特别之处。 而这名在陌生人前会有点怯懦，乍看胆小怕事的普通女孩，便是白井黑子在风纪委员工作中的搭档，值得信任的后援。 “真是和平呀~，抢劫银行之类的大事件本来就很少，最近连欺负学生的混混都忽然变乖了。难怪固法学姐都不怎么来支部报道，估计是觉得没事可做吧。” “固法学姐是不是那样的，你还不清楚么？以前没事发生的日子她也常会在办公室里呆到很晚呢。” 经常外出执勤的黑子较少留守支部，是以负责后方支援的初春比她更了解固法学姐的习惯。责任心很强，且非常照顾人的大姐姐，这就是她给人的印象。几乎每天都是最后收拾完凌乱的杂物才离开办公室回家，有着如此的表现，最近偶尔的几次缺席就显得格外异常。 “难道……！” 黑子突然把脸凑到初春面前，表情里充分诠释了何谓女性特有的‘八卦’。 二五、约会？铃仙是女朋友？ “难道是约会？！” 初春绝非外表看上去那么不谙世事。擅长使用电脑进行情报收集，并处理分析的她，上网是工作前就拥有的嗜好。那么在浏览网页寻找资料时，阅读到各种各样奇怪的言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见到黑子充满**窥探**的邪恶笑容，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没错！” “不、不会吧。” 终究是才刚升上初中的小女孩，知道是一回事，但对暧昧的话题，初春还保有原始的羞涩与本能地回避。相比她的纯情，明明同年龄的黑子，才是真正奇怪的家伙。 “这才是正常的啊！毕竟是高中生，固法学姐也算得上美女。身材又好，戴着眼镜就像个高材生。**加眼镜属性，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必杀的哦！” “巨巨巨巨巨巨、巨、那个……” 都怪黑子使用了过于刺激性的字眼。发育期的少女对胸部大小的憧憬程度，某方面来说甚至超过了男生。低头悄悄看了眼自己那微微鼓起的上衣，脑中勾勒着固法学姐那夸张的弧线，初春白皙的脸蛋瞬间被自己的妄想染上滚烫的红晕。 “初春！重点搞错了！” “哦、哦！” 黑子双手抓着妄想中女孩的肩膀左右摇晃，没好气地将陷入呆滞的搭档唤醒。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初春！调查所有监视器，看看能不能找到固法学姐！” 还以为她有多正经，结果黑子却下达了偷窥狂大叔才会说出的命令。 “哦，是！” 身为后援，根据前方指示调查需要的情报，是初春长期养成的习惯。听到黑子命令般的话，立刻不假思索地将身体转回面对电脑的姿势，十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 这样的场面黑子早已见惯，但几乎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仍让她咋舌。自己这位搭档能力测试仅有level－one程度的搭档，除了超强的电脑操作与黑客技巧，尚未见过她使用本身具有的超能力。该不会这就是她拥有的能力吧？趁着监视器画面还没调出的空当，黑子无聊地做着猜想。 “完成~” 初春哼着小调轻快地汇报进度。 “等等、等等，这样做不太好吧？根本就是偷……窥……” 又看了眼办公室内所有显示屏都被露面监视器拍得的画面填满的场景，初春这才意识到自己条件反射下成为了偷窥者的从犯。做错事被老师抓到的委屈表情，对男性拥有莫大的杀伤力，可惜身为主犯的白井黑子虽说在性取向上有点偏差，但终归还是女生。 “这叫后辈对前辈的关心。不要混淆概念，难道你就不担心固法学姐发生意外吗？” 到底是谁在混淆概念，想必没人会认为是单纯被骗的初春饰利。黑子发表完强词夺理的言论后，立刻用双眼紧紧盯着初春桌子上摆的和墙上挂的几块屏幕，想要找出固法学姐的身影。可她只是个将电脑当做娱乐工具、最多偶尔查查学习资料的普通少女，塞满各个屏幕的小窗口图像，黑子光看了几眼就觉得头昏脑胀。 “初春，还是你来。后果由我负责，现在的任务是赶快找到固法学姐！” “是、是。” 被强行扳着肩膀在电脑桌前坐正，初春无奈地执行命令。要说对学姐的恋爱对象不感兴趣，那当然没有可能。但良好的受教育程度让她始终无法像黑子一样彻底抛弃罪恶感来忠实女人的好奇天性。 随便找找就好，反正那么多监视器，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初春一边做着自我安慰，一边消极地用视线在屏幕上扫过。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恐怕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命运吧。注定的东西无法逃避，她才把目光移到第二个监视窗口，赫然就见到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固法学姐！ “咦？不愧是初春，这么快就找到了！” 正犹豫着是否该装作没有看见，结果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向刚上初一的女孩证明了人类在命运之手面前是多么的渺小。黑子无意中跟随初春的目光，恰好比她晚了一秒发现目标。激动中的她没想过初春有刻意隐瞒的想法，黑子立刻为搭档的能力欢呼雀跃。 事已至此，初春再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出卖学姐的罪行，只好在内心忏悔自己的过错。 “初春！学姐走出镜头范围了！快点切换到下一个！” “哦……” 如今已经发现了学姐的行踪，总是初春推脱不配合，黑子也能够自己完成剩下的简单操作。自暴自弃的短发女孩随手点了点鼠标，让固法学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真人秀般全程直播的镜头，跟随着目标慢慢移动，距离学园都市中心区域越来越远。难道是怕被发现，所以特意跑到偏僻的地方约会？果然做了不该做的坏事，初春也随着固法学姐的步子，越来越沮丧了。 “strange！？” “嗯？” 黑子嘴里突然蹦出的名词，自责中的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 “固法学姐要去的地方是strange！那里不是无能力者中的流氓混混的聚集地吗？难道是秘密行动？不行，学姐的能力不适合战斗，一个人太危险了！” “strange？啊！难道是武装无能力集团的……” “没错，那帮混混自称是为了维护无能力者的权益，却总是在做欺负低能力者的事，学姐肯定是去找他们！” 明明存在危害到学生安全的非法组织，却一直没被取缔，学园都市的上层到底打着什么算盘，黑子现在没空去管。她只知道，靠学姐一人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为数众多的武斗派流氓，学姐的行为，在黑子严重无异于飞蛾扑火！ “初春，你继续监视情况。感觉事态无法控制就立刻联络anti－skill！” anti－skill是学园都市内部的特殊武装部队，承担者介乎警察与军队之间的职责。身为风纪委员，将学园都市治安视为自身责任的黑子，并不喜欢这个总是强行插手她工作的组织。黑子主动叮嘱初春，可见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就连一贯自信的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是！” 进入工作状态，初春一扫先前的唯唯诺诺。她迅速调出strange的相关信息，以及所属区域的地图，连手机都打开并找出anti－skill的联络号码，以备能够第一时间求援。 可靠的搭档，黑子看着初春的行动暗暗点头。甩着双马尾的女孩戴上风纪委员袖标，发动超能力，消失在办公室中。 ＝＝＝＝＝＝＝＝＝＝＝＝＝＝＝＝＝＝ “那边咱们还没去过吧？” 顶着烈日在街上逛了半天，莱维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了。 “嗯，那边还没搜索。” “哦，那走吧。” 挪动脚步走到已经拐进另一条街的领先身边。 “如果在这里碰到其他英灵，应该怎么办？” 铃仙看了眼周围渐渐稀少的行人，这位善良的少女明显是害怕战斗会导致伤及无辜。 “对方应该也不至于二话不说就打过来吧？圣杯战争好像有规定要避开非避开无关人员？” 已经跟英灵战斗过的家伙，却跑去问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尚未满二十四小时的新人。凛所作的抽签分配决定，果然不太靠谱。 “前方，三百米！” 莱维还没等来回答，身边的铃仙突然在原地站住。只见她一只手捂着脑袋上原本长着兔耳朵的地方，神情变得严肃。 “英灵？” 闭上眼仔细探查，莱维也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不得不承认魔法世界的强者与现实世界看似孱弱的人类签订条约，确实有其必要性。单看莱维引以自豪的感知能力发现以前，铃仙就凭借改造后的强化探查，得知目标的准确地点。科学，果然能做许多超自然能力无法办到的事。还没等他抒发完感慨，铃仙又开口了。 “master一名，英灵两名，正在向这边接近。” 两名英灵？没想到还真有跟自己一样与人结盟的master.不对，结盟也没必要把英灵都让给别人吧？莱维倒是忘了自己的英灵正跟着别的master行动。 现在所处的街区还算熟悉，莱维记得不远处就有一条小巷，只要转进去，就能在对方发现之前暂时避开。问题是，有这个必要么？ 对方英灵使用了屏蔽气息的手法，虽不若伊芙职阶赋予的技能完美，也成功降到了很难让人察觉的地步。如果没有身旁的铃仙，莱维没有拐弯一直向前走，也许就这么错过了。可见对方即便抱着相同的搜索目的，也怀有谨慎行事的想法。而且，在距离渐渐拉近后，莱维从微弱的魔力波动中，感觉出了熟悉的味道。 是上次和辉夜交手的家伙？根据推断，这位英灵属于冷静理智的类型，从他现在仍保持着舒缓步调，就更为此加上佐证。毕竟莱维可没像他们似的隐藏气息，事实上他任凭气息随风四散的姿态，本就有吸引英灵前来的目的。 对方应该也不希望被无关者目睹英灵间的战斗。凛曾提起过圣杯战争的保密原则。那就是尽量避免无关人员在场，不得已的情况下甚至需要优先排除目击者。所以英灵间的战斗一般选在僻静的午夜，总不能在人潮拥挤的日间，先双方合作来一轮屠杀，然后再心平气和地交手吧？那么再身边人来人往的现在，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呢。莱维对铃仙使了个眼色，脸上挂起一抹微笑，笔直朝着前方走去。 “啊！老师！” 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莱维恨不得一头撞进旁边的墙壁。他知道对方是一名master和两名servant的组合，也知道学园岛上以学生为主、master多数会是学生，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名学生竟然会认识自己！ 虽说行为有些偏差，基本上莱维尚算个没什么特出表现的普通教师，像他这样的人，在外校拥有名气之类的，当然没有可能。那么知道自己身份而自己又不认识的人，想必是二中的学生。 二中那块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灵脉？龙脉？还是其他鬼东西？怎么这届圣杯战争的master偏偏都往那凑呢？即使和凛曾做过校内仍有其他master潜伏的猜测，莱维可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啊，你是……” 外表一看就是学生的少年左边，应该就是上次那位无缘见面，令辉夜受伤的罪魁祸首。挺拔的身材，坚毅的面容，无不与他们分析的性格特征吻合。仔细观察，能够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与尴尬，果然对方也有着避免在闹市开战的想法。 穿着白色衬衣与裤子的男子，让莱维感叹这才是真正符合英灵的形象。他并非喜欢以貌取人，但任何事情超过了一个度，都无法让人简单地释怀。不是说能够被圣杯选中，成为英灵的人，必定都是叱咤一方的英雄么？为什么自己身边尽是些懵懵懂懂的女孩？无论辉夜、伊芙还是不知算不算英灵的铃仙，都很难使人联想到传说中备受敬仰的英雄形象。也许自己对圣杯战争总是缺乏紧迫感，正是因为如此吧？与berserker和rider外第三个符合真正意义的英灵见面，莱维对己方是否哪里出了问题这点，深感困惑。 “我、我叫坂井、坂井悠二，是高一的新生。” “你好，坂井同学，初次见面，你认识我？” 叫做坂井悠二、看起来属于优等生行列的少年，能够认出莱维并不奇怪，毕竟仅算本校之内的话，拥有各种满足人类求知探秘**传闻的莱维。麦道威尔老师，绝对是个名人，尤其是在传出他与学生会长间疑似师生禁断之恋这个绯闻之后。 难道是不善言辞的书呆子？还是发现了自己和铃仙的身份？莱维之所以做出以上猜测，是由于对方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 其实这倒不能怪在坂井身上。莱维缺乏作为教师的自觉，所以并没意识到这个时间逗留在远离二中、学园都市外围特设商店街的学生，有着旷课的嫌疑。事实上除了以家庭原因向学校请假的凛外，莱维自己亦属于旷课军团中的一员。普通学生又怎么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自动旷课的教师？坂井悠二在脱口跟莱维打招呼的瞬间，还以为莱维是来抓他的呢。 至于莱维和铃仙的身份，称不上魔术师，甚至在得到servant前信奉科学，坚持无神论的悠二，根本就没可能发现。他的servant了解这点，所以从见面开始，就不着痕迹地将他掩护在身侧，以防遭到突然袭击。 “是、是的。听其他同学提起过。” “哦，那么这位是？” 莱维把目光转向少年的左侧，一名留着和辉夜一样乌黑长发，目测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外表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盯着莱维和铃仙，眼神中尽是好奇与疑惑。 “坂井悠一，悠二的哥哥。” 兄弟？按照日本人的取名习惯，坂井悠二也许确实有个哥哥，但显然不可能是这位。他因打招呼而身体微微向前，使铃仙暗暗绷紧了身体。莱维发现之后，连忙在身后对方不可见的地方轻抚少女的紫发，示意她冷静。 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普通的白衬衫配长裤，很有点艺术家气质的外表下，却给人以军人的严谨。英灵大多是历史上著名的英雄，比起平淡的民间，战争显然是更适合英雄的舞台。那么一名军人成为英灵，也不值得奇怪了。 “莱维－麦道威尔，算是你弟弟的老师，虽然不负责他的班级。” “感谢您的照顾。” “不，你才是，辛苦了。” 听起来像是家长和老师见面惯常的套路，实际上他们确实是真心地感谢彼此。自称悠二哥哥的英灵感谢莱维没有当中戳穿他们的身份，莱维也是出于同样的心理。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会希望战斗波及无辜的人吧。 “这位是……” 长发男子终于把目光移向他一直刻意忽略的铃仙。既然已经探明了没有交战意图，那么不打个招呼实在有失礼仪。这是两位敌对英灵的第一次彼此对视。 “她是……” “难道是老师的女友？” 莱维听到悠二突然冒出来的话，差点又要重复先前在公园里把胡萝卜汁喷出来的一幕。而从见面开始就保持沉默的紫发少女，她的反应已经可以预见。 “不不不。” 即使莱维立刻否认，铃仙白皙的脸庞依然不可以抑制地涨红起来，那种娇艳的色彩，仿佛是比她刚才喝的胡萝卜汁还要鲜艳。加上比悠二没大多少的外表，显然她已经成功引起了少年青春的脉动。 “是我朋友的亲戚，来办点事，正好带她游览一下。” 虽然学园岛并非旅游胜地，但因为学生的特殊性，前来探望的亲戚朋友不在少数，莱维的回答没有值得悠二怀疑的地方。事实上作为意外被卷入圣杯战争的普通少年，坂井悠二又哪有那么多心眼呢。 要怪就怪铃仙所穿的服装太像学生了，而莱维在校内的风评则让他下意识往师生的禁断恋情方面联想。其实刚说出口，他就开始后悔，现在脸已经涨得比铃仙还红。 “抱歉，非常抱歉！对比起！我……” 悠二冲着两人一再鞠躬，中途莱维曾想伸手制止他，却发现他身边的两位英灵警惕的视线，结果只好让他继续下去。 “没、没关系，请不用在意。” 一直警戒着没有说话的紫发少女，终于开口了。明明是受害人，却主动安慰起加害人来，可见兔子是本性温顺的动物，变成妖怪后依然那么天真善良。 “好了好了，既然铃仙已经原谅你了，坂井同学就好好接受吧。” 所谓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莱维这种人。平白享受了回当铃仙男友的乐趣，现在反而像个做起和事老，依文如果在场，肯定会把最能反应鄙视的目光送给他。 “说起来，怎么会一下就联想到女友去呢？该不会是你自己……” 莱维暧昧的看向悠二身旁的另一位英灵，那名小个子长头发的女孩，从刚才就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莱维。是因为master和同伴都没动作，所以在犹豫应不应该发动攻击？其实是莱维多疑，他本身并非魔术师，按依文的说法，他的气息十分特殊。同样，铃仙作为辉夜这名英灵召唤出来的特殊存在，能不能用英灵来称呼都尚未肯定。小个子长发女孩，根本没法确定他们两人的身份，见到同伴的反应，她已经以为两人就是普通的老师和学生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她、她、她，夏娜她是……” “她是亲戚的孩子，要转来学园岛的学校，所以暂住在我们家，今天也是因为她刚到，带她来游玩和熟悉下环境。 让悠二继续结巴下去还不知道得说到何年何月，他的‘哥哥’主动接过话头，给出和莱维相似的理由。之后就是无聊的闲话家常，地点不适合开战，莱维在记下他们的气息特征后，决定结束这次遭遇。 “我还得带铃仙逛逛其他地方，时间不早了，以后有空再好好聊聊吧。”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一直暗暗保护着‘弟弟’的servant，莱维和铃仙道别后，转身走进一条小巷。 ＝＝＝＝＝＝＝＝＝＝＝＝＝＝＝＝＝＝ “风纪委员是什么职务？” 莱维正站在为了避开悠二三人而转进的死胡同尽头，看着那面墙壁发着呆，铃仙突然开口说出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风纪委员？每个学校都有吧，负责监察学生纪律之类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凛是学生会长，常跟学生干部接触，莱维猜想铃仙是从凛那听到这个词，可为什么要现在提出来？ “因为刚监听到有点在意的通话。” “监听？” “嗯。”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逛了半天，莱维都快忘了身边这位少女除了兔妖怪的身份外，还接受过高科技的改造。 看来从出门开始铃仙就一直在分心监听周围人的手机通话，难怪莱维偶尔觉得她心不在焉，他还以为是因为和他这个刚认识的异性分成一组而感到尴尬呢。 “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人普遍习惯用缺乏安全保障措施的无线电联络方式，所以就想着也许能监听到些线索，不过好像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聊。” 说到这紫发少女显得有点沮丧。短暂的接触中，铃仙就已经给人以认真负责的形象，说不定今天的搜索，她这个新人反倒是最认真的一个。 “没关系，本来咱们就没什么线索，跑这来纯粹是碰运气，既然暂时没有发现，就像刚才对那三个人说的那样，当成是旅游吧。你以前呆的地方，跟这区别很大吧？” 其实铃仙主动监听，是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除了偶然的意外，多是从小受到良好培养的出色魔术师。就像习惯了便利科技的人很少去碰原始的设备，大多魔术师自诩高人一等，根本不屑了解普通人的科学。何况即便他们在这方面下功夫，能够用魔术感应到穿梭在空气中的电波，可又有谁能把那些特定频率的杂音转换成人类的语言呢？所以事实上用手机之类的现代通讯设备，比其他远距离的魔术手段要安全得多。莱维也懂得这个道理，是以能够通过令咒和伊芙交谈，但他仍然习惯使用手机。 “嗯，虽然也有很热闹的地方，但感觉完全不同。” 铃仙以前居住的世界，应该就是辉夜原先所在的世界。原先莱维凭辉夜的衣着判断，那应该是个类似几百一千年前古代的世界，可铃仙的衣着却又带有明显的现代气息，结果越发让他好奇了。 正想着怎么从单纯的少女嘴里套出些情报，铃仙漫不经心的话把他的心思一下子给转移了。 “监察学生纪律是很危险的工作吗？刚才那个风纪委员在要求支援，听声音年纪还很小，真辛苦啊，叫做初春……饰利？” “初春！？” 风纪委员这项工作，或许在不良学生占多数的学校里会有些危险，但也没到什么请求支援的部队作战程度。而且铃仙嘴里嘀咕的名字，莱维曾几次听到过。那是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近似于警察却低一个级别的职业。名叫初春饰利的女孩，正是莱维在学园都市风纪委员中的熟人——白井黑子的搭档。 “她具体说了什么？能复述一遍吗？” “唉？……‘风纪委员在通称strange的地区遭遇袭击，请立刻派人增援’，大概是这样。” 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分成多个支部，各支部平常在工作中很少互相配合，初春能得知风纪委员遭遇危险，肯定是她同一支部的成员。也就是说，遭遇袭击的，很有可能是那个双马尾的女孩！ “跟我来！” 熟悉的人在自己附近发生意外，即便是猜测，莱维也不能弃之不顾。他没空跟铃仙解释，一把拉起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紫发少女，跑到巷子的深处，大路上无法看见的地方，然后立刻展开瞬移。 学园都市特设的外围商店街，就像字面上一般，紧挨着学园都市的建立。而莱维消失的地方，正是学园都市拿堵高大宽厚，犹如严密监狱般的围墙。 ＝＝＝＝＝＝＝＝＝＝＝＝＝＝＝＝＝＝ 嘭！ 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沉闷地震动耳膜，随后是滚落在地、撞到铝管一类垃圾的凌乱杂音。很难想象如此响亮的声音，是由一幅少女的身体发出。目测一米五左右的升高，足以引发大部分男人保护欲的纤细身体，正蜷缩在污水横流的肮脏水泥地上，不时痉挛似地微微颤抖。 白井黑子强忍着内脏被搅乱似地疼痛，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声。强壮男人的脚狠狠踢过的侧腹，先前还犹如皮鞭抽在上头、发出火辣辣的灼痛感，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变得麻木更加准确。应该断了几根肋骨吧，千万不能让姐姐大人发现，令她担心就太糟糕了。即便天性乐观，黑子也没可能在被围攻的情况下依然注意这些小事。事实上蜷缩在地的双马尾女孩，是在强迫自己转移，否则她怕自己控制不了的身体颤抖，会通过碰到杂物的声音被流氓混混们发现。 “哈、哈……” 因疼痛而浮现病态苍白的小手，使劲搭在墙上，被灰尘覆盖的墙壁，一下就被抓出了几道痕迹。黑子以此为支点，撑起无力的身躯。仅仅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是在不住喘息之中完成。其他她根本用不着掩饰，弥漫在空气中的恼人声音，让即使站在一旁嬉笑的混混们也感到厌烦，把她的声音完全盖过了。 “噗！咳、咳……” 柔软的腹部遭到拳头的直击，力度不大，但已经足够让刚上初中一年级的小女孩胃部猛的缩紧，随后紧迫的感觉向上蔓延，黑子感觉肺部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挤出来，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让她差点呕吐。 并非无力闪避，身为level－four大能力者的黑子，拥有几乎和莱维相同的空间移动能力——teleporter，可以瞬间移动到距离八十一点五米内的任意地点。目视到男人拳头挥出的那一刻，她就抢先发动了能力。但结果和先前的几次尝试一样，身影晃动后几乎仍然停留在原地，只挪动了微不可查的四五厘米。 几米外的巷子尽头，停着一辆早就该送去报废处理，开上街肯定违反排放管理条例的破车。车子的后备箱盖子向上掀起，露出的几个大型喇叭正欢快的唱着，当然那是仅对混混们而言的欢快。像广播受到干扰时的尖利杂音，仿佛按照诡异的编排，每当黑子想要使用能力的时候，都会恰好的介入脑中运算并加以干扰，让她的能力发动失败。否则以往令不良学生畏之如虎的风纪委员，又岂是他们能够击败的？ “连这么慢的拳头都躲不开，你的超能力呢？哈哈哈！真是美妙的音乐啊！让本大爷来好心的告诉你吧，那玩意叫capacity－down，据说能够妨碍超能力者的脑内演算。嘛，具体的我也不懂，反正就是让你们这些怪物用不了超能力的东西。实验结果不错吧？小妹妹。” 被对方揪住头发强行拽起来，头皮上撕裂的疼痛并不重要，对方透露的信息才是黑子最关心的。刺耳的高频杂音，大概是以某种特殊的频段旋律结合，扰乱人类大脑的精密运算。对这帮混混而言，只是比较讨厌的声音。但对需要精密演算方能保证准确施展能力的超能力者，则是等同于封印的可怕武器。 仇视能力者的无能力集团掌握了这种技术，学园都市的学生们太危险了！即使身体已经频频报警，黑子在意的仍是风纪委员的职责，保护学园都市、保护学生、保护……固法学姐！ 视线往下移，熟悉的身影躺在黑子先前倒下的地方附近。遍体鳞伤的样子，比起自己来不遑多样。风纪委员的袖章歪歪斜斜挂着，总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被踩碎后踢到了远处。黑子刚赶到的时候，还能听到痛苦喘息的固法学姐，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也许这样更好，双马尾女孩苦中作乐地想到。起码自己狼狈的样子，没让前辈看见。 拽着一侧的辫子，将娇小的身子抛向坚硬的地面。混混们一拥而上，骤雨般的拳脚倾泻在黑子的身上。成为同学们羡慕的level－four后，有多久没体验过这种境遇了？黑子就像她的前辈一样，意识逐渐被暴力剥夺，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只剩反射性的抖动。课堂上老师讲解何谓‘条件反射’时，那只以基督受难姿势被钉在木板的上的青蛙，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比它还要可笑吧。纷乱的思绪碎片漫无目的地发散，直到黑子承受了无数拳打脚踢的身躯再次被拽起来。 “喂，该不会死了吧？” “还是个孩子……” “笨蛋！以前能力者是怎么对待我们的，那种鄙视的眼神，你忘记了吗？就算死上一次，也不足以补偿我们！” “话是这么说，万一被警备员发现的话怎么办啊？” “放心，一点小伤而已，风纪委员哪有那么脆弱。看，只是变成坏掉的玩偶罢了。” 光头的男人晃动揪着女孩辫子的手，向同伴展示那是去骨骼支撑般绵软的身体，然后重重一推。仅余可怜力量的双腿无法挽救主人的命运，很快就连凌乱的步伐都没办法维持，女孩饱受创伤的身体随风倒下。 “喂，走路太不小心了。” 温暖的感觉，是谁接住我了？那帮混混才不可能突然冒出良心之类的东西，那根本就不是精神贫乏的家伙配得上的奢侈品。有股熟悉的气息，是谁？难道…… “姐姐大人……吗？” “啊？太伤心了，救命之恩不报也就算了，我看上去有那么伪娘吗？我怎么不知道啥时候变得像美琴了！” 美琴？ 学园都市仅有的七名level－five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就读于名门贵族女校常盘台中学二年级的御坂美琴，是几乎所有接受超能力开发学生的憧憬仰慕对象，使用敬语是基本的礼仪，称呼姓氏已经是熟人间最大的限度了。在黑子印象中，会直呼姐姐大人名字的无礼家伙只有一个！ 一股带着暖意的‘气’流入黑子体内，仿佛温泉在洗涤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游离的意识渐渐回归，她用刚恢复一点的力气勉强睁开疲惫的双眼。 “嘁，是你呀。” “终于活过来了？不过那有气无力的话是什么意思啊，还‘嘁’呢，对救命恩人就这种反应？” 好累，这种可恶的家伙，不用理会也没关系。嘴里说不出来，就把硬气的话在心里想着，黑子躺在舒适安全的怀抱中，放松身心，沉醉入久违的甜美梦乡。 “哪里跑出来的家伙！” “快点滚开！” “风纪委员？还是anti－skill那帮警备员？敢多管闲事就连你也一起教训！” 被忽然出现的人打乱了步调，混混们激动地叫嚣着。自从拥有了对能力者的封印武器，他们就觉得不用再畏惧任何人。敢于和他们作对的家伙，全部收拾掉就好。 “要动手吗？他们都不是好人。” 从围墙的阴影中走出，迈着端正的步姿，美丽的紫色长发在身后随风飞舞。铃仙站到混混们面前，一向给人柔顺感觉的她，此刻的眼神却变得锐利。不用去问，单看黑子和倒在一旁的固法美伟遍体鳞伤的身体，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干了能让温顺兔子都感到愤怒的事情，那群前一刻还嚣张的家伙，被铃仙隐隐闪着妖异红光的双眼一瞪，立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铃仙，你帮我扶着她。” “哦，好的。” 即便是给人柔弱印象的兔子，修成妖兽以后也远非普通人类能够抗衡。还想着赶快让这群人渣消失的铃仙，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回头只见露出微笑地莱维，散发着让她不自在的气息。这个从认识以来一直被家里几名少女欺负的好好先生，原来也会生气啊。铃仙听话地转身接过昏迷的黑子，看着向前走去的莱维。 “这家伙好像是老师？” “废话，学园都市里除了学生就是老师，你见过那么老的学生么，看起来也不像店员之类。” “喂，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欺负女孩不对吧？” 把仗着超能力压迫他们的风纪委员狠狠教训一顿，算是宣泄了长久以来闷在心里的恶气，混混们心情愉快地放肆评论向他们走去的莱维。 “我没有说教的打算，反正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懂得何谓羞耻的生物。” 莱维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用大道理训人的老师，即便是对象是他班上的学生。 “什么！” “太嚣张了！” “教训他！” “等等。” 一名貌似有点地位的光头大个子抬起手，叫嚣着准备冲上去的家伙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二六、BI什么的，依文你懂得真多呀 “看你的态度，也是能力者吧？就是因为有你们高高在上的能力者，我们才会被藐视，导致沦落成现在的样子，别再摆出一副无辜者的嘴脸！现在我们有了这个干扰能力的东西，再也不会怕你们这群怪物！” “你是指这毫无美感的噪音？果然是符合你们身份的玩意。” 顺着光头的视线，莱维看到了安装在汽车上，正播放着刺耳杂音的大喇叭。 “光嘴上逞强有什么用，一会有你求饶的时候，上！” 跟多数黑帮片一样的场景，小头目耍酷地挥手，几个小喽啰从人群中冲出。他们嘴里不忘高喊‘去死’之类的龙套专用台词，以为这样就能提升气势，压到对手。可惜，龙套终归是龙套，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可不是单靠几句恶狠狠的台词能改变的。 战意高昂的混混们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就见到抢先动手的几个同伴躺在地上像离水的虾一样蜷缩着身体，不住抽搐。 “你！” “capacity－down呢！” “还、还在播放。” “可恶！还能使用能力？” 懦弱者的盾牌是脆弱的，一旦被击溃，立刻就暴露出他们更脆弱的内心。发现对方可能不受干扰音的影响，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混混们顿时乱了阵脚。长期以来在能力者面前的失败经历，让他们明白人数无法决定任何结果，失去赖以建立信心的道具，他们才发现自己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有凭自身去面对能力者的胆量。 “连作为流氓的基本技能都不及格，就让我好好教教你们吧。” 用虎入羊群形容，也许有点老套，但却最符合现场的情况。只见莱维自在地穿梭在人群中，看似随意挥出的拳头将一个个近身的混混击飞。 何谓流氓的基本技能？打架！莱维根本没有使用包括瞬移在内的任何特殊能力，仅凭在**的力量就轻松地解决了这帮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空有一副凶恶外表的混混。 当然，这帮家伙当中也有实力不错，堪称打架高手的人，比如先前跟莱维对话的光头。可街头斗殴中锻炼出来的身手纵然再强，又怎么比得上杀手在无数次生死战斗中得到的奖励？所以那个大个子的光头也没能抵挡住哪怕一拳一脚，只有他倒地后还能勉强挣扎的样子，显示出与其他人的区别。 “怎么都站在那？流氓不是应该擅长打架么。还是说你们果然只是靠武器道具才能挺直腰板的胆小鬼？” 极度恶劣的侮辱性言语只激起几声谩骂，如果不是尚存仅有的一点自尊，恐怕她们早已经狼狈地四散逃窜了。 等了半天也没发现谁有奋起反击的迹象，莱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放弃对他们的最后一点期待。随后在一片让人可怜的惨叫中，十几件几乎同时堕地。几分钟前还无比嚣张的男人们，此刻都蜷缩在肮脏的水泥地上以干咳来缓解身体的疼痛，其中有几个特别孱弱的，甚至直接就失去了意识，倒恰好免除了痛苦。 莱维拍拍沾上灰尘的双手，转身回到铃仙身旁。他没有忘记躺在一边的陌生少女，顺手将她抱起扛在肩上。黑子涉险的原因，应该就是她吧，莱维看了眼固法美伟仿佛熟睡的侧脸。 “喂，垣根吗？” 拿起电话拨通了很久没在意过的号码，学园都市不同莱维任职的中央区，偷偷跑进来还打了人，起码得向内部人员交代两句。 “竟然是你？没听说有特殊事件发生啊，怎么那么有空想起我了？” 听筒里传出一个男子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是年纪和地上那帮差不多的少年。 “我在你们的地方揍了几个混混，向上头的人报告一下吧，省得判我非法入境什么的。” “打架？跟魔术师？你不会真那么闲，专门翻墙进来收拾流氓吧？” “闲是不闲，收拾流氓倒是真的，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具体的你去问风纪委员一七七支部的人吧。” 莱维说完就想挂电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已经放下的电话又举到耳边。 “对了，另外告诉你一声，我要带走两个一七七支部的伤员，等她们好了再送回来。啊，还有，我在这发现了个据说能影响超能力使用的机器，你有空就找人来看看吧，拜。” 不管电话里那位少年意图阻止他私自带走超能者的大声叫喊，莱维按下结束通话的键，然后把手搭上铃仙的肩膀。 “搜索暂停，先回家去吧。” ＝＝＝＝＝＝＝＝＝＝＝＝＝＝＝＝＝＝ “麦道威尔先生。” 依文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可亲，沉醉在热恋中的少女呼唤其男友，大概就是用这种让人内心颤动的甜腻嗓音。可是传到莱维耳中，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深藏其中的危险气息。 “学校带回来的工作得抓紧昨晚，我先上楼。” 装成忙于工作连朝客厅那边看一眼功夫都没有的“站住！” 女孩尖利的大喝仿佛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无法让人和先前那副甜蜜的嗓子做出哪怕一丁点的联想，倒像是沉睡在漆黑古堡里，等待吸干误入者鲜血的恐怖女妖。而发出这把莱维吓得差点脚步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声音的女孩，却犹自坐在沙发上将双手交叠在胸前，任柔顺金发披散在肩头，摆出看似十分可爱的样子。非知情者绝对想不到那是女孩能发出的声音，即便她确确实实是令人畏惧的吸血鬼。 “依文，我……” “过来！” 眼看已经不是随便能够敷衍过去的情况，莱维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偷偷溜回房间，返身回到客厅，干脆在依文的身边坐下。 “之前是一个一个往家里带，这回直接抱回来两个，你是嫌以前那样太麻烦？有种你把岛上的女孩子全背回来呀！” 依文愤怒地拍掉想往她肩膀上搭的手，谁知又被死皮赖脸地男人给趁机抱了起来。她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像只发脾气的小猫似地，在莱维的怀里乱蹬乱踹，扭着小屁股貌似顽强地挣扎着。不过这种程度的挣扎，在莱维眼里更像是调皮的撒娇。依文虽然被诅咒封印了魔力，但以她在体术方面的精通水准，要从莱维怀里挣脱，根本用不着这些纯粹浪费体力的大幅度动作。猫咪偶尔对主人露出爪子来示威邀宠，只能令人更加的疼爱。 “其实你知道的。” “哼！” 把怨气聚集在鼻腔里挤出，胡乱舞动的身子也在莱维怀中渐渐安静下来。依文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也是不可抗力导致的结果。可知道归知道，明白归明白，让她一点性子不使，就这么坦然接受，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又或者该说是不愿意做到。人生中第一段、也是唯一一段感情，度过六百多年漫长岁月的吸血鬼女孩，纵使清楚几乎没什么是永恒的，她仍然希望这份感情能够保持最初的样子，直到永远。但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不断进驻本是她和莱维二人世界的房客们，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没法对此再多宽容。 “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黑子是怎么样的人，应该很清楚吧？跟她怎么可能呢。” “谁知道那个百合女是不是bi呀。” “bi？那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最近又看了些学校里绝对禁止东西吧，哪学来这些奇怪的词？” “听不懂是你笨！凭什么我的兴趣要向你报告啊！你要每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话，我又哪会整天无聊地看电视和杂志！” 依文的话是典型**裸的污蔑。要知道这段时间，除了身边多出来几个‘偶尔’出现的女性外，莱维的作息和往常没有太多区别。早上起床上班，放学后走路回家，偶尔被凛抓到学生会办公室算是少数耽误回家的事。想着这些的时候，莱维那健忘的大脑很自然的把晚上跑去买演唱会门票，或者其他这样那样的事给忽略了。但有一点是没错的，即便以往他下班立刻准时回家，吃完饭后跟依文的例行活动还不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玩游戏？ “你不说我怎么懂嘛，我有没有看书的习惯你最清楚了。” 连最当红偶像这种本该是世人皆知的情报都一无所知，别说他还是个整天跟年轻人混在一块的教师，莱维在某些方面的确有知识贫乏的现象。 “就是……” b和i这两个字母凑到一块，可以有好几种解释。比如在背元素周期表时会背到的元素铋，也是行为识别系统以及商务智能等等的名词缩写。但从依文嘴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化学元素之类的意思。近年越来越受到关注的双性恋群体，英文里对这一性取向的简写就是bi.原本这是个不该出自淑女樱唇的词语，依文愤怒之下脱口而出后，立刻就后悔了，现在又怎么可能去给莱维解释？ “就不告诉你！也不准你去想！不准去问！听到了吗！” 越想越觉得害羞，依文宛如身边放了个火炉，体温急剧上升，连忙用一双小手捂住莱维的嘴，然后用眯成两条细缝的眼睛偷偷窥视那张脸上可恶的表情。 要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羞耻的词！依文一味地埋怨莱维，完全没觉得嘴长在自己脸上，要讲什么别人根本没法控制。说起来，恋爱着玩意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在其他人面前，即使是其他男性，比如麻帆良的其他魔法老师或者校长。依文在他们面前，可是一幅从来不知羞耻为何物，能大大咧咧地把男人都羞于开口的话题当成闲聊，而且以前也经常穿着根本就是紧身内。衣的战斗装到处乱晃。如果被魔法世界跑来抓邪恶吸血鬼领赏的人看到依文现在的样子，恐怕会以为认错人然后继续寻找吧。 “确实最近比较忙，没经常陪你。这样吧，有想去的地方么？要不咱们周末……” “有！” 被封印了魔力，再加上无法离开麻帆良学园的诅咒。广阔的世界，对于依文却仅仅是一个城市的大小。可纵然是被称为学院的麻帆良，也比许多城市要来的丰富多彩，想要找游玩的地方，依文立刻就能举出三个以上。 “圣杯战争结束吧。” “嗯？” 正在好奇依文想去什么地方，莱维听到的却是貌似有点跑题的答案。 “等圣杯战争结束，到时候一定要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一个月四周一年十二个月地好好陪我！” 扬起小脸的金发吸血鬼女孩，开心地笑了。 “好。” “唔……” 环抱在依文腰间的双手微微使劲，让面对自己，坐在大腿上的娇小身躯紧贴着，莱维温柔地品尝起吐露出关怀的樱唇。 尝到久违的热吻，依文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转为主动迎合。紧要的贝齿松开，温柔地接纳入侵者，粉嫩的香舌和对方交缠在一起，宛如在心底牵起了涟漪。 “嗯……” 背后的双手不甘心在那停留，不安分地向下移动，轻轻按上因身体前倾而倍显挺。翘的臀。瓣。隔着睡衣传来的摩擦瘙痒感，令依文不自觉地配合着扭动起来，宛如在摆尾示好的可爱小宠物。 “等、等一下。” 黑色的薄。纱睡裙忽然被拉着下摆掀起，惊醒后想起小屋里还有其他房客存在的依文，立刻反应过来。双臂拼命向下压，不让莱维的奸计得逞。可惜她忘记了抱着自己的男人，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依文的不配合，对事态进展毫无阻挠之力。淡淡魔法波动过后，犹如包裹礼品的彩带被解开，与金色长发同样耀眼的雪白，暴。露在夕阳从窗口投入的小屋内。而她身上的睡裙，犹如从来没穿上过似地，静静躺在一旁的茶几上。 “啊……” 散发着热气的双手抚上吸血鬼天生冰冷如陶瓷的肌肤，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尚未做好准备的依文禁不住呻。吟。她使劲弯曲着腰肢，抵抗体内传出的异样感觉，明明是正常体温的身躯，却仿佛会灼伤皮肤般的火烫。依文像是要把自己揉进莱维的怀里，深深感受着隔着衬衫透出的炽热情感。 “主人，莱维老师，早安。” 咣！ 从粉色梦境中惊醒的依文，用比包子还要迅捷地速度弹起，撞翻了摆在沙发前面的茶几，鲜血似地红茶为柔软的地毯点缀上淡淡的花朵，也染上了她被莱维强行解除的睡衣。 “哟，茶茶丸。” “哟什么啊！” 男人厚颜无耻的表现，气得依文想要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上去。白嫩的小脚抬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又急忙用双手掩护重要部位，顺势坐倒在新配了红花图案的地毯，捡起旁边的睡裙，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身为从者，由于缺乏战斗机会，最近转职成女仆照顾两人起居的茶茶丸，早就见惯了类似的场面，这倒是依文一时羞恼而不小心忘掉了。 “莱维老师，客人醒了。” “哦？比预想要快嘛。” 弯腰拉起地摊上的吸血鬼女孩，重新把她纳入怀中，这回轮到莱维这个‘抱枕’享受享受把别人当成抱枕的感觉了。 “铃仙的药比某些人强多了。” 用魔法把重伤的人唤醒，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没钻研过恢复系的不死吸血鬼也能办到。可要让遍体鳞伤的人恢复如初，并且不会留下魔力强行刺激人体新陈代谢造成的后遗症，就没那么简单了。要知道许多看似神奇，瞬间把濒死者复苏的魔法，几乎都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没什么必要的情况下，莱维可不愿意让自己熟悉的人仅仅为了快点下床而减寿。 对于非自己擅长的领域，依文才没心思去跟人攀比，虽说她曾经暗暗立志要把恢复系魔法学好，但在魔力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实在不能说是一个能短期达到的目标。 “去见见客人？” 抚摸着女孩滑腻的小脸蛋，莱维问到。 “不去，反正与我无关。” “那监视我的事呢？” “算了，那个百合女的话，无所谓。” 被莱维直直盯了一阵，依文才发现她话里的问题。刚才的表态，岂不是间接承认自己先前发脾气只是在邀宠撒娇？在这个男人面前，魔法世界人人畏惧的邪恶魔法师依文洁琳，确实只是个爱闹别扭的小女孩而已。如果被官方的人知道，恐怕价值六百万的通缉令，第二天就会飞出吧。懊恼的吸血鬼女孩把头偏开，现在她真的不想去理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 “嘁，原来是你家啊。” 刚推开门，就听到十分符合白井黑子个人形象的谈吐。不过这也是单单针对以莱维为交谈对象时的表现，也许勉强能乐观地认为是特殊待遇。 平常出现在人前的白井黑子，称不上温柔娴静，但绝对算是平易近人。常盘台女子中学，是一所管理严格的贵族学校，在那读书的高贵出身大小姐们，自有天生高傲的资本。‘看不起人’、‘自以为了不起’、‘故意手很难懂的话’，这些都是学园都市学生们对常盘台中学女生的评价。然而在总是晃着两个小辫子四处奔走的白井黑子身上，除了同样款式的制服外，很难找出几个符合以上评价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偏偏对莱维采取如此恶劣的态度，唯一原因就是，她认为这个男人玷污了自己心爱的姐姐大人。当然，莱维从来不承认所谓玷污的说法，相信当事人之一的御坂美琴更不会承认。 美琴对莱维，就像许多学生对老师的崇拜一样，根本没有半点越过这个范围之上的情感。而事实上黑子那位姐姐大人，对待莱维的态度比黑子也没好到哪去。莫名其妙地被套上罪名，只能说黑子对美琴的交友情况紧张过度，但凡有异性接近，恐怕她的脸色都是那么的差。 “如果刚才那是作为对救命恩人的感谢之词，你觉得有人会坦然接受么？” “这是你的问题。感谢？竟然理解成那样，我只能说对你的智商深表遗憾。” 女孩双手撑着床垫坐起身，随着被子的滑落，微微突起的胸。部在莱维熟悉的内。衣包裹下闯入他的视线。即使刚升入初中，黑子的发育状况也是在令人担忧，如果这不是依文所居住的小屋，还真难找到和她身材匹配的内。衣。 “房间的布置还挺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你该有的品位，果然你也是借住的吧？” 就算是贵族学校的常盘台中学，也不会配备这么宽敞舒适的优雅卧室，所以她立刻排除了这是宿舍的猜测。 “黑子，你的衣服……” 两人的关系远没到仅着内。衣坦诚相对的程度，莱维更没兴趣和她发展到那个地步，是以好心地提醒。 “称呼得太亲密了，我觉得你还是叫我‘白井’同学比较好” “ok，白井同学，好歹是女孩子，太奔放了点吧？” 莱维的好意显然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黑子不单没有像其他走。光的女生那样急忙挡住身子，反而一脚踢掉下半身的被子。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衣物，包括校服和内。衣，都被垃圾堆的污水弄得脏透了。茶茶丸以女仆的角度出发，主动将那些衣物拿去清洗。好在吸血鬼女孩的衣服多得足够去开服装展示会，才能有符合黑子身材的内。衣给她替换。也许是以为能在醒来之前将校服晾干吧，茶茶丸没给她准备能更好遮蔽身体的睡衣。结果是便宜了莱维的眼睛，刚离开依文，就能包揽另一位少女的身材，脑中的印象尚未消散，他很自然地把两个人做了比较。 一样的青涩、一样的稚嫩。已经升上初中的黑子，除了身高，其他方面的发育反而不如被不死之躯定格在十岁的依文。小学生的外表里装着个媲美中年猥琐大叔的灵魂，强烈地不协调感，让莱维对眼前的身体完全没有哪怕一点的冲动。 “‘好歹是女孩子’？没有使用少女或者女性的称呼，是对我的成熟度有意见吗？肤浅啊，谁告诉你生理上的发育只看胸部大小的？别看比较平坦，我可是个成熟的淑女呢，连每个月一次的麻烦东西都已经来过了！” 曲解了他人好意的女孩，竟然从床上跳下来，手脚交叠摆出各种写真集封面常见的姿势，想把她稚嫩的身材以最好的方式展示出来。 一定是故意的！在女人面前从未如此冷静的莱维暗自警惕，见女孩有往他身边靠的迹象，连忙后退拉开彼此距离。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这种老套的剧情也许现实中尚未像恐龙那般可怜的灭绝，但它绝不可能发生在白井黑子和自己之间。一旦他有哪怕丁点把持不住的越轨举动，女孩至少也会在紧要关头大声尖叫，把小屋内的访客悉数引来。届时依文必定是当先冲进房间的那位，其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莱维根本不用去想象。 “先把衣服穿上！” 以媲美子弹上膛的流畅动作打开墙角的衣柜，莱维从里头随便抽出一套依文的校服扔到床上。 “嘁！胆小鬼，还想着拍下某人兽性大发的照片给姐姐大人的。” 知道事不可为的女孩，一边慢吞吞穿着衣服，一边嘴里碎碎念着可怕的阴谋。莱维暗赞自己英明的同时，也在纳闷茶茶丸连衣服都给她换了，为什么就没把手机这种在黑子手里就是极度危险品的东西给排除掉。看来事后有必要跟茶茶丸交代清楚。 对名为白井黑子的恶趣味百合女孩，莱维心里的防范等级瞬间提升到顶点。 ＝＝＝＝＝＝＝＝＝＝＝＝＝＝＝＝＝＝ “那么得出的结论是，学园都市里那个叫‘strange’的区域就是敌人的据点？” 听完结合莱维和黑子的情报后，此方给出的分析，凛站在客厅中央重复着综合的出来的结果。她扬起精致的下巴，一幅制胜于千里之外的谋士形象。可惜当看到堆在地上，像一座小山似地购物袋，立时让她的应物形象幻灭。 若莱维和铃仙的侦查小组叫做大有收获，那凛为首的少女们只能无奈地被定性为疯狂购物。女人有着宛如巨龙般的天性，收集癖好是她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当莱维见到三人搬进门的大大小小袋子，就明白了她们所谓的收获是什么。不过最初他仅以为是某个大小姐的购物病发作，却没想到堆起老高的战利品中，竟然也有辉夜和伊芙的功劳。 几袋厚重的精装书起码算是有内涵的爱好，辉夜一直攥在手里黑漆漆保险箱似地袋子，莱维奇怪怎么就没人对那里头的东西感到好奇？反正他不认为小屋内还有别人能像他一样猜出里头是游戏或漫画之类。 “你们有什么主意？直接杀过去？” 依文难得地关心起圣杯战争，但她晃着一双够不着地面的小脚的样子，更像是日常闲聊，而非讨论严肃的对策。至于她的座位，当然是习惯的那个位置——莱维的怀抱。 相比吸血鬼女孩和往常一样的姿态，莱维的servant，第一个闯入小屋的住客则可以说是让人惊艳。身上那套设计复杂，镶着一对蕾丝边的蓬松衣裙，估计光传上去就得费上一番功夫。莱维不认为伊芙本人会特意去逛商店买衣服，就算真的想换个形象，也不会选择这种明显阻碍战斗的着装，肯定是一旁尚翘着鼻子的大小姐的功劳。但这次，莱维倒是难得在心里称赞了那位多事麻烦的大小姐。 美丽的金发编出好几根小辫子，瀑布般地泻在俏脸的两旁，配上那身华丽的哥特风洋装，乖巧坐在椅子上的伊芙，如同一位冷漠又不失可爱的娇俏公主。可能是发现了梦梦这位正牌公主的艳羡目光，伊芙回到家并没有立刻换下这身让她觉得行动极其不方便的新装。 “喜欢鬼鬼祟祟躲在洞里的老鼠，经过今天的意外，可能早就惊吓过度跑了吧。” 站在楼梯旁摆着副无聊表情的辉夜，只有莱维清楚她是希望赶快结束谈话，把死死攥在手里绝对不希望被人注意到的袋子藏进自己的房间。 “今天在现场没发现除了那帮混混之外的人。据黑子从风纪委员那查到的情报，最近‘strange’的家伙们活动突然变得嚣张起来。到处惹是生非，一点都不怕暴露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要故意引起注意吧？” 莱维本来只是想小小的戏弄一下辉夜，不让谈话结束，令她没法逃回屋里。可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问题。敌方的master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可能知道自己和学园都市的势力有联系，那可是在麻帆良都仅有两三个了解的事。难道针对的并非针对己方，单纯误认为学园都市还有其他master？莱维分析着各种可能，没注意暂时充当楼梯守卫的辉夜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我们也没法确认学园都市里是否有其他master.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对方应该已经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情报，多数会在‘strange’设下针对魔术师和英灵的陷阱，我们贸然攻进去，恐怕很难保证顺利。 远坂凛大小姐已经陷入谋士cosy游戏无法自拔了。 “除去莱维老师今天碰到的那个疑ncer及其英灵盟友，和行踪未明的rider主仆外，敌对的英灵应该就剩一个了吧？assassin的伊芙、caster的辉夜、berserker的赫拉克勒斯，加上那ncer，对手应该是archer（弓兵）或saber中的一个，都不知道容易解决的家伙啊。” 此方知道的情报，实际比在圣杯战争上下了十年功夫钻研的凛还要详细。凭借莱维透露的一些消息，她早就确定了上届圣杯战争的七个英灵的身份。按照她所知的‘历史’，众人接下来无论是面对saber或是archer，都绝非轻松的战斗，尤其是她最为担忧的archer…… 可她看了看在场的伊芙和辉夜，本届圣杯战争已经完全脱离了已知的‘历史’，让她不敢过于武断地定下结论。 “既然知道有陷阱，小心一点就好了。我们这边又没明显的弱点，如果只是泛用性的普通陷阱，能有多厉害。” 依文的话刚说完，就发现除了初来乍到的梦梦，大家的视线几乎同时转到自己身上。吸血鬼女孩被盯得莫名其妙，回忆了一下却也没发现刚才的那番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啊！” “因为……” “停！” 依文突然明白了什么，抬手打断犹豫不决的凛。 “你们想说我的封印是弱点？” 众人无言，等于同意了这个猜测。只有觉得自己被排斥的梦梦扭着头左顾右盼，很好奇依文所说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对berserker的战斗是在别墅里，根本就不可能被其他人知道！” 自己别墅的私密性，依文有着很深的自信。即便是有人意外闯入，在那个空间里能够尽情发挥全部实力的她，不可能漏掉任何微小的气息，让敌人全身而退。 “间桐慎二呢？” 此方的话一出口，别说依文，在场的人几乎都要惊呼出声。除了没经历过berserker一役的铃仙和梦梦，就只有充当依文坐垫的莱维仍旧保持镇静。 尤其是凛，当时碍于某种特殊原因，见别人都没提起，她刻意回避了关于间桐慎二这个master的处置问题。事后也曾就此进入别墅，和在学园岛四处暗暗搜索，结果都未曾发现那位同学的下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而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一切都十分正常的情况下，她竟然忘掉了间桐慎二的存在。 “berserker的master？倒是有这个可能。如果是他向别人泄漏了依文的存在，别人必定会针对我方这位最强的战斗成员加以调查，难保不会查出点什么。” 间桐慎二后来的情况，在场只有莱维一人清楚。他伤势痊愈后，曾独自进入别墅，见到了躲在地下仓库里，依靠备用食物存活下来的少年。原本他动过处理掉这个尾巴的念头，但当看到少年那精神恍惚，仿佛大脑遭到冲击性破坏，仅余求生本能的可怜样子。杀掉毫无反抗能力、甚至连‘死’都无法理解的人，对莱维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何况再怎么说，间桐慎二也是他的学生，最后偷偷把少年扔到中央区的某个救助站附近，权当一时头脑发热的慈善行为了。 “要去侦查吗？” 别看外表柔顺，顶着可爱兔耳朵的铃仙是个标准的积极行动派。 “没太大意义吧，今天的遭遇算是偶然，再去估计已经有陷阱瞪着咱们了。所谓侦查，跟直接杀上门去的结果应该没多少区别。” 甩掉脑子里多余的杂念，凛看向理论上明明属于自己麾下，却像个护卫一样站在莱维身后的兔妖怪。 若那真是魔术师的据点，对方必然已经知道暴露的事实，白痴才会不做任何防备。贸然派人前去侦查，极有可能陷入被围攻的陷阱。虽说那帮无能力者组成的武斗派战斗力一般，但蚂蚁多了还咬死大象呢。莱维觉得要侦查也是自己前去，可惜看依文偷偷伸手掐着他的样子，早就有所防范了。 “麻烦，你们慢慢讨论，我去准备些要用的道具，有结论了通知我。铃仙，把你的空白卡都给我，在这你正常战斗就行，用不着那些东西。” “是，公主。” 本以为辉夜是要趁机溜回房间，没想到她从铃仙那拿了一叠看上去像空白扑克牌似地东西，这倒让莱维没法确定自己的猜测了。难道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真是去准备战斗用的道具？ “情报太少了，继续想也没用。等你那位朋友明天把调查结果送来再说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凛烦躁地抓着头发，把两根辫子都快揉开了。紧跟着自己的英灵走上楼梯，她现在更需要个安静的空间来平息心底的混乱。 莱维也同意等待黑子的调查结果，毕竟学园都市的治安本就是由风纪委员负责，通过职务上的便利所能收集来的情报，比众人胡乱猜测要好得多。何况别看刚才大家都在讨论是要侦查还是直接进攻，除了几个初来乍到的，有谁不知道学园都市的森严防卫？ 莱维为什么要在事后打电话交代事情经过？他今天貌似很轻易潜入，还收拾了一堆混混，实际上他要再呆哪怕两分钟，估计就会被外三层里三层的全副武装人员围得结结实实。更不用说解决掉那些警备员后随之而来的麻烦超能力者了，他们中的几个，甚至比打不死的berserker还要难对付。 学园都市的空气中遍布肉眼无法看见的微型探测器，可以说内部人士的一举一动都在高层的监视之中。接下来不管自己这边的决定是什么，莱维都必须先跟学园都市的管理者沟通，否则被当成非法入侵者，那可就玩过头了。 楼上相继传来的关门声宣告着没有结果的作战会议正式结束。客厅内剩下的几人，开始各自找事干打发时间。此方盘腿坐在电视柜前翻着依文收藏的动画dvd，异世界的二次元作品对她有着无比的吸引力。铃仙也在沙发上坐下盯着电视，从她对电视节目的好奇表情来看，辉夜的秘密保守得不错，这只兔妖怪好像并没太多接触现代文化的机会。 伊芙霸占了沙发上最后一个空位，正细细品读今天刚买回来的书，还在梦梦的强烈要求下，递了一本给她。不过这位银河的小公主，看样子对小说的兴趣并没有多大，时常透过书本的遮掩偷看身边的人。准确说是借给她书的文学少女，和抱着快睡着小猫在想着什么的人民教师。 二七、黑子，从品味上，你跟美琴还挺互补的 “还没看够吗？偷窥狂！” 坐在茶茶丸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上发了阵呆，辉夜突然抄起身旁的枕头，一把扔向门后的角落。原本空荡荡的墙角，竟然从虚无中探出一只戴着白丝手套的纤手，接住了辉夜丢出去的枕头。 “偷窥什么的，出自温柔娴静的公主之口，让外人听到可不大好吧。” 以探出的那只手为中心，一道裂缝向两侧延伸。几乎感觉不到魔力的波动，空间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变化。体态娇好的上半身从破开的缝隙中探出。这是堪比恐怖电影的诡异场景，不像莱维破开空间的样子，少女身后的黑漆漆空洞中，仿佛有无数的妖异瞳孔正窥视着外界。坐在床上的辉夜没有大惊小怪，好像她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出场方式。 “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倒是你，一千多年前的旧事还没忘，记忆力可真好啊，还是说那对你并没多么漫长？” 辉夜看似不经意的话，却是在提醒对方的年龄早已用‘千’为单位来计算这一事实。据说这位女性对自己的年龄十分在意，虽然辉夜对这种小道消息的真实性十分怀疑，但她也不介意稍微尝试一下。反正自己又没有损失，不是么？ “也对，连跟普通人相处都其乐融融了，确实没必要再去维持孤高的公主形象。这么说，区区几句污言秽语，到也真算不了什么呢。” “谁跟他们其乐融融啊！” 不速之客从空间缝隙中走出，轻飘飘地落在地摊上。辉夜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害羞，忘了小屋里还有其他住客，小脸通红地大声反驳。伸手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记起唯一的枕头已经当飞行道具用掉了。房子是别人的东西，打坏了肯定会惹人生气。辉夜没有发现，自己顾及莱维和依文的想法而压下狠狠教训对方的念头，却正应验了那句‘其乐融融’的评价。 “明明是晚上，还在室内撑把伞，装高贵也得有个限度啊！” 无法用行动还击，辉夜就只好动用并不擅长的言语。 外表看似少女的客人把伞收起，迈着优雅的步子移到辉夜床前。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裙，天鹅般美丽的脖颈，微微卷曲的金黄秀发，还有装饰着红丝带的蓬松软帽，简直堪比盛装出席皇家晚宴的贵妇。 “竟然菲薄客人的装扮，真失礼呢。要知道姐姐我刚游览了金字塔，沙漠的毒辣阳光额可是皮肤的天敌呀。” 变戏法似地让阳伞在手上消失，少女随意说出的话，若被其他魔法师听见，定会睁大眼睛高呼‘不可思议’。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能够做出如此大范围的定点传送，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独自完成。即便是集合几十个有莱维同等水平的空间能力者，也得事先做好冗长的准备，并使用特殊道具才能达到类似效果。而在这位少女口中，那媲美神迹的能力，却仿佛和打开自家大门一般地微不足道。坐在一旁摆出不欢迎表情的辉夜，也未曾对此有丝毫的惊讶。 “几千岁的老妖怪，我可没资格当你的妹妹。” “呵呵，人家才十七岁而已，不叫紫姐姐的话，会生气的哦。” 自称十七岁的少女，虽然不清楚是否真像辉夜所说拥有几千年的生命，但确实在一千二百年前的历史中就已经能够找到她存在的痕迹。若非辉夜这样早就认识她，并且得知许多内幕消息，恐怕多数初次见面的人，都会为她的外表所惑，相信她是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 “哼，你多少岁我不管，但整天偷窥算什么意思啊！” 辉夜的语气十分不友好。事实上她和来客间的关系，只能算是‘认识’，根本还达不到‘亲密’的程度，甚至连是否能算做朋友，都得打个问号。但这也不能当做判断两人相处真实性情的依据，被人认为是孤傲公主的蓬莱山辉夜，又哪那么容易找到朋友这种奢侈的东西呢。 “说得真难听，明明我是代别人来探望离家出走的大小姐，竟被这样地误解。” 少女用戴着手套的手轻掩着嘴，仿佛被伤透了心的样子。 “谁离家出走了！我来这干什么你最清楚，戏演够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别在这扰人清梦！” 好在辉夜事先布下了隔绝声音的结界，否则她有违平日形象的大喊大叫，肯定会把小屋的住客全都引来围观。 “哦？我最清楚？这么说咱们永远亭的公主大人真是动了凡心，特意跑到外界来寻觅如意郎君了？哎呀，被永琳知道肯定要埋怨我，没把她家的公主看好，连这种事都能毫不羞耻，连姐姐我都有点心痛呢。” “八云紫……！” 听到这毫无半点根据的诽谤，辉夜气的满脸通红。她甚至觉得花费几百小时攻略某个游戏，直到结局cg前因为bug而黑屏时，都没有现在那么愤怒。纵使年龄超过千岁，她依然是未曾和任何一个男人交往过的纯洁少女，怎么能任由他人如此地污蔑！可她又不能愤起反击，破坏屋子什么的都是次要，但她清楚这个女人的性格，若自己气不过和她吵起来，今天的事就没完没了，什么都别想干了。 “嘛，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其实我只是代永琳问问她的公主玩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没了主人的永远亭，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哼，我回不回家还不是得看你，何况家里那点事什么时候要我来管了？” 紫提到的八意永琳，是辉夜的随从，也是她所居住地方的总管。所谓总管，自然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她负责。辉夜这位公主，其实就只是住在那里，并是不是的发发大小姐脾气或无聊起来惹是生非。她不在的话，别人只会觉得更加轻松罢了。 “玩得开心么，小公主。” 少女侧坐到洁白的床上，辉夜见她靠过来，皱了皱眉头，往旁边挪开一些。像对姐妹似地抵肩而坐，她们俩可没那么好的关系。 “回去……当然要回去，等圣杯战争结束。” 自己占据了圣杯战争的英灵席位，那么就应该做到servant的职责。那位看似精明的大小姐，却根本没法让人放心。而且还有个总是爱乱来的盟友……想起莱维的样子，辉夜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人，她回忆着过去，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 “舍不得吗？放心吧，还会见面的，或许，唉……” 叹气？虽然来往的次数不多，但辉夜还从未听说过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是在伤感吗？正要转过去问清楚，却发现少女已经躺在了床上，修长睫毛点缀的双眸轻轻闭着，那轻皱眉头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等待王子将她唤醒的睡美人，让人不忍打扰。 到底曾经发生过怎样事情，能让这位比传说中神明还要强大的妖怪如此惆怅，竟然会主动来寻求并不算友好的自己这方的帮助？回想起当初听说八云紫来到自己的家，她还有点不敢相信，以至于做出悄悄躲在一旁偷听这种不符身份的行为。 辉夜站起身来，走到房间唯一的窗户前面。她轻轻地把窗帘拉开，望着黑漆漆森林之上的辽阔夜空。自己真像她所说的那样，舍不得吗？是这群仅仅认识了几天的人，还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奇怪世界？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少女比夜幕还要黑亮的眼睛，倒影着一轮弯弯的明月。 ＝＝＝＝＝＝＝＝＝＝＝＝＝＝＝＝＝＝ “你说什么！老师他……” 少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惊慌失措地盯着自己的‘哥哥’。要从那坚毅的脸上找到哪怕分毫恶作剧的痕迹，都注定是多余的徒劳。仅有一面之缘的老师，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只是少年连接受所谓‘战争’的事实，都费尽了心力，遑论牵连到身边有关的人，让残酷的命运至少远离自己平静的生活这一想法，对于坂井悠二来说，注定是一种奢望。 “是的，正如你所听到，那位姓麦道威尔的教师，无疑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而他身边的那位女性，则是他的servant.” 坐在墙角擦拭长枪的英灵，用古井无波的语调陈述着事实。master和servant的身份、样貌，都不构成他行动的阻碍。虽然对那位教师顾念无辜路人的行为十分认同，但不妨碍他夺取圣杯的信念。惺惺相惜的好友成为敌人，这在战场上并不算什么罕见的事，何况是缘仅一面的陌生人。 “那个女生，不会吧？年纪看起来只比我大一点呀。” “敌人的实力不能通过年龄来判断，何况成为英灵以后，外表就会永远保持那一刻的样子。master，在你的眼前就有个很好的例子。” 顺着赵云的目光，悠二望向敞开的窗户，那里开出去除了邻居的房子和天上的白云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从那传来的利器挥舞声音，才是所说的例子。 相比夏娜那种外表最多刚刚小学毕业的孩子都能成为剑之骑士，铃仙作为英灵明显要有说服力得多。可谁又能知道，那位兔妖怪只不过是一名servant用取巧的方法召唤出来的无职阶英灵呢？这种意外事件，连正统魔术世家的继承人远坂凛都没有想到，赵云判断铃仙是莱维的servant，并不能算是他的失误。 “你要和老师战斗吗？” 少年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哪怕是句一戳就穿的谎言，也能让他安心一段时间。最终的结局他很明白，即便自己放弃圣杯，对方大概也会主动找上门吧。毕竟主动参加这种残酷争夺的魔术师与英灵，大多早已有了相当的觉悟，有几个人会像自己这般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呢。 每天过着上学然后和同学们闲聊打发时间，最后放学回家的平淡日子。总能听到同学们抱怨一成不变生活的烦闷，悠二自己也曾附和他们说过几句。但现在想起那时的自己，却觉得有点可笑，虽然时间才过了仅仅一周。 上课认真听讲，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下课和同学们聊聊最近发生的小事；放学后随意打闹一通，然后回家享受母亲准备好的晚餐来缓解一天中积蓄的疲劳。不用操心生计，不用担心血液，偶尔在电视或报纸上见到他国的战乱，还能伪善地发表几句感慨。把这样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真的没什么不好。 可悠二清楚，往日的平静已经随着他踏入‘鬼屋’的那刻一去不返。卷入你死我亡的圣杯争夺战，开始变得需要考虑活下去这个看似离奇的命题。所以他主动要求赵云和夏娜教授自己战斗的方式，纵使是徒劳的，他也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做些什么。不奢望能在战斗中帮上忙，甚至也许再怎么努力都无法为自己提高活命的几率。面对远非常识可以理解的强大英灵，平凡人类的奋斗不过等同于蝼蚁的挣扎。但如果不强迫去做点什么，悠二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巨大的恐惧所吞噬。没错，每天防备敌人的来袭，连学生生活都被迫中断。还未曾遭遇真正的危险，一般人就会在长期紧绷的状态中频临崩溃。 “那么，请带上我一起去！” 独生子坂井悠二，在短暂的相处中，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兄弟情感。和父母那种跨越辈分的疼爱不同，赵云对自己的训练毫不松懈，就算累倒了也不会多加怜悯。但内心深处的关怀和守护，即使是没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少年，也能感觉得到。那是严厉的兄长对弟弟的鞭策。 有时他甚至异想天开地以为，自己之所以被取名为‘悠二’，也许正是命中注定会有以为成为他的榜样，让他崇拜并永远追赶的‘哥哥’。 在英灵与英灵的战斗中，普通人只会成为拖后腿的弱点。但悠二体内莫名拥有的，被称为‘魔力’的能量，却能给予很大的帮助。据说他的魔力贮量远较一般魔术师庞大。与此相对，依靠自己魔力供给的servant，能够发挥出更强的实力。能够同时拥有赵云与夏娜两位servant，就是悠二对比其他魔术师的优势。 可由于悠二丝毫不懂魔术，他只能通过最普通的近距离接触提供英灵所需的魔力。不能让赵云孤军奋战，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尽到身为master的责任！ 少年站直身子，以不可动摇的眼神注视着擦拭长枪的英灵。 “好的，master.” ＝＝＝＝＝＝＝＝＝＝＝＝＝＝＝＝＝＝ “来了来了来了！再使劲敲门就烂了。” 揉着半睁半闭的眼睛，莱维本不想理会一大早就拼命砸门的讨厌家伙。睡眠不足除了是女性皮肤的大敌，也是影响男人精神状态的重要因素，尤其是莱维这种惫懒的家伙。 可惜他枕边的女士正巧和他在这方面的意识达成了一致，依文同样讨厌那可恶的敲门声，而神经纤细的少女据说忍受能力比不上懒惰成性的老男人。结果是莱维才刚想抗议，就遭到武力镇压，他只好灰溜溜地跳下床，放弃幸福的清晨睡眠时间。 “没尽到应有礼仪的笨蛋主人，还敢期待客人多给点耐心？你以为我就那么想来吗！一大早见到讨厌的家伙，今天的运气说不定都会变差。” 不理会开门的莱维，白井黑子径直走进客厅，把手上的书包随手扔到沙发上。扰人清梦的家伙却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也只有了解她的莱维，才能若无其事地帮她准备热茶，换了别人不把双马尾女孩给轰出去才怪。 “调查结果出来了？” “自己看吧。” 端着莱维递给她的茶，黑子先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指着丢在沙发上的书包。 既然连黑子自己都不在意，莱维也没必要去提醒她保护**。在沙发边上坐下，打开常盘台中学统一样式的书包，从里头取出一叠厚厚的a4纸。莱维揉揉酸楚的双眼，打起精神看了起来。 “照资料上写的来看，‘strange’出现异常也才没几天？时间倒是挺吻合的。” “哈？” 已经喝完第三杯红茶，正要把杯子放回桌上的黑子，突然听到莱维那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们讨论后已经确定了怀疑的对象，从你资料上显示的‘skill－out’集团活动时间计算，可能性更大了。” “怀疑对象？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近期无能力者集团的反常活动？” 对方既然敢使用‘skill－out’这种嚣张的名号，不找超能力者麻烦才是奇怪的事。莱维不让她向上级报告时，黑子就曾跟他吵了一通。后来勉强被莱维用那个使能力者无法演算的装置给转移了注意，暂且相信他认为有上层人士牵涉其中的猜测。毕竟莱维的说辞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有谁会相信一群无所事事连学都不上，只会欺负弱者的混混能研发出什么高新科技？而且从黑子以前的经历中，莱维貌似隐约和学园都市的某些人士有点特殊关系。综上考虑，她才同意了这个有违风纪委员职责的请求。 “没错，现在的情况因为牵扯到学园都市之外的势力，交给风纪委员处理不大方便，就交给我吧。至于你的职责，无需太过担心，我一会会和你们那边专责这方面的人员联系，有了结果给你电话。” “哼……” 因为御坂美琴的关系，曾由能力相似的莱维指导过的黑子，很清楚他和自己之间的差距。何况敌人掌握着能够让超能力失效的武器，由除了能力外仅仅是普通学生的风纪委员确实比较危险。 但在风纪委员之上，还有类似军队构成的anti－skill警备队，这类事件应该上报警备员处理才更符合规则，黑子原本想这么说，但听到莱维会跟‘专责人员’联系，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等着他的结果。 “算了，随便你。不过那个欺负固法学姐的组织的领头，一定要交给我！” 让黑子违背职责，甘于低头的，还有莱维脸上罕见的严肃表情。在她的记忆中，这个懒惰好色的男人，表现出类似情况的次数很少很少。但每次都必定是将有让她难忘的事情发生。黑子内心不愿承认自己对‘抢走’姐姐大人的可恶家伙拥有莫名的信赖，她不断强迫自己认为这是对辛苦工作的偶尔叛逆。 “黑子，谢谢你。” 眼前这位女孩对待工作的热忱，莱维比谁都要清楚。能够令她做出有违操守的让步，平时根本是难以想象的事。 “唉~总是给我添麻烦，如果你能离姐姐大人远点，那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喂，明明是你一直在提，我都很长时间没见过美琴了啊。” “永远不见最好。” 莱维没空搭理黑子，把文件扔到桌上，靠着沙发稍微补充下呗剥夺的睡眠时间。黑子大概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见状将小小的身子靠向另外一边，还把双脚抬起，搭在莱维腿上，扭了半天摆出个最舒服的姿势。 “黑子。” “嗯？” “留下吃个早饭？” “当然，这是招待客人最起码的礼仪吧？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只是问问而已，反正一会茶茶丸见到你，也会主动多准备的。好累啊……” 将双手枕在脑后，莱维闭上双眼，结束了交谈。黑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渐渐进入了梦乡。 ＝＝＝＝＝＝＝＝＝＝＝＝＝＝＝＝＝＝ “莱维老师……莱维老师……” “嗯……哦！茶茶丸，早上好。” 察觉到耳边隐约传来的声音，莱维睁开眼，见到茶茶丸俯视着他的脸。 “早餐已经准备好。” “麻烦你了。黑子……嘿……起床吃饭！” 同样躺在沙发上的黑子还没被吵醒。莱维见状抬起身，用手撑着沙发，然后猛地把脚往后一抽。 “哇！” 突然失去了‘床垫’，身体无法平衡的女孩，被惊醒之前就一个标准的侧滚，整个人摔到地上。好在有柔软厚实的地毯保护，才没有受伤。但双腿因条件反射想要维持身体平衡而岔开，隐约露出了布料少得可怜，颜色却十分显眼，明显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穿的胖次。 “黑子，偶尔跟美琴学学，多穿符合年龄的衣服。” “比起这个，你才更应该偶尔学学其他正常的老师吧？整天推倒自己的学生，学园岛的声誉都被你败光了！” 嘴里教训莱维，实际上在他人眼中、包括黑子的同学和朋友都肯定会认为，她这种毫无少女应有羞涩的初中生，才是最异常的存在吧。别看关于莱维的绯闻不少，他可从未作出‘推倒自己学生’那种会被告上法庭的事。嗯，依文就读于麻帆良学园初等部，不算是他‘自己的’学生。 “赶快吃完上学，风纪委员带头迟到可不是什么好榜样。” 餐桌边上，莱维的手攀上黑子扎着两根辫子的小脑袋上，把她按进座位里，转身往楼梯走去，还有几只贪睡的猫咪等着他叫醒。 ＝＝＝＝＝＝＝＝＝＝＝＝＝＝＝＝＝＝ 没有特殊事件发生的平淡日常，总是过得那么快。在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的情景尚历历在目，昏暗的月亮却已悄悄地爬上高空。幽幽的光晕之下，早就过了多数人入睡时间的小屋显得格外寂静，宛如只有形状与众不同的大树，和包围着它的森林融为一体。而在这颗‘大树’的顶端，长裙撒了一地的少女正享受着晚风，浅浅地睡着。 “辉夜……辉夜。” 空寂的屋顶响起低沉的呢喃，仔细寻找，才发现有个背对着月光的黑影轻巧地跃上，落脚的动作极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该不会中了自己布下的法阵吧？” 黑影悄悄向屋顶中央少女躺着的地方走去。他来到少女身边蹲下，少女恬静的脸蛋仿佛无比眷恋美梦，让人不愿将她唤醒，不愿打扰这难得的温馨。也许，这样会更好？黑影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以最缓慢的动作起身。 “等等……” 刚准备调动体内的魔力，大概是空气**振的细微波动惊醒对少女来说比声音更加敏感，她伸出让人禁不住怜惜的苍白消瘦，抓住了男人的裤脚。 “呵呵，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辉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双眼。莱维感叹他失去个很好的机会。 “梦到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走到哪都是人，大家各忙各的，看起来很热闹，却又觉得很冷清，还好你叫醒我呢。” 铃仙来到以后，莱维总算对辉夜的过往有了些了解，不过也仅仅是‘一些’而已。铃仙所说的家，是一个叫做永远亭，据说深藏在竹林之海中的地方。在那有着铃仙尊敬的师傅，有着热热闹闹的小兔子们，有着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公主，偶尔还有上门看病买药的妖怪和人类。但听辉夜的语气，却宛如是在诉说很久远很遥远的事情，莱维没有刨根问底的八卦习惯，起码现在他不认为是个闲聊过去秘密的好时机。 “放心，再过几天，估计你就能坐在自己家里喝着热茶了。” “嗯。” 莱维所说的‘家’，当然是铃仙告诉她的永远亭，辉夜楞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吧，别让铃仙吹太久风感冒了。” “等等，跟我来。” 刚跟着起身，辉夜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准备发动瞬移能力的莱维。她整理好因为睡觉而弄皱的衣服，身体轻轻飘起，示意莱维跟着，从二楼属于她的客房窗户处钻了进去。 除了他们两人，小屋内其余的住户，包括依文，都被辉夜悄悄设下的术法结界催眠，在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夜晚还没过去一半，莱维想着反正时间充裕，跟着辉夜进了她的房间，在书桌旁坐下。 “这些，” 少女把修长的黑发拨到脑后，打开为客人准备的衣柜，从里头拉出几个黑漆漆，看不见内容的袋子。 “留给你，我就不带回去了。” 从打开的袋子口里望进去，各种五颜六色游戏软件的包装让莱维感到一阵眩晕。以至于怀疑这位少女之所以成为英灵，该不会一开始就是想要圣杯给她永远玩不完的游戏吧？ “你看不起游戏吗？” 见到莱维呆呆地盯着袋子里的内容，辉夜轻轻皱了下眉头。 “不不不不，绝对没有看不起！只是对这个数量有点惊讶……” 莱维连忙摆手否认，他可不想在这些事上引出什么误会，导致影响一会接下来的行动。 事实上确有不少老师对学生热衷游戏漫画之类非学习相关的事物，持反对态度。但一来辉夜并非莱维的学生，莱维本人也并非那种会被学生们背地里说‘顽固’的老师。他之所以发了会呆，实在是辉夜短短几天内收藏品的数量暴涨趋势惊人。难道每天自己和凛呆在学校的时候，她都偷偷跑到商店里去扫货？而且摆在这里的数量，说不定还有来自岛外的商品，莱维心想难怪最近会有辉夜的快递，明明是个貌似古代来客，却连网购这么高难度的东西都学会了。问题她的信用卡哪来的？搞不清楚的事太多，这就是所谓的不思议事件吧。就在他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辉夜开口了。 “每个游戏代表一段特别的经历，玩游戏的时候就是在扮演角色，去体验自己无法体验到的人生。可以扮演拯救世界的英雄，也可以扮演轻松度日的平凡人。和形形色色的人交流，了解他们各种各样的想法，这是只有在游戏的世界里才能做到的。” 标准宅男的理论从少女的口中娓娓道来，听上去别有一番说服力。 辉夜说得没错，或许更多人玩游戏是为了竞技的乐趣，追求技巧上超越他人的快感。但像她一样寻找另类的人生体验，也是一种方式。 莱维不知道辉夜的过去，不知道那段过去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位外表孤傲的公主，内在就如同外表一般，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到现在他都没法解释为什么和其他小屋住客连对话都很少的她，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表现出不一样的对待，但他清楚只有在和其他人相处时的那份孤独，才是辉夜本来的性情。现在听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却又完全不像是天性孤傲，不屑与人交往。 “这些你都不带回去？” 明明应该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在短时间内收集起来的，为什么说要留给自己？难道就像某些立志脱宅的学生那样，突然想与过去的自己再见？莱维回忆起很久以前无聊时和依文一起看过，被依文大骂歧视家里蹲的电视剧剧情。 “其实……有很多以前玩过了，剩下没玩过的这几天也都解决了，而且具体回去的形式也不清楚……没玩过的我才不会留给你呢。” 砰地一声把柜子关上，辉夜好像有点害羞似地急急忙忙从窗户飞了出去，也许对所有宅来说，向不太熟悉的人坦白爱好，都会有点难为情吧。 莱维一边想着她最后那句话按术语来说算不算‘傲娇’，一边急忙瞬移出屋外。今晚行动的另一个同伴——兔妖怪铃仙已经早早等在外头，虽然天气只能算清凉，男人也不应该让女人等得太久。 ＝＝＝＝＝＝＝＝＝＝＝＝＝＝＝＝＝＝ “停下，master.” 正在漆黑的街道快速奔跑的少年，闻言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看向自己的servant.长发男子取下背上亮银枪，和女孩抽出长刀的举动，让他明白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虽然觉得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已经做好准备。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坂井悠二仍然为自己那快要窒息的紧张感而感到羞愧。 “是、是敌人吗？” “废话，白痴。” 外表像个小学生的夏娜算是回答了悠二的问题。而原本是被提问者的赵云，则只用眼神示意他留在原地，单手紧握长枪，挡在少男少女的身前。 “克劳德。斯特莱夫，rider.” “赵云ncer.” 地点是太阳落山后，在漫天星辰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冰冷的钢铁丛林中，站在学园都市坚硬水泥地上的坂井悠二，却感觉仿佛回到了冷兵器时代那让人热血沸腾的沙场。 自己的servant和一位黑衣英灵互通姓名、职阶。所谓英灵，多是传说中的英雄，对于这些早已逝去的英雄，真名是他们最大的秘密。得以名留青史的英雄，知道姓名，便能从书籍当中寻找到他们的生平事迹。分析这些事迹，就能找到他们的特点、甚至弱点。是以赵云曾叮嘱过悠二，平常以职阶或‘你’这类模糊的称呼来代替，以防被对手探听到他的真名。但也许是对方光明正大的现身与通明，唤醒了他身为白马骑士的自尊，主动破坏了他自己的叮嘱。 奇怪。在疾风骤雨般的战斗即将到来的紧张时刻，悠二心里泛起无法抑制的思绪。那名黑衣的英灵，十分奇怪。即使是连打架都未曾经历过的听话少年，悠二也能看出对方散发出的军人气质。那是一种冷漠，对任何变化都冷漠对待，能够在战场中做出正确选择所需要的冷漠。悠二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做出这种判断，可他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训练有素、以完成任务为第一准则的军人，会做出这种奉行骑士精神的战前通名。 真正的铁血战士，不是应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纵然是赵云这种经历过阵前单挑时代的将军，也懂得何为兵不厌诈。那位打扮明显像是近现代的英灵，难道还奉行着早就在战场上消失的骑士准则？ 悠二十分疑惑，但这只是他一人的疑惑。其他人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会等他慢慢想清楚。 战事，一触即发！ 跨越百米的距离需要多长时间？如果被提问的是普通人，他们会回答九秒五八这个世界纪录。但对于不属于人类的英灵来说，短短的百米，只需要坂井悠二因扬起的灰尘而眨眼的时间。 “请接招。” 一瞬间跨越了上百米的距离，赵云抖动手腕，长枪从右侧直线刺出。犹如刺入落入水中的银针一般，长枪急速地划破空气，连丝毫的波澜都没有绽起。 冷兵器时代的将军大多擅长马上作战，赵云所持的银枪当然是骑兵的利器。但即使是没有战马的帮助，在地面使用过长的兵器，也丝毫没有滞涩，闪耀的银光如同舞动的灵蛇，在空气中仿佛扭曲了起来。 悠二本以为在赵云手中犹如活过来一般的长枪，已经是叹为观止的奇迹。可出招的人，却从没想过能够击中对手。只见黑衣男子如赵云预想中一般随意地侧身闪避，他立刻摆动手腕扭转方向。长枪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改直刺为横扫，迫使对手抽出巨剑当做盾牌。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鸣叫，成功抢占先机的赵云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右臂不断颤动着调整长蛇的舞蹈。 凌厉的雨点泼洒向克劳德，他手中远比长枪更为笨重，足以充当巨型塔盾的铁剑牢牢护住身体。枪尖撞击巨剑所发出的密集响声汇成尖利的哀鸣，远处观战的坂井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耳膜快要炸裂的痛楚。 交战双方的身影，坂井根本就无法看清。非要勉强注视，只感觉两团影子不停的再眼前晃动。瞳孔无法正确捕捉物体焦点的痛苦，通过视神经传达到大脑，转化为令人呕吐的眩晕折磨。 不能后退。 强忍着胃部的痉挛，坂井努力地撑开双眼。如果无法给予任何帮助，那么至少希望能够注视着。注视着他的战斗，注视着他的奋勇，注视他为了冲破命运所作出的努力。据说英雄之所以成为英灵，大多是为了生前无法达到的愿望？不，一定是这样。没人甘愿死后仍被无尽的纷争缠绕，支撑赵云战斗的力量，必然是他生前无法完成的宿愿。 得到圣杯，绝对是英灵们的唯一目标。成为自己这个无能master的servant，恐怕是赵云最大的不幸。相比其他懂得魔术，能在战斗中成为助力，甚至改变英灵间实力天枰的强大master。坂井悠二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单纯的魔力容器，是个servant在战斗时还要分神保护，轻巧易碎的无能魔力容器。 但少年相信容器也有容器的责任。既然提供魔力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么就把这唯一的责任贯彻到底。不能害怕，纵然真的害怕，也不能逃避。坂井好像着了魔一般，无意识地向前迈步。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尽量靠近战场，使魔力能够顺利传送。就在他快要踏入战场，被刮起的暴风卷入时，一只小巧的手突然抓住坂井的衣服，稍一用力，把他摔倒在地。 二八、吉尔伽美什之光！（误 “笨蛋！想死吗！” 背部和地面撞击摩擦引起的火辣辣疼痛让坂井清醒了过来，入眼是夏娜娇小的背影。 “把眼睛闭上，就算不闭上也别盯着他们看。那种高速移动普通人看多了说不定会发疯，不想死就好好在后头呆着！” 说完，女孩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大概是想阻隔把自己和战场阻隔开吧，坂井下意识地想到。 “谢谢你，夏娜。” “啰嗦！我才不是想保护你，只是你现在死了对谁都没好处，明白的话就别干傻事！” 被外表比自己小许多的女孩训斥，放到其他少年身上，恐怕早就满脸通红了，但坂井却没有。不得不说坂井悠二是名十分聪明的少年，他用最短的时间，摸清了夏娜的性格。急脾气，不懂与人相处，这么看来，她的恶言恶语就并非无法接受，何况自己确实无能，被骂两句，算得了什么呢？少年专注于自己飞扬的思绪，战场中却又有了变化。 “喝！” 终于无法忍受长时间被压制的烦躁，克劳德抓住赵云手中长枪变换姿势的一瞬，双手紧握剑柄，几乎用尽全力地横扫。这是即使被刺中，仍能将对方拦腰斩断的死招。被他突然拼命的架势逼迫，赵云只能抽回要刺出的枪身，拦在巨剑的行进轨迹之前。 嘭！ 长枪与巨剑，武器与武器之间的质量，存在着难以靠力量弥补的差距，何况赵云本就不是靠力量横行战场的悍将。银枪银铠的将军，犹如挡在狂奔列车路轨上的障碍物，剧烈的撞击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爆发。和长枪的轻灵截然相反，克劳德的巨剑狂风般咆哮着，肆虐地将一切阻挡撞开。赵云感到匆忙间没来得及调动全身力量的双手一震剧痛，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任由狂风吹开，砸在高科技铸就的厚实墙壁上，带出密密麻麻的龟裂以及让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的漫天尘土。 “赵云！” 不知是否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微弱，坂井焦急的呼唤好像并没能传到战斗中的两位英灵耳中，只有身前的夏娜后头看了他一眼。 把几乎嵌在墙壁里的身体挣脱开，带下淅淅沥沥的碎石。赵云虽然看似遭到重击，但那是由于错估了对方的力量而采取错误的应对方式，事实上并没给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现在可不是休息的好时候，赵云立刻前冲，迎上向他发动突击的克劳德。 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跟对方抗衡，这种情况硬拼显然是有勇无谋的行为。相对使用重兵器、冲击力强大的riderncer灵巧地动作与高超的技巧才是赵云的特点。他利用枪身较对方巨剑更长的优势，敏捷地跃动，迂回在剑锋之间，伺机将枪尖送进克劳德斩击所露出的空隙。但克劳德也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先前第一波的试探让他了解到了赵云的特点，是以每每挥舞大剑之时，都未曾讲全部力量灌入剑中，为及时抽身抵挡或是闪避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灵巧的一方顾及对方的强攻，力量的一方顾及对方的偷袭，战局一时间陷入僵持。场中二人暂时找不到命中对手同时确保自身安全的方法。但就连不通武技的坂井悠二也能看出，自己的servant正处于劣势。赵云的力量不如对方，貌似轻松地闪转腾挪，持续大范围移动的战斗方式远比克劳德简单的横劈竖砍要耗费体力。保护在少年身前的夏娜不断来回握紧手上的刀柄，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干掉该死的敌人。 实际身处战场中的赵云，当然比他的搭档们要清楚。惊叹着对手像是永无止尽的力量，他们每次枪剑相交，赵云都能感受到体力的丝丝流失。仿佛陷入混沌的泥沼，他想要调集力量，可身体的负担让他明白对手巨剑上除了**能力外，还夹杂着剥夺他魔力和体力的魔法。显然，黑衣英灵拥有一位绝对出色的master，了解到这一点，赵云立刻以隐蔽的手势制止想要前来助战的夏娜。可他却忘了经验丰富的战士，根本就不应在对阵中分心！ “啊！” 坂井悠二一直惧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无可阻挡地发生了！他不知道那个一直灵动翻腾的身影，为何突然出现不该有的迟滞。虽然那是他仅靠直觉模糊捕捉到的短短一刹那，却已是足够英灵做出反应的漫长时间。 克劳德突然发现对方的移动一滞，纵使前一击的力道过大，来不及撤剑，他也决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深深陷入混凝土地面的巨剑，尾部忽然从握柄处弹出一截，克劳德左手顺势握住那截突起，像是把巨剑当成的刀鞘，抽出把只有巨剑大小一半的短刀。他把右手握着的巨剑当成支点，就着前冲的力道猛地转身，左手的短刀向斜后一挥！ 锋利的刀刃划过亮银色的铠甲，劈开一道清晰的裂痕。片刻地停顿后，鲜血从缝隙中向外喷洒而出！ “赵云！” ncer！” 不仅坂井，连他身前的夏娜都忍不住大喊。 都怪自己！目睹赵云受伤，少年内心的自责不可抑制地升起。是自己不想和身边的人为敌，才要求先解决其他servant.因自己逃避面对学校老师的罪恶感，将伤害转嫁到赵云的身上。而无能的自己，除了旁观外，什么都做不到！连本来能够帮助赵云的夏娜，都因为保护自己而不敢上前，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蛇……” 大脑中仿佛一把陌生的声音响起，陷入自责封锁的坂井，只隐约听到了一个莫名的音节，等他想要探寻，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吵醒。 啪！ 坂井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抬头只见刚抽了他一巴掌，满脸气愤的夏娜。 “你又发什么神经！跪在那求神？你不是说自己是什么无神论者吗？这会再求神有谁会理你！拖后腿已经够了，别再增加我们的麻烦，听明白了没有！” 夏娜的一通怒骂把差点受不了现实打击的少年骂醒。坂井站起身来，看着前方根本不像受过伤，仍在游斗的赵云，他不禁自嘲的笑了。 那位无双的战将哪里需要自己担心？倒是自己才应该振作起来，别让他担心吧。坂井想对夏娜道谢，却发现女孩早就转过身去，注视着交战的双方。 不知道master脑子里复杂的心思，此刻的赵云眼中只有面前的敌人。喷溅的鲜血带走了体内一些魔力，本就处于下风的他，瞬间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战争从来不懂怜悯，克劳德抓住对方立足未稳的机会，将过于沉重的巨剑本体插回背后的剑套，手持两把锋刃为锯齿状的大刀，展开咄咄逼人地追击。 正在调整重心的赵云，急忙挺枪拦截，却忘了对方手上已经不是先前的利剑，细长的枪身被克劳德左手刀锋上的锯齿卡住，偏离了目标。眼前另一把大刀接着袭来，赵云在危急中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一扭，顺势抽出被卡住的长枪，夹着旋转的惯性，长枪像铁鞭一般抽向对手！ 但这只是匆忙间的反击，无论路线和角度都过于清晰，仅给碎石满布的地面多增添一道裂痕。赵云依靠反冲的力道飞退，尽量趁机来拉开和对手的距离。见此知道他已经从刚才的攻击中缓过起来，克劳德也没立刻追击。变换了位置的两人，再次陷入紧张的对峙。 “呼……呼……” 短短时间内魔力大量消耗，还遭到了影响身体状态的伤害。相反对手由始至终都是那么游刃有余，连呼吸间都听不出丝毫紊乱。这样下去，别说胜利，连保护master的基本职责，都只能交给那位瘦小的女孩。不过，这正是他的优势，master，还有夏娜可以保护他！赵云的脸上，凝重中透出一丝笑意。 “master，忍耐一下！” 站在远处的少年，突然听到赵云的大喊。他当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准备开口询问，随即身体一阵剧烈的晃动，让他张不开嘴。 仿佛身体的某处破开一个大洞，有什么东西大量的从缺口流走。坂井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量，被迫摔下，半跪着。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 不、那不是错觉！坂井努力地抬起头，无视夏娜遮遮掩掩的目光，使劲眨了眨眼。不是错觉！映在坂井的眼中，一股淡蓝色犹如溪流般的东西，舒缓但毫不拖沓地涌向百米外的赵云。两团光芒遥遥相望，少年猜测这就是英灵们口中的‘魔力’，也是自己唯一能够起到的帮助。 弄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少年没有因难耐的脱力感而痛苦，反倒在得知自己能够起到作用后，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开始释放。坂井双手紧紧握拳，仿佛这样可以加速魔力的输送一般。 锵！ 长枪狠狠凿进坚硬的水泥地面，承受庞大的魔力冲洗，即使身为英灵，赵云也微感吃力。但这种吃力，却是让他惊喜。他从降临之时，就清楚自己的master单从魔力储量来说十分的优秀。所以当救回奄奄一息的夏娜，赵云立刻就建议坂井用签订契约的方式修复她的伤痕。但当时他以为，供给两位英灵的日常维持，差不多就是坂井悠二的极限。这也是他不让夏娜上前助战，而是保护暂时看来毫无危险的坂井的原因。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位年轻的master.亲眼见到足够威胁自身的庞大魔力汇聚到对手身上，克劳德当然不会充当愚蠢的旁观者。他是战士，不是追求力量巅峰，贯彻公平竞争比武的武者，而是以胜利为目的，以完成任务为准则的战士！ 不能再等了！ 瞥了一眼远处凝神戒备，不时散发出战意阻挠自己，为对手掩护的小女孩，克劳德将身后的巨剑从套子中抽出，重新组合成名为芬里尔的可怕利器。淡淡的白光包裹他的身体，为了剥夺对方的准备时间与防备小女孩的偷袭，克劳德使出不太擅长的白魔法，给本就是难逢敌手的力量再度加持。 “呵！” 除了开场白没有再吐出一个音节，让人怀疑是否失去语言能力的嘴里，迸发出巨大的吼声，克劳德以此坚定将对手一刀两断的决心！ 从离赵云十米远的地方高高跃起，双手紧握剑柄，毫无花巧、却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一击从天而降。仿佛劈开漆黑夜空的一剑，在赵云的上空寒冷地绽放！ 轰！ 不好！ 瞄准看似无防备敌人所做出的全力一击，克劳德却并未如愿。惊雷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只见包裹在赵云周围的淡蓝色魔力突然活了过来，主动喷发着发起抵抗，克劳德顿时犹如置身海底汹涌的暗流，倾力一击的力量几乎瞬间被消弭。 “吼！” 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震荡着在场众人的脆弱耳膜。包裹着赵云的淡蓝魔力骤然变暗，深邃而幽寂，却愈发耀眼。汹涌的暗流随之化身深埋海底的火山，裹挟着令人畏惧的灼热气息四散喷涌。 敏锐的克劳德未等完全被魔力吞噬，立刻就这剑身的反震飞速后跃。久经战场锤炼的神经在最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几乎就在克劳德退开的同时，闪耀着夺目蓝芒的银枪如破开乌云的惊雷，刺穿了还残留着克劳德体温的空气！ “那是……赵云！？” 光芒散去，那位屹立在大地上的无双战将，让坂井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到了幻觉。 “特殊战斗形态？” 一直冷眼旁观的夏娜，其内心的惊讶不亚于身后的少年。 扎成辫子披在脑后的黑发，赫然变成了苍茫的白色，随着汹涌地魔力轻轻飘扬。身上的银色铠甲，散发出明亮的光晕，关节部位全部突起，形成一根根坚硬的钢铁獠牙。 如果说原本的赵云给人以坚毅沉稳的印象，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头狰狞冷酷的猛兽。包裹在身体周围的幽蓝气场，为他笼罩上一层诡秘的寒气，仿佛随时准备带走敌人的生命，是真正冷酷无情的战场杀神！ 近距离正面承受杀气冲击的克劳德，其切身的感受远比坂井和夏娜更深。方才还处于下风、完全被他压制的对手，顷刻间就逆转了形势。那刺破天际的一枪，当时就让他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心中只剩下逃开的念头。克劳德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体味着从掌心渗透出来的冷汗。 那不是畏惧，是战士才有的直觉，告诉他何时需要暂且退避。现在，战士的直觉也告诉克劳德，终于，到了必须全力一拼的时刻！并非为了所谓战士的荣耀与尊严，而是为了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是否真实的一个幻想…… “如果是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吧。” 仰望天空的黑衣英灵，恍如在虚幻中见到了另一个黑衣的身影。 “我，是你生命的证明！” 划破寂静的一道闪电，照亮了笔直冲向前方的无畏身姿！ ＝＝＝＝＝＝＝＝＝＝＝＝＝＝＝＝＝＝ 幽暗的灯光不失闪烁，仿佛在宣告它们的寿命即将终结。易拉罐、宝特瓶、甚至还有用过的注射器，污水横流的地面上随意丢弃着各种垃圾。即便这样，也没发现聚成一团的苍蝇或是蚊子，算是从侧面发映出学园都市的发达科技水平吧，虽说很难让人接受这是一种夸奖。 在这连白天都不像适合人类逗留的污秽地方，一男两女正快速地向前奔跑。其实真正算是奔跑的，只有两人。那名三人中最为特别，身着现代社会极为罕见服装的黑发少女，别说脚步声，她的双脚好像根本就未曾接触过地面，就像科幻题材里的悬浮车辆一般，轻飘飘地向前飞行。多亏她采用如此特殊的移动方式，否则长裙偶尔被气流吹起露出的那双小脚上的雪白袜子，早就让地上的污水染成恶心的颜色。 “感觉到了吗？” “嗯。” 跟随莱维半夜跑来这的辉夜，显然对四周的环境极为不满，她皱着眉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东边距离三公里的地方，有四个能量反应，根据频率判断为三名英灵与一名人类，其中两名英灵的能量波动很大，估计正在交战。” 跟在莱维身后的铃仙捂着脑袋上可爱的兔子耳朵，像是在接收信息似地凝神等待了一阵，给出雷达探测一样的精准情报。莱维嘴角有点控制不住抽搐，盯着铃仙那对不失摇晃两下的耳朵，心想到底是谁弄出这么恶趣味的设计。 “看来有别的客人先来了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去找主人，还是帮主人迎客？” 按莱维自己的想法，当然是偷偷摸过去，然后趁那边打得起劲，浑水摸鱼把三个英灵都干掉要更划算。但在实力被分散的情况下直捣黄龙貌似也不错，所以他决定先听听辉夜和铃仙的意见。 “无所谓。” 嗯，这是辉夜的意见，先把它放到一边。 “我、我觉得……” 在自家公主的面前，原本已经和莱维交流变得自然起来的兔女郎，又变得畏畏缩缩了，莱维连忙用目光给她加油，虽说不知道是否真有眉目传情这回事。 “我觉得还是按照预定的计划比较好，根据莱维大人所说的，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隐藏在这片地区的master.虽然不确定其本身的战斗力，但在servant被其他人拖住的情况下，单单对付一个人类的难度要简单很多。至于那边正在交战的英灵，分出胜负后赢的一方肯定也会消耗很大，到时候再去迎击胜算同样比较高。” 该说是职业差异导致的思维区别么？在杀手这一行干了太久，莱维好像有点习惯偷袭了。辉夜曾说过铃仙过去是一名职业军人，莱维原本对此保持怀疑，现在看来，倒真有点士兵的样子。收拾掉master，然后以逸待劳，听起来还挺不错。 “讨论完了？那就走吧。” 见莱维同意了铃仙的意见，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辉夜，当先向前方飞去。不过她还记得莱维说过己方离对方已经比较近，是以减低了速度，尽量做到隐蔽。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人类普遍都睡觉了吧？” “呵呵，那是一般人。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不。良少年和流氓混混的聚集地，知道什么叫不。良少年么？” 看到铃仙摇头，突然教师病发作的莱维非常满意。 “十几岁的年轻人按惯例就该每天早起，在学校认真学习，回家好好完成作业，其他的爱好可以当成调剂，但不能占用太多时间。而不。良少年呢，就是跟一般人相反，早上睡过头迟到，上课的时候不听讲、睡觉，甚至逃学，回家后把作业忘掉通宵忙着自己的兴趣爱好。然后如果是被称为流氓混混之类的，就在此之上更严重一些，不去上学、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整天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在街上乱晃，明白了么？” “哦，明白了，流氓混混……就是像藤原妹红那样。原来如此，是像藤原妹红那样的人聚集的地方，果然需要更加小心呢。” 独自带头飞在最前的辉夜，听到铃仙的话，差点从半空掉下来发生空难。回头见到好奇看着她的莱维，连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埋头赶路。 夜晚静谧的小巷，结伴而行的男女。虽然是女二男一的涉嫌妨碍风化人数配置，但也不失为一幅浪漫的写照。可惜这并非脚踏两条船还安安稳稳的愉快约会，否则在莱维身边萦绕的，就该是无比的幸福了。 穿过一栋栋破旧的废弃楼房，三人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在空地的后方，孤独的大型仓库如同随时会醒来的巨兽，静静躺在柔和的月光之下。察觉到充斥于空气中的庞大魔力，三人同时停下脚步，透过对面敞开的漆黑门洞，向内窥探。 “嘁！几只低贱的虫子胆敢打扰本王的睡眠！” 金发、金甲，仿佛再漆黑的深夜，亦难以掩盖他无比耀眼的光芒。睥睨万物的血红双眼随意打量着莱维三人，如同这世上的一切，本就该臣服于他脚下似地傲慢。但这些，都远不及男子出现同时，像是要把空间撑破的澎湃魔力，给予莱维的震撼。 “奇怪的打扮，品味真差。” 见惯了比神明还要强大的妖怪与真正的神明，眼前之人虽强，却也不足以让辉夜讶异。 “……是么。” 其实莱维想说在场的几人里，辉夜是最没资格评论对方的装束。但话到嘴边，硬是让他给变成了不置可否的词。大战当前，他可不想自己这边先内讧起来。 感谢辉夜的插嘴，原本一瞬间差点被对方气势压制住的莱维，达到了最佳的状态。 “公主，莱维大人，在这个英灵的身上，无法探测到契约力量。” 如此庞大的魔力威压，竟然没有英灵都具备的令咒契约？要知道，英灵和魔术师间的契约，除了束缚英灵使其供魔术师驱使外，还有让英灵透过契约汲取魔术师魔力这一最大用途。就算是英灵中单独行动能力最强的archer，失去了master后也仅能在现世停留几天。难道无主的英灵，还能强大到这个程度？正牌的魔术师远坂凛大小姐不在，莱维找不到解惑之人，干脆抛开多余的念头。甭管他是什么，战斗是无法避免的。 “很好，卑劣的杂种们，竟敢无视本王，你们给了本王一个很好的理由，惩罚你们的理由！” 刀、枪、剑、戟……十几把锋利的武器凭空出现在金甲英灵的身后，随着他的话音一落，立刻犹如离弦之箭般射向三人。 早有准备的莱维虽惊讶对方的攻击方式，但还是及时拉起身旁的铃仙，跳出众多武器的攻击范围。至于辉夜？漂浮在半空的少女caster，本就是三人中机动性最好的一个，从初次见面就开始跟莱维较劲的她，哪用得着帮忙。 “真浪费……” 连串爆炸的轰鸣震耳欲聋，地面的灰尘高高地扬起，为夜空披上一层迷离的薄纱。透过薄纱看着深凹数尺的坚硬混凝土地面，总听家里睡着的贪财魔术师大小姐提起‘宝具’一词的莱维，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这宝具的数量，太惊人了！” 被他拉到身边的铃仙，睁开莱维的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恍惚是想要确认所看到的是否真实。同样身为英灵，虽说降临的方式有点偏差，但关于英灵的资料，她还是比莱维要清楚。传说中作为英灵象征的宝具，自己和公主为何没有，已经是次要问题。一名英灵能够拥有两位数以上的宝具，并当成一次性消耗品肆意挥霍，才是让她最为惊讶的。 “唉，没人教过你要节俭吗？” 职业为教师，身处资源贫乏小岛上的教师，莱维没有特出的说教爱好，但他偶尔还是会提醒班上的学生们注意节俭，毕竟这一条无论何时何地，怎么都不能算是个坏习惯吧。 “本王吉尔伽美什，身为人类最古老的英雄，乌鲁克之王，万物的主宰，那些区区破铜烂铁，被我使用已经是它们最大的荣幸。” 金甲英灵对莱维的劝诫不屑一顾，他扬起高傲的头颅，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并非性格上后天养成的自傲，莱维三人，能够感觉得到。 “吉尔……好复杂的名字，你听说过吗？” 辉夜又再做出令人忍不住吐槽的发言。蓬莱山辉夜，吉尔伽美什，无论哪个名字，都配得上‘复杂’这个形容词。 “传说中古老的半人半神之王，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中。这个世界人类最古老的史诗《吉尔伽美什》里，记载了他的事迹。‘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获得一切的超越者之完成型，世上无人能与其匹敌’，在传说中是这么形容的。原本是名不顾人民疾苦的暴君，后来跟一个叫恩奇都的人不打不成交。有了朋友后，据说改变了很多。” 真是个好学生啊，莱维多希望自己班上的那帮家伙能多像铃仙学习。人家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天，就连那种古老的文献都有所涉猎。虽然估计是凛看她好欺负，硬塞的东西，但起码认真完成作业这点，自己的班上就有好几个家伙需要学习。 “不过现在看起来……改变之类的，果然是历史的谎言吧。倒是咱们确实碰到个不得了的对手了。” 莱维插嘴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以吉尔伽美什高傲的个性，应该不屑偷袭，何况他们所说的，基本上能够当做对对方的赞美。 “哦，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辉夜到底有没有弄清对手的身份。按理说游戏收藏堪称宗师级别的她，应该对这类题材有所了解才对，难道她是只专注于某种类型，忽略其他的玩家？没等莱维开口，辉夜向前飞了一段，用跟平常大有不同的积极态度示意铃仙叫阵，也许真是同样高傲的人无法共融吧。 别看铃仙一幅柔弱乖巧的样子，这类事情她倒像是轻车熟路，几步走到辉夜身边，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可没等她念出台词，对方却先开口了。 “真是两个麻烦的女人，本王不与女人战斗，你们走吧。” “他还挺绅士的嘛。” 莱维刚一说完，就被辉夜回头瞪了一眼。 “看不起女人吗？你会后悔的！” 像是被对方的言语激怒，铃仙突然抬起右手，食指平伸、拇指上翘，摆出个小孩子玩耍一般的手枪姿势。随后一连串的跟莱维子弹相似的红色能量团从她指间涌出，以令人讶异的速度飞向吉尔伽美什。 这还是莱维初次见识到铃仙的作战方式。与自己的配枪相似，但无论连射的速度和子弹的数量都远远超出，简直就是乌兹冲锋枪和m500转轮手枪的区别！ “雕虫小技。” 吉尔伽美什不屑地说了句，一面六角形的盾牌出现在他手中，随即看似不起眼的暗沉盾牌，突然从表面扩散出一个肉眼可见的透明薄膜。铃仙射出的子弹接连撞上那块薄膜，竟然如同雨滴打在伞上似地，仅仅溅起几点水珠！ “唉？子弹被消除了？” 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尚属其次，预想中的爆炸没有产生也能够接受，毕竟对方一出场就表现出了压倒一切的强横气势，铃仙甚至没想过自己能够打败这个对手。可她想不到自己的攻击被如此轻轻松松地化解，子弹撞上薄膜后就像被消除了一样。 能够削弱、抵消，甚至吸收魔法攻击的装备与法术，在这个世界上并非罕见，只是可承载的魔力量大小区别而已。但铃仙首先不是魔法师，即便妖怪使用的妖力与魔力拥有类似的性质，可她毕竟是与伊芙相同的改造人。魔法和科学本就是几乎毫无交集的两个世界，防御魔法的屏障未必就能抵挡大口径**的攻击。 宝具——对方手上看似平平无奇的单薄盾牌，跟先前充当一次性弹药的武器一样，都是宝具！ “别再白费力气了，女人。你这么想玩的话，让她陪你。” 吉尔伽美什的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黑暗的仓库中步出。莱维早就察觉到了附近的两股特殊气息。除了眼前这位英灵的滔天气势，还有一股让他感到熟悉的魔力波动。借着幽幽的月光，他终于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尤娜！” “认识的人？” 辉夜同样疑惑地盯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少女。那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的陌生熟悉感，还有似乎听到过的名字。她努力从记忆的角落里搜索出相关的信息。 “哦，她是在电视里唱歌的那个吗？” “是的，公主，我在杂志上见到过她的照片。” 除了凛扔给她的作业，铃仙还预习了流行杂志，果然是个多种领域都有涉猎的好学生。 “嗯，没错，就是她……闪开！” 莱维点头证实了两女的猜测，他正准备尝试开口问问尤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忽然发现魔力在尤娜双手凝聚，他急忙大喝，提醒正在对望的主仆。 一道看似洋溢着温暖的白光，从尤娜手中飞出，听到莱维提醒的辉夜和铃仙同时冲上半空。她们扭头看向身后，只见收到白光照射的窗户，玻璃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圆洞，犹如是受到高温灼烧而融化，边缘处还冒出淡淡的青烟。 “卑鄙！” 不久前对吉尔伽美什那疑似偷袭的举动，铃仙仿佛忘得一干二净，抬手又是一连串能量弹，向着被她认定无礼的少女，做出反击。真没想到外表老实的兔妖怪，还有这样的一面。 也许是事先观察过，尤娜也采取和吉尔伽美什一样的方法。撑起双手，在身前布下防御性的魔法屏障。但肉眼所见往往未必是真实，她又如何能知道铃仙的攻击，并非普通的魔法呢？几十发科学与超自然的结晶，撞击中引发出连续的爆炸。尤娜身前的魔法屏障激起阵阵剧烈的波纹，只差一点就被当场震碎！ “铃仙，等一下。” 想起和尤娜的那次会面，莱维不认为那些肺腑之言是偶像职业培养出来的精湛演技。而且在少女发动魔法的瞬间，他注意到那双蓝绿异色的美丽眼眸深处，悄然浮出一抹诡异的暗红。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莱维，想要阻止二人的交战，可没等他下一步行动，就被吉尔伽美什拦下。宣称不与女人战斗的英雄王，其对手理所当然是莱维这位现场唯一的男性。 “竟敢一再无视本王！” 抬起手臂，上头那面曾让铃仙无功而返的盾牌被吉尔伽美什当做兵器，以锋利的边缘砸向莱维，在他匆忙拔出的黑色装饰枪伤划出一团火花。 右手传来的触感告诉莱维，眼前这位自称远古的王者，其**力量远不如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比之交手过的克劳德亦稍逊，甚至自己勉强一拼，也能胜出少许。不管这是否他的全力，莱维决定利用近身的机会，给予这位自傲的王者一个教训。 可正当莱维握紧枪，准备强攻的时候，加在他手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在他诧异间，吉尔伽美什用比冲上来更快的速度迅速后撤，同时把那面六角形的轻盾留在了莱维身边，正好阻挡着他的视线。 “哈哈哈，去死吧，杂种！” 挥动枪身想要清楚眼前的障碍，莱维被骤然爆发的魔力惊醒。真贵宝具被当做炮弹使用的一幕闪现在脑中，他急忙展开瞬移，在盾牌达到激发点前的瞬间出逃！ 实在太仓促，莱维没空去精确计算，再次显身后，仍被魔力爆炸弹射出的碎石击中。好在间接的些许流弹，没有给他的身体带来实质伤害。不过那千钧一发的陷阱，让一直被对方傲慢表现给欺骗的莱维，冒出一身的冷汗。 跨越无数战场，胆敢与天神争锋的王者，怎么可能无谋的莽夫？ “真是危险呀，即使算是男人间的问候，也有点过于激烈了。” 平静下心情，莱维一边把身体的紧张感调整到合适的水平，嘴里还一边装作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但事实上仅仅刚才短短的回合，已经让他明白，自己正面对着最危险的劲敌。 “哦？反应还挺快，勉强算是值得本王出手。王之财宝！” 英雄王呼唤着联通黄金之都的钥匙，打开远古宝库的大门。 几十把露出狰狞面目的宝具浮现在吉尔伽美什周围，恍如一幅描绘力量传说的壁画般，展现在莱维眼前。 莱维无暇欣赏那些在各自时代的传说中均占据一席的珍贵宝具，只因下一瞬间，它们豆浆成为吞噬自己的业火。 体内的像电流般的能量迅速朝手中的黑色装饰枪流去，莱维测算出两人间的距离并未超出他瞬移的有效范围。在钢铁骤雨即将落下的前一刻，他发动能力，消失在控股暖气之中。 二九、铃仙，注意形象。来，擦擦口水。 “哼，凡人的玩具武器，也想伤到本王！？” 对手凭空消失，吉尔伽美什立刻转身。无论再强大的英雄，后方总是最为薄弱的位置。虽然对莱维穿越空间的能力不解，但他不认为对方手里弱小的武器，能够给自己造成丝毫威胁。 来到现代世界远比其他英灵更久的他，早就见识过所谓手枪的威力。那缓慢射出的细小弹丸，若非命中要害，甚至连老弱妇孺都无法杀死。 轻蔑地看向身前再度出现的对手，枪身上缠绕的电弧，并未能引起高傲王者的重视。 轰！ 与想象中的清脆爆音不同，吉尔伽美什发现窄小枪口内冲出的光球时，已经来不及为一时的自负后悔了。耳边只听一声巨响，随即被胸口传来的巨大冲击力狠狠撞飞！ 英雄王从立足之地弹起，砸穿身后破旧不堪的墙壁，撞入废弃的建筑物之中。 铃仙不等能量弹爆炸激起的烟尘散去，上身前倾，纤长的紫发被吹起缀在后头，以极快的速度飞舞着划过夜空。冲进那片弥漫着浓雾的区域，她轻巧地踢出一脚，将早已不堪重负的魔法屏障击碎。 尤娜显然也不是初临战场、空有实力稍遇挫折就手忙脚乱的懵懂菜鸟。铃仙踢碎屏障的前一刻，她自己主动用魔法弹轰在屏障内侧，借着反震的力道，以魔法师孱弱身体难以达到的高速再次拉开和对手间的距离。 失去屏障保护的魔法师，一旦被战士近身，只能落得变成脆弱沙包的下场，这几乎已经是魔法世界的定律。别看铃仙前两次攻击都是采取远程方式，从刚才那一脚就知道，她起码拥有基本符合一名战士水准的接近战能力。科学化后的妖力加持在四肢，等同于挥舞着无坚不摧的兵器。事实上不少精通术法但本体孱弱的妖怪，都曾栽在铃仙姿态优雅的拳脚之下。 眼见魔力再次从尤娜体内涌出，构成一道道水蓝色的彩带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铃仙不知道那是什么魔法发动的先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过难得的机会。在魔法成型前将其打断，然后是失去依仗的脆弱法师！ 按照惯常与魔法师战斗的思路，铃仙选择最短的距离，直线飞向离自己不远的对手面前。将妖力附着在手臂上，双手合十握拳像铁锤一般砸下的那刻，她仿佛能见到魔法师惊恐的表情。 “唉？！” 明明应该是击中头部的呀？铃仙的双臂像是砸在了坚硬且薄的物体之上。有人的头是这种形状？先前自己弄出的爆炸余波还没散尽，浓浓的尘土让她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铃仙直觉不太对劲，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立刻在空中轻灵地转体，翩翩降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魔法师怎么突然拿出剑来呀？” 细看眼前的对手，刚才还穿在身上跟舞台表演似地华丽衣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紧缚全身却又十分轻便的铠甲。 手持泛起温润蓝白光泽、宛若冰晶铸成的奇妙剑刃，尤娜以一幅战士的姿态重新出现在铃仙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魔法师吗？哇！” 还没弄明白对手怎么突然换成了个剑士，铃仙呆呆地站在。而就和她片刻前一样，尤娜显然也不会体贴到给予她调整心理的时间。 平常只会在台上跳舞的纤细双腿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尤娜的脚在地上轻轻一蹬，出现在铃仙的面前。 对方右手握着的剑刃横向劈来，匆忙间铃仙来不及调动更多的妖力，几乎是仅以**的力量抵挡。 “唔！” 改造过的手臂虽然不至在利刃下断开，可依然从袖子破裂的地方溅出一片血雾。铃仙拼命咬着牙硬撑，这才勉强保持住了身体平衡，险险阻止了尤娜的追击。 “哼，公主选了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输给你！” 能够得到辉夜的信赖，铃仙甘愿为此奉献一切。一面挥手甩开尤娜的冰剑，黑鞋白袜的小脚飞起，不顾裙摆高高扬起露出长袜尽头的肌肤，铃仙狠狠踢在尤娜的腰间。 终究是依靠魔法道具获得的能力，缺乏近身作战经验的尤娜，虽然力量速度都已经能够和铃仙相比，甚至略有超出。可当她的先发攻击被挡下，又无法按照预定施行下一步追击，身体和大脑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待发现铃仙反击的时候，更是慌了神。她在忙乱中错身，避开本要落在柔软腹部的皮鞋。但她很快就发现，被重重踢在胯骨上的疼痛，并未必直击腹部容易承受多少。 右侧胯骨剧痛难耐，连累整条右腿都一阵酸麻，结果是身体失去平衡，手持的冰剑被对手借机弹开。 铃仙抬手比划成枪型，一发能量弹紧贴着尤娜的胸前爆开！ “呜！咳、咳！” 好在胸甲上那片装饰品似地蓝色金属拥有不俗的防御能力，成功挡下了铃仙的零距离射击。可即便如此，仍令尤娜遭到重创，仿佛肺泡中的氧气全被挤出体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 “你还差得远呢！” 或许是方才的失手让兔妖怪觉得有负公主所托。脑中根本不存在男人面对美女时的怜香惜玉概念，铃仙附着了妖力的拳脚一次次攻向刁钻的角度，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反观尤娜，仅仅一点失利就让她乱了阵脚。笨拙地剑法简直连一次成功的抵挡都无法做到。铁锤般的拳脚砸在身上，顿音接连不断传到耳中。若非身披魔法构成，能够有效减低主人所遭伤害的铠甲，恐怕她孱弱的身体即便不被命中要害，也只能悲哀地倒下。 “稻羽，别玩了。” 远处辉夜那清冷的声音响起，发泄了一通心中怨气的铃仙，立刻放下报复的心态，决定速战速决，一边支援独自面对吉尔伽美什的莱维。 随后就是正中腹部的一脚，在尤娜忍不住附身干呕的空当，铃仙翻身飞上高高的夜空。 “虽然没什么恩怨，但还是拜托你赶快认输吧！” 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以及金甲英灵那恼人的狂笑。纵然有辉夜的术法加持，铃仙仍旧对莱维的状况担忧不已。她焦急地催动妖力，左手像是帮助抵抗巨大后坐力般的扶着右手，直接将聚合的妖力射向对手！ “喝！” 美丽外表下散发出狂暴气息的妖力从铃仙的指尖击出，幻化成一枚炮弹大小的光团，泛起夺目的红光，拖着长长的残影径直冲向下方！ 尤娜虚弱地抬起头，指尖飘渺的红色充斥了她的视线。虽然有铠甲作为防护，但持续遭到辉夜的攻击，仍令她难以避免地被重创。 内脏剧烈翻腾，如同要脱离身体束缚。麻木的四肢、疲惫的精神，尤娜连举剑抵抗的力量都无法提起。 “啊！” 像被炮弹直击似地，尤娜在地上翻滚着倒飞了出去。而这一幕却未给铃仙焦急的心增添哪怕丝毫怜悯。此刻的她，只知道听从公主的命令，尽快解决对手。远处隐隐可以嗅到的澎湃魔力，令她禁不住感到危险。 记得她对莱维说过，有比他们先到的‘客人们’。三位英灵和一位master，通过探测得出的结论，两位正在战斗而一位保护着master.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位英灵将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二对一实在是道简单的算术题，铃仙不认为那位战斗中还需防备偷袭的英灵能够获胜。 那股恍若眼前英雄王般汹涌的气势，与有过一面之缘的长发男子十分相似。不管是谁，他肯定是我们的敌人！铃仙把注意力收回，凝视着自己的对手。 觉察到即将来临的敌人，铃仙想要尽快解决这场已经失去悬念的对决。右手不断凝聚妖力，拖拽着红光的子弹接连撞上尤娜的身体。 那一颗颗口径跟步枪差不多小小子弹，其破坏力却远非常规**可比。硬是在铃仙好几下重击中成功保护了主人的铠甲，已经被接连的子弹炸出肉眼可见的龟裂。没过多久，一阵清脆的响声，包裹大腿部位的魔力金属终于不堪负荷，以完全的碎裂来宣告使命的终结。 部分破损终于引起了连锁反应，尤娜拼命在地上翻滚着避开要害部位的直击，却无法阻止防护四肢的铠甲相继破裂。魔法师孱弱的**暴露在外，转眼间白皙的肌肤就被可怖的淤青和鲜血填满。 “还不肯认输吗？你这样我很伤脑筋呀。公主和莱维大人还在等我，抱歉了。” 脸上淡淡的忧郁转瞬即逝，随着双手握拳抱在胸前，做出祈祷般的姿势，铃仙合上双眼的恬静脸庞，却仿佛令人感到一股压抑的疯狂。 少女静静漂浮在迷离的夜空，暗蓝光芒隐隐闪现。 一开始仅包裹着铃仙修长的身躯，渐渐在黑暗中扩散。沐浴在光环这种的少女，以天幕愿望的明月做背景，恍若传说中月宫的白兔般圣洁。 远处激战的二人也被那无法忽视的异像惊扰。吉尔伽美什竟然出神地注视着呢喃低语的铃仙。恍惚的眼神，紧皱的眉头，飘渺的淡蓝霞光令他发自本能地厌恶。 “你分心了。” 莱维当然不会放过对手主动送上的破绽。用最短的时间聚起体内的气，犹如战车巨炮般破膛而出的能量弹裹挟着逼人的冲击波，狠狠撞碎覆盖在英雄王背部的华贵金甲。 “……”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宛若泯灭在历史中的远古歌谣从铃仙微张的小嘴里流淌而出。神秘且动人的旋律，却恍惚充满了令人痴狂的呼唤。连月亮的光辉，都仿佛在相应少女的要求，带着冰冷的气息汇聚在她的身旁。 铃仙分开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感受着久违的熟悉，如同置身遥远的家乡，曾经的一幕幕闪现眼前。 “丧心……” 曾经必须守护的东西，早已无需再去挂念。命运从遇到公主与师傅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被赋予优昙华院和稻羽这两个称呼的少女，此生只为了赋予她称呼的两个人人存在。为此，她不惜回到残酷的过去…… “疮痍！” 像是要揭开内心伤疤的呐喊，妖力在少女的身边回旋变化成一团疯狂的赤红，迸发出惊人的狂乱。 那团赤红脱离铃仙的身体，旋转着俯冲向不远处地面上的尤娜。看似缓慢的移动，宝石般的璀璨，带给旁人难以言喻的压抑。 尤娜的心神尽皆被包含狂气诱惑的光华夺走，根本提不起逃离险地的念头。这是每个层面对铃仙那双连眼白都被血红充斥的双眼的人，都曾经历过的震撼。但此刻的观众，将要承受浩大精神冲击的尤娜，却已经无法体会那夺魄的妖艳。 少女偶像的灵魂，早已被兔妖怪双眼的狂气慑走。 ＝＝＝＝＝＝＝＝＝＝＝＝＝＝＝＝＝＝ “如果尤娜要结婚，我希望她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但如果尤娜要嫁给自己所爱的人，我会反对！” 对待自己就像姐姐般的人，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语。正是这句听似自相矛盾的话，道尽了加在自己身上的宿命。 曾经的自己，还是那天真懵懂的少女。 在‘他’离开时的挽留，在‘他’被人嘲笑时的打抱不平，在‘他’失落时的鼓励。情不自禁的花季少女，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安心诠释这样的角色，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可惜，为了使命、为了理想、为了其他人的幸福。微笑着走向毁灭，才是属于尤娜的宿命剧本。 她和父亲一样深爱着自己降生的那个世界，那么和父亲一样为了深爱的世界牺牲，则是幼年就已经下定的决心。 追随父亲的脚步，甚至比父亲更加出色。她为此牺牲了爱人，同时也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使命已经结束了，理想已经到达到。远离世人歌颂的她，开始追寻属于自己的、少女的、‘自私’的梦想。 ……………… 像是隔着厚厚的屏障，似乎是水中传来的声音。尤娜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什么。 自从败给金色的英灵后，她就再也没有醒来。仿佛被关在无形的牢笼中，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虽然隐隐能够感觉到身体受到控制，但具体的情况则一无所知。 深埋黑暗的无奈，不知何时才能脱离的恐惧，无法做出任何挣扎的悲哀。这些在此刻，终于发生了改变，那隐隐传来的声音，和周遭狂暴的波动，真的是来拯救自己的吗？ 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还有必须要见的人，还有必须要告诉他的话！ 尤娜寄望她那无声的呐喊，能够换来哪怕淡淡的一缕曙光。 ‘谁能……救救我！’ ＝＝＝＝＝＝＝＝＝＝＝＝＝＝＝＝＝＝ 一声刺穿夜幕的啼鸣打破了铃仙散发的狂乱。 铃仙和一旁重创对手、终于得以喘息的莱维，不约而同地仰望天空。 前一面远处隐约可见的细小光点，下一瞬间急速接近，并填满了两人的瞳孔。 鼓动一双足以媲美小型飞机的巨大羽翅，拖拽着火红与冰蓝的迥异二色彩虹残影。美丽而诡异的珍禽，飞快地冲向地面。划破空气形成的刺耳爆音令在场众人一阵难以自持的不适。 怪物庞大的身躯，将地面砸出密密麻麻融通蜘蛛网似地裂痕，它没有理会严阵以待的铃仙，用一双宽大的羽翼将尤娜包裹住，任凭血红的妖力冲击布满鳞片状毛发的背部。 “这是……鸟妖怪？” 面对突如其来的插足者，与其说畏惧，铃仙看起来更像是对那怪物的外形感到疑惑。铃仙经过许许多多的妖怪，其中不乏连记载都难以找到的奇异怪物。但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她们总以幻化成的少女形象示人。这还是铃仙首次目睹真正的怪物。 被羽翼护住，免遭精神崩溃噩运的尤娜，却仍旧一副呆滞的表情，双眼没有半分灵气，恍如沉浸在梦中无法醒来。 “铃仙！小心！” 眼前的怪物的确属于从未亲眼或是在书籍里见过的物种，但战场中显然不是研究生物学的恰当场所。眼看怪鸟作势鼓动双翅，莱维急忙叫醒漂浮在空中、有点傻乎乎的兔妖怪。 “哇！” 血红的妖力远非表面看起来的缓慢扩散，怪鸟突破超长距离及时赶到的速度，至少超过了没长翅膀还多了兔耳朵和兔尾巴累赘的妖怪少女。 听到莱维的呼喊声，等铃仙收回跟妖力一起扩散出去的精神时，怪鸟赫然已经冲到她身前仅两米的地方！ 从来都是空手对敌的铃仙根本就没有任何武器，没工夫感叹准备欠周全，铃仙立刻抬手洒出漫天的弹雾，借势拉开至安全的距离。即便是经过了改造和妖力加持，要用纤细的手臂去硬抗坚如铁石的硕大鸟喙，铃仙可不敢期待怪物的力量会比尤娜弱小。 对手真的没有辜负铃仙的评价。她刚以为自己退到安全的距离，准备重整旗鼓，却忽略了鸟类可不止铁喙这一样武器。对方扇动巨翅鼓起如同超强台风般的气流，轻易地将兔妖怪纤细的身子吹飞。 铃仙在空中像竹蜻蜓似地转了好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至少算是成功拉开距离了。她摇摇还有点眩晕的脑袋，暗自安慰道。 “太大意了，一定不能再让公主和莱维大人担心，要认真起来……” 拉回离散的注意力，铃仙双手握拳。准备努力解决对手，让她的公主放心。结果…… “咦！这、这种事情！” 事实再次证明不单是以貌取人，以貌取怪同样的危险。认为动物都是凭本能战斗的铃仙，很快发现自己的致命错误。 只见怪鸟的身前浮现出一个清晰的魔法阵，仿佛是连接异次元的窗口，还没出现就那般浩大的声势，连远处的莱维和吉尔伽美什都不禁凝神。如此庞大的魔力，以比铃仙调动妖力更加惊人的速度凝聚，焦急地兔妖怪已经不断在脑中痛骂自己的大意。 习惯了存活千年以上的强大妖怪都以人形出现这一现象，起初铃仙是有点不屑还保持着禽类外表的对手。可她却忘了现在所处的地方，并非她熟悉的家。现世的力量浓度和微妙平衡都与她所在的世界相差极大，虽然实力相对‘弱小’的铃仙，没有像辉夜那样受到极大的掣肘，但妖力调集速度这些细微的地方，仍会有些不够顺畅，毕竟她离她来到这个世界，才刚刚过去了四十多小时而已。 可铃仙面对的是连是否拥有正常思维都难说的怪兽，何况在这种生死相搏的场合，又有谁会顾及所谓的‘公平’？ 手中聚集了一些妖力，但普通的能量弹能否打断对方的魔法，铃仙真的没有多少信心。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魔力乱流终于完全纳入魔法阵的规制，汇聚在了怪鸟的胸口部位。 然后，一道足以令普通人致盲的灼热光线破阵而出。行进路线上的空气被瞬间蒸发，死亡气息笔直地射向还没决定如何应对的铃仙。 面对强光，兔妖怪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不会受到致命伤害。可向哪个世界的神明祷告，哪个神明的名字又是什么，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 恍如经年的漫长等待，预料中身体遭到炙烤的痛楚还未来到。难道不知名的神灵真的降下奇迹，保护了不虔诚的自己？铃仙疑惑地睁开双眼，入目所见正是来到这个世界所认识的第一个人。 “哎……？莱维大人！” 莱维站在一块没被破坏的地面上，右手托着背部、左手托着大腿，将兔妖怪抱在怀中。刚才还让人无比畏惧的死亡光芒早已消失，在离他们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留下一片空气蒸发后腾起的水雾，铃仙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自己真的没事。 “喂喂，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因为刚才的惊讶，铃仙的小嘴不自觉地张开。听到莱维的话，她连忙伸手擦拭，却发现袖口一如既往地干燥，根本就没有什么口水。明显那只是莱维的调侃罢了。 “该不会以为只有你才擅长远程攻击把？太大意了，一点看不出辉夜所说的战斗经验丰富啊。” “对……唔唔……对不起，莱维大人，对、对不起！” “唉？别哭啊，我只是开玩笑的，铃仙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别哭啊！” 习惯了和依文那种性格的女性相处，莱维想要让铃仙放松紧张的神经，却没想到不知是否放松过度，怀中看起来知性的少女，竟然眼圈一红，轻轻抽泣着哭了起来。这可让莱维手忙脚乱了。 “啊，对了。刚才那招怎么回事？没见命中她就好像受伤了，是精神攻击？” 尽管莱维转移话题的技巧十分拙劣，好在铃仙虽然拥有与外表迥异的发达泪腺，她多少还记得现在是身处危险的战场。把还没放下的手在脸上擦了擦，调整好心情，这次袖子终于沾上了水渍。 ＝＝＝＝＝＝＝＝＝＝＝＝＝＝＝＝＝＝ “主人……主人……” 断断续续的低吟依稀从身边传来，依文那不清醒的小脑袋像被灌满铅，根本无法做出回应。 她想伸手揉揉失去知觉的前额，结果也是连到底有没有做到，也不得而知。全身和泡在液体里似地迟缓，麻木的触觉难以发挥平常的功能。 “主人……冒犯……” 外界的信息第二次侵入，伴随着模糊的声音，依文感到左手如同被蚊子轻轻叮咬。但与之相反的是，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创口流入。气息流经的每寸肌肤，都泛起细微刺痛。这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可身为吸血鬼真祖的自尊，显然不允许痛觉的侵犯。 依文的意念通过神经成功传达到四肢，僵硬地翻起了身。 “啊！疼疼疼！” 或许是积攒了过多力量，依文翻身的动作幅度特别大，结果是整个人从床上直接弹起，重重摔在地上。 幸亏吸血鬼女孩的身体足够娇小，从一米多的高度掉落，也仅仅让地板发出多数人会忽略的低响。 柔和灯光点亮的睡房里，娇小的女孩半躺在地上，身前站着一位深夜却穿着麻帆良校服的绿发女生。 “主人，请原谅。” “唔……茶茶丸，怎么了？” 双手双脚并用，爬回床上斜靠在枕头上的依文，一边揉着摔下床时不幸撞红了的额头一边问道。 传说中懂得千种咒文的男人施加在依文身上的那个诅咒，虽不足以干涉吸血鬼永恒不灭的体质，但却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其**的虚弱程度。若非这么一个怪异的诅咒，又有谁会相信，一个活了六百年以上的强大吸血鬼，会像个普通小女孩一样因摔倒而眼眶泛红呢？ “因为主人受到特殊能力影响陷入昏睡，我在没办法唤醒你的情况下使用了注射式魔法药剂，请原谅。” 顺着茶茶丸的指引，依文在床头的小柜上看到了摆着的注射器。透明的针筒里还剩一大半貌似更像毒药的绿色液体。这是莱维将她作为施法触媒使用的药剂，交给超铃音研究后开发出的产品——以超越时代的科技融合魔法创造出的特效药物。尽管达不到rpg游戏里完全恢复药水的功效，但对驱散负面能量的效果还行。 “查出原因了？” 如果是敌人偷袭的前奏，那么茶茶丸必然不会若无其事的站在自己面前。应该没什么大事，依文这样想着，甚至把一般滑落到地上的杯子盖好，看起来就等茶茶丸交代清楚立刻继续补充睡眠。 “手法不明，只能确定有蓬莱山辉夜的魔力残留，估计是被称为‘术法’的东洋魔法体系。” 扭着身子刚准备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一听到茶茶丸的话，依文立即像只受惊的小猫般跳起。 “辉夜！？” “是的。” 面对主人的疑问，茶茶丸给出肯定的答复。 “莱维呢？莱维在哪里！” 尚有些混沌的头脑这回完全清醒了，依文脸上的迷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和稚嫩外表极端不符的严肃与焦虑。她站在床上，一双小手抓住茶茶丸的肩膀，使劲来回摇晃。 “莱维老师外出中。” “外出？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脑中浮现出往事的片段，一股熟悉的不安涌上心头。此刻的依文，丝毫看不出半点吸血鬼所该有的优雅与冷静。 “抱歉，晚饭后我前往超铃音的实验室协助研究，回来后已经是现在的状况。莱维老师他们离开的时间和前往地点不明。” 茶茶丸并未配备表情变化机能，仍是一副陈述事实的样子。但总能让人感觉到微妙的不同，仿佛是在愧疚般，所谓超铃音要求的协助研究，回想起来明显就是事先安排好，为了把她这个也许不受特殊效果影响的机器人调开。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那个家伙已经有前科了，为什么我会没注意到……茶茶丸！你说他们？还有谁离开了？其他人呢？” 漂亮的金发被揉得乱七八糟，依文不断用纤细的小脚踱着床垫，简直和外表同龄的小女孩一模一样。能够让目睹过无数生死的吸血鬼变成这副样子，可见她有多么地自责。 “估计是和莱维老师一起离开的还有蓬莱山辉夜和铃仙－优昙华院－稻羽，其他人还在沉睡，需要唤醒吗？” “还有那两个英灵啊……” 听说莱维不是独自离开，想到辉夜的神秘与那只兔妖怪的实力，依文稍微冷静了下来。可一旦冷静之后，女性特有的心思又冒了起来。 “其他人……” 要叫醒她们吗？自己曾说过不在乎其他女性的话，真正情况如何，也只有自己清楚。完全没有嫉妒心理的女性是否存在先不去探究，至少依文肯定自己没有那么伟大。 能够让她放开胸怀的除了吸血鬼的高傲与自尊外，能够陪伴莱维终生的永恒生命是最主要原因。相比可以永远和莱维在一起的自己，人类女性注定只是匆匆过客。几十年的时间在漫长的永远里仅是短短一瞬，时间观念的差异让依文能够以‘偶尔出轨’的借口自我安慰。 但现在的自己，这具被封印、被诅咒的身体，暂时无法陪伴在他身边了。即便不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在依文的心里，莱维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暂时’还没有真的‘出轨’，不是么？ “茶茶丸！去把其他人叫醒，让她们都到客厅集合！” 下定决心的吸血鬼女孩，吩咐完毕后，拿起茶茶丸留在床头小桌上的注射器。那位和自己同样拥有美丽金发的英灵，并非人类的她，会是第一个走进她们之间的吗？ ＝＝＝＝＝＝＝＝＝＝＝＝＝＝＝＝＝＝ “情况就是这样。” 难得认真陈述完事实的依文，坐在沙发上，细嫩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扶手，等待众人把情报消化。 不出所料，听完依文的话，在场的人全都陷入沉默。对于莱维的不信任暂且抛开，如何解决当前事态，确实是个难题，就连应该是跟圣杯战争无关的梦梦都板着脸。 之前的分析，曾得出过敌人潜伏在学园都市内strange区域的结论。可即使真是如此，也不能确定战斗地点就在strange.而且贸然前往，先不说有多大可能落入敌方事先布置的陷阱，光是怎么能安全进入学园都市，就是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习惯周密计划后才付诸行动的凛，如此无谋的行为绝非她的优先选项。 学园都市是媲美国际性大都会的综合型城市，其规模占据了这座岛的三分之一以上。但就地面上的面积，比小屋所处的麻帆良学园还有广阔得多，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盲目搜索，实在令众人为难。 而且小屋住户当中拥有最强感知能力的莱维与精通各种奇妙术法的辉夜，又偏偏正是本次的搜寻目标。余下身为英灵的伊芙，她只是小范围内暗杀偷袭的职阶。远坂凛是名出色的魔术师，可惜人类的魔术师又如何能跟神话传说中留名的英灵相比？同样是普通人类的泉此方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单纯抱着‘对一个人多一分力量’的想法才让她参加了作战会议。至于梦梦…… 原本依文就没想要把这个敌我尚且模糊难辨的短发少女唤醒，可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自行解除了昏睡，总不能现在才把她赶出门外吧？何况依文直觉她不会是己方的敌人。 “茶茶丸，用你的雷达探测！” “主人，很抱歉，远距离雷达正在检修，今天换上的是日常用小范围制品，功率不足。” 砰！ 超铃音！ 依文的小拳头狠狠砸在扶手上。什么检修之类根本就是借口，那个讨厌的科学怪人，肯定是早就跟莱维勾结在一起。把茶茶丸的雷达拆除掉，让自己没法行动吗！ “如果有足够的魔力供给，你能够施放大范围探测魔法吧？” 站在一旁的远坂凛，从红色毛衣的领口内掏出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巨大红宝石。单从体积和色泽就足以判断出其为价值连城的珍宝。但此刻它的意义并非在于拍卖会上能换回多大的数字，内里蕴含的魔力才是它真正的价值。 作为魔术世家的继承人，被誉为天才魔术师少女的远坂凛，正是擅长‘宝石魔术’这一罕见的魔术分支——将魔力转换并储存在宝石内，等需要的时候再加以使用。 眼前这颗硕大的红宝石，其耀目外表下就蕴含着十年份的魔力。 当然，年仅十七岁的少女，没可能从刚上小学就开始储备魔力。而这颗红宝石，则是以另外的某种方式得到的。 凛原以为她下了大决心消耗掉这颗珍贵的收藏，应该就能达到目的。可依文连看都没看，就摇了摇头。 “不行，即使魔力总量足够，在被封印的状态下，我做不到精确操控那些魔力的流动，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当成炸弹来使用。” 嘴上平淡地给予否定，实质依文的内心正承受着极度的无奈。心爱的人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却连小小的志愿都没法办到，这种煎熬灵魂的痛苦，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伊芙，你……” 紧握到快要出血的手，被突然出现的小手覆盖。反应过来的依文望向坐在身旁的‘同伴’。伊芙那传到出她能够理解含义的眼神，稍微舒缓了吸血鬼女孩的痛苦。 “找白井黑子！” 客厅灯光下众人的沉默无言，被一把高亢的声音打破。正在感受彼此内心的一对金发少女，也同时把目光转向站在饭桌旁，就差没一只脚踩上凳子的蓝发小个子女生。 “白井……是昨天那个受重伤的女孩？” 大概是某方面的波长相合，很少主动与人接触，到现在为止一言不发的梦梦意外地对白井黑子留有印象。黑子逗留在小屋的时候，还曾让莱维惊讶地和这位银河的公主相谈甚欢。 “没错！学园都市据说所有地方都架设了精细的监控装置。而白井黑子隶属的风纪委员部门，应该有办法调取监控的资料。如果剧情没有太大偏差，她身边可能还有一个十分擅长这方面操作的高手！即使和一开始的设想有偏差，莱维老师不在strange区域，只要他人还在学园都市之内，就让白井的搭档找出来！” 泉此方的提议让在场众人眼前一亮，连她说漏嘴的‘剧情’之类奇怪单词也暂时忽略了。 这个提议，现在的情况下是可行性最高的方法。只要能够使用风纪委员特殊网络接入的电脑，即使没有别人协助，单凭同为‘机械’的茶茶丸或者衣服就可以调用监控设备。 三十、全家出动，金闪闪你在劫难逃了啊哈哈 “那个白井，她住在哪里？” 性急的依文和凛同时喊出大家心中的问题。白井黑子是学园都市的学生，当然是住在都市内部，至于如何进入学园都市嘛，估计她们早就给抛到脑后了。 成功变成在场的瞩目焦点，泉此方不禁骄傲得抬起头，甩动背后长及腰间的蓝发。 “常盘台中学的宿舍！” …… 陌生的名字，别说常盘台中学，事实上凛和依文从没记住过任何一所学园都市内学校的名字，即便偶尔会在电视里听到，但那些从来没有交集、以后也不大会有机会的词语，谁会认真记忆呢？ 伊芙是英灵，排除；泉此方看表情就知道她只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排除；茶茶丸存储的资料丰富，可仅限于麻帆良系统的，至于梦梦…… “我有地图哦。” 粉红短发的少女从上衣领口里掏出一个造型古怪，生产商不明的手机，按了几下后递给依文。接过一看，竟然是从小屋到常盘台宿舍的地图。 这副一看就知道是手写后牌照留存下来的地图，字迹秀美，图案工整，让人毫不怀疑它的实用性。同时，对那位双马尾女孩残留有少许印象的重任，却是想到那根本不像是能制作出精美地图的奇怪性格。 “好，决定了！茶茶丸、伊芙还有凛，立刻出发！” 将手机交到茶茶丸手里，依文这才想起那是别人的东西，于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梦梦你要去吗？” 答案是肯定的，粉红短发的公主很认真地点头。 “主人，那你……” 泉此方是最最普通的人类女性，理当留下，而依文…… “不是说对方有准备么。反正多数都是针对我的，我又怎么能让那些家伙如愿！快去啊！” “难得坦率一回呢，放心吧。” 明白依文是不想拖累大家，也意识到她做出这个决定会有多么艰难。凛走上前去，握起那只瘦弱的小手，轻轻说道。 “一定会把托雷带回来。” 留下一个坚定的眼神，伊芙跟在梦梦身后，紧接着离开了小屋。 ＝＝＝＝＝＝＝＝＝＝＝＝＝＝＝＝＝＝ “怎么办？” 星空下的小树林边缘，凛指着隔河相望的高大围墙，无奈地停下脚步。 学园岛为属于学生们的开放性都市，这是对外的宣传。实际上岛内存在着许多管理严密的区域。比如依文小屋所在的麻帆良学园，就必须进行详细登记才能进入。 眼前这片高大围墙内的学园都市，则是一般人平常无法达到的神秘地带。 学园都市，像是一座从学园岛西部分割出来的内城。规模上比拥有一个大森林的麻帆良学园还要庞大，是岛内占地最广的区域。 对外宣称研究最尖端科技，包括人类大脑开发。实际上许多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清楚所谓大脑开发的本质——超能力开发。 也许是为了防止研究资料外泄，整个都市地带呈现于外界隔离的状态。即使同属岛内的学生，也仅仅被允许到围墙外设立的商店街之类游览而已。但如此防卫森严，奉行神秘主义的地方，却又有着类似祭典的运动会，那段时间里，岛内的学生，学生们的家长，统统能够随意进入参观。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安排。 “伊芙，带着一个人，能够使用能力吗？” 凛所指的，并非伊芙被改造后获得的变化能力。这种情况下，assassin职阶特有的气配遮断最能发挥效果。可以消除所有被感知的气息，连茶茶丸的先进雷达都无法发现的暗杀特技。 “嗯。” 虽是成为英灵后，被强行灌注到意识里的能力。但伊芙对其却是十分了解，简直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 “可是这样也只能带一个人进去啊……” 确定伊芙能够带自己进入，凛开始头疼另外两位少女了。 “请问是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飞进去吗？” 本以为只是跟着来凑热闹，凛甚至考虑过甩掉她的粉红短发少女，突然开口了。 “如果只是要避开雷达和其他类似的监控设备，我可以帮忙哦。” 说着，梦梦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套着圆环的小球，依顶端那个竖起的那根天线来看，估计是某种高科技产品。 “元素变换式防护罩。” 梦梦把小球抛起，然后…… “这是……”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凛莫名其妙地在周围看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变化。 “戴比路克星的新技术吗？” 向前走了一步，伊芙右手缓缓向前伸出，直到某个位置，突然停了下来。凛连忙学着她的样子，发现一睹看不见的‘墙’把众人包裹在里面。 “这个星球的科技，应该没法探测到躲在防护罩里头的我们，而这个防护罩也能够跟随内部的人移动，所以只要飞过去就好了。” 刷！短发少女再次让众人惊讶，只见她背后伸出一对和蝙蝠相似的黑色翅膀。 说不定，带上她来，是碰巧作对了？凛感叹着先前头疼的问题，竟然瞬间得到解决。 “那就没问题了，伊芙带着我，梦梦跟着。对了，茶茶丸还能飞吧？” 凛的问题得到肯定的答复，还好莱维没让人把茶茶丸的特殊装置全都拆掉。 “ok，出发！” 一切情况确认完毕，远坂家的大小姐以领导者的姿态，宣布行动正式开始。 早已准备好的伊芙，背后变幻出一双天使羽翼，双手从后抱起凛，振翅飞上高空。梦梦和茶茶丸，则几乎再她起飞的同时，敏捷地跟了上去。 预定的时间比较宽裕，实际上只用了一分钟不到，众人就成功到达了围墙后的隐蔽地点。对于普通人而言的铜墙铁壁，在这群少女——或者银河的公主面前，根本是形同虚设。 呆在一栋大楼的背后，再次确认梦梦手机里的地图，众人躲在防护罩里，大方地向目的地前进。至于学园都市的监控设备，到现在仍未遇到阻碍，不就证明了防护罩的效果么。 “第七学区……就是这里？” 望着眼前这栋看似欧式庄园的建筑物，凛向梦梦问到。 “没错，第七学区，常盘台中学学生宿舍。” “看不出那个古怪的小女孩还是个大小姐呢，这明显是所贵族学校嘛，比二中的宿舍要好十倍以上。” 明明自己也是魔术世家的高贵大小姐出身，选择二中、而没有进入更符合身份的名校，也是自己做出的决定。站在铁门外的凛，却双手叉腰，一副羡慕嫉妒的样子。 “是在那个房间？梦梦和我进去，建筑物内人太多的话不容易隐藏，伊芙用能力和茶茶丸在这里等一下吧。” 等梦梦调整防护罩，让另外两人出去后，凛揽住她的腰，轻松地飞上了二楼。 ＝＝＝＝＝＝＝＝＝＝＝＝＝＝＝＝＝＝ “黑子，在写风纪委员的报告？” 边用毛巾擦拭尚带有水滴的茶色短发边走进房间的少女，穿着一身尽是小动物和花朵之类可爱图案的睡衣，向坐在书桌前忙碌的黑子问到。 “是的，姐姐大人。” 黑子头也不回。 “哎，还真是辛苦啊，感觉你最近特别的忙。” 被黑子成为‘姐姐大人’的少女在自己的床上靠边坐下。她正式这所常盘台中学为人熟知的王牌，拥有‘超电磁炮’称号的御坂美琴。 作为学园都市仅有七名level/five超能力者中的第三位，御坂美琴一直就是受到大家关注的焦点。可此刻的她，看起来却和一般结束了一天学习准备充分享受闲暇的女学生没多大区别。真要说有什么特点，恐怕就是她身上那套在同龄人中也显得过分可爱，在普遍印象中更适合小学生的花纹睡衣了。 “前天想找莱维帮我验证下最近的进度，结果他也说没有时间。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啊，又没特殊活动，怎么你们各个都那么忙啊。” 美琴把擦完头发的毛巾随手扔在床上，双手撑着床垫，靠着弹性无聊地把身子晃来晃去。 “最近风纪委员的杂物是比较多，不过都是些零碎的小事。至于你说的那个家伙，大概是单纯的懒病发作吧？我可没听说过学园都市会跟外界有什么联合活动。今年的大霸星祭又还没开始。” 黑子所说的‘大霸星祭’，是每年九月十九日至二十五日，为期一周，由学园都市内部所有学校共同参加的超大规模运动大会。 大霸星祭期间，不单在全世界会有电视转播，平日监管严密的都市还将对外开放。除此之外的时间里，即便同为岛上的学生和居民，非都市内人员基本没有机会进入都市。而学园都市的学生们，一样无法随意离开那一圈高高的围墙。 当然，每个组织总有它自己的秘密，比如莱维还真就和都市有些工作往来，否则他又怎么能结识到黑子和美琴这两位女孩呢？ “也对，那个家伙整天懒懒散散一点不像个老师，可偏偏又怎么都打不过他。唉，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太对不起勤奋努力的我们了！” 美琴没注意到黑子的语调有些不自然。她猛地往后一翻，倒在床上，抱怨起现实的不公。要知道最初的她，也不过是一名毫不起眼的level－one.虽然的却是有不可否认的天赋因素存在，但其个人的努力程度仍旧毋庸置疑。 经过长时间刻苦学习和锻炼才得到‘超电磁炮’这个响亮称号的御坂美琴，对自己总是打不赢莱维这件事，是极度的无奈加愤慨，有时连她这位坚定的科学派也开始怀疑是否真有那该死的命运。 “姐姐大人，请不要担心，黑子相信姐姐大人一定很快就能够超越那个不努力不刻苦不辛勤的懒惰家伙！” 就在美琴不断宣泄对莱维不满的时候，两张书桌中间的窗户，突然传来‘砰砰’的响声。那种沉闷的声音，在原本只有女孩说话声的安静宿舍内，显得异常地突兀。 “哇！黑、黑子！” 想象一下吧，在漆黑一片的深夜，忽然传来诡异的声音。两人所在的宿舍外根本就没有可供攀援的设施，何况管理严密的常盘台学生宿舍，哪是那么容易能够被人随意潜入的？这种情况，令美琴不禁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在学生间十分流行，有关各种怪谈的传闻。她急忙向靠近窗户的黑子求助。 “姐姐大人！” 没想到黑子不单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查探措施，反而像个懦弱的小女孩一样飞身投入微微颤抖的美琴的怀抱。 柔和的灯光照亮的宿舍内，两个娇弱的少女紧紧相拥，美琴的身体因为自己臆想的恐惧不住发抖。在她无法看见的地方，黑子的脸上正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 “没人？” 双脚踩在窄小的窗台上，凛为了避免掉下去而把身体扭曲成十分不自然的姿势。连续敲了好几下玻璃都没有回应。明明开着灯，为什么不赶快过来看看！二中的学生会长已经快受不了这种深夜窃贼似地境况了。 “请让开。” “等……！” 凛还没来得及阻止，她面前的障碍就已经消失了。 这位各方面的极度神秘，到现在为止都难分敌我的少女，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凛觉得她才刚一眨眼，窗户上的玻璃就像受到烈日炙烤的焦糖似地快速融化。除掉了玻璃却没有引发足以惊动他人的响声，凛勉强为能够减少麻烦感到庆幸，如果这位粉红短发的少女真的对己方全无恶意，那么她会更加的开心。 跟在梦梦身后，从破开的洞口跳入房间，凛刚准备找出不知躲在哪里的主人，为破坏玻璃和弄脏地毯的事道歉，又遇到了意外事件。 落地站稳后，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的陈设，就感觉左手突然被扭向背后，接着一根细长尖利的钢针顶上了她的脖子。 “抱歉打扰了，可你不觉得这东西太碍事吗？” 顶着魔术师少女的名头，可惜身体的强度再没有魔术的帮助下比起普通人好不了多少。面对刚一进门就被劫持的事态，凛没有信心立刻挣脱。何况即使偷偷使用魔术，还得顾及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的短发女孩。 从那名女孩额头处不断爆发出来的电弧就知道，那怕凛只要稍微动一下身子，对方就会立刻发动攻击。 “黑子，是我哦。” “梦梦！” 一旁的梦梦毫无紧张感地打起招呼，仿佛她不知道凛被劫持了一样。而劫持凛的人，也在听到梦梦叫出自己的名字后，惊讶地望向她。 随后大概是判断出并非敌人，顶在凛脖子边上的钢针终于离开了。 “姐姐大人，收回能力吧，是认识的人。” 从窗帘后头走出来的黑子，没有任何表示歉意的举动。事实上无论从没了玻璃的窗户，还是粘上泥土的地毯来看，她都应该是接受道歉的一方。 “朋友！？” 收敛起外放的电弧，美琴显然对用这种方法来做客的‘朋友’十分诧异，有几个人见过比强盗还像强盗的‘朋友’？ “没错，姐……” “抱歉，事态紧急，互相介绍可否稍后进行？” 打断看起来像是同学间互相介绍新朋友的戏码，凛迫不及待地说明来意。 “这位白井同学，可以带我们去你所属的风纪委员支部吗？” “支部？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凛的话，黑子却转而询问梦梦。虽说是朋友带来的人，她自己好像也见过。但不知为何，黑子对这名看上去挺端庄大方的学姐没什么好感。 “莱维先生不见了。” 梦梦刚一说出那个名字，黑子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件。 光从两人破窗而入的行为，就能够了解这并非无聊的玩笑，而且不说凛那明显有几分强装出来的镇静，从梦梦的脸上也能看出一丝焦急。更何况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会让她们冒着被以非法入境逮捕的危险跑到学园都市里来呢？ 习惯面对紧急事件的黑子，立刻决定起程前往她所属的支部。至于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到了办公室再仔细询问吧。不过就在踏出窗台之前，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该不会那家伙早就想到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黑子用手机拨通了莱维刚给她的一个号码。一个据说是可以批准外人进入学园都市的人的号码。 “喂，这个号码是莱维给我的，请问您……” ＝＝＝＝＝＝＝＝＝＝＝＝＝＝＝＝＝＝ “初春，赶快连接上都市内的监视器，全部！” 本来早已过了工作时间，应该是大门紧闭的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现在却是灯光大亮。因为家私和设备等太多而有少许狭窄的办公室里此刻坐满了人。除了一众来自依文家的住客外，连白井黑子的室友御坂美琴也在场。而身为这间办公室的日常使用者之一的，黑子正站在一张办公桌前，对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发出指令。 “好吧……” 名叫初春的少女答话声音听起来有点没什么精神，不过休息时间被从家里拖出来，谁都会有点脾气吧？这实际上已经是黑子的第二次要求了。在她有保留地陈述完事态严重性后，原本一直坚持不得滥用权力的初春饰利，这才勉强做出妥协。 少女那十根瘦弱的手指以惊人的速度操作键盘，不停出现的监控画面一分钟不到就填满了桌上摆着的几个显示器。在场的人几乎全都惊讶的看着这位貌似比外表远要靠得住的短发女孩。当然，不包括黑子。 作为初春的搭档，黑子很清楚这位能力评定只有区区level/one的女孩为什么会在人才济济的风纪委员组织中受到重视。但黑子不关注初春的原因却并非她们太过熟悉，而是她回想起了刚才的那通电话。 莱维给她号码的时候，并没说明拥有这个号码的人是谁。而在短短的通话过程中，对方也没有主动报上姓名。能够与拥有让外部人士进入权限的高层联系上的人，理应是教师甚至都市的管理人员。可电话那边的声音，怎么听都是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 特别让人讨厌的家伙，虽然说不出具体原因，黑子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茶茶丸，找到了吗？” 机械生命体络缲茶茶丸，按道理说她应该比一般人更适合跟电脑这类的机器沟通。可据说学园都市的网络系统拥有超越时代的安全防范措施。在茶茶丸被超铃音有意削弱的情况下，难保不会被发现，导致一些无谓的麻烦。所以凛才同意了黑子把调去监控图像的人物交给初春的决定。 不过即便如此，茶茶丸也并非无事可做。将记忆体内存储的莱维照片传入电脑，同时利用远超常人的视觉设备快速浏览监控画面。一堆令在场少女们头晕目眩的细小窗口，茶茶丸几乎是在它们打开的瞬间就检查完毕。 “找不到呀，我已经做了图像对比筛选，完全没有发现呢。” 回答凛的，是转过身来的初春。一旁的茶茶丸点头确认了她给出的答案。 “初春，检查有哪些监控设备损坏了，重点放在strange区域附近！” 比起对都市内部基本上一无所知的凛她们，黑子稍作思考就想到了个方法。 “好的。” 初春简单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没有正常工作的监控……一百三十七个！呜，维护人员偷懒了！” 每天都在支部努力工作的女孩，一幅受不了的样子抱怨着负责都市内设施日常维护的工作人员。 “看一下分布地点，查查哪些会造成死角！” 关键时刻，黑子全然没有了平日那种胡闹的性格，展现出令人意外的可靠一面。 “明白～监控死角有……十二处。范围最大的在第九学区……strange！这个区域的设备几乎都是在最近两个小时内遭到破坏的！” 初春伸出手，指向屏幕中地图上一块黑色的区域，那里正是strange的中心地带。 “果然……还好浪费的时间不算多。那么，立刻出发？” 黑子扭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凛，从语气中听得出，她显然是要一同前往。 “ok，茶茶丸作战装备都不在，留下。这位擅长电脑的小妹妹就负责支援吧。至于你们两个……反正我让你们留下也不会听，走吧！” 别说黑子，连不顾她劝阻，非得坚持跟来的御坂美琴也站起身来。 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一位大能力者和一位超能力者，本来就是难得的好帮手。凛没多由于就做出决定，然后当先推开了风纪委员一七七支部的大门。 ＝＝＝＝＝＝＝＝＝＝＝＝＝＝＝＝＝＝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禽类鸣叫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位于学园都市第九学区的strange中心地带，一间废弃仓库前的装卸用广场，早已看不到以前平整干净的样子。 坚实的地面硬生生被轰去了表面的水泥，露出坑坑洼洼的泥土。 只要看看在半空中举起像机关枪似地手，不断射出火箭炮般子弹的铃仙，和莱维面前那位随地乱扔宝具的英雄王，就不会对眼前的惨状过度惊讶。 “英雄王，你的宝库到底有多大啊，还没空吗？” 伸手将迎面飞来的一把长剑接住，手腕一扭，劈开随后袭来的权杖，然后在爆炸前把剑抛开。竟然连祭祀的工具都当成武器，虽说在吉尔伽美什手里都跟炸弹没有区别，莱维还是不禁摇头苦笑。 “杂种，继续拼命挣扎吧！等本王玩腻了，就赐予你死亡！” 不知是天生狂妄，还是有什么特殊用意。吉尔伽美什继续召唤一轮又一轮的宝具，全然不顾那些被遗忘了真名、只能依靠内存魔力绽放最后光辉的宝具，被莱维一一躲过。 在怪鸟出现之前，莱维几已经稍微掌握了金甲英灵的攻击模式。事实上那位英雄王的攻击，还真谈不上丝毫技巧性。直线、快速、威力强大，除此之外就只有覆盖面广这个优势。可在拥有瞬间移动能力的莱维面前，远程攻击的速度和面积，又能起多大作用？ 原本还是莱维处于下风的惊险对决，渐渐变成枯燥乏味的互相牵制。 虽然高居王位，享受着神力以至于缺乏锻炼的吉尔伽美什，好像速度和力量都不如常接受依文‘特训’的莱维。但他想要快速解决战斗，却也难以办到。 英雄王的宝库那群近乎无限的宝具，就像一面坚实的盾牌。一旦想要接近，必将遭到疯狂的围攻。 莱维射出的能量弹，往往还没飞出几米就撞上突然冒出来的盾牌。他在不断消耗着本身的力量，而对手却仅仅是操纵召唤出来的宝具。不用顾忌魔力的战斗方式，令吉尔伽美什隐隐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莱维也有属于他的方法。 轰的一声，亮银色的塔盾被炸裂。这是莱维看准机会，将积蓄在枪身里的能量一次性放出。先用连续的瞬移迷惑对手，然后射出大威力的能量弹。媲美宝具炸裂的威力轻松击穿只剩躯壳的盾牌，连藏在后头的金甲也被炸裂，露出渗着鲜血的肢体。 “该死的杂种！” 第二次受伤，虽说自认为是不足挂齿的小伤，也显然真的把这位王者激怒了。吉尔伽美什不管手上还流着血，趁莱维和他的距离拉近，立刻开启宝库的大门，把铺天盖地的宝具向莱维射去。 “糟糕！” 莱维想第一时间发动瞬移逃开，却忘了自己先前连续的移动和那一发电磁枪消耗过大。结果不单瞬移失败，连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就像过热的机器需要冷却，他的身体已经跟不上思维的速度，立刻做出跃起闪避的决定，却还是没能多过宝具豪雨炸开所形成的冲击波。 整个人被掀飞，莱维重重地撞在废墟中一个突起的土丘上。 “咳、咳……” 从变成土坑的地上站起，莱维看了眼远处同样和对手陷入僵持的铃仙。他躲在灰尘的掩护中，考虑着夺取胜利的可行性方案。 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则在自己的手臂上。右臂的伤势远比他所谓的小伤要严重得多。骨头多处碎裂，这只右手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估计帮不上忙了。不过这对他来说，仍旧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别说区区一条手臂，就算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英雄王依然拥有消灭任何敌人，哪怕神灵的自信。就他现在的战斗习惯来说，多一条手臂和少一条手臂，基本没有多少区别。 吉尔伽美什轻抬左手，又一轮宝具向那股模糊的灰尘飞去。 及时从铃仙身上抽回注意力的莱维，也借着这个空当缓了口气，他立刻发动瞬移，让英雄王的宝具再次充当地面修整器。 ＝＝＝＝＝＝＝＝＝＝＝＝＝＝＝＝＝＝ 飞翔在天际的紫发兔妖怪少女，不断洒出妖力凝聚成的弹雾。比起莱维那边的战况，铃仙的形势跟让人觉得无奈。 避开能量弹，转个身继续向她冲去的怪鸟，不单动作灵敏得令人忘掉它庞大的身躯。即便铃仙依靠成功的战术将之逼向预定的位置并且成功击中，也很难破开那层坚硬的皮肤切实伤害身体。 看起来像是速度型的怪兽，躯体的强悍程度却也足够挡下铃仙的普通能量弹了。 诚然还有许多一定能给怪鸟造成实质伤害的大威力招数。可每当铃仙想要积蓄妖力的时候，对方都像狡猾的人类般看透，并用风一般的速度和铁一样的利爪将她打断。 那双展开后比铃仙身体还大的铁爪，令她无法忽视不管。 “好讨厌！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再老实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发火。铃仙平常总是一副温顺有礼的样子，现在是真的被对手给激怒了。身为英灵，本应保护召唤她来的魔术师；身为下属，更应该时刻守护在公主的身边。可自己现在却连一只区区未化成人形的鸟妖怪都收拾不了，铃仙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辉夜的负累。 辉夜并非孱弱的人类魔术师这点，根本不足以作为让铃仙得到安慰的借口。无数的理由促使她在内心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 “哇！” 在战斗中分神，是一名士兵最不应该犯的原则性错误。铃仙在内心自怨自艾，对手可不是会等她调整好再重新开始的骑士。等她反应过来，怪鸟那比她身体还大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 来不及了！铃仙勉强在空中把身子一侧，躲过被开膛破肚的下场，可暴露出来的后背依然难免被刀子似地爪尖划开。 一串血珠从洁白如玉的肌肤里渗出，遇到空气，立刻散成片片血红色的薄雾。铃仙背后鲜红的伤口，像是要把她一分为二似地可怖。 “稻羽！” 原本专注着更有威胁的金甲英灵，但有着召唤者和被召唤者联系间的联系，辉夜第一时间发现了铃仙的负伤。一直在防备尚未登场的master而没有加入战斗中，辉夜终于忍不住要冲入战团了。 “公主！我没事！” 辉夜刚刚飞上半空，立刻被她的属下阻止。 “公主请放心，我很快就会结束战斗。” 火辣辣的剧烈疼痛给白皙的额头上添了许多细小的汗珠，铃仙紧咬着嘴唇。她不允许软弱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也不回头，怕自己的表情会令辉夜担心。 没关系，没有在说谎。疼痛的刺激下，铃仙反倒觉得头脑更加清醒，思维能力仿佛也比平常更强。 从伤口处侵入的能量，铃仙能够感觉到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 普通的人类、魔术师、超能力者、英灵和吸血鬼，铃仙自信对这个世界的生物，她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可眼前这只仿佛是凭空出现的怪物，却拥有与她这段时间内的认知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 更加汹涌，更加猛烈，深入体内的沸腾中，还隐隐透出一股阴冷。这种气息对铃仙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妖气！纵然还有一些区别，但眼前这只怪鸟，和铃仙以往时常会面对的妖兽与妖怪，有着十分相似的地方。 确认了这一点，少女脸上的表情变得自信起来。相比一个陌生的敌人，熟悉的生物让她终于能够放手一搏。 “虽然你可能听不懂，但我必须感谢你给我的这个伤口。” 再次跃上半空，被撕裂的外套宛如一件披风飘在铃仙的身后。 也许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人的心理就是如此的奇妙。一旦发现对方是自己熟悉的存在，铃仙的表现立刻变得从容。没有了那份对陌生事物的忌惮，拖着紫色长发宛如月兔般腾跃的少女，显得那么轻盈自如。她在辗转闪避之间，甚至还有余裕将手探进外套内层的口袋，掏出一根装满绿色液体、塞着软木塞子的试管。 “已经让公主等太久了呢……” 嘴里喃喃地说着，铃仙轻巧地闪开对手的追击，然后拔下木塞，把试管内的绿色液体一口气灌进嘴里。 “要认真起来了，请小心。” 把试管随意扔掉，被微风吹开刘海的少女，鲜红的瞳孔愈发妖艳，犹如失去了焦点似地望向前方。 这些变化怪鸟一一看在眼里，以它的智慧，尚无法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野兽的本能告诉它，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危险，必须立刻将她消灭，保护自己的主人！ 一声尖啸，怪鸟鼓起狂风冲向少女，高举的铁爪狠狠划破那副纤弱的身躯…… “在这里哦。” 瞬移？拨开被风吹起的长发，铃仙突然出现在敌人的身后。那一瞬间的速度，几乎可以媲美莱维的能力。可仔细一看，怪鸟铁爪挥过的地方，另一个顶着兔耳朵的少女也站在那里，过了一秒，才淡淡如褪色般消失。 铃仙－优昙华院－稻羽，是一个拥有令人发狂能力的兔妖怪。红眼使人发狂，实际上是一种对事物波长进行操作的能力。 波的长短、振幅和相位变换，能够让声音听不到，眼睛看不见。通过操纵波长，铃仙能够变化出各种多彩的现象，使她的对手陷入无奈的狂乱。 方才那既像瞬移又像分身的奇妙现象，正是铃仙操纵光波影响生物的视觉，所造成的假象。配合声波和妖力波动的引导，令对手误以为她站在那个地方，实际上至始至终，铃仙都漂浮在这根探照灯的灯杆旁边。 发现自己弄错目标的怪鸟，愤怒地咆哮着回过头，从嘴里喷出一团光球炸碎探照灯高高的灯柱，可紫发的少女，依然漂浮在那片夜空当中。 一个、两个、三个……眨眼间八个同样的身影将怪鸟所有的前进方向封死。 铃仙利用波动残留变幻出的分身虚像，不单是迷惑视线的戏法。只见八个分身同时左手托着右手，像是抵抗强大后坐力似地，同时将八发火箭般的鲜红能量弹射向对手。不仅是其中的一个正体，七个分身所放出的攻击，都具有相同的威力！ 几乎毫无死角和间隙的攻击，让对手找不到任何躲避的路线。火箭划过空气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刹那，八发鲜红的能量团狠狠撞上怪鸟庞大的身躯，迸发出连锁性的剧烈爆炸！ 那瓶名为国士无双的绿色药剂，是铃仙的师傅所研制出来专门用于战斗的道具。服用后妖力得到大副提升的铃仙，除了能够使分身保有足够攻击的妖力外，其攻击本身也得到大大增强。遭到这种攻击的对手，无法再像先前那般毫发无伤。从爆炸中挺过来的怪鸟浑身浴血，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分身消去后重新出现在它下方的少女。 少女纤细的身躯，散发出莫大的压力。拥有更胜人类直觉的怪鸟，本能得感到了恐惧。它为了驱散这份恐惧，不管伤痕累累的身体，疯狂地攻向少女。 可惜身体过于庞大，即便速度远超对手，怪鸟光是转身挥爪的动作，就让少女有了反应的时间。 面对一心闪避，不知为何放弃了进攻的少女，怪鸟疾风般的猛攻，仅仅带起片片不屑和区区不足挂齿的皮外伤，根本无法阻止那从少女身体里散发出的，越来越深沉的红光。 快一点！再快一点！ 感受着体内充足的妖力，铃仙仍在心里不断的催促自己。 正在战斗的，除了自己，还有公主让她保护的莱维。虽然他的情况看上去比先前的自己稍好，可对手是却是恍惚拥有无尽魔力的英灵。一直生活在幻想乡的她，从文字中了解的历史皮毛也能够得知，那位金甲的王者拥有何等辉煌的过去。 三一、辉夜，你觉得这算什么FLAG？ 快了！快了！ 迎面吹来的劲风又带走一片裙摆，点点血丝从大腿渗出。既然来到这里，既然成为了英灵，既然参加了这场战争。先不论什么责任与义务，单单公主选择了她的这份信任，就让铃仙必须回报。 快到极限的少女抛开所有杂念，专心驱动体内的妖力。 包裹在铃仙身体周围的红光在达到刺目的那一刻骤然收缩。像是一个从内部被拉扯的气球，表面呈现出许许多多凹陷。红光顺着凹陷，汇成一道道溪流，涌向少女瞳孔散开、诡异张开的双眼。 终于找到了机会，怪鸟抓住对手因控制能量流动而停滞的一瞬，在空中猛地翻转，鼓起巨大的翅膀拍到少女的身上。 “唔……正好……” 从空中狠狠撞落地面，铃仙喷出一口鲜血，毫不在意全身上下那股被挤压的疼痛，她染红了的嘴角，翘起一丝美丽的弧度。 “赤眼……” 闭上双眼，铃仙把头深深地低下，依靠吹拂在肌肤上的气流感知对手的靠近。疯狂的气息在她蜷缩的怀中积蓄，宛若爆发前戏的安详，在宁静中等待。 距离……位置……足够了！ 猛地站起身，铃仙突然睁开已经看不见瞳仁的双眼，一圈音障似地猩红光波在她的身前乍现。 “望见円月！” 一股积蓄已久的妖力从铃仙的双眼涌出，击穿身前的光波，血红的光线突破短短的距离，将半空中的对手完全笼罩！ 尖利的悲鸣从除了红色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地方传来，铃仙的对手，身形巨大的怪兽，如同离烈日太近的伊卡洛斯，强壮的双翅渐渐开始融化。 “回去吧，我已经控制好了妖力……你的心情，我能够明白，所以，请放心吧。” 都是为了主人付出一切的妖怪，铃仙能够听懂怪鸟的悲鸣。在服用了国士无双得到增强的能力帮助下，她已经发现了那位少女身上的束缚。 “再见了。” 眼中放射的红色光波散去，铃仙望向仍旧蜷缩在乱石堆中的尤娜，轻柔地与对手道别。 可能真的理解了铃仙的意思，失去反抗能力的怪鸟放弃了挣扎，低声吟出不舍的鸣叫。慢慢地，身影变淡，渐渐地，身影消失。 与突然出现时一样，美丽的羽毛突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呜……” 铃仙保持着挺胸抬头的姿势直直站着，放松下来的小嘴中，轻轻吐出一声疲惫的**。 “师匠这次配的，药量好像超过了……” 嘭的一声，紫发的少女，仰面倒在尘土飞扬地地上。 ＝＝＝＝＝＝＝＝＝＝＝＝＝＝＝＝＝＝ “伊芙？”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在淡淡路灯下赶路的众人中，排在最前的金发少女突然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凛反应速度赶不上英灵之类的存在，差点就发生了追尾事故。 “那边，有英灵在战斗。” 少女没有转身，而是抬起手指向斜前方的远处。 “嗯，是有情况哦。” 取出手机在上头按了几下，梦梦点头同意伊芙的情报。 难道那个造型一看就是非市售品的手机还附带链接卫星雷达之类的功能？黑子边想边掏出自己的手机。 “那个方向，从地图上看，应该是strange外围的一块空地。原本好像是准备建设社区活动场所之类，反正现在是空下来了。” 对照屏幕上搭档输入的导航数据，黑子调出了资料。 “那还站在这干什么？赶快出发过去啊！” 到现在都还没弄清真正事态的御坂美琴，大概是出于和平生活的惯性与对莱维实力的熟悉，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焦虑。反倒跟前几天那些赶着看演唱会，生怕迟到错过了开场的少女歌迷一般。 “伊芙，是莱维吗？” 凛没好气地看了眼美琴，往前迈了两步来到伊芙身旁。 “三个英灵，一个master，两个在交战，剩下一个处于静止状态。三个英灵中有一个优点熟悉，不过并不是莱维和caster还有她的servant.” 回答完后，伊芙好像是要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判断。她轻盈地跳起，没有变出翅膀，而是依靠墙壁上突起的窗台和水管之类，几个起落就到达了十层高楼的顶端。 一旁的梦梦也不甘落后，紧跟着伊芙跃上楼顶。 “她们是**强化系的能力者？还是说……” 看不出丝毫使用超能力的迹象，其实从路上简短的对话中，美琴已经清楚这三位少女并非接受过学园都市超能力开发课程培养的学生。可当真的目睹到不符合自己常识的情景，她仍旧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们真的是人类吗？” 这是美琴曾多次询问过莱维的问题。 “广义上来说，她们应该还算吧。” 外星人不是也有人这个字么？凛看向黑子手上那台学园都市内才能买到的最新款机型。 “白井同学，能调取那个位置的监控影像吗？” “不行，已经全部被破坏掉了，一个都不剩。” 别人能想到的，身为风纪委员的黑子当然不会忽略，她早就通过手机里的内置程序向留守办公室的搭档发出过请求。 啪嗒，站在街道上的三人听到一声脚步，伊芙和梦梦几乎同时落地。短发少女对自己露出友善的微笑，伊芙仅仅瞄了一眼，不加理睬。 “伊芙，找到莱维了？” “没有，不过其中一个英灵的魔力波动，ncer有点像，但无法确定。” 微微摇头，伊芙显得十分疑惑不解。assassin职阶赋予自己的感知能力从未出错，可能ncer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吧，她暗暗对比通过令咒从莱维那得到的情报。 “现在该怎么办，避开他们继续搜索吗？” 如果说到风纪委员的职责，那么一切在都市内私自使用武力的行为，都应该予以制止。可黑子明白此刻还有寻找莱维这个更为重要的优先事项。她以‘私斗双方也许并非都市内人士’和‘不在一七七支部管辖范围’这两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不，反正顺路，去看看也好。都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又‘凑巧’出现在我们的预定路线上，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途中如果伊芙能和莱维用令咒联系上的话，我们再改变路线好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凛可不认为前方的战斗仅仅是个‘巧合’。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其中一方和己方同样发现了strange的异常，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追踪到这里。而与其交战的另一方，毫无疑问应该就是潜藏在strange的家伙。 解除莱维和辉夜他们的危险，除了直接帮助外，排除潜在威胁，同样非常重要。 继续赶路的魔术师少女，不知不觉中已经忘记了参加圣杯战争的初衷。也许凛的性格天生就不适合成为一名成功的魔术师，事实上她与那些天性淡漠、只埋头追求魔术极致的研究者，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为了给家族正名而参加圣杯战争，可真正来到残酷的战场上，她最在意的，却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即使是相处短暂的英灵。 路程不算很近，是在平时会考虑是否选择乘车的距离。但在赶路的几位少女各自发挥特殊能力的情况下，还是很快就到达了战场边缘。 越靠近strange，街边的路灯越是昏暗，偶尔几盏损坏了失去照明功能的，也没有人来维修。漆黑潮湿的坏境，仿佛为少女们的内心蒙上了一层纱布。 “快到了，小心。” 跑在队伍最前面的伊芙提醒道。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连众人中听力仅有普通水平的三位，也能够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 金属交击的清脆声音混杂着偶尔的一声闷响，凛和黑子内心的紧张感愈发得高。尤其是黑子，一想到将要踏进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她就仿佛回到了刚加入风纪委员，初次面对劫匪的时候。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是一片高大建筑物包围的空地。看起来应该就是黑子所说的，那块作为社区活动场所预留的地皮，在角落里还能见到已经生锈的半个篮球架。 就像锈迹斑斑斜靠在楼房外墙上的篮球架一样，这块空地早就看不出原先为了做运动场所而弄出的平整。覆盖的柏油只剩斑斑驳驳的几块，埋在底下的尘土如雾气似地飘在半空，凭肉眼根本看不清场内的状况。 就在这时，几个细小的物体拖着尖细的鸣响突破烟雾，直冲向正准备运用能力潜入战场内的伊芙！ “小心！” 伊芙一只手变化成短刀，弹开飞来的碎石。紧接着脑后的金发无风自动，瞬间伸长形成一张大网，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金属光泽，挡在她的身后保护众人。 像两道战壕之间乱飞的流弹般的碎石一一被金属化的发丝拦下并切成粉末，从未目睹过伊芙使用能力的黑子与美琴，呆呆地看着这科学理论上能够达到，却远远尚未足以触摸的领域。 刚想透过隐秘的魔术探查对战双方，凛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在伊芙身前炸起。一股扑面的强风把烟尘全部卷走，回过神来的凛发现一名和辉夜同样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女出现在她们面前。 看上去仿佛是小学生的娇小身体上披着与伊芙类似的黑色斗篷，双手握着的那把超过身高的大太刀正死死抵住伊芙的手。方才的那声巨响，就是两人交手所迸发的力量。 “英灵？” 乍听是个疑问句，但伊芙的脸上除了对眼前女孩的幼小有点吃惊外，其实早就肯定了她的身份。 “废话少说，你也是英灵吧！” 女孩卸开伊芙的手刀，顺势横削。虽是最基础的招式，但无论角度还是时机都把握得非常优秀，可见女孩在这方面确实下了不小的功夫，拥有符合英灵身份的技巧。 但是，力量不足。 伊芙一眼就看穿了女孩的弱点。相比那近乎完美的技巧，这一刀的力量实在太小。刀身划过的速度足以让黑子和美琴只能看到一刹那的闪光，可这是以普通人类的角度作出的评价。 而这一刀砍向的是伊芙，技巧同样千锤百炼，但绝对力量更强的伊芙。 “哼！” 自己的刀在快要及身时被对方弹开，女孩没空去感慨为什么生物的手会比钢铁还要坚硬，她也没有对攻击未奏效而懊恼，而是向后跳开一步，在更适合她长刀发挥的距离重整旗鼓。 “别以为力气大就能赢！” 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比上一刀的速度要快，每一刀的角度都比上一刀要更加刁钻。接连不断的攻击让伊芙再也没办法站着不动就破解。 “后退。” 凛和梦梦是最能体会何谓真正战斗的，她们没等伊芙开口，就主动给她让出足够施展的空间。而唯一愤愤不平想要上前去帮忙的御坂美琴，也被她的学妹兼室友硬拖到后方。 不用顾忌挥洒间误伤己方的伊芙，顿时压力减轻。金色的长发配合双手，三把尖刀同时攻向女孩。 无论速度和力量都占有优势，连武器数量都远远超过，女孩凭借技术辛苦营造的一点点优势，转眼间化为乌有。 而且伊芙的长发还能不断分解，铺天盖地的刀网很快就让她只剩坚守的力气，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反击。 太弱了…… 凛的心声对女孩多少有些不敬，可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伊芙有变幻莫测的攻击方式，berserker有举世无双的神力和近乎不死的身体，那位无缘见面的rider据说也是力量经验无一不精的战士，而算在自己麾下的辉夜和铃仙，全都是那么的神秘…… 眼前这位女孩，凛怎么也看不出她拥有成为英灵的资格。并不是说她的实力太差，相反如果把自己摆在伊芙的位置上，也许最初的一刀就会没命。可比起名垂青史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黑发的小女孩勉强只能算刚刚超过了一般人类魔术师所能达到的极限而已。 太古怪了。凛感觉这一届的圣杯战争，越接近尾声，反而越让她看不懂。 就在凛疑惑的同时，伊芙这边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十几根金光闪闪的钢针眼看就要穿透女孩的身体，仅有一把长刀的她根本就无法在这个距离完全挡掉。适时的，电闪雷鸣般的长枪一个横扫，只听到呼的一阵风声，伊芙收回变身，倒退着飞起。 ncer？” 伊芙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惊讶之类的神色，她早就防备着其他两位英灵前来助阵，是以并未全力对付那名黑发的小女孩。否则又怎么会让她除了衣服破损露出点肌肤外，其余毫发无伤呢。 “几位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请就这么离开。” “你确定？” 伊芙抬手阻止想要走上前来的凛，凝视ncer那被蓝光包裹，身穿狰狞银铠的伟岸身躯。透过这份给予他人震撼的形象，她却感觉到了对方隐藏着的无奈。 “啊！” 众人还在等待着伊芙ncer的下一步行动，不远处的墙角，一个少年的惊叫打破了平静。 “你是……学生会的远坂会长？” 听起来莫名其妙，跟现场气氛迥异的发言，惹得本已放下刀的女孩怒气勃发。她挥舞着长刀，用幅度很大的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傻瓜笨蛋白痴！明明叫你躲好，自己跑出来找死啊！看了那么久还不明白这是你没办法介入的事情吗！” 女孩撇下众人，把伊芙留ncer，几步跑到墙角探出头来的少年身前，矮小的个子爆发出匹敌狮子的威势。 正当众人几乎都被女孩的那边少年吸引过去，伊芙放下拦在凛身前的手，这一突然的动作让凛十分诧异。听到清脆的响声后，才发现伊芙变成盾牌的右手，正驾着一把堪比berserker岩剑的巨刃。 “rider？” 招牌式的巨大武器是在太过显眼，仅仅听过莱维只言片语的描述，就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其实对方的这一击，从轨迹的延长线来看更像是朝着背对战场ncer.伊芙纯粹是出于本能的动作，没想到为陌生的、甚至应该是敌对的英灵挡下致命伤害。而且发出攻击的，还是本有可能签订同盟协议的友方。 一直暗暗观察着伊芙的短发少女梦梦，大概是出于对少女善良本性的赞许吧，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一丝微笑。 “伊芙！” 见到伊芙意料之外的举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不像多生事端的凛出声制止。 “我们无意介入几位的战斗，也暂时不会伤害你们的master，这样说你是否可以让开？伊芙、梦梦，我们走。” 进入了strange地区，走到这里，用不着伊芙的特殊能力，身为魔术师兼master的凛已经能够通过令咒感知到辉夜的方位，想必莱维应该是和她一起。既然发现了此行的目标，那么这三位英灵的事情，还是留待稍后解决为好。 尤其是裹着幽蓝气场ncer，凛从他身上得到类似面对berserker的压力。虽说对方刚经历的一场大战，从外表就能得知并非处在最佳状态，可也难保己方参战后就能短时间内全身而退。 “啊！” 表达互不干涉意愿后，凛正准备向辉夜所在的方向前进。可惜她的举动显然有人不大同意。才刚踏出一步，拦路石碑似地巨大剑刃带着狂风，向她席卷而来！ 好在伊芙没有因为凛ncer意愿一致就放松警惕，金色的秀发瞬间散开，如同几十根藤蔓般紧紧缠住砍向凛的刀刃。 “我们无意干涉你们的战斗，为什么……” 根本不给凛把话说完的机会，克劳德眼见一时挣不开层层裹着剑身的金发，果断地按下机括，从芬里尔的剑柄种抽出一把单手刀，刺向被他判断为众人核心的凛！ 噗！ 跟在队伍后头的梦梦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身边没有武器的她，没工夫去找东西格挡，而是直接冲到凛的身前，一双白皙的小手双掌合十，直接用细嫩的肌肤夹住生寒的刀身。紧接着抬脚踢向克劳德握刀的手，逼迫他收力同时，纤细的手腕猛地发力旋转，靠着惯性和上挑的力量，才一招就令英灵的武器脱手！ “偷袭不好哦，都说好了随你们打，是听不懂吗！” 刀身一转，梦梦握着刚到手的武器，像被激怒了一样，迅捷地攻向摆脱掉伊芙金发的英灵。 身材更加高大，武器更加沉重，克劳德仍以几乎同样敏捷的动作避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短发少女，连续几招从各个刁钻角度来袭的攻击，都仅能擦到他的衣角。 不过越是漂亮地闪避，却越是暴露出他的弱点。 可能是适用了治愈类的机能的关系，从身体外部看不出显眼的重伤。但仅凭擅长重武器的力量型战士却配合自己轻灵打发这一点，梦梦就能猜到这位英灵在先前的战斗中，必定消耗极大。 一交手就占据了优势，在对方的黑衣上留下几道破损后，梦梦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她的想法和凛一样，要是现在干掉了这个英灵，那么剩下的两位毫无疑问将会把矛头转向己方。跟圣杯战争无关，连圣杯和英灵是什么都还没弄清的她，本来就不想在这杀人。 轰隆！ 远处的刚进丛林中突然传来液化气储存点爆炸般的可怕巨响，引得众人忘掉彼此立场，一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凛先前探查到辉夜所在的那个位置，一道猩红的气流冲天而起，像核弹爆发后的蘑菇云般的气团，给夜空洒满了可怖的血腥色彩，连众人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颤动！ 红光隐去后，连串建筑物倒塌的声音陆续传来，只在电视里现代战争电影中见过类似威力的两名超能力少女，被那磅礴的气势震慑无言。 难以理解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放射出如此恐怖的魔力，但凛很清楚自己的英灵和莱维正面对史无前例的危险！ “伊芙！梦梦！快点！” 魔术师少女趁着克劳德没注意她的机会，立即给自己加持了魔术，朝着爆炸地点狂奔。匆忙间只顾得上召唤小屋内的住客，至于黑子和美琴，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戴比路克的公主，走！” 梦梦本就没心思去和克劳德分个胜负，连续快速地几刀将他逼开，然后把夺来的武器当成飞镖投出，急忙跟着伊芙飞上半空，路上还顺便把很快被她们追上凛从后抱起。 “姐姐大人……” “走吧，黑子！” 剩下的两名少女起码知道事态严重，没有抱怨三人甩掉自己的嫌疑，对视一眼，急忙奔向深夜的前方。 ＝＝＝＝＝＝＝＝＝＝＝＝＝＝＝＝＝＝ “英雄王，总是站着不动可不行啊，动作太慢了！” 在对手身边时隐时现，莱维每次都能及时运用瞬移多过来袭的宝具之雨。一件又一件价值连城，能让许多人为之疯狂的传说之物，只能在冰冷的石块和泥土上发泄冤屈。 从铃仙喝下那瓶药剂身体发生变化开的时候，莱维就猜测她可能要使出某种强大的招数。鉴于从一次对练中得到的印象，莱维清楚所谓的强大不单单是指威力。铃仙和辉夜她们那个世界的住民，攻击中往往伴随着令人耳晕目眩的声光效果，勉强算是一种不错的震慑方式吧。 依靠魔力存在现世，使用魔力作为能源战斗的吉尔伽美什，好像对魔力以外的未知力量感知较差。从他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莱维猜测他不清楚铃仙所要使出的招数。 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莱维对于身体周围不断涌出各种宝具，处于攻守一体，近乎无赖状态的对手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若是进入长时间消耗战，自己这种依靠本源能量战斗的方式更是难觅胜机。把握好铃仙可能制造的混乱，也许能收到意外地效果。莱维已经发现，眼前这位英雄王，不是个战斗中一心一意的家伙。 “赤眼……”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铃仙清凉的吟唱是莱维反击的信号。 “望见円月！” 就在少女吟唱完毕的同时，莱维‘恰巧’移动到正背对她的位置。不用扭头就能知道后方爆发出的绚烂光彩。 本来死死盯着莱维的吉尔伽美什，听话地配合着剧本，被一瞬间亮起，比自己还要璀璨的红色光芒吸引。 ‘就是现在！’能力全开，莱维以极限地速度跨越空间，来到对手身后。爆发出强烈电弧的枪口直指吉尔伽美什全身唯一没有被铠甲覆盖的部位——那颗高傲的头颅！ “卑鄙的杂种！” 敌人脸上狰狞的笑容让莱维十拿九稳的心情产生了动摇。他正准备不顾一切地给出致命一击，面前突然冒出一片漆黑。仿佛宇宙中的黑洞被硬搬到了这里，空间破碎的窗口透着诡异，随后喷涌出一股阴冷的血腥气。 已经把力量全部凝聚在枪身上的莱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的身体被令人作呕的魔力轰飞，高速撞上旁边大楼的最后一根支柱，被倒塌的瓦砾死死埋住。 “哈哈哈哈哈哈！蝼蚁啊！妄想在本王面前玩弄低劣的伎俩，可笑、实在太可笑了！” 吉尔伽美什转过身，轻蔑地注视着从瓦砾堆中爬出来的莱维。他的手伸进在空中尚未闭合的黑洞，那一瞬间恍惚是在享受森寒的死气，缓缓抽出一把诡异的兵器。 “虽然如此，你的表现还算值得称赞。作为赏赐，本王将赐予你最荣耀的死亡！以这把只属于我，只有英雄王才配拥有的剑——ea（乖离剑）！” 同铠甲无二的金色护手呈蛇形攀爬在剑柄上，漆黑的剑身缠绕着诡秘的猩红刻印，仿佛无处宣泄地庞大魔力流，如同狂风般紧紧包裹着剑身。 与之前的那些宝具不同，这是真正配得上英雄王名号，值得他记住名字，令人畏惧、令人臣服的力量！ “该死！” 半趟在废墟中的莱维，低声咒骂着自己的轻率。 竟然被对手乖张狂妄的表现迷惑。不，那不是表象，那是金色英灵与生俱来的性格，或许正是拥有这幅睥睨万物的天性，他才能成为世界上最早的英雄，人类曾经唯一的王者。 一个统治者所有人类，敢与众神抗争的英雄，怎么可能是骄狂暴躁的莽夫！ 从废墟中站起，现在不是自我检讨的好时候。自从那把剑出现之后，就一直笼罩着大地的毁灭气息，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躲开！一定要躲开！ 面对的是能够开天辟地的绝世神兵，莱维根本兴不起丝毫对抗的念头。活下去才有抓住胜利的机会，死在这一击之下就一切都无从谈起。 摒除杂念，莱维集中所有精神调动起体内每一分魔力。 吉尔伽美什随意地对着身前的虚空挥舞宝剑，剑身立刻流出像是剑刃延伸似地能量冲向莱维。而承受着巨大压力，神经高度紧绷的莱维也随即作出反应，发动瞬移紧接着从废墟中消失。 预料中的情况没有发生，莱维再次现身后，望向刚才所在的那片瓦砾堆。只见一切仍然维持原状，和他片刻前站立在那的时候一模一样。 被他耍了，莱维立刻明白过来，方才剑身发散出来的力量，只不过是猎人放空枪吓出小兽的游戏。 “哈哈哈哈！该表扬你回避危险的本能吗？低贱的杂碎，这场无聊的游戏快要结束了，好好把握你这辈子最后的一点时间吧！” 英雄王自觉已经完全掌握了战局，肆意地宣泄着他的狂傲。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力量，他根本想象不出自己落败的景象。 莱维静静地站着，他没有因对手的藐视而愤怒。长久以来徘徊于生死间的日子虽然早已过去，但对于各种危险的习惯深刻在脑中。方才那超越理智的逃离冲动，也许会被看做是懦弱。 可他不在意。 金色英灵手中握着的剑，传说中开天辟地、创造出美索布达米亚的宝剑，拥有一切生物难以抵抗的天然畏惧。传说中能将天界神明粉碎的武器骤然出现在眼前，莱维又何必去貌似抵抗那一瞬间的恐惧？ 不过是仅仅片刻的紧张，从压迫本能的气息中挣脱出来，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传说中足以‘斩裂世界’的剑，绝对是宝具众多宝具中位于顶端的存在。但冷静下来的莱维能够清晰感觉到，与它令人畏惧的气场相比，乖离剑中蕴含的魔力明显不成比例地少。 凛曾说过宝具需要‘解放真名’才能够发挥最大威力。可即便如此，号称开天辟地的神剑也不该是现在这种样子。 英灵的力量受制于其master的水平。除了单指令咒的强制从属关系外，更重要的是英灵能否发挥出全部实力。一位顶级的英灵如果不巧成为毫无魔力普通人类的servant，那么其本应拥有的实力必将大打折扣。 从刚才的战斗中莱维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英灵，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无法让人与传说中人类最古老的英雄划上等号。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统治世界的王者、胆敢挑战诸神的狂徒，不该只有现在表现出来的水平。 至少莱维不认为仅凭宝具加持比berserker强大，但在没拿出最强宝具钱连自己也可以比较轻松应付的家伙，拥有挑战神明的资格。如果吉尔伽美什史诗里描述的没错，那唯一解释就是，这位号称最强的英灵，力量受制于实力孱弱的master，根本无法发挥出本身应有的战斗力。 若莱维所猜不错，那么即使乖离剑的气息仍然令人畏惧，他也还有拼死一搏的机会！ “唉。” 虽说并非无法战胜，那股给予莱维无穷压力的气息却是实实在在的，足以压迫他的行动，造成微小的误差。越是靠近金色英灵，那份压力便越是强大。好似飘荡在他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粘稠的液体。 “辉夜，状况怎么样？” 莱维所站的地方，正是兔妖怪倒地之处。此刻铃仙正偎依在她的公主怀里，接受恢复魔法的治疗。 “还需要一点时间，身体的伤势并不严重，但精神和妖力的消耗都比较大，这些方面术法帮不上多大忙。” 辉夜所说的一点时间，莱维可以想象出会有多么漫长。 用妖力结合改造机械攻击的铃仙，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尤其是那两次大威力的术法。无论是妖力的消耗还是机械的运作，都需要慢慢恢复。恐怕现在就算辉夜解除施放在铃仙身上的催眠术，她也只能勉强站起身来吧。 这就是莱维选择出现在她们身前，而不是尽量避开的原因。别说直击了，哪怕是一点流弹，都会对昏睡中的铃仙造成伤害。 “应该能带着她飞吧？去第七学区的常盘台中学宿舍找白井黑子。” “我……” 莱维自顾自地把话说完，根本不给辉夜反对的机会。 将手按在她的头上，能力发挥到最大，瞬间把辉夜和她怀里的铃仙传送到离战场最远的地方。这种大范围的移动无法精确控制位置，所以莱维选择将辉夜传送到空中。免除了万一失误，令她和铃仙出现在建筑物墙壁中间之类的可笑悲剧。 接下来，就只能祈祷神秘的少女这次能够乖乖听话，别傻呼呼地带着铃仙跑回来送死。至于在遥远的天空中辉夜脸上那抹迷人的微笑，莱维是无缘看见了。 他能够轻松把辉夜和铃仙送离战场，真该感谢站在一旁，持剑抱胸看戏的对手。 从莱维出现在辉夜身前，直到将两人转移。包括中途对话的时间，吉尔伽美什都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耐性等待。 或许是对自身实力极度自信，又或者是不屑攻击失去战斗力的女性。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吉尔伽美什偶然焕发的绅士精神对莱维都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随着时间流逝，乖离剑所给予他的强大威压被逐渐适应。另一方面拥有了充分的调整时间，莱维自信已经能够恢复对体内魔力的完全掌控，起码应该不会发生瞬移出错的情况。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莱维就发觉自己体内多了一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陌生能量。后来他从依文那得知这股和自己激发能量弹所不同的能量，名为‘魔力’。 不用辛苦修行就拥有了魔力是个意外之喜，可他随后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做过多少种尝试，即使由身为吸血鬼真祖，在漫长岁月里把魔法研究得无比透彻的依文，也无法让他学会哪怕最简单的点火术。 经过了数不清的方法和失败后，最终勉强算是找到个可以调动那份魔力的方法。不过转化魔力为可使用能量需要一些时间，在激烈战斗中很难遇到这么慷慨的敌人。但眼前的情况，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喂，英雄王，你为什么要当英灵？” 因为单纯是在体内进行自身力量间的转换，莱维又信心瞒过对手的探测。现在所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时间，从对方一贯的表现来看，这个目的不难实现。 “这就是你的遗言？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按说本王是应该大度的给予满足。” 果然如莱维所料，英雄王那傲视天下的自信让他毫无顾忌，根本不在意莱维是否在拖延时间。说不定莱维足够时间准备后发出让他值得一战的攻击，会令他更加喜悦。 “成为英灵的原因……” 将乖离剑搭在肩上，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他的眉毛皱起，脸上浮起一丝疑惑的神情。 “是因为……是为了……” 关于吉尔伽美什的故事，远在距今四千多年以前，就已经在苏美人中广泛流传。莱维不清楚成为英灵是怎么一回事，是从死亡的时间立刻被召唤到现在，还是需要等待。如果真的度过了如此漫长的时光，遗忘过去的记忆也并不出奇。 被魔术师大小姐半强迫性灌输了不少历史知识的莱维，大致上能猜到这位人类最古老的英雄不惜化身英灵供人驱策也要实现的愿望。但这既然是自己想到的拖延时间策略，他又怎么会愚蠢地去提醒对方？ 眼看着对手陷入迷茫，莱维并没有贸然趁机偷袭。曾经在杀伤这个行当干了一段日子的人，当然不会顾虑所谓的骑士精神。事实上只要能够解决目标完成任务，再卑劣的手段莱维都能毫不犹豫地使用。 对手是吉尔伽美什，被誉为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的男人。没有十足把握的偷袭，很难想象能够得到一击毙命的效果，这是他几分钟前得到的教训。 吉尔伽美什搭在肩膀上的乖离剑，偶尔会散发出一种仿佛黑洞般将一切吸入其中的诡谲气场。对空间能量最为熟悉的莱维，可以肯定那是一把足以突破空间界限，拥有莫测威能的神剑。相比也许会受到master或其他限制的主人，那把剑本身反倒是另莱维最顾虑的存在。 不可轻举妄动，必须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寻找机会，抱着拼死的觉悟施放最强一击。莱维压下那份稍稍冒出来的侥幸心理，利用对手迷惑的间隙，不断汲取体内的神秘魔力。 三二、这样的话，辛苦也算值得了？ “男人都是笨蛋？还是只有这个家伙才是装酷不要命的傻瓜？” 被莱维全力传送到远处的辉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个铁塔的上方。她没有像莱维担心地那样带着伤病冲回战场，而是落在铁塔上，把铃仙轻轻放下。 “你在吧？看戏真的那么有趣，一千年都不腻？” 环视四周后，辉夜对着空无一人的塔尖处冒出有点莫名其妙的话。 可惜就和肉眼所见一样，无人的虚空根本等不到她想要的回应。泄愤似地用没穿鞋的小脚使劲踹了身边的钢架一脚，辉夜看了眼躺着的铃仙，露出到现在一直没表现过的担心。 “八云紫！给我出来！老妖怪！躲在一边算什么啊！永琳让你带过来的药呢，现在不拿出来要什么时候用！” 一通大喊，终于宣泄掉绑着的情感后，辉夜涨红的脸蛋慢慢恢复白皙。铃仙只是没适应这个世界能量密度导致的消耗过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八云紫……早就跟你说过游戏得自己参与才好玩，光看没意思的，现在终于明白了吗？”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在有的世界，规则是由人所制定，就像辉夜所在的幻想乡。而更多的一些世界里，规则掌握在虚无缥缈的‘神’手中。 辉夜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但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保护原住民，限制外来者的‘规则’。被规则评定为‘安全’的，比如铃仙，虽然因未熟悉而导致受伤，起码她还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随着停留的时间变长，会越发得心应手。 而辉夜自己，就是最典型的‘规则’受害者。体内的力量骤然减少，原本不算太费力的术法，现在都无法施展。即使是简单的一些，也得细心注意能量的运行，否则就会出点差错。 这种现状之下，她又该怎么去帮铃仙和莱维战斗呢？呆在一旁充当个未知的威胁，说不定还是个更好的办法——在自己做好准备之前。 没想到还会用到它啊。辉夜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一张白纸似地卡片。 “辉夜？！是辉夜吧！” 真是失态，辉夜暗暗责备了自己一句。虽说有不带恶意的关系，让人来到这么近的距离才发现，辉夜觉得自己实在是失态。 “凛。” 真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追上来。自己的不适应仅限于高深的术法和时间急迫下的应对，辉夜自信她在莱维要求下事先布置好的结界应该不是这个魔术师女孩能够挣脱的。 对了，还有机器啊。黑发不经意扫过铃仙熟睡般的脸庞，辉夜想到了小屋内还有茶茶丸这个非自然的生命体。如果是机器人的话，确实有些术法难以达到预期效果呢。 肯定自己没有失误后，辉夜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那个女人，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受到限制。不，她受到的限制恐怕更大。虽然辉夜不愿承认，但那个女人的实力还不是现在的她足以相比。 这么一想，凛的到来，还真说不定能够有所帮助，对于莱维正面临的危机。 单凭自己那位master对圣杯战争、对英灵的熟悉程度，也许会有些特殊的应对方法。 而既然连身为人类的凛都已经赶到，那么伊芙必定也来到了这里。连那个有点摸不清的短发小女生都来了。虽然辉夜不认为她们是吉尔伽美什的对手…… 他要是死了，还真不好跟那个女人交代啊。放松下来后，辉夜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问题。方才生气的时候动作太大，身上的衣服有点弄乱了，她连忙趁着搭乘人体飞行器的凛尚未接近之前仔细整理一番。 黑发的公主把身上的衣服一层层梳理好，袖子的褶皱也不放过，最后借着月光检查了一遍，才满意地抬起头。 “辉夜！你怎么在这里？莱维呢？刚才那股红光是怎么回事？” 被梦梦带着飞到辉夜身前，凛扶着自己servant伸过来的手跳到铁塔上，嘴里机枪扫射似地对辉夜问出好几个问题。 说实话，这一幕对servant来说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伤心。相比自己的安危，master更在意其他人的情况。好在辉夜跟她的心思差不多，本身并非那种养在深闺不通人情的公主。见到随后跟来的伊芙，她也准备立刻赶回战场。 “那边有个很难缠的英灵，我因为铃仙昏迷所以被一块送出来找地方治疗。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还是回去帮帮忙吧。” 这种时候辉夜顾不上什么清静淡漠的伪装了，不管活了多久，她到底还是个少女。一想到万一那个女人真的不在，或者像自己一样没法给予足够帮助。 想到不小心让莱维死掉或者受了重伤后那个女人可能的恐怖样子，辉夜立刻施放一个简单的结界把铃仙安置在这座铁塔上，转身带路往飞了回去。至于随后赶到，在她们下方的地面上高速移动的比啊经黑子和御坂美琴，则可怜地被她给无视了。 “辉夜，先把对手的情况告诉我。” 虽然辉夜好像对她的知识有些期待，但凛可不会因此就贸然去面对毫不了解的强悍敌人。盲目的应对别说战胜，万一自己这边辛辛苦苦赶过去结果变成莱维的负累，那就本末倒置了。换乘自己的servant，凛准备抓住路上的短短时间起码对对手做个简单的了解。这些情报对伊芙也是必要的，同理梦梦——如果她真心想要帮助的话。 在凛的示意下辉夜带着她降落在地面，一边接近战场，一边把情报整理好告诉众人。 所谓旁观者清，从旁观看了整个战斗过程的辉夜，对金色英灵的了解比战场中的莱维还要更为透彻一些。她几句简明扼要的话，就让凛和伊芙她们明白了对手的特点。 “吉尔伽美什？那是谁啊？” “黑子你历史课根本没有认真听过吧……喂，对手该不会是个cosy变态吧……” 美琴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位不认真学习的学妹，说到最后她突然想起自己身边就有两位拥有类似性质的同伴。尤其是辉夜那身打扮，美琴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不小心被前方飘着的黑发古装少女听到。 “问题是怎么对付那把奇怪的剑。” 凛直接指出关键所在。 “从他一直没有占得太大优势来看，不管受到什么影响，现在的英雄王本身没有排除宝具稳赢莱维的胜算，否则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采取这么被动的作战方式。” 事实和凛猜测的相差不远，吉尔伽美什确实从未主动发起准确度更高的近身攻击——即使他是一名战士。 “莱维的攻击能够炸开他的铠甲，那以伊芙连berserker身体都能切开的能力，只要偷袭理论上能够一击致命。” 即便凛对她的评价很高，伊芙仍然眉头紧锁，没有做出回应。 魔术师少女知道她的顾虑。 “刚才爆发的那股魔力虽然没那么狂暴了，却仍然没有散去。也就是说那一击并非宝具的特殊技能，那么强大的魔力输出只是通常状态而已。对手有威力恐怖的远程攻击手段，周围又缺乏合适的遮蔽物，伊芙偷袭成功的几率很低……”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几个区缠住他，然后让伊芙小姐出手不就行了。” 个性犹如留着的短发一样冲动的小女生美琴，她和人打架几乎从来就没使用过什么阴谋诡计。其实按她的想法，自己这边光靠人数就能把对方解决了。只可惜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圣杯战争不是学生间的打架，英灵的能力亦远非她所能想象。 虽然出发点完全不同，凛倒是同意美琴的观点。 “这个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但从魔力量估计，那把剑绝对是最高等级的宝具。这种宝具肯定拥有我们难以抵挡的特殊能力。虽说释放那个能力的瞬间也许是个不错的偷袭机会，可我们挡不住的话，就根本没有意义了。” 自己身边的英灵都奇怪的没有任何宝具，凛却不会因此就忽视本应是英灵标志般的宝具，所潜藏的可怕威力。说到底，该怎么应付那把宝具，还是最头疼的问题。 “他有办法。” 一直沉默的伊芙突然开口，引得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托雷说他有办法。” “唉？他有什么办法？” 看样子在这个距离伊芙已经能够通过令咒和莱维联系上。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令咒联系，除了节制之外，还有是一种特殊的感应。既然是具备潜行隐蔽能力、擅长单独偷袭的assassin，通过令咒和master沟通并不奇怪。凛记得莱维曾提起过两人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直接心灵沟通的事，所以她更在意的是莱维所说的方法。 “他说我们只要好好呆着别被波及到就可以了。” “这么有自信啊。” 辉夜联想起莱维把她们送走前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毫无胜算的样子。 “他还说需要你的能力。” 伊芙这句话的对象，是队伍最后的白井黑子。 “额，我的能力？他是想让我把你传送到对手身边？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黑子立刻就明白了莱维和伊芙的意图。可她并非美琴那种单纯生活在阳光底下的大小姐，风纪委员的工作中偶尔会接触到不少真正的危险。从众人的表情中，她已经预感到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要让伊芙这么纤弱的少女独自接近…… 黑子大声地反对，急切间却没注意到伊芙脸上有点不自然的表情。 “时间紧急，现在必须立刻赶上！等会我示意之后就由白井把我送过去，明白吗！” 从来没见过伊芙使用这么重的语气强调，一时间被气势所惑的几人都下意识地点头，然后不再说话，朝着莱维所在的地方跑去。只有跟在被伊芙超过，并排跟在她身后的辉夜和梦梦，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 “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所有物，根本用不着那种破烂杯子来完成什么愿望！” 该夸他胸怀阔达吗？听到吉尔伽美什苦思良久后给出的嚣张答案，莱维抚额苦笑。还以为靠着迷茫能够对对方的心神造成些影响，谁知道他这么快就把那些全都抛开。这份洒脱，无愧为曾经辉煌过的王者。 “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差不多也该准备好了吧？” “哈哈，原来你早就看穿了啊？” 没想到他在思维混乱之际仍然没有忽视对手的情况，莱维内心对看似鲁莽的吉尔伽美什的智慧评价再次提升。 “废话！” 乖离剑轻轻一挥，脱壳而出的魔力旋转着向前扫荡。 莱维还不至于被这种示威性质的攻击命中。再次发动他擅长的瞬移，轻松摆脱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将一直低垂的双手举起，枪口对准闪亮金甲多处破损的对手。 “不继续逃了？” “是啊，多谢你给的时间，已经准备好了。” “哦？是准备好了失去生命才对吧？先告诉你，接下来的一招，即使想逃也没有用，好好享受吧！” 英雄王手中的乖离剑高高举起，从剑柄处涌出的血腥气息缠绕在剑身上，仿佛把他和手中的剑用魔力连成一体。比先前还要惊人的威压带着股惨烈的味道，疯狂地向四周放射！ 没时间去赞叹对方武器的优秀。莱维闭上双眼，不理会那阵催人欲呕的气场，把全身心的精力都集中在体内的魔力运行上，计算着与命运之间的距离。 零点一秒零点二秒零点三秒零点四秒够了！ 就在乖离剑气势快要达到顶点的一刻，莱维猛地睁开双眼！ 一道粗壮的雷光从体内窜出，直通天际的乌云。仅凭人力造出媲美大自然咆哮的莱维没有让爆炸的电流散开，如霹雳般声势浩大的雷光渐渐缩小，向平举的双手涌去！ 体内的魔力虽然属于莱维所有，可一旦改变了它们的平静，转化为狂暴的雷电后，想要将其再度吸收，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头发根根竖起，被高温灼烧的每一寸身体都传来难忍的剧痛。莱维紧紧皱着眉头，强忍着使用瞬移逃开的求生本能，在错乱的边缘努力将狂暴的电弧纳入黑色装饰枪的掌控中。 “蝼蚁的数量再多，也终究还是蝼蚁。” 还有余力？莱维知道英雄王指的是正在赶来的伊芙她们。这种情况下的他，已经无法分神去感知周围的情况。难道她们这么快就到了？ 不行！不能把她们卷进来！ 注视着对手突然变得狰狞的面孔，吉尔伽美什并非对那堪比大自然神威的雷光视若无睹。但曾经连天神都胆敢藐视的男子，决不允许自己在人类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的惊讶。即便是成为英灵，被迫受制于弱小的master，实力被大幅度削弱的现在，王者的尊严，他永远不会忘记！ “enuma……elish！（开天辟地，洪荒之星）” 宝具——英灵的最终武装，是servant持有的英雄之证。是人类祈求奇迹的心愿结晶，被称为‘尊贵的幻想’的最强武器。 占有此等称谓的宝具，绝不应是莱维所见到过的水平。要让宝具发挥其真正的威力，必须注入魔力，并像施展魔术一般咏唱咒文。而这个咒文，就是宝具受人赞颂的真名！只有这样，才能引发神秘，再现传说的能力！ 吉尔伽美什在莱维引发的狂暴落雷面前，终于吟唱出了乖离剑的真名，解放出那股足以将空间都撕开的恐怖威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发泄浑身剧痛的狂吼，莱维把媲美大自然威势的雷光压缩成频临崩溃的弹丸，从窄小的枪管咆哮着射出，迎向扑面而来的血腥狂流！ 黑色装饰枪发挥出前所未有、连它的主人都不敢想象的威力，作为得到这份威力的代价，其后座力同样恐怖。炮弹脱膛的一刻，莱维只感觉握枪的双手似乎要被震碎，他拼了命地将剩下的全身力量一股脑聚集到双手，才不至于让枪脱离他的掌控。 他也曾设想过攻击发生的同时使用瞬移脱离。但乖离剑解放真名后，用它传说中足以‘切裂世界’的威名击碎了莱维的幻想。 类似空间断层的冲击波尚未及体，以吉尔伽美什为圆心，扩散至莱维所在范围的空间就被完完全全的封锁！犹如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被强行切断，让人直感觉恍惚置身于凝固粘稠的泥沼，怎么努力都无法破开空间泥潭的掣肘。 将所有力量灌注于这一击的莱维，光是要把持住枪身已经十分勉强。踏在地上的双脚受到后座力压迫，不停缓缓地向后滑行，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磨出两条光滑的轨道。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猩红与亮白的光弹狠狠相撞！刺耳的音波中，仿佛要将一切吹散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向着周边迅速扩散。 纠缠在一起的两股力量不断挤压排斥，像一对偶遇的天敌般展开不死不休地搏斗！ 终于抵达战场的伊芙和远坂凛等人，目睹到面前超乎她们想象、难以置信的殊死搏斗，恐怕很长的时间都无法从她们心中忘却。 在场众人几乎都被两团耀眼的光芒摄去心神，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有落在队伍后头、跟在两位学园都市学生身边，金色长发被暴风吹拂在空中飘荡的伊芙，仍没有忘记自己的决定。 机会！ 伊芙小心地发动她成为英灵后被赋予的机能——气配遮断。穿着一身黑衣的娇小身影，仿佛逐渐从空气中消失，直至气息完全与四周的黑暗融合。此时，纵然再出色的猎手，都无法靠肉眼以外的手段找到她的踪迹。 即便这样，她仍不敢大意。金色英灵的实力不用他人描述，单看那团撕裂空间的猩红魔力就知道自己远非他的对手。是以她的手轻轻搭上身旁的一个肩膀，并用另一只手捂住受到惊吓微张的嘴。 “按照计划，把我传送到离穿铠甲的最近的地方。” 在白井黑子错愕的眼神中，伊芙对她传达了这样的信息——假传莱维指令的伪造计划。 “快！” 眼前那从未想象过的震撼情景，任谁都知道身处其中的莱维的处境。紧张中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帮上忙的黑子没有任何怀疑，一接到伊芙的命令，她立刻开始目测自己传送范围内距离金甲敌人最近的一个点。 “开始吧。” 迎向黑子收回来的目光，伊芙点了点头。下一秒钟，她就随着黑子的能力发动，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众人身后。 八十一点五米，这是等级四大能力者白井黑子所能移动物体的极限。黑子能够移动任何接触到的、重量不超过一百三十点七公斤的物体在一秒钟内移动到最远八十一点五米的地方。换言之出现在众人身前八十一点五米地点的伊芙，已经无法再从黑子那得到帮助，剩下的路程，只能由她自己走完！ 没问题。 得益于气配遮断的特技，静静站立在一个土堆后的伊芙并未被金甲的英灵发现。对方狂笑着的嘴里不断吐出藐视莱维的言语，却丝毫没有留意到距离他近在咫尺的伊芙。 够了。 虽然距离比已经移动的八十一点五米要远上不少，但剩下的路程伊芙只要以最快的速度移动，绝对能够在半秒之内走完。使出全力会把被遮蔽的气息暴露给对方，可伊芙相信自己超高速下的奇袭，即便被发现了，对方应该也无法阻挡。 乖离剑的威势逐渐压过莱维释放的狂暴雷球，任谁使出如此强力的攻击，应该都会无暇他顾。伊芙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也不能不去相信。 金甲的英灵情况如何，她并不清楚。但她很清楚若再没有其他变数，莱维的形势绝对不容乐观！ 洁白的羽翼在少女背后展开，穿着黑色短靴的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几乎是以半趴着的姿势，伊芙像一架低空掠过的飞机一般冲向敌人！ 同为圣杯力量所再现的英灵，可双方的等级相差却实在太大。别说正面对抗，单是那把怪异武器绽放的余波带出的威势，就已经让金发的少女浑身战栗。 以灵巧敏捷见长的少女，发挥出经过超铃音调整治疗后堪称最佳的速度，可她却仍旧感觉自己的飞行是那么地迟缓。如同在不满荆棘的沼泽中勉力潜行，冲破了一波又一波的魔力侵袭，她终于进入到足够攻击的距离。 场地正中的两道光华太过耀眼，伊芙无法看见莱维的身影。何况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关注master的情况，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履行assassin职阶的责任，将敌人刺杀！ 纤细的双足再度踢向地面，把去势将近的速度猛地提高，裹在黑衣众的身躯射向红宝石双瞳中锁定的敌人！ 飞舞在夜空的迷人金发瞬间幻化成十几根压缩到极致，凭普通人的肉眼已经无法看见的薄刃，从四面八方袭向对手身上金甲的连接部位。当然还有足以切开物体分子的手刀，准备直接砍下那因极度自傲而不屑用头盔保护的高昂头颅！ 远处发现伊芙忽然消失而后出现在敌阵的重任，无不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丝毫声音引起对手的注意。 可惜她们的期盼没有得到神明的回应…… 一阵密集的金属敲击杂声从吉尔伽美什与莱维拼斗所产生的巨大轰鸣中隐约传出。 少女保持着飞舞在半空、金发飘扬的姿势，红宝石般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凭空出现在在对手身边，由无数宝具组成的钢铁牢笼！ 金发变幻成的十几把刀刃悉数被英雄王的财宝阻挡，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连用尽全力想要斩断头颅的手刀，也被一面巨型塔盾阻挡。勉力斩碎之后，被改变了方向，斜插在对手的腰间，无法形成致命的伤害。 “我要让你体会到打扰别人游戏，是何等不礼貌的行为！” 难得遇到能够让自己稍微尽兴的对手，即将享受到强敌在眼前灰飞烟灭的畅快，却被不识趣的搅局者打断。愤怒的吉尔伽美什再也不顾什么女性的优待，抽开抵着攻击的乖离剑，就要将围绕在身边的宝具尽数射向在空中无处躲藏的少女！ 而就在他抽回乖离剑的一刻，集中精神对敌没法理会身边事情的莱维忽然感到手上的压力一轻。来不及细想，立刻把枪口一抬，控制着雷光把乖离剑的魔力带开冲上云层。再拼下去，他就得连着自己的攻击一块粉身碎骨…… 莱维把疑惑的目光转向被两团能量清理地干干净净的通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猛然见到那个在半空中无助的娇躯！ “伊芙！” 思维赶不上身体的速度，等这声呼喊传到远处众人的耳中，莱维已经出现在伊芙的身前。十几把闪着寒光的宝具，与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一千年了，你还是没变……’这句若有若无的叹息，是双眼被金光充斥的莱维，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 想象中的痛苦迟迟没有到来，伊芙睁开双眼，入目只有那个熟悉的背影。 “托雷！” 漫天的金光全都不见了，狰狞的宝具全都消失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身前的那个背影，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伊芙，忍不住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是圣杯的气息！ 受到感召成为英灵之时和响应召唤来到这个世界之时，曾两次接触到圣杯气息的伊芙，不会忘记那股特殊的味道。 “托雷！快走！” 圣杯气息传来的同时，金色英灵的狂暴血腥味也顺着微风来到伊芙身边。她想抓住莱维的手赶快逃离，不管他们的速度能否比得上对手。可无论怎么努力，伊芙的小手都无法前进。仿佛一堵隐形的墙，挡在她和莱维之间，没办法触及分毫。 随后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就在伊芙的眼前，莱维那一头凌乱的黑发，如同遭到雨水冲刷褪色的画布一般，渐渐变得灰白。 直到灰色也终于越来越浅，只剩点缀在白发中的一些时，伊芙身前的背影，终于动了。 长剑。 或者称之为刀。 莱维虚握的左手中，浮现一把暗金剑身漆黑握柄的武器。 就像英雄王召唤他的财宝，那把亦刀亦剑、锋锐处长着獠牙似倒钩的兵器仿佛从另一个空间来到主人的手中。伊芙呆呆地看着身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明明是最为熟悉，却又忽然变得陌生的男人。 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息，紫蓝色的气流犹如一股凭空刮起的龙卷风，就像长剑一样突然出现！龙卷风的中心，正是令伊芙觉得陌生莱维。 那是魔力！ 伊芙清晰的感觉到，那股迅猛却并不狂暴的旋风，是她从未见莱维使用过，也听依文说过他无法使用的魔力！ “该死的砸碎！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隔着魔力旋风传来的声音，惊醒了迷茫的少女。 仍旧漂浮在半空的伊芙，视线越过莱维的肩膀，看到了那位呆立在原地的金色英灵。 不，他不是不想动。 而是他根本无法行动。 金色英灵傲慢的身子，此刻如同落入陷阱的困兽。困住他的并非任何能够用少女已知语言形容的牢笼。 不像魔力，亦不像是武者的气，更非曾见过白井黑子施展的超能力。金色英灵的身体周围，空气，或者应该说是空间，寸寸断裂。恍惚是将他和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完全隔离，一个硬生生被从世界中扯开，仅剩容纳一人的细小空间。 这是他真正的实力吗？伊芙把疑惑的目光转回自己身前的男人。 自己和他战斗的次数，已经完全不用去数。在宇宙中的每次重大任务，几乎都会见到他的身影。也正是为了见到他的身影，自己才会去接受许许多多本非独行杀手能够完成的任务。 但就在这许许多多的擦肩而过或正面冲突当中，伊芙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记忆回溯到更遥远的过去，自己还是个懵懂女孩的时候，他的形象更加不同。 面前背影持剑的左手缓慢举起，伊芙突然觉得自己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和辉夜的servant，那位兔妖怪小姐类似的感觉。 视错觉吗？伊芙来不及细想。 犹如玻璃碎裂的声音随着那把暗金色的剑挥下，断断续续地响起。伊芙眼中看到的，是剑身经过的空间，一寸一寸，似缓又似快地接连破碎。直到暗金色的剑身穿透束缚着金色英灵的牢笼，沿着自己先前曾斩开的那个伤口准确切入。 “可恶，小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也许是对手的实力终于得到了王的认可。吉尔伽美什没有再谩骂对手为杂碎，也终于用‘我’这个平等的词语自称。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那一道将他拦腰斩断的剑光，把他的狂妄也一通打散。 “冥皇……” 早已听过无数次，却又像是从未听过的嗓音。 他说的，应该是那把剑的名字吧。伊芙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把将人类最古老的英雄一刀两断的魔剑之上。 “冥皇剑？真是个嚣张的名字啊，倒也算是名符……其……实……”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拥有同样身份的伊芙，知道这就是英灵消散的序曲。 随着面前背影周围的旋风猛地鼓起、四散，金色英灵那变得虚幻的身子，也终于和他的声音一样，被初秋的凉风吹散，汇入漫天闪亮的星辰。 “托雷！” 暗金色的剑在掉落到地面之前消失，面前的身影一晃，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似地往下跌落。伊芙急忙展开她的翅膀向前，托住那个沉重的身体。 伴随着不远处错落的脚步和呼喊莱维名字的声音，在大家都没注意过的某栋高楼的房顶，一个穿着中央区第二中学高等部校服的短发少女，转身离去。 ＝＝＝＝＝＝＝＝＝＝＝＝＝＝＝＝＝＝ “哟，凛，晚上好。” 莱维恢复意识后，映入眼帘的是凛从上方向下凝视着他的那张脸。 “晚上……根本一点都不好！你刚才那算是什么？想扮演孤身上战场的英雄？既然这样就不要拐带别人的servant！” 原本心里的那点担忧和牵挂，被莱维醒来后的表现给吹得无影无踪。凛越想越觉得生气，她看了眼身后趁着莱维昏迷的功夫把铃仙从铁塔上回收了的辉夜。 想到这个不听听自己话却跟别人跑了，还暗算自己的servant，举起拳头像打鼓一样敲在莱维头上。 “等等，疼疼疼疼！” 莱维还是个伤员，虽然他没被英雄王打到头，身为魔术师的凛体力也没什么特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应该傻傻地呆着挨打。 身体感觉跟快散架了一样，不过动动脖子还是能够做到。莱维为了躲开那既没速度又缺乏力量的拳头，把脑袋往后猛地一挪，然后…… “呀。” 小动物受到惊吓似地压抑惊呼，音量低得让就在身边的凛都没有察觉，但莱维是确实听到了，而且不用回过头去检查，莱维早就过了对异性仅存在朦胧意识，尚未足够了解的年龄。那种柔软又不失弹性的饱满触感，已经很清楚地告诉莱维他到底碰到了什么。 伊芙和凛同样对莱维的行为严重不满，明明是自己的master却更去找别的英灵帮忙。可现在她已经没有立场去惩罚莱维了。自己的擅自偷袭，如果莱维当时没有及时赶到，如果莱维没有那副从未见过的面孔…… 她不敢想象那些万一，是以一直在愧疚当中的伊芙，没有和莱维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 莱维是在伊芙的怀中昏过去的，落地后变成平躺在地面，这里没可能找到枕头之类的床上用品，是以伊芙只好用自己的跪坐的膝盖来代替，姑且算是少许弥补她内心的愧疚。 可这样的姿势，当莱维抬起头再往后一躲，会发生什么呢？ 少女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忽然遭到轻轻的撞击，那股仿佛电流通过的酥麻感觉，是伊芙从未体验过的。众人都围在身旁，她根本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生怕引起大家的注意。她只好把头更加深得低下，装作观察莱维的伤势，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双腮那娇艳的绯红。 伊芙的举动，仰面枕着她膝盖莱维看得一清二楚。联想到片刻前的暧昧触感，他不用猜就知道自己的servant会有多么地害羞。各处都酸痛无比的身体没法站起来，何况他要是站起来，伊芙就没理由继续埋着小脑袋了。 主仆二人在众多女性环视中的状况，真是太尴尬了…… “远、远坂学姐。” 中途加入，不明事实真相的御坂美琴，本着对伤员的人道主义政策，尝试着规劝陷入铁拳打桩机状态的凛。她的发言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莱维连忙把姿势调整成尽量没那么尴尬的状态，心里暗暗感谢这位以前没少给他惹麻烦的短发小女生。 原来自己的servant是属于穿上衣服显得比较瘦的类型吗？莱维绝不承认他是在回忆先前的触感。 “嗯！？” “唔……没、没事……” 一下转到面前，高中生学姐那副散发着强烈气势的脸，虽然针对的并非自己而是躺在地上享受膝枕的莱维，不过仅仅被余波扫到，身为初中生的美琴就禁不住退缩了，她引以自豪的勇气，片刻就遭到摧毁。 三三、然后，这就是圣杯？ 这时，就在美琴身边，一直没有做声的白井黑子，反而勇敢地朝着暴走中的凛靠近。 “黑子，救命……啊！” 以为终于有人挺身而出伸张正义，莱维将满怀感激的目光送给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哪知道换来的是狠狠踢在胯骨上，再差那么一点点就命中男人最痛，根本就是落井下石的一脚！ “难得相信你一次，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擅自使用暴力的罪名等我有空再上报，以后如果再碰到类似的情况，绝对绝对别想我帮你隐瞒，哼！” 当初莱维想自己请求让他处理strange的事，黑子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计划。结果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完全被他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给骗了。 现场发生的这起堪比恐怖袭击的大规模骚动，明天该怎么向风纪委员的上级汇报啊。一想到这些黑子就头疼不已，在工作上认真负责的她，从未起过否认自己在场以逃避的念头。 原本自己和姐姐大人的幸福快乐校园生活，看样子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享受了。都怪这个可恶的家伙，要不是看他浑身是伤的可怜样，轻描淡写的一脚才打发不了黑子的怒气。 “暂时先放过你。辉夜，先稍微给他治疗一下，别让他死了。” 被美琴和黑子打断后，凛渐渐从暴走状态恢复过来。心想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不得不按下继续教训莱维的念头。她转过身，用‘你是共犯’的眼神在辉夜没表情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把位置让开。 但这绝不代表原谅了他！莱维这种擅自偷偷摸摸行动的明显不信任表现，凛暗自打定主意，回到家后立刻对依文如实汇报今晚的事情经过。相信用不着添油加醋就足以让莱维用身体或者其他什么，来体会到他犯下了何等的罪行！ “辉夜？” “啊？治疗？哦，是，我来治疗。” 魔术师少女在脑子里描绘着莱维被依文残酷虐待的畅快画面，半天才发现自己的servant没有回应。她又把头扭过去，这才发现站在梦梦身后、旁边靠土堆和睡梦中的铃仙坐在一起的辉夜，正两眼出神地发呆。 没人知道辉夜是在仔细寻找着按照预定本应该在这附近的某个人，她听到凛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这才收回了发散在外的意识。 辉夜来到伤员身边，紧挨着自己的master身边蹲下。她把一双平常拢在宽大袖子里的手轻轻放在莱维的上方，嘴里默念生涩难懂的咒语，肉眼可见的白色能量缓缓注入对方的体内。 莱维并非第一次享受治愈类的魔法，以往在魔法世界生活的时候，曾多次接受过恢复系魔法的治疗。相比那种像是被人注射了生长激素，身体机能快速运转并持续亢奋的魔法，他更喜欢辉夜现在提供的服务。 辉夜的治愈术，就跟她有别于这个世界的魔力一般，犹如淡蓝的海水，将人包裹在其中。温暖、舒适，和缓但效果同样出色，如同是在洗涤身心般的舒畅，让莱维都有点舍不得它结束。 暗暗打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享受几次的念头，他偷偷瞄了眼伊芙的脸，见红晕已经散去，这才慢腾腾地站起身来。 活动了一下四肢的关节，不能说完全恢复，举止间仍有些迟滞和疼痛，但能够站起来动起来，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伊芙，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小时。” 回答莱维的是脸色还有点阴沉的白井黑子。她本来就拿着手机正在跟留在支部的搭档确认情况，听到莱维的话，随口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 “附近都调查过了？” 方才跟吉尔伽美什的战斗中，一直没有加入的辉夜就不断在用术法探测四周，试图寻找到对方的master所在何处。旁观者清的她更是注意到吉尔伽美什战斗中有意无意地挡着那间废弃仓库。可她试探了好几次，都未曾在那个方向发现什么生命反应。莱维和最强英灵的战斗从他的主观感觉上是十分漫长，实际耗费的时间却并没有多少。可即便如此，也足够仓库内部的人或物品转移到安全的地点了，不管是用魔法还是科学。 “梦梦进去看过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估计已经逃走了吧，那个金色英灵的master.” 辉夜的回答不出莱维所料，他也能理解让众人中和他关系最不紧密的梦梦去查看的理由。令他不解的是对方的行动。 看上去毫无计划的纯粹遭遇战，留下宝贵的强力英灵断后，直到战死都没有加以援助。 刚才的情况，如果使用令咒强制提升英灵的能力，在伊芙她们赶到之前几百莱维并非不可能。 难道对方生性胆小？ 不，如果真是个胆小鬼，那更应该在逃离之后使用令咒召回吉尔伽美什，以保障他往后的安全。信息不足，再怎么揣测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了当地询问更加方便快捷。 “克劳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维突然出口的话，让凛等人赶到莫名其妙，只有伊芙和梦梦毫不惊讶，在莱维话音刚落就摆出迎击姿势，辉夜则是回到失去战斗力的铃仙身边，隐隐在保护她。 顺着莱维的视线望去，凛她们赶来此地的方向，一个将巨大兵器背在身后的金发男人缓缓走来。刚刚才碰过面，并且短暂交锋的对手，她们当然没有那么健忘。 “等等。” 莱维伸手拉住准备向前冲的伊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只是来保护我的master.” 克劳德说着，朝倒在一旁还没醒来的偶像少女走去。 被莱维拉着小手的伊芙，目光跟随他的身影，持续警戒。实际早在莱维尚未恢复意识之前，他就发现了rider的到来。毕竟占据assassin职阶，她拥有远超其他英灵的敏锐。何况克劳德没有丝毫刻意隐藏的意图，辉夜和梦梦也早就发现了他，其他人没有察觉，只怪先天实力的差距。 就像御坂美琴，纵然是破坏力超强的等级五超能力者，没有使用超能力的时候，终究还是一名普通的初中小女生而已。 “但你的master曾经主动攻击我方。” 凛没有亲眼目睹战况，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是和吉尔伽美什站在同一战线的证明。 “她现在没有攻击命令。” 听起来有点可笑，昏迷中的少女当然不可能对自己的servant下达攻击命令。但这也算是克劳德表明本人没有与莱维等人为敌的意图。 “这样吗？那我们先离开了，好好保护你的master吧。” 沉默了一会，莱维忽然转身，不管满脸惊讶，正准备问什么的凛，也不管目光停留在他变成银白的头发上，好像有点疑惑的克劳德。径自拉着伊芙的手，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接触的次数只有一次，但莱维觉得自己基本上算是了解克劳德的性格。严肃、认真，对责任感有近乎病态的执着。 没有master的命令就不会对己方发起攻击。沉默寡言的他做出这样的表示，其中应该还有‘除非master下令，不会对己方透露任何信息的含义’。 跟这种性格倔强死板的家伙对峙只会浪费时间。吉尔伽美什的master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足以让他放弃英雄王这个等级的英灵也必须达到的目的。 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对方估计早已做好准备，说不定已经达到目的了。 莱维隐约嗅到某处传来的奇怪感觉。解决圣杯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凛等人既然已经来到，再让她们撤退绝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的莱维，案子提高警惕，将确保她们的安全摆在首要位置。 主动接触克劳德之前，莱维已经通过意念和伊芙交流过。他从伊芙那得知尤娜正处于被某种能力控制的状态，要解除控制，直接干掉施术方远比慢慢研究要快。加上冥冥中的预感，以及他所知道的上届战争中圣杯提前出现的事，他判断此刻必须阻止英雄王的master，才不至于陷入难以挽回的状况。 “喂，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跟着莱维走出好远，直到望不见那块仓库前的空地，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从莱维擅自行动开始，她就失去了把握事态的机会，对于习惯谋定后动的魔术师少女来说，这种情况让她十分不安。 与到现在仍旧不清楚真相，单纯跟随行动的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不同。凛对圣杯战争十分了解，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有更多的顾虑。 圣杯战争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英灵，魔术师说穿了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虽有莱维和尤娜这两个本身战斗能力超标的特例，但也不能让凛就此天真地认为英雄王的master属于同样情况。 能让一名身体孱弱的魔术师甘愿牺牲英灵也要达到的目的，远坂凛当然有理由为此感到不安，尤其是在对方明显知晓己方底细的情况下。这说明对方有很大把握取得最终的胜利！ “不管那个master是谁，不管他要干什么，总之对咱们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必须赶在他准备完毕之前破坏！” 莱维没有回头，继续拉着伊芙向认准的方向奔跑。不等凛继续追问，他再次开口。 “黑子！能不能调出我们前进方向两公里外的监控视频？” “可以的话我早就做了！几乎这附近的所有监控系统都坏掉，完全瘫痪。” 语气里尽是不耐烦，黑子却仍然拿起手机打给留守的初春饰利，照着莱维的要求再做点尝试。 “喂！有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要去做什么？连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还不知道啊！” 加快步伐跑到莱维身边，擅自跟来凑热闹的御坂美琴仿佛这才发现自己应该了解下今晚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从未接触过超能力以外的超自然现象、莱维的能力也被她强行归为特殊超能力表现的少女来说，方才的经历更像是一场超逼真的户外舞台剧演出，可满目苍夷的大地让她没法总这么欺骗自己。 “具体的事后再慢慢告诉你。说实话，你要愿意回家等我讲故事就最好，可惜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吧？” “当然！虽然不太清楚，但有趣的事情可别想扔下我！” 听到短发女孩毫无紧张感的回答，不单莱维，在场所有人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美琴为了达到等级五这一超能力者的顶点所付出的的努力与汗水。可即便经历了比常人艰辛数倍的成长过程，受到学园都市保护的她，仍旧只能被称为温室里的花朵。 不提看惯生死的莱维与三名英灵，拥有天赋才能、早早继承了魔术世家的远坂凛，她从幼年失去双亲时就清楚了解到自己所背负的沉重枷锁。 就算是表面上同样过着校园生活的白井黑子，也在风纪委员的工作中遭遇过不少真正的危险，这样的她，实在没法如她的姐姐大人一般乐观。 “到了！” 狭窄的巷道七扭八拐，无疑增加了与目标地点间的距离，但两公里的路程对众人来说算不上什么，短暂的交谈与思考中，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目的地。莱维在一栋和附近其他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破旧五层房子前停住脚步。 “有种奇怪的不和谐感，是什么结界之类的东西吧？” 莱维没去询问从实力和经验来说都更为优秀的辉夜，而是把目光落在对魔术方面更为精通的凛身上。 “与一般理解上涌刻印布置的结界有些区别，更像是类似英雄王那种单纯庞大的魔力所造成的空间干涉现象……硬要说是不明用途的结界也没错啦！” 说了几句，突然发现在场众人中有几个特别呆滞的眼神，凛才发觉自己的解释对于不懂魔术的外行来说过于晦涩，她无奈地给出个最简单的肯定结论。 “我和伊芙……” “不行！” 刚一开口，就被黑子打断。她死死盯着莱维，一幅逮住惯犯的样子摇头，带起绑在两侧的小辫子在空中甩来甩去。 “你又想和刚才一样蛮干？黑子我可不能让擅自动用暴力的嫌犯在审讯前就死掉呢。” “没错，我来的时候可是答应过你的萝莉老婆要把你给带回去的。虽说少了几个零件估计也算完成任务，但那可是有损我的信誉。” “唉，莱维老师结婚了？” 黑子和凛也就算了，连美琴也不甘寂寞地跑上来凑热闹。莱维没空去端详她那副典型八卦女孩听到大新闻的好奇表情，不远处的魔力波动越来越诡异，让他不禁有点紧张起来。 “这次不会冒险了，何况都到了这里，不可能让你们回去吧？我和伊芙的隐蔽能力和逃跑速度都比较好，小心点去完成个侦察工作还没问题。得到些情报总比大家一块冲出去蛮干要好。” “可是，莱维先生也该多相信自己的同伴才对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让我去帮点忙吧。” 就在凛觉得莱维所说不错，没有理由可以反驳的时候，从莱维醒来后就一言不发默默跟随行动的粉红短发公主忽然跑出来添乱。 “谢谢你赶来救我。” 来到梦梦身边，莱维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可爱的粉红色短发。 “嘻嘻。” 突然被看起来亲密的动作袭击，梦梦没有像同龄的少女那般害羞躲避，而是还给莱维一个可爱又单纯的笑脸。 “都在这里等着，回去以后请你们吃饭。” 话音刚落，梦梦就感到发梢上的体温消失。没有和她们继续纠缠，莱维带着他的servant，很干脆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 相距凛等人所在的几百米外，耸立着一座二十层的高楼。说是高楼，其实在普通现代化大都市中随处可见。但学园都市虽达到了现代化的顶点，可由于本身作为学生占多数的地区，摩天大楼之类反而并不常见。到处都是十层左右甚至更低矮的学生宿舍与教学楼。是以这栋仅仅二十层，就已经算十分显眼。 “没人？伊芙，有什么发现吗？” 相距刚才逃离的地点几百米外一栋二十层建筑楼顶，莱维躲在通往天台的楼梯拐角处向身边的伊芙确认。在感知能力上比较自信的莱维，本不该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眼前的情况实在有点诡异，让他不自觉地希望得到别人佐证。 “没有。” 伊芙轻轻摇动她的小脑袋，肯定了莱维的感觉。 涓涓细流般的魔力波动仍旧没有散去，而且那并非出自一般魔术师的手笔。经历了几次战斗，莱维已经能很清楚的辨别出那种属于英灵的特有魔力波动。他闭上眼睛仔细感觉，空气中甚至隐约飘荡着两股他非常熟悉的力量。berserker，和英雄王！ 先不说这两位都毋庸置疑地死在自己面前，除了魔力波动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存在，连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都无法找到。英灵并非普通的生命体，可在以往的交锋中，确实能够感觉到存在的气息，就像此刻正站在他身边的伊芙。 莱维所感觉到的，更像是吉尔伽美什和赫拉克勒斯这两位英灵的魔力被强行抽出体内，却又无人去控制，任其飘散在跟自己仅一门之隔的地方。 “伊芙，英灵……死后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伊芙是初次以英灵身份参加圣杯战争的新手，当然没有落败身亡的经验。 “圣杯战争是一个无限的循环。英灵死后，会回归某个地方，在那里等待下一次的召唤。” “凛告诉你的？” 本以为到此为止，却没想到伊芙还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成为英灵后，这些资料就出现在脑里。” “是吗……” 如果是从凛的嘴里说出来，那还有质疑的余地。但伊芙的话，应该可以确信。就像她所说的，那是凭空刻印到记忆中的东西，大概是圣杯或是其他什么控制这场战争的意志，所制定的规则吧。 “在这乱想也没什么意义，干脆直接出去看看？” 莱维的手轻轻拍了拍伊芙的头顶，这种安抚小猫似地动作，他很早以前就常在依文身上使用。等他意识到身边同时金发的少女并非依文时，手底下的发丝已经发生了变化。 砰！ 建筑工地的大型吊车抡起巨锤砸烂钢筋的声音，伊芙的金发变成一个硕大的铁拳，把通往天台的铁门砸飞出去。 还是砸的不是自己，莱维心里一边庆幸着，一边把头伸向人工开凿的洞口。 天台的是普通的开放式设计，没有任何供人躲藏的地方。反正如果有人在的话，出去以后也是立即被发现的结果，还不如制造点混乱分散对方的注意。莱维认同伊芙的行动，但少女本人是否曾做过像他现在这样的考量，那就不得而知了。可有一点，还是必须注意的。那差点把他一起砸飞的铁拳，让他下定决心回去以后要找个机会好好叮嘱这名搭档，以防某一天真的发生误伤友军的惨剧。 从没了铁门保护的洞口跃出，莱维在空中做了一连串的闪避动作，同时将枪口瞄准他凭感觉锁定的魔力场中心！ 一套精彩的杀手标准基本功演示完毕，莱维落地后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当了回没有观众的喜剧演员。 虽然他一直觉得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再次验证了莱维那准确的敏锐感官。 空旷的屋顶除了他和身后慢慢步出的伊芙这两个被月光映照的身影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生命体存在，更别说什么敌人或者对手了。 不过那单指是人类尚未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生命，要说空无一物，倒也并非如此。站在伊芙特质通道的旁边，名义上的主仆二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天台正中，莱维枪口瞄准的位置。 “伊芙……我没眼花吧？” 当看到的东西超出一般概念，人类总会下意识的怀疑并趋向否定。莱维揉了揉眼睛，问他身边的伊芙。 “嗯，那是一个……杯子？” 金发少女成天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惊讶与呆滞，可惜莱维的目光被面前的奇景夺去，错过了欣赏伊芙意外可爱样子的绝佳机会。 学园都市夜晚的高层建筑物楼顶，大量魔力构成的漩涡在上空缓缓转动。而漩涡的中心，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位置，一只怎么看都像是日式茶杯的物体静静地漂浮着，不时跟着魔力漩涡转动两下。 “这个该不会就是圣杯吧？” 莱维回头看向伊芙，这位黑衣金发少女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睁大的红宝石双眸隐约透出她内心的一点好奇或者惊讶。 “可能。” 圣杯战争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并非和英灵单纯地纠缠厮杀，也不是把躲或躲在幕后或站在前台的魔术师揪出来干掉。没有一场战争是毫无理由的，若非为了明确的目标，那便无法被称之为‘战争’。 圣杯。 得到圣杯，才是圣杯战争的目标！ 在这一个多星期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圣杯的归属展开。那个号称能实现任何愿望的满愿机，是战场战争存在的唯一理由。 追求胜利、夺取圣杯、实现心愿，这几乎是所有英灵的共同意志。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结局如此突然地出现在眼前，强烈的不真实感充斥着伊芙的思绪，恍若比梦境还要虚假。 “圣杯应该是英国的东西吧？就算只是借用个名字，至少不该用日式的茶杯……入乡随俗？” “可能。” 短暂的恍惚，金发少女被莱维的声音唤醒。将瞳孔的焦点聚集在身边，她用那双藏满了心事的双眼再次加以确认，并伸出袖子里的小手握住对方的大手。 即使从前总是乱糟糟，被自己嘲笑的头发变成了银色，但熟悉的体温却已清晰的传达到自己身上。 没错，他，就在身边。 “伊芙？” 奇怪为什么忽然拉住自己的手，莱维还以为发生了意外状况，扭过头去，却只见到自己的servant那张挂着微不可查笑容的脸。 “我没有亲眼见过圣杯，叫远坂凛来吧。” 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圣杯已经不再重要了。伊芙放下初见圣杯时的那股冲动，但轻轻握着莱维的手，仍然联系着彼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她不会放弃。 “嗯，虽然奇怪召唤出这玩意的家伙蒸发到哪儿去了，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吧，我叫她们过来。” 同样度过了起初那种啼笑皆非的惊讶，莱维虽然还不大清楚少女的心思，但他可不是会在这种情况下玩出煞风景演出的白痴。 他装作没发现拉着自己的那只小手，一边将黑色装饰枪插回腰间的墙头里，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 “喂。” “情况怎么样？！刚才好像有爆炸反应，遭遇敌人了吗？！对手有几个？！你们有没有受伤？！” 拨号音刚落下，听筒里立刻爆出音量极大的连珠炮轰炸，莱维情急之下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他把手机挪开超过三十厘米，这才减轻了耳膜遭受的非人道对待。 “冷静点，战斗中我可不会那么闲得无聊给你打电话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非常安全……应该算是这样。” 等到以电波形式传来的噪音终于停下，莱维才把手机拿近了点，表情怪异地看着眼前回答。 “真的？那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还越来越强的那股魔力是哪来的？你该不会被劫持了不敢乱说话吧？” 劫持？莱维这才发现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女原来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一想到自己像个恰好在银行劫案发生时去排队办理业务、恰好倒霉地被劫匪选作人质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好笑。直到伊芙拉着他的手使了点劲，才反应过来电话那边还在等着。 “远坂大小姐，谁会来劫持我啊。至于魔力嘛……” “等等，让伊芙接电话，你是惯犯，可信度太低了。” “喂，什么惯犯，这是赤。裸。裸的诽谤！” “别废话，快点！” 才争辩两句，莱维就放弃了。虽说暂时看上去没有危险，但不可否认他们扔处在莫名其妙的诡异事件当中。这会太过放纵，没准就惹出点什么意外来。他把手机递给伊芙，没有另外说明，凛的声音那么大，十米外都能听见刚才的对话。 “……” “伊芙？” 听到凛的声音，伊芙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的莱维差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不习惯使用电话？没可能，以往他们所存在的地方，论科技要比这个世界先进多了，谁能没接触过通讯设备？尤其是干他们杀手这行的。 大概是下意识的举动吧。又没申请视频通话，光点头对方怎么能了解呢。 “嗯。” 莱维拍了拍伊芙的小脑袋，少女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恍然大悟似地开口回应。 “莱维刚才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 听到伊芙做出回答，莱维从她手里又把电话接了过来。 “我们尊敬的学生会长大人，现在相信了吧？” “哼，猜你也不敢再骗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估计她也感觉到这股魔力虽然庞大，却极为平和稳定，甚至还透出些让人觉得舒服的温暖，所以下意识的往非危险方向联想了吧。如果真是紧急情况，凛又怎么会白白浪费把时间浪费在废话和斗嘴上？ 莱维抬头确认了下眼前的景象，犹豫着该怎么形容比较贴切。 “我想，大概，也许，我们找到圣杯了。” ……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应该不至于没听见，终究是过于匪夷所思了吧。如果是自己碰到类似的情况——苦苦追寻并为之奋斗了十年的目标忽然视线，而且是以极意外、极简单的方法视线，肯定也会无法相信。 “我的意思是发现了疑似圣杯的物体。不过我和伊芙都没见过实物，没办法确认。虽说你也没见过，但应该比我们要熟悉一些吧。总之你们先过来，这边暂时没什么危险。” “好，你等……” 咔。 话都还没说完就自己把电话给挂了，这位一向冷静沉稳、堪称模范的学生会长，竟然变得如此焦急，莱维回忆还真没见过几次她类似的样子。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莱维在附近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伊芙的手从刚才就一直拉着他，自然也就跟他一起坐下。 明月高挂的星空下、温暖和缓的微风中，一对外表年轻的男女独坐在高层建筑的楼顶，原本是会让人联想到浪漫爱情的画面。可男女双方若非情侣关系，那就有点尴尬了。尤其女方还是个几乎从不主动开口的寡言个性，莱维挖空心思在幻想中模拟了各种开场白，始终找不到个合适的话题。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身边的动静。 “伊芙？” 几束修长的金发慢慢飘了起来。屋顶的风还没大到能把发型吹乱的程度，而且方向也完全相反。只见伊芙的长发组合成两根线缆似地的东西，直直伸向前方。 “尝试接收信息。” 莱维想起伊芙体内被植入毫微机械的事实。 那些肉眼无法看到、用上放大镜也找不到影子的机械，除了改变身体结构以适应各种形式的战斗外，据说还能进行类似电脑的超高速运算，是无论用在分析情报还是破解防御系统潜入据点都极为方便的能力。 要是以前当杀手的时候有这么个搭档，入侵敌方总部刺杀高级领导层人员的任务，应该也能轻松完成吧？ 莱维抱着在凛等人到来前打发时间的心态，望着缓慢向‘圣杯’移动的线缆。同时抽出放回枪套里的武器，以防万一发生的特殊状况。 “危险！” 金发变成的两根线缆，在将要触碰到‘圣杯’前，仿佛撞上一堵透明的墙，空气中泛起水波般的两圈涟漪。金发被挡住的同时，飘荡在四周的魔力也跟着紧绷了一下，莱维急忙站起身向前一步，将少女护在身后。 “基本的防御机制，只要不强行突破，应该不会引起反击。” 刚才莱维起身的动作甩掉了伊芙一直拉着他的小手。低头偷偷看了眼仍残留着体温的掌心，伊芙拽住莱维的衣角，轻轻晃了晃，让他安心。 长发保持在触碰到那堵墙的位置，开始接收透过魔力传递过来的资讯。闭上双眼站在莱维身后的少女，仿佛是在静静地祈祷，接收来自‘圣杯’的信息。 “有什么发现？” 见金发终于离开充当保护罩的墙壁，莱维抱着一丝期待地问到。 “能分析出和berserker还有archer吻合的魔力成分。另外，还有你和caster她们……好像今晚参与战斗的人，都有一部分力量被吸收保留在这里。” 原来如此…… 伊芙给出的答案，与自己的感知基本吻合，除了铃仙和辉夜等人的力量也被吸收这一点。莱维在战斗的过程中并未察觉到体内力量有被强行夺取的现象。 也许是对方事先布下了涵盖整个strange区域的庞大魔法阵，将攻击发出后散落在空气中的能量聚集到这里。 单纯就收集能量这一点，无论他想要干什么，都可以理解。但毫无防御措施，简简单单就暴露给敌人，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面对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精心策划的‘陷阱’，莱维放弃了浪费脑细胞的思考行为。 隐约听到下方隔着楼板传来的脚步声，莱维回过身望向伊芙制造出来的‘通过到，既然已经到了，头疼的问题还是留给专家为好。 “哟，铃仙，身体没事了？” 当先从洞中跃出的是一段时间前还和自己一样昏迷着的兔妖怪。比起**能力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远坂凛跟御坂美琴，拥有妖怪加英灵双重身份的铃仙怎么也不会输给她们。再算上这名少女认真负责和忠心耿耿的个性，由她打头探路是最合情合理的。 至于跟莱维同样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白井黑子，估计是为了保护她的姐姐大人，不屑和铃仙赛跑吧。 当然，保护的含义就…… “铃仙！等等！” 落地的少女没等莱维打完招呼，抬起手蓄出一发能量弹，就要往漂浮在半空的‘圣杯’开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少女也有如此冲动的一面，莱维连忙冲上去抓住她比成手枪姿势的手。 “唉？莱维先生，那个……” “那东西是什么还没确定，怎么突然就冒失起来了？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对不起……” 果然是好学生，听了莱维的话，铃仙立刻羞愧地道起了歉。如果自己身边的女孩们都这么乖巧，那该有多好啊。莱维也知道这永远只是个妄想罢了。 铃仙的一时冲动不难理解。身为下属，却在公主仍未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晕了过去，还得劳烦辉夜照顾。要换个责任性再强点的，恐怕时候就要切腹自尽了。 “凛，你觉得这玩意会是圣杯么？” 紫发少女低垂着头，她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开，何况这是辉夜的工作，而不是自己的。莱维松开铃仙的手，指向漂浮在半空，与其说诡异，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日式茶杯。眼前还是先把这个事解决了，等回家再让辉夜好好开导一下这只小兔子吧。 “不可能！” 死死盯着茶杯的远坂凛，满脸惊讶，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似地。看样子这个东西对专家的冲击，远比莱维他们这些普通参与者要来的更大。 “那你看过的典籍里，有关于真实圣杯的详细描述？” “圣杯……传说中可实现持有者一切愿望的宝物。” 目光笔直望向前方，凛的表情不像是在回答莱维的问题。如同将记忆中模糊不清的部分还原为人类惯用的语言，以咒文咏唱似地方式，毫无抑扬顿挫地吟诵出来。 “以器皿为圣杯的触媒，以降灵的仪式令其落在器皿中。圣杯召唤的仪式需要七名魔术师，但所有者为一人，且其为灵体，故人类无法触摸。其力量之源乃英灵之魂、魔力。” 最后赶到楼顶的超能力美少女二人组——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刚到场就听到摸不着头脑的深奥发言，觉得应该还有下文的她们，没有贸然开口打断，站在一旁等着别人的解释。 三四、来来来，圣杯许愿大酬宾啦 “你的意思是圣杯能以任何形态显现？也就是说这个玩意有可能是圣杯咯？” 莱维对这类魔法、魔术的领域没多少了解，他看了眼安静站到梦梦和辉夜身后的两位学园都市原住民，从凛的话里挑出最简单直接的结论。 “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但召唤圣杯需要英灵之魂，且只能一人拥有圣杯。按照规则，圣杯战争要求协同各自servant的魔术师战斗至最后一组存活才会出现。可现在……” 凛有点闪烁的尴尬眼神逐一扫过辉夜、铃仙和伊芙，最后停在莱维脸上。 除了自己和凛，以及所属的三位英灵，能够确认存活的主仆还有两组共五人。严格来说，回归圣杯的英灵仅有berserker和archer.即便这两位的英灵比其他同类要高，甚至伊芙、辉夜和铃仙加起来也比不上，圣杯也最多吸收了相当于三位多一点的魔力分量，理应不足以使其显现才对。 莱维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凛的疑惑。然而根据自己和伊芙的得到的一些信息，实情也许并非完全如她所说。 “一定要是英灵的魔力才能够召唤圣杯？能不能找其他代替？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只要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就足以让圣杯降临？” 莱维的话让凛细细的双眉皱起。魔术师少女一手抱胸，一手轻托下巴，思索着莱维话里的可能性。 从小被灌输的知识早就在脑海里根深蒂固地烙印着，除了战胜并杀死其他英灵外，她还从未想过是否存在其他召唤圣杯的方法。只要是规则，就必然有漏洞，何况是圣杯战争那本身就没多少严谨性可言的简单规定？ 凛发现自己的思维被从书籍中得到的知识给禁锢住，失去了本应具有的自我判断能力。一经莱维提醒，她立刻找到了从一开始就被忽略的问题。 “没错！一定是这样！” 蹙在一起的双眉舒展开，恢复自信微笑的远坂家大小姐，双手在胸前一拍，随后向地面的某处虚按。 “就是这个咒刻！” 一股魔力从凛的指间射出，地面像是被吹开了一层黄沙般，显露出好几个细小纹章似图案。 原来莱维和伊芙感觉到的魔力流动，不单是围绕着圣杯。无数肉眼无法察觉的细小涓流，犹如点点滴滴的泉水被烙印在地面的咒刻吸纳，从几乎覆盖整个第九学区的广大范围向这里集中。 “这种形式的咒刻结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从本质上跟以前间桐慎二使用的那种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慢慢汲取人类精力并转化为魔力的用途。不过如此大范围的布置，和以前单纯在学校里可是差太多了。从吸收的速度来看，也比以前那种要快很多。但估计是由于在这附近活动的几乎都是拥有超能力的人，和我们二中的普通学生相比，能够转化的魔力量更多一些的原因。” 说完，凛把目光转向一头雾水的两位超能力少女。 “比如这两位，如果将她们的精力完全吸收，所转化出来的魔力，几乎相当于一个英灵所能供给的数量了。不过像两位这种等级的超能力者，应该不多吧？” 凛将问题抛给美琴和黑子，学园都市以外的人普遍对超能力没有了解，但以她的魔术师身份，一些简单的东西还是能够确定。相信即使能力属性迥异，达到这种程度所需付出的努力，绝对不是随便一个超能力者都可以达到。何况还有无法忽视的天赋因素。 “姐姐大人是仅有七人的等级五超能力者之一！即使像我这种等级四的大能力者，在学园都市也是极为稀有的存在。” 付出远比常人要多，所换来现在的成就，双马尾的女孩不认为有任何谦虚的必要。能够拥有这份力量，本身就是她的骄傲。 “最近除了strange的骚乱之外，还有其他特殊事件发生过吗？” 凛不理会挺起平坦胸膛的黑子那副骄傲的样子，继续询问她在意的情报。 “要说值得注意的……对了！这两天接到过多起报告，内容都是第九学区的学生出现类似中暑昏迷的症状，也有人反映全身无力，但去了医院又查不出病因，暂时列为群体性食物中毒一类的事件。 非得找出跟现状有关的，大概就是这件事吧？黑子从手机里翻出风纪委员的一份文件，递给凛。 “反映身体轻微乏力的人数过万……还真是贪心性急的家伙啊。还是说他觉得尽快召唤出圣杯，就有了不怕别人追查的底气？” 把手机还给黑子，凛道了声谢，略加思索就说出了她的结论。 “单就报告上的数量，具体能转化出多少魔力没法计算，但肯定不少。再加上先前你和铃仙与敌方的战斗，还有riderncer……啊！” 就像站在礼堂最前方做着报告似地自信发言尚未结束，二中的学生会长就被身旁的莱维忽然推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她刚想斥责莱维的偷袭，空气中仿佛瞬间凝结成冰块似地魔力，将凛的话强行压回了嘴里。 粘稠的魔力像是沼泽一般束缚了众人的行动。骤然升高的气压，将还是普通人类身体的凛和两位超能力少女死死压在地上，连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眼看三位少女犹如陷入泥沼般辛苦挣扎，莱维四处寻找，却无法发现任何生物接近。场中唯一不属于他们阵营的，就只有高悬半空那个杯子。 莱维拦下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的铃仙，用眼神请求辉夜和梦梦保护凛等人，最敬业的伊芙则比他反应慢不了多少，早就处于戒备当中。 见己方已经摆好阵势，莱维举起他那把快要超出负荷，枪身各部件都已经有些松动的武器，打出试探性的子弹。 由于从凛口中得知吸取魔力的结界的存在，莱维这一枪没使用惯常的‘气’做攻击，而是专门取出超铃音制造的特殊弹药。 从缠绕着蓝白色电流的枪口射出，经过电磁加速的高科技穿甲弹无声无息地破开魔力漩涡的泥沼，笔直飞向持续往空中攀升的圣杯。 不出所料，在即将命中目标的前一刻，那堵曾拦下伊芙金发的无形墙壁再次出现。 没有碰撞的响声，子弹的时间犹如硬生生遭到剥夺，就像从来没动过似地静止在半空。跟播放器按下‘pause’键一样的状态持续了两秒，随后地心引力才终于起了应有的作用，弹壳落地传来清脆的声音。 “物理攻击魔法攻击全都无效？这也太夸张了吧？” “再强的防御也有极限，我来……” “伊芙小姐的攻击要直接接触目标，万一被缠住就危险了，我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还是我……” “你们两个谁都不许乱来！保护好她们！” 莱维不客气地打断了两位少女，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原以为是最稳重最让人放心的人，却出乎意料地冲了出去。 宽大的衣袖和裙摆被魔力压得直直垂下，连柔软的黑色发丝都没有飘起，辉夜看似和缓实际飞快的动作，让莱维根本来不及阻止。 魔力的压迫性越来越强，眨眼间就连莱维都觉得行动变得迟缓。这种情况下他想不出任何改变现状的方法，就算不管足以将普通人绑死的魔力漩涡，光是那层无形的防御就令他束手无策。 也许打败吉尔伽美什的那股力量能够起到帮助，可莱维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和吉尔伽美什一战最后他到底干过什么！在等待凛她们到来的间隙，伊芙曾就他褪色的头发提出过疑问。但这个问题，莱维要比她更加不解！ 只记得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恍惚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也许是谁在暗中帮助了自己吧，他可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就能瞬间把不可一世的英雄王干掉，纵使是偷袭，纵使对方已经受伤。 莱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漂浮在半空，手掌轻触圣杯屏障的辉夜。 即使是游历过大半个银河系也从未听过的语言，从少女的嘴里流出。一开始听起来像是疑问，后来语气逐渐变得肯定。 难道……她是在和圣杯交谈？ 注意力全被眼前之物吸引的莱维，没注意到身后护卫着凛和美琴黑子的兔妖怪，正面露惊讶地望着自己所侍奉的公主。 随着辉夜变得像是吟唱咒语般的声音，众人身上的压力渐渐减轻。旋转的魔力中那股原本属于吉尔伽美什的血腥与赫拉克勒斯的狂暴，也如同得到了洗涤净化，变得平和。 圣杯和它身前的黑发少女漂浮着升高，直到魔力的威压减弱到足以忽略的程度。成为风纪委员后接受了许多身体锻炼，体能超出同龄初中生的白井黑子，已经能够依靠梦梦的搀扶，勉强站起。 “莱维，莱维？” 半躺在铃仙怀中的凛，面对未知的情况，一旦能够开口，立刻本能地想找个人交谈来冲淡内心的不安。可就在她们渐渐恢复的同时，站在众人最前，和圣杯与辉夜最为接近的那个男人，却没有和她们一样恢复，好像根本听不到凛的声音。 圣杯中的魔力穿过辉夜，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莱维的身体。没有不适，也提不起丝毫抗拒。那股掺杂了无数人精神的能量中，莱维体味到了一抹不可思议的温柔。 ＝＝＝＝＝＝＝＝＝＝＝＝＝＝＝＝＝＝ 是熟悉？ 还是陌生？ 恍如来自久远过去的呼唤，是一千年？ 还是一万年？ 我这具不老不死的身体，是否已经度过了记忆所无法容纳的漫长岁月？这份似曾相识却又难以找到痕迹的温柔，真的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吗？ 莱维闭上双眼，贪婪地感受着那股宛若跨越时间空间的暖风。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圣杯所带来的虚幻之中，凛的声音，梦梦的疑问，铃仙的担心和伊芙拉着他的小手，一切一切，都被回溯的时光隔断，直到…… 嗡！ 众人周遭的魔力忽然向外奔涌，像是扩散开来的巨大护罩，将整个楼顶包括以下几层，统统纳入包裹。 刺痛耳膜的尖锐蜂鸣声将莱维唤醒。他睁开双眼，对拉着他手，脸上依稀能看出一些焦急的伊芙摇摇头，示意身体正常。 拉着伊芙的小手回到众人身边，这才发现方才失去意识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几乎走到了圣杯的正下方。面对凛等人疑惑的眼神，莱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好在辉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凛的身旁，要不自己醒过来时站的那个位置……裙子再长也还是有突破口啊，差点就被当成偷窥癖变态了，虽说现在应该没人有那个心情胡思乱想。 而面对凛的追问，莱维自然是贯彻保密注意，含混糊弄到底。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那股奇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一头雾水。 ‘你们的愿望……’“谁！？” 拼命隐藏自己的尴尬，正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听起来更合理的时候，一个朦胧的女声震动莱维的鼓膜。又是这样，完全没察觉有任何气息异常，莱维到底是如何接近的？莱维猛地抬起头，警戒地在楼顶周围看了一圈。 ‘愿望……’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莱维终于抓住了声音的源头。 众人和他一样，抬头凝视着遥挂半空的圣杯。除了声音属于女性外，其他都无从分辨。年龄，连少女或是苍老夫人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没办法确认，但莱维总觉得隐约有点熟悉。 虽然印象十分模糊，虽然跟模糊的印象里并不相同。莱维却认为这就是他在和吉尔伽美什对决的最后一刻，所听到的那个声音。 莱维回头看向辉夜那找不出半点瑕疵的脸，想从她那得到些什么，之前曾和圣杯短暂沟通的，不正是她么？ 可惜辉夜显然没有向他透露的意思，或许她自己也对现在的情况不太了解。宛如古代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和众人一样，仰望在寂静夜空中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圣杯。 ‘说出你们的愿望，唯一的愿望……’“真的是圣杯？” “她说的愿望，什么都可以吗？梦梦我最多只算个观众吧？” “骗人？” 身后的少女们激烈嘈杂的交谈，莱维连分辨哪句话出自谁口的精力都没有。 没错！ 我听过这个声音！ 虽然蒙上了厚厚的纱布，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玻璃，我肯定听过她的声音！ 就像那份莫名的温柔，熟悉、亲切、让他内心涌起几乎要不顾一切的冲动。 在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翻遍大脑的每一个角落，连最无聊最平常的东西都一一想起，可就是无法找到对这个声音的哪怕一丁点记忆。 难道是自己太过疲劳，所产生的幻觉？难道是精神力消耗过度造成的妄想？ 莱维不愿相信，又无法不去相信。 也许真的是幻觉或妄想，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像他失去了战胜英雄王时的力量般，渐渐淡化。 不行！ 我到底在干什么？圣杯召唤的仪式说不定已经算是完成，可布下这个仪式的家伙尚未出现。还ncer和saber、克劳德和尤娜，不能放松警惕。 危机仍未接触，莱维强迫自己退出记忆的海洋，他却不知道这次的放弃，下次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还没决定圣杯的持有人，就可以许愿？这也太随便了吧？又不是什么开业大酬宾那类的把戏……” 一个多年来为之奋斗，放弃了许多，忽略了许多，拼命突破一切难关也仅触碰到影子。从未想过会就这么实现的目标，突然变成免费的午餐端到自己面前。遇到这种事，人类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的远坂凛就是这个问题的最佳写照。 站在疑惑的白井黑子与单纯觉得有趣、兴奋雀跃的御坂美琴身旁，继承了魔术世家的少女眼看日思夜想的圣杯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反倒明悟了许多。 为什么要得到圣杯？是什么让自己放弃了平凡但更加快乐的校园生活？ 愿望？ 不、不对！ 身为远坂家的继承人，并没有需要借助外力来实现的**。凛的目标，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夺取圣杯，仅此而已。 证明，认同。 证明自己配得上古老魔术世家继承人的身份，完成父亲的宿愿。 让自己认同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天才光环，达成父亲对自己的期许。 虽然是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下，甚至可以说自己根本就没做过什么。但能够聚集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本身不就是一种成功么。 凛把目光转到前方那个持枪站立的身影，父亲啊，还真是给我找了个不错的亲人呢。 曾几何时，希望别人认同，想为家族正名的美好愿望，渐渐变成了压在瘦弱肩膀上的沉重负担。在人前装出一副有礼有节的完美大小姐风范，认真完成每天学校的课程与学生回答额事物，回到家还要强撑疲惫的身心继续艰苦修炼魔术。 人，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吧？ 多年的执着终于看见了回报，即使尚未真正到手，但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凛紧绷的心放松下来，还有空偷偷观察众人的表情。 但是，她是放松了，莱维却没那么幸福。 如果眼前这个东西真的是圣杯，真的是传说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那么现在就是敌人们最后的机会，也正是己方最危险的时刻。所以他没有参与少女们的喧闹，而是和在自己身边同样未曾发言的伊芙一起，警惕地监视四周。 “远坂学姐。” “嗯？有什么问题？” 听到自己的名字，凛把刚扫到自己servant脸上的目光收回，转向算不上熟悉的白井黑子。 “可以解释一下吗？关于这场骚动，还有刚才听到的愿望。” 黑子并非听不懂这位远坂学姐先前对圣杯所发表的一番话。只是习惯了科学世界的她，是在难以相信这种像是童话故事情节般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出现。 “现在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吧？总之你把它当成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的神灯吧，不过具体效果还没验证过就是了。” 黑子也明白这种情况下不适合提出更多的问题。之所以还要发问，只是因为今晚引起的一系列骚动，规模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不止风纪委员，明天连都市内的警备员肯定也会展开调查。到时候只要通过初春使用过支部电脑调查strange这件事，自己就无可避免的药接受问询。届时该如何回答，是她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你们几个！愿望想好了没有？别人在催了！” 听到后面一堆女生叽叽喳喳半天也没进入正题，莱维忍不住开口打断她们那有向闲聊趋势发展的对话。 圣杯一直维持在半空漂浮，散发的光芒像是呼吸一般忽明忽暗。要不是魔力的波动没有杂乱化的趋向，莱维可能就把它当成爆炸的先兆了。在没有其他头绪的情况下，按照它的要求许愿，起码能让现状发生些改变吧。 “哦！很快很快！” 察觉到浪费最多时间的实际上就是自己，凛对莱维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怎么样？都有什么愿望？大家说出来，然后看哪个比较重要来决定，够公平吧？” “哎？愿望这种东西，这么突然怎么想得到啊？” 第一个回答的是御坂美琴，语气听起来慌慌张张，好像想要掩饰什么的样子。加上低着头游移不定的目光，一旦接触到自己的身体就立刻逃开这点……非常可疑！ 不过远坂家的大小姐可没空去揣测美琴的少女心事，反正多半也是发育相关，胸部之类的吧？凛看了眼初中女孩平平无奇的胸膛，立刻将眼神转向一直在美琴身旁，不肯离开半步的白井黑子。 “我和姐姐大人一样，pass.想要实现的愿望很多，单独挑某个出来，一时间有点难以决定。何况愿望这种东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黑子觉得还是通过努力实现更为幸福。再加上对圣杯什么的，我们两个根本就是局外人，那应该算是你们的战利品，我们无权使用吧。” 身材娇小，年龄也确实是众人中最小的黑子，却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成熟。这位谈吐行为乍看起来十分严肃认真的女孩，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凛对黑子露出个微笑。 “我和她们一样。” 没等凛开口，有着可爱粉红色头发的梦梦先给出了答案。 “今天出来与其实说帮助莱维先生，最后更像是凑热闹呢。有伊芙小姐在就够了嘛。” 说到伊芙的时候，少女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暧昧，不过被提到的本人正在严密戒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 “不，各方面都帮了不少忙，等回去以后让那个家伙好好感谢你吧。” 既然对方如此表示，那么自己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再做推脱。其实凛还真怕她们说出个什么愿望来，毕竟传说中圣杯是只能实现一名持有者的一个愿望，别人她不肯定，莱维有必须实现的愿望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我的目标只是结束圣杯战争并召唤出圣杯这件事，至于愿望，我和白井同学一样，靠自己就可以了。辉夜、伊芙、铃仙，你们的愿望呢？” “没有。” 自己的servant第一个给予回应。 听到这个答案，凛倒是没有感到惊讶。作为每天相处在一起的名义上主仆，她还从未发现辉夜对任何事物表露过明显的**。点当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能说明远坂凛作为一个master，是有些失职的…… 虽然很好奇辉夜成为英灵的原因，但这种涉及**的问题，即便身为名义上的主人，凛也没有贸然打听的意思。 “我也没有。” 第二个回答的是连头也不回，仍然维持警戒的伊芙。 对于她和莱维的种种，凛从依文的口中喝自己的观察，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她的愿望，已经算是实现了吧？凛把目光转到离自己最近、长着一双长长兔耳朵的铃仙。 “你呢？” “我、我吗？” 表情看起来有点惊讶，也许是没想到会问自己吧？还真是个尽职本分的servant呢，凛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一开始召唤出的是铃仙而非辉夜，说不定会各方面都顺利得多。 ＝＝＝＝＝＝＝＝＝＝＝＝＝＝＝＝＝＝ 以莱维他们所在的高层建筑为中心，像是漩涡高速转动导致因离心力过大而飞散的水珠一样，魔力渐渐地充满了整个strange区域。每条街道、每座建筑，都能嗅到温暖的气息，仿佛时间突然逆流，从初秋回到深夏。 坂井悠二所在的地方也不例外。原本他还在头疼该怎么说服夏娜放弃追击以他们现在情况难以击败的对手。现在好了，漫天的魔力绵绵不绝，连他这个刚跟着自己的servant锻炼了两天的纯外行人都感觉出不对劲，夏娜也没法再强硬要求贸然深入了。 而且，还有那个莫名的声音…… ‘你们的愿望，说出你们的愿望……’“这、这、这是什么？是谁？” 恐怖片里常见的气氛搬到现实中，以前看电影时从未觉得有现在这么恐怖。少年想伸手握住别人，可刚动根手指头，却发现离自己最近的是外表仅十二三岁的夏娜。再害怕也不能被异性发现，尤其是比自己年龄要小的女孩。抱着这种无聊的少年自尊，悠二握紧拳头，不让手抖起来。 “圣杯？” 夏娜根本没注意她master的小动作，事实上她的震动不比悠二小。圣杯战争到现在为止己方还从未杀死哪怕一名英灵、一个master，怎么这就到最后结局了？握着远超身高长刀的小女孩用目光向在场唯一的成年人询问。 “是圣杯。” 赵云没有回头，紧紧盯着魔力的源头，从这个位置不可能看见、被隔着的建筑物遮挡的高楼。然后又像不太确定似地补充：“应该是。” “咦？圣杯？不是说七组英灵和魔术师争夺，要击败其他的……” 若事件真的以这种形式收场，对悠二来说再好不过了。也许显得有些天真，但他希望不用任何人牺牲的心，是真实的。 “成为英灵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这股魔力的感觉，除了细微的差异，大致上是相同的。” 听到赵云的话，夏娜点了点头，她的感觉一样，只是没有那么确定，毕竟她成为英灵的过程太过突然。而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战将，应该是在自然死亡后成为的英灵，理应比自己的情况从容很多。 “夏娜，你有什么愿望？” “哎？愿、愿望……” 女孩猛地转身，黑亮的长发轻轻拂过少年的脸。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的夏娜，对着提问的悠二，小嘴开开合合，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初次被召唤来到陌生的世界，连master的样子都没看清，就遭到敌人的突袭。 在那位金发金甲的英灵面前，自己连稍微像样的抵抗都没能做到，照面的瞬间就被一波武器的豪雨，连同本应由自己保护的master一起炸飞。 总算自己的身体远非一般人能比，成为英灵后更加得到强化，但即便如此，也仅仅保住了遍体鳞伤的躯体，不至于像召唤出自己的魔术师般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杀死了master，却没有取走自己的性命。是因为知道失去master的英灵无法存活在现世？夏娜从没想过对方不屑杀死女性这个事实。 从小接受艰苦地训练，被赋予沉重使命的夏娜。为了不被肩上的重担压垮，下意识中封锁了一切软弱的情感。冷漠与自傲，变成她内心最后的防线。 她不记得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闭上双眼静静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草丛中，体味着以遍体鳞伤的身体等待死亡来临的感觉。 再次恢复意识后，夏娜并未发现自己回到孤独等待下一次召唤的英灵王座，而是仍然停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且仍拥有参加圣杯争夺的资格。 救了她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与他的servant.拥有servant，即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那么解救自己，应该是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多一分把握吧。从字面上看，二总是比一大的，正常来说就是这样。 女孩不愿承认少年对自己是出于单纯的好心或善良，其实就算是有怎么样？对她往后的行动，都不会构成影响。 证明自己，她迫切的希望再遇那位金色的英灵。打倒他，证明自己，然后得到对圣杯许愿的资格。 无奈往后的日子里，她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打击。别说那个强横的敌人，连这名新master原属的servant，实力也要比自己强得多。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回到一开始的设想。一个人无法取得胜利，一个人无法做到的，为了自己的愿望，与他人合作又何妨呢。 在日常的训练中，赵云从不留手，每次都必然全力以赴，而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也跟着自己一同接受远非他能承受的锻炼。夏娜明白那是两人表达关怀的方式，可这只会让她更加怀念过往。怀念那段和重要的人共同战斗，恣意驰骋的日子。 坚强的女孩没有在现实的打击下放弃。每每和少年一同拼命锻炼到筋疲力尽，她知道自己必须努力，就算只有一点，她也必须变强。为了得到圣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 “夏娜，许愿吧。” 温柔但仍显青涩的嗓音唤醒堕入过往的女孩，女孩抬起头，凝视赋予她‘夏娜’这个名字的少年。黑色眼眸中透出关切，明明是几天前毫无关联，几天后的现在也只是合作关系的少年，却激活了女孩深藏内心的冲动。她望了在两人前方守护着的战将，在他鼓励的眼神中，将满腔希冀化为言语，对着天空，大声喊出！ “我的愿望，让阿拉斯托尔回来！” 带着童稚的呐喊响彻寂静的夜空，女孩仿佛在用炽热的心情，冲散四周的黑暗。 ‘你的愿望，我已经知晓……’飘渺的声音落下，生杯中的魔力，宛如静静的泉水般，流向黑发女孩，将她娇小的身躯轻轻包裹，犹如置身在透明的水球中。 焦急的等待其实只有短短一瞬，水球的形体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消散在空气之中。 随后…… 轰！ 灼热的烈焰从女孩体内爆发而出，如同穿着能够融尽世间一切的炽热红莲战衣。悠二惊讶的目光中，似乎连女孩秀美的长发和黑亮的双眸，也被染上了火一般的绯红！ 就像赵云击败克劳德时的气势，承受不住急剧升高的恐怖热量，夏娜脚下的混凝土地面像碎成粉末的饼干般被微风吹起。如果他们是站在偷工减料的建筑物里，恐怕悠二已经跟着夏娜一块掉到楼下去了。 发现身旁的少年差点被热浪点燃衣服，夏娜急忙收敛火焰，只余下星星点点的火粉围绕在身周。直到火焰完全消失，她的长发与双瞳，才正式向悠二展示出美丽且充满危险气息的绯红。 ‘炎发灼眼’，这是悠二脑中自然出现的词语，用来形容此刻的夏娜，再适合不过。 “阿拉斯托尔！阿拉斯托尔！听到吗？阿拉斯托尔……” 重获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份喜悦过后，女孩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她不理会悠二和赵云投来的好奇目光，急忙抓起挂在胸前的红宝石项链，拼命呼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难道那根项链是某种通讯装置？悠二见夏娜对着胸前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工厂流水线出品的项链大声呼叫，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手表型移动电话和其他类似设备。 没有回应。 项链上那颗硕大的宝石，虽然重获了曾经拥有并一度失去的光泽，但无论女孩如何呼唤，都没有给予她任何期待中的回应。刚提起来的心转瞬又再落下，夏娜冲着无人的天空大声质问：“圣杯！阿拉斯托尔在哪里！我的愿望根本就没有实现！” 在场的两人，身为master的坂井悠二和同为英灵的赵云，都从未向夏娜探听过她的过往。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疑惑着那突然出现的火焰，以及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在于赵云，他为能有个不错的伙伴而感到高兴。事实上他一直觉夏娜的力量与战斗技巧极不相称得差，现在这才是她原本的实力吧。多一个人保护，master的安全就更加稳固。尤其在见到莱维一方的众多战力之后。 而对于少年坂井悠二，则没想那么多，仅仅是单纯的好奇。毕竟赵云的强大仅体现在力量速度与技巧这些容易让人接受的层面。可人类的身体发出火焰，还真是从未想过能亲眼见到的奇景。 ‘天壤劫火正身处他原本的世界。我只能为你们构建联通两个空间的通道。’飘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思索着能够使人容易理解的表达方式。圣杯也会思考，也有意识？相比女孩的焦急，悠二对这和阿拉丁神灯似地剧情发展更为好奇。 ‘由于此空间的屏障过于严密，我所构筑的通道稳定性有限的情况下，能量或意识，只能选择其一，否则将导致通道的崩溃。而你现在的情况，是天壤劫火做出的选择。’意思是线路带宽不足？生活在现代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信奉‘科学’这门宗教的少年坂井悠二，很容易就以自己的知识理解了圣杯所表达的。至于夏娜是否能像自己一样听懂，看她的表情，应该多少还是清楚一点吧？ “是阿拉斯托尔的选择吗……” 女孩低下了头，她明白那位待自己如同父亲般的存在，所做出这个选择的理由。 女孩相信对方同样希望听到自己的声音，可他更在意自己的安危。是以在只能选择一个的无奈之下，他给予了自己最迫切需要懂得力量。 夏娜明白，她明白阿拉斯托尔作为长辈的良苦用心。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很短，却已经历的许多，成长了许多的女孩，调动的何时应该压抑自己的任性。她重新扬起总是挂着倔强的小脸，迷茫的双眼充满了自信。她坚信，凭借这份失而复得的力量，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找回失去的一切！ 三五、八云家的……事情 “结果大家都那么慷慨啊。莱维，听到吗，超级大赠送哦，你应该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虽然凛相信若是为了保护自己，莱维也会主动参与到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来，并为自己扫清一切危险。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 但魔术师少女同样知道，表面上对任何事都毫不在意，悠闲度日的懒散男人，有着深藏内心的目标或是希望。 是为了依文？还是其他什么？ 这个总把一切藏在心底，将笑容送给学生们的烂好人，从不对自己诉说半点烦恼。除了日常生活的那些所写小事，凛能够想到的，只有那位总是呆在麻帆良、从不外出的长不大女孩。即使她肯定莱维一定隐瞒了更多的秘密。 “我？既然大家这么慷慨……” 等待了如此长的时间，都未曾发现预想中的搅局者。不知道其实别的参加者也都得到圣杯拜访的莱维，在维持着警戒的同时，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莱维垂下握枪的左手，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女生们，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抬起头，望向高悬半空的圣杯。 “我希望，解除纳吉－史普林菲尔德施加在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身上的诅咒。” 毫不犹豫地说出凛所猜测的许愿对象，莱维还特意使用了双方的全名，以免出现不必要的理解方面错误。 ‘现在的状态魔力不足，我能够做到的，只有消除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无法离开麻帆良学园的诅咒，其本身受到的魔力禁锢，抱歉无能为力。’这回别说凛，连伊芙都开始质疑各种描述中的圣杯形象了。外表和规则什么的也就罢了，实现愿望竟然都以半吊子的方式。要不是她本人早就摆脱了对圣杯的执念，恐怕再平淡的心境也会忍不住厌恨起来。 魔力不足——听到那个声音的解释，一直抬头凝视着圣杯的辉夜，越来越肯定她内心的猜测。圣杯原有的魔力，恐怕是被‘她’的目的给消耗了吧。 “ok，也行，就这样吧，请为我实现这个愿望。” 做出参加圣杯争夺的决定还不足一个月，莱维没有凛那种苦心遭到践踏的失望。对他来说，参加圣杯战争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尝试。跟以前独自前往传说中的遗迹寻找事后发现是个骗局的万能药水之类，本质上是相同的。 他已经等到了足够久的时间，早就失去了最初的那股冲动。现在的他，首要任务是在冒险中确保身边众人的安全。在此之后顺便得到点什么好处，完全可以算作意外之喜。何况还是他最初的目标。 依文能够恢复自由，就是莱维这十几年来最高兴的事。魔力啊，魔法啊，那些先忘掉吧。 ‘好的，你的愿望已经实现……’飘渺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直至彻底从众人的听觉中消失。空旷的大楼顶部，只剩下伊芙制造的‘通道’。散发柔和光芒的圣杯与那股掺杂了无数人分量的魔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恍惚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我还没搞懂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一直处在看戏状态的御坂美琴。连续遭遇外表看起来跟古代电影里似地对手，然后是童话中神灯一样的许愿情节。这一切对成长在严谨科学社会中的超能力少女，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凛，等会你给她们解释一下吧。” 凛所提到过的圣杯战争相关信息，莱维当然也都认真记录在了大脑里。好歹当了一段时间的教师，向人解说原本是他的工作。可刚从不知是否实现愿望的疑惑中恢复过来的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思。 “虽然可能性比较小，可也许还有隐藏的敌人，分头搜索一遍吧。我和伊芙，你们几个一组。” 等级五超能力者御坂美琴和等级四大能力者白井黑子，加上辉夜和铃仙这对英灵以及对魔术足够了解的远坂凛，这样的组合应该能够确保安全。至少一个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黑子和算是空军的辉夜和铃仙，逃跑能力堪称一流。 简单的说了一句做出分配，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莱维就在众人的诧异中，带着好像知道些什么伊芙，瞬间离开了楼顶。 “又是这样……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反应过来的凛已经失去了发泄怒火的机会，她只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做出一个受不了的样子。 “算了，就照他说得，先到处看看吧。” “ok，开始搜索。” 随着黑子略有不满的话音落下，几位女生一一走进室内，废弃大厦的楼顶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只有那个原本该有个铁门的大洞，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奇迹。 关键时刻偶尔会意外地粗心，别人从未在看似完美的学生会长面前提起过这个评价。而她本人，当然并不知道，就像现在这样…… ＝＝＝＝＝＝＝＝＝＝＝＝＝＝＝＝＝＝ 地点是不久前经历过殊死搏斗的那片空地，也许因为对附近并不熟悉，莱维下意识地带着伊芙回到了这块面目全非的工厂卸货区。 “对不起，伊芙。” 红宝石眼眸中发出闪烁的光芒，仿佛不理解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说出道歉的话语。金色的发丝在晚风中轻轻飞舞，看上去是那么地美丽，却又像飘荡的发丝般有些无助。 “英灵，难道必须……” 凛没有告诉自己，拿给自己的资料刻意隐瞒，莱维没法说出类似的借口，即便那些都是真像。为什么在了解圣杯战争的过程中，从未想到英灵会在战争结束后消失这个可能性呢？莱维真后悔自己草率地许下愿望，纵使那是他最初的目标。 圣杯战争是不变的轮回，被击败的英灵并不会真的失去生命，他们多数本就已经没有了可以被称为‘生命’的为人象征。圣杯消失后，以圣杯力量得以重现的英灵也将随之消失，回到一片混沌之中，等待不知多少年后的再次召唤。这一切，远坂凛都从未对莱维说过，也许是出于女性的体贴，但他宁愿早早知道。 “英灵……啊！” 正准备开口的伊芙，突然被自己的master紧紧抱住。她知道对方是出于歉意与怜惜，但很久未感受过这种温暖的少女，仍旧窒息一般地沉醉着。 从未与异性如此接触过的少女，却并不讨厌这种触电般的感觉。虽然这个男人忘记了自己，和与自己的所有记忆。但少女只要能再次和他一起，那段四处游历，并肩作战的岁月，是她苦苦追寻了许久的梦。 现在，终于实现了。 感谢圣杯。 “不会消失的，托雷。” 看着少女身上如萤火虫般飘起的点点光球，莱维拼命回想着那个名字。‘托雷’，难道这真是自己曾经在遗忘的过去，所扮演过的角色？ 听到像是在安慰的话，莱维也无法做到稍微释怀。以前在广袤宇宙中相遇的一幕幕浮现眼前，自己总是躲着少女的做法，真的错了…… “不是安慰，真的不会消失，圣杯告诉我的。” 伊芙轻轻推开莱维，好像要让他看清楚似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她身上发散出来的魔力光球，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否认。 已经目睹过两位英灵的消亡，berserker还有archer，他们消失之前，都是和伊芙现在相同的情景。若非发现了魔力的变化，莱维又怎么会突然抛下凛和辉夜她们，带着伊芙来到这里呢？ “这些魔力，是圣杯残留在体内的契约力量，只是让我从英灵恢复成‘人’。” 几乎说话字数很少超过两位数的少女，为了让那个男人不要误会，她尽量让自己解释得清楚一些。 “复活？” 就算是很少露出明显表情的伊芙，听到莱维那句话后，脸上都能看出似笑非笑的无奈。 “没有死……” 莱维这才反应过来，从召唤出伊芙到现在，她从未对自己说过成为英灵的情况。自己以凛给的资料下意识判断她是死去后，得到圣杯的召唤。事实上未死之人成为英灵，在上一届就已有先例，那位莱维曾与之短暂接触过的少女骑士…… 糟糕！ 伊芙还真是从未在自己面前灵体化过，据说这是只有死亡后的英灵才有技能，这么说，自己刚才不是像在诅咒她么，莱维心里的忧伤立刻被冲得无影无踪。 不得不说，外表木讷的沉默少女，意外的善于调节气氛。 “哈、哈，原来如此，那就是说你不用继续当什么英灵，一直留在这里？” 少女点了点头，莱维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真的只是因为失职不察的错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反而是想起了不该想的事…… “这样啊，那刚才，抱歉了。” “？” 好像今晚莱维总是会说出她无法一下理解的话，伊芙的小脑袋上仿佛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就是刚才那个，喏。” 用手比了个抱着的姿势，可刚一做完，莱维就后悔了，他也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竟然忘记了这位少女的禁忌…… “我、我讨厌h！” 漫天的金发，铺天盖地的拳头。没有死在英雄王的剑下，难道会报应在自己servant的铁拳上吗？莱维绝望地睁大了眼睛。 ＝＝＝＝＝＝＝＝＝＝＝＝＝＝＝＝＝＝ 远坂凛拧开面前这扇门的把手。 风纪委员第一七七支部，听起来既专业又有气势的名字，事实上却不过是白井黑子的搭档初春饰利就读学校里的一间普通教室。 几张像是从哪个可怜小公司里搬来的办公桌整齐放在里头，桌上还有工作用的电脑，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办公室的意思。可电脑旁随便堆在一块的薯片和其他零食，让严肃的气氛减少了许多。如果这还算是女生的小小爱好，那么整个人陷在沙发了，睡着了似地男人，则把作为‘办公室’的最后一点认真个敲得粉碎。 “你们那边没发现情况？” 自己在外奔波了整整一个小时，而且还是牺牲了女性宝贵睡眠的一个小时，回来见到整个行动的发起者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享受，按理说换了谁都该是满腹的怨念。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拖着过了习惯睡眠时间受到生物钟摧残的身子，远坂家的大小姐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快。 二中的学生会长是个从来不会生气的和善老好人吗？把这个问题写到纸条上分发给二中的学生，然后采取严格的不记名方式回收，估计选择否的答卷占据百分之九十以上。 事实上没人会把脾气特别好这一点列入学生会长的考察要求。就算是天天嚷着反对暴政的和平派，一旦让他们坐上了那个位子，也会不自觉地倾向严厉。 凛的脾气绝对说不上好，可她现在却没有发脾气的心思。 人总是会想办法掩饰自己的失误。即使很可能早就被别人发现了，依然会孜孜不倦地用各种新的错误来埋藏旧的那个。就像正在装模作样和留守办公室的初春饰利还有茶茶丸打招呼的凛一样。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疑问在莱维带着伊芙离开不久后，凛就找到的答案。身为魔术世家的继承人，从小就以圣杯战争最目标的天才少女，竟然连英灵的最基本东西都忘掉！ 英灵是以圣杯能力得以再现，圣杯战争结束后正常情况下将会消失！直到凛发现辉夜和铃仙体内魔力流失，她才想起了这个！ 当时的她是多么伤心多么难过，这些都没必要再提。想必她这辈子都会不告诉别人，辉夜和铃仙也没那么多嘴，至于那两位超能力少女——一察觉到气氛不对，黑子就拉着反应慢半拍的美琴跑了。同性恋者大多心细敏感，从白井黑子这就能得到证实。 结果嘛，自然跟莱维那边一样。好在没有发生凛所知的‘正常情况’，否则跟在她身后走进办公室的那两位，难道是幽灵么。既然结果没出什么事，凛当然不想让莱维知道她的失误。没了底气，自然该发的脾气就发不出来了。 “没有，完全没有。你们那边也是一样么。” 莱维摆摆手，从沙发上坐起来，过程中他的脸一直朝着头上戴花环的初春饰利，貌似注意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实际他的心思跟凛一样，在隐藏自己的尴尬，两个犯错的人都以为对方没有犯错。误会，真是一种有趣的东西。 “根本是浪费时间嘛，说是找什么英灵魔术师的，结果连小混混都没碰到一个，治安简直好得出奇！” 从桌子上拿起一包薯片，美琴好像是把做白工的不满都发泄在薯片上，啪的一声扯开包装袋。不过看她的样子，怎么都像是因为没打成架而失望呢。跟在她身后的黑子，在这一瞬间与莱维达成了思想上的共识。 “初春，监视器有没有拍到异常现象？” “没有哦，到处都很平静呢。” 留在支部做后备支援的初春，一开始还和黑子她们一样紧张，忐忑地等待着大事发生。可最后直到众人陆续回来了，她也没从监视器上看到任何异常现象。 主要原因自然是strange核心区域的监视器都被人事先破坏掉。不过估计纵使有完好的，也没哪台机器的强度能够顶住莱维等人的战斗。见识过现场的黑子当然清楚，她对初春的询问，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一开始就没抱以期待。 “都回家吧，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莱维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茶茶丸。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吧？要不是自己特意找超铃音给茶茶丸换上民用的简易雷达，直接让她来个广域扫描，就足以代替那堆变成废品的监视器了。 反正圣杯战争已经结束，尽管其他英灵或许也和伊芙同样留在现实世界。但失去了圣杯这个诱饵，谁会无聊地来找自己打架呢ncer和rider，看上去都不是武痴疯子一类嘛，莱维乐观地想着。 跟黑子、美琴还有初次见面的戴花小女孩道别后，住在小屋中的几名房客，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 “呜呜呜呜、呜！呜！” 没有半点光亮的室内，一个被看不见的绳索紧紧绑住的生物，在上好木材做成的地板上，像只可怜的虫子般拼命蠕动。 仔细一看这个不断挣扎的可悲生物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无法动弹或者说根本没想过要努力点什么的人。 外表像个十来岁男孩似地金发少年，没有跟他的同伴一样为自由奋斗。少年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陶瓷人偶，静静等待着…… 啪！ “稍微有点吵，蓝，让他安静些。” 天花板上的老式吊灯突然点亮，一名身穿紫色华服的金发女性，出现在这间门窗紧闭的屋子里。她收起手上的阳伞，悦耳的声线轻轻荡开。 “是，紫大人。” 穿着把身体完全遮住的长袍、还披了块围裙，被称为‘蓝’的女子随后步入房间。她的手向着在地上遥遥一指，不停蠕动少年就像被抽走了时间的流逝。片刻前还在拼命挣扎，就这么保持着最后一刻的不协调姿势，跟没电了的玩偶般停滞。 “蓝，他的行动，你都看到了吧？” 被称为‘紫大人’的女性——八云紫，在房间正中摆放的小矮桌旁坐下。虽然一身点缀着繁杂荷叶边的紫色洋装与和式房间的陈设反差极大，但在她无比优雅舒缓的动作中，却仿佛糅合成了一副完美的图画。连一直让人以为睡着了的金发少年，也睁开双眼，对她投以欣赏的目光。 戴着一顶长了两只角的白色软帽，身披围裙的女子取出一面铜镜，恭敬地摆放到小桌上。这名背后晃动着九条金色毛茸茸大尾巴的女子，是八云紫的式神——九尾狐八云蓝。 “是的，紫大人。莱维大人他、他的记忆好像没有恢复的迹象。能力也……虽然短暂出现，但现在又失去了。” 据说妖兽的尾巴越多则魔力越高，尾巴越长则智慧越深。而达到其中顶峰的，便是身为九尾狐妖的八云蓝。本应是站在妖兽顶端，傲视一切的她，此刻却像个谦卑的仆人一般，谨慎地回答主人的问话。 “是吗？在那个世界，我必须抑制住能力，很多事情都做不到，只能靠你。既然你这么说，看来短时间内是闲不下来了。” 蓝虽身为八云紫的式神，实际上却从未遭到过类似某些式神的奴役对待。她和她的主人八云紫，无论从外表还是平日的生活中，都更像是一对彼此绝对信任的姐妹。刚才她之所以少有地谨慎，除了本性外，还因为她清楚自己所说的话，是主人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果然当她说完以后，八云紫那本就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紫大人，为什么不直接跟莱维大人见面呢？见到您的话，他肯定能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吧？难道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那就让我……” 最有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八云蓝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睛，就足以表达她的意思。要不是这片刻妖异尽显的眼神，恐怕根本没人会联想到她曾经作为最强妖兽的凶名。 “呵呵，蓝，你真的敢么？” 自从被自己收复后，变得乖巧温顺的九尾狐妖，有多久未曾露出过她身为凶恶妖兽的本来面目了呢？看来在她心目中，果然不是像嘴上说的那样只有自己这个主人啊。八云紫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蓝的表情。 “当然！我、我、我……” 式神吞吞吐吐的苦恼样子，令紫想起了收服她时的情景。 在那久远的过去，曾与自己殊死搏斗，最终被降服为式神的那只凶恶狐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紫不认为是自己这个单纯把麻烦工作都扔给她，并常常作弄她的不称职主人的功劳。温顺与善良，紫还从来没听到过别人用这两个词来评价自己。 “你有多久没吃过人了？现在让你杀人，估计也下不了手了吧？如果让外界的人知道，曾经的九尾狐妖变成了烹饪打扫样样精通的家庭主妇，应该会很有趣呢。” 把墙角的两名俘虏忘记了似地，紫嗤笑着作弄自己的式神。 “不过，他们可能早把你忘记了吧？就算书里记载的文章，说不定也被当成奇幻故事了。人类，还真是健忘的种族啊。” 想想自己，连古籍中都难以找到相关的蛛丝马迹，紫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仿佛永恒美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除了微笑以外的线条。 是寂寞吗？还是伤心呢？八云蓝觉得自己总是那么笨拙，总是弄不清主人的心思。 “紫大人！莱维大人他、他只是因为意外！并不是把您忘、忘记……” 摆摆手示意自己的式神停止那缺乏技巧却使人温暖的安慰。虽然温暖，但那不是紫现在所需要的。何况她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那次的意外。 “蓝，这两个人，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抛开不合时宜的回忆，紫终于想起了踏进这个房间的目的。 “金发的那个没有直接伤害过莱维大人，至于间桐慎二，哼！” 刚才的慌乱与温柔在说到间桐慎二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刻消失一空。对于屡屡冒犯莱维的家伙，八云蓝不存在丝毫怜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终于散发出原本作为九尾狐妖所应有的凶性。 蓝发的少年虽被法术禁锢住了身体，意识依然健在。恍如被嗜血猛兽压在爪下的最原始恐惧，瞬间侵袭他的大脑。为什么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会特别的清醒？少年恨不得赶快昏死过去。 “橙还没吃饭吧？给她做今天的宵夜好了。” 重新抬起头来的八云紫，眉宇间比走进房间时还要灿烂几分，笑意盈盈地打量着蜷缩在地上的间桐慎二。 “紫大人！这种满脑子阴谋诡计，实际上又笨又蠢的废物，橙会吃坏肚子的。” 一听到‘橙’这个名字，八云蓝立刻清醒过来。脸上挂着宠溺的神情，抗议她主人的提议。 “是吗？那就算了。” 不知被什么东西给五花大绑的间桐慎二，听觉器官好歹还保持在正常工作状态。一听见那位美丽到可怕的女子嘴里说出‘算了’，以为这次又能保住他珍贵的性命，吊着的心高兴地快要跳了出来。 可惜，少年没法大肆庆祝。并非受制于九尾狐的妖术禁锢，间桐慎二正要在脑海里意淫逃出升天后的快乐生活时，一片诡谲的黑暗忽然铺天盖地地朝他扑来！ “咦？紫大人，您把他丢到哪里去了？” 低眉顺眼站在矮桌旁的八云蓝，清楚目睹了她早就看过无数遍的这一幕。 漆黑的空间裂缝将蜷缩在地的蓝发少年笼罩在内。不是像莱维那种单纯撕裂空间，八云紫创造出来的缝隙，简直就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原本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地方，硬生生挂着数不清的眼睛，光是跟其中一只对上视线，胆小的少年就吓得晕了过去。 创造出宛如拥有生命的空间裂缝，不过是自己主人那可怕能力的一个低级体现方式而已。平时大多是用作快捷的移动方式，现在拿来处理废弃物，倒也算得上简单又方便。 “谁知道呢？你又想不出其他处理方法，我只好怎么简单怎么来咯，哪有时间给他选择传送地点啊。反正大多是人类无法适应生存的空间，去哪个不都一样么。” 剥夺一个人类的生命，就像是抛弃一张废纸般的自然。八云紫坐在小矮桌边上的慵懒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名叫间桐慎二的人类，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看上去非常冷血，实际上光凭间桐慎二所做过的事，紫没有把他狠狠折磨，遍尝所有可以想象的痛苦才死去，已经是无比的仁慈了。 “紫大人，剩下这个呢？是叫‘英灵’吧？我听他们提到过这个词。” 八云紫没有立刻回答式神的问题，半睁的双眼移向金发少年所在角落。 “圣杯，还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力量虽然不错，但也不能说多么神奇，却能把七个英灵从不同的世界召唤过去。” 八云紫脸上依旧挂着似乎永恒不变的微笑，所谓的称赞，却不过是一时性起的感叹罢了。 她所感叹的，并非圣杯拥有的能力。对于能够操纵境界，将连其他大妖怪都无法挣脱的境界线玩弄于鼓掌的少女，将事物惨哦慈宁宫一个空间送到另一个空间，不会比推开木门走进房间费力多少。 只是莱维所在的那个空间，却有连这位生存了超过前年的妖怪，也无法理解的特质。 按照那个空间的时间来计算，早在十几年前，紫就找到了莱维的足迹。当她察觉到莱维的存在，想要立即前往时，意料之外的情况，把她生生阻挡住长达十几年，直到今天…… 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空间，是构成整个世界的基础。看似各不相同，性质迥异的空间，或连通或重叠，实际都有着犹如纽带一般的联系，即人类称呼的‘平行世界’与‘另一个世界’。只是这层联系，远非人类能够触碰得到。这也是凛所属的系统，将平行世界干涉奉为高于魔术的真正魔法的原因。 当然，是相对于‘人类’而言。 作为能够操纵境界，拥有创造与毁灭能力的八云紫。穿越于各个不同的空间，就跟人类坐着飞机跨越国境的长途旅行那般轻松。但纵使是这样的她，却也无法破开未知的空间屏障，到达莱维所在的那个世界。 紫研究了很久，尝试过各种方法，甚至找了许多原本算不上关系亲密的人来帮忙。可除了知道那个空间好像与其他空间完美不存在联系的纽带，几乎是独立运转之外，她再没能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直到有一天，在坚持不懈的探测中，偶然注意到了这个叫做圣杯的东西。 虽然不大明白它的原理，但只要能够通过圣杯将某个人传送过去，并放置她实现准备好的定位法阵，就可以让自己得以进入那个空间。 于是，她选择了在此次探测中处于合作关系的永远亭，只是没想到派出的会是她们的公主…… “紫大人、紫大人。” “哦，蓝，刚才说到哪了？” 哎呀，竟然不知不觉走神了。这样的事，有多久没有试过？在那个男人离开之前…… 紫睁开闭着的双眼，再次把目光投向墙角的英灵。 “紫大人，刚才说到要怎么处置这个英灵。” 自从那件事以后，自己的主人经常就会陷入莫名失神的状态。对于一个活了太久，任何事情都应该足够看透的妖怪来说，是少有的行为。 “嗯，蓝。你认为呢？” “这个……他没有直接伤害莱维大人，也不存在主观的意愿，不如、不如，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在各种记载中无不凶残狡诈的九尾狐妖，却是现在这副温和的性情。从不为自己争斗，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就没有任何危险。这是名为‘幻想乡’的世界中所生活的人们，对八云蓝的描述。 “原来的世界？太麻烦了，谁知道他是从哪个空间被召唤过来的。干脆送回那个有趣的世界算了。” 八云紫随手一挥，打开联通莱维所在空间的通道。坐在墙角一言不曾发，没人知道是从上届圣杯战争存活至今的英灵，就这样简单地被决定了命运。 “好困啊~蓝，我先去睡觉了，有什么情况叫醒我吧。” 披在八云紫身上的神秘与淡然立刻消失，一股与生俱来的慵懒占据了她那美丽的躯壳。戴着纯白真丝手套的手作势捂住小嘴，轻轻打了个呵欠。完美的娇躯在无人欣赏的地方伸展着，往铺了榻榻米的地板上一躺，话音刚落就进入了梦乡。 “紫大人！真实的，睡在这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被子、被子、被子……” 忠诚的式神见到主人不修边幅的行为，又开始了她忙碌的家庭主妇生活。只是生命以千年为单位计算的妖怪，会感染人类都不怎么在意的普通疾病么？ ＝＝＝＝＝＝＝＝＝＝＝＝＝＝＝＝＝＝ “说吧，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然后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突然跑去染了个耍帅的头！” 时间已经接近清晨，不久将被光明驱散的黑暗仍旧不懈地展示着它的魅力，把靠在高大围墙边上的娇小女孩，衬托得更加神秘与俏丽。 莱维当然不会放过欣赏美好事物的机会，他没有立刻回答，借着淡淡的月光，包揽女孩精致的脸庞。 “说话啊！发什么呆，没事就赶快回去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惩罚！” 女孩生气得鼓起双腮，却不单没打扰莱维的兴致，反倒为苍白透明如水晶般的肌肤增添了粉红的点缀。 即使踮起脚来也才勉强到莱维胸口的小身子，随着无意识间踢开地上石块的动作轻轻摇晃。几乎快要沾上地面泥土的金色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中翩翩起舞。 虽然是这样一幅绝美的图画，但莱维还是决定先回答女孩的问题。他清楚，自己眼前的，终究不是某位巧匠耗尽毕生心血创造的完美人偶。 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本体为吸血鬼真祖，已经存活了超过六百年，经历过无数战火的最强魔法使。 由于不老不死的体质，停留在十岁的稚嫩外表迷惑了许许多多初次见到她的人。可惜莱维绝对不是那群中的一个，而且刚犯下所谓‘罪行’的他，更明白继续激怒这位吸血鬼女孩的下场。 尽管是老夫老妻，在户外被‘惩罚’也不是什么能一笑置之的小事。 虽不如学园都市那么苛刻，麻帆良学园亦有着严谨的作息管理。但同时，一批负责警戒，以学生和老师组成的人员，这个时间还在工作。 现在所处的森林边缘地区，正是应对外地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万一惹恼依文导致的可怜下场被闻讯赶来的学生或老师看到…… 莱维不敢想象届时会有多丢人多难堪，急忙开口：“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哈！？你想了半天总结出来的遗言，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急切间没来得及整理好语言，反倒激发了吸血鬼的本性。莱维心里大叫不好，他压下纷乱的思绪，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阻止依文进一步向暴走边缘迈进。 “这里是麻帆良，对吧？” “废话！” 见到莱维严肃的样子，依文心有疑惑，就不好立即发作。吸血鬼女孩嘟着淡淡的粉唇，准备视男人接下来的话，决定对他的处置要走到何种程度。 “这是森林，用途是隔绝学校内外。也就是说，森林外面，就是非麻帆良学园的领地，对吧？” 莱维为防范随时狂暴化的可能，双手按住吸血鬼女孩瘦弱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愈发诚恳。 “唔？” 依文不耐烦地瞪着莱维催促，她认为没必要回答明显到达白痴线的问题。 “准备好了么？” 莱维继续乐此不疲地玩着他的猜谜游戏，不加以说明就抛出有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已经没办法继续维持装出来的严肃表情，嘴角忍不住抖动，就差没笑出声来。 在身前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你耍什么白痴啊！” 对这个男人甚至比他自己还熟悉的依文，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瞬间移动——一种穿越空间，无视距离直达目的地的高等级魔法。而这，却是眼前男人仿佛与生俱来的能力。 她清楚这点，知道莱维刚刚发动了能力。但抬头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两人离开刚才所在的地方仅移动了两三米。 黑沉沉的夜幕下每颗大树看起来都长得难以分辨。因为需要圈定的范围快赶上一座城市，树木组成的天然围墙，向外弯曲的弧度异常平缓，几乎就跟一道直线似地。 等等，围墙，向外？ “这、这是……” 麻帆良学园辽阔的面积由近似圆形的森林坏绕，平日习以为常的形状，此刻却变成了镜中倒映般完全相反的情况。依文不敢相信脑中浮现的答案，冰凉的小手缓缓向前伸，像是在抚摸着并不存在的墙壁。 三六、新校长？新麻烦？ “没错，依文。我们出来了。” 莱维欣赏着女孩那全然不似是强大吸血鬼真祖该有的神态。 细小的手掌，再差的视力都能看见的颤抖，穿过无形的空气界限，来回防范于麻帆良学园与外界。明亮的双眼大大睁开，像是在诉说着女孩的心情。 是激动、是兴奋、是难以相信，全都是一名稚龄女孩初次踏出家门所应有的心情。 “真、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情，依文回过身，将金色的小脑袋埋入莱维的怀中。一双被喜悦染成淡粉色的拳头不知所措地捶打他的胸膛。既轻柔、又激烈地，宛如对男友撒娇的青涩少女。 “当然，你的眼睛不是已经确认过了么。” 依文孩子气的举动，并没让莱维觉得好笑。他明白她心中那股难以言表的快乐。一只手像哄小动物一样宠溺地抚摸漂亮的金发。 终于脱离了被禁锢十几年的牢笼，莱维没有体验过，但仅凭想象，就能切身理解到那会是多么的快乐。 一想到吸血鬼女孩所遭受的苦痛，正是由自己而起。莱维爱抚的动作愈发地温柔，他早就决定以往后的一生，来弥补女孩所失去的欢笑。 现在，他也不介意再次起誓。 “真的……诅咒，解除了！” 将自己从孤独的深渊中拯救的人，是他。 在猎杀吸血鬼的魔法师面前保护自己的人，是他。 令自己一度失去幸福，饱受痛苦的人，也是他。 把欢笑与喜悦再次带回自己身边、使自己重获自由的，还是他。 泪水并不永远象征悲伤。幸福的瞬间如果含着热泪，那才证明了这份幸福的真实。 依文强忍着眼眶里难受的湿润……她合上红润的双唇，不让因为哭泣而带上鼻音的声音被男人听见。 是害羞吗？女孩不懂。是讨厌吗？绝对不是。 不希望深爱的男人见到自己哭泣，纵然此时的哭泣代表的是幸福。依文的想法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却是非常的简单。 黎明的到来冲散继续了一夜的黑暗。穿过云层的微弱阳光，从地平线的尽头踱向树林外相拥的二人。 虽然微弱，但却温暖。 虽然暗淡，但却充满了希望。 银色与金色，永远是最相配的一对。 ＝＝＝＝＝＝＝＝＝＝＝＝＝＝＝＝＝＝ “英吉，为什么突然要召集全校师生来体育馆啊？还初中高中一起，除了开学还有什么时候会这么隆重？” 拖着疲惫身躯的莱维，他终究没能逃过依文的惩罚游戏。为了教训他擅自行动的过错，一大早就把他拉进微型别墅里，好好地进行了一番爱与恨的鞭笞。 接受了依文从身体直达心灵的魔法暴雨洗礼后，还要一大早赶来体育馆无所事事地罚站，莱维的心情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好来形容。 “英吉？” 莱维等了一阵也没等来他想要的问题答案，只要趁学生们没注意这边的时候偷偷扭头去找站在他身边的同事。 负责初中部二年级的鬼冢英吉——一位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浓烈不。良青年气息，外表完全和教师这一神圣的职业搭不上边的金发男子，脸上正散发着浓重的睡意，根本没有听到莱维的话。 鬼冢英吉，去年才来到二中任教。却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几乎达到了无人不识的程度。但他的名气和少女们憧憬、少年们崇拜的偶像不同。这位没有依文她们的天然金发，只好靠化学药品弄出一头黄毛的老师，据说曾是暴走族的成员。除了好色让许多女生厌恶以外，经常使用暴力令他在男生当中也缺乏支持。 可就像他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二中当老师一样，唯独他班上的学生跟他打成一片，反倒不似外界的风评。 “大家好。” 莱维猛然从被鬼冢的催眠干涉中惊醒，抬头望向台上。 温和的声音、舒缓的语调，莱维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但这种感觉，就跟身体对外部刺激做出的下意识条件反射一样，在大脑内存储记忆的区域难觅相关的信息。 波浪般自然卷曲的金发略微蓬松地披散在背后，头上戴着稍显不合时宜的白色软帽。女子身上穿着一件除了抢眼的紫色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的连衣裙。既谈不上时尚，又不像古代贵族似地雍容，却正好衬托出其人本身的优雅。 在哪里见过？ 那股莫名的感觉渐渐变得淡了。莱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电视或者杂志之类的媒体上见到过这位女子，因为他虽然是个小范围内被诬陷为色狼的男人，事实上没怎么做过和初次见面的美女装熟搭讪那样的事。 没错，站在台上的紫衣女子，在他莱维贫乏的词典里，仅有‘美丽’这个简单且普通的词语能够形容。 褐色的双瞳仿佛映着裙子上的紫色光华，显得深邃、神秘。单只这一双眼睛，就夺取了体育馆内全体师生的注意。 那是让人禁不住被吸引，禁不住去探寻，却又觉得十分遥远。单单一双眼睛，就带给莱维如此异样的感触。以至于白皙的肌肤衬托着的端庄面容，都被他暂时的忽略了。 难道真的只是在电视或杂志报纸之类的地方偶尔看到过她的样子？ 站在高台上的女性，从她的位置来说，理应是俯瞰着体育场中黑压压一片的老师跟学生。可莱维却毫无理由地认为，那双慑人的美眸中只有自己的影子。 恍惚中穿越了台上台下的距离，又恍如是更加的遥远。那双深邃的瞳孔，在向他传递着未知但熟悉，陌生却温暖的思念。 “哦哦哦，一觉醒来就发现个美女，今天运气肯定很好，晚点去**，嘿嘿。” 虚幻的感觉一瞬间被打断，莱维好像一点都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连忙捂住身旁金毛不。良青年的嘴。大会上说这种话万一被别人听到，那个老头校长肯定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而就在莱维和鬼冢做着小动作的时候，台上的女子开始了发言：“我的名字是玛艾露贝莉。赫恩，将从今天开始担任这所学校的校长。往后的一段时间都会与大家共同度过，希望能带给你们美好的学习生活。请多多指教。” 玛艾露贝莉－赫恩。 在师生们久久未停的热烈掌声中，莱维默念着这个名字。 ＝＝＝＝＝＝＝＝＝＝＝＝＝＝＝＝＝＝ 学园岛中央区第二中学高中部三年a班，因为岛内的学校实在太多，可供学生们选择的余地很大，是以这间标准尺寸的教室仍旧是一如既往地宽敞明亮。 桌椅整齐地摆成几条竖列，尤其是在没有一个学生在座的情况下，显得更加规整。 下课铃刚响过，座位上就空无一人，一般来说就算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也很难达到如此高的效率。买面包、去食堂，但还有一些选择自带便当的学生会留在教室。三三两两围在一块边吃边聊，算是枯燥课程后的心情调剂。 像现在这样所有座位都空着的情况，只有体育课或放学才会出现。事实上这虽然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教室内还留有一些学生。而这些学生们，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便当，统统围在讲台附近，叽叽喳喳地比无人看管的自习课还要热闹。 “莱维老师，怎么突然跑去染发了？” “白色？还是银色，这算银色吧？” “有种沧桑的感觉，好帅哦！” 顶着一个银白色的脑袋回来学校，莱维早就预料到会有多么轰动了。这时候他更需要感谢初中部的鬼冢英吉老师，若非有他这个染发抽烟戴耳环的先例，自己估计连校门都进不来。 他不是没想过找家发型屋把莫名其妙一夜白了的头发染回青春点的黑色，至少戴顶帽子遮一下也比大摇大摆地来学校要好。可惜莱维的各种计划都被依文及时地制止，美其名曰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再多的麻烦，她又看不见。莱维无奈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群情激昂的学生们，头疼该怎么才能让依文稍微长大点，不再任性。 在计划那些宏伟蓝图之前，还得先想办法让身边的学生安静下来。可他能怎么办？武力绝对不行，扔下他们跑回办公室也一样不符合他的性格。 好歹是自己的学生，看她们的样子是在恭维自己，没理由学某些明星耍大牌吧？当然，莱维特指的是离自己最近的‘她们’。在外围那几个眼神透着幸灾乐祸，跟着起哄的‘他们’，属于需要找机会进行再教育的对象。 “你们！午休时间围在那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救星来了！ 莱维第一次觉得自己选对了班长。一开始他只是图方便省得麻烦，才硬把有过经验的藤林杏按上班长的位子。现在看看学生们差点闻风而逃的样子，真是英明的决定啊。 “明明是中午还不赶快去吃饭，就算你们不吃，也别打扰其他人啊。我隔着一个教室还能听见声音，你们是想让其他班觉得我们三a都是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学生吗！” 砰地一声，藤林杏重重地把门关上。仿佛接到最后通牒的逃犯般，围在莱维身边的学生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过程中保持了绝对的安静，几乎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他们一个个取出自己的便当，就好像从没离开过座位似地。 所谓福兮祸所依，任何事总是有代价的。 莱维刚从学生们的包围中解脱，给予帮助的少女扭头又把枪口对准了他。 “你也是，老师连起码的纪律都不用管？还是说你觉得下课以后工作就结束了？如果是普通任课老师的话，我还勉强能接受。可你别忘了谁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两步跨上讲台，差点没把莱维给挤下去的杏，手上握着的筷子都要戳到他的脸上。 据莱维暗地里的观察所知，自己班上的这位班长大人，几乎每天中午都会捧着便当前往同一楼层的三年c班。 藤林杏的双胞胎妹妹藤林椋，正是三c的班长。杏不在自己班和自己的同班同学共进午餐，表面上是基于如此合理的一个原因。 但莱维知道，不，不光是莱维，大概班上许多同学都知道——只是杏以为没人发现，她每天必在三c出现三次以上的目的，绝非回到家后有十几个消失相处时间的妹妹，而是那位公认的不。良学生，篮球特招生冈崎朋也。 最初莱维还曾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自己的学生才不会搞什么不纯异性。交往。可演唱会的那次……一女强迫一男陪同去看晚上举行的演出，那个男的还不是同班同学。 纯洁？会有人相信那是好学生在对差生做课外辅导么？ 发现了这一点后，莱维终于又找到个对付藤林班长的好方法了。 “哟，冈崎！” “咦？你不是和椋……白头发的死老头！我还没说完，你给我回来！” 回去？开玩笑！ 让一个对外号称二十八，对内实际早过了二百八的成年人接受十七岁小女生的教训？莱维可没那么伟大，满足藤林杏的暴躁脾气，只要冈崎朋也一个人就够了。 “哟！” 嗯，还有这个傻瓜。 “校舍内禁止奔跑，公然在我这个老师面前违反校规，胆子不错啊，春原同学。” 春原阳平，冈崎朋也的同班同学。外表是个跟鬼冢一样染着金发的不。良少年，内在却是实实在在的笨蛋。据说每天都会受到三a班长的各种暴虐蹂躏，因为心存不忍，是以莱维很少跑去视察现场。 “你不也在跑，还好意思说我？” “校规是写在哪的？” 莱维的问题让头顶金发却长着娃娃脸，看起来更傻的春原愣了一下。 “写在……学生手册上面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想考春原大爷？” 大概是在他漫长的十几年学习生涯中难得回答对了一次问题吧，春原挺胸抬头，一幅志得意满将要步入世界一流大学的摸样。 “学生手册，是发给学生的吧？” “当然。” “学生手册上写的，是给学生看的吧？” “废话。” 少年的胸膛越挺越高，用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跟着莱维往楼梯跑。 “学生手册是发给学生的，里头写的东西是给学生看的，也就是说校规是让学生来遵守的，对不对！” “唔……是、是又怎么样！” “知道了就给我好好道歉！” “知、知道了，对不起！” 白痴。 莱维再次验证了整个高三年级对春原阳平的评价。他甚至从短短的对话中，体会到了自己班长蹂躏这位金发娃娃脸男孩时的快感。 不过，现在不是玩的时候。莱维想起自己午饭都还没吃。早餐就因为依文的惩罚而错过了，午饭再不吃，下午的课他要怎么熬？ “春原同学，年轻人都会犯错，身为学生，最重要是懂得知错能改，明白吗？” “明白！” 挺听话的嘛？莱维很奇怪为什么三c的老师没把他的成绩教上去，有机会得跟他们谈谈。 “那就好，为了让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回去写一份三一万四千一百六十一字的检讨书，放学之前放到办公室，我的桌子上。” 趁着笨蛋不。良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莱维在他严肃认真的目光中，转了个弯跑下走廊，朝着学生会办公室前进——他的便当所在地。 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莱维直奔最里头的那张办公桌，无视坐在转椅上吃惊的张着嘴，红唇上还沾着一粒米饭的会长大人，拉开抽屉，取出自己的便当。 一大早就被依文拖去别墅里来了场爱与恨的教育，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了。 在大门口听到召集全校师生去体育馆集合的广播，所以莱维就直奔体育馆，路上顺便用能力把便当传送进途径的学生会办公室里。好在凛没有经常调整家私布局来转换心情的习惯，否则莱维的便当说不定正卡在哪张凳子或者花瓶里呢。 “进来半天都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太没礼貌了吧，真担心你班上的学生。” 门刚被推开的时候凛被吓了一跳，直到莱维把她连人带转椅推开都还没恢复过来，等那个不速之客打开便当取出筷子，学生会的会长、这间办公室的所有者终有发话了。 “哦，凛，午安。” “恶心，好假！” 莱维连忙伸手盖住自己的便当，对面女生张大嘴往外呼气的同时，嘴唇上的那颗饭粒也跟着向他这边弹射。 算飞行道具么？莱维躲过划了一道弧线的米粒，心想如果把刚才那一幕用手机录下来，或许能从凛那敲诈些好处。端庄秀丽的学生会长私底下喷饭的画面，对她在同学中的形象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你掏手机干什么，吃饭说话可不包含在贵族礼仪里。” 贵族？自己这个曾经干掉过不少贵族的人什么时候跟他们算是一个层次了？嗯，她指的大概是依文吧。 男性相貌英俊，身材修长高大，女性则妖艳诱人，这是历代文人墨客对吸血鬼做出的诠释。他们往往居住在深山密林中的私人城堡里，在成为吸血鬼之前就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就像依文，莱维到现在还记得他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居住过的林间古堡。而当时的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也的确是妖娆动人，直到发现她用幻术迷惑别人之前…… “我只是个老师而已，让我学贵族的礼仪，起码先来点封地或金子什么的当订金吧。” “封地？已经占着那么大片森林，还在里头盖了那么漂亮的屋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啊！” 怨念，赤。裸裸的怨念。 明明只是个教师而已，自己这个魔术世家的继承人却住在现代化的制式街道，唯一区别是比邻居的房子稍微大了那么一点。根本就没有神秘古老世家的威严！ 凛对莱维的房子已经怨恨很久了，凭什么他能享受清静幽雅的环境。 “那又不是我的，依文的宿舍，宿舍，懂了？” “吃软饭还理直气壮，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吃软饭，泛指男人依靠女人生存。住依文的房子这点莱维无法否认。但要说到财政方面，拿着麻帆良和二中双份工资，偶尔还能从学园都市赚点外快的他，绝对要比依文那因为消极怠工常被克扣的警卫薪水要高得多！ “嘁。” 见莱维根本不理自己说他吃软饭，而是真的埋头吃着便当里的软饭，凛自感无趣。跟不还击的对手吵架，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已经把东西全搬走了。” “哦。” 莱维基本上一晚没睡，他当然知道凛早上起来收拾行李的事。不过这个话题可不好接茬。照实说，他很高兴，那凛肯定就不高兴了。要违背本心地挽留吧，万一她真的顺势住下来那可怎么办？ 别看依文外表那么强势，经常摆出一副高姿态像个女王一样。实际上只有莱维知道她意外害羞的一面。圣杯战争的这段时间，家里住满了客人，以至于他们这对小夫妻之间长达一个多星期没有…… 嗯，就是这样。 “辉夜和铃仙也没有行李，所以很快收拾好了。奇怪，见过好几次辉夜买了一堆东西回来，难道都是吃的，吃完就没了？” 莱维已经后悔到学生会办公室来吃便当了。是所谓女人的直觉？要不这位会长大人怎么专找他不好开口的话题来说呢。 辉夜买的东西是什么，莱维是小屋内唯一清楚知道的。甚至还接受了类似古代皇帝去世前的‘托孤’仪式。但结果是英灵全都留在这个世界，没有消失，那为什么辉夜不把她的‘不为人知嗜好’带去新家慢慢独自享受？ 应该是怕被凛发现吧。毕竟有个人帮忙看守的地方，理当更加安全。看来往后的日子里，那位貌似来自古代的黑发少女，还会频频造访莱维和依文的小屋。 “今天的菜又是鱼？我看你最近的便当都是各种鱼料理呢，难道茶茶丸把你当猫喂了？” 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后像是要把那条死得不能再死就剩中间一截身子躺在便当盒里的鱼戳死一样用力捅了个窟窿。莱维以后再也不敢不信女人的直觉了。 凛随口乱说的话，实际上起码猜对了一半。把那句话的主语换成‘伊芙’，那就完全正确，能打个一百分。 在此之前，莱维的便当一向以款式多变、卖相美观和味道极佳著称。别说正坐在他对面的大小姐会长，连他班上一些目无尊长的家伙也时常觊觎，借着交换食物之类的机会大肆掠夺。 可这一情况自从圣杯战争开始，准确的说是开始后的第二还是第三天，伊芙度过了最初的怕生阶段之后。在那以后，莱维的便当就失去了款式多变这一特色。 鱼，也不知道伊芙为什么就认准了她擅自加在莱维身上的‘黑猫’外号。随便起个外号也就算了，结果伊芙还真把他当成了那种动物来对待。茶茶丸准备的咖啡一不注意就会被换成牛奶，便当里的牛肉猪肉鸡肉一律消失，被深海鱼浅海鱼河鱼湖鱼等各种张鳞有腮的生物代替。 “唉，虽说茶茶丸做鱼的手艺很不错，但偶尔也想换换其他口味啊……” 凛嘴里嚼着看起来很美味的肉卷，含糊不清的回了句‘那你跟她说啊’之类的话。 那位金发的前同行，天天在家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家里的存货都快让她读遍了。也许是因为无聊没事做才来监督自己的饮食？ 嗯，很有可能。 莱维念头一转，琢磨起如何帮伊芙开发出其他的嗜好。最好是既占时间，又不用呆在家里的活动。否则他的便当，真要永远吃鱼了。 周末的前一天，下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十几分钟前刚刚响过，走廊上依旧有许多学生来来往往。有拿着书包准备回家的，也有拿着乐器或体育器材或其他什么东西，赶往社团活动地点的。 莱维穿行在学生们青春满载的空气中，却丝毫没感觉到轻松。从换了新校长那天中午，听到凛的建议后，他就开始着手伊芙的兴趣培养计划。可大概是跟没办法离开麻帆良，只能呆在家里的依文呆久了，几天时间他都没能找到个合适的方向。 姑且不论兴趣的培养，天天在家看书的枯燥生活他早就看不下去了。虽然不清楚实际年龄，但外表十五六岁的少女天天闷在家里，总会让莱维联想到那些长期缺乏社交导致生活能力下降的例子。 至少要出去玩玩吧。 去哪玩是个问题。 逛街？ 上次演变为疯狂购物的搜索行动，莱维并没和伊芙分在一组。从结果看，凛和辉夜都买回来能用‘堆’形容的战利品，唯有伊芙两手空空。估计她对购物方面没有特别感觉。 看电影？ 平时在家也经常会和依文看电视或者电影。当这种时候，伊芙一般会坐在沙发边上，手捧书本，目光偶尔才往电视上瞟一眼。这种情况，就算到了电影院里，也很难有多少好转吧？虽说里头的灯光不适合看书…… “唉，有什么地方适合带她去玩玩呢？” “游乐场。”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莱维一跳。 “哦，是有希啊，去文学部？” 扭头一看，来到他身边的正是从演唱会之后就没机会见面的外星人少女。 刚认识她的时候，莱维就已经注意到，这名少女走路的方式有点奇怪。无声无息，脚跟和地面接触的面积很少而且很轻，简直就像他的一些同行那样的行进方式。 莱维有着连依文都不得不佩服的，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知能力。但感知太过敏锐，在日常生活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象一下吧，教学楼里几百名师生的脚步，动作，乃至谈话，统统不受控制地塞进耳朵里。这种生活有谁能够忍受？ 反正莱维是没办法做到。是以在日常生活中，他往往都会压抑住自己的感知能力。先前因为圣杯战争而没有控制的那段日子，已经让他受够了。所以刚一结束，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他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懒散，这才导致差点被外星人少女吓得把手上的书朝她砸过去。 “游乐场？” 莱维疑惑地看着她，难道这是对自己无意中自言自语的回答？ “游乐场，泛指让儿童自由玩耍的地方。发展到现代，除了旋转木马之类平和的游戏，游乐场还多配备过山车等大型游乐设施，使成年人也能从中找到乐趣。是可以帮助人们获得娱乐及享受的场所。请问是否需要进一步细分说明。” “呃，已经非常详细了，十分感谢，请不用继续说明。” 揉了揉太阳穴，莱维感觉每次见面，这位外星人少女的说话方式都让他头疼。还好现在貌似已经过了适应期，自己能够流畅地接话了，不像之前总得呆住那么一两秒。 “为什么是游乐场？” 就像少女自己的话所说，莱维从来都以为游乐场是专门给小孩子玩的地方，所以游乐场这个名词时常会看到，但莱维考虑的时候从来就没把它列入过候选名单里。 “呃，这是……” 《心跳！纯洁初恋是美好季节的点缀——初次约会地点的一百个超推荐！（秋季篇）》，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但这类型的标题奇怪地在近期十分流行。莱维好几次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书架上摆满了类似书名字数在两位数以上的杂志刊物。 而长门有希手上这本，先不判断内容是否丰富、实用性是否存在。怎么看都应该是那种男生们瞅准便利店没有其他顾客且店员是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同性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买走，然后回家躲在被窝里靠手机灯光偷看的恋爱技巧读本。 “这本书，有趣么？” 莱维相信外星人少女应该没有逆向攻略人类男性同学的**，那么她在意的应该是内容。 “很独特。” 这个评价的范围太广，根本和没说一样，光看书名就知道够独特的了。 “哪方面？” “可以通过书内的文字，了解这个星球上名为人类的智慧生命，在初次求偶时的普遍性表现，对观察任务具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对恋爱感到好奇。 莱维擅自为外星人少女的话总结出中心思想。 虽然自己的情况根本与那什么初次求偶完全无关，女生爱去的地方，多少有点共性。何况是同样来自宇宙，同样少言寡语并爱好书籍的两位少女。书名里不是写着‘约会地点一百个超推荐’么，为什么有希会单单提起游乐场？ 趁着刚才她举起书的动作，莱维偷瞄了一眼，内容并非正好翻到介绍游乐场的部分。也就是说，名为游乐场的地点，至少是给这位外星人少女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 嘛，不管对与不对，有个答案，总比自己瞎猜要好。 ＝＝＝＝＝＝＝＝＝＝＝＝＝＝＝＝＝＝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学园岛的初秋里天气晴朗温度宜人的一个星期六。天上稀稀拉拉的几朵白云挡不住一大早就爬起来恪尽职守的太阳，从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车上就已经能够看到的反光物就在依文手指着的方向。 那是一块写着充满童稚气息的游乐园招牌。制作成拱门形状的招牌底下，一袭将姣好身材彰显得淋漓尽致的黑色紧身衣裙，因能初次麻帆良外旅游而兴致勃勃早起，并使用幻术以成年姿态出现的依文，正用不善的目光盯着面露尴尬的莱维。 别说打扮成熟，吸血鬼妖娆魅力尽显的依文，就算是外表最多是刚上高中学生的伊芙，也跟这座爬满了格式可爱小动物玩偶的拱门极不相称。莱维自己更不用说，他下车以后，已经尴尬后悔得没法说话了。一同前来的四人中，只有年龄虽和伊芙相仿，但习惯做可爱风打扮的短发少女梦梦，看起来没那么扎眼。 可惜茶茶丸因为要去超铃音那装回雷达和调整数据没来，要不还能多一个人分担压力。莱维再次体会到作茧自缚的悲哀。 “莱维先生，没关系的，你看其他人，也并不全都是小孩子啊。” 是啊，还有小孩子的父母或者监护人嘛。莱维真想这么回答，不过梦梦是出于好意，他再笨也没到那个程度。 事实上梦梦说得没错，在他们身边穿行而过的人群中，除了幼儿园和小学年龄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老师之外，还有一些初中生或高中生结伴而来，其中更是双双对对的情侣居多。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莱维一行引人注目的事实。一男三女，且是一大两小、三位放到哪个学校都能招来狂蜂浪蝶的美女。 “相信杂志的不实宣传这点我认错，可既然已经来了，难道不先进去逛逛，直接回家？说不定里头会有些好玩的设施，总之，先进去看看吧。” 莱维擦了擦鬓角处渗出的汗，他决定把自己的感知能力压抑到正常人的平均水平，以免时刻遭受四面八方的视线攻击。 至于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比自己从业时间更长的伊芙在么？会有如此想法的男人，还真是缺乏责任感。 为了挽回颜面，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莱维硬拖着不清不愿的成人版依文穿过拱门，进入到游乐场中。 其实莱维掩饰尴尬所找的借口，正巧被他说中了。这座连门票都无需购买，内部除了饮食纪念品外一切设施免费的游乐场，因是学园都市为了对外形象宣传而建设，各处都是外界所没有，连电视里都见不到的高科技新型娱乐项目。 应用完美全息投影做出的现场演出，人体漂浮在管道中无需任何辅助固定的游园设施，还有据说速度比外界要快几倍、几乎赶上战斗机的超长过山车。超过一百种的游戏足够满足任何年龄的男女游客。 不过也许是为了照顾小孩子的体力，入口附近尽是些旋转木马之类，充满童趣的玩具。匆忙进入，没领取导览手册的莱维等人，不得不在尴尬与无聊中乱晃了半个小时，这才来到适合成年人游戏的区域。 该死的游乐场怎么这么大。莱维摸了摸感觉已经湿透的鬓角，拖着不知从哪拿出本小说边走边看的伊芙，和无聊到一直打呵欠的依文走向管道游园设施的队伍。 一路走来，就只有梦梦显得兴致勃勃，令莱维对她的体贴大为感激。 “看惯了魔法世界和麻帆良那种景色，这里还挺有特色的嘛。” 魔法世界那种根本不存在科学，必然没有污染的原生态环境自不用说。麻帆良由于是魔法世界的人建立，所以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他们熟悉的风格。古老式样的建筑、大面积的绿化，风格和学园都市的钢筋丛林截然相反。即使是供人游玩的游乐场，也设计的现代气息十足。 所以来到现世后就未离开过麻帆良学园的依文，才会发出那样的感叹。 “那边那个是过山车吧？伊芙！我们去坐！” 纵使麻帆良建造得再优美，呆了十几年总会腻。第一次外出的依文，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应后，立刻变得活跃起来。使用幻术化身成年体型的她，拉着个子反而比她矮了些的伊芙，就像一对美丽的金发姐妹，在人群中穿梭，把周围男性的目光几乎全都吸引了过去。 和梦梦一起落在后头的莱维，这回终于能从瞩目焦点的待遇中解放了。 三七、鬼屋什么的，伊芙才不会怕呢 “莱维先生，我们也过去排队吧。” 和其他人不同，有着公主这层身份的梦梦，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游乐场这段时间，天性开朗活泼、总是面带微笑的她，进了游乐场后一直得到比依文和伊芙更高的观察率。对此早已习惯的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看到在身边轻快欢乐的她，莱维觉得这才是少女该有的样子。当然，梦梦是梦梦，伊芙是伊芙，他从未想过要把伊芙改变成梦梦这样的性格，但起码能够放开胸怀，活得更轻松一点，不好么。 过山车之后，又是一系列惊险刺激的游戏。虽说四人都是拥有超自然能力，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吓得大呼小叫，可跟熟悉的人一起游玩，本就是十分快乐的事。莱维仔细观察，发觉连伊芙那万年不变的嘴角，都显得舒展了许多。 “接下来玩什么？” 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中央，莱维指着前方那块指示出各方向游乐项目的显示屏。 “随便啦。” 玩的时候兴致勃勃，下来以后又装得毫不在意。依文这种别扭的个性，有时候真让人头疼。 伊芙倒是认真看了显示屏上的游乐项目名称，以及其下方的简短介绍。看完之后，依然是摇头，莱维怀疑只要有字的东西她都能当书看？ “鬼屋！莱维先生，我们去鬼屋吧！”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就按照梦梦的提议，队伍转了九十度，朝着右手边通往鬼屋的小路走去。走在前头带着伊芙和依文的莱维，并未发现他们转身后，短发的少女偷偷回头，再次确认了一遍她从显示屏上看过，刚刚在伊芙阅读时没有出现的滚动字幕。 ‘特为情侣们奉献，两个人的惊险时光。’ ＝＝＝＝＝＝＝＝＝＝＝＝＝＝＝＝＝＝ 说到鬼屋，多数人会联想到外表破败，看起来荒废已久，在大白天就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大宅。区别只在不同国籍文化的人，脑子里浮现的大宅建筑样式会各有不同，但总体还是包括那三个特点。 莱维他们面前的鬼屋，却无法找到那三个特点。 方方正正的棱角，洁白干净的墙壁，要不是门口挂着著名鬼屋的牌子，肯定会被误认为是园区内的紧急避难场所。 “确定这不是医院或研究所么。” 眼前的建筑物，要莱维找个最熟悉的比喻，那就是超铃音在麻帆良学园内的研究所。简洁的外观给人以一块巨大岩石般的坚固感，没有窗户，正前方只装备了一扇窄门。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考虑到安全性和保密的设计。 “是你太土了，好几年前的恐怖游戏，就开始流行用医院或者研究所作为场景。药物研究失败导致的病毒扩散危机，根本就不新鲜了。” 依文这么一说，莱维想起确实曾见她玩过类似场景的游戏。之所以没有往那方面联系，他看这位吸血鬼女孩玩的时候大呼小叫，一直以为那是注重爽快的发泄用射击游戏呢。 “哎呀，莱维先生你过来看，这里说每次只能两人同时进去啊。” 先一步跑到鬼屋门口去的梦梦，一脸苦恼的样子回头说着。不得不说，她作为王室成员，演技实在是精湛，大概是从小在民众面前锻炼仪态所学到的吧。 “只能两个人进去？” “一次两人，每次进入的时间间隔为三分钟，请决定顺序后在此确认。” 回答莱维的是门口一侧摆放的圆柱形信息显示器。事实上不光这座鬼屋，由学园都市建设，专门对外开放的游乐场中，没有一个游玩项目配备人员来担任引导。园区内卫生也是交由垃圾桶型机器人负责。大概只有特发事件才会跑出工作人员来处理。光这一点在外界绝对无法想象的光景，已经足够让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们大呼小叫了。 “咱们四个人，要怎么分组？” 除了梦梦，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为什么其他设施起码都得排队十分钟的游乐场内，唯独这件鬼屋前游人寥寥，在他们之前，只有一对男女的背影一闪，然后走进窄门。 其实就像莱维一开始受到众人关注的道理一样。游乐场的游客大多为孩子与他们的监护人，其次是学园岛上的中学生。这座专为情侣提供的鬼屋，即便园区内有那么几对享受青涩初恋的少男少女，也因顾及到他人观感，而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走进‘情侣专用’游乐设施。 也只有偷偷看见了那行滚动字幕的短发公主，才能猜到这里头的原因。 “你和伊芙一组，我和梦梦一组。” 就在莱维想着是否应该抽签之时，依文突然做出了决定。 自从解除了麻帆良学园‘禁足令’后，她还没想好要莱维带自己去哪里。今天的游乐场之行，从路上的蛛丝马迹，明显能看出是为了天天窝在家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的伊芙。 既然这样，干脆就让他们两个一组好了。 这是依文表面上的意思。实际上她真的那么无所谓，那么大方得把自己爱人往他人身边推？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只能勉强算是这样。 依文出生的时间，是女性在社会地位仍旧十分低下的年代。而后在魔法世界，依然是不限制配偶数量的环境。这些或多或少，使得她不像现实世界中的女孩子在意一夫一妻的准则。可这并非代表她就主动接受其他女性挤进自己跟莱维两人的世界中。 但伊芙不同。 将内心封闭，只跟书本做精神交流的少女，令依文想起了莱维尚未出现前的自己。 在那个流行狩猎魔女的黑暗中世纪，不希望被伤害亦不希望伤害别人的吸血鬼女孩，只能独自徘徊在孤寂的深山城堡里。那是的她，把所有的精神，统统寄托在人偶的制作上，和今天的伊芙，是多么地相似。 她对莱维不存在那种感情，莱维对她更不可能有。抱着这样的想法，依文做出了将两人分在一组的决定。既然是为了伊芙而准备的游玩，那就应该让她玩得尽兴。依文知道那位和自己相同金发的少女，只有在莱维面前，才会放松内心的隔阂。 “不用抽签么？” “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赶快给我滚进去！” 还没弄明白从吸血鬼女孩变成女人的依文为什么忽然发火，莱维就被推进了那扇窄门，紧接着伊芙也踉跄着跟了进来，然后嘎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门，被关上了。 “呃，既然进来了，那咱们就走吧？” “嗯。” 鬼屋内的灯光十分昏暗，差点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为防止他人目光而将感官压低到正常人平均水平的莱维，看不清伊芙是否有点头或摇头的表示。当他迈开腿走出两步，发觉身后的人跟了上来，这才算是弄清楚了伊芙的意思。 黑漆漆的通道比入口的那扇门要宽敞许多，四五个人并排走，也不显得拥挤。但在视线只能看到身前一米内的环境中，宽敞的空间要比伸手就能从墙壁找到依靠的窄道要压抑得多。 为什么心理专家建议卧室大小要根据入住人数决定，并非越大越好的原因。占地面积达七十二万平方米的世界最大皇宫，在其九千个房间中，帝王的卧室却仅有小小的十平方米，就是这个道理。 伸手无法触摸到墙壁，脚下的路又看不清，若非两人都有非凡的能力。走在这里，还真有那么点害怕。 地上稀稀落落躺着各种杂物，拖慢了莱维的行走速度。其实他解放感知能力，几分钟就能走出这间鬼屋。可他没有这么做，这样才更有趣，不是么。 原本为自己选择而尴尬的男人，渐渐进入了游玩的状态。 莱维带着身旁的伊芙，穿过最开始的走廊，在第一个分叉路口选择了左边。随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回过头发现路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被降下的铁闸封死，估计是防止后续队伍选择同样的路线。 仿佛是为了契合学园都市的风格，一路走来，还真就像莱维进来前猜的一样，鬼屋是间事故后的研究所。 各种实验器材乱七八糟地堆着，厚厚的隔离用玻璃开着匪夷所思的大洞，地上和墙上还溅了黑暗中微微发光的液体。也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会荧光，莱维是个英语老师而已。 “伊芙，觉得这里怎么样？” 走了半天还没遇到哪怕一个会动的东西，难道这间鬼屋的设计者，想光靠阴森的环境把游客吓倒？现代人谁没经受过恐怖片的冲击，很难找到那么敏感的家伙了吧？莱维觉得有点无聊，开始没话找话。 “这里？是指这个鬼屋还是游乐场？” “额，游乐场吧，包括这间鬼屋。” “有点……特别？” 金发的少女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在她这一生中，仅仅享受过短得足以轻易忽略掉的轻松时光，其他都被无止境的战斗填满。而即便在那段时光中，她也未曾来过这种使用科学技术娱乐大众的场所。 “特别吗？是挺特别的，就算跟其他游乐场比，光从技术上来说就超过太多了。” “其他游乐场不是这样吗？” “嗯，本质上一样，但……哇！” 难道这间鬼屋还有测试游客心理的机能？就在莱维和伊芙开始对话，戒备心稍稍放松的时候，一块看不清形状的东西从天花板上的破洞里掉到地上。从落地时湿漉漉的声音，应该是想模拟人体的残肢？莱维决定配合鬼屋，做出大受惊吓的样子。 “……” “咳、咳，没事，咱们继续走。” 好像当了回小丑。莱维后悔自己期待能配合鬼屋吓到伊芙了。也对，掉下来个断手之类，对杀手又算得了什么？以外观标准判定的怪物跟异性，把整个银河系当做工作地点的少女，早就见怪不怪了。某些星球的原住民那外表，别提有多么抽象。 说不定幽灵鬼怪为蓝本的传统鬼屋，才能让伊芙稍微感到新奇吧。莱维暗自决定有机会带身旁的少女去尝试一下。 连续推开几扇像是被喷出腐蚀性液体的莲蓬头打成筛子的隔离门，两人终于结束了走廊的部分，来到一间有几张桌子、上头堆满了散落打印纸的房间，看上去应该是个办公室或资料库。 “到头了？还是哪有暗门？总不至于就这么原路返回吧？” 和伊芙分头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除了来时的走廊，没有发现其他的路径。莱维随手捡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上头煞有介事地写满了字，对负责语言教授的老师而言，那是一句也看不懂。 “墙壁上没有暗门。” 伊芙凑过来看了眼莱维手上的文件，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确认的，反正只是个鬼屋，没可能设计得比恐怖组织要塞更严密。既然墙壁上没有，那剩下就是天花板和地板了。 好像是猜到了莱维的心思，他刚把目光往下移，十几根鞭子似地东西突然从地板里长了出来。 “小心！” 知道没有危险，莱维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等他看清那些状似鞭子的物体是类似章鱼的触须，钻出来的地方是地板上事先开好的隐蔽小孔后，才发现没听到伊芙那边的回应。 拨开往自己身上伸过来的触须，莱维扭头去找隐约发出了声音的少女。 “伊芙！你……” 只见曾在宇宙中享有第一杀手名头的金色之暗，正出乎他意料地狼狈。脚步踉跄，身体腾挪的灵活度还不如体育课上挥洒汗水的学生。不一会，几根沾满了粘液的触须就缠住了少女躲闪不及的小脚，顺势攀上了她的身体。 “我太大意了……我、并不擅长对付这种滑溜溜的东西……” 少女被几条触须紧紧绑住，浑身无力的样子很有几分可笑，但看到她脸上难耐厌恶的表情，莱维不好意思真的笑出来。 弄断这个应该不用赔偿吧？莱维下意识抬头看了一圈，没发现有监视器存在的迹象。做到这种程度的吓人器具，大概早就计算进了日常损耗中了。 意外发现最强杀手的弱点是挺有趣，可莱维再不过去帮忙，回家后伊芙说不定会生气。为了洗脱幸灾乐祸的嫌疑，莱维几步走上前去，拽住缠在少女身上的触须。而就在他准备扯开那些触须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 “呜！” 少女的悲鸣听上去有点可爱，但这回连莱维都被吓了一跳。 刚走到伊芙身边，脚下的地板就默契地向下翻转。没想过还会有这种机关的莱维，拽着触须，急切间抱住娇小的少女，眼前一黑，翻进了地下的陷阱中。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刚才昏暗的光线好歹还能看见身前一米的事物，这回躺在地底陷阱中，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还是先帮伊芙解开那些该死的触须吧。既然看不见，莱维也懒得多费眼力，干脆双手摸索着扯下了一根触须。然后等他开始寻找第二根触须…… ‘这是什么？’比恶心的人工制品触感柔软得多，富有弹性地手感令他隐约想起了某个熟悉的东西。大小正好一手掌握的半球形物体，随着莱维的手指微微塌陷。 ‘嗯？’在物体的中心部位，莱维发现了一个细小的突起，等他轻轻按下后…… “呀……” 糟糕！ 冷汗刷的一下从头发里冒了出来，莱维终于知道自己找到的是什么了。少女身上半球型柔软又富有弹性，且中间微微突起的器官，除了那个，还能是什么？ 猛地把手抽回来，立刻装作刚弄清情况的样子。至于少女没穿内。衣这件事嘛，有谁敢提？ “伊芙、伊芙，没事了，那些触须不动了。” 感谢学园都市、感谢游乐场、感谢鬼屋、感谢那个想出模仿章鱼怪的设计者、感谢最强杀手唯一的弱点！ 被方才的突袭弄得精神涣散的伊芙，根本没注意到莱维邪恶的大手干了多么该死的事。被抓着肩膀摇醒之后，可怜兮兮的少女还对罪犯表示了感谢！ “谢、谢谢。” 听到这声比蚊子还轻的话，厚脸皮如莱维都感到羞愧。 莱维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随手扶上墙壁，突然地板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灯，看上去像是夜晚的机场跑道。 “原来还有特殊机关啊。” 难道自己和伊芙误打误撞找到了出去的捷径？说起来这间所谓的鬼屋，若非恰好碰上了伊芙的弱点，还真是一点恐怖感都没有。 但这仅仅相对莱维他们而言。试想想，换成连血都没见过几次的中学生，贸然掉个还原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体残躯在面前，还往外流着肠子。那些年轻的小情侣，不被吓哭了才怪呢。 “难道真是捷径？这就到出口了？” 顺着脚下的灯光引导，平安无事地走了几分钟，上了几层楼梯后，来到一扇和入口样式相同的门前。 “不会一打开就跑出滑溜溜的东西吧？” 此处的灯光足够让人看清周边，莱维说完后，立刻用眼角余光注意身边的少女，紧接着如愿让他看到冷漠杀手浑身过电似地颤抖一闪即逝。 嘎吱…… 也许因为并非常规路径的出口，很少有人来到的关系，开门的声音非常生涩，感觉合页都快生锈了。 一缕阳光随着门缝的敞开渐渐扩大，度过了黑暗的旅程，少女的金发仿佛变得更加耀眼。莱维眯着眼睛欣赏了两眼。 “走吧。” 即使在最后关头，也不能放松警惕。莱维刚在杀手工作上赴任的时候，有个大胡子前辈曾煞有介事地叮嘱过他。 莱维曾不以为然，也曾觉得那个前辈有点罗嗦有点烦。但后来的经历证明，前辈的人生经验，往往都有不可估量的价值。而且适用范围，也绝非局限在战场，只是莱维并未想过…… 吸血鬼女孩依文洁琳的身高在一米三左右，伊芙没有吸血鬼血统，没有不老不死的身体。虽然毫微机械的操控可以任意改变外观，正常情况下她还是习惯保持自身的成长痕迹。 是以外表十六岁的少女，身高比看起来该上小学的依文起码要多出二十厘米。而莱维，恰恰在脱离鬼屋的畅快中，忘记了这点。 他在迈步之前，习惯性地拍了拍少女的背。这是他跟依文之间常常会做的行为，但就是因为过于习惯，以至于他忘了身旁的少女处于跟依文同等高度的部位，并非平坦的背部。 啪。 模糊不干脆的声音传到耳中，不用去确认手上弹性十足的触感，莱维已经知道，他又犯错误了…… 所谓男人这种生物，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好色的基因。即便是为人师表需要保持形象的莱维，在电车里摇晃中无意触摸到女生身体，也会有中特殊的感觉。何况是直接‘抚。摸’金发美少女充满弹性的臀。部。 但他更清楚，这位金发美少女，最讨厌的，就是色。狼！ 刚才在黑暗中，自己已经糊弄过去一次，莱维觉得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法再逃过去。用双手护着脸部，以免等会被依文看出问题，他感受着那道猛烈的劲风奔涌而来，拂上他的双手，然后忽然转向，紧贴着外套的袖管扫过。 等他睁开眼睛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发的少女已经走到了几米之外。那没被往日黑衣所包裹，穿着白色上衣和淡蓝短裙的身影，显得格外柔美。 “呵……” 声音实在太小，压抑了感官的莱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少女发出笑声。 “谢谢你，今天很开心。” 阳光下回眸的一刹那，深深定格在莱维的脑海。 ＝＝＝＝＝＝＝＝＝＝＝＝＝＝＝＝＝＝ “无聊死了，根本就没鬼，就几只大章鱼在那跳难看的舞，干脆叫搞笑屋更合适。” 在鬼屋的正规出口处，吸血鬼女孩，不，现在应该叫女子，对早就等在那的莱维和伊芙抱怨着。跟在她身后出来的短发少女，倒是一如既往地兴致勃勃，让人觉得她仿佛从来就不懂除了快乐外的其他情感。 “嗯，确实没什么意思。” 鬼屋的本身另说，在里头发生的事，让莱维只能含糊带过这个话题。他连忙指向前头的牌子。 “时候不早了，先去吃午饭，然后再决定之后的行程吧。” 拖着正想开口问自己这边鬼屋遭遇的依文，莱维径直往牌子指示的园区餐厅走去。 整齐的固定式桌椅、列成一排的取餐窗口、还有几台方方真正的触摸式自动投币点餐机。不愧是学园都市建造的游乐场，果然秉持了‘学园’这个卖点，园区最大的餐厅简直就是个放大了十倍的学校食堂。 若是放在外界，肯定会被评论家说成构思巧妙、设计新颖富有青春气息什么的。问题是，这里是学园岛，岛上除了学校还是学校。而且由于孤悬海外的关系，几乎所有学校都配备了住宿和住宿生必须的食堂。 把学生食堂当做特色推荐给学生，这算哪门子创意？继鬼屋之后，莱维算是找到设计者的第二个漏洞了。 “都决定好了？” 自己又不是都市内的管理人员，总之还是用食物先塞住依文的小嘴为好。莱维取出钱包，回头问他身后的三位少女。 “鲷鱼烧。” 伊芙啊，除了茶茶丸做的饭菜，你就不能吃点别的？老是甜食可对发育没多少好处。莱维擅自决定帮她加点个其他菜色来综合营养。 “这个星球的食物都没吃过，好难选呢。” 也对，距离梦梦从天而降刚过了几天，光看菜名不懂意思的她，根本没法选择。何况点餐机上的菜名……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 ……莱维光顾着让她们先点，被依文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夏宾奴菠萝汁、年糕小豆汤（冻）、石榴可乐、清爽纳豆果汁。 先不说饭菜，这都是些什么古怪可疑的饮料？在饮品售卖机上，竟然还有猪排三明治、草莓关东煮和可口苦瓜？难道不是系统问题标错了位置吗？还有浓缩营养饮料－生还者+1，生还？喝个配餐饮料还得冒生命危险？ 莱维立刻收回他对这件餐厅的评价。外表像个学生食堂的地方，竟公然贩卖如此可疑的物品。如果实在商店街隐蔽巷子里的神秘商店，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 “应该只是特色吧？那类给拿出古怪菜单，抱着探秘心里点完结果端上来还是常见的东西，那种店听学生提起过几次。” 这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莱维他们四个人就这么在几台贩卖机前站了足足十分钟。好在他先前那句‘时候不早’没有说谎，从鬼屋里出来后早就过了正常的午餐时间。偌大的餐厅里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要是在人流密集的十二点钟，他们四个早就被服务员客气地警告了。 “咦？那不是上条吗？” 就在莱维四处张望想根据其他客人桌上的东西做参考的时候，意外地让他发现了救星。脑袋上短发杂乱竖起像个刺猬似的少年，正是他在学园都市内为数不少打过交道的人。 既然是学园都市开的餐厅，找他们的学生来问问，最合适不过了。抱着这样的心思，莱维带着三名拿不定主意的少女（鲷鱼烧除外）走向那张一男一女标准情侣搭配的餐桌。 “哟，上条，你竟然从监狱里出来了？” “额，你……原来是你这个不。良老师啊。”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足足过了几个月，而且莱维的形象变化比较大，被他称为‘上条’的少年呆呆盯着他银白色的头发半天，才认出跟自己搭话的是谁。 “把别人的学校比作监狱，就算某种程度上是有点相似，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学园都市禁止外出，也禁止外人随意入内。高大宽厚，足以让小队人马在上头巡逻的围墙，堪比古时候的城墙。每天傍晚还有等同于宵禁的完全放学时间规定，一旦那个钟声响过，几乎所有交通工具都将停止运作。届时仍逗留在街上没有回家的学生，会被教师们组成的警备员强制遣送回家。屡次被抓的还有可能接受补习教育甚至更严重地处分。 单从规章制度的严格方面，学园都市确实是个会被追求自由的少年们斥为监狱的地方。刺猬头少年上条当麻偶尔也会认同这种观点。 但自己认同是一回事，被别人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他没有热爱学校维护学校的心，也不像被当成关在监狱里的犯人。监狱里除了犯人就是狱警，反正他怎么都不会是坐在管理的位子上。 “你应该知道这所游乐场是学园都市的外围设施吧？包括另外几处购物场所，都市内的学生只要申请，还是可以进来的。只不过我们走的是靠都市围墙那边的门，不能从你们进来的地方出去罢了。” 一路上莱维等人多次目睹的全自动圆筒形清洁机器人，实际并非仅有表面上的和平功能。一旦发现学园都市内登记在案的人员有要通过非指定出口离开的迹象，那些外表颇有点可笑的圆滚滚家伙们，立刻会伸出黑乎乎的电击枪予以制止。再进一步反抗，还有号称不会对生命造成伤害，实际被打中起码得断几根骨头的非实弹射击武器。 还真是跟监狱一模一样。莱维暗自嘀咕了一句。不过现在他没心思关注少年上条的人权状况。 三言两语，算是弄清了那堆乱七八糟菜名各自对应的东西。有些的确如莱维所想，仅仅是换了个特殊名称的平常食品，而另外一些，则是货真价实，学园都市特有的新奇餐点。 结果回到贩卖机前的四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更改过名字的普通日常菜色。由此可见学园都市负责菜单研发的家伙绝对应该开除。纵然再可口的食品，在还没品尝之前就靠诡异的名字把人吓跑了。 四人各自端着装有食物的托盘，在上条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狠吃了几口咖喱饭缓解饥饿后，莱维才注意到少年对面坐着的奇怪女孩。 说是奇怪，主要原因在于女孩的穿着。学园都市号称世界科技的顶点，所有尖端技术的引领者。在那里，上到管理层，下至幼儿园的孩子，都是从小信奉科学的无神论者。在这种地方碰到身穿修女服的神职人员，绝对比某红衣主教是个伟大发明家更让人惊讶。 而且女孩身上的洁白修女服，在肩膀之类的连接部位，还用看上去有点搞笑的大型别针固定着。是什么稀奇魔法的特殊仪式吗？莱维其实倾向于女孩是在玩cosy之类的东西，因为她身上没有半点魔力或其他特殊能力。 要问压抑了感知的莱维如何知道？看看默不作声埋头嚼着鲷鱼烧的伊芙就清楚了，若有情况，时刻保持警惕的少女会提醒他的。 “啊，她叫茵蒂克丝，是来学园都市观光的，今天正好带她到这里玩玩。” 少年上条早就发现莱维注意到了女孩，可是出于各种麻烦的原因，他想了想才说出这番貌似没破绽的托辞。 ‘index？目录？’莱维默念这个名字，总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似地。他对面的依文那稍稍有些吃惊的表情，更让他确定。当面讨论人家不想说的事太没礼貌，还是回去再问依文吧。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伊芙，嗯，都是我学校的学生。” 擅自给两位少女按了个身份，反正她们的年龄正好符合。 “依文洁琳，我的妻子。” 听到这个介绍，依文可没法像前两位那样镇定。被关在麻帆良十几年，在那之前也自我封闭在城堡中的吸血鬼女孩，虽因年月的累积懂得比常人深厚的人情世故。可理论永远不等于实践。要是她真的擅长与人交际，又怎么会闹出被纳吉施加诅咒的天大误会？ 听到莱维在陌生人面前把自己称为‘妻子’，突然感到莫名害羞地依文‘呼’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弄得刚听了莱维介绍，还没看清楚三位少女样子的少年也跟着紧张得站了起来。 是要握手吗？依文漂亮的金发和过于苍白的皮肤，再笨的人也知道是西方人种才有的特征。由此根据西方人的礼仪，上条伸出了右手。 依文原本只是出于害羞的下意识举动，站起来就开始尴尬了。她正低着头发愁该用什么借口解释，见到伸过来的手，立刻激动地伸出自己的手。一个小小的举动，连带着她对少年的印象也好了许多。不过，那是还没握上之前，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莱维不肯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到。但他知道眼前正发生着难以理解的事情。 依文刚一碰到上条的右手，施加了幻术得以成长的身体立刻崩溃。就像被某个蓝色狸猫的缩小灯照到，高挑的身子瞬间被打回原形。光是这样还称不上大事，顶多是萝莉体型暴露在陌生人面前有点难堪罢了。 可依文身上的那套贴身剪裁的黑色衣裙，根本不是她娇小的身子能够撑起的，吊带眼看着就要脱离窄窄的肩膀！ 好在莱维因依文站起而一直盯着她，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在她雪白的肌肤即将暴露的一刻罩了上去，然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声，就带着突然变成小女孩的‘妻子’，消失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来呆呆盯着地上黑色衣裙的少年。 ＝＝＝＝＝＝＝＝＝＝＝＝＝＝＝＝＝＝ “那个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碰到他的手，我的幻术就失效了！” 依文一把扯掉劈头盖脸包着她大半个身子外套，不顾赤。裸的娇躯完全暴露在外，开口就问出她最在意的事。 “那个小子叫上条当麻，学园都市的学生，据说还是等级零的无能力者，你确定幻术失效是因为他？” 当初向圣杯许愿，解除的仅是纳吉诅咒中不得离开麻帆良学园的部分。依文使用幻术，仍是靠魔法药剂达到的效果。若是本身的实力，莱维当然不会怀疑，但换成魔法药就难说了。 “绝对是，你觉得练了几百年魔法的我，有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感觉遭到轻视的依文，就像一只被触犯的小猫，长筒袜堆成一团勉强挂着的小脚狠狠踩在供更衣使用的长条凳上，两颗娇艳的樱桃也随着上下颤动。 虽然平坦，但却十分赏心悦目。可现在不是欣赏自己妻子魅力的好时间。在躲进这间餐厅员工更衣室前，莱维特意锁上了房门。即便这样，还是让她先找点东西把只能让自己看到的娇躯遮上为好。 “先用幻术变出套衣服来，一会出去记得别再碰到上条的手了，嗯，身体也不行，谁知道那是什么能力。” 更衣室的柜子里应该有员工的衣服，不过以依文的尺寸，绝对没有合适她穿的。否则学园都市就有雇佣童工的嫌疑。 在家里时常豪放地赤。身。裸。体活动，毕竟出门后还是普通的羞涩女孩，依文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动作却没有放慢。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两根试管，嘴里念念有词。青涩的小萝莉瞬间长大，变回走进游乐场时的那位迷人女子。 依文靠幻术长大的情景莱维已经看过无数次，依然是那么的百看不厌。线条完美但缺乏凸起的平板身材在眼皮底下快速成长为熟透的妖娆果实，尤其是这一切发生的过程中，吸血鬼女孩的身体没有半片恼人的布料遮挡，让莱维能够清楚的饱览美景。 三八、这就被SOS团抓壮丁了！？ 轻巧地转了个身，依文对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十分满意，这才又掏出一瓶魔法药剂，变出一身合体的衣裙。 黑亮的皮质加紧身设计，难道吸血鬼恶魔之类的就必须这么打扮？莱维对依文的品位真是无语了，明明萝莉形态还会穿些可爱的服装嘛。 “刚才那就是超能力？能不声不响穿过我的魔法壁障，然后消除幻术，还挺有趣的。” 依文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因为失去了魔力，为了不让莱维担心，她无时无刻都在紧贴着皮肤的位置布下厚厚的魔法壁障。这是依文几百年精研出来的结界，拥有自主判断恶意与善意的能力，凡是会对她构成威胁的物体，无论是否拥有主观意愿，都会遭到阻拦。 方才那位少年的手跟自己解除时，壁障全然没有反应。事后她才发现，那层苦心布设的结界，竟和幻术一同被无声无息地消去。 是消去，并非破坏。没有丝毫的动静，接触到少年的手后，那层屏障变得恍惚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 “说起来他那个能力倒是见过几次。美琴你记得吧？那个电击能力的小丫头，连我都只能闪避的强力雷击之枪，上条那小子仅用右手就挡下了，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莱维回想起美琴追着少年强迫决斗，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的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那是对应超能力的特殊防御方式，没想到对魔法也有效果啊。连上亿伏的电击都能轻松消除，如果这能力没个承受上限，那可就太厉害了。” 几十个魔法师精心准备好几天布置出来的大型魔法，被少年的手轻轻一碰就像个肥皂泡似地被戳破，莱维在脑海里勾画着有趣的情景。 “哼，就算他能消除所有魔法又怎么样。身体还不就是个普通人的水平，我光靠体术就能杀他千百次了！” 依文并非人类，但也算魔法师的一员，当然不忿自己的魔法被人轻易破解。 “嗯嗯，知道咱们的依文厉害。” 随口敷衍一句，按住对自己反应不满的依文，莱维想着那位少年的事情。 会为了帮助半夜调，戏女生的混混而得罪学园都市排名第三的超电磁炮，即使得不到感谢反被追打也要帮忙。那个叫上条当麻的刺猬头少年，除了‘好人’外，莱维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词去形容。 好人拥有强大的实力，从各方面来说都不会是坏事。莱维把上条的事情稍微说了一些，安抚住差点要冲出去学美琴找人决斗的吸血鬼女孩。 结果经过这么一场突发事件，依文火气虽然压下去，但也把她想告诉莱维的事给忘了。 “你先出去吃饭吧，我把这整理好就去。” 打开更衣室的门，莱维指了指被依文小脚踹翻的长条凳，以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管这些干什么啊！” 嘴里嘟囔着，依文还是留下莱维自己走出去了。让吸血鬼真祖来收拾屋子？不可能！但毕竟是自己弄乱的，口头上嚣张，实际心里还有有些过意不去。既然莱维主动承担，她也省得头疼了。 等依文走后，莱维却没有去管地上散落的工作人员物品。还真有人指望连自己房间都从不收拾的懒惰男人帮别人忙？他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支走依文而已。 因为吸血鬼女孩的衣服出了问题，抱着自己禁脔不能让他人觊觎的心思，莱维解开了压抑着的感知能力。就他解开能力的同时，整座超大型餐厅每个角落的动静都清晰都汇入他的大脑。 伊芙吃起了第三个鲷鱼烧、梦梦边细嚼慢咽边陪着上条聊天化解尴尬、以及那位萝莉修女狼吞虎咽的声音。除此之外，他还意外地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莱维闭上双眼，仔细感知着餐厅的构造，过了大概两三秒，他才施展瞬移，来到距离依文她们所在约三四十米，隔着一睹厚墙的餐厅之外。 “哼，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笑得像个傻瓜，我怎么会输给这种白痴？” 莱维好笑地看着身前那位贴在墙上只把半个脑袋探到窗户位置的少女。留着栗色短发的少女，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放射微弱的电流，导致她喜欢的可爱小动物都会下意思地畏惧而不敢接近。但同时也有好处，依靠电流的反射，少女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身边的变化。是以莱维特意仔细观察，专门找了一棵足够遮住自己的大树作为移动点。 五米的距离，足够了。 莱维计算了一下距离和自己的速度，然后右脚猛地在地上一蹬，趁少女还没发现自己，鬼鬼祟祟地来到她身后。 “美琴！” “哇哇哇哇哇！” 聚精会神注视着餐厅内的短发少女，根本没料到身后会有人接近，忽然在耳边大叫自己的名字，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嘘！是我！” 眼看少女就要运用能力疯狂地还击，莱维不顾她刘海处迸发的电流，急忙弯腰按住那张还在大喊的嘴。 ‘里面的人应该没听到吧？’据说学园都市有使用外界无法生产的超高强度玻璃，除了耐砸耐热外，还有几乎完美的隔音效果。莱维不敢把头探上去查看，被依文她们发现是没什么关系，可万一引得上条跑出来，自己恐怕就得承受少女恼羞成怒的电磁炮了。 “唔唔唔！” “看清楚了没有？是我，别再叫了！” 说实话，莱维没想到学园都市排名第三的超电磁炮会如此胆小。平常总是吵吵闹闹，到处追着人决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谁能想到从后头一吓她会有这么大反应？ “好好的饭不吃，干嘛跑到这里扮鬼吓人啊！你你你……” 看来御坂美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要按往常，即使以她叽叽喳喳的性格，也不至于对莱维那么没礼貌，好歹算是自己的老师吧。可这个老师却没点老师的样子，竟然对自己恶作剧，而且还是在这么特殊的时候…… 一想到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少女的脸就无法抑制地涨红起来，小嘴开开合合，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又来找上条决斗？” 莱维当然猜到事情并非他说的那样，事实上在很久以前他就开始怀疑自己这位学生找少年‘决斗’的用意了。不过那些只能放在自己心里，毕竟这位少女的坚强好斗只是个脆弱的外壳，藏在内里的那颗心，实则非常地敏感害羞。 “是、是啊！没错！就是来找他决斗的！那个家伙每次都中途逃跑，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少女不知道那是莱维特意帮她找的理由，还以为自己的小秘密保住了，立刻顺着他引开话题。说着说着，好像真被激起了对少年上条的愤慨，越来越激动。 “冷静，冷静。” 连忙拉住突然发起疯来、恨不得立刻冲进餐厅狂轰滥炸一通的少女，莱维后悔自己一时多事了。 绝对是让凛给传染的。莱维自作主张把罪名加在了二中学生会长头上，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地跑出来恶作剧呢？ “嗯？” “干嘛啦？” 美琴其实也没想过愣愣地冲进去，那岂不是自爆跟踪吗？都市内的学生要到这所游乐场来，必须事先提出申请，哪有那么巧正好一百八十万分之二的两人都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申请的？她之所以装出冲动的样子，不过是贯彻把莱维注意力引开的想法罢了。谁让她还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呢，虽说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少女心绪。 “没事，只是感觉有熟人在附近，大概是我班上的学生和、咳、和家长来玩吧。” 原本是想说和‘不纯交往的异性’，话到嘴边莱维猛然想起现在最好别在少女面前提些容易让她想歪害羞的词，所以临时改口。 “你继续在这等着吧，上条估计快出来了。啊，对了，往东边走有个鬼屋，那附近空地大又没多少人经过，挺适合决斗的。” 男人总是健忘的，才惹了小麻烦，立刻又想去碰个可能是更大的麻烦。 “我去跟学生的家长打个招呼，有事电话联系。” 给美琴指了指鬼屋的方向，莱维立刻施展瞬移。这次的目的地，是一百米开外，门口摆着阳伞的甜品店墙角。 “哟，黑子你近视了？” “别乱动，调整起来很麻烦的！” 戴着鸭舌帽遮住半边脸的女孩，拍开伸向她鼻梁上黑框眼镜的手。 “调整？” “rs1i，最新款的民用高端电控望远镜，提前预定的前一百位才辛苦到手。” 或许本身就是神出鬼没的空间系能力者，黑子对突然冒出莱维远没美琴那么大的反应，特意把标志性双马尾解开、在脑袋一层绑起来的女孩，仍旧聚精会神地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她的姐姐大人，常盘台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好。’这句话莱维可不敢说出来。别看外表稚嫩性格诡异，白井黑子可是个比御坂美琴还要自强自立的女孩。小学时就参加了被誉为辛苦危险无回报的风纪委员，在工作中努力甚至拼命。 这一切莱维都看在眼里，他当然不会说出否定这位坚强女孩的话。只是偶尔开个玩笑罢了。 “看你这么熟练，这是第几回了？” “谁会无聊到去记目击那只类人猿的次数。” 类人猿？怨念不是一般的深啊。莱维往后错了错身子，他仿佛能见到黑子身上正散发着黑黄色的气场。 “好歹是美琴在意的人，就算不喜欢也别那么说嘛。” 他试图帮上条说两句好话，基本上莱维对少年的印象还算不错。 “就是因为姐姐大人在意！若姐姐大人不在意，我哪有会这么无聊做类人猿生态考察？” 不说还好，一提到上条，黑子的怨气更深了。 “眼看着重要的人堕落而不去拯救，难道在一旁虚伪地祝福就算大度？太肤浅了！” 堕落？莱维总感觉美琴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对少年的特殊情感，所谓青涩初恋的萌芽，怎么就被说成是堕落了呢。 “最喜欢最喜欢姐姐大人的我，怎么能够让她在我面前误入歧途！我知道自己的感情为这个肤浅的世界所不容，如果姐姐大人真的找到无可挑剔的优秀男性，黑子我绝对能够做到用送女儿出嫁的心情祝福她！但是！为什么会是那只类人猿啊！第一次见面就偷窥，这种变态色狼黑子我绝对不承认！”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莱维觉得自己印象里的上条好像跟黑子所说的完全对不上号。 当然，黑子所说的偷窥，实际上是她自己耍帅站在电灯柱上而忘了自己穿着短裙所引起。这点黑子不会承认，更不会告诉莱维。什么碰到优秀的男人会真心祝福，根本就是她强撑着的谎言，找个理由来污蔑可怜的上条当麻，双马尾变侧马尾的女孩可是一丁点愧疚都没有。 “其实你不用那么在意，我觉得以美琴那么别扭的性格，到明年这个时候她都未必能发现自己的心思。” 偷偷探出头去看了眼拐角外头过往的游人，好在黑子确实足够专业，挑了个不容易被看到的位置，否则莱维可没兴趣在这陪她扮‘可疑的黑衣人一号二号’。 偷窥专精，自己的学生怎么就每一个省心的？莱维有点头疼了。 “这叫防患于未然！现在连火苗都出现了，再不赶紧扑灭怎么对得起黑子我风纪委员的工作！” 义正言辞地说完犯罪宣言，黑子突然发现了什么，摘下眼镜，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姐姐大人对那个类人猿在意的？” “成天打打闹闹，每次又特意用电压高电流低的声势唬人，白痴都看出来有问题了。” “哦，原来你不是白痴啊？” 怎么突然把枪头转到自己身上来了？莱维不懂女孩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子不管莱维的追问，重新戴上望远镜。这回，她的目标是坐在‘类人猿’隔壁桌的，年龄比自己大几岁的金发少女。 ‘还真有这种人呀？明白别人的事却不了解自己身边的。’回想起圣杯战争的那晚，奇幻小说般的经历固然令人难忘，但习惯了风纪委员工作，时常下意识注意周围的黑子，没有忽略身旁几位陌生的少女。 和自己比较谈得来的梦梦，性格远非外表那么单纯，难以揣测。黑色长发像个古装coser的蓬莱山辉夜对莱维有些在意，却应该是其他因素导致。兔耳娘晕过去了不算，远坂凛对这家伙更像是长辈多过普通男性。 一同赶往救援的几名少女中，唯有名叫‘伊芙’的金发黑衣‘英灵’，黑子肯定她对莱维的关心，绝非单单出于什么契约什么胜利。虽然表现的十分含蓄十分内敛，可黑子却能从她淡淡的言辞和行为中，嗅到自己对待姐姐大人的那种心情。 不敢说那一定是‘爱’，因为连黑子自己也还没到真正理解刻骨爱情的年龄。但她非常肯定，伊芙对莱维，一定有着比其他人都要深厚的感情！ 可看看身边这个家伙，除了舍命救人然后突然变了个样导致没有下文之外，根本就没察觉到金发少女的心思。自己身边最近的无法察觉，却去关注姐姐大人和类人猿的事，不是白痴是什么？ “喂，发什么呆。” “没什么，害怕白痴会传染而已。” “嘁。” 莱维不知道女孩的脑子里转过了什么样的念头，他还以为黑子看美琴看得入神了呢。 想想时间差不多，明明是自己带伊芙来晚，总不能让她一直在那吃鲷鱼烧等着。莱维跟黑子打了个招呼，没有使用瞬移，径直跑回不远处的餐厅里。 ＝＝＝＝＝＝＝＝＝＝＝＝＝＝＝＝＝＝ 微风轻轻吹开窗帘，清早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到床头，莱维紧闭的双眼感觉到了刺激，忍不住使劲眯了一下。 ‘……起床……’今天是星期天吧？虽然还没睡醒，因去游乐场逛了整整一天的疲劳尚未散去，他隐约知道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早餐……’早餐？偶尔一两次不吃也没关系吧。继续睡觉是莱维的第一反应，他没去注意那个娇嫩的女声跟依文有什么区别，下意识地伸手想把趴到自己上头的重物推开。 “啊……” 软乎乎的触感透过掌心传到大脑中，因地心引力显得异常坚挺的物体，在莱维的记忆中并不陌生。只是…… 这尺寸…… 难道依文又用幻术了？ 吸血鬼女孩出于自尊，在外人面前总爱以幻术变化出的成年体态出现，这点对于莱维，有着更多的意义，算是他们夫妻间的一点情趣。 可即便是成年的依文，尺寸好像还是有些不大对啊？莱维忘记什么也没可能忘记自己老婆的胸，围尺寸，本体是平板，成年后是让无数少女艳羡的高峰。他感觉自己手上正握着的，应该是介于两者之间。 “嗯……哈……嗯嗯。” 不对！这声音不是依文！ 在他双手揉搓下发出的娇。吟，跟依文那带点清冷的声线相差太多了！ “梦梦！” 莱维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趴在他身上，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的少女，竟然是那位从天而降的新房客！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往周围看了两眼，莱维确定不是自己梦游跑错床。可当他回过头来，看清了身上少女的样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白色的男式衬衣在窗外的朝阳下如薄衫般透明，没有扣上一颗扣子，正对着莱维的一面大大敞开。胸前两团耀眼的白腻从中间微微探出，即便目光再往下移，也无法找到丝毫人工纺织品的痕迹，某些绝对不能让人看到的让莱维连忙闭上双眼。 “嗯、啊，莱维先生一大早就好精神呢。” 糟糕！男人每天早上起床总会发生的事，这次也没能避免。也不知是否因为少女忽如其来的刺激，莱维总觉得裤子比以往要紧了许多。他想侧开身子避免更尴尬的情况，结果还按在半熟果实上的双手使劲一滑，又引起了少女的几声娇。喘。 “早餐我一会就去吃！” 生怕再纠缠下去会发生什么惨剧，莱维顾不得再看身上的少女一眼，毫不犹豫地用瞬移逃离现场。 只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 “伊芙！等一下！” 一颗金色的铁拳壁纸朝着自己飞来，莱维知道万一躲开，身后的墙壁就得重修了。他只好架起双手挡住，好在或许是伊芙及时发现了是他，铁拳的速度中途一缓。否则可怜的男人又得去超铃音那报到了。 “h！变态！色狼！” 光着上身仅穿了条短裤的男人，对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少女来说实在太刺激了。伊芙顾不上想别的，连他的解释都不听，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跑了出去。留下个大清早被冠上色狼名头，还没发分辨的可怜家伙。 莱维真想告诉她，会来到这个房间，只因为在伊芙来之前，他曾使用过来当做书房。情急之下的无意识错误罢了…… ＝＝＝＝＝＝＝＝＝＝＝＝＝＝＝＝＝＝ “唉。” 整个人摊在椅子上，一想起先前发生的事，莱维就忍不住头疼。 “一大早跑来我这儿，就是表演被老婆赶出家门的负心汉的？” 麻帆良学园庞大的地下图书馆，传说隐藏着世外桃源般的空间。而在那个空间当中，最美丽的就是一座神奇的空中庭院。莱维现在就坐在这座传说中庭院的花园中，庭院的主人——阿尔比雷欧－伊玛，站在他的对面。 “我要是负心汉，这世界上还有真爱么。刚刚是想到圣杯而已，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啊，类似不被人知的神秘物品，应该还有很多吧？” 莱维连忙扯开话题，他可不想被这个外表亲切实则满脑子鬼主意的家伙看出破绽。 “圣杯？” 用眼角盯了莱维褪色的头发一眼，阿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个混了过去，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 “你还在烦恼纳吉的诅咒？他们两个本就分不清谁强谁弱，依文真得没有解开纳吉诅咒的办法么？” 莱维当然明白阿尔的意思，依文喜欢现在平静的生活，不愿冒解除诅咒后失去麻帆良这片净土的危险。有这种可能？莱维并不否认。 但若说依文必定能够自行解开纳吉的诅咒，莱维就不敢认同了。 生活在处处被敌视，步步都存在危险的环境中，依文洁琳的魔法几乎全是凭着超凡的天赋以及吸血鬼真祖的血脉自行创造，仅仅除去最基本的一些理论而已。 全世界都是敌人的女孩，需要的不是诅咒这种多此一举的麻烦技巧。曾经的依文，追求的是绝对的实力，绝对的力量。 最强！她希望所有人把这一印象深深扎根在骨髓里。那么，就不会再有跑来猎杀吸血鬼的正义使者了吧。 不希望被人伤害，也不希望去伤害别人。既然如此，就让自己成为那个无法触摸的顶峰，令人望而却步就好。女孩单纯的脑袋里，曾装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了几百年的孤独。 杀人与救人是相反的，邪恶与正义是相反的。可怕的吸血鬼真祖，无需除了绝对力量外的任何技巧。是以当莱维受伤时，可怜的女孩连个最简单的治愈术都没法使出。 这一切，是从依文追着纳吉寻找莱维时才认识她的阿尔，所不可能知道的。 “解救自己的女人，本就是男人的责任，不是么。” 莱维随口说了句从电视剧里听来的台词，站起身看向空中庭院的传送阵。 “隆道怎么还没来？” “谁知道呢，他可不像某些老师那么不负责任，假期还拼命工作，没什么奇怪吧。” 想起隆道，再看看现在的莱维。当年的红之翼变成现在这样，也不错嘛。阿尔突然感觉到传送阵传来了细纹的波动。 “一说就来了，跟约定的时间刚刚好，小隆道还是这么认真啊。” 身穿笔挺西装，戴着眼镜的短发中年老师，出现在传送阵的中央。 ＝＝＝＝＝＝＝＝＝＝＝＝＝＝＝＝＝＝ “隆道，谢了。” 离开麻帆良的图书馆岛，走在欧洲小镇风格的道路上，莱维望着远处打闹着跑过的学生们。 “谢？阻止外敌入侵校内，本来就是我们魔法老师的工作。” 圣杯战争中，尤其莱维前往学园都市外围侦查，以及最后在strange的决战期间，曾有几股不明来历的入侵者妄图接近依文的林间小屋。不管是争夺圣杯的对手，或从隐秘渠道得知吸血鬼真祖行踪的魔法师，对失去魔力仅靠魔法药剂和体术自保的依文构成极大威胁。 多亏了以隆道－t－高畑为首的麻帆良学园魔法老师们。若非有他们这群时刻保卫者学校的人，莱维哪敢轻易离开小屋。 依文曾拜托隆道帮助自己的事，莱维毫不知情。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只请求他保护无法离开学校、跟在自己身边的吸血鬼女孩。所以莱维只认为隆道拒绝自己的道谢，是单纯谦虚的表现。 “魔法老师，不知不觉，你也到了能当别人老师的年纪了。” 看了眼隆道依稀有些花白的头发，莱维感叹时间的流逝，倒忘了自己的头发此刻看起来比隆道更像老头子。 “嗯，不过，你应该不记得当年的我了吧。” 红之翼，由纳吉－史普林菲尔德、杰克－拉坎、阿尔比雷欧－伊玛、近卫咏春、卡托－神乐－瓦德巴古、塞古托以及隆道－t－高畑和库尔特－凯德尔两名小孩，加上自己所构成的小团体组织。 红之翼曾在魔法世界的大战中活跃，并最终有纳吉拯救了那个差点就要被毁灭的世界。而自己则是最晚加入的伙伴。 这一切都是阿尔告诉莱维，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记忆’。 “是啊，竟然忘了这么轰轰烈烈的事，结果每次想跟人吹嘘，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太遗憾了。” 为什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莱维只知道在大战的最后，自己曾‘死’过一次。而在他恢复意识后，眼前就是连名字都从未听过的陌生男人——阿尔。 估计是被打坏了脑子吧？莱维时常这么自嘲。 “咦？那不是你班上的学生么？” 莱维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恰好在前头的草地上，看到了个熟人。扎着两条长辫子，成天活泼好动停不下来的女孩——神乐坂明日菜，依文的同班同学，隆道班上的学生。 “哦？嗯，是明日菜。” “喂，不过去打个招呼么？” 莱维的语气有点奇怪，不像是在说着老师与学生。 “不了，难得她在认真复习，别打扰她的努力。” “嘁，逃避？” 对莱维挑衅似地话，隆道就跟他成熟的外表一样，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着，直到教师宿舍外。 “刚才说的那个工作，你真的打算接下？” 隆道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 “当然，只要不影响学校的工作，我都没问题。” 那件所谓的工作，莱维其实根本没想过拒绝。 藏匿被整个魔法世界通缉的吸血鬼真祖，是如此轻松的事么？即便麻帆良的校长老头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善人，光为了纳吉而帮忙。那么其他人呢？ 在麻帆良学园过了十几年阳光下的日子，莱维不相信会没人发现依文的身份。直到现在都未曾发生过魔法世界要求交出通缉犯‘黑暗福音’的事，多亏了那个坐在校长位子上的老头。 受了他人如此大的恩惠，不给出点回报，那绝非莱维的性格。这次的工作，就当个小小的礼物吧。 ＝＝＝＝＝＝＝＝＝＝＝＝＝＝＝＝＝＝ “谁是莱维－麦道威尔老师？” 最后一节课后的三年班，教师里的成年人只有站在讲台上的那么一个，让人怀疑使劲推开门问出这个问题的女生，是不是视力有点缺陷。 “我就是，请问……” “你就是莱维？” 快要快语的女生一下把莱维还没说完的话给噎了回去。她三大步跨上讲台，拽着莱维的外套把他拉过去，像个要确认嫌犯是否跟照片上一样的年轻警官。 “额，这位……” “跟我来！” 用几乎把外套扯破的力气，使劲拖着。莱维既害怕依文买的衣服被弄破，又不好对学校的学生太过强硬。只好急忙加快脚步，跟着这位发挥出竞走运动员速度的女生，跌跌撞撞地出了教室。留下三a一众目瞪口呆的学生们。 莱维被戴着橘黄色发卡的长发女生拖着走出教学楼，经过插满了运动社团成员的运动场和体育馆，跑进更加喧闹的社团活动楼。 不顾旁人目光蛮横地在教室里将莱维捕捉，实际上女生选择的尽是些人满为患的路径，让莱维没法在学生们的目光中反应过大，只好乖乖跟着她。 难道是故意的？ 尽量用正常的表情跟社团教学楼走廊里碰到的学生们打招呼，莱维跟着女生走到一个熟悉的教室前。 ‘文艺部？’旧成员全部毕业离校，到现在都缺乏足够新人，面临废除的可怜社团。类似的社团每个新学年都会冒出几个，多数在勉强支撑一小段时间后，就迎来废除的结局。 和莱维跟着一道门的文艺部，正是最典型的一个。开学至今，仅有一名新成员加入，距离五人以上才能以‘同好会’形式存在的规定尚有遥不可及的距离。所以标明‘文艺部’的文件从几天前就一直放在学生会长的办公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能多存活一百多个小时，应该感谢圣杯战争的事让凛没空去‘欺负’弱小的社团吧。 但，文艺部不会被废除。 这是莱维肯定的想法。 学生会，由学生们自发组织，实行自治管理的组织。表面上是如此的民主，但现实中总有不得已而必须妥协的地方。比如理论上权利最大的学生会长，在做出某些决定时，还需要考虑指导老师的意见。比如允许某个社团的创建，或决定某个社团的废除，就属于这种情况。 一个仅仅听说过名字，从未实际了解过的社团生死问题，莱维没有兴趣关心。但只要文艺部那唯一的成员还存在，他就会保存这个社团，也算是送给她的小小礼物。 “发什么呆啊，赶快进去吧！” 没等莱维抒发完内心活动，身旁的女生就不耐烦了。她用快把门锁破坏的力气拧开把手，然后扯着莱维外套，把他拉了进去。 窗明几净、简单整洁。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再加上摆满书的架子外别无他物的文艺部活动室，跟莱维上次见到的没多大区别。就连仿佛融入摆设中般的那位少女，也依然故我地捧着厚重精装书，坐在她习惯的那个位置。 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长条桌的一旁，多了个埋头坐着，看上去快要睡着的男生。 “啊，老、老师！” 趴着的男生也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女生身旁的莱维后，立刻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行动间差点把椅子都碰翻在地。让莱维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睡糊涂了，以为上课睡觉被班主任抓到？ “你好。” 对那位男生，莱维没多大兴趣，随意地回了句后，把目光转向从书本里回过神来，正望着自己的少女。 “你们认识？” 果然如莱维猜测的，把他硬拉来的女生非常敏锐，光从这点反应就察觉了他和有希并非初次见面。 “嗯，讨论关于文艺部的问题时，见过一次。” 下意识的找了个借口，一来两人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二来自己的桃色新闻实在太多，莱维真怕这个文静的外星人少女也被好事的学生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哦。” 女生不怎么在意莱维的长门有希的关系，事实上那句解释也不是给她听的。她要在意这些八卦新闻，那就不会当众拽着莱维了。 “文艺部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你带我来这干嘛？” “你不乱插嘴的话我就已经说出来了。” 莱维往里走了几步，从长条桌最靠近窗户的位置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以这里为活动室，sos团正式成立！” 安静。 莱维抬头望着女生站在门口背对着走廊射入的阳光，仿佛见到了意气风发的希特勒伸出他那只飒爽的右臂。 “咳、” 等了半天都没人继续下去，莱维觉得自己再不开口恐怕就没机会了。 “我认为在那之前，先做做自我介绍比较符合常规流程。” 听到莱维的话，女生皱了皱她精巧的鼻子。事实上单论外表，她绝对配得上美女这个词。可在她面前，别人都更倾向于注意那奇特的言行。 “凉宫春日，一年级的。” 完了？这就没了？正在莱维琢磨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自称凉宫春日的长发女生好像发现了自己的介绍太简单。 “那边那个是我同学，一个班的，叫他阿虚好了。” 跟她的外表一样，独裁者凉宫春日很随意地制止了一脸无奈的男生向莱维报出自己名字的奢望。然后拉过靠墙的一面黑板，在上头用笔写上三个大大的字母。 ‘sos？’对于这三个字母，莱维所知道的就只有那个组合起来没有实际意义，也并非英文缩写，单单因为它在电报中最容易发出与识别所以被广泛采用的救难信号。 救死扶伤的组织？光看女生的作风，莱维就觉得没什么可能。 “老师，请不要认为那是什么高尚的词汇。” 从进门以后就一直被忽略的男生仿佛不堪忍受非人的对待，终于奋起反抗般的压低声音悄悄对莱维说到。 “哦？那这个sos的意思是？” “哼哼！” 长发女生投给莱维一个‘你终于问了’的眼神，然后转过身，拿起笔又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啪！ 顺着女生在黑板上使劲一拍的声音，莱维仔细看向她写好的字。 sekai－wo－ooini－erutame－no－suzumiya－haruhi－no－dan“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简称sos团！” 身后的男生受不了她似地把头埋进双臂里，又读了一遍这个社团名称的莱维，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们同好会的指导老师？” 成员为五人以上，必须拥有活动教室和指导老师。这是二中学生手册后头写着的同好会成立规则。莱维身为负责学生会的事务，对此当然十分清楚。 三九、好险？好遗憾？伊芙这里有…… “答对！不是有那个讨厌的规定吗？必须要指导老师什么的。” “没错，是有这条规定。可，为什么是我？” 凉宫春日、跟她一起入侵文艺部的‘阿虚’，包括这间活动室的名义上所有者长门有希，她们都是一年级的新生。入校不久，对老师的了解不多，那么更应该找自己班上的老师更方便吧？莱维看向坐在墙角、已经把书本合上的有希，而后者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意思，用只有他能观察到的细微动作摇了摇头。 “因为听说你是个有趣的老师啊。” 估计是听了那些在高年级女生之间非常流行的谣言吧？比如学生会指导老师和会长之间的超友谊关系之类。虽然不想承认，但莱维感觉按照那个sos团的意思‘让世界变得更热闹’来说，自己确实比较符合她的要求。 “关于指导老师……” 对面的男生在凉宫看不见的角度使劲对莱维使眼色，好像是让他不要答应？原本他也想顺着男生的意思拒绝，省得加入个社团，浪费每天放学后本应回家的时间。可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忽然见到有希正用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盯着自己。 “好吧，我答应你了。” 有希曾拜托过自己的事，莱维一直都没有忘记，想起这点，他不禁把带点好奇的目光投向脸上隐藏着期待的凉宫春日。 “可就算我答应做指导老师，你们成员也不够呀。” 凉宫春日、外号阿虚的男生、长门有希。自己是老师，不能算在成员之内，想要成立这个名为sos团的同好会，离最低标准还差两人。 “没问题！啊，正说着就来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凉宫掏出响了两声了的手机看了看，然后就面带从未消失过的畅快笑容，丢下活动室的三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 有那个被称为阿虚的男生在场，莱维不方便和有希交流，只好看着那块黑板发呆。好在凉宫的速度就跟拉他来时一样快，没过一分钟就听到了她在走廊放肆奔跑的脚步声，和另外稍小的两个声音。 “哟呵~团员到齐！” 顺着她的声音，莱维回过头去。瞬间，他傻傻地睁大双眼，若是正在喝茶，他绝对会把嘴里的茶水一口气喷出来！ “超铃音、结标淡希，她们两个都是新来的转学生哦，这样sos团的成员就足够了！” 凉宫强拉别人入团的手段莱维亲身体验过，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可就算凛把二中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名单挨个给他念一遍，也绝对没法想到眼前的这两位。 超铃音——麻帆良学园的天才首席生，结标淡希——学园都市等级四大能力者，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第八位等级五超能力者的空间系超能力少女。 如果说有希的存在让他联想到那份委托，那么这两名少女的出现，就令她不得不开始重新评估凉宫春日的特殊性了。 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更令莱维惊讶的，还在后头。当问到这个有着闪烁人道主义光辉的名字的同好会到底是干什么的时候，有着黑亮长发和标致五官的少女，是这么说的：“找出外星人，未来人，一世界人，以及超能力者，然后和他们一起玩！” ＝＝＝＝＝＝＝＝＝＝＝＝＝＝＝＝＝＝ 拿着回家需要准备的课业，莱维脑力里浮现出那位被成为阿虚的男生，摇头苦笑的样子，仿佛是是说他受不了这位脑子里充满妄想的同班同学。 没错，凉宫春日的发言，乍一听是充满童稚的味道，但莱维笑不出来。只因为，也许在那间小小的文艺部活动室里，没有比他更了解sos团员情况的人了。 留着短发的文学系少女长门有希，自称外星人，并让莱维见识过她的特殊能力；天天精神满满的女孩超铃音，多次宣称来自未来，事实上她拥有的不思议科学技术，也的却只能用这个方法来解释；红色长发扎成两条长长辫子的少女结标淡希，名副其实的超能力者，曾和莱维有过多次的‘交流’。 至于自己，还用得着说么，他很清楚自己绝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异世界人’吧。 是巧合？ 精准度过高的巧合，很难让人不往其他方面去联想。或者这就是有希对自己说过的，凉宫春日的‘能力’？ sos团的成立仪式结束，直到最后莱维都没有机会跟那位由始至终静静坐着的少女说上话。但这不妨碍他猜到凉宫春日就是她对自己说过的那个人。 “唉。” 莱维对着快要看不见影的夕阳叹了口气。以后的日子，恐怕是没法闲下来了。光是想到明天要怎么让凛批准名为‘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的同好会成立，就觉得连好好吃一顿的心情都消失了。 那位性格别扭，总是想从别人身上捞到好处的贪心吝啬大小姐，绝对会要莱维付出非常麻烦的代价。类似的情况以前曾上演过多次，他早就对从凛身上看到慷慨大方的美德一事绝望了。 嗯，送她一块成色不错的宝石，这个主意貌似挺好。可当莱维摸到自己干瘪的钱包，联想到通货膨胀下水涨船高的珠宝价格…… 还是先赶快回家吧。 与其头疼还有十几个小时才会发生的事，还不如先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莱维偷偷的四下张望，发现附近没有行人，立刻大胆地施展瞬移——他可是答应过依文，圣杯战争结束后，每天要按时回家的。 “结果不是各种手续都顺利办下来了嘛！” sos团的团长大人拿起莱维仍在桌上的同好会成立批准文件，随便看了两眼后，扭头对着不知干了些什么，总之看上去十分疲惫的阿虚说着。 “还说什么规定非常严格之类乱七八糟的，果然只要想做的事，努力去办就一定没问题！阿虚你给我听着啊，就是因为你懒懒散散的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把麻烦的工作交给刚入学的新生本来就不对，而且谁想到你会那么快找齐成员，还抢来个老师……’才刚入学就对自己的同班同学非常了解，阿虚满肚子牢骚根本不敢大声说出来。他用凉宫那个位置听不到的声音在那嘀嘀咕咕了半天，以为能默默发泄自己的不满，却没想到在场除了他的同班同学外，全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若不是莱维用眼神制止，喜欢乱闹的超铃音已经准备把他的话传达给兴高采烈的sos团团长了。 “嗯，时间差不多……” 确认了墙上的挂钟，不知道凉宫说的是不是社团活动结束时间。 “今天把sos团成立的各种事都做完了！” 去学生会签下不平等条约换来社团成立的是莱维，大概她认为团员的功劳就是自己的功劳吧。 “大家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活动，明天正式开始，今天就这样，散会！” 凉宫抓起放在长条桌上的书包，好像还有重要约会等着她似地兴冲冲跑出活动室。宣布散会的人自己第一个离开，倒是挺有莱维上课的风采。 “好了好了，凉宫走了，大家也都回家吧，记得要把作业完成。” 紧跟着走出门的是莱维，他不用像学生们需要收拾书包之类，带过来的各种文件也早被凉宫拿走。只不过，出了还挂文艺部卖sos团的活动室后，他却没有往楼梯方向离开，而是走到另一个方向的尽头，掏出钥匙打开那扇木门。 社团活动结束的铃声响了两遍，现在还留在校内的，仅剩即将参加校际比赛而拼命加强训练的运动社团。莱维所在的学生会办公室，自然是空空荡荡，被他一个人所霸占。 坐在会长专属的办公桌后头，无聊地转着椅子晃来晃去。桌面上堆了小叠凛留下的文件，莱维当然不会帮她批阅。学生会指导老师的工作对外说是监督和沟通，除非被会长用各种手段胁迫，他才没心思处理麻烦的杂务。 时钟上的指针刚好停在麦道威尔家的晚餐时间，但参加社团活动前就给依文打了电话说明，莱维并不着急赶回去。下午吃了肯定是伊芙偷偷塞进他便当里的鲷鱼烧，现在肚子还没感到饥饿。除了休息时间的学生会没人跟他聊天外，倒算是难得的清净。 不过这种或清净或无聊的时间没有多久，大概二十分钟，莱维计算着正常男子高中生的步行速度，估计那位已经脱离学校范围后，站起身来。 把凛的转椅推回桌子边上，锁好门后再拧了两下确认。寂静的走廊里仿佛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音，莱维踏入应该是全员解散的原文艺部活动室、现兼职sos团总部。 “昨天那本书看完了？” 短发外星人少女依旧在她惯常‘摆放’的那个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翻书动作，若非手上的书本封面颜色变了，莱维差点就以为她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动过。 “嗯，看完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话也很短，但已经足够让莱维感到一丝莫名的成就感或优越感。只因为他在今天来到这间活动室时，曾亲眼目睹早到的阿虚，苦思和有希攀谈的对策却最终无果的有趣场面。 “你叫我留下来，就是为了凉宫春日的事？” 莱维打开手机，翻出一大早在回学校路上收到的那条短信。 “没错。” “为什么要放学后？白天有大把时间可以找个地方聊吧？” 这个问题一出口，莱维仿佛见到那双从不透露任何情感的眼睛迷茫了一下。 “没想到。” 有希轻轻摇了摇头，那副淡淡的样子，看惯了以后有种特殊的可爱。 “呵，你想说的我大概猜到了，凉宫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是的。” “那么那个阿虚呢？” 莱维的意思很简单，可却仿佛难倒了近乎无所不知的外星人少女。有希反射性地想要扶正眼镜，抬起手来才发现那副架在鼻梁上几年的东西已经在前一阵摘掉了。 “普通人类……” 犹豫了两秒，给出的答案跟莱维猜测的一样。 一直被凉宫叫成‘阿虚’，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真名的少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标准的正常高中生。 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和异世界人，在这个奇怪的组合里再塞进一个普通人，也许才算圆满吧。莱维擅自猜测着凉宫选择团员的标准。 或许有人会说那纯粹是碰运气。但巧到这种程度，在全校上千人中挑出最不平凡的几名，简直比连续中彩票头奖还难。 “ok，关于sos团和凉宫春日的事，我会配合你的。” 说完，莱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上前去，到了少女的身边，一把拉住她捧着书本的手。 “放学了就赶快回家，书回去再慢慢看吧。” 少女像个洋娃娃般任由他拉着，另一手将厚重的精装书压在胸口，走出了已经快要被夜幕探入的文艺部活动室。 “你家在这？” 站在跟自己每天回家的路仅隔了一个小公园的地方，莱维四下打量着这栋从未注意过的高层公寓。他在得知有希的家跟自己顺路后，本想把她送到就回去吃饭。也不知是否惯性使然，到了公寓的门口，有希仍旧没有松手。从拉着变成被拉，莱维只好跟着她进了那栋看上去租金颇高的大楼。 没注意少女在电梯里按了哪个楼层，莱维跟着她走过好几个相同的门，进入她那间绝对与其他住户不同的公寓。 宽敞的客厅只在正中摆放了一张矮桌，连窗帘都没挂的屋子令人感到难言的寂寞。莱维坐在桌旁的地上，盯着那个用机器般精准动作倒茶的背影。 也许，家里还可以住下一个人吧？ ＝＝＝＝＝＝＝＝＝＝＝＝＝＝＝＝＝＝ “莱维先生，我先去洗澡了哦～” 少女带着莫名意味的声音从楼梯那传来，装作没有听到的莱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播着政治家演讲片段的新闻上。直到脚步声落下关门声响起，他才松了口气似地往后一靠。 “你在家的时候也稍微教教她该注意的事嘛。” 听到类似抱怨的话，依文拍开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把小屁股往旁边挪了一些。 “又不是我带回来的人，凭什么要我来管。何况你那话的意思太不掩饰了吧？” “掩饰？” 见男人不懂似地重复自己的话，依文狠狠瞪了他一眼。 “开后。宫还想找我当皇后帮你管着妃子，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是！” 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莱维连忙手舞足蹈地反对，这可不是个能一笑置之的诽谤啊。 “哦，是么。” 依文仿佛认定了自己的看法，对莱维的解释毫不在意。她捡起遥控器，随便换了几个台。 “你……” 对方要是反应激烈，还能用各种非常规手段加以压制。可依文一开始就用事不关己似地的态度来应对，莱维要是做出过度的事，反倒变成欲盖弥彰了。 干脆把依文抱回来装成没事发生过，可在那间缺乏陈设的冷清客厅里升起的念头，莱维现在是怎么也没法提了。 ＝＝＝＝＝＝＝＝＝＝＝＝＝＝＝＝＝＝ 把刀叉放下，莱维谢过茶茶丸，拿起她递过来的餐巾擦了擦嘴。 “吃饱了，你呢？” 实际上小屋内除了周末习惯睡懒觉的莱维之外，别人早就吃完早餐了。被他问到的伊芙，甚至已经用多余的时间跟正擦着汗地梦梦进行了上次未完成的‘晨练’。 事件的好像是伊芙发现了不知为何意图潜入主人卧室的短发少女，造成的结果是树林里的几颗大树遭殃。至于胜负，仍旧是是在战况进入紧张阶段时被打断，只是这次的仲裁者从搬去凛家的辉夜换成了依文。 当然，这一切以及之后发生的事，莱维全不知情。他之所以特意关心伊芙有没有吃早餐，是基于今天两人按约定要去超铃音那‘复诊’。那位奇怪女孩的检查身体方式也跟普通医院必须空腹的要求不同，昨天还特意打电话叮嘱他和伊芙去之前先吃好早餐。 麻帆良提供给依文的宿舍，离教学楼的距离并不算近。实际上以麻帆良的广大地域来说，依文每天从家里到教室的路几乎赶上住在小城郊区做公共交通的上班族了。换了其他学生要是住在这个地方，每天光穿越森林的时间都够他天未亮就起床出发的。 客观角度来看，依文时常迟到或缺席，倒算是情有可原。虽然她就算被封印了魔力，仍然有办法加快自己的速度。 从小屋到学园另一头的研究室，路程绝对不近，但对于莱维和伊芙，却是眨眼就可到达的程度。 离从餐桌边站起来还没多久，这对曾经维持了一周多关系的主仆就按响了研究室的通讯器。事实上要按照莱维的意思，他是觉得饭后悠闲的散步对身体更好。 无奈伊芙刚出门就展开身体变幻出的双翼笔直朝着目的地飞去。同行的他也只好用缺乏情调的瞬移赶路了。 “挺早的嘛，我还以为你得睡到中午呢，进来吧。” 通话器里传出的是意外转学至二中初中部的超铃音的声音，而并非呆在研究室时间比她还多的叶加濑聪美。 从自动打开的大门进入，穿过早就熟悉无比的路径，因过于凌乱而显不出宽敞的研究室工作间内，果然就只有头发绑着两个小包子的女孩一人。 “伊芙小姐的身体检查在这边进行，先跟我来吧。” 女孩貌似亲切的拉起伊芙的手，带着她往其中一扇门走去，途中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不准偷看哦。” 不说还好，一说莱维就想起上次被她陷害导致伊芙误会的事。虽说好像自己的眼睛占了便宜，但怎么都没法让人对她有哪怕一丁点的感激。 既然是科学研究用的地方，四周墙壁包括玻璃的隔音功能自然极好。超铃音肯定听不见莱维嘴里嘟囔的抱怨，莱维也同样听不见她跟自己曾经的servant在小房间里干嘛。 根据上次的经验，结合伊芙的雷厉风行作风，估计已经脱…… 想象再进行下去，就该到危险的范围了。莱维伸手拍了拍脸，让大早起床后已经充分运动过的自己更清醒些。他正打算随便从桌子上找一份不可能看懂的文件分散下注意力，结果还没决定到底该把自己的大脑摧残到何种程度，开门关门的连续两下响声就结束了。 “那么快？” 刚把这句话脱口而出，莱维就后悔了…… “快？嘿嘿，你觉得我们应该要多长时间？不就脱。光光嘛。还是说你想象中出现了什么邪恶的……” “stop！” 莱维连忙冲上去捂住笑得跟中年猥亵大叔一样的包子头女孩，他知道估计是在培养器里的伊芙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但还是安全第一。这种充满粉红色气息的发言要是传到她的耳里，自己是免不了一场高强度对练的。 “说说，一大早叫我来干嘛，检查身体之类你骗骗伊芙还行。” “哪有骗人啊。” 后退了一步，拨开盖在嘴上手，超铃音满脸委屈的回答。 “你哪懂调整毫微机械有多复杂，经过激烈战斗后检查一下状况，才能避免以后出问题。” “伊芙的事多谢你了，不过叫我来肯定就不是检查，为了凉宫吧？” 莱维不想再跟她废话，以免等伊芙出来都没解决，还是直接进入正题为好。 “才不是，你头发突然褪色，而且还那么均匀的事，我可是非常有兴趣深入研究一下……” “说凉宫！” 见男人的脸上有发飙的倾向，超铃音顾虑到屋里的设备和资料，放弃了继续挑逗的游戏。 “哦？你已经知道了啊？” 女孩的表情远没有语气里的惊讶，她整理好散开露出里头旗袍的白大褂，走到墙角一个有密码缩的柜子旁，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按了十几下，取出一份文件扔给莱维。 “凉宫的资料？” 家庭信息、学校相关信息以及基本的身高体重，甚至连三围都清晰的标注在上面。莱维读了一遍这份貌似是从自己学校里偷出来的东西，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 难道不是凉宫？ “很普通是吧？” 超铃音接过莱维还给她的资料。 “身材标准，相貌端正，乌黑长发是多数男人会喜欢的类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一等一的美少女。学习成绩优秀，体育等其他方面一概名列前茅。” 虽然莱维已经粗略看了一遍那份资料，但这些话从超铃音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她是在夸耀自己。成绩永远第一，各种大赛获奖无数，相貌和身材嘛，在她那个年纪也算标准以上。 果然貌似完美的女生都是怪人？莱维又联想到那位品学兼优的魔术师大小姐了。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想到问题在她身上。” “什么问题？” 莱维自认对超铃音算是比较了解，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隐藏在天才外表下的许多秘密。 “时空断层，或者干脆说是历史被改变了，彻底的改变、未来发展所必须的因素消失了！” 泄愤似地将手里的那叠打印纸摔在桌子上，从来都在人前笑眯眯的女孩，莱维还是首次见到她激动的样子。但相比其超铃音的表现，她说的话更让人在意。 “你的意思是……” “以前说过好几次，我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你都当成笑话了？” 莱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她，实际上他还真就是把那番穿越时间的言论给当成了玩笑。嗯，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位天才少女哪天真拿出个时间机器，倒并非全无可能。只是超铃音平日里的性格，实在难以把握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用解释了，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给我听着就好。” 超铃音踮起脚，双手搭上莱维的肩膀，把他往后按到一张椅子上。 “三年前，也就是我来到麻帆良的时间。之所以选择了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发现根本无法回溯到更远的过去。好像是三年前地那个时间点被人为安装了一道门，再加上一把锁。” 见到莱维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女孩抛给他一个带有‘时光机绝对没故障’意味的眼神。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来到这个时间点，也足够我完成要做的事。问题就出在最近，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 说着，超铃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她班级的联系册，扔到桌上，莱维一眼就看到依文面无表情的照片。 “看到班主任那栏了吗？没错，隆道去年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今年依然是他，这就是我说的问题。” “隆道？他在你们班当班主任，是因为依文的原因吧。” 监视恶名昭著的吸血鬼真祖，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理由…… “还有明日菜，还有其他的人，这些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隐瞒。早说过了，我是来自未来的，那些对我本就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 神乐坂明日菜，她的确是隆道被安排担任麻帆良初中部2a班主任的目的之一，而且是比依文更加隐蔽的秘密，连失去那段记忆的莱维，都至今没能完全弄清。 “可就在这里，我所知道的历史，发生了变化。对了，你知道纳吉有个儿子么？” 既然连明日菜的事都知道，超铃音再说出纳吉的名字，已经不会让莱维惊讶了，他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连你也不知道吗？可真是个大问题啊，虽说你本身已经是意外了……” 女孩的声音很小，尤其是最后说到莱维的时候，她显然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 “红之翼的千咒法师纳吉－史普林菲尔德与维斯贝尔丹帝雅王国的公主爱莉卡－爱纳尔基亚－艾特欧菲雅结合，他们诞下的儿子涅吉－史普林菲尔德，原本这个学期，应该是由他来担任我们的班主任。” “等等，” 那些莱维不知道的事，真假暂且抛开，可有个问题他感觉非常不对劲。 “纳吉的儿子？就算真有这么个人，他才多少岁啊？” “十岁，怎么了？” “十岁当老师？还是班主任？” “很奇怪么？上百岁的老头子可以当老师，几百岁的萝莉可以当初中生，十岁的小孩就不能当老师了？” 非要拿自己和依文这种特例中的特例来做参照，那确实无话可说，莱维放弃纠缠没意义的事，示意女孩继续说下去。 “在开学后发现班主任依然是隆道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特意找时间去了趟威尔士的魔法学校后，竟然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名字叫涅吉的学生！” 说完这句，女孩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似地，双眼无神地呆站了一会，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具体的细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伊芙小姐那边的检查快结束了，我就直接告诉你结果吧。” 好像刚才激动的根本不是她，超铃音用淡淡的语气说着。 “追溯时间断层的波动，最后各种迹象都汇聚在咱们那个叫做凉宫春日的团长身上。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特殊能力的样子，总之先加以监视，再慢慢研究，这就是我转学去你那的原因。” 莱维当然不会认为这位号称‘麻帆良的头脑’的天才少女仅凭一时好玩就转学到二中，更不会相信她是被凉宫偶然选中才加入了sos团。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关于那名高一新生，竟然会牵扯出时间断层这种听起来十分‘伟大’的玩意。 “你是想我别妨碍你的行动？” “没错，我保证不会伤害凉宫春日，你爱护学生这点倒还勉强配得上教师身份，至于另外那两个团员，她们不来惹我，我自然也没必要故意找麻烦。” 超铃音所指的‘两个团员’，是长门有希与结标淡希。一看就是普通人类的阿虚虽然听起来有点悲哀，他还没到需要麻帆良天才关注的程度。 “有希应该没问题，只要你不伤害凉宫。至于结标那边，我明天会找个机会跟她谈谈。说起来她会出现，可比你转学更让我吃惊啊。” 本以为圣杯战争结束后，就能回到平静的生活中。没想到才刚过了一个星期，身边就又来了几个麻烦人物。只希望她们别在学校里打起来才好，莱维看了看身旁的包子头女孩，脑中浮现她跟超能力少女间的大战场面。 周日的早晨，继昨天一大早赶往超铃音的研究室而失去了睡懒觉机会后，莱维今天再次跟工作日差不多的时间起床。 这次没有跟伊芙一起，吃完早餐之后，他跟依文打了个招呼，独自走出小木屋，朝着和昨天相反的方向走去。也好在是一个人上路，得以悠闲地消化还在肚子里的早餐。莱维用掉比昨天多很多的时间，才走完了平时上班习惯的路。 眼前的这个路口，往左转的尽头是二中的大门，今天并非工作日，莱维出门虽说跟加班有那么点关联，但他的目的地是另外一个方向。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顺便进去买了包烟，再慢慢晃了十几分钟，莱维总算是踏入了中央区商店街的范围。 四周林立的高楼，风格明显跟校舍有很大区别。明晃晃的玻璃幕墙某种程度上的确比较引人注目，但以浪费资源为代价，未免在讲究环抱的当下显得不够格调。 因为是周日，往常需要上学，放学后亦多数忙于功课的学园岛居民们，唯有在这一天能够塞满商店街宽敞笔直的街道。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脱掉了多数时间穿着的校服，换上五颜六色的个性打扮，这种气氛让人多少有些回到大都市的感觉。 作为一般商店街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学园岛中心区的车站反倒比较清静。毕竟单单一个中央区，人口数量远远没法跟外界的城市相比，再刨去不爱逛街的少年们，会利用难得休息时间大清早出门的人，总体来说并不能算多。 多亏了车站前人少，莱维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约好的人。用感知力来寻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还怕把自己耳朵吵聋呢。 “我不是最后一个到嘛。” 凉宫春日、结标淡希、超铃音，还有仍旧穿着一身二中制服的长门有希，sos团的成员在莱维到达后，就只剩那名‘特殊’的普通人了。 其实距离约定的时间尚有十分多钟，阿虚他还没完全背上迟到的罪名，可换上长t－shirt加短裙打扮的凉宫团长，显然对等人一事非常的不耐烦，即便是她到早了。 “太慢了！罚款！” 眼看着脸上睡意还没消散的少年在时钟分针指向十二之前赶到，莱维正想为他的成功冲刺喝彩呢，结果身为活动召集人的少女比他快了一步。 “明明还没到九点。” “就算没有迟到，最晚来的人也要车给惩罚，这是sos团的规矩！” “我之前根本没听说过！” “因为是我刚刚定下的。” 嘴里嚷嚷着罚款、惩罚，换上便服后显得更加元气的凉宫看起来却是非常高兴。 “惩罚就是由你请大家喝饮料。” 难道她见过自己上课？莱维总觉得她的样子很眼熟，就像自己抓住凛的小错误后加以威胁的情景。虽然身为老师，这么想有些不妥，可难得能整治一下那位成天惹麻烦的大小姐，莱维是十分满足的，就跟带领众人往不远处咖啡厅走去的凉宫一样。 sos团的队伍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周围路人的目光。事实上除了团内四位少女的样貌不俗外，她们的打扮也着实令人难以忽略。 除了凉宫穿着普通的便服算是正常，另外三位的装束都是较为罕见的类型。 有希身上的校服在学园岛没什么特出，是随处可见的款式，但乍眼一看满街的行人中依然做制服打扮的就她一个。超能力少女结标淡希大概是习惯了学园都市休息日包括暑假都必须穿着校服的规定，同样是校服，但她那身西装短裙款式的雾之丘女子学园校服，可不是中央区的学生平常能见到的。何况结标穿校服的方式本身就够另类的，西装外套像披风似地搭在身上，里头就只有胸部周围用绷带似地东西裹了几圈。与其说性感，从路人的目光中看到的更多是奇怪。 至于昨天才见过面的超铃音，她绑着包子头穿上旗袍的形象，跟搬去凛家后就再没碰过面的辉夜难分高下。 莱维是早已被各种怪人锻炼出来了，但跟在他身后的阿虚显然还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别人投向几名少女的目光，就像针扎在他的后背一样。 少年埋头赶路的尴尬情况直到sos团六人组在面对加油站的咖啡厅最里头的位子坐下后才得以好转。 服务员见到六人的样子，也是稍微吃惊了一下，但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理科上前为众人点餐。 莱维他们很快就决定了饮料，只有坐在他旁边的有希用的方式认真仔细研究了好一阵菜单。花了足够让泡面变成可吃状态的时间，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杏仁茶。” 咖啡厅的工作效率值得称赞，凉宫的sos团首次活动宣言刚刚说完，六人的饮料就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补充完水分后，团长大人给出了她的提议。 “接下来我们将兵分三路在附近搜索，要是发现不可思议的现象，立刻用手机联络大家，然后汇合起来解决事情。等结束后，再进行事情处理过程的反省以及对今后的展望。” 说完，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凉宫从裙子的兜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涂色牙签，两根一头是蓝色，两根一头是红色，剩下两根没有染色。所谓分组，就是抽到相同签的两人共同行动。 五人先后从凉宫攥着的手中抽出一根牙签，分组的结果是莱维与结标淡希，阿虚与超铃音，凉宫自己则是跟长门有希成了搭档。 “嗯，是这种组合啊……” 不知为何，凉宫有意地看了拿着蓝头牙签的二人组，特别提高了声音。 “阿虚，你给我听着，这可不是约会喔！给我认真点，知道了吗！” “我知道啦！” 害怕社团内出现超友谊关系导致分裂？莱维不认为有人会把超铃音当成恋爱对象，也许是凉宫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吧。 四十、这其实根本就是约会吧？感谢春日？ “出发前先说说，我们到底要找什么？没有确切目标，我的社团活动记录不好写啊。” 这就是莱维一直拒绝担任社团指导老师的原因。具体活动的指导这方面是很容易推卸，但必须向学生会提交的报告即使以他跟凛的关系，也没法偷懒。不，正是因为他跟凛的关系，绝对会用比其他人更高的标准来整他。所谓遇人不淑，用在这能算贴切吧…… “不可思议事件啊！未来人之类有点难以界定，大白天估计鬼也还没起床。外星人应该是最容易发现的！只要见到长得像章鱼又会说话的东西，就把它抓回来吧！有希，我们走！” 扔下听起来让人笑不出的话，sos团的团长拉着她的搭档，当先跑出了咖啡厅，仿佛在这多呆一秒，章鱼怪就会跑掉似地。 在场的四人面面相觑，连性格同样古怪的超铃音都对凉宫的发言感到无语。沉默持续到服务员将账单递给阿虚时，才由同好会中唯一的成年人打破。 “总之，随便逛逛吧，说不定真能碰到个火星人。” 等阿虚收拾好服务员找来的零钱，莱维跟结标站起身，sos团剩下的成员在团长离开的三分钟后，终于开始了‘行动’。 成年男子与未成年少女的组合，在外部世界的城市里也许只会稍微引人注目，但放到学园岛上，就多少有些特出了。 岛内的居民除了学校的教师外，成年人的数量极少。甭管实际情况是怎样，光看外表，莱维和结标淡希的年龄差距不足以被当成关系融洽到一起购物的父女。 带学生来商店街的老师？先前大部队行动时还能算是社团的课外活动，可休息日的单对单课外辅导这种事，在饱受各种资讯媒体毒害的年轻人看来，的却是十分可疑。比如师生恋，还有师生恋，又或者师生恋…… 少女的脸皮总比成年男人薄许多，莱维尚饶有兴致地研究着橱窗里摆满的雪茄，考虑是不是有机会也往那方面发展一下的时候，深红长发扎成两根细细辫子的结标已经受不了了。 “喂，到底要去哪里，你不会真的想当成逛街吧？” “逛街？这个主意不错。” 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打了绚丽灯光的橱窗移开，莱维好像忘了解散前自己就说过类似提议，更没发现自己现在正按着这个主意活动。 “你自己慢慢不错去吧，我可没兴趣跟你这种老家伙传师生恋的绯闻！” 说完，少女把头一扭，细长的发辫轻快地甩过莱维的脸，让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跟依文用一个牌子的？好歹是分成一组，莱维总不能自己跑去闲逛。他看了眼附近以为是情侣闹别扭的好奇观众，加快脚步跟上结标，往商店街附近的一个公园方向走去。 “怎么跑公园来了？要是怕误会，这边可危险多了。” “因为人少。” 结标说得没错，周日早上的公园，无论空气还是阳光都非常值得一游，尤其适合怀揣着浪漫的年轻情侣们。可事实上呢？没人，莱维从进门到现在，只在门口的自动售卖机处见过两个买灌装饮料的女生，自那以后就再没碰到过其他人了。 究其根源，还是学园岛的特殊构成。除了学校还是学校，除了学生还是学生。在路上逛一个小时说不准就能碰上两位数的同学，这对尚处于非常害羞阶段的少年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所以这个对情侣来说最为合适的公园，反倒成了学生们避之唯恐不及的险地。 “你来这就是为了躲人？我认识的结标可没这么怕生啊。” 别看外表冷漠难以接近，这位在学园都市特殊领域十分著名的少女，实际上是为了朋友能够付出一切的人，而且据莱维所知，结标的交友范围还非常的广，怎么都不像是有害怕呆在人群中的孤僻性格。 “外星人之类的，总不会呆在繁华的地方供人拍照吧？真要找的话，越偏僻的地方几率越大。” “这是个笑话？” 凉宫也就算了，认识的时间虽短，但莱维已经从各方面了解了那个疯丫头的奇行怪论，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几天就把结标给同化了？没人会相信吧，否则凉宫的sos团，早就成为世界第一大宗教了。 “笑话？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我们这个同好会里不都齐全了么。倒是你和那个阿虚，谁是异世界人啊？” “哦？你们已经接触过了？” 看来在找自己之前，超铃音就已经跟结标、有希开了个内部会议。至于结果？听听结标现在的语气吧，信奉科学这门宗教的她，显然已经从某些方面得到了具体情报，只是对加入sos团这个任务有些不满。学园都市的学生不允许随意离校，这个规定对于重要的超能力者更加严格，莱维可不会相信她是凭个人意志转学到二中。 “异世界人？谁知道呢，也许我和阿虚两个都是呢。” 原本莱维只是随口附和一句，但说完后，他却联想到了有希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该不会是误打误撞的蒙对了？在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都‘巧合’地加入sos团的情况下，很难相信那位少年真的没有任何异于常人之处。 边琢磨着那位貌似普通的少年，莱维不知不觉跟着前头的少女走进了公园的深处。忽然，危险的气息犹如掉落水面的石子般出现，回过神来急忙一个侧身，就在他肩膀半秒钟前还停留在的位置，看上去像是将粗铁条拧成弹簧似地葡萄酒开瓶器赫然显现！ “啧，同类型的能力者就是麻烦，根本没法偷袭。” 走在前头的结标不知何时转过身站着，她脸上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与自己完全没关系一样。 “被这玩意扎了可不是一般的疼啊，你想干什么？” 莱维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开瓶器，入手坚硬冰凉，前端呈螺旋装，握柄处包裹着白色陶瓷。看似精美的艺术品，万一‘长’进了人体，想要取出来可就难了。 “你是老师吧？陪学生锻炼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义务么。” 说完，结标抽出隐藏在外套下、挂在腰带上的黑色金属圆筒。长度超过四十厘米，直径约三厘米，这种兼具警棍功能的手电筒，是军械爱好者也得凭证件登记才能买到的专业制品。 没等他回答，就见少女拿着军用手电筒，像使用遥控器似地一指，紧接着躺在莱维手里的开瓶器再次消失。 左边！又是同样的姿势侧身，这次开瓶器出现在左侧的肩膀部位。若非他及时解放了压抑着的敏锐感知，短短几秒就够他遭到无法使用双臂的重创。 “喂，玩这种玩具，太危险了。” 跟被黑子的钢针扎到完全不同，身上插着这么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出血量必定十分可观。两人身处公园人工湖的背面，外围茂密的灌木与几颗大树起到了很好的遮蔽作用，对**的少男少女来说是个绝佳的场所。但要是在这受到需要快速急救的伤，恐怕以人类身体区区那点血量，是等不到救护车开到的。 “反正你不是躲开了么，乖乖站在那让我扎一下，之后会帮你打急救电话的，白头发老头子。” 说这句话的如果换成同样扎着两根小辫，身高比她稍矮的白井黑子说，莱维倒真有可能站着不动让她发泄够，省的麻烦越拖越长。 但眼前的是结标淡希，不是白井黑子。在学园都市的评价体系里，两人是一样的等级，一样类型的能力，乍看应该是差不多的实力，可只有分别跟两人交手过的莱维才清楚，学园都市的所谓能力等级划分，到底有多么地扯淡！ 结标的坐标移动，是跟白井同样等级四的空间能力。不用亲眼见到，光从学园都市的资料中就能找到两人的区别。相对白井只能移动自己触摸到的物体，结标可以将远处物体从a点移动到b点着这方面，已经在实用度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再看看能力的极限吧。移动物体的重量最大为一百三十点七公斤，距离是八十一点五米，每次时间间隔一秒，这是白井的极限。结标呢？重量上限为四千五百二十公斤，距离八百米以上。若没有其他弱点加上学园都市的评定体系无误，莱维很难理解结标为什么仅仅是跟白井一个等级。 当然，对比等级五的御坂美琴，眼前的少女确实好对付一些。但也不能像应对白井那般站着不动就能获胜。 空间移动的原理是用要移动的物体挤开空间内原本存在的物体。实现这一点有个基本的限制，发动者的能力要拥有能够把空间内原本存在物体挤开的‘实力’。按照依文那边的解释，是魔力或元素的密度问题。莱维清楚凭白井的实力，无法将物体直接移动进自己的体内造成伤害，就像他不能把子弹直接传送进吉尔伽美什的心脏一样。 可面对结标，他无法那么从容的认定对方不能对自己构成伤害。 “你又不是护士，谁要被你扎针啊。再说我也不是你的老师，要对练回你原来的学校去！” 说话间，又是一连串的攻击袭来。这次不止是那根看上去价格颇贵的开瓶器，还有四处地上的石子，包括湖边装饰用的大块岩石，都被结标当成武器，让莱维手忙脚乱地闪避。 “没关系，你当成谢礼就好，多谢你帮我缓解了心理阴影的谢礼。” 少女口中的阴影，是指她过去使用能力时导致的意外。否则以她的实力，又怎么会满足于站在原地用杂物攻击？结标淡希无法像白井那样连续移动自己的身体，即便是仅仅一次，也会承受强大的紧张与恐惧。据说只要移动超过四次，胃里的东西就会全部从嘴里喷出，这是在认识她不久后，莱维从其他人那得知的事实。 知道结标资料的人，都认为这是她没能提高一个等级的原因。或许是这样吧，无法移动的固定炮台，在有各种特殊能力人士的学园都市，实在说不上难对付。可结果呢，就像结标对莱维道谢所说的，这个最大的弱点，已经被莱维减轻了。纵使仍旧无法跟黑子那样自如的穿梭空间，起码现在的结标淡希，重新找回了自保的能力。 就像现在，不想再继续闹下去的莱维立刻瞬移到少女后方准备制止，却发现因同样拥有空间能力而对同类波动特别敏感的她，早就移动到了更远的位置。 两人的距离超出莱维单次移动的最大范围，这是结标的第二个优势。跟黑子对莱维时每次都被轻松追上的情况，这名头发比她长的少女在战斗中亦更加从容。 不能重伤对手，意味着习惯的武器被封印。速度虽快，但瞬移的特点就是难以预知性，即便察觉到少女将要移动，却无法准确判断出落点。而看似占据上风的结标，一样苦于不能命中莱维。战斗经验以及真正的实力，仅面对过混混流氓这类非职业角色的她，远远想象不到莱维的世界。 ‘麻烦。’难得的周末将要在无聊的追逐中耗光？没法对学生下手的他，看上去只能等结标消耗到没力气为止。早知道抽签的时候动点手脚就好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老实。果然还是跟有希一组最好，带她去图书馆，然后就能一觉睡到凉宫挥洒完她青春期的躁动。 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全力发挥感知的莱维，清楚听到结标口袋里调成静音的手机正在震动。紧接着，她停下了杂乱无用的攻击，用比莱维还不耐烦的表情接通了电话。 “喂？……知道了。” “真是及时啊。” 既然能听到震动，话筒传出的声音自然也逃不出莱维的耳朵，他庆幸这场有些晚的晨练终于可以结束了。 “嗯，烦死了。” “暗部的人？” “还能有谁？算了，反正也打不中。你真想还手的话，我早就躺在地上了吧？这种怜香惜玉的手段，去骗其他女孩就好，对我没用！” 暗部，学园都市隐藏在平静表面之下的组织，直属于统括理事会领导，完成他们所交代的各种‘无法向外界表达的事’。结标淡希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而她之所以来到二中，加入sos团，必定是学园都市上层委派的任务。这一点莱维早就清楚，甚至可以说某种程度上，他对暗部的了解，要比身处其中的结标更多一些。包括他们方才的打斗，会被学园都市高科技的仪器监视这一点。 当然，这种监视是建立在结标这位超能力者在场的情况下。否则任学园都市如何神通广大，也不敢公然触犯莱维这个名义上隶属于麻帆良魔法势力的人员。 因小小误会而导致的战争，在历史上本就一再上演。莱维望着收回手机转身往公园出口走去的少年，感叹着他一去不返的和平日子。 “接下来去哪？” 重新回到商店街，莱维赶上在路口等他的结标。 “随便逛逛，反正集合时间快到了。” 顺着结标的视线看向对面高楼上的大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他们在走进公园之前，曾收到过凉宫发来地短信。内容是让全员午餐时间到阿虚请客的咖啡厅集合。说是总结上午的成果与探讨下午的第二波行动，莱维觉得更像是团长大人意图进一步敲诈属下的钱包。 可怜的阿虚，不知为何，莱维有种预感，被凉宫敲诈的人只能是那位总是看起来缺乏干劲的少年。 逛街是几乎每个女人都热衷的嗜好，连看似打扮随便、不在意外表的结标也同样不例外。莱维还想着找回之前见到的那间雪茄店，但爆发了某种狂热的少女，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每家店都要进去，稍微看上眼的衣服都得换上试试。可逛完了十几间店铺，结标依旧是两手空空。 据莱维所知，这名少女的家境并不比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那两位贵族学校的大小姐差多少，暗部的工作也应该有些收入。理应钱包满满的结标却显得格外节俭，莱维的确听说过女人享受挑选的过程更胜于拥有这个论断，也许她就是符合这个说法的人吧。 又或者是不想提着一堆购物袋回到咖啡厅，被凉宫发现没有认真搜索不可思议事件之类，其实莱维更倾向于这个原因。 快乐的时间与无聊的时间都过得飞快，在结标抱怨的表情以及莱维解脱的心情中，商店街的挂钟奏响中午十二点的音乐。 两人赶到时，凉宫已经坐在早上的那个位置，沉默的样子就像她身边的有希，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有什么收获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说出来后，凉宫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表，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再次迟到的阿虚跟在超铃音身后，这才匆匆走进店里。 “有什么收获吗？” 凉宫猛地站起来，把刚问过莱维的话劈头又说了一遍。但那不高兴的语气，可比先前要明显多了。 “找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 “你真的有用心找吗？该不会只是到处乱逛吧？超呢？” 装成乖乖女的科学怪人摇了摇头，至于真实情况，连莱维都猜不出来。喜欢胡闹又好奇心超强的她，说不定真能跟上凉宫的节奏。 “先吃饭吧，下午再继续找。” 没等大家研究完菜单，凉宫就擅自叫来服务员，把自己事先决定的套餐点好。剩下莱维几人在服务员亲切的目光中，有点尴尬的拼命想着该吃什么。 刨去性格不容易亲近，脑子里总转着古怪心思这些特点，凉宫春日这名女生在教师们私底下的评价还挺不错。成绩优异，各种体育运动也都十分擅长，而且相比其他总爱耍小聪明办事拖拖拉拉的学生，凉宫可是能把所有老师布置的任务都第一时间完成的‘乖孩子’。 雷厉风行的作风体现到餐桌上，就是她把满满一人份的套餐解决完毕，再度掏出上午用过的抽签道具时，包括阿虚这个男生都还在拼命的跟食物奋战当中。六个人组成的sos团里，只有莱维在进食速度上堪堪能与团长媲美。 “来来来，快点抽签决定下午的分组，外星人什么的来地球肯定很忙，没功夫等你们去抓，赶快赶快！” 等到速度最慢的有希把餐具在盘子上摆好，众人开始了本日的第二次抽签。分组结果跟上午完全不同，没有出现相同组合再度。 莱维上午的搭档结标这回跟阿虚一组，而抽到与超铃音一组的凉宫，从知道结果后就用看到杀父仇人似地眼光盯着手上没有染色、完好保持着出厂状态的牙签。见到她气呼呼的嘟着嘴巴，莱维没兴趣深思这种青春期少女的情怀，他倒是对这次的分组绝对满意。 有了公园的那一出戏，他当然不想再跟结标一组。而要是和超铃音嘛，估计光挺她说话就得被呛死。至于凉宫，莱维可不希望真的在大街上四处奔波寻找本就在身边的外星人之类。 根据以往的经验，就像演唱会那次一样，长门有希绝对是一名很好的伙伴。不吵不闹，听话不闹别扭，在休闲上来说是个最出色的选择。 “四点在车站前集合，这次一定要找到些什么！” 大喊大叫把餐厅里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凉宫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杯饮料喝光。她先问清楚莱维和阿虚两组上午搜索过的区域，然后根据门口的路牌划分了新的范围。当莱维看到凉宫分配给他的区域后，立刻找到了个最适合的地点。 “有想去的地方么？” 敷衍了事的跟装乖的超铃音道别，莱维站在午后喧嚣的十字路口边上，想先问问看搭档有什么计划。 “……” 凉宫遍寻不获却实际就在她身边的外星人少女，依旧保持着她招牌式的沉默。只是比起在其他人面前那完全无法捉摸心思的样子，她至少对着莱维用摇头来表达了该说的话，这一点上莱维一直为此感到自豪。 “那就跟我走，凉宫要找怪事就让她自己努力，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拉起有希的手，莱维径直带着她往路牌上指示的方向走去。和这位沉默少女的相处，莫名其妙地就变得习惯起来，相比早上跟结标时会在意路人的目光，莱维现在甚至都没发觉自己拉着女生的手有什么不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发觉自己是在‘握’着别人的手，虽然不太贴切，跟有希在一起，竟然让他有种与依文共处的熟悉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特质’吧。纵使一直宣称是‘制造’后的产物，实际上身为人的特质，早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 两人在街上散步似地走了十来分钟，穿过几栋高楼中像山谷缝隙般的小路后，来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低矮建筑门前。 图书馆，光从外表的风格就能看出，无需找什么大招牌，属于充满书卷气与厚重感的建筑。对于酷爱阅读，或者说仅有阅读这唯一嗜好的少女，显然图书馆是最适合她的地方。要是学校里有哪个男生想追求有希，询问莱维该去选哪作为约会地点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建议去图书馆。 走进宽阔的大门，莱维以为眼前这片书的海洋，有希应该早就拜访过。可当他看到少女像个梦游症患者般摇摇晃晃地朝书架走去，又发现貌似并非这样。 随她去吧。莱维不准备打扰已经翻开一本比字典还厚的书的少女，带她来图书馆，本来就存了百分之五十的私心。走到一处沙发旁，莱维轻手轻脚的坐下，从桌上随便抽出一张报纸。 刚看了两眼昨天的新闻，莱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从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先调成振动，然后把闹钟设定在下午三点半。虽说不清楚自己迟到是否会遭到跟阿虚一样的待遇，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做完这一切，又回头看了眼仍旧站在书架前专心致志的有希，莱维把报纸往脸上一盖，充当遮光的眼罩，终于败给了缠人的睡魔。 总说睡梦中是人最缺乏戒备的时刻，这个说法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成立。若是躺在家中那熟悉无比的温暖床铺上，的确会把人的紧张感降到最低。可要是换成危机四伏的战场，相信再疲惫的士兵，也不会放任精神完全游离开去。这是人类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主观意愿没办法改变的自然反应。 靠在沙发里的莱维，虽然不是身处战场那种夸张的状态，但身体也保持着足够的紧张。每当有人在身边坐下或者起身，他都能隐约感觉得到，只是没必要理会罢了。这种放松的休憩直到身边再次传来有人坐下的动静为止…… 体重很轻，身子比较娇小，呼吸的声音与频率都非常熟悉。不用刻意去分析，长期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反射神经自动报告大脑，给出了详细的信息。感到奇怪的莱维挪开盖在脸上的报纸，把沉重的脑袋往旁边一偏。 “伊芙？” 典型的黑色系打扮，虽然没穿那身必然会引起围观的紧身战斗服，但金色之暗那仿佛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还是让一些较敏感的人忍不住往这边投来疑惑的目光。 疑惑的目光很快发生了变化，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变化。一切只因少女的外表实在太过出众。瀑布一般的金色长发，娇小柔美的身姿，以及恬静精致的脸庞，即使是莱维，在初次见到伊芙的时候，也曾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伊芙会出现在图书馆的理由，就跟莱维带有希来图书馆的理由一样，非常容易理解。同样是酷爱书籍，其实他早就想过带伊芙来这，若不是有希意外地提到游乐园的话…… “依文没来么？” 莱维的问题纯属多余，先不论依文被诅咒困在麻帆良十几年之久，早已习惯了如同人类御宅族的生活，即便吸血鬼女孩有意出游，也没可能选择除了书本还是书本的图书馆。事实上伊芙出门前向茶茶丸询问中央区图书馆的地点时，依文就像现在的莱维一样躺在一边的沙发上，从头到尾都未表露过丝毫跟伊芙结伴的意向。 “啊，对了，介绍一下长门有希，我学校的学生。” 或许是发现了伊芙，又或许是挑好了喜欢的书，有希从书架那边捧着几块‘砖头’往沙发这边走来。见此，莱维顺势给两位少女彼此做个介绍。 “有希，这是伊芙，嗯……算是我家的房客吧。” 看到面对面站着不发一言的两位少女，莱维忽然觉得她们有许多相似之处。除了头发的长短不同，一样爱书，一样寡言，一样来自外星，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他想起以前曾萌发过让两人结识的想法，现在这个机会正好。 接下来的发展跟他预想有没太大出入，两位少女各自坐在位置上看书，虽然看似没有交流，但莱维却能感觉到她们对彼此有某种程度上的认同。很奇怪吗？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内心不愿提起，伊芙和有希终究都是‘人工’的产物，大概她们就是因此而产生的认同吧。 两位可爱的少女在图书馆附设的沙发上恬静的阅读，这幅令人身心沉醉的画面莱维原本并不像打破。无奈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的震动，要是再拖下去，就会变成凉宫震耳欲聋的怒吼了。 “有希，时间到了。伊芙，我们社团活动的集合时间到了，你是留在这还是现在回家？” 两位少女抬起头看着他，黑红二色的瞳孔中，散发出恋恋不舍的心情。她们紧紧将书本贴在胸前，明显希望能继续这么看下去。 好在莱维选择图书馆时，已经预计到了有希的反应。他特意把闹钟设在集合时间前半小时，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现在是他显示自己本事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伊芙，并没给他添加麻烦。 “想继续看？来，我带你们去办借书证，然后拿回家慢慢看吧。” 伊芙肯定是没有借书证的，看有希的表情，她也没听说过借书证这个东西的存在。莱维享受着某种不值钱的成就感，带着两位少女往图书馆一楼正中的服务台走去。 “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办两张借书证吗？” 先从有希那要来她的学生证。至于伊芙，靠圣杯召唤出来的英灵又怎么会有那玩意？圣杯还没体贴到给每位英灵派发相关身份证明文件的地步，所以莱维只好用他自己的证件帮她办理。 柜台小姐的工作效率很高，接过莱维递过去的两张证件，在键盘上输入信息然后核对完，就将预先准备好的编号卡片放进机器里压上名字。整个过程耗时三分钟，两位少女已经可以把心怡的书本带回家仔细品味了，当然数量仅限一本，并且必须在指定日期前交还，否则莱维支付的押金就打水漂了。 莱维带着两位少女走出图书馆，大概是难得周末，不少人都利用整个早上来弥补一个星期缺失的睡眠。接近下午四点的商店街，人潮暴增了一倍。混在密密麻麻的人堆中，莱维有种被推着走的感觉。好在身旁的两位都不是普通人，否则还真怕会被挤丢了，得莱维分心保护。 “你先回家吧，我估计过一会也回去了。” 快到车站前的拐角处，莱维特意给伊芙指出回家的方向，虽然她应该没有道路辨识方面的缺陷。 “早点回家……依文说的。” 丢下这句话，黑衣金发在人群中非常突出的少女转身离去。莱维正望着远处大楼上的挂钟，没注意到她话里的问题。依文又不是先知或预言师，怎么可能猜到她会碰到莱维？ 回到车站前的集合点，时钟的指针堪堪走到四点前的十几秒。情况跟先前两次一样，仍旧是凉宫早早等着其他的团员。当他见到莱维拉着有希小跑赶到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仿佛是遗憾未能抓到老师迟到的把柄。 惯例的事后总结，惯例的毫无发现。有时候莱维不得不相信运气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占据了极度重要的地位。听凉宫说她在很早以前就开始拼命寻找不可思议事件，但直至今日，也依然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发现。比起开学到现在的短短时间内就接连遭遇外星人与天降银河公主一类事件的自己，莱维暗地里帮这位团长打抱不平。 时钟的分针不知不觉的走着，随着它离开十二点的位置越远，凉宫的表情就越差。刚开始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双手插兜靠在一根柱子上，到后来干脆把不知道该放哪的手紧紧交叉在胸前。到现在，甭说莱维和超铃音这两位sos团员，估计连进出车站的路人，都开始奇怪这位满脸怨气的长发可爱女生，是否被负心的男人放鸽子了。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凉宫用拼命拽的力气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 “你这个笨蛋，到底在做什么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响彻车站前的广场，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看向这位一脸凶相女生。连带着莱维都有点不好意思，给受到打扰的人们回以抱歉的眼神。平常就爱恶作剧的超铃音倒是显得有些兴奋，莱维确定凉宫的性子跟她很合得来。 “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 “什么？你这个笨蛋！” 凉宫说得没错，离话筒最近的莱维，听到里头阿虚傻乎乎的说刚醒来之类的话。连个最简单的借口都不会找，就像没交作业的学生跟自己说不想做一样，好歹想个过得去的理由啊！ “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二十秒之内赶到！” 二十秒，除非在正常人视力可见的范围内，否则莱维能以人格担保阿虚绝对没那种瞬移般的速度。事实也跟他想的一样，直到堪堪快到四点半，期间凉宫连续重播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后，这才见到带着结标缓缓跑来的少年。 莱维颇感有趣的盯着跑在阿虚身后的结标。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中，实力强大的足以跟魔法世界的高手媲美，但他们水平完全建立在超能力的基础上。无法使用能力的超能力者，即便像白井黑子那样受过风纪委员严格训练的，亦会败在占有人数优势的小混混手里。 同样是空间系能力，又没法在大庭广众，尤其是sos团中那两位面前使用的结标，到了集合地点后，几乎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看上去多少有些可怜。 跟莱维的心思类似，从凉宫身后探出脑袋的超铃音用非常夸张的笑容迎接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的阿虚，而凉宫则像一口气喝下整瓶六十毫升装tabasco般地大叫：“迟到！罚款！” 看来下次的社团活动，莱维又能剩下一笔开支了，他暗暗为少年的钱包默哀。 在跟众人道别后离开的路上，莱维顺便瞟了一眼记忆中阿虚早上停自行车的地方，原本停了几辆车子的地方，变得空荡荡，取而代之是电线杆上挂着的牌子——‘您的自行车因违规停驻而被拖吊’。 ＝＝＝＝＝＝＝＝＝＝＝＝＝＝＝＝＝＝ “傻笑什么啊，饭都喷到我碗里了！” 看着手握筷子笑容满面的男人，依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难得的周末，明明刚接触了不得外出的诅咒，明明是应该好好陪陪自己妻子的日子。这个男人竟然无聊到跑去参加什么社团活动？ 教书几年从来没当过任何社团的指导老师，为什么他偏偏现在提起兴趣了？难道是那些女学生…… 四一、梦梦没别的意思，依文你别想太多 “额，只是想起今天一个可怜的人。” 用袖子在嘴边擦了两下，没发现有依文说的饭粒，莱维却不知道自己妻子正以分析奸情的逻辑把sos团的人员组成猜了个**不离十。 凉宫春日、长门有希、超铃音、结标淡希四名女生，外加阿虚和莱维两个男性，男女比例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基本上也就芭蕾舞社跟合唱部等少数社团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你们两个今天下午碰到了？” 依文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悲剧没有兴趣，她随口问起伊芙回家时说过碰到莱维的事。 “嗯，在图书馆，你怎么不跟着去转转，说不定有喜欢的书。就算没有，晒晒太阳也好。” 叫吸血鬼去晒太阳，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肯定会以为莱维脑子有病。谁让依文洁琳是只非常奇怪的吸血鬼呢。她的同族们即使强到无惧阳光，也没变异到喜欢自己种族死敌的地步。 居住的小屋宽敞明亮，修建的别墅拥有天青水蓝的沙滩。白天打开天窗让温暖的阳光照进房间，有时闲得无聊就到别墅里在蔚蓝的海中畅泳。也曾异想天开的希望把吸血鬼天生无法改变的苍白肌肤，晒出健康的古铜色。 暗之福音——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吸血鬼真祖。 “都什么年代了，找想看的书还用得着跑图书馆？既劳神又费力，先不说那有没有想找的书，找到了才发现正好被人借走的情况不算少见吧？有电脑和网络这么方便的东西，随便在购书的网站敲几下键盘就能下载回来了，真难理解图书馆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依文的这番话若被传统出版业者听到，必定会伤心欲绝吧。莱维其实算是认同她的观点，现代的传统出版行业、包括报纸杂志这类的纸质媒体的确是日子越来越凄惨，但图书馆还是有存在的意义，纵然只是作为一种怀旧心理。 “书要亲手触摸到才有感觉。” 坐在两人对面，一直默默吃着晚饭的伊芙终于发话了，她突然开口，把身旁喝着汤的梦梦差点吓了一跳。 “装订，使用的纸张，封面的设计，厚重的感觉，这些都是真实书本比电子媒体优秀的地方。” 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激动，说话的语气也跟平常一样淡淡的，可少女潜藏的气势，却把片刻前还高昂奋进的吸血鬼给压过了。 依文和跟她有着同样金发的伊芙对视着，想要说些话来反驳，但最终还是放弃。她把筷子插起一根香肠塞进嘴里，算是表示认输。 “啊，我来帮你。” 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梦梦见到正好吃完准备收拾的茶茶丸，立刻也站起来说要帮忙。别看她是地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梦梦全然没有那些贵族们的陋习。帮茶茶丸做家务，这几天已经算是成了她的习惯。 “麻烦你了。” 茶茶丸非常有礼貌的道谢，对于他人的帮助她没有推脱。伊芙也端子自己的碗碟进了厨房。至于莱维和依文，他们两个则是充分显示了什么是房东。 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两人就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打开电视开始了休闲娱乐。说到底能被称为房东的也就依文一个，莱维这个大男人算是在狐假虎威吧。凛说他吃软饭，看来真没冤枉他。 “隆道？” 刚看了两眼电视，莱维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把靠在自己身上的吸血鬼女孩挪开，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 “喂？” …… “ok，我都说过接受了。” …… “嗯嗯，放心，何况这个工作，除了我也没其他人弄做吧？起码让你去就没可能，那算是外交纠纷？哈哈哈。” …… “好的，就这样。” 喀。 挂掉电话，就见到立刻靠上来的依文在怀里盯着自己。 “那个小子又给塞工作给你？” 依文嘴里的老头，是指麻帆良学园的现任校长近卫近右卫门。除了担任校长外，他还是关东魔法协会的理事，据说是麻帆良最强的魔法师，莱维还没机会见识他的本事。外表和年龄都绝对是老年人的样子，虽说依文比他大是没错，但听着总有点怪怪的。 “是啊，酬劳还不错哦，学园都市那边的工作。” “学园都市？该不会是潜入暗杀之类吧？” 其实依文也知道不大可能是这类工作。连不知所踪的间桐慎二，莱维都没去追杀到底，现在的他早就不干杀手的行当了。只是学园都市平常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麻帆良的人更得通过类似两国外交的形式才能踏入那所封闭的都市。 “潜入？当然不用，快到大霸星祭了，到时候学园都市对外开放，哪用得着潜入啊。” 莱维挑起女孩的一撮金发，在手指头上绕了十几圈都还没绕完。 “对外开放总有些麻烦，据说到时会有罗马那边的人去捣乱，我这回算是去当个保安吧。” 大霸星祭期间，平日如同监狱的学园都市会对学生的家长以及一些游客开放。虽然依旧需要审核与其他手续，但还是会有为数众多的外部人士进入。这种情况下想严格控制入境人员的身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纵然提前知道有人会捣乱，也没法进行拦截，只好加强保安了。 至于为何会聘请莱维这个外部人士，那就牵涉到他方才提到的‘罗马’。 号称全世界拥有二十亿信徒的罗马正教，是现世魔法领域的最大组织。以偶像崇拜为根基的他们，看遵循无神论的科学代表学园都市不顺眼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背地里双方的摩擦不断，深层原因是什么，莱维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学园都市之所以找他，大概多数是因为对手派出的魔法师，是学园都市对外否认的存在。 让连魔法都不相信的超能力者去对付魔法师？这就跟让科学家去除灵一样可笑，相比之下显而易见，绝对是莱维这个隶属于麻帆良魔法势力的人更加专业。 以往类似的工作他已经做过好几次，跟学园都市的暗中势力也算是有点交情，否则单就上回在strange的事，就不可能没人追究。 “莱维先生，我去洗澡了哦~” 粉红色短发的少女靠在楼梯的栏杆上，这句充满不知名意味的话，听了好几次后，莱维已经当成一种问候了。 “你猜她这是什么意思？” 依文拽起莱维的衣角，用暧。昧的笑容盯着他。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戴比路克星的特殊风俗？就像hello或喂之类的打招呼，虽然奇怪了点。” 这话也就骗骗小孩还行，依文虽然外表符合小孩子的要求，内心可没跟着退化。见到莱维不自然的撇开头，她笑得越来越开心了。 “是吗？我倒觉得她在诱。惑你呢，要不干脆跟进去？然后在发生点……呵呵” 电视里色。鬼老头似地笑容出现在一张稚气的脸上，那感觉要多怪有多怪，还好莱维把眼神都放在屏幕里的电饭锅广告上。 “喂喂喂，你这是在试探我？” “哈，本来就是色。狼，还用得着我费心思试探？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依文特意回过头去瞄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伊芙，这位少女正埋头阅读着下午从图书馆借回来的厚厚‘砖头’。就算排除搬出去的远坂凛三人组以及怪女生泉此方，小屋里仍然是多出了两位各方面来说都极为出色的女性。很难不让人怀疑始作俑者的私心。 ＝＝＝＝＝＝＝＝＝＝＝＝＝＝＝＝＝＝ 星期一，两天的假期虽然都有外出，好在周日sos团的活动中莱维偷到了半天的休息时间。大早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他的状态比圣杯战争期间要好出许多。 拜莫名变成银白色的头发所赐，莱维在二中本就挺高的知名度又提升了起码三十个百分点。一路上光跟学生们打招呼，就让他不停微笑的嘴角有点抽筋的迹象。 “你还真是受欢迎啊。” 中途碰上后跟着一同去学校的少年冈崎朋也，用奇怪的目光对莱维说着。那目光里有没有羡慕的成分，还真不好说。 “二中最出名的两个老师，初中部是鬼冢，高中部就是你了。原来还觉得你们两个勉强能当正反对比，现在看起来完全一样嘛，连染发这点都是。” 冈崎的话听起来有点嘲讽，但的确没错。莱维‘染发’之后，相比原来，在女生中的人气可谓急速攀升。 难道现在年轻人流行年龄差距超大的恋情？要不怎么自己的白头发就那么吃香呢。莱维偶尔也看看流行杂志，还是搞不懂学生们的某些想法。 一天的课很快过去，说是一天，实际莱维需要站在教室里的也就两节课。其他时间他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戴着耳机听歌打发掉了。 为什么不去学生会办公室睡觉？前一阵因为圣杯战争的事，凛找了各种理由把新一届学生会成员的事宜推迟。现在事件结束，加上突然换了新校长，学生会的事没法再拖。据说今天就会有后补干部利用课间去凛那面试，莱维可不想他偷懒睡觉的样子被其他学生看见。面子嘛，好歹他是个男人，起码的一些还是需要的。 “咦？” 放下手上的报纸，摘掉脑袋上挂着的耳机，莱维突然想起有个不错的休息场所——只剩一个部员的文艺部活动室。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临近放学，现在去的话，sos团的那帮人恐怕紧跟着就到。想睡觉是不可能，但文艺部还是得去。莱维答应了要协助有希，虽然暂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至少sos团的活动尽量应该参加。 想着反正离晚饭还早，平常这个时候回家也是呆着。莱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跟其他也在收拾东西的同事打个招呼后，用散步的速度往社团活动楼走去。 有希在文艺部教室里看书的摸样，早已和室内风景融为一体，简直就是个和这间教室密不可分的摆设。 但那是在莱维进去之前。听到开门的声音，外星人少女立刻像是有心灵感应似地抬起头，无机质的瞳孔中隐含了问好的意思，莱维已经习惯阅读了。 “那么早就来了，对你的工作还挺热心的嘛。” 莱维说话的对象是比他更早一步到教室，正坐在长条桌旁拄着脑袋发呆的结标淡希。 “放学了没事干。而且这不叫热心，是尽责。” 因为就他们三人在场，结标无需避讳谈这个话题。从她的表情看，对暗部的这份工作显然并非多么满意。 “啊，对了。” 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结标回过头来。 “一会社团活动结束了，你先别走，等着我。” 一个少女对男性说出这番话，若是换个场合换个地点换个对象，绝对会理解成表白或表白或表白之类的前奏。但莱维没那么傻，他早过了情窦初开有点风吹草动就荡漾不已的年龄。何况说话的对象还是结标，莱维基本上就没发现过她有那方面的想法过，无论对象是谁。 总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好奇心最强的生物，其实男人比她们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没有结标那番话，莱维也许就像往常一样在文艺部教室里半梦半醒地看着凉宫挥洒青春，然后带着迷迷糊糊的脑子踏上回家的路。 但有了那句话后，他就没法不去联想。让自己留下干什么？是学园都市的事，还是凉宫的事？是继续上次在公园未完的那场架，还是其他什么？ 向自己倾诉心声？没多大可能。莱维知道结标心里藏了不少秘密，否则有几个人甘愿在暗部那种地方打工？但他不认为结标会找自己来诉说烦恼，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开口，显然没有那个气氛嘛。 结果，直到社团活动结束，凉宫都没有来到教室。 “老师，我先回去了。” 见莱维把桌上摆着的黑白棋盘推开，陪他玩了半天无聊游戏的阿虚，终于像是解脱似地拿起书包。sos团没有指导老师，对他来说会更好吧？莱维总觉得阿虚在自己面前有些紧张，这是学生面对老师的普遍情绪，尤其是低年级学生面对高年级的老师。 据说这位男生以言语犀利吐槽强大著称，但在莱维面前，他就从未表现出来过。也许还得给他段适应时间吧。就像三a的学生，现在还有几个人会把他当个严肃的教师看呢？ 等阿虚离开教室后，扎着包子头换上了二中初中部校服的超铃音立刻跳起来，结束了她装乖扮可爱的工作——在凉宫和阿虚面前，她一直维持和本性截然相反的状态，真是辛苦了。 “嘛，聪美还在研究室等着我呢，那就先走咯！不打扰你们两个约~会~哦！是三个嘛？嘻嘻嘻嘻，byebye.” 砰的一声，文艺部教室古朴的木门发出有点可怜的惨叫。虽然超铃音临走前说了些暧昧又不负责任的话，sos团剩下的三名成员却没人表示出害羞或不好意思之类的样子。 “喂，发什么呆啊，走了！” 听到结标这声招呼，莱维竟然觉得期待已久？以前没觉得自己好奇心这么重啊。他边在心里感叹着，边把阿虚收拾好的棋牌游戏放回原文艺部、先长门有希专属的书架上，然后转身对那位从他们进来后就在窗边坐着，未曾移动过的外星人少女道别。 “再见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向有希挥了挥手，得到她微不可查地点头回应后，莱维推了把满脸不耐烦、一直在催促自己的结标，走出文艺部活动室，然后轻轻地把那扇饱受凉宫与超铃音蹂躏的木门关上。 ＝＝＝＝＝＝＝＝＝＝＝＝＝＝＝＝＝＝ 九月份勉强还算夏末，但已经带有初秋的气息，太阳落山的时间前移了些，社团活动结束后的二中大门，已经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黄。 “去哪？” 好在没跟着阿虚第一时间离开，否则莱维现在就得面对其他结束社团活动回家的学生们的好奇目光了。要知道即使是跟他绯闻满天飞的学生会长远坂凛，也几乎没有过一同回家似地举动。基本上有什么事，凛都会通过电话联络，然后找个没太多学生经过的地方等着——身为学生会长，她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 走出校园没多久，就是一处五六层建筑堆砌成的学生宿舍区，住在这的二中学生不在少数。理由非常简单，离得近。上学放学的路仅需五分钟，忘了带作业抓紧点跑回去都来得及，实在是非常的方便。 “跟着来就是了。” 结标好像对这片宿舍区很熟，连莱维这个‘本地人’都没怎么去过的地方，这个小女生倒是熟练地带着他在楼与楼之间穿来穿去，两根长长的红色辫子随着步伐左右摇摆，看上去跟本人心情完全相反。 “这里出来还有条大路啊？” 跟着穿过宿舍区，两人来到一条宽阔的大路旁。能说出这句话，证明莱维身为教师有多么地不负责任。其实除去他之外，其他班主任各个都对这个宿舍区非常熟悉。毕竟住在这的全是没有父母看惯的孩子，偶尔的家访从各方面来看都是十分必要的。 左手边是挂满了指示牌的公交站台，右手边是画了标识的出租车等候点，结标没理他，直接往等候出租车的地方走去。 几分钟后，结标拦下正巧经过的出租车。对司机报出地名，又是个莱维只在地图上看到过的地方。位于学园都市外围，是带伊芙她们去过的那所游乐园的相反方向，的确是只有出租车才能到达的地方。 “现在能说了吧，到底要带我去哪？” 司机的样子过于严肃，结标报地点的样子也像是例行程序似地。莱维当杀手时没少接触特殊组织，现在的情况就跟那时比较相似。所以他断定这并非恰巧路过的出租与偶然搭上他车的司机。 “关于凉宫的事，有些东西我觉得用嘴说太麻烦，干脆直接带你看看更方便。” 果然，坐上车以后，结标的态度好多了。是怕被其他组织监视吗？莱维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没多大兴趣。 “不用保密？” “对一般人的确需要保密，但你的情况特殊。我转学到这来，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是到了你的地盘？反正都差不多啦，与其被你跟踪发现，还不如直接坦白，这回我倒是同意那边的意见。” 学园都市的暗部组织有好几个，其他的怎么样莱维并不清楚，但结标所在的这个，据说跟上层并非简单的上下级服从关系。从她的言谈就能发现，隐隐还有对抗的意思在里面。 说实话，还在读书的年纪就得接触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莱维本人是绝对不认同的。 “你听过人类原理这个名词吗？” “没有。” 莱维只是个英语老师，对包含哲学意思的东西完全没有接触。 “简单说，就是‘人类籍由观测才得以发现宇宙的存在’这样的理论。” 从莱维的表情就知道，结标的解释跟没说一样。不，或者还不如不说。 “因为观测，所以才有宇宙的存在。总之，就是名为人类的生命体发现了许多物理法则和定律后，籍由观测了解宇宙的生成，并得知宇宙的存在。假设观测宇宙的人类没有进化到目前的程度，那就无法进行观测，也无法发现宇宙的存在。换言之不管宇宙存在与否，对尚未进化到某个程度的人类来说没有区别。正因人类进化到这个程度，宇宙的存在才为大家所接受。这就是以人类的角度思考得来的。” 还真不像是学园都市里头的人所说出来的话，以往莱维接触过的，就算不是满口数据理论的研究人员，也是上条当麻这种坚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但回想起这位少女曾经的迷茫，倒是不难理解她有这样的想法。 “人类原理并不符合科学，不过是思索中产生的理论之一罢了，但这里头却有些值得研究的事实。” 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司机好像是紧盯着信号灯的颜色变化，根本就没回过头来打量后座上‘胡言乱语’的小姑娘。 “为何宇宙会以适合人类生存的形态被创造？重力常数只要有一点点的变化，宇宙就不会是目前这个样子，而‘现在’的人类也无法生存。其他的各种物理数值也一样，简直就像是为人类量身定做似地恰好符合我们的需要，仔细想想，挺不可思议的吧？” “你是不是放暑假的时候去梵蒂冈旅游了？” 如果照这么说下去，莱维觉得结标会得出跟那些宗教宣传者相同的结论。 “放心，我可没说认同那帮满嘴上帝天使的人。” “我是好奇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你们那有人开始信上帝了？” 莱维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结标跑去剃度出家当尼姑，要担心的也是学园都市的某些人，而不是他。 “我是不认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不否认上层好像有人有这个倾向。” “说这些跟凉宫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们觉得那个小姑娘是造物主那么伟大的存在啊。” 虽然这个凉宫春日导致了莱维和有希的结识，更让他生平第一回参加了社团活动，但难道这就代表她是上帝了？ “没那么夸张，从我能得到的资料里看，她拥有实现愿望的能力。” 这跟神有多大区别？莱维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吧。凉宫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所以长门有希就在文艺部等着。她渴望见到未来人和超能力者，超铃音和我就转学来了。而她还想了解异世界人，于是就找到了你。” “是这样么？” 嘴里的是疑问语气，实际上莱维还是比较相信结标所说的。凉宫要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妄想症小女生，有希又何必跑来观察她？而超铃音是莱维早就认定背地里搞着些大阴谋的怪人，岂会仅凭一时兴趣就大动干戈地转学。能让学园都市往外派出超能力者，更是以往难以想象的事。 一切一切都昭示了凉宫的特殊，只是莱维至今仍未发现她特殊的地方。 “你特地带我来这，不会只是发发牢骚吧？” 出租车不声不响地停在马路边，莱维望着周围没什么出奇的景色。 “带你来，正是让你看看凉宫的特别之处。” 结标没有付车钱就推开门走下去，招手示意莱维跟上。 住在中央区的人若是出门，没人会想到这一带。这里除了两人脚下的铺装路面外，就是两侧长着草丛的荒地，只有道路连接的两个方向，能眺望到围墙内的学园都市、以及中央区的商业地带那群高楼。 缓缓走到马路中央，结标双眼望着前方。 “准备好了么？” “准备什么？” 莱维跟着走到她身边，突然结标握住了他的手。 “闭上眼睛。” 十指紧扣、双眼紧闭，若是恋爱小说，两人接下来的行动就该是接吻。不过莱维可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在少女的牵引下，他往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停下。 “可以睁开眼睛了。” 整个世界被染成了灰色。 十分昏暗的颜色，莱维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片刻前还在苟延残喘不愿落下的橘红色太阳，已经找不到踪影。整个世界犹如放在厨房的剩菜，被罩上了一个暗沉的盖子。像是云朵的块状物体漂浮的空中，在朦胧的磷光中几乎辨别不清形状。也正是这些微弱的磷光，让这个世界免于陷入彻底的黑暗。 没有人。 发生变化之前，莱维的身边就只有结标一个。在这块偶尔才有人开车经过的荒地附近，想碰到个路人是极度小几率的意外。但现在的情况却又有些不同。 不光是没有其他人类的存在。四周的寂静以及毫无生机的冷清，让人不禁怀疑这颗星球是否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命的存在。 “我们位于次元断层的夹缝中，这是一个与我们生存的世界完全隔绝的封闭空间。我这么说，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吧？” 少女的声音在沉静的空间显得异常清凉，给人以跟往常迥异的感觉。 莱维伸手到方才进入空间的地方，一股冰冷的触感阻碍了他。就像有堵无形的墙壁，除非使用自身的能力切裂这片空间，否则就无法寸进。 “这个空间的半径大概有五公里。用一般的物理方式当然无法进入。在这就只能靠跟我们一样的空间能力者。” 几十厘米高的杂草宛如人工插在地上的劣质手工艺品，没有风的缘故呆呆地垂立着。高速公路的两头比星光下的夜晚还要漆黑，原本能看见的学园都市围墙以及中央区高楼，都被层层迷雾遮蔽。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与这个空间，若结标所说的大小没错的话。 “你怎么发现这个空间的？” 就像少女所说，同样拥有空间能力的莱维，能够理解这个空间。而正是因为理解，他才问出这个问题。将一张白纸对折，然后戳个洞从中间穿过到另一边，就是莱维所使用的瞬移。他对空间的应用，也就仅此而已。 空间的数量是无限的，空间的形态亦是无限的。你很难弄清自己随手连通的空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形态。里头有没有人类生存必须的氧气就是最现实的问题。其他诸如温度、压力等等，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即便这些都不管，还有空间定位的难题存在。简单说就是进去后如何回来，所以莱维从未曾尝试穿越到另一个空间，他还想在依文身边多活几年。 “详细情况我不清楚，但这个世界应该算是紧挨着我们所居住的世界的异次元空间。” 结标带着莱维往前走，她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已经有了决定好的方向。 “我们称之为闭锁空间，它的发生完全随机，有时隔天一次，有时则是好几个月才会出现。但有一点，已经得到验证……” 两人沿着快到膝盖的杂草丛往前走，四周一片昏暗，却没有半点灰尘，莱维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裤子还是那么干净。 “闭锁空间一旦出现，我就能探测到，还有一些跟我相同工作的家伙们也能。奇怪的就在于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探测到。就跟有人用外部装置硬把闭锁空间出现的时间地点塞进脑力一样。” “你特地带我来，就是看这个风景？说起你们的能力，超能力者这回事不说全世界，起码岛上的学生大概都知道一些吧？既然是已经存在的东西，凉宫还找超能力者呢？” 其实相比闭锁空间，这个问题才是让莱维想了好几天的。未来人超铃音，外星人长门有希，包括自己这个所谓的异世界人，都是他们几人之间才知道、无法验证也完全保密的。凉宫想要见到未知的存在，莱维可以理解。可学园都市培养超能力者，早已是半公开的秘密，有大霸星祭这种电视转播的超能力运动会，相信没几个人会当成大型魔术秀来看吧？ “哦？原来你也发现了啊？” 结标回过头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莱维，仿佛她突然发现白痴开窍了似地。 “说起来这也是我一直很奇怪的事。你看外界的报道，还有普通人的生活，他们好像完全活在一个平凡的、没有超能力的世界里。即使每次大霸星祭会引起一阵轰动，过后没多久就跟忘了一样，继续他们自己的日子。难道人真的这么健忘？还是有什么力量在引导他们的思维方向呢？反正以科学的角度来思考，我是得不出这个结论。” 结标终于把让莱维讨厌的眼神移开，拨了一下垂到胸前的辫子。 “隐约知道超能力的事，但一没亲眼见过，二没亲身接触过，所以才想找个超能力者来见识见识吧。凉宫的情况我觉得大概就是这样。” 也许确实是她自己也不清楚事实的真像，故给出的回答似是而非。接着少女中断了这段对话，指着右边的某一点。 “快开始了，看看吧。” 莱维看到了。 在远方的大地上，一个浑身冒着蓝光的巨人凭空出现。 同样是巨人，这个家伙的体型却远不止berserker那个人类接受范围内的等级。身高目测和商店街那个挂着钟的二十层大厦差不多。像是蓝色液体构成的身躯稍显瘦削，不停地向外散发出萤火虫般的光晕。轮廓随着动作不断有细微的改变，更让人怀疑这种体型的软体生物如何能够支撑站立。巨人的脸上没有能算作五官的东西，除了普通人眼睛和嘴巴的位置颜色较暗淡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平坦的蔚蓝。 “那是……” 巨人缓缓地抬起一只脚，然后打桩机似地往地上用力一跺。如同地震般的感觉传到莱维脚下，泥土的土样表面下被踩碎的石块四散飞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有人认为这是凉宫内心焦虑的具现化。每当她内心的焦躁达到临界点，这个巨人就会出现，并将四周破坏殆尽以发泄压力。从这次选择的地点是荒野来看，她的应该只是比较烦闷，还没到想要摧毁高楼大厦的程度。当然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外部世界，为了不造成难以挽回的破坏，才产生了闭锁空间，好让巨人在内部尽情发泄，听起来挺有原则的吧？” 巨人拼命的拳打脚踢，附近的地面很快变成形似月球表面般的景象。从结标的话里分析，若凉宫心情再差点，这个巨人就会出现在高楼林立的闹市，然后上演一出怪兽入侵的大场面骚乱。 “你也知道吧？按照物理观点来看，那样的体型会因自己的体重而无法站立。可事实上他比热带雨林里的大猩猩还要灵活。从破坏力衡量，出动附近国家的军队，想必也拿他没有办法。若是让排名前七的那些家伙来，估计可以轻松收拾掉，可惜这个空间只有空间能力者才能进入。” “难道你找我来就是做苦力干掉这个巨人？不对，这不是第一次吧？以前你们怎么解决的？” “我说过，带你来是看戏的。喏，那边。” 其实不用结标指示，莱维已经感觉到另外有人进入了闭锁空间。她的话音刚落，几个红色光点从巨人所在的地方升起。像芝麻粒般细小的红光有五个，他们绕着巨人快速移动，阻碍巨人的前进。 “学园都市的能力者只能拥有一种能力，原理懒得跟你解释，反正这个事实你是知道的。而这，就是从凉宫那得到的能力。当然，是上层的说法，具体真相，我没兴趣知道。” “你不去帮忙？” 莱维见结标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心提醒她同伴正在努力工作。 “不用，这次的规模很小，他们几个够了。” 接着，像是在符合结标的话，红色的光点巧妙避开巨人的双臂，不知用什么方法切断的巨人的一只手腕。 大小媲美公交车的蓝色手臂尚未落到地面，就犹如被强光照射的雪花般消失。巨人失去手腕的伤口处缓缓冒出蓝色烟雾，那是血么？莱维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在看科幻电影。 头、肩膀、上半身的躯干…… 不消片刻，张牙舞爪的巨人整个身躯都像那只手腕似地溶解消失。看来结标说得没错，的确是个容易解决的对手。 “好了，到最有趣的时候了。” 结标把手指向天空，不明白她意思的莱维跟着缓缓抬起头。 在巨人出现的地点上空，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犹如快要孵化出雏鸟的蛋壳上的裂缝迅速扩大成蜘蛛网装的裂纹。 “那个蓝色怪物没了，闭锁空间也会跟着崩溃，你仔细看看这个过程。” 巨大的网状裂缝转眼间覆盖了整个空间外壁，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的玻璃罩，网眼变得越来越细，仅剩下黑色的弯曲线条时，啪嚓一声整个破碎！ 其实莱维并没有真正听到声音，只是他在脑中根据目光所见的情况自动模拟。 空间完全转瞬崩溃，风声、草丛摇摆摩擦的声音、甚至沙粒在路面上滚动的颤音。习惯了无声世界的莱维，忽然觉得这些细小的杂音是如此的词儿，他下意识捂住耳朵。 世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没有月球表面般的地面，没有灰色的天空，结标的同伴们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两人的荒野，只有一辆出租孤零零停着的高速公路。橘红色的太阳已经仅剩细细的一条边，傍晚的闷热渐渐被微风吹散。 四二、‘做工精良\’的长门有希？ “觉得这个怎么样？” “嗯？” 莱维光顾着欣赏了，没反应过来结标的意思。 “我是说最后这个空间崩溃，要是能掌握这个方法，当成一个招式来使用，估计很不错吧？” 结标的想法，突然让莱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是在很久以前曾见过类似的景象，别人、或者是自己使出过这样的招式，将敌人四分五裂的可怕招式…… 啪！ 一只手轻轻拍在红发的脑袋上。 “小小年纪就那么残忍可不好啊，还是想想回家吃什么比较符合你的学生身份。” 莱维转身施展瞬移，眨眼间就到了二百米外的高速公路上。对着出租车里回过头看向他的司机挥了挥手，紧接着继续用瞬移赶路。 离吃饭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他那远超音速的赶路方式，要比搭车回家要快的多。何况在离学园都市这么近的地方，结标和她的同伴，应该会想要稍微聚一聚吧？ ＝＝＝＝＝＝＝＝＝＝＝＝＝＝＝＝＝＝ 莱维到家的时间正好赶在茶茶丸把最后一个碟子摆上餐桌之前。按理说不算迟到的他，仍旧悲哀地吃了依文连续几个白眼。就连合上书本坐到餐桌旁的伊芙也仿佛有点生气似地没搭理他。 “啊，谢谢。” 吃完饭有些口渴的莱维接过梦梦主动递上来的茶。身边的依文仍然对他没好脸色，伊芙则是跟sos团那位文学少女一样默默地继续看书。莱维忽然发现意外从天而降的外星公主，貌似竟然成了他在这间小屋里的唯一支持者——茶茶丸在厨房里忙着，没工夫出来帮他。 这到底算是悲哀还是幸运呢？莱维开始怀念起那位仅在小屋住了两三天的乖巧兔妖怪了。 ＝＝＝＝＝＝＝＝＝＝＝＝＝＝＝＝＝＝ 写有校长室字样的门前那片走廊，和往常一样的冷清。光线敞亮的地板和墙壁一尘不染，清洁工显然在这里和其他地方有下意识的区别对待。 即使再顽皮的学生，也不会大胆的跑到校长室外喧哗。连冈崎那位智商情商疑似有缺陷的朋友春原阳平，也没听说过在校长室附近撒野的记录。 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成年人的话，初中部的鬼冢英吉倒是常在这胡闹。莱维本人同样偶尔会跑来光顾，就像现在这样。 莱维是来请假的。接下麻帆良委派的工作，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开幕式就在明天。他需要一段时间的假期来处理那项工作。若是换成两个星期之前，他早就光明正大地推门而入，对校长老头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几句就骗到假期。 可现在手拿正式请假申请书的他，反倒迟迟没有敲门。 学校换了新校长，这不是重点；新校长是个连学生们都议论纷纷的美女，这也不是重点。当初大会上那股莫名的感觉，才是莱维迟疑的原因，他不知道该怎么单独面对那位女校长。 “咦？这不是莱维老师嘛？” “嗯？” 难道真是太紧张了？被从背后拍了一下，莱维才感觉到有人接近，要是放在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会自己已经死了吧？他转过身去，第一眼就见到个蓝色的头顶。 “是你啊？好几天不见，怎么跑到校长室来了？” 莱维认识的学生中蓝色头发的有三个，冈崎朋也的身高跟他差不多，不会一下就望到头顶；间桐慎二貌似人间蒸发了，即使从哪爬回来也不会那么好态度。小个子长头发的家伙，就剩下圣杯战争后搬回自己家住，又因为不同年级而没机会见面的泉此方。 “被叫去校长室多数不是什么好事，我是能免则免，路过而已啦。倒是莱维老师你站在这干什么？咦？” 正说着，泉此方突然发现了莱维手上的白色信封。超强联想能力得以发挥的她，表情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信封啊，该不会是……情书？” “额，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知道瞎想！” 听到那个词，莱维连忙拽着泉此方往后跑了几步到楼梯的拐角处。她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音量，要是被校长室里的那位听到就麻烦了！ “嘿嘿，可疑哦。不是情书的话，老师你那么紧张干嘛呀。嗯，新校长绝对是个大美女，我在见过的人里除了辉夜小姐之外，能排到第二了。老师，我支持你哟！” “请假！请假信！只是请假的申请书！你再乱嚷被校长听见，我就把你扔进去自己解释。” 莱维作势伸手，脸上挂着暧昧笑容的小个子女生吓得往后一缩。她可是知道莱维的操纵空间能力，真给传送进校长室就完蛋了。 “好啦好啦，我相信莱维老师你只是请假。不过请个假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敲门进去？” “这次请假的时间有点长，我这不是正想着该怎么说比较好么。结果思路都被你给打断了。” 莱维倒不算撒谎，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为期一周，他的工作要是没那么快结束，说不定还真得请五六天的长假。若是从前那个老好人校长还好说，谁知道现在的新校长是什么性格？据说女强人都不好应付，他身边的依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莱维的犹豫，跟这方面也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哦？真的？” 泉此方好像对莱维和美女校长直接没有特殊关系显得极为失望，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垮了。现代学生的思想，颇为令人担忧啊。 “这方面你放心，直接进去说清楚应该就ok.虽然还没接触过，但传闻中新校长人很好，连学生一些比较过分的错误她都能原谅呢。” 哦？才短短两周就已经成了学生们的言谈热点了？莱维发现自己貌似有点跟学校脱节，连学生都知道的事，身为教职员的自己却丝毫没注意过。回想起来在办公室里好像的确听到过其他老师对新校长的好评，只不过开口的多为男老师，他还以为是单纯被美色诱惑了呢。 “是么？那我先进去了。你呢？” “我只是路过啦，路过。那么，祝老师你请假顺利咯。顺便再发生点其他的……哈哈，我先走了~” 莱维冲着怪笑的泉此方挥了挥手，稍微整理下身上的衣服，才转身朝走廊尽头的校长室迈步。脑子里光考虑请假说辞的他，完全没注意到为什么那个小个子女生会出现在这个只有校长室一个房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公室或教室需要‘路过’这间位于顶层拐角隐蔽处的单独区域。 叩叩叩。 “请进。” 陌生的柔美声线，令莱维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半分，他将此归结于请长假的紧张。拧开双开门的把手，听着转轴传来的嘎吱声，莱维走进了不久前曾到过，却全然换了一番感觉的房间。 颜色不浓不淡的地毯显得非常舒适，全木质的家私和轻飘飘的窗帘都擦拭地一尘不染，茶杯里浓郁的香气隔了几米还能闻到。这些都是新校长入驻后才有的东西。以前那个身体不大好的老头，根本不在意房间的陈设。 “是麦道威尔老师么？请问有什么事？” “哦、哦。” 收回略显不礼貌的四下打量，莱维把目光移向宽大办公桌后的那个紫色身影。 “玛艾露贝莉－赫恩校长，你认识我？” 过肩的金发比依文和伊芙的都要短很多，还带着她们所没有的微微卷曲。不知道真实年龄，光从外表看更应该称为少女的二中新校长，最显眼的就是那一袭犹如贵族般雍容却又毫不拖沓的紫色连衣裙。 “呵呵，当然，麦道威尔老师在学校里可是名人呢。还有，以后叫我梅莉就可以了。” 少女的浅笑使得她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嘲讽，反而给一人春风般的舒畅。但莱维却没从这次的会面中再度找到那股莫名的熟悉，难道大会上那次是自己的错觉？ 轻轻踩上令人不舍得践踏的地毯，感受着脚底下的柔软触感，莱维把手里叠好在信封中的请假申请放到厚实的办公桌上。 “哦？这是……” 自称梅莉的‘少女’校长拨开放在桌子上的白色软帽，拿起那个整齐的信封。 “情书？” 莱维觉得如果自己正在喝茶，喷出来的量肯定能铺满整张宽大的桌面。若不是从梅莉的身上无法探查到丝毫特殊能量，他绝对怀疑泉此方的话被偷听到。而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校长室的厚重实木双开门隔音效果足够良好。这么说，这位新校长起码并非严肃古板的学究类型。 想到这里，被开了玩笑的莱维反倒放松了不少。 “哦，原来是要请假。我本来对自己的魅力挺自信的呢。还是说莱维老师对我们的学生会长死心塌地，眼睛里容不下其他女人？”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走到哪都不能忘记，莱维算是充分体会到新校长的‘幽默’。同时也对二中学生的八卦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新校长才来了几天？就连这些‘秘闻’都知道了。 “呵呵，那些是学生们开玩笑罢了，你不会当真吧？” 语气听起来挺无所谓，实际上莱维还真有点怕这位新校长把他和凛的绯闻当成事实。他本人是没有关系，师生恋这类事情，大不了换个地方工作，反正还有麻帆良学园这个最后退路。但影响到凛的学生会长职务，难以想象那位心高气傲的少女会有怎样的反应。 “咦？难道学生们说‘莱维老师对远坂凛矢志不渝、深情专一’是假的？你是个玩弄学生感情的花花公子？” 听了这番话，莱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兴头上来后纠缠不休的女人了。难道为了否认自己是花花公子，就非得承认深爱名义上自己还是监护人的小女孩不可？按照多数国家的法律，他要是敢有这方面的想法，都会被送上法庭宣判个乱＼伦重罪的。 “呵呵呵，好了，不开玩笑了。才说了几句，你怎么就认真起来了？我听说的莱维。麦道威尔，可不是这么严肃无趣的男人呀。” 不得不说这位女人的确有作为领导者和管理者的基本气质，浅浅的几声轻笑，就把现场有些尴尬的空气统统吹散。莱维也自然地跟着露出了微笑。 “梅莉，对吧？我今天来是因个人事务而需要请假。” 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莱维顾不上在门外想了半天的所谓谈判策略，连忙把前来的理由和盘托出。 “呵呵，我早就猜到啦。莱维老师只有要请假的时候才会在校长室出现，前任校长曾跟我说过的学校趣闻之一。” 哪里有趣了？莱维可没法认为这是一句称赞。但梅莉开口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说话方式，却又让人不得不心生好感。很难让人对她生气，她大概就是这类人。 “好吧，不逗你了，你的假，我批准了。” “额，批准？你不看看申请书上写的么？我这次请假的长短比较难以确定……” “没关系。” “请假的原因不是家庭事务或者其他可以说明的重要事情……” “没问题。” “请假期间的代课老师我也没找到……” “我会帮你安排的。” 莱维闭嘴了。 他还能说什么？严格来说是初次见面的新领导为他大开绿灯，连找代课老师这么麻烦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除了心怀感激的接受，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轻轻关上双开木门，莱维和新校长的初次交流就在互道‘再见’中结束。可是这位‘少女’的一举一动，却不知不觉中深深印入他的心底，牢固得仿佛从来就在那里一样。 ＝＝＝＝＝＝＝＝＝＝＝＝＝＝＝＝＝＝ 放学后的文艺部活动室，其他人都坐在几天内自觉分配好的位置，昨天缺席的团长大人也一副不耐烦地样子用手撑着下巴，坐在她靠窗的专席上。 “你昨天怎么没来？不是说要开反省会么？” 莱维在最后一张空椅子上坐下，双手往桌上一摊。 “吵死了！你们的问题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说完，凉宫就把脖子一扭，好像窗外的几棵树比房间里的团员更重要似地。 “阿虚进来的时候问了跟你一样的问题，春日说她昨天一个人开完反省会了。” 对面就在另一个男成员身边的超铃音探过头来悄悄跟莱维解释，难怪凉宫会发牢骚，不喜欢的问题被连续追问，多数人都会感到厌烦。 莱维好奇地继续问下去，才知道昨天放学后，凉宫独自将周日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据她的意思是怕有哪里遗漏了，觉得再看看比较安心。这时超铃音旁边的阿虚也不甘寂寞地探过头来，对凉宫那状似刑警认为嫌犯会回到犯罪现场般的思想抱怨了两句。 “你们两个在干嘛啊？” 摄氏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冰冷声音让阿虚和超铃音当场冻僵。从莱维的角度两人趴在桌上脑袋朝着自己这边说话，但若是换成凉宫的角度，则是阿虚的脑袋刚好挡住超铃音的，并且脸部还以微妙的方式相对。总的来说，有点疑似接吻之类的亲密状态。 莱维这边看得十分清楚，何况有谁会大胆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可是凉宫的思维本就异于常人，也许在她的理念里的确存在这样的学生吧，反正看情况她是误会了。 下一秒愣了片刻的超铃音首先缩回自己的座位，以莱维对她的了解，那副笨拙得哭丧脸是无比的虚假。 凉宫哼了一声，顶开自己的椅子，使劲踏着步子走到长条桌的正前方俯视被‘捉奸’的二人。 “怎么，对女仆服有兴趣啊？” 听到凉宫的话，莱维这才注意到超铃音身上的穿着。既不是二中初等部的校服，也并非她常作的旗袍打扮。粉红色的衬衫加短裙，腰部系了一块洁白的围裙。头上还盯着缀满蕾丝边的饰物，跟餐厅服务生类似的装束，大概就是凉宫所说的女仆服了。 不得不说装成乖巧胆小型女孩的超铃音配上这套衣服，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从阿虚偷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难怪凉宫会说出那番话。 “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们要换衣服。” 阿虚像是要掩饰内心似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是告诉你我们要换衣服了吗？” 莱维不知道阿虚是装傻还是真傻，即便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他也知道这会儿该做的是走出门外、把门关好、顺便充当把风的守卫。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给我滚出去！” ＝＝＝＝＝＝＝＝＝＝＝＝＝＝＝＝＝＝ 站在写着‘文艺部’的牌子下头，莱维好笑地看着几乎是被踢出门摔到走廊上的高一男生，随后帮凉宫她们把活动室的门关上。 “什么东西嘛！” 凉宫的动作好像很快，让阿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白色的衬衫被茶水弄湿了一块。 “啊，对了！” “别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刚才你犯什么傻呢？” 仿佛刚想起身边还有人似地，阿虚讪讪地转过头来。 “额……其实啊，也许老师你不相信，之前春日她常常在班级教室里公然换衣服，大概是习惯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她是让我出去……” 在教室里换衣服？难道升上高一的凉宫思维还停留在不懂何谓害羞的幼儿园水平？抑或她是把班上的男生全都当成木头，根本不在意烂木头的眼光？ 虽然凉宫成天异想天开就像个天真的小孩，但莱维还是倾向后一种可能。 既然如此，那今天发生的事又意味着什么呢？ “哦，原来如此，呵呵呵。” 莱维发出十分暧。昧的笑声，若是把他现在的声音录起来再播给他听，他绝对会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是那位坐在宽大办公桌后表面端庄的‘少女’校长，没想到才见过一面，就被她传染了一些恶劣的特质。 “老师，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可疑？” “没事没事，错觉罢了。” 可疑？当然可疑！他可是正在赞美懵懂的青春啊！ 凉宫将其他男性都看做路边的石子，却单单在意被阿虚见到害羞的样子，除了说明她对这位同班同学有特殊的感情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 而阿虚对此貌似全然没有察觉。不是被超铃音假装给凉宫欺负的可怜兮兮蒙蔽的话，他就真是个标准的感情白痴了。 在内心妄自对他人下结论的家伙，往往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如果现在凛在莱维身边，铁定会对他加以鄙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门外无言地站了一阵子，文艺部内稀稀疏疏的声音忽然停止。然后又过了十分钟。 “请进……” 门内传来超铃音细小的声音。当她一脸强忍泪水的表情出现在眼前，莱维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包子头女孩隐蔽的眼神飞镖击中后，才勉强走进活动室。 一脸无趣的凉宫双手撑在桌上，修长白皙的双腿显得格外耀眼。她头上戴着常常的兔子耳朵令莱维又想起住进远坂家的兔妖怪少女。 “莫非今天有化装舞会？该不会我也得换衣服吧？” 读书的有希和摆弄手机的结标身上依然是那套校服，看起来又不像莱维所说的样子。 “铃音，你坐这边。” 凉宫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超铃音明显露出害怕的表情——装的，背对着面无表情的凉宫，乖乖在椅子上坐下。原以为凉宫要欺负她，没想到却动手解开超头上绑成两个小包子的黑发，然后编起了辫子。 要是不了解的外人跑进来，还以为是姐姐正在替妹妹整理头发。可超铃音的僵硬姿势，配合凉宫的臭脸，使得原本应该十分温馨甜美的画面变得有点诡异。看来，凉宫是单纯想找个事打发时间而已。 “要玩黑白棋吗？” “嗯，反正没事做。” 结果阿虚手上装了棋子的盒子，莱维本想叫上结标一块，但见她一直埋头盯着手机，手指飞快的跳动，估计她也没这个兴致。 莱维主要注意力放在超铃音身上的缘故，竟然连续输给水平非常一般的阿虚。不过还真没法怪他，换了任何一个熟悉麻帆良最强头脑的人，都没法忽视性格大变的她。sos团里的其他人好像都没发现超铃音的本性并非如此，真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位女孩的精湛演技。每次被凉宫碰到身体都会微微颤抖的胆怯样子，实在是太过传神了。 两人下棋、两人梳头、一个埋头在书本没动弹过一点，另一个拼命按着手机。sos团更像是个课外休闲自由活动组织，那平静祥和的样子，根本没法跟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和异世界人的奇怪成分联系起来。 尽管平凡无奇到有些无聊，但看坐在莱维对面收拾棋子的阿虚，倒是非常地乐在其中。也许平淡的日子才是他的追求吧，虽然不符合年轻人的飞扬，莱维对此还是表示出极大的认同。 ＝＝＝＝＝＝＝＝＝＝＝＝＝＝＝＝＝＝ 叮咚。 最近的客人大多粗鲁地砸门，门铃终于发挥作用的时候，反而让一屋子的人老半天才有反应。 “请问你是……” 莱维好奇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视线正好被开门的茶茶丸挡住了，看不见半夜前来的客人是谁。 “莱维老师。” 听到茶茶丸叫自己的名字，而没有直接让客人进来，莱维的好奇心更强烈了。若是跟凛一样熟悉的人，茶茶丸没必要多此一举，看样子应该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难道是学园都市的人？要说最近跟陌生人的交集，莱维能想到的只有那份关于大霸星祭的工作。 在三位少女各自有意无意的目光下，莱维站起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有希？” 一如既往的二中校服、一如既往地无机质眼神，莱维面前的这位外星人少女，还真是比陌生人到来更意外的客人。他作了个‘请进’的动作，对方却仍然站在门槛之外，也不知道是否没看懂人类的含蓄表达。 “关于凉宫春日和阿虚的事，希望你跟我去学校。” “凉宫？阿虚？” 虽然会让外星人少女深夜造访的原因应该只有sos团，但她说出后，还是让莱维疑惑了一下。那两个人能出什么事？总不至于是私奔吧？他们离发展到那一步还距离颇远。 “事情很严重？” 有希轻轻点了点头，整齐的短发随之微微跃动。没事深夜跑到别人家打扰，正常人都没那么无礼，尤其是她这种几乎足不出户的文学爱好者。 “你稍等一下。” 莱维回到客厅里，对依文和伊芙、顺带洗完澡只穿着长t恤就呆在客厅里的梦梦说明情况。 所负责社团中的学生出事，指导老师理应赶去处理，对此依文是难得地大方了一回，没追究找上门来的又是个美少女这件事。倒是伊芙因同为人工生命体的缘故，发现了有希身上的特殊之处，猜测莱维多半是要去解决有危险性的事情，她本想一同前往，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离开家走进树林，不管事态严重性如何，光是答应依文早点回家就逼得莱维必须抓紧时间。为了加快赶路的速度，在询问了有希后，莱维一把搂住她纤弱的腰身，连续的瞬移往学校跑去。 “咦？你们都在啊？” 在校门口现身的莱维被身前几米处挨着栏杆的两个人影吓了一跳。借着路灯仔细看清后，才发现是早就等在这的另外两位sos团成员，未来科学狂人超铃音与超能力少女结标淡希。 “事情很复杂，现在没空解释，直接告诉你结论，闭锁空间出现了，地点就是这里，范围正好是学校的区域！” 一贯好像对别人的事毫不在意的结标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由此可见这次的闭锁空间绝不是莱维见过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普通的闭锁空间，我可以轻易侵入。但这次却不一样，就算靠同伴的帮助，我也只能以难以维持身体的状态勉强进去。学园都市的空间能力者本来就少，等级高的眼下都不属于组织，现在只能靠你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去？” “没错，虽然不愿意承认，你的能力比我们强得多。具体的进入方法你上次应该凭身体记下了吧？赶快！” 说完，结标猛地从背后推了莱维一把，好像这样就能把他送进闭锁空间似地。冷不防踉跄了两步，他立刻稳住，基本上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贸然进去能帮上什么忙？ “我说，你们得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啊！” 有希、结标，最后把目光移到一副围观看戏表情的超铃音脸上，凉宫和阿虚都不在场，她干脆连平常的伪装都懒得继续了。 “别期待我哦，就像你见到的一样，我只是个旁观者，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到底怎么回事，进去问问春日不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凉宫也在里头？” “没错，凉宫和阿虚都在闭锁空间里，这才是最麻烦的情况。” 结标喘了口气，好像在思索着怎么表达比较清晰。 “以往的闭锁空间都只是她下意识为了发泄烦闷而创造的，这次连她本人也在里头。上层的猜测是凉宫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想要在闭锁空间内重新创造一个符合她期望的世界！” 创造……世界？ “太夸张了吧？别告诉我那个吵吵闹闹的小丫头还真是个女上帝。” 见莱维好像不大相信，拼命挠头的结标更着急了。就在她烦恼不已的时候，一直没动作的有希开口。 “类似的事件以前曾发生过两次，并第二次的试验最终成功，所以结标淡希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说发生过两次……第二次还成功创造了新世界？难道……” 面对少女那双不含任何情感的眼睛，莱维升起了一个非常难以置信的念头。这个念头转瞬被压下，先不论结果如何，要进入闭锁空间是必须的。即使凉宫真有那个能耐，想建立一个只有她跟阿虚两人的伊甸园，身为老师的他，起码应该弄清楚他们的处境。 “好吧，有希你说的，以后我再找你问清楚。现在，我先进去了。” 莱维转过身，刚准备出发，忽然他的外套被从后拉住。 “告诉阿虚‘记得打开电脑’。” “还有别的么？” 有希摇了摇头，放开揪着莱维衣角的手，莱维仿佛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担忧。 “好的，我走了。” 莱维回以让她放心的眼神后，在结标的催促下，迈步走向前方昏暗灯光下活像一张巨口的二中大门。 ＝＝＝＝＝＝＝＝＝＝＝＝＝＝＝＝＝＝ “呼。” 睁开眼是那片曾见过一次的深灰，在传送的过程中，那股浑身被拉扯的感觉几乎让他以为再也出不来了。幸好最终安全到达闭锁空间。 “真是危险啊。” 仔细又感知了一遍扭曲的空间裂缝，莱维知道他多了个必须组织凉宫的理由——在空间偏离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安全回到自己居住的那个世界，看似有些难度。 记得在破开空间屏障的那一刹那，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莱维掏出来一看，原来是超铃音发给他的短信。里头写的东西让他有点生气之余，又不得不感谢她的帮助，前提是她真的来自未来的话。 “原来如此？超铃音啊，回去迟早收拾你！” 啪地一声使劲把手机合上，莱维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社团活动楼走去。闭锁空间内仿佛无时不刻不在排挤他这个外来者，以至于从校门口到活动楼的短短距离都耗费了他几分钟才到达。若阿虚和凉宫不好好呆在sos团，而是跑到其他地方，莱维可没多大信心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 幸好，他的运气还没坏到家。 推开文艺部活动室的门，第一眼就见到坐在凉宫位置上的阿虚。更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凉宫春日，并不在这里。 “老师！！！” 双眼无神的高中生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阿虚立刻踢开椅子几步冲到莱维身前，就差没激动地拥抱了。由此可见，他对现在发生的一切，同样感到无助。 …… “事情就是这样。” 把从结标她们那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莱维坐倒在属于他的那把椅子上。空间的排斥实在太过强烈，短短的十来分钟就让他几乎耗尽了体力。肉眼可见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好像随时将要消失似地虚弱。 “老师！你的身体！” “呵呵，没事没事，空间排斥太强烈，有点维持不住了。” 听到少年回过神后第一句就关心自己，莱维体会到了身为教师的欣慰。 “别担心，不至于死之类的。只是失去形体后，就没法跟你说话咯。所以啊，赶快把凉宫劝回去，大家才能恢复平常的生活。”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你、……” 莱维本想再给阿虚点建议，凭这几天的观察，他已经大概掌握了凉宫的一些心理。可没想到闭锁空间的压力超过他的预计，强撑到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了，身体慢慢变成淡淡的影子，濒临消失的边缘。 “打开电脑！” 拼尽最后的力量，喊出这句有希交代的话。接下来，就把一切交给那位可靠的外星人少女吧，莱维对有希的信任，毫无理由地扎根在心底。 ＝＝＝＝＝＝＝＝＝＝＝＝＝＝＝＝＝＝ “唔……呃，有希。” 就像被装在单薄的小船里扔到大海上晃了几天一样，醒来后的莱维只感到一阵作呕的眩晕。睁开眼看到的是外星人少女那张从未出现过任何表情的脸，深邃的双眼仿佛是扫描般的将人看透。也许她看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莱维感觉自己变成了被她阅读的小说。 “大腿，会麻么？” 不用手去确认，脑后柔软的触觉是莱维已经比较熟悉的一种。外表看起来瘦弱，那个部位的弹性倒是意外地好，应该称赞资讯统合思念体制作工艺精良吗？ 莱维坐起身，发现身处的是学校体育场边上的长条木凳。周围已经恢复了代表夜晚的漆黑，他失去意识前的那篇单调灰暗已经消失不见。由此可知至少自己脱离了闭锁空间，而不是有希跟了进去。 “其他人都走了？” 偌大的操场找不到白天的喧嚣，只有两个身影孤零零的坐在灯光下。片刻前焦急的结标与让莱维恨得牙痒的超铃音都走了，好似什么也没干就昏过去的感觉让莱维有些空虚。结果自己只是当了回信使么？阿虚那副无计可施的样子，显然没能力独自想到安抚凉宫的好办法。 “嗯，闭锁空间消失后，结标淡希和超铃音离开了。” 莱维先是感叹一下有希难得说话字数超过两位数，再悲叹一下没能第一时间逮到超铃音这个始作俑者教训教训。之所以会发生今天的事，按照超铃音自己的供述，完全是因为她有意无意装乖巧诱惑阿虚造成的！ 至于结标，莱维倒是不会怪她不关心自己。凉宫闹了那么大个事，想必她有很多后续的需要处理吧。莱维觉得眼前已经见到明天上课时，结标趴在桌上睡觉的情景了。 “凉宫和阿虚呢？” “他们两个并非接触进入的方式，类似身体与精神资讯化后融入闭锁空间。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知道他们两人也没事，莱维开始好奇阿虚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凉宫打消了念头。问了有希，结果她也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莱维打定主意明天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阿虚问个清楚。因为他隐约觉得，那会是十分有趣的结果。 走出二中的大门，在莱维的坚持下，他把有希送到家门口。其实也不能说坚持，从头到尾人家就没表示过反对。 四三、大霸星祭？家庭旅游才对 目送短发的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后，莱维踏上回家的路。也许是昏迷了那一阵的影响吧，明明已经半夜，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手机里最后收到的短信，是昏迷期间依文发来的。大意是她要睡觉，让莱维回家声音小点别吵到她。看内容和遣词没有生气的迹象，多少叫莱维放心了些。 说起来自从圣杯战争莫名其妙地结局之后，依文的脾气好像比原来有向好的方面发展的趋势。 难道是终于长大了？吸血鬼的生命的确漫长，但六百多岁才成熟也太夸张了吧？莱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拐到有希那然后再回家，跟平常走惯了的路距离上其实差不多。不过路上会经过远坂凛的家，几天没见了，倒是让他有些好奇那三位性格各异的少女，平常的日子过得如何。 又晃了几分钟，远坂家在中央区的那栋小楼近在眼前。外表看带点欧式风味的两层带阁楼建筑，跟周围的朴素的学生宿舍有些格格不入。也正是因如此，凛几乎从不会带同学到家里参观。即便是这样，学生会长远坂凛是个世家大小姐的传闻依旧在校内盛行。只不过大家的讨论多数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能得到大多数的学生认可，就是她稳坐会长位子的基础。 从外看小楼内没有打开任何一盏灯，莱维没有偷听女生睡觉的爱好。既然都睡着了，那就赶快回家吧。 一想到林间小屋那张舒适的大床，以及床上柔软温暖的‘抱枕’，莱维逛夜街的兴致立马消失。在漆黑无人的街道上使出瞬移，从这里到家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 多数家庭在晚餐过后会进行什么活动？如果找人对此做个详细的统计，结果应该毫无争议的以开展电视节目鉴赏大会为最多。 用丰盛的食物补充身体的辛劳，再用合家欢乐的电视补充精神的疲惫。莱维和依文的小家庭就是过着如此简单而又祥和的日子。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刚放下餐具，小屋的男主人就在两位房客与茶茶丸的注视中，被女主人拽走。幸好碍于身高，依文不方便拉扯莱维的衣领，否则他身为男人的颜面将更加地难堪。虽然在这间小屋住过的人都从未见识过他所谓‘男主人’的一面。 “说吧。” 用力把房间的门关上，依文回身往床上一坐。 “怕你饿死，所以网开一面等到吃完饭。离洗澡睡觉还有一段时间，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之前你说的那份工作是怎么回事？” 别看语气颇有悍妻的气势，对她再熟悉不过的莱维却知道依文并没有生气。只是这个总也长不大的吸血鬼女孩还不大懂得如何对人表达自己的关心。 “唔，其实关于工作，我觉得去问你学校的老头更合适。说实话，除了工作地点和简单的内容以外，具体要干什么我也不大清楚。” 莱维没有撒谎，学园都市的委托内容只有确保安全这些简单的字眼。怎么样算安全、谁会破坏安全、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开始破坏，这些统统都没有提到。 “真要说工作性质的话，大概就是在大霸星祭期间去当学园都市的临时保安吧，工资倒是比普通保安要高出不少。” “意思提前知道有人要在大霸星祭趁机捣乱，但又不清楚对方是谁？难道这年头还有给别人送犯罪通知书的白痴吗？” 大概是难得回学校上课，辛苦了一天觉得有点累。依文身子往后使劲一靠，躺下去的动作太大，跷起的小脚差点踢到莱维的鼻子，还好他眼明手快，在离脆弱的鼻尖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将那只连血管都能清楚看见的白皙小脚抓住。 说实话，一起生活了超过许多人一辈子的时间，吸血鬼女孩非常怕痒的习性早就被莱维摸透。看着掌中的纤足，他很有**狠狠地挠上几下。不过现在算是在谈正事，自认为懂得分辨场合的人民教师，十分遗憾地放弃了那个念头。 真的十分遗憾。 “说不定就是，前两天新闻里不还报道过一个‘怪盗’么？叫布什么什么兰的，小偷都搞预报了，还自诩绅士，那么恐怖组织事先宣扬要捣乱也不算什么怪事吧。” 莱维对那条新闻可谓印象深刻，只因为那个自称‘怪盗’的家伙，目标正是学园都市的某样东西。具体是什么，学园都市没有对外公开，据说是最终保住了物品的安全，没有让小偷得逞。 “那个根本就是娱乐新闻吧？” 当时依文就对那条新闻十分地不以为然。身为吸血鬼真祖的她，有贵族般的尊严，想要的东西只会光明正大地得到，小偷在他眼中根本是不入流的玩意。 在现代法律中，依文那光明正大的行为叫做打劫，是量刑比盗窃重得多的犯罪行为。莱维把这段说出来后，立刻招来一顿猛咬。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依文的小虎牙，被咬就当是被蚊子叮了。 “味道好像更好了~” 小小的身子软掉似地往莱维怀里一倒，依文趁着发火的机会偷偷吸了点血。虽然平常会把血混在茶或其他饮料里，显然对吸血鬼来说直接吸血才是最棒的，无论是味道还是舒爽的感觉。 “喂，醒醒。” 眼看喝饱了血的母蚊子快要舒服得睡着了，莱维连忙晃了晃她的小身子。 “干嘛啦。” 刚睁开的灰蓝色双瞳带着点点水雾，看上去仿佛一颗深邃的宝石，但莱维知道这所谓的深邃后头，现在只有懒惰而已。 “那个大霸星祭，要去玩玩么？” “玩什么，当我是小孩子呀？” “额，那就……看，要去看看么？” “嗯……好吧。” 语气里满是勉为其难，好像给了莱维天大的面子才不辞辛劳跑一趟似地。实际上那张难掩兴奋的小脸已经完全把她出卖了，十几年没离开过麻帆良的依文，根本抵抗不了大霸星祭那种热闹喧嚣的盛会。 “那，把伊芙也叫上？” 莱维破坏气氛的水平，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 “嗯，就像刚才说的，老师这几天有些私人事务需要处理，明天开始先由代课老师负责你们的英语，要好好听讲，别给人家添麻烦。” “喂！别走！怎么这么突然才宣布啊！你说的代课老师是谁？” 砰！一本厚厚的字典砸在黑板上，飞行的轨迹离莱维的鼻尖仅有短短的三厘米。要不是停了藤林杏的话及时停下，难保不会被她接下来的这个攻击命中。 “请假的开始时间是明天，今天宣布不是很正常么？代课老师是谁我也不清楚，是校长负责安排的，你想知道就去问她吧。” 别看说得轻松，其实莱维也有些担心。请假那次之后过了两天，却没见哪个老师来联系自己询问三a的教授进度。难道代课老师还没安排好？ 趁着中午，莱维曾拜访了那位‘少女’校长一回，结果当然是又被好好戏弄了。到最后也只得到个‘放心，已经有安排了’的口头保证，那个女人的话，真不知道哪句才能相信。 “你是班主任呀！太不负责任了！连请假几天都不说清楚，万一班上出了乱子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这个班长么。其他老师的话，还没咱们的藤林班长大人有威信呢，是不是啊，同学们？” “是！” 堪比军队的整齐回应，连莱维都有点惊讶。他知道藤林的凶名颇重，却没想到连一个敢怠慢的都没有。说不定自己以后把班级事务全扔给她都可以吧？ “你！别跑！你们也说两句话啊！” 嗖！嗖！嗖！ 这次事先有了准备，莱维几个潇洒的动作闪开藤林杏的教科书三连击，临出门前还回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气得快爆炸的班长大人使劲敲着桌子，被她目光扫过的三a学生无不畏惧地低下头，就差没把脸‘长’到桌子里。 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跟其他老师道别。再去最后两个地方后，莱维就能正式开始他的假期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社团活动楼里的sos团。预定的学生会办公室也在这栋楼里，但现在才刚刚放学，学生会的其他人员多数还得处理些工作。为了不打扰学生会的正常运作，莱维决定等陪完凉宫后再去。反正远坂凛的家没多远，晚了去她家就好。 sos团一如既往。虽说凉宫定下的活动宗旨乍听起来比较轰动，但实际上包括那次周日的课外活动在内，这个同好会反倒给莱维一种业余休闲好去处的感觉。 这话要是告诉阿虚，也许他会立刻以各种不同的观点加以反驳。比如凉宫‘逼迫’超铃音换上兔女郎装在校门口发传单。这在一般学生看来是足够称得上惊世骇俗，但落到莱维这个年龄的人眼中，那只能算是青春期躁动的一种良性发泄。商店街的小妹妹都开始用比基尼装扮推销产品了，学校的社团靠兔女郎招揽人气又有何不妥呢。即使因此被凛传唤到学生会，莱维依然坚持他的观点。 由于他的表现，凉宫十分满意自己强拉个老师过来的先见之明。要知道当初这可是阿虚根据学生手册上的规定给的建议，凉宫还强烈反对来着。 说到阿虚，莱维就下意识地将目光变得暧昧起来，看得在他对面思索下一步棋的少年满身起鸡皮疙瘩。 上次的闭锁空间事件，结局皆大欢喜，世界没有被重塑或毁灭、sos团的所有人都平安，简直是可喜可贺的大团圆。但具体是怎么走到这个结局的，对此包括结标在内的全部sos团成员都对阿虚表示了自己的关心。哦，有希应该算是例外，从那天之后，她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文学少女模样，好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事后的那天早上，莱维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阿虚询问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不出所料，这位看似成熟的少年支支吾吾地半天不肯说出实情。见他脸都涨红的样子，自诩经验丰富的成年人莱维大概猜到了一些，一句‘是不是kiss’过，就把阿虚噎得半天喘不过气。 青春真是美好啊，莱维有意无意地假装往凉宫的嘴唇瞄了一眼，对面的少年立刻正襟危坐以示清白。 太有趣了。 ＝＝＝＝＝＝＝＝＝＝＝＝＝＝＝＝＝＝ 大霸星祭。 学园都市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为期七天的大规模运动会。参加的人只限于学园都市内的学生，实际上却是远比听起来要规模可怕得多的活动。 学园都市媲美普通城市大小的内部，人口多达两百三十万人，其中有八成左右都是学生，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将参加大霸星祭中的比赛。上百万人参加的运动会，除了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还有哪能看得到呢？ 今天是开幕的第一天。 平常应该都在教室里听课的少男少女，都像圣诞前夜一样兴奋地跑到大街上。除此之外还有特许进入参观的学生家长们，汹涌的人流让所有街道都充斥着犹如盛夏般的水蒸气。 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当初若没预先设计好针对打量涌入的参观群众采取的措施，禁止开车进入的话，光是堵车就足够连绵十多公里。现实是即便采取了这种措施，公路依旧拥堵不堪，徒步行走的速度反倒比开车要快。而且学园都市为了应付交通问题，增加了列车以及地铁还有无人驾驶自动巴士的班次。除了自动巴士，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那么多临时驾驶员，估计多是都市内学校的老师跑来充数吧。莱维本想感叹一下学园都市教师的辛苦来给自己找点优越感，结果想想自己也是来给人打工的，刚升起一点的好心情立刻没了。 莱维很不喜欢如此拥挤的场合。与其说讨厌，用不喜欢来形容更加贴切。他身为教师，对学生们欢快的活动并不排斥，但要是自己被挤在人堆里，外露的皮肤随时接触到飘散在空气中由汗水蒸发成的雾气。 到了莱维这个年纪的人，乐意看到年轻人挥洒青春的激情。但仅限于旁观，如果找块既僻静又干爽视野还好的地方给他当观众席，他会认为这是比电视节目还有趣的情景。可自己被塞进沙丁鱼罐头，那就不是他的爱好了。尤其是还得时刻保护着身边的路人…… 跟随莱维到学园都市里的还有小屋内除了认真学习不肯请假的茶茶丸之外的另外三人。依文、伊芙、梦梦，三位一个比一个娇小，外表一个比一个柔弱的女孩。莱维需要保护的，却不是这三个仅仅外表弱小的女孩子。 在人堆中被踩到脚或撞到身体的事，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难以避免。表面上容易相处的梦梦还好说，想让依文忍耐着不发飙，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工作。连脾气很好的伊芙都几次忍不住想要出手排除身旁乱挤的人，可以想象莱维确保依文不‘大开杀戒’有多么地辛苦。 “那边那边！车在那里，跟我来！” 好不容易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莱维终于带着三位少女靠近停在路边的一辆商务车。哗地一声拉开车门，把三名少女推进车内，紧接着自己也坐上去。 关上车门后那股忽然与世隔绝的清凉与宁静，让莱维禁不住对学园都市的高层升起由衷的敬意。 还好安排了一辆车。身旁的依文表情松弛了许多，能在路人无伤的情况下结束步行，莱维仿佛觉得达成了一件重大任务。 “请问是莱维－麦道威尔先生吗？” “啊，没错，是我。” 前排司机位置上坐着一个西装墨镜的精干男子，外表看大约在三十多岁的年纪，是个无论怎么说都不像学校老师的人。学园都市除了学生和教师外，还有各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与其他工作者。不过这位司机却跟上述的工作没有关系，他是学园都市内部隐藏的一类人，暗地里执行不能曝光任务的人。 “请问莱维先生你们想先参观什么地方？” 由于莱维的工作是击退来犯者、维持大霸星祭的正常进行，那么在尚未有外敌来犯的现在，他倒是处于比较轻松的状态。对外警戒那是都市内部的分内事，莱维只要等他们发现外来的恐怖分子后再出动就可以了。 “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既然带了三位少女来，那当然就以她们的意愿为主导。若按莱维的心思，他早找个酒店开间房住进去，蒙着被子睡大觉了。 “随便吧。” 依文松弛的不止是表情，穿越人群好像是跑了一天马拉松似地，她整个人都快倒在莱维身上了。 “伊芙你呢？” “都可以。” 嘴上满不在乎，眼神却不时偷偷往窗外瞟。她大概也是像莱维那样只愿意旁观而不希望参与其中吧，刚才在人堆里，这位讨厌跟异性有身体接触的金发少女，可比依文还要冲动。 “梦梦？” 要说四人中有谁是对这片人山人海兴致勃勃的，那就应该是这位上车后还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短发少女了。 “刚才看到介绍，有好多很多有趣的比赛项目耶，可是先看哪个好难决定。” 梦梦的话没错，超能力者间的运动大赛，当然得用有趣来形容。连莱维都挺想见识一下各种能力者间出乎意料的竞争形式。 “那么就由我来帮几位安排？我对比赛时间比较熟悉，可以安排一个能不错过大多数项目的行程。” 前排的司机发话了，黑西装加墨镜，根根直竖的板寸头，看上去跟黑社会保镖似地家伙，却意外地好相处。感觉就跟游览车的热心导游一样。 在得到莱维的同意后，司机启动了商务车。在上路之前，他不知按下的什么地方的按钮，前排和后排之间升起一块厚厚的金属板。这种设计莱维曾在电视里看到过，是为了给后排乘客保留**，司机无法得知后面情况，乘客可以更加自在。对这一设计，莱维是非常的满意。即使依文现在是幻术化后的成年姿态，被陌生人见到她靠在自己身上，莱维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旁观和参与是两个世界，坐在温度宜人的车厢内，透过单面玻璃看着外头的人群。连依文也对学生们的热情露出了难得的关注，果然青春的气息是最美好的东西。莱维在这一刹那，必须保护学园都市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车开出十几分钟，莱维发觉了自己在认知上的错误。学园都市并非失去了对交通和人流控制，要说拥挤，其实也就从靠近大门的那一小段，正是莱维他们刚才拼命过的地方。 来到现在的位置，虽然人还是很多，但已经控制到一般假日商店街的程度。想想也对，学园都市分成二十三个学区，除了几个特殊用途的，其他学区都是以学校为主要组成部分。来到参观的家长们进入后很快就被各种公共交通分散到各个学区，门口的那番人海，不过是入口集中导致的罢了。 说到底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直接开放所有学区的对外入口，那就真的难以防备恐怖分子了。 汽车行驶途中，司机曾通过墙上的通话器告知行程的第一站是大霸星祭的开幕典礼。开幕式这类的活动，莱维很清楚会是什么样子。校长讲话、训导主任讲话、然后活动相关的教职员根据职务级别依次讲话，最后校长第二次上台宣布活动开始。二中的每次学园祭和运动会都是这样的形式，其他学校也大致如此。 但对大霸星祭的开幕典礼莱维还是抱有一定兴趣的。毕竟这座城市不算大大小小学校的校长，光是都市的统治机构统括理事会，就包含了一位理事长和十三位理事之多。理事长因为特殊的原因，莱维相信他不可能参加典礼，要十三理事一一发言，那也未免太冗长了。所以他是以期待会有特殊形式的心情坐进体育场的贵宾包厢。 有专属包厢，而无需和其他人一样挤在观众席坚硬的板凳上，莱维决定有机会一定向高层表达他的谢意，毕竟自己是来工作的，能有如此的待遇，实属不易。 “喂，这种无聊的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在空调房里坐下之后的二十分钟，依文首先发话了。进到包厢后，司机识趣的离开，在场仅剩小屋住客，依文索性解开了自己的幻术。以本来面貌活动会比较轻松，这是她的说法。但莱维看着她的样子，怎么都不觉得有哪点轻松。 成年女子的短裙从长度来说足够给依文当长裙，算上腰围尺寸的话，就像现在这样直接掉落到地上。手腕还有腿上戴着的饰品都随着身体缩水而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结果现在依文身上就只剩那间薄薄的黑色衬衣。好在她够矮，衬衣当连衣裙刚好够遮住微微翘起的小屁股，从地上那堆杂物里没有小块布料分析，这个吸血鬼女孩又没听莱维的穿上内。衣裤。 真让人头疼，莱维像个男保姆一样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会出去她还得穿上，不能就这么仍在地上弄皱了。令他头疼的除了依文，还有来之前曾抱有幻想的大霸星祭开幕典礼。 “这城市里的校长难道全跑出来了？” 收拾完衣服往旁边放好，莱维坐回到舒适的沙发上，身旁的伊芙因为沙发忽然陷进去而有点不稳，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随便找个代表说几句就行了，明明是学生的节日，弄得跟请功会一样。” 墙上挂着的屏幕上不断滚动着大霸星祭的介绍信息，运动场主席台上那位大汗淋漓的胖子语速却比滚动信息还快。 按照介绍里写的，因大霸星祭的参加者超过一百八十万人，远远不是一所运动场能容纳的。所以开幕典礼选择在三百个以上的场所同时举办。按理说分开举行，讲话的人也会被分散。可到现在为止，这位胖大叔已经是第二个站起来的了，从座位的安排能得出接下来还会有好几位依次发言。 致词者已经经由统括理事会严格挑选，但依旧是那么地冗长。等到最后一位校长讲完，依文已经像只午后的小猫般蜷缩在莱维的怀里睡着了，连嘴角流出的口水都落到收到胸前的光洁大腿上。 “总算结束了……” “嗯……” 连伊芙都忍不住符合莱维的烦闷，可见爱看书的人不一定喜欢听别人背书。说起来这位跟依文同样一头金发的少女，今天仍旧是黑色为基调的打扮，不了解的人看了，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对漂亮的姐妹。刚才在路上时使用幻术的依文是姐姐，现在则轮到伊芙来尝试长辈的感觉了。 “校长们说话还挺有趣的呀。” 梦梦带点天真的发言，莱维仔细想想后倒是有点理解。这位公主大人的父亲可是个著名的行动派，虽然并非不苟言笑，但自身给人的威严感根本无需语言的烘托。往那一站就能令己方鼓舞敌方颓丧的人，哪有机会做这种长篇大论的演说呢。 “我倒是觉得体育场里的学生更有趣。” 莱维这句话，让三位少女的注意力都转到先前并未在意的体育场观众身上。 观众席上的人穿得五颜六色，远远看上去像块顽童的涂鸦，那是前来给自己孩子们加油鼓劲的大人。值得在意的是占据了整片绿色足球场，把边上红色跑道都站满的学生。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生，还有一群个子特别玲珑的应该是幼儿园的孩子。参加人员年龄成分差异这么大的运动会，的确是难得一见。 总不会让小学生去跟高中生比赛吧？莱维知道超能力的等级并非按照年龄划分，就像那七位等级六的超能力者中还有个天生不用锻炼的幸运儿。但团体竞赛中个人的能力能发挥出多少作用，见过战场的人都了解配合的重要。刚才在介绍字幕里好像也看到了一些分组的情况，基本上还是年龄相差不远的才会直接对抗，比如初中生和高中生。 说到初中，足球场上一个全由女学生组成的队伍十分引人注目，只因为在那个队伍当中，某个女生附近不时会有如同高压电缆短路似地火花迸发。不用细看，莱维就知道那个差点波及自己同学的笨姑娘是谁。 常盘台中学的王牌，七个超能力者之一的御坂美琴。她周围的同学们都因惧怕电弧而隐隐散开，只有扎着两根小辫的白井黑子悍不畏死地紧紧挨着。不时有暴走的电流窜进黑子体内，从莱维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那个小身板颤抖的动作，可怎么看都像是喜悦的表情，实在让人怀疑那个初一小女孩的趣味取向。 身为老师的莱维，对白井黑子的精神健康，那是十分地担忧…… 莱维与三少女，‘温馨浪漫’的组合走进今天的第二座体育场。这座体育场的规模比刚才开幕典礼的小，设施也没那么齐全。莱维等人坐上观众席中有遮阴的凳子，倒是比前来加油的学生们舒服许多。 学生用的加油席跟其他参观者的不同，那里没有可以遮挡太阳的棚子。简单地在地上铺张蓝色的塑料布代替椅子，看起来简陋，却有几分赏花宴会的感觉。而且在那片塑料布上，莱维又见到了那位放电初中生。 御坂美琴坐在加油席，因为这座体育场在这个时间点，并没有需要她参与的赛事。之所以会在不久后自己要参加的项目就要开始的情况下来到这个无关的体育场，和她所坐的地方字面上一样，是来加油的。当然，对于这点，如果莱维现在跑过去问她，美琴绝对不会承认。 在开幕式之前，御坂美琴和某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定下了赌约。比斗的内容是各自所在的学校在大霸星祭中的排名。大霸星祭结束后，谁的学校综合分数高，谁就是胜者。胜者拥有随意决定惩罚游戏的权利，败者必须服从。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双眼睛偷窥的情况下，短发的美琴偷空舒展了一下略显平板的身体。美琴所在的常盘台中学，是由等级五超能力者两名，等级四超能力者四十七名，其余学生全是等级三强能力者菁英所组成的贵族学校。去年在大霸星祭中虽屈居第二，但败给的是更加精英主义的长点上机学园。 学园都市的学生中盛行五大名校的说法，长点上机学园、御坂美琴就读的常盘台中学、结标淡希转学去二中前所在的雾之丘女子学园，以及另外两所同等级的学校。每年大霸星祭的前五，基本就由这五所名校包揽。 这是学园都市人人知道的常识，少年所在的学校根本连这五所名校的手指头都够不着，按理说绝不可能赢过美琴的学校。那么他为什么会做如此无谋的赌注呢？美琴之所以到此观看比赛，就是出于寻找问题答案的心思。又当然，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合理借口罢了。 就在莱维兴致勃勃地观赏少女的矛盾交织之时，一个和他同样有着银白发色的小身子闯入了他的视线。 “咦？” “发现目标了？” 伊芙凑到莱维跟前，对于本次的工作，虽然莱维本人一再坚持，这位金发少女依然用两人有合作契约的理由强制参与。伊芙跟来大霸星祭，可不是像依文那样纯粹好奇玩耍的，前提依文真是单单好奇的话。 “没事，见到上次在游乐场的那个修女而已。专心看比赛吧，等工作那边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莱维送给伊芙一个可靠的眼神，但显然接收方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说法。就像狼来了的故事里那个说谎的孩子，莱维以往的劣迹太多，做他的搭档，可得时刻保持警惕。 学生加油席那边又有了新的进展。美琴和那位银发修女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才刚几句话的功夫，常盘台的王牌就偏开头，还拿起来放在身边的扇子使劲瘘自己的脸，明显不想继续交谈。 适时，体育场内广播传来选手进场的信号。 第一场的项目是扳木棒比赛——一个绝对没可能在正常体育赛事中听到的名字，而莱维他们正是被司机报出的项目名挑逗起好奇心，才选择这个体育场作为第二站。 这项竞技的方式是敌对双方分别竖起七米左右的木棒，在保护己方木棒的基础上，想方设法扳倒地方的木棒。播音器里一个沙哑的声音正在说明这个项目由高一学生参赛，结果没有发生莱维所设想的年龄不对等情况。 “学园都市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迷惑外界的认知？” 一个人占了三个座位，要不是美女的缘故必定会遭到谴责的依文忽然提出个跟现场气氛不搭的问题。 “场地附近的摄像机设置就跟奥运会的级别差不多，以往就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个运动会的全世界范围直播，为什么事后没人多少人议论超能力的事？反而好多人过一段就像不知道超能力存在一样。” “与其说是学园都市，更像是其他势力动的手脚。否则这么搞直播不是纯粹拿钱打水漂？” 莱维和依文的对话声音很小，貌似连坐在身旁的梦梦都没听见。那位粉红色短发的公主，自从来到体育场后就变成了端庄的淑女，也许是王室在人前的礼仪教育深刻脑海，连在没人知道她身份的地方，梦梦依旧保持着与可爱并存的优雅，完全看不出是方才在包厢里蹦蹦跳跳的少女。 刚一说完，不知埋伏在哪的摄影机扫过莱维他们所在的观众席，并特意在梦梦身上停留了数秒。美女观众的特写打在上方挂着的几台大屏幕上，想必同时也出现在了其他地方的一些电视当中。学园都市每年例行的大霸星祭，光从外表就能看出花费不菲。如果是如此庞大的开支单纯为了愉悦学生，那有从电视台的转播权上收回一部分投入的确无可厚非。但这样又跟学园都市对外宣称的脑力开放相冲突，一方面拼命掩饰，一方面公开宣扬，实在让人搞不清统括理事会成员打着什么主意。 莱维虽然对政治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学园都市的做法令人很难不去探究其背后深层的原因。 好奇心是人的天性，这种天性这玩意从来都是善变的。前一刻还思索着科学势力与魔法势力对抗这种听起来就十分伟大的题目，下一刻莱维的注意力就被走进体育场的比赛双方引过去了。 比赛的其中一方据介绍是有体育传统的学校，光从他们的热身就能看出专业运动员的水准。而另一方则是都市内多数普通学校一样，没什么突出特点的高中。可这所普通高中的队员，正散发出莫名其妙的威压。 莱维在学园都市中少数认识的人之一——上条当麻所在的队伍，以他为中心，排列撑一横列。没有一个人胡闹起哄，严谨的队列与紧张的气氛，看上去简直就是古代战场上的士兵，而扳木棒比赛的重点木棒，则变成了这群士兵手持的长枪。 站在那里的，是真正的勇士。那一瞬间，莱维仿佛眼睛里出现了幻觉。 上条当麻死死盯着对面快结束热身运动的对手，身边的同学们和他一样，眼中除了敌军，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敌军是有体育特长的优秀学校，相反上条是在自己这所普通高中里都稳定在倒数的差生。身为等级零无能力者的自己，被说成是失败作品或废物，他都可以淡淡地一笑置之。但即使是经常被称为废物的少年，也有不能忍受的东西。 ‘学生的竞技，反正不就这样？又不是专业的运动员。’在选手休息室里，抱着类似想法懒散打闹的同学占据了主流。不过这种情况，仅仅持续到几分钟前。 四四、这年头只要偷东西的都自称绅士？ 几分钟前还露出大霸星祭最后一天般无力疲态的同学们，现在根本看不出前天晚上玩过头没睡的样子。几十双燃烧着热血的眼睛，令对面结束热身的对手们禁不住被他们的气势所压到。 发生这一变化的原因，是上条班级的学生，偶然听到了对方学校的老师与自己班主任的对话。 习惯了被奚落的学生们，可以笑着面对他人无礼的言行，但并不代表这种无礼施加到他们的老师身上时，仍能保持冷静与克制。 为了他们喜爱的老师。明明是他们的无能，导致老师被别人侮辱，那位瘦小的老师却仿佛说是自己的错，才害的学生被外人看不起一样。 我们要赢。 站在场地对面的学生，并没有侮辱他们的老师，但拼命战斗，赢下这场比赛，是他们唯一能为老师做的。 参加扳木棒比赛的人，自然的面对面站好。一组人竖起自己的木棒，并支撑守护，另一组是推倒对方的木棒。 上条当麻选择的是后者。 当比赛开始的信号响起，他一马当先冲向敌方阵营。 “咦？莱维先生，那个不是你的朋友嘛？叫、叫、叫做上条对吧？” 随着身边观众的注意力被开始进行的比赛引开，装乖充淑女的梦梦也变得稍微活跃了一点。她把脑袋从伊芙的背后伸到莱维旁边，嫩白的手指指着运动场中央那位大叫着往前奔跑的少年。 “对，上条当麻。他今天怎么那么有干劲，听说他平时不是这样吧？” 莱维所谓的听说，是指御坂美琴成天在自己耳边的各种抱怨。美琴关于上条消极逃避决斗的怨恨，他起码听到过十次以上。怎么今天摆出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呢？难道获胜者会得到丰厚的奖金？对于少年略微窘迫的生活条件，莱维也是略有耳闻。 跟在场的其他观众不大一样，莱维了解学园都市的运动会。普通的竞技仅仅是身体的对抗，但学园都市大半的学生都拥有某些特殊的超能力。火球、风刃、电击等，能够施放类似攻击的一百人成规模混战，无论是表面气势还是对人的真实伤害，都是不可小觑的。 双方阵营距离缩短到八十米左右，已经进入了多数超能力的远距离攻击范围。菁英学校阵营中，连续有闪着光芒的弹丸向外飞出。 “起个超能力的名字，其实还是小孩子打架嘛。” 在场的几万名观众，也只有依文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他们本来就是孩子吧。” 十几岁的超能力者，怎么能跟六百岁的魔法师比？这句话莱维绝对不敢出口，否则别说今天的午饭，恐怕晚上连家门都别想进去。 “攻击力不足，又缺乏隐蔽性，速度也很慢。” “伊芙，他们只是有点特殊能力的普通学生，用不着你说的那些方面的。” 莱维差点忘了身旁还有一个当了很久杀手，习惯从职业角度评价的少女。谁让自从圣杯战争之后，伊芙每天都以文学少女的形象出现呢？就像形同sos团活动室装饰品的长门有希，莱维很少会想起她是一名与众不同的外星来客。 “五颜六色的，像放烟花一样耶~” 看看，这才是正常青春少女该有的反应。 刺猬头少年上条当麻，正朝着数十发远距离超能力弹跑去，同样的远程攻击，从他身后的自军阵营越过他迎击敌军。 超能力弹丸在两个阵营中间的空地上激烈撞击，随后引发卷起强风的爆炸。莱维他们身边的观众立刻像见到前锋进球般的愉快尖叫。 里冲突地点最近的上条，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冲。这是别人眼里看到的情景。其他人看到的是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少年，只有莱维他们清楚上条那只能够消除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右手。 不过，仅仅一只右手，能够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勇敢的少年追了上去，并很快的超越了上条，引起观众席的有一阵欢呼。 不过欢呼声没持续多久，只见那名蓝发的高中生踩着芭蕾舞似地步子不断转圈躲避，貌似悠闲地前进了几米，忽然像个电池耗尽的遥控玩具一样呆住，紧接着被超能力爆弹击中，身体直直飞回己方的阵营，速度比前进的时候快出十几倍之多。 “那个家伙是特别邀请的搞笑艺人吗？” “嗯，很像。” 没等莱维回答，伊芙就抢先肯定了依文的吐槽。来到这个星球的时间不长，但由于每天阅读的书籍数量庞大，加上晚饭后参与麦道威尔家的例行点视品评研讨会，宇宙杀手金色之暗的生活常识成几何倍数的高速增长。 比赛的进程十分迅速，就结论来说，上条当麻所在的队伍赢得了胜利，这对于随便决定场次并偶然碰到熟悉队伍的莱维他们，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 以弱胜强，即使用了所有可以想到的计谋与战术，胜利的弱者依然难免遭到相当的损失。上条班上的同学，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带着满身的擦伤走向选手出口。在那早有一个小学生样子的女孩抱着急救箱等待他们。 “是哪个学生的妹妹？” 见到跟在一群高中生身后的小学生，莱维不禁有些奇怪，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班主任去迎接的吗？ 扳木棒比赛就此结束，莱维一行抢在观众们还沉浸在赛后的余韵时选择退场。否则等人群大规模散场再走，肯定要比早上来那阵更加可怕。而在他们四人之前，学生加油去的某个不坦诚女孩，也提前退出了运动场，赶往她将要开始比赛的地方。 ＝＝＝＝＝＝＝＝＝＝＝＝＝＝＝＝＝＝ “咦？莱维先生，御坂小姐在电视里哦！” 还是那辆商务车里，一上车就抢占了莱维身边的座位，对依文的目光视而不见的短发少女使劲拍了莱维几下。 莱维顺着梦梦的手指望向窗外，汽车停的信号灯前，正好有个直播大霸星祭比赛的显示屏。而显示屏里的女孩，就是梦梦所说的御坂美琴。 “她很快就要开始比赛了，还去帮人加油啊？” “喜欢那个刺猬头呗。” 依文一语道破御坂美琴自己都不清楚的小心思。她旁边的伊芙跟着点头附和，也不知道光看书根本没实战经验的孤独杀手，到底是不是真的懂何谓初恋。 “司机先生，” 莱维按下门边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接通了和前排驾驶席的通话器。 “请问有何吩咐？” “能找个地方停车么，可以看到借物竞走转播的地方，附近有吗？” “没问题，前面就有适合的停车场。” 一分钟后，车子在露天停车场停好。原来司机所说的地方，就是一个家庭餐厅。这种地方的确都备有电视，现在估计也是锁定在直播大霸星祭的频道。离午餐时间没有多久，莱维在邀请了几次都被司机拒绝后，带着三名少女走进了餐厅。 以淡黄和浅绿为主色调的装潢既简单又富有足够的温馨休闲，小小的餐厅给人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找了张角度正好朝着电视的桌子坐下，坐在最外侧的莱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分给三位少女。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年轻解说员正用欢快的语调介绍着比赛的相关资料，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决定这顿午餐的内容。 在场的四人都不是对食物挑剔的，依文身为吸血鬼，除了血液外对其他食物都没特殊要求；梦梦初到地球，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愿意尝试；伊芙？她只要有鲷鱼烧就可以了…… 当然，莱维是绝对不会纵容伊芙偏食的习惯。所以在对面不满的目光中，擅自给服务生手上的白纸上增加了几道菜。 “为什么御坂小姐不用超能力呢？” 梦梦看着电视里一身短小比赛服拼命奔跑的御坂美琴，眼睛睁得大大的，有意无意对莱维展示她的可爱。 “应该是有特殊规定吧？” 莱维随口说完，电视里的解说员就像是听到了梦梦的问题似地，开始讲起有关借物竞走这项比赛中超能力使用的限定。 禁止使用干涉数值五以上的能力。在座的四人并非学园都市内部的人，不了解何谓干涉数值、以及是怎么样进行划分的。但莱维清楚这项为了保护沿途路人的规则，对美琴这种等级五超能力者的影响最大。 太弱的电力对移动没有帮助，若是发挥到足以在脚底形成磁悬浮状态的程度，溢出的电弧说不定就灼伤人行道上围观的群众了。 “这种比赛，让那个叫白井黑子的来参加比较适合，为什么她没来？” 伊芙说得很对。竞技范围覆盖了第七第八和第九三个学区的借物竞走，在不允许使用任何交通设施的前提下，绝对是最适合能够使用空间移动的学生。尤其是黑子这种特别擅长移动自己的能力，像结标那样有心理阴影的，虽然等级相同，速度绝对没有黑子快。 “黑子啊，估计在当观众。” 对那位性取向有明显偏差的女孩，莱维实在太了解了。估计只要有美琴参加的比赛，黑子就绝对不会参加。否则她要怎么用相机和摄影机记录下她姐姐大人的风采呢？想必在电视镜头偶尔扫过的路边围观群众中，就有一个样貌可爱却表情猥亵的初一小女孩，正端着精良的摄影器材仅仅跟随满头大汗拼命奔跑的学园都市第三名吧。 画面切换了几次后，又回到短发的少女身上。 美琴经过供水站点，无视放置在那里的运动饮料继续往前跑。她边跑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看着，那上头写着借物竞走中指定要她寻找的物品。 “御坂小姐好像对要找的东西很头疼呀。” 不用梦梦提醒，特写镜头时美琴脸上烦恼的表情大家都看到了。她这副样子，让一直好像不关心比赛的依文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小餐厅里四人的好奇目光下，美琴忽然在原地站住，双眼中爆发出的光芒，仿佛隔着在电视这边都能感觉得到。 “找到了？” 依文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好奇心是女人的天性，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 电视里，美琴使劲的将脚上穿的专业跑鞋踢向地面，一口气冲进路边围观的人山人海中。她忽然的变向，连跟在后头的摄影机都差点来不及捕捉。 上了年纪的家长和孩子组成的观众队伍，连忙像潮水一样地往两旁散开。也不知道是为美琴让路，还是被她的气势给吓跑。而在这条临时制造出的通道前方，尽头处一个熟悉的刺猬头跃入莱维等人的视线。 “是上条？” “她要找的是那个刺猬头？” 真正的见面次数才一次，依文就叫起了外号，可见那次会面让她十分的难忘。 “抓住了。” 电视里的解说员好像一下没弄清事情的发展，伊芙临时充当了解说。 “好啊！抓到我的胜利条件了！哇哈哈哈！！” 美琴兴奋到极点的笑声穿透人群的吵杂，清晰的传到摄像机旁的麦克风里，时候她回看电视的时候，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感想。 “刚才规则说明里强调过必须要获得第三者的同意。” 直到被人群踩踏以及被无数路边的杂物碰撞的少年，像一块破抹布似地跟随美琴进入竞技场，通过终点线后，伊芙才平缓地说出先前莱维等人根本就没去在意的借物竞走规则。 “这个……应该算是同意了吧？如果他们两个进行了内心交流之类的。” 或许在世界上大多数人面前，常盘台中学的王牌等级五超能力者御坂美琴，是一位举止适当态度礼貌的大家闺秀。但若非得找个特殊例子的话，在对方是名为上条当麻的少年时，美琴好像就忘记了从小父母交给她的一切待人接物准则。就像现在，电视里刚接受完观众欢呼的少女，立刻回身把一瓶插着吸管的饮料甩到少年脸上，冰冷的液体从吸管口喷出，溅得满地都是。 “哇，这个是叫做间接接吻吗？” 噗！ 梦梦的发言是针对电视里拿起美琴扔给他的饮料吸进嘴里的当麻，但在一旁听着的莱维忽然发现自己因为咖喱太辣而随手抄起往嘴里倒的冰水，原本是摆在伊芙面前的！ 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因莱维最后点得太多，桌子不够大的情况下稍微挪了挪座位靠外的两人的杯子，结果就导致了现在的这场意外。 在三位少女的疑惑的眼神中，莱维强自镇静地接过梦梦递给他的纸巾，擦干嘴边溢出的冰水。他装出仅是喝太快呛到的样子，不声不响地把伊芙的杯子放回原位，也不知道别人到底发现了没有。 “现在的场面，黑子肯定躲在哪疯狂发泄呢。” “那个百合女的话，肯定的啦。谁让这两个竟然在镜头底下打情骂俏呢，真不知道他们父母看到有何感想。” 虽然莱维很想吐槽依文这番跟她形象十分不符的言论，不过既然成功引开了话题，他就没必要傻乎乎得再惹别人生气。 一顿午餐在美琴接受完观众的欢呼，从领奖台下来的同时结束。服务生收拾好餐具后，正准备讨论接下来行程的莱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 学园都市的学校多不胜数，但除了少数特出的之外，大多是从几种标准建筑方式中选取其中的一种。眼前这所铺着柏油不甚宽阔的校园，就跟中央区许许多多常见的学校一样普通。 这所外表普通的学校，今天因大霸星祭而变得热闹起来。校内正准备进行滚大球比赛，已经进入赛场的双方学生像骑马打仗似地各自排成一排待命。 就在这所上空弥漫着热气的学校背后，一处连接外侧小巷的墙角底下，莱维正站在两名陌生人面前。 “莱维－麦道威尔，两位就是负责这次事件的人？” “啊啊，是中央区的莱维老师？我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土御门，土御门元春。顺便说一句，本人是上条当麻的同班同学兼好友哦。” 开口回答的少年穿着一件绿色花衬衫和短裤，脖子上带着粗项链、金发底下的脸上驾着副墨镜，这位从外表看十分像不良少年的家伙，反倒是比较普通的一位，相对他身边的同伴而言。 漆黑的神父长袍，却喷着两三米外都觉得刺鼻的香水，或许是为了掩盖嘴上叼着的那只香烟的味道吧。但莱维觉得尼古丁的气味比浓厚的香水要自然得多。红头发的少年神父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块商品条码似地刺青，没错，是少年。 身高超过两米的魁梧身材以及成熟的脸给人以成年人的感觉，可莱维从工作情报处得来的资料里显示，这位跟街头卖艺表演似地神父的确年龄只有十五六岁。 “史提尔－马格努斯，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术师。” 少年神父见莱维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主动做出自我介绍。不过从他不耐烦的表情看，自我介绍估计是出于英国所谓绅士的礼仪，他本人对莱维并没有半点好感或是其他对待工作伙伴的态度。 “你好。” “啧，跟梅尔帝亚纳的魔法师合作，我可感觉不到有什么值得说‘好’的。” 莱维的问候还来少年神父的不屑，他也并未因此感到不快。就如同史提尔的语言一般，他所提到的梅尔帝亚纳魔法学校，与英国清教，尤其是必要之恶教会的关系确实没法用‘好’来形容。 同样位于大不列颠境内，建立在威尔士深山里的梅尔帝亚纳魔法学校，那里培养出的魔法师数量几乎超过必要之恶教会的人数总和。可这么庞大的力量，却从不遵从政府的管理，甚至可以说是游离于国家之外，当然和其主教与英女王关系良好的清教有过许多摩擦。 在英国境内，除了必要之恶教会，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就只有那所威尔士的魔法学校。所以当史提尔从资料里看到莱维的国籍，立刻就将他划分到梅尔帝亚纳的阵营。莱维现在算是麻帆良学园的人，而麻帆良与梅尔帝亚纳有着超过合作以上的关系，史提尔的结论并不算错，是以莱维没有反驳。 “讲讲入侵者的事吧。” 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莱维很少在非吸烟者尤其是女性面前抽烟，在场都是男性，还有个未成年就叼着烟的家伙，他也就无需顾虑了。 “学园都市的防御不是一直很严么，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让人给潜入了呢？” “现在的学园都市因为招待一般游览的民众，所以只好疏忽警备吧。” 土御门的说法莱维根本就不相信。这句话他早就听过好几遍，电话联系他的工作人员，刚才开车的司机，他们都用这个理由当成正规的解释。实际上和国家发生特殊事件后，发言人对外的官腔一样，勉强骗骗普通民众罢了。 学园都市公认拥有领先外界三十年的最尖端科技，这种科技时刻被用于防备与他们几乎算是敌对的、以罗马为首的宗教势力。因进来的人太多而疏忽了小偷之类还算正常，要说因此把魔法师给放进来，稍了解些内情的人恐怖都会当个笑话吧。 “结果有魔法师见缝插针侵入这里。” 墨镜不良少年继续他的笑话，莱维心想自己不过是个临时雇员，没必要深入了解什么内幕，所以懒得开口质疑。 “他们来的目的呢？为了那个目录？” 莱维提问的时候看着的是史提尔，这是跟少年神父有关的问题。 index，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目录）的简称。外表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实际是必要之恶教会的重要人物。拥有完全记忆能力的她记下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堪称会移动的图书馆。可以说是英国清教最重要的秘密。 而这位一直被无数人争夺的女孩，现在就在学园都市，那个名叫上条当麻的少年身边。史提尔这位隶属于英国清教的人员出现在此，并参与这项工作，自然让莱维联想到他前两天从依文那得知的那个银发小修女。 “不，这件事应该跟茵蒂克丝无关。否则现在我们已经把上条保护起来了。” 史提尔还没开口，土御门就像跟代理发言人似地抢先回答。 “那些魔法师潜入这座城市的目的，我们已经搞清楚了。” “那些魔法师……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人？” “目前确认的魔法师有两个人。” 不良少年土御门特意在‘魔法师’上加重了语调，仿佛是要强调对方的身份。 “罗马正教的丽多维雅－罗伦婕蒂，以及她所雇用的英国籍送货人欧丽安娜－汤森。这两人都是女性，跟她们交易的对象至少有一人，但目前还不明朗，听说嫌疑最大的是‘怪盗’。” 前两个名字莱维完全陌生，不关注宗教的他根本就没听过。后头提起的‘怪盗’，那可是个大名人了，只要最近有看过新闻的人，恐怕都曾听到过这个称号，潜入学园都市的奇怪小偷。 不过比起收货的人，解决送货的显然更加重要而且安全，所以莱维转眼就忘了那个怪盗。 “送货人？所谓的交易，到底是要进行什么？单纯交付物品的话，学园都市借个地方给人家也无所谓吧？” “哈，要是我有这个权限，倒是乐于批准交易啦。” 土御门刚一开口，不知为何就被他身旁高大的史提尔瞪了一眼。 “那些家伙打算在这城市里交易教会传承下来的某样灵装。特意选择学园都市的理由，大概就因为这里的警卫跟风纪委员，不能随意迎击或捕捉魔法界的人。同理魔法界的人也不能随意踏入科学世界的这里来捉贼。” 兜了半天，土御门却根本没回答莱维的问题。不过学园都市对此的态度，莱维其实也不在乎，他在意的是事件的影响。 “他们的交易跟学园都市的安全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们只是为了立场或面子之类要阻止交易，那恐怕我没法给予帮助了。我收到的委托内容只有保护学园都市的安全，制止可能发生骚乱，仅此而已。” 拿钱办事，尊重合同，这是莱维当杀手时养成的习惯。说实话，金钱对于现在的他，基本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之所以接受学园都市的委托，只是碍于圣杯战争时候造成的破坏。对他最重要的，是与依文平淡的生活，他不会为了区区一点金钱就卷入科学与魔法的对立。 “当然，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上头也无意改变委托内容。所以阻止送货人这件事，会由我们自己处理，你只需要帮忙注意收货人那边就好。毕竟谁也清楚怪盗要用那件东西做什么，何况一个行踪不定目的不明的小偷在都市里停留，本身就算是个潜在的威胁。” “没错，清教的事不用威尔士的人插手，你安心赚你的钱吧。” 高大神父的话非常不客气，几乎算是一种侮辱了，但莱维当了好几年的老师，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最为宽容的。若是换个成年人，他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从已经开始滚大球比赛的学校外离开，回到车上的莱维对三位少女解释方才的谈话，同时在心里帮初次见面的土御门元春祈祷。那位有参赛任务少年，可是在比赛预备开始的广播响起后才匆忙翻墙进去的。 “说到底就是捉贼嘛。” 那位自称怪盗的家伙如果听到自己被一位金发的成熟美人骂作‘贼’，不知会有何感想。莱维几人谈话间并没特意避讳前排的司机，虽说有隔离板的存在，既然能当他们的司机，必定是知道些内情的人，即使在表面封闭的掩饰下偷听也无所谓。 “是叫怪盗布鲁布兰吗？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哦，好像是个挺特别的人，偷的都是些怪怪的东西呢。” “他有多特别一会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我连那家伙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怎么找？难道真得等交易正式开始才去抓人？交易地点之类也不清楚啊，结果不还是得帮英国清教的人对付送货人么。” 宽容是一回事，莱维实在不想跟那个整天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英镑的年轻神父共同行动。可以有人告诉他怪盗在哪的话，莱维宁愿立刻杀上门去把他绑起来交给学园都市。 “怪盗的照片。” “什么！？” 难道上天听见莱维的心声，所以特意派伊芙这位金发的小天使来实现他的愿望？ 只见伊芙拿着莱维路过商店时买给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披着白色斗篷手握奇怪权杖的蓝发背影，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总算是知道包括身材和服装在内的基本特征。 “这是……在哪找到的？” “网上找到的，学生建立的讨论区，学园都市内部的。” 网页一片漆黑的背景上写满了各种各样奇闻怪谈，仿佛是专门给学生们提供的猎奇娱乐场所。如果换了对怪谈不屑一顾的认真学生，肯定会立刻举出无数科学实例来驳倒网站里的言论，然后轻蔑地投以嘲笑。 莱维最初也是抱着类似的想法，不过当他从那堆杂乱的都市传说怪谈中发现了‘能让一切超能力无效的右手’、以及‘令超能力者无法使用能力的设备’这两条后，他开始正视这个网站的言论了。 “很多消息都有板有眼的，有些还牵扯到高层的秘密，怎么就没人来管这个网站？” “这个网站有加密，本身也没做任何宣传，如果不是受到邀请，几乎没什么可能进入。”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看了一些书，关于电脑技术方面的。” 那已经是黑客了吧？某种程度上算是触犯法律了吧？ 莱维决定回家以后找机会好好跟伊芙上上地球法律相关的课程，尤其是牵涉到学园都市的事情。这次是个学生办的网站，下次万一她一时性起攻入统括理事会的服务器，那可就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清的小事了。若因伊芙的一时好奇引起学园都市与麻帆良学园的冲突，进而导致魔法世界与科学世界的大战…… 莱维被自己天才般的妄想给吓到了，连连摇头的样子让身旁的伊芙歪着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还有简单介绍呀，布卢布兰、外号怪盗绅士，长着一身白衣加披风，脸上永远戴着银色面具，真实相貌无人见过。过去的经历不详，最近一个月才出现，短短时间内就在许多大都市成功作案。从某国美术馆偷走珍贵画作仍在难以想象的地方、或是从国家保险库中盗走黄金后洒在贫民区街上。据说拥有很强的特殊能力，武器是手中握着的仗，并擅长障眼法似地魔术，有可能是某种形态的超能力。” 梦梦从后排把头伸到伊芙和莱维中间，诵读着手机屏幕上的句子时呼出的热气弄得莱维脸上有点痒。 “这么详细的资料会是热衷怪谈的学生上传的？笑话，除非是妄想症到了难以治愈的地步吧。” 依文的观点得到了莱维的认同。理论上以学园都市的科技实力，几乎不可能存在内部网络上的死角，即便负责管理的风纪委员无法察觉，幕后掌握着这个都市的统括理事会成员也没可能被骗过。这个网站能存在于学园都市的内部网络，唯一解释是上层有人特意安排。 “武器是仗、擅长障眼法似地超能力，怎么想都像是魔法师。” 手杖即是法杖、障眼法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存在的魔法。如此一来，种种看似不可能的事件，比如实现宣告后仍在重重防卫下潜入国家金库，就变得顺理成章。别说其他高强的魔法师，若不顾现实世界与魔法世界的条约，随便一个魔法学校的毕业生都能办得到。 “梅尔帝亚纳的毕业考试还早，上一届的毕业生都能确定所在，附近国家的魔法师都没离境记录。当然，这些都是麻帆良的官方消息，有人偷偷找个替身然后跑出去作案，那查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看样子依文早就想到了怪盗是魔法师的可能，不知什么时候查阅了这些情报。想想也对，既然莱维的临时打工内容是保护学园都市在大霸星祭期间的治安，那么最近潜入学园都市的怪盗便是首先需要防范的目标。嘴里总埋怨莱维，真到了有事的时候，这位吸血鬼女孩却比当事人还要认真。 不过莱维现在没空去感叹妻子对自己的关怀，从座椅靠背上探出脑袋的短发少女行为越来越诡异。刚开始还保持在伊芙和莱维这中间的位置，读着读着她那粉红短发的小脑袋就凑到莱维这边。现在已经能够感觉到白皙皮肤下暖暖的温度，只差一丁点就贴上了莱维的脸。 旁边的伊芙貌似发现了这个情况，收回手机的同时顺势往右边依靠。她的动作十分快速而且力量十足，简直就像是前锋在禁区争顶头球一样，逼得梦梦只好把脑袋缩了回去。 “要找怪盗吗？”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金发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然后立刻恢复平常的表情。 “能找到当然最好，问题是到哪去找？” 莱维的话不能算抱怨，网站上似是而非的资料虽然齐全，可实质性的东西几乎一句没有。连怪盗现在是不是还在学园都市，交易的事与他到底有没关系都不清楚，莱维最烦就是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何况连要捉的是否那只老鼠都还没确定…… “你的电话。” “哦？” 正思索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莱维连放在一旁调成振动模式的手机有来电都没发现，伊芙好像终于找到凑上来的理由似地，急忙提醒他。 “喂？” “哟，是我，土御门。” “哦？你们学校的比赛结束了么？” “是啊，结果还是我们获胜，总之是应付过去了。” 土御门一开口就堵住莱维问他滚大球比赛胜负的意图，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 “作为交易品的货物，这个东西的来历已经查到了。” “你们的办事效率真不错。” “是一件叫做刺突杭剑的灵装，至于它的效果，则是能够一击杀死所有的圣人。” 圣人，十字教中队与神子体质极为相似的人类的称呼。在十字教的偶像理论中，模仿神子处刑时所用的十字架，即便是劣等的复制品也拥有某称程度的力量。而将这个道理置换到人类身上，类似神子的人类，就能拥有神子的力量。这种被上天选中的人，就被称为圣人，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实力。 莱维虽然从不过问宗教界的事务，但基本的常识还是具备一些，所谓知己知彼、防患于未然，大致就是这些意思。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那么着急。” 这里提到的‘你们’，所指的并非土御门元春身为学生所代表的学园都市，而是他与那位少年神父史提尔－马格努斯所代表的英国清教势力。土御门元春是英国清教派入学园都市的间谍，连这个都写进莱维能看到的资料里，实在让人搞不清都市与清教的关系。 “嘛，这么说也没错，但这个消息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喵。” “是吗。” 莱维对此不置可否，英国清教有个圣人的事，算是同为英国人的他当然知道。而土御门那令他联想到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的外星人少女的语尾，更是懒得去理会。 “可这些跟我没关系吧，既然是杀死圣人用的东西，那对学园都市应该就谈不上威胁。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委托可以结束了？” “哈哈，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没错，刺突杭剑对学园都市的确没有威胁，但学园都市的学生中要是有人为了阻止这件事而受伤甚至丧命，不知道算不算在你的‘保护’职责之内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参与进这件事里的，除了我这个间谍外，还有单纯属于学园都市学生的上条哦。” 莱维沉默了。 他应该提前想到，英国清教的最高机密就在那位少年身边，这没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巧合。 四五、储物柜、杂物室，总是少不了呢 “我跟上条是同学兼好友，说实话我也不想把他牵连进来，可惜上头的人定好了计划，与其无力地反抗，还不如配合好了更能保护他的安全，对吧？何况人称告解的星期二的丽多薇雅－罗伦婕蒂是个为了传教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疯狂修女，来到这个遍地无神论者的地方，很难想象她会安分守己。” “好吧，反正我也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拿到工资，具体要干什么你就直接说。” 土御门的话貌似强词夺理，但歪理也是道理，罗马正教的人跑来学园都市后什么也不敢就转一圈回家，莱维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所以他默认的土御门的说法，学园都市的治安是他的工作。 “没什么改变喵，我的意思是还跟之前安排的一样，我们负责送货人，你负责收货人，只不过若是中途发生意外，希望你能给予一定的支援。同时我们这边有收货人的消息，也会第一时间传达给你喵。” 真是慷慨。莱维对土御门拿本该提供给自己的工作相关信息当做互惠条件的做法给予高度的评价。好在刚才他抽空找到了丽多薇雅修女的资料，对比土御门说的，那个疯狂的女人的确很有可能做出威胁到学园都市学生的事情，甚至有可能为此放弃原先定好的交易。只要交易的重要性不如她在这‘传教’能够影响的范围，告解的星期二，就是这样一位连罗马正教高层都颇为头疼的人物。 “能找到丽多薇雅吗？” “你想把她干掉？” “只是抓起来而已。” “十分抱歉，我们也在调查她的落脚地，可惜暂时没有进展。” “有结果就告诉我吧，直接把她抓起来最简单方便。” “ok喵。哦，对了，有风纪委员报告说在第三学区目击疑似怪盗的人，在意的话就去看看吧。” 土御门刚说完那句ok，莱维就差点挂了电话，结果手指慢了一步就听到个有帮助的消息。 “第三学区……” “第三学区是国际展览会场的聚集地。” 没等莱维问出口，伊芙抢先回答，对于今天的行动，她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早在暗地里通过网络仔细调查了一遍学园都市。 “展览会场？” 展览会场的用途当然是对外展示各种东西，学园都市展示的东西肯定是以新奇的科技产品为主。展览品与怪盗，倒是个显而易见的组合，只是在很可能将有重要交易进行的前提下，那位奇怪的小偷还有心思干其他的事吗？ “你好，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定在第三学区。” 按下红色按钮，莱维的声音通过装在内部的通话器传到前排的司机席。 “没问题，第三学区在大霸星祭期间全天都有最新产品的展示会，是适合外部观众游览的好地方。” 司机算是同意了莱维的意见，在红灯转为绿灯的同时发动车子，调转方向，就要朝着第三学区驶去。 “等等，停车！” 商务车刚开出十几米，依文忽然从后排探出身子，按住通话按钮。好在她今天出门前用幻术变成了成年体态，否则单单这一行为对她来说就有不小的难度。 嘎吱！ “请问出了什么问题？” 依文的声音既仓促且坚决，弄得司机心慌意乱下拼命踩死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与后头车辆的喇叭声汇成刺耳的噪音。 “你们去那个什么第三学区，我自己在这附近逛逛。” 说完，哗地一声拉开车门，莱维还没反应过来，依文就蹬着踏板下了车，走出外头艳阳高照的大街。 “你干什么，好好的怎么突然又闹别扭了？” 莱维跟司机交代了一句，连忙追下去从后抓住依文的手，把她拉到墙角处以免妨碍身后的行人。 “不是闹别扭，我在你心里是那么不讲理的女人？” 是。 这句回答莱维当然不敢让依文听见，于是他只好摇头。 “你们要去对付怪盗还是其他人，反正都是魔法师或超能力者，我现在没法使用魔法，呆在身边也只能添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你集中精力赶快把事情处理完，剩下多点时间陪我好了。” 依文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和语调都非常自然，听不出半点懊恼的意思。长达十几年的封印，令她早就习惯了失去魔力的生活。况且这次的工作与圣杯战争不同，学园都市内的事怎么闹也大可能弄出人命。即使怪盗真的很难对付，莱维大不了放弃还没到手的工资。他没有必须拼命的理由，自己也就没有为他担心的理由。依文是这样想的，起码暂时是这样。 刺突杭剑的神奇之处仅仅是在面对圣人之时，依文不是圣人，她连人都不算，所以莱维没觉得这次的工作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怪盗实力不明，但据说那是个享受偷盗乐趣的所谓‘艺术家’，还从没听过怪盗伤人的记录，否则应该改名‘怪匪’了。 “好吧，原本带你来就是想陪你逛逛，等工作完了还有好几天。不过你那么着急干嘛，好歹等等伊芙和梦梦啊。” 要是自己随意行动，确实比较方便，莱维稍稍权衡了一下，同意了依文的提议。 “不用，我自己去逛就行了。伊芙事先准备那么充分，你还看不出来吗？恐怕我拽走她她还会生气呢。梦梦的实力也挺不错，多一个人办事方便点，你们尽快处理完来找我就行了。” 莱维回头往商务车那边看了一眼，仿佛早知道依文的决定似地，伊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根本就没关注这边。只有梦梦好奇地探头出来，但她同样没有下车的意思。 目送依文那修长的身体甩着金发消失在人群中，莱维回到车上，应付了司机两句后，车子在下一个路口再掉个头，继续朝着第三学区驶去。 司机在听到莱维等人的目的地时，曾说过是个适合游览的地点，看来他连沿途的路线也计算在内。 从依文下车的地方开往第三学区，途中至少要穿过两个学区。他们最先抵达的是学园都市内部十分重要的第一学区。 这里聚集了都市内所有的司法行政机关，透过窗子望出去，基本上找不到一丁点儿生活的气息。别说住宅，连饭店之类的设施都无法见到。将保障都市顺利运行的各种机构都集中在此，其代价就是供给人类居住的最低限度机能都没考虑过。四周全是机械式的风景，对平常生活在中央区的莱维等来倒算得上新奇。 车子紧接着穿过的第四学区，则是所有设施都跟饮食有关的独特区域。放眼望去满街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餐馆招牌，若不是刚吃过午饭，莱维肯定会不顾怪盗的事非得下车尝尝。就算胃里鼓鼓的，他也依然让司机短暂的停在一家据说十分有名的小吃店钱，搜刮了好几种特色食品后才回到车上。莱维交给伊芙的那个纸袋中，当然还包括了她所钟爱的——鲷鱼烧。 作为一个对外设施比较多的地方，提供给游人的宾馆自然是最重要的。刚一进入第三学区，莱维他们就见到一座混杂着工业革命时代感的庞大建筑。在那之后，又陆续看到许多外表各异但无一不引人赞叹的高级宾馆。从地图上看，第三学区距离飞机场集中的第二十三学区非常遥远，想必是规划之初就考虑到噪音对住宿的影响等因素。 “哦哦，我们已经到了第三学区了吗？ 从车子开始行使，梦梦就一直像个没出过家门的小女孩似地趴在窗户上，只有伊芙递给她鲷鱼烧的时候，脸带惊讶的回过头来注视了面无表情的前宇宙杀手两分钟。 “嗯，前头那些应该就是展览馆了。” 莱维不懂建筑方面的知识，但展览馆大多楼层低矮且占地颇广这个特色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穿过有宾馆组成的街区后，眼前立刻变得像在沙漠般的开阔。所有的建筑风格都各不相同，但共同点是大而矮。因为身处公共交通极为发达并且即使在大霸星祭期间仍旧限制外部车辆进入的学园都市，否则建筑物之间的开阔地恐怕都将划成一格一格犹如蜂巢似地停车场。 “请问三位想先去哪座场馆？” “哎？去哪里啊？莱维先生！我们去那里好不好，看起来像个青蛙，好有趣！” 梦梦指着不远处一座藏青色外墙的建筑，除了前方两角有眼镜似地玻璃材料外，其他地方连扇窗户都见不到。那座外形就跟梦梦所说一样像个大青蛙的展馆，想必跟环抱扯不上关系，内部的照明恐怕就得耗掉可观的电力。 “参观展览的重点是展出的内容而并非肤浅的建筑外观，还有我们的目的是抓到怪盗，应根据怪盗的思维做出选择，而不是自己的爱好倾向。” 刚才吃鲷鱼烧的时候莱维还觉得两位少女的关系终于变得融洽，没想到才过了十分钟伊芙又开始对梦梦板起了脸。好在从住进林间小屋起，这位银河的公主就仿佛秉承大人有大量的原则从未对伊芙的态度生气过。否则家里住着两个对头，光保护家私就够莱维忙的了。 “莱维先生，这里有今天各展馆的展览介绍，你们可以先浏览一遍再做决定。” 司机的声音适时响起，莱维突然觉得那位黑社会派头的男人也挺可爱的。 学园都市就是学园都市，什么东西都比外界先进。司机所说的介绍不是写在类似演唱会曲目清单的小册子上，而是出现在忽然变成屏幕的前后排隔离板上，也不知道采用哪种先进技术。 “几乎都是科技产品啊……也对，学园都市的优势就在科学技术，不展出这些才怪了。” “怪盗对这些应该没有兴趣。” “咦？为什么？我觉得看起来都很有趣啊。” 明明来自外星，见过的科技比地球不止高出多少，梦梦会对这些感兴趣，莱维觉得这才该问为什么。 “因为怪盗以前偷窃的都是具有艺术价值的物品或能够直接当做货币使用的贵重金属与宝石。” 伊芙又掏出她小巧的手机，鉴于她的兴趣有从阅读扩展到网络的趋势，莱维暗自决定这次工作结算的时候向学园都市要一台他们内部特供的最新款手机，他觉得伊芙见到应该会喜欢。 “是哦，就像他自称的那样，是个追求‘个人美学’的怪盗绅士。” “简单来说就是变态。” 听完梦梦从伊芙手机上看到的话，莱维立刻给出结论，他总觉得以前好像认识个类似的人，有种头疼的感觉。 “要说具有艺术价值的东西……” 梦梦几乎把脸贴在屏幕上，仔细在密密麻麻的展览信息中寻找着。 “找到了！无名沉船打捞成果展览，有很多古董哦！” “学园都市会展览古董？还真是想象一下就挺违和的画面。” “展览的目的还是向人展示他们领先世界的技术，打捞深海沉船是需要很多精密仪器配合的工作，尤其沉船地点是在马里亚纳海沟。” 连地球上打捞沉船的知识都那么清楚，伊芙迅速增长的知识量让莱维这个比她早上百年到来的人不禁汗颜。 “意思是对外人炫耀他们在那么深的地方把东西捞上来还能保持完好咯？感觉对古董们有些不敬。” “其他地方都是最新科技成果，有艺术品的就只有那里呢。” 梦梦在莱维纠结的时候已经把所有展览信息浏览了一遍。 “好吧，咱们就先去那看看。” 在确定了目的地后，车子在一群蛰伏巨兽般的展览馆中穿梭了十分钟，停在一栋跟一般学校体育馆差不多的建筑之前。 “莱维先生，到了。” “谢谢。” 拉开车门，莱维第一个跳下车，然后对着还在车内坐着不动的两位少女招手。 “怎么不下来？” “……” 伊芙沉默地盯着莱维，不过鉴于她一贯如此，很难搞懂这个沉默跟其他时候的沉默有什么区别含义。 “莱维先生真迟钝呢，还是我先下车吧。” 说完，梦梦稍微弯腰低头，在莱维的疑惑中探出身子。不过当她一只脚踩上为了方便上下车而设计的踏板上时，莱维立刻明白了伊芙那个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家用型车辆的内部无论多么宽敞，高度也不可能达到普通房间的程度。尤其是考虑到通过性以及减震舒适而特意加高了底盘的这辆商务车，内部高度紧紧比普通轿车稍好。对莱维这种身高还算可以向高中生炫耀一下的男人来说，进出都有点困难，伊芙和梦梦的娇小体型相对要好得多。可是她们的服装却带来了其他的问题。 不知道最近流行还是怎么回事，家里的女性都爱穿比二中和麻帆良那校服那种超短裙更节省布料的裙子。也许是为了战斗中双腿更方便活动吧，实话说，每次莱维跟伊芙对练的时候都挺尴尬的。而现在正下车的梦梦也同样如此。 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另一只踩在车内，一上一下的动作让平常躲在格子布裙里的白色胖次毫无意外地跑出来跟莱维打招呼。见到那块紧紧裹住重要部位的白布，他立刻尴尬地转过身去，心里想着确实刚才几次下车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情况。 “伊芙小姐，出来吧，我帮你挡住~哦。” 其实原因就在先前最靠近车门的是依文，每次都是她第一个下车，莱维跟着下去后也光顾着回答很久没出过门的吸血鬼女孩那一堆问题，没机会回头欣赏另外两位少女下车的风光而已。 “托雷，h.” 又来了，每次发生类似的意外，莱维总会得到伊芙这样的评价。好在这回不是在家，否则说不准还得陪她锻炼一阵体术。 “莱维先生，我把车停在附近的地下车库，你们游览完后给我电话吧。” “ok！” 司机先生，你太可爱了！ 莱维衷心感谢这位帮他解围的很社会派头司机，并深信凭他的察言观色技巧，日后必定能在暗部荣升高位。 左边伊芙右边梦梦，莱维在周围群众的羡慕眼神中朝着沉船打捞展览的场馆走去。 大小跟二中的体育馆差不多，连外形也有点类似。坦白说就是毫无创意毫无新意的设计，仿佛设计师绞尽脑汁费尽心血创造出其他展览馆后，顺带在图纸上画了个正方体后随手抛给建筑公司一样。摆放着几百件珍惜文物的地方，就以这样一副让人心酸的样子呈现在三人眼前。 出入口的门也非常普通，学园都市的展览都无需购买门票。但三人没有经过任何检查就进到场馆内，仍旧为这里的安保捏了把汗。除了偶尔见到四处瞎晃的警卫外，看不出又任何特意加强的防卫，简直就像在对怪盗说欢迎光临似地。 “如果我是怪盗，会嫌这缺乏挑战性的。” 莱维一句话总结了展馆内糟糕的安全状况。 “学园都市的人只在意科技。” 伊芙阐述出真理。学园都市最傲人的是他们手中比外界领先超过三十年的尖端科技，而他们中的大多数研究人员，唯一关心的也只有科技。小到手机这类常用设备，大到国家战争中才可能用到的武器，连他们不为外人了解的超能力都是科学下的产物。 如果将学园都市比作一个国家，那么它就是个以科技立国，贯彻尖端发展，摒弃感性的冰冷机械国度。学生中的确不乏爱好艺术的人，但仅仅是爱好而已。比如莱维熟悉的御坂美琴，在小提琴方面拥有颇深的造诣，可要权衡超能力的开发与小提琴的练习，美琴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乐器放下。 学园都市就是这样一个缺乏感性的地方，所以古董艺术品之类的东西，当然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实际上此次展览的本身，亦不过是展示最尖端科技在保护文物方面的表现而已。 “其实拿到外界的拍卖会上，这些被海水泡烂的古代金属制品，要比其他展馆里刚出厂的东西值钱得多吧。” “唔，这就得看参加拍卖的是什么人了。如果知道有自己做不出的机器拍卖，国家的高层肯定会派人去竞拍吧。不管价钱多少，买不到就抢呗。” 盯着陈列柜里一个貌似家族纹章东西的梦梦，忽然冒出一句跟她平时形象截然相反的话。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银河之王的女儿，有多大可能保持十几年的纯洁无垢？ “会场内并没有其他对公众开放的进出口。” 伊芙侦查环境的速度几乎赶上拥有超常感知力的莱维。事实上执行所有任务时都凭借个人力量，连情报支持都没有的少女杀手，在杀手界排行第一不是没有理由的。比起莱维这种与其他机构合作的人，金色之暗的杀手生涯才算真正的步步危机。 “嗯，一般人能通过的进出口就刚才咱们走的那一个。但是从现在这个展览区的大小看，后头应该还有不小的内部空间。有些展览品大小不可能从正门进来，肯定还有运输用的出入口。另外在外头的时候有注意到顶上一圈像天窗似地玻璃，要破坏那个没多大难度。” 一进来就直直盯着各种在外星来客严重稀奇古怪的展品，结果梦梦也不光是跟来玩的。就和依文判断的一样，这位粉红色的公主绝非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 “想进来这偷东西，还真是方便又简单，唯一要顾虑的就是在场的人挺多，一不小心就暗偷变明抢了呢。” “这些人？” 莱维对展馆内安静走动的游客们不屑一顾，并非看不起的意味。 “怪盗不是会魔法么，就算让现在的依文来，靠魔法药随便施个幻术就能连监视器也一块骗了。” “网上的资料不能完全相信，最多当做参考。” 伊芙说得莱维当然明白，连上传的人是谁都弄不清，怎么可能完全相信？要说乱猜也不全是，莱维凭自己对现代科技的了解，认为不具备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没可能完成怪盗的那些‘丰功伟绩’。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如果要说最有可能被怪盗列为目标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了。” 莱维指向会场正中唯一矗立在那的巨大玻璃罩。圆筒形的罩子从地面一直连通到天花板，里头摆着一本翻开的古书。刚进门的时候莱维就发现了那本古书，还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但除了好奇到底什么材质才能泡在一万多米的海底仍然不坏外，没有发现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上头的字别说莱维，连队伍里最博学的伊芙也看不懂。 “因为它最显眼？以正常思维判断，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展品理应拥有最高的价值，而且偷盗的难度也最大。从价值和体现职业水准两方面，都比较符合怪盗的要求呢。” 梦梦比较同意莱维的看法，不过并未因此就靠近那本书。守株待兔也分方法，比起在近处当保安，从远处视野更好的地方监视要方便的多。何况他们三人可不是来当文物保护员的，怪盗得手与否梦梦并不在意，能不能在他出手后擒获，才是帮助莱维的重点。 “嗯，如果怪盗真的下手，目标应该就是那本书……” 伊芙欲言又止，但又不像是不甘心附和梦梦。 “东西被盗后会引起骚乱，到时候要抓人会比较麻烦。而且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来也不清楚，所以应该先搜索确认一下。” 算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两个乐呵呵算计怪盗的家伙，却忘了最根本的问题。连人家会不会来还仅是个猜测，忙活半天结果怪盗在酒店里舒舒服服地看戏，那莱维和梦梦就真的悲剧了…… 下午的展览馆内，因为上午的开幕式和其他事项，导致许多人都推迟了午饭时间。是以时钟走过三点，到场的人数才渐渐多了起来。 莱维眼睛停留在来来往往带着孩子的家长身上，脑子里想的却是该怎么分配组合。守着古董、内部搜索以及外部搜索，就正好三个人的阵容来说，原本是没什么需要考虑的，随便抽签决定某个人的职责就好。 但问题是在这的不是依文或凛，而是到现在还没搞清她到底有什么想法的梦梦。实话实说有点伤人，莱维对住在自己家中的这位公主，暂时还谈不上有多少信任。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怀疑梦梦什么，莱维本能相信她是一位善良的少女，可要把重要的工作交给她，那就有点犹豫了。应该用还不够熟这种说法比较合适。 伊芙仿佛看穿了莱维纠结的事，不管梦梦还在身旁，主动握住他的手。 “我去外面监视，你们两个到非展区去。怪盗如果要进展厅，事先躲在内部应该逃不过你的感知，从外部侵入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哎，不如伊芙小姐留在这里，让我出去盯着吧。” “不用，你别惹麻烦就够了。” 说完，伊芙握着莱维的手紧了紧然后放开。 “就这样，有情况就用手机联系。” 圣杯战争结束后，英灵与master的契约被解除，莱维和伊芙通过令咒远距离交流的方法自然没法再用。 “好吧，要注意安全，发现怪盗别自己忍不住冲上去，记得联系我。” “嗯。” 显眼的及地金发很快被人群遮住，莱维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短发少女，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莱维先生，那边有个门，好像是通向里头工作人员区域的哦。” 莱维望向梦梦指着的地方，果然有一扇不起眼的门。门的颜色和周围的墙壁一样，若非长期开关造成的边缘磨损，还真有点难以发现。 一般人家里会用到类似设计的门，怎么想都是壁橱吧？ “走，我们过去看看。” 展览馆里要壁橱干嘛呢？莱维摇摇头甩掉自己不合时宜的联想，跟梦梦两人朝着那扇门走去。 场馆虽然不大，但从正中间走到角落里也有些距离，何况路上莱维一直在注意附近监控的分布。结果根据经验判断，那窄门所在的位置，竟然正好处于所有监控的死角。 是因为不重视这次展览而造成的疏忽？从现场情况看，这扇门倒的确是最适合小偷潜入。 “我们进去？” 莱维没有看着梦梦，而是背靠着窄门盯着偶尔经过的游客。虽然监控看不到，警卫又正好不在，但被游客发现也挺麻烦的。所以在得到梦梦肯定的回答后，他细心寻找着合适的时机。 “好！就是现在！” 呼地一声，早就确认没有上锁的门被猛地拉开。莱维使出职业技能往后一靠，当先躲进门内，随后快速的拉住少女的手，将她紧跟着带入。整个过程窄门的开启幅度维持在仅够一人通过的最小范围，动作既快且静，离他们有十米左右的游客，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异常。 倒是进入窄门之后的两人，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唔！这、这是什么地方！” 莱维进来之前说过啥来着？展览馆里用不着壁橱？现实的残酷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妄想。别的场馆设计成什么样尚不清楚，但莱维现在身处的，显然是一个只比家庭用稍微宽敞那么一丁点的夹层壁橱。 背后接触到的并非平坦的墙壁，而是一根根坚硬的棒状物体。虽然内部十分漆黑，但莱维不用看见，就知道自己压住的肯定是一堆清洁打扫用的拖把扫把之类。而且他的肩膀上挂着一块蜘蛛网，显然这些清洁用具已经很久没人使用过。 学园都市这种连扫大街都用全自动机器人的地方，为什么还会设计扫把夹层橱柜这种古老的东西啊！难道是为了惩罚顽皮的学生时施行非暴力体罚准备的？莱维却不知他无奈的抱怨正好猜中了事情的真相。不止这座展览馆，即便是常盘台那样的贵族女校，也准备了全套清洁工具，以备让学生反省之时使用。他十分熟悉的两位女生，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不久前就刚刚体验过刷洗游泳池的‘乐趣’。 “莱维先生，请安静一点，我感觉外面好像有人经过。” 如果说背后膈得人有点疼的一堆棍子还能忍受，最令莱维浑身不自在的，就是面对面趴在他身上，几乎所有突出的部位都紧贴着他的少女了。梦梦说话时呼出的气，因身高的差异正好吹向他的胸膛。一股说不出难受还是舒服的瘙痒，莱维恨不得立刻用瞬移跑回展场。可梦梦的提醒清楚的传入耳中，他不能那么做，至少现在不能。 “奇怪呢，这个角落好像没有展品呀。莱维先生，你说那些游客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呢？” “我怎么知道。” 要是有人能告诉他原因，莱维现在真的很想听听看。原本一个连摆垃圾桶都嫌没人注意起不到作用的角落，怎么就忽然变得人来人往了？ 透过超常的听觉，薄薄的木门外熙熙攘攘犹如闹市的声音飘进窄小的储藏室。只顾着监视外头的动静以便寻找机会脱离，莱维根本没注意到梦梦埋在他胸口的小脸上正洋溢着粉红色的笑容，以及撑在墙壁上的一只小手偷偷将某个带有几颗按钮的细小物体放回兜里。 “喂！你别乱动！” 外头人来人往，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可莱维实在没法保持淡定。梦梦往兜里放东西的动作很小，但在两人紧紧贴着、中间连张纸片都塞不进的情况下，稍微一动就会引起身体的摩擦。 “啊，莱维先生……” 一团柔软的东西挤住莱维的手臂，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傻小孩，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并非矮子里拔高个，这位粉红短发的少女，身材在小屋几位住客里，差不多算是最好的。年纪虽小但发育十分健全，梦梦的身体几乎是维持在不过度丰满的准确界限。依文的洗衣板就不提了，伊芙那只是稍微有一点点规模的柔软，也比不上正在他右臂周围磨蹭的那团那么令人屏息。 “你能不能把身子侧过去？” 要是能侧身，就算两人依旧紧贴，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莱维的想法很好，可实际实行起来却颇有难度。他的背部完全顶着墙壁，趴在他身上的少女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想把身子扭过去，还真是需要不得了的柔韧性。 “我、我试一下。” 害羞了？ 在记忆中，莱维好像是第一次从这位某种程度算得上作风大胆的公主身上发现害羞这种情感。平常邀请一起洗澡之类，果然只是开玩笑吧？两团布丁似地东西划过莱维的右手，然后是胸口，恍惚间仿佛还有什么微微突起的东西，但这种时候，他哪敢去多想？就在莱维怀中的娇躯终于转了九十度时，更令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唔，莱维先生，你的手……” 后头是墙壁，右侧是身体，左边墙壁的前后各摆着几根拖把。莱维的左手就跟战场上没时间治疗断手，而草草打上夹板固定的士兵一样。就在他动弹不得的难受境况下，梦梦转过身子后过度用力的惯性，某个部位紧紧地贴上莱维摊开的手掌。 “不要误会啊，我的手都动不了！” 这可不是不解释就能蒙混过去的情况！要说一位少女身上最不能被男人碰到的部位，恐怕就是莱维手心现在掌握的地方了。小腹以下，包裹大腿的长袜边缘以上。无数青春期少年做梦都会憧憬的三角地带此刻正轻轻按摩着莱维的掌心，加上少女在自己颈边重重吐气地喘。息，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这位少女还是整个银河中最高不可攀的粉红公主…… “你先别动，我看看能不能挪开！” “嗯～莱维先生，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你也太大方了吧！ 身为正常的男人，莱维当然不可能对此没有感觉。事实上他之所以着急，就因为感觉实在太强烈了！好在梦梦侧身的动作算是比较圆满，下头挨着他的胯骨稍微往前，没贴住长裤上一般会设计拉链的位置。否则这位娇滴滴的公主要是忽然来句‘有什么东西顶着’，那莱维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手掌贴微微隆起的地方，手臂被夹在两座小山之间，莱维左手的处境已经不能再险恶了！ 必须想个办法！正常人的手臂都不具备伸缩的机能，在不能移开的前提下，只好稍微转动，起码挪开变得越来越热的掌心。莱维试着转动手肘，虽然被拖把的棍子夹着，这个动作还是勉强可以实现。用力的过程中挤压山谷两侧的感觉令人疯狂，但为了脱险，这是必须的。即使呼到颈间的热气越来越急促，莱维仍然坚持着。 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终于转过来了！ “唔！” 沉闷的鼻音从脖子附近传出，莱维发现自己犯了不得了的错误。如果说手掌相对还能有回避的空间，现在变成横向之后，原本就紧贴的部位变得更加紧密。白色的丝绸十分光滑，莱维拇指的关节不小心一滑，就滑到了一处浅浅的沟壑当中。 不能再忍了！ 觉得自己快要化身禽兽的男人把全身力气运到背部，然后猛地一顶。这个动作首先作用到梦梦的腰部，从那传出一声细小的‘滴’，莱维只以为是碰到了她的手机，而没去在意，当他就要撞开门的时候，怀中反向的力忽然又把他压回了墙上。 力气好大。这一下让他清醒了不少，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感叹这位短发少女的怪力。 “莱维先生，不要冲动。” 梦梦的声音仿佛也平复了不少，但话语间依旧带着可闻的浓重鼻息，并且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遗憾情绪。 “外面的游客已经开始离开了，我们慢慢打开门出去吧。声音太大的话，附近没人也会被发现呀。” “哦、哦，好的。” 储藏室的空间突然大了点似地，感觉到怀中的少女没像方才那么紧贴，莱维终于放松了下来。 梦梦现在的姿势虽然尴尬，但开门倒是比较方便。她慢慢把门推开，以免一下失去依靠从莱维的怀里滚出去。花了比进来要多十几倍的时间，两人总算是重见天日了，至少在莱维方面的确是这么想的。 四六、便服的小暗，赞？ “呼，总算出来了，浪费了不少时间啊。” 听到莱维用了‘浪费’这个词，他背后的梦梦有点不高兴地嘟起嘴，不过她很快就压下不甘心的情绪，变戏法似地恢复了日常的微笑。 “刚才跑来的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明明没展品又不是休息区，经过也不会经过这么个角落吧？” “这个……哈哈，大概就是休息吧，走累了过来站着聊聊天，场馆里都没休息区，考虑得不够周到呢。” 梦梦下意识地摸了摸衣服上一个口袋，绝对不能让莱维知道她的手机有聚集人群的功能，这个原本是她姐姐闹着玩弄出来的发明，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大概吧，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梦梦正回味着在储藏室里的情景，难得能跟她一见钟情的对象如此亲密，可爱的少女不自觉露出跟色老头似地表情。听到莱维的声音，她急忙揉了揉脸，装出一副重见天日的舒畅样子。 ＝＝＝＝＝＝＝＝＝＝＝＝＝＝＝＝＝＝ 大热天下的柏油路好热。 这是执意撇开队伍独自逛街的吸血鬼的感想。 依文洁琳是吸血鬼中位于顶点的存在，不像同类那样畏惧阳光，但也不会因此对阳光有特殊的偏爱。总的来说，阳光、十字架与大蒜，依然是她不喜欢的东西。 学园都市的天气晴空万里，不知是凑巧还是为了大霸星祭的顺利举行特意‘制造’出来的好天气。 吸血鬼属于魔法范畴的生物，但在麻帆良这种并不避讳科技的学校里生活了十几年，尤其是她处于禁足状态，无法离开学校只能呆在家里看电视上网打发时间，这直接使得依文对现代社会的理解达到颇深的境界。 外界的技术尚能做出类似人工降雨之类的事，学园都市想要弄出连续一周的大晴天，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这是这种天气对于依文，无论如何都难以用‘好’来形容。她毕竟仍是一只吸血鬼，忠于本能的吸血鬼。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好漂亮。” 被小孩子叫成姐姐令被太阳弄得不舒服的吸血鬼女孩有点高兴，被小孩子称赞漂亮让她稍微感到满足。依文就是这样一位典型的吸血鬼，与传说中相符的优雅，却没有传说中可怕的惨白皮肤和无法隐藏的犬牙。当然，这些必须建立在她使用了幻术变身成年体型的前提下，否则方才那位小男孩的话，就会变成‘妈妈，你看那个小姐姐好可爱’。 依文讨厌自己长不大的身体，被人称赞可爱，只能让她更加得心烦，但这些人里有一个例外。每当莱维抚摸着她的金发嘴里说着可爱的时候，依文总是不自觉地化身为喜欢被瘙痒的小猫，舍不得从主人怀里离开。也许正因为这样，她那早就遗忘了的父母才会给她的名字中加上个‘凯蒂’（小猫）吧。 “烦死了，滚！” 丢下这么一句话给三个上来搭讪的大学生，依文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公园门前。那是被四周大楼包围的小公园。铁丝网圈起来的围墙比常见的高，事实上麻帆良的公园从不会使用这种冷冰冰的材料建造围墙，分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依文从入口看去，有着繁茂枝叶的数目挡住她的视线，看不清里头到底有些什么。 其实学园都市的公园，也不会特意建造成令游客不想靠近的样子。在依文面前的这座，严格来说是培育植物并采集生长数据的场所，只是顺带当做公园对外开放罢了。铁丝网上写着只山大学植物学部所有的牌子底下标明了这点。 依文正犹豫着是否进去，里头茂盛的树木能够很好地遮挡刺眼的太阳，显然是适合吸血鬼的环境。但十几年没出过门、本身又没有家里蹲习性的她，也有那么一点儿希望呆在人群中的想法。而就在这时，一个令她难忘的少年出现在不远处的公园门口。 上条当麻的刺猬头从树丛中露出来，准确地说，他是被一个女生抓出来的。不是抓着手那么文雅，而是揪着衣领的形式。少年身上布满了尘土和伤痕，不知道在公园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依文乐于见到少年的窘态。少年并未得罪过依文，可上次在游乐园里让她差点出丑的事，对于女性来说绝对没可能轻易忘掉。报复之类的碍于自尊，依文不会去做，那么欣赏一下他的可怜样，至少能弥补自己的遗憾。 少女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要少年喝下，少年在挣扎时顺带用右边的脸颊磨蹭少女丰满的胸脯。果然不是好人，依文给上条贴上了色狼的标签。不过鉴于被侵犯一方貌似没有反抗情绪，她懒得去充好人，说不准这是学园都市内特有的异性相处方式？这种对两百三十万人无礼的猜测，是依文自娱自乐的笑话。 胡闹之后是手牵手，和乐融融的少年少女朝这边走来，脸上有点猥亵享受表情的少年，终于发现了站在路边盯着他们的依文。 “啊，你是……不良老师的老婆！” 虽然以前听到过几次，但被别人当面叫出与莱维的关系，依文仍旧下意识地脸红了一下。仅仅一刹那的变化，来到她面前的少年少女并未发现。 “是你啊，怎么会在这里？” 有点小高兴的依文还沉浸在那个‘老婆’，忘了少年的身份，问出个有点傻的问题。 “这个……刚结束比赛，然后……” 很简单的问题，少年意外地有些吱吱呜呜，他身旁的少女也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这可真是耐人寻味的反应啊，恢复正常的依文，一瞬间想到‘野战’这样的特殊应用词汇。不过看他们还算整齐的着装，又不太像是干过这样那样的事。 “不良老师呢？你们不是应该一起的吗？” 忽然抓住救命稻草似地，上条想起莱维，连忙用反问来避开依文的问题。 “莱维？他有别的事，我自己先逛逛。” 公园里是否刚发生过惨烈的野外战争，依文对此其实没多大兴趣，这才让上条当麻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得以成功。 “走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学园都市也不过如此啊。” “喂，你意思是大霸星祭无聊吗！？” 一直用奇怪眼神打量着依文的少女，在听到她随口对学园都市的评价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哦？大霸星祭无不无聊是你们参加者的事，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是……” 黑色的头发，因为有自己和辉夜这种参照，长度只能说一般。少女的外表比较普通，并不算什么绝世美女之类，但配合她认真的神态以及比成年依文还要丰满的身材，倒是应该能吸引不少男性吧。 “啊啊，她叫吹寄、吹寄制理，是我们班上的班长。” 不知为何，上条总觉得这位外表冷艳的女子有些可怕。见她盯着自己的班长，连忙上前介绍并解围。 “吹寄制理，挺有班长样子的嘛。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叫我依文洁琳或者依文都行，随便。” 依文有点好笑地看着两位对她而言的小孩子，只是平常的聊天而已，自己对吹寄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姓上条的少年就急匆匆跳出来。该称赞他天赋的趋吉避凶吗？依文却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有着不幸的避雷针这种十分强大的绰号。 “你好。” 虽然依文对学园都市的评价令吹寄有些不满，但对方总归是年长的成年人，身为学生就必须对人有礼、尤其是年长的人。依文正高兴地看着吹寄行礼，如果知道她将自己定性为‘长者’，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女人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不希望被人当成小孩，又忌讳数字过大的真实年龄被别人知道。纵然早就不算在人类范畴，依文却还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她使用的幻术，永远是让自己刚刚好处在发育完全而还保有青春的二十岁左右。 不得不说，这个传说中优雅却高傲的真祖，本质只是个虚荣的小女生罢了，即便她已经度过了几百年的光阴。 总站在公园门口有阻碍交通的嫌疑，简单的互相介绍之后，依文和两位高中生缓缓地在街上走着。 今天的学园都市到处都是人，依文她们身边更是格外地多。大概由于这是地铁站与公交站等重要交通场所的聚集地。从电车转乘公交，从地铁a路线转到b路线，类似人类运送枢纽般的地方。 为了躲避人流的冲击，依文刻意走在人行道上靠近机动车的位置，两位学园都市的高中生跟随在身后，好像有点搞错了主客关系。 “你们是准备去参加下一场比赛吗？” “额、下一场比赛……” 突然被问到，上条仿佛没听清问题，事实上他的确一路上都心不在焉，身旁的少女早就从脸上显现出不满了。 “我们要去给学校的其他比赛班级加油。” 也许自己没注意到，吹寄的不满不单只是对上条的没精打采，还有对依文这个形同电灯泡的存在，这点一开始就被依文发现了。但她出于某种理由，特意留下扮作无处可去。 原本应该很多话要说吧，依文偷偷回头看了眼两位貌合神离的高中生。 一时间街道上熙熙攘攘，三人的小团体却异常安静，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原本按照上条的性格，这会儿他应该想办法活跃气氛，但出于说不出口的心事，他根本没注意到气氛之类的小事。进而连有人迎面走来都没发现。 噗！！ “哦哇！？” 上条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他走路时正好低着头，忽然就感觉头顶撞到某种柔软的事物，冷静地确认后，他发现那是女性的胸部。 “唉呀呀。” 跟他相撞的女性只是发出稍微有点惊讶的感叹词，好像对重要部位遭袭并不是太在意。大概是成年人的宽容吧，上条身边的少女就不具备这份宽容。 “上条……” 低沉的声音从少女喉间挤出，听起来饱含怨念。 依文早就注意到这位笔直朝着他们走来的女性，外表十**岁、或者更大一点，跟自己幻术化后的身体差不多。女人的身高超过与她相撞的上条，比同为金发碧眼白种人的自己还要高出一些。至于身材，更是超过令依文有些羡慕的吹寄，尤其是胸部饱满的曲线。依文总是坚持诚实这种美德，并没用幻术特意改变自己本该有的发育状况，何况莱维对此貌似没有特殊爱好…… 嗯，绝对没有，他哪里敢有。 “哇……” 相撞的两人还没表态，上条身边想去扶他的吹寄先出声了。依文有点好奇地顺着吹寄的目光。女子身穿前扣式的工作服，在依文眼里，那身衣服就跟她用电卷卷成三大束的头发一样乱七八糟。衣服上身是敞开的，并非写真女星那种为了诱惑懵懂少年乖乖掏出钱包特意敞开第二颗纽扣的样子，而是除了第二颗纽扣外，其他都没有扣的终极进化形态。深深的沟壑以及下方对很多男性有诱。惑力的肚脐都露了出来。裤子也相当宽松，感觉是简单地挂在腰上，从依文在她身后的角度，能够稍微看到臀部。 女子的打扮不止是单纯的露。出度问题，还兼备仿佛动作幅度稍大就有可能全部掉下来的危险性。至于对敌功效嘛，看看傻呆呆盯着的少年就知道了。 莱维认识的人，果然也是色狼呢。 依文心里的这句话，不知该算是对莱维的污蔑还是对少年上条当麻的诽谤。 “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么多人我还真是不习惯。有没有哪里会痛？啊，这里吗？后脑勺会痛吗？” 穿得像个油漆匠的女子一手拿着长度越一米五、用白布抱着的板子，另一只手随便比划个抱歉的姿势，用意外流畅的日文说着。 “呜……呜呜。虽说不是这样，但您的这种温柔却感染了我的全身。真想就这样把我自己交给您啊……” 看到上条这样的哭诉，吹寄用原本想扶住他的手直接往后脑勺上又补了一拳。结果，上条的身体又往前一倒碰到金色卷发女子的胸部。 “嘿咻。我看看，你还好吧？不、可、以一直打架哦。难得有这样的活动，当然留下愉快的回忆啊。” 上条继续哭诉、吹寄继续发飙、金色卷发女子继续温柔，依文站在两米外颇为有趣地欣赏着这出闹剧。她关注的重点，或者说她眼里的主角，当然是那个新出场的角色——身上流动着魔力的女性。 “唉呀呀，那边的小姐，不好意思哦。”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女子刚说完一通让吹寄怒火愈盛的话后，忽然转身面向看戏的依文。 “因为看你的样子，难道不是他们两个的老师吗？” “啊……是这样吗？” 少年与少女仍旧在路人的围观下打情骂俏，依文回味着当了十几年学生后第一次被称为老师的感觉。女子看着依文陶醉的样子，笑着对上条伸出手。 上条回以充满幸福感的笑容，用自己的右手，握住对方伸出的手。 啪嚓！！ 好似某种东西碎掉的奇妙声响从两人握着的手传出。 “咦？” 发出这叫声的人，不是上条也不是卷发女子，而是望向他们的吹寄制理。由于依文曾经历过一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而没有做声。 上条当麻刚好想起自己右手所拥有的能力，卷发女子正在确认什么被破坏了，依文则是进一步确认了她心里的思虑。 “哎呀呀呀。” 女子想要挤出个自然的笑容，可是她失败了。 “我也该回去工作了，可以走了吗？” 嘴里是询问的口气，实际上她却没有等三人回应的意思就径直离开。女子的动作落在其他人眼里没什么特别，但依文知道她失去了方才为止的那种余裕。 女子走后，吹寄好像还有些不满未对上条发泄，可中途手机突然响起，再跟依文道别后，她扭头看了上条一眼后离开。大街上剩下一女一男、一大一小，两个正在发呆的人。不过沿途的路人多数都乐意欣赏金发碧眼异国美女的沉思，没人因堵路去提醒她挪开修长的身体。 ＝＝＝＝＝＝＝＝＝＝＝＝＝＝＝＝＝＝ 沉船打捞展览的场馆内游人来一批又去一批，走来走去的面孔大概已经换了三四拨。可以说除了比海滩上救生员还少的警卫外，莱维和梦梦是呆了最久的重视观众了。事实上他们呆的时间之长，已经让好似对工作感到无趣的警卫也注意起来。 “莱维先生，那两个警卫小姐第三次偷偷看我们了。” 装作对一个骷髅头兴致勃勃的梦梦低声把她的发现告诉像家长一样在旁边站着的莱维，但从梦梦自己的观感来看，她认为两人现在的样子更应该说是拼命撒娇的女友和受不了无奈跟上来的**男友。年龄差别什么的，反正从外表看也就十来岁嘛，这在新时代的少女眼中并不算什么新鲜事。 “正常，换了是我，在展览品不多又不符合大家喜好的场馆里发现呆了一个多小时的游客，也会觉得奇怪。” 没错，从他们进到场馆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如果再详细一点，伊芙离开，两人从那个莱维尴尬梦梦装作尴尬的储藏室脱离后，到现在是整整一个小时，误差仅在三十秒以内。 “难道是学园都市的人搞错了情报？不大可能啊……” 依着莱维的性子，完全凭毫无根据的猜测，他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傻傻地呆这么久。刚从储藏室出来不久，他用感知力搜索完整个场馆后，就因一无所获准备离开。 就像在哪偷窥似地掐准了时间，土御门的电话又来了。内容比较简单，是通知莱维沉船打捞物品展馆接到怪盗的宣告卡片。就是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让他们在展馆内等到现在。 但更辛苦的应该是埋伏在外侧的伊芙，莱维中途曾打过好几个电话，让她进来换自己出去，结果都莫名其妙地被拒绝。金色之暗的实力在杀手界那是有口皆碑，其实她的固执也在客户间流传甚广。 “怪盗在卡片上只说是下午，具体时间都没说明，也许只是还没到时间？” 梦梦好像并不希望莱维离开展馆，又拉着她跑到另一个装了不知何物的玻璃柜前。她那有点孩子气的动作，到让两人看上去没那么可疑了。徘徊在附近的警卫观察了几次后，大概也将两人当成古董狂热爱好者而转身离开。 “梦梦，你说我们这么盼着小偷进来，是不是心理有点阴暗呀？” 莱维望着警卫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们有点可怜。无论是学园都市的高层是否为了配合莱维的行动而可疑放任，一旦怪盗得手后，即使莱维在随后的追击中还记得那本书并将之夺回，这个场馆内的警卫也免不了受到责罚。莱维的工作是学园都市的秘密，在这座都市、包括外界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类当中，魔法都是不被承认的幻想。在无法说明是魔法的情况下，难道要学园都市的理事们承认怪盗掌握了他们防范不了的科技？ 所以不管事情最终的发展如何，对外总得找人出来顶罪，正在附近转悠的几个警卫和后头监控室里坐着的，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好在依照这座城市的管理，他们应该不会受到多么严重的责罚，毕竟脱下制服后都是普通的老师，警卫的工作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有补偿的义务劳动。 “放心吧，我有了解过学园都市的‘法律’哦。失职大多是扣薪水之类的，这方面来说还挺宽容的。要是担心的话，等事情结束后我陪你偷偷把他们被扣的薪水送回去吧。” 难道这年头做贼那么有吸引力？梦梦说到‘偷偷’的时候，眼睛里散发出异样的神采，令莱维对戴比路克王室的教育方式起了点怀疑。 “对了，莱维先生。你和伊芙小姐真的要用电话联系？” “是啊，怎么了？” 梦梦问得莱维有点莫名其妙，不用电话，难道要伊芙在外头大喊大叫？这座场馆虽小，墙壁的厚度也绝非一般，防御能力暂且不论，隔音效果起码是十分地好。伊芙那平常几乎没怎么锻炼过的嗓子，拼了命也没法喊出足够传进来的音量吧？ “用手机不会太耽误时间吗？就算设定快速拨号，也得按住一两秒吧？我听说怪盗的速度很快的呢。” “这个……” 的确是有问题，莱维在圣杯战争时习惯了和伊芙通过令咒交流。现在换成手机，他一时没注意到速度的事。那个怪盗据说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伊芙在外头见到他，等手机接通后，说不定早就偷完东西逃跑了。 “嘻嘻，不用烦恼，我有带通信器哦！” 说着，梦梦把手从上衣的领口伸进去。因为她这个动作，本就有点低的衣领被撑开，两团耀眼的白色与中间的山谷若隐若现，莱维急忙扭头。他的动作太猛，还差点把脖子给扭伤了。没工夫想别的，他只能感慨跟这个少女一起，生理和心理的负担都实在有点过重了…… “莱维先生，就是这个啦！” 莱维回过头，见到少女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两个像耳环似地东西。 “耳环？” “嗯，耳环形状的通信器，姐姐的发明哦，是不是很隐蔽呢。” 类似的小型通讯器，莱维以前担任杀手的时候曾用过好几种，所以并没表现出惊讶。也许是莱维的反应不够合心意，梦梦稍微有点不满地撅了下小嘴。 “这个通信器可不一般哦，我猜莱维先生以前也用过类似的东西吧？但是姐姐发明的这个呢，不用任何外带的接收设备，而且别说以这个星球的科技，即使是在戴比路克星，也没有谁能监听到由这个通信器发出的信号。” 除了在莱维面前，短发的少女公主总是以符合她身份的形象示人，这种骄傲的样子还真的从未见过，看来她非常尊敬自己的姐姐。 “戴比路克星的第一继承人菈菈公主是个天才发明家，这个消息我以前听到过，但是据说……” “额……呵呵，姐姐的发明虽然经常闹出很多麻烦，但从里头精简出来再修改过的，还是挺有用的啦。” 莱维点头，对梦梦的前一句深表赞同。菈菈公主的麻烦发明，已经可以说是全银河娱乐新闻的头版常客了。他看着梦梦塞过来的两个耳环，目光中闪烁着明显怀疑的光芒，认真考虑是否还有更安全一点的方法…… 场馆内的人流开始密集，意味着场馆外也变得热闹。莱维手里攥着梦梦给他的‘耳环’，发愁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家长带着孩子游玩的确是令人不自觉放松的温馨场景，尤其是对于学园都市这帮平常没机会和亲人见面的孩子们。换个时间地点，莱维很乐意沏上一杯茶，像个老头子似地坐在一边观赏。但现在，却是有点麻烦。 莱维不知道伊芙是怎么避过四周的游人上到房顶上，也许她出来的时候外头没这么多人吧。莱维现在想把梦梦的通信器交给伊芙，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用瞬移？他银白色的头发本就显眼，路过的孩子很多都悄悄盯着，万一这会儿他忽然消失，说不定能直接把年龄小的给吓哭了。 难道要装成维修工人爬上去？等等…… 低头扫了一眼，觉得依文给自己挑得这身衬衫黑裤实在不像个体力劳动者，正发愁的莱维灵光一闪。 他转身走回场馆内，经过满脸疑惑的梦梦，径直朝着之前他充分享受过尴尬的那个角落走去。 靠在墙边观察片刻，觉得不会被发现后，莱维轻轻拉开背后的隐藏式窄门，闪身挤进黑漆漆的清洁工具储藏室。站在和电话亭差不多大小的空间里搜索着伊芙的气息，准备瞬移的莱维觉得自己和某个内。裤外穿的肌肉男有些相似。 摇头嘲笑一下自己的奇怪想法，莱维感知到伊芙所在的方位。下一瞬间，他站上了展馆的屋顶，眼前是几乎垂到地上的长发、犹如夕阳下泛着金色的瀑布。 “你上来干什么？” 伊芙回过头来的时候，莱维正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四面都有遮挡，对着外部的是一个貌似水箱的大型金属架子。站在这里很难从外发现，同时又能通过半米左右的缝隙窥视大半个屋顶。伊芙选择的位置的确是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地方。 “把这个通信器戴上，要不是梦梦提醒，我都没注意到，用手机联系太慢了。” “这是……耳环？” 红宝石般的双眼泛着疑惑，伊芙好像还思索了一会才从脑海中找到物品所对应的词汇。 “是通信器。” 见伊芙的表情有点怪，莱维还以为她误会了什么，赶紧再强调一遍。 “这两个通信器两个人分别佩戴，在一定距离内可以即时通话。” 梦梦给的这对耳环，说穿了就是不用按键或其他方式人工操作的对讲机。设计小巧加上款式跟普通耳环没有区别，不大引人注意。按照梦梦的解释，这对通信器的收音功能很强，会自动甄别佩戴者的声音，并拾取佩戴者的声音，不会被杂音干扰。而传送接受的声音时，也有独特的方法将声音集束化传入接受者的耳朵里，几乎没可能被任何人监听到。 梦梦说得是很好，但还没实际使用过，莱维对她的话仍旧保持怀疑。针对的不是梦梦，莱维相信她没必要在自己面前撒谎，而是这对‘耳环’的发明者——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那位戴比路克星的第一继承人声名实在过于显赫，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莱维拿出通信器已经快一分钟，伊芙还是没接也没说话，眼睛盯着掌心的两个小东西，好像仔细点就能通过表面的伪装看透内部机械构造似地。 “你不要？” 轻轻的摇头，这种长门有希最爱的非语言表达方式，伊芙最近其实已经不大常用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原本的金色之暗一步一步改变着。从最初的冷酷到跟卖鲷鱼烧的摊主能就馅料问题展开辩论，伊芙身为一名少女本身应有的东西越来越多。 作为几乎算是这个世界上与她联系最深的人，莱维将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都一一看在眼里，并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一般情况下，会让伊芙再次往有希方向靠拢的，多数是她害羞了。虽然被白井黑子那个情感世界过于丰富的女孩嘲笑过多次，莱维自认面对跟自己经历类似的人，还是能够做出比较准确判断的，他稍微一转脑子，就明白了伊芙的意思。 “会戴耳环吗？” 果然，伊芙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佩戴首饰和其他多余的物件，尽量将可能造成哪怕微小突发情况的因素减到最低，这是需要隐匿行动的职业的基本常识。黑色不容易被发现、紧身光滑的设计不会被对手抓住，超短的裙摆则是更方便腿部的活动。伊芙作为金色之暗的战斗服，绝非外表看起来那样单纯的有点性。感。 从出生开始就仅生活在战斗中的少女，没有佩戴饰品的经验是显而易见的。至于莱维嘛，结过婚的男人有谁不会帮老婆戴耳环的？虽然他没有办过婚礼…… “我帮你戴？” 鉴于伊芙极度讨厌跟h相关事情的性格，莱维谨慎地征询她的意见。 “……好。” 貌似脸上有点红？是因为从没刻意打扮过么？莱维走近低下头的伊芙，她这个姿势倒是比较适合戴耳环。 “这个耳环好像夹住就可以，没穿过耳洞也能戴，你别动，我现在帮你戴上。” “嗯……” 低着头的姿势令瀑布般的金发洒落并遮住了耳朵，莱维干脆用手一拢，把她右侧的头发全都披到左边。伊芙的耳朵就像她的人一样，小巧又精致，耳垂只有突出的一点点，还带着娇艳粉红色。不过这并没引起莱维的注意，他的目光在拨开金色的秀发后，就被不经意间发现的情况抓住…… 刚才莱维曾提到过，伊芙作为杀手的战斗服是以强调活动性和功能性为主的紧身设计，这种衣服即使很大动作也不会走光之类，当然过短的裙摆除外…… 但现在的伊芙，已经很少穿着那身战斗服在外走动了。尤其是今天，知道要来参观学园都市，依文一大早就和梦梦一起把这位不怎么爱打扮的少女拉进房间，换上一身兼顾深色调与可爱风格的服装。 少女的可爱风格是怎么样的？荷叶边、轻飘飘，这两点差不多就足够形容了。而穿着轻飘飘服装的伊芙，身体前倾头往下低，原本只是稍稍宽松的领口立刻敞开不小的空隙。 一抹白腻的光泽几乎刺伤了莱维的双眼…… 太阳照在少女牛奶般的肌肤上，玲珑的锁骨让人难以想象这具娇小的身躯拥有超人的力量。不用刻意移动视线，稍微往下一看，两团被上衣舒服的白腻挤出颇为可观的沟壑。也许是角度的关系，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莱维却莫名涌起一种小女孩长大了的感叹。 几秒钟的时间对普通人来说犹如白驹过隙，但莱维和伊芙都不是普通人。短短的一瞬间显得格外漫长，直到耳垂的淡淡胭脂蔓延到脖颈，莱维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神多么得邪恶。好在伊芙一直低着头，否则他免不了要挨几下少女愤怒的铁拳了。 莱维赶紧继续戴耳环的工作。梦梦给的这个耳环好像有自动适应大小之类的功能，不用怎么使劲就轻易夹上伊芙小小的耳垂，而且之后自动收紧，非常牢固却又不会令人感觉到疼痛。 真不愧是最先进的产品，单从舒适度这点来说。莱维手忙脚乱地给自己也戴好耳环后，拢着伊芙的秀发，帮她用金色的纱帘遮住右耳挂着的通信器。 “好了。” 伊芙闻言后退一步，转过身。她把莱维刚整理好的长发又撩起，好像是对着展览馆楼顶的玻璃在检查自己戴上耳环后的样子。从背后看几乎将身体全都遮住的金发在太阳底下异常地耀眼，让对视力非常自豪的莱维都有点睁不开眼睛，错过了玻璃上倒映出的少女娇羞。 ＝＝＝＝＝＝＝＝＝＝＝＝＝＝＝＝＝＝ “这个通信器怎么用啊？” 回到展馆内，莱维在人群中找到俏丽在一个展柜前的粉红色公主，他这才想起戴着的耳环还不会使用。 “没什么特殊的使用方法啦，我给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开关，现在伊芙小姐应该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是的，可以听到。” 就跟在耳边说悄悄话一样，伊芙的声音忽然从耳环里传出，定点输送到莱维的耳膜上。站在离他仅有十几二十厘米远地方的梦梦，好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依然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他。 “我听到伊芙的回答了，你听不见么？” 梦梦先是摇头甩了甩可爱的粉红短发，然后复述了一遍她曾对莱维讲解过的通信器特性。 “……所以说就算站得这么近，都不会听到伊芙小姐的声音。同样为了避免干扰，伊芙小姐那边也听不到我的声音哦。”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梦梦踮起脚，双手扶着莱维的左臂，将嘴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从檀口中喷出的气息温暖而又湿润，仿佛还带着淡淡的甜香。众目睽睽之下莱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要是把身边的少女推开恐怕就更尴尬了。 “伊芙，能听见梦梦的话吗？” “听不到。” 停顿了一下，耳环里继续传来一句补充似地的话：“只能听到你的声音，其他杂音应该都被屏蔽了。” 莱维仔细听了一下，附和了伊芙的话。就像她没有听到这边观众的声音以及梦梦的话，莱维同样只有当伊芙开口时才能感觉到耳环的功能正在发挥。否则按照通信器连可以压低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都能吸收，应该会听到楼顶上的呼呼风声和其他杂音才对。 “你姐姐不愧为著名的发明家啊。” 这句称赞是绝对真心的，甭管戴比路克的菈菈公主曾用发明物惹出多少麻烦，没切身体验过的莱维，对那位少女发明家还是很佩服的。 四七、当保姆真不容易啊，对吧，依文？ “是啊！姐姐的发明很厉害呢，虽然经常给别人添麻烦，但绝对是个天才！” 她们姐妹的关系一定很好。 莱维从梦梦闪着光芒似地瞳孔中很容易就能发现她对自己姐姐的尊敬与崇拜。在一国的王室成员当中能有如此充满亲情的关系，实在是比较罕见，也许因为戴比路克星的继承人都是女孩吧。莱维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摇摇头笑了。 “虽然姐姐经常添麻烦，但对我和娜娜都很好……” 一提起自己的姐妹，梦梦就像收不住口般的滔滔不绝。姐姐的趣事、她和娜娜－阿斯塔－戴比路克这位双胞胎姐姐之间的小小斗争、与父亲出去游玩的经历…… 她肯定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人。莱维忽然觉得梦梦有点可怜，离开了感情很好的家人，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也许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吧，她从没提起过想要回到戴比路克星的意思。 “梦梦。” “嗯？” 忽然被打断，梦梦这才发现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 莱维本想说些‘一定能回去’或是‘一定能团聚’之类的安慰语言，可话到嘴边就收住了。他连此刻身处的到底是原先宇宙中的一个星球，还是所谓的平行世界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为别人做保证呢？ 不过虽然他没说出口，但身旁的少女却已经明白了似地。 “谢谢你呢，莱维先生，梦梦最喜欢你了！” “喂！” 手臂突然被少女紧紧抱住，众目睽睽之下莱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嘀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高频警报器响彻宽阔的展馆，莱维正受困有梦梦的热情，反应慢了半拍。 “怪盗？” “怪盗来了！？” 梦梦虽然听不见耳环通信器里是否有伊芙的示警，但警报器的特殊频率就算没听过也能猜到，她立刻放开抱着莱维的双手，扭头望向离他们十几米外、展览馆这种的矗立的巨大玻璃圆桶。 “书不见了！” “什么！” 十几米的距离连一秒都不用，莱维拉着梦梦从人群的缝隙间穿过，来到圆筒形的展示柜之前，果然里头已经空无一物，并且在朝着出口的地方破开了足够拿出书本的洞。 “该死！” 莱维暗暗咒骂自己疏忽大意，同时用眼睛扫视周围。看来怪盗即使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并盗走物品，也没办法破解学园都市的尖端科技。警报响起后场馆内立刻乱作一团，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游客们首先想到火警之类的危险情况，快速移动的脚步和此起彼伏的叫喊几乎盖过警报器的声音。 “伊芙！他是从哪进来的？现在逃出去没有？” 被抢占先机的莱维，能寄望的，只剩下埋伏在外时刻警戒的伊芙，他不在怕被别人听到，几乎是大吼着喊出这句话。 “警报启动前一分钟内没有任何人进出场馆，现在也还没有人离开！” 伊芙焦急的语气中带有不小的疑惑，她站在房顶上圆筒形展示柜的正上方。从这里为中心，肉眼无法看见的金色发丝如同巨大的渔网自上而下笼罩着整个场馆。她确信没有任何人可以瞒过自己的发丝而进出场馆。 难道是事先埋伏在里头？但她相信莱维的感知力，这种堪称神奇的能力，已经在过往的日子里多次得到验证。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潜伏在场馆内，很难瞒过他的探查，除非是跟自己一样，拥有类似圣杯所赋予的气配遮断这样的能力…… “怪盗肯定有隐藏气息的能力！我在内部搜索，你去门口附近守着，既然是隐蔽，他应该不会用过激的方法逃跑，否则我立刻会知道！” 听到人生第一次戴上的耳环里传出莱维的指示，伊芙立刻不顾被人发现地危险，跑到墙边上纵身一跃。闪身躲进拐角处阴影里的同时，她仍未收回笼罩在场馆外四周的发丝，已经被骗过一次的伊芙，绝不会放过丝毫破绽。 “怪盗不是从外部闯入的，梦梦帮忙搜索一下现在这附近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比起伊芙对他的信心，莱维自己倒是没怀疑过漏掉潜伏者的可能性。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多不胜数，尤其这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未知的世界。拿他们现在身处的学园都市打比方，一百八十万学生中绝大多数拥有或强或弱的超能力。这些能力不论战斗中的作用，表现绝对称得上千奇百怪。不久前莱维还在跟黑子电话闲聊时听说她遇到的奇怪少女。那名少女拥有能够让人无法通过眼睛发现她的能力。以此类推，有能令自己无法感知到的人很有可能存在。 莱维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怪盗的行动中没有学园都市内部人士的帮助。 “太乱了！大家都在乱跑，根本看不清啊！” 不理会梦梦的抱怨，莱维将他身为枪手的超强实力发挥到极致，连游客身上口袋的鼓起程度都不放过。在混乱的人群中，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少年。 “梦梦，这里是场馆的中心，对方从任何方向逃跑你追上的距离都差不多。就在这守着，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莱维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朝着他锁定的目标走去。人群混乱的情况已经得到警卫的有效组织，莱维得以装扮成跟随疏散队伍的普通游客慢慢前进。 目标是一位短发的少年，和伊芙同样的全身黑衣打扮，在意识有了倾向性后，看上去更加可疑。难道进行隐蔽行动就一定要黑衣么？莱维本人从不拘泥于装束，挺难理解同行们的习惯。 不过小偷也算不上是同行吧？虽然背后透过外套微微鼓起一本书形状少年跟疑似怪盗的照片体型相差极大，可幻术不过是魔法中十分基本的技巧而已。莱维唯一好奇的是他用什么方法瞒过自己的探查，直到现在，他也没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丝毫魔力波动。 “你好，请问……” 装作不明真相的游客，假借误以为对方是学园都市的学生来接近。这是莱维在路上想好的小计策，当少年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后，他却无法继续这场短剧。 “莱维！？” 觉得有点眼熟的少年比莱维本人更加惊讶，竟然低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 “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等莱维问完，短发的少年立刻一低头，从人缝中窜了出去。 见此，莱维顾不上去想在哪见过这个孩子，以及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些细节，反正学园都市内超能力者众多，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麻烦，他连忙一个瞬移闪到展馆的出口——少年逃走的方向正是这里！ “伊芙，帮我堵住门……” 刚准备招呼伊芙上来夹击，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青烟般地从大门飘过，转眼就快要莱维的视线中消失。 没错，的确是影子。并非空间系的能力，也不是魔法，少年本身的速度之快，令莱维的眼中只能捕捉到一闪而逝的黑影！ “追！” 一把抓住跑过来的伊芙，莱维有信心自己的瞬移可以在速度上取胜，只要对方没有脱离他的视线范围，一定可以追上！ ＝＝＝＝＝＝＝＝＝＝＝＝＝＝＝＝＝＝ 在依文的视线前方，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女人突然拐弯转进了街角。 “被发现了！？” “废话，你的脚步声那么大，而且注视对方的意图又那么明显，就算不是魔法师，随便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都感觉不对劲了。”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上条当麻，依文穿梭在人群当中。方才上条与应该是跟莱维合作的家伙通过电话，从对方那得知跟她们遭遇的恐怕就是所谓的送货人，欧丽安娜。汤森。 依文在和莱维他们分开时曾表达不想拖后腿添麻烦之类的意思，事实上她的确准备四处闲逛、或找个舒服的地方坐坐打发剩下的时间，直到自称怪盗绅士的白痴被送到学园都市的警察局为止——如果都市内有这个设施的话。 但现实总是充满了巧合，遇到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已经算意外，却没想到接下来更碰到了莱维这次工作的目标之一。 莱维负责的是抓捕怪盗，可要是将与怪盗交易的家伙先一步抓住，岂不是更省力吗？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对付麻帆良魔法老师中的高手有些勉强，跟学园都市的lv5打也不容易取胜。可正在跟踪的那个女人，并不在以上的两种人之内。 现世宗教界的魔法师，在普通人眼中是神秘近乎传说的存在，是绝对的强者。但若以依文的眼光来看，他们中的多数都只不过是会点魔法而已。除了少数真正的强者，依文自信对付现世的魔法师，即便不用魔法也可以取胜。从那位女性身上的魔力波动，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快点跟上！” 依文本不想管被她落在身后的少年，可自己没有与都市内部人士联系的方式。以防万一，暂时还需要上条的帮助。不知是不是附近有大霸星祭的比赛正在进行，她前进的路上没有太多闲人聚集。 沿着大楼的边缘转了个直角，探出头去可以看到金色的卷发在远处摇摆。上条从依文的身边跑过，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停下。不过也只是有些而已，他的脑中光顾着前头的女人，回头看了依文一眼，立刻继续疯跑。 ＝＝＝＝＝＝＝＝＝＝＝＝＝＝＝＝＝＝ 眼前是一片空地。 四周被大楼包围，感觉像是用定点爆破在钢筋丛林中炸出了一块然后迅速搬走残骸形成的方形空间。 宽约三十米左右，深度大概是十倍以上。本应算是宽敞的地方，因为堆满了大型巴士而变得拥挤。从依文站的地方，能大致数出停放了几十辆车，以及林立的金属柱子和金属制的巨大屋顶。屋顶上垂下许多作业用机械臂。再往里的部分被车辆挡住，不过估计跟能见到的地方也差不多。 “该到了吧……” 自言自语的话音刚落，依文身后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从声音的区别判断有三人，其中之一是刚刚她为了抄近路而甩掉的少年。 “咦？依文小姐你……” “你速度太慢了，我先来这等着。” 上条当麻虽然惊讶，但语气里还保留了对年长女性的礼貌，可依文却不领情，没等他说完就顶了回去。她生气的对象并非上条，而是自己没能赶上拦截那个送货人。 依文原因为凭自己多年被追踪的经验，应该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动向并抄近路抢先拦截。但实际行动中，她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道路辨识能力，或者说低估了学园都市的道路复杂程度。依文没想到这片人工制造的丛林比自然生成的原始森林更加混乱，以至于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等追上目标时，就发现对方已经布置好了陷阱。 其实这倒不能算是依文的失误，来到现实世界后就从未离开过麻帆良学园的她，根本就没有在大都市生活的经验，犯错在所难免。 身后的三人停下脚步，一辆标示着回程的巴士无声无息地通过依文身边进入整备场。依文盯着空无一人的巴士，正在感慨初次见到全自动交通工具，身后三人中的一个越过她，踏入了身前的那片空地。 “白痴！回来！” 轰！ 蓝白色的火焰像工厂熔焊设备似地从天花板往下爆发。 大自然中不存在的火焰如同通过透明圆筒一般，笔直朝穿穿着花衬衫的少年落下。依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然后往后一抛。 “混蛋，现在改成用符文阻断我们脚步的方法吗？快趴下，阿上！” 少年滚倒在地，并打算拽倒上条当麻。可是——“你在说什么啊。这时候就得由这个人出场吧？” 高个子的红发神父——依文从那身不规范的服装，猜出了他的身份——抢先抓住上条往前一推。 “啊？” 依文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救窜到自己身前的少年，可忽然间想起一事，抬头定睛看着断头台铡刀般猛然跌落的火焰柱。 “咦？你在干什么啊啊啊！！” 上条慌张地像挥出下勾拳的拳击手般伸出右手，蓝白色的火焰顿时朝四面八方飞溅，尚在空气中就已经消失。 “哎呀，这真是连我都想不到的完美分工合作啊。能够这样彼此分担工作，真是既容易懂又好行动。” “你……你……你这家伙……！！” 上条不知是生气还是后怕，浑身发抖地就要抓住红发神父。 “你赶快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你！” 红发神父踢了他一脚，又想把上条推出去时，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扭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 望着红发神父嘴里晃动的香烟，依文想起莱维那堆被伊芙切成粉末的口粮，她倒是不讨厌这个味道。 “你是让他去破坏这些小玩意吧？” “你是谁？我不记得这次行动中还有其他人参与。” “史提尔！” 红发神父想抽出被抓着的手，试了一下竟然没有丝毫动弹，滚倒在地的花衬衫少年终于爬了起来，跑过来劝阻。 “依文小姐，是莱维老师让你来帮忙的？” “没错。” 依文记得这个小家伙姓土御门，先前跟莱维联络的就是他。 “你们在说什么啊，莱维？那个不良老师也跟这次的事件有关？” 在场另一个不知内情被骗来的少年脸上充满了疑惑，就像个发现意外事故跑来围观的路人一样。 “是吗？我明白了，总之这位依文小姐将协助我们的行动，具体情况等有空再谈吧。” 也不知道土御门到底明白了什么，不过至少他的话让史提尔驱散了手上刚聚集起的魔力，虽然依文更希望他动手，好有借口把这个烦人的家伙打晕就是了。 “你们让这家伙来，就是为了靠他的右手破坏魔法陷阱吧？” 依文当然不会忘记上条那只差点让她丢脸的手。 “可以这么说吧，当然还有他本人的原因。” “ok，只要破坏陷阱就行了。” 依文不管土御门还想说什么，转踏进整备场。 嗖！！ 耳边一阵风声，棒球大小的物体穿过前方行走的自动巴士底部，在来到依文面前时忽然变成突出尖锐棱角的形状。 “等……等一下！！” 看到可怕武器的袭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上条大惊，想冲上前去帮依文却已经来不及了。 依文又哪用得着他来帮忙？即便身体仍被封印，无法自如地使用魔法，但区区石弹又算得了什么？海胆似地东西还没碰到依文的身体，便突然碎裂成无数小块，消失在空气当中。 不知道依文用什么方法破解的土御门与史提尔并未在原地发呆，而是趁机朝左右跳开，以附近停放的自动巴士为盾牌。发现依文没事的上条也学着他们，朝土御门的方向跳过去。 土御门看了眼依旧站在空地上跟石弹做游戏似地依文，朝背靠正备用道路对面车体的史提尔说：“史提尔，你在这里贴符文卡片待机喵，我和那位小姐到里面去抓送货人。” “收到，要用驱除闲人吗？” “麻烦你了，我是不像用多余的魔法啦，但是这边的骚动扩大就不好了。只要**目录不来这边就没问题。” 面对自顾自对话的两个专家，上条有点担心地看了看依文，发觉她满脸无聊的表情后，又感觉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大家一起前进，不是比较快吗？” “碍手碍脚的，给我好好躲在这就行了。” 土御门还没来得及回答，终于清理完石弹的依文走到了他们中间。 “阿上，这里的遮蔽物太多，很有可能会错过目标，可能的话，封锁全部出口的追击站才是基本做法。” 依文的话虽然难听，但意思跟土御门的没有区别。即使无法使用魔力，她仍然是拥有几百年丰富战斗经验的魔女，不论出于自尊或顾虑少年们的安全，依文都更愿意独自行动。若非跟莱维分手后的她没有对方的详细情报，早就一个人追上去把那个大胸部的卷发英国女人抓起来了。 “对了，阿上你要怎么办？我觉得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史提尔听了土御门的话，也咧嘴笑了。 “对啊，对我而言，你留下来也比较安全啊，不是对你比较安全，而是对我。” 依文的话已经让上条十分郁闷，听了史提尔的调笑，他立刻捡起掉在地上的空罐朝他丢过去。 “你们还有空玩？那个女人早跑了，嫌时间太多，就想办法找到她然后告诉我。” 依文又往前走了几步，左右袭来的铡刀，前方涌出的火焰，还有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巨大冰块，全都在接触到她纤细的身体前消失。看上去和上条当麻消除魔法的右手相似，但在现世中算是精通魔法的史提尔和土御门元春知道依文破坏魔法攻击的方式，跟上条完全不同。 “魔法屏障？” 望着漫天尘土中毫发无损的依文，高大的红发神父想到这个偶尔听到过的词。 “魔法屏障？那是什么？” 不管在学校的成绩如何，上条当麻的好问的态度算得上一个好学生，见到史提尔那副惊讶的样子，他立刻想到让身边的专家为自己解惑。 “所谓魔法屏障，我也不太懂了喵。大概是用魔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防护罩似地东西吧，就像动画里那种可以抵挡冲击波的。” “你们也不懂的魔法？” “哎呀，我们又不是什么资深的魔法研究者，何况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不了解的事情，就算拥有十万三千册魔道书的**目录也不敢说全知全能喵。” 土御门的理由听上去非常正确，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号称将全世界所有魔道书都深刻脑海中的茵蒂克丝，可以说掌握了世上所有的魔法知识。但她脑中的知识，却仅限于这个世界，这个魔法属于神秘未知、普通人根本不会接触到的现实世界。以麻帆良学院魔法老师们为代表的势力，与宗教势力之间，隔着相当于魔法和超能力一样的鸿沟。史提尔和土御门能够看出依文因无法使用魔力而时刻附着在身体周围的屏障，已经算得上博学了。 同理，堪称魔法世界最强之一的依文也并不了解包括罗马正教和英国清教在内的魔法师，所以她在破坏了陷阱后，并未撇开在她眼里算是累赘的三位少年。 “卷发的女人逃了。” “什么！？” 光顾着关心依文的魔法屏障，土御门好像没听到她之前的话，直到依文再次开口，他才惊讶地从当成盾牌的巴士后跑出来。 土御门飞快地跑到一台自动洗车机里，狂乱地撕下墙壁上的厚纸。这样的焦急态度，让跟他一起的两位少年也紧张了起来。 “追踪封锁欧莉安娜－汤森……开什么玩笑！” ＝＝＝＝＝＝＝＝＝＝＝＝＝＝＝＝＝＝ 好像是刚有一场学生间的运动比赛结束，路上的行人又多了起来，坐在户外阳伞下享受着冰镇红茶的依文很庆幸自己及时作出决定，否则肯定连个休息的座位都找不到。 发现目标再次失踪后，依文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土御门后，主动离开，来到这间因大霸星祭而营业额暴涨的咖啡厅。麻帆良和学园都市互不干涉，现实世界与魔法世界互不干涉，依文知道若自己在场，那两位英国清教的魔法师会有许多顾虑。虽然这些顾虑在她看来完全是多余，狮子即便不了解兔子的习性，对捕食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无知的兔子往往不懂这个道理，尤其是那个一眼就看出还是个孩子却靠身高装大人的红发神父，依文一想到史提尔目睹自己魔法屏障后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不过，这张纸片倒是挺有意思的。” 依文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厚纸卡。这张上头画着奇怪符号的卡片，是临走前土御门给她的，据说功效是让普通人下意识不会主动接近。从喝了半杯红茶的时间来看，这张卡片的确有些作用。 吸血鬼因不老不死的体质而导致成长停滞，依文若是以真正的形象坐在路边阳伞下，多数人顶多回头多看几眼这位脸上挂着冷漠的可爱金发小女孩。但当她以幻术变出的成年形象出现，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和莱维分开后，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的依文，遭遇无聊男子搭讪的次数已经超过两只手能数得清的范围。虽然无法长大的她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豪，可总被人注意着是件很烦的事。烦得依文都想不顾学园都市警卫，把那帮自以为英俊的花花公子揍一顿了。 而她的烦恼，现在已经被这张小小的卡片解决了。带上这张卡片后，别说搭讪，连仔细打量她的路人都没有，依文终于能轻闲一阵，舒舒服服地等着三位少年向她通报送货人的消息——大概是早就掌握了莱维身边的人的资料，土御门在得知依文愿意参与这次的事件后，立刻就将她当做了主要的战力对待。 端起尚有一半红茶的杯子，依文站起身来。她刚才回头看店里的时，恰好见到其中一桌像对母子的客人准备离开。虽说吸血鬼到了她这个级别，已经不会发生被阳光灼伤这种事，而且户外的座位也都配备了足够大的阳伞。但这并不代表依文就不希望呆在更加舒服的空调房里。 依文推开身前的玻璃门，快步走到那张靠里的桌子边上坐下。原本一直站在门口等位的几个大学生同样也朝着这张桌子走来，可在依文坐下后，他们就跟忘了自己的初衷一样返身走出店外。没有被插队导致的争吵，连一个注意的眼神都没有留下，大概又是土御门那张卡片的功劳吧？ 依文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抓送货人的理由，帮了那么大的忙，想必土御门不会吝啬几张同样功效的卡片才对。 ＝＝＝＝＝＝＝＝＝＝＝＝＝＝＝＝＝＝ 人类奔跑的极限时速为六十四公里，虽然这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仅可能出现在科学家计算中的夸张数字，但若是换成魔法师、或超能力者呢？ 白井黑子是学园都市中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五十八人之一，并且是其中等级最高的lv4大能力者。如果黑子连续地对自己使用空间移动，在学校的测试中可以达到二百八十八公里这一超过许多常见车辆的时速。但尽管如此，黑子的速度也远算不上最快。 已经转到莱维学校就读的结标淡希，她单次移动物体的距离达到八百米以上，几乎是黑子的十倍。若不是她对移动自己的身体存在心理问题，速度绝对能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莱维的单次移动距离大概是结标的四分之一多点，但要论两次移动的间隔时间，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而现在，莱维正以全力施展他的能力。在各个展览馆间忽隐忽现的身影是那么地迅捷，很难想象还有比这更快的速度，即使手上还揽着一位少女，也没给他的动作带来丝毫影响。 这种速度放到笔直的跑道上，或许在世界上找不出几个能够逃脱的对手。可惜莱维的对手不会傻呆呆地跟他玩什么直线加速比赛，明明短发的少年背影近在眼前，却依然每每被他一个轻巧地闪身就躲进小路里逃开。 少年非常聪明，只算是一面之缘的接触，他就摸清了莱维瞬移的弱点。没错，是弱点。 靠自身双脚的奔跑拥有极大的灵活性，可以将肉眼所见的情况立刻反馈到大脑中并指挥双腿的动作。但依靠瞬移紧跟在少年身后的莱维却无法做到。对方的位置，移动的路径，出现的地点是否有障碍物，这些都需要通过大脑的计算后才能得出结果。何况经常会出现目标地点被厚实的建筑物遮挡而无法靠肉眼观察的情况。虽然莱维的精神感知能力连依文都为之惊叹，可这终究是一种需要体内多方配合的能力，单论反应速度，是比不上视觉神经反馈到大脑的速度的。 “看样子我们追的可能真是怪盗。” 莱维使用瞬移的另一个好处，因为变幻的仅仅是位置，身体其实处于静止状态的他，不会被速度过高导致的气流之类影响开口说话。同样被他揽住腰身的伊芙也没有受到影响。 “那个少年的躲避行动很专业，而且看起来对第三学区的地理情况十分了解，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正确的迂回路线。的确像是长期受过专业训练的盗贼或……” “杀手。” 又一次出现在建筑物的阴影下，莱维帮伊芙说出她没说完的那个词。 “那个小子与其说是什么怪盗绅士，更像咱们的同行啊。” “嗯。” 伊芙盯着斜前方拐角处一闪即逝的瘦小背影，她和莱维有相似的感觉。 盗贼与杀手，如不是真正接触并战斗过，这两者间的区别很难从单纯的行动中分辨。一样注重潜入必备的隐藏身形与气息，一样注重一击脱离必备的速度与灵巧。所谓职业杀手身上的杀气，不过是文艺作品中为了突出感官效果而可以编造出来的东西。 如果站在十米之外就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那这位杀手实在是太失败了。不引人注目是杀手和盗贼都必须有的素质，是以从着装和外表看，莱维倒是更倾向于怪盗是他们正追赶的这位少年。而并非伊芙从网上找到的照片里那个白衣面具、光看背影就令人难忘的‘绅士’。 但无论盗贼与杀手的差异多么小，莱维与伊芙都下意识觉得他们正在追赶的是一名杀手。也许是同行之间的特殊感应吧…… “他准备逃出第三学区了。” “是么？在这兜了半天，我也烦了，他要去哪？” “这个方向……第四和第十六学区都有可能。” “嘁，都是麻烦的地方。” 除了最初和梦梦陷入莫名其妙地尴尬之外，呆在展览馆里守株待兔的莱维并非单纯浪费时间。他把伊芙传到他手机里，关于学园都市各个学区的情况介绍都大致看了一遍，尤其是与展览馆所在第三学区接壤的四个学区。 第十六学区是学园都市的商业规划区，散布着数不清的都市科研衍生企业，是学生们寻求高新打工机会的最佳场所。第四学区，则是莱维他们进入第三学区前曾经过的食品相关设施区域。 “你说他是本来就要在那边跟人接头，还是特意瞄准了我的能力？” 这两个学区无论哪个，都是堆满了建筑物，只给人留下狭窄道路的典型现代化场所，也是对莱维空间移动能力限制最大的环境。 “两种可能都有，但应该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啪地一声，莱维打了个响指。 他认同伊芙的判断，也希望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一个没摆脱追兵的盗贼或杀手，应该不至于白痴到直接带着敌人回老巢，除非他们早就布下能够困住或干掉空间能力者的完美陷阱。 但这个猜测并不成立。 与圣杯战争那次突发事件不同，学园都市高层在已知有敌对势力要潜入的情况下，即使因各种原因没法提前阻止，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建立据点并进行周密布置。不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单就大霸星祭期间的安全保障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严密了。只要动静稍大，绝对会引起警卫的注意，届时根本就不用莱维这个外来务工者出手，光靠一堆最先进的**就够让任何潜入者吃大亏了。 “还要追吗？” “当然！” 伊芙大概是考虑到未知情况下的危险，但莱维已经受够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若不是考虑到附近的人流量太大，又没有足够的遮蔽物防止流弹误伤，他早就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开火了。对方既然有心战斗，他当然奉陪。 “小心一点。” “放心吧。再说，你不是在我身边嘛。” “嗯。” 莱维的意思是伊芙对学园都市的资料了解得非常充分，可以充当称职的向导。但怀中的少女却不知道是不是理解成了别的意思，轻轻点头后，就垂下来微微发红的脸蛋。 第三学区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大型展览馆，可以说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但要是跟第十六学区相比，那它只能算摆了些盆景的开阔公园。 第十六学区是典型的商业都会，比外界有名的国际化金融中心不遑多让。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极力压迫人的视野，站在街上几乎往任何一个方向看去，入目都是类似的景色。 当然，偌大的一个学区，不可能全都是高楼大厦。毕竟这里是学园都市，是研究最新科技的地方，而非倒卖资本赚取利润的金融街。走出中心部分的建筑群后，莱维和依文见到一栋接一栋的低矮白色小楼。外表看似学校教学楼或者医院，实际上这些全都是负责各类技术项目的研究所。大到战略兵器的开发，小到新款手机的试制，还包括学园都市特有的项目——超能力。 “这么多研究所啊？” 像条猎狗似地追着小偷的气味——莱维肯定不会喜欢这个比喻，但靠敏锐的感知搜寻对手留下的气息，还能有什么贴切的形容词呢？ “学园都市领先与外界的不止是超能力，像刚才经过的自动清洁机器人，还有早上在路边见过的点菜后自动烹饪的售卖机，这些是外界没有的技术。” 伊芙回头指着一个外表像个垃圾桶似地圆柱子，其实相比那些令各国政府高层垂涎欲滴又羡慕嫉妒并畏惧的战机导弹，莱维完全没有兴趣。他更希望自己的学校里能有学园都市这些高科技的日常用品，无论自己还是学生们，都能从中得到许多好处。 四八、梦梦，注意影响！ “你在想什么？” 伊芙见莱维没吭声，还以为他在计划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战斗。可实际上呢？莱维又怎么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是考虑着个人走私的问题？偷偷带几台仅限学园都市内部发行的手机之类，这种小事他可不好意思跟伊芙商量。 “没，那个小子的气息刚好到这消失了。” 这是借口，也是事实。一路上根本就是特意引导莱维的气息残留，到这里中断了。从少年在展览馆里可以躲过莱维的探测这点，就知道他完全有能力不让这些路线指示似地气息留下。那么他如此行事的原因就十分明了了。 “倒是个好地方，废弃的研究所？怎么打架都爱选这种地方。” 建筑工地、废弃建筑，莱维发现自从圣杯战争开始后，他已经好几次在类似的场所战斗了。虽然不否认这些地方都有人烟稀少和环境复杂的优点，但次数一多总是会腻的。他更喜欢能在依文别墅里那种阳光与海滩的明媚环境。 嗯，他不会承认喜欢别墅是有依文能够发挥水准的原因在内。 “应该算是个善良的孩子吧，选择这种地方一是不希望被干扰，二是不希望误伤无辜。” 善良的是你才对。莱维看了眼正在打量周边环境的伊芙。 偷书的小孩品性如何他不方便做出评论，当初选择预备拆卸剧场为据点的间桐慎二绝对算不上善良。他躲在那种地方，单纯是出于美其名曰‘谨慎’的胆小而已，但凡有绝对的把握与利益，他才不会顾及别人的生命安全。 话又说回来，间桐慎二在圣杯战争后到底跑哪去了呢？刚结束的那段时间，莱维曾特意抽空四处搜索了一遍，同时也摆脱了麻帆良的情报系统帮助，结果并未发现那名少年躲在岛内某处的迹象。原本对此莱维还颇有些担心，但听凛说间桐慎二是间桐家的没有使用魔术能力的继承人后，这份担心就轻了很多。一个既没英灵帮助，又无法使用超出普通人的能力的胆小鬼，应该不算危险分子吧？ 莱维并不知道他认为威胁性较小的间桐慎二，已经被比他更有忧患意识并关心他的人给彻底消除了。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消。 “喂，少年！” 忽然一声大喊，正在观察环境的伊芙立刻回头看向莱维，当见到他那个隐蔽的眼神后，少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认识我？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出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以莱维那般超常的视力都无法捕捉，伊芙靠变身能力压缩到纳米级别的发丝无声无息地向四周扩散。 穿过这片空地，发丝如无孔不入地气体潜入回字形的研究所。从发丝的反馈回来的信息，她得知研究所内部不久前遭受过严重的破坏。洁白外墙掩盖下的大楼里到处是被人强行击穿的大洞，墙壁上也布满了烧焦的痕迹。声音、接触物体的本质与状态，除了气味外，几乎任何东西都会被伊芙的金发所探知。若非为了隐蔽而必须采取缓慢的渗透，这种能力甚至比莱维的感知更加强大与精确。 “你既然把我们引到这里，那就干脆直接露面吧！” 莱维眼睛的余光一直在观察身边的少女。他能够看到伊芙仰着纤细的脖颈，静静地站着。脑后的金发如同被从下方吹来的微风托起，缓缓地漂浮在大楼的阴影之中。犹如女神似地身姿，令他差点忘了注意少女的动静以便第一时间掌握敌方的动向。而他这片刻的失神，却并没逃过暗中窥伺者的双眼。 锵！ 刺耳的高频音波把全身心放在发丝探查上的伊芙惊醒。她回过神来，就见到莱维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的身后，手中紧握的黑色装饰枪，正死死夹住成十字型的两把弯刀。 “不用管我！你继续！” 飞起一脚避开来袭者，莱维头也不回地朝伊芙大喊。听到他的话，已经将右手变成尖刀的伊芙刹住刚要踏出的脚步。研究所里的情形实在太过蹊跷，分明是有人在不久前强行袭击被占据的样子。这一情况与少年特意将自己和莱维引到这的举动合在一起，只能联想到敌人抢占的据点。 伊芙不敢大意，她看了一眼不远处与瘦小黑影战斗的莱维，强迫自己将心神再度沉浸到数以千万计的发丝上。在帮莱维助阵之前，她必须弄清是否还有潜在的敌人。 大霸星祭的首日，为了向游客展示最好的一面，学园都市除了平日就保持的整洁外，天空中还用飞艇挂满了各种由软性显示屏组成的彩带。 大霸星祭可以看作是学园都市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学生与家长齐聚一堂；家长们享受外界所没有的高科技设施与娱乐、学生们则享受与家人团聚的快乐。 但从本质上来讲，大霸星祭仍是都市内所有学校共同参与的超大型运动会。有鉴于此，最热闹的地方反而不是拥有独特人工风景的地下公园与可以买到外界所没有商品的大型百货。设施以学校为主，正在举办运动会的第五、第七、第九等学区才是接待人数最多的地方。 再新奇的玩意，又怎么比得上欣赏自己子女在赛场上的拼搏呢？家长心目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除此之外才是其他的东西，比如购物或者观光。不属于这三者中任何一个的办公区域与研究所区域，可以说是大霸星祭中仅有保持往日宁静的地方。或者说比往日更加宁静，毕竟在这些地方打工的学生大多跑去参加比赛，即使没有比赛任务的也得为自己的同学加油鼓劲。八成以上人口为学生的都市，失去了学生，很多工作都只好暂时停下。 凡事总有例外。 第十六学区大部分的研究所都停工放假，某个不久前曾遭受不明袭击而暂时废弃的研究所里，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正举办着比赛的运动场。 “喂，打了那么半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将手枪像匕首一样挥舞的莱维砸开少年笔直刺向他胸口的弯刀，顺势横扫的一脚却和此前几分钟的结果相同，被对方灵巧地闪过。但这正是莱维想要的结果。 光芒丝毫不输给头顶上烈日的能量弹破膛而出，射向仅在两三米之外的少年。 短暂的交手过程中，莱维已经摸清了少年的一些习惯。比如闪避多以后撤为主——这是一击不中则要考虑脱离的杀手才有的习惯，身体已经处于后撤状态的少年，很难在子弹飞行两三米的时间内强行改变方向，他只好将双手握着的两把弯刀紧紧交叉在胸前。 “呜！” 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仓促防御的少年感觉差点握不住自己的武器。身为杀手，无论是魔法世界的还是现实世界的，都不应该缺乏与枪手战斗的经验。和莱维交手，他却好像忘了对方手中那把像匕首般时而挥舞格挡时而横扫斩击的武器是枪。 这是杀手所不该犯的错误——莱维已经认定这名少年是个杀手而非盗贼，虽然他拿不出任何证据。 砰砰砰砰！ 乘胜追击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趁着少年双手还没从短暂的麻痹中恢复，连续四发子弹从枪膛飞出。莱维的武器从外观上看是一把典型的大口径转轮手枪，但他使用的子弹是依文所说的魔力或其他人所说的‘气’。否则光是这一串连发，先不说转轮手枪绝对达不到如此高的射速，光这短短的一刹那，莱维就得弹药告罄了。 连续挡开两法子弹，少年的双手已经快要麻木了。为了保住手上的武器，他当机立断地高高跃起，躲开一直线朝他射来的子弹。 少年又犯了一个错误，莱维故意迫使他做出的错误选择。 不管是杀手还是其他职业，即便单纯的武者也应该知道，除非是拥有飞行能力适应空中作战，否则必须尽量避免回避向半空。空中无处借力，身体处于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意地进攻。 砰！ 又一发子弹撞上少年左手的弯刀，这次他再也没法握住刀柄了。长度比一般剑还要短很多的弯刀在被弹开，可少年也聪明地接着这股劲落到地面，然后快速地拉开与莱维的距离。而且他落地的位置正好是弯刀弹飞的方向，顺手抄起自己武器的动作，好像莱维的子弹是配合他表演一般。 “你很厉害，小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今天的莱维显得废话特别多，当然他平常话不算少。但在战斗当中和对手聊天，并非杀手该有的习惯，莱维也没有这个爱好。他之所以一再询问少年的名字，是为了保护专心搜索隐藏敌人的伊芙。 战斗中一方开口说话，另一方必然会多多少少受到些影响。需要分心关注伊芙那边情况的莱维没法专心对敌，那何不干脆让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呢？ 少年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为学园都市打过几次工的时算不上多大的秘密，以学园都市为目标的入侵者，不事先调查好并搜集相关信息才是怪事。 不过嘛，说来好笑，方才少年擦身而过叫出自己名字的一瞬间，莱维竟然觉得好像认识这位外表带点冷漠的孩子。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最近碰到的人，都觉得曾经见过呢？ 完事后找超铃音看看吧。莱维好像忘了超铃音只是个科学家，把她当成百事通了。 “漆黑之牙。” “嗯？这是你的代号吧？”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回应了。莱维本以为少年会保持沉默到战斗结束，没想到他却报出了一个听起来根本不像名字的东西。杀手这类职业，有些人是出于伪装、有些人是出于个人喜好，大多会使用某个代号来代替自己的本名。就像伊芙所使用的金色之暗，莱维也曾随便给自己安了个代号。 “执行者no.xiii，漆黑之牙。” 少年再次报出自己的代号，琥珀色的眼睛被额前的头发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嘴里低吟的声音，却听起来有点异样。 莱维没注意到少年的不妥，他脑子里想的是既然这位少年是第十三号，那么看起来还是个不小的组织。不知道他们的排序是依照什么，若是实力强弱的话，那就非得注意不可了。 能够隐藏气息瞒过自己，速度也超过自己，战斗技巧不错。如果这样的人只能排在第十三，那第一位的…… “呵。” 莱维自嘲地一笑。 管他什么执行者，对方的目标是学园都市，而不是自己这个普通学校当老师的小角色。这次之后，恐怕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何必去烦恼什么no.i之类的？ “莱维。” 伊芙用她缺乏起伏的声线轻轻叫了一声。她使用的称呼是‘莱维’而并非‘托雷’，不知道是基于何种原因，伊芙最近越来越多使用莱维的本名作为称呼，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更加如此。莱维对此当然抱持着很大程度的好奇心，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总比经常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名字要好得多。 “明白了。” 回头见到伊芙那没有丝毫变化的眼神，莱维知道她的搜索已经完成。看样子这栋研究所里没有其他人藏着，有伊芙在一旁守卫的情况下，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进攻了。 “漆黑之牙，很贴切的代号。接下来我不准备继续刚才的游戏了。让你交出那本书，估计不可能吧？” 少年仿佛根本没听到莱维的话，琥珀色的双眼确实盯着他，却又从中感觉不到任何意志。 ——简直就像依文制造的人偶。 “小心哦，我……” 莱维嘴角牵起淡淡的微笑，如果乖巧正直的铃仙在场，肯定会觉得他狡猾。事实上伊芙见到莱维话才说一半就忽然消失时，就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金色之暗是杀手，但也是光明正大的杀手。 刚才真的只是游戏，不知莱维将会出现在哪个位置的少年，仅仅一秒之内就好几次差点被从虚空中突然发出的子弹击中。在第三学区时注意力都在摆脱追击上，进入是十六学区后又顾着吸引对手。少年只以为瞬移是一种独特的移动方式，在片刻前的交手中，对方也没把这种移动方式糅合进攻击中。 直到现在，少年才发现瞬间移动的可怕。 在陌生的地方作战，只要有人担当后援，莱维一向全力以赴力求快速解决对手。他这种思维，跟空间移动的方式极为吻合。将瞬移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在研究所中庭宽阔的场地里造成了近似多人围攻的假象。 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仅在显现一刹那才能目睹的身影，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在跟一支配合良好的部队作战。死角是不存在的，唯有硬碰硬用弯刀弹开一两发子弹，才能为自己创造出逃离包围网的路线。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要顾及守在一旁的金发少女，少年无法逃进地形复杂的研究所里。而这片空地，简直像是给对手量身定做的战场。那个男人可以肆意地消失并出现在任何地方，从任何一个被忽视的角度射出能量团聚集而成的子弹。 能量弹的速度本就比普通子弹快上不少，再加上偶尔施加在子弹上的空间移动，忽快忽慢的时间差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火力网。 子弹的威力并不大，能量的强弱与凝聚的时间成正比。若要追求杀伤力，莱维就无法编制出如此密集的大网。就像他最拿手的电磁枪，纯攻击力绝对超过学园都市学生们所仰望的超电磁炮，可攻击的准备时间却比超电磁炮要更长。如果美琴不为了耍帅非得做个弹起硬币的多余动作，其速度还要快得多。 但正所谓水滴石穿，柔弱的流水都能击穿坚固的巨石，更别说莱维击出的子弹根本就不柔弱。他从之前的交手中大概判断出少年的臂力，每一发子弹都控制在速度尽量快，又能令少年手腕酸麻的程度。能够命中的攻击才是有效的攻击，积少成多之下，相信很快就能把少年刚握紧地双刀再次击飞。 莱维认为少年肯定也清楚他自己的处境，可即便如此，少年仍旧没有使出全力战斗。 这是一种直觉，就像小说里强者之间仅凭气势或微小的动作就能估计出对手的水平，这并不是作者的臆测。莱维的火网已经十分密集，少年却每每弄承受最少的攻击后找到暂时脱出的路线。好在按照依文的说法，莱维体内的‘魔力’储量很大，足够他泼水一般地挥霍。否则还真不知道是少年先失去武器束手待毙，还是莱维先弹尽粮绝换伊芙上场。 但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莱维已经厌倦了，他本就不是那种从战斗中寻求快感的武痴，他是杀手、为了完成委托才战斗的杀手。如果有除了暴力外的其他方法完成任务，莱维绝对会选择一个最省力的。依文总说他懒散，莱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哎呀，这么打下去太浪费力气了，我们来直接点的吧，少年。” 谁信？伊芙很不屑莱维的谎话。除了经常在别墅里陪莱维修炼的依文，伊芙算是跟他交手次数最多的人。因为不是生死相搏，她也许不清楚莱维的极限在哪里。不过，肯定不是现在。仅仅几分钟地战斗，根本就是热身而已。 不管伊芙怎么想，听到对手这句话，少年可不敢大意。终于摆脱了纠缠不休地弹雾，他甩了甩酸楚的双手，凝神盯着身前银发的男人，直到对方消失在他的眼中。 莱维没有采取多余的战术，直接一个瞬移冲到少年的左侧。采用宇宙最坚硬金属为原料的黑色装饰枪，像一把无锋短匕般砸向对手。在被闪开后，没等对方反击，立刻瞬移到另一侧挥出重拳。 杀手无疑是十分危险的职业，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目标，各种各样的陷阱，并时常处于不利的条件下。能够穿越无数危险活下来的人，绝不可能只会使用一种武器，只懂一种战斗方式。 虽然莱维的拳脚功夫比不上为了打发无聊日子，花了足足上百年钻研拳法的依文，但起码比面前这位从外表看顶多十五六岁的少年要强。无论是技巧或者经验，少年能胜过他的，只有速度、快到极点的速度。 莱维甚至觉得少年的速度有些诡异。他从没见过将速度与敏捷糅合得如此完美的对手。不愧拥有漆黑之牙这个代号，少年闪避与进攻的身法之迅捷诡异，给人造成一种忽隐忽现，几乎媲美空间移动的错觉。 对战的双方因专心与对手，反而感受没那么明显。守在一旁的伊芙却是对少年的实力非常重视，抛开犹如毒蛇般狠辣的两把弯刀，如果是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伊芙感觉只能靠金发变幻出的无数武器，以滴水不漏地进攻来压倒这位少年。 莱维使用的是最单纯的拳脚攻击。不像依文擅长的合气道柔术，莱维的体术没有任何固定的套路与招数。预测对手的攻击、寻找对手的破绽，然后使用最简单快速且致命的方法。这是千百回战斗中自然领悟的活命与杀人技巧，可以说是一种本能锻炼到极限的结果。 “用力过猛了，留点力气才好应变。” “呜！咳、咳！” 少年用力直刺留下的空隙被莱维看破，紧接着就是一记击中侧肋的勾拳。肺泡内空气仿佛被强行榨干的痛苦令少年无法回应莱维的话。 少年是一名出色的杀手，所以才被赋予漆黑之牙这个象征黑暗与死亡的代号。可他终究太年轻了，即使从刚会走路时就开始学习，他的经验也远远不足莱维在战场中度过日子的零头。脸上一块淤青，被衣服遮住的身体各种，肯定还有更多伤痕。虽然没有一处致命，可这仅仅是几分钟的战斗而已。 不，甚至无法称为战斗。刚开始的几招试探过后，莱维就差不多摸透了少年的攻击、防御、闪避等习惯。接下来就是单方面增添战果。 莱维还有时间在攻击命中的间隙抽空指导两句。是在教师职业工作太久养成的习惯吗？莱维不清往常总是追求一击必杀的自己为何单单在这位少年面前变得饶舌，但他清楚少年没有使出全力。即便被击中的次数早就达到双位数，莱维知道少年依旧没有使用他真正的实力。 当然，使出全力，胜利也还是属于自己的。莱维有自信，他自信一个缺乏战斗经验，许多基本技巧都尚未完全掌握的杀手，纵然拿着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亦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提着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孩童并不可怕，千锤百炼职业军人只需要一把小刀就可以杀死全副武装的警察。 得知没有其他敌人埋伏在侧，又有伊芙从旁守护的情况下，莱维游刃有余。 咚！ 又是一记力量媲美巨锤的重拳。少年觉得仿佛有灼热的电流透过柔软的腹部，直麻痹他的内脏。 不是错觉！ 强忍呕吐的恶感飞身后退，抬起头来的少年见到蓝白色的电弧缠绕着银发男子的双手。他从组织那得到的资料上显示，这名对手拥有控电能力。但资料上没有告诉他，对手除了将电流运用在威力巨大却需要蓄力的电磁枪外，还有直接攻击的手段。 莱维不会读心术，他不是美琴学校那位总是躲在暗处算计人的女王，但这并不妨碍他猜到少年的心思。他肯定少年所属的组织是从圣杯战争中才开始注意自己——针对学园都市的组织，没理由调查他这个安安分分的普通学校教师。 从圣杯战争中得到的资料，必然会忽略他将控电能力糅合到体术中的情报。英灵们的身体强度都太过夸张，至少与莱维敌对的英灵尽皆如此。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吉尔伽美什、有大力神之称的赫拉克勒斯、能够轻松挥舞巨大剑刃的克劳德，每一个英灵的身体能力都远远超过莱维，以至于他根本没机会近距离作战，给人一个单纯远程狙杀枪手的印象。 少年不知不觉中吃了大亏。从最初的攻击到现在，每一次命中的拳脚上莱维都赋予了逐渐增加的电流。如果是个没经过锻炼的普通人，恐怕这会儿已经因内脏、尤其是心脏难以负荷而倒地不起。 即使眼前的少年，他那午夜游魂般的身法也渐渐变得迟滞。像慢性毒药似地，在不知不觉中腐蚀敌人的身体，与直截了当的枪法迥异，这就是莱维杀人的拳法。 并且，莱维采取这种缓慢侵蚀的战法，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他那把被忽略已久，不知何时变得如同雷球般刺眼的黑色装饰枪。 “该结束了。” 随手抬起枪，没用瞬移掩护，也没有继续逼迫对手。少年此刻迟钝的身体，不足以闪开快如惊雷的子弹。几乎刺穿耳膜的尖啸声迅速暴起又消失，恍惚乌云中冲出的一道闪电直劈刚开迈开脚步的少年！ “嗯？” “没打中。” 闪电击穿研究所外墙惊起的硝烟被伊芙用纯白羽翼鼓起的风吹散，除了一个跟研究所内其他地方相似的焦黑大洞外，并没有发现活着的少年或躺着的尸体。 在最后一瞬间用特殊的能力闪开了？伊芙走到莱维身边，用充满疑惑的双眼望着他。 “呵呵……这个……刚才有电话打过来，被吓了一跳，所以就……” 莱维尴尬地掏出手机，把正显示着‘一通未接来电’的屏幕展示给伊芙。 “哦。” 语调有些异样，伊芙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手机有来电是事实，但专业的枪手会被一通电话干扰瞄准吗？ “刚才追出来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关机了，下次会记住的，呵呵。” 低下头按下按键，借此躲避少女目光的莱维，从屏幕上看到凉宫春日这个名字。 “是社团的学生，估计是有活动之类的吧？我先回个电话问问。” 看了看时间，正好是课间，凉宫虽然乱来，好歹旷课逃学之类的劣迹暂时还没发展起来。不像三年级的冈崎和春原，那两个家伙最近的缺席次数颇为可观，莱维去找新校长请假的时候，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女’就提到过这个问题，估计接下来他们的班主任得头疼一阵了。 “喂，凉宫……” “莱维！？为什么去大霸星祭不通知我！？” 很难想象高中女生会在学校里如此地大喊大叫，莱维的手机扩音器都有点承受不住了，发出断断续续的破音，令人联想到快没电的机器人。 “额，我记得跟有希和阿虚都说过吧？还有结标也知道的。” “哼！还好意思说，阿虚跟有希都只是说你请假而已。要不是中午碰到淡希，我还被蒙在鼓里呀！大霸星祭！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抛开其他成员自己独享？你到底有没有身为sos团团员兼指导老师的自觉啊！” 凉宫的大嗓门连扩音器振膜都能刺穿，紧挨着莱维的伊芙当然也能听到。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的神色，除了依文和凛以外，印象中还没见到过莱维被其他女生如此对待。 凉宫春日，伊芙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莱维本以为是阿虚他们没告诉凉宫自己要请假导致她发火。后来他忍着耳膜被蹂躏的痛苦听下去，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按照sos团伟大的凉宫团长的说法，sos团秉承民主的管理方式，团员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请假，伟大的团长大人会仁慈的予以批准。她之所以这么激动的原因，是莱维明明身为指导老师，却抛弃团员自己一个人跑去大霸星祭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像大霸星祭这么有趣又难得的活动，指导老师带领社团成员一起参与是理所当然的。凉宫对于莱维不声不响偷偷跑去的行为给予强烈的谴责，并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一通机关枪连射般疾风骤雨的话以‘今天就算了，明天如果不让我们一起去的话，回来就判你死刑！’作为结束语。整整十分钟的通话时间，莱维仅在最开始说了两句，之后就连插嘴打断的机会都找不到。 凛是这样、藤林杏是这样，连刚认识不久的凉宫也是这样，莱维作为老师的威严，好像遥不可及的幻想一般。真得好好想个办法了，他收起手机，准备跟伊芙离开这个研究所。 “嗯？有人来了。” 莱维以为伊芙早就放弃了搜索，现在看来她还留了一些肉眼无法见到的发丝在外围。来的会是什么人呢？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解答。 “莱维先生！” 带有敬语的称呼，令刚被学生打击过的莱维自信心油然而生。显眼的粉红色的短发，轻盈又迅捷的身形，被独自留在展览馆里的公主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 背上插着蝙蝠似地翅膀，从远处飞来的梦梦在见到莱维他们后，脸上的紧张明显褪去。她就像一只被雨水打中翅膀而失去重心的燕子般从高空坠下，双手揽住莱维的肩膀，投入他的怀抱。 “莱维先生，你们没事太好了！” 先前在狭窄的储藏室里已经够尴尬的，这回享受少女热情拥抱的同时，身边更是多了一个观众。梦梦的身子很轻，也很柔软，还带有淡淡的香气，但在伊芙利剑似地目光下，根本就没法淡定。可对方是担心自己，莱维又没法狠心地把她推开扔到地上。 不过他没发愁多久，一旁的观众首先表达了对这出肉麻剧情的不满。伊芙一把揪住梦梦的衣领，将她硬生生从莱维身上拽下来。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请注意你的举止。” 生硬的语气配上那张无表情的脸，现在的伊芙看起来就像宫廷里负责教育公主言行举止的女官。不知是否梦梦也有类似莱维的感觉，见到伊芙的样子，她立刻从热情的少女，变成乖顺的女孩，笔直地站在一边。 “梦梦，抱歉没有先跟你联系。” 别人是来帮助自己的，自己却把人家撇开，虽然事态紧急情非得已，莱维决定还是先道歉，顺便冲淡一下因伊芙貌似不高兴而紧绷的气氛。 “没关系。” 梦梦摇了摇头，脑袋两侧的两根小辫子调皮地跳了几下。 “把我留下是正确的选择，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怪盗派来引开别人注意的鱼饵呢。不过之后学园都市的警卫行动很快，没多久就封锁的现场，我也没法呆在里面了。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后续的动作。” “是吗？可能是给我们的情报出错了吧。” 莱维本就不大相信土御门告诉他的情报。那番从头到尾全是猜测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证明怪盗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甚至就算那名少年真的是跟怪盗一伙，也没法说他们偷那本书的行为与宗教界魔法师入侵学园都市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如果光凭猜测，莱维觉得事情更可能刚好那么凑巧。两伙贼同时出现，总不能照此判定他们是同谋吧？不过对于刚才那位少年，莱维倒是觉得他跟怪盗之间应该有关系。执行者十三号，或许怪盗跟他属于同一个组织。 莱维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问问，看那名少年的样子，说不定会直接回答自己呢。 “好像白忙了一场，好歹只是造成一点小骚乱，没有游客受伤。” “被偷走的书呢？” “我接到的委托是维护治安而已，抓贼是警卫的工作，只要没人因此受伤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伊芙明显对莱维的回答不以为然，但接受委托的是他，自己连个官方指定的协助者都不算，没必要太过认真。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去找依文小姐吗？” 梦梦的表情让人觉得她果然还是个孩子，一平静下来，就立刻想到继续玩。 “先给负责的人打个电话吧，算是报告一下情况。如果没其他情报，我们就继续去玩吧。” 莱维掏出手机，想找到刚存下的号码，还没按键，屏幕就自己亮了起来。 “真巧……”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土御门？” ＝＝＝＝＝＝＝＝＝＝＝＝＝＝＝＝＝＝ 如果把依文的兴趣爱好列一张清单，看电视会排在前排显眼的位置，其次应该是玩游戏，总之都是跟电视相关的娱乐方式。按照现代社会大众普遍理解中的定义，依文完全可以归类到家里蹲宅女的行列中。 当然，依文本人对此绝对不会承认。你要去问她为什么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她会举出被封印被诅咒之类看起来十分可观不可抗拒的理由。的确，被纳吉施加了所谓上学地狱诅咒的吸血鬼女孩没办法离开麻帆良学园的范围。纵使麻帆良有着媲美学园都市的占地面积，也总有逛腻的时候，呆个几年基本上就到极限了。 可若拿同样的问题去问莱维，他会告诉你在没被施加诅咒之前，依文同样也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类型。只不过住所从麻帆良外围森林里的小屋换成了魔法世界无人区的城堡；娱乐方式从使用现代科技产品换成了制作人偶这种手工艺活动。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总的来说，依文不喜欢出门好像是她的天赋习性，或许是吸血鬼这个种族的通病吧。几乎所有文艺作品中的吸血鬼角色都是呆在偏僻的城堡中过着贵族般自娱自乐的生活。 秉承着吸血鬼种族的家里蹲习性，和莱维分散后独自一人的依文，突然就丧失了游玩大霸星祭的兴致。虽说她是在等着土御门和上条那边的消息，但换了其他女生，多数会逛逛附近的商场或者商场或者商场。而依文，自从找到这家红茶味道不错的店后，就仿佛懒得动弹了。尤其是这家店里头还有实况播放大霸星祭比赛的电视，如此一来，她更找不到出去晒太阳的理由了。 反正都是看比赛，电视直播还能更清楚一点。依文的想法若被忠实的体育迷听见，一定会从现场气氛和感染等多个方面愤慨地加以驳斥。 四九、结局已经注定了？ 电视里是一个竞技场的俯瞰画面，从建筑风格还有大小来看，跟莱维上午带依文去过的那些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产物。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外观豪华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看来学园都市内的贫富差距还是挺悬殊的，依文刚听到解说员说参加比赛的其中一所学校是都市内著名的贵族女校，名字她还有点印象，好像是那个变态百合女和放电妹所就读的地方。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现在正为您直播的是投球竞赛，参加的双方是常盘台中学和……” 常盘台中学应该就是放电妹和百合女的学校，因为依文已经在电视镜头扫过的时候见到了一脸不满意、好像谁惹了她似地御坂美琴。 既然是学园都市的学生都会参加的活动，美琴在赛场上出现没什么奇怪的。依文在意的是…… 镜头转到常盘台中学的对手一方，依文竟然在队伍里见到了应该正在追踪送货人的上条和土御门！ “为什么他们两个跑那去了？” 依文虽然好奇，但她还不至于以为那两个少年抽空跑去参赛玩耍，起码看上去极富责任感的上条应该不会那么做。 难道送货人跑到赛场去了？依文眼睛盯着画面，跟着摄影机整整转了两圈也没见到金色的卷发。成年人混在中学生里很难隐藏，尤其那个女人的身高有着典型西方人的高大特征，跟一堆东方小女孩的差别实在太明显了。 “在观众席？” 依文立刻否定了这个刚冒出来的念头。如果敌人躲在观众席，那两个小家伙跑到赛场上不是明摆着自我暴露？这跟大喊大叫让对方快逃有什么区别？ 不在现场，光从电视上看搞不懂上条和土御门到底想干什么。依文索性抛开烦恼，反正她只是负责揍人抓人，晚点找到导致的后果也是学园都市头疼的事，她本来就没有接受任何委托。 解说员继续详细地介绍着比赛的规则以及参赛两所学校的情况。因为有许多外部人士观看，所以得尽可能地详细。 竞技赛事解说员理论上是不应该有任何倾向性，毕竟他们面对的观众里两方的支持者都有。但是人就有情感，只不过流露的多少区别而已。虽然这位解说员尽量让自己保持中立，可从他的话语之间，仍然能够听出看好常盘台获胜的意思。 按照普通人的观念，常盘台中学的阵营人数只有两百人左右，且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外表看起来既娇小又楚楚可怜。从观众席闪光灯对着的方向就能看出，多数人都更关注这帮大小姐。也许是在没有倾向性的情况下优先支持弱者这一人类惯性思维的体现吧。 不过，那只是以学园都市‘外部’角度的意见。 就学园都市内部的意见，包括依文这个从莱维口中了解过一些的观众，都持有相反的态度。 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阵营，是由最低等级三的强能力者到御坂美琴这个等级五的超能力者组成。数量和体型的差异，在超能力等级的差异面前不值一提。依文本人就是最能让人理解这个道理的存在。若是光看外表，有谁能想到这个肌肤苍白纤弱无比的小女孩拥有秒杀大力神的实力？即使是失去理智化身野兽的大力神，也只会从视觉上给人更大的冲击。 要说切身体会，没人比这场比赛的另一方更深了。镜头切换到那只总数超过两千人的队伍，不用转近景就能感觉到一股悲壮的气氛。仿佛那所学校的参赛者已经猜到的他们的结局，正以无上的毅力准备在注定失败的战争中牺牲似地。 “各就各位。” 电视里终于传出解说员之外的声音，比赛即将开始。 “预备。” “开始！！” 哨声响起，投球比赛正式开始。广播里还特意搭配了运动会中经常使用的进行曲以增加选手和观众的气氛。 刚才解说员详细介绍的比赛规则依文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关心的本就不是这场比赛，而是乱入比赛的那两位少年到底将如何行动。 不过比赛开始后从常盘台中学阵营的表现，还是令依文眼前稍微那么一亮。红蓝黄色彩缤纷的闪光像子弹般飞向对手，冲到对方面前掀起一阵又一阵冲击波，很快就打倒了数十名男学生。其中有人还被弹开了十米远，观众席上立刻传来一阵惊呼。 不过别看人被弹飞十几米这个情景显得非常夸张，落地后的学生却可以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自己站起，好像没有受到切实伤害的样子。估计是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在攻击时加上了防护对手的措施。 “好吵。” 依文不喜欢吵杂的场所，她之所以不去逛街不去比赛现场，也有这个想法在内。但她忽略了一旦开始比赛，咖啡厅餐厅之类的地方也会被直播气氛感染的可能性。现在她就正承受着身边桌子的游客与学生的大音量加油声。 还好，二三十人发出的声音再大，总归不至于达到上万只雀鸟的程度，勉强还在依文的忍受范围之内，让她可以好好坐着观察电视里那两位少年的举动。 投球比赛分出胜负的方式是场地中十根顶端挂着笼子的金属杆，将己方所属颜色的球捡起并扔进笼子里，最后统计数量多的一方为胜者。 常盘台中学的队员在头两波攻击将对手阵型扰乱后，就着手接近金属杆，但她们前进中还得躲避对手的反击以及继续妨碍，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反倒是从大部队偷偷脱离像两只厨房老鼠似地少年最先窜到支撑笼子的金属杆下。 “卷发的在那里设置了魔法？” 两位少年假装心不在焉地比赛，偷偷确认金属杆的样子，让依文一下就想到的他们抛开要追击的人溜进赛场的原因。依文从先前在巴士整备场的遭遇认定欧莉安娜是个爱设陷阱搞小动作的家伙。事实也与此相差不远，欧莉安娜特意预先在人多杂乱的比赛场上设置了接触便会发动的魔法，担心有学生受到伤害的两位少年不得不放弃追踪，先行处理投球比赛场地里的陷阱。 土御门和上条混在激战的人群中，拜幻想杀手的方便性能所赐，他们比较顺利的搜索到第五根金属杆。可场上比赛的学生们并不知道有人正为他们的安全努力着，为了夺得胜利而拼命争夺的结果是一群男生挤成一团，撞上了第五根金属杆。 随着‘当’的金属撞击声，第五根金属不停摇晃，往旁边一倒，猛地撞上隔壁的第六根金属杆。第六根金属杆倒下的地方，站着一个常盘台中学的女生。 双手各抓着一个红色球的少女张大嘴，呆呆看着超过三十公斤的钝器朝自己倒下，电视里和依文身边的观众，无不发出高声的惊叫…… “英雄救美，小家伙表现得不错嘛。” 其他观众可没有依文这份余裕，他们紧张地盯着电视画面，当看到踩着土御门背部一口气跳过地上人群头顶的上条撞开女生后，大家都准备欢呼。可随后第六根金属杆的倒下方向又变成了冲着刚救完人从高空落下，来不及躲避的上条。 当！！ 寺庙里撞钟一般的声响，快要砸到上条身上的金属杆飞起弹开。一道橘色的光线将之瞬间断成两截，落地后滑行了几十米才慢慢停下。 事发地点附近的学生早就习惯了超能力引发的各种奇迹，他们稍微安静的数秒，立刻回到片刻前的转乱状态。电视机前的观众则不是这样，人人以想要盖过其他人的音量大声讨论着那道像最新式炮台才拥有的威力，实际上却是由一名弱质少女发射出的橘色光线。 超电磁炮。 用三倍音速击出弹丸的超能力。 “嗯，速度还行，以普通小女孩的程度来说。” 多亏了土御门给的卡片，否则被身边群情汹涌的人们听到依文这句话，肯定会对她发动大规模舆论攻势。 熟悉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的人却都知道，她这句话的的确确已经算得上称赞了。以站在几乎所有生物顶端的身份所给出的称赞。 “扑哧……哈哈哈哈哈！” 刚刚以严肃的姿态评论完美琴的超电磁炮，看到随后少男少女的互动，依文立刻不顾形象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大笑起来。 这不能怪她，上条和美琴正面接触后的事态发展实在太令人在意了，估计现场负责的摄影师也是同样的想法。从超电磁炮出现开始，镜头就没再关注学生们的比赛，而是一直对着正在上演青春剧的两位当事人。 上条大概是害怕美琴碰到金属杆被魔法误伤，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朝着她走去。美琴则是不知听他说了什么，反正肯定是误解了话里的意思，满脸通红摇头摆手，简直就跟期待喜欢的人表白但又非常害羞的小女孩一样。紧接着，上条竟然趁着美琴心慌意乱，猛地跳起来将她扑倒在地。 “噗！这是什么呀！想接受献吻？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哈哈哈哈！” 被推倒在地的美琴浑身僵硬的盯着压在她身上的上条，眨了眨眼，终于慢慢地闭上。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变成等待王子唤醒的睡美人，连始作俑者上条当麻显然也被她的表现给搞糊涂了，还以为她已经被魔法波及，慌乱地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不过幸好，在座好像只有依文一个明白现场发生的状况。其他观众都被之前的比赛调动了情绪，还以为这对少男少女正为了获得比赛地胜利而进行贴身的肉搏战呢。 观众们可以误会，就像依文一样对两人算是有点熟悉的人，都能搞清事态。而在赛场内的这个人，就是遇到依文时，跟在上条身边的那个女生。 好像是担任比赛组织人员的吹寄制理终于从现场转播画面里见到了上条，她急匆匆地闯进比赛场地，大概是想要驱赶影响比赛的乱入者吧。 吹寄走到上条身边，嘴里说着什么，手自然地搭上一根金属杆，然后倒下。 啪。 在电视这边的依文感觉也能听见声音似地，那是完全没有任何气力的倒下方式。倒在地面上的少女，手脚动也不动，没有任何挣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嘁。” 看着电视里忙碌的人们，依文无聊地咂了咂嘴。她是邪恶的魔法师，吸血鬼傀儡师，长年高居魔法世界悬赏榜首的坏蛋应该毫不在意无关人士的伤亡。但见到少女倒地一幕，依文仍旧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她必须抓住欧莉安娜好好揍一顿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个。 ＝＝＝＝＝＝＝＝＝＝＝＝＝＝＝＝＝＝ “你是说，你把依文给卷进这件事里了？” 从电话里可以听出土御门的状态不好，但莱维的语气同样不好。 莱维现在的职业是教师，他除了利用出身的便利向学生教授英语外，没有更多值得称道的东西。但起码对待学生、不管本班或非本班、本校或非本校，他都保持一个教师应有的礼仪。不是多么地和蔼可亲，而是以一个类似年长友人的方式相处。他会对一个学生年级的少年采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可见真的有些动气了。 也是，明明依文主动离开，结果还是被拖了回来。虽说这次的事件危险程度肯定不比圣杯战争，像刚才那位少年一般的对手依文即使不用魔法也至少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莱维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尤其依文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一点都不可以！ 这就是莱维为何每每在重要的危险时刻都选择不通知家里人而独自解决。即使这些选择曾导致自己受伤陷入绝境，甚至与依文失散了那么多年。 也许别人会说他大男人主义独断转行。但莱维就是这样，改不了，也不想去改。 “不不不不，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知道接受委托的是你，与你的家人无关，绝对没有将你家人牵扯进来的意思喵。说实话，依文小姐加入进来完完全全是个意外，对此我也是有点头疼啊。” 土御门的姿态非常诚恳、十分诚恳，令人不得不相信他说得话是真的。莱维刚升起一点的怒火，被土御门的低姿态给压住，不好发作。 “到底是怎么样的意外，你说吧。” “事情是这样……” 听完土御门的解释，莱维无话可说。 是自己疏忽了？不，莱维又不知道送货人什么的到底会出现在哪个学区，土御门想必也不知道。若是不用大费周章的搜查，莱维倒是不介意帮他们解决，宗教界的魔法师在他眼里只有极少数可以成为合格的对手。 并非看不起人，宗教界的魔法师有他们的独到之处，可以做到许多魔法世界最强者都做不到的事。但他们的魔法在莱维看来，更偏向于各种特殊的效果与用途，单单放在战斗中评价的话，无论过长的准备时间还是苛刻的条件都太缺乏灵活性了。 “遇到上条了啊？” 学园都市如此之大，人口如此之多。尤其现在是大霸星祭旗舰，就算不可能所有学生的家长都前来，两个或三个中有一个来参观，那人数也够夸张的了。所以说，不怪莱维，谁能想到在几百万人中偏偏就会让依文碰上上条呢？那小子明明外号不幸的避雷针，怎么就那么幸运让他碰上了依文呢？ 依文无法使用魔力，但她还有连莱维都自愧不如的体术。由她对付宗教界的魔法师，倒是多数能够轻松获胜。所以莱维稍微冷静下来，对土御门的气就差不多消了。好歹还算是安全，而且听声音土御门本人已经受了伤。 按照他的说法，追踪任务已经主动撇开依文，并在这之间负伤。莱维是个比较心软的人，见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反倒有些担心起来。土御门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说谎，想要查证不过是给依文打个电话的功夫。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阿上碰到依文小姐，倒是起码少了一身伤吧。以前每次事件之后他都要在医院最少住三四天的喵。” 土御门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一点都没有为朋友担心的感觉。也对，莱维从其他地方打听到的消息显示，这位表面上是学生暗地里帮学园都市高层做见不得人工作的少年，实际身份还是个间谍！ 同时特殊职业，间谍跟杀手又有很大区别。杀手需要的隐藏感情，间谍需要的则是伪装感情，就像他对莱维解释依文被卷入事件的原因时那样。如果土御门直接表现出一副很担心上条的样子，莱维反倒得考虑提醒上条身边很可能有个不值得结交的朋友了。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赶快解决掉吧。你们找到那个送货人了么？” “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你可以先去跟依文小姐汇合，或者等确切消息得到后再赶过去也行。” ＝＝＝＝＝＝＝＝＝＝＝＝＝＝＝＝＝＝ 史提尔－马格努斯坐在自动巴士整备场的地上。 从刚刚卡士，前来定期保养维修机器的技师们来来往往。好在他的位置正好是个死角，没人注意到因贸然发动魔法而被欧莉安娜设下的陷阱击中昏迷的高大红发神父。 要是平常，史提尔可以用名为驱除闲人的方便符文，就像土御门给依文的那张卡片一样——那是事先经过长时间制作的自发型符文卡片，即使这个魔法是最基本的，史提尔要使用还是得耗费点魔力。 “见到威尔士人就变得那么冲动，急于表现压过对方。我果然还是没有成长……” 史提尔轻轻吐了一口气。 回想起来，他早就应该猜到欧莉安娜设置的陷阱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可因为莱维这个代表国内不安定势力的人加入，史提尔变得急躁，特意支开那名金发女子强行施展探测魔法。 虽然没有经过实际战斗，光凭破解陷阱的那几下，史提尔就能感觉到那名金发女子的厉害。那是远远超过自己的战斗能力，不用展示就能感觉得到。可是因为她身上典型的威尔士气息，令史提尔下意识不想合作。 “变成现在这副丑态，我真能保护那孩子吗？如果这次敌人的目标是那孩子，那我该怎么办？光顾着自己的面子，我还真是个下三滥……” 手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神父从胸口拿出手机，按下通话按钮，一副颇为有趣的画面。 电话是土御门打来的。 “阿上已经破坏了欧莉安娜的速记原典。你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变化喵？” 土御门所说的速记原典，是欧莉安娜特有的魔法使用方式，令吹寄受伤的正是那个东西。 “直到你问这个问题为止，我都没有什么感觉……” 史提尔小心地拿出一张符文卡片，吸口气后停止呼吸，然后再深呼吸，嘴里小声念念有词。 轰，他的食指点燃了打火机般的橘色火焰。 没有感觉到陷阱魔法引起的全身排斥反应。 “……可以了，好像没问题。”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发动探索术士。配置我事前都准备好了，直到怎么用吧？” “别小看我。” 史提尔脚边是土御门留下的魔法阵，以及固定四个方位的色纸，中间则是欧莉安娜留下的东西。虽然他并不了解这种使用阴阳术的方式，但单单启动没什么难的。 “那就好，合作者那边好像已经不耐烦了，准备直接抓捕欧莉安娜。有他们加入，事情应该会顺利很多。” 这次，史提尔没有再纠结与对方的身份。 只此一次，就当是利用他们吧。红发的少年神父努力想让自己乐观一点，不去在意跟威尔士魔法学院的人合作是否有碍于英国清教的立场。 史提尔默默地坐着自己该做的事，四张色纸开始转动。 寻找欧莉安娜－汤森下落的魔法阵启动了。 ＝＝＝＝＝＝＝＝＝＝＝＝＝＝＝＝＝＝ 宽敞的马路被来往的行人挤得好像变成狭窄的下水道，欧莉安娜刚从头顶上的电子布告烂上目睹了自己陷阱造成的女生昏厥事件。 “……这个，算是意外吧。” 欧莉安娜还有没完成的工作，她不能因为一点‘小’意外耽误时间。她抓住夹在身侧的东西的手指变得更紧。 追兵快到了，早就察觉到搜索魔法的欧莉安娜猛地转身朝左边的岔路跑去，一辆自动自动巴士像是得到命令似地紧跟在她身后。按下巴士站类似按钮的东西，自动巴士果然听话地停了下来。 欧莉安娜抬脚准备踏入打开的自动门进入车内。虽然她是魔法师，并且算是宗教人士，但这并非代表不懂现代科技的产物。即使学园都市的自动巴士在外界无法见到，得知任务地点是这里的送货人，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了详细的资料。包括自动巴士只回应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指令，不会因有人追赶着招手就停下；也包括大霸星祭期间对一般车辆的管制很严，不容易找到其他车辆从后追踪。 时间刚刚好，站在车内感受着启动时微弱震动的欧莉安娜，透过后排侧面的玻璃目睹两位少年急匆匆赶到巴士站，拼命但徒劳地拍打按钮想让车辆停下。 巴士的启动速度很慢，却也足以甩掉用两条腿跑步的少年。前提这两个少年都没有特殊的手段获得特殊的速度，这一条并不适用于人类以外的种族。 比如，吸血鬼。 嘭！ 一柄漆黑的羽箭从上空坠落，准确地戳破车顶并截断了底盘下头两个前轮间的轮轴。失去两个前轮的巴士像冲上海滩的船一样发出刺耳的噪音滑行了五米后停下。 穿着一身工作服的欧莉安娜。汤森，站在车厢后部看着车顶未损坏部分喷出泡沫试图扑灭并不存在的火焰。她右手臂夹着广告看板一样的东西，左手拿着卡片，嘴里咬着一张纸，上面有蓝色笔写着wind－symbol 欧莉安娜往旁边吐掉咬住的厚纸——有自动巴士的灭火系统，这张就用不着了。 “呵呵呵。姑且不论使用魔力形成箭矢，光靠物理攻击，至少也应该先瞄准目标吧。虽说我不认为会被那支黑暗箭戳穿。不过，紧张到内。衣裤湿掉的程度还是可以的哦。” 盯着从不知被什么东西扯开变大的车顶豁口下来的黑衣女子，欧莉安娜的记忆力很好，她记得在遇到那个刺猬头少年时这个女人就在一旁。 “你弄得陷阱让没关系的小女孩倒下了——以为我会用这种天真的善良话指责你吗？” “难道你不已经说了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毫无关系的，只要有心，无论跟谁都能扯上关系吧？” “不错，很好的理由，我喜欢这个理由。” 依文把被车顶的风吹散的金发稍微整理了一下，用赞许的目光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女人。 “但是，我说过了。” 除了头发外，还有衣服也有些凌乱，依文好整以暇地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我对你的那些理由解释不关心。或者你可能以为我是跟那些少年一伙的正义之士吧？抱歉，不是呢。我这个人啊，从来跟正义无关。邪恶的魔法师，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什么魔法结社之类的？总之，我是来干掉你的。” 欧莉安娜没有笑。她原本的确以为这名女子跟一开始追踪自己的少年是一伙，至少是学园都市的人。但当躲藏在暗处目睹了自己的陷阱魔法完全伤不到这名女子后，她就知道自己搞错了。 那是魔法，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常常在外进行任务的欧莉安娜，免不了碰上一些她不了解的魔法师。那群魔法师跟她所理解的有明显区别，战斗力极强，使用魔法只需念几句咒语就能做到。就像纯粹为了战斗而修炼出来的一样，无需借助各种仪式或象征参照。 “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真的不是存心要伤害那孩子。我也不想伤害一般人啊……不是一般人就不同了。” 语毕，欧莉安娜用嘴撕破一张纸卡，她决定先发制人。 一阵玻璃杯边缘互相碰撞的声音响起。 然后，“哇……！！” 匆匆赶到，刚踹开紧闭车门闯进来的土御门元春身子屈折着。他用手压住侧腹，咬牙颤抖地瞪着欧莉安娜。 “土御门！” 跟在后头的上条紧张地靠近他。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新的伤口，但土御门的脸色依旧苍白。 “哎呀，我还以为你才是手上的人呢。看来我搞错了。” 看到这情景的欧莉安娜对上条说着。 “你不准备去救他吗？还是说就像你的话一样，你们不是一伙的，所以可以不管？” 也许是依文的身份令她觉得有机可趁，欧莉安娜的字里行间带着明显的挑拨意味。不过对此她倒是没有抱太大期望似地，双脚不着痕迹向后退了两步。 “你到底对土御门做了什么！？” 不知是欧莉安娜的挑拨失败还是根本没注意听她说的话，事实上就算清楚传达了意思，少年上条也不是那种光凭敌人几句话就对同伴生疑的笨蛋，即使依文现阶段还很难完全划分到‘同伴’这个词涵盖的范围内。他更在意仿佛失去全身力气瘫软在地上的土御门元春。 “小把戏而已，她估计针对的不是固定对象，而是用某种方法让受到一定程度伤害的人陷入昏迷。这是基于你们都在她之前陷阱中受伤的方便攻击。” 依文没研究过现世的魔法魔术，但这并不妨碍她从一些蛛丝马迹猜到欧莉安娜的手法。 “嗯，这位小姐说得没错。看样子你根本没受伤吧？” 上条用右手抚摸土御门的身体，看上去显得有些过度亲密，实际上他是想通过右手的力量消除土御门身上受到的魔法影响。 没有任何效果。准确说是只要一消除，效果又会当场复活。 “看样子不干掉她不行，你带着他，让开点。” “可是……” 上条还想说点什么反对的话，刚抬起头就碰上依文的眼神。那是不同于在莱维身边时的眼神，没有了那股慵懒与淡淡温柔，令人不自觉联想到千年寒冰的眼神。 “拜……拜托了。” 上条当麻哽咽地说着。 土御门元春如果没有发生这次的事，应该会忘了工作，跟其他同学一起开心地参加大霸星祭。史提尔－马格努斯也是。 如果没有欧莉安娜引起这起事件，大家都可以快快乐乐地度过一个节日。 还有吹寄制理。 她担任大霸星祭营运委员的工作，就这么简单地被魔法师毁掉。虽然那在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本人绝对是有着重要的目标才会做的。 更令上条愤怒的是他自己却无法从任何方面帮到他们。史提尔、吹寄和土御门，三个人一一在他眼前倒下。 上条背起四肢瘫软的土御门，最后盯着欧莉安娜看了一眼后，慢慢走下了静止的自动巴士。 “咦？那个小家伙还真听你的话啊。” 在欧莉安娜而言，对手当然是越少越好。虽然搞不清身前站着的女子将以什么方式发动攻击，但那位少年麻烦的右手消失终归是好事。 “你废话真多。” 虽然显得极为不耐烦，依文却没有抢先出手。她并非没有信心，只不过在面对不了解的人时，她不确定哪种方式更加直接有效。吸血鬼有不死的生命，但她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孤独的魔法师了。依文做的每一件事，无意中都会考虑到莱维对此的观感。 莱维不希望她遇到危险，所以依文选择下车暂时离开；莱维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所以依文选择小心谨慎。 欧莉安娜的左手动了，她用嘴巴撕掉单字本的活页。厚纸卡上面记载的文字，是绿色的wind－symbol。 厚度五十厘米左右的冰壁整面延展在车厢内的地板上，隔在欧莉安娜与依文之间。依文嘴角挑起轻笑，轻轻挥了挥手，隔断车厢前后的冰壁应声而碎。 “冰有折射光线的作用。想法很不错，但是对我没用。” 噗。 某种锋利的物体从一旁飞向依文，在切割到她细嫩的脸颊之前，犹如撞进棉絮堆般失速接着消失。 “呵呵，在整备场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们那边的魔法师’还真是聚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术式呢。” 不知何时打破了玻璃跳到车外马路上的欧莉安娜，她这番话所指的应该是依文的魔法屏障。拥有送货人这个绰号的欧莉安娜可以说在工作中接触过各式各样的魔法师，单就魔法知识来说很少有人能比她更加丰富。她从没在‘自己这边’的魔法师中见过类似可以抵消任何形式攻击的术式，倒是偶尔接触过的‘非己方’魔法师中有过类似的情况。 所谓的魔法屏障，就如同一个密封的防薄膜。但凡对本体的攻击穿过那层薄膜，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削弱甚至无效化。换言之一旦突破了那层屏障，就可以随意伤害到魔法师本身。 欧莉安娜又用嘴死掉单字本发动新的术式。直飞二来的薄石刃，砸在肉眼不可观察的墙上碎成粉末。 想要伤到眼前的女子，就得破坏她的魔法屏障。欧莉安娜毫无停歇地发动各种术式，坚信只要累积伤害足够就能达到目的的她，却忘了以前见过的魔法师中，从未有一个的魔法屏障强大到能够真正抵消任何攻击魔法的。 “下次是影之剑，我可不会那么快让你玩腻哦。” 欧莉安娜撕破卡片，挥舞左手的同时，一把漆黑的剑刃出现。伸缩自在的剑一口气长到七米，刺向站在车顶的依文的影子。既然短时间无法突破对方的魔法屏障，那么就用特殊的方法迂回。 可惜，依文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一点小计谋得逞呢？ 通过影子攻击本体的魔法很有新意，但还不属于闻所未闻的新奇玩意儿。一见到黑剑瞄准的方向，依文就猜到了对手的小算盘，那么接着就简单了。 一个优雅的侧身旋转，就像宫廷宴会上踏着高贵舞姿一般，依文的影子稍稍扭曲，就躲过了最初的一击。随后纵身一跃到超越人类极限的十几米之上，她通过滞空的间隙扫了眼周围。没发现背着土御门元春的上条当麻，依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的花样倒是挺多。” 汽车整备场的火焰和石弹、令史提尔昏厥的反击型术式、令吹寄像患上中暑似地卡片，还有让受伤的土御门加深伤害以及对依文的一系列攻击。从头到尾，欧莉安娜还是重复过任何一个魔法，简直就像脑海中装满了千奇百怪咒语的**目录一样。 “哼。我没兴趣重复使用曾经用过的术式。” 欧莉安娜说话时的表情充满了余裕。 “五大元素是近代西洋魔法基础中的基础。只要用炼金的观点学习，自然谁都可以取得，但这不过是前戏。虽然简单操纵容易应用，反过来说也容易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攻击，从而被反推算出防护的术式。正式战斗中只用这个，会让人担心会不会太过简单哦？我为了不让敌人厌烦，可是准备了很多卡片呢，为此准备的抛弃式魔道书必须像月历一样用过就撕。” 看到依文降落到给机动车行驶的平坦大道上，欧莉安娜仿佛给她自己的话做注解似地又撕破单字卡的一页。 一阵狂风突然将依文裹在中心，虽然没法吹散魔法屏障直接将她像被卷入龙卷风的可怜小狗一样吹走，至少可以延缓她前进的脚步。 但，这只是欧莉安娜单方面的想法。 依文没有照顾对手想法的义务，她就跟没感觉到缠绕在身周的狂风似地，用逛街式舒缓的脚步慢慢靠近站在一家关了门的店铺前的欧莉安娜。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上午，所有的店家却都拉上铁门。难道是因为这是一条分岔路，经营者从一开始就觉得没人会到这个角落来，干脆跑到人潮更多的竞技场附近摆摊去了？ 也许和土御门给自己的卡片一样的魔法吧，只要扩大范围，应该是能达到令人自动避开清出一块空地的功能。 不错的魔法。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而不怕波及周边的人导致自己被莱维说教，依文从‘自私’的邪恶魔法师变成会顾忌他人安全，不得不说莱维在这之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床上说教的角色…… 五十、伊芙，你就不能别老往那边想吗？ “真麻烦，好像所有从外部攻击的术式都没用啊。好头疼，你可以给我时间想想用哪个比较有效吗？” 欧莉安娜－汤森微微咬牙，这次仍是操纵风的魔法，效果是在自己脚下制造一股轻柔的气流，托住身体，迅速地后撤了十几米。对手由始至终都没有做出过一次攻击，这比激烈的对碰更加令人在意。 未知的总是危险的。欧莉安娜已经使用了超过十种魔法，依文却连手脚都还没怎么活动过。 时候差不多了。依文没去理会对手的小动作，她好整以暇地掏出手机看了眼上头显示的时间以及最后一次通话的时间。 “抱歉，我这边时间不太够了。你的小把戏也看得差不多。所以……” 嗖。 这是欧莉安娜通过视觉模拟到脑中反馈出的声音。事实上依文的奔跑速度并未达到消失在眼前的程度，甚至还不如欧莉安娜用魔法鼓起的风。但对手却实实在在地冲到了欧莉安娜的面前。不是一条直线，女子飘忽不定的步法令她大脑受到迷惑一片混乱，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法从混沌中翻出来。 直拳。 攻击预计命中部位在腹部，没有任何花巧的直拳。想要闪开只需向后退两步或者侧开半个身子。欧莉安娜是魔法师，她虽然并非身体孱弱如同电视里那些穿长袍的老头，但能够有足够的安全距离当然最好。所以她选择双脚一蹬猛地向后跳起。 “唔！这……” 刚跳起才不到一厘米，欧莉安娜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不是像土御门被魔法攻击导致的四肢瘫软，相反危急关头她修长又有爆发力的四肢充斥着本能聚集的莫大力量。可是这些力量没法宣泄，没法发挥它们的作用。 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欧莉安娜没空扭头去观察自己的情况，但她可以肯定在此之前没有发现已经冲到她怀中的女子拿出任何武器。也没有发动魔法，‘那些魔法师’发动魔法之前多数都需要吟唱，即使少数不用的，也会带起可闻的魔力波动。这些欧莉安娜都没感觉到。她就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绑在木板上的可怜青蛙，等待着学生慢慢伸过来的手术刀…… 噗。 并不坚硬的拳头埋进柔软的腹部。依文攻击的是只需很小力量就可以令人昏厥的部位，整整研究拳法上百年的吸血鬼真祖即使仅用十岁小女孩的力气也能轻松打倒最凶悍的猛兽，何况一个刚成年的女子？ 欧莉安娜的猜测没错。失去意识的她除了低下长着一头卷曲金发的头，身体仍旧保持着悬挂在一厘米高半空的姿势。 直到依文收回趁欧莉安娜尝试各种术式突破她魔法屏障时悄然布下的透明丝线——通过丝线操纵人偶，本就是傀儡师最基础的技能。 欧莉安娜的身体现在跟被她攻击过的史提尔、吹寄还有土御门一样了，无力地瘫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旁边是那块终于被她放开的长条形物件。 “呼，偶尔活动一下身体也不错。” 依文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细的汗滴，她还是没法喜欢过于热情的太阳。 “喂，都出来吧，戏演完了！” 上条犹豫着是否要把安置在角落里的土御门再抬出来，最后他还是把昏倒的土御门背起放到一间服装店的铁闸门边上。欧莉安娜倒下来，但她施加在土御门身上的术式仍未有停止的迹象。上条刚想说要不要干脆厚起脸皮试试碰欧莉安娜身体哪个部分能够解除，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喂，即使是敌人，也别趁着人家失去知觉干坏事吧？” “哇！！！” 猛地被吓了一跳，少年的刺猬头好像愈发坚挺了，上条噗地一声坐倒在地，抬头看着那张银白短发下的脸。 “现在的学生品行果然有问题啊，看来这次工作结束后，我得跟学园都市的人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谁的品行有问题啊！我只是想帮土御门解除术式！” 这可不是能随便接受的诽谤，上条的成绩很差是事实，但品行操守是他为数不多感到自豪的东西。 “哦？是吗？既然这么重要的事，那就请便。”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莱维双手掌心向上摊开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越是这样，原本就心有顾忌的上条更加不敢行动了。 “别闹了，你们三个躲着看了半天戏，现在还没玩够嘛。” 终于有人站出来为可怜的高中生少年解围。依文锐利的眼神下伊芙和梦梦依次从旁边的一栋小百货楼顶跳下，但依文本身并非在意上条有多尴尬，她心里只有快点解决这个工作然后让莱维继续陪她玩的念头。某种程度上，上条算是沾了令他难堪的始作俑者的光。好在他自己并未发现这一点。 “想帮忙，他不让。” 你到底是谁的英灵？莱维真想这么问伊芙，可惜现在令咒什么的都消失了，两人的契约已经解除，她爱怎么帮着依文对付自己，自己都没办法从道义的层面上指责。 “莱维先生是怕附近还隐藏着其他想浑水摸鱼的敌人吧？我们之前就碰到过一个非常擅长隐蔽气息，让我们谁都没发现的少年呢。” 在最需要的时候，又是梦梦跳出来帮莱维分辨。不管这位粉红公主脑子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想法，光凭这些就足以让莱维对她感激涕零。 “哦？是吗？” 依文盯着莱维的眼睛几秒，算是相信了梦梦的说辞。其实她也不希望莱维他们出手，毕竟对方在她眼里只能算个玩杂耍的女人，否则他们刚赶到的时候依文就开口了。 “是那个家伙打电话叫你们来的吗？” “嗯，是土御门。” 说到靠着铁闸门昏迷不醒的花衬衫少年，莱维已经连一丁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了。不管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的职责，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拼命到这种地步，换了谁也没法再发火吧？ “喂，刺猬头小子，你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刺猬头小子啊！我叫上条！上条当麻！” 上条显然对依文给他起的绰号一点都不欣赏，就算对方是长辈也不行。但好歹他还分得清轻重缓急，喊了两句后就压下了不满。 “除了一些……额……地方之外，都试过了，还是没能解除术式。” 上条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除了一些他实在不好意思碰触的部位，连欧莉安娜兜里那本写满了咒文的单字本都被他破坏了，可一边的土御门仍旧没有恢复意识。对此他非常焦急。 “这些魔法不是我们了解的领域……对了，那个高个子神父呢？问问他应该比在这乱试要好。” “对了，史提尔！” 听到莱维的话，上条立刻决定打电话给史提尔。 但是他不知道史提尔的手机号码。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他还是决定从倒在墙角的土御门口袋借他的手机。他从通话记录中找到了想要的号码。 史提尔果然不愧是英国清教足以派出到外部执行任务的人员，战斗力如何暂且不说，魔法相关的知识绝对丰富。刚听完上条对情况的描述，他就判断出土御门被施加的术式属于效果持续时间到了就会自动停止的类型，而这类术式的持续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虽然距验证史提尔的判断是否正确还有一会，上条提着的心总算得到了安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想起了汇报欧莉安娜的结果。 史提尔的意见相当单纯明快。 “好吧，那就破坏刺突杭剑。靠你的右手应该没有问题。这样就能完全破坏丽多薇雅－罗伦婕蒂计划的交易。我对学园都市的警备状况不太清楚。但是一台巴士被破坏，内部应该会接到自动报警的讯号吧？在其他人赶到现场之前，赶快破坏那玩意离开吧。” “但是，这么简单就把它破坏到没关系吗？愤怒的欧莉安娜她们，会不会因此出手攻击学园都市？” “欧莉安娜都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学园都市的对外防御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以为还能有一个军队编制的同伙跟着窜进来吗？如果丽多薇雅破罐子破摔，被包围的反而是她。这里是学园都市，对魔法势力而言等于敌营正中央。如果是冷静计划交易的人，一定会冷静地离开。对魔法师而言，这城市太危险了。” 学园都市很危险，这对身为原住民的上条当麻而言，实在有点天方夜谭。不过既然是同为魔法师的史提尔说的，上条决定听从。 说完之后，史提尔挂断电话。 “这家伙连句‘拜托你’都不会讲吗？” “嗯，我也觉得英国清教的教育方式有点问题。” 莱维想起那个神父年纪轻轻就戴耳环和纹刺青的样子。至于抽烟嘛……莱维本人也有这个习惯，但按照英国的法律，应该十八岁以上才允许购买香烟吧？ “好吧。” 上条说了这句话后，转向掉落在地面上的看板。 长方形大型看板外层用白布卷了几圈，可能是为了长宽配合刺突杭剑的尺寸，多余的部分用其他东西填满做伪装。的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配合欧莉安娜身上的工作服，顶多路过的人稍微瞄两眼而已，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还没等上条有动作，莱维已经开始拆掉外层的白布了。对于所谓能够一击干掉圣人的武器，他还是挺想亲眼看看长什么样的。 “啧，裹得还真严实啊。” 大概是为了模仿专业技工吧，白布条卷得相当结实。打结的地方采用了专业的方式，没干过这类公司的莱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开。最后干脆稍微使劲拉断。 一个结松开后，原本紧紧缠着的白布就跟着脱落。莱维一层层剥掉白布，被好几层东西包裹的物体渐渐露出原型。 “这……” 很多人都会好奇木乃伊的布条解开后里头会是什么，莱维之所以自告奋勇帮上条，就是出于好奇心的指引。不过他却没想过解开后里头露出来的东西，会让他如此地惊讶。 “难道……罗马正教的人习惯把宝物做伪装？” “什么？这是……” 上条听了莱维的话忍不住走上来，刚看了一眼，他也跟着呆住了。 那是块细长的看板。在薄铁板上漆上油漆的看板，看起来跟学生在学园祭时制作的简易制品相仿。估计很可能就是趁着大霸星祭跑出来摆摊的学生用的东西。上头用可爱的圆体字写着冰淇淋店。 “噗……哈哈哈哈哈！” 本来是叫依文这个在场唯一的魔法专家来鉴定一下，没想到她刚一见到，就弯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之前在上条这名少年面前塑造的冷艳形象，瞬间化为乌有。 “这不是伪装吧？” 梦梦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看板发出的声音的确是普通金属无疑，莱维又从中感觉不到丝毫的魔力波动。 “h的人，讨厌。” “嗯？” 伊芙不知何时挪到莱维背后，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令人费解的话。不知到底她指什么的莱维把目光从地上躺着的看板移开，然后就看到在他对面、上条旁边蹲着的超短裙少女……以及裙下两腿之间的景致…… “等等，这不是我的错啊。” 莱维连忙后退两步，用跟伊芙相同的音量对她解释着。梦梦另一旁的依文好像早就发现了这一情况，见没戏可看了，就装作要交流顺势把梦梦拉起来。一直在那发呆的刺猬头少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发现的小小插曲。 “这是怎么回事……？” 上条当麻没有身边几个人的好心情，他呆然低语着。 没想到欧莉安娜拿着的真是普通看板。作为整个事件前提的刺突杭剑没有出现，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条面前，然后又设下各种陷阱逃跑？ 说出交易刺突杭剑这个事件大前提的史提尔不在，而土御门又昏倒在地。上条真想不顾什么日内瓦公约把做为战俘的欧莉安娜用一盆冷水浇醒好好问个彻底。 “笨小子，事情很明显就是这个女人拿了个假东西在耍你们引开视线。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吧。” 依文轻巧地回答出上条模糊不清的问题，她完全不在意所说的话把自己也牵扯进去的嫌疑。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把自己和上条他们定位在合作伙伴，而是单纯的路见不平。 看着地上那块冰淇淋店的招牌，莱维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 “使徒十字？那是什么玩意儿？” 莱维听完史提尔－马格努斯刚得到的报告，喝了口咖啡吐出这句话。 刚参与围剿欧莉安娜－汤森的几人正坐在离巴士整备场很近的露天咖啡座，跟依文之前自己呆着的那家茶座只有两三条街的距离。这里像个小型广场，大约摆了十几张带阳伞的桌子，史提尔不知是否讨厌国内‘敌对’势力而单独占据了一张。旁边的桌子周围坐着莱维和上条当麻以及好不容易从昏迷术式中清醒的土御门元春。 而更远一点的地方，莱维的三位女眷正在室内有空调的环境里看着电视上的大霸星祭比赛直播。伊芙是挺想参与进小型会议，但还没开口就被依文抢拉了过去。 阳伞下的两张桌子只摆着莱维刚放下的一个咖啡杯。其他三个年轻人并不是在等服务员上餐点，在场除了莱维以外，其他人完全没有任何心情吃喝。 “我们一般叫它彼得的十字架。” “彼得的十字架？是用不可思议的材质彼得做成的十字架吗？” 上条这个白痴一样的问题让莱维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他对面的土御门也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彼得是个人，笨蛋。他是十二使徒之一，传说中管理天国要是的人。但这些都并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 上条不在意土御门还没恢复体力，他的好奇心极大地发挥起来。 “彼得这个人，就是那个……教廷梵蒂冈的所有者。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在彼得遗产的土地上，成立了教廷梵蒂冈喵。” “梵蒂冈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小的国家？” 趁着史提尔跟无知的上条少年讲解宗教历史的基础知识，莱维又点了一杯咖啡。这次是冰咖啡，虽然咖啡冰过以后会缺失掉不少香气，但忙了大半天的他实在比较口渴。相比热饮，还是冷饮最能解决现在的生理问题。 “刺突杭剑是传说中‘能刺穿龙并钉于大地之剑’。” 土御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涩。 “拥有双翼的巨大存在，从沉睡财宝的守护到私欲的屠杀，这样的‘龙’，也就是侍奉上帝的‘天使’以及堕落‘恶魔’的隐语喵。‘将龙钉在地上’也有‘为了让天使守护这片大地，将其变为圣地’的意思在内……这些混蛋。” 莱维一口气把服务生端上来的冰咖啡喝了一半，不在意旁边桌子史提尔那略带敌意的眼神。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易。丽多薇雅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用那个什么十字架把影响学园都市，欧莉安娜和我碰上的少年都只是扰乱视线为她争取时间的诱饵。”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碰到的少年是什么人，至少欧莉安娜应该是个诱饵没错，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交易刺突杭剑的委托。” “插上了使徒十字，脚下的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就会‘自动导向对罗马正教整体有利的方向’。” 学园都市会变得对罗马正教有利？这话别说早上大霸星祭开幕式时还算个普通快乐高中生的上条，连莱维一行听着都觉得有些荒谬。 “意思是罗马正教的人来学园都市就会变得好运连连，买彩票中大奖、喝饮料也能再来一瓶？” “算是好运没错。如果使徒十字的效果跟文献上一样，那么进入这座城市的罗马正教教徒，跑去赌钱应该也会连续赢下去，就算建筑物突然被炸弹轰掉都没人受伤……” 史提尔讽刺地歪了歪嘴角，也不知是对因为自己回答了莱维这个‘异端’的问题，还是针对罗马正教的东西。 “使徒十字除了罗马正教教徒外，其他人也会救助。类似让赌钱输了的人反而觉得很好，被炸弹波及还庆幸自己没受致命伤之类。” “这样听起来好像不错啊？大家都能觉得幸福。” 史提尔和土御门继续给上条灌输使徒十字的危害，类似表面看上去很幸福实际是潜藏着核弹级别的危机之类。莱维没兴趣去听一个宗教数落另一个宗教，也许英国清教的手段比罗马正教要温和柔软，但本质上仍是不同势力间为了自身利益而做出的斗争。 学园都市不希望被罗马正教控制，这对同属宗教势力却摩擦不断的英国清教也没好处。组成眼前这个临时行动小组的原因就是如此简单。莱维对学园都市到底归谁管同样没有兴趣，只不过恰好此次因圣杯战争的影响不得不接受学园都市的委托。既然变成了工作，那就把它好好的完成。依文和伊芙还有梦梦则为了让莱维能尽快且安全地结束任务而加入。一切都非常简单，没有太多复杂的道理与纷乱的枝节。 当然，莱维不会对正在接受世界观价值观灌输的上条说什么。毕竟两人的立场不同，罗马正教已经跟学园都市暗地里开战了，这个拥有特殊价值的少年必定难以逃离被卷入的命运。既然如此，让他多增加点危机意识在莱维看来没什么不好。 “一定要阻止丽多薇雅－罗伦婕蒂。否则会发生比世界毁灭更糟的事。” 学园都市受到罗马正教支配，对英国清教和学园都市本身来说的确是比世界毁灭还糟糕的情况。莱维用隐藏着羡慕的双眼看着深深吸了口气，嘴角的香烟因大量氧气而燃成橘红色的史提尔。 “欧莉安娜已经解决了，现在该想想怎么找到躲起来的丽多薇雅－罗伦婕蒂。这工作由你们宗教界和学园都市的人做更方便吧，我就等你们的消息了。” 上条当麻和土御门听到后都点了点头，史提尔虽然总是用含有敌意的表情面对莱维，但他也没对此加以反驳。 “哦，对了。” 站起身刚准备离开，莱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怪盗，还有一个武器是双剑的少年。碰到这两个人的话，就装作没看见吧。千万别随便招惹，否则……” 莱维放下喝完最后一口的冰咖啡，看了眼三个满脸疑惑的少年。 “会死的。” 转身推开透明的玻璃门，朝着最内侧的座位走去。四人用的方桌旁，在伊芙旁边还有一个留给他的位子。 ＝＝＝＝＝＝＝＝＝＝＝＝＝＝＝＝＝＝ 连续举办七天的大霸星祭今天才是第一天，也就是说虽然莱维他们现在只能坐在咖啡厅的卡座观看电视直播，但如果麻烦的工作能尽快结束，他们还有六天的游玩时间——因为不清楚具体工作内容，莱维可是向那位外表像个少女的新校长请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假。为此莱维并未付出任何代价，连以前那个老头子校长常挂在嘴边的扣工资威胁都没听到，这反而令他内心惴惴，总觉得那位新校长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刚才那个卷发的女人最后怎么处理了？” 依文用习惯不停地戳杯子里的冰，可见她现在有多么地无聊。 “不知道，人家没说，我就没问。反正对待战俘除了关押审问，也没太多其他花样。” 欧莉安娜被依文打倒后，莱维他们在离开前将之交给土御门叫来的后勤人员。虽说胜利者理应拥有处理俘虏的权力，但在大街上背着个金发美女无论怎么说都太过显眼。何况这是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的问题，莱维只是个打工的，没必要深入参与。学园都市里什么稀奇古怪的超能力者都有，比如读心术这种审讯中非常实用的能力。 “交给他们这点我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他们别把人给弄丢了就行。别看那个女人很弱，实际上却非常狡猾呢。” 依文接茬的话莱维听着不以为然，在场几人中，他是对学园都市内幕最为了解的一个。伊芙从网络上搜集了许多情报，不过那都是些无需过多对外人隐瞒的谣言之一类。 真正接触过学园都市现实的莱维，压根就不相信以欧莉安娜的实力足以大摇大摆地骗过防御系统入侵。这一点上他认同依文的评价，欧莉安娜是个出色的魔法师，她可以做多许多普通人无法做到、甚至依文也办不到的事。可单就战斗力而言，那位送货人的确只能算是弱者。 不说学园都市那七名高高在上的等级五超能力者，光凭普通人驾驶的驱动铠或无人直升机这类高科技武器，就能把欧莉安娜牢牢地挡在大门之外。 莱维不知道统括理事会的人打着什么算盘，但他可以肯定，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那帮躲在幕后的阴谋家计划之中。如果连这么点小小的危机都手忙脚乱，他们凭什么跟以罗马正教为首的魔法势力斗争如此多年？ ＝＝＝＝＝＝＝＝＝＝＝＝＝＝＝＝＝＝ 少年用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与脸上带着不耐烦表情和像是姐姐的人逛街的少女。 少年仍旧穿着那身过长的蓝色衬衫以及短夹克，看上去有些不合时代潮流的着装若是换了同一地点其他时间，绝对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正在举办大霸星祭的学园都市，到处都是奇装异服参与各种活动的学生，混在这样的同龄人当中，将双剑不知藏到哪去的少年和他们融为一体。 刚才那名与姐姐同游的短发少女，少年对她有些印象。大霸星祭的重点是学生们的竞技项目，在路上通过橱窗的电视他看到过那名少女获得借物竞走比赛冠军的镜头。 能够与自己的姐姐一起，会有什么理由为此而不高兴？少年不懂，他想不通会有人厌烦自己的家人，即使只是青春期叛逆的非恶意表现，他也无法理解。 “唉……” 少年重新迈开脚步，他穿着的长靴既便于奔跑又容易消除脚步声，现代社会中会经常穿着这种靴子的，大多是深山老林里以狩猎为生的猎人。 少年的确是猎人，狩猎人类的人。 “你叹什么气？” 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是带有莫名魅惑意味的男性嗓音，从少年衣领上的扣子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 “没事。” “真的？”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夸张到令人讨厌的惊讶，这种做作的情感，简直就跟最低级的嘲讽一样。 “嗯。” “我以为你们久别重逢会上演些催人泪下的情景呢。结果只有样貌相似，还是搞错人了？” “是的。” 少年的内心远不像他的话语那么平静。对此，另一把声音的主人仿佛十分清楚。 “武器不同、作战方式不同、连性格也不同。据说这个世界有接近七十亿人口。七十亿，真是个缺乏美感的数字。在这么臃肿丑陋的数字里出现一两个相近的，也不是多稀罕的事。” “嗯。” 少年发现自己走进了一座公园。枝繁叶茂的树木在下午的太阳中展示着生命力，冰冷的现代化城市中出现这样的景致，理应是许多人热衷的休闲场所。但今天是祭典举行的热闹日子，学生们都跑上街去玩耍打闹，这个平常也能来的公园反倒变得冷清。 不远处一颗大树上挂着小小的气球。以人的身高来说得费力从主干往上爬再攀上枝杈才能够到，但对少年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走前两步单脚一跃就抓住了挂着气球的丝线，然后递给附近站着的一个小孩。 小孩抓住气球少年递过来的气球，没有说一句话就快步跑开。 少年没在意小孩的不礼貌，他呆呆望着自己弹开的手。是从何时开始呢？自己也拥有了一双有力的手，不用借住亲人的帮助能够自己把握一些东西。 失去姐姐的那一天，还是失去哥哥的那一天？少年才十六岁，却好像几十岁的老头子一样，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或许是故意忘记吧。一次伤痛可以靠时间抚平，那么两次呢？ “委托者不是说要尽量避免跟一般民众接触吗？” “……” “好了好了，别那么认真，我只不过把预定的事项再重申一遍而已。反正能跟你通话的只有我，只要我不说，那个女人连你在哪都不知道。” “谢谢。” 少年对任务的执着程度远非他这个年龄应有，刚才的小片段，只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这也算是一种诈欺吧？对委托者的不诚实，这才符合我的性格嘛。” “是的，” 少年走进公园的深处，那是对贯彻不与一般民众接触十分便利的地点。 “很符合你的性格……执行者no.x，怪盗绅士布卢布兰。” ＝＝＝＝＝＝＝＝＝＝＝＝＝＝＝＝＝＝ 等待是件很辛苦的事。 拥有无尽生命并且已经度过了常人难以想象年月的吸血鬼真祖，可能会否定这句话。但同样年龄不小的莱维却不这么认为。 “好无聊。” 喝了一杯热咖啡、一杯冰咖啡、一杯红茶以及伊芙强行灌进他嘴里的牛奶，莱维说这句话的次数已经超过一只手能数清的量了。 好在咖啡厅里有空调的凉风供应，又有一些有趣比赛的直播，再加上身边陪着三位特点各异却都容貌秀丽的可爱少女，否则莱维说那句话的次数会再翻一倍不止。 不过光是现在这样，就已经够让同在咖啡厅里的一些少年们极度不满了。在他们那颗青春悸动地大脑想来，能够与三位美少女共度的时光，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用无聊来形容。那简直是应该立即判处死刑并送上脚手架的重罪！ “那三个人应该正在努力。” 伊芙听起来像是为三个少年说好话，实际上她不过是陈述事实。伊芙嘴里几乎一直含着那杯不知名特饮的吸管，可杯子里的液体量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嗯，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帮忙的有点过意不去而已。” “嘁，说得好听，他们真让你帮忙又该推三阻四了。” 依文一语道破莱维的漂亮话。 “如果他们提出要帮忙，莱维先生也不会拒绝吧？啊，这个比赛挺有趣呢。” 梦梦又来打圆场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名从天而降的少女已经成了这个小家庭的润滑剂。最近莱维和依文间的吵架和动武次数呈直线下降趋势，不得不说很大一部分是梦梦的功劳。 “五点了。” 墙上的挂钟发出喀的一声，一般人会被电视扬声器里吵杂的声音干扰而听不到这分针回归原点的信号，但莱维清楚听到了。 “离太阳下山时间不多了。” 之前土御门曾打过一次电话，内容是关于使徒十字使用的条件与限制。麻烦的冗杂信息莱维根本没兴趣听，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电话交给看上去对此很感兴趣的伊芙。而伊芙也不负所托，将土御门整整说了十几分钟长度的话精简成几句再转达给在座其他三人。 使徒十字的使用需要配合夜晚的星象。也就是说，它发挥能力的限制在于时间与方位。 时间这一项很容易确认，反正至少得等到太阳下山以后，但地点就比较麻烦了。学园都市高楼林立，这也为观测星空间接提供了方便。不过丽多薇雅将计划准备的如此周全，那么在最后最重要的一环应该不会草率地随便选择一个高楼的楼顶。 她一定会选择最适合观测星座的地方。这个场所理所当然是学园都市的天文台，就算在其他城市也是如此，天文台必定是建立在最适合观测天象的地点。 道理是这么简单，可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丽多薇雅是否真的会符合他们的设想，对此没人能够肯定。所以即使想到了天文台，莱维他们依旧坐在咖啡厅里等待土御门的进一步消息。如果没有其他变化，那么就在规定时间前往预定的分头行动地点。 五点钟，这就是他们定下的最终行动时间。 “走吧。” 莱维把钱放在桌子上，带着身后的三位少女，在一众男性的羡慕嫉妒眼神中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 “土御门？” 刚出门准备问伊芙前进路线的莱维接到土御门的电话。 “地点确认了！就是……” ＝＝＝＝＝＝＝＝＝＝＝＝＝＝＝＝＝＝ 少年在第二十三学区的终点站。 第二十三学区与其他学区不同，只有一个车站。那是学区的入口也是出口。连结第二十三学全部路线的车站非常大，其宽广跟复杂程度犹如国际机场一般。 普通的列车路线八条，地铁路线五条，高速单轨列车路线两条，再加上正面出口的巴士终点站有四条路线。还有准备给特殊货物列车的路线以及vip用特别路线。 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车站，现在却是空无一人，安静地像是还没对外开放的博物馆一样。这是非常不协调的情景。虽然少年从未亲身到过二十三学区，但他可以肯定这点。 第二十三学区是将这个学区规划为航空、宇宙开发领域的特殊地带。除了提供给外国来宾使用的国际机场外，其他部分在地图上都是一片空白，意味着不是可以对外介绍的场所。除了民航机外，这里还进行守卫学园都市制空权的战斗机及无人直升机等作战器械的开发。警卫体系即使在平常也属于顶级，大霸星祭旗舰外国游客增多，更是采取难得一见的严密防护。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现在呈现在少年眼前的确实如同地图上标注般的一片空白。没有警卫人员、见不到移动的警备机器人，只有偶尔转换角度的监视摄像机表示这块地方某些部分尚在运作当中。 可是光靠监视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少年随便扫了一圈，就找到起码三条可以躲过所有监视器的路线。比起平常从终点站向二十三学区跨一步都不能的极端困难，现在摆在少年面前的是无数机会。 五一、依文，你可千万别乱想啊 “怎么不动了？是警戒太严密？” 自称怪盗绅士的男人的声音从少年衣领上第一颗纽扣里传来。少年以沉着的声音应答：“不，完全相反。” “哦？完全相反的意思是指没有警卫吗？嗯……这种开门迎客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想到。” 怪盗的声音渐渐变低，仿佛在不知何处的另一头沉吟了半响。 “不过，这算是对那个临时工的信任还是对咱们执行者的轻视？虽说不管出于哪个原因，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但心里总会有那么点不舒服的感觉啊。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应该没有受到影响吧？” “嗯。” 少年以不符合年龄的冷漠做为回答。 “我出发了。” 琥珀色的瞳孔仿佛瞬间褪去了温度，冰冷地就像那刚从沉睡在极地的万载寒冰中挖掘出来一样。少年的身影在留有烈日余辉的空气中变得模糊，然后如同一道失去照耀的影子般消失。 ＝＝＝＝＝＝＝＝＝＝＝＝＝＝＝＝＝＝ 列车轰隆隆地滑进地下月台，莱维四人坐在仿佛专门为他们开动的私人车厢中。剩下的九节车厢也跟他们所在的一样，空无一人，连本该在驾驶室里检测的车长也不见踪影。 根据土御门的说法，他向上面的大人物要求改变第二十三学区的警备状况。虽然‘全体离开二十三学区’这种要求不可能通过，但制造局部性的人员真空获得了批准。就连游动在学园都市上空的人造卫星也被下达了临时命令，所以莱维将要前往的地方处于暂时的不设防状态。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一般民众可以免于受到波及、水平不足以介入的警卫可以免于牺牲，莱维他们也能够在最放松的环境下任意行事。就连作为本次目标的不明数量小贼，都会变得更加轻松。不过这种轻松是否代表着完成计划的压力减小，至少在莱维的角度并不这么认为。 “接下来怎么办？分头行动？” 莱维用的是疑问口气，但这却是他真实的想法。论占地面积，第二十三学区是都市内数一数二的大区。其他学区罕见的大片空地在这里随处都有，土御门那边的情报是说使徒十字确定的使用地点在二十三学区，可具体位置并未标明。在夜空上布满星辰之前找到为数不多的入侵者，光靠和土御门上条他们分成两组行动实在不够。 “也只能这样了。” 依文看了眼伊芙手机屏幕上那张几乎全是空白，根本称不上地图的地图。就算能够任意使用魔力，搜索查探之类的也并非她擅长的工作。如果解除封印任由她自主行动，依文所能想到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用魔法将第二十三学区夷为平地而已。 “可是啊，莱维先生。我们要怎么分组？” 梦梦好像对什么都好奇，连车站玻璃外那一望无际的平坦大地都能仔细地欣赏上半天。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四个人，各自行动。不是怕时间不够嘛，这样最方便。” “不行。” 依文才刚说话，莱维就立刻表示反对。他不管吸血鬼女孩——现在该称为女人，正用怎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行就是不行，用如此坚定的表情否决了依文的提议。 “你们两个一组，我们两个一组。” 一直埋头记忆手机里各种资料的伊芙抬起头。她先指了指莱维和依文，然后是自己和梦梦。她明白莱维担心依文又顾忌她面子不好直接说出来的心理，所以主动提出这样的分组。 莱维没有意见，梦梦自从住进小屋之后，几乎就是唯莱维马首是瞻，不会在这个时候唱反调。伊芙作为提出者可以忽略，光依文一个人抗议没有用，很快就少数服从多数地屈从了。 分配好各自搜索的方向后，伊芙和梦梦目送莱维和依文离开车站。 “我去那边。” “咦？不是我们两个一组吗？” “不需要。” 丢下这么一句话，转眼伊芙缀着金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粉红色的公主一人呆呆站在冷清的月台上。 “……对我的戒心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是所谓杀手的直觉？不不不，莱维先生也是杀手，应该说是少女的直觉吧。金色之暗……看来是不能太着急呢。” 一个人默默地低喃之后，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月台上，粉红色的公主双腿轻巧地一跃，以伊芙见到都会惊讶的速度闪身前往另外一个方向。 ＝＝＝＝＝＝＝＝＝＝＝＝＝＝＝＝＝＝ 上条、土御门和史提尔三位少年临时组成的队伍走下地铁的时间仅比莱维他们晚了几分钟。 上条跟之前到达的人一样，环视着空旷得诡异的月台，他想起了刚刚土御门用手机通话的对象。 学园都市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 能够单凭几句话就调开所有守备的人，在学园都市除了这位最神秘的理事长，还能有谁？ 上条没有莱维他们那么好用的耳朵，听不见电话另一头说话的人的声音。但是能跟精通科学及魔法的土御门在对等以上的立场对话，可以想象这个人是位于世界表面之下相当深远的场所。那是身为普通高中生的上条当麻无法窥及的深远场所。 三位少年利用很短的时间做了简单的商讨。说是商讨，实际上不过是土御门和史提尔这两个专家负责给门外汉高中生上条解释各种问题。 “总之，留给我们的时间是从五点三十五分到六七点太阳完全下山之间。这是我们的界限，同时也是丽多薇雅的。现在她们再想临时改变地点，都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所以说，留给她和我们的条件基本对等。” 听完土御门这番话，史提尔将衔着的香烟丢到吸烟区特设的圆柱形烟灰缸里。实际上学园都市几乎所有街道都禁烟，这位高个子神父一天里违反规定的次数已经无法计算了。莱维受制于教师的身份，没法向他那样不管不顾，每每见到他吞云吐雾的样子都下意识嫉妒。 “我先确认一下，你想用这样的身体站在丽多薇雅和那个男人所说的杀手面前？” “啊？我当时很想好好休息喵。但就算警备人员全部调走，防御设施大半关闭，第二十三学区依然不是可以让你们随便突破的地方。” “这样啊。” 史提尔好像并不在意土御门的回答，就跟同学在回家路上无聊的闲谈一样。他只是想确认对方的意思。 “不过，” 没等史提尔反应过来，土御门突然话锋一转。 “反正那个不知名的杀手不是由咱们的合作者对付吗？远远见到就边打电话边跑路好了喵。” 土御门的话刚说完，本来还担心他身体的上条脚底一滑，差点直接撞上支撑天花板的柱子。连一向镇静的史提尔都把刚抽出来的另一根烟不小心捏弯了。 “咳、咳。” 趁着两声咳嗽，史提尔偷偷把快掐断的香烟塞回烟盒里，然后恢复成平常的严肃表情。 “走出这个车站，就没办法后退了。你有所觉悟了吗，上条当麻？” 上条沉默着。大霸星祭的第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闯入的魔法师、被敌人戏耍、亲眼看到熟悉的人一个个倒在眼前，在受伤的人面前无能为力，连刚认识的人奋战当中自己也只能蜷缩着身子躲起来。少年咬紧牙握着拳头。 “……嗯。” 上条点了点头。他朝着车站出口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 少年背靠一根灯柱坐在地上。 柏油铺成的地面十分平整，就像在画满植物的纸上将所有东西擦掉一样。附近没有任何可以挡风的人工或非人工物体，略显干燥的空气吹到少年的脸上带来一股特殊的气味。是少年很少接触的，只有现代化大都市特有的汽油味道。 天空虽然已经有点昏黄，但能见度依然良好。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来来往往大量低空掠过的飞机以及它们所发出的巨大噪音。 周围除了少年以外，只有较远的后方有另一个人影。 那个被夕阳拉长的影子能够看出是个女性。影子的主人以非常缓慢的动作将大型十字架似地东西从肩膀卸下，解开缠在上头的白布。 使徒十字。 像解开包装彩纸的礼物般，长一百五十厘米，宽七十厘米，粗十厘米的纯白色大理石十字架那尖锐的下端撑在地上。 虽然通体由厚重的岩石雕刻而成，但在悠长的岁月之中，还是留下了人手触碰的痕迹，边缘处削减得更加圆润。而双手握着十字架两端将其高高举起的人，正是不久前倒在依文面前的欧莉安娜。汤森！ “不要再失误了。” 欧莉安娜没理会空气中那稀薄的声音，她毫不犹豫地将双手举着的十字架一口气用力往下砸。可观的重量加上速度，以及和削好铅笔一样尖锐的前端，巨大的十字架没有遭到多少抵抗就轻易地贯穿了表面的柏油，深深地插在世界上科技最发达区域的大地上。 “失误？呵呵呵呵……” “你在笑什么？” 稀薄的声音再次传来，位置是欧莉安娜右耳夹着的一张厚纸片。纸片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微微震动，如同耳机的轻薄振膜般发出声音。 “没事啦，大姐姐我只是感慨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丽多薇雅－罗伦婕蒂。” “从刚见面开始，我不就再三重申要你别用本名叫我吗？还有，现在感慨太早了。应该说重头戏才开始，你最好先想想再遇到那个女人时的应对方法。我不希望一天里第二次向他人请求帮助解救俘虏，尤其是那个光听声音就令我闻到堕落气息的男人。” “我知道啦，大姐姐我不会忘记自己的任务。就算是我这样的‘罪人’，在这边如果能赚点分数，也许还能牵制那些顽固派系。这样一来，你的立场会好过一点。” “……不用管我。” “你就干脆地接受一次别人的好意吧。” “跟我相比，现在应该以你为优先。刚才提到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同伴们，你真的有办法对付？” “办法？能够让幼儿园小孩子练两个小时就打赢职业拳手的方法即使在天堂也找不到吧？大姐姐我不是夸张，跟那个女人比起来，我的力量顶多比幼儿园小朋友好一点点。不过换成是你，可能最多算刚会走路，多少注意点自己的安全哦。” “放心，我跟你不同，现在正安分地坐在饭店休息室里。” “身前还摆了一杯圣血吗？真是优雅呢，大姐姐我也好像在饭店里悠闲地喝着圣血，等待一起运动一下的对象呢。” “……要注意你的猥亵措辞，我说过不下十遍了。” “咦？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有没配备游泳池或健身房的饭店？唉呀，丽多薇雅你该不会联想到色色的东西了吧？” “……” “喂？电话那边还有人吗？才开一个玩笑就生气啦，丽多薇雅小妹？” “……你到底准备怎么面对那个女人，她会去，一定会。” 欧莉安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双手以对教徒来说极为不敬的动作搭在十字架上，抬起头双眼直直望着远方。 “你不是已经帮我找好了保镖么？那个看起来很乖的小男孩啊，我从这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习惯夺走他人生命的味道呢。” “执行者no.xiii，漆黑之牙。组织的名称、形式、信仰、人员还有这个人真正名字，我对此一无所知。已经从可以接触的任何渠道查找过，连一句相关的句子都找不到。仿佛这个组织昨天还不存在，今天也仍找不到踪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里一样。” “你的意思是大姐姐我不应该太相信那个小男孩咯？” “我只是叫你小心一点。” “是啦，也只能小心点了。毕竟大姐姐我可对付不了那个皮肤白得像个吸血鬼一样的女人。” “吸血鬼？你相信那种生物的存在？” “喂喂，这次跑题的是丽多薇雅小妹你自己哦，我这边用了个比喻而已，比喻，明白吗？” “总之，一切小心，以你的任务为首要事项。” “虽说如此……” 欧莉安娜看着划过天空的运输机。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我能对你说的只剩下‘尽力’了。” 欧莉安娜两首重新抓好犹如深闺大小姐般白皙无痕的十字架，用跟平常说话语调大不相同地方式开始吟诵固定使徒十字的咒文。 “将天空变换为屋顶，在此地建筑安住之所。请赐予我圣十二使徒之庇护。” 插在柏油路面的十字架自己动了起来，仿佛拥有了生命，慢慢地调整着角度。 欧莉安娜抬起刚低下的头，天空还没完全转成黑色，但是不远处已经出现了第一颗闪烁的星星。 “接下来……” 一位魔法师和一位少年隔着三百米的距离在宽广的实验机场跑道上。在这个一般人禁止入内的区域，看起来就像两根固定的路标般。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再过个几十分钟，世界就会发生点改变吧。” ＝＝＝＝＝＝＝＝＝＝＝＝＝＝＝＝＝＝ 第二十三学区对多数人而言是陌生的，这句话即使放到学园都市的学生身上依然适用，摆在基本上只去过几个学区的莱维和第一次进入的依文身上就更加贴切。 “这么大的一片空地，真让人恶心。” 靠在莱维怀里忽隐忽现的依文忍不住低声说着。 同一个形容词用在不同的地方，可以给人不同的感受。宽阔一次用在包围着依文家的森林上，令人眼前瞬间浮现代表着勃勃生机的苍翠颜色，虽然这和吸血鬼给人的感觉有不小差别。要说与吸血鬼这个字眼相符的阴森诡秘，眼前这片只有黑和灰色的大地的确更加合适。 但是依文不喜欢，她讨厌这片皮肤接触不到任何生命气息的大地。 这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用幻术变成大人的吸血鬼女孩在内心给第二十三区做出了公正的评价。 “嗯，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莱维紧了紧搂着纤细腰身的左手，那不是他平常拿筷子和举枪的手，但却是他从出生那天开始的惯用手。只有用这只手搂着怀内的人，他才能感到安心。 “所以尽快收工吧。” 相拥的身影像帧数丢失的影像般断断续续出现又消失，以骇人的速度升上超过第二十三学区为数不多的建筑物，达到摩天大厦高度的空中。 “看到目标了么？” 所谓登高望远，莱维虽然没有伊芙和梦梦那么方便的飞行能力。靠着几乎没有间隙的空间移动，他还是能够保持停留在高空的姿态。 “你自己没眼睛吗？” “我以为猫的眼睛比较好而已。” 莱维这句话理所当然地换来几下软绵绵的拳头，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依文其实并不讨厌小小的玩笑。 “连个工作人员都见不到，全自动化的？一个警卫也没有，那个叫土御门的小子本事挺大嘛。” “不管他本事怎么样，至少对我们来说现在这样更方便。” “对对方来说也更方便。” “这倒是无所谓，反正不是说使用那个什么使徒十字只能在特定的精确地点么。现在离发动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起码不用担心找到后再来捉迷藏了。” “这些是你的问题，我是来看戏的。” 依文是活了普通人好几倍生命的特殊存在，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莱维的意思？从他坚持不能各自分头行动，非得跟自己一组的时候，依文就知道接下来的行动中自己不会再有出手的机会了。 将一切交给自己的骑士，偶尔这么试试也不错。依文随着莱维从空中落下，继续前进的两人却不知道，只要方才他们观察的位置再升高几十米，就能见到遥远的地平线附近试图闯入一片漆黑中的三位少年。 ＝＝＝＝＝＝＝＝＝＝＝＝＝＝＝＝＝＝ “喂，怎么办喵？难道我们要在这比赛罚站吗？” 土御门元春悠闲的表情下，其紧张的心情不下于在他身边紧握双拳的上条当麻。 他们两人跟史提尔来到现在的地方，已经足足过了五分钟。五分钟里除了站在原地动动嘴皮子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进展。说到底，这里头有莱维很大的功劳。若不是他临走前那句话，心情焦急无比的少年上条早就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现在连平素胆大的史提尔都裹足不前，不得不说莱维的话令他们变得谨慎。 而且，在他们身前不远处坐着地那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的确令他们踌躇。那是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明明那个短发瘦小的身影近在眼前，却又仿佛一转眼就会消失般。 不详的气息，在厄运方面最有发言权的上条做出如此的评价。 但奇怪的是，少年好像对他们三人的到来毫不在意。没有一见面就攻过来已经令上条难以理解了，所以他选择试探性的说了两句。结果跟少年最初的表现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像完全没听到上条的声音，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似地。 如果对方一开始就露出獠牙反倒好办，现在这副样子，连土御门和史提尔都无计可施，跟别提纯粹是门外汉的上条当麻。 “我想说他会不会只是正好呆在这里……不可能吧？” “废话，第二十三学区不是禁止入内的吗。而且这个少年的样子，完全跟那个男人描述的一样。” 史提尔扔掉手上的烟头使劲踩了两脚，他心里的烦躁，绝对不比在场的另外两人要少。 “等等……” 土御门招手示意两位同伴先不要吵。 “这个少年的样子，会不会是让我们进去也无所谓的意思？” “你说……进去？” 上条环视四周，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平坦的地面还是平坦的地面，只有零星被大地衬托得矮小的建筑。 以及少年身后那片诡异的漆黑。 “没错，按我的猜测，那片黑雾应该是某种魔法结界，大概是隔绝气息以及遮挡视线之类的简单作用。” 土御门到现在也不肯摘下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天色已经颇为昏暗，上条心想如果换了自己，就算没有那片不自然的黑雾也看不清远方的东西。 “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少年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咯？” “就算我们三个进去也做不到什么，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还有其他的意思。” 听到土御门肯定的回答，史提尔自嘲地笑了。曾几何时他在英国清教内也是精深的魔法师，否则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海外任务分派给他？可是来到学园都市之后，几乎就没有碰到过一件顺利的事。 初来乍到就败给上条当麻这个门外汉少年，其后的任务当中遭受了各种挫折。现在发展到连对手都貌似对自己不屑一顾。史提尔又点燃一根香烟，接着缓缓飘散的青烟打消内心的思绪。 “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说着，史提尔拿出一张符文卡片，嘴里默念两句然后轰地一声在手中燃气炙热火焰组成的赤剑。 “准备好了吗？” “唉？准备……你说准备什么啊？” 上条的精神还集中在少年身上，对身边两位同伴突然的决定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盯着史提尔手上的火焰剑，还以为他忍不住要出手了。 “一、二、三——冲！” 土御门拽着状况外的上条，握着火焰剑的史提尔在一旁警戒，三人目光不离少年，就这样迈开大步拼命地往前跑。 直到他们一头撞进那团浓密的黑雾，背靠灯柱坐着的少年，仍未曾睁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土御门的猜测并不算完全正确。少年的目标不是他们三人。这句话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没有任何看不起或轻蔑的含义。阻挡学园都市和宗教界人士的工作没有包含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少年静静地坐在这里，将全身的状态调整至最佳。他只是在等待一个人、或者说是那一个人与他的同伴。 当那个人到来之时，沉默的塑像将化身毒舌的牙齿，在漆黑中泛出森寒的白光。 “你来了。” 少年抬起头，慢慢从靠着的灯柱边站起身。这是上条三人闯进黑雾后的两分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同在一片区域中怀有相似目标的临时同伴，仅仅因上课时打个哈欠就会消失的时间而错过。 “你在等我？” 莱维放开揽着依文腰身的手，示意她稍微后退。也许是听过伊芙和梦梦的描述，又或者本身感觉到了什么，往日听话次数数得清的吸血鬼女孩没多说一句话就乖乖地转身走开。 “是的，重新介绍一下，噬身之蛇执行者no.xiii，漆黑之牙，约修亚－阿斯特雷。” “joshua和astray？真是有趣的名字。” “你没有听过吗？” “当然，之前你只报出过那个代号吧？” 莱维说谎了。只有跟他极为熟悉的依文，才能看出他听到少年名字时那一刹那的不自然。 “你后头那一片是某种魔法结界吧？已经有人进去了？” “是的。” 原本没想得到回答，少年却出乎意料地诚实。刚到这里时，莱维就感觉到了明显的魔力残留。即使换了个感知能力没那么敏感的人，史提尔那把气势很不错的火焰剑也够明显的了。既然那三位少年来过，眼下又看不出战斗痕迹，那么除了这位自称约修亚的少年放过了上条他们之外，莱维是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上条、土御门和史提尔，无论谁都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个性，莱维先前的提醒，真的只是一句提醒而已。 “那么在里头等着他们三个的是谁？让我猜猜……欧莉安娜－汤森？” “没错。” “哦？那么我们的时间就比较充裕了。那三个小子再差也不至于一下就被欧莉安娜解决掉吧，配合好点说不定还能打赢。” 有人曾说过口是心非是大人的特权，莱维现在就很好地验证了这一句。他嘴里的话听起来对上条三人十分放心，但出手地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根本就是连半秒钟也不像多等，尽快排除拦路的敌人！ 没等对方回答，莱维使劲蹬地，像一只猎豹般猛地前冲，却又在冲出四五米后忽然消失。 这是利用人在紧急情况下条件反射的战术。约修亚见到莱维忽然发动攻势，下意识握紧双刃并将注意力放在他前进的路线上，结果等到人影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他才记起对方穿梭空间的能力。 猛地回头为时已晚，一发炙热地能量弹撞上约修亚的后背，将他瘦小的身子狠狠击飞！ 不错的应变能力。 不知何时坐到一根灯柱上的依文，在这个最佳观赏的位置给少年打着分。表面上少年承受了出其不意地奇袭，实际上依文很清楚莱维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本身就不可能蓄足能够一击制敌的魔力。要知道时间是最公平的，少年固然因突然的遭遇而没有及时防备，莱维临时起意的偷袭又能准备得多好呢？ 少年顺势利用爆炸的余波逃到安全范围，这在依文看来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只是莱维的速度远非一般人可比，接下来他又将如何应对？用幻术变成成年体态的吸血鬼女孩，仿佛强调她的修长般将腿架起，摆出个看戏的样子。 她失去了所有的魔力支配权，根本无法突破少年守护的那片黑雾屏障。能够轻松击败欧莉安娜这名强大魔法师的依文，此刻却还不如被暗算受伤的年轻神父。除了等待莱维的胜利外，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速度很快，我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么练出来的。但是，” 莱维以他标志性的瞬移出现在少年左侧，等少年发现时，黑漆漆的枪口已经泛起了白光。 “还不够快！” 蓝白色的电弧虽然微弱，但也不是普通能量弹可比的威力。约修亚的身体仿佛完全不受惯性束缚似地，没见如何借力就凭空止住倒飞地姿势一个转身。 险险避开子弹后，他没工夫在意炸裂的柏油路碎块划破脸颊。被抢占先机就意味着挨打，这个道理多数时候都是对的。一发又一发紧随而来的能量弹令约修亚根本不敢停下动作，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通过空间折射后毫无死角的攻击令他顿时陷入危机！ 快如闪电的能量弹不消片刻，就把第二十三学区实验跑道那块平整得让依文讨厌的柏油路面炸得千疮百孔。坑坑洼洼又没有任何规律的地形理应妨碍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但约修亚显然不在此列。比起之前跟冰面一般的柏油路，现在多出来的坑洞反倒成了他更加灵活的借力点。迅捷的奔跑与灵敏的弹跳无法让人联想到轻巧一类的词，他那已经完全脱离普通人视觉捕捉范围的身影，愈发显得诡秘。 少年从开战到现在一直处于被压制状态，连哪怕一次反击都没有过。可莱维的心情并未因此变得稍微放松。就像少年那毒蛇獠牙的身法一样，莱维总感觉那副瘦小的身躯里尚埋藏着更大的威力。没有剧毒獠牙的蛇，即使再迅猛也不会使人致命。 莱维不相信约修亚这个他似乎听过的名字，只是现在这副疲于奔命的样子。 何况少年根本就不是疲于奔命。 少年穿梭在密集子弹交织的火网中，却像倾盆大雨下不被沾湿身体。除了最初的偷袭外，莱维不间断的攻击竟然丝毫未给少年增添新的伤口。 难道要演变为比拼耐性？ 莱维不怀疑自己若使出全力，一发电磁枪就能夺取少年的生命。这点从他背后还渗着血丝的伤口就能猜到。 可是莱维不敢。 他不敢孤注一掷地使出全力。 万一对方把锋利的獠牙隐藏起来，就等着自己以为胜利到来的那一刻呢？ 这次的战斗跟先前的遭遇不同。当时在他身边的是伊芙，是即使不敌也能凭多变的战术和飞行能力逃脱的金色之暗。但现在在莱维身后的，却是失去了魔力，仅能凭借娇弱身体驱使拳法的依文。 依文之所以能轻松打倒欧莉安娜，更多凭借的是远超常人的战斗经验和对普通程度魔法师而言堪称绝对防御的魔法屏障。如果换成隆道那种并非单靠魔法并且体能超群的对手，莱维想象不到以依文现在的状态怎么才能获胜。 “你没使出全力吧？还等什么呢？” 表面上丝毫看不出莱维有半点焦急的样子。实际上他非常担心身陷黑雾里的那三位少年。上条是早就认识的，土御门和史提尔只是孩子，当了太长时间教师的莱维，很难让他眼看着跟自己学生差不多年龄的人受伤甚至死亡。 “你真的不是他……” “什么？” 能量弹接二连三爆炸的声音已经足够刺穿一般人的耳膜了，少年低喃的声音实在太小，莱维根本听不清他的话。 “那么，是我太多心了。” 约修亚猛地站定身子，在胸前交叉成十字的双剑快速挥舞弹开几发能量弹。见他终于开始正面回应，莱维停下了漫无目的地泼洒子弹。 “你……” 莱维一句话的第一个字刚出口，这次轮到他被偷袭了。 约修亚忽然从站着的地方消失，没有任何准备动作，极为突然极为迅捷的速度，连莱维的眼睛都无法捕捉的速度。 “哦？好快。” 依文在灯柱上坐直身子，在她的眼中只见到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峙，少年无声无息地消失，然后一声清脆的金属爆音从莱维手握的枪身上传出。 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一连串密集的爆音最后汇成一声长音，少年的攻击速度之快，令莱维只能站在原地不停用枪身格挡。 肉眼无法观测的高速加上极为擅长隐藏气息。如果说先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莱维可以肯定，这个自称约修亚的少年，绝对是一名杀手！ 如此精湛的技巧，不当杀手岂不浪费？激战当中还能做出这种有趣的联想，可见莱维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狼狈。 虽然少年的速度已经超过他视力能够追上，以至于除了偶尔辗转腾挪时的片刻迟滞，在莱维眼里，少年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而且少年那媲美伊芙的隐匿能力，除了攻击一瞬爆发的力量与杀气，根本就无法通过知觉捕捉他行动的轨迹。 但这样就够了。抽刀前那一刹那涌出的阴冷杀气，已经足够莱维做出准确的判断。 莱维是使用枪的高手，这意味着中远距离才是他擅长的作战范围。几乎所以未跟他交手过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包括过去那些得到重要情报并早早做出针对性布置的暗杀目标。但结果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 设好的陷阱没有发挥作用，特意选择的狭窄空间并未对想象中擅长中远距离战斗的枪手造成预料中的影响。死去的人没法开口，他们没法告诉别人将枪手臆测成不善近战是多么大的错误。 现在，约修亚正逐渐体会到这个事实。 约修亚的速度很快。不单是指奔跑的速度，从抽刀到斩击或劈砍，这一系列动作所耗费的时间，即使用市面上最新型的运动测速器也超出测算范围。普通人永远达不到这样的速度，即使加持了各种魔法的魔法师也只有等着寒风一闪而过然后接受死亡的命运。约修亚以往的目标，很多即使身体变得冰冷，仍未清楚到底有什么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就是这么迅捷猛烈的攻击，一刀封喉的刃口却至今没有沾上半滴鲜血。 对手的格挡动作跟他一样，完全看不出任何征兆。那个男人仿佛就站着发呆，在约修亚攻击的瞬间，却发现黑色的枪身莫名出现在双刀前进的路线上，就像它一直在静静等着一样。 五二、脚滑的梦梦？ 约修亚手中那两把可以称作弯刀也可以称作短剑的武器，长度是非常适合藏匿的设计。但起码比对手那把手枪要长出不少，理论上硬碰硬的情况下武器较长较重的一方占有优势。可现实是无论约修亚做出多少次重击，别说划破对方的皮肤，就连凭武器优势砸飞黑色装饰枪都没能做到。那把短小的武器就像牢牢粘在男人的手中一样，怎么都无法让其掉落。 莱维开始反击。虽然尚未摸清少年的底细，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挥霍。上条三人在黑雾中杳无音讯，欧莉安娜－汤森的实力他在依文的战斗中稍微见识过一些。没有一次重复的多变魔法，就算上条神奇的右手真的能够消除一切超自然现象，也总会有难以应对的时候。眼前这片笼罩了一个半圆形空间的黑雾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只是普通的魔法，理应在上条冲进去的瞬间因接触到他的右手而消失，就跟依文使用的幻术一样。事实上那片黑雾虽比较稀薄，其存在并未有分毫消散的迹象。可见所谓的幻想杀手，必定有它局限的地方。如果欧莉安娜能够发现这点，并加以攻击。排除掉堪称绝对防御的上条当麻后，不久前还重伤倒地的土御门与史提尔，将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不能再等了。 当对手的双刀再次如毒蛇的两颗獠牙刺来时，莱维发动他标志性的瞬移，进击的两颗獠牙猛地失去了目标。 ＝＝＝＝＝＝＝＝＝＝＝＝＝＝＝＝＝＝ 粉红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向后飘着，梦梦背后插着一双蝙蝠似地小恶魔翅膀，像个滑翔机一样高速掠过几栋只有一层的碉堡型建筑。 第二十三学区的占地实在太大，而且一成不变的风景，导致她飞了半天都难以发现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 伊芙负责的搜索方向和莱维依文几乎相反，在另一边是联通其他学区的情况下，梦梦选择了跟莱维他们有些偏差，但还算靠近的区域。 跟伊芙分开后，这位银河系的第三公主曾想过偷偷往莱维他们那边跑，装作搜索中偶遇的样子跟他们汇合。但考虑到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她并非任性娇蛮的某些千金小姐，梦梦内心稍微权衡了事情的轻重后，还是决定认真地帮助莱维找到目标。 她曾试过利用自己可以飞行的优势爬升到高空借住俯瞰的便利。可惜刚往上升了没多久，就引起了无人直升机的注意。为此梦梦浪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摆脱掉那些钢铁螺旋桨机器的追踪。看来第二十三学区的自动防卫系统，并未因方便此次行动而全部停滞，仍保有最低限度预防大规模入侵的设备。 这种情况下，梦梦的飞行能力变得只剩下赶路的方便而已。二十三学区多数地方的视野都极为辽阔，比如莱维负责的区域。梦梦所在的地方也差不多，只是低矮的一层建筑物较莱维那边多了一些。 刚甩掉无人直升机的时候，梦梦曾打过电话给伊芙，得知她那边到处都是密集的研究所和防御设施，相比起来，是三组人之间最麻烦的区域。对此梦梦很有点幸灾乐祸，使徒十字的使用需要配合天象，那么一个没有遮蔽物的良好观星场所才是适合发动的地方。从这点上看，梦梦所在的位置显然比伊芙那边可能性要大得多。一想到自己能够帮到莱维，粉红色的公主就忍不住高兴。 所谓的爱情，有时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突然。梦梦是一位感性的少女，但她并不缺乏理智。她知道什么是冲动，什么是真正的一见钟情。她也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人，对梦梦来说，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心情就足够了刚来到这个星球时，她曾经迷茫过，曾经忧虑过。但适应能力极强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找个目标，不是么？ 梦梦就是这么想的，她划过黄昏的身影，显得非常地轻灵、非常地快乐。 “咦？” 四通八达的地理状况反倒令人容易迷失方向，梦梦正怀疑自己是否偏离了一开始的航线，准备拿出手机对照伊芙发送给她的地图，一团黑漆漆的薄雾忽然映入她的视线。 很奇怪的雾。先不论为什么能在飘着微风的情况下聚集在一地久不散去，光是那团雾气的颜色就令人感到诡异。淡淡的黑色，并不浅，而是淡。就像女性贴身衣物常常会用到的黑色薄纱似地。 可眼前这片黑雾，却又不像丝质的薄纱那样能够透过去看到里头的东西。从远处看范围好像超过一个运动场的黑雾里到底藏着什么，在梦梦飞近的途中并未变得清晰。 反而是那团黑雾的另一端某些声音渐渐传进梦梦的耳朵里。 ‘金属碰撞的声音，速度好快！是他遇到敌人了？’猛地一振翅，粉红色短发的少女像一架俯冲的战斗机，带着破空的声音降落在黑雾的边缘。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哇！！！” 刚准备落地，旁边一个声音吓得梦梦脚底一滑，差点没丢脸地摔倒在地。她连忙整理弄乱的衣服和裙摆，同时跳开两步。 “伊芙小姐？” “我不喜欢你这个称呼的方式。” 站在一旁把手轻轻放在黑雾外侧的伊芙，就像稀薄的空气一样令人没有实感。梦梦深知这位外表稍显冷漠但仍然十分可爱的少女是首屈一指的杀手，但她从没想过对方可以将暗杀的基本技巧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明明就站在那里，却直到她开口梦梦才察觉她的存在。梦梦不得不承认，若两人现在敌对，自己现在恐怕已经被偷袭得手了。 “不喜欢？那小暗小姐呢？” 难道是真名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叫的设定？梦梦古怪的小脑袋转起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原来只是不喜欢太拘谨的敬语？梦梦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位一见面有发生摩擦的少女杀手，关系有了好转的迹象。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喜讯，对她筹措中计划的大好消息。 “好吧，伊芙。” 梦梦指了指身前的那片黑雾形成的墙壁。 “进不去吗？” 杀手需要谨慎没错，但这并不代表胆小的人能够在这一行里干出好成绩。梦梦不认为伊芙会因未知而犹豫，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嗯。” 伊芙的右手往前一探，原来她并非轻轻抬着手，而是手掌受到黑雾如有实质般的阻挡，根本无法寸进。 “是魔法，一种初次见到的魔法形式。跟依文还有凛使用的都不相同，与那个欧莉安娜的也有本质区别。” 学着伊芙的动作，梦梦抬起手轻轻伸向那片黑雾。当白嫩的手没入淡淡的黑色中，立刻就像是碰到了一层柔软棉絮，无论怎么使力，都没办法捅破这层看似孱弱的防御。 “有什么办法吗？” “有。” 伊芙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比梦梦早了一点到达这里，并非光站着等待同伴的到来。 “要怎么做？” “我解析过这层屏障，可以打开一个通道。” “那就是说等会我趁着你打开通道的时候进去？” 想必那个通道必须要伊芙的能力来维持吧？否则又何须等到自己来呢？ 梦梦的猜测没错。在她到来之前，伊芙已经反复试验了好几次。虽然每次都能顺利打开通道，但这个魔法屏障的自我修复极为迅速，若失去她的维持，瞬间就会恢复原状，速度快得连她都无法趁隙穿过。若是梦梦再不出现，伊芙刚刚伸向口袋的另一只手，就准备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了。 “我进去之后，你呢？” “我去帮他。” 伊芙扭过头，仿佛能透过稀薄而又凝聚的黑雾望向另外一头。 莱维正在那里战斗，当见到伊芙后，梦梦就知道战斗的只能是莱维。 “好吧，开始吧。” 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一根一根刺进神秘的黑色世界。 到底是什么原理呢？梦梦不像她的姐姐那样擅长发明创造，对科学这方面仅仅是一般女孩之上的水准。当然，这里指的是以银河系这个广袤区域中的高科技星球作为基准的平均值，而并非地球这个连太阳系都尚未探索完毕的新兴世界。 “要减少消耗，通道只维持五秒钟，可以吗？” “嗯嗯，够了够了，之后你就安心地去帮莱维先生加油吧。” 身前的黑雾逐步变得透明，不像先前那般淡而不透，而是真正开始消散。很快，一个足够十几岁少女通过的椭圆形洞被开凿了出来。 “里面就交给我吧，bye~” 梦梦对全神贯注的伊芙挥挥手，不见任何动作就收起了背后的翅膀，转身钻进那个已经能够看到和外头一样柏油路面的通道里。 随着伊芙那些变成密密麻麻线缆的金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漆黑的雾气再度凝聚起来。她最后看了一眼梦梦进去的地方，张开洁白的羽翼飞向莱维所在的地方。 ＝＝＝＝＝＝＝＝＝＝＝＝＝＝＝＝＝＝ 距离约五百米，金发女子背靠在跑道一侧的小型建筑物墙上。 欧莉安娜－汤森。 欧莉安娜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片单字卡，静静地将卡片放到嘴边。 “上条当麻！” “我知道！！” 史提尔大叫的同时，上条已经迈开步子往前冲去。或许是习惯了面对未知的魔法与超能力，又或许是时间紧迫的压力下得到的勇气，少年勇敢地朝着随便一次攻击都能置人于死地的女人。 奋力挥出右手，上条化身一面盾牌，为身后的两位同伴抵挡潮水一般涌来的火焰。趁着这个机会，土御门跟史提尔从上条背后分两路攻向欧莉安娜。 五百米并不算远，那是高中男生已经不屑于在体育课上挑战的距离。但是这短短的距离，却已经足够魔法师用各种方式来阻碍他们的前进。所以上条跟上两位同伴后，一直维持在他们中间的位置。无论欧莉安娜攻向谁，他都可以及时援手的位置。 术式发动，欧莉安娜全身发出蓝白色的光，她用展示新衣服似地动作轻轻转动身子。以她为圆心，无形的铁锤发出轰然的巨响钟摆式横扫而来。 上条跑到土御门的身边挥出右手。啪嚓一声，卷起柏油路的无形墙壁瞬间倒塌。距离被缩短的欧莉安娜，立刻开始准备新的魔法。而铁锤掀开的柏油路碎片，则被史提尔手中的炎剑蒸发成淡淡的青烟。 遭受过攻击连续几次攻击的柏油路已经不复先前的平整，仿佛被蹩脚的农夫儿子蛮横地耕作过般坑坑洼洼。在这样的地面上对峙的双方距离还剩三百米。 这样的情况下，欧莉安娜仍旧微笑着。 “大姐姐我觉得女孩子之间的对战比较有趣呢，那个黑衣服的结果还是没来。” 她将单字卡拿近嘴边，距离还有两百米。 “我倒下之后，好像还有其他人来增援吧？他们也都没出现，呵呵，虽然大姐姐我是认为人越多越热闹，不过有些人看起来还是非常尽职。” 欧莉安娜的语气和表情一点都没有她所说的遗憾，简直可以算得上愉悦。 “啊哈！能进来的只有你们三个人，这个屏障据说是根据能力强弱选择抵挡的强度哦！意思就是，你们被看遍了！” 并肩奔跑着的三位少年好像根本没听到欧莉安娜充满挑衅的话。上条扭头看向他旁边不远处的土御门。 “电话还没打通吗？” “不行，这个结界切断了一切跟外部通信的方法！” 刚进到这片黑雾包裹的区域中，对任务完成比无聊自尊心更看重的土御门就开始尝试各种方法，希望尽快联系上应该也在第二十三学区的莱维等人。结果直到现在所有方法都尝试了一遍，最终确认了暂时只能由他们三位少年应对敌人的现实。 “不过是一个魔法师而已！” 史提尔拿出一张写着符文的卡片，他已经冲到了手中炎剑足够展开攻击的距离。 “嘶！！” 尖锐吐气声响起的同时，炎剑直直地朝着女人头顶斩下。 欧莉安娜哼了一声，撕破早就拿在手里的单字卡。 篮球大小的水球撞上史提尔的炎剑，却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爆炸。在炎剑有所动作之前，欧莉安娜的水球立刻改变形状，像一只rpg游戏中常见的史莱姆似地包裹住燃烧着的红色长剑。 史提尔还没来得及感到惊讶，水球已经顺着剑身攀上他握剑的手腕，沿着手臂到达肩膀，一口气将他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住。厚度仅有三厘米的水膜，足够阻挡任何人的呼吸并使他倒下。史提尔放开其中一只握剑的手，死死压住自己的喉咙。 “史提尔！” 上条收回准备挥向欧莉安娜的拳头，一个转身把右手伸向倒在地上挣扎的史提尔。 “唉呀，大姐姐我才没敏感到这么简单就能满足哦！” 欧莉安娜直接一脚踢中上条的侧腹，趁他身体被迫停下的瞬间聚集全身的力量用肩膀撞向他的胸口。 上条急忙把双手挡在胸前，到来的冲击却是没有注意到的上方。少年的身体往后倒飞，差点撞上对通讯死心赶上来的土御门。 “粉碎吧！！” 欧莉安娜正准备追击，倒在她身边的史提尔一声大喊，火焰组成的长剑炸弹般爆发，包围他的水膜没来得及散开的即时蒸发成气体。 史提尔重新生出的炎剑顺着他起身的动作从下往上刺向欧莉安娜的心脏！ 魔法形成的炎剑有着连钢铁都能熔断的炽热，但是光凭这样还不足够。相对能够凭拳脚轻松制服上条的欧莉安娜，曾被上条饱以老拳的史提尔不过是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魔法师。 小孩子即使握着必杀的武器，也无法发挥其必杀的效果。欧莉安娜只不过一个简单地闪身后退，然后握着单字卡的拳头轻轻蹭上史提尔的下巴…… 比炎剑爆发还要巨大的动静，史提尔上半身仿佛折断一般向后仰，完全失去抵抗地躺在瓦砾堆里，手中散发着热气的炎剑消失。欧莉安娜将视线转向刚被土御门拉起来的上条。 史提尔的黑衣跟红发微微地飘动，但是现场并没有风。 “一个。还剩你们两个哦。不知道你们两个的腰力会不会比他好一点。小孩子要快点成长比较好哟。” ＝＝＝＝＝＝＝＝＝＝＝＝＝＝＝＝＝＝ “好无聊。” 这句话大概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吸血鬼真祖的口头禅，除了用来表达一种说不清的语气外，并不能准确形容说话人现在的心情。 莱维与那名少年的战斗仍在持续，那是依文无法加入的战斗。能够在空间中自如穿梭的莱维，早已把‘速度’这一次发挥到了极致。的确，在别墅中无需顾虑诅咒的依文可以击败现在的莱维，并且可以说得上是轻松。但一旦走出别墅，她就只能凭借超过所有人的经验与技巧打败欧莉安娜那种身体方面锻炼仍不足够的魔法师。 莱维的对手，那名琥珀色瞳孔散发着异样光芒的少年。依文自认现在的她无法将之击败，贸然冲上去，反而会给莱维添麻烦的可能是存在的。 坐在一旁看着心爱的战斗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依文已经习惯。 是的，很早之前就已经习惯了。 莱维的身上有三道伤痕。在少年迅捷猛烈的攻击下，要说完全不受伤害，或许只有吉尔伽美什那种等级的英灵才有可能做到。前提是那个金甲金发的傲慢英雄收起他轻视一切的心才行。 莱维绝对没有轻视他的对手，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他对少年的小小挑衅，以及战斗中的废话，都是为了引出少年的真正实力。无保留的对手比有保留的对手更好应付，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就好比黔驴技穷里的那只驴一样，最初老虎会畏惧从未见到过毛驴，但在了解之后，那只可怜的毛驴变成了它的午餐。 少年当然不是可怜的小毛驴，莱维也并非什么凶悍的猛虎，他们是杀手。也许有人会认为杀手最重要的是暗杀那一瞬间的技巧，这并没错。但莱维却认为在那一瞬间之前的准备更是不可或缺的。 了解你的对手，才能找到更容易击败他的方法。仗着瞬移带给他那几乎无人能及的速度，莱维有试探对手的能力。摸清底细之后的战斗，无疑比未知的要简单。 所以，少年已经遍体鳞伤。 最显眼的一处伤口还是最初被偷袭的背部。除此之外，还有遍布身体各种被能量弹击中过的痕迹。 约修亚感觉自己的速度变慢了。其实并非如此，他很快发现，是对手在空间中穿梭得愈发自如，显得依靠自身身体发挥速度的他变得迟缓。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是所有人的常识。但约修亚的对手却能将空间折叠，直接将白纸两端的黑点对接。只存在反应时间的差异，变化多端无法预测的出现地点，这都是约修亚从来未曾遇到过的情况。 不管选择哪里作为下一个落脚点，对方都会在几乎同一时间挡在面前，能量弹的袭来完全没有死角。若不是任务委托人的特殊要求，约修亚绝对不会把机场这种空旷的地方当做战场。 “你的眼睛很古怪呀。” 在交手不久后，莱维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每当他的眼睛跟少年对视，都会感觉自己的反应速度受到影响。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混乱的记忆干扰大脑运算，在这种情况多次发生后，莱维终于可以确定那是少年的特殊能力。 可以扰乱他人精神的双眼，应该是一种特殊天赋吧。莱维明知道这点，却无法避开。双眼是观察他人思想的一扇窗口。通过观察眼神的微妙变化，莱维自信可以猜到一些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既然如此，何不利用一下呢？ 莱维盯着少年手中紧握的双剑，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 从外表看是一团几乎笼罩了视线可见所有地方的淡淡黑雾，但身处黑雾之中，却完全感觉不到空气颜色的变化。仿佛黑雾是一个透明的罩子，隔绝了内外的气息与声音，连四周边缘处也是一片漆黑，只有高高的天空与身边一样的透明清晰。 上条当麻躺在地上，勉力睁开眼睛漫无目的地打量着。或许用倒这个词形容他的姿态更为贴切，包括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另外两位同伴——土御门元春和史提尔－马格努斯。 “唉~大姐姐我本来还想你们能陪我多玩一会呢，现在的年轻人体力首先就不行嘛。” 上条抬起头，欧莉安娜站在离他不远的前方，却并非像她嘴里正说着的话那般从容。 遍体鳞伤，除了上条自己和两位同伴，身上衣衫破烂，到处都是灼伤或淤青的欧莉安娜同样如此。只不过她还能依靠在身后的十字架上不倒。 即使没有那个十字架，她也不会倒下吧。上条痛恨自己的草率，他痛恨自己在明知两位同伴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没有阻止他们前来。虽然已经尽力保护开战不久就被暗算倒地的史提尔和土御门，要把精力分散到三件事上的门外汉上条当麻，最终理所当然地被只有一心保护身后十字架的欧莉安娜击败。 这是很简单的数学问题。一比三小，在这里使用越少越好的原则。所以上条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用手指拼命抠着地面，却连在手指之后的手掌都撑不起来。上条的右手可以消除一切超自然力量，可对超自然力量引起的结果无能为力。他能够一拳击溃排山倒海的飓风，却会被飓风刮起的碎石打伤。 “好了，大姐姐我玩够了。你叫上条是吗？就让我温柔地给你最后一击吧。放心，只要你跟那两个人一样失去意识就好，不会很疼，也不会死掉。大姐姐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靠在使徒十字上休息了片刻的欧莉安娜好像恢复了一些体力，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来，甚至来单字卡都没再使用，上条不肯闭上他的眼睛。 嗖。轻盈的声音，然后是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如果换了平时，上条肯定听不清这么细小的声音，身体遭重创无法动弹，他的感官反倒好似被放大了。 ‘黑玫瑰？’“本来还以为这里头会藏着什么秘密，原来是一个大婶在欺负三个少年呢。” ‘戴比路克小姐？’上条费力地支起脖子，跟欧莉安娜一样望向那位戴着漆黑翅膀从天而降的少女。 “你是谁……”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这么介绍你满意吗？” 少女轻轻拨了一下被风吹到脸颊上的粉红色发丝，脸上泛起若无其事的微笑。不知为何，明明是个娇柔可爱的女生，上条看到她的到来，却实实在在地感到安心。 大概因为她是那个不良老师身边的人……上条想起莱维，想起他那位将欧莉安娜玩弄于鼓掌的妻子，或许这名少女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吧。虽然把自己的责任推给一名比自己还小的可爱女生非常卑鄙，但现在的上条已经没有力气去维护他的男子汉气概了。 这样就好…… 放下心来的上条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位同伴，像病床上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一样安心地闭上双眼。 “长得这么可爱，可是光说个名字大姐姐我也不会知道啊。难道是什么流行偶像么？我对这方面并没有研究。” 欧莉安娜嘴里轻巧地说着，放在背后原本扶在十字架上的手，却已经紧紧捏着一张厚厚的纸卡。 “这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吧？请问有何贵干？” 欧莉安娜往后挪了两步，尽量用身体遮着背后的十字架。她不确定这个新来的少女有没有从远处破坏这个十字架的能力。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就像她对丽多薇雅承诺的那样，不能再失误了！ “没有关系？” 梦梦好像没看见欧莉安娜手上的单字卡一样，轻轻地笑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喜欢的人接受了保护学园都市的工作，而你正好妨碍了她呢。” 梦梦的表情简直就是纯正的初恋少女，如果倒在地上的上条这会儿还有意识，说不定会被银河公主的纯真给打动。可惜他没有那个运气。 “哎呀，原来是这样，那么……” 欧莉安娜把单字卡举到嘴边。 “虽然抱歉，也请你跟他们三个一样先休息一下吧！” 激烈地风化作无数的鞭子，疯狂地抽向欧莉安娜身前的短发少女。 梦梦的动作就跟她的身子一样那么轻巧，仿佛无形的风并不锐利也并不迅捷。可是她不断跳跃闪避的身体，却是距离欧莉安娜以及她身后的十字架越来越远了。 “是大姐姐我理解错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击败我？光是躲闪的话可帮不了你喜欢的人哦。” 疾风肆意地从欧莉安娜身边涌出，见到少女虽不狼狈却根本无法靠近，她稍微放下了紧张的心，还抽空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个少年。 “请不要误会，我所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们三个哦。不过那位先生的职业是教师，想必不会希望跟他学生一样年龄的少年受到伤害，所以我也不希望战斗得太激烈。而且，” 不管欧莉安娜故意做作的轻蔑嗤笑，梦梦就像阐述事实一样没丝毫动摇。她不愤怒，也不焦急。因为她知道没有必要，因为她知道…… “你已经死了。” 欧莉安娜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竟然听到对方说出如此可笑的大话。她的身体忽然失去力量，一股从没感受过的麻痹瞬间传遍全身，就像遭到猛烈电击一样，连手中的单字卡掉落都没有知觉。 ‘什么！？’啪嗒一声，就像撞上墙壁的飞蛾，欧莉安娜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摔倒在地。 “你……是什么时候？” “咦？原来你没有发现啊？” 梦梦踏着优雅的步姿往前走，捡起那朵掉在地上后再也没有人注意的玫瑰花。明明是粉红色的可爱公主，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这朵冷艳的花跟她更为般配。 “这也难怪。是因为跟他们玩得浑身是伤，没有注意到脸上又被划了一道吧？行星塞拉斯的黑玫瑰，刺里含有强力的毒素。” 听到对手的话，欧莉安娜下意识地用麻痹的手的摸了下脸颊。那里果然有一道伤口、一道浅得根本不会令人注意到的伤口。 “没关系的哟……” 梦梦来到欧莉安娜面前，嘴角挂着的轻笑一直没有消失。她在这个屏蔽了所有外界通信的结界内掏出手机，欧莉安娜又是一阵疑惑。 “刚才只是开玩笑，你不会死的~” 梦梦笑得越是明媚，欧莉安娜越是觉得心悸。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捡起掉在旁边的单字卡，就在她努力往前爬的时候，忽然一阵炸响，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那位少女的身后。 “这……这是……” 从没见过的植物。粗壮的藤蔓、能够把人的半个身子包住的巨大花朵。欧莉安娜不是生物学权威，信奉宗教远大于科学的她甚至有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都难说。但是她可以肯定，不受结界影响、刺穿机场坚固跑道‘长’出来的，绝对是地球上从未存在过的植物！ “我的虚拟空间，这么说大概你也不懂。就算是一种特殊能力吧。这是一种凤仙花，能够将拳头大的种子像子弹一样发射出来。比如这样……” 梦梦打了个响指，明明应该是植物，却仿佛能听到她命令一般。拳头大的子弹从花心喷射而出，欧莉安娜根本连子弹的轨迹都没有看清，她的面前就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坑里还冒着淡淡的白烟。 “啊啦~射偏了呢。不用担心，我的目标并不是你哦，这回可得好好瞄准呀。” “你是想用这个破坏十字架？从威力来看确实是够，不过大姐姐我很好奇打烂一个只有装饰用途的大理石十字架有什么意义。” 轰地一声，就像坦克车远程攻击一样，插进地表立着的大型十字架瞬间粉碎。梦梦好像这才听到欧莉安娜的话，低下她笑容灿烂的小脸。 “你的意思我也大概猜到啦，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使徒十字，对吧？” 见对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欧莉安娜回想起从这位少女到来的短短过程，才发现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守护的十字架上。连子弹在离头部仅有几厘米地方炸出个大洞都没有丝毫惊慌的魔法师，脸上终于露出焦急的神色。 但是欧莉安娜已经没有办法对少女的话做出任何回应。侵入体内的剧毒渐渐连她的知觉都加以麻痹，金发的脑袋垂下压在地上，一动不动。 ＝＝＝＝＝＝＝＝＝＝＝＝＝＝＝＝＝＝ 气氛不同了。 莱维盯着跟他面对面站着的少年，即使那双仿佛有魔力般的眼睛会影响自己的神经，莱维依旧不敢挪开视线。片刻前还在拼命进攻的少年忽然停了下来，莱维不会乐观地以为对手会就此投降罢战。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在以往的经历中并不少见。 不要轻举妄动。 依文瞥了瞥嘴，就算没有莱维的隐晦警示，她也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要论战场上得到的经验，吸血鬼女孩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少年是在积蓄力量，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连在少年身边小股旋风般转动的类魔力能量都没察觉的话，不是瞎子也是白痴。 何不趁着对方积蓄力量的时候偷袭强攻？恐怕在电视里看过类似情节的观众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依文却知道莱维为何要像个傻瓜似地等待少年出手。 没有详细资料的对手，谁敢说他的杀手锏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少年是否早已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就等着莱维飞蛾扑火呢？ 所以，莱维仍在等待。 少年的身影消失了。 莱维确认自己没有眨过眼，但是对手却实实在在的消失了。不光是视觉上的无法观测，连气息与力量波动也统统变得无影无踪。然后…… 刺骨的杀气扑面而来，同时那把熟悉的弯刀忽然出现在莱维身前！ 金属之间的猛烈撞击发出能将人耳膜刺穿的尖锐爆音，莱维那把号称用宇宙中最坚硬材料打造的黑色装饰枪不负所托，挡下了几乎将他所有肋骨砍成两段的斩击。但仓促间缺乏足够准备的持枪者，却只感到右手一阵麻痹，来不及等它恢复，莱维立刻转身。因为少年的攻击，仍未结束！ 约修亚现身仅有那攻击的一瞬，再次出现已经绕到了莱维的身后。使劲全力的攻击被挡下，加上先前抵抗漫天子弹的袭击，他左手的虎口不停往外渗着淡淡的血丝。但他还有右手，握着相同武器的右手随着身体的前冲顺势向上一撩，这回虽然扔被莱维及时察觉，可他却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全身而退。 在黄昏暮色中显得暗淡的黑色装饰枪高高飞上天空！ 枪手失去武器以为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没有兴趣揣测。依文从灯柱上跃下的动作是她现在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却只能远远看着少年忽的出现在半空中那把手枪旁边。双刀成十字，体重，自身的力量，还有前两次攻击中继续的冲击，约修亚将所有能够利用的统统灌注进这必杀的绝技中！ “啊！！！！！！” 眼睁睁盯着手无寸铁的莱维暴露在少年的刀下，依文发出绝望的尖叫。 在依文的绝望与少年冰冷的杀气中，低着头仿佛甘心就死的莱维，嘴角勾起了不详的微笑。 噗！ 锐器划开人体鲜血四溅的声音，发出这种声音的，却不是本该死在双刀之下的莱维。身体仍在半空的约修亚，恍惚的眼神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把握在敌人手中，将自己身体几乎劈成两半的长剑。 五三、所以说，这年头没常识能干什么？ 那是一把造型独特的暗金色长剑，那是一把约修亚无比熟悉的武器。他本来已经死心了，没想到却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见到这把寻找了许久的武器！ 银白色的头发，相似的面容，以及那把暗金色的魔剑！约修亚仿佛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几乎忍不住要高声呐喊…… “no.xiii，任务结束了，回来！” 如有魔力般的声音，少年那双炽热的眼睛骤然变得冰冷。就像被强制启动了另一个程序的机器，约修亚不顾犹自喷洒着鲜血的身体，在对手因忽然传来的声音惊愕时猛地跳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宽阔的跑道上。 啪，直到这时，那把飞上天空的黑色装饰枪才回到莱维的手中。他右手握着枪，左手提着不知从哪出现的暗金长剑，眼中疑惑的神色一闪即逝。 “哟，配合得很好嘛，我们这算是夫妻档了？” “白痴！” 走到莱维身边的依文先是还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前头把人打得没法还手，忽然就变成木桩随便给人砍。我都开始怀疑那个小孩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了，竟然连这么弱智的陷阱都看不出来？” “那是你离得太远没发现而已。那个少年的眼睛有点不对劲，对视时间长了会影响神经反射，后来我速度变慢了，不光是装出来的。” “就算这样也还是很白痴。” 依文从一开始就知道莱维是在演戏。若论对莱维的熟悉程度，她自信没有人可以与她相比。解决那个少年就算光凭火力压制，也能够达到目的。只不过时间上会拖得较长。为了尽快脱身，莱维才选择了个稍微危险的方法。 那把莫名其妙出现的长剑，是圣杯战争后的遗留物。虽然至今仍未搞清楚到底有什么来历，依文也不清楚莱维为什么会在得到那把长剑后短短的时间内就将剑术这门很难学习的技巧大致精通。但从今天的实战来看，起码出其不意的效果是足够了。 “刚才那个声音应该是怪盗吧。” 莱维虽然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理论上说此次入侵学园都市的应该就只有四个人。排除身为女性的欧莉安娜和丽多薇雅，那么剩下的就是自称怪盗、疑似真名为布卢布兰的男人。 “谁管他，反正那个小子都被你放走了，” 依文瞪了莱维一眼，不让他开口。 “别说你不是故意的，这些话拿去骗伊芙都骗过不过。倒是这片雾好像变淡了呀，要消失了么？” “应该是失去了维持者，估计多数是怪盗。哟，伊芙。” 正说着，莱维忽然听到上空传来类似鸟类扇翅膀的声音。刚一抬头就见到短裙底下的白色内容物，他连忙把视线转移到正在消散的黑雾结界上，心里想着有什么办法提醒伊芙以后空中作战时多选择短裤之类的装束。 “结束了吗？” 啪嗒啪嗒拍着翅膀落到地面上，伊芙好像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春光乍泄的‘小事’。 “嗯，这个白痴把自己当诱饵，骗人家小孩子才打赢的。” “骗人，不好。” 依文那种嘲讽莱维还有办法反驳，但是当面对的是满脸认真说着类似话的伊芙，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咳、咳。” 惯例的岔开话题开场白，莱维的目光四下乱窜。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合适的转移点。 “咦？雾差不多都散了，里头那个是……” 二十三学区由于功能性的关系，没有太多遮挡气流的建筑物。但即便如此，为了飞行器的稳定起降，想必是利用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高科技。莱维他们身边的风就出奇地小，失去魔力维系的淡淡黑雾，直到现在才渐渐露出里头的景象。那是四个具倒在地上的身体，以及唯一一个站着的少女。 “梦梦？她什么时候进去的？” 别怀疑枪手的眼力，虽然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莱维早就具备了仅凭晃动雾气中模糊的身体轮廓就认出梦梦的能力。毕竟是每天都会见面的‘熟人’。 “刚才，我来之前。” 伊芙淡淡地看着从黑雾中转过身来的短发少女，以很难让人体味的语气说着。 雾气散去的虽然缓慢，但总算不再遮挡人的视线。站在四具‘尸体’边上的少女也终于发现了这一点，她来回转身确认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后，挥挥手朝着莱维这边大喊：“莱维先生！依文小姐、伊芙！” “你的名字跟我们两个是隔开的呢。” 依文揶揄地掐了莱维的手臂一下，慢慢往梦梦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我们也过去吧。” 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莱维叫上好像在那发呆的伊芙，三个人一前两后地踏进先前被黑雾封锁而无法进入的区域。 “他们身体怎么样？” 虽然说起来没有任何关系，莱维还是首先关心起倒在地上的三位少年，姑且算是出于一名教师的责任心吧。 “我已经帮他们做过简单的恢复治疗了，本来伤得也不算太重，那个女人手下留情了呢。现在还没醒过来是让他们多点休息一下，想叫他们起来随时都可以哦！” 幸好莱维没有见到方才黑雾中发生的事情，否则他绝对会怀疑眼前这个邀功请赏似地可爱乖孩子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他正准备说让三个少年好好休息，三人中看起来伤势最重，实际上以皮外伤居多的上条当麻发出了接受完手术的病人麻醉药褪去的声音。 “看来恢复能力还不错，有点潜力。” 依文对人类身体的了解程度不亚于莱维，她这句话绝对可以算是对刺猬头少年的夸奖。 紧接着，倒地后墨镜仍然神奇的架在鼻梁上的土御门以及狼狈不堪的红头发神父也有了知觉。莱维本想趁着他们醒来之前向梦梦询问事情的经过，他对这名少女的能力与其他方面的好奇，只好放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了。 “呀，睡了一觉人就都到齐了喵？” 土御门最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怕掉衣服上的灰尘，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开口。在土御门之后是上条，史提尔也跟约好了一样紧跟着醒了过来。 “使徒十字破坏了？” 史提尔走到变成一堆碎石的十字架旁，嘴里低声地说着，却不像是在询问在场的人，而是某种内心的感叹。 “如果是指真正的使徒十字，那么非常抱歉，再过不久它的效果就将发动。” 女性的声音，在场能够开口的女性虽有三人，但这却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发出的声音。感觉上年纪比欧莉安娜还要大的女性，上条从地上跳起来紧张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不速之客。 “妨碍通信的结界没了。” 史提尔对上条一惊一乍的举动很不耐烦，他指着躺在地上的欧莉安娜，那个女性的声音，正是从她的怀里发出的。 “丽多薇雅。罗伦婕蒂？” 跟欧莉安娜。汤森一起策划谋取学园都市的计划，不，应该说她才是这次事件的元凶。如果要问在欧莉安娜倒下的现在，上条最想把谁揪出来揍一顿的话，无疑就是丽多薇雅。 “学园都市不久后就将被改变，变成对罗马正教有利的地方。你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届时一切都将完全扭转过来，在你们无法意识到的情况下。” 丽多薇雅的声音非常平静，她仿佛只是在陈述着喝咖啡要加几块糖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场的人，准确说是三位少年根本没法保持冷静。 “欧莉安娜带着的使徒十字是假的？真的在哪里？” 上条看了眼史提尔脚边上的那堆碎石，忍不住皱起眉。 “别理他，上条当麻。” 史提尔掏出一张符文卡片。 “她们既然要使用使徒十字，丽多薇雅跟真正的十字架肯定就在这附近。现在我们的战斗力占有绝对优势，只要我用搜索术式找到丽多薇雅，然后用你的右手把所有东西都破坏掉——” “——为了避免误会，我先告诉你，使徒十字并不在学园都市里。” 丽多薇雅淡淡地宣告，没等她说完，一直没参与的莱维这方，有人站了出来。 “那个十字架不在学园都市，从一开始就没有带进来过，对吧？” 梦梦好像怕自己的声音太小，特意又朝欧莉安娜倒下的身体走近了两步。 “……” “不说话了？想让我帮你解释么？什么送货人的，欧莉安娜从一开始就是个诱饵。她带着十字架在学园都市内到处乱晃，根本就不是什么寻找合适的发动地点，只不过是为了将别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都市内，而忽略在外部偷偷搞小动作的你吧？” “没错。她的任务就是对本事件相关人员及迎击战力的调查，以及将全员的注意力引导到错误的方向。你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很小。” “嘻嘻，是在夸奖我吗？” 话是对丽多薇雅说的，梦梦的眼神却在莱维身上。面对突然从名侦探变成个调皮女孩的梦梦，莱维只要点点头还她一个微笑。 “学园都市这么大，她随便找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然后在街上调查，我们也没多大可能碰巧发现。随便想想就会觉得不对劲了。” 以上条为首的三名少年脸上都不自觉地有些尴尬，除了土御门戴着墨镜看不大出来之外。而莱维这边，则都是一脸平静，事实上他们早在依文初次击倒欧莉安娜之后，就弄清楚了大致的来龙去脉。 “结果欧莉安娜还是被击倒，但就过程而言，她已经很好地完成了牵制任务。至少她牵制住了对学园都市足够了解的人。剩下你们这样的协助者，事实证明没有正确情报我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上条知道丽多薇雅所指的正是自己和土御门。到目前为止的整整半天多的努力呗否定，他没工夫去为此神伤。上条用颤抖的手从运动短裤的口袋里抓出手机，可是望着九宫格键盘，他不知道该按下哪些数字组合。 “没用的。” 估计丽多薇雅那边连众人现在的图像也能看见，她的声音听不出兴致多高。 “距离使徒十字改变学园都市还剩下一百一十二秒，现在是一百零七秒。我可以断言，将军了。” 丽多薇雅话音落下，三位少年倒吸一口气。上条没注意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摔到了地上，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冲到梦梦面前：“梦梦小姐！你有办法吧？应该有办法吧？既然早就清楚了她们的计划，那么就快点做些什么来阻止丽多薇雅吧！” “唉？” 梦梦被突然跑到自己前头的少年吓了一跳，好像不习惯跟异性太过接近似地往后退了两步。心情焦急不已的上条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在他而言，现在的确不是为被可爱女生讨厌之类的事沮丧的好时机。 “你说做点什么……可是我们根本什么也不用做呀。” “你……！” 上条一开始以为对方不想帮助他们，但联想到之前的行动，又没有在最后关头退缩的必要。反倒是一直在旁边仔细听着别人说话没发表过意见的土御门仿佛抓住了什么。 “没有必要嘛……” 土御门掏出手机，用令人惊异的高速操作着。像研究人员发现重大突破似地疯狂计算完毕，他跟上条一样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的确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喵。” “土御门？！” 连史提尔都受不了这紧张过头的猜谜游戏，好像别人再不对他解释清楚，就准备挥舞着炎剑冲出学园都市的样子。 “外部符合使徒十字发动条件的地点有五个。其中距离最远的在北部离学园都市一千七百米左右的地方喵。” “一千七百米，还剩五十五秒，行得通吗！！？” 上条迫不及待地想往外跑，经过莱维身边的时候被一把抓住。这时，丽多薇雅的声音再度响起：“就算知道了我所在的地点，也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我并非身处你们刚才所说的地点。” “唉呀，随便误解别人的意思真是个不好的习惯。我刚才说那个距离并不是要去抓你喵。” 焦急的上条和史提尔对土御门忽然变得跟莱维那边一样淡然难以理解。不过事已至此，他们除了听下去没有其他办法“终于想到了？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白痴不知我家那一个呢。明明是天天生活着在这个城市的人，竟然不了解最基本的常识。” 见土御门抓到了重点，没法再给自己提供有趣的表情，依文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研究躺在地上至今未醒的欧莉安娜。她对梦梦所使用的手法跟莱维一样有点好奇。 “呵呵，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样喵？还真是需要多些你们的帮助和体型呢。” “没关系，只要尽快把这次兼职的工资付清我就满足了。” “贪财。” 伊芙一句话把莱维给噎住，可一旁的上条没法学他们这么悠闲，他忍不住揪起土御门的后领把他拽过来，冲着他的耳朵大喊：“现在是玩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上，我耳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固哦。” 眼看上条身后的史提尔也一副怒气上涌的样子，土御门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们冷静：“好了好了，我来看看现在的时间……嘛，这不是已经过了？你们有感觉到任何变化吗？” 咚！！ 土御门的话音刚落，上条还没来得及将听到的语言转化为实质的意思，地面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夜晚尚未彻底到来的黑暗一口气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 史提尔呆呆地来回确认着四周犹如白昼的情景。 “普通的电灯、霓虹灯、镭射灯、焦灯等。现在是下午六点三十分整，学园都市的夜间照明预定这个时间打开，时间上没有延误。” 伊芙用比先前丽多薇雅还要平淡的嗓音说着，听起来就像讨厌学习的小孩子被家长逼着背诵枯燥的课文。 整个学园都市向天空放射着比世界上任何一个超大型现代都市都要璀璨的光芒。即使第二十三学区与大霸星祭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一般外来人士使用的国际机场附近也亮起了圣诞节装饰般的彩灯。远方节奏轻快的音乐，令上条和史提尔焦虑的神经瞬间变得平静，甚至有些许欢快。 “夜间游行，大霸星祭期间学园都市的夜间照明会比平常更加光亮。按照科学的说法这属于光害，夜晚的星星会被强烈的光线掩盖掉。” “没错。” 土御门接上伊芙的话。 “我指出那个最远的地点，只是想说就算那么远的地方，仍然在学园都市光害的射程范围内喵。不管你在不在那里，现在天上也是看不到几颗暗淡的星星吧？丽多薇雅－罗伦婕蒂。” “原来是这样吗……” 上条欣喜的情绪很快过去，转变为一股放松下来后的茫然，但他绝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丽多薇雅所说的最后期限早就过去，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学园都市还是原来的学园都市。 “仔细想想，我们全都是无聊的配角。” 学园都市对罗马正教的胜利，利用不变星空光芒、连依文都感到惊叹的究极魔法，败在了人工科技制造的光芒之下。 “你有空感叹的话，就赶快逃命吧。” 莱维像夸奖好学生似地摸了摸梦梦的小脑袋，对一直保持沉默的丽多薇雅说到。 “你也给我像参加运动会一样东奔西跑吧，丽多薇雅。罗伦婕蒂。” 放下了所有心事，上条当麻笑着补了一句。从那之后，欧莉安娜就彻底地沉睡了，她怀中再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太阳很快完全下山，大霸星祭比白天还热闹的夜间游行正式开始。 得到土御门的提醒，莱维他们在警卫赶来回收伤痕累累的少年三人组前离开了实验跑道。现在恢复成一般外来游客模样的四人，正漫步在挤满人的马路上。好在因为游行的关系，大部分人都跑到了白天车水马龙的机动车道上，人行道才变得那么方便散步。 “还好你带了备用的衣服，要不现在我才不要跟个乞丐走在一起。” 依文扭头看了眼梦梦跨在腰间的包，她原以为是跟其他女性一样的日常用品之类，没想到却是给莱维准备的替换衣服。 莱维白天那套衣服在战斗中难以避免有些破损，就算在满是奇装异服的游行队伍中不会显眼，依文还是觉得不对劲。梦梦带了备用服装是好事，但依文总觉得这种事应该由自己来做才对。无奈承认自己不够细心的吸血鬼女孩，边走边生气了闷气。 ＝＝＝＝＝＝＝＝＝＝＝＝＝＝＝＝＝＝ 丽多薇雅打开酒店房间的门，身后靠在墙上的是跟欧莉安娜一样的白布包裹十字架。计划失败后就第一时间离开，她不是那种会因为挫折而神伤的小女孩。丽多薇雅－罗伦婕蒂是虔诚的罗马正教徒，这也是她早就打定主意为之付出终生的事业。 这次失败了就重整旗鼓拿着新的计划再来，带着十字架走到电梯间的女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沮丧。看起来就像个出差结束准备赶往机场回家的白领一样。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的打开。里头没人，这是丽多薇雅最满意的情况。白布包着的十字架非常巨大，好在这家酒店的电梯容量足够，她没怎么费力就将十字架靠在了电梯后部。 突然，毫无征兆地震动在电梯门完全关闭的一瞬间袭来。然后是照明系统包括头顶上显示楼层的屏幕也被关闭。猛然被抛进漆黑铁笼里的丽多薇雅只在最初的一秒钟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冷静。 “是你？” 原本只有修女一人的电梯内，在她开口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失败了？” “没错，呵呵呵。” 丽多薇雅笑了，漆黑牢笼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的同伴好像被抓了？” “是啊，真可怜……呵呵，多么可怜的欧莉安娜－汤森。呵，呵呵。我必须救她。我必须亲自揪住那个被逮捕的迷途‘罪人’……” 丽多薇雅－罗伦婕蒂，她总是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当成继续前进的原动力。可以说生活若变得一片坦途，她反而会失去前进的力量。 “你要独自闯进学园都市，在两百三十万人的敌对中救出同伴？真是充满不屈美感的想法，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黑暗中的男人声音越来越高亢，他用跟丽多薇雅同样疯狂的音调说完这句话。两个疯狂的人，一点都看不出是正在进行名为‘逃跑’行为的两个疯子，这么一幕疯狂的戏码，很快迎来的**。 “呵，呵呵。哈哈哈！！我会前进的。不论幸与不幸，不论是一帆风顺还是波澜万丈，我全都接受！我会符合谢肉祭这样的名称，将所有的现实打口咬碎作为心灵的存粮！” 告解的星期二，丽多薇雅会被起这个称号的理由是，不管送来的是糖果还是鞭子，她表现出的都是相同的反应。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停止她的行为。无论给予什么都会得到喜悦的人，不论收到什么都会跟笑容一起前进。如果加以妨害，则只会让她的脚步前进地更快。 “首先是罗马正教内部的善后。接下来研究回收欧莉安娜的计划，最后一举攻陷学园都市！哈哈，这难度实在太高了，实在是太甜美了！” 同在漆黑电梯里的男人没有被丽多薇雅古怪的言行吓到。啪啪啪的鼓掌声却也仿佛没传进丽多薇雅的耳朵里，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她无法再沉浸自我不去理会。 “可惜，我不得不毁掉你甜美的未来了。” 咚！ 重物撞击在外部悬空的电梯地板上，那是裹着白布的大型十字架的声音。而携带者十字架的修女丽多薇雅，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倒在男人的怀里。 “十字架回收完毕，在预定的地点汇合吧。” 电梯的顶部被手杖似地武器整片掀飞，一手夹着女人的身体、一手举起比女人身体还重的十字架。白衣面具，短短时间就登上诸多国家悬赏榜单的‘怪盗’像一根轻巧地羽毛般缓缓地向上飞去。 这时，他掉在电梯里的某样东西中，才传出一个稚嫩女孩的声线：“约修亚也回收完毕了，他伤得真重呢，莱维还真狠心。咦？没人在了吗？那一会见吧~” 仿佛抱着玩偶的天真小女孩声音在开了天窗的电梯里回荡着，怪盗遗落的某样东西轰地一声燃气火焰，片刻后只剩一小摊淡淡的灰烬。 ＝＝＝＝＝＝＝＝＝＝＝＝＝＝＝＝＝＝ 学园都市里有许多禁止一般人随意进出的场所，比如莱维他们去过的第二十三学区，若是没有土御门的事先协调，在遇到敌人之前，他们肯定先得跟高科技的守备设施好好周旋一番。类似的地方还有很多，而在这些中间最为特殊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则是一栋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建筑物。 没有窗户和门，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吗？但是在学园都市里，起码能找出十种以上的方式进到那个完全密闭的建筑内。其中最简单也最常用的一个，就是通过空间系能力者的协助，这也是唯一不用破坏建筑物地进出方式。 在这栋几乎没有学生知道的建筑物内，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投射在虚空中的影像。 站在学园都市顶点的‘人’，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 亚雷斯塔身处的房间非常昏暗，也非常宽广。除了正中最显眼的巨大玻璃圆筒外，四周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电缆和管线。覆盖了所有墙壁的仪器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这是房间内仅有的照明，虽然并非它们本职的工作。 之所以在人这个字眼上特意标注，是对倒立漂浮在注满鲜红色液体的圆筒中的亚雷斯塔是否能够简单划分到人类中表达些许质疑。 绿色的手术服在液体中轻轻飘动，银色的头发跟莱维的看上去有点不同，更像是衣服浆洗过度的褪色。 无法分辨男女，连年龄都看不出来，更别提善恶，亚雷斯塔。克劳利，只能用最低限度的‘人类’一词来称呼。 “利用使徒十字确保对学园都市的支配以及世界的利益？” 圆筒里的人类低声说着。 “罗马正教这次真是闹大了。” 从亚雷斯塔的语气中，听不出一点受不了的意思，反倒是让人隐约觉得他有点……高兴？ 学园都市在一年里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时期，大霸星祭中遭到入侵、二十三学区不小的范围被战斗波及并破坏、都市的控制权差点被夺走，这些事情换到任何一个统括理事会的成员身上，都绝不是能够忍气吞声的小事。由此可见，亚雷斯塔－克劳利，学园都市的实际支配者，绝对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就像他的形象，神秘、诡异。 罗马正教，对外自称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拥有二十亿的信徒。作为宗教界的第一势力，与学园都市这个科学界第一的势力敌对，可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信奉上帝的宗教会跟由无神论者组成的学园都市关系良好，是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冷笑话。 过去的事情暂且不提，在最近一段时间的对抗中，学园都市可以说是完全占据了上风。亚雷斯塔仔细回想了两三个月内发生在学园都市内或外部的小规模战役，受益者无疑从来就不是罗马正教。而这些战绩中，无一例外有幻想杀手的存在因素，这是亚雷斯塔计划内的既定事项，他并不会为此高兴。就像一个经过周密计算后万无一失的公式，实际在纸上写出来递给别人的时候，对真正醉心研究的科学家来说并不会比计算的过程更加有趣。 亚雷斯塔的计划庞大且周密，利用最先进的计算机以及最精湛的人类大脑综合运算得出来的结果。若要在这个结果中找出不和谐的小纰漏，那么就是今天所发生的事件了。 丽多薇雅－罗伦婕蒂的行动并未得到罗马正教上层的认可，但这却没能影响到亚雷斯塔的棋盘。可在这次看似危险却注定不会成为现实的意外当中，有着一个令亚雷斯塔诧异的节点。那就是三位自称以执行者自称的人介入，以及他们所导致的变化。 欧莉安娜被捕，这并不奇怪，从她潜入学园都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事实上亚雷斯塔那个送货人兴趣缺缺，他甚至没去管她是否被关进了专门限制魔法师的牢房。 自称漆黑之牙的少年所表现出来的作战能力、自称怪盗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新奇魔法、还有最后现身的小女孩，亚雷斯塔不是以貌取人的笨蛋，他却直到那个抱着兔子玩偶的紫发小女孩轻松救走漆黑之牙并走出学园都市后才注意到她。 一本没人在意的古书，以及使徒十字，这两件东西就是那三位意外来客的收获。当然还有丽多薇雅，但亚雷斯塔认为那个修女不过是使徒十字附带的小小赠品，跟儿童套餐里附赠的小玩具一样可有可无。 “真是三个有趣的人，他们背后的组织更加令人好奇。那个女孩的编号是xv，也就是说除非他们的组织喜欢玩无聊的幸运数字游戏，那么至少有十五个拥有同等甚至更强作战能力的执行者存在。” 十五个，看似很小的数字，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另外两位没有直接参战，至少那个代号漆黑之牙的少年，拥有根本不用把欧莉安娜这个级别魔法师放在眼里的实力。这个水准的战力，在号称二十亿信徒的罗马正教中能找出十五个吗？亚雷斯塔对此表示怀疑，从他已知的并且近乎准确的情报中很容易对此作出否定的结论。 “能够短时间内击倒这样的对手，莱维－麦道威尔。早就知道梅尔帝亚纳出身的人不可小视，上次在strange的战斗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他们不大会在短期内构成我计划的阻碍。需要重视的还是那三个或者更多的执行者吗？” 亚雷斯塔兴味索然地说道。 暂时无法看出那群执行者的行动往后会否继续跟他的计划冲突，可就此放着不管是不行的。完善的、足以应付任何突发意外的行动纲领才能成为计划，否则就变成纸上谈兵的呓语。亚雷斯塔不允许失败，他必须考虑周全，哪怕再细小的可能性都得计算在内。为此他把刚准备忘掉的名字，莱维的名字重新在脑海中默念了一遍。 墙壁上一盏红色的小灯亮起，这盏小灯换了其他人绝对分不清跟周边密密麻麻的同样东西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事？” 红灯转成绿色，类似交通信号灯的设计代表的是一条对外通讯线路接通。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叫做莱维的男人和他身边的人都不用去管。倒是明天，坐标移动应该会带外部人员前来，到时候给予通行，也无需派人监视。” …… “没错，只要是坐标移动带来的人就都放行。” 亚雷斯塔切断了通信线路，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房间恢复到与外部彻底隔绝的状态。而与这个房间彻底隔绝的亚雷斯塔。克劳利，低声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 大霸星祭的第二天。 持续举行七天的超大型祭典中，第一天被开幕式致辞之类学生不感兴趣的麻烦事占据了很多时间。可以说从第二天开始才算真正进入状态。 比赛、比赛、比赛、比赛。 对于参加赛事项目过多的学生来说将会非常痛苦的一天，无疑是包括学生亲属在内的外部游客最期待的时间。这些游客一般都会在大霸星祭开始前一天陆续进入学园都市，这是为了避免开幕式前还有许多人忙着赶路造成意外。所以说，像莱维一家那样大早匆匆进门的属于极少数。 而第二天才加入的游客，则是比那极少数更为异类的存在。这样的游客，本届大霸星祭仅有四人。来自中央区第二中学高中部sos团的四位游客，正由属于同一社团但身为学园都市原住民的结标淡希带领着站在厚实的围墙之外。 “说什么超过两百万人参与的大型运动会，从这边完全看不出来有多热闹。冷冷清清的，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提前到校门口等车，那是距离现在两个小时前的事了。凉宫春日就像个期待班级旅游的小学生，激动地睡不着觉一大早就开始期待，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梦幻。 “这是大门口吧？来参加的游客应该都是坐飞机之类，像我们这样岛内的学生本来就没几个人能来。能够站在这你就应该给我衷心地感谢上天了。何况今天都第二天，整整迟到一天的观众你觉得除了我们几个外还会有多少啊？” 阿虚很想上前揪住恨不得把地上石子都捡起来研究一遍的春日。不过鉴于他这这个‘弱男子’很有可能不敌那个强势女生的前提，阿虚放弃了那个念头。春日连回答他话的兴趣都没有，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这里并不是正式开放的对外通道，那边就像国境线上的海关一样麻烦。走这边会快很多。” 结标对阿虚解释道。她在手机上按了两下，高墙上一处看不出任何缝隙的地方缓缓打开，露出和班级教室门差不多大小的洞口。 怎么跟芝麻开门一样？阿虚还以为学园都市这种站在科技顶端的地方会弄出多炫丽的开门效果，眼前这个虽然比较特殊，但却跟他想象中的相距太远。所谓五十步笑百步就是这样，他刚刚才说过春日，结果自己也变成了失望大于期望的小孩子。 五四、SOS团入侵学园都市了！？ “从这里直接进去吗？” 超铃音今天的穿着要是让莱维看见，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极为淑女的连衣裙，头上还戴了顶帽子，挎着一个小包的样子要多优雅有多优雅。平常扎成两个包子的黑发也放下来披在脑后，看起来轻飘飘的，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嗯，已经事先申请过了，可以直接进去。” 结标身为地主，理所当然地第一个走进去。之后是一口气冲到最前的春日，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要不要扫描体态特征要不要滴血验证dna之类的科幻小说剧情。 “就算你提供dna样本，他们也没有你的记录吧？” 阿虚总是不忘说出这种完全会被春日无视的废话，被超铃音轻轻揪了一下衣服后，他才有点茫然地跟着走进去。 漆黑的门洞在sos团最后一个成员，自始自终都没有发言，令人几乎忘了她存在长门有希走进去后，悄无声息的关上。从严丝合缝的外墙上，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打开过一个小门。 ＝＝＝＝＝＝＝＝＝＝＝＝＝＝＝＝＝＝ “喂？” 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莱维掀被子接电话的动作把他旁边睡着的依文也吵醒了。在酒店的房间里不用考虑被别人看到的问题，没有使用幻术让自己‘成长’的吸血鬼女孩，看上去就像童话故事里得到仙女祝福而有了生命的洋娃娃般慢慢坐起身。 大霸星祭为期七天，而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回顾过去的六天，莱维很想用身心俱疲形容自己。 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参加大霸星祭并非为了游玩。但当学园都市高层人士在第一天快要过去前用电话通知他任务结束时，莱维很是畅想了一番接下来六天的幸福快乐日子。他向校长递交的请假条上头写明了一星期，以莱维的懒散，怎么可能赚完外快后及时回到工作岗位呢？ 他原本设想即使剩余的六天会厌倦大霸星祭的比赛，也可以回家睡个昏天黑地加上陪依文补习圣杯战争期间漏掉的电视节目。至于这个设想是否得以付诸现实，光看他现在仍然身处学园都市的酒店房间，并且天刚亮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就知道了。 莱维原本悠闲的六天假期，被第二天一大早闯入学园都市的sos团一行，准确说是凉宫春日这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完全打乱。看比赛、逛街、到处乱窜，就差一些禁止一般人接近的研究所之类没留下春日的脚印。那个最能展现青春激扬的少女，在短短的五天内就几乎把偌大的学园都市给走遍。对此，连身为吸血鬼真祖的依文都极为佩服春日的体力，除了莱维他们外，包括阿虚，或者说只有阿虚每天回到酒店都是累得半死状态，第二天一早仍旧会被精神满满丝毫不见疲惫的春日拖死狗一样扔到街上。同样的年龄，性别一男一女，由此可见春日的强悍之处。 “已经起来了吧？赶快下来！我们在一楼的餐厅，吃完早餐之后就出发吧！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虽然觉得可惜，但要是因感慨而浪费时间那就太令人惋惜了。所以趁着最后一天，把没有去过的地方没有看过的比赛全都攻略吧！！” 莱维在认识春日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还能发出这么大的音量。 “那个小女孩精神好的让人无话可说呢。” 连依文都头疼的人物，在莱维的记忆力，凉宫春日这个名字好像已经超越了阿尔比雷欧－伊玛的水平。 “伊芙还有小梦那边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你们现在打开门的话，应该正好能看到她们在走廊里。赶快搭同一部电梯下来吧！！” 可怜的伊芙、可怜的梦梦。都说女人的美貌需要充足的睡眠来维持，伊芙尚有毫微机械这种等同于永葆青春的方便东西，梦梦这几天来，倒也没看出有变得憔悴的迹象。每天跟春日玩在一起，倒是挺符合那位银河公主的年龄，令人几乎忘掉了她在使徒十字事件中的表现。 “帮我拿衣服。” “是是，我的老婆大人。” 莱维撑着疲惫的身躯挪到房间里的衣柜处，翻出依文用魔法清洁过的衣服。虽然在对敌时只能依靠身体和经验，但一些简单的日常应用魔法，她还是能够做到的。这间接帮莱维省了一笔酒店高昂的干洗费用，否则他绝对会把土御门叫来报销。经过第一天的工作，他已经跟那位总是戴着墨镜让人联想到狐狸的少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不过，莱维总感觉那位少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以后谁吃亏还难说呢，反正现在有机会就先敲诈一番吧。 等依文穿好衣服弄好幻术，莱维打开门正好就见到住在他们隔壁房间的伊芙和梦梦往电梯间走去。 “哟，早啊。” “早上好，莱维先生~” “早安。” “人类真是无聊的生物，竟然会因为对白天的喜好而特意刚日出就起床。完全不了解黑夜的魅力，可见生命太过短暂的确有碍品味的提升啊。” 外星人、异世界人和改造人起码还带着‘人’这个字眼，为没能睡到自然醒而大肆抱怨的依文，一下子就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类’。好在没人比莱维他们更了解这只用幻术把自己伪装成大人的小小吸血鬼了，没人在意依文的话，四个人陆续走到显示屏上数字跟所在楼层最近的电梯门前。 进入一楼的自助餐厅，莱维一眼就发现了靠窗多人座位那站起身冲着门口招手的春日。长门有希、结标淡希、超铃音还有除了莱维外唯一的男性都已经入座，这情景令莱维庆幸起自己教师的身份。春日应该多少还顾及点长幼礼仪吧，否则叫醒自己的就不是电话铃，而是直接跑到门口使劲拍门大喊的春日了。 学园都市高层特意招待莱维他们的酒店档次不错，可供选择的菜款式不多但都算美味。可即便是这样，连续吃几天也会令人的味觉变得麻木。就连初到地球对什么都有兴趣的梦梦也只是随意挑选了几样试验过后满意的吃完就算，春日更是像完成任务似地用最快速度把盘子里的食物全塞进嘴里，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跟莱维这边的依文呈鲜明的对比。 “ok，大家都吃完了？” 春日离开座位，像个女暴君似地巡视了一遍众人的餐盘。说起来依文能跟她相处这么多天都没吵架闹事，莱维一直对此比较惊讶。 得到所有人点头回应后，春日脸上挂着她标志性的一百分阳光笑容，一挥手，宣布大霸星祭最后一天的辛劳就此开始：“出发！！！” ＝＝＝＝＝＝＝＝＝＝＝＝＝＝＝＝＝＝ 大霸星祭的比赛开始时间跟平常学校第一节课的时间差不多。由结标当导游的队伍正好在春日选择的第一场比赛开始前二十分钟走进赛场。莱维和阿虚两个男性还有时间买好一会儿会需要的饮料和零食——这五天以来，他们两位一直在负责各种跑腿的工作。 比赛就在莱维跟其他人的闲聊中度过，这里所说的其他人，是指sos团所属以及莱维家属团中排除春日以外的成员。超能力者之间的体育竞技的确有趣，可换了谁连看五天几十场次也会变得倦怠。当然，这里的‘谁’依然是排除春日的。 说来也奇怪，春日给人的印象是对任何事刨根问底，一旦揭开谜底后就很快失去兴趣。就像之前组织的周末课外考察，她好像已经不准备短期内继续了。这次看了让普通人阿虚都不再对超能力感到惊讶的数量比赛，她为什么仍能保持如此大的兴致呢？ “可能是她知道像这次的机会以后很难再有吧？又或者潜意识感觉到了大霸星祭后就会渐渐将超能力者的事遗忘，所以想做点什么来反抗？” 超铃音的分析听起来有点道理，可这又勾起了莱维另一个疑问。这次为他解答的是学园都市的原住民。 “具体原因其实我们也很好奇啦。为什么年年都有大霸星祭，在对外采用卫星直播后，并没有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很大的反响呢？明明平常那些自称特异功能的骗子在电视台录个节目都能让大家讨论好久，还真是一个奇妙的现象。不过要说是谁搞的鬼，倒是可以肯定是亚雷斯塔。除了他以外也没其他合适当成嫌疑人的，毕竟他光样子就够古怪了。” “这么评价你的老板不大好吧？” “没关系。” 结标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她清楚知道学园都市空气中每一寸地方都散布着名为滞空回线的情报系统。那是由散布在学园都市空气中的纳米机器人构成的微观情报网，理论上没有任何死角或疏漏，让所有人**无法得到确保的系统。可想而知，这种一旦公开必定会在学生中间引起恐慌的东西，知道的人只在少数中少数。这就构成了一个问题，要靠如此少的人手分析汇总海量的信息，从中找出有用的情报，不用实际参与就知道是一件多么可怕的工作。 但像莱维他们属于特定目标，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话，很可能会被密切监视到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的程度。好在莱维早就知道了滞空回线的存在，由此凭借他自身的电流形成一个隔绝微笑机械的磁场。在战斗中没多大意义的技能，针对滞空回线倒是意外有效。毕竟他可没被人偷窥的嗜好，所以结标方才的话，并不会传到亚雷斯塔的耳朵里。 “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离开学园都市后，我们就会忘记超能力的事吗？这听起来跟电视催眠一样的东西有点好用过头了吧？” 阿虚显然理解不了莱维他们的世界，但一想到原本对他来说犹如天方夜谭的超能力竟然实实在在的出现在面前，而且还用在学校运动会似地游戏里。为什么以前从来不知道呢？当从导游手册上看到大霸星祭已经举办过多届时，阿虚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没睡醒。 “你的理解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惜你大概是没机会去验证了，毕竟已经忘记了嘛。就算我过段时间提醒你，你也不会相信吧？就跟以前在报纸上看到关于特异功能的报道当成猎奇故事一样。” 结标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她倒是希望所有人在大霸星祭结束后一觉醒来就忘了超能力的事。否则将有一段时间居住在学园都市外的她，很有可能会被各种研究机构想方设法抓去解剖。 “散场散场！” 莱维他们的心思根本没在比赛上，连什么时候结束了都不知道。坐在前排的春日大喊大叫地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人好多，别走散啊！” 悲剧的阿虚，他刚说完这一句，就被汹涌的人潮吞噬，好像只能看到一只手在高高的挥舞。春日留下一句‘我去找他，电话联系’，就像勇敢的冲浪者一样拨开人群钻了进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说吧。” 莱维站起身眺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春日和阿虚的影子。他可不想跟别人摩肩接踵弄被弄上一身滑腻腻的汗，另外几位同伴也都跟他有类似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没站起来过。 “说起来，那个什么使徒十字的事就这么完了？没下文了？” 聚集在最近出口处的人越来越多，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反正一时半会走不了，结标无聊地随便找到个话题。 “你说下文？” “就是那两个女人呀，一个被捕，还有另外一个后来估计也被抓了吧？难道没有其他同伴来救她们么？罗马正教什么没了解过，但是听说人不少啊。” 别人也许只把这当成个普通的问题，莱维却知道在结标心里，‘同伴’是个非同寻常的词。与她有过接触的人，同学或者学园都市内其他交过手的人，大多从战斗中误解了她。在这座二百三十万人口的都市中却没有几个真正了解她的人，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大概正是因为如此，莱维从没发现她对正在执行派出任务有任何抵触。 “就算要救，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本来大霸星祭期间的警备就严，现在更是把之前的漏洞都补上了。除非派军队进攻，很难再来一次秘密潜入。”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原因莱维没说。丽多薇雅－罗伦婕蒂使用使徒十字的计划，好像并没有得到罗马正教内部多数人的支持，说她擅自行动都算轻的。这次的失败会给罗马正教带来多大的损失，估计只有亚雷斯塔和教皇那个级别的人清楚。对待一个让组织损失惨重并处于被动的成员，即使她的出发点是为了组织，那也无法构成免罪的砝码。类似的事情莱维实在见识过太多，为什么总是一些看似平庸又缺乏干劲的人能够身居各种组织的高位呢？所谓的稳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深层的东西对一个尚处于高中年龄的少女没有好处，莱维也不认为这是结标必须知道的东西，至少现在并不需要。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话题岔开，省得她继续追问。 “有希，怎么还是一直在看书，你对超能力不感兴趣？” 依文那边几个女生已经叽叽喳喳地凑成了一堆，莱维知道这会儿插进去没好下场，他眼角一扫，发现了之前坐在春日身边、现在还捧着书本的文学系外星人。 “已经将足够数量的情报汇集提交给资讯统合思念体，接下来解析的工作将等量分配给其他人形终端界面处理。这个个体需要保持足够的机能应对凉宫春日的观察任务。” 莱维回想了一下，没发现这位成天抱着书本的少女做过什么特殊的行为，看来要是以后需要谍报人员的话，由她担当会非常合适。 “对了，我以前一直没听你说过，还有其他类似你的外星人？” 什么人形中端界面听起来太过缺乏实感，甚至有时会觉得悲哀，莱维更倾向于用外星人来称呼有希，虽然这样并不能改变她的实质。 “没有。” 少女把书本合起放在膝盖上，手刚一伸起来才发现早就没戴眼镜了。用录像带倒带一样准确的动作让右手回到书本厚厚的硬质封皮上，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准确的表达是这个空间并不存在除我以外的其他个体。在凉宫春日原本所处那个空间的地球上，有许多跟我类似的对有机生命体界面，但跟随凉宫春日来到这个空间的只有我一个。” “哦？你还能他们取得联系？” 本来只是闲聊，莱维突然发现他意外获得了很有意义的信息。虽然在这个地球上已经生存了百年，虽然他也莫名其妙的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仍然记得，自己和正用清冷目光看着他的长门有希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空间。在这里有依文，还有现在的伊芙她们，可以往所在的那个地方，也有莱维在意的人和事。如果有机会，他并没有什么‘回家’之类的概念，要是能跟某些人通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莱维期待的眼神下，有希摇了摇头。 “不行？那你刚才说把情报交给思念体……” “是提交，而不是通信或者其他形式的联络。我能够做到的只有把资讯向外传递，至于资讯统合思念体是否能够准确获取，又或者被其他人获取，并非我所能预见的情况。” “那不是跟遇难船往外发送求救信号然后碰运气一样？” “可以这么理解。” 失望。要说没有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也就仅仅是片刻而已。没法实际确认，可那些在意的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点莱维还是能够猜到的。反正从来就没有离开依文、或者带着她离开她故乡的意思，说不定有希漫无目的向外发送的情报，会正好被那些人接收到也不一定呢？莱维从来都不是悲观的人，他总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安慰自己的方法。 人总得有希望，有希望才有梦想，有梦想才有梦想成真的一刻。把莱维现在的想法比作梦想有些夸张，可谁又知道这片刻的希望很快就能变成现实呢？毕竟连圣杯那种近乎奇迹的东西都能存在，不是么？ ＝＝＝＝＝＝＝＝＝＝＝＝＝＝＝＝＝＝ 春日和阿虚已经开始绕着体育场外围转第二圈。热恋中的情侣经常会有类似看上去傻乎乎的行为，反正情侣的目的不在沿途的风景，而是和身边的人多相处一会。可春日和阿虚绝对没有情侣这么梦幻的关系，他们是同班同学、同一个社团的上下级，总之没有在这之上的关系，跟别提什么暧昧之类的东西。阿虚坚持如此认为，即使莱维要在身边会跳出来指责他连kiss都做过…… “奇怪，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睡前有插上充电器的呀？” 春日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看了眼黑漆漆的屏幕后又放回兜里。这样的动作在他们俩绕体育场第一圈的时候已经做过三次了。 “我倒是记不清昨晚有没有充电了。” 谁管你。扔下这么一句气死人的话，春日又开始带头朝前走。方才他们两个就一直是这种一前一后相隔半个多身位的前进方式，阿虚同意这样的形式有助于不被别人误解，但事实上沿途的路人起码有一半认为他们是一对女友生气男友在后头拼命讨好的小情侣。 在被人群冲散后来到体育馆外，原本想电话联系莱维他们的春日发现自己的手机正在闹罢工，结果换了阿虚的同样如此。一同出行的八人中有两人手机同时没电，而且这两人还正好和其他六人失散。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有多少，阿虚用竞走比赛的速度跟在春日后面，他真想找个专业的研究人员帮忙算算。 ＝＝＝＝＝＝＝＝＝＝＝＝＝＝＝＝＝＝ 上条当麻正在赶往他班级将要开始比赛的场馆。少年是不幸的，并非单指某一件事或某一个特定时间点上的运气欠佳。而是上条在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三十天每天二十四小时里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处于倒霉的状态。若非如此，有几个人会把‘不幸啊’这种听上去颇有个性的话当成口头禅呢？ 晚上睡觉前手机忘了充电，床头闹钟里的电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报废了，结果起床双保险统统失效，原以为万无一失，上条还是比预定的时间迟了半个钟头才从噩梦中惊醒。 ‘冰箱里还有冷了味道也不错的面包真好啊～’这样的想法根本是不合时宜的，上条打开冰箱门呆立在空空如也的白色大型柜子前才发觉自己忽略了家里还有个什么都能往嘴里塞的超级大胃王存在。 没吃早餐就匆匆出门，这样倒是还能节省点时间。少年总是得不到教训，很难想象为什么拥有此等最强厄运的人却还能保持如此天真的乐观。等他到了车站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后，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傻。 一路上又经历被狗咬被车撞被天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之类搞笑电影里才有的事情后，历尽千辛万苦的上条终于跑到了体育场。此刻站在熙熙攘攘的广场上，他算是真切体会到唐僧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见到佛祖时的心情了。 “嗯？” 从退场的人流还很密集这点判断，上条正为自己没有迟到感到高兴，顺带一提他手机没电又没有手表，连时间都只能靠路上偶尔的大钟确认。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些声音，在吵杂的体育场外，一个少女的声音显得格外清亮，上条不用太过集中注意力就能听到她是在抱怨学园都市对大霸星祭的组织安排。 “所以说啊，既然要举办这种大型赛事，起码的秩序应该维持好吧？散场时候这么混乱，万一小孩子被人群冲走找不到妈妈不就麻烦了？奥运会之类怎么样与我无关，学园都市不是有二百三十万人么，找出一半来维持秩序都会好很多呀！” 学园都市有八成是学生，学生里又有八成要参加比赛，怎么可能让一半人去维持秩序啊！而且不管怎么说，上百万人的志愿者队伍，去打仗都够了吧？历届奥运会全部加起来肯定也没这个数量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啊！ 憋了半天，上条还是忍住了没让这些话脱口而出。从对方明明是跟自己同龄却没穿校服就大概能猜到是外来游客，何况都市内哪有这么不懂情况无理取闹的学生？ “额，请问……” “嗯！？” 抱着维护都市人人有责的心态，上条慢慢挪到那对少年男女身边，他才刚一开口，话都没说完半句，就被少女扭过头来的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鬼鬼祟祟的猥亵男，你想干什么？” “鬼祟！？猥亵！？你是说我！？” 生气了！上条生气了！哪有人会把好心上前帮忙的人说成鬼祟猥亵的色狼？可是自己凑过来就是为了给游客留下一个好印象，即使不顾一切的发飙，对方是个女生他又能怎么样呢？那岂不是把自己塞进猥亵色狼的帽子里去了吗？ 冷静，要冷静。还好上条有不少类似的经验，比如对把家里所有有机物吃光的**目录、比如见到街上飞踹自动售卖机的御坂美琴、又比如成天叫他类人猿先生的白井黑子。上条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为何如此悲哀…… “唉？怎么眼圈红了啊？好恶心，阿虚！这个变态交给你了。” 戴着橘黄色发卡的少女像躲虫子一样往后退了两步，把他身边那个一脸呆相的男生推到上条面前。 “……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上条真的快忍不住哭了。这都是什么超异常的发展啊？明明是自己这个热心肠的好人想帮助迷途的游客，结果变成游客以为自己有问题想要求助？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搞笑事已经够多了，上条真怀疑一会的比赛是不是相声大赛，自己正在提前排练。 “我是想说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哦，这样啊。我们又不是搞笑剧情里才有的路痴，只不过散场时候跟同伴走散了而已。” 跟同伴走散了，少女说的这种事情在上条身上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 再说一次，上条当麻是非常非常不幸的人。 差几分钟错过超市特别贱卖时间、便利店买来的漫画中间几页硬是被粘在一起这样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了，抽奖卷能把所有不中的都挑出来、冰棍和果汁的自动售卖机上液晶画面绝对不会显示。所以上条的同学们送给他一个很贴切的外号不幸的避雷针，还曾有过只要买彩票带上上条，自己就一定能中奖的传闻。 “跟同伴走散的话，打电话联系一下不就好了吗？” 自己手机没电，上条却没想过还有别人会像他一样厄运连连。可当他说完这句话后看到少年瞬间变尴尬的脸和把头扭到一边装成找人的少女，突然一种遇到知己的激动涌上心头。 “如果手机有电的话谁不知道打电话啊！看到我们在这里拼命找就应该知道不会是一个小小通讯设备就能解决的简单问题吧？” “抱歉，她说那么多的意思只是想表达对手机忘记充电的遗憾而已。” “哼！” 看到少女别扭的表情，上条不知为何想到了‘美琴加强版’这个词。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他莫名觉得自己跟这位少年也许会成为挚友——拥有相似悲惨人生的诚挚战友。 “联系不上是吗？我叫上条当麻，你们有没有试过用公用电话呢？我记得场馆周边应该有提供给游客的临时电话亭。” “我叫……” “叫他阿虚就好了，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科技让人变得懒惰这点我也非常遗憾。但事实就是已经没人会用小本子记别人的电话号码了。平常找人都是直接翻联系人名单，这种时候谁想得起那种好几位的杂乱数字排列啊！” “春日！人家是来帮忙的，就算你不感激也稍微安静一下好不好！？” “哼！” 上条当麻非常感谢貌似外号是阿虚的少年，一直以来有个很奇怪地现象困扰着他，为什么自己经常会和第一次见面的女生闹出矛盾。比如御坂美琴、比如白井黑子，就算现在如同被饲养一样住在自己家里的那个修女，初次见面时候也绝对称不上愉快。 难道这也属于厄运的一种吗？虽然元还没到渴求一个女友不可得的年龄，但谁不愿意和漂亮的异性关系良好呢？就算没有暧昧的关系，一块出门被同学碰到也是个炫耀的好机会啊。 不过，要是把问题仔细分析一下。上条不喜欢‘不幸的避雷针’之类的外号，但他很清楚自己那用任何方法都改变不了的不幸体质。幻想杀手可以消除一切超能力和魔法所产生的状态和效果，这个能力强大到连每个人都会有的神的庇佑都统统抹杀。因‘幸运’消失而显得特别‘不幸’，这是魔法师们对上条做出的解释。 如果以上说法成立，一切幸运都被挡在体外的，那么万一有个女生跑过来大献殷勤，肯定也会是有什么阴谋，总之一定导向不幸的结果。这么一想，上条倒是对被阿虚称为‘春日’的少女观感好了不少。 她用恶劣的态度对待自己，那就代表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上条对这个自我安慰的结论有流眼泪的冲动，太悲哀了！ “非常抱歉，她叫凉宫春日，是我的同班同学。别看态度不好，其实她绝对没有恶意……嗯，应该没有吧……” 阿虚把上条拉到一边的树底下远离春日的地方，想对这个好心的少年解释一下，可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满脸不耐烦的春日，阿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这种情况我很有经验，你不用再解释了，我非常了解你有多辛苦。” 这句话顿时让阿虚产生了遇到知己的感觉。sos团成立至今，几乎每天都在吵吵闹闹和麻烦不断中度过。阿虚在初中时代偶尔会觉得有点厌倦的平凡生活，被疾风骤雨般闯到身边的春日一口气给吹到地球的另一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阿虚现在十分佩服说出这句话的先贤。每天被春日拽着到处跑的他，这才理解自己以往的生活是多么地奢侈。 可是这份心情在sos团内却没人能够与他分享。莱维就不说了，那个不良老师缺席社团活动的次数比参加要多得多。有希天天捧着书的日子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许sos团成立与否都无所谓说的就是她。结标这个超能力少女有时候显得太过阴沉，本来就不擅长跟女生搭讪的阿虚从一开始就把她摆在只可远观的位置。至于看起来最正常的学妹超铃音，不知为何平时总是被春日肆意摆弄，却一点都没有法抗的意思，导致阿虚一开始结成反春日同盟的妄想彻底破产。 这趟学园都市之行，除了见识了许多做梦都没想过的新鲜事外，竟然在最后一天意外碰到个初见面就说出理解自己处境的知己，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填补了阿虚被春日创伤的心，他决定要跟这位少年成为朋友。 额，学园都市跟外界通电话应该没问题吧？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上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他们的脑子还不至于像春日说得那样退化得连几个数字都记不住的程度。只是初次见面就彼此交换电话号码的情景怎么看怎么像一见钟情的男女，他们事后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有点恶心呢？ “你们两个，悄悄话要说得什么时候！？” “总得想个办法找到莱维老师他们吧？要不我们连回酒店的路都不知道……” “不知道路的是你而已，别把我也放到你们那个白痴队列里！” “额，等等，” 在阿虚和春日吵架的过程中，上条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连忙叫住阿虚。 “你刚才说莱维老师？莱维－麦道威尔？中央区的老师？” “咦？你认识他？” 学园都市从地理层面上的距离来说离中央区并不遥远，可实际上对于双方的学生却像是两个彼此不相连的陌生世界一样。就连春日这种被阿虚认定为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想敢做的超级行动派，在得知莱维去大霸星祭之前，从没提过要到学园都市看看之类的意思。 所以在这个没有交点的世界里忽然遇到认识自己身边人的，简直跟海外旅游碰到亲戚一样稀奇，一直摆出对上条不想理睬姿态的春日都忍不住凑了上来。 “嗯，如果你们说的那个莱维－麦道威尔是最近染了银发、成天脸上挂着耍帅微笑的，那我的确是认识。” “耍帅么，虽然就这么承认对自己学校的老师有些不敬，不过对象是那个不。良老师的话，他本人应该没有异议吧？你认识的应该跟我们所知道的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啊，莱维还真是交游广阔，以前就在学校里听说了不少他的传闻，什么跟学生会长的不论恋或者在校长室发出奇怪笑声。在学园都市都有认识的人，那些传闻的可信性提高了不少。” 完了，以后人家会怎么看我们中央区第二中学？阿虚捂着脸无语了。 “咳、咳，” 上条自认为跟那个最近才变成银发的不良老师比较熟悉，可根本没想过他在学校里还有这么劲爆的新闻。那个家伙平常看上去跟美琴黑子这些女生的关系的确很好，其实也有着暗地里不轨地企图吗？上条不敢再想，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自己身边好友的安全，比如班上的同学之类，绝对不能让她们有机会跟莱维见面。 五五、又一只天降之物，这次是金发双马尾！ “如果是要找莱维的话，我这边是可以帮忙了。刚才凉宫小姐说的那种用小本子记电话的原始人，不巧在下正是啦。” 说着，上条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本子。悲哀的少年早就习惯了自己的不幸体质，由于不小心把掉在地上的手机一脚踩扁这样的事就跟女人每个月一次的麻烦一样时常发生，上条根本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把一切托付给理论上很安全的手机。除了这本薄薄的本子外，为了防止更悲剧的状况，他那数学考试从来很难及格的脑子里还记录了好几个常用的电话号码，这在当今社会实属罕见。 “还真有这样的人啊？” 对方能帮自己找到失散的同伴，春日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分。她暂时收起那份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有的不舒服感觉，跟在阿虚身后，随同上条朝马路对面的电话亭走去。 “喂！这里这里！！” 春日双手高高地举起拼命跳起来挥舞，她脸上的表情就像盛夏的太阳一般热烈。上条站在阿虚身边看着那位兴高采烈的少女，很是伤心为何只有自己一人遭到不公平对待。 “太感谢了，要不是你帮忙，我们还不知道得乱找到什么时候。” “呵呵，同学都叫我不幸的避雷针，意思是跟我一起会好运哦。” 上条并没有曲解他同学们的意思，不过这种洋洋得意的样子，让人看了真觉得讽刺。他望着每次出场总是带着一群美少女，让无数人嫉妒得要死的不良老师，忽然眼角瞥见体育场外墙上挂着的大钟。 “糟糕！！！” “嗯？怎么了？” 阿虚被上条吓了一跳。 “比赛！我的比赛要迟到了！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还剩一分二十秒，从这里跑到更衣室来得及吗？不幸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来不及，我先走，有空联系！” 嗖地一声，恍若一阵疾风刮过。等阿虚回过神来，他身边刚认识的知己已经跑到了马路上。只见那个刺猬头少年以狼狈但娴熟的技巧躲过连续几辆差点把他撞飞十米开外的汽车后，拼命朝着体育场的入口狂奔。 “好快……” 阿虚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冒出几滴汗珠，竟然这样都没被车撞到，看来真的如上条所说，是不幸体质下被迫习得的技巧吧。 “你们在这啊？电话一直说关机，我还差点准备报警了呢。刚才跑掉的那个人怎么看上很眼熟？上条当麻？” “那种rpg里偶尔出场一下给主角任务提示的路人角色不管他也无所谓，倒是你竟然想报警？当我是商场里跟父母走丢了要广播名字的小女孩么？那么的阿虚你们这么想是没关系，对团长大人说这些话是要处罚的哦。” 一看春日灿烂的笑容就知道她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大概是觉得外出旅游就得有些意外才有趣吧？莱维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摸清这个活泼少女的思想了，本质上只是个爱好新奇事物不甘心平淡的普通女孩子，不过行动力过强了点而已。 “为什么说到我就没关系？你不是会跟家长走失的小女孩，难道我就是到处乱跑的幼儿园小孩子吗？” “我可没说过幼儿园，是你自己加上的，倒是挺贴切，给十分吧。” “满分是多少！？不对，谁用你给分啊！” “好啦好啦，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们继续去玩吧？” 超铃音走到阿虚和春日中间，要是让他们这么没完没了下去，就会变成路人围观的对象了。 可是他们却没发现，早在接到电话赶来之前，阿虚和春日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人紧紧注视着…… “凉宫春日和幻想杀手，他们意外的结识会对计划产生什么影响？还真是好奇啊，虽说批准他们进来后就预料到了。” 仍是那栋没有门窗的大楼、仍是那间没有照明的房间、仍是那个倒立在圆筒形装置里的‘人类’——学园都市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 ＝＝＝＝＝＝＝＝＝＝＝＝＝＝＝＝＝＝ 三a的教室里，莱维阔别一星期后重新站上讲台，心里却没有什么怀念什么激动什么兴奋。除了疲劳还是疲劳，短短一节课他的心不在焉就被责任感极强的班长藤林杏怒视了三次，终于挨到下课，他连忙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在杏追上来之前走出教室。 玩也是件累人的事，莱维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这个道理。究其原因还是依文身上的诅咒，无法离开麻帆良那段时间，一起出门也顶多是在麻帆良内逛一圈。连续七天从早走到晚，那是连过去执行任务前调查情报都没试过的事。 “说到底还是春日的精力太旺盛了，唉。” 不是依文的错，错的是第二天才加入的春日。莱维心想要是光陪依文她们三个，估计从第二天开始顶多偶尔出酒店晃晃，说不定没多久就回家了。要知道，吸血鬼是一种十分懒惰的生物，比莱维自己还懒，尤其以依文为甚。 梦梦虽然也比较活泼好动，基本上还保持着皇宫里从小养成的行为举止，不会像春日那样一味地疯跑。如果就他们四个，肯定能渡过一个悠闲舒适的美好假期吧。 莱维早就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事先跟结标交代好，让春日知道自己是去了大霸星祭。哪怕说自己得了什么难言之疾要到外国去看病都好。 “算了，去学生会吧。” 莱维走进社团活动楼，不知不觉就站在了原文艺部现被sos团非法征用的教室门口。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感觉有希并不在里头。这间空活动室拿来睡觉是挺好，可莱维生怕万分之一的机会春日课间忘了什么东西跑进来，届时被她逮住就是不是一时半会能脱身了。 “额……你，” 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没有见到往常的桌椅及其他陈设，而是一双暗红色的大眼睛。 “铃仙？你怎么在这里？” “哎？是、是莱维大人！” 平常总是第一眼就看见的雪白兔耳朵不知用什么方法收了起来。原本这只兔妖怪那西装短裙加长袜的打扮就很像制服一类，现在看上去就跟外校走错路跑进二中的学生似地。没想到简简单单去掉了兔耳朵就能做出如此出色的伪装，想必是本身气质的功劳吧，莱维相信铃仙在课间在走廊里散步，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即使春日那种喜欢异想天开的，顶多也以为是还没换校服的新转学生。 “先让我进去怎么样？” “啊，对不起，莱维大人，请进！” 铃仙这才想起自己堵在门口，连忙往后退开两步给莱维让出一条路。就这样，她把需要她站在门口挡住的情景暴露在了莱维的面前——穿着一身长衣长裤坐在学生会长座位上，眼睛望着正前方墙上幕布的蓬莱山辉夜。 “是你呀，早安。” “早……都快中午了，哪还早？再说你穿的这一身……” “我穿的？” 辉夜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外套和长裤，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是凛的运动服，她备用的校服洗了还没干，这套运动服也是你们学校的吧？” 的确，那身二中运动服穿在辉夜身上十分合适，看来她的身材跟凛差不多……等等，重点不在这里吧？莱维更想知道这两位做了充分伪装潜入学生会的不明生物，到底目的是什么。然后他顺着辉夜的视线望向正挂在墙上，学生会最近才刚配备的会议用高清投影系统的幕布上。 “你就是专门跑来玩游戏的？” “是啊，凛家里的电视太、额。不，本宫是来检查凛学校的安全性，毕竟曾经是servant和master的关系，有义务确保那个小女孩的安全。” 连‘本宫’这种不知哪个年代的词都跑出来了，倒是让人想起辉夜好像也是个公主之类的身份。莱维无语地把目光转向铃仙，在他心里，这只温顺的兔妖怪要可信得多。 “公主她……” 眼看铃仙脸涨得通红，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那双大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重。知道这位诚实的好孩子顾及到她的上司没法开口，莱维就什么都明白了。 “算了，我明白，你不用说了。” 莱维的行为在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一旁的铃仙却被他的体贴给感动得不停用眼神传达着谢意。多么单纯的乖孩子啊，莱维感叹着这对主仆的巨大差别。 “你还挺懂事嘛，知道戴上耳机。” “懂事这个词太失礼了，我只是不希望打草惊蛇而已。” 辉夜还是不忘补充强调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确保凛的安全。这种拙劣的借口，连单纯的铃仙都骗不过，她想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吧。 眼看睡觉的希望是没有了，总不能现在才换个地方，那对这两位就的确有些失礼了，起码对被莱维强行按到椅子里坐下的铃仙是这样。 让铃仙不用再在门口罚站后，莱维自己也到她边上坐在，整个身子趴在宽大的桌子上，看着辉夜正在玩的游戏。好在她玩的是rpg，以现代技术来说当个电影看也挺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因辉夜戴着耳机，学生会办公室里只有游戏机手柄按键发出的细小声音。虽然没法好好睡一觉，但这样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放松，莱维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背后传来的敲门声吓得他从椅子上跳起来。 “有人来了！赶快收拾好！” 辉夜的动作比莱维的反应还快，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转眼间桌子上放着的游戏主机，和投影仪，以及墙上挂着的幕布就消失了。干净整洁的样子就跟今天还没人进来过一样。 可是动作再快也有个极限。把注意力都放在藏匿赃物上，辉夜忘了还有自己和铃仙这两个大活人，莱维也被游戏机吸引了注意力，等到想起来已经晚了。身后的双开门被推开，脚步声没有任何阻挡地回响在学生会办公室里。 “校长？” “嗯？我不是说叫我梅莉吗？你的记性不太好哦。” 外表像个少女，行为举止也像个少女的新校长穿着她标志性全紫色装扮走进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把装饰华丽的阳伞，微微扫了一眼办公室内三人的神态，让莱维觉得她这句话好像不单是对自己说的。 “额，梅莉，先进来吧，站在这被其他学生看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要校长亲自找学生会沟通。” 莱维说的是实情，要知道学生会由凛担任会长后，本以颇大的权利和威望已经提升到了顶点。而又因为她从未犯错，每次的决策都积极有效，学校下至一般老师上至校长都对此非常满意，未曾加以干涉。不过那是直到旧校长提出退休前的情况，这位迷惑了校内不少男生的新校长刚一上任就直接向学生会表达了尽快重组成员的意思。即使她这个要求对于仅剩一个指导老师和会长的学生会有多么合理，都难免引起一些学生的注意。毕竟十几岁的年龄是好奇心最为强烈又爱胡思乱想的阶段，要是被好事的学生见到新校长前往学生会，难保不会有些流言蜚语。 “这两位……” “不用介绍了，这两位我认识，是远坂凛的朋友吧？学生会跟外校组织活动是学生自己的事，我不会干预。” 依凛的本意，莱维相信她绝对是反对无效才被迫让辉夜和铃仙跟来学校，哪有可能主动跑到校长室把她们两个介绍一遍？梅莉的说法，反倒让莱维本就觉得她不简单的念头更加强烈。但现在并非纠缠新校长**的时候，何况对方看来也不想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倒是你，虽然请假是我批准的，返校后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吧？好在你没延长缺席，要不今天三a的英语课没老师就麻烦大了。” “……的确是我失误了。” 不知道为何，经常能跟依文吵上半天甚至闹到动武的莱维，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不能那么自如。一见到她，清醒的大脑仿佛就被罩上一层厚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最初见面会时已有类似的感觉。 单纯如铃仙都发现了莱维的不对劲，但她却好像畏惧着什么而不敢有所动作。反而一旁的辉夜在莱维背后露出莫名的笑意，丝毫不避讳地直视忽然闯入的女子。 就跟梅莉所说的，她们早已认识一样。 “呵呵。” 一声轻笑如同雨滴落入平静的水面。 “这个样子可不像我天天从学生们，尤其是女学生嘴里听到的莱维老师哦。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还没进过的学生会啦，刚刚那些话是开玩笑的。” 也许正是她难以猜测的心理和语言吧。莱维把自己的奇怪表现归结为听起来一点道理的没有的理由，但事实上他却因此变得从容起来。到底起作用的是他自制的安慰剂，还是女子浅浅的微笑呢？ “特意强调女学生被别人听到了肯定会向家长投诉的，所以还是先让我把你背后的门关起来，梅莉。” 确定没人躲在外头准备向其他学生通报八卦后，莱维走到梅莉身后关上门。等他转过身，却正好看到坐在椅子上浑身微微颤抖，仿佛忍耐着什么似地铃仙。 难道兔妖怪也会生病吗？ 莱维正准备开口，双眼一直死死盯着梅莉的铃仙忽然摇了摇头。 是对自己说她没事？还是让自己别问？见身为铃仙主人的辉夜不做声，莱维也姑且当做没看见。 “你接下来到中午都没课了？” 校长没必要去记住所有老师的课程表，莱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 “嗯，上午就一节课，有事要我办？” “没有。” 梅莉摇了摇头。 “既然没课了，就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吧。请假七天估计你其实也没时间休息，趁现在放松放松，别影响之后的教学哦。” 说完，进了学生会后连坐都还没坐的新校长转身推开莱维刚关上才三十秒的门。 “再见了，有工作上的问题就去办公室找我吧。” 金属制的门轴发出缺乏润滑剂的声音，然后轻轻地关上。新校长无声无息地闯入到无声无息的离开，前后连一盘格斗游戏的时间都不够。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脑子里塞满问号的莱维像个快死机的机器人一样回到铃仙旁边的位置坐下。抬头是辉夜那张精致无比的脸，好似还带有淡淡的笑意。 ＝＝＝＝＝＝＝＝＝＝＝＝＝＝＝＝＝＝ 长门有希站在海水还差十厘米就弄湿她黑色皮鞋的礁石上。不知是否刚好那么凑巧，拍打在爬满藤壶的石块上溅起的水花，犹如自告奋勇参加万米长跑，实际上平常连千米都没完成过的笨蛋一样，再怎么拼命也碰不到少女的身体。 有希所在的地方，四周除了礁石还是礁石。唯有低处的岩石因海水浸湿而显得漆黑，高处被夕阳映射显得发黄这点区别。 这里是距离学园岛十几公里外的一处地图都没有标注的天然礁石。如果有希现在的样子被拍下来传到校内网上，同学们肯定更关注这位绝对可以说是瘦弱的少女如何到达那么远的地方，而非附近一成不变的景物。 “预计时间，一分二十六秒五四一。” 没看表就念出这种精确的数字，如果考虑到有希外星来客的身份，那么就当是一种特技吧。外星人也有外星人的自尊，看起来跟普通人类一模一样的话，岂不是让人找起来很累自己又丢脸吗？当阿虚有次受不了春日的胡来，想向她抛出一切真相的时候，从那张永远没法揣摩的嘴里就是吐出了这样的论调。 单单说出跟f1比赛一样精确的时间没法让春日承认有希是外星人，但有希现在独自一人，根本就不是为了给春日证明自己的不凡。正常来说每天这个时间是sos团活动结束，在路上耗费了一小段后回到长门有希这个个体在地球上的非工作时间逗留场所。 一般人把那个地方称之为‘家’。那个客厅只有一张矮桌，其余全都空空荡荡的地方，莱维不认为具备一个‘家’所需要素的地方。 冷清或寂寞，有希虽然常常在书上看到这两个词语，她本身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所以即便那个家曾被莱维数落过，有希仍然会在每天春日离开学校回家后，回到自己的家里‘待机’。 那么今天她为何打破了日常表上精准无比的作息时间，跑到这块连海鸟都遗忘掉的礁石上？ 答案是天空中隐约闪现着雷光的黑色区域。那是一般人见到后会轻巧地以‘乌云在打雷’来解释，而在外星人眼里却有另一番含义的现象。 外力强制型空间扭曲撕裂现象。 这是有希对那片‘乌云’的理解。莱维所使用的空间移动，有希自己从学园岛瞬间到达脚下礁石的方法，都属于非自然性由人借助外力引发的空间扭曲。 莱维可以自在地通过这种干涉方式在一定区域内任意游走，有希通过对资讯的操作后能够进行更大范围的定点传送。但她正等待着的那片‘乌云’，却是跟自己和莱维属于完全不同等级的存在。 普通人跑完一百米要十几秒钟，一流运动员则只要十秒以内，这是同等级内的量化差别。如果有个人，比如莱维可以通过瞬移在秒表刚启动的瞬间到达终点，这就属于另一个等级了。莱维和有希再怎么扭曲空间，他们终究只能控制在这个星球、或者准确说是这个世界内活动。有希在sos团活动结束前两分钟探测到的这块扭曲空间，从测算中得出结论，连接着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界，或者说另一个次元。 前两天有希刚像发出求救信号似地把自己收集的加密资讯扔到周边所能隐约观测到的特定空间。那是她和凉宫春日曾经所在的世界，抛出资讯的本意除了提交需分析情报外，还有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联络的目的在内。 有希不清楚自己发出的资讯是否被资讯统合思念体接收到，可显然资讯统合思念体纵使要派其他个体前来找她，也绝不会使用这种很可能对空间造成危险的蛮横方式。所以她跟sos团其余的人分手后，独自前来这片乌云之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客人’。 “来了。” 预先测算的时间已经在表盘上走完，空中那片已经膨胀到学园岛附近的船只都能观测到大小的‘乌云’，像是听到了有希嘴里淡淡的指令一般，忽然急剧收缩，瞬间变得只剩肉眼勉强能够分辨的小小黑点，朝周边放射着摩擦静电似的东西。 嘭的一声，犹如台风天敲响的闷雷，那个电光包裹的黑点猛地爆开。如果莱维在此，他还记得自己击败吉尔伽美什的情景，或结标带他参观闭锁空间最后的情景的话，就会明白天空中仿佛镜片裂成无数碎片的现象代表着什么。 破碎的空间是最为危险的状态，有希不敢贸然接近。何况根据测算，空间撕裂的程度尚不足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平衡，她只需要静静等待接下来的结果就够了。 等待无需太久。到了承受极限的玻璃终于无法坚持下去，碎裂的空间被撕开一道漆黑的洞口。从裂缝中，有希能够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冰冷又寂静的宇宙，那是多数地球人没感受过的气息。 嗖！一个细小的物体从穿过裂缝朝着海面落下。有希没去理会缓缓收拢的空间裂缝，穿着学校指定皮鞋的小脚轻轻一踏，外表纤弱的身子跳起足足有百米高度，伸手接住从另一个空间来到这里的东西。 有希落地的动作没有丝毫声响，即使她怀中多了一个少女的身体也依然如此。金色的长发用黑色缎带扎成两根辫子，跟缎带一样暗沉的紧身衣让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有记录的构成方式。 “时空管理局。” 综合刚刚发生的事，排除掉可能性较小的枝节，有希推导出这个她从一开始就猜测到的名词。 “穿越空间裂缝时造成的过载，需要治疗。” 怀中这位外表和自己年龄设定相似的少女发出微弱地呻。吟，有希决定先把她带回自己的‘家’。 与此同时，远离这片礁石的学园岛。中央区某条街道上，碰巧都要去商店街买点东西再回家的一对师生，突然像拔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直直站在马路中间，从后驶来的车辆一个急转才险险避过。 司机打开车窗嚷了几句后气呼呼地把车开走，两个障碍物从头到尾连头都没回。 “怎么回事？凉宫又发脾气了？” 莱维偷偷瞄了眼远去的汽车，其实他刚才过马路时已经感觉到身后的车了。毕竟从时速六十公里到静止的刹车声只有聋子才听不见，他只是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感应远处的异状，没空理会那位他应该说声抱歉的司机。 “有可能，有点像闭锁空间的感觉，距离太远了。” 结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待机屏幕，没有发现来电或者邮件。 “没人联系我，大概是觉得从这儿赶去也来不及。” “嗯，那个距离，估计起码有十几二十公里。从方向看，应该是在海上。” 结标听完莱维的话，悄悄撇了撇嘴，她连个大概距离都估计不出。对这个在同样能力的人面前格外好强的少女来说，已经算是输了一场。不过她随即想起自己身边是个怪物，心里释然的同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岛外的海上？闭锁空间从没试过发生在那么远的地方。” “闭锁空间出现过很多次？很频繁？” “在我转学之前非常频繁，有时候一晚上就有三四次，睡一觉做那么多恶梦的人还真不多见。sos团成立后的这段时间里变少了，从上次我带你去到现在，就只有春日知道你去了大霸星祭那天出现过一次。” 大霸星祭，莱维还清楚记得当天晚上自己的耳朵是如何被春日摧残的。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为何会有这么不注意自身形象的女生，明明连阿虚那个嘴硬的家伙都承认她只要不说话就是个百分百的美少女高中生。春日却用她无与伦比的大嗓门和各种怪异的行为将潜在的追求者一一击退。开学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就连莱维班上都已经有好几个对春日感兴趣随即立刻被击沉的可怜人。 “说到底，闭锁空间是为了发泄春日没法在现实中宣泄的烦闷而产生的。神人在里头大肆破坏却不会对现实世界构成影响。简直就像生气想摔东西又怕之后要花钱重买的吝啬鬼一样。” 结标终于站上了人行道，仿佛这短短的几步路就让她累得有气无力。一天晚上就得行动三、四次，想想也觉得辛苦，看来即使最近变得清闲，也还不足以弥补她之前遭受的苦难。 “嗯？你说闭锁空间是为了让神人大肆破坏来发泄凉宫的不快，可在海上它们该破坏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吧？就算一拳打到海面上，也没法造成可以见得到的损伤。” “……应该跟有些人生气时会踢路边的水洼差不多吧。” “是这样么？” 莱维随口说着，他的目光仍旧注视着远方那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消失了，空间碎裂然后跟雨点蒸发一样的感觉，跟你带我去的那次很像。” “那应该没错了，看样子已经有人解决掉，你的烟还买不买，你不走我自己去买杂志了。” “买买买，再不买我会死的。我这不是担心影响你的工作嘛。” “负责这个工作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用不着你操心。” “ok，那走吧。” 莱维摆摆手，他觉得结标好像并不太满意学园都市分派给她的任务。想想也对，以莱维对她的了解，或许在那座城市里，没有其他人比这位少女更加不希望离开的了。 两人交谈到此结束，走向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莱维喜欢的香烟牌子，在岛内的确不太好找，为了补充口粮，他只好冒着回家迟到的风险跟结标跑来商店街。 ＝＝＝＝＝＝＝＝＝＝＝＝＝＝＝＝＝＝ 三a的班会，班长藤林杏在讲台上指点江山唾沫横飞。把原本属于她的椅子偷偷拉到一边坐着的莱维，颇有点惊讶地望着这名不时还拍两下桌子，音量媲美春日的少女。 我怎么就没发现班上有那么多问题？莱维也属于普遍存在的护短型班主任，如果数落自己学生的人换成其他老师，他肯定有理没理都得据理力争一番。不过即使杏不是他班上的班长，莱维也没那个胆量去跟她争执。冈崎与他的好友春原每天被字典以及其他各种书籍暴击的场面，莱维每每想起就不寒而栗。 叩叩。 “嗯！？” “是敲门。” 见意犹未尽的班长眼睛四下乱扫寻找声音的源头，莱维好心地对她指了指紧闭的大门。鉴于杏的音量太大音调高亢，每次班会莱维都会记得把门窗关好，省的隔壁班的老师跑来投诉。现在看起来这个方法还是偶尔会失败，这不就有人来敲门了么，估计是拍桌子的震动太大？ “你去开门。” “我？” “谁是老师啊！” “我啊。” “那还不快去开门！” “是、是。” 谁是老师？莱维从底下同学们无不敬畏的神色中，还真很难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问题。 “啊、抱歉抱歉，我们会注意音量……” 刚把门打开一条细缝，莱维已经习惯性地开始道歉了。如果本人是这个性格那么典型属于一种悲哀，不过他养成这个习惯的原因是班上的学生，姑且还能算是对学生爱护的好老师吧。 “有希？！” 莱维突然的喊叫把低下头装乖孩子的学生们一下给引过去。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并非想象中从隔壁班气冲冲跑来投诉的老太婆，而是一个短发的可爱一年级女生，低沉又不乏激情的全班大讨论就开始了…… “喂，那不是一年级的吗？” “是啊，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很可爱啊。” “是来找谁的？哪个混蛋没跟大家说一声就偷跑了？竟然那么快向一年级新生下手，太有损我们班的形象了！” “竟然向一年级学妹伸出魔掌，太……让人羡慕啦！！！” “等等！” “？？？” “这种情况难道你们不觉得很熟悉吗？我印象中，跑来找咱们班主任的可爱女生，已经有过好几个了吧？” “没错没错！我想起来了，这个女生我见过几次，好像都是跟莱维在一起。该死啊，除了防备自己的同学，还要防备老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砰！ 拍在桌子上的手，仿佛野兽的利爪向人示威，班上渐有熙熙攘攘趋势的同学们立刻安静下来。别看杏制止了同学们的讨论，她眼神中的好奇却不比任何人少。 “你来这……” “有人找你。” “找我？” 莱维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相信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女不会像春日那样没事找事。 有希往后退了两步，让出门口的位置。两根辫子用黑色缎带绑在脑侧，一位金发的少女走到有希先前所在的位置。没等班内的同学们来得及大呼小叫，甚至莱维都没反应过来，少女低下头，猛地扑进莱维怀里。 “哇哇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美少女啊！你看清了没有？超级美少女啊！” “太突然了吧？不先交代一下前因后果就直接变成热情地拥抱？” “你！” 这回连杏都忍不住了，班主任在班会上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跟一位少女激烈拥抱。无论从课堂纪律还是社会伦理的角度都是极端严重的问题。她推开桌子，快步冲到教室门口，正准备伸出正义的手制止邪恶教师——“爸爸。” …… 沉默，比藤林杏大魔王的死亡威胁更为寂静的沉默。明明挤了几十个人的教师，却像放学后关了灯一样的寂静。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杏也跟中了石化魔法的勇者，保持着手伸到一半的动作，以扭曲地姿势定在原地。 “爸爸。” “菲特！？” 莱维很想揉揉眼睛，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老眼昏花。可是双手却不听使唤似地抬不起来，好不容易才托住怀中少女的脸，轻轻地抬起。 漆黑深邃的双眼蒙着浓浓的雾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扎成两根马尾辫的金色长发以及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莱维恍惚回到了一百年前，回到他还在宇宙中的那段时间。 “爸爸，我终于……” “菲特！菲特！” 少女忽然垂下了头，无力的身体软倒在莱维怀中。 “有希，她……” “体力和精神消耗过大，虽然已经恢复过，但仍不能承受太强的情绪波动。” “杏，班会拜托你了！” 对着身后还没回过神来的班长大喊一声，吓得她差点坐倒在地上。莱维把怀中的少女横着抱起，对有希点了点头，飞快地冲出教室。班会？那本来就是班长负责的东西，他现在根本连旁听的心情都没有。 ＝＝＝＝＝＝＝＝＝＝＝＝＝＝＝＝＝＝ 御门椋子是二中的保健教师，而且是在学生中人气非常高的保健教师。至于人气超高的原因，当然是她那无数少年憧憬的丰满身材了。为此御门也经常感到烦恼，总有装病的学生跑来骚扰，可她又不能怕麻烦而跑到其他地方呆着，万一真有突发疾病的学生们呢？ 今天对御门老师来说算个好日子，上午直到现在时间虽不长，却仍未有装病的学生出现，多少算是个奇迹了。就在她准备趁着清闲干点自己的事时，正对着办公桌的门被猛地撞开！ “御门老师！有空的床位没有？！” “呼，是莱维老师呀？那么急急忙忙地，吓得我差点把试管弄断了。” “抱歉，有空床位吗？” 御门老师拉开身边的帘子，露出一张今天尚未有人使用过的病床。 五六、梦梦！干得……漂亮！？ “床位是有，不过，莱维老师你什么时候兴趣发展到外校女生了？这个小女孩没穿校服，我不记得中央区有不用穿校服的学校啊？” “别开玩笑了，你这有什么镇静剂之类让人能好好休息一下的药吗？” 莱维把怀中的少女轻轻放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与少女一身黑衣的打扮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是我女儿。” …… 在三a教室里的那一幕重现，御门手里拿着正要放回架子上的试管，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呆住。目测过了一点零零八六秒，她才从定身状态恢复。 “我是听说过社会上有让女孩子叫自己爸爸的现象，可没想到会出现在我们学校呢。” “御门！” “哈哈，玩笑玩笑。我这有特效药哦，如果是外界压力太大的过度疲劳，很快就能恢复。” 从架子的角落里翻出一瓶药，从里头拿出两颗扔给莱维。 “这里头是液体，把胶囊捏破滴进她嘴里就行了。这真是你女儿？长得不怎么像嘛，虽然的确都不是东方人种。” “当然是我女儿了，我像那种随便说谎的人？” “嗯，莱维老师的大名在女生中多受瞩目啊，哪用得着骗呢？呵呵，既然你在这里，正好我去找校长谈谈新药采购的事。这间保健室就留给你了，想锁门的话请自便，别把床单弄脏就好。” 莱维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别插嘴别顶嘴，由得她说完走掉就好。否则多说几句又不知道得扯到什么时候了。 “这个药怎么服用来着？挤破胶囊滴进去？”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莱维这才开始研究他来保健室的目的。手里捏起两个蓝幽幽的软胶囊，心想这种颜色的药还真少见。 莱维一只手轻轻分开少女的嘴唇，还好她没像某些电视剧里那样紧咬着牙，省掉撬开的麻烦。用手指夹着两颗胶囊举到半空然后轻轻一使劲，两滴实验室试剂似地液体滴到少女粉嫩的舌头上，转眼就顺着流进喉咙里。 “呼，御门的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把空了的胶囊随手抛进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莱维这才想起身边少了个人。他拿起手机，打开邮件发送界面。 ——抱歉，刚才太着急了，你回去上课了？ 嘀嘀嘀的邮件提示音几乎就在莱维刚要合上手机的同时响起，仿佛他什么时候会发邮件都在有希的日程表上一样精准。 ——嗯。 最简洁的回答，很符合那个文学少女的风格。莱维想起最近伊芙的变化，开始期待若是让她们两个属性相近的多接触接触，会不会有更偏良性的发展。 “唔……” 药效果然不错，离服用到现在才两分钟不到，按理说以平躺的姿势让液体流到胃部的时间都不知道够不够。 少女的身体缓缓动了几下，就像小动物在试探周边的坏境一样。确认了没有危险后，长长睫毛覆盖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 “爸、爸爸？” 婴儿刚学会说话似地笨拙让人倍感怜爱，少女仿佛不敢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伸出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抚上莱维低下头的脸。 “是我，菲特，是我。” 见少女想要起身，莱维拖着她的背，让她慢慢从床上坐起，靠在背后的垫子上。跟少女一样，莱维也有点不敢相信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见到她。好在有先前的昏倒惊吓，把心里的激动冲淡了不少。 “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 略显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感情，可是眼眶中涌出的泪水却已足够说明一切。少女的猛地扑到莱维怀里，多年来的思念与痛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菲特……” “嗯，爸爸？” 少女抬起头，睁大泛红的双眼看着莱维。 “你……多少岁了？” 迟疑了很久，莱维终于问出这个听起来十分怪异的问题。如果真是父女关系，哪有不知道自己女儿年龄的父亲？可是莱维的情况的确太特殊了。他来到这个世界，跟依文在一起度过了足足百年以上。吸血鬼有不老不死的身体，莱维虽然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但他保持着一开始的样子没有老化。可是这名少女不同，她走着和普通人身体一样的成长轨迹，不可能百年不变。难道就像伊芙的情况一样？ “唉？十五岁。” “十五岁，五年了……吗？” “嗯，爸爸失踪到现在，正好五年了。” 五年，莱维总算弄清楚了。就像有希曾说过的那样，每个空间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而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则意外地缓慢。一百多年对比五年，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莱维有机会一定会衷心地向她表达感谢。 “这五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莱维拨开少女垂到眼睛上的头发，金色的发丝就跟依文的一样那么柔顺又耀眼，却有在那股灿烂中多了些温和。也许对外说是自己和依文的女儿，也没那么难让人相信吧？ 少女摇了摇头，发梢划过莱维的脸，有点痒痒的感觉。 “没有，爸爸才辛苦，五年来都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我有奈叶和疾风她们陪着，一点都不辛苦。” 五年？何止五年。莱维叹了口气。若非遇到了依文，无法想象自己该将如何渡过这超出普通人一生的漫长日子。 “对了，说到奈叶和疾风，怎么就你一个来了？你们三个不是形影不离吗？我都对自己女儿的将来担心得不得了呢。” “爸爸！” 少女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埋进莱维怀里的同时，还像小女孩撒娇似地顶了两下。 “我、我和奈叶疾风她们不、不是那种关系……”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呵呵。你还没说她们怎么没来呢。” 莱维把少女的头抬起来，让她那双泪痕已经消失的大眼睛和自己对视。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温馨，令他早上起来惯常的嗜睡都忘记了。 “其实这次我能来到，也是个意外。前两天我们在外执行例行搜索任务的时候接收到奇怪的信号，拿回去后没人能够破解。同时意外发现了这个对外封锁的空间。还是疾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向高层申请，才批准我们尝试进入。过程比较困难，集合了奈叶和疾风还有其他人的力量才勉强把我送进来。现在想跟她们联系都不行了。” “是吗？前两天对外发出的信号啊。” 莱维稍一联想，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如果没猜错的话，菲特她们获取的信号，应该就是有希向外发送的资讯。虽然不知道里头具体都包含了什么，估计大多数是学园都市里关于超能力的见闻，若真被菲特拿回去破解了，恐怕反而就没有了强行突入这个空间的事了。 感谢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密码保护机制，莱维暗暗说道。 “菲特，” “嗯？” 莱维迟疑了半分钟，他想斟酌一下怎么开口为好，最后还是决定直接一点。 “你来到了这里，恐怕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关系。” 少女的眼神仅显露处一闪即逝的犹豫，立刻变为带有欣喜的坚定。 “会有办法的。奈叶和疾风在外部空间肯定也会拼命想办法打开通道。所以即使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要等待她们就好。有爸爸在，我可以慢慢地等。” 莱维笑了。没想到活了那么久，反倒被自己的女儿安慰起来。同时，又有一股欣慰涌出，这是只有像莱维这样清楚少女过去的人，才会懂得的情感。 “菲特，虽然你从小就很懂事，不过这回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唔……爸爸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哪有？我不是说你长大了吗？哈哈哈！” 莱维轻轻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突然猛地把她从病床上抱起，托在空中连续转了好几个圈。若是不看莱维相对年龄过于年轻的脸，还真是一幅父女重逢的美好画面。 ＝＝＝＝＝＝＝＝＝＝＝＝＝＝＝＝＝＝ 放学后的sos团活动室里，春日正坐在她专属的团长席上无聊地打量着跟课间休息一样随意的团员们。 “莱维今天怎么又没出现？sos团里缺席次数最多的就是他了吧？身为教师就更应该以身作则，就是因为他成天不求上进，才弄得整个sos团都缺乏干劲！” 让sos团缺乏干劲的人是你才对。阿虚照例不敢把他这句心底的话说出来。要是有个制定正经目标并为之奋斗的团长，自己也不会把这当成放学后回家前的缓冲区。对面的结标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一个眼神就让阿虚低头研究起手上的牌来。 “他有家庭事务需要处理，请你请假。” “有希？” 春日转过头，好像她惊讶的不是莱维的什么家庭事务，而是向她报告这个消息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位除了看书还是看书的沉默少女。可是对方不知是否根本没看到她的表情，说完后立刻低下头继续攻读膝盖上那本厚度超标的精装书。 “算了，怎么说他也是结了婚的人，有点麻烦事也正常。倒是我们这边可不能因为一个团员的缺席就变成放学后懒散同好会呀！来来来，赶快好好想想有什么方法把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抓住吧！” 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直到说到超能力者，春日的语气和表情仅仅发生了一毫米的变化，随即脚踩椅子，回到往日的高昂性质。 这才几天而已。 超铃音抬起头看了眼身边的结标，她对学园都市的事情，越来越有兴趣了。 ＝＝＝＝＝＝＝＝＝＝＝＝＝＝＝＝＝＝ “以前都是直接捡女孩回来，这次懂得找借口了？女儿？最近玩援。助。交。际的色鬼的确是喜欢让小女生叫自己爸爸之类呢。” 坐在沙发上等着晚饭，依文用复杂的表情看着正往楼上走的那一对‘父女’。 “莱维先生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啦。那个女生的表现，看起来的确像是尊敬自己父亲的女儿吧？” 梦梦搭腔帮莱维说好话，但她却也不像自己话里那般毫无保留。想想也是，再从哪跑来个竞争对手并不奇怪，反正包括自己都是属于依文所说那种‘捡回来’的女孩。可突然冒出个‘女儿’来，接受能力再强的人都没法‘哦，这样啊’就顺理成章地略过吧？ 就连在她专属座位上的伊芙，梦梦都能看出她的注意力从莱维进门后就没放在膝盖上摊开的书本上。要知道这位意外拥有阅读嗜好的宇宙杀手，平时可是很难让她走神的。 话又说回来，虽然辫子的扎法不同。如果那个金色之暗再大十岁，自己说不定会以为那是她和莱维先生的女儿呢。 “嘻。” “什么事。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额，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姐姐的事而已。” 梦梦急忙摇头摆手地澄清嫌疑，要是把刚才想的全都说出来，这个大名鼎鼎的杀手会有什么反应呢？梦梦一点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她的发明挺有用。” “唉？谢谢你对姐姐的夸奖，不过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姐姐啦。” 戴比路克第一公主的发明挺有用，这个评语如果让戴比路克皇宫里的人听到，不知会有多少人跌破眼镜。梦梦真想告诉伊芙，那对通信耳环自己是找了多少人帮助改进，才到现在能够实际应用的程度。 “娜娜－阿斯塔－戴比路克？外界关于她的传闻很少……” 伊芙把书放回到膝盖上，抬起头认真地想了一下。 “……跟你一样。” “嘻嘻，我们两个都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当然没有菈菈姐姐那么有名嘛。虽然是双胞胎，我们两个外表区别还是挺明显的，娜娜经常为胸部大小的烦恼惹出些麻烦呢。” 成功把话题引开，梦梦偷看了一旁的依文一眼，悄悄舒了口气。不过，她显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把自己家人的**拿来给外人当笑话，不像是公主该有的行为。” “唉？这……” 梦梦呆了一下，想想自己以往几乎就没离开过皇宫，若是疏忽，大概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吧。 “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啦。” “是吗？” 伊芙重新捧起书本。 “异卵双胞胎之间可以有很大的差异，你们两个应该就是这个情况，根据这个星球人类的解释。” 本身就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梦梦当然清楚这些。不过既然伊芙帮她解释了，那不更是好事么？关于‘女儿’的话题，不知不觉中，就连一开始要转移大家注意力的她，自己也忘了。 直到莱维带着那个‘新人’回到客厅，三个少女才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当然，这里面包不包括依文还不好说，她从一开始就没加入过梦梦和伊芙那‘无聊’的谈话。 “菲特、菲特－泰斯特罗莎，我是爸爸收养的……” “原来是养女啊？” 还没等少女说完，依文就抢先发话了，从她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一种释然。 “嗯，具体情况比较复杂，总之我是在菲特九岁的时候收养她的。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才这么高的小女孩，一下子就变成美少女了。” 莱维伸手在自己胸口以下的位置比了比，那个位置好像比依文现在能达到的要稍微高一点。不过知道了那个女孩并非莱维跟哪个‘前妻’所生后，依文暂时没心思去管这些小事。倒是话题中涉及到的本人，脸以下就红了起来，还偷偷拽着莱维的衣角拉了几下，好像是让自己的爸爸别那么口无遮拦。 “怕什么，我家菲特现在就是个美少女嘛。你们没看今天放学的时候，从教学楼一路到大门外头，回头率百分之百啊！无论男生女生都是。” “爸爸！” 相比菲特的害羞，梦梦直接就呆住了。莱维现在的表现对她来说即视感太强烈了，仿佛让她看到自己父亲对着外星的使臣拼命夸奖自己三姐妹时候的样子。 “菲特－泰斯特罗莎。” “嗯？” 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红晕，菲特望向那位叫出她名字的少女。 “时空管理局所属魔导师？” “咦？是、是的。” 菲特很惊讶，比莱维刚带她回家时见到那么多美丽的少女还要惊讶。原以为是来到了一个只有自己父亲的陌生世界，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认识自己。 “嗯？伊芙你调查过时空管理局？” 见菲特不知道怎么回答，莱维清楚她本来就不擅长言辞，所以主动接过话头。 “和你有关的资料，都在我的收集范围之内。” 伊芙的话听起来就跟表白一样的暧。昧，不过在场除了脸刚散去热气又差点红起来的菲特，没有其他人会误会。简单来说，伊芙所表达的意思是，她和莱维同为杀手之间的竞争。 “是吗？真是辛苦了。” “没有，都是雇主提供的情报。我本身并不从事情报收集的工作。” 说完后继续埋头书本，好像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自己的情报是否准确而已，关于菲特的身份，伊芙并没有基于自身的关切。 “好了好了，见面会先到这里吧。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莱维带着菲特往餐桌边走去，虽然今天他回家得特别早，但万能的茶茶丸，已经把晚餐都准备好了。 ＝＝＝＝＝＝＝＝＝＝＝＝＝＝＝＝＝＝ 陪女人逛街是件麻烦的事。对许多人来说，陪远坂凛那种只要有人付账就化身购物狂的少女逛街，不单单是荷包阵亡的悲剧，还得有足够的体力。超长时间超长距离的步行，以及充当搬运工的臂力。 那么若是换个不热衷与逛街购物的女生呢？会变得悠闲舒适吗？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尽可拨通莱维的电话，他一定能给你满意的答复。 “我们进那家店看看？” 跟不爱逛街的女生购物，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吃完饭后莱维就带了菲特来商店街，本想是给她买点衣服和其他日用品。结果才发现虽然外表成长了不少，自己这个女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腼腆。 夜晚的商店街比白天还要热闹。其实这也正常，学园岛的特殊人员构成，注定了只有休息日和夜间才有人外出购物。要是莱维自己开家店的话，平常白天他估计都懒得开门。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道路两旁是无数的店铺，这其中最多的当然还是贩卖女性服饰的店，无论走到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的商业区，都是类似的景象。按理说这应该是多数少女都会喜欢的地方，莱维就清楚记得当自己答应给凛买礼物时，她那双绽放出贪婪光芒的双眼。 可他身边这位却正好是刚才所说那些之外的少数。 不知道菲特是对逛街购物没兴趣，还是单纯地生性腼腆容易害羞，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样随意挑选心仪的物品。总之不管是哪种，对莱维都是个难题。他惯常的购物流程是确定了要买的物品，直接冲进店里找到目标物然后交钱走人。对于慢慢挑选合适的衣服这类少女的习惯，他完全是外行。 “没有喜欢的吗？” 菲特摇摇头。 “只要是爸爸买的我都喜欢。” 多么天真纯洁的话啊，可是莱维现在想要的不是这种回答。逛女性服饰店并非头一次，以前跟凛曾有过经验，但像现在这样帮女孩子挑衣服，却是莱维从没试过的尴尬。如果菲特还是五年前的样子就好了，莱维从到达商店街后，不止一次脑子里冒出过这种憧憬。 “菲特，还是挑挑自己喜欢的吧，女孩子总得有几件漂亮的衣服嘛，尤其我家菲特本来就这么漂亮。” “爸爸……” 糟糕，莱维发现自己的话好像起了反效果。菲特本来还算正常的表情，现在小脸变得通红，头也垂得更低，根本就连衣架上的东西都看不到呀！ 谁能来帮帮忙呢？他后悔刚才出门的时候没叫上家里其他人了。伊芙性格比菲特更内向，可以排除在外。起码依文应该能够派上些用场吧？虽说她估计也没有逛街购物的经历，根本就没机会有。 如果是梦梦…… “啊拉，莱维先生、菲特，怎么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呀~” 难道是神明听见了莱维的呼唤，特意把他现在最希望见到的人送到身边吗？ “梦梦！” 莱维转身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那一刻不能不说在欣喜中夹杂着激动。不管她是来干什么的，不管之前隐约感觉到被跟踪是不是因为她，莱维都必须对梦梦的出现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梦梦小姐……” “嘻，不要用敬语啦，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梦梦偷瞄了莱维一眼，莱维正处于兴奋期，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就算听见了，他也不是那种会在意小事的人。 “是选择太多了不知道该挑哪件好？让我来帮你参考参考吧，莱维先生毕竟是男人嘛。” “爸爸……” 梦梦一把挽起菲特的手，菲特对这么亲密的举动好像有点不适应，可又不好意思甩开。只能浑身有点僵硬地被梦梦拉着往前走，眼神带点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莱维。 “我们一起逛吧，让梦梦帮你挑挑衣服。” 莱维以极大的意志力让自己无视掉菲特那比刚出生小动物还要纯洁无辜的眼神，为了能在今天商店街关门之前把日用品和服装购置好，他只能这么做了。 有了梦梦的帮忙，果然顺利了不少。才花了先前莱维和菲特的一半时间，就已经买好了所有日用品。加上梦梦几乎没怎么征求过意见就放进袋子里的衣服，莱维很快就手上提满了购物袋。 “接下来去那里吧。买那些是最重要的，今天的重头戏哦！” “哎？梦梦小……你说的那些是？” 菲特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她好像这辈子都还没试过以如此疾风骤雨的速度疯狂购物，小小的身子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迹象，完全没法向人说明女孩天**购物这个定律。 “就是那些啦，莱维先生，要去下一家店咯！” “哦，好。” 把收银员递回来的卡放进钱包里，莱维拎着普通人看了都觉得恐怖的购物袋群，艰难地在货架中窄小的道路上前进。 跟着前方隐约可见的两个苗条背影，莱维的精力几乎全都放在避免两只手上的各种东西碰到旁边的货架，根本没功夫去看梦梦带着菲特要去的地方。等他终于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入目是一片内。衣的海洋。粉红色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各种颜色款式的内。衣裤让人目不暇接。当然，这是年轻少女的感受。而光顾着跟进自己女儿误入异域的莱维，终于得到报应了。 这就是不顾菲特想法的报应吧。莱维强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的样子，菲特不时回过头来的可怜眼神，让他失去了立刻调头离开的选项。况且，在场还有一个人不允许他这么做。 “莱维先生快点过来，帮菲特挑挑哪件比较好嘛～” 梦梦可是非常开心呢。要说捉弄也算不上，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位银河之王的掌上明珠，只是单纯想看到莱维不同往常的样子而已。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呢？ “不了，你们慢慢挑吧。拿着那么多东西，过去不方便，我就在那边坐着等你们。挑好了叫我。” 即使没法转身离开，至少不能再让菲特尴尬了。没错，不是莱维自己，而是菲特。莱维没看到她刚进内。衣店时是什么样子，但听到梦梦叫自己过去后，菲特那张已经跟苹果似地小脸，差不多都快冒烟了。 没有人比莱维更了解自己这个女儿，最少这个世界没有。别看平常总是被同学私底下说她酷或者帅气，实际上那都是一个不善于与人交流又极度害羞的少女本能的伪装。菲特原来的朋友们，都十分清楚这点。 莱维心想这类内。衣店里应该有专门提供给男士休息的区域，他还没到与世界脱节的地步，已婚男人该有的常识他都懂。稍微扫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一块摆着沙发的地方，莱维几步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往沙发边上一堆，然后如释重负地坐下。 干点什么好呢？莱维拿出手机想说上网看看新闻来打发时间，还没等他进入浏览器，震动和铃声同时传来。 “喂？结标啊？放学了还打电话给我，该不会是问作业吧？事先声明，除了英语之外其他我都只有小学水平。” “啊？问作业？” 电话那边的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看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 “我怎么可能连作业那么点东西都要问人。你别忘了我们的超能力是以什么为基础了，能力越强代表脑袋越好。而且你们学校的程度明显比雾之丘差多了，雾之丘怎么说也是跟常盘台并列的两大女校耶。还有你，只有小学水平难道是值得骄傲的事？别一副自信满满的说那种白痴话！” “呵呵，晚上了还火气那么大，小心睡不好觉影响皮肤哦。” 莱维的话只换来一声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哼’，从结标没像方才那样长篇大论的反驳来看，对于睡眠不佳影响皮肤这点，她和其他爱美的女生一样在意。 “话说回来，你打电话该不会就为了等我开口然后训一通吧？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们sos团的副团长亲自打电话呢？” 由于带领大家进入学园都市参加大霸星祭这个功劳，还有鉴于sos团创建以来的优良表现，结标被春日授予了副团长这个‘重要’的职位。这是在学园都市游览的时候，一次春日跟阿虚吵架的时候确立的。结果到底真的是为了表彰结标，还是出于跟阿虚斗气，除了阿虚和春日这两个当事人之外，想必团内的其他人都十分清楚。反正莱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两个同班男女像对情窦初开又不懂表达的傻孩子。 小学生不就是喜欢欺负自己在意的人么？起码春日明显是这种心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长的。 “还不是你一开口就啰嗦大堆，弄得我被你给带偏了。” 结标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虽然她嘴里吐出的字要比莱维多得多。 “我打电话来是告诉你，昨天那个不是闭锁空间，至少不是凉宫的闭锁空间。” “哦。” …… “喂？” “嗯？怎么了？” “唉……我说你，就不能给点正常的反应么。我刚才是一时着急说话难听点，你也不至于像个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吧？” “等等，” 莱维想了半秒，才想通结标那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那么幼稚啊。你是指我刚才听到你说不是闭锁空间时没来个吓一跳或者吃一惊的过激反应？拜托，那些本就是你们的工作，我会认识凉宫纯粹是意外，会加入sos团更是意外。” “意外？别以为你跟所谓外星人的小秘密没人知道哦，虽然具体情况不那么清楚，光猜我也能猜到一些，需要现在跟你核对一下吗？” “不麻烦你了。” 外星人？有希？还是梦梦？莱维当然知道结标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的只能是社团活动室内的那尊文学少女像，而且莱维敢说结标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胡乱猜测一直是涉及情报工作的大忌，自己和有希之间根本就没那些不可对人言的秘密，前提是将春日排除在范围之外。 “总之呢，我是把觉得你应该知道的情报告诉你了。剩下的事情是我们双方、如果你和那个外星人能算一方的话，我们双方各自的判断。我只是觉得万一有冲突的话，还是提前说清的好。无论如何，我们都算是一个社团的同伴嘛。” 同伴？莱维从来都没把结标排除在同伴这个定义之外，不过听她自己承认倒是头一次。 “我个人是无所谓。我想你们那边应该也不至于会和有希冲突。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基本上只要不危害到凉宫人身安全的事，她都会选择旁观吧。” 有希的任务是观察。没有理由，莱维偏偏就是对有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自然而然的相信。而结标所属的学园都市，莱维在大霸星祭的七天里，可不是光陪学生们玩耍的。最少在现阶段，学园都市绝对不会贸然做出过激的举动。 连参加个社团都能惹出这么多势力和麻烦事，莱维越来越觉得自己从前拒绝出任任何社团指导老师，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可惜，那已经是没法挽回的过去。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片刻的沉默中，不知结标在想些什么，大概过了半杯茶左右的时间，她才继续开口：“有希啊，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她直接倒地发生过什么呢。称呼我和其他人都是用姓，只有对长门才会直接叫名字。嗯，很可疑。” “……你思考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小心我告你诽谤。” “哈哈，你不是除了英文其他都小学程度而已吗？法律方便我说不定比你还在行呢。好了好了，不打扰你跟美少女逛街了。不过，当做免费大赠送，提醒一下，你呆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安全哟。” 喀。 电话挂得十分干脆利落。莱维没空去想结标最后提示的意思，他放下电话立刻站起身环视四周。 果然，店门口一个摄像头正很不自然地朝着莱维所在的位置。要知道莱维所在的地方是休息区，重点在旁边就是内。衣店的试衣室。一般很少会把监视摄像头对准容易侵犯顾客**的位置，何况那还是在店外负责监视门口附近的机器。学园都市的技术真的不可小觑，结标以及她的后勤人员来到中央区才多久？竟然这么快就连商店街的监视器都据为己有。一路上那股被跟踪的感觉，原来不单纯是因为梦梦。 等等，刚才说到什么来着？莱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结标的提示，监视器，休息区，还有试衣室。 ——试衣室！ “莱维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呀！” “梦梦！？” 身经百战的杀手会被人潜到身边而不知已经够失态的了，莱维站起身面对悄悄来到自己身前的梦梦，竟然还有些惊愕。 “莱维先生，进去帮菲特看看—试—穿—效果吧！” “不、唔喔！” 莱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逃跑，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梦梦所站的位置恰恰就那么正好，把唯一的脱离路线封锁住。身后是沙发和墙，右手边是像临时堤坝一样堆起来的购物袋小山，而梦梦则堵住了面朝大门的通道。商店的天花板很矮，往上跳根本不行，就在莱维准备先排除购物袋堤坝的时候，刚伸出的右手忽然被抓住。 或许是认识的时间还不长，或许是梦梦外表过于温柔可爱、看上去跟战斗人员这个词扯不上关系。明明知道戴比路克王族是天生战士的莱维，还从没跟梦梦哪怕是玩耍般的交过一次手。 力气好大！ 刚一接触，莱维立刻就感觉到那只看似柔弱白皙的小手内蕴含的强大力量。不是魔力也不是气，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巨龙天生赋予的强悍**力量。莱维虽听说过一些戴比路克王，那个征服宇宙的男人的故事。可从未想过他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女儿就能有如此的力量。 梦梦对付欧莉安娜使用植物毒素的方法，让莱维对她本身的实力低估了。不，应该是她那纯洁可爱的外表令人不自觉地懈怠防备吧，尤其是处于我方阵营的情况下。 莱维后悔了，他现在非常地后悔。要是早有准备，梦梦的力气虽大，但还没到让他束手就擒的地步，连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都没做到这样的事。一点变故放到偷袭中就能造成形势逆转的结果，曾在杀手行当干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他最了解不过了。现在，他就无奈地承受了那个结果，被梦梦用看似嬉笑打闹的手法，推向身旁那扇已经打开了一条缝的门。 “菲特，你‘爸爸’进去了哦！”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梦梦转身靠在门上的同时，扫视了一眼店内以及店外的所有监视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可不单单是为了让莱维无处可躲，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贪玩’，让刚认识的好朋友春。光外泄呢？ 银河之王的女儿靠在试衣室的门上，低头确认自己召唤来的攀爬植物很好的把门封住，那可是连他爸爸都得费一番力气才能在不大肆破坏的情况下弄断的藤蔓。莱维先生肯定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开枪啦，那就好好享受吧。梦梦嘴角一弯，甜甜地笑了。 五七、菲特，到底是谁把你教坏的！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此刻在莱维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他只能想到这些的。眼珠四处乱转，却根本找不到可以稍微停留的地方。 试衣室的空间尚算宽敞，他的正前方就是背对自己，刚把试穿内。衣这个动作进行一半的少女。试穿内。衣到一半是什么情况？莱维不清楚其他人的习惯是怎么样，就拿他身边最熟悉，每天都能见到的人——依文来说。依文每次出门前换掉睡衣或回到家换上睡衣，都是采取把全身装备一次性解除再换上的豪放方式。莱维很清楚菲特的性格，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位外表冷漠内里极为腼腆的女孩，跟依文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可比性。为什么偏偏她们换衣服的习惯会一样？难道是遗传？连根本不存在的遗传都能扯上关系，可见莱维此刻已经失去正常的思维能力了。 菲特的头发很长，虽然远没达到伊芙那种几乎拖到地上的水平，但起码应该可以触及大腿。可偏偏她还保持着小时候的习惯，将长长的金发绑成两根马尾辫，这样一来，莱维的眼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睁眼就把光洁的背部以及下面完美的弧线统统看光。他连忙扭头，却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实。 这间试衣室，竟然包括自己身后的门在内，只有地板那么一小块采用了正常的材料，其他都是镜子、全是镜子，除了镜子还是镜子！ 到底是多自恋的人才会设计出这种房间啊！莱维对设计者的体贴全然不顾，直接就给贴上了变态自恋狂的标签。 眼睛没地方放，那就闭上吧。但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已经都看完了。为什么女性在遇到这种意外的时候，第一反应都只是用手挡住胸部，而忘记保护下面那个更重要的地方？莱维以往看到过这样的说法，当时他还当个笑话告诉依文。是报应吗？没想到自己今天会以亲眼所见来验证那本早忘了名字的杂志的正确性！ “菲、菲特！” 莱维的声音很轻，就像电视到了十二点提示将音量调小一样。他可不想让正不知用什么方法堵着身后的门，试了好几次都推不开的梦梦听见。更不想让店员听见，还好他们来的时候恰好没有其他顾客。 菲特回答的声音比莱维更小，如果换了其他人，肯定听不清她那声比蚊子大不了一个分贝，从鼻腔里吐出来的音节。不用去看脸，光洁白皙的背部都像上了水彩一样变成仿佛散发着微热的粉红，莱维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菲特的脸上快要滴出血来的样子。 怎么办？ 纹丝不动，莱维又试着推了下背后的门。 “爸爸，请、请稍等一下……” “哦、哦，好、好。” 还能怎么回答？ 对了，没错！虽然没有进行过任何法律上的申请，收养条款之类完全没有签署过，但我和她是名义上的父女关系！根本没必要在意不是么？一点必要性都没有不是么？爸爸帮年龄还小的女儿挑衣服，无论被谁知道都会觉得是非常正常的！ 可悲的莱维现在只能无奈地自我安慰。菲特跟他一丝一毫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菲特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背着书包上小学、连男女有别都不懂的天真年龄，这些事，他统统选择性失忆。 没有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想想也对，内。衣嘛，只是布料跟身体的摩擦，没有布料直接的相互作用，当然不会有太大的声音。不过，这又从另一个侧面证实菲特还没把她堆在旁边小凳子上的衣裙穿上。 ＝＝＝＝＝＝＝＝＝＝＝＝＝＝＝＝＝＝ 坂井悠二很头疼。不是感冒发烧，也不是那种跑到医院最后只能被医生安慰几句的疑难杂症。他要是真去医院，一番例行检查下来，更有可能在自己的坚持和医生的僵持下被送到精神科去。 悠二头疼的问题最近时有发作，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准确说的话，应该是从圣杯战争那个至今他还没完全搞懂，总觉得像场梦似地事件结束之后。按理说意外过后人一般就回归平静，可若是这种符合普世标准的规则能够成立，悠二又怎么会碰上一连串比灵异事件更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呢？ 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从他跟朋友打赌而踏进那所荒废的宅院时起，就注定他接下来无法再回到过了十几年的平静有序生活中。 至少短期内没可能吧。悠二看了眼在自己身边不知为何板着脸的少女，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 拥有两位英灵，那是无数魔术师羡慕乃至嫉妒甚至会使用各种手段达到的梦想。悠二当然没有否认英灵存在的意思ncer、现在该称呼赵云，他的到来，时常会让身为独生子的悠二有多了个稳重大哥的感觉，尤其是圣杯战争结束之后。 可问题就在另外一位英灵，剑之骑士，saber，正走在自己身边的小个子少女。这个自己给她取名为‘夏娜’的少女，外表像个小学高年级或刚升上初中的孩子，光看这点的话，可以说悠二在多了个哥哥的同时还多了个妹妹。 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跟妹妹相处的，悠二有时很有冲动去问问班上那些非独生子的同学。 不谙世事，对夏娜使用这个评价，已经算是十分宽容。悠二内心实际觉得这个女孩根本就是藐视这个世界的一切。法律、人情、以及常识之类构成人与人关系的基本，没有一样能让夏娜在意。 悠二都不记得自己付出过多大的努力，才让夏娜不对街上找茬的不良少年露出长刀。第一次她用刀背将人打晕，让悠二误以为杀人的时候，那份惊恐与害怕并存的心情，就算再过十年也绝对忘不掉。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许许多多悠二根本不想说，也说不完的大小麻烦事。以至于每天早上起床离开家前往学校，简直跟刑满释放的囚犯一般欢欣鼓舞。虽然他以前算是认真学习的高材生，可还从没对不存在英灵的校园生活如此向往过。 这种情况下，悠二怎么可能喜欢跟夏娜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逛街呢？可是他没办法拒绝，因为带夏娜多买几件替换的衣服，是他母亲的强制命令。 的确，除了她自己那套像那装似地长衣长裤外，夏娜就只有不知从哪弄来的二中高中部校服——悠二很是奇怪为什么会有尺寸如此小的高中部校服。如果夏娜能够乖乖听话，像一般女生那样温柔，悠二很愿意带她逛街，帮她多买些漂亮的衣服。 但那是不可能的。从出门到商店街这段路上没发生意外，悠二已经想感谢神明的关怀了。而且带不配合的人买衣服，实在是件困难的任务。 “夏娜，那间店要进去看看吗？” “不要，款式太复杂，累赘的东西太多，一点都不方便行动。” 悠二叹了口气，放下指着路边一家连门口都快排上队的超人气店铺。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过三次了。如果被问到的人是真的只追求方便对服装完全不感兴趣还好，可悠二明明直觉夏娜在看到那些漂亮的衣服时有股心动的感觉。或许这么说有点自夸，悠二从来对自己的直觉十分自豪。 感兴趣却又嘴硬，真是难对付的麻烦性格。少年有直接把女孩带到运动用品店的冲动，可一瞥见那英气不乏精美的五官，就让他没法那么做。该说是温柔吗？ “夏娜，你是嫌那些店人太多吗？要不我们找家人少点的吧。” “啰嗦！人多虽然是原因之一，那些衣服穿着太不方便才是主要的！” 啰嗦或者白痴或者笨蛋，这些话基本上已经被悠二当成了夏娜的口头禅，根本不具备杀伤力。他这回是下定了决心，否则逛到商店街关门然后两手空空的回家，要怎么跟老妈交代？何况他本人也希望起码给夏娜买个两件符合漂亮女孩子身份的替换衣物。 “……好吧，你非要去的话，我陪你也不是不行。” 在少年坚定不移的目光注视下，倔强的女孩终于做出了今天的第二次妥协。第一次是悠二母亲要悠二带她出门买衣服的时候，那时夏娜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顺从的样子，让悠二至今还耿耿于怀。 ＝＝＝＝＝＝＝＝＝＝＝＝＝＝＝＝＝＝ 相对试衣室来说比较宽敞的空间，容纳两个人也还有随意转身的余地。对此莱维十分地庆幸，若变成上次和梦梦在展览馆里的意外情况，届时将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放心将菲特交给他照顾的人们，这个可怜的男人一点想法都没有。 “爸爸……” “嗯？” 菲特平常说话的声音就不大，现在更是变得若有若无，如果地点换成嘈杂的大街，说不定莱维都听不清她是在叫自己。 “换好了……合、合适吗？”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还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为什么几年前还腼腆纯洁的可爱小女孩，现在竟然敢说出这种话了？名义上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关系，可他们根本没有丝毫血缘联系啊！ 莱维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化太快，到底是谁把菲特教成这样的？那个笨笨的热血女孩看着不像，肯定是那个短头发的吧！正想着有什么办法找把自己女儿教坏的人算账，莱维感觉衣袖忽然被拽住，虽然力气很小，可明显是想让他别再用手遮着眼睛。 好吧，不管怎么说都是法律上的亲属关系。莱维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而造成他胡思乱想的罪魁就是堵在门外不让他出去的那个小粉红。若非梦梦爽朗的笑脸下隐藏着太过明显的恶作剧意图，光自己和菲特，怎么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尴尬。 莱维放松双臂，任由菲特拉开，然后睁开眼睛。 “很合适。” 淡淡的天蓝色非常适合菲特，这点莱维绝对不是奉承。 菲特平常习惯穿黑色系的衣服，这点经常会让莱维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女性，尤其是金发的几位，都喜欢黑色呢？依文、伊芙，这两位基本都很少选择黑色之外服装。 菲特相比她们要稍微好些，相对来那两位，她更像个普通少女，只不过腼腆了点而已。莱维以前不是没见过菲特只着内。衣裤的打扮，毕竟是她的养父，在同一屋檐下住过一段。那时的菲特和莱维都从没在意过打扮的问题，从来都是些最简单的白色款式。梦梦挑得这一套天蓝色的内。衣裤，一下子把菲特介乎与青涩女孩与成熟少女之间的风姿全部勾勒了出来。 “是吗？还有……” 等等，还有？难道这种折磨还得继续持续下去？莱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堆成座小山似地各种颜色款式质地内。衣，竟然仿佛还存在着他印象中只有白井黑子那个超级变态少女才喜欢的超节约类型。万一菲特真换上了，自己还怎么能再呆下去啊！即使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莱维也绝对要用瞬移逃离这个弥漫着危险气息的空间！ “菲特，把这些都买回去吧。梦梦的眼光很不错，不过一件件试太费时间了吧？除了内。衣还有很多其他需要的东西，再不走商店街该关门了。这里可不像普通城市的商业区，为学生服务的设施，也得符合学生的作息时间。” 莱维特意拿起手机在菲特面前晃了晃，同时自己的目光也一直放在手机上。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该往哪看才比较安全，三面全是镜子的房间，仿佛到处都是耀眼的白光。 “是吗？那、那我们出去吧……” 轻轻呼出一口气，菲特好像也从什么状况中解脱了一样。 这是肯定的，莱维虽然不清楚她怎么会忽然变得大胆起来。可他知道菲特的本性仍是曾经的害羞。 转过身等了大概一分钟，布料摩擦的声音停下。一只手穿过莱维的身边，轻轻敲在试衣室的门上。 “梦梦，把门打开吧，已经试好了。” 透过薄薄的门，外头梦梦‘唉？这么快？’的声音传到莱维耳中。这回没像之前那样，木门很快就被打开一条缝，估计是怕菲特还没换好衣服，从这方面来说梦梦还挺体贴的。 “走吧。” 回头确认菲特已经准备完毕，莱维一把推开门。在外头没法好好教训一下捣乱的公主，这是个遗憾。不过，很快他就会忘掉这点小小的遗憾了。 因为…… “变态！！！” 带着鼻音，极富特色的声线，莱维隐约在最近的记忆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却又对如此高亢的尖叫感到陌生。但这回他不用烦恼，因为发出熟悉又陌生嗓音的人就在眼前。 也不知道是哪个头脑发烧的白痴设计，试衣室的门正对着内。衣店的入口，直线距离保守估计为十米。就在十米外的门口小路上，一名黑发的小女孩正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推门而出的莱维，方才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正是这位女孩的杰作。 “你是……” 莱维身为教师，记住别人的名字算是一项必备技能。但他的精神还都集中在身后的菲特那，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有点印象的女孩是谁。 “变态变态大变态！！！” 女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好像就懂这么一个单词似地，不停重复地大喊，周围的路人全都忍不住围了过来。透过窄小的内。衣店入口看到站在半开试衣室门前的莱维，然后…… “喂，好像是变态啊？” “是呢，站在女试衣室门口。” “还是内。衣！” “色狼吗？报警电话是多少？”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了逛街购物的学生们，连其他店的店员都跑过来凑热闹。莱维再傻明白怎么回事了。 相对学园岛来说的深夜、灯火通明的商店街、一般只有女性进入的内。衣店、除了女性绝对禁止男性踏进的试衣室——虽说莫名的配备了奇怪装潢。 现在该怎么办？ 莱维把求助的目光抛给一旁的梦梦，身后的菲特这种情况下肯定指望不上，不用回头就知道她恨不得躲起来的样子。 “这种时候，只能跑了吧？” 梦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困扰，仿佛碰到了有趣的游戏一般，一双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 没错，跑！ 莱维一把抓起旁边的购物袋挂到手臂上，再从钱包里掏出数量足够的纸币像飞镖一样扔到收银台，最后两只手一边一个拽住菲特和梦梦，嗖地一声冲向侧面一个他注意了好久的小门。 上述动作全部在肉眼无法分辨的超高速下完成，正门外围观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失去了色狼的踪影。 冲出侧门拐两个弯，一处每个城市每个角落都能见到的死胡同巷子。若是真正的变态色狼现行犯，大概会绝望地跪倒在那面光滑的高墙下。可这却是莱维最希望见到的东西。 趁着追兵还没到来，瞬移立刻发动。眨眼间三人以及大堆购物袋就到了隔墙的另一边。隐约听到先前的巷子里传来嘈杂的呼喊，莱维终于安全了。 “呼，梦梦啊，以后别再弄这么刺激的游戏出来了。” “呵呵，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说让莱维先生帮菲特挑下看，没想到会惹出这么**烦呢。” “爸爸，不是梦梦的错，我……” 抬手制止了菲特求情，莱维本来就没想过真的要教训梦梦。虽然不知道她所做的究竟是另有目的还是纯粹贪玩，总之莱维不认为她对自己或其他人有恶意。阅人无数的经历，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你们两个都没错，是那些人太容易乱想而已。” 双手搭上两位少女的头，轻轻揉了揉她们的头发。菲特红着脸低着头，梦梦则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只能先回去了吧？街那头估计已经到处都是抓我这个‘色狼’的人，没可能再逛下去了。” 听了莱维的话，梦梦这回终于感到了歉意，她握住菲特的手：“对不起呢，害得你很多东西都没买到。” “没关系。” 菲特微笑着摇摇头。 “日用品都买齐了，衣服也已经买了很多，够了。帮我挑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我才是应该说谢谢的。” “唉，不是啦，帮人挑衣服很有乐趣的哦，所以我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不需要那么客气的。” “咦？是这样吗？” “大概是吧。” “嘻嘻。” “呵呵呵。” 莱维揉了揉额头，怎么这两个平常都挺稳重的少女，忽然就把对话往低龄向幼稚向方面发展了？虽说梦梦和菲特同样都才十五岁，无论按照哪国的标准都属于未成年人的范畴，可她们真得表现出未成年人的样子，莱维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啪啪，莱维拍拍手。 “先回家吧，等回去了你们两个再慢慢聊，反正都不用上学，爱聊到几点都行。” 两位少女同时点了点头，黑漆漆的后街本就不是聊天结交朋友的好地方。 算是本地人的就莱维一个，带路的任务当然就交给他。拍拍两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们跟着，莱维刚准备出发回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你？” 莱维皱着眉头，虽然是巧合是意外，可自己三人被弄得落荒而逃，罪魁祸首却就是这名长发的女孩。 “变态！” “叫夏娜对吧？是跟着坂井悠二的英灵，你的master呢？” “变态变态！！” 莱维无语了，跟这种人该怎么沟通？好吧，自己刚才从试衣室里走出来的样子的确很难不让人误会，对面这位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再说下去了，又不是在意的熟人，她爱误会就误会吧。 “我们要回家了，请你让一让。” 女孩低着头，嘴里仍在喃喃的念着‘变态’、‘色狼’之类。莱维觉得就这么绕过去好像有点不对，拉起菲特和梦梦的手，想说直接瞬移到黑发女孩的身后…… “小妹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这里挡着别人的路会被家长骂得哟。” 糟了！莱维想着一走了事，梦梦却不如他所愿。开口说话也就算了，可她说的话实在太过具有杀伤力。别人或许还不清楚，莱维整天跟依文呆在一块，最清楚那种长不大的少女，会有何等的心态。 “你说什么？” 看吧，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压抑了。莱维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看不透那位粉红色的公主，时而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聪慧，时而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让人头疼啊。他正琢磨着说点什么能缓和紧张，梦梦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咦？怎么好像突然生气了？我说什么了吗？你是指自己不是小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非常抱歉，” 前半段还行，虽然没多少诚意，起码夏娜听了后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也稍微好了点。 “因为你的个子太矮，加上这里又没有，所以一不小心误会了，对不起哦。” 说着，梦梦拍了拍自己上衣鼓鼓的地方，好像是在加强说明。 …… 完了，几句话就命中了所有要害，莱维知道这会儿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别提这个据说很冲动的黑发女孩，就算换了依文来，她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梦梦的。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说我我我我我的……”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见名为夏娜的女孩有多么地生气。以一百分为满分，她的怒气分数已经突破上限了！ “你你你这个啰嗦的女人！去死啊！” 锵！忽然出现在女孩手中的长刀出鞘，冰冷的刀刃却令人感觉到无比地炙热。女孩毫不犹豫地提起比她身高还长的刀猛地冲上来，可……为什么目标是我啊！难道就因为我站在最前头？莱维很无奈地看着从他头顶直劈下来的长刀，准备掏枪迎击。可还没等他出手，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抢到了他面前。 “梦梦？” 就算从试衣室事件到现在的混乱状况都是梦梦一手造成，莱维也不可能因为那么点不满就让她赤手空拳去面对夏娜的长刀，正想把她揪回来，又一个意外发生了。 “菲特！？” 莱维和他伸手抓住衣领的梦梦，同时惊讶地望着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的身影。菲特在两人身前伸手构筑起一面水波似地魔法盾，堪堪挡住直劈下来的长刀。 “你是谁？走开！” 夏娜虽然冲动，可也不是见人就砍的杀人魔，她对并非自己目标的少女突然冲上来，一时也有些困惑。但转眼间，这点困惑就被长刀无法突破那面薄薄盾牌的气愤给盖过了。 “刚才的都是误会，你……” “没有误会！！” 菲特想开口解释，夏娜却根本不想听。手中的长刀不断加力，劈在魔法盾上荡起阵阵激烈的波纹。 “难道那个男人不是色狼吗！难道那个女人说我……是我听错了吗！” “爸爸刚才是帮我挑衣服，梦梦她……”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别那么多废话！” 呼地一声，月色下泛着寒光的长刀，突然被凭空燃着地火焰包裹。炙热燃烧的压力，瞬间将菲特临时使出的魔法盾击碎。 “菲特！！” 眼看飘散的火粉就要碰到菲特的肌肤，梦梦终于着急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那是她经常用来捉弄自己双胞胎姐姐的话。她猜到对方可能会因此而生气，在敌我不明，并且不久前还算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下，看看对方的实力是个不错的机会。梦梦本打算逼夏娜出手，这些英灵的存在不得不说总是个威胁。可她却没考虑过菲特比自己更快冲出去的结果。 砰！两把金色的剑出现在菲特手中，合成十字挡住了燃烧的长刀。明明是锐利金属的交击，却发出如同攻城重锤的巨响，可见夏娜的力量有多么的大。 菲特当然不会傻傻地跟对手比谁力气大，她利用有两把武器的优势，一方面继续阻挡，另一把剑直接刺向夏娜还在半空中的身体，迫使她抽刀借力向后飞跃。 逼退对手后，菲特又想开口，但夏娜仍然不肯罢休，好像已经把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判断为敌人一样，才刚落地就立刻火箭一般弹射而出。 按理说方才最危险的一刻已经过去，梦梦有充足的时间上前去帮忙。可她不知为何，脸上的焦急尽消，还回头看了同样站着不动的莱维一眼，通过眼神在默默地交流着什么。 激烈的交战持续进行，一大一小两个敏捷的身影在狭窄的后街巷子里穿梭。不时碰撞的剑与刀爆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鸣叫，夏娜长刀、以及蔓延到自己身上的火焰不断向外挥洒着火粉。初秋夜晚的点点凉意早被驱散一空，比盛夏还热烈的气温充斥着月光和火光照亮的空间。 “莱维先生，菲特她没问题吗？” “没事，我从伊芙大致了解这个英灵的战斗力，对菲特起码不会构成我们来不及救援的危险。” 每次的刀剑相交都能察觉到菲特在力量上略输对方，可或许就像两人从外表所展示出的那样，菲特那经过长期锤炼的战斗技巧显然比夏娜简简单单的横劈竖砍要优秀得多。可话又说回来，技巧更多是在力量与速度无法简单提升时的一种补充，若是拥有压倒性的身体能力，就像被驱使的狂战士赫拉克勒斯，只凭野兽般的本性就让莱维难以招架。不过，眼前的这个黑发小女孩显然还没到那个程度。所以莱维回答的十分轻松，提问的梦梦也看不出多少担忧，她的话更多是一种表演。表演给正注视着她和莱维的人看。 “莱维先生，好像有人正往这边跑过来。” “嗯，脚步声又快又乱，估计是追着这个小女孩来的。” “这么说，他们那边的人都到齐了。” 圣杯战争后，除了莱维和凛外确定还留在学园岛上的master以及servant只剩下一组。莱维前两天还在学校操场上见过的坂井悠二，眼前这位黑发女孩，以及暗中保护他们ncer.“那个叫夏娜的，她看起来不知ncer在保护她呢。” 梦梦嘴角露出轻松的微笑，最初发现还有人潜伏在不远处观望时，她曾怀疑过这是否一个陷阱，状似鲁莽的夏娜是否一个诱饵。虽然圣杯已经消失，战争已经结束，可谁又能肯定剩下的魔术师和英灵就此善罢甘休？这就是梦梦几次机会都没第一时间上前帮助伊芙的原因，她认为身边的莱维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梦梦终于放心了。从夏娜的表情和一举一动来看，她根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冲动派，完全没有丝毫演戏作假的天分。若她那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表现，梦梦可以心甘情愿的认栽。 “我去帮菲特，至少先把那个女孩制住，要不根本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嗯，去吧。” 莱维仍旧站在那里，只是为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防备暗处ncer有他一个就足够，顺便他还想趁这个机会多看看梦梦的底细，自己身边这位深藏不漏的奇怪公主。虽然他不认为这个机会真的存在。 “夏娜！！” 果然，梦梦还没出手，巷子的那一头已经传来少年的大喊。 “夏娜，不要打了！！！” 是目击了事情的起因吗？方才在内。衣店里的时候太过混乱，莱维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叫坂井悠二的少年是否在场。想想也正常，家里有个如此冲动容易惹事的英灵，谁敢让她独自出门？反正换了莱维，肯定时刻寸步不离，或者干脆把夏娜像依文那样关在家里。这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问题，他总得考虑学园岛上住民们的人身安全呀！ “夏娜！你误会了！那位是老师的女儿呀！” 听到悠二用尽全力喊出来的话，莱维差点一下没站稳。他从来都不怀疑二中学生们的八卦程度，可到头来还是小看那帮闲得没事的孩子们了。有希带菲特去学校到现在才多久？这就连一年级的新生都知道了？效率未免太高点吧？ “女、女儿？” 夏娜挥舞在半空的长刀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似地骤然停止，双眼机械地来回打量着眼前的菲特，和她身后不远处的莱维。 “骗人！” 气势极强的否定吓得菲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听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她立刻想要开口，可惜还是没赶上那个女孩的速度。 “一个金发一个银发，眼睛鼻子还有嘴巴，这两个人有哪一点像父女？？骗人也别找这么明显的谎话啊！” 夏娜猛地转身质问悠二，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握着长刀，悠二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冲到夏娜身边的前一刻紧急刹住，在刀尖离他鼻子还有半厘米的地方停下。悠二大口喘着气庆幸每天赵云训练自己的时候没有偷懒，要不现在岂非要失去五官中的一个？ 莱维望着眼前一幕，探知着暗处的动静，摇摇头拍拍梦梦的肩膀，走到菲特的身边。 “要三打一吗！？很好，省得我浪费时间！” 夏娜忽然转过身来说的话，让莱维差点忍不住笑了。 三对一？难道她没看出菲特根本就没尽力？好吧，即使她自己也未尽全力，莱维可是清楚记得这位女孩败在伊芙手下的经历，怎么突然就这么有自信了？估计更多是做事说话不经大脑吧，看来她需要个好谋士才行呢。 “不不，既然是误会，已经停手就别再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妻子是金发的哦。” 懒得解释养女之类的复杂关系，莱维干脆往最容易理解的方面引导。果然，他刚说完，对面的夏娜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唉？原来是这样？从遗传学上来说倒是有可能，不过……你们两个的年龄看起来根本不像父女！最多是兄妹！” “哈哈哈！” 莱维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孩太有趣、太可爱了。看来只是个冲动的单纯孩子嘛，见到夏娜的一系列表现，莱维不禁感到自己先前过虑。这个女孩或许以后会成长到能够欺骗别人的程度，但至少现在，她明显跟外表示人的样子没多大区别。 “判断年龄可不能光从外表呀，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就像你自己一样。” 这句话一出，梦梦恶作剧嘲讽的作用立刻一扫而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各个长不大的女孩都讨厌别人说出来，按莱维的想法，依文和这个夏娜的样子，都很可爱嘛。 “莱维老师，非常抱歉！” 悠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气氛缓和，他连忙把夏娜往后拉了一把，很有礼貌很有诚意地鞠躬道歉。不管经历过多么离奇的事情，不管身边出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人，他依旧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而且是那种对老师仍保有足够敬畏的好学生。 “没关系，刚才的情况是容易引起误会。反正我们都没受到伤害，从另一方面看，她也很有正义感嘛。” “哼！谁要你说好话！” “夏娜！” “哼！” 好像就会用鼻孔说话似地，莱维好笑地看着一大一小的‘搭档’，心想别其他事没解决，他们自己先闹起来了。 “坂井同学，夏娜的误会我能理解，不过现在应该算是澄清了吧？” “是！其实我刚才就想拉住她了，不过一时没来得及……” 悠二这句话莱维倒是非常相信，看那女孩不顾一切的冲动样子，别说他坂井悠二一介普通学生，刚才不连菲特上场、动用武力都没效果么。话又说回来，估计打了一阵，夏娜就发现她自己误会了，否则怎么会悠二才喊一句就停手了呢？很难想象她平常会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五八、结标淡希的忧郁？ “嗯嗯，我明白。不过，我的意思是，现在既然误会已经澄清，我们这边可以回家了？” “额、抱歉，请、请！” 悠二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路上偶遇而攀谈打发时间的师生，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还不忘拉住夏娜。在发出‘干什么拉住我！’这种错了还死嘴硬的声音后，夏娜总算是乖乖让出了一条路。 “谢谢了，我们走吧。” 莱维捡起刚才被他扔到地上的购物袋，仔细检查下确认除了沾上点灰尘外没其他破损后，他这才带着菲特和梦梦缓缓离开。在经过一脸歉意的少年跟撇开头故意不看他们的少女身旁时：“对了，坂井，虽然master和servant的关系早断开了，但我还是得说，你有个非常好的servant.” 说完，莱维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少年少女背后那面墙似地看了一眼，在少年的疑惑与少女‘不用你奉承！’的喊叫中回到人群早已散去的大街。 ＝＝＝＝＝＝＝＝＝＝＝＝＝＝＝＝＝＝ 几乎每天都是上课下课的平凡日子，不过刚经历了圣杯战争和大霸星祭这一系列大规模事件的莱维，可不会跟向往光怪陆离生活的叛逆期年轻人那样感到厌倦。最起码在没有任何必要的外力作用之前，他都不会主动放弃这悠闲的日子。 在教室里跟没大没小的学生们聊天打趣，在走廊里靠在窗台上看着运动场上奔跑的少男少女，这种类似人生迟暮才会有的爱好，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取笑过了。这里头当然包括知道他真实年龄早超过自己父亲的远坂凛，在校内除了莱维班上那位受尽他压迫奴役的可怜班长外，也就剩下凛敢随意的取笑讽刺他了。毕竟是存在着学生和老师这道天然的鸿沟，女生一般都不会太过分。不过，男生就不一定了，叛逆期的少年可是什么都敢挑战的呢。比如冈崎朋也这位公认的不。良少年。 “喂，又在这偷窥上体育课的女学生吗？我真后悔昨天晚上忘了给手机充电，否则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吧，无论是挽救你还是那些被盯上的女生们。” 看吧，所谓没大没小，这正是最典型的样本范例。在学校里有几个人会这么跟老师说话的？ “在女生那用复数形式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哦。” “只是对你招蜂引蝶的深厚功力修饰一下而已，既然注意到了，难道没发现自己是个多么该死的家伙吗？我是无所谓啦，但想想这个学校里会有多少男生希望你被辞退或者转到其他地方呢？” 嘴里忙着撇清自己，可莱维怎么看都觉得冈崎那是在嫉妒，**裸的嫉妒。 “说什么招蜂引蝶太过分了，被那些女生知道你把她们形容成蜜蜂蝴蝶，估计不会开心的。话又说回来，你没事忽然跑来说这个干嘛？难道我一不小心影响了你的青涩初恋？” “谁青涩啊！谁初恋啊！” 冈崎的表情完全是不打自招，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莱维立刻相信了从班上学生那听来的传闻。原本他还以为是无根据绯闻来着。 “哦？原来不是呀？那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姓古河的女生吧？她不是你骗到的女友？” “嘁，除了你还有谁会装出一副流浪艺术家的样子到处骗女生？” “嗯嗯，明白了。你意思是那个古河与你无关吧？那么我下手也无所谓咯？” “你！” 冈崎被这番无赖似地发言给弄得快崩溃了。哪有这种人啊？公然在学生面前宣布要对本校女生‘下手’？下手是什么意思？冈崎觉得即使像自己这样的不。良少年，也没法想象那简简单单的一个词包含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这个学校的管理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像这种流氓竟然能当老师？恐怕你是全世界教育界的头一个吧？” “不，” 莱维断然的否定让冈崎愣了一下。 “鬼冢应该比我更出名。” “……” 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用流氓这个词不过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冈崎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无耻到拿个真正的流氓来跟自己对比。鬼冢英吉？先不论那个金发男人也有很高的人气，说不定真是个好老师。但要说让一个暴走族出身的前无业游民当老师，的的确确是史无前例旷古绝今。要是那他来对比，莱维已经算个贵族了。 “呵呵，不陪你开玩笑了。” 到底是谁陪谁啊？冈崎擦了擦自己已经渗出汗的额头。 “你突然说这些，是因为听了什么男老师**金发美少女还让她叫自己爸爸的传闻吧？” “……” 冈崎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开口。有谁能把如此羞耻的事公然说出来？佩服，太佩服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既然敢说出来，那就肯定不是事实。那个是我女儿，之前一直在外国，很久没见面的她突然跑过来了而已。” “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你觉得能有多复杂？” 莱维下意识地想掏口袋，忽然想起这是在学校，禁止吸烟。 “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有个傻瓜说自己对一个金发美少女一见钟情，又害怕她早已落入你的魔爪，特意出重金让我来打探消息。” “哦？重金？” “每天亲自泡茶加所有杂志的优先阅读权。” “这‘金’可真够重的？你说的是那个春原？” “除了他，咱们学校里还有谁配称傻瓜？” “跟这种傻瓜做好朋友，你辛苦了。” “嗯，其实我觉得跟你这种人做朋友更辛苦。” “臭小子。” 莱维一拳打到冈崎肩膀上，当然没使多少力气，学园岛可是禁止教师体罚的。 “哈哈，既然不是你的小情人，那我就回去跟春原照实说了。你不在意吧？” “不在意，只是你最好先提前安慰他一下，失恋还是挺痛苦的。尤其在你们这个年龄。” 并不是看不起人，莱维只是凭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做出了最客观的判断。说来还有些头疼，小时候还没什么，最近相处了几天，莱维发现菲特嘴里说出的名字几乎没有一个男性，这点令他十分警惕。自己这个小女儿该不会在性取向上出了什么偏差吧？想想她以前跟另外两个女孩三人同住一房同睡一床的情况，堪忧啊，实在是堪忧。 “虽然我也没法想象有哪个女生会那么想不开接受春原，可总觉得听你这么说有点不爽呢。对各种美少女了如指掌的感觉。” “菲特是我女儿，我不了解谁了解？” “是是，真想不到你能生出那种女儿，就算只远远看过一眼，我就能肯定是个好孩子，跟你完全不同，算是基因突变的实例吗？” “臭小子，从你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听见一句好话？” 莱维举起拳头，可惜冈崎好像一点都不怕他会滥用教师特权对自己加以体罚似地，那夸张地后退看上去就跟挑衅一样。 “我刚才说的难道不算好话吗？在夸令千金温柔贤惠耶！” “菲特还用得着你夸？本来就是个乖孩子。” 一股由衷的感叹升上心头，此刻的莱维就是个夸耀掌上明珠的虚荣父亲。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菲特过去的片段，以至于听到上课铃跑回教师的冈崎临走时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什么什么祭？” 算了，还是先去上课，下次见面再问吧。 ＝＝＝＝＝＝＝＝＝＝＝＝＝＝＝＝＝＝ 莱维和结标，这对老师和女高中生的组合已经是第二次进行周末约会了——至少在路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正在逛街约会的情侣。别怪大家思想不纯洁，见到俊男美女结伴同游，会联想到恋爱关系外的人实在太少，何况莱维即使顶着一头银发，依然不像个严肃认真的教师。 “喂，找个地方坐下吧，你该不会真想帮春日那个傻丫头找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因为是周末，结标没穿二中的制服，可不知为何换上的却是她在学园都市中雾之丘女子学园的校服。而且还是惯例的特殊穿着方式。短裙上扎着一般人以为是装饰用，其实是为了方便挂警棍的亮银腰带，冬季制服的外套当做披风披在肩上，里头只有一件明明是性感在她身上却没那种感觉的紧身粉色小布块。当然，这仅仅是莱维的个人观点。经过他们身边的许多少年，可是不自觉把目光挪到结标露出的肚脐与鼓鼓的胸部上的。 “我也想啊，问题去哪？路边的咖啡厅之类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被路过的凉宫抓包怎么办？公园里也是，到底去……” “看电影吧！” 结标突然揪住莱维的衣服，把他拽得一个踉跄。 “电影？最近有什么值得看的新片吗？” “就算有新片我也没兴趣，咱们的话题不是去哪打发时间比较安全么？春日总不至于找到电影院里去吧？就算她因为听说了什么剧院灵异事件偷跑进去，里头那么黑，她多数也看不见我们。” 莱维顺着结标的目光，原来两人正好走到了电影院的门口，还以为她是经过多久深思熟虑呢，原来只不过是凑巧而已。 “好吧，你在这等着。” 走到售票窗口前，莱维向售票员小姐询问了最快开场的电影，然后买了两张票。反正是为了找个舒服的地方坐坐，片名是什么他都没注意听。 “已经快开场了呀？” 结标看了眼票面上的时间，跟着莱维不紧不慢地朝放映厅走去。穿过还没关上的大门，两人开始寻找自己的座位。 “第三排……在下头。哇，离银幕这么近，那个售票员怎么都不提醒一下！” “这有什么，反正你也不是真来看电影的，这个位置的票应该没多少人买，还正好舒服点呢。” “嗯，也对。” 结标跟莱维刚坐下没两分钟，放映厅的灯光就熄灭了。果然跟莱维猜的一样，片头放完后，他们各自的旁边都还没人来坐。在位置充足的情况下，没几个人愿意到非得把头抬高才能看到全部画面的地方去坐吧，那对颈椎健康可是一点都不好。 “你挑的位置还真不错嘛，聊聊天也不怕别人听见。” 话是这么说，结标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别看穿着跟个不。良少女似地，她毕竟是名门女校出身，起码的礼仪还是会遵守的——在一般情况下。 “呵呵。” 莱维可没她想得那么单纯。他买票的时候没跟售票员指定座位，印象中那位小姐还看了站在他身后不远的结标几眼。看电影不在意放映的片子，又是男女同行，还猴急地要求最快开始的场次？不用猜都知道售票员把他们当成想利用影院内黑暗环境增进‘友谊’的特殊关系了。所以才特意照顾了附近没人的位置，这算是一种体贴吧，不过还是别让结标知道的好，莱维可不认为身边的少女会为此感激售票员。 “对了，凉宫已经把大霸星祭的事全忘光了？” 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莱维随口问了出来。 “应该说是把超能力的事情忘光了。大霸星祭的回忆她好像还有，不过给当成了普通的超大型运动会。” 是学园都市动的手脚，还是某些宗教势力暗中作怪？按照梦梦的说法，这两者的可能性都有。 若是学园都市，他们大概是想利用循序渐进的方式让大众对超能力有个潜意识里的认知，为怕贸然公开造成恐慌才做些看似多余的事。要知道人类面对未知又强大的事物，往往都是在不想接受的心理下将其污为异端然后统统消灭。这类事情在过往的历史中数不胜数，身为科学界代表的学园都市，应该不会忘记被烧死的布鲁诺。 若是宗教势力，那就更好理解了。烧死布鲁诺的不正是教会么。要是给他们足够的火把，估计罗马正教内部的一些人不介意将学园都市也付之一炬。 “你还在想是谁动手脚让大家遗忘的？” 看不出来结标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竟然一下就猜到了莱维正在想什么。 “谁干的我是不知道，就算是亚雷斯塔做的，以我的权限离那些事还很远。不过光说春日的话，我倒是有其他的想法。” “嗯？” 莱维还以为她会感叹一下自己被人利用，结标却突然转了个话题。 “春日啊，是个矛盾的傻丫头，矛盾点正是她自己的心，对现实和幻想的认知。” “你的意思是……” “我要是说她有实现自己愿望的能力，你相信么？” “这……虽然表达方式不同，有希也说过类似的意思。” “嘁，我又不是问你听说过没有，不信就不信呗，难道还怕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妄想狂？” 结标白了莱维一眼，电影院内的灯光虽然黑暗，但她知道这不会对身边这个男人有多大影响。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个人，却拥有一双夜视仪似地猫眼。 “当然不会，‘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凉宫这开学第一天这句话，我听别人说起过，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么。” “因为春日渴望见到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所以sos团里才有了长门有希、超铃音、你以及我。觉得这单纯是个巧合么？” 那好像午休没地方睡觉随便找个学生闲聊打发时间的语气，结标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事实上在不久之前，她自己也是莱维现在这副样子。 “巧合？哪有那么多巧合，这概率计算出来得是多恐怖的数字啊。不过你们不都是为了观察她或其他目的，特意接近的么。” “那你就不能理解成因为有她，我们才会接近？没有她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sos团，以这个角度来说，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没错吧？” 在莱维看来，结标这纯粹是诡辩。当然她的话不无道理，可要全按照这个理论，世界上许多东西的认知都得彻底改变了。 “你或许会说既然是她的愿望，为什么春日没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 见莱维点头，结标继续说：“‘人类籍由观测才得以发现宇宙的存在’这样的理论其实不该从我这种科学派的人嘴里说出来。但往往事情就是这样，科学研究到了极致不是解开一切谜团，而是发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实。为什么宇宙会是现在这个形态？这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形态，重力常数、普朗克常量、粒子的质量比，这些普通人看似无所谓的东西只要有一丁点改变，世界将不在是现在这个样子，人类也将不复存在，至少不是现在我们定义的地球人类。” “你该不会想学牛顿吧？” “牛顿？哈哈，亏你还是英国人耶。牛顿从来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他之所以去研究自然科学，是认为那样才能更好的研究神！我对罗马教皇没兴趣，跟懒得理会在街上发小册子的新兴宗教。我是为了给你找个更好理解的方式而已。” “我可一点都没觉得你说的话有哪句通俗易懂。” 莱维还真不在意自己教师的威信，反正自己是教语言的嘛，又不是物理或化学老师。都说超出能力的位置能激发人的进取心，在莱维这可不成立。 “你绝对是个无赖，我确定。” 结标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 “算了，不解释了。直接说结论吧。” 早该这样了。莱维当杀手的时候，交到他手上的是确定的情报，分析汇总从来都不是他的工作。 “我一开始就说过，春日很矛盾。她既期盼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的存在，但从小被灌输的常识又告诉她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结果就是两种想法不停在她心中拉锯，别看她言行古怪，思维模式跟普通人其实没两样。据说一开始她的精神风暴可是极为强烈的，经过长时间被现实的打击，她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要不是阿虚没事鼓吹她成立我们现在这个怪社团，说不定就慢慢变成个真正的平凡少女了。” 结标使劲往后一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从语气和表情上，听不出她是在抱怨还是普通的陈述。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问题是，跟我说这些干嘛？冤有头债有主，要抱怨应该直接找阿虚吧？” “你从哪听出我抱怨了？反正都是给人打工，地点和具体事项对我来说怎么变都差不多。” 有这么好的职员？要真像结标说的，莱维以后要是开公司，一定聘用她。给多少工资干多少活都无所谓嘛。 “我告诉你的意思是，别把阿虚当成春日随便找来扮演普通人类这个角色的。既然现在都在一个社团里，多留意留意他吧。反正从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是给那个外星人打工，不是么？” 对于跟有希之间纯洁的帮助与报恩关系被说成这样，莱维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当初跟那位外星人少女第一次见面，她的确就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结标特意对他说明这些，难道就像刚才解释地那么简单？担任社团的指导老师，果然是一件麻烦的事。 ＝＝＝＝＝＝＝＝＝＝＝＝＝＝＝＝＝＝ 商店街车站前的家庭餐厅，不知是否抱着类似‘既然来了就该找个特别点的’心理，这间正好在车站后，位置最好坏境也不错的餐厅即使过了中午十二点，店内依旧没有坐满。按照惯例，这种交通要道的租金肯定比较高，不知周末午餐时间都没法欣赏客满情景的店主会不会躲在办公室里偷偷哭泣。 暂且忘掉很可能正在擦眼泪的店主，这家什么时候来都有位子的餐厅不知不觉成了sos团的固定集合地点与周末食堂，对于总有人会迟到的小团体来说，能找到位子的餐厅就是好餐厅，如果味道再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就更加完美了。 “都吃饱了吧？” 春日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女王检阅臣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虽说除了素食主义的结标外，其他女团员都没有春日那般的进食速度，但在她刻意配合下，基本上大家都已经完成了辛苦一上午后的午餐。 当然，莱维和结标是一点都不辛苦。在电影院里呆了半天，后来还小睡了一会，他们两个的精神是除了春日外最好的。 “抽签吧！” 好像吃饭只是附带，这才是正戏似地，春日从随身的小包里一把抓出几根准备好的牙签，脸上有股明显的严肃与隐隐的紧张。 在sos团内一贯装乖的春日忠实信徒超铃音第一个伸手，很快就只剩下一根属于春日自己的签被她紧紧握着。 “莱维和铃音，我和有希，结标和……这种分组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嘛。总是碰到相同的事太无聊了，今天结束后都回去想想新的抽签方式吧！” 春日的不甘心恐怕在场只有她自己和阿虚那个迟钝男没感觉出来，结标早在知道分组情况时就从桌子底下偷偷踢了莱维一脚，特意让他注意春日的表情。 “出发！都认真点，千万别被我发现谁偷懒哦。尤其是你们两个男的，可别以为异性组合就是约会，要是敢稍微往那方面想的话……死刑！” 机关枪似地扔下一堆话，然后像龙卷风一样转身第一个离开，跟春日一组的有希这才合上手里的书本，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份饭钱放在桌上，慢慢地跟了出去。 “等等！” 被那句‘死刑’吓着了？莱维看阿虚的样子应该不是，事实上虽然那通威胁完全是冲着阿虚，莱维只是附带，但他在班上和sos团里早都习惯了春日的压迫，应该已经适应了吧。阿虚直直盯着有希放下的钱，估计是想起了…… “那个女人，又想吃霸王餐吗？她这是第几次‘忘记’付钱了？饶了我吧，虽说男士应该为女士服务，现在才高中呀。” 对着个问题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因为，“她不是忘了，而是留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哪国风俗有规定必须帮同班同学付钱的？何况我今天根本没迟到、不！我根本从来就没迟到过！要罚款也得根据既定条例吧？哪里有看心情判嫌疑人是否有罪的法官，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还真是个笨蛋啊。” 趁着阿虚在那抱头痛哭，倾诉自己从开学至今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莱维掏钱交给负责给服务生的结标同时，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嗯，男人都这样，至少我见过的都是。” 这句话好像把自己也算进去了？莱维摇摇头，决定不跟自己的学生计较细枝末节。 “要不……我来帮春日出……” “不，还是我来吧。” 对待一般女生，或者说特指在他面前一贯装作温柔体贴的超铃音，阿虚总是保持着足够的绅士风度。刚才还在诅咒上天不公，听见超铃音柔柔的声音，立刻就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了。 “果然，这个笨蛋是特别的。” 结标以此回应刚才把莱维和阿虚划为一档的错误，这位精明的超能力少女估计早就看穿了超铃音的真面目。其实被她表象骗到的，也就春日和阿虚这两位而已。 “还装？人都走了，不累么。” 莱维好奇地看着身边低头小碎步前进，跟个害羞大小姐似地超铃音。为了巩固自己的形象，她连以前几乎没换过的发型都改了，头顶上那两个小包子解开披在脑后，刚好过肩的长度看起来的确有点淑女的意思。 “咦？难道莱维老师觉得我……好啦好啦，你不喜欢那个样子么？真奇怪，明明是多数男生喜欢的类型耶！” 变脸之快令人咋舌，前半句还楚楚可怜地像个被古板老师冤枉的乖巧女孩，下一刻就回到莱维常见的那个超铃音。古怪，这是莱维觉得唯一能够形容她的词。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不是我设定的年龄段内。刚才那个形象是专对没恋爱经验的青少年用，换成你这个有妇之夫，应该要更……”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到那些词。” 让她说下去准没好话，莱维连忙摆手阻止。要知道两人这还在路上，万一被别人听到，还以为自己被女学生调戏呢…… 应该会有身具慧眼的人这么认为吧…… 周末的商店街，路上很难看到单独行走的人。学生基本都是喜欢成群结队活动的生物，学园岛上得天独厚的环境，让他们很容易就能找到结伴同游的人。那么多同学，再孤僻的都有一两个朋友，而在岛上的学生多数又无需顾虑父母的门禁之类，陪朋友出门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除了摆着东西或做其他事的商店街工作人员外，宽阔的路上就只有莱维一人孤身前行。原本跟他抽签分到一组的超铃音，早在十分钟前就找了个借口说…… 好吧，莱维根本就没注意听超铃音找了什么理由。反正所谓的借口本就是无需在意具体内容的。至于那位自称来自未来的天才科学怪人跟他分开的目的，莱维能够大致猜出是去跟踪春日。 超铃音加入sos团的具体目的是什么，莱维不知道，暂时也没兴趣知道。她经常偷偷跟踪春日的事，估计就跟她的伪装一样，除了当事人和阿虚，团内其他成员都十分清楚。一来她没有刻意隐瞒，二来她没有明显的恶意，所以就连有希都没加以阻止。在莱维的观察中，sos团内最在意春日安全的，就是那位总捧着书本的外星人少女。光从她早早跑来接触自己就知道了，换成其他事，让她主动找人交谈还挺难想象的。 该去干嘛好呢？ 上午看电影看够了，现在完全没有去买票的冲动。逛街，那从来都不是莱维的爱好。他的购物习惯是认准目标，直冲店内，拿起东西，付钱走人。整个过程一般耗时五分钟，很难用这个方式打发掉下午的时间。 ——他压根就没想过帮春日搜索奇人怪事。 走着走着，莱维抬头发现到了个熟悉的地方。那个高高的台阶，在sos团第一次活动的时候，莱维曾跟有希踏上过。 到图书馆打发时间也不错。莱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刚发愁该去干嘛，就发现来到了这个既安静又整洁的地方，里头有舒适的沙发，还有宜人的空调，名副其实的休闲好去处。 想想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睡觉的样子，莱维立刻迫不及待的踏上台阶，他正准备走进那扇敞开的大门时，忽然眼角发现一抹熟悉的紫色。 “铃仙？” “呀！啊、是、是莱维大人！” 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少女被莱维吓得肩膀一缩，抬头看清他的样子，才呼出一口气。这种跟受惊小白兔似地反应，莱维印象中除了铃仙没有其他人。 “你在这干嘛？想找书？那怎么不进去？” “唔……” 好像是被莱维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铃仙小嘴开开合合，半天才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别紧张，我们进去慢慢说。” 站在门口太显眼，而且还挡了别人的路。莱维一把拉起没带耳朵出门的兔妖怪，穿过图书馆的正门和大堂，径直走到比较偏僻的书架后头。 虽然莱维的行为很像是哄骗无知少女，想对她做奇怪事情的怪老头，不过他只是想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而已，真的。 “莱维大人……” “等等！慢慢说，别着急，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ok？” 铃仙一抬起头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把莱维吓了一跳。那看上去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害得他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抚。在莱维的认知里，这位兔女郎虽然比较弱气，可还没到一点小事就哭的程度，难道发生了什么大问题？ “嗯、嗯。其实，是公主……” 好吧，时间是一分钟之后，听完铃仙的叙述，莱维决定收回他刚才的评价。辉夜让铃仙上网操作竞拍一本书，结果这位兔女郎对电子产品的使用不太擅长，因操作不当而没拍到。一方面怕辉夜生气，一方面觉得自己做错事想要弥补，她才偷偷离开家跑到商店街。在找遍了书店都没有找到后，铃仙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据说什么书都有的图书馆里。她的想法是只要找到就想尽办法弄回去。可却因良心的谴责而在门口徘徊，结果被莱维碰到。 也太容易哭了吧？ 莱维无语地看着铃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仍有泪珠在滚来滚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想找辉夜想要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呢？我帮你找找吧。” 好了，刚才还埋怨没事可干，上天就跟能听到莱维心声似地，立刻派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对辉夜喜欢的那些东西，莱维并没有多深的了解，可在网上能引起疯狂竞拍的，无论是什么，都很难想象会在中央区这座平平无奇的商店街里找到。 能找到的话，辉夜早就入手了吧？哪用铃仙帮她竞拍？回想起当初那位古装少女还住在自己家的时候，成天往家里搬大堆大堆战利品的样子，莱维就预料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感谢了！莱维大人能帮我太好了，请看，这就是公主想要的。” 接过铃仙递上的手机，莱维先是感叹了下那从没见过的款式，就跟每次见到学园都市那帮人用的非对外新款一样。然后仔细一看，他被屏幕里那本书的封面震惊了…… “这、这、这。” “嗯？莱维大人看过这本书吗？” “没、没有。从来没看过，应该说听都没听说过。” “这样啊……那就是说……找不到吗？” “不不不不不，虽然没看过也没听说过，但是没找怎么知道结果呢？乐观，没错，铃仙，你应该乐观一点！” “是。” 眼看这只大兔子的眼眶又有朝泛滥方向发展的趋势，莱维连忙说了一通好话让她安心。可手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机，却让他自己没法安心。 辉夜竟然有这样的兴趣？！ 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更多的是惊讶。没错，太惊讶了。比听人说春日是神，比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吉尔伽美什更夸张的惊讶。 手机的屏幕很小，铃仙特意放大的封面还是足够看清。那上头两位赤。身。裸。体的俊男纠缠在一起的‘曼妙’身姿，以及不知为何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粗粗铁链，还有让莱维不敢细看的‘**’表情。这一切都令他差点握不住铃仙那支轻巧的手机。 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莱维决定暂且不去研究辉夜为什么会喜欢看如此特殊的‘读物’，还是先帮身前的兔女郎吧，别让她哭出来是首要任务。至于以后是否应当调整自己跟辉夜的关系…… “铃仙，你刚才还没进过图书馆吧？” “嗯，因为知道这里的书都不对外贩卖，就算有也只能用非法手段，有点不安心，所以……” 真善良。 按理说偷本书这种小事，对于类似莱维他们的社会特殊存在，根本是连想都不用想的问题。不可能会被发现，也不可能存在难度，为了方便行事，以往莱维不知做过多少更过分的违法行为。 “反正先找找看吧，如果有的话，我想办法跟图书馆的人说说。” “咦？还可以这样吗？那我立刻去找！” 莱维所谓的说说也就是说说而已，他才没那个闲工夫去找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交涉。何况万一真找到那本书，他藏都来不及，哪有勇气去跟人索要啊？再勇敢的人都有惧怕的事物，显然辉夜已经上升到令莱维心惊的程度了。 五九、铃仙，新世界的大门什么的，千万别开 单纯的铃仙没那么多想法，莱维的话她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立刻转身从离自己最近的书架开始寻找。结果又被突然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吓了一跳，这只兔女郎的胆子果然跟小白兔一样…… “等等，这么找太慢了。图书馆有三层，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确认估计今天都弄不完。那些标签根本派不上用场，很多人看完书都随便塞，难保就在漫画区。还是用大厅那的终端机吧。” 拉着傻乎乎的铃仙回到大厅，一路上惯例地吸引了许多少年的目光。莱维对此虽说有了免疫，可还是不得不感叹。为什么在自己身边的都是别人没法忽视的美人呢？的确是赏心悦目，可总被人盯着看也太累了点。听依文说土御门那有很好用的东西，莱维觉得抽空去趟学园都市。他对擅自把敲诈改成协商的自己比较满意。 “书名是咒……” 莱维极度抗拒还呆在铃仙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封面，要帮铃仙他又不得不仔细从细小的图上分辨书名。紧紧注视两个‘**’的男人，那身鼓起的肌肉和热死人的汗水，无一不在考验莱维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一定不能让依文发展出这种兴趣！ 莱维决定以后只要有空，就带依文出门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即使是阳光太大，那位吸血鬼女孩不想出门的日子，也尽量在家陪着她。无论如何都得让她的生活充实起来，千万别因太过无聊而跑去观赏过于刺激的作品。 “原来还有这种机器，好方便。” 铃仙把脑袋凑到屏幕上，电脑她肯定见过，大概是指图书馆的终端系统吧。 “图书馆本来就是给大众提供方便的地方，弄得太复杂就没人来了，当然是越方便越好，他们自己管理起来也省心嘛。” 听了铃仙的话，莱维这才发觉自己是最该对搜索系统表达感激的人。要是没有眼前这台电脑，想象一下拿着铃仙的手机去问工作人员…… 那种情景实在太恐怖了！ 莱维擦了擦头上的汗，以免滴到键盘上。 “咦？没有吗？” 被铃仙唤回现实中，莱维看了眼显示器，上头果然显示出没有搜索到相关书籍的字样。 “没办法，看来这个图书馆是没有了。其他店你都找过了？” “嗯，全部都找过了，都没有。” 若此刻那双兔耳朵还在铃仙脑袋上，肯定会可爱地耷拉着吧？莱维开始思索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握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因为铃声跟自己的不同，莱维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发现的时候，才想起这是铃仙的手机。她正用紧张的目光望着自己手上不停震动的小盒子。 “要接吗？” 来电显示的‘公主大人’让铃仙十分犹豫，踌躇了半天，就快到自动挂断的时候，她终于从莱维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那副悲壮的表情，着实看着心疼。 “喂，公主……我、我……啊，莱维大人！” 实在看不下去了，莱维一把将刚还回去的手机又抢了过来，照铃仙的样子，说不定下一句话就得露馅。 “喂？辉夜吗？我是莱维……铃仙说是去快递公司的仓库取什么货……嗯，我也说了让她在家等就好，可她怕寄丢呀，估计在网上看了别人批评快递的话吧……是啊，别说她，我都不知道快递仓库在哪，刚刚在路上碰到她乱逛，都不敢去问路，现在正帮她找呢……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她的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啊。我可不会帮你问哦，那是人家的**……行了，放心，不会让她走丢的，嗯嗯，我也不会乱动她的东西……喂！你当我是什么？那么大只兔子谁吃得下！……挂了，我先帮她去找，bye.” 真累。好不容易把电话挂掉，莱维希望这会有谁来表扬一下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费了一贯可乐分量的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辉夜给哄了过去。莱维想起最后辉夜说怕他把大兔子给吃掉，那个吃掉的意思…… “莱维大人？” 满脸感激与庆幸的铃仙，那纯洁的表情让莱维一脚把脑子里有点邪恶的念头踢出。都是辉夜的错，本来就是这样，不对么？ “没事，没事，我想说……” 糟糕，看着铃仙脑袋上好像闪着的问号，莱维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转移话题，眼神飘忽之中，一个救命稻草映入眼帘。 “对！上网！你那个不是网上竞拍么？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拿出来拍卖吧！” “唉？还会有吗？我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要不也不会搞砸了公主大人难得交给我的任务。呜~” 铃仙啊，你的泪腺到底有多发达？莱维差点就把这句问出口了。回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觉得不能再在这呆下去，否则万一她没忍住真得哭起来，别人该怎么看自己？ “走，跟我来。” 拉起铃仙的手，快步走出图书馆。莱维对商店街不算太熟，基本上他在这的活动范围仅限平常买烟的便利店，家里的日用品包括他自己所穿的衣物，全都交给茶茶丸负责。不过生活虽然**，上网的地方他倒是知道一个，只因刚才踌躇该去哪打发时间的那阵，曾见到个标明网络咖啡厅的招牌。 莱维的记忆不好，但也没到刚走过的路都忘记的程度。循着来时的印象，很快就带着铃仙来到那间店门前。没在意为什么是粉红色并妆点着心形的招牌，莱维直接推门进去，跟服务员要求了一个包厢。 “怎么这么窄啊？” 透过比厕所隔间还小的门，望向里头比厕所隔间稍微大些的空间。请原谅莱维用如此不文雅的比喻，因为除了这样，他没法更好地形容这间双人包厢到底有多么地狭小。 “抱歉，客人。我们这里的包厢都是相同大小的，这种设计也是为了方便客人你们。进去试试就会明白，很快习惯的哦！” 脸上职业笑容仿佛永远不会褪去的服务员小姐，好像早就习惯了客人类似的问题。同时也对这个问题毫不在意，应该就像她说的一样，其他客人多数都满意这个设计吧。虽然莱维更觉得这家店是为了最大化利用以抵抗商店街较高的租金。 “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按桌子上的红色按钮，对讲系统会直接连到前台。饮料和餐点都会从门上这个窗口送进去。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两位客人的二人世界，希望你们慢慢享受～” 说完，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小姐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莱维和铃仙。准确的说，只有莱维一人。铃仙由始至终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心估计全在帮辉夜找到那本书上。 “算了，赶时间的话也没法太挑剔，进去吧？” “嗯嗯，谢谢莱维大人肯帮忙，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然，刚才在图书馆门口就看出来了。 咔地一声把门关上，莱维先是感叹了一下这个密闭包厢的通风不错，没有丝毫憋闷。随后就是先前抱怨过的问题，这里实在太窄了！ 座椅的舒适度很不错，那是坐一个人的情况而言。莱维的身材并非壮硕型，可也绝不瘦削。标准成年男性和一个标准未或刚成年少女并排坐下，两人从大腿到胯骨到肩膀，几乎没有多少缝隙的贴合在一起。铃仙还是那套学生制服似地套装，坐下后几乎全露出来的大腿紧紧贴着莱维，跟他裤子摩擦的感觉，令他很艰难地把精神集中到亮起的屏幕上。 看到操作系统桌布上各种暧昧的话语，莱维终于懂了。原来这是一家专供情侣的场所，难怪采用方便两人亲密接触的设计。可这样不是身材偏胖的情侣就没法来了？莱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把思维转到人身歧视这种非常严肃的社会问题上，不过也好，这样一来，铃仙那滑腻的肌肤，好像变得不那么在意了。 在键盘上输入那本书的名字，搜索出来的拍卖条目不少，可无一例外都已经售出，而且还都是令莱维咋舌的高价。一本‘奇特’的漫画竟然能卖出普通学生半年的零花钱价格，莱维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 “拍卖都没有了吗？” 铃仙的声音弱弱地，听起来带点绝望。莱维急忙安慰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位兔女郎如此脆弱呢？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本性，铃仙本就是胆小又软弱的善良少女，在从前那个家里，是连她的下属都能经常欺负的可怜人。可一旦身处战斗中，认真起来的她却能表现出远超常人的坚毅。或许跟她诞生的初衷有关——人形兵器。 “没关系，还有办法。我们可以找找有谁买了，然后想办法联系上，说服他让给我们试试。” “还可以这样吗？拜托了！” 看到铃仙点头的样子，想起原本应该在紫发上的那对雪白耳朵，莱维差点开口问她把耳朵放哪了。 “嗯，找找看吧。” 在搜索引擎里不停换着关键字，浏览了一个又一个链接，花费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找到符合要求的人。本来这种事就不大可能吧？莱维开始有点灰心了。 正所谓那什么对你关闭一道门的时候，总会偷偷打开个窗户之类，莱维不记得是否有谁说过类似的话。就当他对网络感到灰心，开始思索其他办法的时候，一个挂在学院岛内部论坛的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传说中的少女a？” 听到莱维奇怪的语气，在他身边已经开始犯困的铃仙也把脑袋凑到屏幕前。 “收藏数量极为恐怖，只要她买过的同人都会销量暴涨……这些都是其次，为什么总觉得这里的描述看起来很眼熟呢？” “这个人有公主大人想要的那本书吗？” “嗯，从别人讨论那本书的话题里看到这个名字，说是很早之前就买过。” 莱维指着屏幕上端的一串文字，那里正是提到关于辉夜想要的那本书的事。 “小学生体型、蓝色长发头顶有呆毛，那是什么东西？眼睛是湖绿色的，还有是个洗衣板……” “莱维大人，你认识这个‘传说中的少女a’吗？” “有印象，好像已经到嘴边了，但是就差一点想不起来呀。” 帖子里已经说明了‘传说中的少女a’是二中高中部学生，那范围就非常小的。蓝色头发蓝色头发，学校里蓝色头发的学生有至今下落不明的间桐慎二，还有冈崎也算，不过这两个都是男的。要说蓝色头发的女学生…… “咦，莱维大人，后面还有说，‘传说中的少女a’左眼左下方有颗像眼泪一样的痣。” “泉此方！？” 仿佛小学后就没成长过的身高和体型、总是披在脑后的蓝色长发，至于呆毛，应该是说她梳头没弄好经常翘起来的部分吧？最后是湖绿色的双眼和眼角那颗标志性的痣。莱维终于想起了那位前不久还住在自己家里，充满神秘感却又让人没有探究**的奇怪女生。 “唉！？泉此方？是那个泉此方吗！？陪公主大人玩游戏，技巧等各方面都得到公主大人盛赞的那个泉此方！？” 一听到那个名字，铃仙立刻想起了那几天陪伴辉夜打发时间的小女生。的确，那么特出的身体特征，除了她还会有谁呢？好像已经触摸到了完成辉夜嘱托的希望，兔妖怪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她整个人扑到莱维身上，双手抱着莱维的手拼命地摇晃。 “铃仙，别激动，不管怎么说，先去找她吧，泉此方。” 莱维装成要操作键盘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把左手从兔妖怪少女怀里抽出。光被抱着还好，反正包厢里没人能看见。问题是侧身被抱着，莱维的左手方才仿佛陷进了一座深深的山谷。两边的崖壁不但不陡峭坚硬，反倒柔软又有弹性，他可不敢继续感受，以铃仙那么害羞的性格，万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就决堤大哭？ “嗯，去找泉小姐吧，希望她肯帮助我。” “铃仙。” “嗯？” “你有此方的电话么，或者住址。” “……” 半秒前还兴奋不已的铃仙，立刻变成一幅委屈加懊恼的样子。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让莱维忍不住轻抚她紫色的秀发加以安慰。同时心里再次庆幸自己抽身而退的英明决定。 “去学校，去我学校吧。班主任的班级联系册一般最少有两本，应该有一本放在办公桌抽屉里。那里头肯定有此方的联系方式。” ＝＝＝＝＝＝＝＝＝＝＝＝＝＝＝＝＝＝ 周末的二中校舍，并非一般人想象中的静寂无声。即使没有操场上那些把部员抓回来强迫进行魔鬼训练的运动社团部长，二中还有些寄宿的学生会在这个时候四处乱晃，想找点打发时间的乐子。 二中就像中央区的大部分学校一样，虽然不多，但仍有提供给学生住宿的宿舍。毕竟有些家庭并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中学阶段就在外租住，让这部分家长放心，也是学校需要考虑的工作。 春原阳平就是属于因个人行为不检点和学习态度不认真，令家里无论如何没法对他放心，规定必须住在学校宿舍的学生之一。 原本对于喜欢热闹的少年来说，周末住在还有其他同窗的学校宿舍，应该是比独自在外找朋友还得通过电话联系的要方便许多。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春原在宿舍内可以称为朋友的人不多。非得扳指头算，恐怕一个小时都伸不直一根。 简单的说，这个可怜的人被排斥了。 二中宿舍的墙壁就跟大多数廉价公寓一样，隔音效果几乎没有，想想低廉的费用，其实是可以理解并妥协的。但每到周末听着墙那边传来的嬉笑打闹，却只会令春原更加郁闷。 他以前并没发现这个问题。 直到上一个周末，那位例行会到他宿舍报道的损友冈崎朋也还会为他分担些寂寞。可不知为何，今天已经到了下午，冈崎仍未出现，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是因为那个古河吧？” 想到损友跟某位新结识的少女那挨门的关系，春原在感叹友情何其不坚的同时，更多是无尽的羡慕与嫉妒。 “同样是不。良少年，凭什么就他能找到那么好的女生啊！上天太不公平了！不、不对，说不定只是我太沉浸于个人世界，没有认真寻找吧？” 要是熟悉春原的人，比如某班的班长藤林杏在旁边，肯定会用一部充满深邃内涵的字典把他拍倒在地，然后在踏上那么一只脚。没有认真寻找？二中下至刚从小学毕业的初一，上到将要踏入社会或升入大学的高三，有哪个女生不知道春原阳平的大名？他那犹如发情公狗似地恶心搭讪方式，早就到了远远听见说话声就能令女生们做鸟兽散的程度。从这方面来说，他应该算是全校知名度最高的男生之一了。只不过并没有任何值得自豪的地方。 话题回到那条正准备发。情的公狗，春原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门口。按理说在周末，校门口是最不大可能有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该去逛街的早就走了，该回家的还没到时候。可就当春原抬头随便扫一眼准备回宿舍翻看过的旧杂志那一刻，他命中注定的邂逅突然发生。 紫色的长发在秋风下微微飘荡，这一幕他从身边熟悉的藤林杏身上见到过无数次，可那个总把他当靶子的暴力女，从来没有给过春原这种仿佛让身心沉淀的恬静。看上去不知是哪个学校的制服，令少女看上去格外清纯。高挑的身姿以及短裙下穿着长袜的纤细双腿，让春原立刻从意淫的状态发展到濒临爆发的境界。这种纯洁又性感的美少女，寻求激情热恋的白痴少男根本没法抵挡。 “小姐姐姐姐姐……！” 拖着能在平地上荡起回音的大吼，曾经是足球部的春原阳平发挥出这辈子都没想到过速度瞬间冲到校门口，脚下扬起的尘土与天空中太阳洒下的光芒，在少年的身后汇成一片。 ＝＝＝＝＝＝＝＝＝＝＝＝＝＝＝＝＝＝ ‘中央区第二中学’铃仙望着校门口的牌子，在心里念出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虽然名字非常普通，可在她眼里却仿佛散发出一种光芒。或许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跟她一样的想法，她原本就不属于身处的这个世界。 属于铃仙的世界，那里并不像眼前这片天空下这般繁华。虽然除了像妖怪一类奇特的声明外，那里也有普通的人类。但人类的数量太小，小到连一个能称得上城市的聚集地都不需要。数量的稀少导致资源的相对丰富，缺乏争斗自然失去了进化的必要。 铃仙的世界里，人类保持着淳朴的自给自足式生活。偶尔的一些商业活动，也只为了稍微添加点方便，谈不上必要性，就算立刻全部消失也无所谓。这种情况下，学校的存在，则更加显得多余。孩子们生存的知识由父母传授已经足够，又何须花钱找人教学？是以人类村庄中仅有的一间学校，即便采取完全免费的制度，依旧很难吸引大家把孩子们送去。 但在铃仙的心里，那间只有一名教师苦苦支撑的破败学校，却是令人尊敬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尊敬那位老师的坚持，还是仅仅因为她有个‘老师’的称号——铃仙最仰慕的人就是她的师傅，那位在她心目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耀眼女性。 透过敞开的校门远远眺望里面的校舍，把耳朵藏起来的兔妖怪少女忽然萌发了对上学的好奇。铃仙曾跟着辉夜和凛来过二中，可当时有任务在身，根本没心情去参观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们上课的样子。 终于从圣杯战争中抽身的现在，偏偏又因为搞砸了公主交代的事而烦恼着。虽然找到了莱维帮忙，责任感极强的少女仍然没法完全放松。何况今天是休息日，根本就没有孩子上课。 话说回来，铃仙之所以会对莱维表现出远远超乎刚认识的顺从与信任，应该有他是教师这个身份的缘故。自己的师傅是伟大的人，自己世界唯一的学校教师是值得尊敬的人，那么莱维既然是教师，至少是跟她们同样的存在吧。况且还有公主大人让她听从莱维的命令，发自内心毫无条件的信任与服从，是来的如此简单。温顺的铃仙，她的心思并没多么的复杂。 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备用的校服呢？ 急于弥补过失的铃仙，哪怕一分钟的等待都觉得太长。可她又害怕自己的服装在学校里过于显眼，主动提出在校门口等进去找泉此方联系方式的莱维。现在才仅仅过了一杯茶的时间，她已经后悔了。 “小姐姐姐姐姐……！” 远远传来的喊声，即使没有灵敏度超高的兔耳朵，铃仙也没法忽视。她收回四处眺望的目光，看向扬起一堆灰尘，正从校内冲出来的一名学生。 “请问，是在叫我吗？” 铃仙确认校门附近只有她一名女性，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等到少年跑到面前，她这才疑惑地开口。 “是、是、是、是的！” 口吃？没有实际见到过真正的病例，铃仙的师傅却是位极为出色的医生，或者说是一名在医术方面造诣极高的人，因为除了医术外，她师傅擅长的东西还有许多。铃仙从师傅那听说过口吃这种语言障碍，比对少年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她觉得自己的诊断应该没错。 “我我我我我我、小的名、名叫春原阳平，高中三、三年级，十、十七、七岁！” 他的症状很严重呢，铃仙有点担心地听着少年的话，可惜自己不会治疗的方法，以后有机会问问师傅吧。 “春原阳平是吗？你好，我叫铃仙－优昙华院－稻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 铃仙的礼仪无可挑剔，她的动作和声音隐隐带着些优雅。她不可能猜到少年将要说的话，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样貌与举止对少年多么地具有杀伤力。 “请请请……” 春原不自觉地抬起手擦了擦鼻子，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流了出来，还好袖口依旧洁白。 “请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吧！！！” 深深的鞠躬，少年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发自内心地鞠躬过，他低下的头根本不敢抬起，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审判。 “唉？结——婚？咦！！你说交往和结婚？” 铃仙捂住张开的小嘴，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不管怎么回忆，脑子里都是刚才少年的那句话没错，难道这是真的吗？竟然像初次见面的人求婚？难道是这个世界人类的特殊礼仪？不可能，自己经常帮公主出门买东西，接触过的人类并不少，还没碰到过像这样突然的状况。 是自己的眼睛吗？她的眼睛有令人发狂的能力，或许是方才精神游离的时候，不自觉忘记了隐藏那双鲜红的眼睛吧。铃仙猛地后退两步，对于少年变成这样，她非常的抱歉，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根本与她无关，是少年本身的问题。 “喂？” 急中生智的铃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装作有电话打来的样子。 “莱维大人吗？好的，我知道了，很快就到，稍微等一下。” 啪地把手机合上，这么打断一下，应该能缓解红眼造成的迷惑吧？铃仙觉得自己临时想到的方法很不错。 “春原君，抱歉，我有急事，希望你清醒之后能原谅，再见！” 一阵风刮过，二中的校门口不见了紫发修长的身影，只剩下一名低着头的娃娃脸少年，嘴里不停重复着最后听到的那个名字…… ＝＝＝＝＝＝＝＝＝＝＝＝＝＝＝＝＝＝ 该去哪里呢？ 铃仙脚下的皮鞋踏在高中部教学楼的地板上，并没有发出应有的声音，只要希望，做到这一点非常简单。她因门口的那场意外，慌不择路之下跑进了教学楼里。既然进来了，就去找莱维吧。铃仙不敢打电话，只好打起精神自己找。说实话，她很怕自己的鲁莽搞砸了莱维的行动，已经有公主那边的前车之鉴，本就很紧张的铃仙，愈发地担心了。 泉此方是远坂凛的同班同学，铃仙努力从自己的记忆角落里搜索着点点滴滴的细节。凛是高二的学生，那么要找泉此方的资料，肯定是在二年级。铃仙望向拐角处的楼梯，那里上去应该就是属于高等部二年级的区域。 上完台阶，来到二年级的楼层，铃仙从楼梯拐角处悄悄探出头。跟预想的一样，周末的教学楼走廊空无一人，锃亮的地板上只有稀稀疏疏的脚印，看上去从早上清洁工打扫后只有几个人来过。在那些脚印当中，铃仙没有找到属于莱维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来过这个楼层，留下了脚印，还怎么能叫潜入呢？ “不在教室里吗。” 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径直走到凛的教室外，透过没拉窗帘的玻璃望进去，看不到有人在里头的迹象。铃仙又试了试门把手，发现是锁着的。 “记得是有专门给教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这个词不论是凛还是莱维都提到过，铃仙的记忆还不至于差到连这点都忘掉。可她走了一圈，所见的全都是跟凛班级一样的教室，看不出有哪个像是供教师使用的。 难道不在这一层？ 顺着走廊尽头的楼梯继续往上，刚走到三楼，铃仙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放眼望去是一排比教室稍小的房间，从门与门之间的距离就能判断出来。而且除此之外，最主要是门上的牌子——高等部二年级教职员办公室，就在离铃仙仅有十几米的地方。 周末回学校办公室，对莱维可是少有的体验。虽然并非从未试过，可要提上一次的话，他还得费点时间才能回答出来。尤其现在他正呆着的还不是自己的办公室，这就更加新鲜了。要知道除了到初等部找过鬼冢外，他还没怎么进过其他年级的办公室。 泉此方跟凛是同班同学，凛的班主任莱维除了知道名字叫藤村大河之外，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自己跟别人的学生绯闻传遍全校，他哪敢跑去找骂呀？不过，光知道个名字就够了，已经够他找到藤村大河的位置了。 最内侧靠近档案柜的位置，莱维看到了桌子上写着‘藤村大河’的标签。这倒是个方便的地方，一面是窗户，一面是档案柜，后头那张不知是谁的桌子堆了比人还高的书。只要自己在剩下的一面摆点东西，几乎就是个完全隔绝的私人小空间，用来睡觉是再好不过了。莱维想想自己那张前后左右都是人的办公桌，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再不要脸的人，当着其他辛劳工作的同事面呼呼大睡，也多少会有点尴尬。 桌面上的东西不多，除了基本参考书外，就是些常用文具。没像有的老师那样把批改好的作业跟试卷直接堆成一摞，一方面能看出藤村习惯整洁，另一方面对学生的**也挺注重。 莱维倒是希望她能更随便点，最好直接把班级联系册摊开扔桌面上，这能让他节省不少时间。莱维也是注重他人**的，但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不得不当一回翻箱倒柜的毛贼了。 抽屉锁着，这是当然的。好在这种标准制式办公桌的小锁装饰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莱维虽不是能在众目睽睽下潜入展览馆拿走珍贵展品还留下个名片的怪盗，至少打开这些小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微弱的电弧从手指尖窜进锁孔，利用电磁牵引的原理还是其他什么，反正莱维不是教物理的，他只知道自己这么瞎电几下，抽屉的锁很快就能解决。 开了。 第一个抽屉里是桌面上没见到的试卷。那厚厚一叠中，最上头一张就写着远坂凛的名字。 “第一名？优等生啊。” 莱维稍微感叹了一下，即使他早知道凛在学校里是个品学兼优的高材生——仅限校内。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全部抽屉都接着打开，可无论哪个抽屉里，都没法从堆满的东西中找到莱维想要的班级联系册。 难道是带回家去了？可那个东西一般都有好几份，班长手上，班主任手上，还有办公室的备份。总不会办公室里的备份也拿走了吧？会不会是在档案柜里？莱维站起身，看向一边靠墙摆着的长条柜子，的确有老师喜欢把些重要文件放在里头，那个柜子的锁也相对更加安全。 莱维颇有点头疼地盯着档案柜的密码锁。那是电子控制的设计，若是用电流刺激，控制不好肯定会烧掉。自己的能力毕竟来历不明，不像美琴那样从小经过系统的锻炼学习，对电流的控制早就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莱维生怕一不小心把锁弄坏了，他决定先想想还有其他什么不会造成物理损伤的开锁方式。 “铃仙？” 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立刻被莱维捕捉到，并很快就判断出来人是本应该在大门口等自己的兔女郎。她怎么跑来了？还没等莱维把注意力从电子锁上拉回来，办公室的门就先被打开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只身材高挑的长发小兔子。 “莱维大人。” “你怎么来了，不是自己说要在门口等么？” 在莱维的印象里，铃仙属于严肃认真说一不二的类型，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没理由会违反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唔……这个、是因为……在门口、有学生……这个、那个……” 扭扭捏捏的样子还从没在她身上见到过。莱维略思索了一下，就从那对断断续续又看似杂乱的词语里找到了原因。 “被别人搭讪骚扰了？” 莱维算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吧，起码他对自己学校学生的品性，还是挺了解的，一下就猜到的事情的症结。 “嗯……” “呵呵。” 看来她很不习惯被人搭讪啊，明明是个美女。 莱维却不知道，铃仙以前生活的地方，别说男人，连雄性的动物都不多。在家除了师父和辉夜还有另外一个兔妖怪外，就只有大群人型化都做不到的兔子。就算偶尔出门，也很难碰到赶上前搭讪妖怪的人类。毕竟那里的人太了解妖怪的强大，没谁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所以即使铃仙是个本性善良从不伤人的美丽少女，依然没试过被别人主动搭讪的经历，更别提她根本不好意思开口的求婚了。 哒、哒、哒…… 又有脚步声？明显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声，一下就让莱维否定了搭讪铃仙的男生跟来的可能。和对方交换个眼神，显然铃仙也是同样的判断。 会在周末接近教师办公室并穿着高跟鞋的，几乎可以肯定只有住校的老师。不论对方是谁，她都很可能在几秒后走进这间办公室。 “先躲起来，发生任何情况都别出声！” 还没等铃仙点头，莱维就拉着她跑到藤村大河的办公桌旁，确认刚才离开前关好了门，两人钻进了桌子底下的空隙。即使那个地方狭窄得差点塞不进两个人，想到要在校长室解释自己带校外人员闯入其他年级办公室的情景，莱维豁出去了。谁让楼下正好是不知哪个社团活动的地点？根本没其他地方可逃！ 先是拧开把手的喀嚓，随后是门轴发出嘎吱的声音。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果然跟莱维猜得一样，走进了办公室。 “呜……” 宿醉上班族似地**在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响起。莱维在脑海里搜索二年级哪个女老师有喝酒的习惯，可他平常根本就极少跟同事来往，更别提其他年级的同事，一时间哪想得出来？再加上缓缓抚摸似地吹到他耳边的潮湿热风，也令他没法集中精神好好翻翻自己不可靠的记忆库。 六十、铃仙，你不用那么高兴也可以的…… 用祸不单行这个词对对方十分不敬，可莱维实在没有更好的替代品了。大霸星祭的第一天，他就曾被困在漆黑狭窄的密室里。现在时隔多日，虽然换了个对象，办公桌底下也并非完全黑暗与封闭，但状况的危险程度比起上次绝对不遑多让！ 上次是短发的梦梦，这回是长发的铃仙，上次是站着这回是坐姿。光从字面上分析，坐比站要舒服，温顺听话的铃仙比唯恐天下不乱的梦梦要好应付，莱维却一点都没法放松。 背靠着桌子的内侧夹板，高度问题迫使他低着头，足够的光线反倒更加让人尴尬，只因少女洁白细致的脖颈就在他双眼仅有几厘米的地方，甚至能透过衣服拱起的空隙窥见线条清晰又柔美的锁骨。而最致命的一点，是因害怕露出头发被来人看见，铃仙的右脸紧紧贴着莱维！透过皮肤传来的温度，以及滑腻的触感，无一不再狠狠敲打着男人的心脏。 怎么回事？其实刚才还能逃到楼下的教室里吧？莱维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胡思乱想，一下就找到了方才忽略的更好选择。为什么现在才想到？他觉得不单是记忆力，最近自己的思维能力貌似也有下降的趋势。难道是圣杯战争后的倦怠期吗？甭管那个词原先的意思是否会联想到现在的情况，莱维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男人总是习惯用各种借口为自己找个宣泄的空间，可一旦有了这个空间，莱维又被拉回了现实。别的先不说，他至少希望给自己的手换个更安全的姿势。抱在少女臀部上方仅两三寸的左手，实在太过危险，即使以枪为武器的他还从未发生手抖一类的问题。 莱维把左手缓缓地往后抽，期间划过铃仙的腰部，也不知道兔妖怪是否跟某些人一样怕痒，总之铃仙很好地执行了莱维最后的要求，除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外，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得到解放的左手使劲按在地上，这也是为了保持两人的姿势不至于因挤压而滚出去。莱维稍微收回到处乱窜的注意力，仔细听着办公室里的动静。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片刻前已经消失，这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来人估计是找到了自己的桌子并坐下，因为还有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千万别赖着不走啊！莱维默默地祈祷，他觉得一个会在非工作时间酗酒的教师，应该没有周末主动回办公室加班的高尚情操，可事实总有万一，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个万一。铃仙跟自己紧贴的半边脸，温度正以极高的速度提升，并且丝毫感觉不到界限，这种难忍的状况，还得持续多久？ 还好，上天看上去只是想对莱维稍作惩戒，而没有将他赶尽杀绝的意思。铃仙的呼吸愈发急促，感觉就要受不了羞涩逃走的前几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再度出现，简直跟救世主一样，尤其方向是朝着办公室的门！ “呼，快踹不过气来了。” 不知名的周末宿醉女教师终究离开了，铃仙以罕见的速度在莱维开口前就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绯红的脸蛋用重获自由的双手紧紧捂着。听了莱维的话，她只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额，难道……可以出声了，铃仙。” “哦、哦！” 莱维不禁失笑，感叹铃仙真是他见过最听话的少女，没有之一。就连茶茶丸还不是会吐槽依文的各种行为，而且还绝非偶尔，即便被施以猛上发条酷刑仍旧乐此不彼，让莱维不禁怀疑超铃音和叶加濑聪美的伟大发明哪里出了问题。 “莱维先生，我们继续找那个……” “班级联系册，赶快把它找出来……等等！” 先前莱维的精神除了小部分留于检查外头的情况，剩下全都放在了几乎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的铃仙那。现在要撑着起身，他才发现自己左右一直按在个触感熟悉的东西上。质地是硬纸，厚度和大小都跟记忆中的十分相似。 “铃仙。” “嗯？” 站在办公室里左看右看，想赶快找到联系册又不知该从哪着手的兔妖怪很奇怪莱维为什么不赶快出来，听到他叫自己，连忙蹲下回答，却不知道这对穿着短裙的少女来说，根本就是个送大礼一样的动作。 好在莱维正好爬了出来，眼睛盯着手上拿着的硬皮册子，虽然途中隐约觉得眼角仿佛瞥见了一抹白色的熟悉物体，他并没有多加在意，而是把手里的册子直接举到铃仙面前。 “呜，太近了，看不清……” “呵呵，太意外了，高兴过头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莱维笑着站起身，顺便拉起还蹲着的兔妖怪少女，把手中的册子摊开，不用看就伸手指向一个位置。 “泉此方！？后面是家庭电话和住址！？找到了？找到了！” 顺着莱维的手，看向他指着的地方，铃仙一下就发现了泉此方的联系方式。忙碌了一天终于使事情有了进展，高兴跳起来的少女没心思在意莱维是怎么不靠眼睛看就直接指出泉此方名字的，那个小戏法，想逗少女开心的莱维算是白玩了。 “走吧，去找她。” “咦？不用先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以前其实没多少类似的经验，可能是天性吧，铃仙本能地认为去别人家拜访前应该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即使自己是多么心急如焚。 “不用，反正打她手机找不着，家里要再没有也就没其他地方可找了。既然怎么都要去，何必浪费通话时间呢？走吧！” 现在住民在礼仪上还不如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妖怪少女，莱维对此丝毫没有羞愧，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发现应该羞愧的理由。带着铃仙瞬移到楼下的教室，从这走出去被人看见，总比从办公室出去被目击要好，莱维这回没有乱了方寸。 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回响着一男一女的脚步声，很快地延伸向教学楼的出入口。一路跟着莱维战战兢兢地走出二中大门，铃仙这才长出一口气，没有碰到刚才把她吓跑的那个金发娃娃脸求婚者。 普普通通的木门跟周边的其他房子是同一款式，这是规划良好的新兴城市里常见的景象。虽然整齐清爽，却总让人觉得有点缺乏变化的死板。莱维还是觉得自己住的小屋比较具备美感与舒适，这时他倒忘了那间小屋名义上为麻帆良学园提供给特殊警卫的宿舍。不过那个特殊警卫名为依文，实际上在做事的基本只有莱维，他的确也说不上吃软饭什么的，虽然本人对此并不在意。 叮咚。 按下门铃，莱维跟身旁有些紧张的铃仙静静等着。等待的时间大概是十分钟，前后共按响门铃三次。当客人的没提前打电话通知拜访是稍显无礼，主人半天才来开门也谈不上很好地招待，所以莱维看到门后泉此方那副吃惊的脸，他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刚才游戏正到紧要关头，一时走不开。不过，还真没想到来的会是莱维老师和铃仙呀，赶快进来吧！” 跟着连来意都不问就让人进来的蓝发泪痣少女走进两层小屋，莱维本以为目的地是客厅，却没想到此方直接就把他们两个带到楼上属于她的房间。从直接把男性带进少女闺房这点来看，再次印证了这位少女的不平凡，虽然莱维早就深知。 “稍微有点乱，随便找地方坐吧。” 这，叫做稍微？铃仙盯着眼前这间跟被龙卷风刮过似地房间，满地都是杂志、漫画与游戏包装盒，她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坐，直到此方用脚踢开杂物清出一块空地。 “家人都不在吗？” “大哥应该在楼下，估计是在厨房收拾吧。” 圣杯战争最后那段时间的相处中，莱维曾听此方提起过她有个‘只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哥哥。之所以用那个形容方式，是因为按照少女的说法，她是不知为何来到现在的地球，而在她原本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兄长或其他的二等亲，她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孩子。 “打扰了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向贵兄长表达歉意。” “不用客气，大哥他不喜欢跟外人接触，很麻烦的。” 此方摆摆手回应了铃仙的客套话，实际上为了辉夜的任务而来的她，哪有心思跟别人的亲戚见面。倒是莱维对此方口中的那个大哥有些兴趣，方才在经过客厅时察觉到有人刻意隐藏了气息，而且方式还有点熟悉，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我们就直接进正题吧，这次来是想向你问关于一本书的事。” 从进门起就一直踌躇该怎么开口，以至于连有人在楼下都没发觉的铃仙，忽然听到莱维直接就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不禁瞪大了眼睛。 “嗯？问关于书的事竟然不是去找伊芙而是我？哼哼，这么说肯定是属于我的领域特有的东西吧？莱维老师你终于也发现了二次元领域的美好吗？虽然不否认伊芙喜欢的更容易被人接受，但我这边可是只要深入就很难再从泥潭中出去的哦！” “完全听不出你这是在夸自己喜欢的东西。” “嘻嘻，过奖过奖。” “我也没有在夸你。” 莱维没好气地回答，他原本已经习惯了跟这位少女的交流方式，没想到一段时间不怎么见面，倒是生疏了许多。 “铃仙，刚快说吧，你要找的那本书，我猜她肯定有。” “嗯嗯，铃仙有什么尽管说，只要是二次元方面的问题，在下有绝对的自信！” 此方也早看出来找自己的实际是这位在她眼中萌点满载的兔女郎，可惜她以往严肃的形象让她很难接近，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她顺着莱维的话头立刻转到铃仙身上。 “唉？这个、那个……” 说实话，铃仙也很不擅长跟此方这种不知为何热情过度的人交流。她原以为莱维会帮她，可即使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他继续开口的意思。无奈中只好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并没有兔耳朵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泉、泉……” “此方，叫我此方吧，或者小此之类也可以。” “小……此方，” 就像总是不肯把莱维名字接着的后缀给去掉一样，铃仙的小嘴开开合合，最后也没用此方说的那种叫法。直接称呼名字对她来说已经很难为情了。这点倒是莱维一直没法理解的，明明她连对凛都直呼其名。难道是对凛作为辉夜master一事其实有着不满？ “我希望得到这本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可不可以……” “哦？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此方一把夺过铃仙掏出的手机，才刚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显示的东西，就立刻露出怪大叔碰见小妹妹的猥。亵表情。 “嘿嘿嘿，真是完全没想到。这就是所谓老实人隐藏得更深吗？原本应该都是循序渐进的，没想到铃仙你竟然一下跨越了那么多步骤直接进入连我都还无法触碰的最高禁忌。这是何等优秀的天赋啊！” “你都无法触碰？那意思是你没有这本书了？” 看她的样子还准备把即兴演讲继续下去，莱维心想一会还得急着回去向春日报道，赶快打断了此方。 “啧啧啧，” 竖起一根手指头摇来摇去，看得莱维都想把它拍掉了，此方这才意犹未尽似地进入正题：“所谓无法触碰，指的是心与心的交流，自己渴望得到的心与作者那颗渴望传达的心。虽然这方面我还远没到能够直接交流的程度，但既然是优秀的作品，只要可能，我当然都会列入收藏范围的。” “额。” 莱维愣了一下，伸手指着铃仙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封面，好像不确定他们是否在讨论同一个东西似地。 “这玩意很优秀？” “哼哼，何止是优秀？简直就是个传奇呀！” 此方把手机还给铃仙，起身打开后头的壁橱，把头探进去一边在寻找一边说。 “九龙x宗介的本子并不少，可将两人的羁绊表现得如此深沉，还没有谁能够超过这个作者。再加上没什么可挑剔的画工，当初祭典上一放出就立刻售罄。若只是普通的同人，你们也不用跑到我这里来找了吧？让我猜猜，铃仙一下从门外汉跳到这个等级有点过快了，应该是辉夜想要却找遍了网络都买不到，最后才想到我这里吧？” 太厉害了！莱维对此方开头关于那本书的描述没兴趣深入了解，佩服的是她一下就猜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认真细想的话，貌似也没多大难度。要说在那间小屋曾经的一堆外来人当中，跟辉夜最熟悉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背对自己半个身子埋在壁橱里，像个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的蓝发女生。拥有同样的兴趣爱好，虽然辉夜极力隐藏，好像最终还是没能瞒过她。从铃仙和辉夜的关系上一想，大概熟悉的人都能得出那个结论吧。 “唉？公、公主她……” “放心放心，我不会那种会把别人爱好到处宣扬的人。虽然本身是个宅，但我也知道许多人对这方面有偏见，很了解辉夜她的顾虑。” 不，我想辉夜的顾虑跟你说的并不一样。 莱维觉得，辉夜之所以隐瞒自己的兴趣，单纯是为了保持所谓的端庄形象而已，就跟凛在学校里一贯扮演着优等生形象。这对master和servant的组合，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圣杯战争中契合度最高的。 “登登！找到啦！” 此方忽地一声坐回刚才的位置，手上已经举着一本封面跟铃仙手机里一样的漫画。 “啊！就是这本！” 铃仙小心翼翼地接过此方递给她的漫画，就像捧着什么贵重的宝物似地，仔细检查了封面和封底，再三确认跟自己手机里的完全相同。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将漫画翻开，其实这也是莱维所希望的，估计铃仙一样对内容感到畏惧，珍而重之的态度，只不过是因为辉夜想要。若不是辉夜的要求，兔妖怪少女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这本奇怪的东西扔掉。 “是这本没错吧？拿去吧，虽然不大可能听到辉夜的感想，但只要有人真的喜爱，那它也能够得到满足了。” “你、你是说，给我？” 铃仙不懂这本书的优秀之处在哪，可对于稀有程度，以她遍寻不获的经历是非常地清楚。原本跟莱维在网上搜寻不到，她几乎要放弃了。在认识的人家里看见已经十分意外，对方竟然还大方的送给她，实在让她有些难以相信。 “反正这本本来就是布道用的，既然碰到合适的人选，当然是要发挥它的用处咯。” “布道用？” 听到莱维的疑问，此方一副‘你终于问了’的表情，刷刷两声从背后又抽出两本一模一样的漫画。 “额，你买了三本？” “嗯嗯，只要是我认为优秀的作品，都会买三份，观赏用布道用以及收藏用，只有这样才称得上真正的爱呀！” 莱维的嘴角扯了几下，试图摆出个理解的笑容，最终还是失败了。对于这个领域的‘爱’，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虽说身边的依文对游戏动漫漫画这些同样热衷，不过她好像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娱乐，并没有多么深入的研究。莱维对此非常庆幸，同时暗下决心，以后要尽量避免依文跟此方还有辉夜过多过深入的接触，以免被感染奇怪的思想，尤其是地上摊开的这本漫画。 带着铃仙走下楼梯，直到泉家的门口，她都把那本漫画如同宝贝一般地捧在胸口。当然，莱维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在准备离开时特意跟此方要了个不会透出内容的纸袋。他在那一堆画着各种不适合走在路上图案的纸袋里挑了个相对可爱又比较普通的，这一番辛劳，让他对此方的信念有了更深的理解。让依文远离她的意志更坚定了…… 跟少女欢快地道别后，莱维带着铃仙回到商店街。此方的家跟凛的家中间刚好隔着商店街，是铃仙回家的必经路线，绝非莱维希望美少女陪他多走一段这类龌龊的理由。 “莱维大人，今天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大恩大德难以回报，如果没有得到帮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公主了。” 大恩大德难以回报，莱维突然想起一般紧接着这句话的下一段台词，赶紧甩甩头把那些奇怪的思想抛开。肯定是被此方感染了，此方病毒果然厉害，嗯，没错。 “呵呵，这番话与其对我说，更应该告诉泉吧。” “当然要感谢她，可是莱维大人的帮助更加不能忘记。如果没有莱维大人，我根本想不到去找她的。所以……” “好了好了，下次找机会你请我吃个饭不就行了？现代人都是这么表达感谢的。” 莱维觉得让一个大美女在街上不停向自己鞠躬实在太引人注目，连忙找个理由制止铃仙。 “咦？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可以吗？” “嗯嗯，没错，这个世界的人习惯就是这样，所谓入乡随俗嘛。” “哦！入乡随俗，这一点的确很有必要。我总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的人很难沟通交流，公主就更加严重了，整天都呆在家里，根本就没怎么外出过。” 莱维很想说，辉夜看上去从来就不像喜欢出门的样子。可见了铃仙担心的表情，他才把这句煞风景的话收了回去。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现在你也得赶快回去了吧？别让辉夜等太久，以为你畏罪潜逃哦。” “啊！已经这么晚了！抱歉，莱维大人，我先告辞了，下次请务必让我好好向您道谢！” 挥别了铃仙，莱维突然想起还有个一直在心里问题没有问她。身为一个机器人，为什么会对电脑这类机器不擅长呢？考虑到个人**和其他的，估计这个问题只能长时间埋在他心里了。 仿佛有预知能力似地，铃仙的身影刚从视线中消失，莱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根本不用看来电显示，会在这个时间把电话按得噼啪响的，只有一个人。 “喂？……哦哦，是我们亲爱的凉宫团长？……当然当然，我和超可是非常的认真啊，绝对没有偷懒哦……好好好，立刻就到，很快很快。” 挂掉电话后，莱维轻笑一声，眼睛忽然瞄向某个地方。希望能够快点解决，别让春日的不满进一步爆发吧。他这么想着，走进一间没什么客人的唱片店。 网络盛行的现今，cd作为一种传统的数字音频载体已经渐渐式微。这点不用去看哪个专家的长篇大论，光从街上唱片店的人流就能得出结论。 莱维现在就在一家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客人的唱片店里。这家店规模虽不大，可珍贵的藏品却一点不少，可以说是走精品路线的店主费尽心力才建立起来的心血结晶。可惜并没有太多人欣赏店主的努力，以至于连仅有的一个工作人员，都懒懒地坐在柜台里盯着电脑屏幕，只在莱维进门的时候起身打了个招呼。 虽然对店主有些不敬，这里的冷清却正好符合莱维的要求。他走进里头的角落，在一堆各大唱片公司的古典cd大包子中随意浏览，等待着下一个客人的到来。 事实证明，莱维要等的人时间观念十分不错。他刚把dg－11第二辑的曲目表看了三分之一，不远处就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是那个很可能在偷懒玩网络游戏的收银起身问候，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莱维把手上的大包子放回架子上，却没有转身，好像他早就知道来者是谁。 “真是个负责人的哥哥啊，竟然一路追到这里。我和你妹妹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今天上门的原因也只是刚刚走了的那个女孩。该说你非常谨慎呢？还是神经过敏？依祖米－古洛，或者泉护路？” 脚步声停止，一个瘦削的少年走到莱维身后，拨了一下蓝色的短发，表情看上去有点无奈。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母校的老师见面，可莱维老师您的名声太响了，让我不得不在意呀。” “哈哈，你是说那些对学生出手的传闻？” “不是一般学生，远坂凛，学生会长，兼天才魔术师。无论哪个身份都非常惊人。虽然从这些身份来看，你的口味比较特别，但难保万一，作为担心妹妹的哥哥，希望你可以理解刚才的出言不逊。” 所谓的出言不逊，其实是个警告。刚才在离开此方家的时候，不知用什么方法，这名少年将‘不要对我妹妹出手’的警告传入莱维耳中。从身为兔子应该耳朵很好，可是今天没带的铃仙毫无所觉，就能看出是一种特殊的能力。莱维倒是对这种能力比那句警告更有兴趣，只是不清楚传送的距离有多远，若能取代还得按键的手机那有多好，可惜自己根本不会，估计也学不会。 “我倒是没想到她会是你的妹妹，上届毕业生里你也算有名了，虽然没在我的班级呆过。” “有名？只是在你眼中吧，要是其他人都知道依祖米－古洛这个名字，我也没可能安安稳稳地毕业了。” “凛不还当上学生会长了么？你也太小心了。” 远坂凛身为魔术师的这个秘密，其实仅仅是对于二中的普通学生而言。魔术世家远坂家的现任家主，岂是无名之辈？只是魔术师一类的特殊存在并非许多人想象中喜欢惹是生非，没有重大的利益冲突，谁会没事找事呢。 “说正题吧，莱维老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如果是为了刚才不敬的话，那么我先道歉了。我不希望跟你交手。” 莱维对这名二中上届毕业生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跟凛一样是名魔术师，相对凛那种更像是魔术研究者的身份，他却是个武斗派。兼职佣兵的泉经常会因工作而请假，在老师中的评价可想而知不会多好。莱维倒是对他的实力有点兴趣，可并非武痴，没事才不会找人单挑那么无聊。 “别误会，哥哥担心妹妹被坏人骗了，这很正常，是好事，我怎么会有意见呢？找你来是因为正好想到个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工作？你这是委托吗？” “嗯，就是委托。价钱方面就按照你的规矩来。” “价钱不提，我得先了解一下内容。” 少年对于莱维的委托，好像显得十分谨慎，也不知是本身的性格，还是从哪里听到了些关于莱维的不好传闻。 “内容很简单，你不用担心。间桐慎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间桐？记得我还在校的时候，是一年级的新生吧，跟远坂凛一个班。” “没错，我的委托内容就是他。这个间桐慎二貌似失踪了，你看看能不能把他给找出来。” 圣杯战争结束之后，莱维并没有就此把那一切忘掉。间桐慎二控制了strange那帮无能力武装集团的能力，还有更重要的吉尔伽美什…… 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可莱维总觉得有些担心。那些死去的英灵，真的消失了吗？既然仍存在的英灵能够从圣杯中得到在现世生存活动的魔力，那么属于吉尔伽美什和其他战死英灵的那部分呢？难道就凭空消失了？ “寻找失踪的间桐慎二是吗？这个委托我接受了。佣金的问题，等完成后根据难度而定。” “好的，拜托了。” 没等莱维说完，少年就走出了唱片店。还留下了一句关于别对此方下手的话，这让莱维非常的郁闷。难道我有那么禽兽吗？他不禁开始担心自己在学校的形象了，是否有必要改变一下呢？ “又是凉宫？这才几分钟啊，那么着急。” 莱维把随手拿起的一张cd放回架子上，他连封面都没看清楚呢，电话就又来了，跟进门前的一通电话间隔没到十分钟。莱维其实并没有迟到，收银台上方的挂钟显示还有几分钟才到预定的集合时间，这么算来，下午感觉跟铃仙跑了半天，实际上效率颇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春日催得这么急，难道平常总掐好时间最后一个到的阿虚今天提早了？ “喂……额，是你啊？” “在等哪个女人的电话呢？那种惊讶中带有失望的语气，看来我这个电话是打扰了？” 手机里的并非催促集合的春日，而是印象中最近都没怎么找过莱维的凛。圣杯战争结束后，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生会成员改组中的少女，基本没找过莱维麻烦。而莱维也因为学生会多了陌生面孔的缘故，抱着至少刚认识得留个好印象的想法故很少去学生会办公室睡觉。对于这种没人找事儿的平静生活，他是百分之二百地拥护。 不过现在听凛的语气，莱维短暂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别跟个怨妇一样嘛，我正参加社团的课外活动，以为是团员有事联系。” 莱维拿着手机。他已经走出了那家当成临时交涉场所的唱片店。虽然不是春日打来的催命通话，但也的确到了往集合点出发的时间。从没比阿虚晚到记录的莱维，今天暂时仍准备保持下去。 “哼，社团活动，你竟然会热衷于那种奇怪的社团，虽然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我更倾向于是自己的幻觉呢。” 主动把‘怨妇’这个词忽略掉，听起来凛今天打电话不是来找茬的。莱维正为自己的测试方法做着总结，很快他就后悔了。 “那些事暂且不提，你是故意还是故意？学校广播两次，让别人通知你年级的人提醒一次，关于学园祭的事就那么让你害怕？连学生会都不敢来了？” 学园祭，各所学校基本都会有，名为纪念建校或其他什么原因，实际是让学生们从紧张的学习中稍事放松、并增长协作经验的活动。其实之前莱维参加过的大霸星祭，撇开规模超标和并非限定‘一所学校’之外，也算是类似的活动。只不过大霸星祭的主题是运动竞赛，而且学园都市还有更符合学园祭标准的独立纪念日和一端览祭，让大霸星祭渐渐变成了纯粹的学生运动会。 “喂？发什么呆啊，我在问你学园祭的事是不是准备不管了！” “额，当然不会，我这不是正在思索呢么。” 的确是思索，只不过莱维想了一大串其他学校的事情，自己学校的学园祭倒是压根没出现过。经凛一提醒，他才发现距离二中的学园祭已经没多长时间，貌似就在下个月。 “思索？你原来还有大脑这个器官啊？我以为用不着记东西退化掉了呢。既然想起来了，那明天一到校就来学生会一趟，你怎么说也是负责老师，就算我再不愿意，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 紧接着又是被挂断电话的声音，莱维望着正显示通话时间的手机屏幕，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对通话另一方说过‘再见’、‘有空再聊’和‘bye’这类话了。 ＝＝＝＝＝＝＝＝＝＝＝＝＝＝＝＝＝＝ 忙碌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周一，若是按照前两个星期的标准，莱维会把班会交给杏，自己坐在旁边当个观众，反正毕业班的学生大多比较自觉，并没多少需要特意在班会上提的事。每当这个时候，莱维都会庆幸自己班上没冈崎和春原那种学生。 不过今天的班会有些特殊，除了例行的学习与纪律外，重点是杏组织的关于学园祭中三a的活动。在这方面莱维一贯采取放任政策，绝不会像某些班主任那样独裁，任由同学们展开热烈的讨论。但为此他也吃了些苦头，短短的一节班会，隔壁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就各跑来投诉了一次。 说到学园祭，莱维一大早就乖乖的跑了趟学生会。他不敢不去，虽然凛通话时的语气比较正常，可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隐藏在海底的怒涛，如果他今天敢继续缺席学生会讨论，晚上回不回得了家都难说了。 “唉。” 结束了班会，意味着莱维这个早上的短暂悠闲也跟着结束。惯例在班会后，他会先找个地方补觉，这个地方原来最好是学生会，其次有纪宁常出现的图书室也ok，自从加入了sos团后，又多了个活动室可供选择。可惜今天他注定暂时跟这些无缘，学园祭开幕还有不短的时间，学生们可以充分地慢慢准备，但身为组织者的学生会就没法偷懒。 说实话，如何运营好一届学园祭，这跟莱维无关，他也从来不管。凛之所以把他叫去，是因为许多事项需要跟校方沟通。而这个任务只能由莱维这个负责老师完成。 跟校方沟通，意思自然跟字面上的一样，需要找的是校内最高领导人，任何事都拥有最终裁决权的校长。要是放到以往，跑去找老头喝茶聊天然后顺便让他在文件上盖盖章运动运动是间非常简单的事。问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已经不在了…… 真不想去啊。 莱维踏上台阶，再继续按照这个频率迈步，很快他就会到达那扇关着一个年龄不明女性的门。自从旧校长退休新校长上任后，莱维就对这扇门抱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害怕新校长？应该不是。人都有亲近美丽事物的倾向，先不论新校长的各种神秘、比如年龄，把她看做一名优雅美丽少女这点是可以成立的。按说莱维这个被广泛认知为色狼的男人应该像蜜蜂见了鲜花一样拥上去才对。可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不自觉避开那位明明才认识不久的‘少女’，像是……近乡情怯？ 莱维自己都笑了，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笑。他下意识整理下身上的衣装，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 六一、有希，有没感觉到该打人了？ “请进。” 嗯？我到底敲门了没有？ 右手食中二指的两个指节外侧接触门的那一瞬间，里头清丽又带有点点磁性的声音已经到了莱维耳中。到底是他先敲了门还是里头的声音先起，模糊间他也分不清了。 推开门踏上校长室的柔软地毯，一股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的错觉，这种错觉已经出现过好几次，每当踏入这个房间，见到对面坐着的女子，莱维都会有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因为无法形容、无法追究，所以他把这归咎为自己的错觉。或许正是对面女子引起他的记忆错来，带给他的误会吧。莱维没有探寻他人**的癖好，对不具有恶意的人，他一贯会比较松懈。至于他凭什么认为女子对自己没有恶意，干脆就算是杀手的直觉吧。 “关于学园祭的事项，这些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对方曾多次提醒他别过于拘谨，莱维从善如流，渐渐恢复了从前在老头校长前的表现。反正早就被看穿了，再装岂不多余？ “哦？学园祭呀？我还以为你光顾着参加别人学校的祭典，把自己学校的忘了呢。” 不管换上什么装束，不管发型怎么改变，梅莉脸上的笑容好像已经固定在那一样，莱维猜自己要是找个测量器具测量嘴唇的弧度，估计每次都能得到近似的数值。就跟服务行业那种长期锻炼出来的例行公事一样，却多了中令人春风拂面般的自然，不会欠缺诚意。 “怎么会？学园祭算是这个学期最重要的事项，我当然没忘。应该说从开学起就一直在筹备才对，只是前一阵学生会的人员还没落实，很多想法没法讨论。” 论做戏莱维自认不比梅莉差，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何止脸不红心不跳，简直连自己都相信‘莱维老师是个为学校工作殚精竭虑的好老师’。 “呵呵，是吗？那倒是我的错呢，因为临时更换校长的缘故耽误了学生会成员的改选，真是抱歉。” 嘴里说得轻巧，梅莉的脸上没有丝毫抱歉的样子。莱维是否专注于学园祭工作，身为校长的她当然多少知道一点，何况上周还不止一次在全校广播里听到学生会长找他。 关于凛曾用广播呼叫过自己一事，莱维至今仍然不知。其实上次冈崎找他本就是提醒学生会找他，结果反而被他的话题给绕了进去，姑且算莱维自食其果吧。否则他才没那么厚脸皮在这装勤奋。 “学园祭的具体安排，其实你们自己决定就可以了。本来这就是学生们的活动，由学生会负责也是本校的传统。何况别说学生会的人手刚凑齐，我这的交接工作都还剩一大堆呢。与其破坏传统而且让个没经验的人过问，还不如交给咱们那位精明能干的学生会长为好。” 梅莉把手头上一本教案大小的文件夹随意翻了翻，估计连每页的十个字都没看完，就放到了一边。然后把目光回到坐在舒适沙发上的莱维身上，她忽然发现沙发前的茶几少了点什么似地，把椅子往后一推，走出宽大的办公桌。 “你觉得呢？……咖啡还是茶？” “额，茶吧，咖啡就不麻烦你了。” 对过于跳跃的话题莱维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选择了冲泡更方便的茶，茶茶丸那种专业的咖啡固然很好，可从磨豆子做起既费时间又累人。 “咖啡哪儿麻烦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有多讲究吧？三合一速溶可是个伟大的发明，不过既然要茶，我这也有刚买的红茶包，很新鲜哦，绝对没过保质期，我保证。” 这还用得着你保证？ 莱维对学园岛的商家有充分的信任，这是基于良好监督下的安心。要是敢贩卖过期食品，立刻驱逐出岛还算是小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明是在学校的办公室，自己怎么就想到蒸馏咖啡那种跟环境不合的东西呢？总感觉进了这间校长室后，自己的脑子就越来越乱了。 莱维甩了甩脑袋，觉得这样能清醒一点。 “凛的能力我绝对信任，你可以全权交给她就最好。想必你也早听说过她的事了。” “当然。” 梅莉把精美的白瓷杯子放到茶几上，在用还吊着茶包绳子的茶壶往里头倒满。 “学生会长和指导老师的凄美爱情故事，我刚进校第二天就听到了。至今已经搜集了十六个版本，你所指的是哪个？” “唔！” 把茶杯端到嘴边刚喝了一口的莱维，差点没直接喷到低着头的‘少女’校长脸上。 “我指的是工作评价！学生会长的工作在学生们之间的评价！那十六个版本我敢担保没有一个是真的，哪来的什么凄美啊，又不是黄金档电视剧。我劝你忘掉比较好，被那些谣言浪费脑容量实在不值。” “呵呵呵……” 梅莉躲开莱维扑面而来的口水攻势，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一口的动作，有种难以言喻的自然。 也许是依文跟她的动作相似，看习惯了。莱维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边擦着嘴角的红茶边想。 “我可没说过相信呀。女人都喜欢听绯闻，我也不例外，茶余饭后当成有趣的故事，那可是保持青春的有效消遣呢。” 不能再顺着这个话题下去了，来这里可是有正事的。刚这么一想，莱维忽然发现他的正事貌似已经办完了。把学园祭的大体计划给校长过目，不管她有没有认真看过，这项已经完成。计划征询校长意见，结果是得到全权由学生会负责的承诺，这项超额完成。这么说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了。 一想到不用继续煎熬，莱维立刻站起身。匆匆说了几句，在意料外没被挽留的情况下，他很利索地离开了校长室。这个房间对他来说，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一间，能不来就最好不来。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站起来道别后又重新坐下，只不过换了个位置，梅莉端起茶杯，喝下第二口。 “呼，真累。” 如果莱维还没离开，他肯定会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一大跳，可惜他已经失去了玩躲猫猫获胜的机会。 “虽然与我无关……那杯茶好像不是你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区别呢。虽然这么比喻可能不大恰当，就像你在家里跟八意永琳，不会特别刻意区分各自的餐具吧？哦，对了，忘了你是公主，八意永琳多数时候都挺固执的。” 梅莉本来准备放下茶杯，说完这些话反而又端到嘴边喝了一口。在莱维离开前她坐着的位子上，长发古着的蓬莱山辉夜从虚空中慢慢显出身影。 “固执？你难道你不固执了么？嗯，或者该说是执着，除了维护幻想乡的结界，我还真没见过你对哪件事在意过。不不不，幻想乡的维持现在也都交给博丽巫女了……” “等等，蓬莱山公主，刚才是谁帮你隐藏气息骗过那个男人的？这才几分钟你就开始如此对待恩人了？” 小小的一杯茶很快就喝完，看梅莉的表情仿佛还有点意犹未尽。轻轻舔了下嘴角，做完这个会令半分之八十男人喷鼻血的动作后，她才把杯子放下，对面辉夜的鄙视眼神，梅莉完全没有看见。 “恩人？你这个结界本身就扰乱别人的感知，何况又不是专门为我而设，顺水人情还求报答的人最恶心了。” “是境界不是结界……算了，反正对多数人来说也差不多。” 辉夜往后一靠，整个人埋进沙发里。西式风格的家私搭配东方古典的装束原本就十分怪异，再加上她毫不淑女的行为举止，更是几乎让人完全忽略掉她本身的美貌。 “我一直很好奇，你弄这个结界到底为了什么？明明可用的妖力已经不多，还每时每刻都在维持这个东西，不累么？” “累？如果让你玩个期待已久的游戏，通宵达旦你会觉得累么？” 梅莉脸上的笑容依旧，而且去掉了仅有的一丝虚伪，恍若沉浸入久远的回忆当中。 “你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比其他人都多，应该看过不少失忆症之类的东西吧？他们一般都是怎么恢复的？” “失忆？” 辉夜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个词，嘴里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剧情里出现失忆的角色，大多是靠熟悉的东西唤醒记忆吧，毕竟按理说那些记忆并没有真的丢失。不过貌似直接用敲脑袋的方法方便快捷得多？经常是一下就解决了。” “如果失忆的是你，八意永琳会用那么暴力的方法治疗么？” 拿起茶壶又倒满一杯，梅莉好像很口渴似地，可到了嘴边，依然是细细的品位，即使那根本就是连普通都称不上的超市低价茶包。 “的确有人说突然的冲击有助于记忆恢复。不过我的想法是用渐渐改变的境界契合当初的心境令他最自然地寻回失去的过往。唉，温柔大姐姐的心，叛逆期的小妹妹果然还是不会懂吧。” 辉夜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抢过放在梅莉面前的茶壶，直接对着长长的壶嘴灌了一大口。她今天好像打定主意不管什么形象问题了，即使跟凛住在同一屋檐下，她也从没表想出这一副样子。 “是啊，老女人才有的耐心，我是还没到能够理解的时候。” 嘴上说着调侃的话，辉夜其实非常理解梅莉的心情。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调侃，她不喜欢太过伤感的气氛。 “唉，这个世界难以理解的地方还有太多。以我现在能够自由运用的能力，在不影响周围平衡的情况下只能做到这些。” 梅莉揉了揉额头，她最近一直觉得十分头疼，那种有力不敢使的感觉虽然早已习惯，可是现在也太严重了点。 “就像有人要破坏幻想乡的结界你会让博丽巫女去阻止一样？我还以为你只关心自己家而对别人无所谓呢。” 辉夜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经历，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这不是有你们在么。如果是个没有任何熟悉人存在的世界，随便怎么崩溃都是陌生人的事，你觉得我会在意？” “是这样么？” “难道不是？” 淡淡的笑声回荡在校长室不大的空间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欢乐。 ＝＝＝＝＝＝＝＝＝＝＝＝＝＝＝＝＝＝ 以为连最麻烦的校长室都闯过，今天就算是能够平静，莱维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地天真。 确实，从校长室出来后直到中午这段时间，他都过得跟往常一样的悠闲舒心。原本还稍稍有那么点烦恼学园祭的问题，现在既然由二中最高领导人下令全权交给学生会长，那么该烦恼的人自然就不再是他。反正凛也喜欢这种事，莱维把指令传达给她的时候，至少是没发现任何不满的。那个貌似天生爱管闲事的黑发双马尾少女，选她当学生会长估计是二中这帮学生一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之一。什么事都有别人帮做决策的生活，其实远比无意义的自由更简单。起码懒惰成性的人，比如莱维，是如此坚信的。 莱维好像忘了自己也是学生会的一员，梅莉所说全权交予学生会也包括了他在内。在还没被凛提醒的这段时间，他是完全地放松了。可惜即便幻觉，也十分短暂，仅仅维持到中午而已。 罪魁祸首是刚引起过一次骚动的菲特，莱维的好女儿。 因为一大早赶着回学校，以免迟到学生会早会被凛疲劳轰炸，莱维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早餐就出门了。忘记带茶茶丸准备的便当这个小问题他直到最后一节课之前才发现。之所以说是小问题，二中虽不是白皇学院那种名闻天下的贵族胜地，供学生的食堂还是有的。就算不想去食堂，还能在福利社买到味道一般以上的面包，冈崎和春原每天好像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莱维的课是在最后一节。不知道是否负责排课的人特意考虑了莱维的情况，生怕他睡过头连饭都忘了吃，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他上午最后一节的课特别多。 可正是这最后一节课，麻烦总是特别的多。以前曾试过茶茶丸来送便当，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事后莱维叮嘱过茶茶丸以后别再来，就是他饿死也别来。包括家中其他成员，比如最有可能的梦梦，莱维同样细心提醒过。但菲特的到来太过突然，他还没从跟女儿重逢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呢，哪有心情说那些扫兴的事儿？ 结果就是下课铃刚一响起，全班同学的目光就被门口那位把金色长发扎成马尾辫的西方美少女给勾引走了。不单是那群口水都快滴到桌面上的色狼，女生中也不乏眼冒红心动作诡异的家伙。所以纵使莱维见到菲特捧着个便当站在门口那一瞬间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他仍然飞一般地下课，飞一般地拉着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女儿狂奔到社团活动室。 “有希？” 拉着菲特推开活动室的门，没想到却已经不是第一个到的。在莱维之前，那位简直就像屋内特定陈设一样的少女捧着书本，坐在她习惯的座位。难道逃课了？莱维好奇地跟有希打招呼。 “逃课了？” “没有。” 仍然是幅度小到要拿仪器测量才能判定的摇头，莱维觉得跟有希一起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时刻锻炼眼力。对和平时期的枪手，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那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就算你们老师请假也得自习吧？” 拉开一张椅子，把菲特按在那里，这个有礼貌的女孩进门之后就跟有希打了招呼，可是估计还没习惯外星人少女的表达方式，没注意到她回应的菲特就那么一直傻傻站着。 “体育课。” 顺着有希那微微偏离了一毫米的眼神，莱维看到旁边柜子上一个纸袋。她应该是说体育课一上完就直接走进社团活动楼，然后在这换了体育服吧？莱维不禁升起一丝庆幸，还好是上学时间，他没用瞬移而是一路跑来。否则早到一两分钟，开门面对的说不定就是半。裸文学少女了…… “有希，你的便当呢？” 莱维连忙把不健康的思想忘掉，用食物来转移注意力最好不过了。都怪梦梦，成天在家里做出各种不适合她年龄的诱惑行为，害得莱维最近思维很容易就朝乱七八糟的方向飘。 “这里。” 少女听到莱维的问题，从座椅靠背正好挡着的窗台上取下一个仔细包裹好的便当。正常学生这个时候估计早就打开便当跟三五好友一块聊天吃饭，速度快的甚至已经吃完开始各种娱乐活动。看有希的样子，如果不是别人提起，她或许就会一直把书看下去。 这个外星人到底需不需要进食补充能量？有希的形态实在特殊，让莱维不得不好奇。 “我、我们一起吃吧。” 菲特不懂莱维脑子里转过什么奇思妙想的念头。虽然她来到这个星球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有希，可有希若非自己特意说明，又有谁能想到一位除了酷爱阅读这点比较特殊外一切都跟普通女生没两样的她会是非自然生命体？ 三个便当在春日号称会议用、实际平常是阿虚他们的棋牌游戏桌上摆开。莱维的便当是菲特带来，自然跟她的从外观到内容都一模一样。而有希面前的，出乎想象，简朴的外观内含着极其均衡的营养配备。莱维还以为会只有几个孤零零的饭团躺在里头呢，看来外星人的学习系统没有白费，估计烹饪技巧是从书本上学到的，非常符合那些营养午餐的范例。 莱维吃饭的时候从不在意‘食不语’这种规矩。在餐桌上聊天对他来说是最平常的事，说说一天在学校的见闻、谈谈晚上将要播放的电视节目、偶尔调戏一下依文——在确定不会引起餐桌大战的情况下。可惜现在他身边的两位，有希本身就很难聊得起来，即使真搭上话了，要让她打开话匣估计会变成各种深奥术语的集合体，凭莱维的智商还没发理解。而菲特，本身虽腼腆但也绝非没发聊天的类型，但这仅限于熟悉的人比如莱维和她的那群好朋友。住进小屋的时间都还没达到让她可以畅所欲言，旁边坐了个有希她就更加难开口了。 一顿饭在沉默中进行，然后很快结束。速度快得简直跟平常在福利社买面包两口啃完一样。不过这单单指的是莱维，正常少女吃饭速度都没可能有多快。即便身边的这两位都很难归入‘普通’女孩的行列中，她们依然固执地保持了淑女的形象。莱维把便当盒子盖好的时候，两人的盒子里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量。 菲特的举止的确十分淑女，不过莱维一点都不愿意想起她是怎么被从小培养的，姑且当成一种天赋吧，美女大多会有的天赋，像春日那样的实属异类中的异类。而有希，她的吃饭动作更适合用标准化和程序化这类工业词汇来形容。筷子夹起东西放到嘴边的速度、每次的夹起的分量、咀嚼的次数跟时间，这些以莱维的眼力，已经难以分辨误差，可见有希的动作有多么地精确。 除了筷子的声音、微小的咀嚼吞咽声，这间前文艺部现被sos团强行征用的活动室，呈现出一种很少见的安静。平常即使春日值日迟到，也有超铃音这个不安分的存在。至于有春日的时候，那更是喧嚣吵闹都不足以形容。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这还是莱维首次从这个房间里感受到何谓舒适宁静。 舒适宁静的结果就是，他睡着了…… 铃铃铃~“唔……” 连一个梦都没做的高质量睡眠被急促的铃声打断。莱维抬起头揉揉眼睛，四周来回打量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在社团活动室。 “有希？” 文学系外星人少女不知何时回到了她专属的座位，手里捧着犹如身体一部分似地厚重精装书。桌上的便当盒不见踪影，擦拭一新的样子也令人觉得舒服。 “菲特呢？” “走了，在你睡着之后的第十一分三十四秒。” “是吗。” 莱维感到有些抱歉。菲特专门来给自己送便当，结果吃完后自己就睡着了。本来应该陪她聊聊天才对，不过这点至少以后机会非常多，每天晚上饭后的时间就很合适，今晚更加不错。 一想到学园祭的工作可以全扔给凛，莱维心里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幸福感，没有丝毫愧疚，完全没有。 “你还不去上课？” 仿佛等着他这句话似地，最后一个字刚出口，坐在床边的少女啪地一声合上书本。 “刚才是预备铃，现在走。” 少女站起身，拿上放在窗台上的便当，对莱维稍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间。预备铃响过后还不赶紧去上课，好像特意在等莱维醒来一样。 直到有希离开活动室的几分钟后，随着正式上课铃声的敲响，莱维才总算恢复了清醒。最近的睡眠明明很好，做梦的印象完全没有，可每次醒来却老是会头脑迷糊。仿佛在睡梦中大脑仍旧拼命运转，根本没得到休息似地。 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脑子里。 虽然学园都市的确有把数据强行灌入人类大脑的所谓学习装置，可有谁能瞒过自己把那个摩托车头盔样的东西给自己戴上？何况既然是被塞进去的资料，为什么又无法确切地想起呢？ 或者更应该说是脑子里某个平常无法触碰的部分犹如仓库角落里尘封的箱子一样被发现。缺乏打开箱子的钥匙，只能围绕着画满了奇怪图案的外壳做无用的猜想。 其实，莱维觉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睡傻了。伊芙常说总睡觉的猫比较笨，最近睡得的确有些多，但他不准备改变。 ＝＝＝＝＝＝＝＝＝＝＝＝＝＝＝＝＝＝ 麦道威尔家的晚餐结束后，会有一段空出来的时间。因为依文喜欢的电视节目还有半个小时才正式开始，所以一般这段时间都被大家用来解决个人身体卫生问题，包括在厨房忙碌收拾的茶茶丸。听超铃音说最近给她装上了新研发出来的自动清洁系统，开启后并不影响其他工作的进行。从茶茶丸本人的发言中，听得出她对此非常满意。 麻帆良提供给依文充当宿舍的林间小屋内部空间比一般的别墅稍大。或许因为建成年代比较久远，却没有像现代豪华住宅一样每个卧室配备单独的洗手间跟浴室。所以麦道威尔家的洗浴时间只能按照先后分配。排第一的当然是这件屋子名义上的主人依文，就算没有那个所谓的屋主身份，知道她赶着看电视的众人也不会那么无聊去跟她抢浴室。 话说回来。吸血鬼除了阳光与十字架还有大蒜之外，最怕的东西就要算是水了。从这点可想而知，莱维为了让依文养成每天洗澡的习惯，到底费了多大的功夫。即便如此，依文仍旧不喜欢使用淋浴，而是偏爱传统的浴缸。毕竟吸血鬼最讨厌的是流动的水，浴缸中静止的那些可以让她稍微舒服一些。 说到底只是对某种事物天生的厌恶。别说本身经过几百年修炼得到的实力无惧刀剑魔法，依文作为吸血鬼这一族群最顶端的真祖，从最初那一刻就不用像其他吸血鬼那样躲避阳光与流水。连十字架她都能当成装饰品戴在胸前，所谓讨厌谁，不过就跟小孩子不爱吃青椒特意挑出来扔掉一样的任性而已。 莱维也许是娇惯孩子的父亲，比如对凛和菲特，可依文是他的妻子，对待的态度自然不同。所以依文从一开始满怀悲愤地把自己‘扔’进据说会令吸血鬼失去力量的水中，直到现在甚至喜欢上洗澡，其中莱维可是费尽了心力。 按照惯例，依文洗完之后是伊芙、然后是梦梦，最后才轮到莱维。这间接给了梦梦每天洗澡前后‘调。戏’莱维的机会，为了不失去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菲特入住后梦梦主动把先洗的权利让给了她，美其名曰爱护后辈什么的。明明两人年龄相同，难道她是按照自己跟莱维平辈，所以菲特是后辈这种老套的方法算出来的？反正莱维绝对不会让菲特叫梦梦阿姨或者其他什么更诡异的称呼。 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依文洗完之后，紧跟着进去的是菲特而不是正常顺序的伊芙。偶尔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就是伊芙忽然心血来潮，找莱维对练的时候。 刚一吃完饭，放下筷子的伊芙就不顾莱维的抗议把他拉进了放在地下室仓库里的微型别墅。白天才决定晚上饭后好好陪女儿聊聊天的父亲无奈把这当成饭后运动，至于是否会引起急性阑尾炎这种时常听闻的疾病，伊芙可没准备给他举例说明的机会。 “喂！不用一开始就这么激烈吧？我认为热身运动是很有必要的！” 通过传送阵进入到微型别墅内部，莱维还没来得及感叹下周围的环境之优美、脚下建筑物之粗壮，伊芙就不声不响地展开了攻击。 数不清的金色发束暴雨一般泼洒向傻呆呆站着的莱维。那些金发不再有平时的美丽与柔顺，比地球上最硬的金属还要坚硬，比最先进工业生产出来的钢针还要锐利。只要稍晚百分之一秒逃离，莱维都肯定变成喝一口水全身上下到处都漏的搞笑电影角色。 当然，那种剧情如果搬到现实中，估计没人会觉得好笑。至少莱维不会，所以他当发现双目所到之处都已被闪耀的金色填满，立刻发动了瞬移，并且是极限的移动距离。天知道伊芙变身后的金发能有多长？莱维可是从资料里清楚知道她曾靠发丝将整个树林包围，形成密不透风的警戒网的。即使那只是一个公园里的小树林，也是难以想象的可怕长度。 “伊芙，等等，先让我准备……” “不要逃！” 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莱维刚一现身，一直游走在空气中的发丝立刻像发现猎物的毒蛇般追了上去。 她上辈子难道是美杜莎？别墅屋顶的空间并不算大，但在此之上还有广阔的天空。用瞬移飞上半空的莱维不断地闪避，看似狼狈却比一开始遭到偷袭时要轻松许多，甚至有空在脑子里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伊芙若是美杜莎，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已经让他石化了。 “喂喂，再来我就还手了！” 岂不知莱维这句话反而更刺激了伊芙。她一开始说的就是对练，而并非一追一逃的躲猫猫游戏，既然莱维说再攻击就还手，何乐而不为？洁白的羽翼如同天使被上帝赠与般出现在少女的背上，伊芙轻踩楼顶的地面，两三下振翅就爬升到莱维的高度。 “你来真的？” 锵的一声，莱维不知何时掏出的黑色装饰枪及时架住伊芙变成尖刀的右手。刀刃停住的地方离莱维的脸仅有十几厘米，他甚至能感觉到刀枪交击处的火花迸发。如果自己万一没反应过来，这一刀真的会继续前进？ “我更希望你认真一点。” 伊芙脸上尽是不满，莱维看到反而笑了起来。 “力量完全能控制好了？恭喜恭喜。” 自从在超铃音那接受‘治疗’后，伊芙一直难以很好地控制自身的能力。原以为超铃音只是将自己的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后来她才渐渐发现这具身体所能使出的力量比最初还要强大。即使伊芙很久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维护，很久没感受过最佳状态下的动作是怎么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她已经有了充足的信心将这具身体的实力发挥到最大。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挥出方才那一刀，在莱维还没了解她现在速度的情况下。虽然伊芙曾经是个爱冒险的少女，但就像字面上一样，那已经是过去。 “能够控制了。所以，认真点，我希望知道自己的极限。” 右手尖刀左手硬盾，在莱维看过的资料中，只有面对敌人为复数并实力很强的情况下，金色之暗才会采取这种攻守兼备的对敌方式。 “不是突然心血来潮吧？是因为学园都市的事儿？还是因为梦梦？” 最近梦梦的确比较活跃，欧莉安娜最后也是被她轻松地解决掉。难道是少女之间互相不服气？莱维想起班上那些优等生之间的竞争，为了比其他人高出一分而在彻夜苦读的基础上更加努力。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跟他班上的那些书呆子一样地单纯且幼稚。 “这些都无所谓，赶快开始吧，虽然别墅里的时间流逝很慢，拖长了还是会被发现然后打扰。” “好吧。” “唔！” 伊芙前一刻还见莱维张嘴说话，下一刻左手的盾牌已经传来重击的力量。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这样的词句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伊芙根本没空去感叹自己本能反应移动盾牌挡下子弹的事，她连忙振作精神，提出要求的是自己，怎么可以刚开始就走神？ 脑子里想得很多，其实仅仅一瞬间的事。第二发子弹射来的时候，伊芙已经振翅飞起，而莱维则正好落到地方——没有飞行能力的他一旦停止瞬移，就只能自由落体。 高度落差对于擅长空中战的伊芙来说再好不过。她算准了莱维离下一次能够发动瞬移的间隙，猛地加速向下俯冲。不断朝自己射来的子弹，仅靠微妙的侧身和旋转就一一避过，并且还把自身旋转的离心力加注右手尖刀上。 轰！ 别墅屋顶地面塌陷的巨响盖过了武器重击的鸣叫。莱维在最后一刻看准了伊芙的刀尖，运用巧妙的手法将重压引入脚下的楼顶。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依文引以为豪的微型别墅主体建筑物，需要彻底的整修了。 “刚才那一下真不错，我到现在还抬不起手来呀。” 好像特意强调说明，莱维侧过身露出那条软绵绵、跟脱臼了似地手臂。不过伊芙一点都没受到影响，漫天的金发钢针再度雨点般洒出。 “你的惯用手是左手，平常那个样子只能骗骗没脑子的外行！” “骗？我可从来没有这种狡猾的想法，单纯是看电视节目说长期练习非惯用手有助脑部开发。” “是么？我没看到效果。” 伊芙估计是打定主意帮依文重修顶楼了。钢针在地上扎出无数的透明窟窿，脚上力度稍大就能踩出个通气的大坑，之后拆卸的时候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方便。同时，从地面上均匀散布的窟窿可知，漫天的金发连莱维的影子都没碰着。 “被聪明人说笨并没有想象中难受呢。不过，现在该说的是，错过了刚才，你没有机会了。” 闲庭信步地穿梭在暴雨中，其实这份技巧伊芙同样具备。独行杀手面对人数三位以上敌人的情况早已是常态，再密集的攻击只要缺乏速度与力量，就连逼迫莱维使用瞬移都做不到。自己的速度好像变快了？莱维怀疑在超铃音那疗伤的时候，是否被她偷偷动了些手脚，最近总感觉战斗起来愈发得心应手。或者是缺乏运动的老骨头活动开了吧。他不希望自己的身体被疯狂科学家当小白鼠一样实验。下次受伤绝不找超铃音当主刀大夫，莱维还有空浪费脑力，若被伊芙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 其实伊芙早就生气了。她气得不是莱维不肯认真，而是自己总是无法提升实力。现在的自己对付像上次学园都市的魔法师绰绰有余，甚至再碰到夏娜那个等级的英灵都有信心击倒。但这样不够，还不足够。依文暂且不提，伊芙觉得自己连完全压倒梦梦的实力都没有。虽说戴比路克皇族天生具备位于整个银河系顶点的力量，可自己也同样并非普通的生命。 六二、梦梦，你可别教坏菲特啊！ 难道这具被制造出来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伊芙不承认，她冥冥中总觉得还有没发挥出来的力量。毫微机械的运用方法，仅凭本能是不够的，一定还有更好的运用方式。并非改变变身的形式，而是效率与合理性的方面。高效的运转带来强大的力量与速度，合理的排列造就坚固的身体。伊芙追求的是最快的速度、最敏捷的反应、最坚固锐利的武器以及能够压倒一切的力量。这才是杀手所追求的最终形态。 为此，她必须拼命地努力，即便还没找到有效的方法。 两人的战场从地面回到空中，一方面这是伊芙擅长的领域，她有意地向此引导。另一方面别墅的楼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破坏殆尽，莱维连找个平坦的落脚地都有点困难。话又说回来，破坏楼顶应该也是伊芙的策略吧。 有了准备之后的莱维，对空中战并不畏惧。虽然连续瞬移的次数有极限，否则将影响判断，而且两次瞬移之间的间隔也存在限制。但习惯了战斗的前杀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把这些规律被人摸透？能够格挡的攻击就格挡，这样一来瞬移的使用就趋向无规律，更不会因连续使用而短暂耗尽精神力。 归根结底，伊芙的攻击还没达到让莱维无法抵挡只能躲闪的程度。那种恐怖的进攻，来到学园岛后，莱维仅遇到过一人。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如果他能集中精神全力战斗的话。 “伊芙，差不多了吧？出了一身汗，该出去洗澡了。” 依文的别墅里当然不会没有浴室，高塔一样的建筑物最不缺少的就是空间了。莱维之所以特意说‘出去’，原因非常简单。出于至今未明的原因，讨厌阳光与流水的吸血鬼女孩竟然在别墅的顶层建了个透明天花板的宽敞大浴室。并且在内部栽培了许多植物，还撒上了沙子模拟出海滩的效果。真正的海滩分明就在楼下百米处，难道纯粹是依文讨厌带有盐分的海水？如果这样的话，一开始制作微型别墅的时候把海水设定成淡水不就完了？ 现在思考这些已经失去了意义，反正在伊芙的密集轰炸之下，浴室或是厕所基本分辨不出了。 微型别墅内的战斗仍在持续，伊芙非但没有因莱维的话放弃，反而进攻地愈发猛烈。看上去在真正分出胜负之前，她不准备停止这场对练。 好吧。 对方表明了决心并且无法动摇，莱维也不会一味地逃避来打击她。不过既然明说了是对练，那么更应该用尚未熟悉的技能才算是练习嘛。 所以，莱维趁着伊芙攻势稍缓的间歇，将一直陪伴着他的武器放回外套内，变戏法似地抽出仅在真正战斗中使用过两次的长剑。 “用不熟悉的武器？” 伊芙盯着莱维手上造型奇特的长剑，暂时停下了猛烈地攻势。在她看来武器重要的是实用性，多余的装饰不过徒增重量，不规则的形状更是极其影响战斗。其实莱维也跟她有相同的想法，直到圣杯战争结束后，他第一次能够从未知的空间中取出这把暗金色的剑。 “熟练不熟练，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透过陌生却又隐隐透着熟悉的剑柄，仿佛一股看不见的东西如小溪般慢慢淌入身体。莱维从来都只把武器当做一种工具，即便心爱的黑色装饰枪也是如此。当清醒后握起这把剑，他好像感觉到了一股生命力，死物传来的生命力，恍惚间有些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新找回。 在对付约修亚时使用这把剑，并非单单为了出奇制胜的行险。一点都不危险，莱维有这个自信。 伊芙也感觉到了，暗金色的剑身仿佛透着一股难以言喻地气息，令她常年锻炼出的敏感神经立刻忠实地报警。 “小暗，别受伤。” “我说过不要叫我小……呜！” 刚要开口反驳，眼前的人消失，长剑随即在伊芙的身后带起劲风，她只好放弃纠正莱维称呼的念头，振翅闪开。这一闪，之后的形势顿时逆转。 暗金色的长剑行云流水一般，挥舞和转折间丝毫没有生硬与迟滞，即便伊芙故意朝别扭的角度躲闪以期反击，也会被莱维用堪称作弊的瞬移能力弥补。 莱维现在所使用的空间移动与平常有些不同。除了维持停留在高空和追上伊芙外，他并没有再移动整个身体，而是仅将一部分、准确说是长剑以及持剑的手像光线折射似地移动。明明对手就在身前两米，可他手中的武器却忽然从侧面袭来。这对仍旧习惯靠视觉捕捉战机的伊芙来说非常地诡异。眼睛看到的与实际的攻击完全没有联系，就跟被扔进了空气密度不均的诡异地方，眼睛被欺骗，大脑被眼睛欺骗，身体被大脑欺骗。 伊芙每一次闪避愈发惊险，她已经没有余力进行反击了，至少在反射神经熟悉莱维的诡异进攻之前，她只能不停地闪避。 片刻前还不时响起的金属碰撞声消失了。莱维不用再去硬挡伊芙那全身都是的武器，因为战况变成了单方面的攻防。同时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的给少女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所以长剑的轨迹每每总是差之毫厘地划过雪白肌肤外的空气，连左手变化成的盾牌都没撞上过。 “伊芙，差不多够了吧？” “……” 回答莱维的是沉默。 伊芙趁着莱维开口的间隙，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原本是战士对阵枪手的局面，瞬间双方改变了角色。弃枪用剑的莱维变成了战士，拉开距离后终于能用长发再起攻势的伊芙则贯彻了远程攻击的方式。虽然这个距离对使用空间移动的人和近身没有区别，但起码伊芙能够统揽全局地看清对手的动作，多少能够提前做出一些判断。 况且，还有一个理由迫使伊芙必须拉开与莱维的距离。那把有着奇怪扭曲、尖端还带着倒钩的暗金色长剑，除了使用者犀利诡异的攻击外，本身还透着一层神秘的压力。 一剑袭来，伊芙感觉到仿佛以剑身为中点，周遭的空气跟被引力拉扯着一样。不，并非是引力或拉扯这么简单。伊芙渐渐发现好似是那把剑在附近的小范围空间内造成了一种封锁，禁锢其内的人与物，虽然这种束缚尚未达到令她无法动弹的地步，可也变得难以施展。 当初吉尔伽美什就是败在这把剑之下吧。伊芙回忆起不久前的那一幕，金色的英灵忽然被冰封般停滞，随后失去了生命。 一股寒意涌上，伊芙忽然有种自己无法战胜的错觉。而始作俑者的莱维，全然没有发现这些，包括自己武器的怪异之处。以至于等发现少女的突然停下动作，正分心于别墅内传送阵的他，已经来不及撤招…… “伊芙！” 拼命收力的结果，剑身上突起的尖端仍旧不可控制地划过少女背后的羽翼，洁白虽未被鲜红浸染，但少女却已经自由落体般地坠落。 一个大范围的瞬移，莱维将正往下掉落的伊芙紧紧抱在怀里。他心疼地看着翅膀消失的地方，好在穿着黑衣的背部丝毫看不出伤口。 啪嗒，抱着伊芙的莱维落在楼顶仅存的几块完整地面之一，在确认怀中少女好像只是受了莫名惊吓后，他把目光投向传送阵。 “菲特，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是我打扰到，让伊芙小姐受伤的……” “不，不是你的错。” 莱维还没回答，他怀中的伊芙先开口了。对于那位同样金发黑衣的少女，她有种本能地认同。从见面初始，伊芙对菲特的态度就比梦梦要好上好几倍。或许是隐隐感觉到了相似的身世吧，当然这只有莱维才确切地知道。 “我是来告诉伊芙小姐可以使用浴室了，没想到你们在练习，我……” “菲特，伊芙都说了，不是你的错。刚才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你只是正好在那个时候出现而已。” 一片疮痍的别墅楼顶，除了伊芙脚下的传送阵因有魔法屏障保护没有受到破坏外，可以说是推倒重建比修复更加方便快捷的程度。不过在场的三人都没功夫在意修理费的问题。莱维很快发现菲特直直盯着自己，他刚觉得有点好奇想问出来，就感到怀里一阵骚动，某位少女终于发现自己正享受着公主抱的待遇，并且看样子不敢继续享受了。 “伊芙，小心点，别一脚踩空了。” 莱维连忙松手，说实话他怕的倒不是伊芙真的踩空掉下去。这种事若发生在金色之暗身上，那么纯粹是搞笑漫画里才可能的事儿。他是觉得脚底下这片平地也不太安稳，万一太使劲塌了，两人该站哪儿呢？ 光注意着脚底下的安全，莱维错过了难得一见的美景。平日冷淡的伊芙，小脸早已爬满粉红的霞光，而站在传送阵的里的菲特，一直在意的也正是这副情景——莱维抱着伊芙。 气氛莫名的尴尬，莱维急着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忘记了在菲特之前他貌似还曾感觉到一次传送阵的启动。和伊芙的战况那时正是最激烈的阶段，结果被人偷偷潜入也不得而知。 等莱维带着程度虽有不同，但一样是红着脸的两位少女通过传送阵离开微型别墅后，一直躲在暗中的某个人这才跳上屋顶，先前莱维抱着伊芙所站的那块仅剩的落脚地。 “菲特－泰斯特罗莎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嘻嘻。” 一声轻笑随风飘荡在千疮百孔的别墅楼顶上，银河系的粉红色公主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虚假。 ＝＝＝＝＝＝＝＝＝＝＝＝＝＝＝＝＝＝ 把学园祭的事情推给凛后，莱维又回到了他懒惰的悠闲生活中。他打心底认为这是一个奇迹，以往别说学园祭了，但凡有一件需要学生会组织的小事，他都从无例外被凛使唤得死去活来。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是酷刑。可这次不同，校长的话基本等同于敕令，抱着最高指令精神的莱维根本不顾凛的威胁。事实上经过了圣杯战争以后，凛手里可以威胁莱维的把柄太少，少到他不当一回事，安心把中午花到在社团活动室陪外星人读书上。 自从发现了sos团活动室在没有春日时意外安静舒适后，莱维就爱上了这个小小的房间。尤其是中午的时候，有希在房间里默默地读书，即便她不做声也给这里增添了一份生活感。加上规律的翻书声，纸张轻轻的摩擦是极好的催眠曲。每天在活动室跟有希一起吃完便当或福利社的面包后，莱维就靠着她的翻书声入眠。何况有个人在身边，连没听见预备铃迟到的担心都省掉，如此的完美配置，何乐而不为？ 今天是这一周的最后一天，莱维在下课铃打响后立刻动身来到社团活动室。他来到的时间甚至比教室楼层更低的有希早了点。其实这里头没什么不正常，要怪就怪他是全校跟鬼冢并列从不拖课的教师之一，其他老师或多或少都有拖堂的时候，可想而知莱维班上的学生有多么幸福。总能抢到福利社最热门的面包、总能在餐厅排到队伍前头并找到好位子。 等有希推门进屋，莱维打开了自己的茶茶丸特制便当。之所以用‘特制’这个词，是由于他在见识了有希便当的‘朴素’后，特意让茶茶丸给自己的便当加大了分量。虽然尚未得知统合思念体什么的人形界面之类是否需要从食物中摄取营养，但莱维觉得吃好一点无论如何都不算多余。 有希对自己刚打开便当盖就被夹进各种蔬菜和肉类没有一点意见，或者说她就跟没有注意到一样更准确。从嘴巴到手臂到筷子，没有半点偏差的匀速运动让莱维不敢多看。他生怕盯着有希吃饭的样子一不小心会让自己提前睡着。在享用完便当前倒下可绝非莱维希望发生的事，要知道除了睡觉以外，吃饭是他人生的第二大乐趣。至于香烟嘛，感觉更像是种纪念，尽管他从来想不起自己到底在纪念什么。 一顿极符合用餐礼仪、期间没人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午饭十分钟内结束。收拾好自己的便当，顺便把莱维那份也清理干净包好后，外星人长门有希继续扮演她的文学少女角色。走到窗边永远属于她的位置坐下，拿起放在窗台上可以当砖头砸人、莱维一直觉得杏会非常欣赏的精装书，摊开在膝盖上看了起来。 待到期待的规律纸张摩擦声响起，莱维往桌上一趴，开始他的午睡大业。不过，或许上天觉得给他一帆风顺的日子太长显得无趣，亦或者上帝看不惯有人过得比自己还舒坦。所以莱维这顿觉没睡多久，大概意识将消未消的关键当口，他揣在兜里的手机拼命地震了起来。 “喂？” 莱维用几乎快把转轴掰断的力度打开手机，可想而知他的语气态度也绝对说不上亲切，属于会吓到小萝莉的等级。 “隆道？” 好吧，打电话来的是胡子拉碴的大叔，莱维的牢骚没地方发了。 隆道－t－高畑是麻帆良学园广域指导员、英语部教职员、美术社指导老师。广域指导员是什么玩意莱维至今没弄明白也没兴趣去弄明白，英语部教职员这点算是跟自己同行，不过最重要的是，隆道担任班主任的班级，正是依文所在的班级。虽然被学生称为‘死亡眼睛’的隆道还有其他跟莱维有关的工作，不过他打电话来，更多应该是跟依文或茶茶丸有关的事。以往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不少，比如想让莱维劝依文少逃点课以免其他学生效仿。最近又多了一样，超铃音转学到了二中，貌似她的学籍之类还在麻帆良，又或者是麻帆良不愿完全放手这么一个难得的天才，足以跟学园都市抗衡的科学怪人。隆道经常会向莱维询问超铃音在二中的情况。 “休学旅行？这个时候？” 莱维毫无意义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那上头根本就没日期显示。他不清楚麻帆良以往的旅行一般怎么安排，因为依文没法离开学校，所以这些事儿可以说从来与她无关，身为她从者的茶茶丸自然也不会参加。 “话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依文能离开学校了？” 其实依文能离开学校倒不是什么秘密。麻帆良虽没有学园都市那遍布每个角落、充满侵犯**意味的监控设备，却有靠魔法师构筑的不停歇探知结界，论精细度也许不如电子设备，不过至少谁离开谁进入这种小事都能知道。 “让依文去的话我当然赞成，只要她同意。不过……” 莱维踌躇了半响，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单纯的休学旅行一帮同学出去玩闹，有特意在非工作时间打电话来通知自己的必要么？ “……好吧，我下午只有一节课，完了以后就去找你。” 挂掉电话后，莱维这才发现有希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用那双无机质的眼睛盯着自己。 “没事，麻帆良那边的有个旅行而已。” “是吗。” 从有希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内容，不过莱维猜测她应该是在担心自己。否则以她的习惯，能把她的注意力从书本上转移的事，其实很少。 对此，莱维衷心地感谢。 ＝＝＝＝＝＝＝＝＝＝＝＝＝＝＝＝＝＝ 麻帆良学园一栋占地面积不小的三层楼房。要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肯定会被骂浪费资源。不过这里是学园岛，能够单独用一个岛来当学生们的世界已经足够夸张，再多点铺张浪费之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栋楼里的其他地方莱维都没进去过，唯一开过的门就是现在他正握着把手的这一扇。里头是麻帆良学园的校长室，按照惯例坐着一个老头，而不是像二中那样被年龄不明的美少女占据。说起来这才是正常现象，二中那种校长估计找遍学园岛也没几个，在莱维的记忆中这个数字不超过三。 不过麻帆良的校长虽是老头，却绝非一般的老头。光从外表来说，像根刚从地里拔出来萝卜似地脑袋能有几个人长得出来？实在是太个性了，每次莱维见到他都会不由得在内心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麻帆良的校长室谈不上多么奢华，倒是充满了古朴的气息。简单的校长办公桌和沙发茶几，唯一能显示气派的，就是比普通房间超出许多的楼层高度。待客沙发旁边还有一个室内楼梯，至于通往何处，莱维没上去过，也不关心，多数是资料档案室一类。 莱维以往进这个房间的次数很多，有郁闷的时候——被安排了麻烦的工作，有高兴的时候——拿到十分满意的酬劳。当然也有心怀困惑的时候，麻帆良的校长老头属于喜欢故弄玄虚的类型，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有这个毛病。顺带一提，麻帆良校长的真实年龄莱维并不知道，说不定比他还要‘年轻’。 比如今天，就是因为眼前的萝卜头校长装深沉玩悬念，莱维才不得不耗费脚力来到这里。虽说他本来也跟隆道约好了，那个地点离校长室所在的大楼仅有几百米之遥。 “去京都？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别告诉我这是传统，离开学园岛的班级旅行，一般除了毕业没有其他吧？” 中午的那通电话，莱维越想越奇怪。去另一个城市旅行这种事放在一般学校十分正常，可换成学园岛上的学校，就显得太特殊了。名叫学园岛，顾名思义是孤悬海外的小岛，称不上与世隔绝，可离开和进入都比较严格并且麻烦。莱维的印象中，也就学园都市那种拥有自己机场庞大机构会偶尔组织海外旅行。况且在学园都市里多数学校也没法享受这种待遇，好像要到差不多常盘台中学那个等级的贵族学校才有可能。 “虽然跟其他学校比起来有点奇怪，但这的确是麻帆良的传统，海外旅行年年都有，难道你没注意过？” 校长老头有点惊讶地表情让莱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孤陋寡闻了，连依文所在的学校有这种传统都不知道。可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校长，应该没有撒谎的必要吧？毕竟是随便找个学生问问就能验证的事。 “隆道负责的班级去年去的是夏威夷、去年是塞舌尔群岛。” 夏威夷和塞舌尔群岛？这两个地名莱维基本上只从旅游节目中听到过介绍，别说一般学生，估计中央区就没几个老师有机会去过。莱维突然发现也许是接触较多，反而让自己忘了麻帆良本就是所非同一般的学校，相比起来什么贵族学校就显得普通了。 “好吧，你们愿意为学生花钱我是没有意见。让依文跟着去玩只要她自己同意就ok，好歹是同班同学，我想她不会拒绝。问题是为什么特意把我找来？想必这趟旅行没那么简单吧？” 莱维决定直接切入正题，其他学校爱怎么花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就算二中忽然抽疯说要散尽家财组织学生海外游也无所谓。为什么要叫自己来呢？学校旅游通知家长很正常，可一般都是发张行程表之类签个名字，若每个学生的家长都一一找来会谈，校长也别干其他工作了，哪来的时间？ “嗯，问题就是这趟京都的旅行，有人不愿意让我们学校的学生去。” “谁？” “关西咒术协会。” 关西是京都所在地区的称谓，这点常识莱维就算没去过也还是有的。咒术这个词到了他脑子里自动转化成魔法，反正是差不多性质的东西，就像他从来没兴趣研究凛的魔术跟依文魔法的区别一样。 “多数大城市都有魔法势力的组织这点我清楚，但他们跟你们的旅行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是关东魔法协会的理事。关东魔法协会与关系咒术协会从以前到现在的关系都不是很好。隆道本身是一位魔法老师，而且身份比较特殊，因此他们对本校举办的京都旅行不是那么认同。” “换个老师带队就行了。” 莱维对别人的陈年旧事没兴趣了解，魔法跟咒术的冲突说到底是外来文化跟本土文化的斗争，隆道那个班级印象中除了依文应该没有其他魔法学生，那么换个老师就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了，而且…… “说到关西，我记得咏春在那吧？与其跟我说，你更应该找他，他本来就是你的……” “咏春是我的女婿，当然一直保持联系，你别用那种期待不幸家庭故事的目光看着我。” 莱维咧嘴笑了笑，大概是整天陪依文看电视受到的影响。不过他会在意这种八卦事，肯定还跟二中的风气有关，天天目睹那帮学生何等消息灵通，他很难不被染上这个习气。 “既然你这么说，那看来咏春也解决不了咯？我还是那句话，换老师吧，找个普通老师代替隆道领队。” “这个不必，我本来就没准备让隆道去。” “他有别的工作？” 隆道即使在麻帆良那群魔法老师当中，实力也绝对是顶尖，真正需要他去办的事情其实不多，莱维一下就联想到同在一座岛上的学园都市。比起什么咒术协会，麻帆良跟学园都市的关系要紧张得多也麻烦得多。 “嗯，不是你想的那样，但也有必须他去做的事。而且这个人选并非只有隆道一个，其实让你去也是一样的。” “我？我去跟隆道去有什么区别？” 这回莱维真的吃惊了，自己虽说常在麻帆良打打临工，可并不是他们的长期雇员。何况要说隆道因为身份需要避嫌，自己应该同样需要才对。 “并不是避嫌，没有那个必要。其实我想通过这次的机会，跟关西咒术协会修复关系。我需要一位特使，若不是隆道实在无法分身，这个工作由他来做就很行了。不过既然事实如此，那么由你去一样可以。毕竟对方明面上的负责人是咏春，你的身份比隆道更加合适。” 近卫咏春，眼前这位萝卜头校长近卫近右卫门的女婿，和莱维同样是前红之翼的成员，可以说是战友，跟阿尔一样的关系。让他去当个信使的确可以理解，光从拉关系套近乎的角度来说。 “而且，就算关系咒术协会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我认为还是需要有个人能在出现万一的时候保护学生们。不过我只是说说罢了，不是真的让你带队。依文洁琳同学去其实就够了，她本来就是那个班级的成员，我也有办法让她在旅途中恢复使用魔法的能力。所以你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好像猜到莱维有拒绝的意思，校长老头立刻搬出依文，前一句‘班级成员’、后一句‘恢复魔力’，说穿了就是在提醒他依文也会参加这次旅游，并且没有百分百自保的能力而已。 卑鄙，莱维虽然不觉得依文非去这个旅游不可，但联想到她十几年没离开过麻帆良，还真有点难说。 “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哦。” 近卫老头不愧人老成精的典范，一下就看穿了莱维的心思。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并非我们学校的教师，手续上就比较难办。况且那个班上的学生你认识的也没几个吧？旅途中的相处也会比较麻烦……” “算了算了，你不用装了，我去，ok？” 莱维没兴趣再跟这个老头玩文字游戏，如果真的一开始就打着让依文当信使的主意，他根本就没必要找自己来。依文那个性格能当和事老？别说近卫，连莱维都不信。以依文的脾气，一句话不合就能跟人打起来，多数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哦？你自愿去？这样啊……手续那方面我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那么……” “等等！” 背后的门砰地一声打开，简直像是有人跟门结仇，想把它拆掉一样。而那个人正是依文。 “不用莱维，老头你既然有让我恢复魔力的方法，那么就由我去好了。” 这回别说莱维，连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近卫校长都惊呆了。原本他打的算盘就是用依文的关系让莱维帮忙，为此他甚至把自己能让依文短暂恢复的事都说了出来，可没想到作为筹码的人竟然在这个关头出现。 为什么会没感觉到？近卫跟莱维脑子里同样的疑问，他们把目光落在跟在依文身后，站在门边的茶茶丸身上。科学的力量果然不可忽视。 “依文洁琳同学，既然莱……” 一个锐利的眼神立刻就把近卫近右卫门准备要说的话噎了回去。本来是算计莱维的计划，竟然在成功前一刻杀出个吸血鬼女孩，这从来没想到过的发展令他无比的郁闷。帮依文恢复魔力不是说谎，依文被纳吉施加的诅咒内容主体是麻帆良学园，作为现任校长的近卫当然有特殊的方法能骗过诅咒。可那样不管从自己的劳累程度还是保险系数来说都不那么令人放心，所以即使依文是校内除了隆道外唯一跟红之翼成员有交情的一个，近卫首先想到的依然是莱维这个校外人士。 “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真的能恢复魔力就好。” “是可以不假，但……” “可以就行！” 看来依文是打定主意不让近卫校长把话说完了。 “反正你肯定想说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是么？没关系，只要我能恢复魔力的操控，就算仅在最重要关头恢复一小会儿，也已经够了。还是说你作为人类活太长，记忆不好忘了我的实力吗？” “依文。” 莱维走到依文身边，拉住这只鼻子都快顶上天的吸血鬼女孩。朝满脸郁闷的老萝卜头打了个眼色后，将依文拽出校长室外。 “依文，这次你还是别去吧。” “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我跟同学的旅游，有什么为什么？而且还串通那个老头怀疑我的能力，哼！” 莱维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共同生活了上百年，他当然看得出依文并没有像她话里所说的生气。起码没有生自己的气，至于那个老头之后会遭到何等悲惨的待遇，这不在莱维考虑的范围之内，他本人也希望近卫老头受点教训。 “唉，那好，去就去，但是在旅行的时候要乖乖听话。” “放手，会被别人看到的！” 依文拍掉莱维摸着她金发小脑袋的手，虽然这个楼层属于校长室，很少有人会像她那样不请自来，但深处校内她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形象，就跟开放日带着家长回校而刻意摆出成熟样子的学生一样。 “谁说让你去了？你才是给我乖乖呆在家里。” “额，为什么？” “唉，你今天除了这个‘为什么’就不会说点儿别的？没理由、不解释，反正你别跟着去！” 说完，依文嘭得一声再次把校长室的门踹开，给里头正跟茶茶丸大眼瞪小眼发呆的老头交代一句信使的事自己来办后，硬拉着莱维走下楼去。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长着萝卜型脑袋的近卫近右卫门校长在除他以外再没其他人的校长室里突然开口，随后像是为了证明他还没老年痴呆似地，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你想让我跟着去保护凯蒂？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你是不是太小看她了？那可是黑暗福音，即使没法随心所欲地使用魔法，她依然不会真的变成一只小猫。” 这是远在图书馆地底深处的阿尔比雷欧。伊玛的声音。 “我个人当然不担心，可是有人没法放心呀。” “呵呵，莱维么？他倒是十足担心小妻子的傻丈夫呢。你确定凯蒂怎么都不肯让他跟着去了？” 听到这个近卫就觉得一阵头疼，怎么偏偏就放松了警惕呢？ “如果是单纯的旅行当然无所谓，可问题她肯定听到了咒术协会的事，这么一来以她一贯的行为判断，怎么也不可能让莱维去吧。” “嗯。” 近卫校长好像能看见阿尔站在他面前很肯定地点头。 “虽然由我说有点失礼，莱维现在的实力的确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大降，凯蒂因此不想让他再跟魔法世界的深层扯上关系很容易理解。唉，怎么就没人来关心一下我呢？在魔法世界没人不惧怕的黑暗福音竟然会如此地担心一个男人、为他着想，估计也只有我们几个会相信了。” 阿尔的话令近卫校长想起魔法世界到处贴满依文通缉令的那个时候，脸上发出会心地一笑。是啊，又有谁能猜到被称为黑暗福音的恶之魔法师真面目会是一个为爱人担心害怕的纯情少女？当初纳吉把依文带到麻帆良来，着实把近卫吓了一大跳。 “不过，” 阿尔的声音打断了近卫的回忆，人以上了年纪就喜欢缅怀过去，纵使身居麻帆良学园校长的他依然无法避免。 “你光想到依文担心莱维不让他去，别忘了莱维那个家伙也是一样。据我所知他身边现在有不少实力不俗的同伴，自己去不了也会给依文找几个保镖的，所以安全方面其实你可以放心，没我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想偷懒？” “……” ＝＝＝＝＝＝＝＝＝＝＝＝＝＝＝＝＝＝ 莱维家的晚餐一如往常地丰盛，不得不佩服茶茶丸的烹饪技巧与速度，换了其他人，很难想象有谁能在放学后立刻赶回家并炮制出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以往总是令莱维一家都极为满意的晚餐时间，今天却显得有些冷淡。并非有谁没回家导致人数减少，还没脱下围裙的茶茶丸、饭碗边上放着本书的伊芙、穿得最清凉休闲的梦梦还有最乖巧的菲特都好好坐在餐桌边。 问题在于这个家的两位主人。 依文是吸血鬼，对于美食的爱好远没有新鲜血液来得大，她不怎么动筷子倒是比较正常。可莱维这个除了睡就爱吃的懒散家伙竟然只是偶尔往嘴里塞点东西，实在是格外地罕见。 梦梦跟伊芙这对冤家悄悄对视了一眼，她们同时想到了晚饭前莱维找她们商量的事儿。菲特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六三、凛，意外这种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吃饱了！” 啪地一声，依文把筷子重重地放回桌上，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莱维。 “感觉你也不想吃的样子，跟我上来。” 说完自顾自得转身上了楼梯，直到噔噔噔的脚步消失，还在餐桌边上的三位少女这才松了口气。顺便一提，茶茶丸由始至终没有丝毫表情变化，除了超铃音还没给她加上这个机能外，比梦梦、伊芙、菲特更了解两人关系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 二楼最大的一间卧室，这里自然是属于屋子的主人，而两位主人也正呆在房间里，呆在床上，不过原因是房间内没有可以更舒服坐着的地方，绝对没有半点不和谐的事情上演。 在床上坐了一会莱维仍未等到预想中的话题开始，他有点忍不住了。站起身正对着躺在那翘起脚晃来晃去的吸血鬼女孩，第一回合他算是输了。 “理由我就不问了，反正问了你也不会说。你确定这次的‘旅行’就自己去？” “还有茶茶丸啊。” 依文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说以她的外表来装扮天真无知的小女孩极为合适，但这对莱维没用，他早在百年前就免疫了。 “茶茶丸虽然战斗力不错，但不管是超铃音脑残的上发条设计还是其他方面，她的局限性都太大，隆道能去当然最好，你就不考虑一下班上其他同学的安全？” “能够自如使用魔法的我，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问题万一不行呢？近卫老头他虽然没详细解释，但怎么想也最多只能在危急关头的短时间内让你恢复吧？否则我用得着……” 依文快翘到天上的小鼻子皱了起来，搭在膝盖上晃来晃去的小脚也停下。她当然知道莱维多年来为了让自己摆脱诅咒所作的，就像莱维知道自己为了让他不被魔法世界与红之翼结怨的人盯上，而阻止他参加这次旅行一样。 纳吉对依文施加诅咒的时候可以说对她并不了解，就算隐约感觉到黑暗福音不像传说中那么的穷凶极恶，可当时还有更重要事情去做的他根本没法确认，所以才用了这么一个既不会伤害到依文的生命安全，又能保障制约她的方式。后来的十几年里，作为麻帆良管理者的近卫近右卫门慢慢弄清楚了所谓邪恶吸血鬼真祖的真面目，否则即便依文没法使用魔法，他也不会任由其随意在校园内行动。 由此可见，若是近卫校长真的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他早就在莱维的要求下帮依文解除诅咒了。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我不要你去，就是不要！” 说不过就干脆耍赖这一招对于依文外表显示的年龄来说十分正常，甚至是全世界女孩子的普遍隐藏杀招。可一旦联想到她吸血鬼真祖的身份以及六百岁以上的真实年龄，莱维就忍不住想笑。 真想偷偷把她拍下来啊。 尽管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也不妨碍莱维产生把依文可爱瞬间永远留住的想法。并且，的确已经有人帮他付诸实施了…… ＝＝＝＝＝＝＝＝＝＝＝＝＝＝＝＝＝＝ “咦？这个东西在幻想乡的时候我已经在你家见过，难道你以前就来过这个世界了？否则哪来的手机？虽然款式看起来很旧。” 穿着古装的公主坐在地上，宽大的裙摆把她的下半身完全罩住。辉夜一边无聊地梳理着自己乌黑的秀发，一边盯着身边那个女人用手机偷拍的不法行为。 “要是我以前能随意过来，哪用得着被你的家庭医生敲诈那么多不停等条约？这是从香霖堂买的，花了十块油豆腐呢，呀，你可千万别告诉蓝。” 紫色的装束、微卷的金色长发，在漆黑一片的地方扔撑着华美的阳伞，除了二中那位总叫莱维怀疑她真实年龄的美少女校长外，还有谁会那么不嫌累？ “嗯，我记下来了。” 辉夜不知从拿掏出她平常用于记录游戏重点线索的小本子，翻开一页在写上‘八云紫偷偷用八云蓝的十块油豆腐在香霖堂购得旧款带摄像功能手机一部’。 “真卑鄙。” 被辉夜称为‘八云紫’的梅莉用撑着伞的手掩住半边脸，语气里充满了无助，表情上却没有半点变化，看来掩面的目的就在这里。顺带一提，她的手机摄像头由始至终对着在床上打滚耍赖的依文。 “我们在这真的不会被发现？那个男人的鼻子可比缉毒犬要灵敏多了。” 辉夜有点担心地看着前方一个类似窗口的东西里莱维的身影，每次隐身之类都被他发现，辉夜觉得自己好像都有心理阴影了。 “唉，他要是真的能发现就好咯，我就不用那么……” 梅莉和辉夜并非躲在小屋的某处、比如屋顶或主人卧室的隔壁，在那些地方即便再努力隐藏，也很难瞒过现在的莱维。因在麻帆良校长室被依文偷听的事，他现在对这方面格外戒备。梅莉和辉夜不在小屋里，甚至不在麻帆良的区域内，甚至她们并不在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奇特的空间，明明漆黑一片，却仿佛是种令人不舒服的颜色；除了两位少女外再无别人，却在虚无的地方飘荡着许许多多或睁开或闭着的眼睛。充斥着恶心与诡异，梅莉和辉夜却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就跟在家里似地自然。面前一扇打开的窗户正对着莱维和依文的房间，他们所作的一切以及所说的一切都被两位少女窥探着。 “找别人陪你去吧，伊芙、梦梦，她们两个也去的话我比较放心。” 莱维的声音就跟被顶级的麦克风拾取后再用高保真设备播放出来那么清晰。 “她们两个？你问过了么，伊芙暂且不提，那只粉红色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肯离开你的样子，说起来我怎么没发现你的魅力这么大啊？竟然还能让什么银河的公主一见钟情？还有那只大兔子，周末你跟她约会的事儿我可是一清二楚呢。” “嘁，你自己想太多而已，根本没那回事，什么一见钟情的，最近爱情片看太多了。” 莱维忙着撇清关系，连依文什么时候偷偷找了线人跟踪自己这回事都忘了追究。但显然隐在暗中的两位，对后一件事更加感兴趣。 “听到了么，你家的兔子要被人拐走啦。” 梅莉掩着嘴发出揶揄的笑声，不过辉夜没有想象中的气愤，而是同样露出奇怪的笑容。 “拐走就拐走呗，我们永远亭可没有干涉下属感情的传统。铃仙要是真能找到她喜欢的人，我可是非常赞成的。倒是你，不吃醋么？” “我？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幻想乡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我去到幻想乡之前的时代更加不是。” “哦~你只要当个皇后就满足了？” 辉夜特意拉长了尾音，但没得到她希望见到的反应。 “可是现在看起来有点困难呢。这个男人不是后宫gal里的感情白痴男主，他恐怕早就知道身边那些女孩子们的想法了吧？之所以自欺欺人的装作没发现，不用想都知道他对那只小吸血鬼有多疼爱了。” 把想说的全说完，辉夜不禁感到有些无趣，因为身边的女子根本没有半点动摇，虽说是早就猜到的结果，她多少还是有些失望。难道没有任何事能让这位被称为贤者的妖怪失色？那份遇到再大意外依然智珠在握的气质，辉夜总觉得有点讨厌。想把高高在上天使拉下云端的**，并非是男人的专利。 “是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让人真有点不忍心插进中间碍事呢~” “唉呀，老妖怪也玩起善良了？如果你不敢，让我帮帮你也不是不行……” “你愿意？” 对方那仿佛就等着这句话的反应让辉夜一愣，思维还没完全转过弯来，茫然地顺势点头。 “那就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既然有这个意愿，那么他们正在说的什么休学旅行，你就陪小蝙蝠去吧，注意安全哦。” “等等！你……” 辉夜刚准备站起身，脚底下的一片漆黑中忽然像怪物张开嘴似地出现了一个大洞。 咚！ 床上打滚的吸血鬼女孩停止了动作，床边站着发愁的男人闭上了嘴。两人都被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然后一屁股摔到地上的‘物体’给吓了一大跳。 好吧，以上的字眼对于一位端庄大方的美丽少女来说是极为不雅，可事实如此，也没法用更好的词汇来形容辉夜地闪亮登场。 穿着一身古朴装束却一点典雅气息也看不出来的黑发公主意识游离了半天才回归原位。 “八云……！” 准备破口大骂的当口她才看见身边两个正张大嘴盯着自己的人，立刻硬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站起身整理下弄乱的裙摆和头发，尽量恢复平日的气质。 “嗯、咳咳！晚上好。” “好……等等！你是怎么跑进来的？大半夜连门都不敲，而且还是直接进别人的卧室？” 莱维差点被一口气给呛住，他实在想不明白辉夜是怎么进来的。不说自己的感知能力，在下午发生依文偷听事件后，他特意加强了最近这段放松很多的探知，可以确定在辉夜出现之前没发现半点异样。就算她因为多次被自己发现的事研究出应对办法，屋子里还有好几个人，难道她会穿墙加隐身了？ “哼，本宫如何进来你不用你过问。” 有猫腻。 莱维虽然跟辉夜的交流机会不算太多，但在身边人当中也就数他最了解这位少女。每当‘本宫’这类现代人绝对不会用的词出现在她嘴里，就表示她有点紧张，就像小孩子说谎容易咬舌头的故事一样。从这方面看，辉夜还是挺可爱的。 “那我应该过问什么呢？大半夜到我的房间里来，总不能说跟我无关吧？” “呵呵，没错，就是跟你无关。” 一声轻笑，看来辉夜已经调整好情绪，恢复到平常的样子了。无论从哪方面比较，莱维都觉得她像个加强版的远坂凛，不愧是相性相合才能召唤出来的英灵。 “这个房间的主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对吧，吸血鬼小姐？” 听到话题回到自己这边，依文立刻从床上站起来摆出肯定的动作。因为站立的位置是在床上，她总算能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自豪一番了。 “想必你从服装打扮里已经猜到我来自哪里了？对于京都这个地方我很有兴趣，不知能否让我跟你一同参加这次的旅行呢？” 如果在听到这番话之前让莱维猜辉夜前来的目的，从答案一排到答案一百他也得不到及格分数。 “辉夜你……” “没问题。” “额、” 其实莱维也并非要拒绝，可依文这么干脆地答应总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当然不在依文，莱维要求她不能独行，与其拉上家里那几个肯定不是心甘情愿的少女，当然是找个自己想去的更好。何况以依文的眼里，即使从没见过辉夜展示实力，她也能分辨率这位黑发古着的少女比家里那几位更强。 “好吧，既然辉夜你愿意陪她去，那当然最好。不过凛那边怎么办？” 莱维对辉夜的人品还是没有怀疑的，他相信这位少女会好好保护依文，绝没有监守自盗的可能。至于刚才发生在另一个空间的交谈，那是不可预知的，并非他的疏忽。只是辉夜要走的话，凛的安全岂不没人确保了？虽然莱维觉得圣杯战争后的中央区算是非常和平的。 “去京都的是我，铃仙留在这里。” 铃仙自己留下么？没有辉夜在，或许她的日子能过得更舒服。莱维当然不会把这些说出口。 “那只兔子留下呀……” 依文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莱维想起方才她说过的一些类犯罪词汇，赶快用眼神加以制止，却没注意既然辉夜知道去京都旅行的事儿，怎么可能没听到在那之后的对话？ “要说的事说完，那么我先告辞了，在出发前我会再来的。” 朝着与门相反的方向走去，辉夜推开窗户，她懒得跟下楼会碰到的人一一打招呼解释，从这边离开最为方便。临走她还给莱维打了个眼色，意思是有我陪着去你该放心。但莱维很意外地没有注意到，他正想着其他事情。 “你知道什么时候出发么？” 双脚站上窗台的辉夜闻言踉跄了一下，裙摆飘起露出一直遮着的脚，她今天还是没穿鞋。 “出发前我会通知你的。” 依文瞪了莱维一眼，对他调戏女生的行为表达不满。 就这样，关于休学旅行的前期准备工作总算告一段落。说实话，让家里那几个陪依文去，莱维还真有点不太放心。 伊芙是最佳人选，但她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仍然不够，很容易出现难以处理甚至理解的突发事件。而另外两位，先不说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还没好好学习天天看书的伊芙一半，其他方面就先让莱维否定了。 梦梦过于神秘，目前为止还没看透，虽然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对自己和依文不利的事，但这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实际依据。至于菲特，莱维现在还没了解她的实力，更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小女儿冒险。可以说让依文和菲特一起去，这是他最反对的组合了。所以之前要求依文起码要有人陪同的时候，他压根没提过菲特的名字。 但在辉夜没出现之前，伊芙和梦梦是仅有的两个选择。是以莱维在回家后立刻找齐了她们两个，提出希望能陪伴并保护依文的请求。 现在好了，论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辉夜虽然没像伊芙那样天天看书孜孜不倦，来到的时间也差不多。但出奇地是她以往所在的世界跟这里仿佛相同，这点光看那堆游戏漫画和轻小说就一清二楚，甚至在那里据说还有能连接这边网络的方法。 事实到底如何暂且不论，辉夜除了满足个人兴趣外，还从那堆acg产品中深刻地了解了现代社会，在莱维跟她私底下的聊天中发现，某些方面辉夜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这个世界。 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实力和信任度，这两点莱维对辉夜的评价都很高。实力，以莱维的感知能力，不用交手他就能感觉到辉夜拥有庞大得可怕的力量，仿佛是魔法师的战斗方式也很适合保护他人。而信任嘛，好像别人总说有共同秘密的关系是最牢固的，莱维觉得自己姑且算是跟辉夜分享了属于她的秘密，宅系爱好方面的秘密。 依文班级的休学旅行事宜总算是暂时解决，莱维虽然没见识过关西咒术协会的人员构成与作战水平，但他不认为现世有谁能威胁到依文、茶茶丸和辉夜的组合，况且辉夜若遇到比较麻烦的情况，召唤铃仙过去也不过一瞬间的事，还能通过特殊渠道立即跟自己联系上。 魔法师实在太方便了。 以前自己身边的依文没法运用魔力，阿尔伤还没好而且老爱恶作剧，隆道跟自己一样不会魔法，从辉夜出现后，莱维算是真切体会到魔法师比战士方便的地方了。嘛，其实辉夜刚应该称为术士之类吧？跟关西那帮人是一家？ 莱维持续的发散性无聊思维被打断，他感觉到有人挡在自己身前，而且从嗅觉判断，挡着自己的人貌似正好是他片刻前想着的少女的监护人。 不，不是嗅觉，莱维绝对不承认他已经被迫修炼到了闻香识女人的境界。 ＝＝＝＝＝＝＝＝＝＝＝＝＝＝＝＝＝＝ 二中的校门只是一般程度的大小，跟某些大肆圈地霸占稀缺环境资源的贵族学校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可就是这么一座空间有限的校门，学生们却自觉地让开了中间的通道仅从两边绕行。好在二中学生没有约好时间在校外碰面然后凑在一块冲向校门的习惯，所以少了中间的位置后，尚不至于影响交通的通畅。 学生们挨着校门左右两侧的柱子往里走，并且视线都朝着中间偏移，在众多少年男女的目光汇聚中心处，统管他们日常生活与学习的学生会长正‘深情’地凝视着一头银白发却根本不是老头子的学生会指导老师。 ‘深情’什么的不过是无知青少年极大发挥联想能力的结果，作为当事人的莱维和凛，谁也没往那方面更改剧本的意思。好吧，莱维其实是不介意的，如果能让凛从此变乖并放弃对让自己出糗的执着，他可以陪她演演跨越年龄与阶层的爱恋，但显然这种事只有单方面的意愿没用，何况是出发点极其地缺乏纯洁和诚实。要是凛会读心术，肯定立刻把手中轻轻挽着的书包兼淑女伪装工具狠狠砸到莱维脸上。 精巧的下巴优雅地扬起，底下洁白的脖子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在展示自己的魅力，就在莱维怀疑凛是否误服了奇怪的药导致一大早在校门这么显眼的地方等自己的时候，她开口了：“终于来了？” 这么一句开场白有点过于开阔，可联想的线索太多反倒让莱维不知道该往哪方面去想，他抬头看了看正对面高等部教学楼上的大钟，没觉得现在有什么特殊，是正常的上班时间。 “要不是从五点钟就在这等着，恐怕又被你逃掉了吧？” 五点？周围本以偷偷放慢脚步期待接下来发展的学生们几乎全都站住了，还没等他们计算出五点离现在有多久，更劲爆的话就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见你一面变得这么难呢？” 哗！ 事实上现场除了风轻轻刮过的声音外没有第二个人开口，但周围不知何时变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群用他们的眼神传达了这股震惊。 “竟然背着我做出那种事，你想必已经知道后果了？” 莱维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数不清的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么多人用对出轨丈夫的眼神看着自己。就算真要有这么一天，对面站着的那个女人也该是依文啊！对象是自己的后辈兼被监护人的折算怎么回事？？？ “看你那样好像之前没在意过？也无所谓，趁现在仔细想想还来得及，跟我来！” 走就走吧，反正上午第一节没课，用不着早早到办公室准备，去学生会呆呆也好。 莱维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紧跟着凛走进社团活动楼。一大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刺激，莱维那饱经磨练的神经都快承受不了了。再在校门口那块是非之地呆下去，他不敢想象还会有什么等着他。 莱维太清楚、太了解。对于二中从上到下的莫名八卦习性，估计没人比莱维有更深入的认识。凛总是维持着她学生会长的威严，会在她面前开玩笑的人少之又少，莱维则完全相反，天天被一群丝毫不懂尊师重道的学生拿两人的关系打趣，某种程度上是挺大的困扰。 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这么一出火上浇油的短剧，莱维已经预见了等会上课时会有多麻烦。他决定偶尔学学凛的习惯，威严什么的，身为监护人多少得有点吧？ 少女这回的恶作剧的确有点过分，为了以后的日子，莱维必须做出监护人应有的样子。 所以一进了学生会办公室，在确认里头没其他人后，他立刻关上并锁死身后的门。 “你……哇！干什么！快放手！把我放下！” 千金大小姐突然就失去了她的优雅，其实这很好理解，但凡是正常的少女，被别人猛地从后突袭并正面朝下地拦腰抱起，都难免受到惊吓。凛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她刚准备开口，就感觉到一股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眼前是男人的脚以及自己学生会长椅子下的滑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啪地一声，身上某个肉很多的部位一阵疼痛。 “你、你、你……” “你什么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一大早扫在校门口拦我，那帮八卦的家伙不得高兴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不行么？” 啪！ 第二下，凛朦胧的睡意顿时飞到象牙海岸的边缘，这回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魔法世界的大小姐、二中的学生会长，被许许多多少男少女憧憬的远坂凛，终于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竟然……打屁股！？ 等等，在将要跨入成年的时候遭到这种待遇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我要被打？而且还是那个羞死人的地方？我刚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晚上没睡够，谁能记得三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啊！就算做了什么会让同学们八卦地讨论的事，难道更应该在意的不是我这个女孩子吗？况且若不是那家伙成天玩失踪打电话也不来，谁那么有空一大早就提前到校在门口吹风傻等？错的明明是他啊！ 各种念头一瞬间在凛的脑海里闪过，她生气了、她愤怒了。必须有所行动，被脸朝下按在男人膝盖上的少女开始了激烈地反抗，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是个魔术师，有起码十种以上的方法可以轻松摆脱困境。凛不断运用最原始地方法，纯粹肢体胡乱挥舞地挣扎。 “还不听话？我好歹也是你的监护人，就不能偶尔乖乖地别那么爱恶作剧吗？今天一定要让你……” 啪！ 第三下，这次的声音跟前两次有着明显的不同。更清脆、更响亮，少了秋季校服裙子的布料摩擦感，缓冲也没了。 学生会办公室里仅有的两个人都呆住了。莱维傻傻地看着已经重新落下的裙摆，以及因凛过度挣扎裙摆扬起而直接打到软软的肉上，现在又被裙子盖着的手。 至于头朝下被秀发遮住脸蛋的少女，皮肤表面的温度急剧升高，已经到达将要沸腾的边缘。 然后，少女沸腾了！ 凛猛地往地下一滚，不顾撞到自己的办公桌。在脱离魔爪后蹭地一声站起来，可双手下意识伸到背后捂着屁股的凛，却又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如何报复。所以，她只好用恍惚的眼神盯着占了超级无敌大便宜还在那装傻的男人。 “变态！色狼现行犯！电话在哪里？我要报警、报警！” “额、意外，那是意外，谁叫你乱动呀？快小声点，这个房间的隔音没你想象中好。唔……！” 莱维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捂住凛的嘴，而且正好是刚才打了她那个地方的手。这可算让凛找到了宣泄口，二中最受人敬仰的学生会长此刻化身猫科动物，本准备继续大叫大嚷的小嘴使劲一闭，拿眼前的罪魁祸‘手’练起牙功来。 “疼疼疼疼疼……咬够了没有，你生日是二月四日啊，什么时候变成狮子座的了……呼。” 好不容易把手抽回来，莱维揉着手背上清晰的牙印，心想这要是换成别的人岂不已经血流成河了？他又哪知道，除了他以外，别的人远坂家大小姐还不屑去咬呢。不过即使知道了，莱维也很难对此表示欣慰。 “哼，咬你一口怎么了？我现在恨不得咬死你！” 凛想伸手到背后去揉揉被侵犯的部位，忽然又觉得这样有些不雅，后退两步靠到了墙上，还不忘亮出洁白的牙齿蹭了两下以示威胁。但说到底她并非猫科动物也并非人类之外的种族，没有依文那两颗颇有危险性的小虎牙。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防止被有可能一大早回社团活动室准备学园祭事宜的少数勤奋人士发现。按照二中的八卦传播速度，恐怕现在全校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已经在讨论着负心学生会指导老师被美少女会长拖进办公室的事，万一这会儿再传出点奇怪的声音被别人听到，那就不是单纯被八卦取笑的问题了。届时校内一些看自己不顺眼或者为人正直的同僚肯定会选择大义灭‘亲’，拿起电话拨打警察局的二十四小时热线。 唉…… 莱维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就选个其他职业、不，即使不当老师，换成其他工作也没用吧。什么叫天赋的差距？莱维和凛这就是最鲜明的例子。一个成年男子跟未成年少女之间无论发生什么，舆论的导向都会偏向少女一方。这时若当事少女外表甜美行为乖巧学习成绩优异的话，作为另一方的成年男子估计会遭到被踩上千万只脚都不足以形容惨烈下场。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每次被恶作剧后莱维都只能大度的原谅凛，像这次这样，除了立刻道歉他不敢再加深刺激。 所谓大人的悲哀，就在于此。 “嘁，一点诚意都没有。害得我一大早做出那么多容易被人误会的事，一会要怎么去上课啊！” 莱维眼角忍不住跳了两下。你怎么去上课？我还发愁今天怎么过呢。就算不上课的时间都躲在办公室里，也难保没多话的同僚，比如初等部那个金毛混混就肯定会准时报到并大肆取笑一番。想到这里，莱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在那外头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避风港。加入社团的决定果然没错，他首次觉得春日组建sos团是个英明的决定。 “说到底你为什么一大早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发表一通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演讲？该不会睡糊涂了脑子发傻吧？” 只有这个不算是取笑。但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外表完美内在也完美的远坂家大小姐仅存在于学校之内。回家后的凛会因放松而表现出爱烦小错误的傻气，按照辉夜的说法是内在的天然系。用哪个词形容更贴切暂且放到一边，像莱维这样照顾过凛生活的人才知道，每天早上是这位大小姐最困难的时刻。 二中的学生会长每天起床后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迷糊状态，而这个状态的持续时间又与她前一晚的睡眠质量挂钩。莱维相信正常情况下的凛绝不会是在校门口说那种话的傻瓜，唯一解释就是她还没渡过迷糊期，由此可见她昨晚的睡眠质量差到一定程度了，连一路走到学校都没能清醒过来。 “哪有一大早，我好像是到校时正好看到你在我后头……” 少女的目光在天花板上游移，好像在那寻找休息的虫子。 “那个五点是……” “说错了时间嘛。” 能错得这么恰巧也算种才能吧？ “昨天忙学园祭的事到很晚，躺下之后脑子里还总想着活动安排，都快天亮了才睡着，然后就被铃仙比闹钟还准时地叫醒……我是没有怪她的意思啦，没她在恐怕今天闹钟响到断电也没用。” 这个话题莱维不敢轻易接茬，但往往事情是会自动找上门的，他不接茬不代表凛就会忘掉。被打了三下屁股，尤其最后那一下清脆的，她早就清醒了。 “你啊！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把学园祭的工作全都推给我，要是因为长期缺乏睡眠皮肤变差，绝对要让你接受天诛！” 莱维被那砰一声拍在桌面厚厚文件上的手吓了一跳，能够发出如此大的声音，除了凛本身的愤怒已经快到顶点外，那叠文件的厚度也引人关注。 那么多事得多久才能忙完啊。看来学园祭的工作终究还是逃不掉，莱维只敢在心里抱怨，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本职。拿人钱财**，莱维一直觉得任何职业这一点上跟杀手是相通的。 其实他从没以为那道所谓的校长敕令就能让自己变得清闲，何况梅莉的话里话外都从未表示过他可以偷懒的意思。 “学园祭的事儿我一定帮你、不不，不是帮，是一定负责到底！” 凛那充满威慑力的凤眼让莱维说到一半赶紧改口。 “这还差不多，不过光说没用。以后每天提早到校，时间大概跟今天差不多就行，总之要在学生会其他成员来之前，有些事我想先商量一下在跟他们沟通。放学你的社团活动我可以批准，但活动结束后至少要来领取当天定下的事项回去读好了给我意见……暂时差不多就这些。” 凛最后的那下停顿让莱维心惊肉跳，生怕她想着想着又多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每天准时回家陪家人吃饭这一习惯，莱维好歹是保住了。 光是这样还好，大不了以后每天晚上早点睡，甚至进微型别墅睡觉节省时间都可以。反正莱维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时间而衰老，省去了在微型别墅那个时间流逝很快的地方呆久了出来变成老头子的顾虑。 不过，若自己依旧我行我素不理凛的要求，她会怎么办？莱维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如果你有一次迟到或者缺席的话，别怪我把刚才在校门口的戏继续演下去并添油加醋了。反正我的学生会长任其顶多到三年级开始，以后不用再考虑维护形象什么的。何况我相信学校里那群眼睛雪亮的学生们会知道谁对谁错，绝对能保护我这个被始乱终弃的弱小女子的。” ‘始乱终弃’、‘弱小女子’，听着这些跟事实差距远超十万八千里的话，莱维已经没力气争辩了。事实的确跟凛所说的一样，一男一女发生纠纷，多数人下意识会偏向女性，何况还是校园偶像级别的美少女？莱维不用数也知道会有多少嫉妒他跟凛关系亲密的男生落井下石。 “ok，我答应你的事哪次没做到过？学园祭的事说完了，解释一下剩下的吧。” “剩下的？” 凛那小恶魔般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两个问号，倒是跟她扎的两根辫子很般配。 “我背着你做什么了？还是说那番话是为了让效果更逼真的台词？” “啊！这件事！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原来还真有事？莱维恨不得一头撞到桌角上晕过去算了，明明话题已经结束，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六四、一方通行是肉食系，嗯 “一段时间没留意，你的胆子变大了不少呀？竟然敢拐带我家里的人，说！你带辉夜去旅游究竟有什么企图？竟然还是岛外旅行，玩浪漫吗？家里住了那么多人还朝外伸手，我对你的评价越来越低了。” “旅行？这是诽谤、绝对的诽谤！” 莱维愿意在学园祭上的事让步是因为那本来就属于他的本职工作，跟现在的完全是两回事。 “那是麻帆良的休学旅行，去的只有依文和她的同学好不好，我不是还得呆在这陪大小姐你玩学园祭游戏么？” “真的？” 凛的眼神让莱维很受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好歹他是名义上的监护人呀，竟然用看犯人似地眼神盯着自己。同时他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以后即使不眠不休也得制定一套详细的教育计划，已经有一个‘女儿’学坏了，莱维不允许菲特也变成凛这个样子。 不过，菲特应该不会吧？那孩子从小就是乖巧听话的典范，各方面都让人无法挑剔，可谓是让父母体会到此生无憾的最佳女儿代表。 脑海里浮现出菲特的种种，莱维一大早就饱受摧残的心灵总算是得到治愈，甚至是救赎…… ＝＝＝＝＝＝＝＝＝＝＝＝＝＝＝＝＝＝ 不得不说，凛作为学生会长的确不像某些嫉妒的女生形容那样仅靠样貌和装腔作势的气质。这点光从她操纵舆论的手腕就可见一二。 莱维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在校门口那场闹剧除了当天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外，第二天就基本平息了。到了第三天，好像连莱维班上的学生也忘了曾有过一件十分劲爆的谈资。 虽然非常好奇，但莱维也没傻到去找人瞎问去提醒他们。现在这种状况最好，学园祭的工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而且新加入的学生会成员还没步入正轨，很多事只能莱维和凛两个人做。这令他的日程表变得极为繁忙。 其实要说累到也没那么夸张。虽然行程排得很满，除去学生会和正常教学以外，社团活动之类根本就是休闲消遣。 莱维私底下对总爱抱怨的阿虚说过，sos团几乎可以算是二中最舒服最悠闲的社团了。为了证明这点，莱维还特地带阿虚参观了各个体育社团和文艺类诸如合唱团。好吧，期间他们的确发现了一个好似比sos团还舒服，就几个女孩凑在一块喝茶吃蛋糕的轻音部，可凡事总有例外嘛。说到底，在活动室里同样能享受超铃音准备的茶点的sos团，跟轻音部的区别只是多了个吵吵闹闹的凉宫春日。 基本上春日的存在是阿虚抱怨的主因，但这种活力满满朝气百分百的直率女孩，在莱维这个年纪的人眼里即使偶尔惹麻烦也可以原谅。 况且，莱维又不是傻瓜，他哪会看不出阿虚这只是所谓的‘傲娇’而已。春日对待在意男生的态度完全跟个小学生一样，所以阿虚整天被分派最麻烦的工作，长期处在春日的压迫中以至于逆反心理过剩，没有发现或者潜意识否定自己喜欢春日这件事。 莱维可不是瞎猜，从超铃音时不时对他透露的信息里就能得知，阿虚无论在班上还是以前初中的时候，都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指挥来指挥去的老好人。所以即便他怨言再多，sos团除了两位当事人外的所有其他成员都知道他对春日的心思。 说起超铃音，让莱维想起sos团另一位费尽周折才加入的外来人士。 sos团是个充满了欢乐的地方。嘛，阿虚的证词暂且扔到一边，傲娇少男的话无需太过在意。有春日的地方就注定不会缺乏活力，莱维这个年纪的人对看着少男少女挥洒青春的热闹场景颇为喜欢。不过最近的情况有些变化，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渐渐变得平淡，以往被隔壁邻居投诉文艺部活动室音量太高的事最近也少了。 春日还是跟往常一样精神，超铃音也是活跃气氛的能手，之所以那间被霸占的教室有回归文艺氛围的趋势，只因最近结标的出勤率骤降。如果某位成员生病请假，实行独裁统治却实际非常关心朋友的春日绝对会带领大家做好探望、照顾之类的一切事情。若结标真的跟从班级打听来那样因身体原因才时常缺席早退，春日肯定不会担心得连玩闹的心情都消失。 在结标第三次缺席社团活动的时候，春日就拿着不知从何途径得来的地址，带领包括莱维在内的全体sos团员前往结标租住的公寓慰问——结标是学园都市的学生，离开学园都市转学到二中后却没有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而是在外租住了一间跟有希类似的公寓。 按了半天门铃没有得到回应，其实这一早就在莱维的预料之中，他身旁脸色如常的超铃音应该也猜到了一些。春日的成绩在同学中出类拔萃，算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子，可她终究仍是个普通的女孩，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再多，也无法让人否认这一点。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人很难真切的了解黑暗，即便偶尔擦肩而过也注意不到。结标最近偶尔出现时的表情和反应，都被春日单纯的归咎为身体不舒服，这却骗不过莱维和超铃音。 超铃音脑子里想着什么莱维并不清楚，这个包子头的小女孩说出来的话相信一半都容易闹出大问题，所以莱维干脆不理。何况涉及到结标淡希的秘密，等于是学园都市的秘密，这方面超铃音根本没可能了解太多，还不如莱维自己清楚。 探究结标的过去，莱维大致能猜到她是为了什么而担忧辛劳，可这些事情对方不来找自己商量，除了在一旁看着，还能怎么样呢？ 莱维其实一直在等待着结标找自己。 学园都市是等同于超大型堡垒一样的存在，而且里头深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白井黑子身为维护治安的风纪委员，她总是用自己经历过更多黑暗来教训多管闲事的御坂美琴。实际上黑子所接触过的，顶多能称为灰色而已，就像阳光底下被云彩遮掩的阴暗处，因云彩很快飘走，不会因长期缺乏日照滋生霉菌。 结标淡希所在的组织，她所经历过的事，才是真真正正的黑暗，学园都市这座学生们的乐土中隐藏的污秽。 今天，莱维等到了结标的电话。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不平凡的原因并非恰逢节日，也并非发生了什么足够登上报纸头条的大事件。这是极小范围，准确说仅限于麦道威尔夫妇之间的不平凡日子。 依文班级的休学旅行在今天出发，目的地是京都，从中央区机场搭乘飞机仅需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的近距离，对依文却是无比的新鲜。这是她入住麻帆良之后，首次离开这座全是学生和老师的小岛。 “东西都带齐了么？” 莱维询问的对象是茶茶丸这点让依文有些不快，好像对她根本没有信心似地。跟她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一旁换上现代装束后多了分可爱跟让人容易亲近的辉夜——莱维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对象还包括铃仙。显然他没期待过跟依文同样出身贵族的辉夜能自己准备好必须的行李。 “根据同学们的说法，以往的旅行安排都非常妥帖，必须自行携带的用品不多，并且已经在出发前确认过。” 莱维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顺带一问，茶茶丸是机器人，只要没出故障就有着最优秀电脑的严谨性，一切东西都存储在记忆体里的她比莱维那容易忘掉东西的大脑可靠得多。而另一边的铃仙也用不着回答，光看她疲倦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帮辉夜通宵做足了准备。 “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去荒郊野外露营，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依文这句话虽然是出于对莱维不信任的抗议，道理却是没错。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京都，那种规模的城市有什么日常用品是无法买到的？ “嗯，你们没忘记带钱包就好。” 看到辉夜抬起手上的提包，莱维想起前两天问她有没有信用卡时这位少女脸上那副看白痴的表情。他早该想到的，能通过网购搜罗大批宅系物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信用卡？至于那张卡是怎么在缺乏身份信息的情况下办出来的，莱维觉得还是不要追究的好，反正自己只是个教师。诈骗之类的案子还是等警察处理吧。 “既然没问题，就赶快去安检吧，别让其他同学等着。” 一趟短期旅行而已，又是吸血鬼真祖加机器人从者加英灵的超强组合，莱维对什么咒术协会并没有多么担心，随便挥挥手就算是道别。 “我们回去吧。” “……公主大人真的没问题吗？” 最近都没有以原本的形象出现，都快让人忘记她是个兔妖怪的铃仙脸上这才把她一直想问的话说出口，之前应该是怕辉夜不高兴所以忍着。 “放心，辉夜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可是远远超出你想象哦，说不定比依文了解得还多呢。” 莱维拍拍兔妖怪少女的肩膀，随便的一句安慰就让她的担忧少了许多，她本来就是关心则乱而已。 “走……额，我接个电话。” “嗯。” 刚准备离开机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莱维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对铃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转回学园都市不再出现了呢。” 打电话来的是结标淡希，这位前一阵总是请病假迟到早退的sos团成员，这两天干脆直接住院了——对校方的解释是特殊的疾病需在学园都市内治疗，实际上是个一般人没法去验证的借口。 电话里简单的几句交谈没有让铃仙等待太久，两人从走出机场到搭上一辆出租车前，谁都没有开口。铃仙是在担心她将要登上飞机的公主，莱维则是计划着他自大霸星祭以来的第二次学园都市之旅。 前一次是为了工作、这一次依旧可以算是工作。对需要拯救的少女施以援手？莱维没那么伟大，只不过是照顾自己的学生而已——即使不论以前的相识，转入二中并尚未确定要回归学园都市的结标淡希，至少现在仍是莱维的学生。 可惜没有加班费啊。 对发现自己有心事而投来关心眼神的铃仙摇摇头，莱维对司机说出了凛家里的地址。 得先把这只大兔子送回家行，反正对于莱维本就顺路。凛的家正好位于机场到学园都市的路线上。 ＝＝＝＝＝＝＝＝＝＝＝＝＝＝＝＝＝＝ 时间是中午，挂掉电话的结标淡希拉开身旁一辆箱式旅行车的门，里头除了司机外，还有两位正吃着午餐的少年。 固定在车内地板上的小小桌子上摆着一堆快餐食品，其中从地中海航空直送的高级沙拉属于刚上车的结标。 结标看着旁边拿着辣味炸鸡块的白发少年以及捧着巨无霸汉堡使劲往嘴里塞的墨镜不良学生。连吃个午饭都没法达成一致意见的一群人，结标所在的group，就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组织。别说自己避开‘同伴’下车打电话回来后没有人像班上同学那样八卦地询问，连他们已经有段时间下落不明并很可能深处险境的另一名成员都没人过问。失去一名‘同伴’后仍能自然地进行午餐，这跟结标最近常驻的sos团有着鲜明的对比。 学园都市与外界的城市不同、甚至跟中央区的差别也很大。这里不存在警察，只有由学生们组成的风纪委员（judegement）和教师自愿参与的警备员（anti－skill）维护治安，某种程度上倒是跟依赖魔法老师以及魔法学生的麻帆良学园十分相似。 就像为了证明有光明就有黑暗一样，在那两个学生与老师自愿奉献的组织之外，学园都市内还有直属上层，专门处理风纪委员和警备员无法触及也不能触及的领域所发生的问题。 以结标的权限可调查到的数据库里，记载着的暗部组织包括她所在的group在内至少有五个。但就像自己这边的神秘性一样，另外四个组织她也仅仅知道个名字，成员构成甚至连人数都不清楚。 不过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在数日之前有了些改变，某个自称同样隶属于暗部组织的人找到结标，并向她透露了一些信息。来人的身份在学园都市内非常特殊，理应没有撒谎的可能。 想到这里，结标若无其事的望了一眼身边又拿起一块炸鸡的白发少年，一方通行——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 一方通行只是他的代号，真实姓名无从得知，甚至连性别也没有确切的资料显示。性别不明？听起来或许有些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一方通行的能力是操纵各种已知力的‘方向’，理论上可以隔绝一切东西，而他本人也正因为这样，隔绝了对身体不利的紫外线和其他外部刺激，导致头发和皮肤都呈现白色，体内激素分泌也变得异常，无法从第二性征分辨出是男是女，连瞳孔都因缺乏色素直接透出血液的红色。 这些对结标都不重要，一方通行是男是女，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之间根本连同伴这个词都从没用过，只是单纯恰巧为同一个组织工作，跟跨国公司不同驻地的人员间互称同事却从没见过的关系一样。 没有人关系最好。 结标心里的这句话并非叛逆期学生的负气之语，现在的她真心希望自己这些同事只要别妨碍自己就好。 “……你们会早死的哦。” 起码的一点交流还是需要的。 “喵~可不是光吃绿色蔬菜就会健康的喵。肉和蔬菜都适当的摄入才是最健康的哦。纯肉食和纯素食都不好哦。” 把特大巨无霸解决了一半多，正往嘴里灌可乐的少年向结标展示着自己汉堡里那少得可怜的蔬菜。奇怪的语气词但凡是熟悉他的人一听就能认出来，何况还有晚上仍要戴着墨镜，让人怀疑他能否看清路的习惯，土御门元春无论在哪里都是个神秘的角色，包括在暗部，在结标面前。 “哈，吃肉吃到死不是很幸福吗？到死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一方通行不知是受到土御门的影响还是炸鸡块上的辣椒太多，也从小桌上拿起自己的饮料——前段时间刚上市的新品牌罐装咖啡。 “有什么关于school那些家伙的情报吗？” 一方通行大概以为刚才结标下车去打电话是为了跟特殊的线人询问他们正需要的情报。 “从线人那能得到的情报很少，不过也算有些收获。school的领导者，是仅在你之下的第二位。” “……” “第二位？还说什么情报很少，这个已经够劲爆了好不好。未元物质吗？应该是很难对付的家伙吧？不过第一位在我们这边，没问题喵。” 一方通行没有接土御门的话茬，两人猜测他是不是正在回忆着第二位的资料。 学园都市有七名位于顶点的等级五超能力者。按照官方不知根据什么原则给出的排名中，跟结标同坐一车的一方通行正是位于一百八十万学生中的最高点。而在他之下的，就是排名第二的垣根帝督。 “嗯……不过还是知己知彼的好，第二位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呢？这个问题你来回答最好吧？一方通行。” 对土御门提到的那个第二位好像有点不屑，一方通行先是舔掉拇指上粘的油，才开口回答：“一个有点麻烦的下三滥而已。” 其实一方通行从未和第二位的垣根帝督交过手，但位于顶点的自信让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恐怕不是这样吧？ 装作随意地瞄了一眼白发少年身边靠在车内壁上的手杖，以及他脖子上那个项圈似地东西。并非什么老套的歧视残疾人腔调，一个遭到过重创并且至今持续受着影响的第一位，是否真的能轻松击败很可能处心积虑准备周详的第二位呢？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结标也不期待对面的土御门回答。那个家伙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这种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智者。所以她对土御门隐隐成为了group的核心一事毫无异议。 比一方通行知道更多的结标没有把心里想的拎出来当成餐间讨论的议题。她本来就不对group里的所谓同事抱有期待，一方通行能战胜垣根帝督也罢、输掉也罢，都跟她没有关系。说起来，结标认为自己跟组织里其他自私的家伙倒是同类，刚才下车打的那通电话就是证明。一个真正被自己当做同伴的人，将因自己的一通电话而卷入麻烦、大。麻烦。 ＝＝＝＝＝＝＝＝＝＝＝＝＝＝＝＝＝＝ school的等级五超能力者垣根帝督正身处学园都市第四学区。 附近聚集了都市内大部分地餐厅饭店，余下几乎全是食品业相关的设施。其中一间食用肉的冷藏库里，正藏着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商务车。 “没有item的踪迹，总算是逃掉了。” 垣根打开商务车的后备箱，确认里边一个衣柜大小的金属箱子。那就像是示弱的话，除了用来表述事实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语气来增加情绪方面的注释。仿佛身为学园都市的第二位，被同是等级五超能力者但位列第四的女性追赶并没能令这位少年有丝毫的屈辱感。 “……这就是镊子吗……” school下属组织的司机小声说道。 垣根颇为满足的笑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能够顺利的到手就算成功。相比起自己的目标，区区一个随时都能干掉的第四位何足挂齿？ 或许在其他的一百八十万学生看来，七位等级五的超能力者就像学年成绩前七名的学生一样，第一名比第二名在某道题的过程上更完美一些，第二名比第三名多选对了一个选项…… 垣根不清楚其他六位等级五知道多少，但他自己从很久以前就了解了——所谓七名位于一百八十万人顶端的超能力者，后四名跟前两名有本质上的差别。 前两名之所以会跟后四名排在同一个等级，不过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等级而已。虽然还没踏入传说中的等级六，可很明显后四位跟前两位的差距就像等级五跟等级四的差距一样。 想必那个第四位的女人现在也明白这一点了吧？哦，还有第三位，超电磁炮曾跟第一位交过手，恐怕对那种绝望的体会更深，以至于她连像第四位这样紧追着自己的勇气都没了。 ——垣根真的对第四位毫不在意吗？ “干涉超微粒物质用附着式机械臂。简单来说就是用来抓取比原子还小的基本粒子时使用的机械手，所以才叫镊子。” 世界上的物质是由无数的基本粒子组合而成，不过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在学园都市高材生看来等同于常识的知识。 “你的解释对我来说跟没有一样，就别奢望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来理解你的常识了，这样一点美感都没有。” “你是说求同存异？我不认为在这可以用得上那个词。” 垣根对他身边那位从初识到现在一直戴着面具，连长相都无从知晓的合作伙伴。 “请务必要小心。” 面对司机的担忧，垣根简单地回了一句‘没事’，只不过这个‘没事’是针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也有效，那就无从得知了。 “补充被意外干掉的狙击手、狙击亲船最中，事先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总算是有价值了。” 司机感叹地说着。亲船最中是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的成员之一，作为内部组织的成员对暗杀管理者却没有半分愧疚，可见school已经形成了以垣根帝督为领导的独立概念，不像结标那样打个电话还得下车，顾虑为group服务的司机。 “早说你要玩暗杀游戏的话，我这有个最合适的人选，何必玩弄那么多并不精妙的手段。” “你们太显眼了。如果外部势力过早介入，很难想象亚雷斯塔会当没看见。” 虽然话是这么说，垣根还是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的少年。那位编号为no.xii的少年是如何达到远超人类理解的运动能力，垣根至今尚未理解清楚。就像身边的怪盗不懂基本粒子为何物，垣根在不属于他的领域同样无知。 在司机的好奇之下，垣根将为了防盗特意弄成大型器械的镊子重新组装，变成了原本的形状并戴在手上。 “不错，感觉良好。” 像爪型武器一样的手套随着垣根的操作任意活动，上头一个跟手机差不多大小的屏幕上显示出各种数据。 “联系其他人，该下一步行动了。” “是。” 就在司机点头答应的时候，冷冻库内恍惚闪过一道黑色的光，等school的成员回过神来，只见那位编号为no.xii的少年不知何时从他坐着的地方来到了商务车旁，手上还拽着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 “……group？还是item？” “很遗憾，这个猜谜游戏你不得分。听他们在外头的对话，是个叫member的组织。” 怪盗很满意垣根对约修亚那在普通人看来离奇的速度表示出的惊讶，这并非缺乏美感的炫耀，他只是单纯认为合作中需要向另一方稍微展示一下己方的实力罢了。 “这位好像叫做博士，他说自己在十二岁的冬天对艺术产生了绝望……” 说到这里，怪盗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却让人感觉出一种不屑与厌恶。 “介意我让他再绝望一次么？” 敌人的所属以及目的，在此刻对于垣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目光从头到尾只是盯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做过，却在大家连反应都没来得及的时候就擒下来犯之敌的少年。 “请随意。” 一句简单的话，决定了博士，乃至学园都市暗部组织之一member的命运。然后，垣根掏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段时间的手机。 “喂？……现在？ok，反正就算我拒绝你也一样会进来吧？……呵，我要是有想你一样尽责的老师指导，说不定是件不错的事呢。……再见。” 电话挂断，从垣根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通话时那么心平气和。 “麻烦来了。” “是他吗？” 不知用什么手法杀死了博士的怪盗显得心情十分舒畅。 “这本来就是你计划中预测到的事吧？” “所以我只是用了‘麻烦’这个词而已，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等我把对方的行踪找到你们就行动吧。” “没问题。” 怪盗把目光转向身边的少年。 “刚才的作为热身运动挺不错，接下来就是正式的了，期待你的表现。” 约修亚点了点头，遮住眼睛的头发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 莱维站在空荡荡的公路边上，身后是收了钱心满意足调头离开的出租车，身前则是笔直的道路。道路通往的终点是学园都市，这条路在不久前的大霸星祭期间曾经变得喧嚣，现在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学园都市内部的物资运输大多采用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即使大宗货物也有自己的码头，很少会动用到陆路交通，所以这条联通中央区与学园都市的公路平常近乎荒废也就能够理解了。 让出租车直接开到学园都市外不是不行，但莱维有更快的方式。在这片荒野里用不着顾忌被人目击，他用瞬移仅仅一瞬就到了那座高高的围墙底下——准确说是围墙外的一座废弃研究所内。 刚下车的时候，莱维曾打电话获得了学园都市的进入许可，原本按照习惯他应该直接瞬移穿过这座厚实远超世界上最严密监狱的围墙，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做。 五千人，这是莱维在一瞬间目测出的数字。或许一般人对像蚂蚁一样聚集在一起的人没法做出具体的数字判断，多数会用‘一群’这类笼统的字眼，但莱维以往的工作时常需要对战争范围内的局势做出评判，早就培养出了这种能力。 围墙的另一边是学园都市的第十一学区，这里的确是都市对外最大的‘门’，据说过去都市内尚依赖陆路运输的时期，这个位置每天能吃进七千吨的物资，并堆放在第十一学区内的仓库里。可即使是运输物资，需要的也只是车辆和少数司机，连搬运都完全交给机器人进行的学园都市，没可能会招募五千个劳动力在这待命。何况远处那不发出一丝声音的五千人怎么看也不像良善的工人。 佣兵？ 莱维首先想到的是这个词。没错，是佣兵而非士兵，把战争当成事业从中赚取钱财的佣兵而非为国家服务的正规军人。虽然现代佣兵早就不是过去那种随便找人凑数的杂牌军，整齐的装备与训练有素的姿容，也只有莱维这种能够嗅到血腥味的老手看得出他们与一般军人的区别。和平为主题的现代社会中哪个国家有长期处在杀人战场上的部队？ 而且只要稍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跟学园都市开战的可能，跟不会派遣仅仅五千个普通装备的士兵前来偷袭。莱维选择了躲在一旁观看除了自己私人原因外，也有他不担心的原因。 现代战争打的是科技实力，人的数量多寡早就没了古代的优势，这一点体现在学园都市尤为明显。 佣兵们好像得到了命令开始攀爬高大的外壁，他们在时间点的选择上十分正确，恰恰是外壁上警备机器人换班的间隙，由此可见这帮家伙绝对有内应，这也是莱维暂时选择观察一下而没有直接离去的原因。这件事跟自己的目的是否有关呢？ 学园都市外壁上的警备机器人为了防止意外朝外部行人射击而没有装备武器，理论上它们对佣兵构不成实质威胁。但实际上一旦被发现，警备机器人会立刻发出警报，随后各种远超外界科技的最新武器装备会陆陆续续地赶来增援，在那些最先进金属杀手的攻击下，想必这五千人撑不了几分钟就会遭到覆灭。从战术上他们避开警备机器人的策略没错，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莱维比多数学园都市内的居民更了解这座城市，他不认为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会留下警备换班这么明显的漏洞，光是那些遍布空气中的监视机械就足以起到预警作用。 果然，佣兵们正奋力攀登围墙的途中，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已经来到了十一学区的上空。用瞬移把观察点换到围墙上隐蔽角落的莱维，视线中出现了无人武装直升机的影子。对科技方面了解不多的他说不出那些直升机与外界的区别，他仅凭随后开始的爆破式扫射就判断出了佣兵部队的下场。 非常惨烈，佣兵们像没什么重量的纸片一样被直升机的轰炸吹飞，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血腥味却被爆炸的热浪蒸发。被打懵了的佣兵中有些人即使没有被攻击，也不由自主地摔了下去。零星的反击根本没能形成丝毫威胁。 “超能力者？” 已经下了围墙进到第十一学区内的莱维本想找到那群佣兵的内应并问问他想知道的问题，却目击了差不多干掉所有佣兵后仍在持续攻击的无人武装直升机被一名白发少年轻松破坏的情景。 少年从天而降，站在直升机上，双手强行抓住高速旋转中的螺旋桨并使之停止，直升机就这么无可奈何地坠毁。 如此蛮横的战斗方式以及跟自己同样的白发，莱维很快就从伊芙搜集的学园都市资料中找到了少年的名字——一方通行，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最强的等级五超能力者。 既然是他，那么…… 莱维难得干回了老本行，悄悄在暗中行动找寻他认为应该出现或者快要出现的人。说实话，这对久未接到杀人委托的他是不错的复习机会。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很强，并且各有各的特殊之处，但他们终究是学生、只是学生。一个未经过专业训练的学生即便拥有再强的能力，在莱维面前仍旧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警惕性、对周遭环境的判断分析，这些不是光有实力就能具备的。莱维很轻易地就瞒过了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以及貌似他同伴的人，最终在仓库街上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一方通行以及他的同伴，还有令莱维有点意外的土御门元春以及他猜测会来的结标淡希。四人集合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他们丝毫没料到已经解决了事件的自己会被另一个人从旁窥视。 早知道就把梦梦那个耳环给结标戴上了。莱维后悔自己没找个机会把那幅有通话功能的耳环当做礼物送出去，否则他现在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兼职唇语解读专家。 四名少年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土御门抓住一个还没死透的佣兵，开始了临时的就地审讯。 “那么现在开始提问。” 土御门戴着墨镜的眼睛，在背光处令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某种程度上能够提高审讯的效率。 “集合了五千佣兵，你们这群家伙到底准备干什么？” 果然是五千。 莱维躲在一个仓库附近的废墟中，给自己先前在墙外的猜谜游戏打了个满分。 看来还没生疏嘛。他刚高兴没一会，立刻想起现在不是夸奖自己的时候，连忙又把注意力拉回土御门那边。读唇语这件事可是个费力气的活儿，尤其对莱维这么个半吊子专家更是需要全神贯注。就这么一会，他就漏掉了几句话，不过看那个佣兵脸上犹豫的表情，审讯应该尚未进入到正题。 六五、铃仙这么好，羡慕吧？嫉妒吧？ “……目标是第十学区。” 第十学区？ 明白了。 莱维终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第十学区几乎算是学园都市内土地价格最便宜的地方。因为那里聚集了核能、细菌学研究设施以及实验动物焚烧处理装置和墓地，没什么人愿意主动住到那个令人不适的地方去。除了迫不得已，比如专门负责看押违法能力者的少年感化院。 “原本的预定是袭击第十学区的少年感化院。” 对佣兵接下来这句话产生强烈反应的，是结标淡希。原本站在较外围的她冲上前去，一把抓起佣兵胸口的衣服。 “为什么要袭击那种地方……难道你们准备把vip罪犯救出来！？” 结标的激动让她身边的三位少年都有些奇怪，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显然能看出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莱维皱了皱眉，他原以为三位少年是结标的同伴，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个临时拼凑起来互不了解的小组。 三名少年正在思索，但他们所想的显然并不是事情的重点。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坐标移动。” 结标的眉毛微微一动，只有莱维注意到了这个细小的动作，那副早已知道内情后装出的疑惑莱维一眼就看透了——话说回来，若是不知道结标最近这一阵的反常，他这个被许多人认定为头脑迟钝的男人能否猜出来还真不好说。 “我们得知那里关押着坐标移动的‘伙伴’，我们的目的是抓住那个‘伙伴’，用来跟坐标移动进行交涉。” 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就没必要再充硬汉吃更多的哭，这位佣兵是个典型的聪明人。他刚才开口前的犹豫，实际上是在观察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活着的同僚，这一点连土御门都注意到了，所以他才慢慢等着对方开口。 他们要找结标的理由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莱维已经不用再听了。但凡知道结标以前工作的人，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是为什么。 学园都市最高统治者亚雷斯塔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没有窗户的大楼’，据说与外界完全隔绝的那个地方，只有靠等级四的空间系大能力者带路才能进入。而那个身份属于机密事项的带路人，正是被派往二中加入sos团的结标。 “block掌握到了坐标移动就是带路人这个情报，在彻底调查她之后，决定去找能用来交涉的东西。” “你们想和带路人交涉什么？” 这还用问？或许是所谓需要确切的证据吧，反正莱维不认为这帮佣兵和那什么block的人会因为想找学园都市最高领导人共进晚餐却苦于无人引荐才要跟结标交涉。 秉承坦白从宽原则的佣兵接下来倒豆子似地把整个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从了解的详细程度来猜，这家伙难保还是个接近核心层的小头目。使用什么多层同期炸弹将整栋‘没有窗户的大楼’从内部摧毁是为了阻止世界各地的反学园都市势力掀起战争这种事儿，没可能从上到下对五千名佣兵一一通报——士兵只要知道他们需要做的就够，没必要了解为什么。 涉及到作战的目的，片刻前还有点胆怯的佣兵仿佛突然精神了起来。他一边对学园都市以及宗教势力的冲突侃侃而谈，一边解释为什么不主动寻求坐标移动的帮助，似乎把审讯他的人当成了潜在的招揽对象。 “说起来，你知道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哈？佣兵被打断后一瞬间陷入了困惑，随即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骗、骗人的吧，怎么会……！！” 近十根铁锥一样的东西突然刺入佣兵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使他失去了意识，从胸口微弱的起伏来看，他依然活着。 结标没有看一眼被她弄成破抹布似地佣兵，只是低着头紧咬牙齿。 为了守护而宁愿堕落，连被安排转学离开学园都市都毫无怨言，如此重要的东西却真的有人想要将之夺走。结标的表情不再有半点做作，看样子在此之前她还对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抱有幻想吧，希望那只是无聊的谣言。 莱维的双眼盯着结标身边的三位少年。如果他们三人中哪一个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出不该说的话，莱维会立刻将结标带走，带着现在仍是‘自己的学生’的少女去完成她必须完成的事。 “走吧。” 最后，土御门像是催促所有人似地说道。 这句话代表接下来要解决的不是group这个组织的任务，而是属于结标淡希的事情。在他们所不知道的目光中，没有人开口指摘这一点。 “目的地是第十学区，保守估计block还能动用的人手有一百左右。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样的装备，情况不容乐观。” 目送四个年轻人坐上一辆救护车离开了现场，莱维直到最后也没现身。并非到现在仍不相信结标的三名同伴，如果真是那样，他会立刻将结标带走。从三名少年的表情上他已经看出了他们想帮助结标，即便经历过再多，他们在莱维眼里仍是将一切写在脸上的纯朴学生。 莱维离开了藏匿的地点，使用的是瞬移，路线位于不会因对地形生疏而意外卡在墙里的天空。走直线且速度远超平稳更重要的救护车，他会比group的四人更早到达目的地，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 莱维之所以选择了单独行动，一是因为对整件事情的了解仍显不够，在与那三名少年没有建立任何信赖关系的情况下合作说不定反而会造成误会。二来正面进攻那种骑士的行为不符合他的习惯，有个人在暗中为四个年轻人略阵，从各方面看都更加稳妥。 根据伊芙传到他手机里的地图，已经快要离开第十一学区的莱维距离第十学区的少年感化院只剩一眨眼的路程。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 “唉，这个见面时机有点不合适。” 有人不愿意让自己顺利到达目的地，莱维站在一座多层停车场宽阔的房顶上，对二十米外的少年叹了口气。 少年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无疑透露着根莱维完全相反的意思，这个时间显然是精心挑选的，看来结标的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等之后再来找你……肯定不可能吧？” 在少年那仿佛盯着随时会消失的影子般的视线下，莱维左手在虚空中一握，取出那把形状奇特的暗金色长剑。他决定速战速决，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供他挥霍。 少年应该是来拖延时间的，他或者他背后的人不可能没从上次的战斗中看出实力的差距，可事实…… “太冲动了，作为杀手你不合格。” 拖延时间？少年普一碰面就抽出两把弯曲的短剑冲向莱维，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预谋的战术，所以莱维才会做出那样的评价。 这种正面的进攻，莱维干脆持剑的手都没抬起来，直接掏出枪连瞄准都不用就射出一枚能量弹。当然，这样的攻击肯定理所当然地被少年用武器弹开，但他本来的目的就只是稍微阻碍一下对方的速度。 就在莱维准备继续攻击的时候，第二个意外发生了，忽然而来的紫色填满了莱维的双眼。 “铃仙！？” 不知何时兔耳朵又‘长出来’了的少女没有第一时间答话，铃仙抬起手比成射击的姿势，一连串能量弹以最先进机枪的速度连续朝少年飞去。 迫于毫无间断的攻击，少年不得不停下了向前冲的脚步。 “莱维大人，这里交给我吧！只是拖住他的话，不会有危险的。” 铃仙那双标志性的兔耳朵绝非什么恶趣味的装饰，就是靠着兔耳朵帮助下的雷达她才能在察觉莱维有心事后找到他并及时地赶上。莱维的探查神经再敏感，对于这种超视距的纯机械搜索，换了谁也没有办法。 射速的好处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或许铃仙指尖窜出的能量弹远远不如莱维的电磁枪，甚至比起刚才的头一发子弹都差点。但她毫不间断的射击速度却能令约修亚没法继续突进，起码暂时是这样。 只是拖住对方不会有危险吗？ 莱维第一次发现铃仙其实是只挺聪明的兔子，或者也算是善解人意的一面吧。如果单纯说把战斗留给她，莱维大概还会犹豫担心她蛮干，若仅仅是拖住的话…… “拜托你了，完事后请你吃那个胡萝卜什么面包。” “胡萝卜绣球面包！” 果然是兔子呢，在这方面意外的执着。莱维在铃仙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微笑，随后发动瞬移，脱离了战场，赶往更需要他的地方。 ＝＝＝＝＝＝＝＝＝＝＝＝＝＝＝＝＝＝ 结标与土御门身处第十学区的少年感化院，这栋建筑外头设有监狱必备的高大围墙，其实是连内部都无法窥见的坚固堡垒，但这对两名暗部的出色成员没有丝毫作用。 准确地说是对土御门这名身份复杂的间谍没有作用，专门用于关押犯罪能力者的感化院，怎么可能没有相应的特殊措施？ 事实上结标一直觉得脑袋里像是被针刺着一样隐隐作痛，她这回算是深刻理解伤在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的感受了。 “……aim妨碍，效果变得更加强烈了呢。” “屋子外面、建筑物房顶、室内，各个地方都有好几个装置，应该是让效果互相重叠加成吧。这里是学园都市里唯一一个少年感化院，也是世界上以为的对能力者用收容设施，没有这种完备的装置反而奇怪。” 土御门的感觉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吧。结标看了眼身边握着**的金发墨镜不良少年。 ‘同伴’，现在应该姑且算是可以用这个词来称呼对方了吧？结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没以前那么谨小慎微了，难道是受sos团的影响？想起自己谎称生病被春日照顾的情景，即使不愿承认，她的内心还是多了一丝温暖。 “应该不是完全阻碍能力的使用，更像是对精度之类的干扰。要是随便使用能力的话，可能会连自己都收到波及。结标，你的能力虽然和强大，但只要失败一次就有可能丢了性命，在这里还是不要使用为好。” “这话说得喔好像除了能力之外一无是处似地，你还不如关心一下外头那两个笨蛋吧。” 感化院里的group成员仅有结标跟土御门两人，外表阳光的少年海原光贵和学园都市最强超能力者一方通行被留在了外头。海原负责迎击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组织member的成员，一方通行则自称靠手杖走路速度太慢，主动留下来对付漏网的佣兵。结标把这一切记在脑里，并且发誓不会忘记。 “嘘。” 土御门竖起食指示意保持安静。 前方的转角处传来‘嘎登’的巨大声响，就像用铁棒强行插入被固定的铁板缝隙间然后使劲撬开发出的声音。平常总是依靠能力的结标并没有携带**，她抽出腰间能充当警棍的手电筒，准备做土御门的后援。 两人一口气冲向拐角。 狭窄的通道末端一个铁门前，跟熊一样的巨汉正在把什么东西往贴门上粘，边上浑身肌肉的女人注视着男人的行动。 “这个节骨眼上……果然是group么。” 双方对视，像熊一样的巨汉首先开口。 无法使用能力的结标不敢轻举妄动，土御门则在巨汉将金属丝似地东西插进粘土里的同时瞄准了他的眉心。 “……在这里使用**，最先被炸成肉块的就是你们自己。” 土御门没有了平常的不良少年样子，语气和表情都十分严肃。 “药量和爆炸方向都调整好了，暴风只会朝着门内。” 熊一样的男人指了指粘在贴门上的炸弹。 “只是，冲击波也会在房间里肆虐，被炸得粉碎的铁门会变成无数弹片呢。破坏铁门是很简单，但若同时照顾里头家伙的人身安全，就有点复杂了。因为你们来妨碍的关系，我没能彻底完成作业。” “……！！” 结标的愤怒到极点，她的能力爆发了。原本在天花板上的荧光灯有几个消失不见，之后又胡乱地插入地面和墙壁里并炸响。 对面的一男一女却没有丝毫动摇。 “结标淡希，你就是那个坐标移动呢。” 男人确认我好了炸弹的爆炸开关，狡猾的笑容跟外表十分不相称。 “不错，省了不少功夫。人质和交涉对象都凑齐，那么就开始谈判吧。你就是‘没有窗户的大楼’的带路人吧？” “如果我拒绝呢？” “没有这个选项，无法使用能力，光靠你同伴手上的那把枪不可能一下干掉我们两个。” 这句话之后，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要不是那些妨碍能力者的设备，结标早就把视线范围内所有能看到的灯管都刺进那两个人的身体里。但若是换了个地方，那两个人也不会如此松懈的跟结标面对面谈判。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土御门代替结标开口，在这方面经验更丰富的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让气氛过于紧绷，否则难保恐怖分子不会因压抑失手按下按钮。 “你们group的家伙没从最近的事件里学到什么吗？” “什么意思？” “嘁，是因为做走狗的时间还太短么？我们已经学到了啊。从前一直以为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全都掌握在亚雷斯塔手里。最近世界各地的事件让我们知道不是这样。有了能够逃脱他支配的方法，有了逃离支配后的栖身之地。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么？至今为止一直被这个学园都市束缚着做了很多跟白痴一样的事情，现在全世界范围的反学园都市暴动，不正是做好的时机？不行动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男子所说的暴动，最近在全世界宗教势力占主导的地方时有发生。究其原因不过是魔法与科学的斗争这个已经延续了上百年的老话题，但一般民众并不知道这么多，包括自以为把握住了世界走向的一些傻瓜。 比如眼前的这个熊一样的男人，土御门很想放声大笑，为了不过于刺激恐怖分子，他忍住了。 “向往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天国跟乐园，是人类共同的心理，所以你们不用望向说服我们。” 鬼才有那个闲工夫说服你！ 结标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土御门一眼，却没能在少年脸上找到自信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原本打定主意只相信自己的少女，已经开始懂得依靠身边的‘同伴’了。 土御门不是没发现结标的眼神，他一直盯着男人手上的起爆器，以射击水准而言可以将之击落，却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即使顺利击落，也不能否定掉落后按钮碰到地面被偶然按下将铁门炸飞的可能性。结标伙伴的生命安全是最优先需要确保的。 到底该怎么办？结标就像是要把自己的牙齿全都咬碎一样紧咬着下颚。 男子身边的肌肉女开口了：“……人质好像没用呢。” “说什么傻话，正戏现在才开始，人质的价值正在不断上涨呢。” “那是用来跟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坐标移动交涉时才必要的东西。结标已经近在眼前了，所以人质已经失效。在这里使用炸弹，只会激起她的抵抗心理。” 女人瞄了一眼门上的炸弹。 “仔细想想，从最初我就讨厌这种做法。都是因为计划必须用到人质，我才姑且同意。但现在既然不再需要，就放了他们吧。” “不行啊。在我们面前现在集合了三十八名人质！你不明白吗！？这是我们的财产！稍微乱用一点无关痛痒的巨大财产啊！你做警备员太久了，对那些小鬼移入情感是多余的！” “……” “不要妨碍我！你也想宰了亚雷斯塔那个混蛋不是么！目标就要达成了，怎么都不能在这里结束！要是敢拖后腿我连你一切宰掉！不想死的话……” 男人的话没能说完，咚地一声，还没来得把被击中的声音发出，众人已经听到熊一般的身躯砸在走廊墙壁上的巨响。 站在边上的肌肉女，则因一把大型手枪顶在了腰间，只能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瘫软在地上口吐白沫，不过从她的眼神中找不出丝毫担忧。有的仿佛只是自己想做的事被别人抢先的遗憾，以及被偷袭的无奈。 “抱歉，路上被迷路的小孩耽误了一些时间……这样就行了吧？” 不速之客伸手拔出门上炸弹上的信管，再把取下来的炸弹抛给举着枪一动不动、貌似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的土御门元春，弄得后者一阵手忙脚乱。 “呼……” 结标的表情终于不再紧绷，吐出这口气后，只觉得连支撑身体的力气也差点跟着一起离开。 “真是多事，我打那个电话只是让你帮我跟凉宫说明一下请假的事而已。” “是吗？我再不来，你就准备强行使用能力了吧？这么做可不好，明明还没到需要拼命的地步，现在的年轻人太缺乏必要知识的吸收了。” 莱维对结标的话抱以轻笑，他嘴里的必要知识是否真的应该让这个星球上的孩子们掌握，没人有兴趣现在讨论这个问题。 “既然知道这是关押能力者的地方，就应该事先准备好足够的武器装备。别跟我说赶时间之类，你们的组织找人在路上送点东西应该没那么困难吧？结标是外行也就算了，土御门你可是失职了哦。” 不知是因为控制了局势还是单纯的教师病发作，莱维这番话倒是没有遭到反驳。尤其是把炸弹小心放到走廊角落里的土御门元春，他的确犯了不该有的错误。 “还有你，” 莱维晃了下手里的黑色装饰枪。 “刚才要是我不来，你就准备做跟我差不多的事了吧？那个家伙那么讨厌，真亏你还跟他呆在一个组织。顺便说下，看你的样子挺专业的，应该同样能看出别人专不专业，就别想着挣扎了。” 莱维身前的肌肉女没有回答，用一动不动的僵硬身体来表示出她的选择。并非缺乏勇气，而是懂得什么叫鲁莽。这跟差点要在有超能力妨碍装置的地方强行移动身体的结标有本质区别。 “莱维先生，可以把她交给我吗？” 回过神来的土御门，总算进入了他的角色里。他没有把手上的枪放下，当然绝非傻得以为这能对莱维构成威胁，是为了接收犯人后有个控制她的道具。 “没问题。” 犯人的交接十分顺利，土御门用手铐将肌肉女的双手反铐，还不忘用枪做保险。从先前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女人是资深的警备员，警备员的逮捕术对他还是很有威胁的。 “你们想用多层同周期炸弹将大楼从内部破坏？这个方法行不通，不可能打败亚雷斯塔的。要是光这个程度就能干掉他，学园都市能做到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还有好几个，难道你觉得亚雷斯塔会没有任何对策？” 也许是莱维说出了肌肉女不认同熊一样男人的事实，再加上她不支持使用人质，在事件平息后，结标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对话。 “确实，亚雷斯塔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杀掉的，因为，他是真正的，怪物。” 肌肉女的话里听不出一丝动摇，仿佛她根本没有被控制住，计划仍在顺利地进行。 “支撑着他的生命维持装置，就不一样了。” “……不可能的！” 结标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认为不该在这逗留太久以免生变的莱维组织了她。 “天真，你这个想法跟结标说的有什么不同？学园都市的最高统治者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干掉，你觉得需要等到你们现在才行动？” 少女的呼吸一滞。 结标知道莱维所指的人里包括她自己。若能够摆脱亚雷斯塔的控制，她又何尝不希望救出自己的伙伴然后远走高飞？ “你要见见里头的人么？” 把教育肌肉女的任务交给了解更多内幕的土御门，莱维回头望着结标，指了指片刻前还遭到炸弹威胁的铁门。 “……不了。” 少女犹豫了半响，最终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些紧锁的铁门。 牢房的门都上着锁，这不是问题，莱维可以帮她打开；将里面的人救出去，也不是问题，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这个自诩优秀教师的人一定会做到。但即使伙伴们都逃出感化院又如何？看看发生在国外的暴动吧，即使远在大洋彼岸，学园都市也有能力悄悄地镇压，想将出逃的伙伴们全部抹杀只需要亚雷斯塔的一句话而已。 为了伙伴们的安全，索然不情愿，但这些紧闭的牢房暂时还是最合适的地方。何况，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少女张开了嘴巴，却发现难以编织出足够表达内心所想的语言。直到一只大手按在她扎着两根辫子的头发上，仍旧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已经可以了吧？” 土御门虽然觉得这个时候开口有点尴尬，但估计警备员快要赶到的他没法再等下去了。 “走吧。” 来到建筑物的外面，一方通行跟海原光贵正等在那里。group的四人再一次会合了，队伍里唯一多出来的，只有被打晕靠在墙边上的肌肉女。 ＝＝＝＝＝＝＝＝＝＝＝＝＝＝＝＝＝＝ 学园都市日常的街道上，在褪去大霸星祭的繁华光环后，这里其实比一般的城市要冷清许多。因为没有在建筑物间奔走穿梭的上班族以及闲着没事出门逛街的家庭主妇，需要上课的学生每天能抽出用在街上的时间很少。 莱维正慢慢地走着，为了送依文辉夜登机，他特意请了绰绰有余地假，这方面是最近的好事。跟梅莉熟悉了之后，除了偶尔被捉弄两句话外，他发现请假旷课比以前更加简单了。 在莱维身边的又不知道把兔耳朵藏到哪去了的铃仙。紫色的秀发稍微有点凌乱但并不明显，身上的衣服站了些尘土还属于不太脏的范围内，从这点可以看出她没有骗莱维。拖住那名少年对她来说没太多困难，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相克吧。 一般来说学园都市只存在两种成年人——教师和研究人员，研究人员通常配备了辨识度极高的白大褂之类，所以莱维很自然地就被当成了老师。而铃仙无论从外表还是着装上，即使没把夸张的兔耳朵摘掉，别人也顶多觉得‘啊，还有上学都玩cosy的女高中生呢’。 “莱维大人，不回家吗？” 女学生对男老师做出以上发言，一个路径的男生很忠实地在脑内开始了之后发展的补完，充满激**彩的幻想让他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灯柱。 早已习惯了类似事情的莱维很淡然地一笑——要不他还能怎么样？ “你不想到处逛逛么，在学园都市内逛街的体验对许多人来说都很难得的。” “逛街的话……” 铃仙扭头看向右手边，她的目光尽头是一个世界各地随处可见的中型便利店。莱维心想她是不是急着要自己兑现那个胡萝卜什么的承诺时，仔细一看却发现少女关注的是透明玻璃那头的一堆杂志。 稍微懂得经营的老板都知道因应所在地决定贩卖物品的方向。除去在哪都差不多的食品不谈，若这家便利店放到其他大城市的中心区，架子上摆着的肯定是以时政经济为主的报刊杂志、辅以体育和时尚类。而这里是学园都市，以学生为主要消费群体的街道上开店，书架上当然得堆满漫画杂志才对。 “想帮辉夜买杂志吗？我觉得这些她已经都有订才对。” “嗯，公主订了所有可以订阅的杂志，但这里不是对外封闭的吗？会不会有外界没有的呢？” “那就进去看看吧。” 莱维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带着铃仙走了进去。 上课时间的便利店里没什么人光顾，除了在进门时鞠躬的店员，就只有莱维和铃仙两人。 铃仙好像没看见进门左手边的面包区，直奔临街的那一排摆满报刊杂志的架子。 真是忠心啊。 莱维在心里感叹，连到了从没去过的地方逛街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公主。当然，莱维绝对不承认自己羡慕辉夜，有个兔女郎女仆什么的…… 趁着铃仙跑去翻杂志，莱维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果然还是没人接听，屏幕上显示拨出的号码是垣根帝督的，一来在学园都市办完了事，他觉得应该跟别人说一声。二来不知为何，莱维总有种还将有事发生的预感。 总说女人才是相信直觉的动物，难道是身边女人太多被传染了？莱维又拨了一遍结标的号码，同样是无人接听。 逛街不过是个临时想到的借口，这才是莱维没第一时间离开学园都市回家的理由。 将要发生什么，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没有个内应还真是件麻烦的事。后悔没带伊芙来，否则让她入侵学园都市的监控系统就一清二楚了，铃仙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类似的事呢？莱维瞄了一眼仍在翻杂志的兔女郎，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这个做任何事都难以逃过上层监控的都市里，那帮少年难道不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莱维不认为能时时刻刻知道周遭发生着什么的亚雷斯塔－克劳利会任由别人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那个肌肉女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别人娱乐的游戏罢了。 因为只是单纯看看有没有仅对内发售的刊物，铃仙很快就把这件便利店的杂志翻了一遍。莱维也买了两罐饮料，咖啡和特别帮铃仙买的胡萝卜汁——在一堆写着跟熊之咖喱汤这玩意同级别的可怕饮料堆中艰难得找到。 既然铃仙想帮辉夜买点东西，在离开便利店后，莱维提议干脆去一趟书店。这方面的确得佩服学园都市的人性化，街边随便一个路牌都是触摸式的查询平台，只要输入简单的要求，就会列出附近的相应店铺以及路线图。拜巴士站旁的站牌帮助，莱维很快就把铃仙骗进了一家五层楼的大型书店。 要是能让她自己回家就好了。 当惯杀手并且被依文称为表面温柔实则大男子主义者的莱维总希望能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不过这次他倒是有个理由。连自己都没法确定的飘渺直觉，万一最后根本没事，岂非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 穿着礼服的少女，学园都市的第二位，两人所在的地方不用想就知道是暗部组织之一school的藏身处。其实这里也该加个‘之一’，隐在学生的乐土之下，做着见不得人的阴暗工作，这种组织大多奉行狡兔三窟的原则。包括结标所在的group，暗部基本上都有许多分散在各个学区的落脚点。 垣根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轻松，又似乎有点烦恼。这个像是放学后在头疼上课没理解问题的少年，实际上刚跟同为暗部组织，同样拥有等级五超能力者的item大战了一场。虽然同属仅有的七位超能力者，但光看现在的垣根，就知道两人间的差距有多大。 “对了对了，追踪我们的item似乎已经无法行动了。原因是内讧，因为第四位的麦野沈力倒下，失去了维持住组织的力量。” “啊？内讧？麦野好歹能够逃脱我的攻击呢，是谁干掉了……算了，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好。虽然杀掉那个女人是很简单，麻烦的事还是能少则少。” 垣根轻轻吹了声口哨，算是表达他的心情比刚才畅快了一点。 “那么，使用镊子的‘解析’进行的怎么样了？” 礼服少女瞥了眼垣根右手戴着的金属手套。手套的食指跟中指装了透明的爪子，用肉眼看不见，但爪子中间还有从大气中采集出的硅块。 “我一直有个疑问。” 把爪子弄得咔咔作响，垣根低声说道。 “item的臭狗屎们，对我们的动向也太了解了吧？应该不止从摄像头、警备机器人、卫星这类东西中监视，到底还有什么其他情报渠道，是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 “其实真相没什么复杂的。在大街上散步了至少五千万个看不见的机器来收集情报，当然不管哪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真是不得了的偷窥狂。” 形状类似球体，两侧各伸出三根金属丝状的纤毛，移动方式类似于浮游生物被置换到了空气中。这就是滞空回线，靠空气对流自行发电，半永久性的情报收集机器。它们能把体内产生的量子信号通过直线电子射线转存，形成特殊的网络。 滞空回线是与‘没有窗户的大楼’之间唯一的情报大门，这种机器的体内隐藏了足以撼动世界的情报。 不过与之重要性相比，滞空回线这一暗处的设施并非仅有几个上层人士才能知道的绝对机密。 原因十分简单，就算知道了滞空回线的存在，一般人也没有办法加以利用。需要电子显微镜才能观察到的机器本就很难捕捉，就算找到了，怎么取出里头的情报是更大的问题。何况万一方法不对，是否会导致情报变质给人以错误的认知也很难说。考虑到亚雷斯塔的阴险程度，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 所以才有了垣根手上的镊子，这种专门用来抓取基本粒子的器械，简直就像专为他的计划而存在。 “结果如何？” 礼服少女在提问之前，其实就已经料到答案了。 六六、依文，你跟辉夜八字不合？ “完全不行，滞空回线里的确收藏了大量的情报，但我认为还不足以用来与亚雷斯塔想抗衡，勉强能当个谈判筹码。” “果然还是要干吗？” “嗯。杀掉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作为跟亚雷斯塔交涉的前提，‘第二候补’的分量还不够，必须是无可替代的‘第一人选’。” “是么。” 礼服少女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感慨，她只是对垣根那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有点好奇。要说七位超能力者的排名以往还是个抽象的数字，经过今天垣根和麦野的战斗，她算是真切了解到不同排位之间的差距了。 “不管怎么样，跟一方通行的战斗我可不参与。” “啊？” “我的心理定规是调节人们心灵距离的能力。如果和一方通行接触最近的人保持同样距离，他攻击的时候应该会踌躇。但是啊，对象是一方通行，类似‘为什么要背叛我’之类的想法，结果攻击得更加猛烈……我总感觉那个家伙太错综复杂，怎么都读不懂。” 一句‘是吗’，这就是垣根的回答。声音里没有失望，就是单纯的应答，不带丝毫情感。或许他从来就没指望过礼服少女能发挥作用，另外他还有在此之外的后手。 “一方通行的问题先不说，倒是那群人，你是认真的？” 礼服少女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好像有什么人会随时出现在那里一样。 “你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从容吧？” “嗯？” 刚才少女确实在意过这件事，但现在已经切换了话题，她没想到垣根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起。 “首先，我对与一方通行的交手有自信，这个是前提。但盲目自大会导致原本有机会的胜利溜走这点我也很清楚，所以必须要有失败后的选择。不是胆怯，而是稳妥。有个人教会了我这点，虽然关系不算多好，以后可能更差，那个人真是个很好的老师。” 垣根少有地笑了，不是‘第二位’那种居高临下的从容，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谢。 “所以，那群人就是失败后的选项。都做到那种地步了，万一输给一方通行，很难再在学园都市呆下去了吧？从来没听说过亚雷斯塔会对阻碍他的人手下留情。” “好吧，如果出了结果通知我一声。但事先声明，虽然我也很希望得到同亚雷斯塔的‘直接交涉权’，可并不愿意为此弄得要离开学园都市。毕竟这是能力者难得的容身之所呀。” “哦。” 礼服少女离开的同时，垣根才这么回答了一句。他一边望着手上的镊子，一边从容地笑着。 “……一方通行吗？” 礼服少女离开后的几分钟内，垣根也踏出了school的藏身之处。该做的事总要去做，这里并不牵涉成功率的问题，而是去尝试才有，放过就等于从不存在的机会。 认识了某个人男人，发生了一系列不大不小的事，垣根从自信自傲乃至自大的年轻人中得以成长。他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单纯安慰礼物少女，对于战胜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他有完备的计划，却没有完全的信心。 但若是任何事都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肯去做，那么还不如乖乖呆在学校里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学园都市超能力者需要的是脑力演算，能力越强往往意味着头脑越聪明，垣根在学习方面拥有绝对的自信。 但这有什么用？ 所以垣根主动去寻找一方通行，然后…… ＝＝＝＝＝＝＝＝＝＝＝＝＝＝＝＝＝＝ 一方通行站在十字路口中间，他弯腰拾起倒在脚边的拐杖，同时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项圈，那是控制他能力使用的装置。 四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十字路口周围早已聚集了好几百人，这些或好奇或惊讶或拿起手机报告警备员的人，一方通行对他们毫不在意，不管接下来这群目击者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那些仿佛已经与他无关了。 就像刚发生了几车连环相撞重大交通事故一样混乱的十字路口中间，垣根帝督直直地倒在地上。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羽翼贯穿了他的身体，地上一滩血迹正逐渐扩散成暗红色的水洼，恍若某种神秘的魔法仪式。 垣根还没有死，但一方通行却不是善人。 往往在这种时候，那些令人作呕的‘善人’会就此罢手，转身离开。有些还会大发慈悲，留下来照顾敌人，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同样情况下的一方通行，则是沉默着从裤子上的枪套里拔出手枪。垣根在找寻他的时候选择了向一般人出手，并且还是与一方通行关系颇深的人，当知道那些后，白发少年的脑子里就连最后一丁点‘放过他吧’的想法也消失了。 “永别了，下三滥。” 拇指拉起击锤，他不清楚昏迷的垣根能否听到这些话。 “嘛，这样总比被善人干掉要好是吧？我们勉强还算是同类。” 食指抵住扳机。要结束了，没有善意，没有奇迹，一方通行贯彻靠自己行动来改变未来的作风。他把枪口指向敌人的头，而不是有可能存活下来的胸腹或其他部位。 距离一切结束，这座都市暂归和平还差一步。 “住手，一方通行！” 把周围的嘈杂全都压下去的喊声从密密麻麻的人墙之中传出。品味差到不可思议的绿色运动服，没有化妆的脸，既是学校教师也是义务维持治安的警备员，那是一方通行在学园都市内少数熟悉的人。 黄泉川爱穗径直朝着十字路口中央走去，围观的人群大概是因为一直期待着的英雄降临，所以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这某种程度上十分讽刺的情况，现在看来确实件好事，得以让黄泉川在一方通行扣下扳机前走到他的身边。 没有枪支、没有电击器、也没有警棍，围观人群看着黄泉川的眼神，其实更像是惊讶一个笨蛋怎么感赤手空拳接近暴走的能力者。 黄泉川自己也了解所处的危险。长期作为警备员奋战在最前线的她，远比那些仅在电视里见过导演编排好的杀人镜头的围观者清楚。 “一方通行，放下枪。” 黄泉川好歹是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从人群中走出的短短瞬间她已经想好了无数说辞，在让少年明白他不应就此堕入黑暗之前，必须先让他把手上的武器放下。可是事态的复杂程度却令她准备要做的努力全都白费，她忘记了现在的一方通行需要靠脖子上项圈才能使用超能力甚至控制自己的身体。将项圈切换了模式后的他就跟普通的少年没什么两样，扳机扣到一半，再加上一点点突如其来的刺激，就像黄泉川喊出的那句话。 砰！ 摇晃着的枪口溅出火星，子弹在所有人毫无准备地情况下射出。虽然一方通行的手同样没有准备而被后坐力弹起，太近的距离却不足以让子弹偏离轨道避开垣根趴在地上的脑袋。 就在所有人准备大声惊呼命案真的在眼前发生时，手枪的子弹狠狠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呼，真险啊，还好你那把枪的弹速一般，没使用学园都市最新制品真是太感谢了。” 原本应该陪着铃仙闲逛的莱维站在离一方通行几米的地方，垣根帝督正以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这时候需要关心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不是莱维救女孩子总用抱，这回为什么直接用拖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是……” 一般人面对突然来捣乱的家伙大多是这个没多大意义的反应，知道了是谁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总不会是来帮忙的朋友吧，一方通行当然不会遵循这么大众化的套路，所以问出这句话的是黄泉川。 身为警备员却因自己的鲁莽反倒令少年意外开枪，黄泉川自责的同时，非常感谢将垣根救走的那个男人。但话才说到一半，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法继续开口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包括黄泉川在内，四周围观的围观者无一例外全部在一瞬间倒下。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简直就跟所有人都同时抵挡不住睡意直接入梦一样。 除了在发觉子弹的目的地没有垣根帝督后第一时间将项圈切换成能力使用状态的一方通行。 “空间移动能力者？刚才是两次几乎没有间隙的连续移动，第二次还带着那个下三滥，看起来你比结标要强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虽然知道对方应该不是想跟自己玩问答游戏，莱维还是决定主动配合一下，有些事情仍需要时间，比如他的同伴正在做的。 “你的年龄要说是大学生也还大了些，高能力者没可能智商低到要留级……学院都市什么时候开始培养非学生能力者了？” 噗，清楚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以便做好准备，莱维还是忍不住笑了。 “学园都市有没有非学生能力者我不知道，但能使用特殊能力的人并不是学园都市才有，以你的身份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 “魔法？又是那种一点都不科学的东西啊。” “嗯……就算是魔法吧，话说回来，你不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莱维指了指倒了一地的围观人群。 “嘁，多余，他们既然现在没死，那就说明你没玩大。屠。杀的意思，我还有什么必要担心？何况是些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的麻烦家伙。” 一方通行那双因缺乏色素而接近红色的眼睛由始至终盯着面前的男人，他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没错，可第一位并非意味着无敌，能够给他造成麻烦的人还是存在的，比如防不胜防的空间移动的高能力者。 “那就好，既然是跟你没关系的麻烦人，你不介意我对他们做些减少麻烦的事儿吧？铃仙，可以么？” “没问题，莱维大人，很简单呢。” 俏丽的兔女郎从倒地的人群之后走出，这一地‘尸体’，就是她使用幻术的结果。铃仙的幻术源自于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但对象只是没什么妖力的一般人，即使非直视的情况下也能瞬间让几百人睡着。她紧接着要做的就是莱维交给她的第二项任务——消除这些人一小时内的记忆。 她跟莱维几分钟之前其实就已经来到了现场，因黄泉川的出现，莱维想着说不定能靠她就解决事件，谁知道竟然发生了擦枪走火这种一点都不严肃的状况。急忙冲出去救人的他，在状况发生前就让准备让铃仙消除这些目击者的记忆了。 学园都市好歹是个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区玩凶杀，无论如何都会惹出一些麻烦吧？还没完事就开始为对方着想，可见莱维的教师病有多么严重，只要是学生年龄的孩子他就很难狠下心，以至于让泉此方的现任兄长去找间桐慎二，也不过是偶然想起而已。 “别紧张，我的同伴只是去把那些人关于这件事的记忆清除，否则你也会有麻烦吧？” “多管闲事……让女生叫自己‘大人’，果然物以类聚，跟你脚底下那个家伙一样地下三滥。” “唉，我也不想啊，谁让她就是那么死心眼，说过好几次都不肯改，我已经放弃了……” 莱维用手揉着太阳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顺便问一句，你准备好了？” “哈哈哈！” 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似地，一方通行甩开前额掉下来遮住眼睛的白发。 “没想到你不但是个下三滥，还是个自大狂？还真是跟‘第二位’一模一样啊！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竟然还说给我时间准备？难道刚才不是应该你偷偷想逃跑的方法吗？白痴！” “呼，我都说了，我不是学园都市的能力者，你们那个排名对我没有意义。对于你我的确是有一些了解，能力是矢量操纵，能够把一切接触到皮肤的已知矢量改变方向，理论上核武器也没办法伤到你，我说得没错吧？一方通行。” 对方嘴里不断蹦出难听的词，莱维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好像跟班上的问题生聊天似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伊芙从学园都市内部网络里得到的资料，把关于一方通行的部分又看了一遍。 “你了解得很清楚，但那又怎么样？你脚底下那个下三滥比你知道得还要多，可他现在已经快死了。” 一方通行没有主动进攻，虽然他准备完毕，方才战斗中弄得有些混乱的演算已经调整好了，但若真像对方说那样能够把目击者的记忆都消除，那么对自己也的确是件好事。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的，莱维却是一点都没有面对强敌的感觉。并非否认对方的实力，从垣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就足以判断对方的强大。 一方通行的强大跟莱维有什么关系？ 他是来救人的，没听说救护车抵达现场还得先把罪犯制服吧？那是别人的工作，莱维只要把人带走就行了，单论逃跑的速度，除了结标跟黑子还有几个能力者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对于速度有绝对的自信，莱维是自豪的，他没有对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羞愧，真的。 何况，一方通行的能力在别人眼里或许无敌，莱维却还有点想试试呢。 “接触到皮肤，就能够在计算能力的范围内操纵各种已知力的‘方向’，垣根应该就是抓住了‘已知力’这一点吧？他用这个方法没错，只是终究还是差点，失败了。换了我的话，就会这样。” 呲，一方通行皱了皱眉，他有点惊讶地抬起手。右手食指指尖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根头发。银色的头发，跟自己的很像，他却知道那不是自己‘长’出来的。 “怎么样？应该不疼吧？跟验血那一下差不多。” 莱维连武器都没用，就轻易伤到了学园都市的最强，对此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若垣根也能像他一样，想必不会败得如此之惨。 “多数人都有弱点，显然你还属于这多数人中的一个。垣根会差点被你杀死是因为他没能在好好利用你弱点的同时掩盖自己的弱点，这没什么。终究还是学生啊，你们。” 莱维脚尖一挑，一块石子落到他的手里。 “实力很重要，可经验也不能忽略哦。你们只是有能力的学生，而我是专业的。少年啊，今天就这样，别追上来，否则一会你的体内就会‘长’出这块石头了。” 俯下身，手按在垣根的背上，莱维从一方通行面前消失。他出现在点头示意成功消除所有目击者记忆的铃仙身边，然后再次消失。毫无间隙的连续移动，眨眼间他已经不在这个学区。 “嘁，这算是什么？放过我？这种所谓的‘善意’真是让人恶心！” 一方通行手里的拐杖笃的一声砸在地上。他从来都知道高等级的空间移动能力者有威胁到自己的可能，但那仅仅是可能。从学园都市的资料中，还有任何一个空间移动能力者的演算速度可以超过他的反应速度，所以即便是结标也无能为力。 “根本不用演算？也不用像那些魔法师一样做咏唱之类的准备，这他妈的也太犯规了吧？有趣，非常有趣啊！” 在倒地的人群中间，白发少年怒极的狂笑中，似乎隐约透着一种解脱。看来他愤怒的原因里，并不包括没有把挑衅的垣根斩草除根。 ＝＝＝＝＝＝＝＝＝＝＝＝＝＝＝＝＝＝ 空中客车a318仅能容纳百名乘客，机身长度约为三十一米，在国际性的大机场内停放是会被衬托成袖珍玩具的中短程小型客机。在学园岛中央区的机场内，确实以类似的小型客机为主。 道理非常简单，岛内几乎都是学生，会发生类似动物大规模迁徙状况的时间固定在一年的三个长假，其中尤以暑假为最。每当暑假开始的那几天，中央区机场停机坪上的这些小型客机就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a380那个级别的空中载客能手。但现在正处在暑假跟寒假之间，平日少数来岛内的客人用a318这个级别的飞机就已经绰绰有余，无论是从经济还是环保方便考虑都非常合适，就算是学园都市那种财大气粗又爱炫耀发达科技的地方，也不会没事把飞机弄得巨大然后空出许多空间。 “各位同学，本年度的秋季休学旅行正是开始，希望各位能在这一趟五天四夜的旅行中留下美好的回忆……” 带着眼镜身着职业套装的女老师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断。初中生大多尚未完全褪去小学时期的稚气，像要让她们在集体旅行中保持良好的纪律基本不大可能，站在客舱最前头的女老师也没有强求，而是静静等着学生们发泄完一开始的新鲜感，反正航行的时间虽不长却也不短，时间上来说非常地充裕。 “这帮小鬼还真有精神呀，在机场等了大半天，我都快要累死了，她们竟然还能发出这么大的音量。” “主人，那是因为她们年轻，你已经老了。” 坐在最后排的依文表情一滞，虽然是自己先用了‘小鬼’这个从主观上拉开年龄层的称呼，可但凡是女人，有谁爱听‘老’这个词儿呢？即使是外表保持永恒不变的吸血鬼真祖。 “茶茶丸，你错了，要说老的话，这里有更适合这个词的人，对我应该用成熟比较合适。” 毫不掩饰地把目光瞥向自己身旁坐着的辉夜，依文从种种迹象中得出结论，这位平常总爱以古代装束示人的少女生命中度过的岁月很可能比自己还要漫长。 “我不觉得那么一点等待有多难熬，拥有永恒的生命，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果然，辉夜的眉毛轻轻一皱，显示出她也对‘老’这个词有些抗拒。大概是想掩饰吧，嘴里说着轻巧话的同时，黑发少女目光一直盯在手里的psp屏幕上。飞机误点倒是对辉夜的确没多大影响，反正不论在哪她都是游戏、看动画、翻漫画再上网，说不定她还更愿意呆在机场里有免费wifi的候机室呢——飞机上升到巡航高度后才有网络提供，在那之前连psp这种电子设备都需要关闭。 没错，依文她们的航班晚点了。说是什么天气原因，却没有能够靠肉眼发现的狂风暴雨之类。较真地跑去询问台要求答复，得到的也是高空气流可能影响起飞之类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管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航空业都不爱对乘客说真话，总喜欢让人不明不白地瞎等。 顾及乘客情绪？好吧，要是照实说引擎发生故障需要维修后才能起飞，大概真有一部分乘客会立刻吓得退票走人。但这部分人里绝对不包括依文，她的烦躁可以理解。长年没离开过莱维，大家就姑且让吸血鬼女孩稍微任性一下吧。 a318在二十多分钟后停止了爬升，到达稳定飞行的高度，头顶上的系紧安全带标志灯适时熄灭。辉夜就像目光锐利的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进入射程一样，啪地一声用几乎把开关掰下来的力度打开psp的电源。在讨厌女孩子叽叽喳喳吵闹这一点上她和依文有共识，没有游戏可消遣的时间即便仅有二十分钟也显得太长。 “主人，你也想玩吗？” 见依文不是欲盖弥彰地偷窥辉夜手上psp的屏幕，茶茶丸很有称职女仆风范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依文的掌机。 ……不过为什么是3ds？游戏主机这种东西并不是越新越好哦，尤其是这种明显更应该玩联机游戏的时候，拿出对立公司的产品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依文在询问自己psp去处并得知被放在托运行李箱里后，无奈地接过茶茶丸递来的3ds，心想还好自己是吸血鬼真祖而非普通人，否则这种连官方都建议玩半小时需休息的头晕3d游戏，换成别人岂不要在飞机上吐了？ “……茶茶丸，你是故意的么？” 本想说有得玩总比没有好，接过依文打开机器才发现自己一直觉得入手有些轻并非错觉。 “嗯？” “卡带啊卡带！没有卡带你让我玩什么啊！” 前头的一帮小鬼吵闹声实在太大，依文扯开了嗓子喊也没引起除了自己身边两人外的其他人注意。对着没有游戏卡带的掌机，金发的吸血鬼女孩彻底绝望了。 “在托运行李中。” 茶茶丸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已经不是没安装表情控制系统可以解释的了，她分明就没有一点愧疚！ “噗……哈哈，3ds里不是有几个内置的小玩意么，以你的程度来说，应该够了吧？” 辉夜终于找到反击的机会，她赶紧暂停手上的游戏，挤到依文身边，状似殷勤地对她提出建议。同时还得注意她把psp往另一边拿开的小动作，经验丰富的辉夜绝不会给对方伺机抢夺的机会。 话说回来，这是哪门子的经验呢？ “玩——腻——了！你有意见吗！哼！” 把3ds往茶茶丸手里一塞，依文发泄似地使劲往后一靠，把固定在地板上的座椅撞得吱吱作响，飞行时间是一个半小时还是多少来着？她决定靠欣赏自己班上那帮小鬼的傻事来打发时间，这么吵的机舱，让人怎么睡觉啊？ 前面说过，空客a318的座位数仅有一百零七，理论上属于没有过多考虑舒适度的狭窄机舱，事实上却显得极为空旷。不知是本身来往学园岛的旅客很少还是麻帆良的校长老头良心发现拨款包机，这趟航班上没有依文班级以外的人。容纳百人的空间只塞了一半，当然活动空间就变得多起来。 话说回来，等同于包机的结果并不单是依文班上同学们的幸运，其他人凑巧没买到这趟航班的机票，其实是对他们自己钱包以及精神的最大保护。 想想吧，初中小女生的确能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但那是一个人乖乖坐着的时候。当几十名小女生聚在一起又没有人加以管束的话，结果就是机舱内变成了节日祭典现场。 聊天的、打牌的、玩各种桌面游戏的，唯独就没有遵守机内规定乖乖坐着的。班上的女孩子平常的确也算不上多么纪律良好，但会闹成这个样子，归根结底还是身为班主任而且威望甚高的隆道没有随队前来。代替他的女老师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发觉自己是在白费力气后，已经跟同样头疼不已的空姐瘫倒在椅子上了。 “好无聊……” 几分钟呢？反正依文是懒得去算，她决定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前头那堆苍蝇一样摇来晃去的影子。能够让以战斗力著称的吸血鬼女孩觉得眼晕，那帮女孩子可以自豪了。 不过，女孩子们闹归闹，倒是还知道在飞机上不能乱跑乱跳，来回穿梭的动作都有意识放轻，好歹没惹得机长开门出来大发雷霆。 “哇……哇啊！！！” ……依文决定收回她对那群小鬼还有基本常识的评价，机舱的前部，一个凄惨至极的声音忽然响起。 “青、青蛙！！” “怎么啦？” “青蛙？” “哇啊啊啊！” 惊呼接二连三的传来，很快就把飞机发动机的轰鸣都盖过，狭窄的机舱顿时沸腾，依文虽然察觉到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不过秉持优雅作风的她觉得还没到自己亲自站起来的时候。 吸血鬼女孩把头转向身边的茶茶丸，明明只要视线偏个十厘米就能从座椅缝隙间观察到前边，她却偏要多一道麻烦的手续，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贵族’。 “茶茶丸，发生什么事了？” “主人，你明明已经听到了，出现了大群青蛙。” 嗯，不止听到，还看到。一个绿油油的生物在茶茶丸说话间跳上了她的头顶。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两栖纲、无尾目、蛙亚目，多数女性讨厌的东西——青蛙。 瞪着一双鼓起的眼睛，仿佛是感觉到了面前这只金发小个子雌性隐藏着的可怕内在，小青蛙放弃了把茶茶丸头顶当做临时栖息地的打算，果断地跳上座椅靠背，然后在那上头连续腾跃，回到乱成一锅粥的机舱前半部，与它那群肇事的同伴们汇合。 “络缲同学！你这边有青蛙吗？” 一名古铜色皮肤的女孩跑到依文她们这一排，扬了扬手里不知从哪找到的袋子。 “我已经回收一百零八只青蛙了。” “没有，古菲同学。” 听到茶茶丸的回答，古菲立刻转身再往前搜索，继续清理残留在机舱内的青蛙。 “怎么回事？恶作剧的家伙在哪？茶茶丸，用雷达搜索一下！” 虽然是吸血鬼真祖，但依文首先是一名少女，跟其他惊叫声接连不断的女生一样，她也对这种滑溜溜四处乱跳的东西没有半点好感。 “是缺课太多的原因吗？主人，在飞机行驶中使用雷达会干扰航行的。” “那些无聊的课有什么好上？我当然知道，不过是一时没注意说错话而已。哼！” “是我看错了吗？你的表情显得很认真。” “笑话！” 依文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跟茶茶丸纠缠，最近这位从者越来越不懂得体谅主人的心情了。难道是因为莱维那个烦人鬼不在，她觉得缺少个斗嘴的对象自己会闷吗？怎么可能！才没有！ “喂，你……” “用不着你说，捣乱的人在底下的行李舱。” 辉夜取下头上戴着的耳机，说得好像她早就知道有事儿要发生，只是因为没人问起而懒说一样。 “早知道你不去把捣乱的排除掉！很喜欢青蛙吗！？” “……” “主人，从辉夜小姐的表情来看，她大概是因为不熟悉对方的手法导致发现过晚。引发骚乱的人现在应该已经脱离这趟飞机了。” 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辉夜忍不住揉了揉脸，读心术之类的反倒不出奇，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从表情上看出这么多而且如此详细啊！ 要说不熟悉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的确有这个原因存在。不过更重要的是自己刚才因为游戏里的一个谜题太难而过于聚精会神，再加上戴着降噪功能的耳机，若不是青蛙出现后女孩子们的喊声实在大，自己说不定还什么都没发现！ 说是来同行保护，结果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这让辉夜怎么好意思开口？ 所谓玩物丧志，看来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青蛙终究只是一种弱小的生物，虽然依文三人组没一个去帮忙，超铃音也转学离开，在其他同学的或认真或单纯觉得有趣的努力之下，很快就被统统装进了古菲提着的袋子里。 “青蛙都抓住了？那帮小鬼经这么一闹也该累了吧？趁她们精神还没缓过来我先睡一下。” 依文把身子探到辉夜那边拉下窗口的遮阳板，准备一觉睡到目的地。没有任何娱乐设备在手，又不喜欢看机舱内放映的十年前老电影，除了做梦她还能干嘛？ 不过看来她注定无法满足愿望，也不知道这是否本次旅行接下来将要发生事情的某种预兆。 一直关注着女初中生集团vs青蛙集团的茶茶丸忽然开口：“主人，飞机要迫降了。” “哈？你说什么？” 专心整理眼罩的依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旁边的辉夜却在茶茶丸开口前就已经陷入了沉思。 “驾驶舱里有个家伙说油箱泄漏，剩下的按照计算肯定不够飞到目的地，只能就近找个机场迫降。” “就近找个机场？” 依文趴到辉夜膝盖上，拉开刚放下的遮阳板，外头是稀疏的白云，以及一望无际的蓝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驾驶舱里的人也说了，实在不行迫降海面也没问题。大不了申请学园都市那边的救援，他们的超音速客机十分钟就能到之类。” 辉夜把自己从驾驶舱内听到的话一一复述出来，要不是依文的魔力还处于封印状态，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怎么样？要帮他们么？我觉得迫降海面也挺有趣的，这种事多数人一辈子也碰不到吧？” 看辉夜的表情，她甚至还想在迫降后去海里游一圈。 “不，那帮小鬼好像很期待这次的旅行，要是飞机出了问题，肯定就得取消。虽然跟她们不熟，好歹是同班同学。” 嘴里说着看似没问题的道理，实际上依文想的是自己第一次离开莱维出远门万一就碰到事故取消，回去后肯定会被他取笑之类。先不论莱维是否真的会这么无聊，她可不想被当成一个人都没法出远门的小女孩。 其实会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还没成熟的表现吧？这一点被依文下意识忽略了。 “你能用魔力代替飞机的燃料么？不行就让茶茶丸分一点能源给飞机。” “激将法？这对我没用，区区一个铁箱子而已，让它飞起来再简单不过了。” 看着辉夜开始施法，觉得她分明是被激将了又不肯承认，茶茶丸那双无神的眼睛里却显露出了热烈吐槽的愿望。只是想到对方并非自己的主人，她这才放弃了开口的念头。 仅供主人专项的待遇，依文知道后会感到高兴么？ “注意别做过头，刚好替代本来的燃料就可以了。” 叮嘱了辉夜一句，依文离开座位站到走廊上，看了眼还在忙着讨论如何处置青蛙的同学们，径直朝客舱前部走去。 作为空中客车a320家族中最小的成员，有‘迷你空中巴士’之称的a318长度比其标准型缩短了六米。虽然依文那双比例完美的腿实际上很短，从最后排走到驾驶舱门外也没花多少时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免闹出比青蛙事件更大的恐慌，她还特意放慢了脚步并作出饭前散步锻炼身体的姿态。 顺便一提，依文做的掩饰其实有点多余，她手机上挂着从土御门那敲诈来的吊饰，只要解开上头覆盖的封印就能发挥小范围的驱散闲人魔法效果，根本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注意。 六七、这大概是报应吧，你们说呢？少女们？ 在厚厚的驾驶舱门前停下，依文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装有魔法药剂的试管。 自从某飞机撞大楼事件后，不少航空公司在飞机上加装了驾驶舱内层地门锁装置。该装置锁上时，只有驾驶员从门内才可将其打开，以防止飞行时的非法闯入事件。学园岛上有学园都市这个比某国更惹宗教界仇恨的存在，自然不得不考虑航空安全问题，尤其是前段时间世界各地的大规模示威活动，岛内现在要求只要是来往的航班，都必须配备这种装置。 再技术高超的窃贼也没法打开够不到的锁，不过这对依文没有影响。只见她拔掉试管口的软木塞，把里头的魔法药剂一洒，驾驶舱门立刻像欢迎入内似地打开。 “大家好，显示油量的仪表是哪一个？” 刚才除了开锁外，依文还附加了一个常用于审问类似自白剂效果的魔法，所以驾驶舱内的人没对她的贸然闯入做出反应，而是乖乖地指向密密麻麻仪表中的某一个。 “……嗯，ok，你们继续吧，bye~” 用简单的幻术让油量显示看上去趋近正常，依文离开驾驶舱顺便带上门。那帮女孩子貌似还没对绿色两栖类生物做出最终判决，依文对此毫无兴趣，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静静地拿起辉夜放在膝盖上的psp.“当小偷如此地理直气壮，难道你是惯犯？” 看似闭着双眼聚精会神，辉夜还是发现了依文的小动作。想想也对，要是连这都被瞒过，莱维怎么可能放心让她陪同这次旅行？虽然还没到目的地她就已经失手一次，因对魔法的不熟悉而让人放掉了飞机的油还顺利逃脱…… “嘁，安心当你的发电机，我看你包里有好几块备用电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依文不管不顾地打开辉夜的随身小包，在里头那一堆umd里翻找有什么自己喜欢的游戏，不过没等她找到，手里的psp突然被人一把夺走。 “……” 茶茶丸沉默的眼神有一种魔力，会令人下意识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同的道理在长门有希身上也适用，这是莱维总结出的经验。 “主人，为了防止对方发现飞机没有按照预定迫降而采取远程攻击，希望你能把魔法屏障范围扩大以做警戒跟防御。” “为什么是我，你是不是搞错了主人这个词的含义？” “我的机能有可能会跟飞机互相干扰，造成……” “好啦好啦好啦！我做、我做！行了吧！” 像个小孩子耍赖似地手脚胡乱挥舞，依文不管这个行为有多么地可爱，气呼呼地鼓着双腮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堆魔法药剂。 接下来的航行没有遇到其他意外，飞机顺利地降落在机场跑道上。中途遇到青蛙骚乱，但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那可以算是一种娱乐调剂，全班的学生都对这次的空中旅程十分满意。这里头却不包括两位辛苦了半天的魔法少女。 依文跟辉夜一个站岗放哨，一个时刻注意飞机的燃料供给，没有娱乐没有消遣，外出旅行竟然还得被迫工作，她们能高兴起来才怪了。 从飞机上下来拿到托运的行李箱，依文跟辉夜两人完全没有身边女孩子们的兴奋劲，她们此刻只想赶紧去到下榻的地方美美睡上一觉，哪怕在床上舒服得趟上十分钟也好。 ＝＝＝＝＝＝＝＝＝＝＝＝＝＝＝＝＝＝ 时间往前推几个小时，麻帆良学生乘坐的航班因故晚点，本来应该在她们之后起飞的航班反而跑到了前头。那趟飞机上没有被目的地排斥的游客，理所当然地轻松加愉快，到达目的地后仍有许多人对空中体验意犹未尽，包括几乎全程趴在机舱窗户上观赏蓝天白云的黑发小女孩。 她应该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吧？那些除了蓝就是白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在传送带边上等着自己箱子转出来的少年偷偷瞄了一眼因下飞机而变得不高兴的小女孩，以及她身边永远一脸淡然的英俊男子。 坂井悠二不是麻帆良的学生，但他的目的地却恰巧跟休学旅行的那帮初中女孩子一样。目的地虽然一样，但目的却不同。二中没有这个时候安排学生海外旅游的传统，何况即使是有，也不会单单悠二三个人先上飞机。他之所以会在其他人都在上课的时间跑到京都来，是因为家中的远房亲戚丧礼之故。 远房亲戚，要说有多远？远到坂井悠二敢肯定自己一辈子到现在从没听说过那些人的名字的程度。 按理说亲戚丧礼应该由家里的大人出面，可悠二的父亲常年出差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母亲恰巧最近染上一些小病。若是以往，即便病情再严重，悠二的母亲也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出要做飞机的远门。但这回不同，身边跟着极为让人信任的赵云，除了自己的儿子别偷袭夏娜妹妹外，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好吧，千草女士，其实悠二偷袭夏娜得手，反而是比赵云出现疏忽更难以想象的事情。 “好慢好慢好慢！我们到底站在这里干嘛啊！” 急性子的人并不少见，但急到夏娜这个程度的悠二还真是第一次碰到。难道没坐过飞机？从她在飞机上的兴致勃勃来看还真有这个可能。那么不了解行李运送流程倒是可以理解。 “夏娜，稍微等一下吧。我们下飞机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开车去取行李，运到底下的仓库然后还得搬上传送带，而且外头因为考虑不发生意外肯定还得绕路，没可能比我们在室内走直线还快啦。” 悠二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战斗方面他说不定这辈子都赶不上夏娜，可说到生活常识，起码他认为自己还能暂时领先很长一段时间。坐飞机的经验不多也不少，好歹是往返学园岛跟故乡的唯一快捷途径。 “……哼！” 或许是看不得负责被她欺负的少年得意，夏娜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被一旁随意站着的赵云用眼神制止后，只从鼻腔里挤出这么一声。 “行李快来了。” 人与人、不，英灵与英灵之间的区别不止在于战场上的水平，智力包括从智力衍生出来的学习能力也有着很直观的体现。明明是来自遥远古代的赵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却比应该是生活在类似现代世界的夏娜更快适应了社会。虽然是个貌似很简单的细节，单从他能根据传送带开始转动判断出行李正在运送，就已经比夏娜要‘高明’许多。 传送带缓缓地转动，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圈，悠二他们的箱子才终于来到面前。这期间夏娜又连续抱怨了好几回太慢之类，好在她外表是个漂亮的小女孩，鼓着脸颊生气的样子只会让周围的人觉得可爱，而造成其他意义上的关注。 话又说回来，圣杯战争早已结束的现在，和平年代里根本用不着像赵云那么警惕吧……大概？悠二可不敢把自己这个想法说出来，否则肯定又会引来扮演哥哥角色因的英灵的说教。赵云从不会用过重的语气，开口也是善意的提醒，但悠二却觉得那比夏娜的坏脾气更加难以应付。 “走吧，先去旅馆把东西放好。” 好歹是这个国家的原住民，悠二理所当然地带头开路。一辆手推车以及之后的三个人影在机场内穿梭，很快就消失在出口之外。 因为肩上扛着一个人，莱维掏手机的动作显得有些别扭。尤其那还是个身高一米八的男子，要是换成依文那种萝莉体型甚至辉夜铃仙这样的少女也会从各种方面舒服不少。其实一路上铃仙曾多次要求让她帮忙，但这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让一个娇弱的美少女扛着个大男人逛街？ ……貌似莱维经常抱着女生到处乱跑，那时候他怎么没发现这个道理呢？果然是一心为他人着想的好人啊~“医院医院，让我看看地图……嗯，往这边没错。” 手机屏幕上是学园都市的详细地图，再次说明一遍，这是伊芙运用她的能力找出的超详细版本，从学园都市外界一般是无法得到的。 “是那边吗？” 铃仙顺着莱维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到一家挂着‘joseph‘s’招牌的店。 “是那边，不过没这么近。” 莱维调整了一下扛人的姿势，让少年不至于掉下来。若说学园都市里他最熟悉的地方，就要算现在所处的第七学区了。别的不提，因为这是常盘台中学所在的学区，黑子跟美琴的原因他就来过两只手数不清的次数。 但熟悉归熟悉，不看地图依然得迷路，谁让他熟悉的只有常盘台中学周边呢？对一个贵族女子学校、并且还是初中如此地了如指掌，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走吧，就在前头不远了。” 从地图上看伊芙特意标注出来据说有隐藏名医的那栋建筑物近在咫尺，莱维却没有迫不及待赶路的意思。肩上少年的伤势虽重，却早已接受过铃仙的紧急处理，短时间内能保持稳定不继续恶化。既然如此，还是慢慢步行为好，省得乱用瞬移反而迷路。 不知是否刚才一方通行引发的骚乱太大，人们都收到了最好别外出的信息还是什么的，大白天的街道上几乎没见到闲逛的路人，这也是莱维能慢悠悠前进的原因，万一真引发围观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这点想必答案早已经知道了。 说是没多少行人，意思就是实际上还有那么几个。刚才匆忙跑向车站的两个大学生，以及在前方几百米外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女人，这就是平常到处都是现在反倒稀罕的人。 “今天太阳没多大吧，还打着伞，怎么感觉跟梅莉似地？” 几百米的距离绝对算不上远，而且还是两个方向相对运动，红格子马甲和长裙，里头是白色的衬衣，女子绿色的短发比较少见，却仍不如她打着的伞更引人注目。 “嗯？仔细一看有点眼熟啊，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又来了，令莱维倍感头疼的记忆混乱问题又来了。他感觉这个问题的症状最近是越来越明显，总对初次见面的人有似曾相识感，要不要等会顺便找那个‘名医’检查一下？ “呀，是这个呢。” “嗯？” 身旁兔妖怪少女突然开口令莱维一愣。 “公主说过的，这是一种经典的搭讪方式？装作跟女孩子认识上去搭话其实根本第一次见面什么的。” ……铃仙，你能别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这种话么？虽然给人的感觉的确十分可爱，但被说的当事人很难享受的哦。 莱维看了眼一直低头按着手机，貌似连续给辉夜拨了好几痛电话的紫发少女。暗想她这缺根弦的性格，要没自己在会不会走路撞上电灯柱？ “一直关机吗？” 都被人说成是搭讪色狼了，莱维当然不敢再提正从对面走过来的女子。 “嗯，一直没有开机呢，公主……” “放心，大概是飞机晚点了，航空业来说这种事儿再正常不过了。老实说我印象中就根本没碰到过几次飞机准时起飞的。” 虽然记忆不那么可靠，莱维还是认真想了想，的确多数情况下飞机总得晚点。 “唉？为什么都不遵守时间呢，明明是为别人服务还迟到……” 估计是联想到自己的职责吧，铃仙倒是从来都非常守时，这点跟那些喜欢让男生等的女孩子有本质的区别。 “嗯？” 说着话聊着天，莱维差点都忘了那个刚才被污蔑成他要搭讪的对象，等到发觉眼前光线变暗，抬头才看见那位脸蛋清秀的女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请问……” 嘭，第一声，这是肩上扛着的少年滚落在地的声音。 嘭，第二声，这是把伤员扔下的男人自己倒地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铃仙惊骇欲绝的呼声响彻冷清的街道，在她身前是不知何时收起了阳伞的绿发女子。 ＝＝＝＝＝＝＝＝＝＝＝＝＝＝＝＝＝＝ 地图上指示的医院实际上是一所大学的附属设施，这种形式的医院在外界也算常见，就跟别提除了学校还是学校的学园都市了。应该说学园都市内几乎所有的医疗机构都是跟大学联合经办的。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单，说实话莱维一直怀疑这种单调的颜色是否真的对病人有好处。不都说呆板重复的环境时间长了能令人发疯吗？病养好了结果又衍生出精神问题有点不妙吧？ “醒了？” 说话的坐在旋转式办公椅上的微胖医生，大概他以自己像青蛙似地长相为豪，胸口的id卡上贴着一张很相称的雨蛙贴纸。 “冥土追魂？” 莱维晃了晃刚起床尚未清醒的脑袋。 “你认识我？” 青蛙脸医生本想说的话被打断，他好像对这个更好奇。 “别人向我推荐你这位名医，本来是带受伤朋友来治疗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况……” 莱维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我自己也成伤员了嘛。” “不，你很健康。” 医生从桌上拿起一叠估计是病例之类的东西，却没有交给莱维。 “这些东西太复杂，病人一般都看不懂。里头的意思归纳出来就是你很健康，可以立刻出院。” “是吗？” 莱维掀开上衣，盯着腹部缠了好几圈的绷带。在那上头并没有看到纯白以外的颜色，一尘不染。 “你看上去很了解自己的体质？” 医生的青蛙脸上仿佛写着个大大的‘？’号，他对先前发生在莱维身上的一切十分充满求知欲。 “嗯，多少知道些吧，毕竟也算是有点经验了。” 断掉的手都能像壁虎尾巴一样长出来，修复破开的一个洞应该相对来说更加容易吧？从对质量守恒定律的蔑视方面来说。 “但若是想听详细解说，那么抱歉让你失望了。就跟看不懂你那一叠纸上写的东西一样，我知道的也仅仅是自己恢复能力较强而已。” 莱维小心地按了几下绷带底下应该是伤口的位置，果然没有任何不妥，好似那堆白色的纱布只是些缺乏美感的装饰品。 “恢复能力较强吗？见过一些怪物之后我对特殊事物的接触能力总算是变强了。倒是伤你的那个人更让我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穿透性腹部伤害，听起来就跟要杀人一样，可实际上却避开了所有要害，器官和重要的血管之类完全没碰到。说实话这太难理解了，要知道人的肚子里可没这么大一个空荡荡的洞供阳伞放进去。感觉像是有外力先把刺穿路线上的阻碍物全都推开再放进去，只有腹腔前后的肌肉被扎了而已。” 微胖医生的脸皱了起来，原本看着像青蛙，现在变成了皮肤一点都不光滑的癞蛤蟆。 “虽然不大可能，万一你要认识伤你的人，下次见面记得问问要不要来我这当主刀医生，她的水平用来做手术肯定很合适。” 这个笑话的水平不高，本着对方是自己的医生，莱维还是勉强给了个笑容。他现在更迫切想知道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昏迷了多久？” 因为身上的是病号服，手机什么的肯定不在，墙上倒是有个大大的圆形挂钟，可上头只有时间没有日期。嗯，其实连am、pm都没有。 “一天。” 糟糕！ 莱维听到自己昏迷了一天，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依文。那个出门在外的吸血鬼女孩要是发现超过24小时联系不上自己，说不定会直接想尽办法杀回来。 “不用担心。” 青蛙脸医生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细心，一下就看出了莱维在想什么。 “送你来的那个女孩已经通知过你的家人了，昨天晚上她们都在这里，我可是费尽口舌才让她们相信你没事，刚才出去吃午饭，估计快回来了。” 说到这里，青蛙脸医生的眉头又有朝癞蛤蟆进化的趋势。 “话说回来，你的家人构成可真……” “不不不不，你误会了，绝对是误会了。那群女孩子里除了一个是我女儿外，其他都是家里的房客而已，房客。” 这么说明莱维还是觉得不够，继续解释：“房客就是付钱在家里多余房间暂住的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收到过房费，但从其他方面的确已经得到过相应的东西了。” 莱维所指的是伊芙跟梦梦在圣杯战争以及其后各种事件中给予的帮助，从付出与收获的关系来看也算等价，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说法很容易令人往奇怪的方面联想。好在对面坐着的是已过中年的医生，要是换成血气方刚的少年，还不立刻陷入各种邪恶的联想当中？碰上个正义感强烈的保不准还会拿出手机立刻拨打报警电话呢。 “是吗？嗯……你的房客们回来了。” 并非医院里的神医实际是个感知能力比莱维还强的隐世高手这类剧情，只不过莱维的伤势理所当然住在重症病房，而这种病房的进入需要跟外头的护士申请没法直接敲门。青蛙脸医生就是从他身边一堆器械中某一个的屏幕上看到莱维的‘家人们’回来的。 “你们应该有些话要说吧？顺便告诉你，一会想走就可以直接出院。” 没等莱维接话，青蛙脸医生就拿起桌上厚厚的一叠身体报告，推门直接出了病房。没有关门的声音，因为探病的少女们紧接着就踩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 “莱维大人！你醒了！？” 见到自己睁着眼好好坐在床上还能问出这个问题的当然是目睹事发经过并不断自责的铃仙。光凭相识这段时间了解到的性格，莱维就能想象出自己倒下后，这位紫发少女会有多么地紧张。 “莱维先生，伤还没全好别那么着急做起来啦，还是先休息下吧。” 梦梦是第二个进来的，倒不是说她比菲特还关心自己，应该是类似插队的情况。 “没事，医生都说我能出院了。” 莱维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最后进门那对姐妹花似地少女身上，相似的发型相似的打扮，伊芙与菲特两个也的确很合得来。像伊芙对梦梦那样的防备从一开始就没发生过。 “不用再检查一下吗？” “没事，我的身体恢复能力你们多少也了解一些吧？” 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菲特身边，莱维的动作比一般人还要利落——除非伤重到无法行动，要让他动作比一般人迟钝很难吧…… “对了，铃仙，当时的情况我还没弄清楚呢。” 没等还在紧张查看他身体的兔女郎回答，梦梦就像自己亲眼所见似地抢过了讲解工作。不得不说这项工作的确交给远比外表成熟稳重的她比较合适，莱维突然想到陪铃仙去帮辉夜找书的事。那回也是兔女郎过于紧张结果大脑当机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铃仙，心理素质有待加强哦。 ＝＝＝＝＝＝＝＝＝＝＝＝＝＝＝＝＝＝ “清水寺，由延镇上人始建于公元798年，为平安时代之代表建筑物，历史上曾多次遭大火焚毁，现今所见为1633年由德川家光重建，与金阁寺、二条城并列为京都的三大名胜，是著名的赏枫及赏樱地点。” “茶茶丸，这个地方的资料只要玩过点游戏看过些漫画的人多少都知道些。我想知道的是……” 依文打断了突然化身机械女仆导游的从者，她跟身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辉夜双双靠在栏杆上，眺望据说跳下去存活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的景点。 “刚下飞机不是应该赶快去酒店把行李放好然后稍事休息再考虑其他吗？为什么我们会直接带着行李上车然后二话不说就被拖到这里来啊！” 金发的小萝莉咆哮着，她身边的黑发和风美少女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只有极为熟悉的少数人才知道外表百分百高贵公主样子的辉夜平常有多么地懒惰散漫，在家穿着运动服缩成一团打游戏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虽然是她主动提出参加这趟旅行来看看这个世界中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但绝对没打着体验紧凑旅行团行程的意图。在飞机上忙碌了半天，两位少女已经觉得累了。 “因为是旅行。” 不管两位需要人服侍的懒女人怎么想，茶茶丸用最简明扼要的话给出了答案。身后还仿佛配送实例似地向依文跟辉夜展示着何谓旅行的真谛。 “京都！！！” “这里就是俗话说叫人往下跳的地方啊！” “快点找个人跳下去吧！” “那么就由在下来……” “别跳啦！” 的确这些背景音乐气势十足，却不是依文跟辉夜现在所需要的。 “这帮小鬼怎么这么兴奋？” 跟依文学的，辉夜也开始用‘小鬼’来称呼同行的初中小女孩们了。 “谁知道？话说回来，从这边可以看到京都市街呢，感觉如何？” 依文双手搭在清水舞台的栏杆上，下巴刚好能靠在栏杆上缘向下眺望，这个恰巧足够的身高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生气。不过看样子她是已经习惯了，只要没人主动提出还不至于当场像只小老虎似地发飙。 “什么感觉如何？” 辉夜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淡然。 “别装傻了，你平常穿那身衣服一看就知来自什么年代、什么地方。这次主动跟来也是想看看自己熟悉的地方现在的样子吧。” 依文的语气同样是陈述。别看整天无聊发呆，毕竟活过了几百年的漫长生命，光算来到现世这短时间也够她打发的。实际上读过的书并不比伊芙少多少，莱维对于依文不了解现代社会的担心纯属关心则乱。 “想来看看是真的，不过会是什么样子早就知道了。” 也对，京都可谓是各类acg作品里出现频率极高的城市。里头或许有很多进行了适合故事发展的修改，但大体上的样子早就跟来过多次一样熟悉。说起来这也算是资讯发达时代的一种悲哀吧，电视里成天播着进行过后期加工美化过的旅游节目，实际到了之后的兴奋感陌生感基本很难再找到。就像现在的依文，离不开麻帆良的时候觉得烦恼，真跑出来后又想赶快回家。 “前面有一个能做恋爱占卜，非常受到女性喜欢的地主神社。” 依文班上一个名叫绫濑夕映的女生做出以上发言，这种东西对十来岁的懵懂少女可谓必杀。 “从那个石阶下去，就是有名的‘音羽瀑布’。只要喝了那里的三柱水，据说可以达成健康、学业、缔结良缘的愿望……” 必杀之后紧接着又补上了一记，从麻帆良远道而来的初中生们再也按捺不住了。 “缔结良缘？” “就是那个！” “我们快走吧！” “那边的人！你们怎么可以偷……不对！不能擅自行动！” 有了带头的，女孩子们在短短几秒钟内就一窝蜂地冲了出去，有着优美风景的舞台终于恢复了宁静，依文突然觉得要能在这睡一觉也挺好。跟身边的辉夜对视一眼，显然对方跟自己想得差不多。 “主人，辉夜小姐，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就算不着凉，也会给别的游客造成困扰，而且以你们现在的穿着，还很有可能发生睡迷糊了不小心走光的情况。” 茶茶丸，你这是在帮莱维保护他的私有物吗？不过辉夜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依文无聊地摆摆手。 “所以说我一直不喜欢现代这种到处都短的衣服，在动画里看到美少女穿着是很不错，实际自己换上就发现各种麻烦。” 扯了扯短短的裙摆，辉夜对自己身上这套麻帆良初等部校服的新鲜劲早在穿上后十几分钟就消失。 “唉，不能在这睡觉不能回酒店，所以我从来都讨厌跟旅行团出游，根本一点自由都没有。” “主人，你没跟过旅行团出门哦，而且这次带队的是学校老师。 茶茶丸，少说两句会死么？依文的眼神透露出这个险恶的信息，不过就像茶茶丸开口闭口都在吐槽一样，这点威胁早就被她无视了。 “我们怎么办？一直站在这发呆么？” 嘴里说着，辉夜已经打开自己的包在里头翻开了，要是这么放任下去，肯定会演变成地点为清水舞台的psp对战大赛。 不行，不能这样。依文虽说一直在抱怨，好歹是她的休学旅行初体验，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着期待。 “跟着下去看看吧，要不那些老师以为我们掉队到处用喇叭喊就麻烦了。” “主人傲娇了。” “才不是傲娇！” “哦，明白明白。” 茶茶丸的注解一如既往地简短有力，辉夜轻笑一声，转身朝着那帮女孩离开的地方走去。 ＝＝＝＝＝＝＝＝＝＝＝＝＝＝＝＝＝＝ “简单来说，就是我被那个叫女人用伞戳了个洞？” 莱维没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什么问题，还好没有其他不熟悉的人在场听到这句稍显猎奇的话。 “爸爸……” 菲特探出手轻轻抚摸着莱维受伤的地方，仿佛忘了他伤早已好了这件事。一旁的伊芙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睛也一直盯着绑带底下原本该有个伤口的位置。 “这不是没事么，别担心了，一会我们回家。” 为了向几位少女展示自己身体多棒，莱维使劲拍了两下缠着绷带的地方，这个动作又引来除了伊芙以外所有人的惊呼埋怨——伊芙只是没开口罢了，她的眼神比菲特的眼泪更让莱维觉得难以应付。 “哦，对了，垣根呢？就是我扛着的那个少年，他在哪个病房？” 话题转移成功，病房里一阵沉默。铃仙抬起头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责，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被带走了……” “果然么？” 其实莱维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要不是为了抢走垣根，谁没事会跑来杀自己这个‘偶然’的外来者？对方不由分说攻击自己之后带走垣根，那么多数应该不会立刻杀了他，很可能还是自己不了解的同伴一类。莱维印象中的垣根帝督虽然自信乃至自大，还没傻到不留后路就找上第一位的程度。何况想打败一方通行，也绝非单单为了什么第一第二的排名，这里头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内情。 “是你帮我拖住的那个少年？” “不，是不认识的人。白色的斗篷白色的衣服，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 “怪盗，布卢布兰。” 描述的简单却足够有代表性，伊芙立刻就想到了大霸星祭时那个惹出不少事最终又草草收场没了下文的怪盗。 “嗯，我也想过他们不应该是单纯大霸星祭来捣乱偷东西的，只是竟然在学园都市里藏了这么久还搭上了垣根的线，行动力可真强啊。” 接过伊芙递来的手机，上头是一些学园都市内部最近的不明真相传闻。虽说大多看起来像巧合被臆想放大的怪谈故事，说不定里头会隐藏着某些有用的线索。 “算了，先不管。那家伙也不是当年的傻小子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用不着我们这些外人操心。” 莱维把手机还给伊芙。 “话说回来，铃仙你认识那个女人？” 其他三位少女听到莱维这句话并没有特出的反应，显然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交流过了。 “嗯，她叫风见幽香，是我原本世界的人……非常、非常的危险！实力绝对要超过我甚至公主很多很多，莱维大人，下次再见到请千万千万不要妄动！” 从铃仙畏惧的表情就能看出那个叫风见幽香的女人有多么可怕。事实上莱维早就有深刻了解了，毫无反应地被刺穿身体，若非莫名其妙地手下留情，一般人早就死了。 “嗯，不会的，放心吧。另外……” 没等莱维说完，梦梦心有灵犀般地不知从哪掏出一堆衣服塞给他。 “莱维先生请自便，我们暂时回避一下，” 少女甜甜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可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 “如果希望帮忙的话我也可以留下的啦，莱维先生的身体……” “咳、咳！多谢多谢，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 废话，哪有人敢答应？没看伊芙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如果答应就杀’？好吧，就算忽略这个，菲特脸上羞红且蠢蠢欲动的迹象是什么？难道这么快就被教坏了？莱维首次发觉让自己的乖女儿跟梦梦接触太多或许并非好事。 “那好吧……” 梦梦，你满脸的遗憾到底是什么意思？ “莱维先生，依文小姐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告诉她你睡着了，虽然语气听起来有点奇怪，不过应该没有怀疑你受伤，放心吧。” 说完，粉红色的公主把门关上。莱维连忙打开放在衣服堆上的手机，一看依文名字后头的来电时间，立刻仰天长叹：“完了，凌晨啊，还不如让她知道我快死了呢……” ＝＝＝＝＝＝＝＝＝＝＝＝＝＝＝＝＝＝ 依文的心情不太好。 虽然已经一大早跟伊芙通过电话，知道莱维并非自己刚走就跑去偷吃家里的女孩子，但被人捅穿了肚子怎么也不能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自己一不在就被女人偷袭，那家伙真的是白痴吗？依文恨恨地想着，要不是刚才莱维打电话来道歉加劝阻了半天，早就让茶茶丸带着自己用最高时速飞回去了。 等这边事情办完，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笨蛋一顿！竟然敢让自己如此地担心。 “哼！” 依文把筷子一扔，面前的饭菜吃了一半都不到。 “浪费食物。” 辉夜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嘴边，眼睛自始至终没从桌面上的漫画移开，这种情况下还能分神留意依文的动作，也算得上是一种才能了。 六八、依文，两边都是大危机！怎么办！？ “主人，浪费食物。” 怎么回事？平常在家里也就算了，出了门竟然联合外人欺负自己的主人？依文真后悔没阻止超铃音把茶茶丸从拧发条式改装成半永久动力式，现在自己连个教训她的手段都没有。 “我吃饱了。” 与其说吃饱了，其实是找到存档点后终于能够暂时停下吧？辉夜放下筷子关掉psp，比其他学生要豪华得多的和式客房里就只有她跟依文主仆两人。 “对了，昨天晚上的事，你就这么放着不管好么？” 辉夜把psp放回自己的包里，好像生怕摆在桌上会被依文抢过去玩一样。 “昨晚的事？不就闹了一会儿么，有什么大事？” 依文嘴里说得轻巧，实际上来到京都下榻旅馆的第一晚就发生了绑架未遂案件。犯人是一名穿着猴子布偶装怀疑有奇怪癖好的女人，绑架目标则是依文的同班同学、麻帆良校长的孙女近卫木乃香。 “好歹是你的同班同学，不闻不问的太冷血了吧？” 捧着茶茶丸端过来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辉夜漫不经心的说着。 “既然这趟旅行的实质目的是缓和麻帆良跟关系咒术协会的关系，有不希望事情顺利发展的人来捣乱再正常不过了。以关西咒术师的身份绑架关东魔法协会理事的孙女，如果成功的话就算不撕票也能达到让两边谈判破裂的目的。” 轮到依文就没辉夜那么淑女里，她一把抢过茶茶丸还没放到桌子上的杯子，好像还在气她不帮自己这个主人说话。 “嘛，总之从策略上来说简单直接又有效哦。” “要我说直接把关西的会长之类杀掉不更直接。” 果然没跟其他同学一块到大厅吃早餐是正确的选择，这两位的话题太容易吓到那些青涩的小女孩了。 “主人，辉夜小姐，你们现在是属于麻帆良一方的。” 未免两人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说越起劲，茶茶丸开口纠正。 “嘁，说说而已嘛。那个老头又不是什么傻瓜，他会把自己孙女放在这个班级，早就知道班上有不少能派上点用场的人了。” 依文总算是回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樱咲刹那，神鸣流剑士里水平算不错，昨晚的事不就很好的解决了么。而且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你也会出手吧？整天一副不在意别人的样子，其实是个意外热心的好人。” 眼神中带着戏谑，辉夜不喜欢依文这样的笑容。 “我只答应过你的男人保护你，其他人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哦哦，傲娇了。” “你才傲娇！” 被茶茶丸气到的依文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她尽情地戏弄辉夜，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安全还得靠对方保护。 ＝＝＝＝＝＝＝＝＝＝＝＝＝＝＝＝＝＝ 林间小屋的女主人不在，莱维心里多少有些担心，请假呆在家里都显得有些不自在。而且时间临近中午，还有个更重大的问题需要他去面对。 “失策了……” 站在空荡荡的餐桌旁边，莱维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出院后顺便在外头吃完午饭再回家。平常把一切家务大包大揽的茶茶丸跟依文一块去了旅行，换下来的衣服可以仍在那不洗，卫生几天少打扫几天没事，可这段时间的伙食该怎么解决？ 虽不至于连煮个面都会引发火灾，但莱维的烹饪水准也就仅止于煮个面往里头扔点火腿和鸡蛋的程度。难道这几天要全家一起陪自己吃泡面？ 莱维开始思索着家里有谁能够暂时接过厨师的工作。 费了半天功夫把铃仙哄回家去照顾凛，现在肯定不可能再把她叫回来，何况那副表面飒爽实际迷糊的性格很难让莱维相信她的厨艺。伊芙……直接pass，估计让她切菜还不如剁人。梦梦总是会时不时展现出别人难以想象的一面，据说厨艺也是一名公主的必修课吧？一会倒是可以问问看。 “爸爸，是肚子饿了吗？” 菲特！没错，菲特！ 光从外表判断厨艺的话，还有谁能比年纪轻轻就有一副未来必定成为好妻子外表的菲特拿到更高分？莱维努力从他那堆比浆糊还不如的烂大脑里找出很久以前的记忆残渣，好像菲特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懂得做菜了嘛。 “爸爸？” 菲特发现莱维好像在某种失神的状态中，还以为是伤没完全好，紧张得连忙跑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没事没事，我只是刚好在烦恼家里谁会做饭而已。” “哦，” 听说不是伤势复发，金发的少女松了口气，随即换上羞怯中隐含着自信的表情。 “交给我吧，这段时间跟疾风请教了不少厨艺方面的问题，一直想、想让爸爸你试试……” “好好，那爸爸就期待着了。不过……做四个人的饭菜没问题吗？” 莱维扭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离午饭的时间给茶茶丸使用当然足够，可不常做饭的人在速度方面会差很多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应该可以吧？我看看……” 色香味之类的暂且不论，菲特暗想自己对厨艺方面最有信心的就是速度了。要知道以往总是一大堆女孩子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动作太慢岂不得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午餐了？菲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头的食材非常齐全，而且正好有想要的东西。 “没问题，有番茄、有吞拿鱼罐头还有香肠，做意粉的话很快就好。” “哦，意粉啊，好久没吃过了。” 菲特从冰箱里把需要的材料拿出来，转身把东西都放到流理台上，然后有点扭捏地走到莱维面前。 “爸爸，不要在这里看啦……会紧张的。来，先回房间，等我做好了叫你。” “我走我走，怎么还那么害羞啊。” 被菲特使劲推着走到了楼梯上，莱维摇摇头，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本性还是没那么容易改变，外表看起来酷酷的菲特，其实比多数女生都要害羞。稍微逗一下就能见到羞红的脸蛋，这也是莱维邪恶的乐趣之一。 回头看着菲特往厨房里跑的背影，莱维差点撞上迎面走下来的梦梦，他连忙用双手撑住要往下摔的少女的肩膀：“小心点，别在楼梯上跑。” “啊，太失职了，刚想起来中午饭还没准备，因为时间太紧所以就急急忙忙跑下来了。”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用不着着急了。菲特已经去准备午餐了，等会应该就能吃。” “菲特？晚了一步吗……” 梦梦弯下身子从楼梯栏杆的缝隙往一楼看了看，对于菲特会做饭的事没有半点惊讶，语气中倒是颇有些遗憾。 “没关系，依文她们还得一阵才回来，你要是想展示厨艺的话，机会多得是哦。” 怕菲特会害羞，莱维强行抓住想到厨房去帮忙的梦梦，按着肩膀把她身子转过一百八十度推着往楼上走。 “好吧，晚餐就交给我，绝对会做出莱维先生喜欢的料理！” 眼看这次是插不上手了，梦梦拍着颇为可观的胸脯信心满满地说着，然后就被莱维推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这几天的伙食是不用发愁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依文不在空荡荡的总觉得有点不习惯。这才分开多久就开始挂念了？莱维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像班上那些女孩子一样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等等，“伊芙，你……” 菲特的姐姐、不，应该说像菲特姐姐似地伊芙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身上是梦梦买回来的居家服。少女低着头一手轻轻点着下吧，明显是在烦恼着某些问题。 “该不会你也是想去做饭吧？” “嗯。” 简短的肯定回答，难道这是外星人工少女的约定俗成原则？类似身份的茶茶丸因出生在地球，就完全不会这样。 “只是参考一下，午餐想吃什么？” “只是参考一下的意思是我想吃什么你就不做么？” 莱维忽然觉得这种情景有点眼熟，貌似跟依文看过的很多动画里都有类似的角色上演类似的戏码，所以他一不小心就把剧情中接下来的发展脱口而出。 “……” 沉默，眼神有点怪异，伊芙好像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有如此地被害妄想。 “啊、那个，台词，对，台词。之前跟依文看的电视里有类似的台词，顺嘴就说出来了，嘿嘿。” 傻笑来掩饰尴尬是最笨却又最常见的办法，莱维也不能免俗。他挠头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被老师抓住小辫子的不良学生，难道是平常看多了名为春原的生物潜移默化了？ 虽然是工作日，因伤请假的莱维还是顺利在平常周末的午餐时间坐上了饭桌。同时坐在旁边的是伊芙跟梦梦，平常略显拥挤的餐桌，在依文带着茶茶丸参加休学旅行后一下子宽敞了起来。 “番茄吞拿鱼香肠拌意粉，味道不如茶茶丸小姐做的……” 陆续端上来四个盘子，菲特紧张地站在桌子边上，直到莱维拉她坐下好像才想起自己不是餐厅的厨师而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哦哦，味道很好，菲特你太谦虚了呢。” 梦梦一点都不淑女地拿起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莱维对她这个帮菲特缓解羞涩的举动抱以一笑。 “很好吃。” 当杀手的比当公主的更斯文秀气，虽然知道梦梦那是特意做出来的样子，对比起来依然令人觉得颇为有趣。莱维见两人都吃了，在菲特期待的目光下也动起来的叉子。 “果然好吃，菲特以后绝对能当个好妻子……可恶！谁家的小子敢娶我家乖女儿？想想就觉得心疼啊！ 就差眼含热泪了，莱维不输梦梦的演出，立刻让菲特忘了别人品尝自己手艺的紧张感，连忙开口：“爸、爸爸，我不、不会嫁人的，要一辈子陪着爸爸……” 声音越来越小，到后头连莱维的耳朵都接收不到可辨识信号，菲特的小脸都快埋到装满意粉的盘子里了。 “呵呵，菲特不嫁人就最好了，以后就算把茶茶丸送给哪个混蛋也不愁没人做好吃的。” 伊芙没在意餐桌上的笨蛋父女对话继续默默进食，一旁的梦梦则是来回打量着菲特和莱维，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啊，对了。有些人喜欢加点胡椒粉再吃，你们需要吗？” 菲特起身跑回厨房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我要。” 这个家里最从善如流的就要数伊芙了，来到地球已经有一段时间，可也许是因为还没进行过环游世界旅行却又看了过多的书籍，她对一切没接触过的新鲜事物都抱有积极尝试的态度，这和她外表的沉默冷淡有着天壤之别。菲特刚把装着胡椒粉的小瓶子放到桌上，伊芙就一把拿了过来要往自己的盘子上倒。 可是，那个瓶子怎么看着有点怪怪的？莱维虽然没怎么进过厨房，可家里的瓶瓶罐罐应该还是有点印象的呀。 “呀！伊芙、等等！” 眼看着伊芙就要把瓶子倒过来让里头的胡椒粉做自由落体，菲特突然站起来伸出手一把夺过。 “抱歉、抱歉，我拿错了，这不是胡椒粉。刚才做饭的时候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流理台上，这是爸爸学校那个保健老师给的药……呜，伊芙，对不起……” 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御门在菲特好了后给的那瓶药？好像说是万一那天吃的胶囊药效不够，仍感觉到身体疲劳不适的话可以用这个调理。随身带在身边应该是想在医院里给自己吃的吧？莱维对自己女儿的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不过正因为都顾着菲特那边，没人注意到在她夺过药瓶的一刹那，已经有些细碎的粉末落到伊芙的盘子里，然后溶解在意粉香喷喷的热气之中…… ＝＝＝＝＝＝＝＝＝＝＝＝＝＝＝＝＝＝ 呼，吃饱饭睡个午觉，在家真好啊。 莱维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床上一倒，要是依文在家，肯定得把他拽起来臭骂一顿。可惜现在小屋能管他的两个人都出去旅游，没有人可以制住他这个懒散的家伙。 叩叩叩。 虽然能把莱维揪起来臭骂一顿的人缺席，但世界的残酷可不会就这么简单褪去。明明已经伤势复原还借口请病假在家不上班，要是再让莱维舒服下去，大概天上的神明都想跟他换个工作了。未免从云端往下看的时候伤着眼睛，某个不知道在哪不知道干啥的神派来了叩门的使者。 “伊芙？” 金发娇小的使者穿着那身许久不见的战斗服，紧身加超短裙的设计的确十分便于行动，可真的不会引发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吗？尤其伊芙本就是常常把‘最讨厌h’挂在嘴边的纯情少女，莱维每次跟穿着战斗服的她交手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即使抛开裙子掀起的问题，那双被类拘束带物品一圈圈紧紧缠绕的双腿也令人难以直视。要知道这对枪手来说可是致命的啊！难道那些不知作何用途的拘束带原本就是这个用意？ 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几遍，莱维怎么都没法把眼前的黑衣金发少女跟智计深沉的形象联系到一起。还是先让她进来吧，站在自己门口被梦梦看见，还不知道会乱想乱说什么呢。 “先进来吧。” “嗯……” 砰，这是关门的声音。 喀嚓，这是锁门的声音。 咦？锁门？ “莱维。” “嗯？你叫我……” 研究伊芙为何把门反锁的意向立刻被排除，印象中这绝对是首次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被她称呼这个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像伊芙和金色之暗是同一个人，我已经确定了，托雷跟莱维这两个代号是等同的。” 少女的目光中透着没有一丝疑惑的坚信。 “即使头发的颜色改变了，又有些跟以前不同的能力，但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额，可是我……” “不会错，一模一样的气息，使用电磁枪时完全相同的能量波动。吸烟是为了纪念某个人，对么？虽然你很可能已经想不起那个人。” 莱维望向床头柜上的烟盒。这种忘却的纪念他早已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这样吗？莱维从不过于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那里头消失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史恩－波尔菲德。这就是你纪念的那个人的名字。” 史恩……又来了，又是那种令人头疼的感觉。遇见梅莉时、遇见约修亚时，再早之前是来到麻帆良之初，莱维第一次重逢阿尔与隆道的时候。 “抱歉。” 面对少女的眼神，莱维只能道歉。从最早在宇宙中的相遇他就已经知道，这位少女意外地了解自己的武器与攻击方式，了解自己某些不为多数人知道的爱好，总能说出触及自己记忆尘封处的话语。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对方仿佛处处猜到自己的想法，没有长时间相处后的了解，有可能注意到那些细微的地方么？ ‘你认错人’这样的话，没法再说出口了。 “不用。” 伊芙紧紧搂住莱维，将自己揉进他的怀里，被压抑住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清晰。 “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我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这次终于抓住了你，绝对绝对不会再放开！” 不知道是否鼻子顶在自己身上造成的错觉，莱维仿佛从少女坚定的声音中听出了哭泣的余音。面对这种情况他还能怎么办、还应该怎么办？即便应该记得的早已全部忘掉，但遗忘却不能抹去曾经存在过的。莱维双手抱紧埋头在怀里的少女，轻轻抚摸着她长长的金发。 “瞎担心什么？现在没有令咒了，我可还等着你付房租啊。” ……某个在几百米外的树梢上用高倍数望远镜观察窗内情况的少女听到监听器里传来的对话一脸黑线。 莱维先生，你这破坏气氛的手段也太高了吧？ 幸好，不知为何沉浸在悲伤中的伊芙没像那位少女一样吐槽，但她抬起头来凝视着莱维的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却也带着一股明显的怨气。 “喜欢偷跑的猫，不抓住就会不见。像圣杯战争的时候，还有这次去学园都市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果然是这件事……莱维虽然奇怪为什么伊芙的情绪突然变化如此之大，但好歹这个缘由他还能猜到。 冤枉啊！ 莱维虽然的确有把危险都尽量揽在自己身上的无聊大男子主义思想，可他心说这次绝对是因为事出突然。要说危险，他当初还真没觉得在学园都市会碰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 事实证明，超能力者虽各有各的强大之处，比如结标与黑子的空间移动、美琴的控电以及那招跟莱维很相似的超电磁炮，学园都市第一位的一方通行更是有着等同于神迹一般的能力。可这些超能力者终究仍是普通的学生，就像宗教界那些纯粹的魔法师一般，缺点过于明显，那孱弱的身体。 莱维能够把发丝直接移到一方通行的体内，这种看似防不胜防的攻击方式他却从未在其他一些对手身上使用过。原因非常简单，破开空间将一个物体传送，说穿了就是挤开原位置上所存在的东西。平常的瞬移挤开的是空气与粉尘，将物体移动到人的体内则是挤开人体的组织。这里就涉及到目标地点的能量密度问题，空气与粉尘这种人普通人吹口气就能使其流动的东西十分容易挤开，坚固的物体比如钢筋水泥制造的墙壁就会略困难一些，但也还没到无法成功的地步，以黑子的水平都能够用脆弱的玻璃挤开大楼柱子的构成。 若是换成浑身充斥着魔力或气的强者呢？在很早以前莱维就做过类似的尝试，结果令人失望，空间的通道根本无法打开，更遑论挤开密度极大的高能量了。这种技巧对英灵使用无异于犯傻，对超能力者这种没有魔力与气、**锻炼又十分欠缺的人最为合适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方通行这个级别的强者尤其还是能量控制系的，过大的空间波动肯定会被提前察觉避开，这也是莱维为何用的是发丝而非其他更有杀伤力的武器——有人认为他是非暴力主义的大好人么？ “不许发呆！” 伊芙淡淡的语气中带有难以忽视的火气，把在心里喊冤的莱维叫了回来。 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了？莱维奇怪地想着。 “这次是意外，真的。当时怕我的学生出事，太过紧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何况学园都市里头只要小心点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至于那个叫风见幽香的女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莱维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就算早知道有那个绿色短发的女人，叫你们来又能有什么用？连攻击预兆都没感知到就被‘杀死’，莱维从没感觉到如此地无力，即便是来自远古的英雄王也没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 “我知道你没有当我是累赘，但那种有人为了保护自己而面对危险、自己只能在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胡思乱想的感觉，要比死在重要的人身边更差，你知道吗！” 伊芙丝毫没有顾忌会被别人听到，她用莱维认识以来从没有过的声音大喊着。这具娇弱的身躯、这个沉默的灵魂原来也能够发出如此的呐喊。而且不光是言语中，伊芙甚至把她成为杀手后唯一一次的情感宣泄表达在了行动中。 少女猛地往前使劲，像夫妻吵架时摔东西泄愤似地将面前的男人推开。好在背后就是依文特意购置的那张软绵绵大床，否则毫无准备就遭到忽然袭击的莱维，铁定后脑勺和背部得吃一记狠的了。不过就算心知没有刚出院再负伤的危险，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仍没能扔掉的那点人类本能促使他没有放开抱着少女的双手，反而更用力了一些，结果就是两人以新婚夫妇的姿势躺在了那张前前天晚上还睡着原配的大床上…… ＝＝＝＝＝＝＝＝＝＝＝＝＝＝＝＝＝＝ “哈秋！” “主人，早说过不要裸。睡，很容易感冒。” 茶茶丸取出一块手帕，还没递过去就被依文一把抢走。 “人的自然形态就是赤。身。裸。体，白天被难受的布料包裹着就已经够了，晚上睡觉为什么还要捆住自己！而且我可是吸血鬼真祖，怎么可能会得感冒这种脆弱凡人才会有的小病！有点花粉过敏而已。” 把手帕扔回给自己的从者，依文揉着红通通的小鼻子嚷着。 “主人，你到底想强调自己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再说花粉症跟感冒并没有高低之分，而且春天才会有的疾病，现在则属于秋季……” “啰嗦死了！整天揪着无关紧要的细节干嘛啊！不是花粉就是鹿毛！反正都是过敏！” 看着主仆二人的表演，辉夜在一旁想用袖子掩嘴而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穿着的是麻帆良初等部的校服，没有了那宽大的袖子。 真麻烦。 说到底她跟依文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同是不适应现代社会的可怜少女啊。 “没想到还真有鹿到处随便走呀，虽然在旅游节目里看过，奈良公园还挺不错的。” 能够得到依文这句评价，奈良公园可以死而无憾了。要知道这只外表柔弱的小吸血鬼可是对各方面都出了名的挑剔，也许正是这里自然与人工巧妙融合的景致令她想到了自己那林间小屋吧。 “嘁，那家伙该不会在偷吃吧？” 走在三人小队的最前方，依文用不会被别人听到的音量低声说着。一想到小屋就想到莱维，一想到莱维就觉得自己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喷嚏有点不对劲。不都说是有人想起自己或有跟自己相关的事情发生才会这样么？刚才的情况到底是哪一个？ 最好是那个家伙想我想得不得了，要是感趁我不在把谁给偷吃了，哼哼！ 不知是少女的直觉又或吸血鬼的天赋预感，依文没想到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正朝着她心里的状况发展…… “还是兔子比较好，别看鹿表面上很温顺，实际上是种很有攻击性的动物。” “不过是连角都没有的小梅花鹿而已，就算有攻击性又能怎么样？” 依文对辉夜的话嗤之以鼻，心想她该不会是身边有只兔妖怪手下就爱屋及乌了？她却不知道，辉夜手下的兔子何止铃仙一只，她对兔子的喜爱，也早在铃仙出现之前。 “茶茶丸，把鹿饼给我。反正都买了，又不能像班上那些傻小鬼一样自己拿来吃，就分给它们吧。” 别说，依文这还真不是瞎猜。刚到奈良公园门口的时候，她就亲眼见到班上一个叫古菲的女孩子把鹿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不愧是麻帆良著名的笨蛋战队成员，果然能人所不能呢。 依文拎着一袋鹿饼走向小鹿集中的地方，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长者大多笑着眯起眼睛。没办法，以她一米三的身高，67－48－63的未发育三围，任何一个不熟悉的人都会当成是洋娃娃般可爱的金发小女孩。现在的行为不更是坐实了那些长者严重的形象么。 “没有锋利的牙齿和角、四肢不善于搏斗，只有奔跑速度跟耐力勉强能算是有那么点用。要是在这放一只狮子会发生什么悲剧呢？说到底还是一种没有任何长出的可怜生物，被人类圈养真不知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跟外表反差极大、绝对会令身后老爷爷老奶奶们为其担心的话，依文手上装满了鹿饼的袋子晃来晃去。 或许是从小培养出了对食物摩擦发出声音的敏感，原本漫不经心吃草的鹿们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目光准确地瞄向正走过来的金发小女孩。眼神中充满了对美食的**，连这一点都被很有技巧的隐藏了起来，以至于娇小的女孩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 “来吧，这里没多少，你们自己分着吃吧。” 依文举起手里的袋子挥了两下，正准备打开袋子把里头的大块饼干抛出去的时候，她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看似温顺可爱的鹿群不知何时悄悄地接近，等依文回过神来已经陷入了前后左右毫无空隙的重重围困！ 危机危机！大危机！ 终于醒悟过来的依文从梅花鹿那圆滚滚的大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贪婪，离她最近的几头甚至从嘴角流出了令人恐惧的唾液！ “等、等等！你们……呜哇！！！” 话还没说完，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片刻前还举着袋子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吸血鬼真祖被群起围攻的鹿们狠狠地推倒在地！手上装满鹿饼的袋子作为首要目标第一时间就被夺走，可是饥饿的鹿群却远远还没满足。的确像依文自己说的那样，‘孱弱’的小鹿没有大型食肉动物的锋利牙齿，但它们仍然用貌似无害甚至有点可爱的舌头在包围网中那具娇小的身子上来回翻弄，希望能再找出哪怕一块鹿饼的碎片。 没法使用魔法，怀里的魔法药剂在第一波进攻中就被翻出来打碎在地。连个最简单幻术都没法使用的吸血鬼女孩本有着世上少有人能比的体术实力，却因出乎意料的惊吓跟随后顾虑周遭游客目击的原因无法施展。可怜的女孩遭受到悲惨的凌。辱，身上那套平常很难得穿一次的麻帆良初等部校服在鹿群的舌头攻击下很快就凌乱不堪，略显苍白的肌肤直接暴露在长条状柔软物体的攻击之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快住手！你们这群该、该死的低等动物，赶、赶快给我滚开啊！哈哈哈哈哈……” 谁能想象，竟然有如此的酷刑！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地方同时遭到不间断的攻击，就算是再不怕痒的人都没法忍受，何况是魔力被封印后基本就是个普通小女孩的依文？ “好、好难受！全部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不光是旁人难以想象的瘙痒，鹿的舌头就跟其他大多数生物一样，在食物的诱惑下分泌出大量的唾液。才刚过了几秒钟，依文已经有种自己被扔进了装满粘稠滑腻液体的大浴缸里。对于天性畏惧水的吸血鬼来说，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要知道当年的纳吉可就是凭借着这一招将不可一世的邪恶魔法师封印的。重温十几年前的惨状，依文的心里有多凄凉到底有谁了解呢？ “茶茶丸！” 仿佛临终悲鸣般的声音终于唤醒了在远处被突发事件吓到陷入呆滞状态的魔法师从者。不过奇怪的是，茶茶丸迈开脚步前一瞬间脸上和往常一样的淡漠，竟然令人联想到遗憾之类的情感。是错觉吗？她该不会真的是在幸灾乐祸才没立即动身救主的吧？ 茶茶丸是如何看待依文落入重围暂且不谈，跟她站在一起的辉夜早就抛开了公主的身段笑得直不起腰了。有比这还好笑的事吗？在人前人后不可一世，到处散布恐惧的黑夜之王竟然被一群可爱的动物袭击并且陷入苦战无法脱身？辉夜搜遍脑海都找不到什么动画漫画里有过类似的离奇剧情。 所以说生活就是最好的小说，想象力再丰富的作者都总能在生活中找到出乎意料的事。终于勉强止住笑的辉夜好像想起了自己此行还负有保镖的职责。 “让我来吧。” 辉夜拉住茶茶丸正要抬起的手。她倒不是还没看够好戏，这回她真的在为主仆二人着想。茶茶丸是科学的产物，她处理事件的方法除了暴力外很难想象还有其他隐蔽的手段。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情况，还是由精通各种法术的辉夜来处理更加方便。 轻轻的一挥手，只见一道淡淡的白光在挤成一团、好似为了方便装车运送去屠宰场的鹿群中闪过，秋日的午后的阳光柔和但并不逊色与盛夏，所以没人注意到那点变化。 随后，鹿群像是终于确定小萝莉身上没有其他可吃的东西，缓缓转身退去、散开。被狠狠蹂。躏了一顿的金发小萝莉双眼无神地躺在稀疏的草地上，身上的麻帆良初等部校服已经不单是用凌乱足以形容。湿漉漉、粘兮兮、乱七八糟搭着的那堆布条早就失去了遮掩身体的用途。平平无奇的胸。部以及其上粉红色的小樱桃都毫无例外的暴露在太阳底下。裙摆高高掀起，同龄人中除了她外只有黑子敢穿的超性感黑色半透明蕾。丝内。裤也露了出来。幸亏辉夜用法术驱赶鹿群时早就想到了依文的情况，又多加了一道幻术。其他人能够看到的只是爬起来发呆的正常小女孩，超露。出度的湿漉漉小萝莉这种东西只有辉夜见到了，连边上的茶茶丸都没能分享。 在那之后又依依不舍地欣赏了一阵吸血鬼女孩的惨状，这才用法术给她还原到蹂。躏前的状态。 “主人不忍心伤害那些小动物，真善良。” 茶茶丸这句话基本起不到任何安慰的意义，在依文听来完全是讽刺，她像充好电玩偶一样慢慢亮起来的双眼里写满了愤怒。 六九、醉酒的金色之暗？还挺特别的…… 所谓的夫妻，相处日久后会在某些方面越来越同步。比如相似的爱好，对事物差不多的评价，若再往灵异玄幻的方面发展，像双胞胎那样的感应以及巧合遭遇也有可能存在。而最后那一点，现正在莱维身上验证着。只不过方式奇怪了点，情况稍微变化了点。 莱维仰面倒在床上，伊芙则是跟刚才拥抱差不多的姿势倒在他的身上。 该说是奇迹吗？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倒下顺势拽倒另一个，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能令被拽倒的一个衣服凌乱到如此的程度？莱维一直以为这种展开只有卖。肉向的后。宫漫画里才存在，是为了服务读者而忽视掉物理定律的结果。但现在他相信了，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它发生了，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伊芙倒在莱维身上，短短的裙摆被下落时的气流掀起这点很好理解，可为什么明明是紧身设计兼顾了行动方便与不容易脱落的连衣裙，虽然无袖却连着脖子处的高领、理应更结实的地方也会从肩膀部位拉开呢？ 难道是茶茶丸用的洗衣液存在问题，把紧战斗装泡成松垮垮便服了？莱维绝不承认是自己的左手使劲拉伊芙的肩膀导致现在满眼白光的情况。好在这件衣服的弹力貌似非常不错，莱维一松手就啪地一声弹了回去。 “h.” 伊芙那暗暗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带有点平时很少能听到的柔媚，这里头当然有少女本身羞涩的缘故，但不像往常那般羞愤大喊接着把莱维暴揍一顿，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以为用h的事情就能转移话题吗？太天真了。” ……莱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今天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伊芙突然的变成跟平时不同的样子，现在的状况可以说做梦都没有想过。 “你、你不要误会……” 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竟然用这种扭扭捏捏的语气说话，莱维虽然很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他更觉得有趣。脸蛋羞红吞吞吐吐的伊芙，看上去要可爱多了。暖暖的气息不断吹到脸上，冷冰冰的少女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诱惑。 “并不是恋、恋爱方面的意味……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偷偷一个人走开，跟我无关，就算是依文她们也会担心。而且不管再怎么弱小，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带上我，好吗……” “好的。” 不管伊芙为什么会变成这副羞涩小女孩的样子，一个关系亲密且有可能过去还更加亲密的少女趴在自己身上说出这番话，换了谁也没法给出和莱维不同的答案吧？ “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情况不允许，我也会尽量通知你们。话又说回来，这次你给我的那些资料就帮了大忙。” “情报收集本来就是作战前最重要的，可据我所知这些事以往都是别人帮你做的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有事瞒着我！” 莱维真想问问伊芙她确切年龄到底是多少，虽然外表基本上跟菲特差不多，但莱维早就抛弃了以样貌判断年龄的陋习，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这位杀手小姐平常冷静沉着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要说演技那也太逼真了吧？说不定这种别扭小女孩的性格才是她的本来面目？除了体温意外地高，还真感觉不出任何虚伪做作。 等等，体温？ “伊芙，你……发烧了？” “大笨蛋，关于这副身体改造的数据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这副几乎全部由毫微机械控制的身体怎么可能生病，就算是一般的药物都没法造成影响。唔……你抱得人家好紧，虽然不喜欢h的事，但总感觉这样并不讨厌呢……” 药物？该不会…… 莱维想起了吃饭时没怎么在意的一幕，菲特的那瓶药难道已经有部分洒进伊芙的碟子里了？她说一般的药物不会造成影响，可如果是那个御门老师的药呢？莱维觉得自己或许抓到少女异变的原因了。 “伊芙，刚才的午餐，你觉得味道有什么不对吗？” “午餐？味道很好，除了调味好像稍微苦了点，不过那也是特有的风味吧？……别总是岔开话题，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乏味吗？明明是个色狼，在依文面前你也是这样吗？还是说觉得身材……再怎么也比她要好一些吧……” 依文？ 好吧，莱维承认伊芙并不丰。满但绝对够得上玲珑浮凸的身材，确实比没使用幻术的依文要好出几倍，尤其是紧贴着自己快被压扁却仍旧显示着柔软弹性的那两团……是太热的关系吗？莱维仿佛感觉到不敢去细想的两。点突起，为什么都不爱穿内。衣啊？是因为战斗服无袖的设计会露出肩带？那改穿其他款式不就好了吗？ 不不不，现在不是研究什么款式内。衣适合她的时候。伊芙说中午的意粉有点苦，莱维反复回味也没想起有这种味道——凶手发现！ “伊芙，稍微等等，我刚想起一件事，很快回来，乖乖在这呆着，好吗？” 莱维不敢说觉得她身体有问题，否则莫名心智倒退的少女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好在伊芙虽然看上去有些故障，但至少变得听话这点值得庆幸。听到莱维的话小嘴立刻扁了起来，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会乖乖等着。 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立刻连续瞬移到了树林的深处——这一变化差点把藏在某处偷窥的不良嗜好公主吓得半死，发现莱维的目标不是自己后，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确认已经脱离伊芙听觉可达的范围后，莱维在手机的联系人里找了半天，翻出他需要的号码然后拨通。 “御门？” “这不是我们的莱维老师吗？稀客稀客呀，虽说有你的号码，可还真没想过你的名字会在来电显示里出现呢。听说你请病假了？难道是去的医院水平不行，想让我帮你做深入检查？” “多谢关心，我的病没什么，已经好了。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上次你给菲特、就是我女儿，你给她的那瓶药是什么？吃了会有什么表现和效果？” “你说上次那个乖巧小女孩拿走的药？不过是普通的身体调理药品而已，用大家常见的词来说就是保健品。效果就是促进细胞活化以达到身体机能快速恢复的目的。” “就这样？如果服用的不是普通人类呢？” “……你所指的不普通是什么？你那个‘女儿’就是一个魔导师，她可以正常服用没有关系。” “好吧，我的意思是如果身体经过外力改造的，比如毫微机械改造过……” “毫微机械改造人？难道……金色之暗，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她了，她来了这个星球而且和你遇上了？” “你的过去真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连金色之暗都知道。没错，就是她，应该是误服了你的药，现在变得有点、有点奇怪？” 莱维仔细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其他词能更好形容伊芙现在的状态。 “如果是金色之暗吃了那种药，的确会有点麻烦……不过也不要紧，药力会影响毫微机械的运转，因为量很少药性也不强，只会稍微过热，表现出来的症状大概为情绪较激动并且波动大。” “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在形容喝醉酒？” 莱维很少喝酒，但他好歹偶尔还是会跟同事们出去喝上两杯，醉酒胡闹的事儿也算见过一些，何况他不还有那终极的观察民情道具么——电视。 “没错，大致上就是那种表现。” “喝醉酒胡言乱语啊……” “不是胡言乱语。” “嗯？” “虽说情绪和心理受到些影响，可那种药还没到能改变心智的程度，她要是说了些什么，那大概都是平常藏在心里不想说或没法说的话。唉，那个小女孩总是什么都一个人承受的样子，这次吃错了药让她宣泄下内心也算是好事吧。” 藏在心底的想法吗？莱维当然知道，胡言乱语跟吐露心声的区别他还是分得清的。 在从御门椋子那得知药效的时间应该很快就过，莱维道了声谢后挂断了电话。回头朝着那层层树影遮挡中看不见的小屋，一声轻轻地叹息中包含了爱怜与责任。 ＝＝＝＝＝＝＝＝＝＝＝＝＝＝＝＝＝＝ 旅馆的门口，在外头逛了一天的依文一行准时在晚饭前回来了。第一天的自由活动从各种方面来讲对这一小组的成员都十分充实。依文遭受了可爱鹿群惨无人道地对待，排除本人意愿问题，旅游中那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奇遇。而茶茶丸，身为依文从者的她当然万事以主人为重心，目睹吸血鬼女孩跟小鹿们‘玩’得如此‘开心’，她也表示对此行非常满意。最后帮了依文忙把她解救出来的辉夜则没有继续充当救苦救难菩萨的角色，一转眼利用手机中视频这个把柄要挟依文主仆陪她一下午逛遍了大街小巷所有能找到的宅系店铺——在依文面前不用太过掩饰自己爱好也是她决定一同前来的原因之一，毕竟是曾经的房东兼自己秘密保有人的妻子，辉夜跟依文在这方面尚算投缘，本身也没非得瞒着的必要。 “累死人，终于回来了。” 依文揉着小小的肩膀，实际上辉夜虽然买了足以装满小型货车的东西，却都用快递直接发货回家，根本没帮忙提过袋子的她走一天路要累也是累着脚，揉肩膀纯粹是装样子而已。 “猫……” 茶茶丸没理自己主人无意义地装模作样，她的目光瞬间锁定旅馆门口路中间坐着的小猫崽。一辆车正从十几米外飞快地驶来！ 砰！ 茶茶丸站在路中间，右手顶在停住的车头上，眼睛仍然看着路上惊慌失措的小猫。 “你没事吧？” 轻轻将小猫抱起，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下次开车请小心。” “额、是……刚刚到底……” 车前盖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茶茶丸抱着小猫几步追上自己的主人。 “有个你们班上的学生目击了，没关系么？” “朝仓和美吗？那个家伙倒是有点麻烦。” 依文瞥了一眼墙角边露出来的发梢，她这个班上的逃课大王倒是对同学的特征出乎意料的熟悉。朝仓和美是隶属于新闻社麻帆良新闻的记者，放着不管肯定会把茶茶丸单手拦住疾驰汽车的事儿写进报道里。依文不怕特殊能力被人知道，她却讨厌因此被打扰平静的生活。 “好了，” 辉夜手上淡淡地白光升起，像是有生命似地飘向朝仓和美躲着的地方。 “会失去五分钟内的记忆，再多就会伤害脑部了。” “多管闲事。” 当先走进旅馆大门，依文心里想的却是又欠了辉夜一个人情。 晚餐仍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解决，看样子想让依文融入自己所在的班级，可不是单单一趟旅行就能做到的小事。就像现在，安排中是学生们去温泉浴场洗澡的时间，依文却因为讨厌跟一堆小鬼玩水而留在了房间里。虽说她那跟其他学生等级完全不同的房间里本来就有浴缸，不过一天的脱离集体肯定会让那些女孩子们在意吧？ 难说，也许人家早就已经习惯了班上这位不合群的同学了。 这一点辉夜倒是跟依文合得来，如果当学生的是她，她也不愿意跟一堆人共浴。高傲什么的还说不上，只不过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罢了。 房间里有茶茶丸这个不需要使用浴室的成员，剩下的两人轮流梳洗很快就结束。依文是出于讨厌水的习性，虽被莱维培养出了认真洗澡的好习惯，她可从没喜欢上这件事儿。辉夜则是心系今天买的新游戏，进浴室里用法术瞬间清洁好身体，立刻就跑了出来打开已经装上新umd的psp.“……宣传得那么夸张，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很普通的游戏。” 半个钟头后，辉夜对近期广告铺天盖地，各大杂志上消息频频的某公司超大作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就知足吧，还好是游戏界，要是换了其他商品，宣传夸张的垃圾电视上天天都能见到。” 依文拿起辉夜刚放下的psp，平常追看的电视剧临走前让莱维帮录像了，现在电视里又没其他想看的节目。 “嗯，那些电视购物的东西看着就恶心。” 正好电视上到了购物广告，辉夜立刻换台。 “对了，白天那个事，你怎么看？” “白天？” 依文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虽然她知道辉夜说的事跟可恶的梅花鹿无关，但她还是忍不出往那方面去想。耻辱啊~令无数人畏惧的吸血鬼真祖何曾遭受过如此的惨剧？ “两个英灵，跟你要做的事有没有关系？” 既然接受了委托那么好歹得尽到责任，辉夜答应了莱维保护依文，自然不能像往常那样什么都不管。对依文此行目的关西咒术协会她一点都不了解，需要一些信息。 “那两个英灵本身对我们应该构不成威胁。虽说圣杯的契约解除后没有了干掉master让servant自然消失这个方便的法子，但那两个英灵中小女孩实力太弱，我看茶茶丸都能挡得住，你就算完全不用魔法说不定都行。另外一个算是挺强，不过我也有办法对付。可万一他们跟什么关西咒术协会是一伙的，那就有点麻烦了。关西那什么的人实力怎么样？” “实力？人类而已，应该不怎么样吧。强的就一个近卫咏春，还是我们这边的人。” 比辉夜更了解这个世界一般魔法师水平的依文一点都不担心关西咒术协会的人。 “主人，还是小心点好。” “知道啦知道啦，又不是第一天，都十几年没法随便用魔力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嘛，何况……要是有谁能把我杀了，倒是真的有些好奇呀。” 依文的话无意中触动了辉夜内心的秘密。不老不死是吸血鬼天赋的体质，还有人正是为了得到这种‘梦寐以求’的身体甘愿脱离人类的身份。但对于同样拥有类似体质的辉夜，这种永恒不变的生病，有时候仿佛就是一种诅咒。 “明天一天都是自由活动，把这件事办了吧。要你帮忙咯。” 不了解辉夜秘密的依文当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希望快点解决此次的任务回家享受她今天大肆搜刮的宝物。 “嗯。” 辉夜轻轻点头。 与此同时，在这座老城的另一端，一间类似的和风小旅馆内，刚被依文她们提起的三人正讨论着类似的话题。 “赵云，白天见到了跟莱维老师一起的人是真的吗？” 坂井悠二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在他眼里英灵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够听到自己听不到的声音，看见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这样的英灵所说的话，除了成绩尚算优秀外没有其他特长的少年理应不敢质疑地接受，悠二也一贯是这么做的。 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让他心里一直有些疑惑。 “是的。” “可是，没听说高中部有年级或者班级组织旅行呀。正常的上学日他们特意来到这么远的海外城市，难道是为了……” 在学园岛上不方便行动，特意等离开的机会在外部下手？少年一下想到各种以前看到过的悬疑故事。 圣杯战争的结束就跟开始一样突然，突然到悠二从头到尾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群天神般的英灵互相厮杀又是因为什么。以至于赵云告诉他圣杯战争已经结束后，他一再确定仍旧有点不敢相信。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群来自各个时代与世界的英雄聚集在一起的战争就这么草草收场，看上去还不如某些粗制滥造的b级别片。自己身边的人以及认识的人没有受到伤害这点悠二当然为止庆幸，可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那场最终发生在学园都市的战斗虽然是从没想象过的壮烈，悠二却很难将之与赵云最初虽说的圣杯战争画上等号。 “如果来惹我们……哼！” 虽然莫名其妙打了折扣，但圣杯的的确确实现了夏娜的愿望，所以这位单纯的小女孩没悠二那么多心思，对于赵云说目击以为‘前’英灵以及其同伴的事，她是纯粹当成了偶然——事情有时候还真的就这么简单。 “你的那位老师并没有来，来的是曾跟他一同行动过的英灵和两个同伴。根据已知的情报，那位女性英灵在担任servant时应是caster职阶。caster在所有职阶中是最擅长各种魔术的，所以有理由相信，我发现她的同时，她应该也发现了我。” 来自一千八百年前的将军穿着衬衫长裤已经有一阵日子，看上去他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这身打扮，除了绑在脑后的长发外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事实上长发的男性虽不多但也绝不算罕见，这副完全融入现代的样子，悠二看着总觉得充满了非现实感。 赵云不知道自己前master的小小心思，十分熟练地拿起遥控器打开旅馆房间的电视并调到新闻节目，想看看本地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事件。 “那位英灵跟她的同伴都穿着和我们今天遇到的那群麻帆良学园学生一样的制服，应该是随同她们班级的旅行而来，目标为我们的可能性较小。” “麻帆良的那些初中生？” 听了赵云的话，悠二想起下午在街上遇到的那群女孩子。一开始他就被那套总觉得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的校服引起了注意，以至于夏娜发现自己盯着女孩子看。当时悠二的辩解利索当然被认为是狡辩，结果弄得夏娜大吵大闹。最后对方注意到这边聊起来才知道同是从学园岛来的学生，就算这样，夏娜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让悠二感到莫名其妙。 “那帮吵死人的女生？” 明明是自己大叫大嚷才被别人注意到，夏娜恶人先告状的语气却是十足的理直气壮。 “如果是麻帆良学园的旅行，那就是巧合咯。” 不管怎么说，悠二都不希望跟自己学校的老师继续对抗下去。尤其是圣杯的争夺已经结束，他一直想回到以往的平静生活中。 “但也不能过于松懈，最好尽量减少外出，以免不期而遇引发误会冲突。” 说到‘误会’的时候，赵云特意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夏娜，后者在面对悠二时的强硬完全看不到，偷偷侧过脸去不敢跟赵云对视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做错事被家长批评的小学生。 “减少外出啊……” 悠二的语气中不无遗憾。虽然说起来有点失礼，但对于这趟参加素未谋面远房亲戚的丧礼，少年实在没法培养出过多的悲伤情绪。诚实的说，难得离开学园岛来到旅游胜地，他一直期待着能到处逛逛看看，否则也没必要特意拒绝对方的好意找借口住到旅馆里了。 “并非绝对不能出门。” 不愧是曾经当过将军的人，赵云起码在察言观色这方面比夏娜高出一千八百年的水平。 “对方隐藏了魔力却没有刻意掩饰英灵的特有气息，只要注意尽量别碰面，还是可以四处游玩一下的。” 别说悠二，连夏娜听到这番话都露出了明显的兴奋表情。 还是孩子啊。 见到他们两个高兴的样子，赵云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像悠二先前所想一样，圣杯消失，除去己方之外的英灵却至少还存在着四位。尤其是那一战后彻底消失似地那对主仆，赵云总有预感将会发生些什么。 ＝＝＝＝＝＝＝＝＝＝＝＝＝＝＝＝＝＝ “爸爸，要上班了吗？” 少女围着围裙，金色的长发以及黑色的衣裙令莱维想起了依文。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到那只小吸血鬼做一回像个妻子的打扮？ “没办法，伤都好了，再不上班这个月的工资要扣光了。” 莱维伸出手轻抚菲特的秀发，他何尝不想继续偷懒？只是昨天打给御门的那通电话不知为何被梅莉知道了，自己伤已经好了，没理由再赖在家里，所以只好向新任校长大人一再保证今天绝对准时上班。 况且，莱维还有个不能对菲特说的理由。 经过昨天发生的那一幕，伊芙面对他时变得有点躲躲闪闪，晚饭也用不太饿先去别墅里修炼的理由逃掉。由于微型别墅内时间流逝较慢的原因，出来后的伊芙稍微好了点不再躲着莱维，可本就少言寡语的她变得更加不说话了。 与其在家里面对面尴尬，不如回学校去给点时间让伊芙整理好心情。莱维不认为自己是个逃避问题的胆小鬼，他一再强调这是一种男人的温柔。 爱读书的好学生觉得上学路特别地长，相反没做作业又讨厌老师的不良学生总希望学校一夜间搬到天涯海角永远走不到才好。这个道理在教师身上其实同样适用，莱维就觉得怎么自己出门没多久就到了学校那扇熙熙攘攘像个清晨集市的大门口。 说起来奇怪，莱维从来就不是醉心工作天天期盼着学生成龙成凤的优秀教育工作者，但怎么也没到讨厌上课只想呆在家里领工资的程度。 好吧，现在他还没退化成讨厌上课的中二少年，可这股总想呆在家里的惰性是怎么回事呢？因为春日的吵吵闹闹惹是生非？那个独裁团长**的对象主要是阿虚，莱维还没那个荣幸去享受少女青春期躁动无处排遣引发的烦闷，所以不想上班的原因应该不在sos团，毕竟那里还有个他自认为契合度很高的安静少女在。 班上这学期没什么变化，说起来整个年级令人头疼的学生本就不多，除了某个智商实在叫人惋惜的金发娃娃脸外，冈崎朋也在莱维眼中都够不上不良的边。以他的标准，只要不上课捣乱到打架、下课惹事到被砍程度的都算好孩子吧。冈崎应该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分到莱维班上的。 学园祭…… 嗯，这个可以算是嫌疑犯之一。只不过学园祭可不是今年特有，以往也忙过累过算是有经验过。在学园祭上见到各种有趣的活动也挺好的，还没到深恶痛绝的程度。 学校最爱惹是生非，一天不惹麻烦就是奇迹的鬼冢老师教的是初中，跟自己没啥直接关系。 其实说到头，今年的二中还是跟往年一样，没有发生什么会令莱维反感的变化。真要仔细想想的话，就是换了新校长这件事了。 “玛艾露贝莉－赫恩嘛……” 思前想后，莱维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想逃班的原因里的确有这位自称梅莉的‘少女’校长的影子。已经踏进教学楼地板的莱维一想到等会可能得去校长室解释自己请假的原因就一阵头疼。找借口圆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莫名地不太想靠近那间仅仅换了装潢陈设的校长室。 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任何不妥，可莱维就是觉得那个早就熟悉了的房间令他觉得不舒服。有点像记忆混乱时的头疼，又有点像中了幻术的迷糊。说实话，莱维越来越觉得这位‘少女’校长有点不对劲，要是把时间轴拨到三天前他还没发准确形容。换成现在，他可以用那位更加神秘差点杀死自己的短发女子做对比。 面对着梅莉，某种程度上跟那位风见幽香非常地相似。难道是害怕了？莱维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个笑容，正在他对面喋喋不休的少女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又在想女人了？叫你色狼还真不冤枉，发情什么的换个时间随便你，现在给我好好考虑学园祭的事啊！” 虽然接近上课时间，学生们大多已经在教室里就座。考虑到说不定有人喜欢玩踩线游戏，凛还是控制了自己的音量，以免吓到急匆匆往楼上跑的同学。 “好好好，这些东西我会认真看过然后给你意见，ok？” 莱维无奈地拍着手上那叠关于学园祭的各种计划文本。他很好奇这位少女到底有多快的书写速度，能在短短两天之内弄出如此令人望而生畏的一堆东西？ 这里要特意说明一下，有着天才魔术师称号的远坂家大小姐是个贯彻魔术到底的狂热信徒，以至于貌似对科学方面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排斥。虽然对电子仪器不太擅长是一些女生的共性，可这点体现在凛的身上也太过了点。在宣扬无纸办公的现代社会里还会纯手写工作的人十分少见，二中的优秀学生会长就是其中一位。 “快上课了，我先回办公室准备，bye~” 预备铃的声音不啻为莱维的救星，他立刻用这个借口逃离学生会长的魔爪。 被甩掉的远坂家大小姐气鼓鼓地跺了无辜的地面一脚，虽说她也知道预备铃的意义，可偏偏就是还会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呢？应该是因为那个男人拐跑了自己的servant吧？ 肯定是这样！ 带辉夜去旅游的人是依文这件事已经被气头上的凛主动忽略了。 暗想一大早就碰见凛是个不好的兆头，结果莱维却度过了难得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一天。最令莱维担心的梅莉出乎意料的只让人带了份请假表给自己签字，班上的同学也一如往常的听话、或者屈服于班长藤林杏的暴政之下，这个上午几乎没有任何麻烦事发生，除了早上被凛截住的小插曲之外。 带着便当坐在有希身边的莱维可以说是轻松加愉快。如果每天都能这么平静该多好啊，注定与麻烦相伴的男人做着不切实际的梦，连他旁边吃饭从不分神的沉默少女都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看向莱维那张幸福的脸。 ＝＝＝＝＝＝＝＝＝＝＝＝＝＝＝＝＝＝ “我说，” 环顾四周，依文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埋在acg物的海洋中了。 “你还没买够啊？” 盯着前头那个不断左右乱窜的黑发身影，依文觉得自己都快被晃晕了。昨天在京都逛了那么久仍旧没够，一大早依文就被辉夜拽着来到了大阪。在这条街上已经呆了半天，依文快要支持不住了…… “你真当这次是参加购物团啊？最重要的事还没干好不好！虽然那跟我无关，好歹答应过别人总得做到吧？这些东西在网上都能买到，回家上网再看不一样么？” 刚说完最后一句话，依文就知道自己错了。虽是被迫，但同样身为家里蹲一族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对某些人来说逛摆满宝物的店和单调的网页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毫无意外地被辉夜啰啰嗦嗦说了一通，总算是话题回到了依文的初衷。 或许是辉夜也发觉自己怠慢了工作吧。在填好邮寄地址后，她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心目中的圣地，跟着依文和茶茶丸搭上前往目的地的车。 神社，这种东西在依文跟辉夜喜欢的作品里曝光率可谓极其地高。神社里可以隐藏着美丽多情的少女、可以找到解燃眉之急的道具、也可以隐藏着生下来就为了毁灭世界的白痴大魔头。而三位少女眼前这间神社，则很符合惯例的剧情，平凡的外表下实际是幸福的普通人几乎没可能接触到的领域。 “这里就是关西咒术协会的根据地？” “没错，主人。” “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神社，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 辉夜看到眼前那一片竹海，想到了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回过的家。 “环境好又怎么样，这里的主人八成不欢迎我们来参观，前头估计除了陷阱就是埋伏。” 嘴上说着绝对会有危险，依文的行为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的谨慎。她刚一说完就踏上台阶，中间一点犹豫都没有，令人觉得她只是想说说平常没什么机会开口的台词而已。 辉夜对依文的行为倒是没有多少意见，若对手换成欧洲或其他地方的魔法师，她大概会更在意一些，不过是日本的阴阳师之类嘛…… 偏爱高傲女王系角色的人要是见了辉夜现在的笑容，恐怕可以瞑目了吧。 虽说是位处山区的神社，可由于这座‘山’实在是太矮，顶多能用土坡来称呼，不断往前延伸的路上台阶之间隔得非常远，几乎就跟平地差不多。配合头顶上全都一个样的鸟居以及无尽的竹海，这条通往神社的路给人一种永远走不完的感觉。 “主人，距离跟预测的不符，而且突然跟定位的卫星中断了联络。” 茶茶丸的语气跟表情——好吧，她本来就没有这种东西，只不过跟她熟悉的人都能感觉到她仅仅在陈述事实，而在过程中没有附带任何感**彩，跟别提恐惧害怕了。虽说让依文要小心为上的是自己，实际上出发前曾搜集过各方资料的茶茶丸比依文更放心这趟任务。 “幻术吧，弄得跟个迷宫一样，还是扔一顿面包碎也走不出去的那种。” 好似是走累了随便往那一站，依文往前伸出的手忽然消失。回头一看，身后远处竟然有个漂浮在半空的小手！ “嗯，一个无聊的法术，制造出无限循环的空间，从大小看半径五百米左右，施法者的水平不怎么样呢。印象中这个法术叫无间方处吧？好久没见过这种小把戏了。” 说是不屑，辉夜的脸上却明显换了个表情。不过却是一种怀念的表情，就跟长大成人后偶然在路边小店见到小时候曾拥有过的玩具一样。 “请问能够破解吗？如果可以的话暂时还不想使用过于暴力的方式，毕竟这种陷阱很有可能只是阻止非相关人士上山的机关。” 真善良啊。 依文终于找到机会把这句话还给茶茶丸了。虽说她也明白很多人为了躲避麻烦会在家门口弄上各种掩人耳目的手段，包括依文自己，从前特意住在远离尘世的城堡里，又何尝不是这个用意呢。 顺带一提，其实依文也在等着辉夜出手。茶茶丸虽然有不弱的战斗能力，但那都是军队**类似的东西，谁知道能不能对破除幻术有帮助？至于她自己，要解开这个幻术当然可以，别看别人给依文的称号都是‘傀儡师’、‘人形师’一类，她对幻术其实也很擅长。只不过研究幻术的初衷是由于长不大的身体这点她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七十、有希，你比蓝色狸猫好一百倍，真的！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幻术当然亦是如此。给点时间依文，她能找出这个幻术的弱点并破除，可她还想早点回旅馆休息呢。 “非暴力的方式呀？按照常规的方法，就是找到幻术的弱点并破坏它。这个幻术的话，应该是第六座鸟居，把它砸了吧。” 茶茶丸闻言看向自己的主人，见依文点头后，她立刻纵身一跃窜出几十米的距离，并在空中直接一脚踢碎了众多鸟居中的一个。 不愧是能够担任caster职阶的人，辉夜随便开个玩笑似地就破解了曾令不少人被困直至耗尽体力的幻术。肉眼没法直接观察到异状，但凭依文对魔法元素的熟悉，茶茶丸踢碎鸟居的瞬间她就知道幻术失去了效力。 “呼，还是自然的空气好啊~” 即使跟现实世界隔绝开，幻术内部实质上跟外头没什么区别，依文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得到了茶茶丸的吐槽。 “哦？尾巴收拾掉了？” 正跟自己的从者吵得不亦乐乎，依文感觉到一阵魔力波动从辉夜身上发出。 “嗯，两个没什么威胁的人，但我讨厌被人盯着。” 刚一闯入幻术中，辉夜就察觉到有人在外头观察。那种自以为胜利的目光令她很不舒服，现在破除了幻术，当然不会放过那两个家伙。 远处的山坡上，一名女子和一个小男孩莫名其妙地呼呼大睡，而且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醒来。这个情景依文是没兴趣看了。 “这里荒郊野外的，不过关西咒术协会的根据地应该不远了吧。” 坐在一个小瀑布旁的石头上，依文喝着茶茶丸带来的罐装咖啡。一副郊游样子的吸血鬼女孩好歹还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既然有人在旁边窥视，那么刚才那个幻术就应该不是单纯为了防止外人误闯。” 废话，会把人困到精疲力尽的陷阱怎么可能只是个门锁？依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自己从者的机会。没了能惩罚她的东西真头疼啊，她又一次咒骂超铃音的多事之举。 “可以初步判断为关西咒术协会有人意图阻止主人这个关东的信使，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去对方的根据地吗？” “当然。” 依文把喝完的易拉罐装进茶茶丸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吸血鬼也是挺在意环保的。 “我同意依文。” 辉夜远没依文那么豪迈，那一小罐咖啡看上去够她喝很久。 “早在来之前不就知道会有人阻拦么，现在真的出现了才正常。” 言下之意没人阻拦的话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跟来。 “即便刚才那两个人只是看门的，也算是了解了点对方的实力。没什么值得在意，这种水平的家伙来多少都没关系。” 茶茶丸的职责只是做出提醒，至于两人是否采纳与她无关。尽管经常说让依文不高兴的话，她仍然是以依文的命令为行动准则的从者。这点就跟铃仙之于辉夜一样。 “好远……住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也不嫌麻烦，就算网购也没快递公司肯送吧？” 明明自己从小到大也是住在类似偏远地方，依文说起别人倒是非常地理直气壮。 “主人，好像到入口了。” 三人还在那片仿佛从未有人来过的大森林中，茶茶丸指着的远处却有一个藏在树丛深处的建筑带来一丝人的气息。 ＝＝＝＝＝＝＝＝＝＝＝＝＝＝＝＝＝＝ “真应该换一台智能手机啊……同学推荐的旅游点到底在哪？” 苦恼地少年在大街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京都地图册，虽然直觉一向敏锐的他很快就从里头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可也许是道路整修的原因，来回走了几圈也绕不到目的地。 “果然还是该从新买份地图，刚才路过那个加油站应该有旅游地图吧？十五年前的地图跟实际差好多。” “笨蛋，早就说不能信那种都快能当古董卖掉的东西了。” “夏娜，怎么说也是同学的一番心意，而且他是京都出身，我以为既然他拿出这个地图就应该有用……” 悠二自己都觉得纯粹是狡辩。实际情况是班上好友听说他要到京都，热心的提供了一堆旅游点的名称以及回家翻出这本地图册。由于封面看起来崭新，悠二大意地没去确认出版时间。现在回想起来这崭新的封面，估计是因为塞在仓库的某个角落从来没拿出来过吧？ 要是有智能手机就方便了。 悠二望向马路对面电器铺的橱窗，那里摆满了最新款的手机，多数是可以简单输入地名就告诉你准确路线的新款。后悔自己出远门前没做足准备的少年，却意外地没想到随便找个店员问路这个最原始但简单有效的方法。 赵云站在两人身后，目光中微带笑意地看着烦恼的少年以及烦闷的少女。他的职责只有保护悠二的安全，虽然圣杯战争早已结束、代表契约的令咒早就消失，他仍决定继续自己的任务，直至…… 啪的一声，夏娜无聊地把喝完的饮料纸盒拍扁，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嘴里总骂悠二是白痴笨蛋，同样没想到找人问路的她实际上也很难看出智商的优越性在哪。或许是过去很少与人交流的缘故？夏娜习惯了独来独往，遇事向人求助并非她的作风，虽说仅仅是问路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 漫无目的游移的目光突然停在一块路牌上。 “喂，” 夏娜拽住正准备往回走去买地图的悠二。 “太秦电影村，听起来也是玩的地方？反正你都没去过，随便哪个都一样吧？” 对于本来就不爱旅游的人来说，夏娜的理论的确没错，这时候说出来倒是真的没错。 悠二本就不是专门为了旅游而来，一大早从旅馆出来只是为了打发参加丧礼前的时间。难得来到陌生的城市，总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太傻了吧？悠二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出门，对于目的地的确没多大要求。之所以拼命找同学推荐的景点，正是因为没有目标。 “电影村，里头应该有拍电影的布景跟一些游乐设施，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介绍的节目，好像挺有趣的哦。” 节俭的少年立刻放弃了再买一本仅在今天有用的地图这个打算。 “那就赶快走！” 一听到悠二同意，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征询他意见的夏娜立刻迈开脚步往前走，她早就厌倦在街上来回兜圈子的迷宫游戏了。 “哇，好大，我们刚才兜了那么半天怎么就没发现附近有个这么大的电影村？”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挂着太秦电影村牌子的老式建筑物群就在悠二刚才转了几次的那个圈子外几百米。而且路上还有好几个指示地点的牌子，就这样都没发现，只能说他太过专注在地图上了。 “以电影村为主题的公园，里头也有餐厅哦，正好可以把午饭一起解决，我们现在就进去？” 站在售票处前，刚把那份古董地图放回包里，悠二又迫不及待的索取了一份电影村导游图，平常一年也不见得看一次地图的少年，今天跟这玩意格外有缘。 “嗯，是个游人较多的地方，很合适。即使在这碰上那位英灵，对反也会顾忌其他人而避免挑起战斗。” 破坏气氛的高手，就是指赵云这样的人。走进电影村后的热闹，别说悠二，连对任何事都嚷无聊的夏娜都被道路两旁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建筑以及新奇物品挑起了点兴趣。可一听到赵云的话，原本颇为意动的女孩立刻站直身子，好像随时会有敌人袭来似地。 “夏、夏娜！” 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就该好好享受游玩的乐趣，悠二开口引起了她的注意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女孩锐利的眼神下满头冒汗的少年突然发现一些游客身上的衣服。 “要不要换那些衣服试试？平常没机会穿，只能在电视里见到哦。” 夏娜闻言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满街走着的人群里有一部分做着类似忍着或者剑客甚至还有古代公主的打扮。从他们的表情跟行为来看不像是为了制造气氛的工作人员。 “前头应该有借衣服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 “放、放手！” 从未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被年龄相近的异性拉住手，刚开始夏娜还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结果不知是悠二过于坚持还是周围太乱没发现，只好任由他拉着往前跑去。 “咦？那不是昨天见过的那些麻帆良初中生吗？” 快要到借衣服的地方，悠二一个急刹车，还好被拽着跑的是夏娜，换成一般小女孩，肯定会直接一头撞上去酿成重大交通事故。 “麻帆良？” 本来立刻就准备开骂，发现这个词有点耳熟，夏娜抬头一看，不远处穿着一身华丽和服的黑发女生的确是昨天见过的。 “漂亮……噗！” 不自觉脱口而出的赞美还没说完，一个小小的手肘就令悠二差点把刚才喝的饮料给喷出来。 “竟然在公众场所对着比自己年纪小的女生发。情，太恶心了！” 夏娜说完背过身去，不再看前面那位其实她也觉得挺漂亮的女孩。 “哪有发发发发那个啊……” 随便被人说一句就面红耳赤的纯情少年，这个年头还真不多见呢。悠二也跟着夏娜背过身去，不过他却并非为了避免对方发现，只是单纯想掩饰自己的窘态而已。 结果，转过身后就是迎面走来的赵云。被像兄长一样的人见到这副样子，悠二已经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 ＝＝＝＝＝＝＝＝＝＝＝＝＝＝＝＝＝＝ “呼，好饱！” 整个身子往后靠摊在椅子上，用手拍撑起的肚子这种事即便是莱维也不会随便在女生面前失礼。不过他认为需要对其保持基本水准形象的女生中，不含现在坐在旁边收拾便当盒的这位。 中午休息时间跟可爱的女同学找个没人的地方独处，打开精心准备的自制便当细细品尝。在过程中对方若是害羞局促，那么就把昨晚费了两个小时在网上搜集后认真排练过的笑话拿出来。如果考虑是个爱笑的女孩怕逗得她喷饭，也可以先聊聊最近发生在同班同学身上的一些糗事，无所谓真实性，只要能让女生开心就好。紧接着收拾好吃完的便当，离上课还有那么一点时间，成熟点的男生或许会发现还能够在上课前做点什么，做点在没其他人的地方才能做的事…… 如果莱维年少的时候在这种学校上学，再把‘那个女同学’置换成依文的话，说不定还真会照着演下去。但现在他早过了那个充满天真幻想的年龄，而身边坐着的显然也不是依文。 “有希，” 一般短发给人的感觉是清新爽朗，长门有希则是典型的反例，但莱维却认为，那双无机质的眼睛看多了以后会发现一种特殊的味道，尤其是她不再佩戴眼镜之后。 “吃饱了么？” “嗯。” “我一直想问，你是通过食物补充能量、不，体力的？” 这位少女曾说过自己来自外星，而且是跟伊芙、茶茶丸一样‘被制造’的。那么到底是跟伊芙一样需要吃饭睡觉，还是像完全是靠机械跟魔力维持的茶茶丸呢？ “这具身体为了更方便与有机生命体接触，基本技能构造完全相同，可以通过摄取养分补充所需。” 用的是‘可以’，也就是不吃饭也没关系？莱维心想难怪她以前从来都只吃一些最简单的方便食品。但就最近一段时间来看，有希还是有味觉的嘛。吃茶茶丸准备的便当时，久经锻炼的莱维已经能够看出她所表达出来的‘喜欢’了。包括今天这份菲特准备的便当跟茶茶丸的有所不同，有希的表情就有细微的变化，比如细细的眉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每天除了教室就是活动室，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跟除了sos团以外的人交流，不觉得闷么？” “闷？” 少女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看书的她当然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可要将从书本中得到的知识联系到自己身上，有希很是费了一些时间。 “不会。” 是错觉吗？莱维觉得有希摇头的动作幅度好像比最初认识的时候大了不少。虽仍是得注意看才能发现，但已经不至于非得洞察力超过普通人的水平才能有幸欣赏了。 而且，还不单是摇头的动作。 “书，” 有希甚至抬起刚放到膝盖上的书本，试图通过言语来解释。 “里面有丰富的资讯，比使用难以准确表达确切信息的语言更适合作为参考对象。” “是吗？伊芙也是这么认为的？” 家里那位已经从奇怪药物中恢复过来的少女同样总是捧着书本，但从昨天的那一小段突发事件来看，伊芙需要的绝对不仅仅是书。 麻烦的事越来越多了。 这些麻烦倒是并不讨厌，莱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轻轻地笑了，直到有希的脑袋偏向一边，做出疑惑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起依文去旅游，不知道玩得开不开心。” 莱维家里包括人员配置之类的情况早就在每天中午吃完便当到午睡前这段时间的闲聊中全都告诉有希了，所以在听到依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并没有露出不解。依文要去旅游的事，有希甚至比被拐走了servant的凛知道得还早。 话又说回来，跟有希的闲聊除了打发时间外，还顺便锻炼了莱维的语言能力。要知道跟一个连‘嗯’、‘啊’都很少的人聊天，根本就没法形成对话，搞得莱维觉得自己都快能去演剧社教别人怎么演独角戏了。 “担心？” “是有一点吧。” 莱维一屁股坐到春日的位置上，在这紧靠着打开的窗户，望出去就是学校的操场以及后头的树林，风景还不错。 “虽说不是小孩子了，但她也太久没在外头走动过，不知道会不会惹出麻烦。” 其实惹麻烦倒是其次，没人比莱维更了解依文，那个看似脾气很大的吸血鬼女孩实际上远没那么喜欢惹是生非。好歹是活了六百多岁的，怎么可能还没成熟？他真正担心的是为麻帆良校长老头送信的任务，若是没有半点危险，那个老头一开始何必非得骗自己去？随便找个魔法老师不就行了？莱维明知道关西咒术协会那边应该没人能威胁到辉夜，可心里总是忍不住去想。 “担心的话，要看么？” 有希把手里的书本放到窗台上，走到莱维身边，指着属于春日的桌子上摆放的那台显示器。 “电脑？” 有希点点头。 对电脑当然并不陌生，莱维可不像远坂家的大小姐那样对电子产品没有办法。何况就算是凛，一般的操作使用还是会的，只是速度和效率令人不敢恭维。 有再高的黑客技术，应该也没法从学园岛调取到远在京都的街头监控视频。莱维知道有希应该是指用她自己的能力，电脑屏幕只是个载体吧。 等莱维站起身让出位子，有希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按下主机的电源，然后打开屏幕。没有出现熟悉的windows登陆界面，而是类似回到过去的古老纯字符操作系统。看到这个，莱维更确定有希是在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他可没听说过谁能刚一开机连键盘都不碰就把操作系统改写的。 少女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一堆堆的凌乱字符显示在屏幕上然后又消失，以莱维的眼力都看不太清有希到底输入了什么。如果让她去参加打字比赛，应该能轻松获胜吧？莱维突然记起前一阵在街上收到过的传单，上头写的优胜者奖品到底是什么来着？ “请。” 趁着莱维胡思乱想的空当，有希已经把用键盘输入的咒语谱写完毕。 “哦哦，清晰度这么高，不是监控设备拍下来的吧？” 屏幕上显示出的画面十分地清晰，如果忽略掉内容直接刻录成光盘当高清视频去卖都行，跟那些满屏马赛克根本看不清人脸、甚至是黑白的监视设备有着一个时代的区别，感觉就像盗用了学园都市里的科技一样。 “是监控设备拍摄的镜头，经过资讯重组处理，使影响更容易辨识。” 是有希用特殊能力处理过？原来还是监控啊……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伊芙刺激的，莱维在得知是街头监控器拍摄下来的画面后竟然在脑海里升起一丝遗憾。没有旅馆会在房间里装摄像头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往脑袋上揍了一圈强行压下，坐在春日位子上的少女听到声音好奇地回过头来。当然，‘好奇’这点没有实际表情迹象，是莱维猜的。 “咦？等等，” 感觉濒临犯罪的大脑被救回，莱维突然发现画面有点问题。 “这不是机场么？看她们的样子是刚下飞机啊。” 视频里的场景是飞机跟机场的接驳桥出口，穿着麻帆良制服的女生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大概过了一分多钟，依文、辉夜跟茶茶丸作为最后一组走进了机场。 “数据库中储存的部分，如果想看现在正在进行的，可以切换，请选择。” “额，能看看她们这段时间都做过什么当然是好。” 少女睁大的眼睛缺乏足够的情感，给人一种无知小动物般的感觉。莱维盯着有希的眼睛想了想。 “能不能快进之类？就是加快播放速度，否则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看完，你一会也得去上课了。” 墙上挂钟告诉莱维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段时间，可即便今天中午放弃习惯的睡眠，也最多只能看到依文她们拿到托运行李离开机场上车吧？ “可以。” 说完，有希在键盘上啪嗒啪嗒敲了几下，屏幕上的画面立刻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闪烁起来。好在看的人是莱维，以他多年锻炼出来的眼力，勉强还能撑得住不至于晕倒。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个录像都那么累，若非主角是依文，他早就倒在一边睡大觉了。 屏幕不断地闪烁，依文三人组在旅行中的点点滴滴渐渐映入莱维的眼里。清水寺、陪辉夜逛街购物、回旅馆，奈良公园、陪辉夜逛街购物、回旅馆，陪辉夜去大阪逛街购物…… 莱维觉得自己恍惚看到了几天后凛的家门口被无数快递包裹塞满的情景。 她到底买了多少啊？关于这趟旅行到底是辉夜陪同依文还是依文陪同辉夜这点莱维已经没兴趣深究了。他现在最好奇的是，那位分明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贵族小姐从哪弄到买那么多东西的钱。 凛给的零花钱？ 别傻了。在同学们面前，二中的学生会长是位出身世家名门的千金小姐，平常的生活中透着古老家族固有的品位，略显简朴平凡反倒是被人称颂的美德。实际上只有莱维才知道这位天天努力维持完美外在的大小姐，其生活状况有多么地拮据。 作为远坂家现任家主，天才魔术师少女远坂凛擅长的宝石魔术。宝石魔术嘛，先别管具体的原理跟深层次的含义，顾名思义是以宝石为载体跟基础施展出来的魔术。所指的宝石，就是平常摆在珠宝店橱窗里，底下放这个小牌子上头用阿拉伯数字写了一长串的那种。这还仅仅是最基本的。莱维曾经见过凛的宝贝收藏品，几乎有拳头大的红宝石还有其他东西。成色跟重量以及切割这些影响宝石价值的因素莱维并不了解，可换了谁都知道那些沉甸甸的漂亮石头绝对不是一般人赚一辈子钱能够换来的。 这么说吧，凛的父母去世后给她留下了一笔相当可观比彩票大奖还要多出许多的遗产。而这笔遗产早就变成了一块块晶莹剔透泛着各种美丽色泽的石头。先不论那些宝石代表着凛的魔术水平有多强，至少清楚的说明了这位大小姐没有多余的钱来维持偌大一间房子的日常开销。 当然，凛经常会在课余时间打工，比如每年年末在神社做兼职巫女什么的。可这些在同学们眼里属于‘学生会长体验生活与培养社会经验’的活动赚到的钱其实也就刚够凛平常的吃穿用度。 要不是有莱维这个监护人在，那位可怜的大小姐估计家里房顶漏水都没多余的钱去找人修理。 所以说，寄望从凛那拿到足够肆意挥霍的零花钱，还不如求神拜佛祈祷明天的彩票开奖号码跟自己那张上头的一样呢。 “有趣吗？” 抖来抖去跟快要抽筋似地画面忽然停下，纤细白皙的手指点在屏幕上的某个位置，少女缺乏起伏的声线打断了正准备转行当名侦探的莱维。 “额……这个……” 有希指着的是满脸幸福感，完全跟平常换了个样子的辉夜手上拿着的东西。 想想住在莱维家里的时候，想想前段时间铃仙在图书馆门口差点哭出来的时候，明白了吧？知道了吧？辉夜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有趣……应该算吧？对某些人来说。” 一个大大的盒子，封面上好几位面容姣好的可爱女生衣不蔽体地摆着各种pose.这还是其次，现在不少电影为了吸引观众也会让女演员在宣传海报上骚首弄姿一番。这个盒子上最引人注目的其实是边上那个大大的18x标志。 有希，你才三岁吧？ 就算从外表跟所在的班级来说，你也才十六岁吧？ 别看辉夜的样子比春日大不了多少，其实她起码是老婆婆级别的真实年龄哦。这句话莱维没感说出口，那位貌似越来越精深的魔法师谁知道会不会布置了什么特殊的法术？要知道像依文一样喜欢强调自己六百多岁的人没多少，梅莉那种明明都当了校长还对外宣称是少女的才是主流啊！他可不想去机场迎接依文归来的同时被辉夜来点‘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是吗。” 语气上是听不出异常，虽说从来都没异常过。莱维总觉得有希盯着辉夜手里东西的眼神里藏着什么，该不会这次名为关心实为偷窥的观影会结果是帮恬静的文学少女培养出另类的爱好了吧？ 莱维有种教师失格的感觉…… ＝＝＝＝＝＝＝＝＝＝＝＝＝＝＝＝＝＝ 脱下麻帆良初等部校服，换回平常打扮的辉夜在到处是变装游玩就像露天化装舞会似地电影村里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不过，事实上不引人注目的功劳倒不在她那身跟周围建筑十分契合的古代装束上。要知道辉夜可是有着令莱维这样见惯世面的人都惊讶的容貌。别看她衣服跟别的游客混在一起少了特殊感，绝美的容貌配上那份孤高的出尘，走在电影村里肯定会被当成是拍摄影片中的著名演员，届时会闹出多大的骚乱，就得看游客里爱凑热闹的追星族有多少了。 想必没可能少吧。 其实，现在穿梭在人群中的辉夜，是以灵体的形式存在。类似鬼魂一样飘荡在半空足不沾地的美丽少女，来来往往的行人无缘得见不知是幸运还不幸。 辉夜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她不是跟依文一起去了关西咒术协会的根据地么？ 辉夜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感应到警示法术的动静，知道大概发生了意外所以赶来一探究竟。别看来下了飞机以后，除了必须呆在旅馆的时间以及团体固定行程之外辉夜都在逛街逛街逛街和购物购物购物，她还真的没愧对莱维对她的托付。 辉夜表面上只顾着满足自己那难以向一般人启齿且跟表面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嗜好，实际上她早就在自己跟依文周围布置了全方位的探测法术。要用现代的语言来形容，那就是辉夜以三人为中心架设了全天候无间隙的预警系统——其实茶茶丸本身就有类似的能力，只不过等她发现了问题提醒自己，哪有直接传输到大脑中的法术快呢？而且茶茶丸的探测还有着各种尚未克服技术难关的缺陷，比如悠二与两位同伴的行踪就是辉夜发现的。 远在学园岛安坐二中教室上课的超铃音，你仍需努力哦。 而且不光是莱维托付的依文。辉夜考虑到阻止双方建交除了攻击信使，随便绑架个人质之后撕票也能达到令关系恶化的目的，在依文的同学们身上她也设置了简单的法术，一旦发生意外，她就能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并驰援。现在正是由于感应到了法术的报警，辉夜才立刻分身出一个灵体状态的自己赶到了电影村。 之所以使用法术分身前来，答案十分简单——距离。 辉夜没有八云紫那种视空间如无物的能力，想要做到瞬间到达远方，她只能使用这个没太大战斗能力，最多当个侦察兵用的灵体分身。设置在依文同学们身上的法术太过简单，只能做出预警却没法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为了权衡那边重要，辉夜决定先使用分身侦查，若电影村这边发生了那帮小女孩没法应付的事态，她会立刻赶来。也正是因为从依文嘴里了解到这帮看似普通的初中生中有几个实力还不错的家伙在，辉夜才会选择先悠闲地观战。 “咦？” 说是侦查实际更像是漫无目的四处乱飘的辉夜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英灵？果然当她在小路的尽头转了个弯后，立刻见到那三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 虽然存在巧合的可能性，但这个时机令辉夜没法不往最坏的情况去想。尤其在那三人对面，依文班上的两个同学正在那里。 近卫木乃香，光从姓氏就能猜到她跟麻帆良的校长有着亲属关系，若论除了干掉信使之外的破坏谈判方法，绑架这位大小姐无疑是最有效的，甚至比阻碍依文那边的效果更好。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质，恐怕能够换来不少好处吧。 樱咲刹那，这是依文曾提到过并让辉夜记住的名字之一。据说是什么神鸣流的剑士，而那个流派中的某人正是莱维曾经的战友，应该多少有些实力。 可这有什么用？ 两位英灵，即便其中有辉夜能够肯定是圣杯所召唤出来最弱的一个，那也是远非常人能够想象的强大。姑且给那个叫刹那的女孩往最强的方向估算，即便她能挡住，可还有辉夜印象十分深刻，曾短暂交手过ncer在。 圣杯战争时ncer的那次遭遇是辉夜输了一筹，即便当时有着各种外在的因素阻碍，那位犹如沙场名将般的战士仍非一个孱弱的灵体分身就能对付。 “看来那边得跟依文说稍微延后一下了。” 灵体状态下除非是专门对付鬼怪的能手，辉夜不担心被任何人发现。就连她开口自言自语，仅在几十米外的两位英灵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辉夜掏出一张便签纸以及笔，在淡黄色的小纸片上写上‘带着我的身体尽快赶来太秦电影村’这句话，当最后一个字写完，那张纸片立刻起火燃烧。 ＝＝＝＝＝＝＝＝＝＝＝＝＝＝＝＝＝＝ “嗯？” 感觉到一股魔力凭空出现在身边，侧躺在地上小憩的依文睁开眼睛。 “来了？茶茶丸，去看看上头写什么。” “是，主人。” 坐在依文身边的机器人少女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与杂草，走到像一尊雕塑般站着的辉夜面前。原本在电影村里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那张便签纸，正静静地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漂亮的淡黄色看上去就跟刚撕下来一样。 “让我们过去，主人。” 说话间，茶茶丸已经抱住了辉夜那一动不动的身体。 “果然还是要抓木乃香吗？” 依文满脸无奈地起身，她们来到京都的第一天晚上就曾发生过绑架未遂事件。因为未遂，所以她选择了旁观，而那次的目标正是麻帆良学园校长的孙女，近卫木乃香。 “走吧，过去一口气把捣乱的全干掉，快去快回！” 依文没发现自己爬上茶茶丸背的样子简直就像只染了金毛的无尾熊。她高举着细细的手臂，握成拳头大声喊着出发。 嗖的一声，脚底喷出火焰的机器人少女如同火箭一般窜上半空，朝着电影村的方向飞去。这一幕要是被人看见，恐怕会以为是到了特摄片的外景现场吧？ ＝＝＝＝＝＝＝＝＝＝＝＝＝＝＝＝＝＝ 莱维正往三a的教室赶去。 预备铃已经响过一遍，十几秒后就将是真正代表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的声音，刚跑进高中部教学楼的他，不得不赶。 说来有点郁闷。莱维意外得到了观察吸血鬼离家生态的机会，而且还自带快进跟时间段搜索的方便功能，结果却直到预备铃敲响，他仍旧没有看完。 要怪就怪莱维选错了保镖。依文本来就是个别扭的性子，整天嚷嚷着‘无聊’啊，‘闷’啊的她，潜台词却是‘赶快帮我找点有趣的事做’这类。就像莱维带她去游乐园，明明十几年没出过学校对什么都很新鲜，这也想试试那也想试试的依文偏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或许是所谓的保持贵族姿态吧，吸血鬼这个种族从来都代表着高贵与孤傲，更不论依文本身就是一位公主般的人物。不熟悉的人会以为她是活了太久早就成熟过头了呢。 可惜，依文实在太容易被看穿了。在那栋幽静的小屋里，还存在不了解她的人吗？ 正是因为依文的这种性格，她才会把难得的一趟海外旅游都花在陪辉夜逛街收集宅物上。 她对早从各种媒体上看过n遍的京都没有兴趣？别傻了，yy跟实际见到的区别，莱维还是能够分清的。 七一、珍爱节操，远离辉夜？ 莱维不在，没人给依文借口。明明想去各个着名景点游玩的可怜女孩只好跟着辉夜逛街。不过这并非主要问题，依文想玩，在已经恢复自由的现在，只要她愿意，莱维随时都能带她环游世界。问题就在于辉夜所逛的店铺里头卖的东西。 acg，是英文animation、ic、game的缩写。动画、漫画以及游戏，还包括了轻小说以及各种周边衍生产品。游戏跟周边还无所谓，可这里头包括了小说跟漫画，那就没法不引起好似只有读书这一个爱好，仿佛诞生的目的就为了阅读的长门有希。 辉夜所看的书，莱维先不否认当中有不少优秀的作品，但最主要里头含有一部分绝对禁止未成年人观看的东西！想想上次让铃仙发愁了很久的那本东西吧，莱维对别人的爱好从不妄加议论，可当这些东西引起了有希的注意，并难得开口向他询问的时候，他该怎么回答？ 莱维从来都不是坚持分级制度必须严格执行的某些议员。他教的是高中，到了这个年龄段，别说是班上那些**的男生，连一些对异性充满兴趣却又不敢真的实践的少女也会私底下偷偷收藏那么些多数老师上课批判下课观看的读物。 但要他跟自己的学生讨论这些东西，那就未免强人所难了。跟自己的学生还是女性研究十八岁以下不得接近的领域，这种事估计全校只有那个染金毛带耳环的鬼冢能干得出来，而且还十分的轻松愉快加自然。 莱维不是鬼冢，也没向他学习的意思，虽说两人的头发都不是正常的黑色。 要是换个人也行，比如冈崎跟春原，甚至是凛跟杏这样的女生，他都能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上几句。可换成两眼直直盯着自己，里头明明不带有丝毫情感，却又恍惚在淡淡的水波下透露出纯洁求知欲的有希，莱维就怎么也自如不起来了。 开个玩笑？他试过了，被有希坚定不移的目光打败。主动挪鼠标去找进度条，电脑压根就是个外星人特殊能力施展的载体，连系统都没进入，哪来这么方便的东西！最后尝试模糊带过的莱维，结果还是在有希很可能是三年生命中最多话的一次中，给她上了一堂尴尬无比的生理卫生教育课。 最后借着快要上课逃离了被春日强行霸占的文艺部活动室，莱维才发现自己还没观察完依文这趟旅行到底有没发生一些突发事件。这可是他第一次在那间小小的活动室里如此的尴尬。直到快跑到自己班门口，他才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那些问题呢？明明知道对方是个被外星人制造出来的‘道具’而已。 ‘道具’吗？ 莱维一边整理衣服走进教室，一边反复咀嚼着这个讨厌的词。 ＝＝＝＝＝＝＝＝＝＝＝＝＝＝＝＝＝＝ “什么？！没事了？” 搭乘茶茶丸航班紧赶着到了太秦电影村，依文的小脚刚一沾地，就听到了令她怀疑辉夜出现言语失调症状的话。 “你的意思是……” 见辉夜侧着身子一直不肯转过来，却仍然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依文的脸上立刻没了平常病态的苍白，涨得像个快熟透的苹果一样。 “我那边放弃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目的地拼命赶过来是因为你突发奇想要参观电影村？！” 说到后头，依文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吼。之所以单单说语气，是因为她好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知道附近有自己班上的同学。 “谁说过喜欢这种简陋搭出来的布景了？就算是真的我也早就看腻，何况假的？” 跟鬼魂附身似地，灵体状态的辉夜呼地一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还试着活动了一下，确认依文没对自己的身体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那个叫樱咲刹那的挡住了一个用剑的女孩，她的剑术还不错。” 不管依文在那挥拳跺脚，辉夜慢慢地说出事情经过。 “哼，刹那的话的确还有点实力，而且还小，应该有不少潜力。” 是谁总说自己讨厌上学，连带着班上的同学也从来不理睬不在意来着？依文意外地了解那帮年龄连她零头都不够的小女孩。 “除了一个女剑士，另外还有一个家伙。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叫来。” “哦？结果那个家伙很弱，被你赶在我们来到之前干掉了？” 依文知道莱维不在，没人会就这自己的任性，所以闹过发泄过不满后，总算平静了下来。 “弱不弱嘛……应该不算弱吧。” 没想到辉夜想了一阵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要知道被圣杯以英灵身份召唤来这个世界的她，可是有着与神话中伟大英雄、诸如吉尔伽美什与赫拉克勒斯平起平坐的身份啊。 “外表看着像个小孩子，体内蕴含的魔力却比凛还要强大得多。虽然没交手几下，但也看得出在魔法方面十分娴熟，并且战斗经验很丰富，一旦发觉情况不利，懂得立刻撤离，这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果断。” “没交手几下？……等等，你说撤退了？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太了解你们东洋的法术，但你那个状态没法正常战斗我还是知道的。” “嗯，那个状态下，我做多只能小小地牵制一下。事实上我也的确那么做了，本想等你们带我的身体过来。结果倒是等来了意想不到的帮手。” 依文首先想到了关西咒术协会里赞成与麻帆良修好的一派，尤其是近卫木乃香的父亲。不过转眼她又想，关西的人内讧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应该怎么也算不上意料之外。于是依文闭上了刚张开的小嘴，示意辉夜揭开谜底。 “是saber，还ncer和他们的master.” “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按照那三个人性格……嗯，倒是的确有可能呢，正直的军人、冲动的小女孩以及傻乎乎的善良少年。” 依文除了干掉berserker那一刻的辉煌外，莱维根本就没给她机会接触圣杯战争的事，关于三人的性格，自然是从莱维、伊芙还有凛她们口中得知。 “动手的是那个小女孩吧？据说是一副伟大正义使者的样子，这种人最爱多管闲事了。” “没错。” 辉夜仍然皱着眉头，依文的轻松并不能打消她心里的疑惑。 “saber在这段时间里进步了不少，那股不知由什么形成的火焰威力很强。她跟对方交上手后，的确也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表面上的。” “表面上？就是说对手在耍她咯？那为什么撤退得这么着急？连让我见上一面都不肯。” 看来依文仍然在纠结自己白跑了一趟这件事。 “奇怪的就是这个。不过想想也容易理解，大概是察觉到ncer的强大，关西的人自认为就算击退了saber还是没法顺利完成任务，所以干脆保存实力另觅机会。” 说完之后，辉夜好像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对，脸上疑惑的神色顿时褪去了不少。 “保存实力、另觅机会？” “主人，意思是他们决定暂时回避强大的对手并寻找更好的时机再度进攻。” “废话！我又不是白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需要解释！” 茶茶丸许久没说话，一开口就把依文呛得面红耳赤，令人不得不怀疑，超铃音在制作的时候是否特意加入了一些奇怪的程序。 “呼……呼……” 在电影村没有其他游客的角落里，依文好不容易把茶茶丸堵住教训了一顿才气喘吁吁的走回辉夜面前。不过那喘气声应该多数是因为被吐槽气的，就算被封印了魔力，自称最强的吸血鬼真祖也没虚弱到这个地步。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回去刚才那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听到依文好像对自己同学发生的事一下子失去了兴趣，辉夜心想她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主人，木乃香同学怎么办？” 不用辉夜开口，身上衣服乱七八糟就跟刚被惨无人道凌|辱过一样的茶茶丸站了起来。 “她不用我们操心。” “那英灵呢？” “唉……” 仿佛受不了身边搭档是个什么小事都需要明明白白解释清楚的笨蛋一样，依文总算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成功装了回高深莫测后她见好就收。 “那两个英灵已经跟着他们的master走了吧？” “嗯，不过一起走的还有你那些同学。说是为了表示感谢要请他们吃饭。” “……” 邪恶的吸血鬼依文小姐表示再一次认识到她班上同学们的天真纯洁以及……麻烦！ “好吧好吧，她们爱把人带回客房都不关我事。” 抬手拦住刚准备说‘女生不应该讲粗俗语言’之类的茶茶丸，依文继续说：“那两个英灵我觉得不像会随便伤害无辜老百姓的杀人狂，因圣杯战争被召唤出来的他们更没什么可能会跟远在学园岛之外的京都勾结起来。跟他们在一起的小鬼们多数不会有危险，兴许还会更安全呢，平白多了一队保镖。” 其实辉夜也并不担ncer跟saber会伤害依文的同学，从一开始她在意的就是其他事情。 “何况，真正的打杂帮手倒是赶到了……阿尔比雷欧\\伊玛，别藏了，给我滚出来！” 依文那句大喊就跟特摄片里召唤紧身服超人的咒语一样。只见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三人身边的空气犹如被高温灼烧般地晃动起来，紧接着慢慢浮现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披着斗篷把全身都罩在里头的男人。 “美丽的小姐，你好。请叫我古奈尔，古奈尔－桑塔斯。” 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窥伺，这正是辉夜在意的事之一。只是准备等依文跟茶茶丸先出发后找个借口留下弄清楚的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依文认识的人，听起来像是麻帆良学园派来的帮手。 但这些都不重要，辉夜无语地盯着那个男人，嘴角微微抽搐着不知道是否该问他跟某炸鸡连锁餐饮店的关系。 “别闹了！没看见人家明显不想理你么，白痴。” 几乎没有男人可以在辉夜的容貌面前无动于衷，依文虽然心里十分地不爽，却仍然承认这一点。只不过她更清楚眼前这位即便性格多么地恶劣，也没到骚扰初见面女性的地步，而且现在也没那个闲情逸致跟他吵架，所以依文骂了一句就立刻回到正题。 “我的老朋友依文洁琳，一段时间没见，开口就骂人可是会伤了我的心哦。” 阿尔的表情就跟真的被好朋友伤到了一样，可惜在场貌似没人相信他的表演。 “伤心欲绝的我，不保证会跟莱维乱说些什么哦。” “叫你别闹了听到没有！我跟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爱怎么样随便！” 依文后悔来这趟旅行了，短短的几天根本都是在气鼓鼓的心情下度过，怎么就连个会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暗想就算是伊芙那种半天不开一次口的人都比这些强上百倍。而且就像自己所说的一样，她跟莱维之间有什么秘密？就算有又哪轮到他来挑拨？ “是老头还是莱维叫你来的？” “如果我说是莱维的话，你会开心一点么？” 吸血鬼女孩发出小动物生气似地喉音，细小的尖牙来回磨着，仿佛恨不得立刻就吸干眼前这个该死男人的血、却又害怕不良食品入口吃坏了肚子。这可跟平常在家跟莱维打情骂俏的性质截然不同。 “我们走！” 磨牙盯着阿尔半天，依文总算是压下了内心那股将他杀掉的强烈**。想想还是正事儿要紧，这趟无聊的旅行赶紧结束掉回家，就是依文现在最大的愿望。 “咏春的女儿跟其他小鬼的安全你给我注意好，出了问题我可不会负责。走！” 再次搭上茶茶丸号。这不过这次就剩下依文自己。在几个人眼皮子底下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身上麻帆良校服换回平常打扮的辉夜在飘上半空的同时回头看了那个笑眯眯的男人一眼，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最初发现被人以自己擅长的方法潜入到身边时的强烈战意。看来铃仙曾说辉夜是个颇有胸襟的公主这点并非单纯的为自己主子说好话，可她为什么偏偏对被莱维识破法术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呢？ ＝＝＝＝＝＝＝＝＝＝＝＝＝＝＝＝＝＝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听到这句对话难得能够有人接下去，提着一堆袋子的莱维不禁有些感动。要知道以往家里只有他跟依文和茶茶丸三人，依文成天不是赖在房间里的床上就是缩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玩游戏。莱维回到家她要是能‘哦’上一句都算是恩典了，非得像揪小猫一样把她揪起来才能给点反应。 至于茶茶丸，初中阶段的社团活动是强制性的，身为好学生的她当然不会像依文那样逃掉活动。和依文一样隶属于围棋社、茶道社的她参加完社团活动还得去路边喂喂野猫什么的，回到家经常比莱维还晚一点——在莱维被春日拽去sos团之前一直是这样。 莱维回家没人理的悲哀状况直到伊芙的到来才得到改善，梦梦搬进来后更是时常得防备着她扑到玄关来造成碰撞事故。 这个家貌似还是热闹点好。莱维感叹到。 嗯？伊芙？ 从玄关直接看进去，刚才跟自己很自然打招呼的的确是坐在椅子上手捧书本的少女无疑。听她的语气，应该是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莱维可不想继续再尴尬下去了。 “啊，爸爸！这么早就回来了，晚饭还要稍微等一会。” 菲特从旁边的厨房里走出来，身上披着围裙的她完全接过了茶茶丸的职责。 多好的孩子啊。 “嗯，想着家里日用品有些缺，就没参加社团活动直接买完回来了。” 莱维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到饭桌上，紧跟着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梦梦立刻把里头的东西翻出来开始整理——这位粉红色的公主倒不是那种连基本生活常识都没有的类型。 “伊芙，在看什么呢？” 这句话其实就是个问候。虽说伊芙看的书不像有希那样全都是有着晦涩的名字，翻开来基本看不懂的厚重砖头，但里头还是没多少莱维感兴趣的东西。 “杂志。” 色彩斑斓的封面和自己班上那些女生们爱看的一样，这类杂志里大多是些时尚信息以及女生们喜欢的星座占卜之类，不得不说跟伊芙的形象反差有点大，虽然她本是个美丽可爱的少女。 “平常看的都是小说之类吧？怎么突然间对这些杂志感兴趣了？” 看这些怀春少女喜欢的东西真不像你。莱维的潜台词是这样，但之所以是潜台词，自然是没法说出口的。他要是吃错药真想试试，想必伊芙很愿意跟他来场饭前友谊赛——揍个半死的那种。 “感觉通过这种杂志能够更直接地了解这个星球的人类。” 借口？也不完全是。 就跟估计还坐在sos团活动室里的短发少女一样，伊芙也曾多次表示出对认识地球人类的希望。可她这里用了‘直接’这个词，还有什么比亲身体验一下更直接的？ “想了解的话，干脆去上学不就好了？” 莱维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但当话出口后，他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想到的真是个好点子！伊芙、梦梦跟菲特三人都是十来岁的年纪、至少外表如此。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论是在地球抑或梦梦的故乡戴比路克星都应该背上书包乖乖上学。莱维曾在跟梦梦闲聊的时候听她说起过在母星跟老师学习的事。 就像依文成天嚷嚷着闷啊闷的，电视节目再精彩，游戏主机的游戏再丰富，时间长了总会有厌倦的时候。莱维是个老师，他最清楚放长假到最后中间那几天，多数学生反倒期盼上学的心理了。再喜欢的东西一直干也会腻，嘴上不说，莱维甚至觉得伊芙之所以开始看杂志就是因为暂时性对小说有点厌倦了。 看她们三个天天呆在家里，迟早会生出烦闷。这股烦闷再进一步加剧，菲特不提，本就算不上关系多好的伊芙跟梦梦难保不会产生点摩擦。就连依文连续宅几天后都会好好上一段学呢。 莱维越来越觉得自己聪明，让她们上学去好好跟别人接触接触，真是个好主意啊！ 说到依文，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 “麻帆良学园的诸位，欢迎光临！” 跟大门外在树林遮掩下的庄严气息截然不同，依文三人一进到关西咒术协会的根据地，立刻受到热烈的欢迎。十几位巫女整齐地站成两排，在漫天飞舞的樱花瓣下低头鞠躬的样子，看上去就跟古时候对待最尊贵客人的礼节一样。 “这就是关西咒术协会的根据地？” 辉夜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十分中意，的确她的外表以及那一身装扮，看上去跟这座神社以及飘扬的花瓣非常相称。 “嗯，关西咒术协会的根据地，同时也是那个差点被绑架的小鬼的老家。这个季节还有樱花，应该是用了某种魔法吧。浪费魔力。” 别扭的女孩就是这样，即使自己也很喜欢，还是得找个理由说两句不好听的话，依文这个习惯总是改不了。 “近卫木乃香？” 听依文提过几次，辉夜记住了这个名字。 “不用紧张了，只要进来这，应该就没人再出来捣乱。” 依文看了一眼辉夜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那里好像握着个隐隐散发出魔力的东西。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挺大呀。” 在巫女的带领下一路往前走，光是落满樱花瓣的道路就走了半天。从门口到看似主殿的建筑物整整花了二十来分钟。 “使用术法营造出的空间，就跟我们在山脚下碰到的那个一样，只是用途不同罢了。” 到现在仍没察觉到丝毫恶意，辉夜袖子一挥，散去了凝聚的魔力。从这块根据地的情形判断，关西咒术协会里反对与麻帆良修好的应该只是少数，否则现在也该到鸿门宴的重头戏了。 “主人，我们好像受到很热烈的欢迎。” 走进神社的主殿，茶茶丸若有所思地说道，只不过被边上演奏古乐的巫女们吸引住目光的依文跟辉夜，好像并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请。” 带路的巫女走到大殿最内侧，指着正中间的几个坐垫。 “明明是现代社会，还特意找人演奏而不是用音箱播。装模作样，浪费人力。” 唉，什么是最麻烦的客人，大家就姑且拿依文当范例吧。人家明明是为表尊重才特意安排的欢迎仪式结果被说成是装模作样，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摆几个大喇叭播运动员进行曲，她又该抱怨没诚意了吧。 “让各位久等了。” 一个穿着神主服的男人从台阶上走下来，由于顶上挂着帘子的缘故走到一半时仅露出个身子。原本该是带点神秘感的严肃气氛，依文却怎么都觉得像是个被砍了脑袋的僵尸…… “蓬莱山小姐、茶茶丸，还有依文洁琳，欢迎你们。” 精干的短发配上无框眼镜，只能说这位像个上班族的男子跟他身上的服饰以及周遭的环境一点都不搭，反倒是坐在客位上的辉夜更像是身居这座大殿内的公主。 “近卫咏春……果然你一直在偷窥。” 依文的话令男子露出有点尴尬的苦笑。 诚如依文所说，若非一直在暗中窥视，咏春又怎么会知道辉夜的名字的？麻帆良预定的休学旅行名单中写的是莱维，辉夜是跟依文到了机场后才临时补的机票。即便事后莱维跟近卫老头说了，他要是能直接打电话跟关西这边说清楚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劳动依文送信？ “一直看着却没出手，你这边的情况好像很不妙嘛。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觉得又不像呢？” 还是苦笑，咏春摇了摇头，走上前接过依文手里的信。 “这里虽说是大本营，实际上多数关西咒术协会的人都驻扎在外部。而那些人正是反对与关东魔法协会修好的主力。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意思是一旦擅自外出插手，有可能造成内部的反弹，甚至会有人进攻根据地以期抢占会长的地位？依文并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毫不在意此次任务，暗地里她做过一些思考，却没想过近卫咏春这边的情况会如此地坏。 还是太善良了吧？吸血鬼女孩微微叹了口气。明明是能跟thousand－master纳吉－史普林菲尔德并肩的战士，竟然会被区区一群会点魔法皮毛的人掣肘，除了老好人瞻前顾后之外，依文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信我看过了。” 当面告诉别人偷看了信件并毫无羞愧的，恐怕除了依文之外没几个人能做到。当然，‘被迫’一块阅读过的茶茶丸算是少数中的一个，她甚至在一边小声复述信里的内容，就跟电脑的文档阅读功能一样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搞什么啊！居然管不住自己的部下！女婿！振作点！” 顺带一提，茶茶丸为了用缺乏起伏的声线准确表达字里行间的情感，她在复述的时候是连着标点符号的名称、就像‘搞什么啊感叹号’这样读的。 “哈哈哈……岳父还是这么严格啊。” 仿佛从走下楼梯到现在，咏春的脸上就没停过苦笑。尤其是当依文凑到辉夜耳边那句‘他是没用的入赘女婿所以跟岳父姓’后，额角的汗都渗出来了。恐怕嘴里所谓‘岳父的严格’，就包含了派来依文当信使这件事吧？他又怎么知道近卫老头最初到最后的人选都是莱维呢。 “嗯……” 那份由茶茶丸‘倾情演绎’的近卫家家书之外，将会长间正式信函也读完的咏春，脸上总算改变了表情。刹那间从一个苦恼的小中年变成了自信却又和善的会长。 “请你告诉他，我愿意遵照关东魔法协会理事的意思，一起努力解决关东与关西之间的纷争。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拜托了！” “好、好的！……你是想听这样的回答吧？” 先是装了个青涩小女生被托付重任后的激动喜悦与紧张，依文举起手的双肩立刻耷拉下来，像是被自己的大喊震到鼓膜似地掏了下耳朵。 “哈哈，怎么回答都行，总之是拜托你转达了。” 正坐在一旁看着两个老熟人无聊对手戏的辉夜脑袋低垂着令乌黑的秀发散了一地。见她就快睡着的样子，身为主人的咏春主动邀请：“现在下山大概也天黑了，今天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蓬莱山小姐。我会准备宴会款待各位的。” “随便啦，可是把我们留下，不担心你女儿的安全？” 依文抢着代替辉夜回答。在她想来，自己才是这次的主客。 “请放心。既然已经跟关东魔法协会达成了协议，我这边派人外出的理由也就充分了。何况信已送到，再绑架木乃香的意义没有了。” 真的这么简单吗？虽然有些怀疑，可主人都这么说了，本来就是个随同人员的辉夜更没必要多嘴。比起无聊的宴会，她反而希望赶快回家享受自己此次旅游的战利品。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京都某处的一间旅馆内，二楼的客房里正坐着大中小三人。个子最高年龄最长的赵云回忆着探听到的消息，总结出今天中午那起意外事件的原因。 “咒术、魔法，没想到世界上真的到处都有这些东西的存在啊。” 少年的感叹听起来仿佛临终前发现孙女已经交上男友般的世事无常。 坂井悠二参加了圣杯战争。虽然是在完全无意识和极其意外的开始，七位魔术师以及七位英灵的配备他还是知道的。但他没怎么去想过除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圣杯战争外，原本以为平淡的世界尚存在着许许多多类似的人、类似的事。 或许潜意识驱使他回避了这方面的问题，到处是有着奇异能力的人，而自己又带着两位英灵，岂不十分符合故事里纷沓而至麻烦的开端？ 悠二是个平凡的高中生，几个月前则是个面临毕业升学的平凡初中生。普通的外表、普通的性格，要从这个存在中找点与众不同的东西，那么顶多是父亲长年在海外各地游走的工作这一点罢了。说到底，双亲不在学园岛内的学生多不胜数，他的区别仅在于父亲并非在家乡工作，能否使用与众不同这个形容尚且存在疑虑。坂井悠二，就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 偶尔会幻想故事里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边、偶尔会幻想某天在某地碰到奇遇。但那些仅仅是幻想。 离开幼儿园后就了解到那位每年只工作一个晚上的白胡子老人家并不存在，悠二自认为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现实。认真学习，升读较好的大学，找到一份稳定且收入不错的工作。在小学时期做完科学家、宇航员之类的梦后，悠二就像其他多数同龄人一样早早定好了未来的路线蓝图。 人类普遍存在惰性，除了日常生活中诸如赖在床上不起跟假期作业堆到最后一天才做外，还时常表现为对现状以及既定未来的坚持。懒得改变、不想去改变。习惯了平静而自动回避波澜壮阔，说穿了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吧。因为惊涛骇浪的生活就跟字面上显示的一样，往往充满了随时能将人埋葬的危险，尤其是仅在学习成绩上稍微比旁人出色那么一丁点的普通少年。 悠二在内心的最深处预感到了将会改变的人生，所以他会在圣杯战争结束后仍旧坚持接受赵云的指导锻炼。但他更愿意把那当成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打心底他希望着必将到来的改变能更远一点。 “笨蛋，没有那些东西，又怎么会有我们的存在！难道你以为全世界就那七个参加圣杯战争的人与众不同，然后还就那么正好凑在一块玩个游戏？别傻了！” 整个人缩在沙发里的女孩打断了悠二的思绪。 说起来，这间并不十分豪华却足够宽敞、有着客厅与三间卧室的旅馆房间，还是悠二所住过最好的呢。小时候出游都是跟父母或母亲一人睡只有卧室的小旅馆，那位远房亲戚还真大方啊，枉自己来时还一直发愁三个人如何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住上几天，尤其三人中还有个漂亮的小女孩。 “夏娜，整天被你说笨，万一智商真下降了怎么办。” “智商这种东西，你有么？” 女孩一如既往的轻蔑，看过来的眼神里头却有种说不出感觉的笑意。 应该不是自己往好处想吧？悠二觉得夏娜应该只是嘴巴坏而已。话说回来，她的头发真的好长，娇小的身子所在柔弱的沙发里，感觉都能把瀑布似地黑发当成被子了。悠二见夏娜的注意力回到电视闪烁的屏幕上，也跟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据现有情报分析，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特殊的人群。今天碰到的咒术师、麻帆良学园的魔法师以及学园都市里的超能力者。除此之外的暂时没有足够资料，但光这些就足够引起警惕。” 赵云并非那种一味坚持年轻人只要修炼其他全都摒弃的死板师傅，但他还是希望曾经是自己master的少年能够认清现实，并且有可能是十分残酷的现实。 有人或许会觉得奇怪。 世界何其大，为什么那些麻烦的意外总是偏偏会找上故事里的主角？应该是纯粹为了剧情吸引人而硬凑起来的巧合吧？觉得六十多亿人是个非常巨大基数的人，往往会倾向于这种简单的解释。 但只要有过真正经历的人都会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单纯。 就像磁铁的正负极会互相吸引，特殊的存在之间往往会‘巧合’地碰到一块。这其中潜意识里的主观占了很大的因素。 比如一般人遇见突然发生的爆炸时根本不会去研究起因，直接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然后热心点的在外围等着结果、赶时间的可以先做自己的事等晚上回家看新闻也行。 那么把目击者换成有特殊能力的人呢？知道除了瓦斯跟汽油外还有其他非自然因素能够造成爆炸的人。 最好的例子，就像今天在电影村里的坂井悠二。 见到各着电影戏服拼杀的两位少女，见到四处乱窜的鬼怪。为什么只有悠二一个人觉得事有蹊跷并冲上前去？以为魔法与剑客仅存在于故事情节中的其他游客，大多将那一幕幕当成了电影村里的特别节目、吸引游客的手段。即便偶尔少数觉得事态不对的人，也最多是离开现场去询问工作人员。 有谁想到一跳几米的少女背后没吊透明丝线？又有谁想到能够靠腕力用刀斩裂一人高的巨石？悠二相信并了解，所以他才被卷入了中午的那一起绑架未遂事件。 类似的情况以后仍有可能发生，所以赵云希望能够至少让少年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而非一味用巧合来解释的逃避。 何况以这段时间相处所了解到的性格分析，赵云知道‘意外’很快就会继续。 “说起今天的事儿，那些人真的就那么放弃了？” “嗯？” 赵云没有立刻回答，他有意引导少年的思考。 “总觉得……有点奇怪。尤其是那个白色头发的少年。他撤退地也太快了吧？总觉得很不自然，像是有什么陷阱。” 说到白发少年的时候，悠二特意看了夏娜一眼，因为今天与白发少年交手的正是她。 “当时并没有存在引诱我们的陷阱。何况对方使用的撤离方法一般很难被跟踪，若是诱敌深入，不应该用直接令对手失去追击信心的方法。” “那家伙就是单纯觉得打不过逃跑而已。你没听到另外一个女人说么，白头发的小鬼好像是雇佣来的，估计是拿了钱不出力的胆小鬼。” 夏娜突然停下，好像刚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悠二。 “我忘了你没什么实力，抱歉抱歉。” …… 这种太明显太做作的坏话反倒让悠二觉得生气不起来。每天得陪着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从头开始修炼，夏娜她也很困扰吧。即便如此仍然坚持着，这点难听话的根本算不了什么，悠二就当成是感谢她的一种方式了。 七二、辉夜，偷懒你其实可以直说 虽然感谢，但少年觉得还是应该保持基本的诚实。何况在这种时候就应该把大家各自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汇总分析才对，所以他并非为了回击夏娜，而是单纯陈述自己的意见：“那个少年身上有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就好像一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情感的木偶。” 白发少年跟夏娜交手的时间虽短，可是完全看不出畏惧，给人的印象是非常冷静甚至冷酷。这样的人刚照面就逃，悠二感觉更像是…… “撤退……没错，那个少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行动中遇到突发状况，判断出会有变数所以主动选择撤退！在暗中观察情况，寻找合适的时机……是这样吗？” 悠二把自己的判断脱口而出。可他终究不久前还是个过着家与学校两点一线平凡生活的高中生，话到后来自信越来越少，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 “有这个可能性。” 目光中带着赞许，曾经辅佐过年幼主公的赵云，很清楚该如何对待这个年龄的少年。毫不夸张的认同反而更容易令人接受，只见原本稍显畏缩的少年已经恢复了信心。 “嘁，这么说也有可能啦。” 夏娜同样是需要人引导的年龄，对于她的方针跟悠二不同，赵云觉得暂时还没到时候。 “哎！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初中生岂不是还会有危险吗？！对方撤退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我们，可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麻帆良的那群学生，不是已经可以下手了吗？而且现在是晚餐后，这个时间一般人都会比较放松……怎么办！万一那帮人再去……！” “没错。” 赵云接过悠二的话，连原本毫不在意的夏娜都跳下沙发，他却只是慢慢地站起来，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早就做好了准备。 “出发吧，现在应该或许还来得及。” 在两位年轻人迷惑的眼神中，赵云打开了旅馆的房门。在他们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留在对方身上的印记找到了麻帆良学生们下榻的旅馆。 ＝＝＝＝＝＝＝＝＝＝＝＝＝＝＝＝＝＝ “主人，你不下来么？” 坐在和小型泳池般大小的露天浴池里，茶茶丸先是扫了眼身旁靠在边上好像睡着了的辉夜，对光着身子坐在台阶上没下水的依文说到。 “洗澡不过是为了清洁身体而已，既然洗干净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多余地泡在水里。” 虽然长久的时间里终于被莱维纠正了畏惧水的吸血鬼本能，可那也仅仅是不畏惧并坚持每天洗澡的程度。或许依文喜欢家里的浴缸，尤其喜欢以往还没那么多人闯入且定居时跟莱维一起泡在里头的感觉。可面对着足够有娇小的她几十倍体积的液体，依文终归还是有些讨厌。 “你才奇怪呢，明明是个机器人竟然还泡温泉，生锈了别来求我送你去找超铃音！” 从旁边的木桶里舀了点热水泼到身上，依文发觉秋天的山里还是有着些凉意。毕竟没法使用魔力，她的身子又是那么地单薄，光溜溜地坐在户外，换成一般人早就感冒了。 “主人，这里不是温泉，是澡堂。”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生性严谨，茶茶丸总爱在这些依文看来极其无聊的地方揪错误。 “既然不喜欢，回房间不就好了？还是说你一个人觉得孤独寂寞？” 以为睡着了的辉夜突然开口。若非还不算太熟，茶茶丸其实也想提醒她在澡堂里睡觉很容易生病。 “孤独？寂寞？哈，你觉得这些词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来说有意义么？我怎么可能会怕那些！只不过是觉得走之前应该告诉你们一声而已，回去了！” 哗地把门拉开，啪地把门关上。憋了一肚子气又没法当场发泄出来的吸血鬼女孩愤愤地走了。 “几百年？呵，就算是千年万年，难道就能习惯孤独跟寂寞么……” 任由黑发像绸缎一样飘在水中的辉夜，呢喃的声音很小、很小。连身边听觉系统由超铃音刚改进过的茶茶丸都无法听到，只能用透不出情感的无神双眼眼睛，望着她。 依文气鼓鼓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没穿鞋的小脚把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木质地板跺得咚咚响。 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除了名气大到泛滥的清水寺之类，其他好点的地方都没去成。又为了个送信的小事来回折腾两头跑。竟然还偏偏让大家都知道讨厌流水的吸血鬼去泡温泉！ 依文觉得这趟旅行纯粹是故意针对她的酷刑。要不是没法使用大规模的魔法，已经把信送到的她，早就飞回学园岛去找把她弄来这趟旅行的家伙算账了！ 没错，是算账。绝对不是因为两三天没见就想他什么的。依文把自己抢着来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看来她的记忆也没比莱维好处多少，不愧是夫妻。 “嗯？” 离自己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依文前头侧面是一扇半开的门。 “魔力残留？” 失去魔力并非意味着连本能都退化，这么近距离的感觉不可能出错。 是哪个勤奋的家伙在晚上冥想修炼吗？依文想到自己身处的是关西咒术协会大本营，有人使用魔法——按他们的说法叫咒术，并不出奇。 “有点不对……” 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依文对自己的判断动摇了。虽然对别人的事并不在意，但身为女性的天生好奇心无法避免。她快步走向那扇半开的推拉门。 “这是……！！” 石像。 宛如遭受了长久风化使得表面斑斑驳驳的一堆石像。或前冲或附身，无一不是巫女的形象。在这堆‘雕塑’中，依文甚至觉得有一个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在大门口迎接自己的那群巫女中的一个。 所有的石像脸上都刻画着惊恐的表情，配上夺路而逃的姿势，尤其在夜幕下的深山旧舍中显得非常诡异。若是单纯为了表达‘惊悚’这个主题，无疑这堆雕塑是成功的。换成依文班上的其他同学，估计大多数都会被突然经过发现的石像吓一大跳，连深究的功夫都没有。 但依文毕竟是生活在黑夜下的吸血鬼，被人冠上黑暗福音称号的她本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令依文表现出超越惊讶以上的感情呢？ “高等级的石化魔法。” 才看了两眼，依文就认出了雕刻出这些石像的‘雕刀’。 “咒术、还是叫阴阳术，里头也有这种魔法吗？” 初学者会将魔法系统地分类。西洋的、东方的，各个种族乃至人类中不同民族间迥异的超自然力量往往都是所谓研究者们孜孜不倦的对象。但当魔法上的成就到了依文的程度，一切表面上完全没有共同点的咒语所达到的效果，都不过是魔力的应用而已。 刀叉、筷子还有手都是辅助进食的工具，从这一点上来说它们仅仅是外形上的区别。在依文看来什么术法跟魔法同样如此。外在的表现形式并不重要，重点是所能达到的效果。但现在这个情况下，外在的表现倒也起到了一些帮助。 帮助她认清施法者的身份。 “不对，是魔法师。” 从魔力的波动很容易就能找到施法者的习惯，从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毕竟就算是依文，也会在吃饭时选择自己习惯的餐具。虽然现在跟莱维平常都用筷子较多，但终究是从小用刀叉长大的孩子。 “魔力的操控很完美，实力挺强……茶茶丸！” 在普通人甚至一般的魔法师面前，茶茶丸是个拥有强大实力且不存在人类才有弱点的机器人。但这并不意味她能够战胜超过自己本身等级的敌人。依文摸清了对手的实力后，立刻想到茶茶丸有被袭击的危险，连忙转身朝浴池的方向跑去！ 来的时候是悠闲散步，回去用跑的应该眨眼就到。可就在中途，依文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以意料之外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咏春？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太丢脸了。” 关西咒术协会的会长，这间大宅的主人此刻正站在依文面前。从挂满汗水的脸上就能看出他有多么地疲惫，甚至必须得用右手撑着木质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立。 近卫咏春从腰部往下的半个身子已经变成了划着龟裂沟壑的石头，很明显在这趟突如其来的袭击当中，身为曾经的红之翼成员、曾与莱维并肩战斗的他也未能幸免。 “抱……抱歉……我好像太信赖这里的守护结界了。” 应该是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吧，咏春在说话的时候脸上肌肉仍不住抽搐，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可能是和平的时代持续太久了……居然轻易被敌人偷袭……以前身为thousand－master盟友的我，居然……真没出息。莱维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相信吧。” “莱维？大概吧。亏他还总是说你谨慎认真，换成阿尔那家伙，说不定已经笑出来了，你该感谢我才对。” 从依文的表情跟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紧张，因为她已经想起了茶茶丸身边还有辉夜。至于咏春跟他这一大家子人，就像依文所说的那样，自己大意闹出来的事，她没嘲笑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石化而已，又不会死。依文的关心只会用在莱维身上，其他也就茶茶丸这些相处日久的能稍微分享一点。 “要小心那个白发的少年……他是很强的对手。一般的魔法师……是无法轻易穿越这里的结界，然后攻击到我的……” 咏春跟依文不算熟，但久仰黑暗福音大名的他，并没计较对方现在还开玩笑的不当行为。 “白发？” “嗯……虽然你很强，也许比纳吉还强……但现在的你，应该没办法随意使用魔法吧？如果逞强去对付他，可能会很吃力……快点……去找你的同伴……那个黑发的少女……” 咏春总算是展现了他身为红之翼成员应有的眼力。辉夜进来之后基本没跟他说过话，即便如此仍然被看穿了实力。 “废话，我又不是你这种大意的傻瓜。” “对不起了，没能好好招待……还有，木乃香……拜托你……” “木乃香？” 听到意外的名字，依文不禁皱起了眉头。 “嗯……木乃香跟刹那刚才回来了……没想到却碰上……拜……托……” 咏春的声音渐渐低沉，最终仍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石像。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法随意使用魔法的吸血鬼真祖，并不能为他解开石化魔法的诅咒。 “啊啊啊！麻烦死了麻烦死了！那两个小鬼偏偏这个时候回老家干嘛啊！一个个都是白痴，早就知道我跟这个国家不合！上次是纳吉，这次又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白发小子！以后再也不来日本了！” 可怜的国家，就这么失去了一个潜在的游客。 正准备继续往浴池去，依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喂？茶茶丸？你那边没事么。……嗯，明白了……好好，挂了。” 唉，依文叹了口气，果然刚才抱怨地还早了点。 “木乃香已经被抓走了，动作真快呀。” 对方仿佛是刚偷袭完大宅内最有威胁的近卫咏春，立刻就去抓捕回来探亲的木乃香。从时间上推算，跟踪本就以木乃香为目标跟踪到这里才行动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抓那个小鬼是为了什么？因为身份特殊，名叫近卫木乃香的女孩算是依文在班上比较在意的。回想起来，除了天生就拥有庞大的魔力外，那个看起来十分纯洁有点呆呆的女孩子没有其他特出的地方。天才的魔法素质大概是出于长辈希望她平静生活的愿望而被浪费掉，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抓来干嘛？唯一能想到的是当人质威胁身为会长的近卫咏春，可咏春现在已经变成石像了…… “主人。” 茶茶丸的声音打断了依文的思考，迎面跑来的机器人少女缺乏感情表达的机能，但共同生活的依文却能凭借微妙的不同察觉到她跑来时的紧张以及见到自己那一刻的放松。 “嗯，绑匪呢？” 对茶茶丸点头示意后，依文转向跟在她身后像个幽灵一样飘在半空的辉夜。 “跑了。” 辉夜淡然地回答，给人感觉她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在自己面前将同行的伙伴抓走。这可跟平常的反应不同呀，要知道就因为被莱维看破了隐身，辉夜才一直耿耿于怀，她每天从宝贵的游戏动漫时间里抽出一些埋头研究法术，而且暗地里还颇有成效。 “你没去追？” 果然，依文奇怪地问道。 “没有，我是被拜托来保护你的。” 简单地陈述事实，辉夜表情看似平淡，仔细观察能发现那副跟茶茶丸一样没有表情的脸底下好似隐藏着什么。 “主人，应该如何行动，请指示。” 很聪明嘛。 依文正发愁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想到总爱惹自己生气的从者这回适时插话帮自己解了围。 毕竟辉夜是莱维托付来保护自己的，而现在这具没法随意使用魔法的身体也的确有安全上的顾虑——没必要在这种时候逞强，活了几百年的依文怎么可能真像平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那般不懂事跟无理取闹？ “要说怎么行动……辉夜，你见到绑匪了么？往哪儿跑知道吗？” “没有，” 辉夜摇摇头。 “对方很擅长隐匿。那两个女孩是在推开更衣室门准备去换衣服的瞬间被偷袭的。等我出去后已经没了影子，只有那个扎辫子的女孩被变成了石像，叫近卫木乃香的估计是被抓走了。” 眼睛出神地穿过依文望着远方，仿佛在努力拼凑着片刻前回忆中的蛛丝马迹。 “是很高等级的石化魔法，魔力的残留波动很强，反而干扰了逃走时使用的魔法的痕迹。可能本来就考虑到了这点才特意加大魔力输出，对付那个会剑术的女孩就算有点难度，偷袭的情况下应该用不着那么卖力气。” “不知道往哪跑……无所谓，刚才咏春说他已经开启了这里的备用结界，据说比平常用的强度高很多，要逃出去肯定得闹出大动静，看情况现在对方应该……” 轰隆！ 寂静的山谷突然间变成了山体爆破的施工现场，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店面以及建筑物的颤动清晰传来。依文的话音也被扰得一滞。 “主人，爆炸的方向是正门。” “……我就想说对方应该准备逃出去，现在看来猜中了嘛。” 辉夜依旧云淡风轻，却不经意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嘴。辛苦她了，一边偷笑一边保持眼神镇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茶茶丸，雷达。” “已经用雷达记录下了刚才制造爆炸的能量频率，带有这个能量频率的生命体正继续前进。” “哦？那不是我们白天来的路嘛，太好了，我从小就讨厌玩捉迷藏。” “去追么？” 辉夜放下袖子，她调整情绪的能力就跟法术上的造诣一样地精湛。 “嗯，” 依文的小脑袋轻轻一点“好歹是同班同学，刚才咏春还留了托孤的‘遗言’。而且这边的石化魔法最简单的解除方式就是杀了施法者！再邪恶的魔鬼偶尔也会有做好事的兴致，今天我正好就有这个意思，哈哈哈哈！” “走。” 好像受不了吸血鬼女孩那典型大反派的笑法，辉夜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当先飞上半空。紧接着，茶茶丸从背后将还在那表演何谓邪恶的依文从后抱起：“主人，出发了。” ＝＝＝＝＝＝＝＝＝＝＝＝＝＝＝＝＝＝ “爸爸，请喝茶。” 莱维吃饱饭坐在沙发上边看新闻边休息。收拾好厨房还没来得及解开围裙的菲特端着个托盘走来，上头刚好是这个家现有成员数量的茶杯。 “哦，谢谢。” 接过茶杯，莱维仔细打量了菲特一番，后者将一头金发束起在那后扎了个长长的马尾辫，这倒是平常难得一见的形象。 “这个发型也挺适合你的。” “是吗？” 菲特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害羞的女孩之一了吧？莱维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她的小脸就染上淡淡的粉色。别人总跟莱维说她女儿是个酷酷的小女孩儿，为什么自己就没发现呢？难道是在家人面前才露出本性的类型吗？ “伊芙、梦梦，喝点茶吧。” 把托盘放到茶几上，菲特招呼完另外两个少女后，转身走回厨房去整理剩下的一点东西。莱维见到这一幕真想问问那两位看书跟看电视的悠闲大小姐，难道你们不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羞愧吗？！ 牵扯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向随和的莱维也学会吐槽了。 “莱维先生，菲特她很能干呢。饭菜做得好吃，整理家务也很熟练，真让人羡慕呀。” 既然羡慕就去学，坐在这感叹又不会涨经验值。虽说如此，对于别人夸奖自己心爱的女儿，莱维还是十分受用的。 “唉，毕竟是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孩子啊。” 想到跟自己分开的时候菲特还在上小学，这么多年来都一个人过，她的日子肯定很辛苦吧。回头望向厨房，透过敞开的门可以看见里头那个忙碌的背影以及像是在展示主人心情般跃动的马尾辫，莱维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一个人生活，肯定很辛苦吧……在家里有父亲跟两个姐姐，皇宫里的萨斯汀他们也很有趣……” “想家了么？” “唔……” 粉红色的小脑袋先是左右摇了摇，然后又轻轻点了一下。 “是有一点。” 平常总是恬静中洋溢着温暖、偶尔还爱胡闹的少女，向莱维展示了她难得忧郁地一面。 “不过没关系！” 变得可真快……莱维还在发愁怎么安慰她，梦梦已经恢复过来了。 “在这里也很有趣，而且可以跟莱维先生一起，什么时候想家了再回去吧，嘻嘻！” 嗯，回家方面莱维会帮她想办法，至于其他的话嘛，就当作没听到吧。 电视里西装笔挺却令人怀疑镜头外桌子底下实际是沙滩裤加拖鞋露出一堆腿毛的主播突然从屏幕上消失，轻微的闪烁后出现的是另一个男人，一个外表儒雅坐在竹编椅子上的男人。 依文总是喜欢在各个频道间来回切换，让人一直很奇怪既然不想看又何必呆在电视前头。可依文回来的预定时间是明天，现在她估计正在旅馆或者咏春的家里吃完饭洗澡。 “伊芙？” 跟菲特同样有着美丽的金发，寡言原因却不同的伊芙不知何时坐到了莱维边上，并且手里拿着原本被扔在茶几上的遥控器。顺带一提，所谓莱维身边，那就是平常依文的专座，区别仅在于伊芙没学依文那样把莱维的大腿当枕头躺着。 “介绍书的节目。” 原来如此……是吗？ ＝＝＝＝＝＝＝＝＝＝＝＝＝＝＝＝＝＝ 坂井悠二站在一座旅馆的大门外。 准确的说，是旅馆大门外往右拐围墙后头的位置。从这里没法看到旅馆正门的开合，同理旅馆门口走出来的人如果不歪着脑袋也没法看见悠二。 急匆匆赶来这有悠二的一份功劳。善良的少年在路上没想太多，光顾着别人的安危，等到了地方他那份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情绪才突然出现。 没错，说出来不好意思，实际上就是害羞。 害羞并非青涩少女的专利，还没在社会上浸染过的少年同样会有，尤其是面对陌生的异性。 就拿悠二的班级来说。高一开学到现在已经是颇长的一段时间，班上的男同学互相之间至少彼此算是初步了解了。合得来的甚至早就混成了几个固定的小团体，同理女生那边亦然。可男生跟女生之间的交流却大多仍停留在普通的问候以及偶尔讨论学习上遇到的问题。悠二就是还不大敢跟女生们过多交流的群体中的一个。 想想吧，连自己班上的女同学都很少主动搭话，面对连认识都算不上的外校女生，而且还是年纪小几岁的初中生，最初救人的激动过后，悠二在门口踌躇也就理所当然了。 对方是岛内名校麻帆良学园的初中生。要知道麻帆良这三个字对中央区的学生来说跟学园都市属于同等级的神秘。别说认识一两个，平常就算在街上见到的机会都少之又少。究其原因，麻帆良虽然不像学园都市那样实行封闭式管理，但偌大的校园内一切东西也是应有尽有。离着中央区又有一段距离，麻帆良的学生实在没必要花费多余的车钱跑到中央区的商店街购物，他们校内的轻轨与其他交通工具，可都是免费对学生们服务的。 “该怎么说呢……” 少年仍在纠结中。 若换成在大街上偶遇，或许一切会简单得多。毕竟白天的事件中悠二跟几个女生算是互通了姓名，再碰见聊几句比较正常。可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已经回到了旅馆的房间里，这趟京都之旅尚属于人生首次离开家长出远门的少年哪有向前台服务员问女生房间房号的经验？ 不行不行！ 悠二举起双手使劲在脸上拍了两下，赵云跟夏娜已经开始对旅馆内部以及周边的搜索行动，现在就差自己去提醒那帮女孩子注意了。万一因为在这白白浪费时间没来得及通知而导致什么意外，那可就太糟糕了！ 想罢，悠二终于下定了决心。 “咦？这不是白天的那个、那个……坂什么什么二？” 虽说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突然。悠二一心放在如何应对旅馆的前台人员，根本没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亏他在赵云的指导与夏娜的陪练下苦修了好一阵，否则还不定得像个坐过山车的小女孩似地大叫一声呢。 “你是……神乐坂明日菜？” 橘色长发用两个铃铛在扎起的双马尾，悠二对这位勇敢的女生印象颇深。在白天那起事件当中，就是这位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女生第一个冲上去想要帮助自己班上的同学。对抗能一跳几米随手使出可怕魔法的家伙，是以前的悠二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记住了这位与众不同的女生。 “嗯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抱歉抱歉，我对这方面不太擅长……嘻嘻。” “坂井悠二。” 不自觉地跟着笑出来，悠二觉得刚才的慌乱好像忽然就消失了。恐怕这也是叫做神乐坂明日菜的女孩的特长之一吧，能够令与她在一起人的自然而然地放松。 “你正好路过这里吗？这是巧呢。” 对年长的男生缺乏应有的紧张，是白天的事件令她觉得自己可以信任？ 其实这倒是悠二不了解这位女生而想太多。明日菜可是整个麻帆良有名的粗线条笨蛋，光从认定悠二是恰好路过这点就够单纯的了。游客或许会在大半夜去当地有名的夜市或者庙会逛逛，可谁听说过在住宅区附近的街道浏览风土人情的？ “对了！” 被明日菜这么一说，悠二想起现在不是闲聊加深认识的时候。 “我是来通知你们的，白天那伙人很可能还会再袭击！可以帮我去告诉那个姓近卫的女生吗？还有白天那位剑法很好的女生，请务必要小心！” “唉！！！！！！！！” 就跟悠二预料的一样，当听完了那番话后，明日菜立刻发出音量非同凡响的尖叫。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跑进旅馆去通知自己的同学，而是仿佛手足无措般的站在原地发呆。 “神乐坂、神乐坂、神乐坂明日菜！” “……唔、唔！” 喊了好几声也没法盖过明日菜的音量，好在她总算还是听到了悠二的声音，捂住自己的嘴同时满脸的慌张。 “咳、咳！” 是被口水呛到了？悠二望着半天还没回答他的少女，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令她赶紧恢复状态。 “糟糕了、糟糕了！” 难道已经出事了！？ “晚饭前木乃香就跟刹那一块回她在京都的老家了！现在根本不在旅馆里呀！” “不在？你有她们的电话号码吗？赶快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没事的话，请让她们注意！” “电话……？哦、哦！” 好像是太慌乱没想起来电话的事，悠二提起后明日菜这才紧忙伸手进兜里。可或许是太想快点拨通电话，结果两只手一起挤进本来就不大的口袋，拼命抽了半天差点要把衣服扯破才抢出了手机。 “……喂？木乃香吗？你们那边……喂？喂喂？喂！！！” 啪嗒。 小小的手机直接从手里摔倒地上，抬起头来的少女已经没了片刻前的那份从容，脸上写满了焦虑。 “难道…… 不好的预感，悠二的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刚说了一句就断掉了，还听到奇怪的声音，好像已经……” 来不及吗？ 少年的胸口被一股苦涩填满，那是无言的自责。 若非没有一早想到后续袭击的可能，若非在旅馆门口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都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嗯？ 猛地抬起头来，悠二环顾四周，然后把目光放到捡起电话又不知该打给谁、手足无措的少女。她好像没听到那个声音。 ‘赵云吗？’只要在心中默念，就能跟曾经是自己servant的英灵沟通，这是已经消失的令咒所残留下的能力。 ‘有人正在高速朝这里接近，先让那位少女去通知旅馆里头的人集中起来躲避。’‘有人朝这里？’难道对方并不知道要绑架的人已经离开，仍然准备进攻这间旅馆吗？ 经历过圣杯战争的洗礼，平凡的少年早已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还没到能够反省自责的时候，这些等事件结束后回家再好好接受赵云的指导吧！ 现在…… “神乐坂！” “……唉？” “敌人来了！赶快去找你的同学！让她们呆在一个房间里方便防御，好吗？” “额、敌人……？哦哦！我现在就去！” 真让人放心不下。 悠二看着差点撞到拐角墙上跌跌撞撞往旅馆跑的明日菜，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了…… ‘夏娜，你跟我一起去麻帆良的学生们那。赵云，你先埋伏起来，可以吗？’考虑到两人的性格，显然夏娜不适合沉稳的战术。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跟自己去应对正面的进攻。之所以让赵云先埋伏，是考虑到白天的敌人并非单独行动，很可能会再次使用声东击西的战术。 貌似平凡的高中生进入状态的速度却如此地快，悠二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直觉应变是赵云曾多次予以肯定的。 ‘啰嗦啰嗦啰嗦！还不赶快进去！’悠二话音刚落，意识里就传来夏娜那带着浓浓鼻音的独特声线。与其说是因被悠二命令感到不满，听起来更像是任性的小女孩在撒娇。悠二能够一直忍受夏娜的恶言恶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紧跟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明日菜跑进了麻帆良学园休学旅行所下榻的旅馆。 ＝＝＝＝＝＝＝＝＝＝＝＝＝＝＝＝＝＝ 旅馆的大堂一如悠二所住的那家般平静。他刚想说麻帆良的学生果然与众不同，处变不惊的能力远超一般同龄人，结果刚从大堂转进客房外的走廊，就被地震似地混乱脚步声给吓着了。 其实说处变不惊倒也没错，眼前不断朝着旅馆深处跑的女孩子们，多数脸上看不出惊慌与害怕。悠二甚至从中看到十分明显的兴奋！？ 悠二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乱象，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她们的确如要求所言的集合起来了吧。 “神乐坂！” 片刻前才分开的双马尾女孩从身边跑过，悠二连忙把她叫住。 “坂井？你也来了啊？要一起去躲起来吗？” …… 麻帆良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怎么几分钟前还一副慌张害怕摸样的女生一旦跟她的同学们汇合，就立刻变成正在玩有趣团体游戏似地了？ 还‘一起躲起来’，她以为是在玩捉迷藏啊？ “你们这是要去哪？” “最里头的活动室，其他地方也装不上那么多人呀！” 活动室？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要知道在日本这个地震多发国家，旅馆的活动室之类大多会设计成拥有类似简易防空洞的作用，尤其这家旅馆的活动室还在地下。应该可以对来犯之敌做出一些抵抗吧？ 少年其实一点都不乐观。 “你们先过去吧！注意看有没有谁漏掉，我还有点别的事！” “好的，bye~” 真是强大的适应能力啊。悠二苦笑，要是自己也能如此地苦中作乐，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呢？时间容不得他胡思乱想，敌人转瞬即至，而且某种程度上比敌人更难应对的女孩已经悄悄的来到了他的身后。 “夏娜，敌人来了吗？” “鼻子变灵了呀。” 曾经的普通高中生现在已经能靠微弱的脚步声分辨出来人是谁，虽说这里头很有夏娜自己的功劳，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点不爽——难道是怕终有一天进步神速的悠二会摆脱她的欺负吗？别傻了，被取名为夏娜的娇小女孩，思维就跟她的行动一样直来直去，从来不会想那么些有的没的。 “嗯，差不多到了，速度很快，赵云说来的位置是从天上。” “从天上来吗？魔法师或者是有飞行工具的战士，这点信息一点用都没有啊……” “的确是废话，直接亲眼看不是更快？” 夏娜白了悠二一眼，然后抓住他的手臂。 “来了，在上面，走！” 从扬起的斗篷里抽出名为贽殿遮那、全长一百三十厘米，几乎跟夏娜个子差不多的大刀，长度超过一米的刀刃举起虚砍，坚实的天花板立刻划出一道笔直的裂缝。 到底谁才是坏人啊。 悠二借着夏娜手拉的力道纵身一跃穿过被她一拳从裂缝处砸穿的天花板，一层两层三层，没几下两人就以最蛮横的方式站上了旅馆的屋顶。 漆黑的夜空中连月亮都不知道躲在了哪片云里，若非身处现代化的大都市，恐怕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吧。 借着路灯和其他房子里的灯光，一个好像比夏娜更娇小的黑影站在倾斜屋顶的尖上。 七三、小萝莉乖乖，把门…这么凶暴不对的哦 “小女孩？” 紫色的头发披到肩上，欧洲复古风格的可爱衣裙以及双手环抱在胸前的黑色兔娃娃。其人就如同打扮一样，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简直就是所有父母都必定会当成掌上明珠，连独自外出都不放心的可爱小女孩。 换了圣杯战争之前，悠二绝对没办法把这种可爱的女孩子当成可怕的敌人。但现在，自己身边就有个最好的例子，不是么。 “笨蛋！什么眼神啊！” 察觉到身边少年扫过来的目光，夏娜当然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讨厌的事儿。就跟依文爱用幻术将自己变成长大后的形态一样，貌似对于这种体型被固定在幼年的少女，身高之类一律属于禁止事项。 “这位小姐姐，跟大哥哥吵架不好哦。” 夜色下的小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那一刹那令悠二的心底升起疑惑。 难道这么稚嫩的小女孩真的会是我们的敌人吗？ 忽然，漆黑的夜空被一股鲜红的色彩浸染。紧盯着对面小女孩不敢放松的悠二恍惚了一下，立刻就知道这是夏娜特有的能力——封绝。 仿佛空气燃烧跃动着的红色世界，内部除了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人，其余一切都是静止。据说这个世界的因果在封绝张开的一刻就与外界脱离，可以随意地战斗且不影响现实世界，造成的破坏在结束之前予以修复就能达到保护人与物的目的。这是圣杯实现了夏娜愿望之后，她从新得到的、原本就属于她的力量。 “哦？奇怪的魔法，很漂亮呢，玲好喜欢~” 紫发的女孩表现的完全就像她那个年纪，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好奇与兴奋，甚至还伸出手试探着想摸摸变成红色的空气是什么感觉。跟夏娜那种仅仅浮在外表的稚嫩截然不同。 但现在并非几秒之前，悠二已经不会被对方的笑脸所惑，怀疑彼此的立场了。 因为…… “两位晚上好，很高兴见到你们。原本黑夜的感觉就不错，现在变成血红就更适合了。请，乖乖地被玲杀掉吧！” 刃部泛着暗金色光芒的漆黑镰刀，已经不是夏娜那把大太刀‘几乎比身高还长’的程度。除了死亡再无法让人联想到其他的巨大镰刀拿在小女孩的手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令人畏惧、令人胆怯。 悠二不会因胆怯而脸红，因为赵云让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直觉那个片刻前还可爱异常、现在依旧美丽的小女孩有令人畏惧的能力，给人带来死亡的血腥气息…… “早就应该这样了，一个个都那么多废话！” 夏娜显然没像悠二考虑那么多，她紧了紧手里的刀柄，迫不及待的脚步一蹬飞身上前。 刷！ 刀刃划破被染成火红色的空气，中途没有任何阻滞，夏娜的第一击落空了。 “这位小姐姐，很没礼貌哦。玲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了，可是你还没说哦。” 夏娜把目光转向左侧，自称玲的小女孩就像一直站在那里，是自己搞错了位置一样。 速度好快！ “给我听好！我叫夏娜！” 轰地一声，凭空燃起的火焰把长达一百三十厘米的大太刀完全裹住。仿佛有生命的红莲挥向恬静站立的女孩。光是加在‘姐姐’前头的那个‘小’字就能令夏娜暴怒，显然赵云的训练对她远还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呼地一声火焰烧灼了空气，这一击仍旧跟方才的一样。女孩又出现在了夏娜的右侧，除了抱在怀里的黑色兔娃娃不知去了哪里外，一切都与之前没有半点区别。 刷刷刷刷！ 划破寂静切裂空气的斩击连绵不断，在火焰衬托下气势愈胜的夏娜却连女孩淡紫色的裙角都没能碰到。明明使用镰刀这种巨大的重武器，却竟然在灵巧方面超过自己如此之多。交手到现在仅仅一分多钟，夏娜已经禁不住地焦虑了起来。 望着拼命挥动长刀却始终无法奏效的夏娜，悠二与她同样的焦急。而与夏娜不同的则是，他的心神主要仍在那位越来越显得神秘的小女孩身上。 跟夏娜的感觉差不多。女孩的速度快、很快、非常快。但悠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太过于自信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据赵云所言很有潜力的他，已经至少能分辨出赵云与夏娜对练时的身影动作，即便是赵云偶尔为了打磨夏娜骄傲的性格而特意使出全力，悠二仍然可以遵循学到的方法、将魔力充满双眼，再借助难以解释的直觉，准确捕捉到赵云行动间的轨迹。 但夏娜正面对的这个女孩呢？ 完全无法捕捉。 太奇怪了。仿佛前一刻还站在左边，下一刻就被从画面上截下来平移到了右侧。肉眼无法捕捉，连直觉都慢了半拍，直到夏娜攻击落空后才反应过来。 嗯？ 悠二好像抓住了心里那股说不清的感觉。 是魔力？ 悠二突然发现每当夏娜挥起大太刀的瞬间，女孩的身上都会散发出淡淡的魔力波动。波动太过微弱，由于身处本就属于魔法范畴的封绝之内，以至于这一细节被掩盖到现在。 真的这样吗？ 来试试吧。 “夏娜！左边！” 激烈的战斗中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明明是极为冲动平常叫都叫不住的夏娜，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听从了悠二的声音。刚抬起的手腕顺势一扭，红莲的太刀在半空划过优美的弧线袭向身侧。 “呀！” 女孩的身影果然在那里！ 因为变招太过仓促，就算是刀身很长的贽殿遮那没有脚步的配合，也无法达到足够的距离。刀尖在距离女孩几厘米的位置停下，燃烧的红莲几乎就要给那件可爱的淡紫色长裙添上一点焦黑。 终于…… 夏娜仿佛忘了身边的对手，将惊讶的眼神投向站在屋檐边上的悠二。 根本数不清挥过多少刀，一直一直的徒劳无功。这次虽仍旧没能伤到对手分毫，但她的的确确地捕捉到了！ 不，应该说是悠二确实捕捉到了女孩的身影——一个‘普通’的高中新生。 “哇~好厉害好厉害！明明好像什么都不会的大哥哥竟然找到了玲，玲好高兴！大哥哥，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呢？让我好好地记住吧。” “额……坂井、坂井悠二。” “嗯，坂井悠二吗？很普通的名字嘛，没什么特点记起来感觉会很累，果然还是杀掉算了，玲不想浪费脑力呢。” ‘杀’这样的字眼从女孩口中说出来仿佛非常的自然，配上她天真可爱的外表，这才是令悠二最不寒而栗的。到底是经历过怎么样的童年，才能令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 “别那么多废话！” 火焰呼啸而至，还准备跟悠二聊点什么的女孩呀地一声往后跳开。悠二被夏娜这一刀惊醒，知道现在并非探究别人身世的时候，他静下心来，细细体味女孩身上魔力的变化。 “好麻烦，玲失算了，早知道应该先排除掉那个看起来没用的大哥哥才对！” 在悠二的提示下，夏娜的攻击每次都实实在在地砍向女孩娇小的身躯，浮动着难以抗拒的高温火焰。没有人怀疑大太刀只要轻轻的一碰，就能将脆弱的女孩子灼烧至死。 在旅馆屋顶上跳舞一般的女孩已经没了最初的从容。持续不断地遭到攻击，她的动作已经渐渐显现出凌乱的迹象。夏娜见此，更是鼓足了信心，完全把判断的工作交给悠二，自顾自地拼命挥出一记又一记致命的攻击。 “啊！！！玲的裙子！！！” 呼地一声火焰掠过，缀着荷叶边的紫色裙摆被直接气化，女孩望着缺了一块的裙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愤怒！ “讨厌讨厌讨厌！大哥哥和小姐姐都是坏人！还想着一起玩玩就好，杀掉杀掉杀掉杀掉！！！” 一直抱在怀中没有动过，以至于几乎被当成是兔娃娃替代品的巨大镰刀无声地划过，急忙抽刀后退的夏娜低下头看着同样缺了一块的裙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对手竟然从来没还击过！ “来吧~小姐姐，就由你先陪玲好好玩玩去死的游戏吧。那边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哥哥看着就好，爱说什么随便，但如果傻乎乎地凑上来，玲可控制不好手上这把大东西呢！” 双手握住长长的刀柄，弯曲的刀刃倾斜着挥向夏娜。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巨大的镰刀在女孩手里灵活地变换着方位，仿佛那只是农民手中那把收割粮食的小巧工具。 悠二已经抓住了女孩行动方式的窍门。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形式与原理，但那位女孩说穿了就是将魔法与体术结合运用。像风系的魔法能够用来切割、同时也能加快施法者自身的速度，女孩的使用方法显然绝非这么简单，却已足够悠二判断出她的行动征兆。 可是。 太慢了！ 悠二可以在女孩手腕刚有细微动作的瞬间看穿她攻击的方向，但说话的速度再快，又怎么赶得上在眼里仅仅是一闪而逝的速度？悠二每每喊出女孩攻击的方向都晚了半拍，导致夏娜惊险地躲避后根本没有乘隙反击的时间。这么下去只能是一直被动挨打，稍微一个失误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那把镰刀从外观上看就是收割生命的利器！ 怎么办？这样喊根本不是办法，甚至还不如夏娜单靠本能反应的自主战斗。悠二知道自己的声音给了夏娜提示的同时也干扰了她的思维，那被赵云赞为本能的战斗神经根本就没有发挥的机会。 ‘用意念。’沉稳的声音犹如敲开悠二心灵之门的大锤。 没错！ ‘夏娜，往后跳！’不知道其他master与servant的组合是否也得到了令咒残留的这份意念沟通能力，至少对悠二跟夏娜来说，这就是此刻最好的救命稻草。意念的沟通听起来跟说话只存在传播途径的区别，事实上直接塞进脑海里的话语直接省略了鼓膜辨别震动再传达到大脑的解析过程。误差可以忽略不计，夏娜从容地向后一跃躲开镰刀柄延伸在月牙刀刃之外的尖刺，随即俯身向前踏出一步，火红的大太刀扫向女孩藏在蓬松长裙内的腿！ “呜！好危险！” 女孩仿佛拷贝了夏娜先前的动作般抽身一跃，宽大的长裙兜住气流像一把镶嵌了荷叶边的淡紫色阳伞般张开然后缓缓飘落。 “哼，危险的还有很多！” 夏娜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女孩那比自己还娇小的身子，拥有类似体型的她最明白不能靠外表判断对方的实力，何况这个小女孩已经给她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烦。 但是，夏娜充满了自信。从来不苟言笑的少女嘴角上翘，脸上洋溢着最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容。只要悠二在这里就不会输！单纯的少女本能地坚信这一点，即便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佐证那位平常总惹自己生气的少年可以一直判断正确，夏娜就是如此地坚信！ 笔直地前冲，在中途接收到悠二传达的意念，夏娜不假思索地脚踢屋顶突起的瓦片改变方向，一个闪身躲开被当成锄头使用的镰刀，贽殿遮那的刀刃再一次划破了女孩优雅中透着稚气的裙子。 刷刷刷，接连几刀虽没能再造成战果，但夏娜已经不再被动。若非对方的武器是很难应付的镰刀，或许这会儿早就分出了胜负。 月牙般弯曲的刀刃除了锋利外，内收的角度更能卷走对手的兵器。外侧部分的弯曲则令人很难给予确实的重击，一不小心角度稍微出错就会导致刀刃接触的瞬间滑开，太用力力反而容易重心不稳露出破绽。 夏娜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多变的兵器。不论言辞还是思想都习惯了直来直去的少女，在悠二代替她判断的现在，首次施展出灵活而有技巧的战法。 不跟对方诡异的武器硬碰，反之利用镰刀外侧的弧度像轨道一样加快自己的速度。夏娜的攻击逼得女孩渐渐落在了下风，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 “烦死了！没有大哥哥多嘴反而看穿了我的动作？小姐姐你很会隐藏嘛，没想到还有这种本事。” 抱歉，就算你再聪明，又如何能发现用意念沟通这个作弊的方法？悠二的心里倒是没有一丝愧疚，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他懂得何时该把泛滥的温柔收起。 见夏娜隐隐占得上风，悠二的紧张的心情也放下了一些。恢复冷静的他甚至有空去环顾周围。 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敌人？少年的心情依旧难免忐忑。 ＝＝＝＝＝＝＝＝＝＝＝＝＝＝＝＝＝＝ “伊芙，来玩吗？” 梦梦坐在沙发上，把游戏机手柄递给不知何时把书本合起了的少女。 虽然依文不在，莱维家仍然保持着平时的传统，饭后的游戏时间。 说实话，梦梦的水平十分一般，不知是对地球的游戏不熟悉还是从来就很少接触这方面，莱维对与她的对战提不起太大兴趣，这一点梦梦自己也看了出来。何况她本身的确对游戏这玩意兴趣缺缺，只要跟莱维一起呆在这里就算达成了目的，把手柄交给伊芙，自己当个观众还更舒服呢。 顺带一提，菲特早在梦梦之前就败下阵来了。别看莱维很疼爱自己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女儿，游戏上可是丝毫不让呢。 “伊芙，你会玩么？” “……不知道。” 糟糕。莱维原意是这个游戏刚到货不久，自己才刚刚熟悉系统，想说告诉伊芙一些基本操作技巧，毕竟这名少女是文学系的，天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貌似没怎么太接触过电视游戏这种高科技的娱乐方式。结果大概是说话间不知又犯了什么禁忌，本来还面无表情没决定是否要玩的伊芙突然就认真了起来，微微鼓起的侧脸颊隐约还能看有点红晕。不过莱维还没傻到以为人家跟自己玩个游戏都会害羞。 是生气了吧？觉得自己小看她？还真是个要强的女孩啊。 莱维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身边，貌似意外地聚集了一堆很要强倔强的少女？依文不用说，她被人冠上一大堆邪恶的头衔，很大原因就在于倔强的性格。菲特表面上温顺无比，可以说是温柔少女的典范，未来好妻子的标准蓝本，但实际上内在却隐藏着远超一般人的执着，一旦菲特认定的事，不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很难改变她的选择，像莱维这样了解她的人才会清楚。 现在搬出这个家的人就不提了，辉夜跟莱维斗气斗到现在都还没厌倦。茶茶丸别看表面像个称职的从者兼女仆，光从她整天被惩罚还非得说些令依文不高兴的话，就知道这也是一位别扭的机器人。 最后轮到梦梦，莱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右边的粉红色公主，结果竟然如此隐蔽都被她发现了，还回了一个总觉得十分暧昧说不清的微笑。 看不懂啊。身为教师的成年男子发现自己的业务还不够熟练。 “开始吧。” “额……哦哦，开始开始。” 左边的伊芙突然开口，莱维连忙收回视线。不知道是否被她发现了什么，那张微微鼓起的脸颊好像愈发明显了，连坐在地毯上斜靠着沙发的菲特都好奇地看着跟自己一样金发的少女。 话说回来，除了小看游戏水平这个误会，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刚刚还把别人性格分析得头头是道，莱维眨眼就变成了白痴，这不可谓不是一种才能。 连忙按了两下手柄进入选择角色画面。这是依文新买的一款格斗游戏。这类游戏大多是从街机移植到家用机，这一款同样不例外，在家用机版公布发行之初，莱维就应依文的要求去商店街的游戏中心里玩过一阵——当时还无法离开麻帆良的依文也只能靠莱维的‘玩后感’解馋了。 话说麻帆良什么都有，偏偏就没个大型综合的游戏中心，难道校长老头讨厌这种东西？明明同样是学生为主的学园都市里就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游戏厅。 由于被迫玩过一阵，莱维在这个游戏上可以说是早过了入门阶段，虽然称不上高手，对付一般人没大问题。刚才跟菲特和梦梦玩的时候都特意选择觉得有趣平常又很少用到的角色，这回的对手是伊芙，他依旧如此，选择了一个看上去外表就像小时候伊芙的金发小女孩——其实说像菲特也行，反正一样的金发，战斗画面角色的脸部又没那么清晰。 伊芙选择的是……故意的？伊芙控制的光标停留在一个黑发的角色上。短发、黑色大衣，武器是枪，简直就是莱维宇宙杀手时期的翻版嘛，以前他玩的时候当然注意过这个角色，就是因为太像了反而一直没尝试使用过。跟别人对战的印象来看是个偏重速度与技巧型的角色，不那么适合新人上手。 果然莱维所料不差，游戏刚一开始就看出伊芙对系统丝毫没有了解。生硬的动作，到处乱跑没有一点章法，莱维虽有心教她，却又怕不知说错什么话惹她生气。 自从吃错药事件之后，表面貌似恢复正常的少女好像变得异常敏感，莱维对此颇有点头疼又没有办法。只能拿女生本来就比较敏感，伊芙这是终于变得像个正常女孩子了，来安慰自己。 ko！ 电视的扬声器里传来这样的喊声。 没办法的事，就算莱维有心多给点时间让伊芙自己摸索，无奈格斗游戏都有跟现实搏击赛一样的时间限制。总不能傻乎乎地等到time－up吧？那也太假了，所以莱维只好在倒计时走到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将伊芙的角色打倒。不过看最后那短短的交战，少女貌似已经搞懂了一些操作技巧，看起来很有天分的样子。 第二回合跟第一回合一样，莱维还是一开头防御，给伊芙足够的时间，随后再把她击倒。一局就这么结束，从头到尾属于莱维角色的血槽就没减少过，这倒也正常。 电视又回到角色选择画面，莱维懒得再改，伊芙则好像是不知在考虑什么，过了好一阵才决定还是用刚才的角色。 第二局开头的二十秒与先前没有区别，仍是莱维防守伊芙摸索，接着莱维开始进攻后，突然发现伊芙角色的动作灵活了许多。虽然还是一面倒挨打，但已经能看出些反击的苗头。 第二回合开始，还在感叹自己身边怎么这么多天才少女的莱维，立刻发觉他没空想多余的事了。 伊芙控制的角色一改菜鸟的印象，不知为何瞬间就成长为在格斗游戏上浸淫多年的老手。虽然战术方面还有欠缺，可技巧上已经没有可挑剔的了。 何止没法挑剔啊！莱维感觉简直就不像是在用跟自己一样的手柄。很多印象中虽然可以接续，实际上靠一般人的手根本没法做到的动作都出现了。 如臂使指？游戏里那个角色仿佛是随着少女的意念而动一般，毫无迟滞，灵活多变，反应极其迅速。这不完全是配上了人脑的cpu吗？太变态了点吧？ 莱维的角色几乎毫无反抗的余地，很快就不干地倒下。 是偶然？世界上存在这种偶然吗？ 第三回合立刻就给了莱维一个响亮的嘴巴，他输得比第二回合还惨，时间比第二回合还短。感觉伊芙的角色就跟突然从可选择升级成了技能全是bug的boss一样！ 这、这真的是我以前玩的那个游戏吗？ 莱维已经接受不了现实，开始胡言乱语了。 ＝＝＝＝＝＝＝＝＝＝＝＝＝＝＝＝＝＝ 麻帆良外围森林内的小屋在夜幕下独自亮着柔和的灯光，可小屋内的情况一点都配不上任何跟‘柔’相关的形容。 女主人与管家缺席的格斗游戏争霸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简单看下客厅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就知道如火如荼的其实只有莱维。 不知是否老天对他十几分钟前欺负两个可爱少女的情形看不过眼，特意派来伊芙这个天才重挫他的自信。从方才那一局‘偶然’的失利后，就再也没有偶然了。 一开始莱维还不死心，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自我安慰，他仍旧选择了那个不擅长的角色。结果跟第一局完全相反，这回血槽完好无损的变成了伊芙操纵的角色，莱维一方尽管做出了最努力的抗争，还是只能不干的匍匐在地俯首称臣。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五局，莱维终于派上他的主力。但这会儿他已经对胜利不报希望了，毕竟就算是不擅长的角色，凭他在依文压迫下对这个游戏的了解，也不至于突然变成个菜鸟。用那个角色被无力反抗，派上最常用的只能是祈求终场时别再听到那句跟在‘k.o.’后头的‘perfect’而已。 …… 好吧，莱维连输十局，每局两个回合，没回合耗时都在十秒之内。稍微一算，除去过场动画，对战十局竟然仅仅用了三分多钟！这可是在游戏厅混了那么长时间都未曾试过的神速啊！ 到底是该高兴创造了一项记录，还是该伤心自己被一个刚接触游戏的新手虐得如此之惨？莱维握着手柄的手已经麻木了，就像漫画里燃尽了的生命一般，被轻轻一碰，差点就表演灰尘散尽的特效了。 “游戏，挺有趣的。” 原来是伊芙用手肘捅了自己一下。莱维神色复杂的望着少女掌中的手柄，丝丝金发垂在上面，就像…… 嗯？ 等等！ “伊芙……” “？” 少女的表情非常地纯洁，仿佛刚出生的孩子般对任何事都一无所知。但莱维已经猜到了真相！ “要我在这里说出来吗？” 莱维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而且在开口前特意按下了手柄上的确认，让游戏开始的bgm干扰另外两位观众的听觉，使得自己的声音只有伊芙能够听到。 “？？？” 仿佛小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依旧是不清楚莱维在说什么的样子。但光从她不肯开口以及渐渐没那么天真的表情上，莱维知道自己猜对了。 “作弊是不好的哦。” 由于游戏玩得太入迷，莱维一直没注意身边少女的小动作。以至于她那些在毫微机械控制下灵活异常的发丝不知何时从手柄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在诞生之初就被移植了毫微机械进行改造的少女，除了能够任意改变身体的结构达到变身的目的外，还可以通过身体接触以毫微机械进行连接、达到操控电子设备的效果，甚至连魔法阵之类的特殊存在也能造成干涉。 其实伊芙的能力远不止莱维所知道的这些，甚至连伊芙自己都没能完全发掘。毕竟当初她是在尚未正式调整完的状态下被强行唤醒的，也不知道莱维所做的到底是好是坏。 话题回到正在发生的现在。因为已经是凉爽的秋天，客厅的空调早就连插头都拔掉了，电扇也被茶茶丸在离家之前清洁干净收进了仓库。窗户倒是打开了，不过这个夜晚本就没有多大的风，小屋周围又是满满的树林，可以说客厅内的空气流动速度基本连再柔顺的发丝都吹不起来。 那么伊芙的金发怎么会跑到手柄上去了呢？而且还那么恰好从缝隙里钻了进去，这不明显是故意的嘛。 作弊！ 莱维终于找到自己一败涂地的原因了，之前的一点沮丧立刻消失。他之前还在那调侃自己身边的少女各个争强好胜，其实自己也根本没有免俗啊。 “嗯哈~” 梦梦适时地打了个呵欠，让莱维怀疑她听到了自己跟伊芙的窃窃私语。不过这点小事现在就不计较了，这一打断，正好给两个人都解了围——莱维不用发愁揭穿伊芙后该不该继续玩下去，伊芙也不用跟着一块尴尬。 梦梦，果然是个好女孩啊。 ＝＝＝＝＝＝＝＝＝＝＝＝＝＝＝＝＝＝ 一块大石头阻隔在河流的正中，加上些微的落差在两旁造出小小的瀑布。群山环绕的径直在白天可谓难得一见的淡雅，若是交通再方便那么一点，肯定会成为久居都市的人们寻幽探秘的好去处。但在太阳早就下山的现在，却仿佛有点幽秘过头了。阴暗的环境还是一方面，巨石上站着的人更加诡异。 嗯，说人有点不对。一只长着蝙蝠翅膀蹲在石头上头顶有角耳朵细长的东西估计得依文那种专家才说得出学名。毛茸茸的猴子玩偶因为超过一般人的巨大体型和夜幕下显得阴森的笑脸，很难让人把它跟游乐园里逗小孩子们开心的工作人员联系到一起。因为有这两个怪物的衬托，另外那个戴眼镜的女人跟身穿类似学生制服的白发少年也令人没法往好的方面去想。 事实上的确如此。 麻帆良校长的掌上明珠、关西咒术协会会长的千金正以手脚被绑嘴巴贴了胶布的可怜状态被猴子玩偶抱着。 在麻帆良随便找个认识的人一问，都会回答你身为校长孙女的近卫木乃香非但没有一点大小姐架子，反而是个乐观开朗又温柔的天真少女。 但此刻即便是再乐观再天真，木乃香也没办法笑得出来。 被怪人禁锢的恐惧是原因之一，目睹了自己身边的人一一变成石像这件事才令她心焦。 善良的少女心里并没有太多去想自己被抓住后的下场，她关心大宅里那些不知为何变成了石像的人是否能够恢复原状，她更担心在自己被抓住前奋力抵抗被击倒失去意识的好友樱咲刹那的安危，以及最终还是没能见上一面的父亲是否幸运地避过了这一劫。 如果刹那跟父亲没事的话，可以帮大宅里的人们恢复原状吗？ ……可以赶来这里，救救无助的我吗？ “菜鸟！你可真行啊！你是怎么穿过根据地的结界的？居然轻易就……早知道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办了！” 戴眼镜的女人根本不怕自己的声音在静寂的深夜过于吵闹，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夸奖身边的少年，还不如说是在庆祝自己最终做出了英明的决定。 “嘿嘿……反正，我们总算是得到大小姐了。” 听到女人提起自己，被绑住四肢的木乃香浑身禁不住抖了一下。若非嘴上被胶布死死地贴着，她肯定会大叫出来，毕竟是个在上初中的女孩，她没有、也不需要有在这种时刻保持冷静的意志力与勇气。 “接下来只要把大小姐带到那个地方去，我们就赢定了！” “……” 白发的少年由始至终未发一言，但木乃香却觉得他比一直叫嚣着的女人更加可怕。这才仅仅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就从胶布底下的嘴里挤出‘呜嗯……’这样的声音。这名少年就在她眼前将人变成了石像，尤其还都是她从小就熟悉的人们，木乃香有可能不怕么？那些被石化的人究竟还能不能复原…… “木乃香大小姐，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好像是听到了女孩那声压抑的悲鸣，女人转过身来说着貌似是安慰的话。可不论是圆形镜片后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还是典型疯子似地语气，都只会令木乃香更加的恐惧。 到底将会有什么发生在自己身上？木乃香不敢去想，可是却无法控制。 “我们到祭坛去吧！” 女人转过身轻巧地说，她表现得十足游刃有余，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似地悠闲。或许她真的认为自己赢定了，不过多亏这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否则会给某些人造成麻烦呢。 一点点的小麻烦。 “真没礼貌，客人都来了，不打个招呼转身就走算怎么回事儿？” 漂浮在空中的三名少女，开口的当然自认为是主角所以必须在正中间的依文。这回她可没用趴在茶茶丸背上的姿态登场，估计是思前想后都觉得影响形象，所以特意用夜晚诅咒稍微松动泄漏出来的一点魔力漂浮在半空——虽说气势这玩意的确在对决中颇为重要，不过把仅有的一点魔力耗在无聊的装模作样上，她就不怕等会出了意外连逃跑都没办法么？ 辉夜观察完四周的情况，斜眼看着在自己边上自信满满的吸血鬼女孩，心想一会麻烦的还不是我，你一个看戏的有什么好兴奋？ “又是你们……” 无视在背后‘呜呜’叫的木乃香，眼镜女人记得她们是白天闯过陷阱进入大本营的人。以为被白发少年一块解决掉了所以根本没在意，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 “天崎……千草是吧？” 依文回想了半天，终于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个名字，咏春在彻底变成石像之前告诉她的。 “据说你的父母都是死在西洋的魔法师手下，讨厌西洋魔法师所以要破坏双方关系倒是可以理解呢。” 说实话，当依文听到咏春都快‘死’了还在那给敌人做个人简介，心里是挺不耐烦的。这种老套的过去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并非她冷血，实在是吸血鬼的身份令依文的几百年生命里经历过了几乎人世间的所有黑暗。双亲横死的确是件悲剧，可因此就把仇恨放大到一个群体甚至一个种族上，就未免有些可笑了。 依文不同情天崎千草，而咏春除了这些没再多说点有帮助的东西，这如何能令依文不抱怨他的‘遗言’全是废话？但现在看来，废话也有废话的作用，依文倒是有点感谢帮他准备话题的近卫咏春了。 “哼，别以为说这种同情我似地讨好话就能让我放过你。” 她是不是白痴啊？ 依文扭头的动作让她恰好跟辉夜的视线对上，趁这个机会以眼神传递想说的话。 看起来有点像。 这是辉夜的回答。 会有大老远专程追上来就为了说几句好话让原本已经走掉的坏蛋放过自己的人？这种智商无限接近负数的家伙别说现实当中，辉夜在正常向的acg作品里都没有见到过！ 当然，搞笑的角色另算，如果莱维在这肯定会举出春原这个例子。 该不会她真是个搞笑系的角色吧？辉夜盯着天崎千草看了一阵，思绪忽然间就跑得没边了。 七四、依文，那边有人召唤，不去揍他么？ “噗……讨好你？放过我？哈哈哈哈哈哈！” 依文再也忍不住了，听到了难得的超级大笑话，本来还想演演戏拖延时间以便达到某种目的的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维持不住飞行掉到水里去。要不是茶茶丸在旁边一句‘主人，注意场合’提醒，她都快忘了自己干嘛要废话那么几句的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对方已经没法再用言语拖住了呢。 其实依文在来的路上给远在学园岛上的近卫近右卫门打了个电话，让他想个办法帮自己暂时恢复魔力否则不保证他宝贝孙女的安全。自己的诅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麻帆良学园这个存在，那么身为校长的近卫应该有点办法，这是依文在莱维瞒着自己去战斗那件事后想到的。 当初只是个毫无根据的猜测，未曾想在听说自己宝贝孙女木乃香被抓走后，那个校长老头还真的答应了依文。只不过强调骗过诅咒的方法需要准备时间，让她尽量拖延，所以这才有了依文一开始的话。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玩这些小把戏。依文的感叹里没有一点遗憾，反倒有点自夸光明磊落的意思——吸血鬼绝对谈不上光明，磊落的话应该还算。 “……你们尽管放肆的笑吧，只要能够到那个地方，就能让任何人都再也笑不出来……” 听天崎千草的意思，她准备把木乃香带到某个地方，应该是特殊仪式所需要的场所，在场的两位少女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除了茶茶丸，有谁会真的在意对方无意间透露的消息？说不定依文还盼着这帮家伙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呢，前提是麻帆良那边的老头动作快点，木乃香好歹是她的同班同学，真让她受到什么伤害，自己这边可就丢人了。 不管依文在脑子里怎么给自己关心同学的举动找解释，天崎千草先有了动作。 “干脆让你们见识一下大小姐的力量吧！这样你们就会对自己为什么不躲在根据地里感到后悔了！” 天崎千草以及她身后抱着木乃香的怪猴子走到水面上。并非踩着小溪底下的沙石，而是直接踩在水面上没有下沉。只是这种小把戏，在依文她们面前理所当然得不到掌声。 嘛，虽说得不到掌声，倒是也没差到要被扔臭鸡蛋烂番茄的程度。 天崎千草打了个响指，就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似地，木乃香身上突然涌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光芒。依文跟辉夜都明白那是在利用潜藏在木乃香体内的魔力，对她的身体没有多少伤害。不知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什么，依文跟辉夜都选择了静观其变，茶茶丸则是终于表现得像个从者，没有依文的命令所以原地待机。 或许这就是依文跟莱维的区别。学生与教师的区别？还是被通缉的大魔王与暗地里帮政府部门打工的杀手的区别？ 换了莱维在场，他肯定没那闲心在这当口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求知欲。依他的作风，当然是抓住敌人施法的时机将之制服。像依文跟辉夜这样看戏，不是纯粹给自己找麻烦么？ 只见水面上出现许多闪着亮光的圆形印记，比依文更了解东洋的辉夜稍一感应，就知道对方是想借用木乃香的魔力召唤某些东西。 随着光芒越亮，被不断抽取魔力的木乃香显得十分痛苦。但依文她们却知道那应该只是类似身体乏力的感觉，木乃香是不适应加内心恐惧罢了。不过即便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依文这也算是辜负了咏春的托付吧？有哪个父亲愿意看见自己女儿哪怕有一丁点难过的？从这一点来看，依文会被魔法世界四处通缉，的确有些道理，面对除了自己重要的人之外，这个吸血鬼女孩，还真是够冷漠的。 也许知道的人会说黑暗福音肯救人已经是奇闻，可真正了解她的又有几个？ 一阵仿佛野兽的嘶吼，耀眼的光芒消失，天空重新回归黑暗。而在依文她们的面前、挡在天崎千草之间的，是一群散发着阴冷气息，好像令四周温度都下降了不少的怪物。 “鬼？” 身为西方传说中的生物，修习的也是西方传说中的魔法，依文对这些东方传说中的东西仅限于怪谈故事。突然出现在面前，难免令她有些疑惑。 好在她身边勉强算是有半个本地人。辉夜点了点头，肯定了依文的话：“没错，是鬼。” “就让这些鬼陪你们玩玩吧！放心，虽然我讨厌西洋的魔法师，但对杀小孩子没多大兴趣，我已经叮嘱他们留下你们的命了，再见。” 说完，天崎千草一行带着木乃香，朝群山的深处飞去。 “小鬼？这个词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呢。很好，本来对这次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那女人倒是帮我找了些干劲啊！” 辉夜没理会依文气急的话，而是颇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那些奇形怪状的鬼。 “虽说都是些只有样子比较能吓人的家伙，不过这超过一百的数量，那小姑娘的魔力还挺强呀。” “嗯，木乃香有这么强的魔力，倒是第一次听说。估计是老头跟咏春在她身上加了隐藏魔力的封印之类吧。” 依文对面前的鬼长什么样连看看的兴趣都欠奉，她关心的只是这过百的数量会否浪费太多时间。 “茶茶丸……” 刚准备吩咐从者，一只拦在自己身前的手打断了依文的话。 “让我来吧，你不是想节省时间么？” 茶茶丸表面上是靠机械身躯赋予的力量战斗，其实只是没多少机会让她使用武器罢了。但既然辉夜主动求战，依文倒是被吊起了胃口。这位大小姐总是懒得要命，还没见过她出手呢。 “主人……” “没关系，本来她这趟不就挂着个保镖的职务么？也该工作工作了。” 依文拉住想说什么的茶茶丸。 不光是为了看看辉夜的手段。就像辉夜说的那样，太过挥霍时间会让依文那小小的良心过意不去，好歹答应过咏春的嘛。收拾东洋的怪物，还是交给东洋人比较方便。 “搞什么，这么久没人召唤……” “对手居然是一群乳臭味干的小女孩。” “抱歉咯，既然我们被召唤来了，那就不能手下留情。” “可别恨我们啊！” 跟着茶茶丸想往高空飞去看看天崎千草往哪边逃的依文身形突然一滞。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胆敢在自己面前说出禁句找死的家伙一个接一个。依文恨恨咒骂了动作奇慢无比的近卫老头几句，这才强压下怒火继续往上飞。 “白痴。” 辉夜帮依文回应了那帮格外啰嗦的鬼。果然就跟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弱者总容易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 尽管在这个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就像依文所说的，既然答应了莱维，这种时候就该尽到责任。原本就是被陷害才来，结果还是没法平静地度过。辉夜轻轻叹了口气，并将总是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举起。 “咦？小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不像是举手投降嘛，见到我们竟然还不赶快跑，很勇敢啊！” …… 辉夜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虽说这帮鬼没不由分说地攻上来，看样子并非穷凶极恶，但他们也太自大了吧？ 少女的芊手在幽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弱，其实也难怪那帮外表凶悍的奇形怪状家伙们小看辉夜。长得跟小孩子一样却非常强大的鬼族，辉夜曾遇到过这样的例子，可惜这帮典型还需要靠相貌唬人的低级小鬼们估计无缘得见。 否则，说不定能免除一场皮肉之苦吧？ 没有炽烈的光芒、没有狂暴的气流，不见任何施法的征兆，魔力凝结的弹丸猛地从辉夜掌心出现，然后笔直地撞向对面那群悠哉悠哉的鬼们。 魔弹，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将魔力凝聚成团后直接打出去，是攻击魔法中最简单最基础的一种，是几乎所有魔法师在入门后第一个掌握的攻击魔法。这种基础中的基础，基本中的基本，一般只能在魔法学院的低年级中被孩子们当成打闹的游戏。所以当看清辉夜掌心中飞出的是魔弹，对面的鬼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笑得更欢了。 同样为之一愣的还有飞到半空正在靠茶茶丸的雷达追踪天崎千草的依文。身为吸血鬼真祖，同时也是最正统的魔法师，依文当然知道魔弹这种小时候才玩的把戏。说实话，见到辉夜放出的那堆细小发光弹丸，她还真有点怀念。吸血鬼的体质特殊，学习魔法的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人类，当年没用多久就掌握了各种高阶魔法的依文，根本想不起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用过这种小玩意了。 不过就像方才所说，盲目自大一般是初窥门径的菜鸟才有的恶习。依文虽然站上了魔法师的顶点，但她也不会认为辉夜的实力只到魔法学院新生的水平。稍微仔细感应，就发觉那些魔弹中蕴含的魔力远非小孩子打架的水平，而且…… 这数量也太夸张了吧！ 漫天飞舞的雨点，这个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辉夜掌心吐出魔弹的速度丝毫没有停顿而且越来越快，眨眼间，天空就被无数细小的光点照得跟大白天一样明亮。还没等站成一堆、摆出最适合被密集轰炸阵型的鬼怪们反应过来，他们刚才一直在嘲笑的魔弹已经到了面前。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那哪里是魔弹啊？简直就跟学园都市最新型超音速轰炸机投下的小型化炸弹一样可怕！ 滚滚的烟尘跟魔弹的闪光瞬间把数量上百的鬼怪淹没，连剧烈疼痛下发出的嘶吼声都听不见了。 好吧，也不是完全听不见。那堆怪物里估计有几个专精于嗓门这方面的修炼，飞在高空的依文还是听到了爆炸声下偶尔那一两声痛苦的嚎叫。 “好可怜。” “可怜什么？那女人比想象中善良得多呢，别看声光效果夸张，实际上根本就没干掉一个。正好把魔力控制在把所有鬼怪打晕的程度，刚才她盯着那帮东西看就是为了记录每只不同的身体承受能力吧，真是多余。” 依文斜了一眼忽然爱心泛滥的茶茶丸。 “好了好了，别耽误了雷达搜索，这边估计很快就完事了，赶紧把乱窜的小老鼠找出来！” 乱窜的小老鼠，而且还特意在‘小’这个字上加了重音，依文你到底是有多在意被人当成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啊？ 辉夜没空去理在那乱发脾气的依文，她眼睛盯着那团快跟小型核弹蘑菇云差不多的烟尘。没有透视能力的她，理所当然看不见里头的情况。实际上视线落在那也只是以防万一，她是靠对生命气息的感知来估算那帮可怜的鬼怪们。 只是，对于各种故事里都属于‘已死’的鬼，用生命气息这个词好像多少有些不恰当吧？ “真浪费时间……” 甭管由于公主的身份还是实际上的懒惰，辉夜毕竟是个平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那平平举起的手已经有些酸了——话说回来，平常举着手柄一玩就半天怎么不见她觉得累呢？ “怎么还没死光呀。” 没有一点挑战性的弹雾游戏腻了，可辉夜还得继续稍微玩那么一会儿。那群根本看不见身影的鬼怪当中，还有几个外壳比较硬的没晕过去。 该夸奖它们吗？明明只是在**oss背后摇旗呐喊跑跑龙套的小角色，却被当成了主要战力，这让本以为是来欺负小女孩的它们情何以堪？ “呼~终于结束了。” 一招都没出过，就喊了几句龙套台词。这种角色能在辉夜手底下撑个一两分钟也算值得庆祝一番了。 地上凭空多了个大坑，原本的小溪被截断，成了个蓄水量严重欠缺的湖。水面上挤满了外形极不雅观的漂浮物。 这么大块头还能浮起来？这是辉夜给敌人的唯一‘正面’评价。 “收工了？” 察觉到底下没了动静，依文回过头来看向揉着手腕的‘纤弱’少女。她的从者也正好找到了小老鼠们的去向。 “走吧。” ＝＝＝＝＝＝＝＝＝＝＝＝＝＝＝＝＝＝ 小屋里剩下的住客还呆在客厅里。游戏手柄之类平时普普通通、今天却给莱维留下了不美好回忆的东西已经打包收好塞回了电视柜的抽屉里，恐怕这个家的男主人有一段时间不会去光顾它们了。 因为依文出了门，反正回房间也会变成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莱维索性把备课的工作地点搬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凌空举着教案偶尔写几个字，这对双手经过严格锻炼的他不算什么累人的事儿。只是身边那群干着各自事情的少女们偶尔会令他分神。但虽说会分神，工作的速度却不见得比平常慢。以前每天打扰他的是依文，今天换成了另外三位少女，角色上的对调导致的结果基本是相同的。 要说最让莱维舒心的，当然还是他的乖女儿。 菲特没花多少时间，就把茶茶丸平常的工作很好的接了过来。莱维渴了都不用开口，仿佛跟他心灵相通的少女就会适时地倒上一杯茶。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好女儿，他都不禁感叹自己到底做了几辈子的好事才修来的。 而坐在自己旁边看电视的梦梦，则某种程度上来说乖巧地有点过头了。 看电视就看电视吧。莱维曾经是个冷静为第一位的杀手，在硝烟弥漫、四处爆发着各种轰鸣的战场上他都能专心致志地瞄准自己的目标。区区电视机里传出的那点声音又怎么会对工作造成干扰？所以说问题不在梦梦正看的电视节目，而是这位粉红色的公主本身。 莱维家客厅的沙发并非那种摆在豪华大宅挑高客厅里的奢侈款式，但大小尚且足够同时坐下三个人。只不过平常依文总爱用躺的，尽管她身高仅仅是可怜的一米三，躺下后沙发也就没剩下多少地方了。所以平常梦梦的位置是侧面的单人沙发。而今天依文不在，沙发上空出的位子自然被她接着先前玩游戏的机会占据了一个，到现在手柄都入库了她也没回去。 莱维并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依文虽是，却也不讲究那些古板老套的规矩。比如每个家人都有自己约定俗成的位置，不能擅自变更这种习惯在莱维家是没有的。梦梦喜欢坐哪儿是她的自由，没影响到莱维的话他当然不会去干涉。 可事实是，她已经在严重影响莱维的工作了…… 请试想一下，身边坐着一个刚沐浴完毕的美丽少女，少女的身上不知是本来的体香还是沐浴露的香气被尚未全部散去的热气蒸腾起来冲进你的鼻子。而这位少女有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进入凉爽的秋季依然穿着一般在夏天才会选择的轻飘飘短睡裙。最后再加上少女看电视时微微晃动的身子有意无意往你这边贴过来…… 请问，但凡是正常的男人跟莱维对调位置后，还能专心致志地正常工作么？ 刚才玩游戏的时候曾夸过梦梦是个好女孩，现在莱维已经后悔了，他决定收回那句话。 有谁会把好女孩的形象跟引诱男人联想到一块？何况就算梦梦没那方面的想法，一切都是出于把这里当成家后的松懈，引诱什么的是莱维自己思想不健康想多了。可她影响到莱维工作这点实实在在，无法辩驳。 明明聪慧无比屡屡帮莱维解围的少女，洗了个澡就跟被热水泡晕了脑子似地，对他各种暗示明示统统视而不见。没有布料遮掩的大腿好几次都贴到了莱维腿上，还要是轻轻的来回摩擦！ 这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再退一万步，暂且让莱维当一回那位疑似某方面机能严重故障的坐怀不乱柳先生。别忘了这个客厅、准确的说，沙发附近的这一小块地方，并不只有莱维跟梦梦两个人呀！ 菲特貌似专注于自身的审查，在研究如何才能赶上茶茶丸在家时的服务水准。虽说莱维真心觉得菲特没有朝那方面发展的必要，但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倒是乐得自己这边的压力能够减轻一点。 菲特能够对梦梦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可另外一名少女却没有这么好的专注力了。表面上在看书，莱维却能感觉到伊芙不时斜过来的视线犹如针刺一般的犀利。 说来奇怪。要说对某种事情的专注，基本上在这件小屋现有的成员里应该是没人比得过伊芙的。如果把时间轴稍微往前推，或许辉夜在玩游戏看漫画之类的时候能跟伊芙拼一下。平常这位少女两耳不闻窗外事静静看书的样子早就成了这间小屋里的固定陈设，比起那些插着鲜花的瓷瓶、镶着漂亮边框的画作，坐在客厅一角安静看书的伊芙才是最令这间小屋增色的美景。 就像隶属于前文艺部、现被sos团强行征用的那间活动室，若没了坐在床边的短发外星人少女长门有希，就只是一间跟其他活动室除了大小外没有任何区别的平凡房间。伊芙之于林间小屋，在莱维看来是有着同等的地位。 为什么往日里不动如山，连依文发脾气闹别扭大吵大闹都能当做耳边风自动屏蔽的伊芙，今天会如此地容易分神？莱维一边忍耐着右侧梦梦挑逗的小动作，一边承受着左侧伊芙令人寒毛竖起来的视线。 也许有人会觉得得到两个美丽少女的特殊对待是件十分幸福的事，但莱维表示他已经快有点享受不下去了…… 依文，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 远离群山，一片不合时宜到处飞舞着花瓣的樱花树林外，平静的湖面上有个平台显得格外怪异。 之所以说怪异，除了这个平台明显看上去不像是供游人观光使用之外，最主要还是平台的外表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整个平台是以和连接湖边那座简陋木桥同样的材料制成，这在传统建筑物偏好木质结构的日本十分正常。平台上像是装饰般点缀的灯柱也是神社里能见到的款式。这些都没有任何不妥。 问题出在平台的形状上。 六芒星，普遍认为发源于印度教的一个古代宗派。其原本的含义姑且不提，六芒星在经过长时间的演变，在历史上引申出多种含义。其中有一种说法，六芒星是用于召唤恶魔的图案、通往地狱的大门。 而实际上，六芒星是西洋魔法中十分常见的一种媒介。无论是水平不足的魔法师用来辅助施法，还是高强的魔法师用在很难独自完成的魔法上，基本上只有到了依文那个级别的魔法师，才会完全抛弃这种形式上的辅助。 和风的结构建造出西洋魔法的六芒星图案，还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很难让人觉得单纯是出于艺术上的考量。 事实上，光看从依文辉夜那边脱离后来到这里的天崎千草一行，就知道这个平台必定有特殊的作用。 “这里有个因为太过危险，所以倒现在都没人敢召唤的巨大妖怪，它就沉睡在那块岩石里。” 天崎千草好像心情十分愉快，大概是感觉胜券在握而变得放松，在无人要求的情况下自顾自地对白发少年解说起来。 “十八年前，它曾跑出来大闹，结果被现在关西咒术协会会长与thousand－master联手封印了！” 说到thousand－master这个西洋魔法师中最著名的人物，天崎千草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不过……只要有了大小姐的力量，应该就能控制它。” 平台正中的一块石板上，被脱。光了衣服仅盖着一块布，犹如古老传说中活人生祭般躺着。不知是否被天崎千草的大喊大叫吵醒了，原本因体内魔力被剥夺而晕过去的木乃香缓缓睁开眼睛。 “只要能成功召唤出它，那几个小鬼就没什么好怕的。” 虽然已经利用木乃香的魔力召唤了数量上百的鬼怪，曾目睹依文她们轻松突破结界，天崎千草并不像适才表现出来的那般对三人毫不在意。 “嗯……” 木乃香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单纯身处的境况令这位从小生长在温室中的花朵发出害怕的呻。吟。 “大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 发现木乃香醒过来，天崎千草弯下腰抚着她的额头。但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对她嘴里的‘大小姐’有哪怕一丁点的尊重。 “我不会对你做危险的事情，也不会弄疼的你。你可能还会觉得很舒服喔。” 发生了这么多事，木乃香还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话？事实上，天崎千草也没想过要让木木乃香真的相信自己。大型食肉动物在捕捉到猎物后，往往并不会直接吃掉，而是玩耍戏弄一番。天崎千草感觉胜券在握，召唤出沉睡的大妖怪后就能够做到想做的任何事，她有理由兴奋。 “开始吧。” 不管木乃香微弱的呻。吟，反正只要她好好呆在那就够了，天崎千草缓缓张开双手。 “神聚集于高天原……事情开始后，神之长下令……诸神聚集于天之高市，诸神开始商讨……” 随着这段不像咒文的吟诵，木乃香的身体像方才召唤鬼怪那样涌出魔力。若说方才那只是涓涓细流，现在则是如同大海倒灌入江河般地磅礴。一根由木乃香体内魔力汇成的光柱冲天而起，划破漆黑寂静的夜空，一直延伸到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方。 而身为被献祭着的初中生近卫木乃香，当然没可能像天崎千草说得那样觉得舒服。魔力被抽走的感觉，简直就跟生命力被剥离自己的身体般痛苦，虽然木乃香并没有感受过生命离去的瞬间，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正在慢慢体会到…… ＝＝＝＝＝＝＝＝＝＝＝＝＝＝＝＝＝＝ 同一片天空下时刻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情。原本还在上初中，应该早早去睡觉长身体的女孩遭受非人折磨的同时，住在同一所学校范围内的莱维却令人羡慕嫉妒恨地享受着三位美丽少女各自不同的‘温柔’。 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才能坦然接受迥异的幸福命运？不管这有没有道理，离木乃香较近的人的确都没那么悠闲。辉夜仍在无聊地扔魔弹玩，在木乃香原本该呆的地方，坂井悠二则是精神高度紧绷地体验着本不该属于一介平凡高一新生的经历。 被火焰灼烧般的红色世界中，夏娜与不知名女孩的战斗仍在持续。如果换成暑假之前那个除了读书外只有些跟多数学生一样普通嗜好的悠二，两个年幼女孩挥舞比她们身体还大的兵器激烈拼杀，这种情景说出来只能让他觉得可笑。 但现在的悠二根本笑不出来。 夏娜与那个女孩，两人各自的实力如何，这不是仅仅接受了个短期突击培训的少年所能准确判断的。可是悠二知道，性格的差异有时比纯粹的实力对战斗走向的影响更大。 冲动的夏娜如果没有别人帮她冷静地分析，虽说不敢肯定说她会输，至少会比现在辛苦得多。有了悠二的提示还仅仅是获得些优势，无法确实地将小女孩击败，那么光凭她直来直去的蛮干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悠二不敢让自己的神经稍有放松。毕竟他虽说有着令赵云都称赞的直觉与洞察力，可那位洋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动作太快太诡异多变。每次使用魔法辅助的移动方式都有细微的调整，以至于稍不留神就会猜错方向。 不知为何，平常几乎任何事都跟自己作对的夏娜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意外地信任。自己的提示她都毫不犹豫地接受，两人如同合二为一般的配合当然很好，但这也令到悠二的压力陡然增大。 万一判断错了怎么办？万一夏娜听从自己错误的判断了会怎么样？在看穿了女孩特殊战斗方式那最初的惊喜过后，随着战斗的持续，还没经受过太多真正危险的少年愈发地紧张起来。 而且在此之外，悠二还不得不防备着小女孩可能存在的帮手。 不，应该说是必然存在！ 大半夜跑到这间外表平平无奇，在京都这个旅游业发达的城市内随处可见的旅馆，要说单纯是因任性而无目的地找个地方捣乱，以女孩的外表以及迄今为止说过的话来看并非没有可能。但悠二没法用那个怎么想都牵强的理由说服自己。 既然对方带着需要达成的目的而来，那么在跟夏娜演变为僵持后仍旧从容就显得格外怪异了。若是有能够瞬间击败对手的压箱底绝技，当然是越早使出越好吧？而小女孩一直微笑着跟夏娜周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其实别说小女孩，悠二这边就有隐藏在暗处的赵云。而赵云至今仍未出手帮助夏娜，更让悠二肯定自己的推测。虽说有赵云掠阵，这种警戒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从各方面来说都还是菜鸟的悠二来做。可他就是没法控制自己集中在夏娜跟小女孩的战斗当中。 大概就跟夏娜控制不住冲动的性子，总是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并且从无战略战术概念一样吧。悠二也没法让自己变得跟她一样单纯。 一边要仔细观察女孩的招式并暗中提醒夏娜，一边又要分神注意身边的情况。这种状态对于悠二有点负担太重，光是精神的紧绷就令他跟实际上了战场般冒出细汗。 而他的变化，则被心细如发的小女孩发现了。 “大哥哥，你好像很累呢，果然是在用某种魔法之类帮助小姐姐吧？” 女孩横扫的镰刀再次无功而返，但也成功逼开了夏娜贴身的缠斗，让她有功夫开口说话。 “虽然作弊是不对的，但是呢，玲不会生气哦。” 变相的二对一也无所谓吗？悠二的精神集中在女孩的肢体动作以及魔力波动上，对她的话反倒没太多关注…… 等等！ 明明落了下风，好几次都险些被夏娜的大太刀砍中，她还能注意到自己？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根本就留有余力！陷入苦战的样子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因分身而忽略了最简单的问题，悠二醒悟过来后立刻大喊：“夏娜！小心！” 可能是由于自己一直压制着对方，夏娜对悠二莫名其妙让自己小心并没有去理会。双手紧握着刀柄跃上半空，在她看来，对方说话的间隙，正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呀，小姐姐……” 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咪，女孩双手捧着巨大的镰刀状似狼狈的往旁边一闪，那睁大眼睛的可怜表情几乎没人能够忍心伤害她吧。 可惜，夏娜显然恰好属于那个‘几乎’范围之外的存在。她甚至觉得女孩那副样子是刻意装出来引诱白痴男人的，令她十分地讨厌！ 至于白痴男人说的是谁，一边还在为夏娜紧张的少年此刻应该没工夫去探究。 “大哥哥不是叫你……” 女孩把抱在胸前的镰刀一侧，难以言喻的气息猛地从那具比夏娜还要娇小的身躯中流淌出来。 “这……！”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夏娜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由血腥气息形成的漩涡如同黑洞般将她紧紧地扯住。不单单是无法逃离，身处血腥漩涡中的夏娜，甚至连控制自己的四肢都变得艰难。 “要小心吗！” 嘭的一声，夏娜最终还是努力地将大太刀挡在身前。可这虽然避免了失去生命的厄运，却没法全部挽回她因大意造成的错误。 光从那声巨响就能知道夏娜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金属的碰撞发出那种重钝的声音？从悠二的位置，只见到夏娜不停自己的警告冲向女孩，被透着漆黑的紫红色漩涡淹没，随后就像被大卡车撞飞的无辜行人般飞了出去。 “夏娜！” 少女狠狠地撞上旅馆的副楼，墙壁瞬间的坍塌，悠二跑到屋顶的边缘纵身一跃——要是放在被卷入圣杯战争之前，这个高度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 拨开堆成小山的瓦砾，悠二终于在找到了被埋在底下的同伴。 “夏娜，你怎么样！？” 自从圣杯实现了愿望后，实力大增的夏娜只要认真起来，头发就会像燃烧起来般火红，漆黑明亮的眼睛也会变成快要融化的红宝石般灼热——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是这样对悠二重新介绍自己的。 而现在，火红的秀发黯淡了下来，被悠二唤醒后睁开的眼睛，里面的颜色也变回了深邃的漆黑。女孩那看似随意的旋身一击，竟然差点将夏娜打晕！以至于连战斗状态都无法维持！ 如果那时她最终还是没挡住的话…… 悠二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太天真了。 少年第一次觉得夏娜平时总骂自己是笨蛋一点错都没有。不过是看穿了人家的移动方式而已，就以为自己掌握了打败对方的办法？ 有几个人会在跟陌生人的正面对决中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的？明明无论从言语还是姿态上都透着诡异与神秘，悠二发觉自己竟然还是被对方小女孩的外表所惑，忘了自己才是刚学了几天，基本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夏娜！受伤很重吗？你的身体……”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嘴里不耐地嚷嚷着，夏娜却没有直接把悠二推开，而是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肩膀，以半抱着的姿势把自己扶起。 “夏娜……” “叫够了没有啊！大笨蛋！自己不会看么？完全没事！” 不知是重于懂得害羞，还是单纯想展示自己没有受伤。夏娜挣扎开少年的怀抱，跳着站起身来，还顺便捡起掉在身边的大太刀挽了个刀花。 “真的没事？” 虽然灵巧的动作看上去跟平常没有不同，但悠二怎么也不认为被砸飞这么远还撞塌了一面墙会毫发无伤。 七五、辉夜，她们都知道了呢 “嘁，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跟你一样么。” 夏娜拍掉悠二伸过来的手，回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见到她这个样子，悠二反倒觉得安心了不少。难道是呆了一段时间习惯了吗？悠二竟然没去想自己被人骂还感到安心是否在心理方面出现了重大问题。 “还好意思说我，刚才明明叫你要小心的。” “啰嗦！你说得那么晚哪来得及？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都已近冲上了！” 狡辩！明显是狡辩！悠二的记忆力还没差到会忘掉几分钟内的事。尽管当时情况紧急，但他脱口而出大喊的同时没忘记把意念传达过去。要知道令咒传达意念是根本没有延迟的，在自己喊出来之前夏娜肯定就知道了自己要说的话。分明是她骄傲贪功！ 不过跟夏娜吵架的话，悠二第一个敬谢不敏。这不单单是浪费时间的问题。要知道这位少女的口才是一回事，她吵架还有个总爱往动手方向发展的坏习惯。何况就算真的想跟她锻炼嘴皮子功夫，现在显然也并非合适的时机。刚刚将夏娜弄成这副衣衫肮脏，双腿黑色长袜破了好几个洞的狼狈样子的小女孩，还站在屋檐上微笑的看着他们呢。 “唉~小姐姐跟大哥哥lovelove是很好啦，但玲还没有成年呢，这样发展下去，会对玲的成长造成不好的影响哦~” “咳、咳！” 就算是下了决心不能再小看那个小女孩的悠二，也还是忍不住给呛着了。光看他那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就已经能够想象一旁夏娜会有多么地气急。 “你……你……你！” 看吧，再度变成炎发灼眼的少女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小姐姐你被玲说中了心事所以开不了口了吗？明明看起来很帅气，竟然也会有这种样子，很可爱呢~” 女孩好像把巨型镰刀当成了兔子娃娃似地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纯洁，可是稍微害羞了一下立刻恢复过来的悠二，已经不会再被她的样子所迷惑了。 悠二双眼寸步不离地紧紧盯着女孩在屋檐上的身影，虽然刚才的事情完全错不在他，但他也绝不希望再次重演！ “不过，” 果然，女孩以纯洁的样子再次开口，说出的却是…… “玲已经厌倦了，厌倦了在这陪大哥哥和小姐姐玩，厌倦了大半夜跑到无聊的地方影响睡眠。所以……” 悠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挡在夏娜的身前，而夏娜也紧紧地握住贽殿遮那的刀柄。 “这次是真的，请你们去死吧，还有那个一直躲在旁边偷看的大叔……帕蒂尔－玛蒂尔！” ＝＝＝＝＝＝＝＝＝＝＝＝＝＝＝＝＝＝ 学园岛中央区第二中学高中部三年a班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莱维－麦道威尔，仍旧努力地寻觅着摆脱他悲剧下场的办法。 手上虽然拿着教案资料貌似认真工作，莱维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找个比较自然的借口从这张杀机隐伏的沙发上起来。如果起来后能顺势脱离客厅跑上楼梯回房间把门砰一声摔上，彻底屏蔽掉梦梦的性。骚。扰和伊芙针刺般的视线，那就十分完美了。 一般情况下，性。骚。扰这种事件跟美少女车上关系，大多前头会带个‘被’字。但莱维坚持认为他现在的表述方式不存在任何形式以及含义上的错误。 说实话，刚洗完澡香喷喷热呼呼的可爱少女坐在身边，而且还紧紧挨着蹭来蹭去。莱维基本上属于正常的男人范畴，表面上做做样子，私底下绝不排斥这种幸福的接触。可既然说了是私底下，那么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其他少女的面做出来嘛。 刚才还只是不知为何注意力没成功进入到书本世界的伊芙，现在则连把家务全部处理完毕再也找不到事儿做的菲特都开始发觉不对劲了。若任由这只粉红色的公主继续闹下去，莱维很难想象将会有什么样的惩罚降临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否经过特殊挑选这点尚存疑虑，总之依文原来跟莱维一块看电视的时候，但凡是里头有出轨丈夫的角色，他们的下场基本就每一个能称得上‘还好’的。光妻离子散的话已经可以烧高香了，莫名其妙各种惨死的镜头莱维数不清自己到底看到过多少次。 虽然他时常用那只是影视作品的夸张表现手法来解释，当现实中真有可能导致类似情况的诱惑发生在身边，莱维仍旧无法避免地产生负面联想。 有什么理由可以用？ 莱维不敢抬头去看围坐在自己身边的三位少女，唯恐她们的表情会令自己更加坐立难安。 有什么理由可以用？ 在想走又不知道该怎么逃的情况下，身为习惯了现代科技产品带来方便的都市人，大多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手机吧？ 莱维记得在无聊上网的时候曾见别人讨论过时下流行的智能手机。智能手机能够跟电脑一样往里头安装各种应用程序，可以大幅度的增加手机的扩展性与适用范围。而莱维恰好见到过别人提起一个有趣的小程序。 打开程序后预先设定一个时间，程序会定时伪装出一通来点或短信，这在赴不得不去的讨厌约会时将会多么的有用啊！ 有个很不想见的人，但又非得有些事情需要传达。恰好那家伙烦人的地方之一就在于喜欢东拉西扯浪费时间，一旦见面聊上了就停不下来。这种情况下用那个程序就再好不过了。 试想一下吧。两人在约定的咖啡厅见面，自己把需要的东西传达到后被拉着聊起一点意思都没有的街头巷尾八卦。觉得郁闷又碍于礼仪等各个方面必须打哈哈附和，这时候期待已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跟对方说声抱歉后离开座位，过会儿回来告诉他有必须立刻处理的紧急事儿，今天到此为止下回请早，这将会是多么畅快的场景啊！ 莱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看到别人讨论那个程序后就立刻去买个回家防身呢？ 太大意了啊！ 以为圣杯战争结束、大霸星祭落幕，学园都市纠纷收场同时那个绿发女人从岛上蒸发后就没事的莱维，实在是和平了太久对危机的触觉过于迟钝了。 怎么说呢，莱维认为家是个安全的避风港，在这里能够享受到最舒适恬静的生活。可明明是当过杀手擅长追踪与反追踪的他竟然忘了那句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相反的话，太有**份了！ 平常家里会任性耍脾气的就依文一个，以至于当依文十几年来初次离家旅行后，莱维就彻底放松了神经。其实现在仔细想一想，平常依文在家的时候，他可是会注意防备梦梦这个出牌全无章法的少女的。 铃铃铃！ 神迹显现了！ 就在莱维无限后悔自己没让梦梦近了身，同时又没提前换装成智能手机的时候，他口袋里那支功能贫乏外观朴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并立刻加以回应吗？虽然莱维不知道天上到底有没有神，也不知道即便有神存在、回应他的又是哪一位。但这些都不妨碍他那颗感恩的心，他决定找个时间虔诚地感谢神明——把所有他能叫上名字代号都姑且都感谢一遍吧。 “额，校长？” 激动的莱维取出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那个暗算自己不成应该处于羞愧状态的老家伙怎么还敢打电话？ 不过尽管近卫老头曾想要暗算自己结果误中了依文这只副车，就凭现在这通时机极好的来电，莱维已经有了原谅他的念头。 嘛，姑且在还没听到他说什么之前先这么认为吧。 “莱维先生学校的校长吗？这么晚难道还有工作安排？真是辛苦呢。” 梦梦说的话令莱维十分欣慰。还好自己光说了个校长，没点名是麻帆良学园而非他任职学校的校长。他连忙把手机屏幕转到个三位少女都看不见的角度。 “估计应该是学园祭的事，我先上去把凛给我的资料拿出来，一会再下来。” 随便扔下这么一句，不管三位少女各自的反应，莱维尽量装出并非落荒而逃的形象以最快速度冲上楼梯跑到二楼。然后就像他刚才憧憬的一样，砰地一声把房间门摔上，彻底隔绝了那份无福消受的暧昧气息。 没有了依文的主人房显得有些冷清，但莱维并没有发出诗人般深沉的感叹。毕竟按照预定，明天这个时候他那位总也长不大的小妻子就会回到这个房间。至于是乖乖躺在床上等他，还是以踩在床垫上颐指气使的表情迎接，这些就暂且放到一边吧。 在手机铃声响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莱维轻轻地按下了接听键，听着话筒那一边传来的声音。 “喂？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事先声明我对那些糜。烂的夜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你是想找个人陪着临死前看看这个世界的黑暗，首先岛上恰好没太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找起来很费力气。其次我也没有完成老年人心愿的嗜好，明白了？” 半分钟前还对这通电话感恩戴德，莱维接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气量竟然如此之小。总觉得自己平常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听到那老头的声音就忍不住要讽刺几句呢？难道是性别歧视？还是年龄歧视？ 不不不，单纯是近卫老头的声音恰好属于容易令人讨厌的类型。 莱维瞬间从有可能会同时被两个反歧视组织声讨的位置上溜了下来。 “额、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记仇？算了，今天打电话来不是讨论敬老问题的，被你带的正事忘了可就麻烦了。” “正事？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嘴里十分地不屑，实际上莱维已经认真了起来。尽管刚才在客厅里他偷换了‘校长’这个名词指代的对象，这个老头却是没有跟自己定期闲话家常的习惯。 平常麻帆良的校长会找莱维，一般只有两种原因。一是那个几百年都长不大的吸血鬼女孩闹出什么乱子，二是有麻帆良的魔法老师们不方便出手的委托希望莱维代劳。这两种情况都属于‘正事’的范围，所以近卫老头在这个依文去了旅行的时间打电话来，还真有点令莱维疑惑。 “其实，是依文打了通电话给我……” “依文？她怎么了！？” “……别着急嘛，你老这么乱插嘴，叫我怎么把话说完？” 这倒不能怪莱维性急，依文有事不是首先找自己反而打电话给近卫老头这本就十分罕见。要知道依文跟老头的关系虽不错，但却跟莱维和他的关系没多大区别。平常无非是校内有突发事件需要她这个学园警卫出手，或者惹了什么事儿被啰嗦几句。除此之外，顶多隶属于围棋社有下棋爱好的依文偶尔找老头切磋一下而已。毕竟各种棋牌活动中莱维就找不出个稍微擅长的，想虐待对手也得找个水平勉强能足够一虐的才行嘛。 所以依文会在海外旅行途中大半夜打电话给近卫老头，绝对不会是没事干找人解闷。 难道是送信的任务出了差错？ 一开始莱维的确担心过这件事儿。依文的诅咒只解除到能离开麻帆良学园范围的程度，魔法的使用跟此前没多大区别。可随后有了辉夜‘主动’提出陪同护卫，莱维已经可以说基本放心了。再想想作为收信方的关西咒术协会，其会长正是近卫老头的女婿近卫咏春，这是个莱维非常‘熟悉’并信任其实力的强者。会压不住底下的人估计多数是他老好人性格的缘故，没理由再把事情闹大。 仔细把情况一分析，莱维可以说完全对此次旅行和任务放下了心。所以他才任由依文坐飞机出去玩。要知道尚有诅咒封印在身的依文只能在微型别墅内部发发威罢了，莱维要真打定主意不让她去，可怜的吸血鬼小女孩能有什么办法？ 结果，别说是莱维，包括依文和与整个事件关系最密切的近卫近右卫门都没想到。恰恰就是他们都相信没问题的前红之翼成员、现关西咒术协会会长的神鸣流剑术高手近卫咏春那出了大纰漏。 人总是习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莱维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实力明显有差距的熟人暗算，尤其还是在大本营这种可以算是己方主场的地方。难怪他对依文打电话给近卫老头一事感到不解。 “说吧，到底怎么了？” 莱维静下心来，省得过于关心反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咏春那边出了意外，被协会里的反对派偷袭得手。现在包括咏春自己在内，关西咒术协会本部里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力。而且偷袭的人还抓走了木乃香。能帮上忙的只有茶茶丸跟你派过去的那个少女，依文打电话过来是要求我想办法暂时解除她身上的诅咒。” “你能解除依文的诅咒？” 莱维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那种被骗了十几年的惊诧与愤怒。因为他很清楚近卫老头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能轻易抹消依文身上诅咒的人，莱维又何必拼着跟凛关系破裂的风险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圣杯战争？而且还差点就在那场从头到尾混乱不堪的战争中送了命！ “要是能解除就好了，我犯得着把一个**烦放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么？” 近卫老头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诚然，依文是挂着学园警卫的职位，并且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绝对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号。可一个一点都不听话且毫无职业道德的学园警卫有多大的用处？更别提这个警卫本身才是十几年来给学院制造最多麻烦的家伙。 再说依文那个名号，报出来的确能吓到一些心怀不轨的入侵者。可别忘她还是魔法世界最高级别的通缉犯，一旦依文身处麻帆良的消息弄得路人皆知，近卫老头该怎么应对与魔法世界的外交关系呢？ 所以，说依文是麻帆良的最**烦、头号定时炸弹之类，那是半点都没有夸张，十足的陈述事实。 “不过，” 是不是人老了就爱故弄玄虚掉人胃口啊？莱维最讨厌近卫老头这种说话方式了。仔细想想，依文有时候也爱这么绕来绕去，尤其是在当老师教莱维魔法的时候。好在莱维死活连个点火术都用不出来，否则得被依文‘教导’，怎么都觉得会是非常惨痛的过程。 “短时间内骗过咒文精灵的话，应该勉强还是能够做到的。” “骗过咒文精灵？” 无法使用魔法，不代表不了解魔法。无论任何情况下，了解知己知彼都是战斗的关键。当过杀手的莱维更是远比一般人要重视战前的情报收集。虽然学不会魔法，但因为对手中魔法师众多，必须要清楚魔法方面的知识。这方面麻帆良那座庞大的图书馆给他提供了许多便利。 短时间内欺骗咒文精灵这种没有思考能力的东西以达到解除诅咒的目的，这个方法莱维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听近卫老头提起，仔细分析后，以他作为麻帆良校长的身份的确有可能办到。毕竟纳吉施加在依文身上的诅咒中，麻帆良学园是个关键的主体。 莱维之所以没往这方面认真考虑，是因为这对他的目的并没有实质上的意义。已经说明了是短时间，本质上诅咒仍然持续存在。他想要的是永久性根除依文身上的封印，短短的几小时十几小时有多大意义？单纯为了带她去游乐园玩一圈么？ “依文的意思是让你骗过咒文精灵，好令她暂时恢复魔力应对敌人？” “没错，以她在魔法方面的造诣，想到这个方法很正常。她说不定老早之前就在打我的注意了呢。” 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不断的长吁短叹，可见这位麻帆良的校长对被强塞过来的校园警卫有多么头疼。 “你答应她了？” “算是吧，不过，” 又来了，说话前不加个转折你会喘不上气窒息而死吗！？ 莱维真恨不得立刻瞬移到校长室把手机砸到他脑袋上！终归是有点敬老的心理存在，没当真付诸行动。 “你的意愿呢？” “我的意愿？” “从一般角度来说，你算是她的监护人，同时又是合法配偶，在进行有危险的行动前，征求你的意愿很正常吧？” “危险？也就是说你对骗过咒文精灵的事没有把握？” 莱维直指问题的核心。他没误会近卫老头话里的意思。黑暗福音是魔法世界通缉榜单上几乎永久存在的名字，可见依文的实力连魔法世界中都没谁能对付得了。就算对方从魔法世界请了外援，莱维也不认为会有能伤害到依文的人突然凭空冒出来。所以他立刻猜到了近卫老头指的是诅咒的问题。 “对。毕竟那个方法从来没试验过，怎么做都是我们的想象。虽然依文觉得可行，但是否真的能够顺利还很难说。即便过程没有问题，魔力恢复的时间能维持多久也非常令人担忧。” 说是担忧，莱维却没从他的语气听出多少危机感。这么看来…… “我猜你肯定不愿意她冒险吧？对方手里的人质是我孙女，而且好像还要利用她做危险的事，身为长辈，我这边也希望有万全的营救方案。这样一来，就得考虑其他手段了。” 果然，所谓的考虑其他手段，他肯定已经有计划了。莱维知道对方不会这个时候才来找自己商量，连这么点突发时间都应付不了，他这么长时间的麻帆良校长兼关东魔法系会理事岂不白当了？ 至于近卫老头虽说的那个办法究竟是什么，莱维认为自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看来依文的这趟修学旅行，终究还是少不了自己的陪伴啊！ ＝＝＝＝＝＝＝＝＝＝＝＝＝＝＝＝＝＝ “还没好吗？” 一贯表现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语言能力的白发少年难得的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追问天崎千草，就跟天崎千草对他说话时一样。 “快好了！” 维持法术本来就对天崎千草来说消耗颇大。毕竟即便是借用了木乃香的魔力，光看那照亮了整个夜空的巨大光柱，就知道要弄出这种声势绝非易事。 “是吗……” 少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却随着人偶般机械转动的脖子移到了湖那边的丛林上空。 “她们来了。” “什么？” 天崎千草愣了一下。她在夜空中茫然地望了一圈，等看到三个小小的黑点，这才反应过来。 “难道……哼！真是难缠的女人！” “你继续进行仪式。” 少年意外地取出一张纸片念诵咒文，召唤出长着双肉翅摸样怪异的生物。要知道，使用符咒召唤生物，那可是这个国家特有的法术，而这位少年却据说是被伊斯坦布尔的魔法协会以研究为由派遣到日本来的。 难道他才来了几天就掌握了这个国家的法术？这份快速学习的才能，连依文跟辉夜这两个因生命漫长导致缺乏时间观念的少女，都感到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与才能是一回事，对实力的判断则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再快的学习能力，仍旧需要时间的累积，不是么？即便这个时间能够缩减到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短，可终究还是有无法避免的过程。这从少年召唤出来的怪物就能得知。 “鲁比卡特，阻止她们吧。” 怪物听到主人的指令后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冲向从天空中降下的三名少女，壮硕的身躯高速飞行，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波澜。 然后…… 一道刺眼的光凭空出现，犹如笔直的长枪般瞬间延伸变长，在怪物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的时候，已经将它轻易地刺穿。 遵从少年召唤而来的怪物鲁比卡特，在得到命令后，它的生命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 被下令阻止三人的先锋就这么简简单单死了，被列为攻击对象的三人，却没有一个表现出在意的样子依文不像她的一些同类那样有欣赏别人临死前痛苦表情的嗜好，她连疑似面瘫少年的惊讶神色都没兴趣看哪怕一眼。说到底，除了本身的性格之外，只因还有更能吸引她注意的东西存在。 “这是……” 形状像盆体积却很小，这个看起来应该是陶制的器具，正好能用少女的纤手捧住。而捧着它的人，当然是一秒钟前不费吹灰之力就令一只怪物从世界上消失的辉夜。 “主人，那个器皿的名称叫钵，为僧侣惯常用来盛饭、菜、茶水等。” 茶茶丸的记忆体里除了跟普通人一样的记忆外，还有叶加濑聪美觉得反正空间很大，干脆装进去比较方便的各种各样知识。事实证明，超铃音的助手考虑得十分周到。以往莱维就有好几次使用过茶茶丸那比查电脑要方便许多的资料库。 不过，那都是一些较偏门又复杂的知识，而关于‘钵’这个东西嘛…… “废话！我会认不出那是什么！？” 依文好歹超过六百岁了。退一万步讲，她即使没白发少年的学习才能，超过许多人十倍的生命够她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看完所有百科全书上了。区区一个常见的钵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感觉自己被小看了的吸血鬼女孩，生气的瞪了她的从者一眼，并再次对超铃音取消茶茶丸发条式能源供应设计表示不满。 否则，自己哪用得着在这干瞪眼？ 哼，现在需要关注的是那个破烂钵，不跟她计较！ 嘛，先不提她们此行的目的在于平台上站着的人而非己方人员手里新鲜的‘武器’。依文就算真跟茶茶丸计较，在没了拼命上发条这招后，魔力不足连飞行都得靠**的小女孩难道还能把最高科技的机器人揍一顿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辉夜双手捧着的钵，倒是的确有它吸引依文的地方。 小巧圆润的器具本身十分地朴素。就跟‘钵’这个字本身的含义一样，出家人使用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弄出个惊世骇俗的新奇造型来颠覆传统。但这个钵却又令人一眼就能察觉它的与众不同——通体散发着美丽的佛光。 据佛经中记载，佛光是释迦牟尼眉宇间放射出来的光芒。这种极其抽象的解释自然很难给人具体的印象。 依文虽说出生在六百多年前，听起来颇具历史的厚重感。可距离那位太子不当偏偏跑去玩自残，疑似m属性数值足以炸掉外星科技眼镜型探测器的家伙的存活期，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她自然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佛光。 但辉夜手中的钵所放射出来的柔和光芒，却给了依文‘佛光’这个联想。 “不是已经认出来了么？还是说你没见过实物，很感兴趣？” 辉夜显然是在装傻，不过她随手把东西递到依文跟前的动作，反倒弄得她失去兴趣了。 喜欢别人的，别人真给了立刻就玩腻，依文这习性跟她的外表十分地吻合。 “算了，还是先干正事。” 依文所说的正事，自然是被晾在一边这持续朝这头观望的关西咒术协会叛徒及其党羽。 “正有此意。” 不知是否总在莱维面前吃亏缘故，辉夜好像对他托付给自己的护卫工作格外敬业，话一说完立刻取出一张卡片似地东西任其消失。随后，一股明显的魔力波动隐隐没入她的体内。 “又换武器了？” 辉夜没有继续使用那个古朴的钵，而是变出一块五色交织的璀璨玉石握在掌心。 “对应不同战局选择相应的装备，这不正是发展到高等形态的标志么。” 辉夜说着一般人听不懂的话，好在依文本来就不能算进一般人的范畴。 “我怎么记得换装型一般都在初期使用，最后还是会被万能泛用型取代呀？” “……” 感觉好像有什么遗憾说不出来似地，辉夜终止了跟依文的闲聊。 少女伸出手，依旧是百分之九十九魔法师都看不起、在实战中见到保管扑哧一声笑出来的魔弹。只是这次的魔弹并非纯由辉夜自身使出，体内的魔力由掌心的玉石承受并放出。除了威力与大小外，被玉石染上了五彩光芒的弹丸连声势都强了不少。 数量及其之多的魔力弹丸还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犹如天女散花般的攻击一般人光看着就觉得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应付。而不是受攻击一方的依文则可以纯粹好好欣赏这幅美景，且没有承受丝毫压力的她，还从中感知到了又一样出乎意料的事儿。 “龙威？” 依文所指当然不是魔法世界常见的那种普通大型四脚蜥蜴。那种只有个外表带点气势的怪物顶多算是龙的一个低等亚种。所谓龙威，是真正能被一般人称为‘神’的巨龙才能发出的威压。说到底其实就是强者给人的天然迫力，比如小型食草动物纵使初次遇见老虎狮子也会本能的产生畏惧反应。未被封印前的依文，同样能令许多人发自内心地丧失斗志。 “嗯？怎么感觉这个设定有点……” 比起敌人那边会如何应付天女撒下的无尽花瓣，依文显然比较在意自己无意中的新发现。何况辉夜的五彩魔弹除了本身的光线太璀璨夺目令人看了头晕外，那些毫无准星乱飞的先期部队已经把偌大的湖面炸成了雾气缭绕的‘仙境’。 她应该记得对方手里还有个人质吧？依文觉得辉夜记忆力肯定比自己的丈夫要好些，用不着太过担心。 “喂，茶茶丸。” “主人，请问有何吩咐？” 茶茶丸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立刻把身子贴过去像个最尽责中心的女仆般点头回应。 要是她永远这个样子，别总爱乱说话该有多好？依文稍微感叹了一下，觉得还是正事要紧：“放射佛光的钵、散发龙威的五彩玉石、辉夜，加上喜欢大半夜晒月亮看月亮，再配上古代这个设定，你的资料库里有哪个传说故事里的人物比较匹配？” “请稍等……” 茶茶丸双目无神地呆立着，让人联想到那句时常会见到的‘now－loading……’“竹取物语，辉夜姬。” 瞳孔重新聚合后，茶茶丸嘴里像电脑语音似地吐出这两个词。 “嗯，我也这么认为。” 依文点点头。 虽说她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但辉夜姬的故事实在太出名，有点宅系爱好的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月亮上的公主，那看来她也是从其他平行世界里来的咯。这个世界的月亮上除了一堆坑，没听说过有别的好玩东西。” “是的，主人，学园都市对月球的探索已经十分详细，不存在未知的生命体。”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别人怎么说也算是为了她在努力战斗。这边依文却跟茶茶丸讨论起了辉夜的身份。虽然包括这位前英灵的master在内，认识的人里多数都对她的身份非常好奇，可在这个应该更紧张点的时候突然跑出个研究八卦的议题，所谓大战的气氛，已经被依文给破坏得一丁点都不剩了…… “喂！那边那位月亮上的公主，还没好么？再炸下去这个湖的深度就能破世界纪录啦！” “主人，贝加尔湖最大深度有一千六百八十米。辉夜小姐的攻击是范围覆盖爆破式而并非贯穿型，这样继续下去等我们坐上回家的飞机也还差很多。” 又来了。茶茶丸乖了没两分钟，立刻又开始展示其令依文生气的一面。破天荒上了十五年初中的依文至少基本的地理常识滚瓜烂熟，她不过是觉得有点无聊开个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呢？ 话说回来，辉夜破世界的机会虽然就像茶茶丸所说的那般渺茫。但依文连续读了十五年初中这件事不知道够不够资格申请吉尼斯？ “那个小鬼的本事还不错，继续这种攻击模式要打破他的魔法屏障估计还得三分钟。” “哦？虽然我也感觉到，不过还一直有点怀疑。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能持续撑开能挡下这种高密度攻击的魔法屏障如此长的时间，佩服佩服，有前途呀。” 明明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长相怎么看都只是个小学生的依文竟然以外表来判断别人的年龄。甭管白发少年实际年龄比看上去要大还是更小，依文这种忽视己身事实的行为都应该加以谴责。 “主人，辉夜小姐，出来了。” “嗯？” “什么玩意出来了？” 依文光顾着跟辉夜在那讨论，没注意到茶茶丸指的是什么。不过很快，她跟辉夜两人都看到了茶茶丸说‘出来了’的东西。 穿着一身类似校服打扮的白发少年，穿透了五彩魔弹炸出的浓浓水雾，笔直地朝着与三人相反的方向倒飞出去。仔细一看，少年双手交叉在胸前，制造出一块犹如透明玻璃似地薄膜，那就先前阻挠辉夜攻击的魔法屏障的缩小版。而那块浓缩后大概防御力更强的屏障，正死死顶着一颗缠满白炽电弧能量弹。 “电磁枪？莱维！？” 辉夜的攻击闹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依文根本没注意到对方魔法屏障内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看到那发标志性的能量弹，她若还认不出来帮忙的谁，那就是在太令人伤心了。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吸血鬼女孩捏碎一瓶魔法药剂，猛地加快速度朝水雾尚未散去的湖心平台冲了过去。 “哟，我可爱的小猫这两天乖不乖？” 还没冲进水雾，依文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身影抱住。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依文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爱撒娇的小猫，使劲往对方的怀里蹭。 “什么我乖不乖啊！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由我问你才对！” 额，糟糕！ 这是犯什么傻啊！要说这两天在家里发生的事，尤其是伊芙吃错药事件，那可不是能够没有预先准备好讲稿脱口而出的呀！莱维对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开场白立刻就后悔了。 “我这不都赶来看你了么，能有什么事？” 幸好依文意外地像个初恋小女生似地沉浸在见面的喜悦中，没注意到莱维的片刻迟疑，被他成功的糊弄过去。 七六、伊芙，注意点影响 看来回去有得累了。 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莱维从来就没想过瞒住依文。毕竟信赖是彼此关系的基础，只不过语言这门艺术该如何应用，这就是他需要费心琢磨一下的了。 “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这边有麻烦就跑过来帮忙。” 呼，见依文自己主动把话题转开，莱维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是啊，没想到一个老头给自己女婿送信这种小事还会有人特意又绑架又偷袭地来捣乱。早知道的话，我就跟着你一起算了。” 没错，要早知道这趟跟平常没太大区别的麻帆良例行修学旅行会闹出这么多乱子，莱维又何必非得拒绝结果让近卫老头把依文给误钓了出来？ 归根结底，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副局面，大家都一再表示很放心的近卫咏春必须得负伤所有责任！若非近卫老头相信有自己的女婿坐镇事情多数会波澜不惊地结束，他何必费尽心思想套莱维进去？只要明说这趟旅行危机重重、学生们有几率遭到袭击，多少有些教师责任感的莱维稍微给点小报酬必定就肯接下这项工作。如果当初顺利得让莱维代替隆道，哪会弄得最后变成了依文这个根本没准备参加旅行的学生？ 事情走到这一步，莱维终究还是到了京都，参加了这趟修学旅行。只是他瞬间从学园岛赶到京都深山里的方式，要比前两天随队上飞机耗费了更多。一张团购机票的钱对财大气粗的麻帆良学园算不上什么，可施展跨国范围定点传送所需的魔力，光想想飞机从学园岛到京都的时间就知道绝不轻松。 再加上送莱维过来前近卫老头为防万一使用的另一个魔法，那个本就干瘪的老头此刻估计正瘫倒在黑漆漆的麻帆良校长室里呢。明天早上第一个推门进去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会不会吓得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嗯…… 也许是直接打给殡仪馆？ “对了，你是怎么来的？我可不记得你的瞬移什么时候进步了这么多。” “当然是你们伟大的校长，他的自我牺牲精神令人敬佩。” “哦？这么说我一给他打完电话，他就找你了？死老头，明明答应帮我暂时恢复魔力，竟然敢耍滑头！” “呵呵，算了算了，人家这不也是想让咱们夫妻团聚么，体谅一下老年人的苦心吧。” “他苦心？的确呢，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总觉得这次的事件有问题，感觉……” “感觉什么？” “唔，就是、就是……说不出来啦！反正就是觉得有问题！你不相信我的直觉！？” 想了半天也没拿出值得一提的证据，依文突然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似地，把脑袋埋进莱维怀里，一双小拳头没有丝毫攻击力地来回打他的胸口。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相信？少女的直觉我可是一贯当成必要参考依据的。” “哼，算你会说话。” 收起了拳头揉揉鼻子，可能是刚才往莱维怀里挤得太使劲了吧。 “话说回来，那个跟你一样白头发的小鬼呢？” “小鬼？你的表达方式能稍微严谨一点么？听起来好像说我是小鬼似地。” “嘁，当老师当上瘾了还想跑来教我？别说我的话没问题，就算叫你小鬼又怎么样，别忘了我多少岁！” 跟依文般不忌讳年龄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可是难觅的稀有物种。 “别岔开话题，赶快先去把那个小鬼收拾了吧！” 到底岔开话题的是谁？不过恶人先告状这点小事，在依文身上已经是再正常没有，莱维早早的就习惯了。 “那个小子……喏，伊芙不在那呢么。” “伊芙？” 依文立刻从莱维怀里伸出小脑袋越过他的肩膀往前看，果然在雾气渐渐散去的湖面上，见到了一个长着洁白羽翼的熟悉身影正跟她嘴里的小鬼战斗着。 “她也来了呀。” “嗯，她也担心你。” “去去，担心我？人家舍不得你而已。” 不会真的看出了什么吧？莱维借着身高的优势偷偷瞄了一眼依文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自己想太多了？都说做了错事的男人会变得敏感且容易疑神疑鬼，可莱维觉得自己没有干过必须得向神父告解的亏心事啊？ 要不要解释一下呢？自己跟近卫老头通电话的时候被伊芙不知用什么方法截取了空气中的无线电信号，然后在出门的时候跟了上来。而莱维刚答应了伊芙什么事都不再抛下她，结果当然是必须遵守约定咯。 还是算了，一旦解释就容易牵扯到吃错药事件。那个事情可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三言两语就能让疑心病甚重的依文听明白的。 等回家再说吧！ 莱维没有发现，他其实跟自己班上那些明日复明日将假期作业堆到最后一天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远远看去，插着一双翅膀的少女犹如轻灵的小鸟般在低空自由地飞翔，时而掠过水面激起点点浪花。若非在水面上有个偶尔放出魔法攻击的少年，谁都会以为伊芙是在用舞蹈展示她的美丽。 “嗯？一段时间没注意，她进步不小呀。” 虽说尚未和那名白发少年真正交上手，可光凭他刚才用魔法屏障挡住了辉夜的攻击那么长时间，大致上也知道他的实力不弱。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却是伊芙完全将白发少年压制住。除了偶尔的反击外，基本一直在靠魔法屏障坚守防御。 “伊芙的确进步了很多，从超铃音那回来后，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提升很大。最近又天天在别墅里修炼，战斗技巧也精进不少。” 莱维是最有资格对伊芙做出评价的了，毕竟所谓每天在别墅里的修炼，担当沙包角色的就是他自己啊！ “她能够随意变身，只要提高战斗技巧，就会十分变幻莫测令人难以防备。尤其是不了解她的对手，那个少年看上去在坚守，实际应该也是想摸清伊芙的战斗方式。” 夸完一句后头总得再打击别人一下，莱维这当老师养成的习惯实在让人无语。真心称赞一下别人会死吗！依文已经在为家里的第二位金发打抱不平了。 “你们两个……” 细细的绳子绕在手上，把那块五彩美玉转着圈玩的辉夜飘到了两人身边。 “卿卿我我的事儿回家再做比较好吧？在自己房间里随便你们十几禁二十几禁都行，现在还是先把那边的眼镜女解决如何？” 平常优雅淡泊的黑发少女说话间明显弥漫着一股不高兴的情绪。大概是因为刚才把自己堪堪挡住的敌人，现在看起来在伊芙手底下根本没多厉害的缘故？ 其实这倒是她妄自菲薄了。要知道决定胜负的除了绝对实力外，相互之间的克制情况也极为重要。就像圣杯战争的servant被划分成各有擅长领域的职阶一样，身为caster的辉夜本质上就跟assassin的伊芙不同。正是两人特点的迥异，造成了面对白发少年时的区别表现。 不过，尽管如此，尽管经验其实十分丰富的辉夜虽然知道这些。月亮上的公主，依然觉得十分不爽。而失去帮手后可怜的天崎千草，显然成了她的发泄目标。但在那之前，她还顺便破坏了一下依文跟莱维的好气氛，谁让依文刚才跟茶茶丸聊她的八卦来着？ “咦？你这个说法，该不会以为我还是被别人说两句就会害羞的幼稚年龄吧？打错注意了，我可不是那种暗恋大叔被发现就蹦蹦跳跳胡闹一通的小女孩。” 不知羞耻！ 辉夜暗暗骂了一句。可若是在大街上随机找人做问卷调查，普罗大众会觉得像依文那样跟丈夫在大庭广众下亲密点让人讨厌呢？还是认为古典优雅派的大小姐在自己房间里偷看重口味bl同人志并嘿嘿偷笑比较可怕？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莱维决定还是先把这场骚乱结束掉，没看见近卫老头的小孙女还躺在那块石板上么，这个天气光。着身子只盖一块破布，很容易着凉的。 嗯？ “人呢？” 莱维往平台那边一看，突然发现一个人都不见！他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太匆忙，忘了解开感知能力的屏蔽，以至于连…… “那是！？” 顺着莱维的目光望过去，依文吹了声口哨：“声势弄得挺夸张嘛，喜欢看怪兽片的小孩子见到肯定会高兴。” “一般来说这种出场方式特别有气势的角色下场都很惨。” 辉夜显然对远处一根冲天光柱中挣扎着的巨大怪物不屑一顾。但解除了感知屏蔽的莱维却没那么轻松了。 “这家伙的能量好强。大意了，没想到对方弄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大家伙出来。” “强？我只觉得它那破嗓子好吵！要是我的魔力没被封印，这种怪物就是一招搞定收工的货色。” 问题是你现在被封印了啊。 莱维举起手里的黑色装饰枪朝着那个尚未破开光柱的怪物。好像有点太大了呀，子弹打上去跟蚊子叮差不多？看来得找到它的弱点才行，比如眼睛之类…… “我来。” 一只白皙的小手挡在莱维的枪口前。 “你的委托不是还没结束么，把接受的工作做完这点责任心我还是有的。直到离开京都回去之前，这边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 刚才是谁提醒要莱维认真点的？怎么辉夜自己又任性起来了？ 眼前这个大家伙虽然还没到让大家畏惧的程度，按散发出来的气息它比吉尔伽美什那个级别的对手还差很多。可巨大的体型本身就是个天然的优势，实力再强的蚂蚁想撼动大象也得讲究点策略。莱维正想拨开辉夜的手让她别这个时候闹别扭，自己却被身边的依文拉住了。 依文没理会莱维投过来的眼神，而是朝着辉夜开口：“虽然不知道原因，你现在好像受到些限制没法把实力都发挥出来吧？别否认，好歹被封印了十几年，这种感觉我最熟悉了。” 原来被封印了十几年也能当成值得骄傲的事吗？不过依文的说法，倒是令想开口反驳的辉夜闭上了嘴。 “把那个大家伙交给你没问题，但相应的，你也不能蛮干。既然是同伴，就多少学着点合作吧。” 同伴？应该算是吧，辉夜低声琢磨这这个很少在现实中听到的词。 “现在先别急着攻击，那个光柱除了压制住大家伙，应该也有防止外部攻击的作用。毕竟封印这种东西需要内外兼顾。” 说起来头头是道的，真不愧被封印了十几年啊。莱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拍拍依文的小脑袋表扬一下。 “那个大家伙交给你可以，但凭你现在的状况，大概没法瞬发威力足够的魔法？” “……需要十秒钟。” 十秒听起来很短，对普通人来说不过眨两下眼睛。可相对于他们的战斗，却已经可以算是漫长了。 “十秒？ok，我已经让茶茶丸去准备了，一会帮你封住它十秒，加油干吧。” 莱维这才发现茶茶丸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一开始她就预测到最终会演变成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刚才跟自己胡闹浪费时间是有意为之？为了让对方把这个怪物召唤出来消灭掉永绝后患？莱维相信以依文的智力想到这些并不难，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竟然主动帮别人做没被拜托的事。 “好。” 辉夜点点头，接受了依文的好意。果然还是最懂女人心的还是她的同类。如果换了莱维去劝她，想想伊芙那天所说的话吧。 “你们商量好了？那我先去帮伊芙把那个小子收拾掉。省得一会他捣乱。” “别给伊芙添乱，最后弄得自己被人收拾了。” 对依文的话报之一笑，莱维对辉夜摆摆手，立刻连续瞬移朝着伊芙所在的地方赶去。 实话实说，他对那两个女人拟定的方案并没表面上那么放心。大家伙的体型跟散发出来的汹涌气势都是明摆着的，而作为己方主攻手的辉夜，她的水平却至今都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过。 排除铃仙不算，她是辉夜的下属，当然得维护自己的公主。事实上铃仙也的确从来没说过半句辉夜的坏话。莱维曾在闲聊中问起过关于辉夜实力的事儿，那只兔妖怪少女语气极其严肃地说了一大通辉夜有多强的话，里头可是不少形容词都让莱维怀疑是否有点夸大。并非他小看辉夜，可操纵永远与须臾的能力之类，听起来也太飘渺了点吧？干脆说操纵时间不是更简单易懂么。 “嘻嘻，多亏你们白白浪费时间，仪式刚刚已经结束了哟。” 说好去帮伊芙的莱维，中途却忽然改变主意。经过湖面平台的时候，他停止了继续移动。而施法结束的天崎千草，正用看尸体的眼神望着他。 “这怪物……凑近了看还挺有魄力啊。” 刚才靠依文的魔法飘在半空中又离了那么远，莱维还只是单纯觉得这尚看不清形体的怪物有些庞大而已。等到了跟前，这才发现形容自己是个小蚂蚁还真一点都没错。 “不是怪物，是鬼。”天崎千草很高兴莱维没直接跑掉而是主动凑上来，自觉已经掌握了最强力量的她，要是没人能听她分享自己宿愿达成的喜悦，那恐怕多少会有些无趣吧。她希望可以在近距离清清楚楚地欣赏那些西洋魔法师的恐惧。 “这是有两张脸、四只手的巨大鬼神两面宿傩，传说是飞驒地方在一千六百年前被打倒的大鬼神！” 莱维教授的科目是英文，听历史人文一类的科普对他没多大实际用处。但现在的他倒是乐得天崎千草多废话几句，因为这边也需要一点点时间。 做个试验的一点点时间。 “嘻嘻嘻，终于被我召唤成功了。” 漂浮在天崎千草身前被金光覆盖的近卫木乃香，那是莱维此行的主要目的。不过，现在还没到合适的时机呀。莱维暗暗叹了口气。 “传说他的身高达十八丈……看来，他的身高应该比传说所讲的还要高呢！没想到会这么大，连我都被吓到了。” “是吗？被吓到还站那么高，小心掉下来摔着。” 莱维轻轻呼出一口气。 “多谢你也啰嗦半天浪费时间，现在，让我们来个小小的实验吧。” “什、什么！？” 天崎千草的惊讶声中，莱维的身体突然爆出一股即便在怪物照亮天际的身影中仍不觉逊色的白炽电弧。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电弧了。简直就像是乌云中的惊雷被压缩成一个不断爆炸的球体笼罩在莱维的身周！ “让我们看看，你召唤出来的这个大家伙有没有跟外表匹配的实力吧！” 持续发出巨大爆响的电光瞬间汇入莱维双手举着的黑色装饰枪中。几乎令人耳膜破裂的鸣叫瞬间消失，骇人的声势霎时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连无法用眼睛直视的炮弹脱膛而出划破天空，仍旧是让人心悸的安静。 直到…… 轰！ 超出人耳能承受的声音让天崎千草短时间失去了听觉，以至于她没法靠两面宿傩的嘶吼判断气流把她掀翻出去的爆炸，到底有没有造成她不希望见到的结果。 天崎千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先确认了木乃香还在自己身边。毕竟召唤出两面宿傩完全是靠这个女孩体内的魔力，接下来无论是控制还是其他都仍需要女孩的协助。只要有木乃香在，就算两面宿傩受点轻伤也可以恢复。 确定木乃香没事后，天崎千草立刻开始用目光寻找她召唤出来的大鬼神。 “宿傩……！？” 说是寻找，在这附近还能有什么比闪着金光的巨型怪物更鲜艳的？天崎千草稍一抬，就见到了她最强的依仗。只是那个庞然大物不单身上的金光远没片刻前那般耀眼，宽阔的胸膛中间，还明显破开了一个直径足足三米的大洞！ “没、没关系！我有大小姐的魔力！这种伤眨眼间就能恢复！看着吧！” 果然，天崎千草没有说谎，只见大鬼神胸前的伤口，仿佛用步抹去白板上的黑点一样渐渐消失。 “哈哈哈哈！看到了没有！你的攻击根本没用！尽管再高兴一阵吧，再一会、再一小会儿宿傩就会完全破除封印。到时候我籍木乃香大小姐的力量控制住这家伙，根本不需要再害怕任何人！你们再来更多的援军都无所谓！那个什么最强的魔法师thousand－master不是近卫咏春的朋友吗？尽管找他来，让我玩得更尽兴点啊！” 呵呵。 莱维摇摇头笑了两声。 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没错，刚才那一击，是他以前一直当做压箱底的绝技，在对付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时才使出过的。从那一招都无法杀死看来，眼前这个怪物的确有值得天崎千草兴奋的实力。可她难道没发现么？哪有人使出了绝招还能轻巧地耸肩摇头的？ 莱维在心里谢了近卫老头一句，他这回总算是做了件有意义得事，帮莱维找回曾经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说到底事情弄到这地步，那个跟他女婿一样大意的老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那声谢谢，还是放在心里就好。 莱维转身看向远处的两位少女。依文当然是一副无趣的样子，毕竟纵然被封印了魔力，她过往的经历也造成了看不起这只怪物的惯性。而辉夜脸上自如的表情，则让莱维松了口气。 勉强动用刚取回来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些风险。还是按照计划把这个大家伙交给辉夜吧。 “只要有了这强大的力量，我就可以让群聚于关东的那些西洋魔法师……尝尽苦头！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吵。 莱维很少觉得一个女人的笑声会这么难听。依文在别墅里大发雌威时的狂笑明明音量跟语气都跟天崎千草差不多，怎么给莱维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呢？ 大概这就是爱情？同样的东西在喜欢的人身上就是优点，反之则变成了缺点。就像魔法世界通缉依文的那帮人，他们之中大概没谁会乐于欣赏那只小猫疯狂的大笑吧。 莱维决定让那女人先随她去，还是先把约定的事做好。 说起来这也是刚才那一击的额外附加好处。估计是发现他的威胁可能更大，跟伊芙缠斗渐渐平分秋色的白发少年突然潜入水中，借着爆炸冲击波掀起的巨浪掩护，悄然踏上了湖心的平台。 “伊芙，你的对手跑了哦。” “知道。” 梦梦送的耳环的确方便。虽然莱维不喜欢这些首饰，不过为了这趟京都之行，他还是戴上了。谁让自己答应过伊芙呢？男人果然不能随便许诺啊…… “你们能突然用远距离传送魔法出现在这里，是麻帆良那边的魔法师合力施展的结果吧。” 少年缓缓走向莱维。除了无神的双眼以及罕见的发色外，他的外表基本就是个给莱维当学生都嫌小的孩子。不过莱维可不会像依文那样明明自己长那个样子却用外表评判他人。刚才跟伊芙的战斗，已经足够证明这位少年的不凡。何况莱维隐隐觉得，这位看似从头到尾被伊芙压制着的小孩，根本就没有认真对敌。 “合力？嗯，可以算是这样。” 近卫老头不总说自己并非常年占着校长位子不肯放权的独裁者，而是因平等地代表全体师生所以才受到爱戴没法退休吗？那就姑且当他是集结了麻帆良全体师生的力量吧。虽然那个老头有各种让莱维生气的理由，不过暂时还没到需要在敌人面前揭他老底的地步。 “耗费魔力辛苦把你们送过来，你那一击也的确给宿傩造成了伤害。但结果还真是令人惋惜啊，莱维。” “哦？你听到了？耳朵挺灵的嘛。” 跟依文她们的谈话并没有采取任何屏蔽措施，这点倒是有些大意了。莱维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重要到需要保密，他现在考虑的是如果这个少年听到了依文跟辉夜的计划，那是否需要做出更改？ “不，那位小姐的攻击令人防不胜防，何况距离那么远，我又并非擅长风系的魔法师。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名气了？虽然换了武器，但你的样貌我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前红之翼成员中最神秘的一个，只知道名字却从未对人透露过姓氏的莱维。” 原来是这样？莱维苦笑，他哪里想到对方是通过连自己都忘却的历史中得知这些？ “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是资料中的疏漏，否则就会提前知道你会来援助，毕竟你和近卫咏春是曾经的战友。” 少年的话令莱维有点惭愧。他还真就从没有过来帮咏春解决叛徒之类的念头。一来由于记忆的缺失导致同样身在现实世界的他基本就没跟那个曾经的战友有过几次接触。二来就像近卫老头过于信任他的女婿一样，莱维何曾设想过跟阿尔应该是一个级别的家伙会被手底下的人轻松偷袭？对于自己当年的战友，前红之翼的成员，莱维最熟悉的就是那个一直住在麻帆良图书馆地下的家伙。那么判断属于同一组织的近卫咏春，当然是以阿尔为标准了。他很难想象那个比狐狸还难以捉摸的男人会遭人暗算。 “你所说的武器，是这个？” 突然凭空出现在莱维手中的长剑，令一直面无表情的白发少年露出些微的惊讶。这还得多谢有希，若非有那个表情功能缺失的外星人少女长期锻炼，莱维还不一定能注意到那么细微的变化。 “外之理……魔剑……” 魔剑？莱维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用正式的词语称呼自己握着的武器。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名字，这就是莱维如今所使用的长剑。 “果然，你还活着。” 原来他方才并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真看不出来，这种外表给人以不通人情世故感觉的人还懂得使诈。不过就像莱维觉得名字没必要隐藏一样，这个连自己都完全不记得的前红之翼成员身份，就算宣扬出去又如何？没看近卫咏春日子过得多逍遥自在么？舒服得连最基本的警戒意识都丢光了。 “既然你还在这里，那么其他人被认定为死亡的人，也有可能存活了下来。嗯，很有必要进行调查。” 莱维闻言皱起了眉头。听少年的自言自语，他好像并不太在意这次的事件。反倒对莱维的身份以及早已经成了历史的那个小组织更感兴趣。 看来，这个少年对过去的事情有着不为人知的了解，不能随便把他放走。莱维改变了仅仅拖住对方的主意。除了想知道这名少年为什么要调查红之翼的事之外，莱维觉得或许留下他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他遍寻不获的人，纳吉－史普林菲尔德的下落。 “嗯，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请让你先不要再捣乱了。” “站住！你的对手是我。” “伊芙！？” 虽然原本的计划就是跟伊芙联手尽快将这名少年制住，可莱维被无意中得到的信息干扰，没注意到伊芙已经追了过来。 少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被下降时气流吹起的金色长发遮挡了莱维的视线。 “哦？这样正好。” 少年的反应比莱维更快，只见他张开的双手已经被涌出的魔力所覆盖。 “维修－塔鲁利－修塔鲁……汪给依特！小小的王者！八脚地蜥蜴！邪眼之主啊！” “糟糕！伊芙，别乱动！” 没料到对方毫不犹豫地念颂出咒文，莱维虽然不会魔法，但也清楚少年的咒文立刻就会生效！没空多做解释，他立刻冲上前去把伊芙揽进怀里并转过身。 “吐出夺走时间的毒之气息吧！” 不详的气息从少年抬起的手中吐出。 “石之气息！！” 嘭地一声，不存在于这座湖心平台上的沙尘掀起巨大的爆炸。犹如沙漠中最狂暴的风鼓动般，才刚恢复平静的空气旋即被黄色填满！ 好像太强了？其实对伊芙的突然出现，少年也有些惊讶。仓促地出手没空去细致地控制魔力，以至于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势。单单对付两个人，是否有点浪费呢？ “托雷！” 后方的一声惊叫不但打消了少年对于魔力浪费的疑虑，也狠狠折磨了一下莱维的耳膜。刚才攻击两面宿傩的时候提前有心理准备，用气堵住了耳道，这回可是几乎被紧贴着喊了那么一声。 “伊芙，太大声了。” 莱维捂着耳朵痛苦地说。最近一段时间，伊芙基本上已经很少使用那个名字称呼他了。 “是……石化！？” “没事，只是稍微擦到衣角而已。只是可惜了这件外套，还好……” 莱维一把扯掉下摆已经变成了石头、并且还在向上蔓延的大衣。他本想说还好这件不是依文买给自己的，可等话到嘴边，却突然有种说出来会很不妙的感觉，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额，真的没事，你……” 伊芙，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在一个男人身上摸来摸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莱维的第二句话也没敢完整的说出来。好像是认定了他说谎嫌疑极大似地，伊芙见外套扔掉了还是没有放下心，一双小手在莱维身上到处摸来摸去，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哪个部位变成硬邦邦的——by石化魔法。 对面终于发现自己魔法并没干掉对手的少年暂且不提，托着木乃香漂在半空的天崎千草也注意力都在控制两面宿傩之上。而远处的辉夜，应该已经按照计划开始积蓄魔力。 但依文……千万别忘了在场还有这只无所事事的小吸血鬼啊！ 莱维忽然觉得留给自己思索言辞技巧的时间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充裕。 “魔法？不对，是天赋的空间移动能力？这个倒是资料中好像有提到。我大意了。” 从少年的语气跟表情里倒是觉不出他有丝毫惊讶，看来就像他说的一样，自己的一切都在那所谓的资料中详细记载了。能不能把那资料给我也看看？莱维挺想这么问一句的，毕竟那可是连自己都不怎么清楚、只听过阿尔阐述的过去——比起恶作剧习性比凛还强的阿尔，或许这个少年更加可信？ “一个有麻烦的移动方式，另一个从攻击防御到移动全都令人难测……对付你们两个有点勉强。但幸好，根据资料显示，呆在学园岛上的那个莱维实力并没有达到曾经红之翼时的水准，这也是我一直不敢肯定是同一个人的原因。嗯，现在倒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 “哦？你意思是学园岛上的莱维很没用，可以不用顾忌？” 莱维笑着掂了掂手里的长剑。这个少年有什么还没使出来的招数，让他有资本说这种话？莱维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多高级别的强者，可他也不认为眼前这位疑似颜面神经失调的少年就达到了赫拉克勒斯甚至吉尔伽美什那个水平。 他到底有什么依仗？莱维决定还是亲自试试更加简单直接。 “不，学园岛上的莱维－麦道威尔虽然也很强，但毕竟还是有办法对付。” “呵呵，伊芙。他都说成这样了，你就把他让给我一会儿，如何？” 在少年走近开口说话之后，伊芙总算发觉自己的行为有欠妥当的地方，停下了在莱维身上用小手推拿按摩的动作，只是那张本来和对面少年一样缺乏表情的小脸，却变成了红扑扑的苹果。 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莱维很少在少女脸上见到这么明显的变化，以至于脑子转到了很煞风景的方向。 伊芙果然还是那个令人畏惧的金色之暗，短短几秒就把脸上的嫣红驱除。望向莱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小心。”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就在这里。” 仿佛生怕莱维赶自己走似地，伊芙所说的话没有人不会心生怜惜吧。 “好的，帮我看好木乃香。” 莱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少女扎了两根细细辫子的金发，同时握着剑柄的手一松。 “商量好了？” 见莱维手中的武器又变成了黑色的装饰枪，少年立刻举起手，弹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发能量弹。 “决定主动攻击我吗？那我这边也必须做出回应了。” 少年的身影一阵模糊，人已经高高跃起到莱维的头顶，利用身体旋转踢出的一脚随即到达。 再快的速度，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跟瞬间移动媲美？少年灌注了魔力的一脚以及随后挥出的拳头根本连莱维的影子都碰不到，直接砸在了连接湖心平台的木桥上。 “用魔力驱动身体？” 飞溅的碎片木刺中，莱维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出。但他连续击出的三法子弹，同样没能奏效，撞在了一块凭空出现的石墙上。 不知道是否跟自己猜的一样将魔力在体内转换强化拳脚的威力。少年这种结合了魔法与体术的战斗方式对别人或许全面得难以防备，莱维却恰好对这种战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战斗风格总体分为两种。将前卫工作完全交给伙伴、自己在后方释放强力魔法的正统魔法师，以及以魔力供给**、在最前线与敌人拼杀的魔法剑士。前一种战斗方式最为稳健，并且也相对容易学习，是魔法世界中最常见的类型。而后一种则是修炼艰难，初期提升很慢，成长起来后却能够达到完全不需要伙伴帮忙的高手境界。 两种风格修炼到极致，其实并没有所谓高下之分。但由于想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法剑士极其困难，并且相对更需要本人的天赋资质，所以即便是在以魔法为常识的那个世界中，依然难得一见。 但在莱维的身边，恰好最不缺的就是这类罕见的强者。被人传颂的千咒法师的纳吉－史普林菲尔德由于记忆的问题暂且不提。依文本身就是一名没有任何明显弱点的最强者。虽说她拥有吸血鬼真祖的天赋身体能力帮助，但那只能是令她比一般魔法剑士更强！莱维时常会在微型别墅里修炼，而在伊芙她们来到之前，陪练的对象一直是依文。 别人也许会一时难以适应少年的战斗方式，但对于莱维却正好是最习惯的一种。 七七、辉夜，这个X装得可以 与一般魔法师战斗，在不考虑同伴援助的情况下。最简单的方法是利用施法的间隙进攻。对手换成了魔法剑士，那么比拼的就变成了单纯的速度、力量和技巧。在这之中的速度，则是莱维最擅长的一项。 莱维时隐时现的影子犹如鬼魅一般。空间移动除了绝对的速度，更无需考虑移动时的物理轨迹，可以在能力范围内随意出现在任何地方，从任何角度进行攻击以及闪避。可以说是最令人难以防范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白井黑子能够站在学园都市众多等级四大能力者的前面，而比她更强的结标若是完全克服了心理因素，甚至能够跟仅有的七名等级五超能力者一拼！ 不过，光凭速度的作战方式有个明显的弊端，就是莱维原来、尤其是在圣杯战争当中经常为止烦恼的——绝对攻击力。 一发发能量弹几乎大多撞在少年周围不断立起的石墙上。虽然石墙被子弹炸得粉碎，但仅此而已。莱维枪口射出的子弹即便炸碎石墙后仍能前进，也无法继续穿透魔法障壁这道最后的关卡。所以说，他最讨厌背了个龟壳上街的对手！ 莱维是个杀手，杀手的职责自然是杀人。将目标解决的方法有太多太多，像伊芙那样总爱正面对决的，莱维真有点庆幸她能一直平安无事。杀手的目标重要性是以各方面综合评价，并非高强的杀手就必须总去对付高强的武者或魔法师。更多时候莱维面对的是些防卫严密自身却较脆弱的一般人。那个时候他以气击出的能量弹完全足够应付，但他现在的对手却已经慢慢地变了。 从拥有近乎无限生命力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到最强的英灵吉尔伽美什。连现在眼前的这位少年，都能让他很是头疼一番该怎么给对方造成确实的伤害。 计策运用得当是没有问题，可那却得耗费更多的时间。莱维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刚才依文已经用魔法向他传话了。还有一分半钟，现在则是一分钟。辉夜准备完毕的同时，那个小山似地打怪物亦将彻底破开封印。 虽然还不熟悉，但也只能这样了，就当是实战演练吧。莱维偷偷看了眼在不远处跃跃欲试地伊芙，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她估计就忍不住冲上来帮忙了。 “你的实力就只有这样吗？那把传说中的魔剑难道只是件工艺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开始反击了。” 白发少年缺乏干劲的眼神猛地一敛，变成一潭死水般，少年加快了速度。大概他已经摸清了莱维两次瞬移间的空隙时间跟最大移动距离，竟然连续几次险险抓住立足未稳的莱维！ 好在他到目前为止都仅靠自己的拳脚战斗，攻击距离有限让莱维尚算从容。可他是魔法师吧？真的会受到距离的限制吗？ 少年很快就以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维修－塔鲁利－修塔鲁……汪给依特！” 吟诵这段咒语的同时，少年却丝毫没放松进攻，这一瞬间他挥出了三拳、踢出了四脚。 “小小的王者！八脚的蜥蜴！邪眼之主啊！” 根本不像普通魔法师那样呆呆站着当活靶子，这就是所谓魔法剑士最令人讨厌的地方！莱维回击了几发子弹，却都没有追上少年越来越快的动作。 “让你的光寄宿在我的手上！射出降临灾难的目光吧！” 少年右手伸出的两指，没有一丝差错地指向莱维瞬移后出现的地点！ “石化邪眼！” 跟之前那次的爆炸不同，只见一道光线从少年的指尖射向莱维。在最初的瞄准落空后，竟然还能像挥舞一把光之长矛般横扫切割！ 连接平台的木桥被石化并炸碎，接着是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湖面。石块迸发出的粉尘犹如沙漠中吹起的暴风，裹挟着黄沙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 “好像又是用力过猛了。” 少年放下不再射出石化光线的手。 “应该跟上次一样，不会死掉吧？不，如果一样逃掉，那我会很头疼的，所以请至少不能动吧。” 喃喃自语的少年往前走着。魔法激起的土黄色灰尘太厚，他觉得站在这没法看清楚结果。但听语气，他倒是颇有自信。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刻意稳守以摸透对方的空间移动能力，并且一直没使用攻击型魔法，给对手一种自己只擅长近身缠斗的假象。虽说不可能轻易就骗过去，但只要给对手制造一个惯性的条件反射就够了。现在看起来挺成功，不是么。 可惜，少年却忽略了一些细微的因素。比如最能反映莱维现在状况的一点，伊芙脸上略显紧张，但还是好好站在原地不动。她没有着急地跑过去查看，岂不已经说明了问题？ “哎呀，真是危险。” 少年往前走的步伐一滞。 自己施展的魔法残留的魔力波动反倒干涉了自己对周遭魔力变化的感应，声音的位置是……背后！？ 一股阴冷的气息及体，白发少年不敢怠慢，瞬间将所有能调集的魔力全部移动到身后制造出一层厚厚的障壁。 嘭！ 拦腰的攻击将少年打得身体弯成了一个可怕的形状，矮小的影子眨眼间就消失在破烂不堪的木桥上。主观意识中仿佛过了很久，才发现远处岸边的一片参天大树轰然倒下！ “呼，多谢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啊。要不也没法这么简单从身后偷袭成功。” 莱维轻笑一声叹了口气，先前一直当做主攻武器的黑色装饰枪早已挂回了腰间，他手中握着的，正是少年嘲讽为工艺品的那把暗金色长剑！ “既然你那么挂念这把剑，总得让你试试，否则我也有点过意不去……唔！伊芙！你干什么，很疼的！” 一击得手笑得跟个反派boss似地莱维突然感觉背后腰间的肉被两根纤细的手指捏住。本来还想说怎么感觉跟抓猫脖子的动作一样，结果那两跟葱指转眼就变成了铁钳，把捏起的肉顺时针逆时针来回转了起来。 “嘲讽别人是不对的，而且他根本听不到你说话，感觉跟丧家犬站在远处乱叫一样，讨厌。” 唔！讨厌？自己的表现有那么糟糕吗？莱维不过是想试试近卫老头所谓‘帮你找回过去’的魔法效果如何，结果自己也有点惊讶以至于乱说了两句话罢了。 “伊芙，开住手！别人都看着呢！” 奇怪，怎么感觉这种对话跟这种语气听起来那么耳熟？好像以前一般都是跟依文一起的时候……算了，莱维终于感觉到腰部的压力消失，他连忙伸手过去揉了几下。 可惜，貌似他已经触动了某个杯具的支线剧情。因为，就在莱维手工按摩舒缓肌肉疼痛的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针刺般钻进他的脑海：“哼哼，发展得很快嘛，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打情骂俏了？看来我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家里一定发生了非常‘有趣’的事吧？赶快仔细想想哦，想想回去怎么‘详细地’对我说明。” 怎么办？这种事又不能跟伊芙商量、不，应该说商量的话感觉会下场更惨…… 等等！ 是被依文的威胁给迷惑了吧？莱维仔细想想，伊芙吃错药那件事从根本上说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虽说过程有些暧昧，可实际上那都是药性问题，谁会跟一个病人认真？而自己这边，也就答应了以后不丢下她，简单来说用同伴那个级别词就足够了，离会让妻子对丈夫生气的情况还差得远呢！ 没错，本来就没事嘛。是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莱维没发现他自我安慰的能力最近提升很快，可这到底能算值得高兴的事吗？ “动了。” 嗯？ 听见身边的伊芙开口，莱维连忙朝对面岸边的树林看去。倒伏的树干太多太乱，根本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从缝隙里透过去，隐约能见到微微地颤动。 “看样子还有意识。” “贪心，我刚才明明那么辛苦都没伤到他……” 伊芙在边上嘟起了嘴。虽然有些啰嗦，但还是得再次强调，这位金发少女脸上的表情最近是越来越人性化了。尽管她本身也算是个‘人’，可被‘制造’出来后除了如何高效杀人外从未接受过任何其他知识灌输的少女，在其后又一直从事于杀手这一注定孤独阴暗的行当。伊芙还叫金色之暗的时期，莱维印象中从来就没见到她笑过。不管是任务中相遇还是从情报人员那得来的视频与照片，无一例外全是冷漠、冷漠和冷漠。 太好了。莱维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能够令一名少女学会何谓快了，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吗？ 不过，庆祝的事儿可以押后，现在最重要还是先把伊芙的情绪安抚下去。否则难保她不会再次施展哪本混蛋书教她的‘新技能’。 回去一定要把那本书找出来烧掉！ “我那是偷袭，跟你的情况不同，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那个小子本质上还是一个魔法师，不像那些浑身肌肉的变态剑士，只要破开了障壁，应该就比较容易重伤他。” 说到剑士那段，莱维眼前隐约出现张露出豪迈笑容的脸。他连忙使劲甩了两下头，把那令人不快的画面赶出脑海。 “？” 伊芙微微歪着头，不知是奇怪莱维为什么摇头，还是思索偷袭跟正面迎战的区别。归根结底，金色之暗虽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著名杀手，她却几乎从未真正使用过单纯为了置人于死地的高效率技巧。 或许，她并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过吧。莱维突然有点想知道，是谁将这名出身黑暗组织的少女，培养成了这般的纯洁与善良。 “不知道还有没有撑起魔法障壁的力气……” “嗯？” 莱维说话地声音太小，关掉了耳环的伊芙好奇地又把脑袋歪过去。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系列看似十分人性化十分可爱的举动，只会令莱维回到家后的解释工作愈发地麻烦。 “没事，我是在想他能不能就这么安分下去。” 所谓安分下去，莱维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妄想。白发少年看样子只是接受了天崎千草以及她背后的关西咒术协会反对派的雇佣前来助阵，可从方才的对话里，莱维发现他还隐藏着自己的目的。那个目的的具体内容莱维比较感兴趣，现在更重要的却是先把他排除出这次的事件当中。以免影响正在积蓄魔力的辉夜以及木乃香的安全。 将白发少年排除的最简单做法当然是令他失去意识，毕竟他怎么看也不像会乖乖听话走开的性格。至于如何令他失去意识则是莱维正头疼的麻烦事儿。 莱维不想杀人。 并非心慈手软之类的理由，当了那么长时间杀手的他，真正需要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但眼下这位少年明显还有用处，他为什么会打探红之翼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的消息，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接受一个看似没多少报酬的委托，他还知道哪些自己都不清楚的过去。这都是莱维不想杀掉他的理由。 经过近卫老头用不知名的魔法提升了实力——按近卫的说法是帮莱维找回他失去的力量，莱维反倒有些一时间不懂控制。出手太重万一把对方杀了，岂不有点可惜？难得又遇到一个或许拥有自己过去信息的人…… “怎么了？” 伊芙拉着莱维的袖口轻轻摇了两下，她那恢复了平常清冷样子的脸，让莱维从急于找回记忆的念头中走了出来。 怎么突然就对过去执着起来了？明明同样的情况十几年来都过得很好。莱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开始想要寻找过去。 “有点掌握不好力量，发了下呆，呵呵。” 莱维的话伊芙听得懂，毕竟那个施法的过程她一一看在眼里。但她不了解的是莱维跟平常有些不同的表现，少了点爽朗与随意，仿佛多了没怎么见到过的忧郁。这令伊芙有点担心，担心那个老头的魔法是否有未知的副作用。 “不管怎么说，先让他安静下来吧！” 现在并非犹豫的时候，何况多愁善感本就不像是他自己的性子。莱维没发现他这一刻突然跟伊芙心灵相通了——他们都在怀疑近卫近右卫门那副看上去随时会进棺材的老骨头。 莱维握紧手中的剑柄，只觉体内那股被依文她们称为魔力，却从来都没法好好应用的力量瞬间流入暗金色的剑身。 “小子，给我好好撑起障壁啊！” 自己是不是骤然变强了点就开始嚣张了？莱维说出那句不怎么符合他原本性格的话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竟然就在原地挥起手中的长剑！ 刷地一声，暗金色的流光在被一旁两面宿傩照亮的夜空中说不上璀璨夺目。莱维跟少年的距离更让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诡异。那把被称为魔剑的武器长度跟一般的西洋双手剑类似，没什么特出。即便像夏娜的大太刀一样修长、跟克劳德的巨剑般厚重，跟莱维与少年之间的宽广湖面相比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是这看似无用的动作，岸边倒了一地树木的位置却瞬间有了响应！ 尘土飞溅昏黄漫天，凌乱的枝叶如同被人抛弃的花瓣般在空中飞舞。转眼间乱木堆积的位置被一扫而空，露出光秃坚实的地表，仿佛那早就被人仔细整修过一番。 “人呢？” 因移动剑身的距离远远超出莱维原本瞬移的距离、和那一剑所展示出来的威力感到惊讶的伊芙，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貌似跑了。” 莱维自己都不禁疑惑了起来。那少年片刻前还一副要将自己生擒的决心，怎么突然就干净利落一句话不说地逃了？与少年那莫测的心思相比，他是用什么方法在莱维攻击到达前消失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 不算还能怎么样？追上去？别开玩笑了！莱维根本连对方是怎么逃、甚至什么时候逃地都不知道！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攻击有确实命中，否则那一剑造成的扫荡范围肯定不止现在眼前的这点。 命中后却又被逃掉，难道一直在跟自己战斗的只是个替身？莱维想起这个国度一直流传的忍者，印象中忍者的各种奇怪能力中就有分身跟替身这类的法术。 “反正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莱维不再往树林那边看浪费眼神。他心想既然白发少年是接受了关西咒术协会的委托前来，那么只要解决了这次事件，应该能从近卫咏春手下的叛徒处得到关于少年的情报。 “去救那个女孩子吧……？” 刚说完，伊芙就张开了背后的翅膀。莱维连忙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等等，有点不对。” 伊芙先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莱维一眼，等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而来的狂风主动告诉她不必浪费唇舌。 “吼喔喔喔！！！” 原本还比较安分的大怪物猛地从喉间发出难听的咆哮。或许它一直都在这么嘶吼着吧，只是由于封印结界的存在，将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不相连的世界，以至于没这般雄壮。而现在，那道由光形成的参天柱子，已经困不住期盼再次踏足人间的古代鬼神！ 怪物的四只手紧紧扒在光壁上，奋力将之撕开一个小口子。 缺口越扩越大，眨眼间就变成了能够容纳怪物两只粗壮的手臂伸出的大洞！ 然后…… 莱维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那根参天的光柱跟脆弱的肥皂泡似地被捅破！ 曾经制造出无数的惨剧，吞噬过无数的生命。双脸四手的巨大鬼神两面宿傩，在封印中沉默了一千六百年之后，终于又再降临到了人间！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天空回落到湖心平台上的天崎千草，不再管昏倒在地上的木乃香，对着挣脱牢笼的大鬼神发出疯狂的笑声。 “那个女人好吵。” 连远处的依文都能听见，尤其还是在怪物的阵阵吼叫声之中，可见天崎千草到底有多么地兴奋。同时，别的暂且忽略掉，她的嗓门这一项已经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可，十分地佩服。 “还有那只大块头丑八怪也是……怎么样了？” 依文扭头问身边的辉夜，只见黑发的少女双手捧着不久前曾使用过一次的钵盂，静静地注视着跟召唤它的人一样兴奋不已四手乱挥的超巨型怪物。 “早就好了，随时可以让它闭嘴。” “ok，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茶茶丸！” 依文的话音刚落，脚底跟背后喷射出火焰的机器人从者从另一边飞向湖中，在离怪物还有一段距离的半空中停住。 “主人，结界弹已经准备好了。” “动手！” “是。” 茶茶丸托起双手抱住的那杆长枪，巨大的枪身给人感觉就像是从战车上拆下来的固定武装一样。随后，她扣下了扳机。 “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枪口的火光一闪即逝，一个比两面宿傩更夸张的圆球仿佛倒扣的碗般将宿傩死死困住。或许是受不了大喜大悲的转变，两张能吞下一栋小房子的嘴发出比破开封印时更高亢的吼声。 “对付这种大质量的对手，只能困住它十秒钟。辉夜小姐，请您尽快收拾掉敌人。” “好的，请你稍微站远一点。” 辉夜用远距离传音的法术回答她，茶茶丸的位置恰好在两人的对面，中间就隔着那只犹自挣扎的巨型怪物，倒并非辉夜夸张。光从她手中‘武器’越来越强烈且让身为吸血鬼的依文越来越不舒服的佛光，就能看出她有说那句话的实力。 “这个果然是……” “佛御石之钵。” 见辉夜不再避讳，依文总算是不再怀疑这位古代美人的身份了。难怪总觉得她气质各方面看起来都不一般，而且铃仙还叫她公主。 “原来不是传说啊？” “在你们这个世界应该是传说吧。” “平行世界？” “这么理解也不能算错。” …… “主人，辉夜小姐，十秒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长。” 远处的茶茶丸听不到这边的窃窃私语，呆在平台连接桥上的莱维跟伊芙更以为辉夜还没准备好，或是对杀死那个大怪物没有信心。 就在茶茶丸暗暗着急，莱维准备放弃计划自己上的时候，辉夜终于出手了。 “难题，佛玉石之钵——不碎的意志！” 辉夜的嗓音在怪物的嘶吼中显得格外清亮幽雅。手中的钵盂在被抛起的瞬间突然发生了变化！ 柔和的佛光完全盖过了怪物以及结界弹发出的光芒，众人回过神来，只见原本跟普通瓷碗一般的钵盂，竟然变成了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小山！ “哦~，这个大小，撞过去倒是的确能造成不错的伤害。” 依文嘴里说得轻松，本人却不知从哪变出一件黑色的披风。她没有将这件吸血鬼形象中常见的装备直接披上，而是像春蚕吐丝般地将自己娇小的身躯紧紧裹住。看来被辉夜称为佛玉石之钵的东西所发出的，的确有可能是佛祖释迦牟尼眉宇间放射的光芒。 话说回来，属于西方体系的吸血鬼对头应该是上帝之类的吧？东方的佛祖也有相同的功能么？还是说所谓的不同人种不同理解的‘神’，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存在的多重认知？ 总之，依文发现她也许很难跟辉夜成为知心的好友，即使她们两个算是拥有相同的爱好——那个变成小山一样的玩意儿太讨厌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用依文开口，被太多突发事件搞得大起大落有点承受不了的天崎千草再次向众人展示她压倒性的嗓门。 “没没没、没关系！这个破烂结界，宿傩很快就会砸烂！就算你们搬一座山来也米有用！” 所谓的自我催眠，在战场确实上有一定程度的应用价值。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通，天崎千草好像被自己的话安慰，语气跟表现都变得平稳起来。 这点让辉夜有点不舒服，这种被人小看的感觉…… “我一直认为，所谓的魔法师，就应该是个在远处优雅地释放魔法，直到解决了对手，自己仍旧保持着一尘不染的姿态。所以，像那个白头发小孩一样的战斗方式，根本就称不上是魔法师！” “啊啊，某种程度上我是同意你的看法。但能不能请你收工回家再慢慢阐述？那个玩意很讨厌。” 噗，辉夜忍不住一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只鼻子顶上天的吸血鬼女孩示弱呢。 “好吧，就让那个女人再也笑不出来。” 随即，辉夜的面容一肃，抬起手如同发号施令似地。而变成座小山的钵盂，在她的指挥下迅速调整姿势，将巨大的缺口对准快要撑破茶茶丸结界弹的两面宿傩！ 柔和的佛光骤然变冷，炫目的蓝白色令人几乎不敢睁开眼睛！空中的钵盂内部一阵剧烈的魔力波动，感觉到像是再不断进行着压缩，浓度越来越高直至终于达到了顶点！ 骇人的粗壮光束从钵口喷射而出，这光景根本没法联想到古老又神秘的魔法，反倒像是只有在科幻片里才能见到的巨型宇宙战舰主炮发射出的恐怖射线！ 曾真正在浩瀚的宇宙中生活过，莱维跟伊芙比在场的其他人更直观地感受到了辉夜这一击的威力。 “这……” 伊芙放下了捂住双眼的手，呆呆地凝视着那一道仿佛夺取了整片天空的炽热光束。粗大的光束让她除此之外抬头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郊区清澈的夜空消失了、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与高悬的月亮更是没了踪影、就连片刻前还无比威猛的巨型怪物…… “这是魔法……？这是‘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吗？” 一直认为是最棘手的大鬼神两面宿傩、那个长着四只两张脸的可怕怪物，在光束到达的同时即被吞噬。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逃跑，连一秒钟前还持续不断的嘶吼声都没了。 所谓被‘吞噬’，就是伊芙眼前的这幅情景。完完全全的从世界上消失，让人连曾经存在过的记忆都觉得有点虚假。不是封印、也不是单纯的击倒，那个如同高楼大厦般的怪物，转眼间就彻彻底底地粉碎，半点血肉都没有留下。 眼前的一切，伊芙想起了很多。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圣杯战争，那场看似残酷实际上的确也在过程中消逝了几条生命的战争中，若当时辉夜就使出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那么莱维还会受到那些伤害吗？ 不不，若最初的辉夜就是现在这个辉夜，远坂凛还会来找自己跟莱维这对参加者结盟吗？ 应该……会吧？ 以那位娇蛮大小姐跟莱维的关系，即便是早早地胜券在握，她也会主动前来做所谓的‘结盟’吧。 虽然心里如此地想，伊芙紧紧握着的双手还是不禁冒出了细汗。 果然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伊芙小脑袋里想着的事，谁也没有发现。 其实离她最近的莱维感觉到了些什么。可他因为是唯一从铃仙那知道了点辉夜情况的人，反倒没法跟伊芙想到一起。 虽然他不了解伊芙的心思，但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上了少女的肩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吧，伊芙感受到了肩膀上传递来的温暖，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竟竟竟、竟然能够一直放出这么强的魔法！？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崎千草顾不上庆幸自己早早落到平台上而不是继续呆在空中当靶子，否则在钵盂射出的光线中消失的肯定不止那只曾在一千六百年前肆虐过的鬼神了。 莱维之所以没注意到伊芙的心思，主要也是他在后怕吧。万一天崎千草真的傻兮兮一直挂在上头，她死了无所谓，木乃香就…… 辉夜应该考虑过这点了吧？应该有考虑过吧……？ “哟，果然火力够猛啊，这是月亮上的魔法么。” 没人理会丧家犬的哀嚎，依文拍了下辉夜的背，差点没把无防备的她给吓到。 “不，” 辉夜轻轻摇头，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嫌依文太粗鲁的含义。 “是这件宝物本身的能力，我只是用自己的魔力激发它罢了。” 收回了举起的手，头顶上那座小山似地钵盂也跟着还原成本来的大小飞回辉夜手中。 “是么，不过我看你也不清楚吧。” 也许辉夜想过要做出一副淡然恬静的样子以维持自己的公主身份，但长发被风吹起露出的额头与鬓角上的汗珠出卖了她。 “没错，以我现在的状态单次使用一件宝物还行，连续使用会有些困难。” 依文注意到了辉夜笼回袖子里的手捏着的那张卡片，她察觉到辉夜积蓄的魔力，正是从那种卡片中流出的。看样子是某种储存魔力的道具吧，就跟自己所使用的魔法药剂一个道理。 难道她身上也有类似封印或诅咒的东西？依文突然有种想把辉夜拽进微型别墅里好好切磋一番的念头，说到底能把自身实力提升到这个程度的人，有几个会是真正在武道或魔法上毫无追求的？即便依文最初修习魔法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自保，到后来拥有足够震慑他人的实力后仍然没放弃修炼，那就纯粹是靠这来打发多余的时间了。 可是，微型别墅好像只能暂时无视自己身上的诅咒吧？辉夜的情况不知道行不行呢。 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被哪里来的坏人给惦记上了似地，辉夜把钵盂收起来的动作微微一颤。又不是坐电车，难道漂浮在半空中还能遭遇色狼？被依文称为月亮上的公主的古装少女下意识朝连接湖心平台的木桥处瞥了一眼，恰巧见到莱维的手搭在伊芙的肩膀上。 果然哪里都有色狼，任何时候都不能麻痹大意，嗯。 “呀……怎么会！！？” 即使没人理她，天崎千草仍不放弃展示她高分贝的嗓子。 “不过，那什么传说中的鬼神，很不够看呀。虽然你的魔法是很厉害，可那家伙连一点抵抗都没有，也太侮辱‘传说’这个词了。” “所谓的传说都是由普通人撰写的，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怪物光体型就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灾难了。” 辉夜说话的语气有些许的耐人寻味，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过去。某种程度上来说，莱维那样将回忆全都忘掉的人说不定更加幸福，毕竟长达千年的回忆当中虽有幸福与快乐，痛苦和悲伤同样绝对存在许多。 只可惜，拥有太多的人希冀忘却；失去所有的人又渴望得到，以‘人’为名所指代的一切智慧生命，大概都是天生矛盾的存在吧。 “莱维大人，伊芙小姐，你们没事吧。” “哦，茶茶丸，辛苦你了，我们两个都很好。” 跟降落的茶茶丸打了声招呼，莱维这回倒是没有也没必要逞强。多亏估计还瘫在麻帆良校长办公室里的近卫老头，原本肯定得费一番力气才能收拾掉的白发少年，轻轻松松地两招就被自己给赶跑了。如此直接又好用的魔法竟然说以前不敢跟自己提起怕被拒绝，那个老头到底是在想什么？莱维不觉得自己看上去像个坚持一步步踏下脚印，每一分获得都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老实人呀。 难道会有什么副作用？嗯……不能往这个方向考虑太细，何况莱维不认为那个麻烦的老头有需要陷害自己。 “怎么样，你的托付，我完成得如何？” 辉夜和依文紧跟着茶茶丸落在了木桥上。看不出来她的竟然有这等敬业的精神，一来就开口询问雇主对自己工作情况的满意度，是受了现代买方市场社会的影响吗？ “非常感谢辉夜大小姐您的慷慨帮助。” 白发少年逃走、大怪物人间蒸发、木乃香安全地躺在一边，天崎千草也跑了，整个事件看上去圆满落幕，莱维没理由不满。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之前真的有不轻松过么？反正伊芙是看不出来。 “真不错，虽然现在挺晚的，但旅行还有明天一整天。估计那个女人经历了这次失败，没法再说服那些躲在暗处的老古董给予她支持了吧？前提是咏春傻到还肯轻易放过那帮老古董的话。” 看来独自外出的旅行依文已经厌烦了，见到莱维，她立刻又焕发了对京都这座被她批得一无是处的城市的兴趣。有句话说得没错，景色要跟合适的人分享才能体现出美丽，依文已经受够了没有莱维只能陪着班上那群叽喳小鬼的日子。 “好好，明天一定陪你玩到上飞机为止。”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根本用不着思考，莱维毫不犹豫地就把依文最希望听到的话讲了出来。也只能是他来讲了，要想那只性格别扭且某些时候异常害羞的吸血鬼女孩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要求自己陪她，还真有不小的难度，至少莱维是挺难想象那一幕的。 “可惜最后还是没机会全力使出魔法，一个大玩具就这么让辉夜给抢了，总有点不爽啊。近卫老头！明明答应了帮我骗过咒文精灵的！回去一定得找他算算这令我不尽兴的账！” 有些人的一生中总是充满了悲剧，贵为麻帆良学园校长兼关东魔法协会理事的近卫近右卫门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明明做了所有人都认为最能讨好依文的决定，偏偏就因为这个吸血鬼女孩的面子问题还得被埋怨。老年人的生活看来远没故事里讲得那般怡然啊。 七八、辉夜，装X遭雷劈，现在懂了？ “回去后怎么样都无所谓，随你高兴。” 莱维很轻巧地就把近卫老头卖给了依文。归根结底整件事的起因就是近卫一家，那么作为无辜被牵扯进来还奔走劳累的一方，应该怎么做都不算过分吧？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 “额，近卫……” 听到莱维说到一半忽然停下，伊芙有点奇怪地看着他。而依文则还在气头上，一听到近卫这个姓就狠狠跺了一脚地上的木板，说：“近卫怎么了？你还是要给那个老头求情？” “不不不，我是想说……” “想说什么就快点！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啊！” 谁吞吞吐吐了？分明是你插嘴太快让正常语速的人都说不下去好不好？莱维扭头偷偷对伊芙做了个无奈的鬼脸，逗得片刻前还在严肃思考将来的少女肩膀微微耸了两下。 “我是想问咏春那边是不是还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们现在去帮忙么？” 这回说不出话的轮到依文了，还包括了自我感觉良好正在那孤芳自赏的辉夜。因为她们直到现在才想起那栋大宅里的人全都还处在石化魔法影响下的状态。原本想好的解除办法自然是最简单的杀掉施法者，可现在施法者已经跑到不知哪去了…… “你有办法吗？” 依文立刻把这件事扔给了辉夜，这会儿她倒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没机会表现之类的事儿了。也对，反正她是个不死的吸血鬼真祖，根本就没有研究恢复系魔法的必要。自然这个时候派不上用场。 “怎么可能没有！” 出人意料地激动了一句后，辉夜好像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过于紧张，连忙假装整理乱了的衣襟，尽量让自己显得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莱维可没想过这属于辉夜职务疏忽之类的，完全是她自己好胜的性格使然。就跟原来总尝试着要骗过莱维偷偷潜行到他身边那样。 “虽然对你们的魔法不太熟悉，但只要给我点时间，就能研究出解除那个石化的方法。” 辉夜的脑子却没有立刻开始构思能用得上的法术，而是琢磨着怎么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联系上那位远在学园岛上的兔妖怪。 铃仙曾经是个纯粹的战士，甚至应该称之为军人。这点只有除了辉夜外跟她最熟悉的莱维才知道。原本纯粹为了战斗而生，基本是跟伊芙等同的铃仙也并不会什么治疗恢复类的法术。但还好在效忠辉夜后，她认识了一位很好的老师。而这名乖巧听话的兔妖怪自然也是个很好的学生。好学生想必能从好老师那学到不少东西吧，这就是辉夜一瞬间抓到的救命稻草——为了自己的名誉。 “在这想没有意义，总之先回去看看情况，有实物在眼前才比较方便研究。” 辉夜的心里话是这里人多地方开阔，没有偷偷打电话的机会。回到那栋结构复杂的大宅里，借着多看几个实体之类的借口，还不是随便就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联系铃仙？辉夜想起她带着的那堆奇怪药物，里头总有一种是有用的吧？她相信铃仙师傅的细心程度，一定有准备好应付各种各样的情况。 “辉夜！” 忽然听到莱维大声喊自己的名字，正琢磨着瞒天过海计划的辉夜被吓得差点跟着喊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觉眼前瞬间被一件白色的衬衫填满。她刚准备开口抗议，就被这辈子第一次的异性拥抱给弄得心慌意乱，连个成词的音都发不出来。 “障壁突破－石之枪！” 本以为见势不妙早早撤退的白发少年竟然一直潜伏在附近，直到这个时候才露出峥嵘！木质的地板上凭空生出根根尖利的石柱，而其中最锋锐的一根，毫无花巧地直插抱住辉夜背对着少年的莱维！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一个是离辉夜最近一早反应过来却苦于魔力被封印什么都做不了的依文，另一个则是见到石柱瞬间动身也已经来不及的伊芙。一边的茶茶丸虽然没有开口，可她的动作却几乎不比伊芙慢多少。 但作为当事人的莱维却意外地不见了冲去救辉夜时的激动，他对自己涌出鲜血的衣袖视而不见，连头都不回。 “等了这么久，总算抓住你了。” 发现攻击只刺穿了对方一只手臂的少年刚准备下一步行动，被莱维这一句话弄得一愣。 “这次你逃不掉了吧！” 谁都没注意那把仍握在莱维左手上的暗金色长剑猛地划出一道弧光。剑刃触及的空间顿时如脆弱的玻璃般粉碎，连通白发少年的身体一起！ 空间忽然消失导致身体没了半截，此等恐怖诡异的景象，却依然没能换来白发少年一个害怕的表情。只见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虚无的下半身，脸上露出少许惊讶：“原来如此……这就是红之翼里的莱维的真正能力。既然对手是现在的你，那的确难对付……” 少年甚至对望着他的众人挥了挥手。 “今天我还是先撤退了。” 随后，少年剩下的半截身体，像爆开的水球似地消失了。 “果然是分身吗？” 莱维终于收起了武器，脸上略带遗憾。 “不，应该叫幻象……白痴！” 依文突然大骂一句，冲到莱维身边扶着他无力垂下的右臂。 “又是右手，你跟自己的右手有仇吗！每次非得断了你才高兴！？就算你跟我一样有自我恢复能力，也不能在没我允许的情况下随便受伤，难道你忘了吗！” 轻轻撕下破烂的袖子，见到莱维的右臂已经在神奇地恢复当中，依文又骂了他一句‘笨蛋’，这才停了下来。 “疼吗？” “没事。” 莱维摇摇头回答，若不是伊芙接替了依文握着自己受伤的手，他说不定还得逞强晃两下以示一切ok呢。 “谢、谢谢。” “不用，呵呵，说到底还是我一早发现了却没开口造成的。” 辉夜用袖子遮住的脸上露出了点点红晕，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莱维却是无福欣赏。 ＝＝＝＝＝＝＝＝＝＝＝＝＝＝＝＝＝ “呼……呼……” 月亮已经快从地平线的尽头消失，天崎千草却仍旧在那片群山环绕的森林中奔跑着。虽说的确是这个国家难得一见的大面积未开发地区，但真是从两面宿傩被干掉时就开始逃跑，她的速度未免有些太慢了点。 事实上天崎千草十几分钟前才离开那座被肆虐一番后失去了平常柔和景致的湖泊周围离开。或许是机关算尽最终一败亏输的结果把她从忘乎所以地兴奋中拽了出来，冷静下来的天崎千草总算表现出她能在近卫咏春眼皮子底下搞了那么多小动作所应有的智商。 趁机偷偷溜出莱维等人的视线后，天崎千草没选择不要命地狂奔，而是凭借自己出身关西咒术协会熟悉地形的优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要知道这片密林山谷可是关西咒术协会这个无法在阳光下随意活动的组织经营了多年的大本营，没把整块土地利用起来制造无数机关陷阱那才是怪事儿。 依文她们能轻易找到正在召唤古代鬼神的天崎千草，反而应该感谢天崎千草让那名白发少年偷袭大本营之举。也不知道白发少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在攻击大本营偷袭了近卫咏春后，天崎千草就发现几乎所有的陷阱与防护结界都像失去了操控般停了下来。而身为关西咒术协会内部人士的天崎千草在躲藏的时候，顺势利用了那些失去控制的结界，这才瞒过了感知能力提升到最高的莱维。 天崎千草就那么一直躲在阴冷的地洞里，尽管猜测那帮人已经离去，她也不敢贸然跑出去逃命。谁知道会不会是特意装成离开的样子骗她现身？失去了两面宿傩的她手上完全没有了可以依仗的东西，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人一天最没有防备的时间，是凌晨接近日出的那一刻，这是天崎千草早已忘了什么时候从什么人嘴里听到过的话。不管可信与否，她都只能按照那句话所说的去做。毕竟第二天一早起来之后，关西咒术协会的内部必定会有一场大地震，届时作为斗争失败的一方、十分适合当背负所有罪恶的人的自己，绝对会遭到所有人的追捕——无论是一直忠于近卫咏春的人，还是曾参与过叛变的人。 说不定那帮天天妄想压到关东魔法协会的老头子们会更积极得抓捕自己吧？天崎千草的想法一点都没错。失败之时推出一个足够吸引别人注意力的罪人并干净利落地处决，可以说是那帮老头子埋藏自己叛变事实的最佳办法。 不管近卫咏春相信与否，只要他们做足了姿态，那么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好歹一个个都是资历能写满几本书的长老，在这个极其重视长幼的国家里还是拥有一些优势的。毕竟老糊涂了一时犯错在所难免，过而改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所以当见到天边泛起了不同于漆黑夜晚的色泽，天崎千草就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最后机会来了。 “可恶！居然出现那种怪物！” 天崎千草不认为自己输在策略或其他任何方面。的确，费尽心机抓到了近卫家那位天资超人的大小姐，并用她的魔力召唤出了一千六百年前那个咒术与武道远比现在盛行的年代都少有人能对付得了的大鬼神，换了谁都会相信自己赢定了吧？ 何况是在提前排除掉近卫咏春这个关西咒术协会中最大威胁的情况下。别说天崎千草，连那帮躲在幕后指手画脚却从来不肯露出半张脸的奸诈老鬼们，都想不出在京都这块土地上还有什么人能阻止控制了两面宿傩的己方。 该感叹关东的魔法师太强了？不不不，那真的是关东的魔法师？那个黑头发的女人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在的气质，都不像是个受到西洋恶棍污染的什么魔法师啊！ 狂奔中的天崎千草，甚至觉得辉夜说不定跟两面宿傩一样，是从哪个沉睡了千百年的传说人物在这个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复苏。 没错，一切都是意外。是意外导致了自己的失败，这是没办法的事吧？ “等着瞧……我一定会回来算账的！” ‘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突然钻进脑子里的声音令天崎千草一惊。太过诡异的情景让她都忘了自己应该继续奔跑。在原地站着来回巡视四周，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发出那个声音的人——有着一把稳重、亲切，却不知道为何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的男人…… “是、是谁！” 这句话还不足让躲在暗处的人现身吧，天崎千草觉得仿佛先前的狂奔都没现在这般疲惫。 ‘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野心，不惜牺牲他人，甚至是相识已久曾共同生活过、一起快乐过的同伴……’“哼！装神弄鬼的就是为了教训我？想说就站出来！在我面前，让你痛痛快快的说个够！啊啊，不过想让我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痛哭流涕地忏悔，你可是太天真了！” ‘不，邪恶并没有错。我也从来不喜欢站在所谓道德的高点上去批评别人。’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故意给天崎千草时间来找自己似地，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为划分的善与恶，但又有谁规定过绝对的恶没法造就出绝对的善的结果？我不讨厌邪恶，甚至喜欢邪恶，但所谓的邪恶，应该是可以靠绝对的理性与究极的才智引导出完美的结局。’男人的这番理论给了天崎千草希望。难道他并不是来追捕自己的人，而是因认同自己而特意来帮忙的？ ‘呵呵，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我只是为了观察实验恰好出现在这里。或许我救你仅仅是举手之劳，说不定心情好的话我可以试试？’虽然自信能够逃出去，但要是能顺路拉上个帮手何乐而不为？从自己现在还没发现这个家伙的影子来看，实力应该不错吧？ 可惜，祸不单行这句话能够流传千古，就证明了它多少是有一些道理的。就在天崎千草准备开口招揽对方的时候，突然像是被看不见地手扼住了喉咙般发不出声音。 ‘抱歉，作为一个考古学者，我的兴趣里偏偏包括了欣赏他人的痛苦这一项。昨晚你召唤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是个无脑的野兽，配不上’人‘这个称呼。所以我没能尽兴的遗憾，不如就由你来弥补？’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天崎千草别说开口拒绝了，她已经连濒死挣扎地‘呵、呵’声都发布出来。 ‘哦，对了，我忘了这样你没法说话。但想必你并不在意吧？其实在意的话更好，你的求生**越强，才能让我欣赏到越美妙的痛苦表情啊！哈哈哈哈！’噗。 披着长发的头颅滚落在地，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撞上草丛里一块石头后裂开几条细缝。 机关算尽的天崎千草，生命就在这寂静无声的森林中迎来了结局。散开的黑色长发恰好盖住了那张戴着眼镜的脸，她人生最后的表情，谁也没有看到。 ＝＝＝＝＝＝＝＝＝＝＝＝＝＝＝＝＝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门的缝隙照进铺着榻榻米的房间，平常睡觉都必须把窗帘拉上一点都不让外界光线透进来的依文很不习惯这种被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再加上身为西方人的她并不习惯好像直接睡在地上似地榻榻米，早就养成了赖床习惯的吸血鬼女孩，很久没试过这么早就起床了。 依文还想做最后挣扎，她侧过身低下头，把小脑袋往前拱了几下，拼命想把自己塞进枕边人的怀里。结果…… “阿嚏！” 本来好好睡着的莱维突然感觉到有软软的细细的东西在自己鼻子前头飘来飘去，这种情况就跟被别人拿跟羽毛恶作剧一样，根本就不可能忍得住。 “唔，你吵醒我了。” 恶人先告状这种事依文做来毫不拖泥带水，几乎就跟本能反应似地没有半点犹豫。 “呵呵，抱歉抱歉。” 莱维可没想那么多，刚醒过来的他大脑功率尚未达到足够的速度。何况平常自己上班吵醒依文的次数不少，早就习惯了被她抱怨。别说讨厌了，其实莱维还有点喜欢依文的小脾气呢，毕竟人人闻风丧胆的吸血鬼真祖这样一幅迷迷糊糊闹别扭的可爱样子，除了茶茶丸之外就只有他才能欣赏得到啊。 “既然醒了，要起来么？还是说旅游前几天已经玩够了，今天想好好休息休息直接等回家？” 这句话的作用十分明显，虽说莱维没别的想法，但依文听到后却立刻从铺在榻榻米上的床铺蹦了起来。女孩娇小的身子恰好背对着门缝射进来的阳光，飘起来的金发简直比最华丽的绸缎还要美丽。 还好这是在旅游途中，并且是借宿别人的家里。平常习惯果睡的依文身上好好地穿了睡衣。那件阳光下几近透明的黑色薄纱或许起不到多少实际作用，可好歹还是有件衣服在，没让大清早本能反应正旺的莱维直接冲动起来做出些既浪费时间又容易教坏同样寄宿在这儿的小朋友的事。 洗洗漱漱的起床工作因为不是自己家而多花了点时间，莱维等依文终于都穿好衣服准备妥当后，太阳已经高高地挂上了半空。 “茶茶丸呢？” 就刚起来的时候见到从门前走过，茶茶丸在那之后都没进过这个房间。这在以往可绝不是正常的情况，要知道依文本来就出身高贵，学会魔法后又开发出研究傀儡术的兴趣，身边基本大多数时间都有人照顾。平日里洗漱穿衣这些经常都得别人代劳，具体说不是莱维就是茶茶丸。所以今天没见她，莱维觉得有些奇怪。 “去当烂好人去了吧，住在这里的另外两个小鬼好像有点说不清的事，茶茶丸应该是去调解了？” 近卫木乃香跟樱咲刹那？ 莱维对依文班上的学生大多不是很熟，顶多是能把名字跟人对上号的程度，这还多亏了这段教师经历呢。记人名跟人脸可是当老师必须拥有的技能之一，虽说也有很多人或太老或本身记忆力太差做不到精通就是了。 “去吃早餐吧。” 换上身无袖水手服还打了领带的依文把长袜穿好后走到莱维身边，明明总是喜欢用幻术变成长大后的样子，没使用幻术的时候却多数都做稚气可爱的打扮，吸血鬼的生态果然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 “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是在这休息观光，还是去附近其他地方？作为答谢，我都可以安排。” 主人近卫咏春、客人莱维、依文、伊芙、茶茶丸以及辉夜。关西咒术协会大本营里今天的早餐就是这种配置。本来昨晚寄宿在这的还有近卫咏春的女儿近卫木乃香跟同样是关西咒术协会相关出身的樱咲刹那。不过在茶茶丸成功调解了两人间不知什么问题后，和好如初的两个女孩因挂念班上同学早早地跑回了麻帆良旅行团的下榻旅馆。 至于本来辉夜暗中准备联络叫来救场的兔妖怪铃仙，则因众人深夜赶回这栋大宅结果发现所有被石化的人都恢复了原装而未能成行。这在铃仙姑且算是遗憾，在辉夜就是意料之外的好事了。毕竟身边的精明人太多，想完全瞒过去自己找人帮忙的事难度太大了。 虽说石化魔法的是事好像自然而然解决了，稍微想象就知道大概是因为那个白发少年的幻象消散所以魔法效果也消失。再加上两面宿傩的危机以及自己女儿被绑架的事儿，近卫咏春没感激涕零就算稳重的了。这会主动开口要帮安排几人的行程，即便单单身为地主都是应该的。 当然，以上纯粹是依文一个人的想法，跟莱维和其他人绝对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是无所谓，让她们决定吧。” 因为咏春说话时看着的是自己，莱维只好首先开口回答。 “随便。” 如此简单又明确表达出意思的回答，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伊芙之口……其实也并非不听声音就能猜到那么简单，现场可是还有辉夜在的，这位外表冷冰冰的美少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一贯是表里如一的。 结果，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放下碗筷擦嘴的依文那。虽说京都这座城市在座的客人们都是第一次踏足，但却又各有不同。莱维从来就对旅游这种事没多大兴趣，他属于别人定好了行程就跟着走的类型，不会到了地方仍呆在酒店里犯懒也不会兴致勃勃地主动带头跑来跑去。伊芙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很短，光看她每天读书的量就知道她的求知欲有多么旺盛。在京都到处逛逛她当然愿意，可由于不像依文她们那样已经玩了两天，所以无论去哪都算新鲜，伊芙当然没有意见了。至于辉夜嘛，这趟旅行除了她还有谁敢说充实的？揪着依文跟茶茶丸四处搜刮完战利品的她，现在还哪儿好意思开口啊。 “都看着我干嘛？” 说实话，依文的那点小把戏就连圣杯战争后立刻搬出去的辉夜都早就看透了，有谁不知道她是最想跟莱维一块游览啊？ “去哪里都好吧，反正别呆在这就行。” 这句话即使没有主人在场，也显得太没礼貌了。可包括咏春在内却没有人提出意见，仔细想想，让一只公认属于黑暗邪恶势力的吸血鬼女孩呆在以退治妖怪恶鬼为职的神社里，听起来的确有点奇怪吧？何况近卫咏春本就是个只要不触及某些特殊层面就非常随和大度的人，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对救命恩人发脾气呢？ “这样吧，你们把这两天去过的地方都说一下，然后我来找找有哪些你们还没去过又比较值得一看的地方如何？” 怎么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有人来自己家乡旅游，咏春的确希望能尽量推荐些他们都会喜欢的地方。谁不喜欢外地人对自己家乡留下美好的印象？ “ok，这两天去过的地方啊……茶茶丸，有些地名我都忘了，你告诉他吧。” 依文没撒谎。除了班上指定的旅游点外，几乎其他时间都是被辉夜忽悠去了各种宅系产品专卖的商店，偶尔路过些看上去挺不错的公园之类有进去逛逛，但那种情况她哪有心情一一记下名字？ “嗯？茶茶丸？” 等了半天不见自己的从者应声，依文奇怪地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平常认真专注的机器人女仆低着头好像正在发呆。 “主人，请问有什么事？” 连依文那么大的声音都没听到，这在平常可是不多见的情况啊。 “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觉得早餐不好吃？” ……这种话不管根据哪个国家的习俗，都应该是请客的主人来说的吧？ “没有，近卫先生的招待十分周到，令人惶恐。” 茶茶丸一般也没这么文绉绉的吧？莱维偷偷对依文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伸手在桌子底下捏了他一下。看来依文跟他一样注意到了茶茶丸有点不对劲。 “刚才咏春问我们这两天都去了什么地方，你来告诉他。” “是的，主人。” 对依文点了点头，茶茶丸紧接着化身自动语音频道，道出一连串地名。 “嗯，明白了。基本上游客常去的地方你们都去过，那么就由我来帮你们安排一些游客较少、只有本地人才了解的景点吧。” 咏春这句话倒是在莱维的意料之内。其实基本上各个著名的旅游城市都是类似的情况。那些名扬海外的旅游景点能看见的差不多只有操着外地口音跟别过语言的游客，本地人除了导游之外很少能碰上。别说景点了，就连购物场所，本地人跟游客都经常会有不同的选择。 咏春起身说出去帮大家准备地图，完了就推门离开。他倒是很清楚依文现在绝对不喜欢身边多个不认识的导游，估计所谓的地图肯定也是某种能带他们顺利到达目的地的魔法道具。 “茶茶丸，刚才在发什么呆？” 没了外人，依文自然开始问刚才的事。 “主人，我觉得既然是班级的修学旅行，应该和同学们一起行动比较好。” 嗯？很可疑。 莱维跟依文偷偷在桌子底下握着的手同时微微使劲。 茶茶丸虽然天天都正常地到班级报道，不像依文那样惯性逃学只有偶尔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无聊的时候才会出现。但由于身为机器人这个秘密以及依文那个不合群的家伙，照莱维与依文的了解，她跟班上的同学们应该还没到能互称‘朋友’的程度。 难道是单纯的遵守校规？ 以茶茶丸的性格来说的确有点可能，但莱维跟依文都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餐厅内的茶茶丸审讯活动仅仅持续了两三分钟。别看表面上对依文言听计从，想撬开茶茶丸的嘴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老实人跟难对付吧？茶茶丸算不算老实人这件事先撇开不谈，问来问去都只能得到简短又毫无意义的几个字，莱维跟依文的耐心很快就被磨没了。 准确说被弄得不耐烦准备动刑的只有依文。莱维则是考虑到伊芙和辉夜对茶茶丸来说或许还不算自家人，才没继续追问下去，转而安抚嚷嚷着一定要好好教训不听话从者的吸血鬼女孩。 只不过，为啥依文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对教训茶茶丸这件事以已经怨念了很久？这趟旅行没全程陪同的莱维，只好把疑惑的目光投给在一旁静静喝茶跟个背景似地辉夜，结果当然是没得到答案了。 这趟旅行变奇怪的好像不止依文跟茶茶丸，辉夜以前私底下总喜欢跟莱维较劲，从早上起来的这段时间看，却发觉她好像突然变内向了？几乎就没和莱维认真说过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这位表面上完美的大和抚子呢？ 等咏春再进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初步定好了今天的安排。莱维、依文、伊芙、辉夜，去咏春推荐的地方逛逛的人就剩下这四个。很意外的是，依文发几句牢骚后允许了茶茶丸回旅馆去跟班上的同学们汇合。不过，在场的人估计没谁会相信依文真的无所谓了。她肯放茶茶丸走，想必已经有了下一步的监视计划，难道今天这一天将会在不合法跟踪中度过？ ＝＝＝＝＝＝＝＝＝＝＝＝＝＝＝＝＝ 咏春安排的车上，依文跟莱维坐在前排，后头是伊芙与辉夜。正常情况下四人自行离开更加方便快捷，但据说是经历了昨天白发少年的顺利偷袭后，咏春终于记起很久没维护过大本营附近防御措施的事。接着就在莱维他们一个个倒在客房里安稳睡大觉的时候，那个养尊处优的关西咒术协会会长亲自带人忙了一个通宵，把周边的报警设备、魔法陷阱以及结界统统检查加固了一遍。结果变成莱维一行人虽各个会飞会瞬移之类的方便技能，却由于担心触动咏春好不容易调整好的防御设施，只好乖乖坐上他安排的车辆用‘缓慢’的速度去往京都市区。 所谓缓慢仅仅相对这四个人而言，不知知否加持了魔法或咒术的车辆在没有铺装路面的崎岖山道中行走如飞。换个人坐在车里，光不断迎面撞过来的树干跟巨石都能把他吓个半死，哪有莱维这兴致欣赏什么沿途风景？ 不过莱维景致观摩也就到此为止了，被坐在旁边乖了几分钟的依文拍了一下，他就知道麻烦的事又要来了。 “你能联系上超铃音吧？给他打个电话。” 额，所谓的默契么？莱维表面上在看风景，实际上他恰好在跟依文想同样的事。只是…… “这样好么？万一被茶茶丸知道了……” 莱维偷偷瞥了眼身后的两位少女，尽管偷窥的事有意无意间他已经干过n次了，但在伊芙和辉夜面前这么毫无遮拦的说出来，他的脸皮厚度还有些欠缺啊。 相比之下，依文则是拥有堪称城墙般的坚实防御，一点都不在意辉夜跟伊芙偷偷竖起的小耳朵。 “这是主人对从者的关心，是一种体贴的表现，别跟你脑子里那些龌龊下流的想法混为一谈。” 龌龊……下流？ 莱维想喊冤啊！他不过是做了一个现代社会和谐公民最正当的发言好不好！难道他误会了？这个不是倡导尊重他人**的时代吗？父母偷看儿女的日记都可以告上法庭了，你一个无血缘关系的主人还敢用体贴的借口监视下属？ “别废话了，赶快打电话！” 好吧，依文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莱维，直接一句话把他给堵了回去。话说坐在后头的某个黑长直少女好像抖了两下？应该不是在笑吧，看伊芙多么地淡定，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眼睛由始至终盯着窗外没完没了的树。 “喂？” 无奈的莱维只好取出手机，他当然也担心茶茶丸，既然依文都主动开口要求了，那就‘勉为其难’地打一通电话吧。希望别被那个各种方面来讲都爱胡闹的少女借此要挟点什么才好。 “刚下课么？正好，有点事跟你商量……” 喀嚓三分钟、一杯泡面的时间后，通话结束了。过程难以置信地顺利，电话那头的超铃音在莱维说明情况时既没打岔又没别的胡闹，听清事情经过后更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把茶茶丸身上维修调整用的状态监视器所得到的信息直接发送到莱维手机上。虽然没法亲眼看见，好歹能知道她说过什么听见过什么，这对与依文莱维就很足够了。尤其在莱维这纯粹是意外之喜，那个超铃音竟然如此地配合，没趁机敲诈任何附加条件让本已经准备好讨价还价的莱维有股白费了力气的感觉。难道这是新形态的恶作剧？从心理层面上看，或许真有这个可能吧。 “她答应了？” 嗯，果然依文也十分了解超铃音的性格。见莱维才说了几句就挂掉，她的表情中难掩一丝惊讶。 “嗯，答应了。感觉她好像早就料到有事发生，一直在等着我的电话？跟天才打交道真是既方便又麻烦。” 超铃音被称为麻帆良的最强头脑，这个响亮的外号连在校外都有人知道，比如中央区的学生论坛里就曾出现过不少猜测她为什么会转学到二中的帖子。学园都市那边更是有好事者进行无聊的研究，想证明如果超铃音从小在都市内接受超能力开发课程，是否能够成为一个比一方通行更强的lv5超能力者。 可要说她光凭聪明的头脑就预测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无论怎么想都太缺乏常识了吧？远在学园岛就能得知别国城市将发生的，这听起来岂不已经是传说中的预言了？莱维觉得应该还是自己想太多，被超铃音刻意装出来的洞悉一切给骗了。 咏春安排的车直接把莱维他们送到了第一个推荐的地方。来之前都在猜咏春推荐的好地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却是个普普通通郊外公园。 柔美的景致跟一看就很古老的建筑物参杂其中，的确是给人有种历史的沧桑感。这对多数游客或许都颇有吸引力的地方，偏偏在莱维他们看来却没什么出奇。依文的寿命自不必说，莱维一直陪在她身边，深山老林的古堡也算是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了。辉夜你光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与其参观古风景色，还不如带她看看商业区的高楼大厦。 四人中唯一不觉得这无聊的就只有伊芙。但绝对没法就此称赞咏春的选择。毕竟伊芙是个外星来客，地球上的一些对她来说都同样的新奇，来到后她一直呆在除了学校还是学校、商业区也是低矮平房占多数，就算带她去市中心购物，想必伊芙一样会兴致勃勃。 七九、依文女王，求从轻发落啊！ “既然来了就稍微逛逛吧，转身就走对咏春有点不礼貌。我去那边的亭子看看，大家一会在这集合，有事手机联系。” 请注意，这句话可不是出自莱维之口哦。这是实实在在由依文那张吐不出象牙只有两颗小虎牙的嘴里说出来的。 正在大家惊讶是否耳膜震动受到干扰的时候，依文已经一把拉起莱维的手朝她所指的山顶小亭子跑了过去。没办法，在别人家呆了一晚上加半个早上都没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礼貌的人，在离开了老远后突然说起这种话，有几个人能够坦然接受的？ “这里风景还不错，同样的山跟森林，因为地貌跟植被种类的区别看起来倒是跟以前见惯的不同嘛。” 依文这话严格来说倒也没错，地处东方的日本就算是同一纬度上，跟依文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有很大区别。可问题是她最近十几年都呆在麻帆良，小屋所在的那片森林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跟这几乎一模一样啊，除了没有山都是平地之外。 “到处都是落叶，这点的确比岛上要好。偏南方的缺点就在四季不分明，都不到典型的秋天，当幼儿园或小学老师的估计会觉得很麻烦。” “呵呵，怕孩子们问‘老师，为什么秋天跟课本上写的不一样’？其实现在的小孩子不光身体发育早，智力发育也很快的，费点时间跟他们解释下南北方的差异估计可以理解。” “但很多老师都怕麻烦吧，万一再引出别的疑问，那堂课就跑偏了。” “嗯，的确也有这样的顾虑。说到底都是为了考试。跟考试无关的放在一边不要去管就好，我对这种教育模式真心没什么好感。” …… 好吧，依文看来在无限的时间里连教育制度都有过深入的研究。可为什么总觉得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而且在漫山遍野飞舞着落叶的美景下讨论人类下一代的培养，是否太过煞风景了？要知道在这的两位身份可是夫妻，不是哪个教育研究部门派来开座谈会的专家啊！ “依文。” “嗯？”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这样的感觉太……” “哦？” 依文眨着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莱维。好像很好奇他主动求死的行为。 “你单独把我拉到这里来，肯定不光是想研究人类未来延续发展这些问题的吧？” 莱维有那么傻么？早在依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从伊芙跟辉夜身边拽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吸血鬼女孩小脑袋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了。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现在不提回到家也是要提的，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呢。要知道莱维他昨晚上可不光是倒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哦。虽然近卫老头用在他身上的魔法对精神以及身体在短时间内都是很大的负担，但莱维硬是凭着超人的恢复能力跟当杀手时培养出来的意志力顶住了！他在依文睡着后撑着眼皮想好了关于她旅游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的阐述稿，现在摊牌反而是最佳时机啊！ “既然你那么清楚，就开始吧。我这边是时间不限，但拖太长那两个女孩跑过来听到的话，对你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哦。” 莱维敢不快吗？真要像依文说的那样被别人听到自己被妻子审问，那得有多糗？光伊芙也就算了，她怎么说也是当事人之一，事情本就有因她而起。再加上从没听说过金色之暗喜欢到处说别人**八卦之类的传闻，比较令莱维放心。但若被辉夜听见…… 这次见面辉夜好像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没那么浓浓的争强好胜气氛。即便如此，莱维还是没法对她抱有太大的期望。 “事情是这样，菲特在吃饭的时候错把药瓶……” 整个事件其实很单纯。菲特拿错瓶子，伊芙吃错药，药效恰好对她的体质有特殊影响。在药力的影响下跟醉酒差不多的闹了一通，期间有些言辞比较容易令人误会，但总归还在正常人稍微想想就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莱维三言两语就把跟伊芙之间发生的事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这里头有些涉及伊芙**的，被他含糊带过。别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反而是一种积极的战术。 要知道依文是谁，她可是吸血鬼真祖，几乎是魔法世界最强的魔法师！这种级别的魔法师能没掌握几个特殊的魔法吗？起码莱维就知道依文可以用水晶球凭些蛛丝马迹回溯一定时间内的过去。既然回到家后自己不说也会被这个小心眼的吸血鬼女孩查到，那还不如现在说出来掌握点主动呢。第一印象这个惯性的力量可是很大的哦，当然要由莱维自己给定下个基调了。 “听你这么说，那纯粹是个意外咯？但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就跟上班族和醉酒的女同事间‘不小心’发生了那么点意外，然后把一切过错都推给酒精一样嘛。这剧情早就用烂了。” 依文轻轻靠在莱维身上用手指在他胸前来回画圈圈，那种出离愤怒后的调侃语调，听起来才更像是八点档苦情戏里被用烂的台词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换了面对别人，即便是很有可能后患无穷的麻烦大小姐远坂凛，莱维都敢帅气地扔下这么一句飘然转身。 但眼前这是自己认定共度这一生的女人，而且她还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自己。怎么好意思这个时候装酷呢？ 莱维没发现，他的性格已经被依文吃得死死的，简简单单的小动作小神态就影响了他的意志。 嗯……不过莱维有这么笨么？又或许早就知道却甘之如饴吧，相处了上百年还整天在家里腻在一起放闪光弹的这两位，其实就跟很多笨蛋夫妻一模一样。 “事实就是这样。后来我问了御门，她说那个药对伊芙的身体跟精神影响特别大，她当时那个样子用普通喝多了酒都不够形容的。” 抱歉哦，伊芙。莱维在心里默默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但事实上他的辩解绝对不能算错，他不知道的是，伊芙在清醒过来后，对那段时间发生的跟说过的就像宿醉起床的可怜上班族一样只记得个模糊的大概。之所以刚开始有些尴尬下意识躲着莱维，过一段后就忘了恢复自然，就是由于这个原因。 想必大家都有类似的经历吧？本就不确定的模糊印象，稍微过一段时间后，很容易就自动清除到记忆的垃圾堆里。 只是为什么伊芙偏偏记得莱维答应过不再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呢？也正是这样，让莱维根本没往伊芙忘了那件事经过那方面去想。 “喝醉酒？哼哼，我怎么记得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呢？” “这……” 莱维觉得自己还不如别提酒之类的比喻，因为按照他偶尔跟同事出去吃饭的经验来看，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还真有一些道理。起码那个平常总一副流氓嘴脸的鬼冢英吉，就曾在喝多了后抱着街边灯柱大哭兼倾诉自己曾爱上过一个变性人的往事。 “凡事都总有例外嘛，何况那种情况下发生什么说什么都有可能……” “哦~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这么说还发生了点你没说出来的事咯？” …… 难道是脑子也受到了近卫老头的魔法影响，被激发成了死硬的肌肉块？怎么今天好像就没有说过一句该说的话呢？ 莱维终于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基本是白费力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多点时间睡觉，恢复好精神随机应变来的好吧？ 陷入奇怪念头里的他，却没发现依文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偶尔会像忍不住要笑出来似地轻颤。 ＝＝＝＝＝＝＝＝＝＝＝＝＝＝＝＝＝ “秋天的枫叶，很美。” 辉夜站在一处栏杆前，伸手轻抚一根伸到面前的树枝。身边的伊芙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指感受着树叶上细致的纹路。 “嗯，很漂亮。” 其实，从这条小径的栏杆处往下眺望，那漫山遍野的红叶，才是咏春推荐四人到这里一游的原因——在这个国度，一年当中有两大景致是最为诱人的。一是春天的樱花、二是秋天的枫叶。 到日本赏樱或许在游客间更为人所熟知。但现在早就过了那个花瓣飞舞的春天，何况即便无论如何都想看，他们在咏春家兼关西咒术协会的大本营里也已经看够了。不知使用了何种魔法，那座深山中的大宅，好像一年四季都飘散着柔美的花瓣，想必在那当个清洁工绝对能得到比其他地方更高的酬劳。 “我住的地方到处种满了竹子，到了秋天也没有枫叶可看。” 辉夜的话只换来伊芙一声若有若无的‘嗯’和微微的点头。看来这位少女虽然同样有着长长的金发，对他人**的热衷程度远远不如那只小吸血鬼。 被别人惦记自己的**固然不会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但辉夜现在却宁愿自己身边的是她嘴里那只小吸血鬼。 跟依文在一块好歹不缺话题，在这趟旅行中，辉夜其实过得挺好。 从莱维被依文拽走后直到现在，两人间的对话从字数上来说还不够屏幕大点的电脑铺满一行。尤其这还是在辉夜自己尝试着主动挑起话头的情况下。要知道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她总是安静地坐在那倾听身边其他人的闲聊，就像她住在莱维家的那段时间一样。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倒不显得无聊，甚至辉夜敢说，再过一两百年，她依然能够偶尔想起圣杯战争的那段日子。不过千万别误会，圣杯战争这件事本身，她并没觉得是需要写进记忆里并长期保存的。应该借住在别人家里，而且还是一名异性家里的经验，在她漫长的人生当中是第一次也可能将是唯一一次。这么想想，比打架乱斗那种整天都会发生的更值得记住，就变得比较理所当然了吧？ 而且还别忘了辉夜之所以会借住在一个男人家中的起因。毕竟不管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再呆上几天还是几年，辉夜可以遇见，她与那名总爱装嫩的女人之间，还会有很长很长的将来。以后要是再碰到有冲突的情况，把这件事拿出来当个要挟她的把柄，不是很好么？辉夜相信自己所在的那个地方，一定会有很多人对妖怪贤者的感情生活有兴趣。 好像告诉那只总说自己是记者的鸦天狗就挺不错的？ “嘻、” 想到八云紫以那种事登上新闻头版，辉夜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身边的伊芙投过疑惑的眼神。 “没什么，想起朋友的事。” ‘朋友’。很自然地把这个词说出口后，辉夜自己都惊讶了一下。辉夜认识八云紫有多久，也许得回家翻翻别人记录的历史才能知道，但她很清楚，自己应该从来没把对方当做‘朋友’。甚至她和她家里的那群人，本来一直跟八云紫还算是稍微敌对的状态呢。 好像除了这次的事，并没有发生其他值得在意的变化吧？怎么这就脱口而出了‘朋友’？辉夜发觉到了这个世界后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和事都不一样，自己仿佛也跟着有了些改变。 “你猜，他们两个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少女脸上虽然依旧看不出明显的表情，但辉夜能够察觉到那一丝僵硬。嗯，总算是有反应了。 说到这位爱看书的少女，辉夜就觉得奇怪。以前住在莱维家里的时候还没太大感觉，怎么这次重新见面，她好像对自己有点……防备？ 这其实倒是辉夜自己想多了。所谓当局者迷，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却没意识到跟她同样经历了圣杯战争的人，突然见到如此威力的魔法时，心里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说到底，人与人之间本就很难存在真正的信任。何况是原本素不相识，还是由于一个利益冲突的战争结识的人。若非圣杯最后来了个出乎意料的挥泪大甩卖，还不知道以莱维依文家为根据地的同盟组织会有怎么样的结局呢。 伊芙不是莱维，她跟远坂凛素未谋面，更加没法对同样身为英灵的辉夜给予毫无理由的信赖。别忘了伊芙在成为英灵以前所从事的是什么职业。杀手，尤其是一个没有同伴的独行杀手。在那段日子里，残酷与冷漠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所有，难道有人会强求一个经历过这种生活的少女，还像最初的那般天真纯洁？ “是在跟我们一样欣赏枫叶么？” 辉夜松开手，被她轻轻拈着的树枝弹了回去。 “应该不是吧？看那只小吸血鬼临走时候的样子，总觉得像是赶着审问犯人呀。” 辉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想起要戏弄身边这个让人怜惜的可爱女孩子。难道就是因为她那种跟曾经的自己有些相似的气质？ ＝＝＝＝＝＝＝＝＝＝＝＝＝＝＝＝＝ 噗！ 依文终究还是没忍住，紧闭的小嘴发出跟漏风似地声音，窄窄的肩膀耸起来不停颤抖。 怎么了？ 还在搜肠刮肚寻找合适说辞的莱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双手按住依文那懂个不停的肩膀，强行把她的小身子转了过来。 “干嘛？” 眼前是努力想摆出严肃表情却控制不住，嘴角在相反的力作用下诡异蠕动着的小脸。莱维总算得出了结论，自己好像被耍了？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不怕憋得内伤么，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哈哈！” 莱维那句话就跟按下了依文身上什么奇怪地方的开关一样，让这只吸血鬼女孩的严肃再也装不下去了。而且，好像觉得光笑还不够表达她的心情，依文往前踩了两步，一头撞进莱维的怀里。 “喂，你小心点好不好。别看我这样，怎么说也算是个伤员啊。” 话是这么说，莱维那条完好如初的手臂，哪里看得出曾经受过伤？不过当开口之后，他却突然发现这是个不错的可利用条件。想想吧，妻子因一句话回忆起丈夫刚受了严重的伤，结果生气变成担忧，嫉妒心转成关心，一切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扫进垃圾堆里。多么美好的发展？ 可惜……莱维貌似还没到能高喊可喜可贺的时候，依文的小脑袋仍旧跟个钻头似地拼命往他怀里钻，那种又痒又说不出的感觉，真不知道该算作是撒娇还是新形态的**惩罚方式。 但是，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有点可惜？半途而废可绝非莱维的习惯哦，他决定再努力一下：“再撞我的伤口就要开了，到时候把你头发沾上血就不好了吧？” “呸！” 因为整个人都挤在莱维怀里的缘故，因为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这种带着鼻音的调子莱维觉得在哪听到过。 那个黑发小女孩英灵？ 上次遇到泉此方的‘哥哥’时，莱维顺便还让他去调查了圣杯战争后其他master跟英灵的情况。印象中从前两天得到的回馈里看，那个小女孩跟莱维学校的少年生活得颇为愉快。 唉，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把思维转到其他女人身上，该佩服莱维神经大条的程度已经突破天际，还是骂他不知死活自找麻烦呢？ 好在依文的魔力尚未恢复，即便恢复后她也并非擅长精神系魔法的罕见魔法师。拥有不老不死这一先天优势的吸血鬼真祖，从来都只考虑魔法所能造成的直接伤害，其他形式在她看来都是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这其实是莱维的幸运，万一依文哪天真觉得再也没有能引起她兴趣的游戏，转而跑去研究精神系的魔法…… 曾经有段时间，莱维比较频繁地出入学园都市。虽说本身是由于其他的原因，但时不时在办完事儿后他会到常盘台中学去转转，目的自然是指导黑子跟美琴的超能力锻炼了。为此他还被黑子误会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想想都觉得冤，明明是黑子主动要求还附带了些隐晦的威胁，莱维才不嫌麻烦跑到女校去当陪练，结果反倒被怀疑心怀不轨——这世界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还是说仅仅是这个世界上那些可爱的少女们出了问题？ 不过，在经常出没常盘台的那段日子里，莱维印象最深的还不是自己被黑子污蔑的事儿。毕竟那除了是个单纯的误会外，本身一开始还并没有发生。常盘台除了美琴之外的另一位lv5超能力者——心理掌握，才是令莱维偶尔回忆起都有点害怕的存在。 心理掌握，这位名叫食蜂操祈的少女，在学园都市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五。别看她的排名比美琴要低，更比不上曾被莱维几句话吓住的一方通行，但若是由莱维排一个学园都市里他最不希望碰上的超能力者，食蜂的名字绝对会写在第一位的格子里。 美琴的能力由于恰好被克制的缘故，在七位超能力者当中，她是对莱维最没威胁的一个，由此还引发了黑子指责莱维总爱欺负美琴这一莫大的冤屈。其他的超能力者，莱维就算碰上了，总有各种办法能够应付，比如一方通行就被他几句话给唬住。虽说等他弄清了空间传送跟目标地点的能量密度关系后，会不会来找莱维报仇这件事比较悬，但好歹算是过去了，以后见面小心点就是。 打不过还不能跑了么？莱维这句话要是真敢说出来，绝对会被不少人耻笑吧？可他从来就不是个讲究尊严大于生命甚至大于自己重要的人的生命的武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依文在他心中的地位相比，现在的莱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食蜂操祈的能力却跟其他人完全不同。别人不论本身的属性是什么，最终的发展都是朝着破坏力与速度这方面。就像垣根那个傻瓜，明明有着如此变化莫测的能力，偏要去跟一方通行野蛮地对轰，除了感叹他还太年轻太冲动之外，莱维真不知道怎么评价更好。 食蜂操祈的能力是心理掌握，顾名思义是一种精神系的能力。读取他人的记忆、窃听他人的思维、与远距离对象靠意念通话、消除记忆与思维，甚至可以将他人洗脑，并移植入不同的感情与意志。可以说是一个心理战方面万能的超能力者。 听起来很方便的能力，对吧？如果莱维与她的关系有美琴黑子那个程度，说不定还真会找她帮忙，恢复自己失去的记忆。可惜，如此危险的能力，却偏偏被一个性格古怪的人掌握了。别说找她帮忙，莱维每次去常盘台的时候，其实都有暗中祈祷最好别碰上那位常盘台的女王 魔法跟超能力的表现方式各有不同，最终能够做到的事却是殊途同归。想想看吧，依文万一哪天对这方面热衷起来，凭她的天赋与充裕的时间，难保不会修炼到比食蜂更精深的程度。到时候的莱维…… 自己想想都快吓出一身冷汗了，莱维赶紧关闭了大脑的妄想回路，先专心解决眼前的问题为好。 “唉，笑死了我，你刚才那个样子……” 莱维的冷汗还没来得及冒出来，依文的眼角倒是连泪珠都挂上了。 有那么好笑吗？大概这就是被害者跟加害者的区别。 近来网上不是特流行那把恶作剧或偶然拍到别人糗事的视频放到网上么，莱维无聊的时候也会上视频网站去看看，经常也能找到令他捧腹的视频。现在仔细一想，若坐在电脑前头的人换成了视频里的受害人自己，他有可能会跟其他观众一样觉得有趣然后哈哈大笑吗？ 也许有。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口可是庞大到即将突破七十亿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莱维相信会有那种衷心享受牺牲自己娱乐他人的高尚存在。但莱维更清楚，自己绝对还没进化到那种高级的阶段。虽说活得比一般人长，他不过是个同样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高兴的俗人罢了。 要不是依文这么一笑同时代表着她没有生气，莱维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反正不会是笑。 “就那么怕我生气吗？” 依文仍在笑着，只不过从恶作剧得逞的大笑，换成了嘴角泛着甜蜜的微笑。 她完全不在意伊芙的那场‘意外’？别傻了，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的说‘我不在意你和其他女人如何，只要你仍旧爱我’，那么只能说明她对那个男人的爱还远远不够。至少这一点在依文的身上是成立的。 出生于男权至上、女人仅仅是男人的附属，美丽的女人更只是男人自豪的摆设的年代，依文心里的独占欲或者会比现代的女性稍微少上那么一点。但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 住进家里的少女一个接着一个，要说依文对此毫不在意，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可善良的本性又让她没法做出那种拎起扫帚把她们一个个打出门去的事来。 梦梦是从天而降的外星来客，菲特是千辛万苦寻找她养父的乖巧女儿，她总不能既不顾人情又不念亲情吧？而剩下的伊芙，更是总有一种令依文心疼的感觉，让她对这名少女暗地里十分地关心。 能不在意吗？ 和自己同样拥有不被人认可的出身，和自己同样经历过孤独黑暗的杀戮，和自己同样的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并不顾一切拼命寻找。那头相似的金发，令依文每次见到伊芙时，都仿佛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倒影。 可惜，为什么属于她的那一位，好像偏偏跟属于自己的是同一个人？ 莱维因为是当事人，而且失去了过去的大段记忆，所以一直对伊芙所说的怀有本能地抗拒。但曾好几次私底下和她交谈过的依文，却几乎能够肯定那位少女嘴里的‘托雷’，就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莱维！ 这种事说出来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甚至连记忆都完全改变了的再会。若非依文对莱维比他自己都更为了解，说不定也会以为伊芙是在当杀手的时期四下搜集过莱维的资料吧。毕竟伊芙所说的很多，是莱维自己都未曾注意过的细微习惯。比如拿起杯子时最先接触把手的指头…… “不是怕你生气，是怕你误会。” 莱维说的是实话。他姑且算是个会承认错误的人，要不平常教导学生们要主动承认错误、知错能改的时候，岂不得脸红心跳？他的脸皮不像某个体育老师，被人当面拆穿还能靠蛮不讲理地发怒来反咬一口。 问题就在于误会。要知道误会往往比错误更加可怕，尤其是在恋人或夫妻之间。一个偶然的错误，多数可以在错误方的努力弥补下得到原谅。可无法解开的误会却是经常导致恋人最终分离的罪魁祸首。 莱维不认为自己主动把事情说出来是某些学生会长大小姐嘲笑的怕老婆之类。他只是觉得，坦诚是双方之间最好的做法。 当然，那是他的想法而已。莱维怕不怕老婆这个问题，想必跟他稍微深入接触过的人都十分得清楚。就连辉夜这个住在小屋时跟大家交流最少的，都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结论。恐怕现在只有那位心思单纯的兔女郎还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吧。 “误会吗？” 依文嘴里反复念着这个词。聪明的她能从这里面品出莱维想要传达的意思，这点光从她愈发柔和的表情，就能够清楚地看出来。 “好啦好啦，没生气，也没误会，你满意了？” 依文往后退了两步，还顺便调皮地踩了莱维一脚。但说出来的话是莱维现在最想听到的，所以，就不跟她计较了。 “反正是伊芙，如果是其他人……” “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 莱维有可能听不见吗？在这么近的距离还听不见依文的低语，那在当杀手的那段时间，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要怪就怪依文说的话实在太过暧昧，无论往哪个方向联想，都有点令人难以置信，莱维才这么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我是说那个梦梦，你可要给我小心点。” “梦梦？” 不是说没听到就算了吗？怎么突然又扯到那个女孩去了？莱维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依文的思维了，以前印象中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就在他们两个刚刚确立关系的那段时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中的少女不可理喻’？ “别跟我装傻，还一见钟情呢，这世界上还真有那种事？” “等等，你把她说的话当真了？” “废话，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种事还用听见？随便猜猜就知道了。” 依文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块。 “我说，那位公主明显一看就是个小女孩好不好。这种什么都没接触过的温室花朵说的话，需要这么认真？” “温室花朵？亏这句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觉得太假？” 依文所指的是什么，莱维稍微一想就知道了。 的确，仔细回忆一下梦梦来到这个星球后的事。尤其是大霸星祭的那一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不像是个从小被人好好保护在深闺，根本没接触过现实的纯洁公主。 可这也没什么不正常啊？毕竟所谓的王室，从来就是充满了各种明争暗斗的地方。十来岁就靠政治斗争当上皇帝的人在这个星球的历史上都数不清多少，梦梦会有另外一面不足为奇。而且，懂得再多，也不代表她就清楚何谓爱情。比如伊芙跟有希这两位成天埋在书堆里的文学少女，她们怎么看都还懵懂得很嘛。 莱维不知不觉中再次显示了谁才是最迟钝最天真的人，可惜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他才能明白这个事实。 ＝＝＝＝＝＝＝＝＝＝＝＝＝＝＝＝＝ “茶茶丸，一大早就出去了？” “嗯，买了些纪念品。” 在旅馆的大门口碰上带队的老师之一，好在茶茶丸早有准备。她稍微抬起手，让对方能看见自己拎着的购物袋。袋子外面印着赞美京都这座城市的字样，一看就知道是纪念品专卖店提供的。 其实茶茶丸倒不是特意在回来前跑去买了这个袋子里的东西帮一夜未归打掩护。只是恰好在咏春家收拾房间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袋子，然后才想起去找咏春借用而已。里头放的当然也不是什么纪念品，纯粹是一些纸巾之类的东西填充了一下，要是真被要求掏出来看看，届时肯定就得露馅。 不过现在还有几个那么不辜学生**的老师？尤其是面对女学生，就算真有个严格到变态的跑出来，见到对象是女学生的话，多数也就算了吧。毕竟这可是个家长偷看孩子日记都有可能被告上法庭的年代，所以茶茶丸并没有多担心如何解释自己一早从旅馆外头回来。 “那么早就起床出门，你的体力真好。同是一个班的学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静奈老师，大家都还在睡吗？” 听到老师所说的话跟语气，茶茶丸稍觉有点奇怪。难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一直认为关西咒术协会里的反对派会另派人到旅馆这来。因为木乃香突然去找咏春，这是事先谁也不知道的事，理论上要绑架她的话，首先想到的下手地点应该是这栋旅馆才对。尤其是夜深人静，等大家都睡着了以后。就像静奈老师所说的那样，白天玩了一整天的同学们睡着了就跟昏过去一样，基本处于最适合别人潜入的状态。 难道是派来的人见找不到木乃香，就谁也没惊动，自行离开了？ “没办法，昨天她们实在太累了……哦，对了，朝仓同学也一大早就起来了，刚才我还在大厅里见到她。” “朝仓同学吗……” “嗯，她说要去给同学们拍纪念照，你也赶快进去一起拍吧！” “那么，我先进去了，静奈老师。” 茶茶丸临走也没忘了对老师应有的礼仪，不知道依文什么时候才能从她身上学到点。 走进旅馆的大堂，前两天的这个时候，这里都聚满了集合准备出发的女学生。而今天由于是整整一天的自由活动，就像静奈老师所说的那样，大家都还没起床，给大堂一段难得的清静。 等等。 茶茶丸穿过大堂，突然停在了通往客房跟露天温泉的走廊上。 记得樱咲刹那说过，她跟木乃香昨天从旅馆溜出去前往关西咒术协会的大本营之前，曾以防万一留下了法术制造的替身。 既然是为了瞒过老师跟同学制造出来的替身，那么若真有敌人前来的话，一定也会发现假冒的近卫木乃香。 可是从静奈老师的样子看来，不像是曾发生过超出‘学生胡闹’标准以上的事情。 剩下两种可能。 第一种，对方悄悄地潜入，带走木乃香的替身。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第二种，对方从远距离的观察中就一眼看穿了呆在旅馆里的樱咲刹那跟近木乃香是魔法制造出来的假货，随即立刻向派他来的人汇报然后离开。 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但相对来说，茶茶丸更倾向于相信后一种情况才是昨晚发生过的。 在一般人眼中，这群麻帆良学园来的女学生，跟这座城市每天都会到来的无数游客没有任何区别。硬要从中找个特点的话，顶多感叹一下不愧是著名的麻帆良学园，一个班里竟然有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子。但事实上，只有真正了解这个班级的人才知道，在那群看似普通的女孩子中，隐藏着不少特殊的存在。 八十、梦梦跟依文的共同语言？ 来自这个东洋岛国的忍者、东方的武术家、以及魔法世界的好手等，茶茶丸所在的这个班级，就是由这样一群奇怪的学生们组成的。即便缺了连依文都摸不透的超铃音，要想瞒过这个班上的所有人偷走木乃香的替身，也绝非一件轻松简单的工作。 相比之下，看穿了替身术而没采取行动的可能性就要高得多了。既然是关西咒术协会的人，想必在东洋的魔法方面有一定的造诣，谁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排出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高强的咒术师要看穿刹那仅仅为了骗一般同学用的魔法，理应是件十分简单的事。 想到这里，茶茶丸已经放心了不少。她之所以没跟自己的主人一块去游玩，担心班上的同学们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当然，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 如果班上的同学出了大事，正常情况下她们就算一直呆在咏春那，也应该得到些消息了。其实茶茶丸最主要的理由，是不想打扰依文难得跟莱维外出的机会。 自己不同于伊芙跟辉夜，平常总是跟在依文身边，依文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甩掉。那么与其当个不合时宜的电灯泡，还不如回来旅馆看看到底是否一切平安。 在露天温泉的门外，茶茶丸听到了里头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一直的担心，总算是基本上放下了。 木乃香跟刹那也已经回到客房里休息了吧？她想起那两位在路上跟自己分开，说要从后门进来收回替身的同学。经过昨晚的事，她们肯定是真的累坏了，不管身体还是心理。 只不过…… 茶茶丸闭上眼睛，仔细检查了一遍雷达返还的情报。在那里记录了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残留，不是魔法师的魔力，也不是武者所使用的气。那是一种这个世界上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感受过，茶茶丸她却恰好知道的能量。 “是那个英灵女孩吗？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 漫山遍野的红叶衬托下显得极为古朴淡雅的小亭中，却有极破坏画面的现代科技产品刚刚从依文的手里消失。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手机这东西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普及到全世界的人类，即使在西方的教堂里，也能见到身穿长袍的神父举着手机跟虔诚的信徒交流。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没几个人会因那点不和谐感皱起眉头。 “茶茶丸打来的？” 莱维的顺风耳早就把电话那头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但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的嘛。好像这一家子就只有依文从来不讲究礼貌这种事？该夸她率真不做作，还是奇怪为什么‘近朱者赤’没在她身上得到体现？ “嗯，她果然是担心那帮小鬼才一大早跑回去。结果那帮小鬼一个个睡觉的睡觉、泡温泉的泡温泉，不知道有多轻松自在呢。嘁，早就知道她是白费精力。” 依文坐在相对她来说算高的石桌上，来回晃的两只小脚还差那么一点碰不到地面，让莱维想笑又不敢，生怕某人恼羞成怒又开始大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明明是外出游玩，这个平常总爱在外出时用幻术变成成年体态的吸血鬼女孩，却意外地保持着本来的样子。是因为觉得这里没外人，懒得费力气？还是说她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单纯希望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显得跟莱维更般配一些？ 女人的心思，恐怕永远都没法猜透啊。莱维盯着依文手里跟玩具一样抛来抛去的试管，那里头装的是魔法药剂，但看她的样子并没准备使用。 “那超铃音那边可以跟她说不用麻烦了？” 莱维早猜到会是这种情况。茶茶丸回去旅馆无非是担心同学加上想给自己跟依文独处的机会。依文这边已经把伊芙跟辉夜甩掉了，算是没辜负茶茶丸。至于麻帆良那帮女孩子，她们若是出了事，近卫老头怎么可能还让自己现在舒舒服服地看风景？ “不，凭什么要让她不麻烦？她整天麻烦我们的事儿还少么？反正也没什么要她动手的，传点情报而已，姑且就算是给她个机会还点债。” 唉。 莱维叹了口气，尽管他也同意超铃音是个麻烦制造者兼恶作剧爱好家。但凭良心说的话，不管怎么想都是自己这一家子欠人家更多人情吧？制造出茶茶丸，帮助伊芙治疗身体的隐患，再加上以前给莱维的各种小设备小装置，论还债难道不该是自己这一方的义务？ 不过呢，话虽如此，他却没反驳依文，甚至点头表达赞同。由此可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句话是何等地正确啊！ “啊，对了。” 莱维正想着接下来该干嘛，依文又开口了。 “昨天大半夜不停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吵得我根本没睡好，你看现在眼圈都黑的！” 黑眼圈在哪？莱维不敢太仔细看，反正稍微瞄了一眼是压根没有发现。而且这句话由一只吸血鬼说出来，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是冒充的呢。这个世界上想见吸血鬼不容易，要找个晚上不睡觉觉得难受的更难。恐怕现实世界里是独依文这一只了。 “两通而已，菲特跟梦梦。我那么晚从家里跑出来，家里人担心一下很正常嘛。” “哼，家人？” 依文又皱起了小鼻子，虽然这个动作非常地可爱，但莱维总担心她老这样会影响面部肌肉的发育……嗯，反正她也没机会发育了。 “那是我的家！或者放宽一点说，是我跟你的家！菲特也就算了，好歹是你的养女，虽然她从来没叫过我妈妈，没点礼貌！” 拜托，要是用了幻术让自己长大还好说。依文本来面目怎么看都才跟菲特最初遇上莱维时相似的年纪——都是小学生，而且还是中低年级的。让菲特那声‘妈妈’如何叫得出口啊？ 何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依文两次提到称呼问题的时候，菲特表现出一种外柔内刚的抗拒。也许还有很多莱维他们不知道的心思。 “至于那只粉红色的嘛~” 用不着吊胃口，莱维早就猜到依文会说什么了，他奇怪自己以前为什么就没看出她对梦梦有如此之大的怨念？ “一家人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虽说的确看样子有这个可能……” “你那什么眼神？” 莱维被依文看得寒毛都快竖起来了。肯定又是装的吧？就像刚才，狼来了的故事不就是这样么？ “我突然发现，刚才说的还真有可能呀！以前都没太注意，现在回忆起来，她对你绝对有企图！” 噗！ 莱维差点把刚吸进肺里的气全呛出来。梦梦平常的行为是特殊了点没错，但依文说得也太夸张了。莱维从来只听说班上哪个男生对哪个女生怎么怎么样，反过来听太别扭了！ “唉，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挺受欢迎的？” 依文不给莱维解释的机会，嘴里的话一句接一句。也就是在莱维面前，她才会表现出隐藏的本性。若去问依文班上的同学，肯定大家给出的评价都是‘少言寡语、冷漠孤僻’之类。直接地说，是个怪人。 “还以为只有我品味独特……说不定我能跟梦梦成好朋友呢。” 品味独特？的确依文的不少兴趣爱好都配得上这个形容，比如制造一大堆傀儡娃娃而且还非弄得外表一个比一个惊悚。莱维的外表无论如何应该都比依文那堆娃娃要正常许多，没看见他在学校里还颇有些人气么？ “是是，非常感激麦道威尔小姐的独特品味，能看上我真是莫大的荣幸。” 左手按胸、单膝跪地，莱维这个标准的骑士礼总算把依文给逗笑了。大概是回想起一百多年前的那一次宣誓，她童稚的脸庞上流露出追忆往昔的朦胧。 可惜好景不长，依文罕见的感性没能继续维持下去，莱维也失去了欣赏梦幻少女的机会。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就是手机了，莱维的手机。 果然，那些宗教人士反对科学的确有他们的道理。就像现在这个时候，莱维不知有多痛恨手机这玩意的存在。尤其在见到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号码后，他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脑袋，又觉得隐隐作痛了。 “又是哪位无知少女？赶快接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看，好好的气氛，眨眼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莱维无奈地按下通话键：“喂，结标？” “怎么没来学校？这是春日让我问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奇怪，像是结标被春日给缠得受不了了才拨莱维的电话。 “家里有点事儿，凉宫她自己怎么不打？” “我怎么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有人能搞清楚写本密码破译书的话，我愿意花一年的零用钱买。” 结标的语气听起来硬邦邦的，但莱维没有想太多，毕竟整个sos团里对凉宫春日这个存在丝毫不感到头疼的估计只有本身更会胡闹的超铃音跟也许还不懂‘厌烦’这个词为何意的有希。莱维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结标的心情，他相信跟春日同班阿虚同样可以理解。 当然，这都是莱维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按照某少女的评价，这家伙在特定情况下揣摩人心的能力基本为零。不，甚至是负数。 “呵，听起来凉宫又出了什么鬼主意？可惜我家里真的有事，今天只能遗憾地缺席了。” 莱维的声音比结标轻快多了，一来这通电话完全不涉及会让依文不高兴的话题；二来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能够缺席春日心血来潮的sos团课外活动，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家里有事？你无亲无故地，能有什么大事？该不会是被一方通行虐太惨留下的后遗症突然发作了吧？” 结标显然不相信莱维的说辞，虽然她平常很少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莱维心想她或许是的确对自己独自逃掉春日的魔爪感到不爽，引发了心理极度的不平衡导致行为失常。 “结标淡希同学，学生诽谤老师是不对的，尤其诽谤本校老师跟外校学生打架影响就更不好了。一方通行没跟你提过那天的事么，哪传出来的谣言啊？” 莱维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一边把依文搂到自己身边。表面上是让她听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叫她别胡思乱想。实际上阴险的莱维还有着用胳膊捂住她嘴，令她没法乱说话的用意。 “哼，那家伙一句话都没提，估计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让他丢脸的事吧？别看外表好像很冷淡，其实他意外地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结标大谈一方通行的性格，可惜莱维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从来就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若无特殊情况发生，莱维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可能都不会再跟那个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少年见面。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他本就稀少的脑容量去记一堆用不上的资料呢？况且，结标都说了一方通行死要面子不爱说话，那么关于他的事想必以猜测居多。 没营养的对话又持续了两分钟，直到结标数落完一方通行后，两人的通话就告结束。至于春日的奇思妙想到底是什么，以及想让莱维在里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些结标都没有提起。 “嘴里说社团活动，根本就是找借口关心一下你罢了。嘁，现在的小女孩还流行玩这种拐弯抹角的暧昧么？无聊！” 莱维挂了电话，依文的嘴巴也总算自由了。其实莱维哪舍得对她玩暴力？尽管平常会闹些小别扭，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依文还是会给莱维留面子的。 “你啊，还真是什么都能往不纯洁的方面扯。” “好好好，是我瞎说，咱们的大情圣从来都没有不纯洁过，ok？” 依文调皮地眨眨眼睛，她喜欢莱维在这方面的迟钝。 “不废话了，” 刚才那些是废话？莱维心想，我可是被你的‘废话’折腾了差不多一个上午。 “枫叶看多了也就那样，走吧。” “走是可以，问题是接下来去哪你想好了没？” 咏春推荐的地方足够逛上一天有余，但莱维不认为依文会乖乖照着别人画好的路线走。谁知道她会不会像春日似地突然冒出来个奇思妙想？ “当然是去咏春推荐的地方咯，还是说你这个从来不看旅游节目和杂志的人会知道京都有什么地方值得玩？” “哦？我是无所谓，可咏春推荐了那么多地方，你准备去哪一个？” 莱维大感意外，难道跟随班级外出几天，依文已经学会了如何活得像个普通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要知道这可是她之前六百多年的人生都没学会的啊！就说孤僻的性子跟家里的陈设，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个当代的初中女学生。 “不用看你的手机了，我说的地方不在咏春列出来的那些里面。” “不在里面？你不是说咏春推荐的么？” 说到这，莱维突然想起来。早上在准备离开关西咒术协会大宅的时候，依文好像拽着咏春跑到一边去悄悄嘀咕了几句。当时本着男人不偷看自己妻子手机短信的理念，莱维转过头去跟伊芙和辉夜聊了起来，没听到依文那边说了些什么。现在这么一提，她是有事先就想好要去的地方，特意找咏春问路去了？ “跟我走就是，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这么着急干嘛？” 这就这样，莱维又被从刚坐下的石凳上拽了起来，三步两步地跑到方才下车的地方。只见伊芙跟辉夜仍然呆在这，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伊芙的侧脸看上去有点红润。莱维不禁感叹少女的友谊来得就是快，不像男人之间总会因为各种面子里子的问题惹出许多麻烦。 ＝＝＝＝＝＝＝＝＝＝＝＝＝＝＝＝＝ “大家好。” 脱掉作为关西咒术协会会长时的传统服饰，换上一身现代打扮的近卫咏春好像已经在路口等了很久。他手里拿着根点燃的香烟，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生活在现世社会中的魔法师——比如麻帆良学园的魔法老师，大多都像咏春这样，找不到半点令人往奇幻方向联想的地方。这其实是包含在现世跟魔法世界的条约之内，魔法师不得随意在普通人类面前显露身份，非必要情况也不能使用魔法，用魔法伤害普通人更是被严格禁止。 超能力者们必须被关在形同牢笼的学园都市内，魔法师们得到了有限的自由同时也得遵守相应的规则。深究这里头的区别，大概只能说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大多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年轻人甚至小孩，而相对需要更长时间修炼的魔法师大多已经成年的缘故吧。 不过，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么？ “本来还以为你们会再玩一会儿才来这，弄得我差点赶不上，没尽到地主的责任。” “我怎么觉得你的样子更像一直在这等着？太客气的话被阿尔听见可是会被取笑的。” 一股淡淡的惆怅，嘴里说话跟老朋友似地莱维，实际上对他这位‘老朋友’的认识仅仅是从别人的口述或记忆再现之类的魔法得来。 “也对，我差点忘了那个爱胡闹的家伙，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咏春的言谈举止间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他根本不知道这位老友已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正题吧，来这到底是干什么？一路上依文都在玩神秘，怎么问都不肯说。” 其实这一路上莱维就顾着应付辉夜了，也不知道这个平常‘很文静很淑女’的前英灵怎么突然变成了话唠，一直在跟莱维闲话家常，弄得他都没功夫去问哄开依文的嘴。 不过也奇怪，梦梦不过打个电话依文都能扯出那么多道理。偏偏辉夜的变化她却一点都不在意，难道是认定辉夜对她没有威胁？可要认真比比的话，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辉夜都要比尚且是个青涩少女的梦梦要胜出一些。 当然，这些岂是莱维所能想到的？他光应付辉夜层出不穷而且几乎都涉及到他自己的问题就耗光了脑细胞。难怪他以前选择了杀手这个只需要动手的职业，而从来没去考虑过间谍什么的。 “这里面有个三层楼的狭小建筑物。” “三层楼？” “狭小？” 伊芙跟辉夜好像突然变成了某些奇怪的双胞胎姐妹，一人一个词把这句话给问完了。不过她们两个的声音也太小了，不知何时跟依文一块走到了前头的咏春好像并没有听见，倒是莱维在旁边点了点头，他对这个也很好奇。 “已经确实再次封印宿傩了。” 咏春对依文说到。 原来看似被辉夜的法术烧成了灰烬的大鬼神竟然还活着？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构造才能在那种情况中活下来啊！莱维偷偷瞄了身旁的辉夜一眼，这位当事人貌似没对宿傩还活着的消息感到惊讶。倒是另一边的伊芙和跟莱维一样有些吃惊。从依文那闲聊般的语气看来，宿傩遭受那样的攻击还能活下来，肯定是利用魔法才能解释的原因吧。这就难怪莱维跟伊芙发愣了，走在小路上的五个人中，就他们俩对魔法一窍不通。 “近卫咏春，辛苦你了。让你处理这种麻烦的事情，真不好意思啊。” 在正常的情况下，面对比较熟悉又没过节的人，依文其实还是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的嘛。 “不！我才要感谢你们呢！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那位蓬莱山辉夜小姐……” 前头两个人的话里提到了她的名字，辉夜却依然跟没听见一样安静地走路，不禁让人感叹她变脸的功夫当真是炉火纯青。片刻前在车上还叽叽喳喳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下车后马上戴起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面纱。 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莱维对此表示有那么一点担心，但他回想起辉夜在谈到acg话题时的样子，旋即释然了。 “那个白发小鬼呢？” 依文对那个少年的印象颇深，主动问起了他。也对，能够在那种情况下逃掉，白发少年的实力已经值得她关注了。更何况后来得知那位少年说过的一些话，他显然有着隐藏的企图，绝非单单协助召唤宿傩这一件事。依文就算本来不在意那个在她现在看来仍能够轻松干掉的少年，事情一旦牵扯到莱维，她就没法不去多想。 “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中。” 咏春显然对那位少年的来历与目的也十分在意，他的语调已经没提起宿傩时那般轻松了。 “现在只知道他自称为菲特。亚维路克斯……” “菲特！？” “呃，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我想应该是个假名，难道你曾经听说过？” “哦，不。” 莱维连忙摆摆手，他是真的没听过那个名字，只是…… “刚好跟我女儿同名，有点惊讶罢了。” 取个假名怎么偏偏跟自己家里那位的名字一样？莱维心里知道，自己的菲特，名字可是有着特殊的含义——不管她的‘母亲’是有意还是无意。 难不成那位少年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才取了同样的名字？这时的莱维并没有想到，他一时兴起的胡乱猜测，竟然在一定程度上接近了事实。 “你们两个……已经有孩子了？这可是第一次听说啊，恭喜恭喜，没准备礼物实在是抱歉，哈哈。” 莱维听到咏春的话，顿时哭笑不得。这能怪谁？自己刚才那番话，随便换成其他知道两人关系、又久未见面的人听到，都会有跟咏春同样的误会吧？他本来还想解释清楚，但当见到依文那张微红的俏脸，莱维就放弃了。 对不起，菲特，暂时让你多一个妈妈吧。 幸好，或许是见到依文脸红，咏春没把有关女儿的话题继续下去。而莱维身边的两位少女，也都很配合地没有说穿。 “那个自称亚维路克斯的白发少年，” 得知莱维家里也有个菲特，咏春立刻换成用姓来做称呼。 “他是在一个月前，由伊斯坦布尔魔法协会所派来日本进行研修的人，我们知道的暂时只有这么点。” 这些情报，估计都是从关西咒术协会内部的叛徒那得到的吧。依文哼了一声，对咏春的办事效率倒是比较肯定的。不管重新封印两面宿傩，还是将内部叛徒全部控制住并做完简单的审问，都不是能呆在家里等消息的小事儿。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都处理好，看来被偷袭一事，的确是平静生活过太久产生了心理上的疏忽。 “就是这里。” 咏春停下脚步，在他身前是一栋被树木环绕的小楼。外表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与其说是住宅，实际有点像学园都市里随处可见的研究院，大概这就是唯一的特点。一路上全都是纯日式的房子，若没有周围杂乱的树枝遮掩，可能还的确会有点突兀。 “虽然这十年来周边草木都没有修剪，但里面却很干净。” 见依文盯着屋顶一角的天文台，咏春不知是否怕她觉得里头会太脏。 “来吧，大家请进。” 果然就跟咏春所说的一样。推开门走进房子后，入目的地方全都一尘不染。莱维嗅到了淡淡的魔力味道，看样子这里头设置了保持清洁干爽用的魔法。或许是猜想随时有人会来，还兼顾了通风的问题，明明说是十年没人到过的地方，空气却十分地清新，没有一点令人讨厌的霉味。 不用再问故作神秘的依文跟咏春，莱维已经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件像个秘密小基地似地房子了。但走进屋内后，对眼前一切反应最大的却不是莱维，反倒是他身边一直有些呆呆的、不知一路上想什么的伊芙。至于原因嘛，实在是太简单了…… “好多书……” 从一块架空的楼板底下穿过，右手边靠着沙发的墙上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与之相对的一面，却是一座直通三层的高大书架。 莱维曾听说过有怪叔叔用棒棒糖诱骗小萝莉的犯罪案件，他突然觉得伊芙虽然比那按键中的小萝莉大了不少，但若把棒棒糖换成这一柜子的书，还说不定真能成功？ 嗯，还有鲷鱼烧。莱维决定了，下次伊芙再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使出精装书加鲷鱼烧这个组合来将之击沉！ “喂……那样好吗？” 依文指着像个自动娃娃一样顺着梯子爬上书架的伊芙。而本来在伊芙旁边的莱维嘛，当然是很巧合地站到了咏春身前咯。原因？身为同住在一个家里的男人，他怎么能让伊芙短裙底下的风光因爬上梯子而被别的男人看见？莱维他自己呢，则非常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别处，真的哦！ “呵呵，没关系，外行人应该看不懂那是什么书吧？就算看懂了，你们带来的人也没有问题……小姐，那是故人的东西，请你小心点！” 其实这个反而是咏春最用不着担心的。有谁比伊芙还要爱惜书本？如果要一秒内做出回答，莱维能想到的就只有有希。 “这里是……纳吉以前住的地方？” 莱维跟依文走到一张书桌前，辉夜好像猜到了什么，没有跟上来在书架边上的沙发上坐着休息。 “没错，内部的样子一直保持着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从咏春的语气中，听不出他是在缅怀一位已经逝去的老友。虽然经常能听到千咒法师失踪或死亡的传闻，看样子跟纳吉稍微熟悉点的人，都不相信那个家伙会如此简单地就死掉吧。 “看看这张照片吧。” 咏春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相框递给莱维。照片里是红之翼的七名成员，站在阿尔与纳吉之间握着暗金色长剑的那位白发男子，正是莱维自己！ 不是本来的黑发，而是跟现在一样的白发。这是莱维以前一直奇怪的问题，直到跟吉尔伽美什一战后突然又变成了白色，他也还是不明白这两者间到底有什么区别。纯粹是免费的染发服务？莱维哂笑一声，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这也算是他的天赋了。 “当年的战友们，一晃眼就二十年过去了……” 是啊，一晃眼二十年，莱维还是跟照片中一模一样，仿佛是昨天才拍的。咏春则比照片中的要成熟了许多。 “这个是小时候的纳吉吧？果然一脸让人讨厌的感觉，当初怎么就不干脆战死算了？” “呵呵，” 依文跟纳吉之间的恩怨，在熟悉两人的群体里早就不是秘密，咏春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严格来说，错的一方其实是纳吉。不分青红皂白光凭传言就把依文定性成了冷血嗜杀的恶人并且施以封印，要让这家伙当个法官，在地狱喊冤的人不知会增加多少。 “那时候的thousand－master纳吉－史普林菲尔德才十五岁。” 清楚事情经过的咏春不在意依文的恶语，他心想这也是纳吉应得的。 “在以前那场大战之中，我跟还是个少年的纳吉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咏春靠在栏杆上说着，身后‘正好’用书架梯子爬到这一层的伊芙，也眼睛盯着一排册封上的字，静静地听着。 “二十年前恢复和平的时候，他已经是个非常活跃的英雄。而且被人们称为能够使用一千种咒语的男人，thousand－master！” 一千种咒语？坐在楼下沙发上的辉夜露出思索的神色，不知是否在数自己掌握的咒语数量又多少。 “天崎千草的父母亲也在那场战争中丧命，所以她会憎恨西洋魔法是，并且闹出这次的事件，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嘁。” 依文显然对此不以为然。战争中的创伤需要报复这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看不惯的是咏春这番话。别人都差点把你女儿给弄没了，现在还帮她说话？依文心想自己要是学他那么天真，恐怕根本活不到跟莱维见面的时候。 “从那时候开始，我认为我跟他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但是……他却在十年前突然失踪。” 咏春露出一丝苦笑，不知是因为讲到纳吉的失踪，还是因为猜到了依文的想法。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久经是怎么了……正式的记录里，记载着他于失踪的那一年死亡……” 微微停顿了片刻，即便是相信自己的老友，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咏春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大概帮不上忙……对不起。” 咏春叹了口气，像是对依文、又像是对莱维说到。 “呵呵，别这么说，反正我找他也不过是要解除依文身上的诅咒而已。就算不是他，其他办法肯定还是有的。再说纳吉哪有那么容易死？依文的诅咒还在生效，大概就是说他还活着吧。” 莱维其实也知道并非所有魔法都需要施法者活着才能一直持续，但从他由不同人那得到的信息来看，他也和咏春一样不相信那位被誉为最强魔法师的男人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 依文没有开口，跑到一边去翻看纳吉留下来的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她让咏春带莱维到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诅咒。她不过是想让莱维多接触一下过去有关的事物。能恢复点过去的记忆固然是好，恢复不了就权当到纳吉家做客了。 其实就在一天之前，依文都还对莱维的记忆一事没有想过太多。毕竟不管恢复与否，都对他们两人的感情没有影响。但一大早她打电话给远在麻帆良的近卫老头兴师问罪时，却得到了个意外的消息，令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叫咏春带自己跟莱维到这里。 “依文，别把人家的东西翻乱了。” 伊芙继续找书看，辉夜在楼下发呆，依文到处乱翻，对别人家的东西兴趣缺缺的莱维拉出书桌旁的两张椅子跟咏春一起坐下。 “呵呵，没关系，今天既然难得来了，我也准备走之前好好收拾一下。” 短暂的接触中，莱维从近卫咏春身上唯一找到的特征就是‘老好人’。对谁都不会生气，对任何事也不会发火。像天崎千草那样危害到自己女儿安全的人都能开口说出中肯的话，这点莱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果有谁伤害到菲特跟凛，他很难想象自己能露出如此和善的表情。就像他至今仍在委托他人寻找间桐慎二的行踪一样。没人会以为他是想把那名少年找到并劝回学校重新上课吧？ 依文辉夜在京都的最后一天，莱维伊芙在京都的第一个白天，就在搜刮他人的家中飞快地渡过。虽然京都的一堆名胜古迹伊芙都没能亲自游玩，但从她在咏春同意下抱走的一堆书来看，这位爱书如命的少女，应该已经满足了吧？ ＝＝＝＝＝＝＝＝＝＝＝＝＝＝＝＝＝ 京都这么一座大型城市竟然没有机场，这是莱维事前所没有料到的。他一直以为麻帆良旅行团是直接从学园岛飞到京都的呢。结果坐着咏春安排的车子一路开到大阪，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国家有多么地不了解，看来光从依文拉着他鉴赏的电视剧跟动画里获得知识，远远还未足够。 “那么，莱维大人、伊芙小姐，我们先走了。” 看上去回旅店后没发现意外情况的茶茶丸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心情，她等依文和辉夜走进安检通道后，朝着莱维跟伊芙鞠了一躬。 “嗯，晚点在家里见吧。” 莱维挥挥手，茶茶丸转身走进安检口。 “伊芙……” 目送茶茶丸消失在视线当中，莱维回过身面向伊芙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一种表情。 “嗯？” 伊芙搞不懂莱维为什么突然变脸，她歪着小脑袋，脸上写满的问号。 “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莱维严肃的表情平常可不容易见到，一般只有事情发展到令他都失去自信的时候才会这样。莫非昨天晚上的事其实还没有结束？他是故意等依文一行人走的吗？又玩无聊的大男子主义英雄游戏了…… 但伊芙转眼想到自己还在这里，还在莱维的身边，心想他总算没有忘记对自己的承诺，凝重的表情不自觉地化开了。 八一、所以说，伊芙你到底想什么呢？ 感谢lost[nim]的一万打赏~这貌似是咱这里最多的一次了？ －－－－－－－－－－－－－－－－－－－－－－－－－ “由于我们不是此次麻帆良初等部修学旅行的参与者，所以没法登上那一趟飞机。” 伊芙点点头。 “加上我们来这里是靠了麻帆良校长的魔法，自然更应该离那帮女孩子跟老师远点，以免给校长老头造成麻烦。” 伊芙继续点头。 “最后，这才是重点。” 伊芙觉得自己点头点得有些累了。是因为头发太长的缘故？她的身体虽然曾经接受过全面的改造，甚至已经无法再使用人类这个称呼。但她却并非像依文那样失去了成长的能力。只要伊芙不去干涉，那么这具身体将会跟普通人一样慢慢地长大。但由于伊芙认为现在的体型最适合战斗，所以才一直维持在这个样子。反之，若她希望做出改变，那么就跟将发丝变为尖刀同样的简单。 要不要换个发型呢？莱维可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使得家中的金色长发少女减少了一位。当然，仅仅是可能而已，要让女性减掉飘逸的长发，可绝非一瞬间的念头能够决定的小事。 “我们来的时候是通过远距离传送魔法，那样的确既快捷又方便。可由此带来的一个问题，我在刚刚准备去买离现在最近的机票时才发现……” “到底是什么问题？” 伊芙已经懒得点头了，她干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那副恬静乖巧的样子，惹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护照啊！” 莱维压低了声音，好像个谨慎的地下工作者一样。 “身份证、驾照、工作证，虽然这三个在国际上不通用，但我们俩现在什么身份证明文件都没有，根本没法买机票！” “……” 好歹是个冠了‘宇宙’前缀的杀手，常年在各个星球间往返的伊芙当然知道身份证明文件的用途，不管是真的还是伪造的。可或许是最近享受到了有别人照顾的日子让她变得放松起来，以至于没想到去伪造个地球通用的证件。现在别说莱维没带护照，伊芙自己根本就是个黑户啊！ “怎么办？要找当地的业者吗？我想网络上应该可以查得到。” 伊芙所说的业者是指以伪造证件谋生的人，这类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基于什么原因，只要给够了钱，就能得到相应拟真度的护照。莱维虽然以前总有他人代劳这些琐事，但还不至于完全没有了解。 只是…… “伊芙，我依文说，网上的骗子远比卖真货的要多得多，小到饰物大到重型机械，假货遍地都是，你能分辨出谁在收了钱后真的能给我们两本机场过得去的护照而并非打印机随便印出来的么？” “应该、可以吧？” 被莱维这么一说，伊芙的自信动摇了。 “需要一些时间。” 的确，基于自身能力的特征，伊芙在电子战方面颇有自信。可牵涉到隐藏在屏幕后头的人，那就不是光靠网上能查到的资料能够简单判断的了。即使在这座之前从未踏足过的星球上的陌生城市中找到特定的隐藏职业者，期间所需的时间，至少会让莱维没法实现他那句‘晚点在家里见’。 “唉，失策了，大意了。现在该怎么办？” 莱维使劲挠了挠头，无奈地在伊芙身边坐下，没注意到挨得有些近，让身边的少女俏脸一瞬间闪过绯红。 “那不成我带着你一路瞬移回去？我想想……” 好像还真的开始考虑似地，但伊芙听到莱维说一路带着她，脸上刚压下的红晕，又不由自主地升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用垂下的鬓发遮住侧脸。 果然，还是长头发比较好。伊芙那改变发型的念头仅仅存活了三分钟。 “记得黑子说过她最高移动速度能达到时速二百八十八公里。我自己的从来没算过，本来应该就比她快一些，然后再加上近卫老头的功劳，现在应该能更快……” 这话一听就知道莱维是个典型的文科教师，全都是一些估计类的词，没有半点严谨性。 “可是京都到学园岛貌似很远啊，路途上又都是大海，万一半路掉到海里就麻烦了。伊芙，你查查看从这回家有多少公里。伊芙？” “嗯？唔、哦！” 一堆意义不明地拟声词从伊芙的嘴里传出来，好像刚才她的思维转到了跟现状无关的地方，被莱维一叫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娇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一抖，就跟吃瓜子时被人发现的小松鼠似地。 “……这里是大阪。” “额，哈哈，没错没错，坐车直接到的机场，忘了还换了个城市。” 莱维还没傻到连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都看不出，但既然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配合一下才是正确选择。伊芙可跟学校里那些文弱的小女生不同，万一开玩笑过头了，直接在这堆满了人的机场大厅里发怒变身就麻烦了。 ……仔细想想，学校里的女生也不都是文弱乖巧类型的呀。莱维想起自己班上那位整天怀揣字典，时刻准备投掷的班长。 “好吧，那就大阪的机场到学园岛麻帆良学园郊外咱们家！伊芙，查查看直线距离多远，还有路上有没有什么特殊地形之类的，然后我算算看能不能直接这么回去。” 说完莱维还点了点头，他一直没注意，其实这说不定还真是个简单又快捷的办法。 “太慢了，按照白井黑子的速度计算，直线回学园岛也至少需要七个多小时。忽略掉时间长这个问题，你有那么久的耐力么？……那个人……” 凳子边上路过的一个大叔隐约听见了‘七小时’、‘长’跟‘耐力’这三个词，朝换登机牌的柜台走去的同时，不住地回头对伊芙露出惊诧的表情。 “觉得你太可爱了？” 莱维心想以那个大叔的年纪跟憨厚的外表，应该不是想搭讪又没胆量。伊芙不管怎么看都快能当他孙女了，谁会向年龄差异如此大的对象出手？ 唉，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跟依文站在一块时的差异又有多大呢？尽管莱维同样不老的外表一直保持在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h的事情，不许说！” 这也算h？莱维真算不清自己一天得喊冤多少次了。 “我的速度应该比黑子快不少吧？” 算了，还是回到正题。莱维生怕自己再辩解两句会让伊芙羞得发飙，再声明一遍，他绝对不希望在机场这种地方跟金色之暗完成宇宙中未结束的争斗。 “那也还是不行。” 伊芙摇摇头，很坚决的否定了莱维的提议。 “出了日本之后，路线上就只有海洋。在这种地方万一遭到别人偷袭，从应对上来说存在很大风险。” 莱维真想告诉伊芙这是地球而非宇宙，他们是普通民众而非曾经的杀手，没有那么多必须置他们于死地的家伙埋伏在四周。可话到嘴边他又翻开了最近的经历，结果发现好像这个学期开始，基本就没过上几天平平安安的日子。虽说大多数都是莱维自找的麻烦，可鉴于白发少年的失踪，伊芙的考量的确不无道理。 “可你不是能飞么？我累了或者有突发情况，你带着我飞一阵就好了。” 伊芙刚见到莱维点头，以为他放弃了打算。结果又听见他接着这么一句。 想想自己带着莱维飞在蔚蓝的大海之上，伴着天空中高悬的明月以及星星点点的微光…… 伊芙的小脸又不听话地泛起了红晕，长长的金发再次一次发挥了作用。 嗯，绝对不能剪短！ “不行！” 莱维说的方法其实不存在那么多所谓的风险。伊芙不像莱维是个纯文科系教师，她随便一算，就得出靠莱维瞬移回家的速度很可能比飞机要快。而且就跟他接着说的那样，就算耐力不足需要休息，还有能够飞行的自己当做备份，可以提供短暂的休息以恢复体力与精神。 可是这两种方式，无论是被莱维抱着还是自己抱着莱维，这都是伊芙希望能够尽量避免的…… 奇怪，为什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就像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伊芙从来都讨厌任何跟h沾边的事情。但她也一直认为莱维是个例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必要的时候稍微逾越一丁点对她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唯独这回如此地抗拒呢？ 莫非上次的药有副作用？伊芙的眼前浮现出超铃音这个名字，上次自己经过她的调整后，无论是基本的身体机能还是毫微机械的工作都达到了完美，如果真的是受到的药物影响，到底是找她还是找始作俑者的御门椋子好呢？ “额，伊芙……我知道你讨厌那样子，但咱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呀。” “不！” 莱维差点被吓了一跳，平常要听她稍微大声点说话都难，除了战斗中，伊芙还有什么时候试过这么激动？ “不、不是讨厌，只、只是、是……” 自己都搞不懂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念头代表了什么意思，伊芙又怎么解释给莱维听？ 伊芙读过很多书，很多很多。不单只来到地球之后看过的那些，过去在宇宙中生活的时候，但凡稍微空闲下来，她基本都把时间花在书本里面。 某人曾经说过，读书给我们知识。某某人也曾经说过，理想的书籍，是智慧的钥匙。更有某某某人曾经说过，不读书就完全不可能了解人。可毕竟从书本中得到的知识，需要经过复杂的思考跟不断积累的经验才能真正转化为属于自己的东西。若仅靠不断地阅读就能够学到所有，那么每一届的诺贝尔奖，岂不全都属于天天呆在图书管理直到关门才依依不舍离开的那些书虫？ 过去的人生中太过单调的经历，让伊芙即便读了再多的书，也还是无法弄懂一些最基本的道理，所以她不理解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这方面有过不少经验，理应跟伊芙有本质区别的莱维不能理解她的心情。恐怕只能归咎于心思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后导致的迟钝了吧？这到底该夸还是该骂呢？ “啊，请问、”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加上伊芙的出众容貌以及平常很难见到长度这般夸张的金色，对两人投以关注的路人绝对不在少数。所以莱维并没有太在意别人的注意力锁定自己，以至于没去看从大门处走进来的两个男子。 “请问，是莱维－麦道威尔先生？” “是的，你们是……” “太好了，终于找到两位了！一路上我们都在担心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上头印着关西咒术协会的徽章。从散发的淡淡魔力来看，应该不是假货。 “哦，是近卫会长有事？” 莱维仔细打量着两名男子。该说果然不愧是咏春的手下吗？整齐的着装、端正的礼仪，再加上平庸的相貌，怎么看都像是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平凡上班族。 咏春找自己干什么？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是这样的，近卫会长发现了两位遗漏在客房里的东西，吩咐我们送过来。一路上还担心赶不上，能在这里赶上真是太好了！” “遗漏的东西？” 莱维心想自己来的时候就一个人一身衣服，除了外套战斗是弄烂了换上跟咏春借的外，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漏的？他看向身边的伊芙，对方也正看向自己并且疑惑地摇头。 “是的，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两位的护照。近卫会长怕耽误两位返程……” 护照？莱维跟伊芙都从两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几分钟前还在考虑**的问题，这怎么就突然冒出护照来了？两人随即一想，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两位的护照，确实交到两位手里我们就放心了。” 男子将两本护照递给莱维，道别后转身离开。 “是真的。” 莱维等两人走远了，这才翻开护照仔细看了看。由于曾经从事的职业不乏接触这类事情的机会，莱维就算再懒得理会杂务，他也还是能分辨出证件的真假。 “真的？” 伊芙从莱维手上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本护照。年龄跟出身地都写得清清楚楚，照片也是自己的，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拍过，估计是今天在无意中偷拍的吧。 莱维偷偷注意着伊芙，见她好像对护照里的年龄没有任何表示。难道那是她的真实年龄？这个疑问恐怕还得很久才能得到答案。 “从外观上我是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见伊芙合上护照，莱维连忙点头，这才没被她发现自己盯着她。 “既然咏春特意让人送过来，估计拿到换票那检查也没问题吧。他不像幽默到会开这种程度玩笑的人。” “那现在去买机票么？” 听完莱维的话，伊芙提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了。只是为什么在放心的同时，又隐约有点惋惜呢？ “嗯，有了这玩意，当然还是坐飞机回去舒适又经济。” 莱维把刚给了伊芙的护照又要了回来，朝着机场另一头售卖机票的柜台走去。 “近卫咏春，表面上只是个普通的老好人，还挺细心周到的嘛。倒是这么快能弄到两本‘真’护照，他们关西咒术协会怎么感觉跟个犯罪组织似地？” 伊芙本想一块去买，结果被莱维‘体贴’地按回了座位上。现在他身边连个同方向的陌生路人都没有，可说话的语气又不大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难道时下群众喜闻乐见的双重灵魂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呵呵，说得好像你多纯洁一样，哪个大型的非政。府组织会没几条特殊的渠道？” “我只是感叹一下咏春的周到而已，多亏了他帮忙，否则我大概就得把你给踹出来了，阿尔。” 一个模糊的影子显现在莱维身边。阿尔比雷欧－伊玛，即便仅仅是个看不清样貌的虚影，也是只有莱维才能见到。那些行色匆匆的游客们眼中，莱维的身边是一团跟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的空气。 “真狠心，你就是这样对待曾经的战友的？” “那是给你的特殊待遇。唉，为什么呆在麻帆良养伤的不是咏春而是你？如果住在图书馆里头的是他，我遇到的麻烦绝对会比现在少很多吧。都是战友，怎么性格差距就这么大？” 阿尔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嘴笑了一声，好像莱维是在夸他一样。碰上这种人，有时候真的挺无奈。 “所谓同伴，本来就是一堆性格各异的人凑起来才有意思。说到性格，倒是你的变化才令人惊讶，咏春嘴上没提半句，但我想他一定很想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我？” 莱维奇怪地回了一句，这件事他还是首次听到阿尔提起。 “嗯，无论拉坎怎么惹你都不会发火，说像冰块吧，又会在纳吉犯傻的时候微笑。不管表面上还是内在都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还是现在这样子更像一个人。” “淡漠吗？” 莱维想到了最初见到的伊芙，那时的她，感觉就像阿尔所形容的那样。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不，应该说连最基本的感性都不存在，简直就跟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的虚无感。 “其实并不恰当，可惜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词可以形容。姑且就自己想象吧，反正那本来就是你自己的过去，呵呵。” 我要记得还用问你？莱维没好气地继续往售票窗口走去。 “别看咏春平常那个样子，能够以红之翼成员的身份在那次大战当中活下来的，有可能是个单纯的老好人么？” “与全世界为敌？听起来还真像热血少年漫画里的情节。” “与世界为敌的人里可是包括了你呀。” “不谈这些了。” 莱维转开了话题，他可不想一会带着头疼上飞机。一旦牵涉到找不回的那些记忆，就有种病态的头疼缠上他。最近这个症状好像愈发反复，这么下去有些不妙，可他又没有解决的办法。 难道真的要主动去让超铃音解剖？莱维还没认真想就觉得一股恶寒，感觉还不如先问问御门椋子的好。御门椋子曾经也是个全宇宙范围的名医，应该算是见多识广？ “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别告诉我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莱维他当然知道近卫老头特意请求阿尔跟着依文的班级来京都是为了什么，若非木乃香恰好偷跑出旅馆去找咏春，天崎千草的绑架计划估计从最初就得失败。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像咏春那样被白发少年简简单单地偷袭得手，即使阿尔还有一直没完全痊愈的伤。 “谁告诉你什么都没发生的？昨晚可是非常地热闹呀，现在让我买票再看一次都心甘情愿。” “你这家伙，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请你当任何人的保镖。” 莱维那眼神，就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似地。可惜阿尔仍旧毫不在意，对付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办法？想想被他克得死死的依文，莱维觉得自己家里的人中，好像只有梦梦貌似有那么一丁点希望。 嗯？为什么非得限制在自己家里？有希的话，说不定会让他反过来没有办法吧？莱维越想越觉得可行，面对一位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像台电脑般认真严谨的少女，他认为阿尔的性格再恶劣也玩不出任何花样。 好！回去找个机会安排有希跟他见面！莱维暗暗打定主意，身边的模糊影子却没有发现别人正在打他的主意。 “我也没有随便给别人打工的兴趣呢。不过若是老战友的请求，倒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答应。” 趁现在多高兴一会儿吧。莱维已经开始筹划，筹划如何说服依文，让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公寓里的文学系外星人少女搬到家里。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就从没考虑过有希本人是否会接受的问题。 “你好，两张去学园岛中央区机场，要最快起飞的。” 莱维把咏春为两人制作的护照上的号码报给售票的小姐。顺带一提，莱维那本上的号码跟他真正拥有的护照一模一样，感觉就像谁跑到自己家里把护照拿出来送到这一样。 该不会真就是我那本吧？莱维无聊地翻到后面，空白页上还印着自己以前出入境留下的章。 “两张前往学园岛中央区机场的票，经济舱的，可以吗？” 莱维点点头，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教师而已，还没到能在国际航班上毫不犹豫选择公务舱甚至头等舱的程度。 “飞机将在四十五分钟后起飞，因为安检将在起飞前半小时结束，所以请抓紧时间。” 莱维的目光越过身边的虚影，投向远处挂在一根柱子上的时钟。 “时间不多了，简单明了地告诉我昨晚的情况，最好在两句话之内。” 算算来售票柜台路上的时间，莱维觉得还能听阿尔陈述一下。同时他也在犹豫，自己还要不要再开口？往回走的话就等于面朝坐在凳子上乖乖等自己的伊芙，开口说话会被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 不过是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而已，没必要学他一样偷偷摸摸吧？ 莱维正觉得自己被依文这段时间弄得精神过度紧张，浪费脑细胞思考不必要的问题。阿尔却像是听见了他心思一样：“你不用开口，听我说就行。虽然被你那位二房知道也无所谓，但我本来的目的就包括隐藏在你们身边看看还会不会有人袭击。若让她知道了我的存在，怕会露出不协调的表情，所以暂时还是瞒着吧。” 去你的二房！莱维在心理狠狠地咒骂阿尔。要不是觉得他说得多少有些道理，莱维肯定直接揪住那团影子，不管是真身还是像白发少年那样用魔法造出来的替身，先揍一顿再说！ “昨天晚上，的确有人去袭击了麻帆良那帮小女孩下榻的旅馆。” 阿尔当然知道自己的话会令莱维有什么反应，玩笑不宜开太大，尤其是在尚未回到学园岛的现在。虽然惋惜，他还是把话转回到正题上。 “来袭者是看上去年龄比那帮学生更小的女孩，不过天天对着依文这个最佳范例，想必你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 好像隐约听到一声叹息？莱维好奇地想，这家伙该不会以前曾被依文的外表骗了，吃过什么大亏？不过，总觉得这只狐狸不像会上别人当的样子，尤其对方还是那个时候的依文。 “那个小女孩很强。” 这样的评价从阿尔嘴里说出，让莱维稍稍有些惊讶。倒不是那种无聊的争强好胜心里去否定其他强者的存在，莱维只是奇怪对方会将更强的人手派去袭击一群‘普通’的初中女生，而不是声名显赫的关西咒术协会会长。 以莱维对阿尔的了解，自己昨晚所面对的白发少年，还达不到阿尔嘴里‘很强’的地步。天崎千草就更别提了，两面宿傩则不论实力如何，那种情况下换了阿尔而非辉夜，一样能让大家伙毫无机会施展就睡回封印里头去。 对主要的目标所派的人手实力不如次要目标，这难免令人生疑。难道阿尔见到的小女孩跟白发少年一样是咒术协会叛徒们请来的外援？他们不清楚实力所以仅凭外表分配任务？这个可能性存在的几率很低，莱维不相信那帮叛徒会傻到没对请来的外援做战斗力测试就随意分派。那么能够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阿尔见到的小女孩对关西咒术协会的人隐藏了实力，目的就是被分配去袭击次要目标的麻帆良学园学生！ ……为什么？ “虽然后来同时面对两名英灵显得有些吃力，但我觉得那应该只是装出来的样子。” 说到这，阿尔的语气也有些动摇，恐怕他自己也跟莱维一样疑惑，只是两人疑惑的问题稍有不同。 “最初一对一的时候不利用那个机会迅速解决较弱的对手，反倒是不断挑衅刺激，后来还干脆直接把隐藏在一旁的另一名英灵惹出来。这些行动一点都不像是执行任务，反而就跟她的外表一样，完全是个胡闹捣乱的小女孩。” 声东击西吧。莱维能想到这个解释，却想不出对方要击的‘西’到底是什么。听阿尔的语气，他也对此毫无头绪。 “在两名英灵的围攻下小女孩很快就撑不住逃跑，问题是……” 莱维眼里闪现出昨晚的一幕。 “那名小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受伤，这戏演得，也太不敬业了吧。” 没错，既然没有受伤，那就证明所谓的逃跑更应该是预定的撤退。莱维早就从茶茶丸那知道了阿尔口中的两位英灵是谁。同样小女孩外表的saber暂且不提，若对方能ncer手底下应对自如，那么实力的确当得起阿尔那句‘很强’。 不过ncer那边又到底有没有全力以赴？ “话又说回来，那个男性英灵我觉得也没尽力就是了。” 阿尔很快就解答了莱维的疑问。 虽然ncer的接触不多，但对方给莱维的印象却十分深刻。那是一名军人，而且还是一位将军。作为一名杀手，曾刺杀过无数高官要员的莱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一位统帅，绝不会像那位saber那般冲动。尤其他身边还带着个孱弱的master，最初没有加入战斗，大概就是出于观察对方动向以及暗中保护master的理由。这么一来，那出戏倒可以算是双方合演的了？ 只是旅馆内的女学生无一受伤，更没人被绑走。难道小女孩在发现木乃香不在后仍旧开战，单纯只是任性胡闹？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有不清楚的细节，等回到麻帆良后你再来找我吧。” 说完，莱维身边的虚影仿佛被机场空调的微风吹散。阿尔本就极为微弱的魔力波动，消失了。 魔法师就是方便啊。莱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装钱包的口袋，心想那家伙肯定不会像自己一样乖乖付钱买票。 “买到票了？” “嗯，买到了，走吧。” 莱维把护照还给伊芙，带着她一起去换了登机牌。由于两人都没有需要托运的行李，还节省了不少时间，直接到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关——安检。 “你排前面，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会上去跟核对身份的人说。” 虽说相信咏春这条地头蛇的手段，可万一在机场海关出了问题总归还是比较麻烦。加上伊芙的性格跟待人接物习惯，莱维有点怕她会跟海关的人起冲突，于是就做出了这样的安排。伊芙显然不是自以为是的小孩子，她对莱维的安排没有异议，点了点头走进过关队伍。 现在并非旅游旺季，机场海关几个柜台前的队伍都很短。再加上本身不是出入境管制特别严格的国家，很快就轮到了莱维身前的伊芙。 阿尔所说的话得到了很好地证明。能够以红之翼成员的身份从大战中走出来的人，岂会是虚有其表的泛泛之辈？虽说咏春连‘其表’都有些欠缺，但他为两人准备的护照却十分地完美。出入境柜台的小姐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就跟对待其他持有真护照的游客般，礼貌地将两人放进了候机楼。 但莱维稍稍提着的心，却仍旧没有放下。只因过了海关后的第二道关卡近在眼前——金属探测器！ 别看最近天天都在练剑，莱维还不至于忘了自己原本是一名枪手。此刻他身上正揣着那把绝对会令金属探测器拉响警报、在这个不允许一般市民持枪的国家百分百属于违禁武器的黑色装饰枪！ “额，伊芙……” 就在莱维懊恼自己怎么忘了金属探测器这件事的时候，比她早通过海关正站在前头等待区等着他的伊芙，忽然整个人贴近了他的怀里。 “不要动，不要说话。” 两只纤细的手臂将莱维环抱，而且还是情侣都很少会在公众场合做的、双手插进外套内贴着衬衫的拥抱。莱维被着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愣了一下，听到伊芙踮起脚贴在自己耳边如同亲吻般送过来的话，才打消了他对御门那药效力复发的疑虑。 伊芙的两只小手借着外套的遮掩摸索了一下，握住莱维的枪，再悄悄缩回去，塞进她那件有些宽松的上衣里。 “没问题了，走吧。” 说完，如同离别拥抱后的情侣般分开，伊芙径直走向一座空荡荡门框似地金属探测器。莱维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后头。其实他很想笑两声，虽说伊芙能跟自己同时想到武器的事儿，可她用的掩饰方法却跟现在的位置有些不合。 在机场难舍难离的情侣每天都能数出至少一打，但那些情侣有哪对不是站在海关检票的柜台外，像莱维跟伊芙这样都一块到了安检才来拥抱的？ 好吧，一起去机场后分别达成不同航班飞往异地的情况姑且也是有的。莱维权当围观目光的主人们都能想到这个解释。顺便庆幸一下依文不是跟他们同一趟航班，在之前就进了候机楼。否则那只最近醋劲见长的吸血鬼女孩，回到家后还不定会借机闹点什么麻烦。 接下来的金属探测器同样顺利通过。也不知道伊芙是用什么办法骗过检测的，问她的话，肯定会直接说是毫微机械的变形之类。可按照莱维的理解，名字里带机械的东西，应该都归类到金属里头呀。 文科系教师的悲哀，如果伊芙是他的学生，指不定会发生老师被学生看不起的惨事呢。这让莱维本来想好的注意动摇了，他开始重新考虑让伊芙跟梦梦去二中上学的提议。要不干脆把她们俩找关系塞到白皇那种贵族学校去？反正那里头怪物天才一大堆，老师们的心灵抗击打能力一定很强。 经济舱的座位对莱维的身高来说略微狭窄，但平常吃了睡睡了吃、常被伊芙说成懒猫的他奔波了一天，昨晚也没有睡好。又想到阿尔肯定跟在附近放哨，心情极度放松的莱维，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路睡会了学园岛。步出机场搭上出租后，同样是呼呼大睡。直到车子在麻帆良外围靠近森林的一处入口前停下，他才精神百倍地伸了个懒腰付钱下车。 “回来了？” 这是莱维推开卧室门听到的第一句话。目测已经洗漱完毕，换上睡衣的依文正斜靠在床头看书。当然，她手中捧着的并非伊芙平常习惯携带的那种，而是一本十六开的漫画杂志。 “是啊，回来了。” 莱维说出这句回答的时候，心理颇有一些感慨。明明是依文十几年来首次离家远行，到头来自己还是没能呆在家里静静等待她的归来。 世事多变这个词，莱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了。虽然依文被诅咒束缚无法离开麻帆良学园亦不能使用魔法，却反而造就了两人多年既平淡且悠闲的生活。依文当初的麻帆良学园警卫工作早就被莱维接下，可基本上每次都是预先得到消息再出面解决，再又都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以至于纵使留着不少记忆，莱维还是差点忘了过去那些每次睁开眼都面临着新难题的日子。 若非自己主动参加了圣杯战争，说不定也会像咏春那样过于习惯和平而变得迟钝吧？莱维把外头挂好，默默注视着在床上翻着杂志的吸血鬼女孩。 绝对不能松懈下来，绝对不能重复咏春犯过的错误！ “干嘛？眼睛直直的，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依文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一放下杂志就见到莱维盯着她的那双眼睛。就像所有女人一样，依文首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有脏东西粘在上面。再用手指梳梳头发，也没感觉太乱。 八二、春日，你还知道‘礼仪\‘这个词啊？ 难道是自己的衣服有问题？依文把疑惑的目光往下移，移到自己穿着睡衣的身体上。 没什么奇怪的呀？跟平常一样，清爽又舒适的薄。纱，依文最喜欢这种轻飘飘跟没。穿一样的衣服。既没有束缚感，又不会令皮肤被粗糙的摩擦，虽然过于轻薄导致稍微光线亮点就跟透明差不多，但这是自己的家，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裹个严严实实？ 嗯？等等，透明？难道他…… 吸血鬼女孩在脑海里迅速地计算了某个不能让小孩子知道的数字，随后不自觉地点点头。 “要？” “啊？” 莱维刚收回目光准备换衣服洗澡，依文说的那个字他一下没听清楚。 常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用跟现在的状况没啥直接关系，但莱维没听到依文的话不要紧，他把外套跟衬衫扔到墙角的洗衣篮后回过头，才看了一眼，他就明白自己刚才漏听了什么。 依文还是斜靠在床头，叠起来堆在背后的两个枕头可以让她很舒服地半躺着。从动作上来讲，她现在和莱维刚进门见到的第一眼，区别仅在于手上捧着的十六开漫画杂志被扔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基本每天晚上从客厅回到房间后，依文都是现在这副样子。而与往常不同的，则是更加一目了然。 依文现在的情况，用一句通俗易懂又随处可见的话来形容——少儿不宜。 “果然最近老被打头，变傻了？” 依文好像有点害羞似地把脑后的金发拢到身前，仿佛要用一块金纱挡住自己可爱的身子。 可是，有人相信她是真的害羞了么？人形师、暗之福音、不死的魔法师、外表年幼的黑暗魔王、邪恶之音信、祸音之使徒，被加诸如此多可怕头衔，并仍在魔法世界悬赏榜单排行榜首的吸血鬼真祖兼最强魔法师，有谁相信这么一个人会懂得何谓普通少女应有的娇羞？ 事实上，就连最了解依文不为人知真实面孔的莱维，如果被问到，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摇头。知道依文跟莱维最初见面，答应收留他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你可别忘了，我是个邪恶的魔法师。有事项拜托邪恶的魔法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时的莱维，可没现在那么见惯世面。那会他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就像现在仍有许多记忆尚未找回般，那时候的他脑子还是一片浆糊，只记得些最近的印象。这样的他对于眼前那位外表根本就是可爱洋娃娃的小女孩哪会有太多防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等价交换嘛，这年头有谁不懂？ 可是依文接下来的话，则让他彻底抛弃了最后一丝对外表等于内在的幻想，从此再也不会以貌取人。 “先来舔我的脚吧！并且发誓会成为永远效忠于我的仆人。” 莱维当时是怎么做的？ 其实很简单，有人觉得他会真照着依文所说的执行？别傻了，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的自尊允许被这样践踏？他当然是站起身来礼貌地道别，然后转身离开。那是当初对依文还并不了解的莱维所做出的选择。而这个选择，却恰好让在城堡里跟人偶傀儡呆得厌烦到无以复加，难得见到个不畏惧自己的活人根本不肯放走的吸血鬼女孩直接追了出去。否则后头的那段故事，又该怎么继续讲下去？ 要是换了现在对依文几乎是百依百顺的莱维……他也不会照着做吧？估计会趁依文伸出那只光着的小脚时，顺势一把抓住然后施以终究的挠痒痒酷刑？ 反正不管怎么样，要是谁说依文会害羞，莱维绝对会立刻跳出来扇他一巴掌，告诉他这个世界是有多么地现实与多么地残酷。普通少女该有的心理，你基本就没法从依文身上找到。光看她平常在家不是玩天体营就是最多披件薄。纱就了解了。即便除了莱维其他全是同性，普通女孩还不好意思在朋友面前换。衣服呢。 所以，那像是拼命要挡住什么的金发，不知该往哪放才好的一双小手，以及脸上更加娇艳的红晕。一切一切都是假象、是伪装出来引。诱莱维上钩的骗局。 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愿意上当受骗，特定在某些情况之下，就好比现在的莱维。他的心里半分挣扎都没出现过，慢慢地走向床边，坐到床上，将那具娇小‘柔弱’的身子拉起来拥入怀内。 “呀……” 轻轻的娇。吟仿佛是从喉头挤出来似地。依文很清楚这种状况下的男人喜欢些什么，也乐得扮演那种娇柔无力地角色去满足她自己被人怜爱的愿望。 纵然有着无数令人畏惧的称号，掌握着这个世界乃至魔法世界中至高无上的力量，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瑟琳－麦道威尔，依旧是个向她名字昵称‘凯蒂’般，需要别人疼爱、渴望得到温暖的少女。 她苦苦寻觅了几百年的东西，终于得到，并一直留在了身边。斜靠在莱维的怀中，整个身子仿佛变成了水做一样的依文，静静地默默地享受属于她真实的幸福。 “等、等一下！” 感觉到灼热的温度遍布全身，回过神来发现将自己紧紧揉在怀中的男人不知何时变得跟自己一样。依文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伸手抵住莱维的胸膛。 “这样的身体、不行，我的魔法药……” “在这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莱维嘴角泛着玩味的笑，手上捏着一根试管在依文面前晃了晃。 虽然依文的本体可爱得无以复加，在莱维眼中比世界上最精致的洋娃娃还要值得珍藏。但她的身体，还是太小了。 不管实际上她早就达到了普通人惊叹的六百多岁‘高龄’，吸血鬼永恒不变的**还是停留在尚未成熟的那个青涩年代。 幸好，依文是魔法师，而且是最强的魔法师。即使被古怪的诅咒封印了魔力，她仍然可以靠魔法药剂的帮助，唤出长大成人后的自己接受莱维的疼爱。 依文将装着魔法药剂的试管抢到手里。淡淡的魔力波动过后，莱维的身下，已经换成了一具成熟高挑的身体。丰满却又兼具纤细，莱维时常会想，这真的是依文长大后的样子么？她到底有没有偷偷在幻术上动点手脚，特意造出这完美的身体？ “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呢？” 这就是传说中女人的直觉？莱维不过是和刚才一模一样地盯着依文看，想好好欣赏瞬间成熟的果实。他自己一点察觉不出有眼神有任何变化，这样都被发现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此超强的直觉，怎能不令人佩服？莱维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在战斗中依文也发挥出了她的超强直觉，所以才导致自己除了输还是输，百年来就从未赢过一次。 “还想！” “呵呵，不是在想你呢么。” “好恶心的语气……” 虽然是鄙视的眼神，但看看依文现在的样子，就怎么也无法让人生气。何况的确是莱维不对，女士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却在这种时候分心到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该死，十分该死。 “喂！那么突然……” 还准备继续埋怨几句的依文，忽然就被堵上了小嘴，只因莱维决定剥夺她说话的权力。这种气氛下，只需要微微地喘息，就已经足够。 这一夜，是只属于小屋男女主人的一夜，伊芙在房间里静静地看书，梦梦在房间里静静地凝视窗外天空，茶茶丸在静静地整理返校要用的东西。只有二楼最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引人遐思的韵律…… ＝＝＝＝＝＝＝＝＝＝＝＝＝＝＝＝＝ 莱维起了个大早。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呵欠一边换衣服的他，不知有多想像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吸血鬼女孩那样甜甜酣睡。可本学期请假绝对在校内全部师生中高高在上排名榜首的他，不敢用无意义地迟到去尝试挑战学生会长大人那估计频临崩断的神经。再加上现在的二中，除了一个因私人关系叫莱维无法不顾及的学生会长之外，又多了个只能用‘神秘’一词形容的新任校长。或许就是因为那份摸不清猜不透的神秘感，莱维内心身处总有一把声音在提醒着千万别让那位‘少女校长’生气。 就像依文和其他女生们都有着难以解释的少女直觉，说出来有点不好听，莱维偶尔也会遵循莫名其妙的直觉行事，而且往往还十分地正确。就像别热梅莉生气这件事，尽管还未见到过切实的例子，但莱维非常相信自己的那份直觉，只要看一眼那位‘少女’无时无刻不在微笑的美丽脸庞，就一切都清楚了。 “唉，真幸福、真羡慕、真嫉妒呀。” 换好衣服的莱维走回床边帮依文把滑落的被子盖好，他们两人这副情形，无论怎么看都感觉酣睡的依文跟估计正在帮茶茶丸准备早餐的菲特弄错了角色定位。没使用幻术的依文，跟菲特把身份对调一下绝对会更容易让学校里的人接受。不至于到现在还有心思龌龊的人猜测莱维跟菲特的父女关系是某种不纯洁的伪装。 “再见，今天肯定逃课的小懒猫。” 轻轻捏了一下依文小巧的鼻尖，在后者模糊的‘唔、嗯’之中，莱维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出卧室。 他对依文的了解果然十分深入。全家人一块围在餐桌边上把早饭消灭光了，依文仍然没从床上滚下来蹭到桌边。所以莱维出门前在玄关送别的工作，就顺理成章地交给了他的乖女儿菲特——其实就算放在只有孤男寡女的过去，依文也基本上没几次早上在玄关履行过妻子目送丈夫上班这项义务的，多数都是交给茶茶丸代劳。 “走了，白天闷的话就让伊芙跟梦梦带你出去转转吧。” “嗯，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这句话摆在本学期之前，都可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从麻帆良边缘这片丛林到中央区另一头的二中，路程的确不能算短。但在森林里能够用瞬移赶路，到了中央区太晚就坐车早了就散步，每天上下班的那段路对莱维可以说是难得轻松愉快地休闲活动。小心什么的，难道他还能被车撞了？或者被不良少年打劫？甚至让比主人还早起床导致没混上早饭的狗追咬？ 别开玩笑了，若莱维都得担心这些小事，那其他学生干脆呆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了。上学很恐怖、行路需谨慎，二中的学生手册第一页开头写的可不是这种猎奇的开场白。 但时间轴移到今天这个点，莱维就没法把菲特的关心当成听过就算的客套话。自从参加了圣杯战争后，莱维身边的麻烦是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就像要他偿还过去十几年舒适生活的债似地。这种情况下，他哪敢肯定今天这趟到学校的路上就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从天而降的杀手、破土而出的魔法师、隐身暗处放了枪的狙击手，这个世界对某些人可是充满了危险的呢。 不过幸好，就跟前几次的事件一样，每次结束一个麻烦后，总会有那么一小段休息的时间。虽说这仿佛游戏设定般的规律性令莱维很想吐槽，可考虑到受益人就是自己，他就觉得失去了随便乱吐苦水的资格。 “哼哼，你是打定主意非得我一大早在校门口堵着才肯露面了？不接电话，家里的跟手机都不接，身为学生会的负责老师并且答应了本就是分内事的学园祭筹备工作，然后你就用这种态度来执行？” 轻松愉快的时间仅限于回学校的路上，一到门口悠闲就告终结。靠在围墙上面无表情的远坂家大小姐看来是不准备让莱维继续快活下去。 但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就抗争，莱维是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地成年男子汉。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天满足于被压迫的现状而不奋起反抗？ 在远远看见凛的身影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一个为了展现男人气概的重要决定。 那就是——跑！ 没法在大庭广众下使用瞬移，但莱维对自己的速度有绝对地自信。只见他没做任何准备，身体就如同离弦地箭一般嗖的冲了出去。未免撞上正往校门口走去的其他学生引发交通事故，莱维特意贴着围墙飞奔。 他的速度的确值得自豪，话还没说完的凛忽然发现视线内那个可恶的男人消失了。随后就是一阵风从身边擦过，卷起的气流无意外的带去她轻飘飘的裙摆。任何一个纯情的少女在这种时候都只能做出一种反应，凛慌忙用书包死死按住快要春。光外泄的校裙，嘴里的话被忽如其来的变故给憋了回去。 就在莱维内心嘲笑魔术师孱弱的身体时，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身侧，并用令他根本没法做出反应的速度抓住了他扬起的手。 “抓到了！有希，good－job！” 扭头见到外星人少女那张平静如水的脸，莱维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无法逃脱注定劳碌的命运。 ＝＝＝＝＝＝＝＝＝＝＝＝＝＝＝＝＝ 二中的课程负担并不像一些标榜精英主义的学校那般严苛，这所学校的下午总是早早就进入了基本上所有学生都十分热衷的社团活动时光。 之所以说基本上所有学生都热衷，其实并非单指二中的年轻人各个拥有甘愿为之挥洒青春汗水的兴趣爱好甚至理想梦想。当然，有一部分每天必定准时到社团报道的学生的确如此。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单纯为能够提早回家或回宿舍感到喜悦。 社团活动时间对学生们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同样在一间学校里生活的教师们则并非如此。虽然听起来有点残酷，但实际上大多数教师早就过了对未来有所憧憬、怀揣着理想并为之奋斗的年龄。对于这所学校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年人，他们在这里的理由不过是那份薪水以养家糊口罢了，与其他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这样的思想下，无法直接体现教师工作水平进而得到加薪奖励的社团活动，无疑对他们是一种多余地负担。既然同样得呆到太阳快下山才能回家，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很可能会令学生分心的社团活动，还不如把他们抓回班级上课以提高升学率得到奖金更好。这样的想法，经常会在办公室的小团体中提起。 莱维也跟大多数的同事一样，对社团活动这一存在持有些许抗拒的态度，但他的出发点却有本质上的区别。他领着麻帆良跟二中的两份薪水，时不时还会有数字比较漂亮的外快可赚，对于学生们成绩带来的奖金是比较无所谓的。尤其是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放学就回家，并不负责任何社团的大闲人。 问题就处在负责社团之上。这个学期的莱维，破天荒的担任起了社团指导老师。究其根源却是被一个高一新生强行掳去。 凉宫春日，这个外表端庄秀丽的少女，除了体育万能到所有运动系社团都想要招揽外，学习成绩也好得让任何一个老师都挑不出毛病。 可事实上，纵然春日是这么一个说出去会让多数父母感叹‘好学生’、并且鼓励自己孩子多跟她接触学习的人，二中这一届高一的年级组里，还真没几个老师希望她到自己班上来呆着。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天平两端是否平衡、付出与回报是否成正比的问题。班上有个名为凉宫春日的女生，会令平均分得到提高、校内每年运动会上多n块奖牌的同时，增添无数各种各样的烦恼是令大多数老师望而却步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学生在哪个班级，岂是某个老师光凭希望就能抢过来的？如果二中实行了这种制度，那恐怕这个学校早就乱套了吧。所以说，春日班上的老师只能忍耐，其他班的老师则可以每天下课后在办公室泡杯茶，带着愉悦的心情听她班上的老师诉说她今天制造出来的话题。 莱维原本也应该是那群坐在办公室里聆听春日趣事的一员。别看二中包括了初高中几十个班级，任何一个班级的消息在教师这个小圈子中流行速度还是蛮快的。但遗憾的是，在刚开学不久尚未得闻凉宫春日大名的时候，莱维就傻呼呼地被逮进了这位少女创立的，无论从名字还是成员构成亦或实际活动都十分古怪的社团。这个在当初看来只是每天放学回家会稍微晚点的决定，导致现在教师们茶余饭后的趣闻话题中多出了莱维的名字。 好在莱维不在意自己变成他人的谈资，否则光凭原来凛的存在，他就没法在这间学校里安稳舒服地呆下去了。 “喂喂！那边的，身为教师都不懂什么叫认真聆听的礼仪吗！” 啪啪啪的拍桌子声在小小的房间内不缺气势，让莱维身边的超铃音仿佛被吓到的仓鼠般微微一颤——好会装。 没错，莱维此刻就呆在那间属于创立不就即调动起了全校师生好奇心的sos团活动室里。所谓的世态炎凉大概就是这样。同样是这间小小的活动室，在它还属于文艺部的过去，基本上莱维即便每天去学生会都会经过这条走廊，他也从未过多关注过文艺部牌子底下的门内有着什么发生着什么。想必学校内其他人大多都跟他是类似的情况。 “明明有幸坐在这里，竟然还不好好感谢上苍，真令人难以置信。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希望进来都被我婉拒了吗！” 对对，说得很对。至于那帮人想要进来是为了看笑话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对春日来说也不重要。就像她嘴里所说的婉拒实际上有多么地冷暴力，莱维只要稍微动动脑细胞就可以还原那幅画面了。 “感激不尽，” 先认错吧，的确是自己思维飞太远没认真听春日说话。莱维从来都不是自持教师身份在学生面前一定要高高在上的人。 “话说阿虚今天怎么没来？” 即使这个sos团里数他缺席次数最多，莱维还是一早就弄清楚了很多有用的资料。比如用作转移春日注意力的话题，关于阿虚的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当莱维把那个名字说出口，只看脚踩椅子站在众人最前方的那位少女的表情变化，他就知道自己的麻烦算是暂时结束了。 “哼，班级值日。” ‘值日那种事情随便应付一下就好，赶过来朝拜我才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呀！’这是莱维帮春日编排的潜台词，或许会跟实际情况有些出入，毕竟他缺席次数太多，跟这位少女独裁者的熟悉度还不够高，但忽略用词上的小问题，大意应该是没有差错的。 “算了，那种人先不理他，正事要紧。” 春日摆摆手，好像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似地。这个样子要是被阿虚见到，他会心酸难过地偷偷哭泣么？ 应该不会吧？ 好歹连莱维这个整天被人说迟钝的白痴都能看出他们面前的团长大人，或许自己都不清楚的隐藏小心思了。 “就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就趁现在说出来吧。虽然已经讲解地十分清楚，但考虑到大家的理解能力可能有差异，我还是可以继续详细解答各种问题的！” 春日手里那条不知从哪台老式收音机上拆下来的伸缩天线在同样不知道从哪家教师拖过来的白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拍电影是没意见，我也觉得挺有趣，适合在学园祭上开放映会。” 阿虚不在，专职的春日应付师缺席，莱维看了一圈读书的有希、明显没说话**的结标以及装乖卖萌的超铃音后，觉得只能自己先开口了。 “问题是器材怎么办？sos团还只是个同好会性质，不可能从校方拿到这么大笔的款项，谁家正好有设备借来用用么？” 莱维隐隐瞄了边上的超铃音一眼，意思是如果没有你就赶快动手造一套出来。连茶茶丸那种超越时代不知多少年的人工生命都能从她的实验室里走出，摄像机什么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在这间活动室内了解超铃音底细的人就莱维一个，其他人可不会像他这样一开始就对仿佛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卖萌的初中生抱有期待。还没等超铃音有任何反应，春日就以一副先知的摸样开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并且已经制定好了详细又完备兼具百分百可行性的周密计划！” 引用上课没学过的他国俗语暂且不提，春日你不觉得自己这番话里意思相近甚至重复的形容词用太多么？莱维相信如果阿虚在场，大概就会说出这样地一番话。而换成他自己，则没兴趣选择那种既不讨好又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台词，或许就是所谓的年龄差异跟亲密度差异吧。阿虚对春日的各种吐槽，在莱维眼里就像互有好感的小学生之间有趣的小纠葛一样。 “哦？怎么样的计划？” 看吧，莱维就只会简单地引出别人的下文。但那一脸好奇感兴趣的表情却并非装出来的。要知道即使是最粗制滥造的学生实验电影，所需用到的器材对十来岁的普通孩子仍旧是一把颇为可观的开支。 春日虽然任性，却从未给过人大手大脚乱花父母钱的印象。所以莱维对她嘴里的计划着实有些好奇。 “想知道？” 春日将双手抱在胸前发出像是鼻子里挤出的‘哼哼’笑声，大概某个游戏或电视节目里的世外高人就是以类似的姿态登场吧，总之莱维对这种动作格外的有种既视感，肯定是经常出现在屏幕上才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吧。反正据凉宫春日生态研究专家阿虚所言，这位看似古怪的少女一些十分诡异的举止，实际上只要涉猎足够丰富，大多能找到其参照的出处。且又据凉研专家阿虚所言，她的参照物集中在深夜档的二三流电视剧以及少儿不宜动画里。 春日到底每天晚上熬到几点才睡觉呢？莱维想想自己并非她班上的老师，这种生活规律的问题还是交给负责这方面的人头疼去吧。 “暂时卖个关子，毕竟有些细节还没谈妥，作为团长必须保证所有事万无一失，身为团员的你们心怀感激地静待佳音就好。” 全部点头，没人说话。嗯，除了有希只是稍微抬了下眼皮。总之，大家都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的春日。反正说到底这个sos团就像它的名称‘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是以凉宫春日这名女生为主导的小型组织，团内的一切事务一切行动都依春日的准则进行。而她也的确每次都会负起团长的职责，将课外活动从指定计划到安排细节全部大包大揽，作为团员的其他人一般只需要按照指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就好，没有太多需要事前操心的事。可别以为这样就能松一口气哦，与团长的责任相对的，每次活动开始后就是团员们辛苦的时间了。尤其是时常担任收拾后事工作的阿虚。 “没问题的话就散会，有空就去预习一下电影拍摄相关常识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春日用跟早上在校门口逮捕莱维一样的气势，宛若疾风般地抓起书包冲出前文艺部现sos团活动室。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大小男女。 “这个主意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春日走后，活动室内剩下的都是莱维知根知底的一群人，没必要再过多地客气。 “谁知道？昨天听她提起过一次，大概是半夜睡不着看了什么无聊的c级片后觉得自己也能拍得出来吧。” 结标说话间一直在摆弄着手机，这种情形在当代女学生身上时常都能够见到。手机邮件的存在令班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分贝得以降低，就莱维的看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一向都如此吗？” 春日走后无需再卖萌的超铃音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点都不优雅地说着。她到底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这件事，曾经在一起回家的路上对莱维提起过。大致概括一下就是要靠天真的伪装减低其他人对自己的戒备心理已达到更快更好融入的目的。先不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至今还是一个谜，从莱维的旁观者角度，更觉得她那副样子是在引诱高高踏入高中，心智等各方面都还称不上成熟的团内唯一少男。 在不知为何美少女泛滥的二中里，超铃音的相貌算不上顶尖。但依靠年龄优势伪装出的柔弱再加上适时被春日欺负一下产生的可怜，对身为高中生的少男好像有种特殊的诱惑力。以至于每每在发生状况的时候，阿虚都会挺身而出帮助被春日任意摆弄的超铃音。一开始她几乎在任何人面前都会进入演戏状态，只是最近莱维很少参加活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对有希跟结标坦诚了起来。 大概是分属不同组织的共犯间达成了协议吧。莱维扫视了三位各干各事的少女一眼。 “可以影响凉宫春日的人只有一个。” 感觉到莱维的目光扫到自己脸上，有希把书本平摊着放下。 “是么？我觉得你们几个要是出事了，她也会放下手边一切急急忙忙赶过去的。” 没错，凉宫春日就是这么一个人。别看平常把团员们使唤得叫苦连天，实际上万一sos团内任何人出了问题，她绝对会想个护着孩子的鸡妈妈一样毅然决然地跳出来……嗯，比喻得有损美少女形象，大致意思却是没错。 “不一样的，同伴也有很多种类型。” 帮有希回答的是结标，莱维有点好奇正在手机信号的另一头跟她交流的同伴，又是属于哪一种？ “嗯，基本上能令她认真考虑的意见，只能是阿虚提出来的。” “是么？” 莱维对此表示怀疑。倒不是说怀疑超铃音这个结论的对错，而是他迄今为止还没见过这三位对春日提出过任何要求意见或者建议。连尝试都没尝试过，她们怎么知道仅阿虚有那样的待遇？ “要不你试试看？” 在超铃音‘诚恳’的目光下，莱维在脑子里模拟自己建议春日不拍电影改办其他活动的情景。结果毫无疑问地以自己的话被当成耳边风来做终结。 “算了。” 莱维摇摇头站起身。 “凉宫应该不会回来了，你们还要在这呆着么？” “看书。” 没想到第一个回答他的竟然是又把书捧起来的有希，这倒是颇为罕见。 “我在呆一会吧，等到社团活动时间结束。” 不用猜，超铃音肯定是想把装乖进行到底，心理还抱着万一春日回来能见到她的念头。春日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位麻帆良的天才如此执着？即便莱维是个不爱窥探他人**的人，也有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想找个女生陪你一块漫步回家？虽然我也准备走，可惜宿舍离这栋社团楼就两步路而已。” “哦？原来你现在住学校宿舍？” “废话，难道让我每天回学园都市？就算无视距离，那边大门的手续比国际出入境还麻烦。” 结标把手机合上塞进书包里，再把书包甩起来往肩上一跨，这动作跟她现在穿着的二中校服看起来一点都不搭。不过倒还是这样更好，若结标还以过去在学园都市那种穿着习惯走在二中的校舍里，不知得引起多大的骚动呢？毕竟里头只缠裹。胸布然后披件敞开外套的豪放少女在校园里可从没出现过呀。 “走不走？” 虽然从社团活动楼到女生宿舍楼的确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路，而且跟出校门方向顺路的部分更是仅到操场边缘，收拾好东西的结标还是站在门口等了莱维一下。 “走。” 莱维推开椅子站起身。作为老师就这点比学生方便，教案之类都可以保留在网络上，回家打开电脑就能工作，早就过了当年夹个装满厚纸堆皮包的年代。不像学生们，还得把作业跟要复习预习的课本带回家。 “再见。” 朝还呆子自己座位上的最后两个sos团成员挥手后，莱维紧跟着结标走出活动室。当然他没忘记把门关上，虽然有希好像并不在意，但看书还是在安静的环境下比较好吧。 “真有活力呀。” 一路走到社团大楼的出口，几乎每一扇门里都往外飘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合唱部的歌声、电脑社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话剧团练习绕口令的声音以及轻音部……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闲聊八卦，听起来跟课间的教室没什么两样。 她们的公演不会出问题吧？眼看就要学园祭了，莱维还真有点为轻音部那几个小女生担心。过去有几次春日在莱维到活动室前就把其他团员拖出去四处跑，让莱维扑了个空的时候，他就曾经在轻音部那间比文艺部大了许多的活动室里享受过美妙的下午茶以及点心。所以对于那几位小女生，他还是比较关注的。 八三、幽香女王你又来了…… “这有什么好感叹的，要说活力，这栋楼里就数咱们那位团长大人最有活力了。” “嗯。” 没错，现在哪有心思担心别人？怎么应付活力到处乱射的春日，然后把学园祭上要做公开放映的电影拍好，这才是现在最紧迫的事。想想距离学园祭还剩下的那点时间，莱维就笃定他们拍不出什么能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喂，小心点呀！” 感觉到有物体高速接近，莱维回过神来只见笔直朝着两人飞来的一颗棒球，忽然在它的运行轨迹上消失，几乎同时再出现并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可不是在学园都市，大家对超能力还都是抱着传说中的传说这种态度，万一引起骚乱就麻烦大了。” “用得着那么担心么？” 结标一脚把滚到身边的棒球踢向正面带惶恐往这边跑来的同学，那个男生估计是怕自己背上袭击教师的罪名吧。 “你也说了这不是学园都市。除了那个大型监狱，还有哪会连空气中都飘着监视器，天上还有无数卫星睁大眼睛盯着的？” “唉，总之小心为好。” 莱维无奈地摇摇头。 就像学园都市之外的媒体跟国家机关一贯对超能力者的存在持接近全盘否定的暧昧态度。学园都市内部的舆论也都倾向于科学至上，一切非科学的东西都是宗教界的骗局。结标虽然因观察春日的任务，知道的比都市内其他学生要多一些，可一旦涉及到魔法师或超越常人极限的武者这类存在，她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忘记。 说到底还是从小被灌输的常识导致对‘非常识’的接受度不够。这样的她生活在愈发显得混乱的中央区，令莱维稍微有些担心。 “嗯嗯，知道啦，啰嗦。” 结标的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从她的表情看，应该还是多少听进去了一些。终归是个有过非凡经历的少女，性格之类的撇开，还是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至少能听得懂啰嗦跟关怀的区别。 “女生宿舍在那边，你回去吧。” 两人走到操场的边缘，从这里开始二中大门跟女生宿舍就不再同路。莱维不好意思送女生回宿舍让人围观，何况也没那个必要，更用不着结标陪他走到门外那么无聊。结果这里就成了两人分手的地点。 莱维目送结标消失在宿舍楼前的拐角处，同时在回味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 不知是否跟圣杯战争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有关，近期发生在这块以往十分祥和的土地上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令莱维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己学校学生们的安全。至少，他希望自己熟悉的人们都能平平安安。 结标其实问题还不大。别看‘只是’个lv4的大能力者，她的能力却是所有lv4中最强最难应付的之一。若单纯为了保全自己，莱维甚至不觉得lv5中有谁能够百分百在正面站中阻止她逃离。由此可见，就算碰上英灵那个级别的敌人，结标起码可以逃得掉。 相反一直生活在中央区而且还是天才魔术师的凛，反而…… “莱维！”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声，莱维呆了足足有一秒才开始转身。并非是他还需要那一秒钟去思索声音的主人是谁，事实上这个声音在最近正变得越来越熟悉，基本已经到了无需回忆就能立刻跟人对上号的熟悉度。正是因为知道是谁，他才犹豫了一下。 虽然对方曾多次让自己直接用昵称‘梅莉’，但莱维觉得当着操场附近这么多学生的面，还是多少保持点教职工间的严肃为好。他自己当然是无所谓的，可谁知道这位已经不能算太‘新’的校长需不需要呢？ 金色的及肩发跟头顶上的软帽在微风中显得轻飘飘随时会被吹起来，那件大翻领且在裙角缀满了蕾丝边的紫色连衣裙说实话并不太像这个年代的人会使用在工作场合的装扮——只比辉夜那身除了在电影村其他地方都不合适的稍微好点吧。 “赫恩校长，真巧啊。” 莱维在心里默默咒骂着一点好运气都不肯给自己的某个该死神明。早上躲过守大门的凛结果被春日命令下的有希狙击、中午连饭都没吃就被变聪明了直接堵教室门口的凛拖到学生会、下午的社团活动幸好春日提前退场，本想着今天能早点回家把还没休息够的份给补回来吧。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碰上最麻烦的一个。莱维只要一天没下定决心辞职不干，他就不能像对凛那样当着面一走了之。 果然是太疏忽了吗？莱维开始考虑以后是否得学学某个总跑进电话亭变身的家伙，如果是那种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人，说不定每天放学都跑到墙角直接瞬移出去？ 梅莉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缓缓朝着莱维走去。大概是那一声喊叫已经有违淑女的做派，在确定莱维停下来后她没继续隔空喊话回答。一步一步，慢慢地，就像是审判庭上大钟的指针一般叫人忐忑。 忽然，还迎着夕阳嫣红的天空仿佛褪色似地黑了下来。梅莉的脚步停在距离莱维还有几米的。没错，是停下，刚抬起半寸的左脚就那么悬在空中，不继续踏出也不收回放下，这种诡异的状况，就跟中了白发少年的石化魔法一样。 “这……” 不是石化魔法，梅莉身上一如既往白皙的肌肤跟微微扬起不再落下的金发并没有变成石像般失去美丽的色彩。莱维把视线移到不远处的操场上，在那进行着各种运动的学生们，全都跟自己面前的少女校长一样，如同电视里被暂停的画面。 难道是那个叫‘夏娜’的女孩？ 莱维想起阿尔对自己提起过的一件事。那位在圣杯战争中以saber职阶降临的小女孩，拥有将周遭空间变成一个静止结界的能力。根据阿尔的猜测，那是一种为了方便在大都市内战斗避免伤害到人群与建筑物的魔法。而那个叫夏娜的女孩也的确在战斗后十分轻易地就修复了结界内被破坏的东西，对回到现实的世界没有造成丝毫影响。这也正是为什么茶茶丸回到旅馆后，没有发现半点战斗过造成的痕迹。 不对，莱维记得阿尔所说的结界，是一片沸腾的红色。而现在的情况虽然有些相似，但却是弥漫着一种莱维很熟悉，深邃的黑，恍惚是自己使用瞬移失败被扔进了虚无的空间裂缝中的感觉。且在视线不可及的远方，莱维隐约还察觉到有许多视线偷偷地窥探着自己。 在那些视线中，有一道格外引人注意的，突然就到了身后，那个地方，是二中的校门口。 “你是……” 从校门口走来的是一位女性。莱维对莫名其妙出现的女性已经不会再像当初那般大惊小怪了。不知是出于怎么样的命运安排，自从圣杯战争的爆发，不断有从陌生到熟悉的女性出现在莱维身边。他甚至为此曾动过到离岛不远的那个古老大国去一趟的念头，那里盛传着能够看透他人命运的秘法，莱维很有兴趣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少女就像片刻前还能行动的梅莉一样没有回答莱维的问题。同样在朝自己走来，可两人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是一眼可辨的迥异。 梅莉的微笑宛如雕琢在钻石上恒久不变的图画，虽有着明显刀工斧凿的痕迹，却不会让莱维觉得有半点虚伪，反而无时无刻不在透着令他疑惑的温柔——这位新来的少女校长，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 可眼前正缓缓迈着脚步的少女则全然相反。牵起嘴角的笑意中不带半点温柔，仿佛是猎手盯着做无用挣扎的猎物，更仿佛是恶魔注视着拼命想要延续生存最终还是走向死亡的弱小生命。那是一种隐藏着疯狂与血腥的冷笑，莱维刹那间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能不明白么？绿色的短发、红色格子的衣裙，以及手上那把跟梅莉类似的阳伞。莱维的记忆还没差到忘记几天前那把阳伞给自己留下的伤口。 “风见……幽香？” 这是从铃仙口中得知的名字，莱维曾打算向辉夜打听一下这位少女的事情。结果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京都之旅中他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既然是铃仙原本世界的来客，那么身为铃仙主人的辉夜，看上去会了解更多吧。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莱维紧紧握拳的手，渗出微微地汗水。纵使面对的是人类传说中最古老的英雄吉尔伽美什，他也没像现在这般。一切只能归咎于眼前的这位少女之强，给予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太深。能够让自己连反抗的意识都还没提起就遭到致命重创的人，在莱维到达这个世界后，这位少女是唯一的一个。 右手从外套里取出远比一般手枪要大得多的黑色装饰枪，左手握住虚空中显现的暗金色长剑。莱维的心里有许许多多地疑问，但他不认为对方会慷慨地给予解答。 果然，就跟上次的会面一模一样。绿发的少女刚半举起手中的阳伞，两人间上百米的距离就仿佛消失了般，那张其实美丽但无法令人升起半点欣赏之心的脸，忽然就填满了莱维的瞳孔！ 轰地一声平地炸起，却并非来自阳伞跟暗金长剑的碰撞，而是莱维承受这一击压力的身体，使得二中平整的地面硬生生下沉了半米，多了个月球表面似地坑洞。 这是什么伞啊！ 莱维左手紧握剑柄，他在接受了近卫老头的魔法后已经比原来强了许多，却连一把轻飘飘的阳伞都斩不断！？虽然近卫老头一直强调魔法的效果仅仅是帮莱维‘找回’运用力量的方式，没有凭空生出更多力气的作用。可能把白发少年那个级别对手像个棒球般劈飞的斩击现在仅能堪堪挡住，换了谁都会怀疑那把伞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吧？ 迅捷的攻击眨眼间就进行了十几次，由于对方的武器并非金属，十几次猛烈地碰撞连一点火星都没激起来。这更让莱维肯定，名为风见幽香的少女，手中所握真的就是一把随处可见的普通小伞。之所以能够靠如此轻巧又缺乏坚固的东西抵挡住暗金长剑，可以想象她在阳伞的外围附着了多么强的魔力。 自下而上斜撩一剑将阳伞带开，莱维右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少女的身体。他可没被一把小伞的威力吓到乱了方寸，同时握着两把武器，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机会么？莱维很清楚自己无论从力量还是速度上都比不过这位看似平凡的少女，上次被送进医院虽说有意外因素在内，那瞬间的感受已经足够莱维弄清楚许多事情了。 嗖！ 在黑幕下显得格外明亮的能量弹脱膛而出直飞向风见幽香离了阳伞保护的腰身，可是她却毫像是不屑一顾似地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利用迎击莱维左手剑的动作顺势侧身，让亮白色的弹丸擦着她纤细的腰肢飞了过去。 这招要是换成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就中了吧？莱维稍稍遗憾的同时，还有心情苦中作乐。这可不是什么自暴自弃，尽管初次见面的时候未有半点反抗就被对方用伞尖在身上戳了个大窟窿。这第二次会面中，莱维却没感觉到绝望或其他类似的情绪。 也许是近卫老头的魔法还有没说出来的独到之处吧，莱维总觉得现在面对的风见幽香，没了当初的那股气势。他还记得那次街上的偶遇，初时只以为是个普普通通从那经过的路人，在照上面后，忽然就是股排山倒海的威势直冲他的神经。 莱维是个杀手，杀手在夺走他人的性命，时时刻刻也在防备他人夺走自己的性命。若如此轻易就被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偷袭，那他根本就活不到遇见依文的那一天。但风见幽香那普通少女外表下突然爆发出的威压之势实在太过强大，仿佛能将任何人生命捏在手心的孤高王者般，令人惊骇欲绝。 尽管莱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强敌，还是被那瞬间的气势压制，这才有了一击告负的惨败。而现在的风见幽香依然是无可否认的强悍，却不知为何少了惑人心神的压迫感，这让莱维应付起来从容了不少。 当然，所谓从容，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魔力、不，应该是妖力——铃仙曾说过，风见幽香是比自己更像妖怪的妖怪。妖力与气还有魔力的激荡所产生的余波将周围的尘土一扫而空，莱维自己其实从不去严格分类各种力量的属性区别，可旁观了京都那一晚的依文告诉莱维，他驱动暗金长剑所使用的是与发射能量弹相似又相异的气与魔力结合。 利用这种说不清的力量，莱维勉强跟曾将自己送进医院却立刻康复的风见幽香战成了平手。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光是气势，风见幽香的表情看上去跟初次见面时也有着微妙的差别。莱维对一面之缘的人当然说不上熟悉，可他偏偏就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依文她们所说的直觉吧。不过，现在的他，还真没多少闲工夫去关心对方的情况。 一开始莱维就试过隔着衣服口袋悄悄按下手机，联系的并非家里的少女们，而是他认为这种状况下最合适的隆道跟阿尔。结果这片诡异阴森的结界不出所料地隔绝了与外界的电波通信，最终莱维确定好像只有梦梦所给的那个耳环有可能还正常工作。 但耳环通信器能联系到的只有伊芙…… 莱维记得自己的承诺，但现在这样，应该不算是把她抛下吧？男人呢，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不尊承诺开脱，伊芙要是知道莱维现在的想法，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砰砰砰！ 连续的三发子弹经过空间传送从左右跟前方同时袭向少女，她对这种几乎是全方位的攻击仍是微微笑着，身子迅捷地后撤避开左右两方的子弹，哗一声撑开的阳伞像遮挡雨滴般拦下正前方的最后一发后，无视惯性地立刻前冲，暗金长剑折射出的剑刃在风见幽香片刻前站立地地方一闪而过。 这反应也太快了吧！ 莱维有种自己的攻击方式完全被对方看破的荒谬感觉。之所以说是荒谬，初次交手就看破空间能力者诡异的攻击方式以及出手习惯，到底需要多高的天赋以及本能才可以做到？ 莱维这漫长的一辈子里，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仿佛战斗就是天生本能似地人。即便是被称为thousand－master的纳吉－史普林菲尔德，以及自己家那位跟他难分高下的吸血鬼女孩，都需要或多或少的时间去适应运用空间能力战斗的风格。 难道这风见幽香也是自己遗忘的记忆中曾存在过的名字？莱维又一次为自己混乱的记忆头疼，如此每每看穿自己出手的轨迹与落点，根本就像是长期一块修炼的依文或伊芙才能做到的呀！ 莱维很想开口问问这位少女，想知道她是否曾经见过自己、是否曾经认识自己、是否曾经跟自己非常熟悉、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攻击自己，且招招带着置之死地的杀意，偏偏又躲过了每一处致命的要害。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中，莱维决定事毕后再去好好跟麻帆良校长室的那位老不死谈谈，既然他能够用个‘仓促’的魔法找回些自己失去的力量，那么对于自己的记忆，是否会有还没明说过的方法呢？ 虽然勉强才维持了均势，莱维可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之类的丧气事。别的都不好说，唯独绝对速度这一项，他拥有充分地自信。风见幽香胜过自己的是**直达精神的反射神经，能够提前察觉攻击并找到最好的应对方式，连接下来的几步动作统统制定出来，犹如棋力超凡的棋手能够洞察先机般。但若莱维只是用在近卫老头帮助下增强了许多的瞬移能力逃跑呢？ 莱维对逃跑有自信，他一点都不为此感动悲哀。要不是顾虑着身后的梅莉，以及再之后操场上被施了定身法的学生们。他恐怕普一照面就毫不犹豫地脱离战场。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首先要保全自己的生命。莱维深明这个道理。 他在等，他在看。他在等被构成这个结界的强大魔力波动吸引来的麻帆良魔法老师们，他在看风见幽香那股疯狂是单单针对自己、还是要将视线中一切生命抹杀。 麻帆良会派来中央区的魔法老师只有实力值得信赖的隆道，只要他加入战团，莱维就有余裕做出多种选择。即便隆道那不知真假的出差还没结束，莱维还可以等待多数正在中央区调查什么的阿尔。他终究还是使用了耳环似地通信器，并用最诚恳严肃地语气，让伊芙先冷静地联系阿尔。 冷静，莱维莫名地想到了给自己这对耳环的粉红色公主。真应该跟她也有个方便的联系方式。如果能够完全信任，这位隐藏极深的少女，应该是个更好的传信对象吧。 脑子里念头一转的功夫，长剑又跟阳伞来来回回拼了十几次。大概还是觉得莱维的能力有些麻烦，风见幽香果断地突进到他身前触手可及的位置。 这种距离使用瞬移反倒会因为一刹那的迟滞给对手机会，纯粹的**能力更能发挥出效果。尤其是现在的莱维每一次攻击都能调用体内那股未知是魔力还是气的力量，若时光能够倒流，让他再碰上天生神力的berserker也有信心硬拼一阵。把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换成个外表纤细的少女，即便风见幽香靠距离封住了莱维的瞬移，她依旧无法占到多少优势。 照此下去，或许根本不用等援军到了。莱维虽疑惑为什么眼前的风见幽香跟初次见到的相差那么多，甚至觉得这个被铃仙说她比辉夜强根本就是夸张。回忆起把两面宿傩打得灰飞烟灭的那一招，莱维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完好无损地顶住。 莱维不天真，却没想到别人也不都是奉行一对一公平原则的天真武痴。面前的少女明明没有占到上风，嘴角仍然牵着优美的弧度，要知道纵然高傲如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在战势不顺时也会露出暴躁的戾气。风见幽香能够一如既往地轻松，除非她是个单纯为了享受与人交战的乐趣才找上莱维，否则必然是还有着充足的把握！ “你……！” 果然，莱维那不等隆道阿尔赶到就解决战斗的妄想连十秒钟都没能维持。被少女手中阳伞弹开的子弹，‘意外地’飞向他身后不远处还保持迈步向前姿势的梅莉！ 轰！ 立即扣下扳机再射出一发子弹，使用空间折射令其以相反的方向出现在飞向梅莉的那一发子弹之前。分属同源的两颗能量弹的碰撞，发出一声低沉的爆音。 “你是故意的吧。” 莱维这句话并非疑问，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从黑色装饰枪枪膛射出的可不是由药筒、底火、发射药与弹头构成的传统枪弹。在任职杀手的那个年代，别人一提起莱维，首先想到的就是将气以子弹的形式射出。全银河系唯一一个能把将身能源当成子弹的黑色装饰枪杀手，虽然这统计毫无意义并且一点都不准确，但至少说明了莱维最得意的能力是什么。 在没得到那把莫名出现的长剑之前，莱维一直依靠的就是手中那把枪。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射出的能量弹与普通子弹的物理特性有多大差异？有精神力或者说气混合魔法形成的子弹，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物理特性吧。就像轻微震动即爆炸的**，怎么可能随手就打棒球似地抽飞？ 风见幽香没有开口回答莱维的意思，也许她早看出莱维根本就不需要她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吧。看来她早就打定了这个注意，于是才对僵持的占据毫不在意。 收起的阳伞长枪般直刺，莱维轻易地侧身避开后依旧去势不减，分明是把他身后的梅莉也包括在了攻击对象之内！ 任由二中的新任校长让人捅穿身体？即便莱维总觉得这位少女校长很难应付并时常怀念过去的糊涂老头，可再嫌她烦也不能由她被杀啊！ 莱维无奈地瞬移到刚闪开的对手面前，将暗金色长剑在身前一横，当成块窄盾抵住阳伞的尖头。 金属制的伞尖与同样像是金属的长剑直接相撞，莱维仍未听到应有的铿锵声，显然风见幽香附着在阳伞上被铃仙称之为妖力的能量，厚度跟坚实程度远远超过一般魔法剑士的水准。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现在第二次都有了，还差三次四次么？仿佛尝到甜头的小女孩一样，风见幽香在发觉将不能动的梅莉拖进战圈对自己十分有利后，每一击都压着莱维不断朝后退。万一真被她逼到剑风都会伤到梅莉的位置，莱维届时该如何应对，还真令人忧心。 怎么办？ 莱维在心里暗暗叫苦。排除特殊能力的影响，对方纯粹实力说穿了其实与他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可偏偏最能帮自己取得优势的瞬移与其他空间能力应用，不管多好的时机使出，都会被对方一眼看穿。瞬移到背后，现身后面前就是锐利的伞尖。子弹和剑刃折射到两侧，几乎还没完全穿过空间缝隙，眼前的少女就果断地撞进自己怀里错开攻击。 这犹如野兽趋利避害本能似地反应速度，让莱维恍惚间有种眼前少女就是空间能量化身的错觉。仿佛少女就是空间的本源，才能察觉到任何一丝一毫微弱的变化并提前做出应对。 哧，莱维在心里哂笑。若果真如此，那还打什么打？这位少女如果能完全掌握空间的奥秘，那么不用考虑能量密度等其他问题，干脆直接把自己扔到人类无法生存的外太空不就完事了？何必在此浪费体力？ 糟糕！ 每每被对方料到先机的莱维终于被逼到了一动不动恍若美丽雕像似地少女校长身前。正常情况下，这个距离以他超常的感知力，应该已经可以感觉到梅莉呼吸间带动的气流吹到自己的皮肤上。可这个漆黑如空间裂缝的空间里，本就不存在空气的自然流动及除了两人外其他有生机的东西。 就在此时，少女一直笑着地那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胜利者宣誓一样地浅笑，莱维刹那间隐约觉得风见幽香的笑声有点耳熟。若非背后的梅莉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躯壳，他就要以为是她又在搞什么言语上的恶作剧了。 攻向自己的阳伞轻巧地一转，风见幽香握着倒过来的阳伞侧身跳起。弯曲的伞柄出其不意地勾住梅莉因叫着莱维名字而伸长的脖子。外表纤弱白皙似陶瓷一碰就碎的脖颈却没有硬生生被勾断，莱维顾不得去在意风见幽香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法，因为被伞柄勾住的梅莉，失去意识的身躯正飞快地撞向他！ 没有哪怕一微秒的犹豫，莱维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转得更快。他立刻抛开双手的武器，把卸力的技巧发挥到极致紧紧接住抛向自己的梅莉。 娇躯入怀，却没感觉到应有的冲击。就跟蓄力半响一拳挥空似地，莱维庆幸的念头刚刚升起，背后即传来钝重的声音。 她果然有操纵空间的能力。 这是莱维失去意识前盯着风见幽香消失的地方，最后发出的感叹。 ＝＝＝＝＝＝＝＝＝＝＝＝＝＝＝＝＝ 由于远离普通学生会经过的路线，森林间树丛中的小屋即便在接近社团活动结束时间也没变得热闹起来。麻帆良学园虽说是集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到研究所为一身的庞大都市，到处都充满了喧嚣吵闹，却唯独莱维跟依文所住的这片森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毕竟是乍眼看去非常容易迷路出不来地原始丛林吧，就算是依文跟茶茶丸班上那群精力充沛活力四散最爱捣乱的女孩子，也没几个敢到森林里瞎逛的。也因为这样，依文住在森林深处的小屋至今还没几个班内人士知道，那帮女孩子经常会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班上最神秘的依文洁琳同学到底住在哪栋宿舍的哪个隐藏房间。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屋外头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宁静甚至在太阳落山后有些阴森寂静。但若是让目光穿过薄薄的墙板投向内部，却是能够见到相对以前已经算是颇为热闹的景象。 伊芙、梦梦、菲特，算下来小屋的房客多了三个。这让两层的小楼稍微变得拥挤的同时，也多了许多往常没有的气氛。比如现在这个时间。 以往在依文逃课呆在家的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她一般是午睡起来后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或者看电视。这点今天没特殊变化，用昨晚众所周知的事当成给自己的好理由，中等部最神秘的依文洁琳同学继续保持了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现在正靠在沙发上玩那天莱维被伊芙用作弊狠狠教训过的游戏。依文戴着耳机的缘故，客厅里比平常还要安静一些，只有手指按动手柄按键发出的塑料摩擦碰撞声音。 热闹的地方是厨房。 好歹是独栋的小屋，尽管不清楚当初修建时是否考虑了依文的萝莉体型特意盖得比较小巧偏可爱风，屋内的房间起码比把一堆人塞进去都快挤满的学生宿舍楼要宽敞些。就像厨房，比莱维去过的麻帆良工科大学宿舍内厨房要小，可考虑到是一户单独使用而非五个学生共用，这个面积已经绰绰有余了。但必须再次强调说明，所谓绰绰有余，指的是小屋只住了莱维、依文以及茶茶丸三人的过去。 今天是修学旅行后第一天上课，哪怕只要稍微正常点的学生都不会在这样一天里迟到，更别提像依文那样‘有故’缺席了。而除了正常上课，旅行归来后所属社团的事情想必会非常地多。隶属于围棋跟茶道两个社团的茶茶丸中午回来的时候还为了两个社团活动都去过后回家肯定会太晚，怕来不及准备晚餐而烦恼过一阵。察觉她样子不对劲的梦梦在详细问清楚后，立刻把准备晚餐的事宜包揽了下来，让茶茶丸安心地参加社团活动。 而这，就是莱维与依文爱的小屋里，厨房热闹起来的前因…… 乒乒乓乓声音不绝于耳的厨房，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家里会出现的情况。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一群厨师加一群打下手的呆在一块才会发出这么密集的噪音，比如学校食堂的厨房，在午餐前的半个小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真走进去看的话，莱维家的厨房并不像外头听到的声音那样被梦梦手忙脚乱弄得乱七八糟。相反所有食材跟烹饪工具、器皿全都整整齐齐地排列放置着。别以为带有公主头衔的少女就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进厨房就把东西统统打烂摔碎然后端出光看一眼就能令人崩溃的黑暗料理。其他两位姐妹的情况没人知道，作为戴比路克星第三继承人的梦梦，厨艺至少达到了可以安心嫁人当新娘的程度。要不她怎么会一口答应下代替茶茶丸准备晚餐？这位连依文都有些忌惮的少女，哪可能做出自减分数的傻事？ 只不过梦梦却忘了依文跟茶茶丸外出旅行的那两天，家里的厨师替补人选貌似已经暗中决定了。在房间里呆着看看这个弄弄那个，等她感觉时间差不多下楼走进厨房，这才发现将长长金发扎成两根辫子的菲特正打开冰箱考虑着晚餐要用的食材。从流理台上干干净净的样子看，自己好像只晚了一两分钟呢。 “好久没进过厨房了，让我帮忙吧。” 梦梦是这么对菲特说的。既然人家都在这开始准备了，难道现在才告诉她‘我跟茶茶丸商量过，今天的晚餐由我负责，你回房间里休息’么？反正同样是做饭，多一个人速度更快更节省时间。梦梦本来就有跟这位家庭新成员搞好关系的想法，只是碍于菲特跟伊芙一样属于话比较少的类型，短短一段时间里真正交流的机会不多。同在一个厨房洗菜做菜，倒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至于梦梦为什么想跟菲特搞好关系嘛，这里头的原因貌似十分复杂，反正从她的表情上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两人稍微谈了几句，确定好彼此的分工后，合作准备晚餐的任务立刻开始。将各自要做的菜所需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有的需要清洗有的需要先解冻，这点工序在二人合作下很快就结束了。可就在她们商量又谁负责切菜的时候，今天厨房的有一位稀客来到了门口。 “我也帮忙。” 菲特跟梦梦自己都在厨房里忙着，小屋的女主人则躺在沙发上面对电视同样忙着。说出这句话的除了伊芙还能有别人么？只见她边说边用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丝带将比菲特还长的金发扎成马尾，那样子根本就没考虑过两人会拒绝，或者是根本不在意两人是否同意更为贴切吧。 才看了一眼，梦梦跟菲特就发现伊芙在烹饪这一项上是的的确确毫无疑问的新手。换了别的时间可以慢慢教她也无所谓，可今天本来就开始的比较晚，即便两人合作富余的时间也不算太多。再加上教新手的话，肯定就得让莱维等了。所以跟菲特用眼神传话后，梦梦果断请求伊芙帮忙切菜——宇宙最强级别的杀手，并且还是方便的变身能力，更擅长使用锋利的冷兵器，明显这是厨房里最适合她的工作。 八四、八云家的待客之道……赞？ “那么，伊芙小姐请负责将这些萝卜削皮好吗？” 梦梦指着在流理台上刚洗干净的一根白萝卜，这是今晚的汤所需要用到的。 见伊芙拿起萝卜好像在仔细的端详，梦梦还以为她不知道怎么样算是正确的削皮。刚准备开口时，直觉寒光一闪。 “好、好快！” “好厉害！” 菲特也睁大了一双眼睛表示出赞叹。不过相对梦梦，她的演技、不应该是惊讶明显是少了些。估计是同样习惯使用近战锐器的原因吧，前几次菲特做饭的时候没人到厨房里围观，实际上她切菜的速度一点都不比伊芙慢。 一人切菜、另外两人分别做自己拿手的菜肴。两个炉灶同时开着，原本尚算宽敞的厨房就这么喧闹了起来。好在有梦梦这个外表天真可爱实则比谁都精明的少女从中充当润滑剂，加上菲特绝对是这间小屋内曾经到现在最温顺的一位少女——跟铃仙同等级但待人接物的经验更多些，结果挤了三个女孩子的厨房并没发生值得一书的事件。晚餐的准备工作安稳有序地进行着，令人不得不佩服梦梦的协调能力。要知道当初她可是跟伊芙在森林里打过一架的呢。若没有辉夜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是如何发展下去。 ＝＝＝＝＝＝＝＝＝＝＝＝＝＝＝＝＝ 一觉睡醒，莱维还没睁开眼睛首先就发觉不像平常起床那么舒爽。也是吧，稍微晃晃混沌一团的脑袋，他想起自己应该是被人用阳伞之类的东西狠狠揍了一下。静下心来，他却没感到背后传来应有的疼痛，反倒是后脑带着温度的柔软滑腻让他颇为受用。 难道又像上次那样手下留情了？莱维忆起青蛙脸医生的话——尽管这么称呼多少缺乏尊重，可他的确忘了那位医生的名字，姑且比用‘那个’之类的词要好听点吧。 风见幽香，莱维反刍着这个名字。上次那任谁见了都肯定认为是夺命一击的伤口，结果意外地避开了所有内脏跟重要血管。据青蛙脸医生说还不止如此，连体内比较容易引起后遗症的特殊神经与肌肉群，亦完好无损。仿佛用特殊的手段提前将那些要害一一推开，造出个只有皮肉阻碍的通道以供阳伞穿过。莱维能够猜到风见幽香是用妖力挤开阻碍，不知道看上去只知道超能力的青蛙脸医生会往哪方面联想？ 这次跟上次完全一样，除了的的确确是昏厥了过去。醒来后他没发现身上有丝毫受伤的地方。 为什么？ 虽然莱维由于初见面时的经历，战斗时的潜意识其实认为风见幽香不会真的取自己性命。否则即便是打着等待援军的念头，他也不会表现得那般轻松。 为什么她不杀我？这个疑问比风见幽香为什么要攻击自己更令莱维难以理解。 要说是过去的旧相识，那么攻击自己就已经有点过分了。难道就为了自己失去记忆？可她根本就没开过口啊！ 反之如果是过去的仇人，猫捉老鼠的游戏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么？莱维心想老天爷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幸福，故意弄出那么多难题来找茬？ 不过总算是危机解除，风见幽香的气息不在可探知的范围内，否则他哪来那么多闲心去费脑子？ 等等！ 风见幽香是不在了，可这股属于另一位同样神秘的女人的香气…… “梅莉！？” 莱维猛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张熟悉的俏脸。这张脸跟自己身边任何其他少女都不同，那种带着成熟气息的美丽只有使用幻术后的依文才具备。 “啊拉，这么快就醒了？我才刚准备去叫保健室的老师呢。” 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梅莉微微张开的小嘴就像这所谓学校里青涩的学生们一样，刚才还包裹着的成熟味道立刻就消失了。她把手机合上放回茶几上，结果这个看似普通的动作令莱维差点窒息。 好……大！ 绝对不是恭维，眼前这位‘少女’不单气质比莱维身边其他所有熟悉的少女们都要成熟，连身材这方面都不是同一个级别。 就拿家里的说起吧。伊芙据说是出于适合战斗方面的考虑，一直用变身能力保持着较纤细的体型，许多男人第一眼就会注意到的部位，自然不会是影响动作灵活性与身体平衡性的尺寸。梦梦发育程度算是正常，比伊芙饱满一些，属于某领域专家标榜的最适合大小。菲特在这方面跟梦梦基本相当，而且就二人的年龄与遗传基因来看，她们应该还有成长地空间。至于依文嘛……反正吸血鬼是不老不死的存在，除非使用幻术，这辈子她是别想在这方面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了，而且她好像还不大可能有‘下辈子’这种聊以**的机会。茶茶丸的身体是人工的，只要拜托超铃音跟叶加濑聪美，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所以不列入评选范围之内。 最近不在莱维家住搬了回去的远坂一家，基本状况跟莱维一家差不太多。身为家主兼前master但实际上好像根本管不住servant的远坂家大小姐在这方面比较抱歉，但据本人强调，这个size才是最适合穿衣服的。太大了会使得很多衣服穿上去变型之类，姑且就当作没错吧。辉夜的话由于那身宽袍，以莱维的水平是目测不出来，但好像在这方面有特殊能力的泉此方曾不经意间称赞过辉夜身材很标准。嗯，具体的话不记得了，大意肯定没错。最后剩下的兔妖怪铃仙，由于跟伊芙同样是为了战斗而生，虽然意外地设定了个良好的尺寸，可也没到能让人惊呼‘好大’这样的程度，这方面与她的公主大人一样。 综上所述，莱维算是生存在一个比较正常的女性圈子内。突然冒出一名不在普通尺寸内的存在，他的感叹也算是可以理解吧？尤其梅莉的动作…… 先解说两人的状态。地点当然是二中的校长室，梅莉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而莱维则是享受到的圆润大腿这种高级枕头。为了突显一校之长的地位，校长室的面积自然不会太小。地方不小装潢陈设又较为简单，那么只有将家具的相互间隔拉大，才不显得空荡荡缺乏美感。在这种考量下，沙发距离茶几就变得稍远了些。梅莉要保持下半身不动将手机放到茶几上，除非她用扔的，否则就只能尽量弯腰附身伸长手臂。 而事实上，她就是按照能够更好保护脆弱电子产品的方式做的。 右手平伸，离茶几从高度和距离两方面都还差些。上半身往前探，这就差不多了，再往前、再往前一点点。大概这是梅莉脑子里的想法吧，想法的结果就是她终于将完好无损的手机轻轻放在了茶几上，可同时她那‘伟大’的胸襟，也不可避免地接触到莱维仰躺着的脸。 少女的身体几乎对折，而莱维恰好就在对折线的延伸位置，如此形容，可以理解他差点窒息的缘由了吧？ 好在那两团柔软得让人无法感觉到丝毫不适，且还有淡淡地香气当做氧气的替代品。在梅莉身体使劲往前探造成的摩擦中，莱维隐约还感觉到了有什么突起的小颗粒在脸上蹭着。 难道二中的新校长是不穿内。衣派的！？虽然的确有听说过西方世界近来流传着内。衣导致各种疾病甚至癌症的说法，使得不穿内。衣崇尚自然的女性愈发多了起来。那么不管从名字跟发色来看都是个纯正西方人的梅莉有这种偏好，也属于比较正常的范围吧？ 莱维可不敢真的把疑问说出来，就算是再天然再傻，他还是懂的自寻死路是什么意思。 “嗯，醒了。是你救了我？谢谢。” 既然对方已经开了话题，莱维果断跟上，不在会引发各种困境的思维上继续。 “算不上救，只不过恰好见你晕倒而附近又有其他学生注意到，就让他们把你抬到这里来而已。” 也对，虽说身体比自己身边那些少女们成熟，可梅莉终究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女性，要把莱维一个大男人从操场附近扛到校长室太为难她了。幸好她是个普通少女，莱维在脑内模拟了一下晕过去的自己被美少女连拉带拽再辅以各种其他手段弄到楼上的情景，那样子要被其他学生看见，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讲台上呀！ “不过我一叫你就晕倒，这可让人有些伤心呢。我有那么恐怖么，让你怕成这样……” “不是！” 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面前的俏脸正微微颤动，那副明显是强忍着笑意的表情让莱维对自己的脱口而出有些尴尬。但话已出口，又没容易引起歧义的错误，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反正这位少女校长的性格，他早就了解了，远坂家大小姐的威力加强修正版。 噗。 大概是见莱维迟迟不继续说，梅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别那么认真嘛，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呀。是之前请假的时候太累了么？虽然学校里请假最频繁时间最长的就是你，但看样子肯定不是跑去其他地方偷懒。要注意身体，这次还好是放学后，没其他人见到，万一你哪天在讲台上晕倒了，媒体跟有关部门肯定会来为难我的。” 梅莉继续笑着。 “新任校长黑暗统治，压迫下的教师难堪折磨病倒课堂。你说媒体会不会用这样的标题呢？” “哈哈哈……额，不好意思。” 跟着笑了几声，感觉到脑袋震动时候后方传来极富弹性的暧昧回馈，莱维这才想起自己还枕在人家大腿上。他连忙起身整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服跟头发。晕过去的时候还好说，醒了还赖着，这不明显令人以为他在吃豆腐么？ “放心哦，我这里是学校教学楼内唯一没装监控设备的房间。” 梅莉双眼完成两瓣月牙，这个样子无论是谁看见，都会觉得她顶多是个坐在教室里跟同学们闲聊开玩笑的女大学生。可她偏偏又顶着校长的名头，这让莱维一直对梅莉的真实年龄有股一探究竟的**。 “你是在想‘难道女厕也有监控’么？不可能的啦，我刚才说的是特指‘房间’，厕所不算是房间吧？” …… 谁会去想那个啊！莱维有些牙痒，真想这么大声吼一句。她就不能稍微认真一点么？莱维算是看透了二中的管理层，不管是学生方的凛，还是校方的梅莉。怎么就跟其他学校相差如此地多？ 莱维身为学生会的负责教师，类似两所或多所学校一起坐下来商谈的会议每年都会参加好几次。其他学校的学生会长大多是年少老成的类型。其实过去的莱维并不太喜欢明明才十几岁应该天真活泼的孩子用官场的严肃表情跟语气坐在台子上讲话，更不喜欢明明同样是教书育人的职业只因多了个管理者的头衔就一副高高在上领导做派的那些校长。但现在的莱维呢，偶尔却会幻想一下如果自己学校的学生会长跟校长换成古板严肃的类型，日子是否会过得更轻松点？ 嗯……在脑内稍微模拟了一下后，莱维果断觉得还是维持现状地好。尽管凛跟梅莉的性格要应付起来都有点累人，可若真换成严格的校长与学生会长，他整天请假跟逃学生会的事估计就够在学生大会上点名批评的了。 “头还会晕吗？” 莱维在转着换校长的念头，当事人却在为他的身体担心，这不禁令他有些惭愧。 “没事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除了有点累，其他方面完全没问题！” “是吗？昨晚太累呀？唔……这种话题以后记得不要随便在女孩子面前说哟，否则被误会成性。骚。扰就不好了。” 好吧，莱维决定收回那点惭愧了。看着少女校长在自己面前满脸通红还用手捂着并身子扭扭捏捏来回晃的样子，他会以为那是纯粹的害羞吗？昨晚太累什么的单纯是指没睡够啊！就算他跟依文是缠绵了那么一会，可这根本就没可能拿来与其他女人、尤其是自己学校的校长讨论吧！？ “呵呵，好了好了，不闹了。” 到底是谁在闹？莱维对于被始作俑者栽赃的事本来是不能当做没察觉的，可回忆起方才在操场边上的战斗中自己将无辜的梅莉卷入，还差点让她被风见幽香伤害。这么一想，莱维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罪人。她真的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了吗？ “本来也只是在路上碰见你随便打个招呼，你当时正准备回家？现在走还不太晚哦。” “额，是得回家吃饭了，你呢？” 莱维当然想走，这间校长室从陈设到布置没有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可偏偏莱维就觉得呆在这不太舒服，那种恍惚间进了一个结界之内的感觉既真实又虚幻，而且还特别容易引起他的头疼病。不过自己连累了人家，人家又救了自己，再没良心他也不可能享受完膝枕款待后拍拍屁股就走。 “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时间也差不多了。” 梅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好刚过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这会儿学校非住校的学生应该都已经离校回家。 “明天见。” 又客套了两句后，莱维在梅莉亲切的声音中走出校长室。 轻轻地关门声传来，梅莉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似地。如果说先前像个跟朋友玩闹的可爱女大学生，现在的她才配得上校长这个头衔。同样的微笑中少了点青涩多了些沧桑，只有内里隐藏的温柔未曾消失。 再一个转身，这回不单是脸上的表情了。 朴素的紫色连衣裙一晃眼成了轻飘飘的华贵礼服，连裙摆上的蕾丝边都显得更加艳丽。原本堪堪及肩的金发忽然就长到了腰间，并且用红色的丝带绑成了数根辫子。从一所中学的校长瞬间成为了某个刚参加完宴会回家的贵族小姐，这一幕简直就和依文使用幻术长大时一模一样！ “呼~” 完全变了个人的梅莉用她着白色真丝手套的手拿起她桌上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连嘴里吐出的声音都有了微妙的差异。 “把客人晾在一边自己喝茶，八云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呵呵，抱歉抱歉，忘了我们的公主大人还在这儿鬼鬼祟祟地躲着，失礼了，请务必让我为您奉茶。” 梅莉一边掩嘴娇笑一边准备往放着茶叶的柜子那边走，可不论语气还是动作都令人生气，被她说成鬼鬼祟祟的少女终于忍不住现身。 “八云紫，用不着你装模作样！铃仙，倒茶。” 忽然出现在校长室里的少女就是一身古装的辉夜以及制服兔女郎铃仙。辉夜根本没空去体会再次用隐身魔法骗过莱维的喜悦，气鼓鼓地挥手制止片刻前还自称梅莉、现在则被成为八云紫的女人。 “……铃仙？” “哎、唉？是！倒茶吗？请、请稍等！” 不知为何站在辉夜身后发呆的铃仙，直到第二次被叫名字才慌慌张张地反应过来。迈开步往柜子那边走的时候还差点让前头的沙发脚给绊了一下，那副样子可跟她身上的精干打扮相差太远，辉夜看了不禁想用手捂着额头叹一口气。 “她很善良，是对我们的行为不满了吧。” 八云紫见有人代替自己，于是就回到沙发上莱维苏醒前自己坐着的位置。说话得声音既低又小，却不像是为了瞒过铃仙。 “别我们、我们叫得那么亲热，刚才的事是你自己去做的，我不过是旁观而已。” 辉夜不回答紫的问题，反而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分辨了起来。 “旁观？我倒是觉得你起码是个从犯呢。” “搞清楚从犯的定义好不好，我的行为顶多算出售犯案工具给罪犯。” “明知对方要犯罪仍旧提供工具，到了法庭上依然会被判有罪的哦。” “哼！” 像是懒得继续争辩，辉夜接过铃仙递上的茶杯整个人靠近柔软舒适的沙发里，至于这个动作是否有失淑女的优雅，在这两个人面前她认为无需在意。 “他的魅力还真大呀。” “用这种词形容男人听起来有点恶心，换一个。” 辉夜皱起眉头，她已经猜到对面的那个女人想说什么了。“ “我说的是事实。铃仙，” “唉？” 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这边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兔妖怪两眼茫然地望着紫。 “你认识他多久了？” “‘他’，是指……莱维大人吗？” 紫点点头，铃仙却没立刻回答，而是仿佛这个问题有多难似地开始认真的思考。 不过是计算一下天数，一般人大概算个概数就够了，顶多精确到一天，再精确加上小时也用不着复杂运算。何况铃仙是等同于综合了茶茶丸跟伊芙两种特性的人造人，怎么可能连这个都要算上几分钟？看她那犹豫的表情，更像是认为对方问题里隐藏着什么陷阱不敢随意回答。八云紫这个名字，到底给了她怎么样的回忆啊！？ “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你家公主在这，还怕什么？” 脸上的微笑稍稍变得僵硬，不过那也只是足以叫人忽略的一瞬间，大概紫她也没想到铃仙会对自己如此提防。 “算了，你不用回答。” 见兔妖怪仍旧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吞吞吐吐不肯开口，紫放弃了。 “反正你是跟我差不多时间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很短，相对于我们的寿命来说非常地短。可就是在这么短暂的日子里，你已经对他有了比较深的感情吧？” 听到这，铃仙终于觉得再不开口不行，可紫却直接用眼神制止她。那仿佛漫不经心的一瞥，让铃仙微张的嘴立刻停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别急着反驳，从最初知道我的计划时，你明显抗拒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还是你自己也没注意到？” 对攻击任何一个没做坏事的人甚至是认识的人有所抗拒，那不是再正常没有的反应吗？铃仙很想这么回答，可心底隐隐的一股疑问令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开口反驳。 “好了，到此为止。” 辉夜终于坐不住了。她放下茶杯的动作虽不算重，却依然还是发出了声音，这跟她公主身份所受过的教诲相违背，显然是为了打断这场在她看来十分无聊的游戏。 “在我面前欺负我家的因幡，可不能当成没看见呀。” “啊拉，哪有，你言重了。” 用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大概这是所谓贵族女子的礼仪吧。紫轻快的声音把本就没真正严肃起来的气氛顿时都搅乱了。 “不过是看她太认真，稍微开个玩笑罢了。你家的铃仙平常总是把神经绷得太紧，这样对身心都没好处哟。” “哼，用不着你装好人，我家的事自然有人会处理。” “八意永琳么？她是个很好的医生，不过只限于**创伤方面吧？我怎么说也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对员工的心理问题多少有些研究的。” “废话到此为止。” 辉夜知道再这么下去今天的晚餐说不定就变成宵夜了。话说回来，那个当过自己master的小女孩明明连电视都不大会操作，在烹饪尤其是中华料理方面倒意外地擅长。一想到凛在家准备好的餐点，她就更不想陪这位没人知道真实年龄的女人消磨时间。 “哪有废话。我只是想说，他是个看似普通，偏偏会让人不自觉亲近的人……从以前就是……” 低沉的嗓音令辉夜恍惚间脑中闪现一幕幕朦胧的画面，刚要下意识地点头，她突然发现对方竟然使用了魅惑术！在这方面虽不精通却有着丰富经验的辉夜立刻醒悟，眼角瞥见自己家的兔妖怪好像根本没察觉发生了什么。 也对，要说幻术魅惑术一类的能力，没有人几个人能比得上自己身边这位，那么八云紫之所以这么做，或许只是无意间散发出了一些本体的气质吧。辉夜认为自己好歹是个公主，决定这点小意外就不去计较了。 “说起他来，倒是你刚才的胆子真大呀。就不怕被他看穿了？” “呵呵，怎么可能。” 紫立刻从回忆中脱身，既然辉夜没纠缠自己的失态，以她的性格当然是顺着对方把话题转移。非得把错误承认清楚不可这种事儿，或许只有站在辉夜身后一丝不苟的铃仙才会坚持。 “有你的变身法术跟铃仙的能力，绝对可以瞒过现在的他。尽管会有些疑惑，那就让他慢慢想去吧，多动动脑子对恢复记忆应该有些好处。” 辉夜对紫的这番话后半段不置可否，前半段倒是点了点头的。 “先是你自己从后头叫他吸引注意，然后用那个奇怪的结界进一步把他往错误的方向引。等他彻底转向观察结界跟里头被定身的学生们，你再靠我的幻术变身。期间不断附以铃仙影响他人心智判断的能力。这么周密的计划，要是还能被你骗到，我就这辈子都不在找他捉迷藏了。” 辉夜，原来你那就是所谓的捉迷藏？ 二中的新校长梅莉、同时被辉夜称为八云紫的女人举起手里空了的茶杯，毫不见外地对铃仙示意。后者困扰地考虑了几秒，最终还是待客的礼节占了上风，为她倒上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只是，铃仙她好像忘了自己才是这间校长室里的客人？ “最后你还利用自己的真身当诱饵……你就那么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以你的安全为优先？那个情况下你的真身应该比普通人类还要脆弱些，万一他犹豫……” “不会的。” 平日的梅莉、现在的八云紫的话里没有丝毫地动摇，一丁点都没有。 “你不是也算有过类似经历？多少也该了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何况你以为他为什么每次在我面前都那么局促那么不自然？” “你是说他还记得你？” “正确地说，他一直就没有忘记，只是暂时找不到了而已。就像那只小真祖的魔力，被封印，但没有消失。” “……小真祖，人家可是超过六百岁了呀，这会儿顾不上隐瞒你的年纪了？该不会为了争个大小连装嫩都放弃了吧？” 辉夜用袖子代替紫手上的扇子，掩住嘴双眼弯成了月牙般。 “蓬莱山辉夜小姐，有些过分了哟~” 仿佛在跟辉夜比赛似地，紫脸上的微笑愈发灿烂了。不过这种笑容，却把刚泡了一壶新茶回来的铃仙吓得微微一颤。可见她不单极为了解这个女人，而且还有过许多不那么愉快的回忆。 “你吓到我家的因幡了。” 辉夜对紫的反应不在意么？如果不在意的话，她何必把话题扯到铃仙身上？可见名为八云紫的女人，让她们打从心底不想去惹。 “是么？抱歉哟，小兔子。” 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去，铃仙当然不会去怪自己家的公主大人。但对面正看着自己的八云紫也是不好惹的，尤其她更不想给辉夜添麻烦。于是迎着紫投过来的目光，她立刻摇头示意没有关系。铃仙，感觉还真可怜，到处被人欺负的样子。 “话说回来，你一直叫她因幡，是故意的？” “习惯而已，你想太多了。” 辉夜轻巧地把紫的问题给敷衍了过去，实际上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在辉夜所使用的语言中，因幡是指地上的兔子。现在连依文都猜到了辉夜的身份，那么铃仙身为月兔不言而喻，辉夜依旧使用那个称呼，里头隐含着怎么样的意义，八云紫其实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姑且当成对年龄问题的反击吧。 放学后的校长室安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的两位都是人前无可挑剔的淑女，品茶自然不会发出声音。铃仙更早就习惯了服侍人的工作，事实上她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茶茶丸还要丰富。保持安静不动弹是基本中的基本，铃仙其实从来就很少主动打扰别人。 终究是坐着三个活生生的少女，尽管从年龄来讲她们都跟这个词有很大出入，可依文活了六百多年还被当成小女孩，她们三个的外表用少女形容没太大不妥。但总归是年龄大较成熟吧，他们三个安静的时间比学校里的女生们要稍微强一些。尤其紫更是淡定得不得了，仿佛别人不开口她就会这么一直喝茶喝到明天天亮似地。于是，辉夜等不及了。 “还有个问题，为什么要装成风见幽香那个女人？就因为她也来了这个世界？” “你今天的问题真多。” 紫感叹一点都没错，其实连辉夜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明明想早点回家吃饭，却感觉特别想把疑问都弄清楚再走呢？ “跟你想得差不多。风见幽香恰好来了这个世界，且跟他碰过面交过手，还把他送进了医院。以风见幽香的面目出现，我觉得能最大程度影响他的冷静。” “哦？” 紫的话里没有破绽，十分合情合理。辉夜却觉得她还隐藏了其他的原因，但那些原因大概就牵涉到别人的**，没必要追根究底。 “最后一个问题。”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辉夜觉得再不结束话题，回到家就只能吃残羹冷炙了。 “风见幽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我哪知道？那个女人从来就是神神秘秘的，我姑且跟她算是‘老相识’，实际上也没多了解。” 紫同样准备离开，一边起身去收拾校长办公桌上的文件，随口应到。 神秘？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地方，有几个人是不神秘的？辉夜觉得自己那些问题的确有点多余。可一个非常麻烦非常古怪的人忽然出现在附近，她能当做没事发生么？ 不过说到神秘，眼前这位却是幻想乡中少有跟那个绿发女人同级别的存在呢。辉夜瞥了忙着收拾东西就像个真正的校长一样的紫，示意铃仙不用添茶准备回家。 “回去了，有事儿再联系吧。” 其实辉夜还有个没开口的问题。如此大费周章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给那个男人做一次全身检查？想必八云紫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辉夜干脆就当忘记了。 “不留下一块去吃饭么？既然一定要回家，那么下次务必找个机会让我好好谢谢你哟。” 转过身来已经变回梅莉样子的八云紫对推开门往外走的辉夜与铃仙道别，这说不定是她今天到目前为止最诚恳的时刻。 ＝＝＝＝＝＝＝＝＝＝＝＝＝＝＝＝＝ 莱维跨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是每天都会经过好几遍的教学楼门口。一排排更换室内鞋的柜子整齐摆放着，莱维由于是被人抬进楼去的，自然用不着在这换鞋了。周围空荡荡全然没了日间的嘈杂，一下就清楚已经到了所有学生都放学回家的时间，连掏手机或抬头看门口大钟的动作都省了。 一出教学楼，莱维就面对着方才自己曾激战过的地方。操场跑道边缘靠近教学楼与学校大门的中间地带，那里一如往常地空旷，甚至隐约比平时更清洁干净。碎石、尘土、爆炸造成的大坑，这些东西没有一样能够找得到。恍惚间连莱维自己都有种把梦境跟现实搞混的错觉。从现场的状况，丝毫无法找到进行过激战的蛛丝马迹。若这时有人跳出来告诉莱维，他刚才其实是因为最近过度疲劳精神力透支晕倒，与风见幽香的遭遇全都是梦境般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曾经在那里有个诡异的结界，以及在结界中连无辜的人都牵涉进去的战斗。 算了。 莱维哂笑一声，反正也没人需要自己证明在这跟人打过一架的事。何况现在一切正常的样子有什么不好？至少明天不会有人调查破坏学校地面的犯人是谁。离学园祭没剩多久的现在，万一在学园祭中会派上大用场的空地出了问题，凛一定会发疯地吧。 风见幽香。 莱维再次把这个名字深深刻进脑海里。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地袭击自己，她为什么每次都不发一语，她为什么每次都手下留情。还有许许多多的为什么是莱维希望知道却无处寻找解答的。 去把她找出来问清楚？先不说上次遭袭后莱维就拜托过泉此方的哥哥，身为一名佣兵，他理应有着专业的搜查能力。可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莱维尚未收到任何稍微有用点的情报。在学园都市的惊鸿一瞥之后，风见幽香这个女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样，她的名字则更加没有任何一个岛上的住民听说过。直到今天地再次见面…… 是不是该拜托其他人呢？魔法师之类的虽然懂得各种令人难以防备的法术，可说到监视与追踪，莱维觉得起码在岛内没有人可与学园都市的强大科技实力相提并论。 唉。 想到学园都市就想到被怪盗带走的垣根帝督，莱维不由得为少年担心。自己相熟的学园都市内部人士里，如果说拜托点麻烦的事，明显最合适的就是结标跟垣根。结标只是暗部其中一个组织中的lv4大能力者，即便还有带路人的工作，那也只是区区一个工作罢了。需要借用学园都市监视追踪一个人，当然是找暗部组织之一首领、且在学园都市学生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垣根最为合适。可他却至今行踪不明…… 风见幽香与怪盗所属的那个组织是否有合作关系？莱维觉得与其寻找行踪飘忽的风见幽香，还不如找隔一段总会惹出大事件，时不时还登上报纸头条的怪盗及其身后组织更为方便。据阿尔所言，京都所发生的事件，也有他们的影子。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平静的日常？莱维很希望有人能告诉自己答案，如果真的有，那么答案是个非常短、短到足以让人忽略掉的时间就更加完美。 ……不可能吧？就算风见幽香之类的全都忽然消失，还有眼前一些不存在危险性的麻烦事。莱维之所以想起这个，原因在于他眼角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八五、成功捕获大萌神，取名哆啦A希！ “有希！” 莱维连忙加快脚步，叫住正从社团楼出来的短发少女。他一直有点好奇，有希明明是个远超地球n个世纪的科技产物，也向自己展示过神秘莫测的能力，怎么感知能力却好像跟普通的柔弱女高中生没多大区别？莱维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在走廊拐角见到有希，走前两步从背后拍她肩膀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她微微惊讶的反应。当然，那有可能只是莱维自己脑补过度，毕竟‘长门有希连笑都不会’在高一新生里已经传遍了。连其他年级，比如跟莱维比较熟的冈崎朋也就在闲聊的时候问过他负责的社团里是不是有个很古怪的女生。这让莱维怎么回答？古怪的女生，凉宫、结标、超铃音跟有希，sos团从上到下除了两位男成员，有哪个女生绝对正常？如果拿冈崎班上的班长藤林椋做正常高中女生参考标准，sos团必定是全团覆灭的结局。 不过要论古怪，她们几个的确也有高下之分。结标在不熟悉的同学面前其实十分普通，转到二中后她碍于校规跟不想引人注目，把奇特的穿衣嗜好都压抑了不少，在班上除了转学生跟来自学园都市外，没有其他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超铃音则更没啥好说的，她演技出色，她孜孜不倦，刚入校就成了班上的吉祥物，进而在sos团里也是差不多的定位。 春日的恶行不用再提，学校里如果还能找出个没听过凉宫春日大名的学生，那么请务必要让他去风纪办公室报到。除了从开学旷课至今，谁可能忽略那个天天都惹出大新闻的女生啊！尤其还是个水准之上的美少女，这点不知令多少男生伤心扼腕呢。 “这么晚才回家？是我走之后凉宫又回去闹了么？” 春日这个小女生可算是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激扬的青春。她做事从来都是想到立刻执行，莱维对她的印象几乎就跑来跑去上窜下跳没有一秒钟能安静。 “没有。” 除了简单的回答，有希还轻轻摇了摇头。虽说表情依旧欠缺，但这已经比当初进步了许多。据说由于平常太过冷淡，原本觉得有希长相可爱气质独特而接近她的男生到现在一个都没有了，认为娇小需要照顾而接近的好心女生也全打了退堂鼓。她在班上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可聊天的对象，这种情况下能有如此地进化，除了莱维的功劳，应该没有其他理由了。 “看书，还差一点，看完了。” 有希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惯例又是可以给杏当飞行道具投掷的厚重精装本。 “好看么？” “很有趣。” “哪个部分？” “全部。” 唔……怎么感觉类似的对话曾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听到过？莱维想想自己和有希认识到现在的经历，两人间的对话刨去百科全书有声版的部分，说不定一张a4纸就可以完完整整打印出来。嗯，字号要小这一点他已经颇为自豪。要知道sos团的另一位男性成员阿虚曾试着跟有希拉进关系而逗她说话，结果只持续了两三天就彻底放弃。 “身体，没受伤吗？” 也许只因为习惯了猜测这位无机质少女的微妙心理，莱维仿佛从她那双一丝涟漪都很难泛起的眼眸中看出了对自己的关心。但更令他惊讶的是，有希会说出这句话，显然她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同时也总算是有人向莱维证明了与风见幽香的第二次见面不光是个难言好坏的梦。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有希却像不相信莱维似地，走到他面前距离半米的地方站住，并伸手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动。 “x光扫描？” 低头抬头、双眼仪器般扫过自己身体的样子，让莱维哑然失笑。 “虽然有偏差，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还真有这种能力呀？莱维觉得自己对有希的评价已经挺高，看来还远远不够。如果茶茶丸是战斗辅助不错与家务万能的机器人，那么有希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才是真正万能的人工生命。回忆两人相识至今，莱维发现貌似真没碰上过有希感觉为难的事情。 “没有会造成身体机能延续性破坏的伤害，遭到确实攻击的部位为后颈部椎动脉，由于突然性压迫造成动脉收缩，导致一过性头晕。” “哎呀，被打晕过都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呵呵。” 莱维下意识挠了挠后颈，那里已经不会像刚在校长室醒来时般隐隐作痛了。 “时间不早，再呆在这碰到管风纪的会有些麻烦。走！先回家吧！” 指指身后教学楼顶上的大钟，莱维迈开步子朝校外走去。他甩手的时候忘了少女还拈着自己的袖口，少女也好像忘了要松开，一直拽着他的袖子被带了个踉跄。 “额，小心。” 连忙搭住她细小的胳膊扶了一下，莱维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位外星人少女的设定了。家里头跟身边的任何一个，除了纯粹魔术师的凛，谁也不至于被这样拉得踉跄吧？可若有可能这群少女乱斗起来，为什么莱维隐隐觉得有希会毫无疑问地获得胜利呢？甚至面对全盛期的依文…… 直觉这玩意，果然随便想想就好，完全没必要当成参考。战胜全盛时期的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莱维觉得纵使两次将自己轻松击倒的风见幽香都未必能做到，要知道她在无防备的情况下用阳伞刺穿自己的身体这种事，依文同样能够轻松做到。 “走吧。” “嗯，走，别让人给逮住了。” 莱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放学时间后非住校的男老师与女学生在校内逗留，并有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动作。要被巡逻的老师发现，绝对是百口莫辩的事实呀。心想自己在校内的风评已经够乱的，莱维可不希望麻烦继续增加。连忙拉着有希的手，带着她一路小跑出了校门。 透明玻璃制的自动门，一般只有超市之类的地方会为了方便顾客以及减少人手而采用。不过说到减少人手，这种纯电动的门看似科技含量颇高，可无论操纵开合的部分还是判定是否有人经过的探测部分，都令人担心会因为使用过于频繁加大损坏几率。如果经常性需要维修，那么减少工作人员人手这个目的到底达到了没有呢？ 总之，自动玻璃门就是这样一种很难使人完全放心的设备。那么也理所当然地不适合应用在私人家庭内。先撇开万一在回家时恰好坏了的麻烦，连开门都需要机器帮助，是否有些过于冰冷？ 也许多数人会认为这样的思维过时守旧，尤其是学园都市里那群天天沐浴在比外界先进几十年方便科技中的孩子们。公车自动行驶、大门自动开启、商品自动贩卖、餐厅点餐也越来越盛行电脑自助，若非他们还都是学生需要上学与同学老师接触，想要过过从早到晚不宅在家却也不用跟人交流的生活一点都不难。 只是，莱维怎么总觉得有点悲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人类属于群居社交性生物之类的定义的确没有太大实际意义。可站在莱维的角度，他不希望自己每一天每一天都独自一人默默地过。可能有人会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快乐，自由、无拘无束，这是许多人尤其是尚未走出社会的年轻人所向往的。莱维觉得自己在很久以前的过去说不定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期望走出那个习惯到了无新意的家，呆在没有熟悉人的陌生地方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但现在的他早就过了那样的年龄，不需要像春日似地期待每天热闹喧嚣到令人崩溃，普通地上班、与学生交流、与同事们闲聊、回到家后跟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看一阵电视，最后跟依文躺上熟悉的床。这就是莱维所习惯并不会厌倦的日常。 莱维从不强求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更不会强求别人也都学着自己的样子过上类似的生活。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更不可能存在两段可以互相复制的人生。所以他一直没尝试去指导班上学生们有关生活态度方面的，虽然那其实是班主任的工作内容之一。 莱维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习惯，可万一碰到特殊情况，他也不会一味迂腐守着所谓的个人准则。比如正在前方渐渐远离他视线的那个背影，莱维已经不是第一次涌起希望改变她的冲动了。 “有希！” 两人间的距离短得连瞬移都不用，莱维几步追上正像个木偶般缓缓回头的短发少女。 “？” 有希那张无表情的脸稍稍歪向一边，大概这就是她为了在缺乏表情系统的情况下表达出意思所努力学到的吧。既然已经有了想更人性化的念头，为什么不干脆给自己添加模仿人类表情的功能呢？这位几近万能的外星人工生命，应该可以做到听起来如此简单的事吧？ “搬家吧！搬到我家去住！” 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莱维才觉得自己的台词貌似……有点劲爆呀！？ 请想象一下。场景为太阳即将落下的黄昏余辉之中，一栋高层公寓的大门口。人物为娇小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的短发清纯女子高中生一名，以及她学校的成年男性教师一位。‘搬到我家住’这种放到黄金档言情剧里绝对会被抗议尺度太大的台词，发生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两个人之间，若是有人恰好经过并恰好听到的话…… 莱维警惕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把目光投向隐藏在公寓大门口屋檐内层的监控摄像头。 “没有录音功能。” 算是善良的一种表达方式么？有希的话令莱维的戒心小了一些。 “由于近期没有维修与清理，镜头不干净加上本身解像度较差，达不到清晰拍下嘴型供解读唇语的应用。” 好吧，莱维把按在外套内枪柄上的手松开了。 “我刚才说的话，不考虑一下么？” 孤独，莱维每次见到这位外星人少女的背影，都会涌起这样的感觉。尽管有希曾说过她不懂得何谓孤独，即使看了那么多的书，她还没完全搞清楚人类的各种复杂情感——这些制造她的生命看来毫不理性且没有任何积极意义的东西。 是否只要对方没有切实明确的体会到，自己就可以放任不管当做没有存在过？莱维并不认同。当做一时兴起的冲动也好，纯粹出于或许根本不必要的同情心也罢。在那句话脱口而出之后，莱维突然就坚定了不想让这位少女继续独居在连陈设都仅仅维持最低生活需求的空荡荡屋子里。 表面上对待的方式截然相反，莱维此刻却觉得自己的心情与当初留下伊芙独自一人时是一样的。将当时刚从培养皿中出来的伊芙俘获并带回是件简单且可以得到更多报酬与嘉奖的事。可如果莱维真的那么做了，接下来等待伊芙的日子，恐怕比成为令人畏惧并疏远的金色之暗还要痛苦。即便不成为呆在实验室里无法离开的白老鼠，伊芙想必也没可能拥有她现在一直享受着的自由吧。有谁会允许一个私人武装犯罪组织的杀人兵器任意行走在阳光之下？有谁能保证这样不会惹出哪怕一丁点的问题？当初正是想到了这些，莱维才仅仅带着尚未销毁的研究资料就匆匆离开回去复命。即便这个决定给他日后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但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 长门有希的情况跟伊芙既相似又有着不同。她没有被赋予杀戮的天赋，没有被输入毁灭的本能。但几年如一日默默守候的日子，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一位少女所过的吧？就算她一再宣称自己不懂得人类的情感，没有孤独寂寞之类的念头，莱维却固执地认为只要是能够与人像这样交流的生命体，一定有着多样的意志与希望。 就算是固执吧。 莱维现在已经开始庆幸自己将那句话脱口而出了。 只是，对方的意愿呢？ “要考虑一下吗？” 见有希迟迟没有回答，莱维也觉得自己这没头没脑的话太突然了些。 “可以。” “可以考虑么？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咯。” “我的意思是，” 有希难得地追加解释，莱维本准备转身回家的脚步又停住了。 “可以搬去你家。” “……” 小姐你也太果断了吧！？ 基于本就是未经周密思考做出的决定，莱维当然没设计过任何说服有希用的说辞，纵然有，他觉得多数也派不上用场。可对方连一点可能机会都不给他，尽管没准备追击，莱维仍然有种蓄力半天放空枪的感觉。不，应该说连放空枪的机会都没有。 长门有希，果然是个令人永远猜不透想不到的存在。说不定会让家里的某只小粉红吃瘪？莱维恍然发现自己这个一时兴起的决定貌似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好处。 其实啊，有希哪有让人猜不透呢？小到sos团、大到二中高中部三个年级，到底能否找着一个比她更好懂的女生还真不好说。莱维某些时候老是爱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去想，大概是基于过去时常面对些阴险狡诈份子的缘故，他根本试想过也许有希只是单纯很听他的话。 嗯，没料到才正常。除了少数毫无自知之明的自恋狂比如春原、比如春原又比如春原外，有几个人会认为一名与自己压根没超友谊关系的女生可以仅仅因为自己一个脱口而出的要求就决定搬家？还是搬到自己这个大男人的家？ “菲特？”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莱维正在有希家里等她收拾行李。之所以是等而非帮，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去帮小女生整理各种各样绝对令青春少男脸红耳赤的东西！？ “嗯，爸爸，晚餐快准备好了，你现在回来吗？” “当然，很快就到！” 莱维知道自己比平常晚了不少，但那句很快就到也不是谎话。如果在房间里整理行李准备搬家的是其他任何一个女孩，他都没胆量打包票很快到家。但若是有希…… 几乎占了一面墙的落地窗连窗帘这么基本配件都没装，其他地方的简单可想而知。莱维所呆的这间客厅，除了正中间小小的地摊上摆着和式矮桌外，根本就再也见不到任何其他家私，更别提女生们大多喜欢的小摆设装饰品了。 尽管曾经不止一次来到过这里做客，莱维仍旧无法接受有希这间用简陋形容毫不为过的家。大概这就是他会有那股冲动的最初诱因吧。独自一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会有多寂寞多空虚，莱维眼前仿佛见到了娇小的短发少女每个晚上独自坐在这一点生气都没有的客厅里默默翻书。 “好的，那我们就把饭菜盛装好等你回来。” 伊芙的话里透露了一条叫莱维疑惑的信息。 “你们？不是茶茶丸煮的饭？” “茶茶丸小姐学校社团的事很多，今天回来得也很晚。所以晚餐是由我跟伊芙还有梦梦小姐一起做的。” “哦？这样的组合啊……” “爸爸，有问题么？” “额，没。舌头痒了乱动而已，不用在意。” “嘻，乱说。” 这话很有趣么？菲特的笑点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呢。莱维这家伙隔了个电话好像就连什么叫奉承地赔笑都听不懂了，大概就像他形容菲特时说的那样吧，一如既往，的笨。 “爸爸，那我们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嗯。” 要不是见有希提着个小箱子打开卧室的门，莱维可能还不愿意挂电话呢。在外奔波辛苦劳累一整天，能听见自家乖女儿那柔柔的声音，简直比最美妙的音乐更能洗涤他的身心啊！ 带着有希并没有减慢莱维回家的脚步，反而大大地加速。就像他在电话里答应菲特的那样，有希收拾完可怜的一点行李后，眨眼功夫两人就已经站在了麻帆良外围森林中那栋小屋的门口。 “有希，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么？” “？” 短发的外星人少女貌似越来越喜欢歪头这个既简单又能明确表示疑惑意思的动作了。对有希来说，估计的确是比做出‘复杂’的表情要容易得多。 “不用认真考虑，我那只是一种感叹。” 莱维为什么要感叹？自然是因为他们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有希之前住的公寓回到家了。这段路的直线距离对莱维的奔跑速度不算特别远，可城市就是个会把简短直线变成漫长曲线的大迷宫。纯靠双脚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到家，但却不会短到这一眨眼的程度。 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回到家，全因为莱维带着有希一路瞬移。而他敢在很容易被人撞见的放学后随意瞬移，则多亏了身边这位还歪着脑袋看起来比平常更可爱些的短发少女。 具体的原理解释莱维有听没有懂，总之是有希用了特殊方式让普通人没法见到两人，一般的科学监控设备亦不会拍到。 大概相当于辉夜的隐身吧。只不过一个是法术一个是……科学？莱维不确定是否能用科学这个词称呼有希的能力。 砰砰砰，莱维轻轻在木门上敲了三下。一般情况下他过去都会带好钥匙才出门，毕竟依文就算逃课是常态上学属于罕见，还是有出门上课的几率不是么？以往他不负责任何社团的工作，如果依文去了学校的话，他都会是最早回到家的一个。想问为什么他不用瞬移直接进屋，还得麻烦地掏钥匙插锁孔转两圈然后推门？爱好，姑且先这么解释吧，他的确有些热衷于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 “莱维先生吗？来了～” 门还没开，人还没见到。梦梦那糯糯的声线就从里头传了出来。这就是他最近开始很少带钥匙的原因了。除了梦梦外还有伊芙跟菲特，家里不用上学不用工作的neet人数为三。而且这三位间的关系又还没好到时常结伴出游的水平，莱维基本不用担心敲门没人开的情况发生。 不过这种情况估计也不会持续太长，莱维早就有了让她们三个去上学与别人多接触多交流不至于天天呆着无聊的念头。原先还会怀疑一下他的行动力，但从现在已经被拐到家门口的有希来看，也许三位超级美少女同时转入二中的大新闻很快就能见到了。 梦梦可没想到莱维会这么快到家。菲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支着小耳朵偷听，她计算莱维回家时间是按照市内出租车加在森林里奔跑的速度。所以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是恰好端完一个盘子正往厨房走，并非傻乎乎地等在门口。 “莱维先生！晚餐正好……！” “哟，梦梦，长门有希，见过么？没见过吧？没关系，现在就认识了。” 莱维对发愣的粉红短发少女介绍着自己身边同样是短发的少女。别嫌介绍词太简单，尽管隶属于sos团，莱维可是半点都没学到春日的那身本事，比如开学第一天就震动全校的自我介绍之类。 “有希，这是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暂住在我家，你以后就跟她一样了。女孩子之间多聊聊吧。” 最后那句是多余的。学校里女生多得是，sos团也处于阴盛阳衰的状况中，有希要真有跟人聊天发展社交功能的意图，哪里会等到现在？别看平常沉默寡言就以为她呆呆的，有希的行动力可是出人意料地强，就像她当初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找上莱维那样。 “长门小姐也要住进家里来？” 梦梦在这直接用了‘家里’，省掉了诸如‘莱维先生的’或‘依文小姐的’这些前缀。一时口误呢？还是有意将自己划进家庭的固定成员里呢？ “嗯，对。有希她一直都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搬到这不但更热闹些，有什么事也更方便。” 一边回答梦梦，一边提着有希的行李踏进玄关。莱维把那个跟体育社团成员们常带着的运动包近似大小的行李箱摆到鞋柜边上然后换鞋。同时从忽遇陌生少女的惊诧中恢复过来的梦梦也体贴地找出适合有希大小的室内鞋。 “啊！爸爸！这么快？我还没……” 走廊那头厨房门口的位置传来菲特的声音，让莱维又感叹了一遍女儿的声音果真能治愈一天的劳累。要知道即便语气里满是惊讶，菲特的声线依旧是暗暗的柔柔的，这曾令很多与她战斗过的人诧异。诚然，有几个人猜得到战场上英姿飒爽的菲特，私底下会如此地温柔沉静呢？此刻她正端着个装满了菜的盘子从厨房出来。 “没关系，不着急。反而是我回来晚了，你们都饿了吧。” “废话！” 菲特饿昏了头性情大变人格逆转！？这怎么可能！世界上哪来如此夸张的剧情发展啊！ 事实上是因为瘫在沙发上让靠背遮住了不见身子的依文抢着代替菲特回答。 “又带了人回来！？” 从沙发上像个洋娃娃般弹起来的吸血鬼女孩第一眼就扫到了莱维身边穿校服的短发小女生。 “长门有希？” 依文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即便算是娇小也比自己要大上一号有多的陌生少女。 “是。” 嘴唇微张，有希吐出了她住进莱维家后的第一个字。对象恰好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巧合么？还是说她表面上不理解人类间的交流方式，实际上已经暗暗学到了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领？ “行李都收拾好了……嘛，吃饭！先吃饭吧。” 依文出人意料地好像接受了家里又多一名美少女入住的事实。嗯，的确是美少女哦。别看有希在学校里除了sos团成员外没有半个朋友，甚至连课间路过桌子旁搭话的人都极少，实际上在这一届高一新生中，她也是高年级前辈们打分颇高的一位呢。嗯，色狼前辈。 梦梦拉起菲特的手，两人像对小姐妹似地一路小跑进了厨房。好吧，其实像姐妹的只有梦梦，菲特貌似对如此亲密的动作还不太习惯。手刚被握住的时候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被梦梦拉着跑起来后也有点踉跄。 “还不快把东西拿上去放好，我都快饿死了！” 莱维只是在想梦梦这个样子会否对菲特比较好罢了。要知道这年头有如此战斗力的少女怎么可能没点童年的心灵创伤？尽管菲特是那么乖巧那么温柔，这里却只有莱维了解她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苦难。内向的菲特身边需要一个外向的同伴才能更加开朗，以往的她，身边一直有这样的同伴陪伴着。可现在她独自到了地球寻找莱维，虽说找到莱维，却与朋友们全都失去了联系。加上每天闷在家里不上学也不出门，莱维很担心她长此以往会变回小时候那般抑郁。 伊芙的性格基本跟菲特算是同类型，很难短时间内充分接受对方。依文嘛……别提了，那只吸血鬼女孩还整天幻想着她的后妈计划呢。现在看来，梦梦说不定可以跟她变成好朋友？ 莱维把有希带到楼上空着的房间把行李放好，回到客厅时旁边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嘻嘻，三个人一起努力，一不小心就做多了。我们还担心吃不完浪费呢，长门小姐来得正好！” 把椅子拉开在桌边坐下，梦梦迫不及待的献宝。听语气这桌美味佳肴里很有一份她的功劳，可具体哪道菜出于她的手笔，莱维着实看不出来。这也算从另一个侧面肯定了梦梦的厨艺吧？毕竟看不出来就说明至少在‘色’与‘香’两点上梦梦做的菜跟菲特没太大差距。 哪碟菜是梦梦做的莱维分辨不出，但桌子上却有他可以一眼就看出，并绝对肯定能指出烹饪者的东西。 “……” 莱维沉默。他双眼已经顾不上欣赏围坐身边的美少女们各自的风采，摆在自己身前最近处的一碗汤，把他的全部精力都给瞬间吸引过去了…… 黑色的碗，这没什么特别的，平常莱维固定的汤碗而已。浑浊的颜色，这更普通，一堆食材熬煮半天，基本上很少有水还能保持原本的清澈吧，除非在烹调初期就考虑到而特意选择了合适的材料。光看以上两点，莱维面前这碗汤没什么特别的，跟平常每天喝的大概只因材料与厨师不同造成的味道区别。 没错……问题就在材料。正常的汤应该使用什么材料在各个民族各个国家各个单独的家庭都会有所不同，所谓妈妈煮的烫，就是常说的家庭味道。莱维家的厨师原本是茶茶丸，可她现在刚从楼上下来，好像回来得没比莱维早多少，估计去参加了修学旅行后的社团活动。这顿饭是茶茶丸之外的三位少女准备的，菲特在麻帆良修学旅行期间就接过了厨师的工作，何况她的厨艺莱维早就知根知底。梦梦尽管出身王室且来自外星，但从一贯的表现猜测她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典型，再说更没发现她有什么奇怪的饮食癖好…… “额。” 感觉到斜对面毫不掩饰的视线，莱维肯定自己找对了凶手。坐在那个位置的是谁？金色长发，嗯，这在其他地方也许算个特征，但莱维家里的金发少女库存量为三只。不过这三只都各有各的特色，尽管她们都偏爱黑色系的打扮。菲特喜欢把长发扎成辫子，不管一根还是两根，更多情况下尤其出门大多是双马尾见人。依文则是完全相反，莱维印象里基本找不到她把头发扎起来的画面，总是披散在背后而前额刘海刚刚与眼眉平行，莱维也是最近跟某方面堪称世界级的泉此方闲聊时才知道，依文的发型叫姬发式。明明是一只西方背景的传说中吸血鬼，为啥偏偏弄了个日本平安时代流行的法式？莱维准备找个机会问问她却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把这给忘掉了。 莱维可以百分百打包票，这两位不会是造就眼前诡异餐汤的罪魁。那么金发的就剩下一只了——伊芙！ 用猜么？用想么？根本不用吧！黑色的汤碗、浑浊到发腻的液体，最重要是里头挤成一团令人看着就觉得可怜的五条鱼！那是真鱼？如果是真正的鱼就好了，就算伊芙整天说他黑猫什么的，莱维还是不否认自己喜欢吃鱼这个事实。如果是普通的做法，他有事还会嫌刺多麻烦，那么做成鱼汤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可以上指的全都是真正的鱼！海鱼ok、河鱼ok、池塘里人工养殖的鱼也ok，但用面粉和其他什么东西混合一块做成的鱼……能够叫鱼的原因仅仅只剩下外表了吧？特别是这种名为鲷鱼烧的东西，里头往往还加了红豆馅等女孩子们会喜欢的甜甜味道。要是平常伊芙吃的时候分个给莱维，他会感动的接下。要知道除了书本外，鲷鱼烧就是伊芙在这个地球上第二喜欢的东西。 把鲷鱼烧放到水里煮汤……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料理？ 难道非常期待我喝下去吗？莱维感觉伊芙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没有移开的迹象，而其他人则全都其乐融融地享受着丰盛的晚餐，貌似只有梦梦注意到了自己这边的状况。碍于伊芙与她本就有点嫌隙，莱维很清楚致力于和大家搞好关系的梦梦这时候很难帮到自己——反正又不是毒药。 拼了！ 莱维嘴角扯出一个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笑，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捧起毋庸置疑由伊芙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汤’。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碗里少得可怜的液体瞬间全进了莱维嘴里，他顾不得满口甜腻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只想着什么早死早超生之类的连忙把几块被水泡涨了的鲷鱼烧三下两下狂吞！ 一手死命捂住稍松懈肯定就会把东西全喷出来的嘴，莱维堵上性命的咀嚼仍未结束。他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筷子已经颤抖到打在腕上发出可怜乞丐蜷缩在路边时的声音…… 梦梦担心的眼神、菲特疑惑的表情，有希一贯如此也就算了，为什么依文筷子不停嘴也不停、貌似吃得十分开怀根本没发现自己边上的男人状况不对呢？ 难道这是对带女孩子回来住的隐藏惩罚么？表面上很容易就接受了有希，实际上早就跟伊芙联手预先准备好了对付自己的手段，所以诞生了那碗好不容易才全喝下去几乎快要令自己丧命的汤！？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莱维余光中可以见到伊芙默默盯着自己的眼神。那应该是对精心准备的料理是否能得到认可的担心，而非对整人大作战有没有成功进行的期待。莱维相信伊芙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尽管貌似没有太充分的理由当做注脚。何况他可不记得依文啥时候有了未卜先知的预言能力。 就算是用远程监视魔法能够偷看偷听到自己在公寓外与有希的对话，那也得依文有魔力施展那么高难度的魔法才行啊！ 梦梦从现在的样子来看完全就是在为自己担心，害怕自己肠胃出问题之类，应该不会是她使用某些未知道具监视。茶茶丸比没自己早回家多少，加上雷达的范围被超铃音出于其他原因限制了，也做不了帮凶。嗯，剩下的菲特的确是个出色的魔导师，但在莱维记忆中她所掌握的魔法大多是应用于实战的而非情报侦缉系，而且自己的乖女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排除排除，全部排除！ 结论果然只是伊芙单纯凭自己的喜好为莱维准备了诡异至极的料理，依文则是出于个人原因接受了有希搬来的事实、却不介意让这个屡教不改的男人吃点苦头。 总的来说是自作自受吧，明明有老婆的人还在家里养着一堆美少女，如此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生活怎能不遭到天诛呢？只是有希啊，你能够明白莱维为了你所遭受的苦难么？ 八六、梨神之摔？不对，是梦梦的陷阱啊！ “刚想起学园祭还有份企划书要赶，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忙了！” 莱维捂着发腻发胀的胃站起身来，尽管餐桌上还有不少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却一点品尝的心情都没有。或者该说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他有才对，胃里咕噜噜的声音仿佛再增加哪怕一丁点负担就会暴起反抗似地，他怎么敢在这坐下去呀。 “啊……莱维先生……我也想起有点事上去一下！” 梦梦一副非常重要的事情忘记了的样子猛地站起身，紧追着莱维的脚步啪嗒啪嗒跑上楼梯。她旁边座位上的菲特也停下了筷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莱维先生，还是很不舒服吗？” “还好……” 由于梦梦追了上来，莱维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趴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让自己被深秋的晚风尽情吹着，这能令他拼命忍着的呕吐感稍微缓解一些。 “没事的，就算万一发生了意外，我也会帮助莱维先生的，就算拼了性命。” “梦梦……” 被附带公主属性的漂亮少女表白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无论时机还是话里的内容都有点怪怪的，让莱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不过吃了点特殊的食物而已，哪至于说得跟要死了一样夸张？ “在乐园完成之前，怎么能让最重要的莱维先生出事呢~毕竟莱维先生才是‘乐园计划’的核心啊。” “乐园？” “现在还不能告诉莱维先生哟，请稍微再等等，并抱持一点点期待吧！” “喂、喂！” 撑在窗台上的右手突然被一把抱住，莱维只感到一阵柔软饱满的触觉。不断挤压摩擦的某个部位令他顾不上追究梦梦刚才所说的什么乐园了。 “所有的障碍都会由我来排除，女孩子的花园这种东西……可是充满方向的哟……” 胃里仍在翻腾，手臂上的柔软更是令人难耐，生怕太过用力会把伊芙精心准备的‘佳肴’撒到窗外的草地上，莱维只好继续享受着痛并快乐着的奇异体验，同时一边祈祷底下餐桌边的少女们别那么快吃饭收拾好上楼、一边怀疑梦梦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吃错了什么东西，比如媚药之类。 一直呆在皇宫里异性只见过自己父亲跟官员侍卫的深闺公主，该不会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吧？莱维愚钝的大脑又开始朝着完全错误的方向乱窜了。 ＝＝＝＝＝＝＝＝＝＝＝＝＝＝＝＝＝ “嗯？你还真是在工作啊？” 大大咧咧推开门发出砰一声的依文那语气好像认定莱维会做点奇怪事情似地。 “唉，我也想躺着睡大觉，可学园祭眼看就要到了，再不做点工作恐怕凛真的会发飙。到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莱维把手上的鼠标往桌面上拍了一下，屏幕上满满的格子才填了很少一部分，这份学园祭各班级活动情况的表格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做好。虽说学园祭近在眼前，可确定好活动且提交了申请报告的班级根本没几个，这工作根本没必要着急吧？ “是么？那个小女孩能怎么样，你也太宠着这些女儿了。” 从法律上依文这么说的确没错，莱维是远坂家大小姐在成年之前的法定监护人，这是凛的父亲去世前所指定的。 “你不提还好。女儿……怎么凛跟菲特就差那么多？” 是啊，同样是法定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小恶魔系的凛跟温柔系的菲特简直就像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如果凛能向菲特学学该有多好，在菲特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莱维就曾不止一次有过如此的幻想了。 “有什么好的，来了这么久连声妈妈都不叫。” 噗！ 她还没忘记这个事啊？莱维差点忍不住把一口水喷到电脑上，屏幕还好，万一渗到键盘里就麻烦的，虽然他用的是机械键盘，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水弄坏。 “笑什么？整天傻兮兮的！” “没事没事。” “哼！谅你也不敢有。” 吸血鬼女孩的鼻子总是翘得那么高，也不怕走路撞到造成严重伤害事故。 依文走到靠着墙的衣柜前，从里头翻出茶茶丸洗好晾干叠着的浴巾。说起来这也算是她对莱维不满的地方之一。以往家里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不怎么需要进浴室的机器人。依文的浴巾之类全都是直接丢在浴室，根本用不着像现在要用还得记得回房间取。没办法，小屋的浴室设计按照三口之家标准其实算挺大的，但还是不可能把五个人的东西全都塞进去。 “洗澡去了。”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依文那句话当然不是因为期待鸳。鸯。浴什么的才刻意强调。莱维知道她只是对自己习惯性捡萝莉回家的行为表达不满罢了。 原因是浴室太小而且还得好几个人排队？明明在这个家里没人跟身为女主人的依文抢呀。而且别忘了这栋小屋的地下室里还有个神奇的微型别墅，那里头的超大型浴室容纳一个班的人都不嫌挤。为什么不干脆去那洗？莱维幻想着家里的美少女们全都泡进那个大浴池里的情景，他幻想的是那样自己就可以不用排队等洗澡了。嗯，就当是这样吧。 噼噼啪啪的打字声一点都不连贯，甚至半天才响起一声。这倒不是说莱维笨得到现在还使用二指禅甚至一指禅，现代社会里那种生物已经十分罕见，即使不能高速盲打，瞄着键盘还是可以达到让人接受的速度的。之所以工作的进展如此之慢，一来就像开头所说，各个班级的申报不完整、比较零散，实际上需要敲进去的字本就不多。二来莱维习惯性地对学生会事物不大上心，若坐在会长位子上的改个名字不叫远坂凛，他早就跟校方申请让更有支配欲的人担任指导老师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凛这个学生会长当得太出色把每件事都做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毛病，莱维也没可能养成现在这副懒散的习惯吧？ 对，都是凛的错，谁让她那么出色？莱维脑子里想着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一种眼看女儿长大成人独当一面的成就感。尽管话本身听起来怪怪的，绝对不会令被夸奖的人感到高兴。 磨时间在科技高速发展的现代是一件十分简单的活。想想古代什么都没有只能对着窗外一成不变景色发呆，莱维就觉得拥有电脑的确是种幸福。没人监督的情况下在电脑前工作，对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可是非常容易降低工作效率的，尤其这台电脑还连上了网络。 刚打几个字，就‘不小心’点开了网页浏览器的图标。再打几个字，又‘不小心’点开了收藏夹里的某个地址。接着整个人就被打开的页面里那些花哨的字眼给吸引了进去。点开一个又一个条目，在链接的跳转中，时间飞速地流逝。 具体有多快？当莱维还在浏览当天岛内新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洗好澡的吸血鬼女孩的脚步声。他连忙把浏览器最小化到托盘，这样除非依文过来抢鼠标，否则他那副专心工作的样子绝对不会被戳穿。 等到依文换好衣服下楼去，莱维又在网络的世界中花掉了颇为可观的时间。低头看屏幕右下角时钟，才发现貌似差不多该到他洗澡了。 “嗯？死机了？” 眼前的屏幕忽然整个黑掉，莱维心想自己不过是看新闻而已，又没上什么河蟹的网站，更没下载容易夹带病毒的河蟹小文件，怎么突然就死机了呢？而且尽管他绝对算不上电脑专家，好歹熟悉这个操作系统，一般死机都是直接蓝屏然后刷出一堆字符吧？这如果不是左上角还有个光标在跳就令人以为没开显示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搞不懂的就别去深究，莱维准备干脆使用应付电脑死机的终极**重启的。可正当他右手食指即将碰到电源键的时候，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光标突然往边上一移，拉出几个死板生硬的字符。 “？” 莱维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到底算是哪门子死机啊？ “……yukinagato？有希？” 猛然想起在sos团活动室里有希操作电脑时的情景，那不成这是她跟自己的电脑远距离连接上了？可自己的电脑根本没装无线网卡之类的无线连接设备啊！ “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莱维懒得去算这是第几次感叹外星人少女的全知全能，他甚至有种去试试有希战斗能力的冲动。该不会在这方面她也是个绝顶的高手吧？ “浴室？” 那串大概是代表有希的字符后头，在莱维胡思乱想间又多了几个字。浴室？按常理其他少女都洗完澡的现在该是轮到自己了，可今天由于多了个人，记得曾说过让有希排在自己前头。本该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找自己，难道是浴室的热水器出了问题？莱维家的热水器的确有过几次无缘无故罢工的前科，据维修人员说是水压不够之类的原因，总之跟热水器的机械部分本身没有关系，不是他们公司的责任。因为状况出现得比较少，且每次重启一下就能正常工作，所以莱维跟依文这对懒惰成性的夫妻暂时还没立刻更换热水器的念头。毕竟出门去买再找人安装还得预约时间之类，莱维要上班、依文不爱见外人、茶茶丸又要上学，家里其他几位也都没怎么跟普通人打过交道，想想都觉得麻烦。 看样子是偶发性的小概率事件叫第一天搬进来的有希给碰上了？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莱维打开门走出房间，来到浴室门前。 里头果然没听到水声，估计是热水器的问题无误了。 “有希？可以进去吗？” 莱维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他还不至于傻到直接愣愣地推门进去，要知道里头可是一位女生，即便他认为对方能叫自己就是有了准备，还是以防万一小心点好。第一天搬进来就惹出桃色事件，家里其他少女会怎么看自己跟有希？ “请进。” 门内伴随着外星人少女那特有的无机质声线传来啪地一声，浴室门上的锁被解开了。 莱维一直都认为自己姑且算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出门前会再三检查有没忘带什么东西，出门后走出两步会回头看看大门是否锁好，当然在路上也不会忘记确认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应该算是职业病的一种吧，谁让他以前的工作属于稍一疏忽露出蛛丝马迹就可能导致失败甚至令自己与他人生命受到威胁的类型呢？从事保险公司绝不肯接受保险合同的工作的人，到头来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可是呢，也不知道跟转行太久有没关系。莱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渐渐丢掉了当杀手时的那种仔细。比如在学校偶尔会跟不听话在走廊乱跑的学生发生交通事故，这里头即使有莱维嫌太吵刻意压制了感知力的原因，可说到底还是他太过放松了吧？明明近期可以说是十年来危险最频发的一段，怎么偏偏就提不起劲？ 现在，莱维就正正由于缺乏紧张感导致了一起本来很轻易就能避免的意外事故。 得到对方的回应答允然后推门进去，正常情况下有人觉得这不对么？无论从礼貌还是其他角度，莱维都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问题。他敲门了，里头的人应声了。换了随便一个其他人都会认为里头的少女已经做好了面见客人的准备吧？即便会面的地点是连续四个人使用过后雾蒙蒙湿漉漉的浴室。 “有希……！” 把对方当成普通少女，莱维现在承认自己疏忽了。他按照惯常的思维去理解有希的行为本就是一种错误，如果这名外星人少女能够有让自己的行为完美贴近地球人类，她怎么可能还会是平常那副面无表情的玩偶样子？浴室里由于开了抽风机的缘故，上一个洗完澡后留下的蒸腾水气并不是浓密得令人厌恶的程度，但现在的莱维却宁愿上一个洗澡的某位少女忘了开排气扇，让浴室里充满乳白色的热气遮挡他的视线——在他的正前方，名为长门有希的新住户以刚出生时的纯洁姿态静静站在那里…… “有希……” 这种时候，莱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浴巾，没有。” 无机质的眼神一如既往，若不开口就像个娃娃，对于长门有希的这种认知在她的班上貌似已经无人不晓。的确在sos团的活动室里，这位短发俏丽的少女几乎就是个固定的精美摆设。不会叫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却又给那间小小的活动室增添几分色彩。 “浴巾、浴巾……怎么会忘了？” 莱维不敢盯着少女那白瓷般的娇躯，连忙顺着对方的话题开始把手伸到门后。那个地方有一排挂钩，在众多少女尚未迁入这栋小屋之前，依文跟莱维的浴巾就是挂在那的。 “家里的正好到了应该更换的时间，想在路上的便利店购买。” 原来是因为自己用瞬移令她错过了补充日用品的机会？ “你可以事先跟我说的，在便利店附近停一站不会花多少时间。” “忘记了。” 看吧。莱维就是一直无法理解这一点。明明是个像茶茶丸一样被制造出来的生命体，等同于机器人并且是高出好几个次元等级的存在，有希她竟然会把这些事忘记？难道是被自己的失忆症传染了？莱维终于摸到一条不知是谁的毛巾，心想自己倒是怪错了热水器，原来它尽忠职守到有希洗完澡都没坏掉。中断无意义的思考，莱维把手上的毛巾递了过去，眼睛当然自始自终没往正前方转过，所以除了最初的惊鸿一睹，他根本就没什么都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什么都没记住！ “先用这条吧。” 莱维凭记忆中的印象估算着有希的身高，把拿着毛巾的手伸向大约相当于她头部的位置。为什么是头部而非不用辛苦抬手就能拿到的高度？那当然是怕碰到危险的地方啦！想象一下以莱维的身高平移过来的高度，如果往下降太多，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擦过某些突起物……虽说从平常的样子判断，有希在这方面貌似比较抱歉，但仍然具有颇高的危险性呢。 “啊。” 自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还是百密一疏。莱维根本没吸取开门时的教训，他自觉很体贴的动作却忽略了两人间的距离以及手的长度，递过去的毛巾变成了直接曾到有希脸上。那声蚊子叫只能从字眼上猜到包含了惊讶的成分，可随后就是咚的一声重物着地。 “有希，你没事……” 听到有希摔倒，莱维急忙弯下身想把她扶起，这刹那间的变化令他忘了将目光保持在他进门后一直盯着的墙面瓷砖上。 “吧？” 呆了？没错，莱维的的确确地呆了。就跟茶茶丸没了发条、咏春被石化魔法波及那样，整个人保持往下蹲的姿势停在了半空。 之前曾经说过，浴室里的水蒸气并不算重，估计是有希洗澡的时间比较短的缘故，没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把狭窄的空间弄得雾蒙蒙简直呼吸都有些困难。莱维是很讨厌那种湿漉漉的空气，但现在他却有点怀念起来了。 有希洗澡的速度本就很快，加上莱维开门后一忘了关二时间长，浴室里稀薄的那么一丁点雾气已经散得干干净净。 有希坐倒在潮湿的瓷砖地上，平常就已经显得比同龄矮小的身子没了衣服覆盖后显得更加娇弱。既然取了个东方名字，有希的肤色自然是保持了黄种人的特征。不像依文那种带有病态美的苍白，也不像菲特、伊芙跟梦梦她们那种典型白种人的皮肤。那是一种陶瓷暴露在空气中染上淡淡昏黄的柔美色泽，少了点清新、多了些暖意。如果说平常在学校里的长门有希是一位冷冰冰令人难以接近的木偶，褪去衣衫保护的她反倒更像真正属于她外表这个年纪的少女。大概就是沐浴后泛着温热气息的身体驱散了缺乏表情与情感带给她的寒冷吧。 恍惚间发现熟悉少女的另外一面，一直坚持非礼勿视的莱维竟然没立刻移开视线。 浴室里的灯光略显昏暗，这是基于小屋主人的喜好设计的。依文是吸血鬼这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纵使在与莱维的相处中已经改变了许多。比如因为顾虑到莱维的感觉，依文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讨厌流水并坚持每天洗澡；比如因为想跟莱维出门散步，依文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讨厌太阳并最终接受了在白天出门。但不管怎么变，在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上她仍旧保持着种族所赋予的习性。比如小屋内的灯都选择了瓦数较低且偏黄的。而现在的莱维，则就在依文特意挑选的灯光下，静静地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新房客长门有希。 没错，静静的。 有希本就属于紧要情况可以沉默一整天的类型，现在纵使发生了在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少女都无法接受的重大事件，她那双淡淡的樱唇仍然没有丝毫要张开的意思。这算是救了自己吧？莱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还有空去思考，可有希再次救了他是事实。莱维进浴室后被有希赤。身果体的样子弄得心慌意乱忘了关门，万一这会儿她突然兴起想展示一下平常没展示过的嗓音…… 啪。 莱维鬼使神差地用脚后跟把浴室门轻轻踢上。这跟强行潜入的变态色。魔还有什么区别啊！闯入少女正在使用的浴室，而且少女还没把任何一件能稍微遮挡身体的衣服穿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假装失手将少女推倒，最后将门死死锁住以防禽兽行径被人破坏…… 莱维自己都觉得罪该万死啊！把这一幕完完整整写进口供里递给法官，即使不添油加醋也会被当庭宣判至少十年吧？现在最恰当的行为是什么？把浴巾盖到少女赤。果的身体上，立刻转身推门出去并且别忘了再次锁好。在少女平复心情回到房间后诚恳地前往负荆请罪，莱维这不一瞬间就找到了解决方法嘛！ 方法是找到了，莱维也准备照办，可是……身体动不了了！？ 莱维仿佛被有希传染了木偶病，脑子里已经打定了注意，身体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半伸出的手臂也如同变成了浴巾挂钩似地挺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男人本色？莱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专一的人、是个一旦确认了对象就不会对其他异性产生超越友谊好感的好丈夫。以往他也的确曾经经受过一些考验，比如跟梦梦困在清洁工具间内、比如跟铃仙躲在办公室的桌子底下。那两次经历尽管尴尬难堪，他却没有发现自己有像现在这般难以克制地心动。 难道不是么？连身体都不听大脑指挥了，除了自己潜意识拒绝离开以外，还有什么其他说出来叫人可以接受的接受？并非单单僵硬的身体，莱维觉得连被文艺青年称为心灵之窗的一双眼睛都变得不听话了。脖子没法转开还可以闭上眼睛，但现在的他就是做不到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 洗完澡后洁净不染一点尘埃的身体，莱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感叹一句有希原来是穿上衣服显瘦的类型。当然尽管褪去了多余的布料，有希的身材离丰满这个词依旧相差有从麻帆良到学园都市的距离。硬要莱维这个不算花花公子不会甜言蜜语的迟钝男来给个结论的话，有希的欧派属于不大但可爱那一型。明明平常穿着校服就是个洗衣板，这就是反差造成的特殊美感吧！ 有希的腰肢纤细得倍显柔弱，光看这副身体，丝毫无法联想到这是宇宙中最高等生命派驻地球使者。再往下依然是一片不含丝毫杂质的纯洁，由于往后摔倒为了平衡身体，莱维仅仅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湿漉漉的浴室仿佛被名为暧。昧的气氛又染上了才散去的粘稠雾气，莱维欣赏着眼前这位玩偶般恬静动人的少女。他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不管是出于自己教师的职业还是身为一个人的基本准则，但他没有办法。他还从未试过如此得控制不住自己。难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惹人怜惜的少女…… 喀！ 门锁拧开的声音打破了暧。昧中的宁静，莱维像个被偷东西被叫破的小贼一样紧忙把手里的东西扔掉。那块被他抛起的浴巾恰好盖在了有希身上。总算是结束了这堂脸红心跳的生理卫生教育课。嗯，脸红心跳的反倒是教书先生这点没什么好奇怪的，有希从头到尾表现出了一个严肃科学工作者的潜质，对自己身体被看光光没有半点能够从表面发现的反应。 从声音的距离判断是菲特的房间开了门，莱维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让自己的乖女儿发现她老爸原来是个把学生带回家做奇怪事情的变态，即便是误会也不行！ “道歉的话以后会慢慢说，先走了！” 对有希深深鞠躬，投以最诚恳的道歉眼神，莱维在尽量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瞬间消失。他必须感谢麻帆良校长老头的事就这么又多了一件，若非多亏了近卫老头貌似拼了老命的魔法，莱维还没这么容易做到使用瞬移不被身为魔导师的菲特察觉微妙的波动，至少在她走到浴室门口前的那点时间绝对不够…… 叩叩叩。 三声间隔一致的敲门声在莱维离开后一秒响起。隔着门板传到浴室内仿佛能听到回音。 “长门小姐，洗完澡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原来菲特是无意中看到墙上的钟，发现有希在浴室里呆的时间比正常洗澡花费的长了些。体贴的少女担心刚搬进来的新房客会遇到不便，特意走过来问问。 “没有，谢谢。” 有希一边回答一边从湿滑的地上站起来，尤其她光着的小脚踩在水上叫人担心不小心再次摔倒。意外的原因就在这里吧？ 莱维穿的室内鞋制作时有防水性能方面的考量，有希却由于刚洗完澡光着脚才不小心滑倒。不知道经此一事后，莱维会不会想到要去采购一批浴室专用的防滑拖鞋呢？站在一个总被人叫色。狼的成年男子角度，也许保持现状是个更有诱。惑力的主意？ “是这样吗？那打扰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请不要客气告诉我。” 毕竟搬到新地方总会有不适应，从日用品的摆放位置到屋子的结构，对多数人来说都需要一段时间养成习惯。菲特的体贴不知有希是否注意到了呢？ “好的。” 两个少女间短暂的对话结束了，菲特的脚步声从走廊消失，有希则用莱维随手找的一条不知谁忘在这的浴巾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话说到底，什么原因导致明明应该跟茶茶丸一样如无意外永久记忆的人工生命体长门有希忘了在洗澡前去找这个家的主人借条备用的浴巾，恐怕会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困扰着莱维。由于尴尬不好意思去就此问个明白，莱维又如何能猜到有希是被未知的电波干扰暂时性影响了思维回路？ 但莱维想不到不代表有希自己也会像他那么呆，都快被改名多啦a希的万能人工少女换好朴素的睡衣后并没直接推开门回自己房间，而是默默转着盯着浴缸顶上那扇小小的气窗。 “我需要解释，否则……” 有希话音未落，她身前的空气一阵受热蒸腾般的晃动，随后那位今天才认识的跟自己同样短发的少女踩在了浴缸内的白瓷上——难道梦梦也会瞬移？ “非常抱歉！这是意外，请务必原谅！” 连眼神都还没对上，梦梦就一个深深地鞠躬，那样子就像个做坏事被人抓到的小女孩在恳求对方别让自己家长知道似地。 “意外？” 莱维不在，否则他就可以在这个时候充当翻译，告诉梦梦有希那副无机质的表情底下是对她的怀疑。 “是的！尽管这么说好像在推卸责任，但真的一切只是意外，生气的话就请责备我吧，只是不要对莱维先生……” “跟他无关。” “呜……” 诚恳的道歉被人面无表情地打断，梦梦好像突然被贴上了‘时刻受惊吓’标签似地脖子一缩身子也跟着变小了。站在浴缸里发出小动物被欺负又无力反抗的声音，难道这是新形态的恶人先告状么？ 为什么说恶人？莱维或许由于身为男人很难在光。溜。溜的可爱少女前保持正常冷静的思考，总强调自己不懂地球人情感理论上应该还没羞耻心的有希却是穿不。穿。衣服都不影响判断。早在洗完澡发现没浴巾时，有希就升起了疑惑。如果按照茶茶丸的说法，有希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数据出现了偏差，有部分遭到干扰被篡改成无意义的垃圾资料，这些垃圾资料恰好挤占了本应该驱使她在进浴室前先去找莱维依文借浴巾的部分。当时她出于没明白自己应该羞涩的原因，把这项相对没那么重要的事情摆在了后续处理进程中，首先找到莱维拿更迫切需要的浴巾。结果就导致了浴室桃。色事件的发生。 光凭这一点，有希再未经过详细调查的前提下仍不会无端端怀疑到梦梦头上。可接下来梦梦的行动，无疑就是班门弄斧自爆罪行了。 莱维为什么会呆望着果体的有希而不采取其他更好的措施避免尴尬与误会，这里头其实半点都没有色狼啊变态啊h啊之类的因素。不要怀疑哟，别看莱维总被凛污蔑，他实际上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呀！稍微推敲一下，就会发现在众多美少女坏绕间仍旧专注在依文身上的莱维，的确是个不为美色所惑的忠诚丈夫吧？尽管有各种各样的情况不断在拷打他的感情，比如伊芙比如伊芙又比如伊芙，至少他现在还没做出过背叛依文的行为。怎么可能忽然就兽性大发对有希有了妄想？ “其实我本来正好在房间里试验姐姐的一些道具，就是因为发觉影响到了长门小姐你，所以后来才跑到外头去想说离远一点。谁知道又离浴室近了点……” “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 “咦？你认识、不，知道我姐姐！？” “嗯，知道。” 梦梦的扯开话题计划貌似成功了。会有人以为她真是诚恳的在道歉没动过其他歪心思吗？如果有的话，那只能说她平常的伪装太成功了。梦梦表面上看似是对自己的失误非常懊恼，实际上她尽管有道歉的意思，估计只是为了让对方不追究自己做过的事罢了。那本就是预定好的计划，怎么可能真像嘴上说的那样是个各种巧合交织的意外呢？实际上确实世界上充满了意外，并且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发生不断上演离奇度爆表连最出色编剧都构思不出的戏码。可当这些巧合评分到七十亿人里，那概率就变得小到几乎能够忽略不计，否则怎么叫巧合？ “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戴比路克的银河系第一公主，父母为戴比路克星的王与王妃，有两个妹妹，你是其中最小的妹妹。” “嗯嗯，好厉害！莱维先生说过长门小姐也是来自太空，果然没错呢。” 天真小女孩的语气和表情，梦梦不经意间把自己的心理年龄降低了一大截。说实话，倒是这个样子更符合她可爱系的外表，尽管与她的姐姐一样是宇宙公认第一美貌的戴比路克王妃的女儿，或许由于发育尚未成熟的关系，梦梦还没具备她姐姐那般令人难以抗拒的纯粹美丽，所以特意靠可爱来给自己加分吧？当然，她的未来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呢。 “有相关的资讯。” 有希淡淡地回答，像个不参杂丝毫个人情感的人工智能，其实她本来也就属于那个范畴，即使莱维并不那么认为。 “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的一些发明有值得深入研究的价值。” 说着，有希的眼睛看向梦梦手里一个小圆盘型的物体。 “嗯嗯，是呢！姐姐很聪明，也很喜欢研究，虽然总是发明些很奇怪的东西，但都很有趣哦！这个当初她说是能够控制人体机能的装置，具体有什么作用因为姐姐那时候正好有事没说清。我本来只是想试试看到底怎么用有什么用，结果误伤了莱维先生……” 梦梦一脸懊恼地低下头，她这副样子出现在莱维面前的话，即便知道是让自己动弹不得的元凶，恐怕莱维也没法继续责备她。光凭演技这一项，说不定梦梦就足以进军电影界横扫各种奖项，再配上她亲和力极高的可爱面容，真的踏入演艺界也许会超过尤娜在这方面的成就成为新的世界级偶像？ “是吗。” 梦梦偷偷从低垂的刘海间窥视有希的反应，可惜即使她自负察言观色水平远超同龄人甚至远超这个星球上大多数的人，对面的少女根本就没有可以称之为‘颜’与‘色’的表现供她分析参考，连貌似疑问的话语里都不带有疑问的语气，她真的感觉到有些棘手了。 大概这次确实鲁莽了。梦梦真的有些后悔了，虽然她自认为出发点是好的，但才刚见面还没摸透对方心理就行动，太冲动了些吧？ 八七、依文，这种惩罚……咳…… “嗯，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够原谅。” 这种情况下不停道歉就是最好的方法，梦梦其实一开始就是打了这个主意。现在见扯开话题一阵有绕了回来，当机立断继续原定作战计划。 沉默，梦梦的道歉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对方一句话都不说才是最难应付的。到底该怎么办？再找个别的话题扯一下缓和气氛？从刚才的经验看貌似没有太大的作用，说不定还会不经意间牵扯出其他的破绽。梦梦明白有时候说多错多，可一句话不说两人在这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说点什么，赶紧说点什么吧！梦梦尽量做出最温顺最无辜的眼神，就差没像漫画里的大眼美少女那样水汪汪地眼泛泪光。之所以如此都怪有希一直用那双无机质紧紧盯着她。嗯，倒也不能说‘紧紧’，因为梦梦根本没法从那双眼睛里找出哪怕最细微的一丁点波动，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准备做什么到底有没有被自己糊弄过去，她还是首次这般地缺乏自信。 梦梦的感觉这回倒是错了，有希盯着她不过是出于‘跟人对话时要看着对方眼睛’这个不知何时从哪本书里读到的知识罢了。而之所以一言不发，也是由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原谅？在有希自己的角度，她不认为梦梦有必须得到自己原谅的地方。她与一般少女不同，还没领悟到被非恋爱关系的男人看光光得生气甚至悲愤欲绝。可要说完全不在意，那却同样是不可能的。 菈菈发明的道具竟然可以干扰自己的思维运作，而且仔细一想，那好像已经不止是干扰了。有希确定方才跟莱维发生的状况是面前这位粉红短发的少女公主有意为之，是计划，最终完美实施了的计划。如此看来，那个道具其实已经能够定向影响自己的思维系统。即便以后稍加注意就可以避免再次发生同类事，有希还是有些在意梦梦所拥有的其他东西。从自己储备的资讯中可以知道，那位热衷于发明的银河第一公主，所发明的道具数量不计其数，并且都有令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特殊功用——好坏不论。 这位名叫梦梦的少女对自己和莱维做出那样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有希想不通，除了同学们常说的恶作剧外，她想不出梦梦有什么理由要设计让自己的身体被莱维看见。有希回溯着曾经看过的一些小说，最后在归类为言情的那部分中找到的可能的答案。 靠暧昧事件提升自己跟莱维间的好感度以期尽快达到竖棋的标准？有希这个猜测的对错姑且不论，她到底看了些什么小说更令人感到忧心啊。该不会是二中全体学生里还没几个达到合法观赏年龄的某些‘电子小说’吧？ 莱维以后需要头疼的问题，貌似无意中又多了一件，可惜他现在还没发现。 “唉？” 仿佛承受了漫长ct检查的梦梦觉得自己与之对视的双眼都快要散瞳丢掉焦距了。事实上她的感觉并没有错，直到听见赤脚踩到地下水渍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接着就发现有希已经转身走向门边。再接着就是开锁以及转动门把的声音，再在接着…… 走了？ 梦梦有点搞不清状况。这算是怎么回事？是觉得不愿原谅但又拿自己没办法？当然，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就被她给扔掉了。梦梦虽然不认识有希，可在这个家里就数她跟莱维聊天的时间最多——依文除外，比莱维的乖女儿、多年不见却由于话比较少、其实在梦梦看来是容易害羞的菲特还多。 梦梦几乎在家一有机会就会跟莱维随便找个话题攀谈几句，这倒是给有时候会无聊不知干什么好的莱维多了点乐趣。而她也从这些对话中陆陆续续了解了许多平时自己见不到的地方所发生的事。关于有希的一些资料，梦梦早就从莱维口中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个大概。 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的与有机生命接触用人形终端，这就是长门有希。梦梦身为银河之王的女儿，对资讯统合思念体这个又怪又长且极端缺乏实感的名词还是听说过的。 茫茫宇宙中存在着无数的资讯，这些资讯无意中相互结合最终所产生的意识，就是名为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生命’。没有实体，依靠撷取其他资讯以进化。梦梦曾经从她姐姐乱扔的书本里读到过相关的知识。对于思念体的能力她也在过去向其他人询问中得到了一些片段，否则光靠随便翻个姐姐制造的道具，又怎么可能如此准确的达到干扰有希思维的目的？ 不过现在看来，一时兴起的冲动貌似惹上了麻烦的对象呢。 梦梦发觉自己果然还是个尚未足够成熟的孩子，纵使认为自己的初衷对大家都好，别人能否理解可难说。没被发现也就罢了，刚事发即被现场抓包，梦梦担心这会给有希留下不好的印象妨碍以后这个家里大家的良好气氛——虽然这个家里她本就有个说不上关系好的伊芙。 “唔，以后要注意点了。” 已经发生的事再去懊恼毫无意义，尽管老套，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句话的确是个真理。梦梦稍微纠结了一会，就放开了怀抱。她已经开始算计以后该如何跟有希接触，首先弥补这次事败的裂痕，然后再变成朋友吧！ 在某些方面不断令莱维惊讶于其超越年龄成熟冷静的聪明少女，实际上好像是个连什么是真正朋友都还没搞懂的小女孩。这大概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梦梦的自我评价十分准确？这位银河之王的女儿，终究还是太缺乏与姐妹外的同龄人接触了，生长在深宫的公主，大概都需要经历这么一段吧，就比如当初刚成为吸血鬼的依文…… “睡觉！” 莱维洗完澡回到房间查看工作进度这段时间一直把枕头垫在脑后靠床上坐着的吸血鬼女孩突然蹦起来喊了这么一声。吓得莱维本想点‘关机’的手一抖，按到了重启上。 “今天怎么这么早？” 无奈地等着电脑重启后才能再关，莱维基本算是个爱惜物品的人，直接按电源键这种暴力行为至今除了死机还没试过。 “哼！” 依文貌似又傲娇了？莱维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她一眼立刻把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该不会在浴室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吧？鉴于这只吸血鬼女孩过往的习性，这个可能性貌似有点大啊。 “干嘛……”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莱维听来无比地耳熟，刚好不容易关掉电脑的他立刻猜到依文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魔法药剂。不会是想在这跟自己玩夫妻打架吧？别看在别墅内对全盛期的她毫无办法，除了别墅以后即便手上有充足的魔法药剂，依文也该是反过来拿自己没办法才对。 “喂！你……” 突然一股力量硬生生将莱维拽了起来，仿佛看不见都手扯着他的手腕，莱维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仰面躺倒在床上。还好有柔软的床垫加厚实的枕头，否则这一下就够普通人头晕眼花好一阵的。 “吵什么吵，大惊小怪。” 恶人先告状得如此坦然，世界上除了依文还有几个？用魔法把人折腾了还不许抱怨，莱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刚才他还在电脑前头，万一她没控制好把电脑弄坏了，明天回学校凛还不跟自己拼命？那位魔术世家的大小姐魔术水平姑且不论，对电子设备不精通这点倒是十足十像个专注于神秘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别说电脑，连电视机录像机这类最最最基础的家用电器到了凛手里都能变成高精仪器，半天连打都打不开。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吧？反正莱维当初花了挺长时间才相信那个远坂家的小女孩真的搞不懂而非卖萌，按照凛的这个特点，莱维正在弄的那份表格她自己百分之九十没留备份，这边电脑要让依文弄坏，麻烦可就大了。 “我一直没提，你就当今天的事过去了？又带女孩子回家呢，这次还是你学校的学生连校服都没换掉。诱拐？师生恋？还是你想好了什么其他借口解释？” 依文一个翻身跨坐在莱维身上，鲜红的小舌头说话间无意舔了舔嘴唇，怎么看怎么像某些爱情动作片里饰演强势角色的女演员。当然，如果哪家爱情动作片公司胆敢启用外表像依文这样的演员，他们上到老板下到片场员工保证都得到监狱里蹲着去。 “谁想借口了！” 上百年的老夫老妻，莱维又怎么会被依文的样子迷惑？尽管吸血鬼女孩跨坐上来的时候小屁股正好压在下身的河蟹部位，莱维敢担保自己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反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话说清，明明是为了学生身心健康着想的好事竟然被说成必须找借口搪塞，这可不能容忍啊！ “有希的事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我这不是一来为了合作方便二来觉得她一个住不安全么。” “我怎么知道她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句绕口令似地话一出口，依文好像差点不小心咬到舌头，狠狠瞪了莱维一眼叫莱维大喊冤枉。又不是我教你说的。 “你们的合作我没意见，她也的确给了你一些帮助，这点我很感谢。可要说一个人住不安全，她这样的日子都过了好几年吧？怎么偏偏现在才觉得不安全了？难道自己呆在保安良好配套设施齐备的高档公寓里还不如跟深山老林荒屋的色狼住一块？别以为我平常总是逃课就不了解现代女学生的想法，还是你想说麻帆良的女生都特殊，跟你们中央区的不同？” 依文傲慢的眼神仿佛审判犯罪下属的女王，若被她嘴里那些同学们见到，多数会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开口吧？但对她无比熟悉知道她是嘴硬心软突出代表的莱维，只觉得这样的依文格外可爱而已——强调一下，莱维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大m什么的，他单纯清楚别墅外的依文没法对自己做什么罢了。 “以前是无所谓，那时候没人知道长门有希是谁，知道的也只当成顶多太少言寡语了点的普通女学生。但现在你也知道，最近我还想忽然成了麻烦吸引器，难对付的家伙一个接一个，我是怕连累了她啊。” 依文说的还真没错，莱维这个不论是否借口，起码的确是他刚刚才想到的。可话说出来后，他自己也觉得好像是那么个道理。与其让有希独自一人又被迁怒偷袭的可能，还不如大家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嗯，果然是明智的决定。莱维躺着点点下巴，他觉得自己应该潜意识里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才在今天突然兴起邀有希搬来自己家住的。 “点头？点什么头啊！笨蛋！” 莱维的样子落在依文眼里简直就是不知悔改还得意洋洋故意气自己。她举起手里攥着还没用完的魔法药剂，正准备放个魔法帮他冷静冷静却又升起了一丝疑问。 “你，该不会又碰上什么麻烦的事了吧？” 真敏锐。自己到底哪句话里露了破绽？莱维这会儿可不敢有半点反应，他连瞳孔都努力控制着不叫依文看出变化。风见幽香的事，他暂时还没打算让依文知道，尽管上一次的受伤入院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继续追究。 “最近的麻烦还少么？未雨绸缪总不算错吧。” “哼。” 依文习惯性地皱了下小鼻子，貌似是接受了莱维的说法。 “长门有希，我倒是的确对她有点兴趣。” “兴趣？” 这话听得莱维有点莫名其妙，女性对女性有兴趣是什么意思？难道认识了辉夜后，依文被在耳濡目染之下被她灌输了那些奇怪的知识？要知道即便依文自己也爱看漫画动画之类，她还从没接触过辉夜收藏的那类重口味读本啊！ “白痴，你想哪儿去了！” 不愧是百年夫妻养成的默契，光细微的一点表情，依文就看穿了莱维的想法。她失笑地白了自己身子底下这个男人一眼。 “我是觉得她跟茶茶丸有点像。” 说出的是茶茶丸的名字，其实依文是泛指她所有的人偶。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自由，加上有了莱维这位伴侣，依文已经不在依赖自己制作的各种人偶来填补空虚寂寞。身边只剩下茶茶丸一位从者的她，即使被魔法世界的一些人当面见到，也很难联想起以前曾有着人形使的称号。 “像茶茶丸嘛……” 莱维早就有类似的想法，只不过…… “茶茶丸比她幸福。” 没错。虽然这话由依文自己说出口听起来像是在炫耀，她作为主人远比其他‘善人’更称职，莱维可以肯定。 “搬过来也好……这不是在夸你，别给我会错意了！” 依文难得脸上红了一下，大概是怕莱维得意忘形吧。其实莱维根本没想到依文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有希。是出于人形使对木偶的垂怜？莱维不认为依文会给予他人如此软弱的感情，说穿了就像梦梦所说的一见钟情，缘分吧。莱维想起了这个听着有点老套的词。 “嗯，你能这么快接受有希我是很替她高兴啦。既然都说开没事儿了，麻烦咱们的吸血鬼小姐从在下身上下来呢？电脑刚关我连u盘都还没拔下来。” u盘啊、记忆卡啊、乃至光盘，这类外部存储介质说实话按照岛上学生们的习惯用得并不算多，起码频繁度比外界的同龄人少。听起来好像岛上的学生比较特殊？说穿了其实非常简单，造成这种区别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所生活居住的地方只是个孤悬大海的小岛。 学园岛由于地方小又独立且封闭，不用花费太多资金跟人力物力就足以搭建起比外界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都优质的宽带网络。 嗯，没听错，就是小。别看学园岛由居住了两百三十万人口的超大型学校研究所生活集合体学园都市，跟学园都市并列、人口过百万占地甚至还稍微大点的麻帆良学园，以及两者间的中央区三大部分组成，表面上光看介绍觉得貌似庞大乃至宏大。实际仅仅因为把学园一词放在前头修饰才造成了理解上的错觉误区。 诚然，单单与其他国家其他城市的常见的学校集合地区譬如学院路啊、大学城啊，与这些相比，学园岛毋庸置疑排在世界最大学校聚集区的第一位。可即便第一，也不过是在特定前提下的第一。要知道就在学园岛附近的某个辽阔大国里，就遍地都是人口过千万占地过万平方公里的庞然大物。这么一比，学园岛的‘大’就感觉没什么值得夸耀了吧？ 地方小加上有学园都市这个科技实力与外界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科学界代表，建立了个不错的宽带网又有何难？有如此优良的网络环境，学生们多数都懒得携带各种存储设备，直接从网上发送或存储在网上绝对更加方便快捷又安全。 可惜，莱维的共事对象偏偏是对电器操作熟练度无限趋近于零的远坂家大小姐。让她学会开电脑跟浏览文件已经废了不记得多长时间多少工夫，莱维在那以后还哪有心情和精力去教她上网？所以说，对象是凛的时候，还是u盘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比较可靠。 “那种东西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也无所谓。” 莱维记忆力不好容易丢三落四，可依文对自己在记忆方面却是非常自信的。也对，记忆力不好的人首先就失去了成为优秀魔法师的资格。想想吧，那些又臭又长看着眼花读起来拗口别扭不小心就容易咬到舌头的咒语，把这些统统准确无误的记录在大脑里且必须保证随时随地没有延迟地取出，身为最强魔法师自认没有之一的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怎么可能对记忆没自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世界上总是不缺特例个例，在他人眼中比依文更强堪称最强的thousand－master纳吉－史普林菲尔德，就是个记性不好弄得后来还被魔法学院开除的典型差生。那些阅读着书本憧憬thousand－master英姿的魔法世界怀春少女们，又谁能想到其实纳吉每次施法还得先翻阅随身携带的小抄本？ 纵使这样，他还是成功将依文封印了。别的不提，纳吉光这临阵抱佛脚的本事就令莱维叹服。要是自己能学会多好啊？学会了再教给班上的学生，以后每次期中期末考试自己班岂不都能稳拿第一了？莱维可不是没有过这种念头哦，为此他还专门找过阿尔呢。当然结果不如人意就是了。 “好吧，那你明天早上千万记得提醒我，万一忘了就当真教师失格了。” 莱维认命了，他不习惯把自己的事交给别人，他不喜欢那种不在掌握中的感觉，即便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细节。不过对象是依文嘛，百年的老夫老妻，怎么可能信不过呢？ “不过，你到底要干嘛？” 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依文娇俏稚嫩中透着冷艳的脸蛋的确永远不会令人厌倦，但莱维此刻更在意那只举起的小手里用指缝夹着的几根试管。 透明的试管一头塞着软木塞子，里头装满花花绿绿的不明液体。学不会魔法的莱维不懂那里头具体什么成分包含哪些原理跟定律，但魔法药剂的作用他可以说比其他人都要清楚得多。毕竟被封印后的依文想施法就只能靠这些小试管里头的东西帮忙，其他魔法师用不着也做不出如此随意挥霍的魔法药剂。 “呵呵，你猜？” 小猫扬起爪子有时候其实挺可爱的，尤其在确定小猫根本伤不到自己的情况下。以往只要不在别墅里，莱维都乐得欣赏依文气急发飙的样子，依靠魔法药剂施展出来的法术，还不至于威胁到他。虽然围观萌系小萝莉在眼前蹦来蹦去貌似是个恶习，莱维从来不去否认。 可这次依文的表情怎么就有点成足在胸的意味？要知道自己在麻帆良那死老头的帮助下比以前强了许多，同等条件下对手更强了，依文哪找来的自信？ “一点提示都没有怎么猜？电视上的竞猜游戏都没这样的。” “要提示么？看好了哦。” 依文拿着试管的手升起一团乌黑的雾气，随后迅速扩散全身，这个情景莱维早就再熟悉不过…… “突然用幻术干嘛？” 雾气散去后再次出现的就不是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了，而是依文正常长大后的样子，金发碧眼、丰满却又纤细，充满魅惑的成熟女性。莱维那个问题纯属多余，见到依文现在的样子，他要是再没猜出来，就真是傻瓜白痴笨蛋无可救药了。 “哼哼，让你没力气去干坏事！” 用幻术长大的依文，并没有同时用幻术变出符合现在身体的衣物。一个赤。裸的成熟美女跨坐在自己的丈夫身上，除了那些少儿不宜的事还能干嘛？听依文话里的意思是想靠这种方式让莱维没心思也没力气去想家里其他少女？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算是优厚的福利吧？ “喂，好歹让我先……” 莱维用不着继续说了，他的居家服在依文手上最后一支试管消失的同时被剥离躺到了床边的地上。变身吸血鬼女王的依文洁琳用跪在柔软床垫上的双膝微微提起身子，对准某个不知不觉中坚硬起来的部位缓缓坐下…… ＝＝＝＝＝＝＝＝＝＝＝＝＝＝＝＝＝ “你说八云紫那么费心费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哎？是、是在问我吗？公主大人。” 远坂家的二楼原本空置现分配给辉夜的房间里，铃仙正埋头在书海当中，突然被自己的主人问到，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除了你还有别的因幡在么？” “没有，公主大人。” 辉夜听到这在心里叹了口气。铃仙就是这样，太容易认真的性格有好有不好。好处嘛，就比如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入乡随俗地开始学习当地的各种知识。正如她在看的那本书，里头介绍了世界各国各民族的风土人情，尽管辉夜从没起过环游世界旅行的念头，铃仙多看看多学学对总算是有备无患。可太认真的铃仙却不是个平常闲聊打发时间的好对象。其实辉夜家有只小兔子更适合给自己作伴，但当初召唤铃仙时需要的是她的战斗力以及其他方便的能力。 如果能多召唤几个人过来就好了，辉夜想起家里那位智者。如果有她在，自己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去应付整天神神秘秘的八云紫。倒不是说辉夜的笨，传说中的那位辉夜姬，开始个玩死人不赔命的狠角色呢。但早已习惯了neet生活的辉夜，现在根本懒得动脑子应付别人。今天要不是八云紫主动找上门，她估计就呆在家玩一整天游戏了。可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心事，原本喜欢的也会变成懒得去做，即便辉夜这根本不算什么自己的心事。 回到家吃完饭上楼后，她本想开机玩阵游戏，后来又打算开电视看会儿新番动画，然后是从书架里翻本还没读完的漫画。结果这些她统统都没做，坐在床上一发呆就是两个小时。该不该谴责不死之人的奢侈浪费呢？两小时对每天奋战到深夜的应考生而言到底有多么重要，想必辉夜从来不曾了解过吧？拥有无尽生命且已经活了千年以上，辉夜的概念里发呆两小时跟普通人愣神几秒估计是等同的。 “我觉得……八云紫应该是担心莱维大人的身体吧？” 铃仙的回答打断了辉夜的思绪。嘛，那种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打断就打断了，没什么不好的。 “担心那个男人的身体？我看她更担心的是那个男人的心吧。” 铃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头表示不明白自己的主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对，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生化兵器，在从战争中解脱出来后又一直呆在辉夜那座除了女性就只有兔子、连兔子都全是雌性的竹海中，铃仙不能理解辉夜的话才是正常的，否则她肯定偷看了自家主人私藏的书！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身上被施了什么魔法，实力突然提升了那么多。八云紫担心的大概就是这种魔法会否对精神方面造成影响吧。毕竟多数强化人体的东西都会带来对等的副作用，等价交换这个原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成立的，对吧？” “嗯嗯。” 铃仙见辉夜望向自己，连忙点头肯定。这倒不是敷衍，她摸了摸裙子内侧兜里的口袋，那儿正放着几瓶副作用强大的强化药剂呢。名为国士无双的药剂虽然服用后可以大幅度强化各方面的能力，但服用过多的话就不止是副作用那么简单了，失去生命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个世界里我们不懂的东西还真多，魔法师、魔术师、还有魔法世界，起码麻帆良的魔法师就有点独到之处，竟然能令那个男人进步得如此之快……” 能在麻帆良校长的位子上一坐多年，近卫老头当然有独到之处了。可辉夜对他的夸奖却是搞错了地方，即便近卫老头本人是有数的高强魔法师，也没达到能打破常规的境界。就算是用秘法帮莱维找回失去的身体记忆从而提高战斗能力，已经令他累得半死这会儿正趴在床上起不来呢。这还仅仅是身体对技能与习惯的记忆，要帮莱维找回关于人与事方面的记忆，凭他现在还做不到。否则很多人都用不着犯愁了，大家一块高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就好。 “呜……公主大人！我会努力学习的！” 唉呀，铃仙貌似误会了？望着铃仙那副乖乖好孩子发奋读书的样子，辉夜笑了。太认真的性格也不坏嘛，她心想。 “那就加油吧。” 既然她这么想为自己做点什么，那就让她去做吧。辉夜微笑着走到铃仙跟前，兔耳少女抬起头认真地回了一声‘是’，那双绯红的大眼睛中透着一股欣喜。 此时的辉夜身边没有其他人比如莱维的存在，还真有点可惜。平常的冷美人摸样的确令人惊艳，但若是被莱维见到她难得一见的温柔，是否还会毫不动心像块木头呢？ 既然是难得一见，理所当然也不会维持多久。辉夜脸上温柔的光芒很快散去，只见她好像侧着耳朵听见了什么，眉头皱起。 “呃，铃仙，学习这个世界知识的事儿一会再说。凛那边好像又跟电器较上劲了，你去帮帮她吧。” “咦？凛又……好的，我立刻就去！” 好歹曾经是自己主人的master，给人很礼貌印象的铃仙却直呼其名。尽管是凛自己让铃仙别用远坂小姐这种听起来不习惯且把人叫老了的称呼方式，可莱维做同样的尝试结果不是失败了么？从这点上看，八云紫说莱维容易令异性对其产生好感也许是正确的？如果是真的，那究竟是多么叫人羡慕嫉妒恨的特殊体质啊，只可惜他本人不单没意识到这点，貌似还会嫌麻烦呢。真是该死！ 铃仙放上手上的书、合上桌边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站起身对辉夜微鞠一躬后转身推开门往楼下跑去。远坂家大小姐不擅长一切需要用到电的道具已经被这个家里的两位新成员所熟知，从这个时间点猜测，那位大小姐应该是在煮咖啡吧？虽说凛是红茶爱好者，晚上学习或工作的时候还是需要咖啡提神的。同理辉夜玩游戏之类弄太久也会偶尔想喝杯咖啡，万一咖啡机被凛给弄坏了岂不麻烦？铃仙动作如此之快，就是基于这样的考量。要知道远坂家的大小姐，可是连录像机都能折腾成爆炸物的狠角色啊！ ＝＝＝＝＝＝＝＝＝＝＝＝＝＝＝＝＝ “怎么一副腰酸背疼的样子，昨天晚上‘操劳’过度？” sos团活动室里其他成员还没推门就坐，暂时不用开启卖萌系统的超铃音抓紧时间对莱维展示她的小恶魔本色。 成天呆着面具披着羊皮，她的日子应该也不轻松吧？莱维这么想倒不是同情，超铃音的诡异行为本就是百分百带有不纯洁目的，他怎么可能对潜在的犯罪者施舍同情？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叹一声自己身边常出没的女孩子们都没法享受少女的青涩年代罢了。嗯，春日除外，她绝对是放纵享受过度的典型代表，已经到了可以做反面例子在课堂上引用的程度。 “去，好好一个小女孩怎么像个怪大叔似地，别教坏了我家有希。” 莱维瞥了惯例坐在角落看书的文学少女一眼，那句‘我家’纯粹是因为有希刚搬到自己家住下意识带出的，本人根本是顺口没去在意，但这就可以天真到以为不会被非卖萌状态貌似想要尽情抒怀的超铃音抓到？ “哦？‘我家有希’？原来你们两个不知不觉中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呀？难怪呢，原来昨晚上不止依文同学还有‘你的’有希一块啊！该说辛苦还是幸福？果然是个萝莉控怪大叔！” 噗，莱维听了这话都快吐血了！什么叫萝莉控怪大叔？自己年龄上被叫大叔没啥好抱怨的，可萝莉控明显属于赤|裸裸的污蔑啊！ 的确，依文外表上是有那么‘一点’可口萝莉的感觉。实际上按辈分她能当全人类的曾曾曾曾曾……祖母这个事实虽然多数人不知道，但确确实实存在呀！而且莱维每次跟依文进行小孩子绝对不可以知道的亲密交流时，那只纠结于自己几百年长不大幼女体型的吸血鬼几乎无一例外都会用幻术变成成年后应有的体态——这些头疼的就是没法跟超铃音解释，哪有老师跟自己学校女生讨论夫妻生活小窍门的？ 让我们再来看看正用百分百好学生端正坐姿读书、两耳不闻桌边事的有希。外表比普通高一新生稚嫩点的她好歹已经踏入了高中的门槛，而且身为外星的智能什么什么生命的她，实际年龄可是有……三岁？ 莱维赶紧拍了一下脑袋恢复清醒，有希多少岁这种深奥的问题跟自己有何关系？自己根本就跟她没有任何超过普通朋友以上的交流吧？ “别把有希扯进来，被人开玩笑胡乱配对最后莫名其妙成真这种游戏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莱维对自己的聪明十分满意，差点就被超铃音给绕了进去，这不最终还是成功脱出了嘛！ “不流行？我怎么觉得那是学生之间永恒不变的定律呢，班上有一对我听说就是上学期被同学们开玩笑打趣最后结合的哟。” 结合什么的，用在懵懂初恋的初中生身上太超过了吧？莱维主动忽略了身为老师听见本校初中生非纯洁异性关系的事实，他脑子里想到的是自己年纪那个明显的反例——冈崎跟杏被某些同学私底下称呼为夫妻很久了，怎么就没见他们两个有丝毫进展？自己班上那位班长对冈崎有点意思莱维是知道的，可总不好身为老师去干撮合学生这种事吧？不闻不问装傻已经是开明老师的极限，再越过就是失职的严重行为。另外从最近的流言中，莱维发现冈崎好像对一个因病留级的女生格外照顾，这算是出轨么？ 八八、凉宫春日的妙思=团员们的灾难 “总之我跟有希是纯洁的师生加同社团朋友关系，你就别打制造谣言引发混乱的主意了。” 身后好像射来了一道目光？莱维侧身看过去发现有希还是一如既往地埋头书本之间，大概是错觉吧。 “哪有制造混乱，你太低估自己了。如果说其他老师包括鬼冢老师在内被发现跟女学生暧昧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就是唯一例外吧？跟咱们的美人大小姐学生会长的绯闻我可是入校第一天就听说了哦，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嘛。” 你到底期待发生什么？莱维觉得还是不要细问的好，生怕万一听了超铃音的妄想蓝图晚上睡觉会做恶梦。 叩叩，就在莱维发愁该如何把超铃音的注意力转开以免危害自己的睡眠时，上天恩赐般的敲门声响起了。 “请进。” 莱维怀着愉悦的心情说出这句话，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去开门，尽管活动室这扇门本就没有上锁，从外头一拧一推就能进来。 木门打开后出现在莱维面前的是sos团唯二男性成员中的高一新生阿虚。其实这在听到敲门声时大家就已经猜到了。毕竟sos团内拥有敲门才进屋好习惯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正呆在屋内，结标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入，春日更时常会用踹的之类缺乏淑女修养的方式，剩下还有点正常人礼仪概念的就只有团内貌似最普通的阿虚了。为什么用‘貌似’？首先，能被随手就抓齐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跟超能力者的匪夷所思美少女凉宫春日挑上就够令人怀疑他是否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其次从sos团创立至今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莱维却仍未知道外号阿虚的少年真名为何，难道这不算是一种奇迹么？ “老师。” “阿虚，今天来的有点晚，值日么？” 莱维顺手、不，顺脚把阿虚打开的门踢上，他是个男人，就没必要去在意什么淑女的风范之类——春日该不会其实被他教坏的吧？ “是值日，不过不是我而是春日。” “哦，了解了。” 点点头，莱维送出一个同情的笑脸。被值日生抓去帮忙的可怜少年摇头叹气地接受了。 “请。” 在阿虚把书包挂到墙边架子上后，换了副面孔重置了内部系统的超铃音腼腆的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莱维好奇地扭头看了眼身后柜子上摆着的电热水壶，他隐约记得自己进来时正见到超铃音把电源插上打开开关，难道那时她已经预料到阿虚会正好在烧完水后进屋？ 巧合吧？尽管超铃音多次宣称自己来自遥远的未来，且的确掌握着许许多多远远超越时代、甚至看起来比学园都市更先进的科技，但她还从未拿出过真正能表明未来人身份的证据。何况每次说到这件事，超铃音都是一副爱胡闹小女孩的调皮样子，这令莱维没有半点实感。 不过穿越时间这种听起来异想天开的事要说绝对没可能做到，莱维倒是还不至于那么古板。自己都能穿越空间的屏障了，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把空间换成时间？说到底，还是超铃音太不正经了，你看当初有希跟莱维初次见面时所说的那堆奇闻怪谈，他就基本没有质疑过嘛，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区别对待哟。 “莱维老师。” 超铃音这声把莱维叫得浑身不自在，声音模拟地越甜美，只会令熟悉她本性的人越觉得诡异罢了。不过起码莱维还不担心这位怪怪的女孩会干出在茶里下毒的事，所以为了避免她这副面孔再接近自己，莱维连忙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 好烫。 既然是倒茶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乖乖坐着的看书好孩子有希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杯。虽说莱维总觉得超铃音貌似有意在接近阿虚图谋着什么，被称为麻帆良最强头脑的少女想什么岂是莱维这种愚钝的家伙能看透的？ “要做点什么么？” 莱维见超铃音忙着去收拾活动室里被春日前一天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庆幸不用继续被她骚扰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无聊了。 “玩这个？” 阿虚心领神会地从背后书柜里翻出棋盘跟黑白两色的棋子。为其这种高深的游戏他们离学会还差很远，但当成黑白棋玩也一样能打发时间——在春日疾风骤雨般袭来前的片刻闲暇。 不知谁说过烂对手会令有趣的游戏变得无聊，反正阿虚肯定是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的。本来并不擅长棋牌类游戏的他在连赢莱维好几盘后突然发现自己从未这么喜欢过黑白棋。能赢的游戏就是好游戏，阿虚倒是深刻体会到了这点嗯，如果对手输掉后再痛苦懊悔点甚至来个满地打滚就更能满足他的那小小的虚荣心了。可莱维已经是个凄惨的输家，继续要求太多有点过分吧？ 在低水平下进行的单方面虐杀游戏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就宣告结束。并非阿虚心怀慈悲不忍见对手的煎熬故意放弃，他好不容易从某件事上找到些自信岂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何况莱维那副不在意的样子看多了就连胜利的喜悦都快给冲没了。 终结阿虚辉煌连胜的是破门而入的团长大人。之所以说是破门，因为春日踢开门那声‘砰’基本跟之前拧开门把手的声音重合并完全改过，给人一种她这下肯定把门锁踢坏的错觉。好吧，就算是春日，也会对某些东西比较爱惜的，毕竟是‘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社团活动室，不好好对待用坏了到哪儿去找新的？ “大家久等了！” 就等是没错，但是否值得你如此自豪可非常有疑问呀。阿虚的眼神瞬间被莱维读懂了，也不知道春日是没看见还是主动忽略掉，否则他免不了又被恶狠狠的反驳几句吧？ “……” 跟在春日身后的结标大概是觉得该说的已经被春日说了，点点头没开口就直接把书包放好走到莱维旁边的座位坐下。 sos团这间小小活动室内本来没有既定的座位安排，由于超铃音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每天基本都是挨着阿虚坐成一排。而莱维经常会跟阿虚来点黑白棋之类的小游戏，所以两人习惯性面对面，剩下的结标自然就成了莱维的固定同桌。有希？她就是这间活动室的精美摆设，当然是固定在窗边墙角的小椅子上咯，从整体画面上看像是春日的助手或秘书，实际上sos团的聚会中她开口的时间少之又少——比跟莱维单独一起的时候还要沉默。 “嗯？这么快大家就都坐好了？” 春日好像第一次注意到全员静待她发言的样子，虽然都看出她心情很好，没想到却好到连几个大活人都视而不见的地步呢。 “今天可没时间让你们排排坐闲聊联系感情哦！” 难道你也发现sos团的存在就是大家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甚至跨越师生界限的交友场所了？阿虚嘀嘀咕咕很好的控制在春日听不清只能斜他一眼的程度，但对于莱维这个顺风耳则是无能为力也不用有能。莱维其实挺喜欢听阿虚吐槽春日的，毕竟如此快准狠的吐槽水平在莱维认识的人当中貌似只有冈崎能够媲美，但他更希望阿虚的话被春日听到然后静待有趣地后续发展。 是不是有点邪恶啊？身为老师竟然期待自己学生遭到天诛什么的，莱维对此表示绝对是一时误入歧途，现在已经改正了。 “我已经把计划内最重要的的东西弄到手了，接着你们就跟我一起去调度摄影机！” 挺起不算超标却也足够令这间活动室内其他少女怨恨的胸部，春日扬起的脖颈仿佛高傲的白天鹅在等着大家的赞颂。顺带一提，莱维早就想提醒春日了，她摆出的姿势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就算是站在椅子上，反正不是上课又没弄坏椅子，随意就好。但春日另外一只脚猜到桌子上，对在座的两位异性就有点为难了。 二中的校服裙子虽然比不上漫画里那种正常走路都会春光乍泄到处引人犯罪，可也绝对符合能被成为短裙的标准。一般女生多少会注意下自己的动作行为举止，以免里头的胖次跑出来跟大家打招呼。即便属于暴力型的藤林杏在投掷各种飞行道具尤其是字典时都不忘另一手掩住裙子。凛这个校内限定的超级淑女大家闺秀就更别提，最近她到校时穿的那件风衣都比裙摆要长，可谓是铜墙铁壁般的防护了。在这种普世价值下，春日一脚椅子一脚桌面的危险动作，是否太过于奔放了些呢？ 好在春日踩在桌面上的是左脚，莱维的角度很好的被大腿遮住，并没有实际的危险。至于阿虚那边嘛……少年你那游移不定的视线已经出卖了自己哟。 这时莱维才觉得自己教师的身份有点麻烦，否则找张小纸条写上‘颜色？’递给阿虚，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呀！ 貌似又有什么坏掉了？算了，不用在意细节。 “等等！” 嗯？难道阿虚的特殊之处其实是拥有读心能力？莱维被他这一吼，差点以为他发现了自己脑子里的不良念头，结果人家的目标根本就是春日，虽说眼神依旧不知该往哪摆看起来很好笑的样子。 “干嘛？” 虽然很烦，姑且还是听你说说。春日的表情很明显传达出了这个意思，只是这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所谓少女的心，其实就是连少女自己也不懂的东西吧。别的同班同学这么大喊大叫，她可是连听都懒得听呢。 “突然提到摄影机，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阿虚这话一出口，就感觉到自己突然成了整间活动室的焦点。成为被瞩目焦点这类事在阿虚平凡的人生中少之又少几乎就找不出几个过去能拿出来说说的例子，但纵然十分新鲜难得，他还是对此敬谢不敏，在众人的目光中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刚才站起来的飒爽早就没影了。 “话说回来你那个计划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全都知道了？我不认为自己的记忆里有半点跟伟大计划扯得上关系的片段。” “哎？没告诉过你么？” 春日揉了揉脑袋，把箍着黑色短发的橘黄发卡扶正，语气里的疑问却没表现在脸上，准确说应该是装得不像。明显就在不耐烦里带点‘被发现了’的感觉。 该不会她就是嫌阿虚会说着说那太烦所以来了个先斩后奏吧？莱维还以为在sos团内提出这个提案前春日已经摆平了阿虚呢，毕竟她们两个同班，而且据说有着无论怎么换座位都摆脱不掉的前后座孽缘——阿虚这种说法莱维很自然地脑内修正成了‘缘分’，青春期的少女容易害羞、其实少男本质上也一样，莱维多年的教学经验早就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了解得十分深入透彻了。 “我记得说过了，大概是你没听清。说过的话不说第二遍是我的为人准则！” 你到底有多烦阿虚的那张嘴啊？莱维无语地望着春日。 “你那准则根本就每天都在不断打破，而且我可以百分百肯定绝对没听你说过。” 阿虚好像生怕别人把他买了一样据理力争非得让春日说实话。既然这么怕干嘛还乖乖的一忙完就来sos团报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m属性？ “嘁，真麻烦。” 春日，你这句阿虚应该能听到的哦。莱维越来越觉得sos团里的这对同班同学有趣了。 “好吧，没想到才十几岁就已经老年痴呆，我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再说一遍好了。” 尽管没人望向自己，一直在看戏的莱维突然有种意外中枪的错觉。阿虚那边则是很明显地不爽，可碍于想赶快弄清楚到底春日又有什么胡闹计划而不敢开口打断。或许那其实是遗憾的另外一种表达方式？由于阿虚的插嘴，志得意满情绪稍微降下去点的春日没再把脚踩在桌上，理所当然给阿虚的福利也就这么没了。 该说他活该么？ “电视剧类的节目在大结局时，经常会上演戏中主角突然死亡的情节。难道不觉得很不自然吗？为什么总是死得那么刚刚好？太奇怪了，我跟人来说非常讨厌在结尾非得死掉一两个人来骗观众眼泪的剧情，若是我当导演，才不要拍出那种俗套的电影呢！” “请问到底是要谈电视剧还是电影？” 看吧，莱维就知道阿虚的沉默保持不了多久。其实这两位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乍眼看去没什么实感，可只要深入了解，就会发现阿虚的吐槽**跟春日的胡闹性子简直是绝配。 “当然是电影啊！你的耳朵我认为必须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听力的计量单位是什么来着？总之你一定是那里头最低的等级。” 在这时，活动室内除了这对吵架夫妻外的其他人终于有动静了。超铃音站起来走到靠着柜子的白板边，拿起笔写上‘电影’。春日对此满意地点点头，莱维却不明白超铃音突然扮演起助手的角色原因为何。单纯觉得自己戏份太少了需要补充点存在感？有这个可能。 “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春日带着仿佛确定梅雨将停的天气预报人员般的开朗表情指着超写在白板上的字。 “就是这样是什么意思？” 阿虚弄不懂是理所当然，光听这么几句就了解春日想干嘛的绝对是天才中的怪物。但当事人本身显然不这么认为，春日眨着乌黑的眼珠，灿烂的笑容中带点戏谑地说道：“阿虚，看来你不止听力有问题，智商也十分令人担忧呢。我说的当然是指我们要拍电影啊！在学园祭中放映，片头打上present－by－sos团！” “我们这儿什么时候又变成电影研究社了？” “鬼扯什么呢！这里永远都是sos团！我可不知道电影研究社的门朝哪儿开。” 要不要告诉她很可怜的电影研究社跟我们同一楼层并且只隔了三个房间？莱维略做思考后决定还是放弃了，反正说了也没实际意义，电影研究社的诸位，请继续忍耐一下吧。下次凛修改各社团经费分配的时候会帮你们说几句好话作为补偿，如果到时候还记得的话…… “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开会研究过并一致通过了，就算是按照民主的原则，你一个人的反对意见不予采纳！” 一致通过？尽管莱维不记得有过关于拍摄电影可行性的会议曾在这间活动室里举行过，但对阿虚那询问的目光，他还是点头给予了肯定答复。说到底这个社团的存在目的就是让春日玩得更加尽兴。除了阿虚，其他成员基本都抱有各自的目的不会在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上反对实质是她们观察对象的团长大人。莱维加入的原因是基于有希的请求，可身为老师的他很清楚正规社团必须在学园祭上发表些什么来争取下一年经费跟其他待遇的规则，既然无论如何都必须做点什么，与其耗费大量脑细胞跟时间在寻找该参与的项目上，还不如接受春日的提议来的方便快捷。 “我们自行拍摄电影，然后吸引客人前来观赏，明白了？” 结标这句话的语气挺自然的，硬要说就是略显公式化了点，有些大公司内部不同部门初次合作的同僚见面那种感觉。或许是由于她所属的暗部组织就是这么一种平常不见面不联系不来往，有事临时集合的形式吧。她习惯了的这幅样子好像对阿虚颇有威慑力，结标开口后，本来还准备据理力争一下的阿虚乖乖地闭上了嘴，那样子跟在走廊闲聊突然有严肃的老师经过似地。 我才是老师吧？莱维郁闷地盯着结标，这名少女那所谓的威慑力对熟人一点用都没有，据说她所属组织内的另外几位最近也慢慢关系有所改变了。 “注意！” 春日用手里的伸缩天线往白板上敲了敲，把站在旁边的超铃音吓得一缩，显得更娇弱，尽展她逼真的演技。 “可……为什么是拍电影？” 即便被结标那难以形容的气势逼迫了一下，阿虚还是不死心地继续挣扎。有点奇怪是吧？如果真得如此讨厌春日的提议，干脆一开始就别加入sos团不就完了？春日虽然任性蛮横，阿虚若是硬要跟她保持距离，她也不像是会死皮赖脸凑上去的类型。任性的人都是高傲却又容易受伤的，被阿虚拒绝后春日绝对会立刻放弃。难道阿虚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嘴硬心软表面上牢骚不断实际上言听计从？貌似对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熟悉的泉此方曾说过春日跟阿虚是对傲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又被她说中了。 “那天晚上，我有点难以入睡。” 还以为春日会把他无视，没想到她却静下心来回答阿虚的问题。 “所以我打开电视，看了一部奇怪的电影。电影很无聊，当然谈不上喜欢，但大半夜没别的事做，姑且看了下去。” 其实就算她不说，莱维等人也早就大致猜到起因了，何况上次阿虚缺席的‘会议’上她曾隐约提到过。所以莱维跟结标都表面上认真聆听实际发呆，有希看书超铃音卖萌，认真听讲的乖宝宝就阿虚一个。 “结果看完后我对它的评价也没法稍微提高哪怕一星半点，无聊、无聊透顶、无聊到我想打恶作剧国际长途到导演家去！竟然连这种电影都能在上映后几年还骗到电视台的播放时段，那我一定可以拍个比他好得多的！” 天线那带着小帽子的顶端戳到超铃音圆圆的小脸上，也不知道春日是有意还是无意。 “所以我就有了试试看的主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阿虚差点一脑袋撞到桌面上。这是何等缺乏逻辑性的因果关系啊？别人拍得很差，所以自己能拍得更好？‘所以’一词肯定会因自己被用在春日这想法里而哭泣的吧！ 莱维没空去理会普通男子高中生这种泛滥的生物，在阿虚为词语默哀的同时，他却饶有兴致地偷瞄结标。 那位坐在莱维身旁的红发双马尾少女，正盯着春日因自信满满而挺起的胸膛发呆，难道是对胸部的发育感到不满了？莱维倒是挺想安慰她一句‘在sos团里你好歹排第二’，考虑到少女开不得玩笑又爱找人pk的性格才算作罢。 结标其实用不着太在意的，就说她总是缠在胸部的淡粉色布条从没试过意外掉落，就已经可以证明她是有些……额，等等！莱维突然觉得自己记忆深处冒出了些诡异的片段。印象中有一次跟结标‘友好切磋’她因太过激烈不小心弄得布条散开，尽管莱维及时发现扭开了头并为此还被结标用手电筒狠狠砸了一下，可那惊鸿一睹的画面中，貌似是见到了两团可以用‘巨’这个数量级的词形容的东西呀？ “干嘛？” “咳、咳！” 神游物外中突然听到自己神游对象的声音，莱维连忙轻轻咳嗽两声来掩饰——有什么好掩饰的？结标又不是常盘台那名自恋的女王，哪可能猜到他脑子里那些龌龊的念头？ “感冒了吗？这个时候生病会影响拍摄进度啊……” 春日难得做了一件好事，她无意中帮不良思想差点被抓包的老师解了围。而且别听嘴里的话是埋怨，少女的表情里却隐约有些担心。 “没事，喝茶呛到。” 果然是个好孩子呢，凉宫。莱维感谢的是她对自己身体的关心，看来对这个一时兴起的玩闹同好会，春日可不仅仅是当成个肆意放纵的场所啊。 “没事就好。虽说肯定没有问题，但离学园祭的时间已经不多，这期间我可不准你们任何一个的身体还是精神什么的出现意外影响我的拍摄进度哟！这是命令！” 莱维很罕见地高声附和，把超铃音那弱弱地声线都盖过了，不知道他跟春日的这番互动，在做是否会有人稍微吃醋呢？某个坐在对面的‘反对派’少年。 “你有志当个电影导演或制片人没有关系，那是你的未来，确定好道路后大胆去走就好。可单单一个导演是拍不出一部电影的。” 阿虚的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有点暧昧的嫌疑，可里头的意思的确没错。电影是一门综合的艺术，画面感、构图、服装布景以及剧本和配乐等等分开来全都可以当做单独的艺术形式。多样的艺术需要多样的人才群策群力完成，由某个多才多艺者身兼数职完成的影片不是没有，但那需要的时间以及难度可是成几何倍数增长的。就像春日自己所说，离学园祭的时间没剩多少，在这么短短的日子里靠一群新手完成部说得过去的影片，无论怎么想都令人十分地担忧。 “放心，剧本我都初步构思好了。”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跟着我做就对了，完全没必要想多余的事！” 阿虚跟莱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所有的计划都交给我，由我包办所有事情！” 春日拍着胸脯的自信真不知道打哪来的。二中是正规的公立学校，这就意味着二中除了规定的课程外不会像一些私立贵族学校那样教学生们各种考试不会考到的东西，导演课、编剧课、道具制作课等等根本不可能写在二中任何一个年级任何一个班级的时间表上——难道春日在看完那出烂片后就立马开始恶补所有相关电影的知识了？ “阿虚不准继续啰嗦！” 这回春日直接剥夺了别人说话的权力，这倒是独裁者惯用的手段，没把他挖个坑埋进去就算是仁慈了。 “既然是sos团的制作的电影，目标自然是学园祭最佳活动票选的第一名！这么一样，那个不懂事的大小姐学生会长也会认同我们sos团——不！是一定会认同！为了这个目的，首先就要舆论站在我们这边，让她再说不出那些话！” 额，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头？莱维没想到春日还有跟凛别苗头心思。事件的起因是春日她们在校内派发传单时弄得动静太大惊动了负责学校风纪管理的老师，作为学生会长的凛之后就将春日请进了学生会办公室。其实在凛在学校里扮淑女的前提下，她不可能多刻薄地对待春日，即便所谓的sos团在她眼里就是个捣乱惹事的非法组织。事实上凛并没有跟春日有过太多的交谈，仅仅交代了一句下次别再引起骚乱之类就算过去了。但或许是春日看出了凛对当时在场的莱维那种隐隐责怪的态度，结果基于保护团员兼为团员出气的理由，春日就这么把还以为自己在她面前很好保持了形象的凛给恨上了，连现在的学园祭活动都以她来做假想敌。 春日，谢谢啦，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更好……莱维的眼神传话很显然被春日误解了，后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放心吧’表情。 “制作经费从哪来？” 阿虚可不清楚春日心血来潮的电影拍摄里还掺杂了其他因素，他还在继续着无谓的挣扎。 “预算的话，我们有啊。” “预算？” 这回连莱维都懵了。在座应该没有其他人比自己更清楚，sos团这么一个靠他走后门临时拉起来的莫名其妙同好会，连个活动内容都没法在塞进凛抽屉里地表格上填好，怎么可能从死要钱的抠门学生会长那弄到经费啊！ 继承了远坂家这一偌大名头的魔术世界，凛所修习的是代价极大的宝石魔术。这里所指的‘代价’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钱。各种宝石只要并非伪造的赝品，都需要付出一定数量的金钱才能到手。而魔术世家的家主又不可能采取偷盗之类的下三滥手段，结果自然是搞得明明有偌大家产却依旧入不敷出生活颇为拮据。要不是有莱维的贴补，凛的日子肯定会更加艰辛。就在这种境况下，这位言谈举止无不高雅的大小姐养成了对钱极为执着的性格。幸好凛在校内从未暴露过自己的本性，否则二中学生会长的高人气估计瞬间会崩塌掉吧。 不去偷盗，自然也没可能干出挪用学生会和各个社团经费这种事。但这不妨碍凛对学校下拨的资金精打细算，每个社团想从学生会要到更多的活动经费都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好在凛各方面平衡得很好，在同学们眼中她的小气行为反倒成了严肃认真。春日要怎么从凛那抠出拍电影的经费，莱维完全没法想象，所以他呆了半响后，立刻否决这个可能性转而考虑其他方面。 “不是有分配给文艺部的预算吗？” 果然，莱维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相比遵纪守法的凛，春日干起强盗行径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停下过。 “那是文艺部的经费啊！你可以动用吗？” “可是有希说没关系啊。” 阿虚立刻把目光转向坐在角落的工艺品少女，对方缓慢抬起头来却没有看他，当然也没有反驳春日的意思。 ‘没问题么？’‘没有。’比起明明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春日，莱维倒是觉得跟缺乏表情机能的外星人少女更容易交流。简单的两个眼神，他就从有希那得到了答案。话说回来，有希是怎么知道自己会看她而抬起头的？莱维记得有希班级准备在学园祭上办的活动是占卜，她则正好是负责占卜的人员。嘛，从以前的表现上，这位万能的多啦a希会语言也不算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这么一想，莱维进而觉得文艺部会落到今天这副濒临自动废除的地步很有可能是有希暗中做手脚的结果。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开学那段可是在凛桌上见过一份关于成立‘文学鉴赏研究协会’的申请书，记得申请人好像是叫……天野远子？已有文艺部的情况下再成立个功能重复的社团，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大家都清楚了吧？没有疑问了吧？” 春日脸上发出‘就算有也别说出来，反正说了我也会当做没听到’的意念。明显是针对阿虚吧，莱维他们都是被误伤。 “一定一定要把这边的工作摆在比班级活动更前的位置！要知道你们在属于自己班级之前，首先是sos团的团员！哦，那边的人民教师也一样，明白吗？导演的命令是绝对的！” 激情呐喊的春日差抬起一只手再加撇小胡子就能扮演杯具的元首了。希望sos团诸位在学园祭里的命运不会像元首领导下的军队般惨败在冰天雪地之中。 “那么，今天的活动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得想想角色分配和赞助者的事。制片的工作可是一刻都不能停啊！” 春日扔掉手上的天线，宣告今天的sos团到此结束。不过在那之前，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啊啊，你看，都怪你阿虚！弄得我都差点忘了，女生解散，两个男的跟我去调度摄影机，现在，立刻！” ＝＝＝＝＝＝＝＝＝＝＝＝＝＝＝＝＝ 时值秋季，学园岛上却凉意欠奉，夏天犹如闹别扭怎么都不愿离开孩子，掌管天气变化的神也拿它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岛上的天气就这么一直散发着烈日的余热。关于这方面的感受，莱维比在他身旁边走边抱怨的两名学生跟深。才刚从学园岛东北方国家回来那时，莱维可是清楚记得刚下飞机那股逼迫自己把外套脱掉的热浪有多么令人难以忍受。嘛，其实硬要拿个温度计出来看看，上头的数字并不会夸张。但从快要降雪的地方回来的人，在机场不脱件衣服那还怎么配叫南部海岛？学园岛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四季中分明的只有夏与冬，春秋仿佛举牌子的报幕员，上来说一句话后就匆匆退场。 “搞不好太迟了，你们两个给我快点！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像男生！” 这样说着的春日带头跑出校门，跑过连接二中与中央区生活地带的长长道路。 “她到底要跑到什么地方去啊？我不认为会有那么傻的赞助者干出钱给学生拍学园祭用电影这种绝对打水漂的事。” 阿虚，春日嘴里那个拖拖拉拉就是指的你哦。根本没东西需要收拾，悠闲跟在春日身后慢跑的莱维，见跟自己说悄悄话的阿虚脸上已经明显挂上汗珠，还顺便感叹了一下现代高中生的身体素质之差——仅限男性，像鸡妈妈般带队冲刺的少女凉宫春日可是半点疲惫的影子都找不着。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咱们学校的电影社我记得每年都有拉到赞助。” 别人可能不大清楚，莱维这个学生会的老师再懒也还是记得，不久前就有运动用品店的老板跑到学生会来确认电影社是否将拍摄学园祭用短片，当时凛还给那位大叔写了份保证书之类的东西。 “我们可是开学至今都无人知道社团活动目的为何的谜样同好会耶，没学校证明一类跑去找人商谈，百分百会被轰出门吧？” 哦？没想到阿虚并非单纯的吐槽癖发作，他还当真为春日的行为考虑过做出了合理的推测呀。这小子表面上是个坚定的心理反对派，实际还挺关系总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女生嘛。不过…… “你认识凉宫至今，有发生过她想做的事最终失败放弃的情况么？” “……没有……” 阿虚细致地翻了遍自己升上高中后的记忆，里头充斥着名叫春日的女生四处活跃的身影，的确找不到能跟失败扯上关系的事。 “那就跟着她跑吧。” 其实莱维也有点奇怪，为什么春日不在校门口搭接驳巴士，而选择直接用双腿跑。不过鉴于这貌似对锻炼阿虚的身体有利，他决定当做没发现。 八九、有希，你要对凛做什么！？ 穿过最近学校的一片居住区，莱维三人到了规模不大却人气颇高的商店街。规模不大是由于这里并非中央区的重心地带，自然不可能开辟超出需要的地块。人气高则是单独在这个时间点才会出现的特色。 商店街两边是林立的小门面店铺，没有规模庞大的超市这点倒是挺有乡村小镇中心区的感觉。在人潮如此拥挤的地带，三人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这条商店街平常颇为冷清，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像凭空被扔进来似地挤满了放学的学生与下了班的老师。人群的目的十分单纯——买菜。 其实与其称之为商店街，把这里当成蔬菜肉类集市更加贴切。想想也对，周边是小型居住区，在这个准备回家做饭的时间点，谁会有空闲逛浏览除了晚餐食材外的其他商品？要知道即便仅仅名义上是个区，中央区还是有繁华大都市般的重心地带的。交通便利又不花时间，商店多规模大选择广价格相对低廉，任谁都会选择周末去区中心吧。 所以当春日带着两人停下脚步指着一间电器行时，莱维跟阿虚瞬间就明白她为什么能在无任何证明文件仅凭一张嘴的情况下拉到拍摄电影的赞助了。 “这里。” “原来如此。” 莱维小声嘀咕了一句，阿虚回了个深有同感的眼神。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商量一下。” 两人站在门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透过玻璃橱窗窥探照明器材遍布颇有些辉煌气势的店内。 仅仅是气势罢了，店内冷清的环境跟莱维阿虚身边密密麻麻的人流仿佛根本是两个世界。和莱维所想的一样，路上的人潮目的统一方向一致，全都是为了搜集晚餐需要的食材，如果有多余的时间再准备点明天便当跟晚餐的东西。放学时间本就算晚，学园岛的学生们又有很大一部分是离开父母独自居住的。放学回到家书包一扔就吃上热腾腾饭菜的事儿，起码像冈崎那种孤独的少男就完全无法想象。不趁着现在赶紧把东西采购好，只会让独自空空的时间被拉更长。这种状况促使下，谁有闲工夫跑到电器行里饿肚子玩呢？ 排除掉每天的食材大采购，其他时间学生跟老师都在学校里呆着。而周末难得的休息，即便还有精力外出，目的地肯定也是区中心的大型繁华街。可想而知，孤零零开在这儿的电器行会杯具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嘛。 “为什么会在这开电器行啊？” “连你一个高一新生都懂的道理，看来这儿的老板会被凉宫忽悠也是正常的了。” 莱维耸耸肩，对电器行老板的经商头脑十分不看好。但阿虚听了他的话却表情有点怪异，估计是不爽那句‘连你一个高一新生’什么的，可想到身边这位是本校高年级的老师，没法像吐槽春日那样随心所欲。 “她在干什么啊……” 阿虚把话题扯开，事实上店内的春日也的确值得在意。只见玻璃橱窗对面，戴着橘黄色发箍的少女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时而指指两人这边。春日指的当然不是门口两位男性，应该是谈到橱窗摆放的展示品。店长大叔在好像很同意春日的话，不断点头点头再点头。大叔那副善良忠厚的样子，叫阿虚很有跑进去忠告他别轻易上春日当的冲动。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方才作罢，可悲的少年啊。 店内的对话没一会儿就结束了，春日倏地回头望向店外的两人，摆出个志得意满的可爱笑容冲莱维阿虚招招手。 “成功了？” 阿虚有点难以相信竟如此顺利。 “她之前不就说已经找到了么，大概早说好了，今天只是再给那位店长加点信心。” “话是这么说，可直接要对方免费把性能最好的摄像机借来用，感觉真不像个高中生能干得出来的事。” 阿虚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这种事由教师出面更合适，他好像刚想起自己身边这位团员还是个老师。莱维该感谢他在心里忽视了自己的年龄么？如果是个女人，肯定会激动高兴到抱起他亲一口吧？抱歉了，阿虚，咱们的主角可没这个嗜好哟。 “事实上她不是已经在做了么，而且看样子还做得挺好。” 春日挥舞着双手的样子气势十足，如同一名为了参加选举而在家苦练演讲的老实政治家终于站到了麦克风前那般卖力。光凭她营造的气氛，恐怕就能感染外表忠厚的店长了。 “的确，那家伙就是可以面不改色做这种事的稀有物种……春日她恐怕是觉得自己就站在世界中心，地球绕着自己转。” “呵呵，是有点伤脑筋。” 这个问题莱维其实莱维早就听有希讲过。春日深信自己的价值标准和判断是绝对正确。她没法了解别人的思维有跟自己发生分歧的情况。或许阿虚会觉得她根本不愿意去了解别人的想法，莱维却觉得春日是基于自己是正确这个前提下，迫切希望别人都能在自己的带领上走上同样正确的道路。这些都没什么，带过好几批学生加上在各学校学生会交流中见识过各种各样人的莱维，并不觉得春日的想法有夸张到前人所未有的地步。思想离奇到精神病程度的学生莱维好歹见过几个，但重点是他们都只会沉浸在个人的世界里，只要不主动招惹就人畜无害顶多看着稍微碍眼罢了。可据有希所说，春日却是有着能将所想变成现实的能力。如此一来，她暴走的妄想若是得不到有效控制，岂非随随便便就弄出个天下大乱的局面？ 阿虚可以把春日的行为当成玩笑看待，被有希一再叮嘱过的莱维却不能那么随便。要知道能令一天说话很少超过十个字的外星人少女如此在意地千叮万嘱，莱维光是出于朋友间的帮助也不敢当成耳边风。尽管至今为止还没发生过太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神人什么的好歹破坏的不是这个世界，不是么？要说任性，呆在几百年都长不大的吸血鬼女孩身边，有个大小姐外表的小恶魔养女，莱维自认没几个人能比自己更善于应付这类女孩子的。对于一再容忍纵容春日的胡闹，他并没感觉到多么难耐。 “好像商量完了。” 阿虚那仿佛总是在叹气的声音把莱维从幻想中来回现实。那一头的春日却正以明媚地笑容表达着心里的满足与喜悦。 从电器行自动门内走出来的她双手抱着个小号纸箱。纸箱上的著名电气厂商标旁附带了内部商品的照片，莱维印象中最近应该在电视上的广告里见过，最新款的数码摄像机。 “……你到底用什么恐吓对方？放火烧店？发动附近的学生拒绝到这个本来就门庭冷落的地方？还是通宵发送恶作剧传真个拨响一声电话？……” 看起来阿虚有关犯罪预谋的猜想远远还没完结，但春日已经不打算听下去了。心情十分符合父母给她取的名字的少女两步跑到两人身前，并把手里的箱子扔给阿虚，这个动作成功令他闭上了嘴。 “别傻了！我怎么会做出那种强盗行为嘛！” “你、小心点啊！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随便扔过来！” 不能怪阿虚说话寒酸。莱维没记错的话，正被手忙脚乱少年抱着的那个箱子，里头的东西价值对于很多普通上班族都是难以想象的数字，需要下定每天泡面持续到体重减轻十几公斤的决心才能掏出来的巨款。 “知道贵重就别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 春日显然不认为自己是造成阿虚笨手笨脚样子的元凶。 “总之，拍摄电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开头这么顺利，后续真是令人期待。” 阿虚抱着摄影机的箱子和莱维一起重新走到春日后头。话说既然需要抬的物品只有一个，把莱维一块叫来到底是干嘛？难道春日是有电灯泡在反而更自如的类型？嗯，莱维仔细想了想，这种类型的女生一点都不罕见，就比如暴力女班长藤林杏的那位仓鼠妹妹，没她姐姐在身边的时候连跟最熟悉的冈崎都很难说两句完整的话。 “那你到底是怎么免费借到这么昂贵的东西？难道抓住了那个老头的把柄？” 阿虚其实是在幻想如果有随便就送人高价电器的好男人，他也准备偷偷跑去试试吧？不过从言辞中依旧强调‘借’来看，这位少年的常识还没被春日长期荼毒走上邪道。 “也没什么啦。” 春日回头冲着两人嫣然一笑，那张元气满点的俏脸果然吸引力十足，莱维一点都不怀疑阿虚牢骚不断又坚持留在sos团不退社的原因了。 “我那天正好路过这边买点菜，看到那家店里没什么人估计生意很差，就想说卖不掉的器材应该比较多。” 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话里对帮了大忙的好人叔叔有多失礼，春日非常庆幸自己能碰上一家濒临倒闭的店。 “走进门去说我想拍电影，需要摄像机，结果店长大叔答应了，期间一点扭捏都没有，果然还是成熟的男人比毛头小子好多了。” “啊啊啊，我是毛头小子没错，整天被你使唤不说慰劳一下也就算了，反正从来就没期待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要找成熟男人的话请把你的眼睛往右转，顺便帮我把这个箱子也转过去吧。” “呵呵，凉宫那是跟你开玩笑呢。” 苦笑，莱维有种战争结束后清点战利品时意外被挂在天上一小时才掉下来的奇妙流弹砸到的感觉。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必须极力避免这种当电灯泡的情况出现。即便是下次春日再指明委派，莱维也打定主意拉上有希，反正不管干什么都影响不到她看书，既然如此就来陪陪自己吧。 “就是，这都听不懂，说你是不懂情趣的毛头小子还不承认。” 春日伸出小舌头对着阿虚呸了一声，大概是这个样子可爱到足以令爱抱怨少年忍气吞声？阿虚姑且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神依旧不时瞄莱维一下，仿佛在散发着‘凭什么你就两手空空悠哉悠哉’的怨念电波。 “别在那搞小动作了。” 明察秋毫的团长大人立刻发现了团员一号的异常。 “学校里各种活动时负责搬桌椅的不都是男学生么，读了九年多的书，这个惯例你也该熟悉了。那边的教师，你也别偷笑。” 好吧，早知道她明察秋毫就不该有表情的，莱维就这么撞枪口上了。 “别以为是叫你来散步的，现在这个时间学校里肯定没什么学生了。一会万一有多事的老师找麻烦，你可得负责解决！” “嗯，没事的，学园祭快要到了，学校在这方面有适当通融的政策。” 原来只是这样？估摸春日是从风纪老师跟凛那吸取了经验，特意找个级别差不多的来保驾护航。 “还有，” 还有？莱维这才发现他们走的路线尽管大体上是朝着学校，但细节有点偏差。 “回学校前还得先去下一家店！” 摩肩接踵的汹涌人潮中，春日活力四射地甩开手往前一路小跑。莱维跟郁闷的少年对视一眼，连忙以竞走比赛的速度追上快要被人潮淹没的春日。 第二站的目的地是一家模型店。 照例将两人丢在外头一人进去交涉的春日很快就跑了出来，只是她在过程中拿出手机对店长展示的样子有点奇怪，到底是给别人看了什么呢？难道是sos团的全体合照？莱维这时并不知道，随便的一猜竟然中了个八成，否则他肯定立刻出门左拐去买张彩票才回家。 “是武器。” 面对两人的疑惑，春日将阿虚怀中更大的盒子交给莱维的同时做出解释。 “拍动作场景会用到的，枪战那类现在基本是娱乐片不可或缺的要素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找栋大楼来炸掉，可是考虑到炸药难买，就算自制材料也不好准备，所以这次就算了。” “下次也不准炸！” 阿虚跟春日的例行吵闹中，莱维打量了一番交到自己手中的盒子。从外表印的图片来看是塑料仿真模型，以莱维的专业角度来看，无疑只是个玩具。 事情总算办完，接下来就是两位可怜男人的结伴回校之旅——春日说要早点回家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不能把两个大盒子就这么扔到地上的两位，只好无奈地往二中走去。夕阳下拉长的那对身影有两个抱着重物的男人所组成，半点所谓的浪漫气息都找不到，留下的除了疲惫只有疲惫。 第二天午前，莱维靠着身为教师的便利，在午餐前其他学生都乖乖坐在教室里的时间先到原文艺部现sos团的活动室里转了一圈。他这次倒不是去偷懒睡觉的，毕竟虽说还没下课，但离打铃的时间也没多久，所谓酒足饭饱，饭饱才能睡好。莱维到活动室，其实是闲着无聊想要看看昨天春日搜刮回来的财宝情况如何。 学园岛上除了学生就是老师，其他人员比如商店街上那些铺子的老板大多也都是学生的家长或亲戚。这种人员构成下的治安比其他城市要好上不少，所以当莱维推开活动室的门，第一眼就见到依然健在的两个大纸箱。 确认了东西没出意外春日下午放学不会暴走后，莱维就离开活动室找地方吃饭去了。顺便，他还带走了一样东西——逃课躲在活动室里看书的不良少女长门有希！ “没有逃课。” 有希双手将砖头似地厚重精装书捧在胸前，令人颇有提醒她这会影响胸部发育的冲动。嘛，仅仅是冲动罢了，这具身体是否拥有发育机能本就属于值得探讨的课题，说不定同样来自太空有希也拥有跟伊芙类似的变身能力呢，反正本来就不是正常有机形态构成的生命。 “上课时间不在教室就是逃课。” 关于逃课的定义这所学校里应该没人不知道，但莱维姑且还是好好阐述了一遍。 “体育课老师请假，让班级自修。” 体育老师请假？莱维还没八卦到会去关注其他年级教师的工作情况，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可即便如此，所谓自修一般正常理解该是呆在教室别乱跑的意思吧？ “因为有想看的书，所以向管理的老师请示了。” 伊芙抱着书本的双手稍微从胸前挪开，露出精致封面上用严肃字体写了满满一行的书名。 “火星思乡记？” 光名字就可以确定排除在自己会主动去看的书籍目录外，但关于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却引起了莱维的联想。 “有希，你想家了？” 对着回过头来盯着自己的莱维，文学系外星少女沉默了两秒，好像是在寻找脑海中有关‘想家’这个词的注解。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 对话并未就此结束。 “准确地说，我并没有可以称之为故乡的实体存在。资讯统合思念体是纯意识形态的生命，无需依附于固定形态的物体譬如星球之上。” 不单开口回答，还生怕莱维不明白主动追加解释。这越来越人性化的一面，在sos团内暂时好像是只属于莱维自己的秘密。大概人都是这样，特殊的待遇容易滋生各种遐想，莱维表面上不说，暗地里其实为此颇为自豪。能够在四无少女心里占据特殊的地位，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值得高兴吧。莱维突然想起泉此方对有希的描述‘无口、无表情、无感情、无感动’。尽管那位脸上有泪痣的奇怪女孩言辞比较难懂，关注有希这方面莱维还是能够理解的。话少、面无表情、没有情绪波动、缺乏感性，原本十分贴切的形容，现在貌似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从精神角度上，有希实际上已经在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地方慢慢发育着吧。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问题是……” 莱维盯着有希的胸、不，胸前的书本封面，他有个老早就觉得奇怪的地方。 “按照你的需要，不是更应该读一些地球人类风土人情方面的书么？” 据有希自己表示，她的主要工作是观察春日这个地球人类的一份子，顺便也观察一下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其他智慧生命。可奇怪的是她经常阅读的书籍当中，却有一大部分都是科幻类的小说，写的明明是外星人的事情嘛。 “通过阅读地球人对外星生命的存在及其活动形态的臆想，更有利于了解地球人类的意识形态。” “因为你本身就来自外星？” 有希微微点头，但莱维总觉得她这副肯定的样子有些微妙。以他一贯在长门有希生态观察中积累的经验，尽管拿不出半点站得住脚地理由，莱维仍然觉得有希那番话仅仅是托辞，真正原因很可能仅仅是她单纯喜欢看这些科幻奇幻类的书籍。 竟然连说谎都学会了？虽然只是个极其微不足道的找借口行为，有希的表现却令本就对她学习进展感到惊讶的莱维又把评分提高了许多。可这到底究竟能不能算是一种进化，莱维实在是拿不准。不管承认与否，谎言几乎可以算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与习惯，掌握了谎言的技巧可以算是从最原始最基本的角度认识了人类深层的一面。这种复杂的东西当然是在跟伊芙闲聊中听来的。 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有希的这点成就，真有点叫人为难，没法坦然地为她高兴。 “哦，原来如此。” 莱维决定暂时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自己是个老师，理应擅长纠正别人的错误才对。何况有希懂得了掩饰这点从根本上怎么也算不上坏事吧？只要以后多加注意就好。望着从大树枝叶间隙中透出三分之一的大钟，莱维发现下课铃已经快要响起了。还是先按照预定去享受午餐吧，一边朝着其中一栋学生宿舍楼走去，莱维打定了注意往后要多关注有希的情况，绝对不能让一名雪花般纯洁的少女被污染，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为什么是这里？” 有希望着头顶门槛上高中部男生宿舍的牌子，留着文静短发的脑袋微微偏出个可爱的角度。 “因为中午不会有人来。” 多么危险的发言啊！男性教师带着女学生去中午绝对不会有人到的地方！这难道不算是犯罪宣言吗？把这段录下来提请到法院，公正严明的法官先生必定会立刻据此判定污秽的男人有罪！ “……” 有希垂下眼帘，跟着莱维走进了充满男性气息的房子，说不定整个高一新生群体中，她还是第一个踏入这男性专属领域的女生呢。 “本来教学楼那边的更方便，但对我们方便自然对其他人也一样，喜欢上那去吃便当的学生偶尔还是有的。而中午休息时间一般没谁会跑回宿舍，就算回来也多数呆在房间里，这栋楼的房顶应该清静些。” 莱维领着有希穿梭在静悄悄的楼梯上，由于班主任的工作不仅仅是站在讲台上把备课的内容照本宣科，就算懒惰如他，还是到过几次男生宿舍找学生贪心的。所以对这里的路径还算熟悉，不至于闹出直上直下楼梯都迷路的大笑话。 嘎吱门轴转动声格外刺耳，不过这恰好印证了莱维关于这栋楼屋顶会比较清静的话。那种缺乏润滑长期干燥导致的摩擦声显然在告诉莱维，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推开过这扇铁门了。 “呼，空气不错，阳光也不错，就在那边吧！” 莱维深呼吸一口其实跟楼下没两样的空气，指着斜前方一张铁脚木长椅说到。事实上不过是几层楼的低矮房子，哪可能连空气上都产生变化？阳光不错倒是真的，这也是莱维选择这里的最初目的。 “来，你的。” 拉着有希到长椅坐下，莱维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布包，把里头两个食盒之一递给有希。 “……” 有希没出声，她隐约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种名为‘感慨’的东西。不、自己根本没有人类称之为‘心’的那种东西，又何来心底地感慨呢？可外星人少女的确对初次吃别人帮自己准备的便当有些异样的反应。 以往有希会带自己准备的最简单款便当回校，两三个蔬菜培根三明治或者裹上紫菜的饭团。本来进食这种能量摄取方式对于自己来说就并非必须，基于进食容易让嘴跟手沾上油渍及其他无垢、还需要在饭后做清洁，也许不去进食是更好的选择。可在家还好说，每天中午都不吃饭的事一旦落到别人眼里，想必很快会成为学生们之间流传的诡异话题。毕竟难保不会百密一疏，就算每天中午都一下课就跑到活动室里呆着，也有被发现的可能。别小看学生的八卦能力及由此衍生出的侦探技能，肯定有人可以从‘没带过便当’、‘没去过食堂和福利社’与‘没见过吃别人带的便当’这三点中得出结论的。 有希不希望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是她从所读过的一些书中总结出的。具体来讲就是那些描写谍报工作的小说和纪实文学。里头描写的间谍一般有两类，不引人注目慢慢收集情报的类型和很快凭借耀眼又不被怀疑的成绩打入敌方内部高层的类型。有希稍微分析了一下，知道缺乏表情的自己暂时难以做到后一种，那么退而求其次先成为前一种也不错。所以说她存在感极低的文学少女形象其实是有基于工作上需要的考量哦，绝对不是因为莫名其妙拥有宅属性什么的，嗯。 “不饿？” 莱维打开菲特亲手做的女儿牌爱心便当吃了两口，正满足地回味时发现有希正呆呆地盯着便当盖子。 “没有。” 这样摇头有谁能明白她意思是饿or不饿？好在随后有希用她惯有的匀速动作打开盖子夹起了一块炸鸡，否则莱维还真有点为自己乖女儿辛苦准备的便当心疼呀。 “果然还偶尔晒晒太阳便当都变得更美味了。” 莱维毫不犹豫地做出连更年期都忘掉是什么的老头子才会有的发言。从年龄上来讲他的确有那么资本啦，只是这种事情有值得炫耀的地方么？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夫妻，依文也很奇怪地总喜欢让人知道自己实际是六百多岁的高龄。其他女人有几个不希望永远十七岁的站出来让大家看看！ 你看人家辉夜就从来不提自己的年龄。 其实莱维今天把有希拖出来吃饭，一方面是因为她的便当在自己那放着要交给她，另一方面也是想让整天宅在活动室里看书的少女出来见见阳光。尽管晒太阳能给人带来的好处多数不会体现在这位莱维听不懂构造的少女身上，可见多阳光，保不准性格也能跟着朝更阳光的方向发展？ 莱维绝对没有不喜欢有希现在性格的意思，可无口少女太多导致家里热闹程度偏低是个不能否认的事实。如果可以的话，某些方面的确像个老头子的他，还是希望家里能更热闹一些啊。也许把春日请到家里去玩就能最简单快捷地实现这个愿望？ 免了，还是免了。莱维稍稍一想，就被脑子里模拟出来那副春日肆虐林间小屋的景象给吓退了。 “嗯？” 刚说觉得热闹点好，莱维就听到隐约的脚步声从门后楼梯处传来。一开始他还没多在意，毕竟中午偶尔还是有学生回宿舍拿东西或者睡觉，可渐渐发觉脚步声听起来不像大大咧咧的男生就已经挺奇怪了。最后还没有在最高层停下，径直朝着楼顶来。 “没想到，竟然有人来？” “嗯。” 有希继续用百分百无差的速度吃着便当里的饭菜，也不知道那她声是表示早就发现了来人，还是同样奇怪有人会这个时间上男生宿舍房顶。 嘎吱铁锈摩擦把人牙根都快酸掉，莱维放下筷子心想得找个机会告诉学校的维修工大叔把所有门最好都定期做做保养。 “啊拉，有人在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舍得，有人却悠闲地晒太阳聊天吃便当。同样都是学生会里的，这个世界怎么就如此不公平？” 见到推门而入双手叉腰站在面前的那位优雅大小姐，莱维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了耳根子清静压抑住感知力，否则在楼下的大门被闯入的那瞬间，他就能分辨出来者何人。那样他就有充分地时间用瞬移带有希逃跑找个替代的地方。他为什么要特意拉有希出来晒太阳？除了方才说过的理由，怕在活动室或办公室被眼前这位大小姐逮捕当然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凛，我可没说要逃班啊，只是至少让我先好好把饭吃完……” “然后再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正好参加社团活动，最后为了不回家太晚被你的萝莉老婆骂，跑到学生会去跟我打个招呼紧接着就回家。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吧？看看我有没有漏掉什么？” 翡翠般泛着柔和色泽的双眼紧紧盯着，与她上翘的嘴角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型例证。凛那副仿佛一眨眼就会被他跑掉的样子，让莱维‘呵呵’傻笑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他，要怪就怪别人赠与这位大小姐的天才称号太名副其实了，莱维的那点心思还没见面就被凛给猜了个通透。 “竟然还是用点缀品摆出心型的便当……是她做的？一段时间没注意，什么时候又攻略了新的女生？动作挺快嘛，在欺骗纯情少女方面。” 虽然跟有希不熟，甚至根本没怎么好好见面说过话，莱维却肯定自己跟凛提起过好几次。尽管一个社团的男女中午跑到偏僻地方吃便当好像有点容易令人误会，可凛嘴里的语气显然是调侃居多。看来学园祭的工作的确颇繁重，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老来找自己的麻烦。 难道我被当成派遣心理压力的沙包了？莱维倒是不介意名义上跟菲特一样算自己女儿的凛这么做，可她好歹挑个其他时间吧？有希不像其他感性的女生那么懂得揣摩他人心意，说不定会认真起来产生误会的啊！ “凛，工作不认真是我的错，抱歉了，这就跟你去学生会。” 莱维放下便当对有希做了个抱歉的眼神，他如此不做挣扎的姿态反倒让凛有点愕然。准备了一套系统的战术，结果对手在第一击就倒下认输，凛的感想大概就是这样。 “你、你，我又不是、不是……要干什么！” 凛刚想大发慈悲告诉莱维吃完饭再去也行，又因没准备好这方面的措辞有些犹豫。从她到来后一直默默低着头吃饭的短发少女忽然把便当放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并且还用一双无机质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打扰你了吗？” “额，这么说也……” 打扰是肯定打扰了，可自己有错在先，何况以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莱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更容易让有希理解，身旁这位外星人少女却貌似明白地点点头朝前方迈开了脚步。 “打扰？哼！就算是打扰了又怎么样？你是准备对一个因同僚逃班忙得昏天黑地的可怜人说教么？你那么有心的话，还是先管好自己边上那位……唔！” “有希！” 莱维一回过神来，身边的少女已经不见了。猛地再抬头就发现她出现在了凛的身前，一只小手正按在大小姐还准备继续数落莱维的嘴上。从莱维所坐的位置到凛身前……有希的速度竟然堪比自己的穿越空间才能达到的效果！ “判断她有可能会散布不利于你的言论，需要进行记忆根除或其他更进一步的操作么？” “记忆……根除！？” 有希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莱维惊讶万分的话。名叫资讯统合思念体，难道真的连操作或许属于资讯一类的记忆这种事都能做到？ 不不不！现在更在意的应该是凛啊！ 在莱维惊愕的当口，有希已经将无力反抗的双马尾大小姐推倒在地，用跨坐在她身上的姿势回望自己，一直手仍旧没忘记捂住不断发出‘呜呜’声的可怜小嘴。 “等等！有希！她没有恶意，不用做得那么夸张，好好说说就可以了！” “不需要资讯操作？” 有希竟然还好像有点不甘心似地歪着头重复向莱维求证，她到底对这位几乎全校学生都仰慕的学生会长印象有多差啊？难道是相信了春日将凛形容成独裁魔鬼的片面说辞？有希！春日那番话根本是把自我介绍换了个主语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虽然非常感谢，但是现在真的不需要！” 莱维不断摆手追加强调，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任由事情发展，即便最终没闹出记忆消除这种大事，被欺负了一通的远坂大小姐肯定也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啊！ “……” 有希的听觉系统没有问题，她确实地接收到了莱维所传达的资讯。可对方的命令与自己的判断有些差别，这让她一时难以给出反馈。只见她低下头用仿佛能看透心灵的双眼凝视着不断在自己手底下挣扎的少女。根据过去收集汇总的资料比对分析，被自己制住的女性所表达出的情感应该属于惊慌失措类型，并没有明显敌对的攻击性意图。 “记忆根除取消，保留进一步资讯处理的可能，是这样吗？” 保留什么的，大概是指暂时放过以观后效的意思？总之现在能别闹下去是最重要的，莱维啄木鸟似地连续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好，就这样’的话。在他想来，从未试过被低年级女生如此对待的凛，缓过神来后肯定气炸了。依莱维对她的了解，那位大小姐或许心里会暗自防备有希，可报复的主要对象百分百还是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莱维本人，也无法否认有希是出于帮助自己才推倒凛的事实，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就是这个意思了。 九十、冈崎朋也十七岁，卒。 想到‘推倒’这个词，莱维这才注意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两位少女，正保持着一个很难不叫人遐想连篇的姿势…… 让我们从莱维的角度观察一下。 凛仰面躺在深秋午间暖阳拂过后并不那么冰冷却依旧坚硬的地面上。由于是屋顶而非供学生使用的走廊与教室，这里的地面难免缺乏平整。恐怕凛一直拼命的挣扎不光是基于被低年级女生欺负的屈辱感，里头也包含了对背部遭到虐待的抗议。但这么卖力地扭来扭去的，岂不是更加大了后背跟粗糙地面的摩擦嘛！ 凛之后是有希。整个人跨坐在高傲学生会长身上的她，并不因为身材娇小而减少了这个动作的气势。没有任何保护直接跪在地板上的双膝不仅在对方的反抗中纹丝不动，且连半点红肿都见不到，这让莱维对少女肌肤被磨破的担忧瞬间放下了。 嗯，两个人的动作分开来单独看都没什么大问题，可合在一起就太不对劲了！ 想象一下吧！一名少女用跨坐的姿势压住另一名少女，一手按住挣扎最激烈的右臂，一手捂住稍微放开必定就会让尖叫刺破云端的嘴。看看在底下卖力扭动浓纤合度肢体的凛、再看看将她死死制住极为霸气有希——简直就是某种极度邪恶犯罪的现场忠实还原！别看有希性别跟凛相同，按照时下的风气跟大众接受度，只要拍张照片提交给警察局，尽忠职守的卫士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跑来抓人吧？ 不过那些都可以先放在一边。莱维没那么无聊跑去检举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她们根本就没实际上的不纯洁关系。凛虽然是受害者，但依她的性子，把自己糗事高速第三者的机会微乎其微，连四万亿分之一都没有。所以怎么向别人解释根本无需考虑，最重要的是莱维自己的眼睛！ 莱维站在离吃便当时坐的长椅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其实就是半步的距离，最初他想跨步追上有希却发现对方已经把凛推倒在地后就没挪过地方。准确的讲，莱维发呆的地方是纠缠中两位少女的正后方。而这个位置令他发呆的原因，则是无论跨坐在凛身上身体前倾臀部翘起的有希，还是被有希压着上半身根本没法动转而不停踢腿导致轻飘飘裙摆整个翻上去盖在小腹上的凛，两位少女平常躲藏在校裙底下的胖次一起探出来透气兼友好地对莱维打着招呼。 啊，一黑一白，还真符合两人的性格呢。表面优雅实际腹黑的隐藏型小恶魔远坂凛、纯洁如一张没染上半点杂色白纸的长门有希，两人果然都选择了跟自己相对应的黑与白呢。所谓物极必反，两名完全相反的少女经此一役说不定在握手言和后能发展出段美好的友谊？ 啊！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啊！ 莱维觉得现在的状况实在对自己不利。一个名义上跟法律上都算是自己女儿的大小姐，一个这两天刚搬到家里同居的本校女学生，无论偷窥哪个都不对、不，压根就没有偷窥！完全是不可抗力，莱维总不能闭上眼睛吧？那样谁知道有希是否会手滑把凛的记忆给洗掉？他对有希能办到任何事的情报都基本到了深信不疑的程度，就算有希突然说她能帮自己恢复所有记忆，莱维大概也只会做出类似‘哦？那我们赶快来试试吧’这样的反应。 嗯？貌似还真有这个可能啊，有机会一定要找她好好问清楚，若当真能够办到……慢！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再这么下去等两人反应过来，岂不坐实了变态萝|莉|控名头！？虽说有凛是否能算进萝莉的范畴还有待讨论，据闻有些人堆这方面的分类极为严苛，估计身材颇有点高挑的大小姐在这方面会吃大亏。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们两个停下来啊！ “有希，便当都快凉了，先回来把饭吃了吧。” 莱维极力保持正常的语调，一边回过身假装拿起长椅上的便当盒，实际是让她们起身的时候别第一眼就见到自己站在不妙的位置。尤其是凛，那位大小姐一旦冷静下来，心思细密度以及洞察力经常会超过莱维，绝对不得不防！ “没有凉。” “好快……” 有希，这样会吓到人的哦。莱维仅仅是感觉到周遭的空间稍微变得不稳定，然后短发的外星人少女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简直跟自己的瞬移一模一样，是她本来就有的能力，还是在见到自己使用后学会的？如果是后者……算了，反正已经不应该再把多余的惊讶用在这位神秘的少女身上了，不是么？ “我的构成源自资讯统合思念体，本并不具备实体，所以可通过解析……” “好了，有希。再不吃真的凉了，一会再慢慢听你说，ok？” 莱维打断了有希接下来必定是长篇大论字数上千的发言，不光是凛在这里的原因。 “凛，你也没吃饭吧？一起吧，菲特准备的便当分量正好有点多。” “呜……” 远坂家的大小姐整理着两根被弄得有些蓬松的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被主人粗暴对待的无辜宠物。能见到凛这副难得的样子，多亏了有希啊。莱维努力回想了一下，发觉上次凛趴在自己怀里撒娇哭泣貌似还是她在上小学的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 难耐的气氛令菲特精心准备的饭菜都失去了色彩，莱维觉得自己还从没吃过一顿如此难以下咽的午餐。坐在他右手边的凛想必有更深的体会，毕竟造成紧张状况的就是她自己。但莱维不知道的是，凛尽管对跟有希一块和和气气吃便当有点抵触，可她脸红的原因却跟这个无关。性格倔强的大小姐怎么会在对手面前玩弄无聊的小性子？凛如果想报复，肯定是仔细制定计划后全面反攻找回场子吧？先不论咱们的天才少女魔术师其实有着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特殊才能，打架输了光叫唤两声有什么用？ 作为有着悠久历史的魔术名门远坂家现在的主人、学园岛这块土地上魔术师的管理者、中央区优秀学校第二中学受人敬仰的学生会长远坂凛小姐之所会有点紧张以至于吃饭时频频咬住筷子、甚至差点咬到舌头，跟隔着一个位置的沉默少女长门有希半点关系都没有。真正让她感到不自在的，其实是紧挨着她的那位男性！ 莱维只以为凛是被有希欺负了还没缓过劲，根本没发现自己叫凛过来吃饭本身所存在的问题。他原先预定邀请的就有希一个，除了跟别人一块不自在外最主要原因当然是菲特给有希准备的便当在莱维手上。 本着表现一下绅士风度的想法，莱维早上帮一块出门去学校的游戏拿着便当。这是很自然的行为，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学生，不是么？反正出门前莱维特意带了个包，两个便当装在里面根本就一点都不引人注目嘛。 莱维是个乐观的人，他自己也一再强调这一点，并将之当成个优点颇有些沾沾自喜。但事实证明，甭管本人多么乐观，各种事情可不会因此就有半点往好的方面变化的趋势。 结果莱维跟有希结伴到校后，运气极差地被全校知名的笨蛋一号——春原阳平碰见。在那个黄毛伪不良少年的吵闹下莱维忘了把便当给回有希。过程中，站在边上看戏的冈崎也是从犯，还在那附和似地说自己守备范围广，各种风格的美少女都纳入囊中什么的。莱维光顾着喊冤了，结果连有希时候换好室内鞋回了班级都没注意到。 不过把便当放在莱维那其实比在有希那会好一些。毕竟是教师办公室，桌子也大些嘛。 菲特准备的便当有两个，那么附带的餐具自然也只有两套。虽说莱维左右开弓的能力让有些熟人有时候都会记错他到底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也没至于赶时间到要用两幅筷子吃饭。 现在巧合下共进午餐的多了个凛，理所当然没有多余的一副筷子供她使用。怎么办？莱维根本没多想，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个蛋卷就塞到了少女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在莱维的角度。凛是好友托付给自己的女儿，法律上登记过监护关系，实际上也的确从小将她照顾长大，跟亲生女儿说实话没多大区别。 可换到凛的角度呢？莱维是父亲的好友并照顾自己多年没错，但在那之前他首先是一名成年男性。外表英俊且实力不凡，正处于思春期年龄的少女面对这样一位男性，要说仅仅当成亲戚那样的关系绝对是谎话。即便知道他家里有个奇怪的妻子，凛也没法坦然地接受共用一双筷子的间接kiss啊！ 怎么办？以两人的关系，拒绝太无礼；不拒绝又太羞人。结果就把现场地气氛拉到了冰点，弄得美味饭菜都变成了难以下咽的东西。 不过要说尴尬，在场的另一位少女长门有希可是丝毫没感觉到那种东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有希用她那机械般的动作第一个将便当里的饭菜吃光。然后将无机质的双眼投向才吃了一小半的两个莫名其妙人类。 “快上课了。” 有希观赏了半响地默剧，好心地决定提醒他们一下。看手机？看挂在不远处教学楼顶上的大钟？号称宇宙最神秘却有全知全能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所创造的长门有希，哪用得着那些‘原始’科技的产物？文静的短发少女光凭体内类似生物钟的东西就能将时间精确到毫秒、微妙、纳秒乃至幺秒都有可能。觉得太夸张？反正若然把这告诉莱维，已经基本快把有希当神明膜拜的他一定会坦然接受的。 “长门……” “有希。” 有希报上自己的名字，莱维其实一直挺好奇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帮她取的？按照有希本人诉说的经历，她在春日升上高中前没有跟任何人类有过深入接触，跟别提朋友了。要说令她降生在这个星球上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总觉得他们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最合理的解释自然是有希为了在人类社会中更方便融入自己取了的名字。有机会真想问问她，取这个名字有着什么样的含义，难道是如雪一般地纯洁？ “能否……把你的筷子……借给我？” 凛犹豫了半响，终于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了。 “可以。” 对比之下有希则是很随意地点头应允，不知道如果问她借筷子的是个男生，她还会否答应？ “快、快上课了，这样吃吃到什么时候，当然借双筷子会好很多！” 一贯优雅的学生会长哟，你怎么就没想到直接说吃饱了呢？即使分别用两双筷子，跟莱维同吃一盒便当的事实仍旧存在的哦。 “嗯嗯，赶紧吃吧，你们两个都别迟到。” 怎么可能看着学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迟到，特别里头还有点自己的原因——莱维固然觉得冤枉，有希是为了他才跟凛起冲突的。 话说回来，如同外表的英气一般，钻研过护身术及空手道的凛在体术上可以称为擅长，尤其在魔术的加持下实力算是不错。莱维在凛被推倒前明显感觉到凛暗暗使用了魔术，他当初想制止有希也有防止她受伤的一点原因在内。却不曾想那顾虑根本是多余得不能再多余了。魔术加持了身体的体术高手在有希面前仿佛比普通高中女生还要柔弱，凛那无助的挣扎可不是装的。 还好有希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莱维不得不再次庆幸莫名就得到了这样一位神秘少女的友谊。他却没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看似平常的举动，在有希的心中留下了多大的印记，纵然少女本人同样尚未注意到。 “冈崎朋也同学，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下了课走出教室，莱维一眼就望见斜前方靠在走廊窗台那像个不良少年似地高个子男生。之所以说像个不良，冈崎倒没学他的损友春原那样跑去染个自以为很酷实际意外可爱的黄毛，也没学初中部名声在外的鬼冢在校舍内抽烟。要说具体被当成不良的原因嘛，冈崎一不怎么迟到、二不怎么旷课，大概只能解释为气质了。有这种气质其实不一定算坏事？毕竟二中还存在着怎么努力打扮希望像个真正不良、实际总被当成傻瓜的可怜人啊。 “哟，银发的不良教师。” 真想一拳把他从背后开着的窗户揍出去啊！莱维面对着令他今天没法愉快度过的犯罪者，牙齿咬得嘎嘎响却碍于四周其他刚下课走出教室的学生不能将愿望付诸实现。 “冈崎同学，我原来可不知道你是个这么长舌的男人！” 莱维走上前去假装友好地搭住冈崎地肩膀把他拉近——如果可以的话就这么把他劫持到楼梯拐角后每人看到的地方痛扁一顿。 “老师，我的肩膀可是有伤呢，万一不小心变严重了要去保健室，御门老师问原因的话我可不清楚该怎么解释呀。” 卑鄙！ 站在窗台边上的莱维心想，这小子以前还把肩膀的伤当成心理阴影玩深沉来着，怎么这会儿就跟没事儿似地直接利用起来了？虽说御门不大可能会上报教导主任甚至正呆在校长室里的梅莉，殴打学生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平常连责骂学生都基本没做过的莱维为何突然升起了殴打学生的念头？一切的由头就是早上跟有希一块回学校被冈崎碰见的事。 “到处说我‘又’俘获了一个高一新生，还什么气质系可爱眼镜娘？有希没戴眼镜好久了！你这家伙自己关注她别往我头上扣啊！” 特意在‘又’这个字上加了重音，莱维貌似在意的不是自己跟有希被误会，反而是在追究这个绯闻故事引人遐思的前文？ “那个文静的小女生叫有希？你看我连名字都没听过，怎么可能知道她以前戴不戴眼镜？” 冈崎脸上茫然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位少年的确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良归不良、却不是个喜欢打探低年级学妹资料的色狼。 “废话，我当然知道散布谣言的人是春原。” “那不就对了，冤有头债有主……” “你就是那个‘头’跟‘主’！” 莱维啧了一声，尽管姑且相信冈崎没打探过有希的消息，但这绝对不算是他能够脱罪的理由。 “为什么！明明是春原……” 莱维止住妄图继续装无辜混去过的冈崎，要知道装无辜卖萌是少女们的专有技能啊，一个大男人使出来根本就只会造成反效果！ “春原那个白痴笨蛋加三级的蠢货要是没人提醒就懂得自己跑去传谣言，他就不至于老是被你整得遭橄榄球社虐待了！” “你竟然这么了解那只草履虫、唔！” 发觉自己说错话，冈崎连忙捂住嘴，可这已经晚了。莱维原本看嫌犯的眼神，随着他这句话出口，立刻变成了盯罪人的目光！ “我、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两句而已，谁知道那家伙会嚷着‘要让人生赢家声名扫地’什么的跑去做全校宣传啊！” 眼看瞒不住，冈崎把防守策略改为尽量减少罪责。就像辩方律师深知无论如何没法脱罪地情况下找各种理由减轻刑责一样。 “说到底责任还是在你，没你多嘴那个笨蛋可怜虫顶多躲回被窝里哭着概叹自己没异性缘的半生而已！” 法官不为所动，坚决地裁定了被告有罪、且罪无可恕！ 话说回来，即便在本次事件中算个受害者，莱维对自己学校的学生做出那般恶毒的形容真的没问题吗？被春原本人听到应该不至于痛哭流涕痛定思痛决定了解无意义的余生吧？ 嗯，那个笨蛋肯定怕疼，没事的。 “好吧，就算我错了，现在真诚地对你道歉。” 演技太差了，跟一众民间奥斯卡潜在得主想出日久，莱维敢肯定自己没从冈崎的眼中找到半点所谓地诚意。 “你这小子是认定作为老师我不可能揍你一顿出气嘛。” “暴力反对，体罚早就被废除了！” 冈崎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要知道就算是初中部那位前暴走族老大鬼冢英吉都不敢在学校里公然教训学生，他不信向来保持着尚算良好形象的莱维能把自己怎么样。 “很勇敢嘛，少年。虽然教育部有个官员曾说过‘体罚是个程度的问题’这句话我猜你百分百不知道，但的确我是个不会体罚学生的好教师。” 莱维的语气突然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这反而令冈崎警惕地往后退开一步。不愧是篮球特招生，对隐藏地敌意十分敏感。 “我听说有个姓古河的女生想要重建演剧社，为此很努力，让人看了都心疼啊。” “你想说什么？” 冈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脸上警惕加警戒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我好歹算挂名在学生会，关心社团重建问题不是很正常么？虽说那位小女生十分努力，可离建社所需的条件还差那么一些，有点为难呀。” “你！” 若非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太多，冈崎立马就想跳起来大骂莱维无耻！自己在帮那个姓古河的女生重建演剧社早就弄得人尽皆知，这个时候他偏偏提起，明显就是公报私仇！ “嗯……老师我当然没你想得那么无耻。演剧社的事情暂且不提，反正那是凛的工作。” 见到冈崎的样子，莱维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那么说貌似的确有些卑劣。反正整他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为此赔上自己在校内难得的正面形象。 “哼，不奢望你帮忙，能公事公办就最好。” 冈崎仍旧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莱维。正准备回答他的时候，莱维突然发现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脑海中瞬间闪出收拾冈崎的好方法。 “杏，冈崎在欺负你妹妹，赶快出来帮忙！” 扯开嗓子用最大音量喊了一声后，莱维一个箭步越过被他那句话整懵了的少年，窜到迎面走来的自家班长妹妹藤林椋面前伸手捂住她惊讶欲张的嘴——这个紧要关头可不能让她随便说话破坏自己的计划。 “冈崎刚才跟我说你今天很漂亮，还让我别告诉你，不过基于知情权的原则，现在传达给你吧。” 莱维一谎话顺利将本想解释没被欺负的藤林椋弄得满脸通红都快冒出了蒸汽。在他闪身避开后，不远处的三a教室门口，一个鬼魅般的长发少女猛地冲出走廊！ “椋！” 自己妹妹快要晕倒的样子根本无需怀疑，杏大叫一声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本厚如砖块的硬皮精装版字典！ “冈崎朋也，敢欺负我的妹妹，天诛！” 嗖……啪！ 冈崎朋也十七岁，卒。 “可怜的少年哟，这个故事教训你**的重要性，乱传谣言有时候会危及生命呀！” 莱维双手合十对着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四肢抽搐就差口吐白沫的少年拜了一下。 “杏，good－job！以后也要继续好好保护你的妹妹哦。” 冲走到自家妹妹身边那位毫无杀人犯自觉的少女竖起大拇指，莱维转身朝楼梯走去。在暴力少女的身边久留实在不是好事，谁知道从妹妹那问清楚后发现是误会的杏会否将枪头、不、字典掉转朝向莱维自己？ “莱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这么闲闲偷懒了哦。” 当莱维经过教学楼门口时，春日正在将换下的室内鞋塞进写着她名字的柜子里。明明见到的是老师却连个招呼都不大……唔，或许她的开场白就算是打招呼的一部分了？的确符合春日坚决不拖沓的行事风格，可半个敬语都没有的言辞传到别人耳朵里就不那么是味了。 莱维本人倒是无所谓啦，单单春日脸上那和煦阳阳光般的笑容就胜过其他问候了吧？辛劳一天后见到年轻人的朝气，尽管这么说很像个老头子，莱维还是必须承认能给自己再稍微多两分精神。 “淡希跟有希，铃音也是，时间没多少了，我可不准你们啰啰嗦嗦地抱怨来抱怨去的，尤其是阿虚！剧本在我的脑海中已经完成了，甚至还咕嘟咕嘟响着呢。剩下就是把工作一条条付诸实施就行了。” “是吗？或者把剧本写出来比较好？” 表示对自己记忆力百分百信任根本用不着多余纸笔的少女越过莱维带头朝着活动室所在的地方走去。sos团集体出游的时候也是这样，春日对带头一事仿佛有着天生的癖好，还从没见过她挤在队伍中间的时候，更别提像有希那样落在最后了。 不知道她有了男友后约会的时候还会否这样？莱维想想春日拖着阿虚飞奔这个时常能在校舍内见到的情景，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当她的男友可真不是件轻松简单的活儿。 站在文艺部教室前，莱维并没推开触手可及的那扇门。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没伸手阻止那扇门的关闭。一直领先三步走在前方的文艺部活动室实际支配者两秒前刚推门进去了。莱维根据以往地经验，选择任由春日推开的那扇门自己关上，背靠墙壁慢慢等着。 这时候要是有根烟就好了，这个念头在莱维脑中一闪即逝。别说他根本没带烟在身，就算带了也没可能学鬼冢那家伙在校舍内公然抽烟让学生嫌弃啊。话说回来，提起烟这回事，莱维才发觉自己最近带烟在身的时间貌似越来越少。过去尽管离烟不离手还有段距离，起码身上还是会常备一包。最近不知为何明明感觉记忆力有再发育地趋势，却时常会忘记把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烟盒取出来。伊芙曾说自己抽烟是为了纪念？难道现在由于她天天陪在自己身边，用不着再纪念那根本不知道的东西了么？ 身边的门内隐约传出令人在意的声音。莱维不用仔细分辨，就能猜到那惹人怜爱的叫声出自以前从没觉得有哪部分值得人怜爱的超铃音之口。伴随着春日怪大叔似地笑声，莱维相信自己此刻打开门铁定能看见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但绝对不是色狼的他，根本就连脑内自然地妄想就没有。 真的，若换个对象或许他做不到如此坚定。超铃音的原始形象实在过于深入人心，认识她有段时间且接触颇多的莱维怎么都没法不在内心吐槽她现在卖萌的样子。不过说实话她的演戏天分挺高，你看阿虚不就被骗得每每自以为在保护可爱的柔弱学妹么？别看超铃音对外是名学者，露出本性跟春日打一架，胜者是这个悬念的答案一开始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到，提着书包的阿虚缓缓踱到莱维跟前，好似他妄图把社团活动的时间浓缩到这几步里，一开门就听到催促大家离校的铃声一样。 “里面？” “嗯。” 听到莱维对自己不算问题的问题那不算回答的回答，阿虚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学着自己这位老师的样子背靠墙角。据说从不缺席sos团活动的少年，对这间活动时里每天上演的各种事情可比莱维要熟悉得多。难道莱维误会了他？他走路如此慢是为了避免看到超铃音被春日凌|辱的一幕？ 好人，莱维看阿虚的目光有点不同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门内微弱的抵抗声最终平息。想必这场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的战争正以春日两手叉腰站着的姿态结束吧。小兔子永远打不过凶猛的蟒蛇，道理是这样没错，可实际上有几个人知道谁才是蟒蛇谁才是兔子？反正莱维不认为超铃音这个名字所指代的生命体有半点可以跟可爱小白兔挂钩的地方。 阿虚见莱维没有动身的意思，遂走到门前敲了两下。在听到春日那元气十足的‘请进！’后，进到活动室的两人果然见到了得意洋洋的团长大人以及坐在椅子上垂涎欲滴的包子头女孩。 嗯，现在改叫双马尾女孩了，大概是为了配合她身上的服装，超铃音的发型被春日换成了两根短短的辫子。没错，配合她身上那身餐厅女服务生的服装。 “怎么样？” 春日笑着问两人，不过莱维决定把应付团长大人的任务交给最擅长这方面的阿虚。他自己则是奇怪为什么竟然没发现有希的身影。 在门外的时候莱维就觉得里头好像没有那位文学星少女的气息，但由于有希本身的气息就趋近于‘无’，莱维不太敢肯定。结果进来发现摆在墙角的那张椅子上果然空荡荡的缺了个低头读书的短发少女。 难道是准备自己班级的学园祭活动去了？平常坐自己边上的结标也没在活动室里，这个时期应该算是正常现象吧。刚才自己班也是由班长带头在讨论学园祭活动的事项，莱维自己又偷懒了而已。 莱维视线总算扫到了全身僵硬的超铃音身上，其他方面他都没什么意见，只是那裙子是否太短了点？当然，对于学生的打扮莱维从不干涉，只是基于职业培养出的敏锐察觉到超铃音穿着的服务生裙子比学校规定的要短，虽说他一直觉得这项规定十分无聊废除也无所谓。 嗯，看阿虚的样子，好像表面上抱怨连连，实际对春日打扮出来的服务生版中华娘非常满意呢。莱维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好像被春日自然地理解为对自己的称赞，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不好意思迟到了，而且今天还非得对剧本，一会不得不早退，没办法一直在这陪你们准备了。” 结标脸上挂着很头疼的表情走进活动室，按照她的性格，无论sos团还是自己班上的活动都是多余的麻烦事吧？不过貌似傲娇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这个打扮……” 把书包放到桌上在莱维身边坐下，结标盯着换上女服务生制服春日特制版的超铃音，犹豫了半响还没找到合适在大家面前发表的感想。 “怎么样？觉得很合适吧？” 春日二话不说就帮结标做了决定。 “这套就是铃音在电影中的戏服了，原本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现在看你们都很满意的样子——提案通过！” “原来只是提案？那我刚才反对也没问题咯？” “你现在也可以试试。” 阿虚被莱维突然冒出来的这句给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基本相当于默念的话没人能听见呢。 “免了，高中生活才刚开始，我可不希望这么快就结束啊。” “也对，英年早逝的一天有一个就够了。” 莱维想起被自家班长轰杀在走廊的冈崎，不知道那具尸体被移走了没有。尽管根本不值得可怜，直挺挺躺在地上还是会阻碍交通的吧。 “又上网买了套新的？看着跟你原来买那套女仆服差不多呀，太浪费钱了。” 结标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超铃音的存在之余sos团、准确说是在凉宫团长眼中就是个最好的cosy模特。即便是莱维这样很少参加活动的准幽灵团员都已经见过不下三套奇怪的服装穿到超铃音身上，结标所说的女仆服正是莱维见过的其中之一。印象中除了颜色外就只有裙摆位置的区别，非得纠结短裙的话拿回家自己动手改改不就行了么？何必花多余的钱呢？要知道文艺部可供挪用的经费并不宽裕啊，毕竟是文学性质的社团，不像需要各种器材的天文观测社之类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大笔经费。想买新书？去图书馆登记然后慢慢等到货吧，莱维曾陪仍然担任着文艺部社长的有希去过两趟，很清楚凛不可能直接拨款给他们自己去买的。 “当然不是浪费，这是拍电影的必要支出！” 春日同学，别的姑且放在一边，能考虑下先改改你一激动就站到凳子桌子上的习惯么？莱维这个忠贞不移的已婚男士还好说，整天时不时放杀必死阿虚的心脏会很难撑过三十岁的哟。 “淡希，你太让我失望了。” 结标在椅子上不在然地扭了下身子，她被春日那种失望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原本见你把裹胸布当成外衣穿出去我就该发现了……” 噗！ 异口同声啊，sos团的几位貌似还是第一次这么有团队精神。除了春日外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扑到在桌子上，连还在那扮失落的超铃音都止不住浑身颤抖，好在她这个样子还能被理解成过于激愤，不至于在阿虚跟春日这两位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穿帮。 “我我我我我我……” 春日果断地抬手制止结标意图构筑起的反击，反正看样子她也没法说出合理的话来。不管怎么说，将胸部用粉红色布条缠着上街的人全岛估计再找不出第二个，莱维其实挺想听听她解释的。认识了那么久，他一直没好意思问对方为啥会有如此奇特的服装癖好。 “所谓女仆是住在有钱人家里针对个人进行的工作，谁家女仆会到处乱跑被别人看见？女服务生则不一样了，她们是在街角或某个地方的某家店里，以时薪七百三十元的代价，针对不特定的多数人提供服务。” “这样的时薪算高么？” 阿虚低着头偷偷问莱维，难道他有变装打工的计划？ “不了解，我班上没有在外打工的学生，学生打工出了事也是训导处的人管。” 但有一点莱维敢肯定春日说错了。由于这座岛上存在像白皇学院那样的纯贵族学校，女仆跟管家这两个外界稀罕的职业在岛内比率反而挺高。中央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就时常能见到姿态端正的女仆出没。 “凉宫同学……这件衣服的裙子对我来说好像有点短……” 超铃音相当担心走光的样子，双手一直死死压着迷你裙的裙摆。在莱维眼中只觉得好笑的动作，貌似令某个纯情的少男有些心怀激荡啊。阿虚下意识偷瞄超铃音短裙边缘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思。 “全团身高倒数第一的你没资格这么说。” 倒数第一？说起这个，莱维发现自己还从未注意过有希跟超铃音两人谁高谁矮。既然春日如此肯定，那么有希应该稍微高一点？好歹是高中生嘛，尽管实际上才三岁…… “别人穿着都会太短，你这样感觉才是just－fit！” 阿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视线移开，若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轨举动全都落在对面那位教师眼中，偶然在不可抗力下犯错的少年该何等地悲叹？ 九一、凛，你现在才开始担心会不会晚了？ “关于这次我们要拍的电影——” 春日感觉已经把要解答的问题说完，开始回到正题上。 “主角就是她！” 嗯，可以理解，毕竟连定妆照都在刚才的解释途中拍好了，现在才说结标或其他人当主角没可能吧？ “难道要拍打工少女的日常生活纪录片？” “阿虚，你觉得有可能么？” “额……” 被莱维这么一提，阿虚也觉得自己想法太简单了。戴着导演袖标的可是短短几个月就风靡二中成为第一话题人物的凉宫春日耶！这位传说中大脑构造与人类没有半点想象的超次元智慧生物怎么可能做出拍学生生活纪录片这种电影社没准备下匆忙应付事儿的题材？ “她怎么可能干出这么像个高中生的事。” 结标你这是故意报复么？貌似刚才关于裹胸布的问题对这位超能力少女打击很大？反正最近都没在穿了，干脆放弃不好吗？莱维认为自己只是在关心自己学生深秋中的御寒罢了。 “没错，怎么可能是那种简陋的小孩子玩意！” 春日在把结标嘲讽当赞扬的同时，不忘又踩了在某处真正努力着的可怜电影社社员们一脚。这算是一种才能？在曲解他人意思方面。 “偷拍普通高中美少女生活的片子想看的话网上随便搜搜就有一大堆，我要拍的当然是与众不同的人所过的日常生活！只有本身与众不同，才是一部可看性影片的前提，拍摄平凡的生活不过是种无聊的自我满足罢了。” 众多在平凡生活中寻找闪光点的伟大艺术片导演紧跟在二中电影社之后无奈中枪，莱维很怀疑春日到底有没有关注过每年得到各种奖项的电影到底是哪些，或者她根本就认为能得奖的都是庸俗之作？另外随便搜搜就能找到的高中美少女生活片也让人在意，这意思岂不是岛内有很多跟踪偷拍狂吗？莱维决定晚上回家找找看，有必要找人跟负责安保的机构商量下啊，万一哪天自家的少女们被偷拍了怎么办？实力再强也有松懈的时候，这份漏洞就由莱维自己来弥补吧。 多谢你提供的消息，凉宫。 无意中帮助铲除了一个罪恶的地下组织，无意中帮助保全了岛内许许多多少女们的**。脚踩桌面站在椅子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sos团团长，也许是个好人，嗯。然后，这位好人小姐继续着她的发言：“我以sos团此次影片拍摄导演的身份宣布，将娱乐贯彻到底！你们就一起期待吧！期待所有观众起立为我们鼓掌的时刻！” “这股气势……她最近肯定看了很多伟人片吧？话说她什么时候换了袖标的？” 阿虚大概才注意到春日手臂上的袖标从平常的团长换成了大导演。 “早就换了吧，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 看着sos团内有趣地群像剧，莱维突然感觉身边的活动室门静静地开了。 “有希，你这身衣服……” 从门后默默走出的是原先合法拥有这间活动室的文艺部唯一成员没有选择余地下自动升任的部长。只是今天她的形象与往常区别有些大，让莱维第一句话从问候硬生生转成了疑问。 “占卜” 有希的声音估计即便在反射性良好的狭小活动室内也只有莱维一人能听到，或许由于她本就是在回答莱维的问题吧。见到这位除了白皙脸蛋外浑身上下一片漆黑的少女，感到惊讶的不止是莱维一个。有希刚开门时跟莱维同样离门最近的阿虚本来也想打招呼来着，结果好像是被少女身上的打扮吓到误以为死神前来迎接还是怎么的，总之张着嘴说不出话像个傻瓜。 春日和超铃音倒也没比阿虚好多少，连总爱装作万事不在意的结标都从表面平淡的脸上渗出了足够被人看出来的惊愕色彩，这倒帮了阿虚，让张大嘴吃灰尘细菌的他显得没那么笨了。 有希身上的打扮比被强迫换装的超铃音更加古怪。一件像是扯了放映厅黑色幕布下来做成的斗篷将全身盖住，头上戴了同色系的宽沿尖顶帽子。除了那顶显然是模仿女巫形象的帽子外，有希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像是在cos莱维家的那只长不大的吸血鬼女孩。只是斗篷底下穿着校服这点就缺乏敬业精神了。尽管由于莱维时常颇有微词改变了依文的一些习惯，以前的邪恶吸血鬼真祖可是总爱在斗篷里头只穿薄薄的内。衣裤就出门啊。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可怕的吸血鬼还是魅惑的女妖。 惯例无视众人愕然的目光，阿虚眼中的死神莱维眼中的依文coser默默走到墙角那张她的专属座位上坐下，从斗篷里头取出书包跟厚重精装书放在膝盖上自然而然地看了起来。 有希对莱维说了占卜，这让他想起有希班级在校庆中的活动貌似是占卜大会，大概她就是因为忙那个所以罕见地迟到了吧，这身衣服肯定也是占卜时的打扮。不过竟然能想出让有希做出如此赏心悦目的装扮，可见她班上的学生中也有十分了不起的人才啊。 想象她一路就以如此表面恐怖内里意外可爱的姿态从教室走到这儿，路上到底迷住了多少个从前基于存在感问题没太注意过她的男生？莱维记起春原那个白痴都知道有希详细资料的事，看来她在男生中的人气也值得重新估量。 “有希，你终于开窍了！没错，就是这身打扮！” 有希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春日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书本上，算是对春日那句话的回应。 “这套服装跟我给有希做的角色设定不谋而合！待会儿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是谁让你穿上这身衣服的，我得拍电报过去表达感谢之意！” “我们这边有电报么？” “博物馆里有吧……大概。” 莱维不是很确定，别对区区一个教授语言的老师要求那么高呀，阿虚。 “我觉得就算有电报，接到后看到署名是凉宫春日，每人会心安理得地收下感谢吧？多数会疑神疑鬼担心是不是另有目的。” “那边的高中男生不要嘀嘀咕咕，有意见就大声说出来！” 阿虚连忙伸出双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叫春日继续，他是懒得把跟莱维的悄悄话再说一遍呢，还是怕被春日知道自己私底下抱怨后没好日子过？ 高兴到忘我，就差手舞足蹈的春日嘴上哼着土耳其进行曲将自己的书包打开，从里头取出几张a4尺寸的打印纸。把打印纸分发给各个团员的过程中，她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有停歇过。看到现在的春日，莱维才明白当初她父母取这个名字是何等地英明。 全场静默，单单春日嘴里还没挺的轻快音乐飘散着不住往大家耳朵里钻。sos团的诸位无一不被纸上写的东西惊呆了。没错，就连本不存在表情系统的有希，那淡淡的眉毛都在看清纸上写的字后微微一颤。再如此沉默下去会让春日怀疑，整个sos团里最无所求也无所谓的莱维决定帮帮这几位菜鸟。 “呵，不愧是凉宫。一看就感觉是只有你才能想出的角色，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离奇人物凑到一块的事件嘛。” 喂，对面的那位少年，别满脸诧异的表情，太过了很容易被凉宫看出来啊！莱维瞪了对面表情意外丰富的阿虚一眼，要他别再那么挤眉弄眼的。还有，那边坐着不停发抖像只受惊吓小动物似地超铃音，竟然还冲着这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求救似的神情。不用确认，莱维就知道她又在勾引纯情的少男了，反正以他的老练，很轻易就从那双仿佛快要哭出来的眼睛里看到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超铃音——来自未来世界的战斗女服务生。结标淡希——超能力少女。长门有希——邪恶的外星人。临时演员——路人etc.” 莱维身边的结标低声读出春日用潦草字体写在打印纸上的字。 “命中率百分百，除了没提到你之外。” “因为不需要那么多主角吧，如果需要的话，我相信她一样能命中的。” 尽管说了圆场的话，至此为止莱维对‘春日不是个普通多动症少女’变得深信不疑。 “没什么大不了的，电影角色的分配嘛，她又不是真的认为我是超能力者。仅仅是虚拟幻想世界里有个跟我外表一样的女生是超能力者罢了。” 结标这段话不知是解释给热锅上的蚂蚁阿虚同学听，还是对自己差点被识破身份的安慰。 “著名的演员有几个会一辈子演同类型角色的？演过超级英雄题材电影的更是多不胜数，就算是幼儿园的小孩子现在也不会在外头见到演员本人叫他飞一个看看吧？” “就算你的话很有道理，我还是没法完全安心。” 阿虚果然是个时刻为他人着想的好少年。在座的团员里就他是唯一的正常人类，按理说最不该担心的就应该是他才对。 “如果她把现实跟电影电视动画漫画里的虚构情节混为一谈的话，这个世界就变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了——上头的人是这么说的，别看春日那个样子，其实她仍然是个具备常识性逻辑思维的人。” 结标说到‘上头的人’时口中的语气颇为不屑，表面老实实际求知欲同样旺盛的阿虚同学又开始想了解那些现实世界里层隐藏的事情了。不过碍于在这说起很容易被春日听见，而且结标本人也未必愿意说明，他只好把满腹的疑惑压下。 “我也希望这样，世界乱成一团的景象偶尔做梦见到就够吓人了。我可不想还没入手下星期即将上市的新游戏就先迎来世界末日，那真是太遗憾了。” “放心吧，大家都不会让事态演变到那个地步的。” 莱维的话是典型的安慰语。别说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永远没人知道的超铃音，结标背后的学园都市高层到底为什么把她派来、肯定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即便是相信站在自己这边的有希，当再度联系上资讯统合思念体后会接到什么指令做出什么行动同样是未知数。唯一能当做参考的就只有莱维至今仍不太相信在众人面前蹦蹦跳跳的多动症女子高中生真有改变世界那般夸张的能力罢了。 今天的sos团活动，就在春日忙着给超铃音试装并发表电影角色分配中度过了。临散会前春日本打算带着变身战斗女服务生的超铃音在校内到处走走吸引关注、接着开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但在爱心泛滥的高中少男极力劝阻，跟被请求帮忙的教师努力下，春日竟然很干脆地打消了那个念头。 “学校有新闻社，记得社长个叫藤堂莉莉西亚混血女生吧？在我们班上的男生中好像还挺有人气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还留在学校的学生大概很少，就算是社团活动也大多结束了。” “说的也是。” 春日听了莱维帮阿虚找的跟事实相符的借口后，出人意料干脆地同意了。 “电影内容还是保密比较好，这样才能调动大家的热情。没想到你们两个男人还挺机灵的，事前泄密的确是我疏忽了。” 原来春日也有跟不上时代的一面啊。要知道现在不光是影视作品，就连电子产品比如手机之类都会玩‘意外泄密’的小把戏来提高见报率增加在大众间的知名度了。没准下次还会有人在酒吧遗失即将投产的新款智能滚筒洗衣机呢。神秘主义或许有它的引人之处，但明显现在大家都不喜欢这么干。 “那么阿虚，你的任务是负责让那把枪在明天之前可以派上用场，因为正式拍摄时间不能再拖。莱维就去研究下摄影机要怎么用。哦，对了！你们两个还得把将影像在电脑里编辑的方法搞清楚。还有……” 春日将拍电影能想到的几乎所有工作都推给了团内的唯二两名男性，没想到她还是个女权主义者？ “要交换？” 待到除了给大家找麻烦貌似啥都不会的团长大人哼着歌跑回家后，莱维对默默望着自己面前摄影机箱子的阿虚好心问到。 “算了，就按春日安排的吧。” 变聪明了呢。不清楚阿虚是否看穿了莱维的阴谋，总之他选择了春日安排给他那个相应轻松很多的工作。枪械组装之类的对莱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可是职业的啊，即使仅仅一把仿真模型枪。而且那把枪组装好之后会是超铃音在电影中使用的武器，阿虚不用再忙后续的事。莱维被安排负责摄影机，那意思明摆着就是往后拍摄中他都得扛着块分量不轻的玩意到处跑嘛。 果然是喜欢的人跟普通团员有区别对待么？莱维心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到哪去抗议投诉啊？ 最终莱维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反正不用让他在电影中出演重要角色就已经该谢天谢地，再抱怨岂不太对不起明明觉得很麻烦却没办法拒绝的结标她们？ 一边扛着摄影机跟做魔女打扮的有希往家里走，莱维一边抛球玩儿似地掂量手里的巨大摄影机箱子。这个重量对他根本不算什么，拍摄的时候无需脚架也能平稳托住。春日状似随意的工作分派，结果还是有些道理的。 ＝＝＝＝＝＝＝＝＝＝＝＝＝＝＝＝＝ “这是怎么回事儿？” 见到被菲特迎进客厅里的莱维跟有希，从沙发靠背上探出头来的依文首先瞄准了放在地上的大纸箱，明明在cos她的有希更引人注目吧？ “摄影机啊。” 莱维指了指脚底下的箱子，还特意指的是有品名跟实物图的那一面。 “废话，当我是从古代穿越来的装腔作势公主么。我是问你弄个摄影机回来干嘛，总是爱浪费钱乱买东西，要拍什么明明用我的魔法更方便也更清晰，还全方位3d立体的呢。” 不管在凛家里躺床上打游戏的辉夜会不会突然感冒咳嗽，依文从沙发上站起来挺着小身板意犹未尽地数落莱维：“就算你忍不住想偷拍家里的女孩子，买这玩意儿不嫌太大了？手机上的摄像头是干嘛用的，偏偏要弄个一眼就被人看出来的黑箱子。” 依文同学，第一个研制出带摄像头手机的公司，其初衷应该不是为了方便犯罪行为的吧？你这么说会让许多致力于摄像组件继续小型化轻量化的研究人员伤透心的哟。 “怎么可能会去干那种事！菲特，你是相信我的吧！” 莱维可不能任由人体摄影艺术家的名头扣在自己身上，他自认离伟大的陈老师还有几辈子都赶不上的差距，并且也压根就没想过要赶上！连忙向身边的目击者解释，不教坏天真纯洁的菲特是更重要的事啊！ “嗯，我相信爸爸。” 果然还是我的乖女儿最好了！莱维感觉自己面对依文都变得理直气壮了许多，虽说他从来就没打算做依文说的那种坏事。 全家基本就等这位回来最晚的男主人了，所以莱维进门后从厨房里出来的茶茶丸立刻就宣布开饭。梦梦跟伊芙听到喊声从依次从楼上下来，两人都对摆在客厅地上的摄影机表达了各自的关注。家里所有人中唯一没对那个纸箱子发表过意见的就剩在菲特帮助下把餐桌碗碟全准备好了的茶茶丸，大概由于她本身就具备相当于记录影像声音的能力，所以对摄影机这东西不抱有兴趣么。 一个男人六名少女其乐融融地晚餐很快就告结束。依照惯例现在应该是大家凑在一块看电视喝茶喝咖啡的时间。莱维原本就对电视节目属于可看可不看的类型，电视剧凑合消磨时间可以，新闻虽然关注但无论用电脑还是手机上网所能获取的消息都更及时更详尽，最近连专家评论什么的都不必电视里要少，可怜的大众影像媒体纯粹成了一家人聚在一块聊聊天说说当天发生过趣事的借口。而今天有了春日分派的任务需要完成，很少为社团事物忙碌颇感新鲜的莱维自然把最后一点对电视的关注都取走。人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在依文身边的沙发上，目光却都在手里来回摆弄的摄影机上。 “等等，茶茶丸，盒子先放在那里，明天我拿回学校去。” 见端上红茶咖啡跟茶点的茶茶丸有想收拾东西的意图，莱维连忙阻止她把摄影机拆出来后空空如也的纸箱拿到地下室。这玩意没花sos团一分钱，也就意味着拍摄结束后肯定得完好无损地还回去。放在自己家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带回学校更安全些。别看地下室传送阵通往的微型别墅里空间广阔建筑坚实，那里每天都会遭到家里几名少女跟莱维不同程度的破坏，比如菲特一个不小心开炮把脆弱的纸箱子轰没了，到时候该叫春日如何还回去？虽说隐隐觉得那位啥都敢干也能干的团长会有办法，莱维认为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来，菲特，笑一个。” 把装好电池摄影机对准长条沙发另一侧，自己身边的金发少女三号。顺带一提，客厅沙发配置是一三人用长条形与两单人用分离型的组合。最初的座位分布是莱维跟依文一块坐在长沙发上。在家里住的人越来越多后，演变成了两个单人沙发都被占用还不够、得搬张餐边的椅子过来，剩下一人跟莱维夫妻共享长沙发的状态。莱维坐在中间的话，一边肯定是依文，另一边的位子前一阵多数是喜欢往莱维身边凑的梦梦使用。不过最近这种情况好像变成了类似先到先得还是隐藏着轮流顺序什么的，伊芙跟菲特也时不时会坐到莱维旁边，今天的人选则是菲特。 “哎……” 真正生性腼腆并非超铃音那样装出来的菲特好像不大擅长面对摄影机镜头，莱维忽然转过来稍微吓到了她，手上端着的茶杯轻轻一抖，还好没茶水飞出来沾到茶茶丸刚清洁过的地毯上。 “笑、这样吗？” 也许受到摄影机镜头的影响，平常总会温柔微笑着完全不像小时候那般自我封闭的菲特张开的嘴显得十分僵硬，脸颊上越来越浓的粉色看上去是萌力满点，但这也太容易紧张了吧？又不是真的在拍电影或走在街上忽然被记者采访，自家老爸试机顺便记录下女儿可爱的样子很正常吧？ “伊芙……嗯……有希” 把镜头在长发的文学少女身上停了一会，从摄影机取景屏幕里见不到伊芙抬头配合的迹象，莱维无奈地转向同为文学系少女但留着短发的那位。光顾着看摄影机的他没注意到伊芙手中的书翻页慢了许多，反正他的迟钝已经所有人都习惯了。 “笑、呃，算了，这样就好。” 尽管有希十分听话地缓缓抬头，让她再进一步笑笑还是有些为难吧？ “梦梦。” “嗨~莱维先生，是这样笑嘛？” 完美！可怜的摄影机自诞生至今，终于等到了一个真正的笑容！俏丽的粉色短发，弯成月牙的双眼，红润的嘴唇，脸上还不忘像菲特那样点缀上淡淡的色泽。梦梦的笑容简直就是美少女中的典范，莱维都有把这段影像截取出图片，直接贴满家里的墙壁让其他女孩子都好好学学的冲动了。最可贵的是梦梦那充满了快乐的笑容完全没有超铃音在sos团里的虚假做作，那只包子头的科学娘做sos团的吉祥物根本就不合格吧？如果把梦梦带去……莱维不用怎么想就能隐约在眼前见到春日发现梦梦后的狂喜。 嗯，不能让梦梦被大魔王团长抓走啊。 “依文？” 比伊芙的紧张不配合更惨，整个人缩成一团看电视的吸血鬼女孩用一点都不符合她娇小可爱外在的表情斜了莱维一眼。 其实有几个爱美的女孩子不喜欢被在意的人拍下可爱的样子呢？依文只是不爽莱维转了一圈最后才轮到自己而已。压轴跟开场，这两个许多上晚会的大牌歌手都会纠结的位置，依文也没法幸免呢。 又摆弄了好一阵，对电子设备好歹比凛要擅长十几倍的莱维总算是把这台摄影机的使用方式给弄清了。虽说有些具体技巧肯定还需要学习，但一般拍摄已经没多大问题。在把说明书放回箱子里之前，他不忘将刚刚拍的镜头全部从内置存储中删掉。万一自家的少女们那各种可爱的样子被明天肯定会拿摄影机来玩的春日见到就麻烦了。依那位没事都得惹点出来，有事百分百闹翻天的团长大，指不定会直接冲到莱维家里把几位少女全都强行纳入演员名单呢。在这点上春日倒是跟现在的一些导演挺有共识的，剧本跟拍摄手法那些先不提，光有美少女满载的宣传海报就足够吸引大批怀有不纯目的的观众了。 ＝＝＝＝＝＝＝＝＝＝＝＝＝＝＝＝＝ 随着学园祭的临近，二中喧嚣的气氛也一天胜过一天。别说放学后，就连下课的短短时间都能见到不顾校规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来往穿梭各个班级的学生们。除了社团外教室里也被本班活动所需做布景的木块跟板子塞满，墙边现在连站个人的位置都没有了。像有希一样穿着奇怪衣服招摇过市的学生越来越多，跟超铃音类似的女仆女服务生更是快成了校服的一个分支。 尽管二中只是间普普通通的学校，不可能弄出学园都市那般媲美奥运会的大阵仗，但看着学生们凭自己努力一步步将学园祭从无到有地实现也挺令人欣慰的。虽说沉浸在创造与协作乐趣中的学生顶多能占全校一半就不错，这已经足够将二中原先略显沉闷的气氛来给翻天覆地的大改变。即便一开始坚持每天放学就回家的学生中的部分，慢慢也会偶尔多留一阵。就算没上手帮忙，好歹体验一下气氛也很好嘛。 这么想的人除了学生外其实还有老师，比如莱维就正盯着几位辛苦在木板上钉钉子貌似想弄出个收银柜台还是什么东西的学生。最近见多了挥洒汗水的年轻人，莱维骤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闲适过头，脑袋上那顶学生会指导老师的帽子戴得他有点点尴尬起来了呀。 莱维良心发现地认为一直这么懒起来有点对不起期待学园祭的学生们。他看了眼时间，虽然还没到中午，姑且去学生会看看有没有事吧。 “……过劳产生的幻觉吗？竟然在这个时候见到全校第一大懒人兼最不负责任的恶棍教师。” 莱维打开门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如此带有明显诽谤意味却又没法理直气壮反驳的话。说话者是他法律上的被监护人这点并非理由，想想自己在学园祭临近的忙碌时段反而比以往更少出现在学生会，他的确没有开口辩解的底气。明明学生会换届已经过了好一阵，他却至今还不记得那几个新成员的名字，即使在校舍走廊内碰见他都得很是想一阵才知道刚才跟自己打招呼的是学生会新书记，这些都令他在面对凛时的气势打一开始就躺在谷底。 “我这不就来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么。倒是你怎么这时候还在，下课时间那么短，看你样子该不会上一节课缺席下一节也不准备去吧？” “还好意思说！因为谁偷懒我才必须请假跑来加班啊！虽然老师也认为我的成绩偶尔请假忙学园祭的事儿也可以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谁的课被请假了都会不舒服吧！？我非得给一些老师留下持才自傲印象到底是因为谁呀！” 黑发双马尾的大小姐出离愤怒了！光用手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好像还不足以衬托她心里的火气，大概还想站起来砸能更方便使劲。可不知什么原因，在莱维面前刚站起来的凛脚下突然一软，眼看着就要手砸不爽干脆用脑袋撞桌面！ “啊！！！！！！！” 不受控制的悲鸣将辛苦营造起来的会长气场瞬间弄没了。闭眼前最后一刻见到的是不算尖锐却也足够坚硬的桌角，难道这次不光摔倒还要破相了？在校内总是维持着优雅高贵的大小姐姿态，可想而知凛有多么爱美。这样的结果别说她没法接受，连一旁看着的莱维都不允许！ “呜呜……” 用瞬移简单跨越了距离与硕大办公桌的障碍，莱维低头看着怀中犹自不敢睁开眼睛的少女。如此可爱的声音他平常还真没什么机会从凛嘴里听到，这位打小就自立好强的女孩可是连摔倒都不肯多哼几声的呢。 “凛，没事了。” 那不停颤抖地长长睫毛固然十分美丽，可莱维还是觉得平常那双带有英气的眼睛更加适合凛的形象。 “真的？” 少女连声音都还是颤的。 “当然真的，没骗你。” 莱维这会儿可不敢笑出来，他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 得到一再地保证，还有点破相阴影的凛这才睁开双眼，并急忙从桌子上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检查。 “根本没碰到，放心。” 莱维好笑地捏起凛脸蛋上的一小块肉。心想她不是魔术师嘛，就算真碰出点伤疤，以她的本事想要抹除掉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有什么值得如此担心的？女孩子的那点心思，他觉得自己再活一千年都未必能搞懂。 “还不是因为你！” 啪地一声合上镜子，端庄的学生会长、优雅的大小姐罕见地鼓起双颊耍起了小性子，一只对莱维而言尚不具备足够攻击力的拳头往他胸口砸了几下还没解气就被抓住了。 “我的错我的错，在下向您诚挚地道歉，请接受我的歉意，就给我点工作让我弥补过失吧？我的大小姐。” 本来就是良心发现想来帮忙，结果反倒弄出了乱子。莱维道歉的话虽然夸张点，但也不乏真心实意。可惜传到凛的耳朵里，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这家伙……发烧了？” 一双大眼睛眨了眨，仿佛见到了三条腿的怪物似地难以相信。别怪凛缺乏对监护人兼老师的尊重，换了谁在她的位置上，就算一开始曾有过尊师重道的念头，也早被莱维的偷懒耍滑行为给弄没了。 “对对对，我发烧生病了，得了不帮你做事就会死的病，大小姐好心救救我吧。” 莱维正感叹自己做人到底有多失败，让自己这个‘女儿’如此不信任。不远处意想不到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你你你你你、们们们，在在在在！” 学校里有这样的语言障碍残疾学生们？莱维顺着结巴的声音往门口一看…… “春原？” 这家伙怎么会跑学生会来了？莫非在校内还是校外犯了事被凛传召？别怪莱维不往好处想，不良少年跟学生会的交集除了犯事被抓他真心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非非非非非非常抱歉！两两两两位请请请请继续，我我我我我什么也也也没看看看见！” 嘭！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这倒是比他结巴的话要利落得多。等等！记忆力没有金发不良娃娃脸春原阳平是个语言障碍者的设定啊？他这是…… “白痴！笨蛋！还不快起来放开我！啊啊啊！这下完了啊！” 不白痴不笨蛋的远坂大小姐已经紧跟着大叫起来。她这么一喊，莱维才发现凛还在自己怀中。仰面朝天对着自己，一只握拳的柔荑被自己抓住，彼此对视，距离不足十厘米……无论谁看到都会以为两人正要做英文称为kiss翻译过来就是接吻之类的行为吧！ “呜哇！” 噗地一声坐倒在地，凛觉得自己今天把过去一年的惊叫都喊完了。她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可怜屁股狠狠地盯着让自己今天以及往后很长一段都没法清静的可恨男人。 “竟然被那个不良少年看到……完蛋了啊！要怎么解释啊！这种事根本越解释越麻烦……我的形象……师生恋什么的，校长都会找我去谈话！……不！不止校长，还有其他多事的家长，那些pta的！！！” 眼看着凛超没形象地满地打滚，这回莱维却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没那么夸张吧？春原不像是那么……多嘴的人？” 这话要是放在几天前还有点可能，原本不良少年在这一群体在校内就是与他人格格不入的类型，交际关系仅限于同样讨厌上学的那群人之间，有什么消息要流传多数也不会多广，比如除了藤林姐妹等少数几人外很少跟其他同学打交道的冈崎。可偏偏二中的不良少年里硬是出了春原阳平这么个另类的极品货色，刚亲身体验过那个笨蛋多没不良少年操守的莱维，他连自己都不相信刚说出口的话，又怎么可能当成安慰让凛接受呢？ “不像！？如果那个白痴不像的话你和高一**新生同居的谣言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啊！” 早就该知道的，连跟高中部没什么联系的初中生里都已经传遍，身为这所学校学生中最高权力者的凛怎么可能没听说自己跟有希的事？ “嗯？看你的表情，莫非那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莱维被忽然不知从哪学会了读心术的大小姐给吓了一大跳，纵然没法跟在他人眼中扮演可爱系角色惟妙惟肖的超铃音相比，莱维可从没觉得自己属于一眼就能被人看穿心里想什么的类型呀！ 有希搬到家里住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自家还住着老婆大人呢。莱维正想趁现在干脆把这个事说清，颇有点心力交瘁意味的学生会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算了，你的异性关系本来就非常复杂，这个从我懂事起就清楚，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什么叫懂事起啊！尽管没认真计算过年头，自己记性也绝对称不上‘好’，莱维可没觉得曾接送这位大小姐上幼儿园的情景。 九二、夏娜果然没办法让人省心…… “我去追，现在还来得及，那小子跑步再快也肯定还没回到校舍。” 正事要紧，莱维这就准备直接瞬移到楼外的隐蔽角落然后追上春原。总算肯从地上起来的凛抓住了他的手。 “追上他你能怎么样？威胁他？那种小混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难道你要跪地上求他别把看到的说出去么？” 不，也许其他小混混中不乏宁死不屈的硬骨头，但莱维肯定那个叫春原阳平的娃娃脸绝对没那份勇气。如果他真的那么有魄力，就没可能成天在学校里见他一边被橄榄球社的壮汉追着一边道歉了。何况春原除了表面嚣张实际好欺负外，还有二中前三笨蛋这个大名鼎鼎的称号，说不定根本用不着威胁，想个办法把他糊弄过去就完了。 “好吧，就算他蠢到被你几句话就糊弄过去。那么那几句话你准备说什么？过段时间他反应过来了又怎么办？继续糊弄他这么一直没完没了下去吗？” 虽然很想问问凛到底是站在哪边，为何越听越觉得像是在帮春原说话跟自己无关似地。但莱维的确从没想过追上春原后该说些什么。他不是冈崎那种调教笨蛋大家，这方面无论如何都没法跟他比啊。 “其实就这么放着不管的下场或许没多糟糕。毕竟是个名声倒数的不良学生，学校里会相信他话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刚才我也能肯定没被拍下照片。所谓空口无凭，何况还是个信誉为零的混混。” 凛嘴里说着丝毫不符合学生会长形象的话。她好像选择性遗忘了学生会长的职责中有将不良学生引导向好的方向这一条，而且连不得歧视差生原则都丢了。看来春原还真是个不称职到家的坏孩子啊，你说像鬼冢那样的暴走族都能成天让凛头疼呢。虽说那家伙早就不是学生了。 “那就这么不管了？” 女人心海底针，莱维愈发坚信自己永远弄不懂这些少女们的想法了。本分钟前还满地打滚捶胸顿足跟世界末日似地，冷静下来后仿佛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好吧，如果凛真的无所谓，自己还瞎操啥心？如同狼来了故事里的说谎小孩，春原昨天才到处宣扬自己和有希同居的事，今天又轮到和美人学生会长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激吻，大不了明天想想办法再让他发现点什么。届时真话连说三天也成了谎话，还有谁会信那个可怜的孩子？况且莱维本就是清白的！ “能怎么管？难不成你愿意现在追上去拿布袋套住把他抓到隐蔽地方打到失忆？” 凛，学生会长的形象完全崩坏了哟。莱维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来还存在密谋如何痛揍本校无辜同学的学生会长——等等，失忆？ “我想到办法了！” “哦……你说什么！？” 本能的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凛一时没反应过来所谓想到办法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有办法让春原忘掉刚才那一幕！” “喂！我随口说说而已，别随便伤害本校学生呀！就算要打，你也别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好不好！” 哦，原来凛还记得自己是学生会长，刚才的都是开玩笑呢。撒，会有人相信么？反正清楚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邪恶表情，莱维可是很清楚这位算是自己养大的小恶魔心里想什么的。 “总之，这件事就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不受任何损伤的情况下失忆。就这样，再不追就真来不及了，你先忙，迟点我再来帮你！” 不等凛开口，没空跟她慢慢解释的莱维已经消失在了学生会办公室里。时间离上课还有三分钟。 ＝＝＝＝＝＝＝＝＝＝＝＝＝＝＝＝＝ 咚。 重物坠地的沉闷声音在二中高中部校舍一楼楼梯拐角后的隐蔽处响起。由于下课时间往校舍外跑的学生十分罕见，这点本就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声音很好地被隐瞒了下来。 “抱歉了，大概要让你迟到那么几分钟，反正你也习惯了吧？” 莱维毫无愧疚地对昏迷在地上的金发娃娃脸男生说着。这个位置除了不容易被学生发现，还恰好处在校舍内监视器的死角，他其实很想感谢春原如此配合恰好跑到这附近方便他拽进来呢。 “ok，放在这一下应该没人发现。” 把楼梯后头堆的杂物不管是什么一股脑掀开将可怜的春原塞进去，处理好‘尸体’的莱维朝高一的某个班级教室跑去。 “长门同学，社团有点急事，请跟我来一下。” 由于某人的动作实在有些迟缓，等不及的莱维径直走进教室将在靠窗座位上埋头书本的少女直接拉起来。毕竟‘尸体’只是简单地藏匿了一下，难保时间长了不会意外被人发现，何况上课铃都快响了。莱维可不好意思在别的老师上课时冲进他的班级把学生带走，那种事迄今为止只有鬼冢做过。哎？感觉好像提到鬼冢的次数很多？没办法，莱维对学校里这位神一般百年不遇的奇葩教师印象太深，关于他的事迹根本想忘都忘不掉啊！ 拉着十分顺从毫无反抗地有希走出她的教室，一路上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声不断传进莱维的耳中。幸好，他听到的基本跟春原最近散步的谣言没有多少关系。不得不佩服春日的超高人气，有希班上的同学好像对sos团神秘的活动比师生恋的兴趣更大。其实大概是由于同班所以早知道莱维跟有希同属sos团，反而对同居的传闻更难相信吧？毕竟同社团的成员一起到校在学园祭即将到来的现在相当正常。再过一段时间，连为了布置教室偷偷在学校里留宿的社团都会出现呢。提早在外头买道具然后一同回学校算得了什么？ 如果其他学生都能像有希班上同学这么想就太好了。莱维突然有股扇动春日闹出更大事端、让全校都知道他跟有希身处sos团这一事实的冲动。 “抱歉，大概会让你下一节课迟到了，要不等到午休时间也行。” 什么时候返老还童成了冲动的少年呢？到了藏匿春原‘尸体’的楼梯后角落，莱维这才想起有希不像自己是个下节课没工作任务的老师。尚未升上大学前，身为学生还不具备说出‘我下节没课’这种充满余裕的话。 “没关系。” 少女淡淡地摇头，连什么事儿都还没问就做出逃课决定，纵使莱维清楚这和有希本职工作并非学习有关，他依旧十分感动。 “真的？” 其实现在想象既然已经把那个笨蛋打晕了，就没有了急于一时的必要。反正整个高三年级里这家伙的旷课次数比冈崎还要多上许多，睡到中午对他说不定还算是一种幸福吧？莱维的性别歧视观念在内心表露地异常明显。 “嗯，成绩好，所以没关系。” 唯成绩论……没想到初临地球才三年、进入学校不到半年，在那之前从未与人接触过的外星人少女竟然如此快就懂得了这个社会的陋习。说不定就是由于这种陈腐教育制度的存在，才逼得像春原那样根本不适合当不良少年的学生毅然踏上那条路。虽然凭那家伙的智商莱维觉得他去干啥都不大合——话说回来，春原到学生会去是为了什么呢？回想起凛的样子，好像早知道他会去一样。难道果真如自己所想，因为逃课太多之类被凛叫去训话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先找个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还好有希对某方面的知识暂时还处于一窍不通状态，否则莱维总做这些容易叫人误会的发言，有希要是听歪了会往哪去想？ “已经做好了资讯屏蔽，接下来我们的行动将无法被陆地上的监视设备及太空的卫星探测。” 有希挪了一步紧贴莱维，并握住他的手。这绝对不是她听歪了刚才的那番话，仅仅基于方便他使用瞬移这个前提罢了，就像上次回家时那样。 “好了，就在这。” 瞬移到远离学校的一座公园门口，莱维带着有希扛着春原走了进去。 “有希，别在意公园的名字，选择这里单纯出于上课时间就算逃学也没什么人会到公园来罢了。” “哦。” 有希那张无表情的脸有点失望的感觉？她到底期待这块名为丧家犬公园地方会有什么出人意料之处啊？别看名字起得这般诡异，曾路过好几次的莱维可以肯定就是个在普通没有的公益性兼市容美化用途小公园而已，即便那个名字本身带有玷污环境的潜在可能。 “大概没谁会那么恰好经过这里。” 扛着春原走到公园最深处，一片把阳光遮掉百分之七十的树丛中。将失去意识少年平躺放在草地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侦探电影里的埋尸场景，而且还是最老土的类型。要知道现在流行的是密室杀人，所谓用精妙手段艺术般犯罪然后将尸体展示给包括警察侦探在内的普罗大众围观以宣扬独特美学的类型，那才是群众喜闻乐见的剧情啊！ “有希，记得上次你说过可以改变别人的记忆，对吗？” 这种事听起来十分玄幻，可据暗地里传闻学园都市的大脑开发改造技术造就能做到类似的事，仔细一想莱维不在怀疑从科技方面绝对超越这个星球的外星人少女同样能够做到。 “完全改变的难度较大，需要预先分析原有资讯再进行有指向性调整。单纯根除记忆相对较为简单，如果只是为了避免谣言，建议进行根除。” 真聪明，仅凭点点蛛丝马迹就猜到莱维将昏迷中的少年带到这里的原因。大概其中有推理小说的功劳？莱维印象中那也属于有希较感兴趣的类别。 “根除……可以只消除一部分吗？” 若仅为了避免自己跟凛的麻烦就把别人弄成个连一加一都不会算的白痴，即便对方是春原，莱维也觉得过意不去。虽说这位二中前三笨蛋本来会不会算一加一还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两种方式。根除与特定关键字相关联的所有记忆，以及根除指定时间段内的全部记忆。可以做到这些。” 从有希淡漠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半点顾虑，对明显的犯罪行为她好像不存在心理负担。也许只因为请求她的是莱维吧，毕竟在地球的三年里还从未做过任何对人类有害的事，可以知道若没有命令，有希不会主动进行任何与他人相关的特殊行动。 “让他直接把我或者凛忘掉都太夸张了。尤其是读了三年书还不认识学生会长，太容易叫人看出破绽，带去精神病院检查就不好了。” 莱维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其他学校或者会有存在感欠缺，让部分学生没有了解的学生会长。凛却绝对不输于那群人中的一个。用学园偶像这个词称呼那位大小姐都显得不足够，在多数学生眼中堪称优雅高贵精明能干代名词的学生会长，连在外校学生中都有颇高的知名度跟人气。 “请指定时间，推定无需精确到秒。” 跟有希对视着，莱维觉得还有件必须问清楚的事儿。 “确定不会对他的身体跟精神造成其他损害？” 前一阵跟黑子通电话聊天时，她曾提起过学园都市里有接受脑部开发试验失败变成植物人的例子，虽然那个试验本身的目的就不纯洁。莱维还是担心真把春原弄成个流着口水目光茫然的残缺青年，虽然对有希的信任度无限趋近与百分之一百，他还是想从对方嘴里再次听到确切地肯定。 “操纵无特殊能力普通人类的大脑资讯属于简单作业，没有失败的可能，也不会引起任何这个星球语言中称为‘后遗症’的问题。” 保证，最后有希还十分人性化地点点头补充了这个词。既然如此，莱维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难得开口的有希都说到这样了，再出事就怪春原自己太愧对老天吧。某教师当然不会把这种典型缺责任的话说出来，很潇洒地大手一挥。 “消除他刚才下课时间的记忆就可以了。” 有希慢慢双膝着地跪在柔软的草丛中，无机质地双眼盯着一脸傻像跟睡熟了没两样的春原阳平。 “……开始了？” 没有得到回答。尽管仿佛突然断电娃娃似地有希令人有些在意，莱维还是闭上了嘴。消除别人记忆的事从她嘴里听着十分简单，可对于这方面一无所知的莱维总觉得仅仅是复杂程度稍低而已。未免影响到有希的‘作业’，他连自身的魔力都谨慎地限制住不让其外溢，以免产生类似信号干扰那样的情况。超铃音的实验室里就屏蔽了所有外界信号，莱维觉得自己这么做起码不会有错。 “……” 有希的状态在十秒钟后有了变化。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那张不断开合的小嘴的确在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看上去有点像魔法师的咒文吟唱，只是有希双唇的速度实在太快，感觉如同在遥控器上按了三十二倍速快进一样超高速的颤动。莱维心想这是他所见过有希最长的持续发言了，短短几秒钟估算出的字数肯定能以五号字大小填满三页二五六零乘一六零零分辨率显示器的程度。 紧接着，就在他数吟诵字数快要头晕眼花的时候，少女像突然按下开关似地闭上嘴，恢复了正常。 “这就完了？” 身边的都是魔法师类人物居多，见惯了各种或美轮美奂或声势逼人效果的施法，莱维不敢肯定有希刚才是否仅仅算个前奏。但从对方静静回望自己的俏脸上看，却感觉有点完事收工期待称赞的隐晦表情。 “嗯。” “好快……” 除了这个，莱维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词适合表达他现在心里的诧异。没期待有希会像辉夜那样弄出宇宙战舰主炮似地玩意，可这反差着实有点过大了。见惯华丽反而不适应朴素，被某吸血鬼女孩知道会否骂他肤浅呢？ “下课时间较短，需要处理的资讯不多，且仅仅是单纯删除。” 意思还是自己小看了她吗？莱维只认为自己是有点惊讶罢了，他早就把有希当成跟神明同等的存在了，难道不是吗？ “谢谢，帮大忙了，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凛、哦，就是之前中午在楼顶碰到的那个女孩。” “不用。” 有点高兴？应该是有点高兴吧？有希在得到感谢后在莱维动态视力极限里低了下头。 “那么，是现在把他叫醒问问看，还是回学校再说？” 这回有希保持沉默，那意思大概是交给莱维决定，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稍微考虑了一下，莱维觉得与其在学校里叫醒春原结果发现效果不如预期，多添麻烦。不如在这搞清楚，有问题还能直接打晕他再来一遍或想别的办法。他绝不是信不过有希，只是凡事就怕万一嘛。 “嗯，就在这吧。” 说着，莱维就准备把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少年弄醒。反正为什么会上学时间出现在公园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骗骗超容易糊弄的笨蛋再简单不过了。 “……要怎么弄醒他？” 发愁，把一个人打晕很容易，可要叫醒貌似就需要点技巧性了。再打一拳踢一脚？暴力行为是否可以一再利用暂且不管，莱维的战斗经验虽然无比丰富，可他却从来很少理会战斗后的事情。杀手嘛，通俗说职业特征是管杀不管埋，更别提抓人回来审讯逼供之类。莱维从来都是到了地方大干一通然后转身回家，有没活口需要提审那是合作方的后续工作。他顶多在结果出来后多嘴问问罢了。 “浇桶水？” 莱维想到了这个影视作品中惯用的桥段。但仔细考虑后，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凉，一桶水浇下去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生也难免感冒。人就是这么奇怪，先前分明毫不犹豫地把人打晕，还在从未试验过的情况下就消除了别人的记忆，现在完事后反倒担心其身体健康这点相比较下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了。果然所谓的良心教师都是骗人的么？ “没有桶。” 有希从客观现实角度提出她的意见。其实真要施行浇水唤醒计划，有没有桶并不重要，反正公园的池塘离这很近，直接把春原扔进去就行了。 “有其他办法叫醒他吗？” “通过输入资讯刺激脑电波的抵抗行为，可以达到你需要的效果。” 又是脑子嘛，有希不愧是喜欢看书爱动脑筋的好孩子，打主意每次都离不开别人的脑袋。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那么多顾虑。反正要变白痴早已经白痴了，莱维抱着如此危险的心思，正要开口请有希再出手。一声大喝突然从身后的树丛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在干什么！！！” 糟糕，竟然被发现了。莱维这才发觉自己之前为了不干扰有希控制了体内能量，结果把感知也压到了最低。别说来人的气息，连脚步声到了这么近他都丝毫没听见！ “我……” “杀人！？” 声音的主人完全没有听莱维解释的意思。的确一般情况下光凭眼睛就足以判断正发生的事，又不是警察，哪用得着慢慢分析研究再给出结论？ 话说回来，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你是……夏……娜？” 扭头望向身后的来人，跟依文一般娇小的身躯、跟辉夜一般纤长的黑发，如此特征明显的小女孩莱维一下就想起了她的名字。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 莱维一直很不好意思地认为自己长相还算ok，可对面小女孩的表现请客将他那点点自信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夏娜原本还仅仅是怀疑，却在发现那个男人是莱维后果断从凭空出现的漆黑披风中抽出超过她身高的寒芒长刀！莱维难道跟画了相贴在墙上底下写上wanted的家伙撞脸了吗！？麦道威尔家的骄傲、永远占据魔法世界通缉榜首位的是依文才对啊！ “等等！” 这种时候的喊话基本就是个程序罢了，莱维可没有对方听到自己喊等就停下的奢望。他抱住有希猛地往后一跳，身前那棵有两个人粗的大树在白光闪过后脆弱地倒下。他当然也没忘记用脚尖将仍在地上挺尸的春原挑到远处，但紧急时刻能避免少年不被倒下的大树砸中就不错了，坠地时的力度没法苛求。 “冷静点！” 莱维真想告诉夏娜她才差点把人杀了。两个人粗的大树倒下能否砸死个昏迷中的男子高中生？这种事没必要做过实验才懂回答吧？ “没错！把你打倒再慢慢冷静！” 莱维无语了，要冷静的不是自己吧？虽说仅见过有限的两次面，但凭莱维的经验，早就清楚这位名叫夏娜的小女孩会是怎样的性格。现在才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充分验证了莱维的判断。 冲动、倔强，这两种加在一块的别扭性格，就是眼前这位不断挥舞大太刀仿佛要将莱维立即斩杀的女孩。 反击？尽管说出来有些自大嫌疑，莱维尚不认为手中长刀至今仍未蹭到自己衣角的女孩会是自己的对手。根本用不着剑，莱维自认光用枪就可以在春原自然醒来之前将她击败。 既然如此，莱维为什么不动手？原因当然是将女孩击败没有任何作用了，他就算再懂得怜香惜玉，也没那个心情那个时间去在意要把自己一刀两断的暴力狂。又不是自家的可爱少女们…… “唔喔！好危险！喂，坂井呢？” 躲开差点撩开自己衬衣的一刀，莱维希冀对方的‘主人’能赶快出现。没错，是主人。在圣杯战争过去了一段时间的现在，不知该如何称呼英灵跟master的关系，暂且允许这样的叫法吧。 “悠二当然在上学啊！白痴！亏你还是个老师，不好好留在学校，竟然跑来干这种事情！” ncer呢？” “在家……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那么多问题啊！” 果然，能让夏娜乖乖听话住手的人都不在。莱维其实早就猜到，若那两人在场，绝对不会允许她不由分手随便动手的。之所以还要多余开口问问，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罢了。现在看来，他还是一贯地不被幸运女神眷顾。 坂井悠二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同时也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可事实上双方基本没在那场最后有点莫名其妙虎头蛇尾的事件中有过太多切实地对立机会。硬要说也就是辉夜跟侦查中ncer，还有伊芙后来找莱维的途中和这个女孩短暂交手。对敌人莱维的确可以做到无情，可对方是跟自己学生有亲密关系的人，有没有实质上跟己方敌对。单单凭这次的冲动就下狠手，莱维有点做不出来。 “跳来跳去跳来跳去的……烦死了！给我好好站着别只会逃啊！” 唉，莱维一声苦笑。外表跟依文一样，这个小女孩的心理却差太远了。难道砍了半天连衣角都没碰到的形式还不足以告诉她双方的实力差距以及莱维根本无心战斗的事实吗？而且所谓的战斗，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胜利，有谁会傻乎乎贯彻跟对手硬碰硬拳对拳剑对剑地武士道精神？又不是摆好擂台找好裁判的比武大会。 “不光是外表，内心也还是个孩子吗？这样更麻烦啊……” 莱维喃喃自语地说道，他怎么敢把这句话音量放大到让犹自砍个不停的女孩听见？还嫌现在状况没烂到家么？ 女孩不停挥舞大太刀，且动作越来越流畅招式转折中的生硬渐渐消失，感觉怎么像是把莱维变成沙包对练来着？这么一想，莱维发现女孩的头发跟双眼依然还是深邃的漆黑，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记得曾听铃仙说过，这位名叫夏娜的女孩在认真战斗时头发跟瞳孔会变成一片火红，刀身上也会附着不明能量构成的火焰。莱维现在并未见到铃仙在前一阵侦查中所发现的情形，难道夏娜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那样非得将自己置于死地不可？ “麻烦？” 怀里传来的低吟打断了莱维的思路。他那句话拼命进攻的夏娜听不见，一直被他抱着的有希却是听到了。 “是啊，麻烦。她那种小女孩的性子，怎么看都是说不通的类型啊。要不干脆……”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先限制住夏娜的行动为好。就算大脑一下子还没法冷静，起码让她的身体先冷静下来吧。否则自己这么瞬移闪避不累，继续下去公园的树估计就全完蛋了。为了给孩子们留下美好环境这样伟大的目的，莱维决定反击，可没等他抽出外套内的黑色装饰枪，有人比他更快行动了。 “有希！？” 怀内的少女忽然有了动作，那抬起头凝视自己的样子，是示意让自己先放开她？脸上没有女孩子常有的红晕，也不可能会有，难道实际上她还是会对被一个大男人紧紧抱着感到害羞？莱维这个人啊，迟钝得要死而且还总会在错误的场合联想到错误的事情，真叫人头疼，这是所有住在或不住在他家的少女们的共识。 “要限制对方行动，判断我的能力较为合适。” 原来是指这件事？谁说外星人工生命不了解人类的心思来着？有希这根本已经快到了读心的程度了吧？ “可以吗？” “大丈夫，萌大奶” 噗，原来不会看气氛的人不光莱维一个啊！有希突然冒出这句前阵很火的游戏台词，让莱维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被夏娜的刀尖划到脸。可这却没法让那位久攻不下的小女孩高兴起来。 “给我认真点啊！看不起人吗！？” 要求真高，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任性吗？莱维在有希地要求下抽身后退，留下她一个面对闪着寒光的长刀以及恶狠狠瞪着眼的小女孩。心里的担心当然不可能光靠有希一句玩笑似地保证就全部放下，莱维的左手一直按着外套底下的黑色装饰枪。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女区别对待？见感觉比自己没大几岁的短发少女挡在自己身前，夏娜没像面对莱维时那样二话不说提刀就砍。 “……” 对待sos团以外的人，有希恢复了她一贯的沉默。虽说她真正话稍微多点的时候只有跟莱维独处，sos团内她也基本属于美丽家居一类的存在。 “不说话就给我让开！” 手中长刀一挥，带起地上一片青葱的小草。夏娜用极不耐烦的表情威胁眼前没感觉到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少女，眼神仿佛说着‘再不走开就先把你砍了’。到底是谁把她教成这幅暴力不良少女性格的？即便并非自己学校的学生，莱维也有股见见她家长是什么样人的冲动。 “申请资讯封锁……” 意义不明的话突然从有希微张的小嘴里吐出。当然，所谓的意义不明仅仅是针对初次见面的夏娜而言。体验过几次的莱维清楚有希这是要在行动前先隔绝与周围的联系。具体解释就是类似创造出隔绝一切外界资讯的空间断层，莱维就是在她这种方法的保护下才能肆意使用瞬移不怕被监视器拍下自己。 “封绝……不对。这是类似封绝的一种结界？” 夏娜伸出手摸向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事实上她伸出的手也没有触碰到任何具体物体的实感，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被一种奇怪的能量所包围。能量没有攻击性，却拥阻隔了与能量包围外相互沟通的所有渠道。简而言之，自己被关起来了。夏娜对这个结论一点都没感到惊慌，反而从嘴角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丝微笑。 “既然用了这种东西，意思是你准备跟我好好打一场吗？” 唉，所以就说战斗狂跟正义感满载这两个属性凑到一块肯定没好事。莱维不肯定眼前握着大太刀的女孩是否像自己某个浑身肌肉仿佛热血总在燃烧的朋友般嗜战如命，关于第二点正义感方面的评判，却是可以断定的。 要问为什么？才见过一两次的陌生人，除了男人的直觉，还会有其他的论据吗？ 莱维从来就不是理智分析型的角色，别看他遇到麻烦时总显得比较冷静且能在逆境中想到脱困的办法。那凭的是经验跟乐观的信心，而不是从哪里学到过的理论知识。身为一个教师却否定理论有点不那么合适，其实莱维一向坚信纸上谈兵对实战也是有不小帮助的，前提是你得冷静下来别一上场就慌了神。而背对着自己的有希，虽然不清楚是否具有足够的实战经验，显然她百分百没有临敌怯战的可能性。 “以你的角度……姑且可以这么认为。” 嘴里这么说着，可有希却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手无寸铁的娇柔小女生，换了莱维肯定是下不去手的，那么夏娜呢？ “是吗？宣战了又不动手，那么就由我开始吧！” 高举的长刀毫无花巧地砍下，夏娜的战斗方式本就偏重气势超过技巧，跟莱维的情况截然相反，倒是和那个不苟言笑的克劳德十分相似。两人的武器也都是又大又沉，只不过克劳德在更凝重的气势下隐藏着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精细战斗技巧。 “这就是你的武器？” 夏娜本就没想过自己这一刀能解决战斗，对方敢离开那个讨厌的男人挡在自己面前，只要不是脑子短路就必然有一定的自信。此刻就是一把凭空出现在短发少女手中的**，拦截了她试探性的直劈。 “……” 有希沉默地抽回刺刀。在侧身避开对方惯性地下劈后，右手迅捷灵巧地一挥，阳光下泛着明亮光芒的短小利刃划过女孩的脸庞，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殷红的血珠。 “好快！” 在刺刀如毒蛇般出击那一瞬，莱维的瞳孔猛地一缩，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有希的动作很快，太快了！明明状似随意地轻轻挥手，那把利刃却快得连以莱维自豪的动态视觉都仅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寒芒。 “你竟然……” 将自己避开后没有继续追击，夏娜站在离对手十步外的草地上，抬起手擦干脸上的血珠。这点伤对于战斗经验比莱维想象中要丰富的女孩来说不算什么，就算伤到的是对女孩子某种程度上比生命更重要的脸蛋，可一来夏娜不是那种她认为肤浅的女人，二来任何伤疤都不可能在这具身体上留下，无需担忧这多余的小事。和莱维一样，她在意的是少女那行云流水却有迅捷如闪电的速度。速度加技巧，这正是夏娜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哼！” 不擅长？才没那种事！夏娜甩掉蹭到手上的血，握紧长刀再次冲向对手，那双一点不像是在注视自己的双眼，太讨厌了！ 金属撞击的刺耳鸣叫不断响起，换了个普通人在场，光凭这难以忍受的高频声波就足以给精神上造成极大的伤害。尚未恢复意识的春原应该庆幸自己仍在昏迷，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夏娜从单手握刀改成了双手，她的想法十分简单。既然对方的速度比自己快，那么就不能任由对方随便展开攻击。具体怎么做？当然是以不能不管的绝对力量展开连绵不断的狠辣攻击！就算对手真正有拼命的精神不怕受伤硬是要反击，那么自己也肯定不是吃亏的那一方。长度超过身高的大太刀对比方便携带灵巧使用为首要考量的**，哪个更容方便造成致命伤害，不是一目了然么？ “要说话就大声点！你这样我听不见！” 僵持中夏娜的大吼提醒了莱维。从他的位置只能见到有希的背影，当然无法看到她嘴唇的动作。按照夏娜的意思，有希是在准备什么‘法术’吗？刚才消除春原记忆的一幕没可能这么快忘掉，如果和那时一样，难道她准备采取相同的方法？让夏娜忘掉在公园遭遇自己的事？ 九三、豪迈的有希与夏娜？ “我不了解有机生命体的一些习惯，但战斗中大声喊叫会影响肌肉的协调性进而对动作连贯性造成副作用，同时增加力量在肢体间传递的损耗。” 有希不愧是莱维鉴定的乖孩子，在夏娜的要求下开口说话了，可是…… “协调性……连、连贯性……传递什么的……谁懂你在说什么啊！战斗就认真战斗，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跟我开玩笑啊！” 夏娜同样无愧于莱维给她的冲动轻率遇事不经大脑的评价，这种在有希而言已经算是十分浅显易懂的词句她完全没法理解。在稍微思索间手上的刀都不自觉慢了下来，很快发现这一点的夏娜立刻认定对方是故意说出无意义的难懂话语让自己分心。没错，这是对方的战术！ “没有开玩笑。这是对你的建议。” “哼，我不会再上当了！” 夏娜决定不再废话专心应战。虽说别人本来就没有废话，一切都是她自己引起的。任性娇蛮是萝莉的特权，在场没人会跟她计较。 只是好心被当成了敌人的诡计，不过总是自称不懂有机生命体特有情感的有希，应该不会觉得委屈吧？ 随着战况的激烈进行，以两名少女为中心的地带逐渐被愈发浓密的红色雾气填满。连在远处的莱维都能感觉到那片红雾的热度——火粉？他莫名地想到了这个词。 中午要去学校找悠二吃饭，不是想见到他，而是千草给自己准备拿出来在公园吃的便当被那个白痴搞错带去了学校。不去找他的话就吃不到美味的便当，所以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必须跟那个大笨蛋一块午餐…… 没时间了！ 轰地一声，炽热的火焰忽然在大太刀上燃起，靠近的绿草瞬间被蒸发掉所有水分变成了一片细细的灰尘。和绯红之焰同样耀眼的炎发与灼眼，其实一直隐约觉得事情没弄清楚的夏娜终于要用上全力了！ 可无奈的是，又有谁能猜到她之所以准备拼命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赶上跟名为坂井悠二的少年共进午餐？到底该感叹美食的魅力，还是傲娇女孩不愿承认的某种情感的魔力呢？ 燃烧的长刀擦身而过，依旧没碰到有希的身体，但刀身周围极高的热量却发挥了作用。薄薄的校服在设计投产时本就没考虑过防火隔热这类高端应用，在灼热的气息中，一股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随着不断闪避的动作，有希身上的校服宛如被腐蚀般渐渐变成飞散到空中的尘埃。 “有希！” 莱维的担忧溢于言表，他按在外套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将枪口转向了正前方。现在还仅仅是烧掉了衣服，一旦他认为有希可能会被伤到，在这个位置立刻就能开枪阻止夏娜。他不担心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那位浑身包裹着火雾的女孩好像并没有战斗中观察四周情况的习惯。如此缺乏警惕性，莱维真好奇她是怎么从过往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卑鄙？莱维不像伊芙，在他的杀手字典里，卑鄙这个词可从来都没被划归贬义那一栏。 “跳来跳去跳来跳去的！下次被我抓住就不止是衣服！” 一出手就毁掉了对手的上衣，夏娜的信心陡然增加了许多。不断追逐着挥出火雨，她早就忘了最初尽量减少对公园破坏才不全力战斗的打算。冲动易怒仿佛就是深刻在她骨髓里的基因，没人控制下的冷静能维持那么久才抛开已经算是值得夸耀的成绩了。只是若坂井悠二或赵云来到公园见到眼前植物全被碳化、连土地都干枯龟裂的一幕，能否心情愉悦地表扬始作俑者的女孩呢？ ‘对方的能量反应极为特殊，并非自然界中燃料与空气结合迅速转变为燃烧产物的化学过程，若继续被动闪避有令这具身体遭到损伤的可能性。请问在完成资讯解析前能是否应进行最低限度的主动反应以确保身体的完好。’不是耳畔，有希那缺乏起伏的清冷嗓音直接灌入莱维的大脑。这样倒好，减少了耳膜接受震动传递给大脑解析的步骤，反而几乎不用思考就弄明白了那堆基本没可能从正常人类口中听到的话。至于有希这次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进行意念传讯，莱维早就放弃了多此一举地追根究底了。 ‘当然！呃……有希，你能听到吗？’大脑里的话想到一半，莱维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种通讯是单向还是双向。理论上应该是双向的吧？他判断的根据其实毫无科学原理在里面，纯粹是对sos团的外星人少女不会犯错的信任。 ‘可以。’果然，有希可不是梦梦那位总会弄出带有极大缺陷发明产品的姐姐啊。 ‘尽你的能力去做吧，相信我，有危险一定会立刻帮你！’其实莱维更想说‘把她交给我’，可不知为何他硬是从有希那绝对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坚决。即便是人工生命，也会有倔强的时候吧。他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可笑，明明一直在否定‘被制造’这个概念的，不论是有希，还是家里的茶茶丸跟伊芙，和应该正被辉夜使唤着忙来忙去的兔女郎。 ‘……了解。’莱维感觉到精神层面的沟通渠道被切断了，大概是需要全力对敌了？他也跟着抖擞起精神，双眼紧紧盯着火焰中卖力剑舞的女孩。集中精神到了什么程度？他好像到现在还没注意到有希的校服上衣已经快要完全消失这件平常会觉得十分尴尬地事。 夏娜发现了对手的变化。说不出是什么变化，明明被自己追着四处闪避的少女眼神依旧跟没睡醒似地毫无气势，她就是有种对方也认真起来了的感觉。 远距离操纵？难道跟自己一样隐藏了实力吗？旋身劈出一刀的瞬间，夏娜注意到远处最初被她砍倒的几棵大树凭空浮了起来。体型硕大有着不轻质量的木块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拽上空中。夏娜曾在赵云的要求下记住了那个轻浮男人的资料，里面没提过他有远距离操纵物体的能力。那么应该就是正跟自己周旋的少女的招数了。可几根烂木头能有什么用？论坚固程度还不如她手上那把小匕首，重量砸在普通人身上是会造成重伤甚至死亡，但对自己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身体宛如纸片般乘着大太刀刮起的劲风向后跳开十米，翩然落地的有希像个参加全校大会前等待入场的好学生般笔直站立着。但她这副作为教师早就见惯了的姿态，却令莱维差点失声。 “唔！有……” 两人一直战斗在自己的正前方，也不知有希是否存着保护自己跟地上的春原的心思，背对着两人的姿势基本就没怎么变过。这也正是莱维为什么放弃坚持让她自己决定的原因。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打斗，其中一方由始至终没把自己身后要守护的人暴露出来，这样还看不出哪一方比较强的大概除了满脑子将对手击倒其他什么都不想的夏娜没别人了。 可是刚才那一下或许是为了配合浮空的几颗大树，有希后跳的方向相对莱维来说则是侧面。这样一来，原本还没太在意校服被烧问题的莱维，再目不斜视也没法无视少女身前的光景了。 有希她一直是以这样的姿态在战斗吗？莱维望着那由于身体落地冲力兀自微微颤动的双。丘，尽管尺寸跟少女的外表一般娇小，却也没可能让人毫不在意啊！不知为何，莱维突然有股夏娜是个女的还好，否则必须要把她杀掉的强烈意念。 应该是出于保护自己学生的思想吧？没错，肯定是那样。莱维连忙用力把头扭向半举大太刀有些戒备意味的夏娜。自己的工作是判断那个女孩的动向会否伤到有希，而不是偷窥少女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春。光！ 话说回来，虽说娇小，有希的胸部却远比平常穿着校服时一马平川的样子要有料很多。尽快曾经说过，莱维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遍，有希大概属于穿衣服显瘦的类型……不对呀，明明腰根本就细得快要折断的样子。 不对！夏娜，没错！自己盯着的是夏娜！莱维再次确认眼睛没不受控制地乱转，眼前的确是炎发灼眼的女孩没错。 有希静静地站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给某个本来答应要守护她的男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她并非不懂得男女有别的初生儿，来到这个星球的第一天她就将所有牵涉到社会伦理以及法律的风俗习惯学习完毕。女性不能随便在男性面前露。出身体隐。私。部。位这件事她三年前就知道了。但偏偏她的思维与常人的区别很大一部分就在于对事件重要性的判断，普通女生或许即便生命面临威胁，依然会谨记保护自己的清白。有希在一般情况下也可能会做出类似选择，比如那边躺着的春原阳平如果睁开眼睛的话。 现在的有希，判断为战斗中情况紧迫，且附近没有需要回避的人，所以才明明拥有修补衣服的基本能力，却任由失去上衣跟内。衣的身体暴露在某个男人的目光下。她是觉得就算修复了衣服，在对方的火焰下没多久又会被烧掉，与其这样不如等战斗结束后再说。如果让莱维知道自己被有希判定为无需介意清白被玷污的人，不知该高兴自己得到了外星人少女充分地信任，还是担心该怎么修正她与普通人偏离有点大的思维逻辑？ 这时候贸然叫她注意衣着，会影响她的注意力吧？莱维总算为自己找了个暂时不开口提醒有希的理由了……既然夏娜根本没发现的样子，贸然提起不会反而显得是自己思想太邪恶吗？ 不管莱维在那边转着多么糟糕的念头，场中的交战双方的确都没在意过衣服这些她们看来完全跟战斗没关联的‘小事’，该称赞两位女生的豪迈不亚于男子吗？ 有希周围空间剧烈地扭曲变形，并非莱维那样单纯穿越空间地应用方式。漂浮的树干、甚至连地上的杂草与碎石都高速颤动着仿佛被分解了般渐渐呈现出液态金属的样子。 发现原本认为没威胁的木块草碎正慢慢凝结成锋锐的长矛，夏娜正准备主动出击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时，她面前的前进路线上突然莫名地发生了爆炸！ “魔法！？” 不管魔法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不是自己熟悉的东西。夏娜紧急停下前冲的脚步，好险没傻乎乎撞到爆炸点上去。等她知道前路不通想要迂回前进，爆炸已经不再是局限于两人间的直线上，陆陆续续地在她周围出现。 “不是魔法。” 有希抬起的手指向被接连爆炸阻挡住了脚步的夏娜。 “粉尘在爆炸极限范围内遇到热源所产生的化学反应。速度极快同时释放大量的热以形成高温与巨大压力。系统的能量转化为机械功以及光和热的辐射，具有很强的破坏力。” 向敌人解释己方的攻击已经足够称得上天真了吧。不过有希嘴里讲述的是连莱维都听不大懂的知识，凭夏娜表现出来的智力，应该反而会因无法理解造成困扰吧？粉尘爆炸这种事莱维在过往的战场上当然遇到过不少，可他最不习惯就是这种充满专业术语的讲解了。 “粉尘什么的，不就是根本不用在意的灰尘吗！？很强的破坏力？别骗人了！” 莱维终究还是小看夏娜了。她也许会因为无法理解的事情困扰，但那绝对不会发生在战斗之中。从不爱钻牛角尖的单细胞女孩，在战斗中她坚信只需要气势就足够胜过一切！ 立刻将自己所说的付诸现实，夏娜长刀一挥挡在身前，右脚在地上使劲一跺，娇小的身躯犹如子弹般径直冲出了连锁爆炸形成的封闭大网！ “小把戏而已！” 冲出爆炸网的夏娜当然不可能毫发无伤，她那身衣服的破烂程度几乎快要赶上有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破破烂烂，但那堆布条还都尽责地挂在身上。而且那件能将她整个人裹在里头的漆黑披风也起到遮挡身体的作用，否则莱维真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放了。 有空得跟梅莉提提关于校服质量的意见了。莱维没尝试过夏娜的火焰有怎么样的威力，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显然二中的校服耐用度不如夏娜那身黑衣黑裤好啊。可具体到时候该怎么说呢？难道去校长室找梅莉告诉她‘学校的女生校服一烧就没了，太过有碍风化’？这岂不是间接告诉梅莉自己跟本校女生发生充满桃色气息的不纯洁事件吗！？ 莱维其实一直觉得有点奇怪。以前的自己即便算不上多么冷淡，好歹也是常被学生们背地里说成‘很cool’的类型。这些大自源于他在长期杀手生涯中培养出来的冷静沉着。可最近他却莫名地感觉时常会冷静不下来，连依文都说他有点性格再成长的趋势。当然，所谓不冷静暂时还没发生过在亲身参与的战斗中，否则那问题可就太大了。 难道这是近卫老头那个魔法的副作用？按照所谓的等价交换原则，为自己‘唤醒’了如此强的力量，付出点东西是必须的吧？莱维打定主意等有空一定要叫上阿尔那个专家去找近卫老头好好研究一下发生在自身的变化。 但学园祭临近且有社团电影需要拍摄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地空闲下来呢？以往习惯了的平淡生活，究竟如何才能找回？莱维注视着毫不犹豫在爆炸中笔直冲向有希的女孩，扣着扳机的手指不禁又紧了一点。 “进行解除资讯结合的申请。” 随着有希的话音落下，夏娜手中大太刀的火光猛然好似要被飓风吹熄似地晃动了几下，让她前冲的势头一滞。毕竟她能冲破爆炸的冲击波，主要靠的就是这把燃烧着的长刀，光凭自身的力量至少护不住身上的衣服吧…… 火焰岌岌可危地摇晃了一阵后，在夏娜的催动下恢复了正常。见对方连续反击都奈何不了自己，夏娜自信地笑了。不过啊，战斗未结束前别小看对手这基本属于真理类别的常识，以她的年龄貌似还没学会？ 用树木、杂草与碎石分解再融合成的长矛以媲美莱维拿把黑色装饰枪子弹的速度袭向由于火焰被干扰而停下来的夏娜——这子弹也太大了吧？ 自信满满的夏娜可不像莱维那样大惊小怪，数十根长矛组成的枪林弹雨在她眼里不过是对手缴械前最后的挣扎罢了，只要稳扎稳打，等到对方黔驴技穷，胜利自然属于自己。这是赵云曾教导过她的话，虽然一直觉得这样的做法太被动也不够痛快，可在身边还有个讨厌男人注视的情况下，夏娜决定姑且听一次别人的话。 夏娜的武器碍于长度，挥舞起来自然有些缺点。可如果单单是防御对方的攻击，根本无需太大的动作。只见她双手握住刀柄将刀身竖在身前，将刀身做小范围的移动恰好挡在长矛的直击路线上。之后就是一连串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几十根长矛不一会就统统被她借力磕飞到四周。 呵呵，还是太嫩了。莱维摇摇头，在心里轻笑一声。从冲动进攻到为了摸透对方底细而暂时采取防御，这是十分不错的进步。但女孩的防御仅仅只是单纯的防备身体不受伤害，借力磕飞长矛的行为看上去轻松省力，实际上却给由于没记住有希先前的表现反倒给自己造成了麻烦呢。尽管才匆匆说过几句话，莱维其实一直认为坂井悠二身边ncer是个必须提放的人物，沉稳、睿智、干练，为什么这个女孩就没从他身上学到这些？ 如莱维所想，以为将长矛全砸开就算破除了对方攻势的夏娜，脸上自信的笑容没多久就转成了烦躁。她忘了对方拥有疑似远距离操控物体的能力。散落在四周的长矛在片刻停歇后立刻浮起再度冲她亮出锋锐的矛尖。这次就不是单纯的正面袭击了，由于夏娜的大意，长矛从散落的四面八方同时朝她冲来！ “什么！？” 不止单纯的前后左右，夏娜这才发现被自己磕飞的长矛竟然分布得极为均匀，此刻恰恰将对自己形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包围网！ 上面呢？ 夏娜急忙抬头，在地面上被包围，跳上天空是正常人都会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可既然是连一般人都能随便想到的东西，在最初就连被夏娜击飞后的长矛落点都算计好的有希，有可能会忽略么？ 毫无疑问，抬起头的夏娜，见到的是和周围长矛相仿数量的冰柱组成的豪雨。哪里来的冰柱？别说有希可以将树木花草分解重塑成连夏娜那把名为贽殿遮那的大太刀都一时无法砍断的坚固兵器，造出几根冰柱来算得了什么呢？何况她们两个战斗的地方本就离公园的人工湖不远。 “以为这样就有用吗！喝啊啊啊啊啊！！！” 逃不掉？笑话！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逃！大太刀上的火焰骤然犹如汹涌地潮水般将女孩包裹，随后在夏娜朝着四面八方迎击的动作中化身巨大的龙卷，无论是长毛亦或冰柱，全都一个不漏的被绯红的龙卷吞噬。就算还能再造出武器，这些也不准备继续让对手利用，拼尽全力的夏娜瞬间蒸发了周围所有存在的东西！ “到此结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夏娜模仿赵云学来的这一招无论是进攻防守都没有任何缺陷，唯一的问题就是无法维持太长时间。毕竟即便是赵云，在仍是英灵的时候亦需要甚至能令master昏厥的庞大魔力才能使出的变化成这种形态。所以不管是纵使脾气已经好了许多的夏娜没有因觉得被戏耍而气愤，她也必须尽快将那名越来越多怪招的少女击倒！ “你说的没错，结束了。” 要认输吗？也许一根筋行动永远快过大脑的夏娜会有如此的想法，莱维可不认为有希会先主动要求对敌然后在这个时候认输。无关性格与坚持，若说电脑里设定的算法出现错误也依然会持续进行下去，直到在死循环里崩溃。那么有希则是将相同的原则掺进了迂回的路线。她早就和普通人一样掌握了找出不同选项的能力，但那将全都是通向同一个预定的目标。 “可恶！有希！！” “你……！” 就在莱维想着有希大概找到的取胜的钥匙，下一秒钟那个平常每天都在社团活动室里搭档美丽布景的短发少女被飘着绯红火粉的大太刀毫不犹豫地贯穿！ 不单是掏出枪瞬间移动到有希身边准备一脚将夏娜踢开的莱维，连双手紧握刀柄的加害者本人都惊叫失声！ 为什么会这样？夏娜从未想过自己这一记担当先手的直刺能够命中。这种单调地直线攻击即便对于很少思考什么战术的夏娜，也不过是用来逼迫对手动作以便对自己下一刀更有利的虚招罢了。明明之前拼命挥刀都只能烧掉她的衣服，怎么居然被只要稍微动动身子就能躲开的虚招……夏娜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今天刚认识就成为对手的短发少女，脸上仍旧没有半分可以称之为表情东西。 难道是用了学自赵云的招式后速度快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了吗？眼看着被自己认定为坏人的男人出现在身边并准备攻击自己，其实一开始就没想过真要伤人的夏娜，还在那愣愣地发呆。 “不。” 有希及时的开口，救了用长刀贯穿她身体的对手，也使得准备一脚将夏娜踢开然后赏她一发电磁枪的莱维停住了动作。 “我没事，你别动。” 有希仿佛不知道要杀死自己的敌人就在眼前，扭过头淡淡地看着自责的莱维，并按住他举起枪的手。 “这哪叫没事！” 长度超过一米的刀刃完全没入少女的胸膛，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已经开始在她的脚边汇集成小小的水洼，那个位置是心脏！这样竟然还说没事！！！ “请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少女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清澈无染，却恍惚在努力传递着想令莱维安心的意念。可这并非庆祝她灵魂愈发丰满的时机。 “受了这么重的伤……呃……” 莱维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人身前那个比有希还要矮小瘦弱的女孩从方才就一直保持着攻击命中后的动作。双手紧握刀柄的姿势没有半点变化，连手指的位置都见不到丝毫偏差。单纯因意外事故发呆的话，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莫非…… “已经结束了。” 失去的血量快要超出正常人维持生命最低需求的有希若无其事地重复了一遍她说过的话。 “资讯分离开始。” 耀眼的光芒从有希指向前方的指尖闪现，刹那间包裹在大太刀以及女孩身上的火焰宛如从来不曾存在过般地熄灭，地面被灼烧蒸腾起的青烟也被一阵微风吹散。 “存在之力明明没有……怎么可能！？” 惊讶的表情被难以相信眼前一切的错愕所替代，夏娜握着刀柄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你的力量并没有消失，我只是暂时隔开了身为存在个体的你，以及所使用特殊力量之间的联系。” “这种事情……” 夏娜听不懂有希的话，莱维则把它理解成类似依文被封印了魔力的意思。 “你十分优秀，需要我花费这么久的时间且**直接感受到你的力量后才得以成功解析。不过现在你的身体已经被冻结，可以冷静下来好好听他解释了吧？” 莱维再次确认，夏娜不是由于惊讶失神没有动作，而且被有希用某种不理解的方式‘冻结’。难道如此大费周章还最后闹得身负重伤，就是为了找到机会让自己能不被打断地跟女孩交流？ “有希，你……” 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面对为了自己做到这样的少女。 “根据你的行为判断，让她的存在消失可能会造成后续的情况发生，置之不理同样难以避免将来的问题。所以现在把事情解释清楚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请问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要全然不顾一切地为自己着想？莱维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让有希如此对待。从未将特殊生命特殊对待的他，忽略冰冷孤寂中的温暖会有多么地重要，即便有希是一名自认为不懂何谓寂寞的人工生命。 “好了好了！既然她暂时动不了，赶紧治疗你的伤才对！能自己有办法吗？我不会什么魔法，不行的话赶紧去找人帮忙！” 直接将被定身的夏娜当成了空气，也懒得理掉落在地的大太刀是否需要予以没收。一把将有希抱起像个没头苍蝇似地莱维更是连怀中少女身上只剩一条裙子的事都忘掉了。 不忘也不行吧？该看不该看的地方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会有人愚蠢到这种时候还会像只求偶期的犀牛一样发情吗！？ 呃，也许他会？莱维抱着有希找个平坦的地方时，不经意见到躺在地上持续昏迷的金发娃娃脸不良少年。 “**损伤算不了什么，首先得把这个空间恢复原状，否则被人发现遭到破坏并上报，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有希望着仿佛罩了一层低质玻璃的雾蒙蒙天空。 “那些才是小事好不好，大不了找专门收拾这些尾巴的人，给我对自己的身体好点！” 摇摇头，有希似乎努力用眼神向莱维传递着让他安心的意念，也许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吧，即便看了再多的书，也没法就这么将书里写的东西简单化为自己的语言。 “除去不纯物质，重新构成公园。” 话音刚落，一阵细微的空间摇晃感在周围发生。紧接着飘散在空中的灰尘、散落在地上的长矛、冰柱以及碎石土块，一切宛如录像机倒带似地飞速运动。公园的一角从废墟恢复到了原本郁郁葱葱的模样。 将空气弄浑浊的灰烬掉落地面长出茂密的草丛，金属长矛化作细沙再堆起被夏娜砍倒的那些大树，冰柱碎开溅出的水滴滋养被火焰烤干的大地令土壤恢复生机。若非亲眼目睹，有谁能相信这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而非依靠精湛cg特技拍摄出来的好莱坞电影？就连被‘冻结’的夏娜都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可她的表情却是有些微妙的与莱维不同，好似小孩子发现对方跟自己买了同样玩具后大喊‘为什么你也有’的那种状况？ “简直比魔法还要神奇……” 最后恢复成原样的当然是有希自己，莱维观赏奇迹般地傻盯着自己正被自己用称为‘公主抱’姿势抱在怀中的少女。胸前被刺穿的可怕伤口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似地，一片晶莹的肌肤只会令人炫目。先前还流了满身的血也找不到踪影，连战斗中沾上的灰尘都全部洗净。少女洁白纯净的娇躯如同刚刚从浴室中走出，衬托得微隆双。丘上的樱。桃更加粉嫩。 樱……桃？等等…… “衣服啊！” “嗯？” 有希疑惑莱维为什么突然大喊，歪着脑袋看着他的样子是很可爱没错，可为什么把一切都恢复偏偏忘了从任何角度来看都绝对非常重要的上衣！？ “赶紧把衣服穿好，春原醒过来就麻烦大了！” 哗地一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在少女只有短裙跟鞋袜的身体上，莱维没发觉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春原看到会麻烦，他自己就无所谓了么？ “啊！” 有希双手往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摸了摸，轻呼一声终于弄清楚了症结。她这种略带惊讶的表现，或许也是三年多人生里的第一次吧？到底是从书本中学到普通女生被人见到半果身体后该如何反应，还是她其实也渐渐懂得了害羞？ “忘记了重塑校服……稍等。” 这个没一口气说完的感觉，的确像是在害羞吧？莱维的尴尬一瞬间被有希意外可爱的样子给冲散了，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微笑着怀抱半果少女的状态落在夏娜眼里是有多么地猥亵加邪恶。若非她被有希用无法理解的能力控制住动不了，百分百会捡起大太刀毫不犹豫地砍过去。 “可以了。” 将莱维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还给他，有希那件二中校服总算回到了她的身上。不过怎么总觉得这个稍微挺起胸膛的姿势下，校服上明显地突起了两个可爱的小东西呀？ “有希……内。衣。” 莱维已经出离尴尬了，现在的他更多是一种照顾笨手笨脚女儿的心情，该说幸好他是有了菲特跟凛两个孩子的有妇之夫么？要单身的话现在该是什么情景根本没法想象。 “……” 绝对害羞了，这次莱维可以断定。他自己的眼睛如果没出问题，刚才无疑是在有希脸上见到了一闪即逝地飞红。这种看着少女在自己眼前渐渐成长的感觉，真的很好。 “好了。” 双手抚着校服遮掩下显得有些平坦的胸部，有希没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个动作。 “时间不多，请注意。” 提醒莱维别光盯着她看的意思？与其说有希觉得逃课一节比较过分、两节太严重更不想尝试，不定单纯只是她觉得不好意思又找不到其他表述方式。但这也足够了，莱维是木了点却并不愚蠢，知道这时候戏弄她只会令好不容易才更像个‘人’的少女又回到冷冰冰的人工智能。 “嗯，她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 莱维顺着有希的意思把话题转移到犹如上课捣乱被罚站小学生的夏娜身上。 “永久性，没有这个或另外特殊情况发生的话。” 摊开的掌心躺着一颗被当成项链吊坠的硕大红宝石，曾以杀手为业的莱维在重要人物的辨识上堪称过目不忘，没太多接触过夏娜，他也知道有希手里这颗红宝石是一直戴在夏娜脖子上的东西。 “什么时候拿到手的？这不是单纯的宝石吧？” “在她的**跟我建立接触性直连通道的时候。” 即便说明了是夏娜刺中她的时候，莱维却想不起有见到有希从对方脖子上夺取项链的举动，何况项链完好无损，不像是硬扯下来的样子。估计是类似空间转移的方式吧，同样有空间能力却无法做到这点的莱维只觉得这能力在日常生活中比自己的瞬移要方便多了。 “不是普通氧化铝和铬的混合物，由某种未知能量形成的物体，你可以理解为类似空想炼金术的产物。” 这样理解并没有变简单。莱维很想这么对有希说，可又怕激起这位文学系少女的解说癖。 “这个东西经初步解析，判定为等同于能量转送装置的设备。那个女孩的火焰就是来自于这颗宝石。” “原来如此，没了这颗宝石她就没法使用那股火焰的力量，所以挣脱不了你的控制？” “嗯。” 有希点点头。 “但据观测，她体内本身还隐藏着一股类似的力量，如果发动出来可以破坏我的资讯封锁。” “可她没法发动，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对吗？” 这种情况没人比现在的莱维更能理解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依文就由于封印无法调动体内的魔力，包括莱维自己，据近卫老头说也有被‘封印’的什么力量，上次那个魔法就算是解开了一部分。虽说这种设定看起来就跟漫画里的主角一样，莱维总觉得有些可笑。 两人在这边讨论，那边变回了黑发黑眼且完全没法动弹的夏娜，急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失去了力量还是其次，那颗宝石对她还有更深的意义，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夺走的意志驱使她拼命做着徒劳地挣扎。即使作为事件受害者的莱维，看了她的样子都有些可怜。不禁开口对她说：“放心，事情解释清楚就还给你，就算是圣杯战争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敌对过，不是么。” “有希？” 承诺完后才想起红宝石的所有者现在应该是有希，他连忙问了一句。好在后者很配合地点点头，否则自己岂非成了开空头支票的骗子了呀。 九四、超铃音的演技超好的，都看到了吧？ “费了好大力气，终于能安静下来了啊……” 莱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跟夏娜遭遇到现在的绝对时间并没有太久，可由于从头到尾己方都处于被误会想解释又没办法的缩手缩脚状况，这才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若把对方当成生死相搏的对手，不是莱维自大，他相信自己能在照面的瞬间就令那个小女孩失去战斗力，根本不会给她将隐藏的实力使出来的机会。 有希也一样吧？少女整理好衣服后，莱维总算敢大方地看向她。这位飘渺传说中高等生命派来的使者就算不是纯粹的战斗人员，从她以往的表现也应该可以将跟夏娜的战斗进行得更快。毕竟即便使出了未知的力量，变成了炎发灼眼的小女孩在莱维眼里依然不算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没错，夏娜的速度很快。不单是移动速度，反射神经亦明显十分优秀。力量更没的说，在莱维最近遇到的人里，这个女孩的**能力可以排进前几名，估计也就比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与克劳德差些。但力量与实力之间的等式，在达到了一定层次后是不可能简单成立的。战斗的技巧、经验、包括冷静的头脑，这些都是夏娜注定还没法被莱维当成必须全力以赴的对手。能将这些完美结合的人，在他能够看清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只有那一名——风见幽香。 那个力量堪比berserker，速度追的上自己的瞬移，战斗技巧简直就是一种天赋本能，再加上连无辜普通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利用、冷静到冷酷的头脑，即使第二次遇见的她力量方面比第一次不知为何减弱了许多，仍然是令人畏惧的恐怖角色。那个女人何时将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届时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莱维暗中将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只希望能在意外发生前抢先找到对方——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一切计划策略都是废话。 “？” 有希见莱维盯着自己久不说话，用眼神送出了疑惑。 “呵呵，走神了。” “在考虑风见幽香的事？” 她莱维身边知道这件事的少数女性之一。或许是基于心里那份说不清的信任，相比伊芙她们，莱维更愿意先将这最重大的危机跟有希交流。他相信有希会给出最好最理智的建议与帮助，而不像家里的几位那样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莱维更多保护的少女。 莱维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违背了与最亲密之人承诺。的确，他答应过伊芙永远不会留下她自己一个，可那跟现在的行动没有冲突，不是么？ 依文是莱维最爱的妻子，菲特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茶茶丸是那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梦梦……共同生活了那么久，那位神秘的公主依旧令莱维捉摸不透，但他觉得可以信任，他能感觉到她的真诚。 “嗯，不过在找到她之前想太多也没意义，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吧。” 辉夜与铃仙，这是莱维在第二次遭遇风见幽香后，首先想到的两个人。来自同一个世界对那个女人有了解的她们，是莱维最好的助力。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有希与铃仙搜索到风见幽香的行踪，然后由最熟悉她的辉夜制定出可行的计划。莱维已经从依文那知道了辉夜曾经的身份，月亮来的公主——辉夜姬的智慧应该像传说中一样值得信赖吧？虽说那位最美丽的少女将精力几乎全都用在了跟她外表极不协调的兴趣上这点令莱维非常地惋惜…… “要怎么做呢？直接把春原叫醒来解释？可那个笨蛋平常说话都乱七八糟的，刚昏迷醒来会不会胡言乱语？而且让他见到夏娜也不太好，尤其还是这个样子……” 莱维指着不远处被不断拼命挣扎的夏娜。女孩的样子在知道内情的他们眼力当然没什么，可要是让又笨又爱胡思乱想、据冈崎说整天满脑子h的春原看见，难保他不会以为自己在这做些比学生会办公室里的误会更邪恶的事呢，捆绑s.y.“可以让她不被看见。” 全知全能的大明神长门有希说出了莱维最希望听到的话，令他都不禁有点想好好拜拜这尊比许多雕像更像神祇的大明神了。 “这样就太好了。那么，现在开始？” “好的。” 说完，有希双眼中最近多了的神采消失，回到原本那种纯粹的无机质状态呆立了一阵。给莱维的感觉就像在显示器上打出了‘now－loading……’的字样。 “呜……” 在别人拼命战斗的时候美美睡了一觉的春原阳平醒了过来，这一觉时间感觉不长，却睡得格外沉，比晚上没事可做躺在床上的那种质量好了几倍。只是这张床却不够舒服，凉、有点湿漉漉的感觉，就像睡在草地上一样。 “醒了？” 这个声音……冈崎？自己无缘被女生叫起床的幸福事件，这点自知之明春原还是有的。要说平常吵醒自己的除了学校宿舍的铃声外，就只有唯一损友的恶作剧了。不过即便刚醒来意识还有些模糊，他也能听出这个声音跟冈崎不同。好像更成熟一些，是属于大人的声音？ “呃……老师！？” 睁开眼后是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的脸，春原被吓得整个人从地上弹起。 “迟到了吗？迟到了？非常抱歉！由于昨晚作业实在太多，这就立刻去上课！” 莱维被春原这反应给逗笑了。虽说自己是一名教师，可平常身边熟悉的这个年龄的人都不像个学生。伊芙她们就不提了，真正在学校读书的有希跟凛根本没法让他当做普通学生对待。这种反应还真是难得一见，而且竟然说作业？春原有交过作业吗？反正他是没听三c的班主任提过这种神奇的事。 “我们现在可不是在学校里啊，春原阳平同学。” 不想浪费时间，莱维好心地为他指出重点。 “不在学校？” 春原环视四周，貌似依然有点搞不清状况，然后忽然跑向最近的一棵大树用手使劲拍了两下。 “是真的树耶！还有这个草地、那边的湖……学校里什么时候新建立了公园！？” “说过不是学校了。” 莱维无奈地捂着额头。到底是没睡醒还是智商太低啊？就算学校有兴建公园的意思，计划到落实至建好的过程没可能连春原他这个住校生都不知道吧？ “那是在哪里！？难道是绑架！？我吗！？绑架我吗！？老师你绑架我吗！？” 接受了自己不在学校这个事实的少年一点都没变的冷静，反倒像个庙会舞台上的拙劣相声演员一样上蹿下跳大喊大叫。被绑架了要跑就直接跑呗，春原来回乱窜的速度的确符合他足球部的出身，比普通学生快上许多，可位移根本没有啊！ 而且…… “真要绑架也该找个更有绑架价值的对象吧。” 莱维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句话从一名教师嘴里说出来万一被录音会惹很大的麻烦。但他实在忍不住不说，何况春原要能懂得私藏录音笔或手机收集证据，那二中这一届高三年级的升学率必定会是令人欣慰的百分之一百。 “没错！学习差家庭条件一般，又笨又傻又不注意个人纪律，房间乱成一团最值钱的就是几张cd，我敢说全校没有谁能比我更少绑架的价值！”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点倒是比不少学生要好。莱维考虑到看上去快吓成精神病的少年压力太大，姑且没把对他的‘表扬’说出口。 “虽然觉得很悲哀，但绑架的话请务必不要，随便找一个人都比我更合适，真的！” “好了好了，春原同学也是有不少优点的，不用这么伤心，而且我说过了，没有绑架，没有没有。” 累死了，莱维觉得自己怎么像是突然被调到幼儿园工作。教了那么多年高中，他还从未试过去安慰在自己面前痛哭的男生，而且还是不良少年？这到底是哪个次元的不良少年啊，混到这个地步，春原是不是该发现自己其实当个好学生更有前途点呢？ “我有优点？真的？哪方面？” 拜托，眼含热泪说出这话的人换成个高中男生可一点都不萌啊！ “呃……比如……比如……比如……” 果然还是只有方才称赞过的那一项了。 “自知之明方面。” 说出来了！莱维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不过对方倒是没像他想象中那样变得更加沮丧，反而有点……沾沾自喜？ “对！没错！就是这个！” 莱维很想问问他到底听明白自己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没有。 “说到自知之明这方面，的确我比时下的同龄人是要优秀不少啦。知道脑袋不好所以干脆放弃学习、知道打架耍狠不擅长所以当不良少年也只是迟到旷课从不去惹是生非、知道长得不帅没有异性缘所以很少跟女生接触更加不会去表白。嗯嗯，果然我和普通中学生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这……到底有哪点是值得骄傲的？莱维果断承认自己的思维回路跟春原相差太多，完全无法理解如此高层次的思维方式。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反正今天的目的并非非正常人类生态观察，能让他冷静下来听人说话就好，这样才方便把自己跟有希商量好的说辞告诉他让他接受。 “嗯嗯，没错，春原同学其实非常优秀。不过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姑且先放在一边，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哄小孩好辛苦，莱维从未像现在这么尊敬幼师这个职业。 “都知道我很优秀吗？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不提也好，否则不是有点像是在自夸自赞吗？” 自吹自擂……算了，反正能听懂就行，没必要强求春原会用那么复杂的词汇，尽管现代教育愈发追求速成的幼儿园孩子们多数应该都学过。 “为什么会在这里啊……等等！这里到底是哪还没告诉我呀！” 春原一副才发现自己被带到未知神秘地点的样子，双手交叉抱着自己肩膀，他那仿佛担心被侵犯的少女似地动作，令莱维深刻体会到冈崎平常的心情。难怪他那么爱吐槽，有这么个活宝在身边，根本就忍不住嘛。可莱维究竟不是冈崎朋也，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没工夫在废话中浪费时间。 “你先别激动，我慢慢告诉你，老师总不至于伤害自己的学生，不是吗？” “谁说没有，鬼冢上次举摩托车砸初中生我都看见了。” 莱维额头上不自觉地暴起一根青筋。鬼冢……那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怎么可以拿来跟一般人比较？ “他那次不也没砸中么，大概是那帮初中生太调皮他稍微吓唬一下结果手滑了吧。” “嗯，这倒也是，那种重型机车让我抬起来肯定是抬不动的，他手滑很正常。” 春原同学，感谢你的理解，不过咱们能不能别再讨论那个怪人的事了？莱维觉得再瞎扯下去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形象，虽说自己在夏娜眼里的形象值好像初始就是负数。 “由我来说明。” 不知是否有点看不下莱维的窘境，平常连在sos团时都很少说话的有希主动开口了。 “什么人！？” 春原被吓得跳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没发现有希的存在？难道有希是忍者么，那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莱维身边竟然能不被发现。尤其还是个排除性格外绝对的可爱少女，成天趴走廊窗户上看女生的春原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莱维听说过所谓存在感这种东西，他一直觉得有希的存在感有点低得异常。要知道沉默寡言和孤僻之类的特征在可爱的外表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成天高喊着‘萌即是正义’的少年们，为什么会对有希的存在不太在意呢？ 应该是她自己有意用某种暗示之类的影响了大家的认知吧？除此之外莱维想不到其他理由了，明明是如此可爱的一个女孩。 “长门有希。” 好简洁的自我介绍，不过对春原的确没必要说太多，毕竟他可是莱维有希同居事件的罪魁祸首啊。只是一时惊讶罢了，没可能这么快就把自己传谣言的对象给忘了。 “是、是你！” 认出莱维身边少女是谁的春原后退两步，一副现行犯被抓到的样子。 “家里有事，在家长请求下由莱维老师陪同处理。经过这座公园的时候听到吵闹声，进来发现是包括你在内的不良少年斗殴。对方五人，你一人，将那些不良少年赶跑后你已经被打晕在地。” 有希用她招牌式的无起伏无感情均匀语速将她跟莱维商量好的话缓缓道出。得益于抹除了春原上一节课下课后记忆的缘故，他们无需考虑太多细节方面的合理性，只要告诉他有这么一件事发生就好。反正若是有疑问一律推到被打晕导致暂时性失忆就好。 “原来是这样吗？是你们救了我吗？” 有希那仿佛电脑ai般的陈述方式机械且死板，却意外地具有让人不怀疑的说服力。或许正是由于像一台不会欺骗人类的电脑，春原根本没多想就相信了有希所说的话。如果由莱维告诉他，说不定还会问出很多麻烦的问题。 “对了，你刚才到学生会办公室就是为了被校外不良少年缠上这件事？” 莱维适时地提出问题。一方面是测试春原到底有没有完全将他在学生会见到的那一幕忘掉。另一方面则是把这套骗骗白痴还可以的简陋说辞弄得丰满些，好让身后的听众也相信。 “学生会……学生会……” 完全想不起自己曾经去过学生会办公室，但既然莱维这么说了，那么自己肯定是去过，而且还遇到了他。这么点分析能力春原还是有的。进而他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要去学生会，要知道迟到旷课次数到了他这个程度的学生，一般出事都是由班主任跟训导处的老师直接负责，学生会是不管理这些的。印象中唯一一次到学生会，还是解释为何退出足球部的事情，毕竟身为体育特招生，春原的球技是属于会被学生会重视的水平。而那次的起因也是打架斗殴，这么一想自己因为跟不良少年扯上关系被学生会传召的可能性的确很高。以前有几次其他学校不良学生来闹事，都是本校学生会长事后跟对方学校交涉的。 “对对，是因为跟校外的人有些矛盾啦。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那个麻烦的学生会……呃，我不是指学生会长哦！说的是其他人！”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担心莱维跟凛的关系不敢说凛的坏话，这种程度的抱怨莱维自己还天天都在说呢，大概只会点点头认同罢了。 “原来如此。放心吧，刚才的经过我都见到了，明显不是你在欺负外校的学生，这一点我会跟学生会的人说明，不会让他们冤枉你。” 莱维顺嘴就把以凛为首的学生会众人给卖了。实际上春原会去学生会怎么可能是因为什么校外惹事啊。这位不称职的坏学生做过最过分的事也就是让低年级学生请喝果汁而已，跟混混打架什么的根本没听说过。凛之所以找春原去学生会，完全是因为以前跟他有矛盾的足球部成员大多毕业，新部员在即将参加校际比赛前希望这名球技精湛的前辈能够回到足球部帮助大家获得胜利，又顾虑到以往的不愉快才找学生会帮忙。如此积极向上的一件事，莫名其妙就被莱维给搞成了打架斗殴的恶**件。虽说事后得知解决了‘目击’问题的凛肯定会再找春原。 “真的吗！？老师你愿意帮我向学生会的人说明吗！？” 见莱维肯定地点头，春原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只要别被学生会认定是捣乱分子就好，否则变成稍微出点小差错都得被传召的状况，春原觉得自己这最后一年的悠闲学生生活基本算是提前结束。 什么？大学？二中这一届高三最最有名的春原阳平怎么可能会有踏进大学校门的想法？能够天天跟便服美女一同漫步在朗朗读书声陪衬的樱花大道上，这种美梦他从进入高中起就已经抛弃掉了。 “嗯，凛对你的印象其实还不错，所以放心吧。” 莱维继续在背后编排有关学生会长的各种不实设定，总之目的就是赶紧把这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哄回学校去。他已经从呼吸心跳的频率察觉到身后被有希束缚住的女孩有了变化，不再是充满敌意的冲动，那种感觉就像做错事又不愿承认似地——能从如此简单的细微变化里猜到人的心理，平常莱维为什么就那么愚钝这是困扰了不少人的头疼问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然？放在老男人身上一点都不萌的属性。 “是吗？那我……” “没错，先回学校吧。就说学生会找你有事所以才迟到……怎么躲过警卫翻墙进去你应该很擅长吧？迟到总比旷课要好。” 说实话莱维也没想到如此简单就把夏娜给糊弄过去了，但感知到的变化却又绝对是真的。他可不认为冲动如斯的女孩会懂得控制呼吸心跳乃至体温来达到令人放松警惕的目的。 “那这样……我先回去了？” 这种时候春原偏偏废话特别多，明明平常从没有人称赞过他懂礼貌的。以他的智商程度，再待下去谁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把状况搞乱的胡话？好在莱维又保证了几句绝对没事，班主任不会批评他迟到一类的空头支票后，这位本来整件事里百分百属于受害方的可怜少年终于被打发走了。 “迟到被批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整天要睡过头呢，手机定个闹钟到底有多难？” “害怕犯错的后果，但在那个后果没到来前依然会犯。这也是我很难理解的一种人类心态，太缺乏逻辑性了。” 有希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人类有太多她无法理解的思想，也正是这样才会有那么多让她孜孜不倦乐在其中的书籍。 “想要了解人类的思想，首先就试着把合理啊正确啊这些统统忘掉吧。所谓的感情，本来就是没法简单以合理不合理、正确不正确来判定的东西呀。” 想到了伊芙、想到了梦梦，莱维想到了很多。若是完全合理正确的情感，在自己身边的众多少女中大概只有依文跟菲特算是正常的吧。尽管他还没想起跟伊芙的过去。 “是这样吗？” 有希将目光移向远方，仿佛从莱维的话里联想到了什么。 “呃，咱们先把她放了？” 莱维有点尴尬地指着正用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夏娜。女孩的那双漆黑眼眸十分美丽没错，可老是被这么盯着总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判断还抱有一定程度的攻击性，建议对其进行持续限制。” 这番似乎在描述大型肉食动物般的话还好是用特殊方式传音的，否则夏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马上又会被气疯了吧？虽然有希的初衷应该只是为了不让她听见己方的对话，无意中却像是学会了与人交流一些小秘诀。 “没关系，我觉得她暂时不会再对我们进行攻击了。” 在揣摩他人心理方面，莱维自信起码要比有希强一些。毕竟她的判断应该仅仅是基于理性层面的分析，仍欠缺感性的认识。 “好吧，既然是你的命令。” “不不不，有希，不是命令，以后可以不再说这个词么？我们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讨论，不存在上下级关系。” “嗯。” 有希点了点头，但莱维知道她多数只是把自己的话理解成了另一个命令罢了。这样也没关系，他早就过了对任何事都急于求成的年纪，明白有些东西只能慢慢改变。 没见有任何动作，莱维只感到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从自己身边的少女延伸至不远处宛如被无形绳索捆绑的夏娜。仿佛将捆绑着四肢的绳索一瞬间同时剪短，脸带羞赧已经没一开始挣扎得那么激烈的夏娜收势不住差点朝前栽到地上。 “呜……” 对嘛，这种可爱的声音才符合小女孩的外表，成天脑子里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算怎么回事？当惯了教师了莱维忽然有股想去见见夏娜家长的冲动，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基于何等理由将一个本应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教成这样。不过也就是一时冲动罢了，难道他还能跑到必定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或许早已经消失了的地方去家访么？ “夏娜！给，接着。” 将从有希手上接过来的项链远远抛过去，莱维这个出乎夏娜意料的动作她吓了一跳。小女孩从愣愣的表情中恢复过来的时候，那颗硕大的红宝石已经近在眼前，她很是一通手忙脚乱才给接住没让它掉到地上去。 “你……” 大概是尝试了一下跟红宝石内的力量沟通后发觉没被动手脚吧，夏娜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又一副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这个倒是挺好理解的，以她的性格想从嘴里听到‘谢谢’恐怕十分困难，而且在她的立场看来，自己还是个受害者？尽管不由分说就开战的是她自己，可一根筋的夏娜估计根本不会联想那么多。 “事情的经过都知道了？只是个误会，我们没必要再打下去了吧？” 其实从解开她的束缚后没有第一时间攻过来就能猜到。 “哼，听起来就像你们两个编好的谎话。” 夏娜将项链带好，然后收起了大太刀跟披风。跟嘴上的语气不同，明显这是停战的意思。 “是不是谎话并非重点，我是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学生事情的。” 这话还真没法反驳，毕竟连间桐慎二那种毫无存在价值的人渣他都没下杀手。即便有至今仍未找到那小子的内在原因。 “嘁，谁知道这句是不是也是骗人的。” 夏娜的尴尬莱维全都看在了眼里，这个女孩就是如此地率直，一切心情都写在脸上，仔细想想还挺可爱的嘛。 “懒得跟你们在这浪费时间，别耽误了我的午饭，哼！” 总爱用鼻孔说话的小女孩丢下这么一句后转身就走，莱维当然不会傻乎乎去叫住她要求道歉。虽说女孩长得十分可爱，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可个性实在太麻烦叫莱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能不见面就最好不见，莱维可不会为了养眼给自己没事找事。 “呼，终于解决了！” 身心俱疲的莱维抬起双手伸个懒腰，若非被夏娜临走那句话提醒，他还真想在这片柔软的草地上就着和煦的阳光躺着睡上一觉。 “有希，我们也回去吧。不过这节课你已经是来不及了，抱歉。下午我去找你班主任帮你请个假。” 少女摇了摇头，虽然成绩在班级跟年级都一直处于上游，但高中生的学习内容对她来说有什么实际意义呢？一切都是为了留在学校里罢了，偶尔旷个课不至于被开除，只要没碰到那个底线，有希才不会在意出勤率这种小事。再加上由负责学生会事务的莱维去说项，她不用担心会被叫到办公室去训话。 “走，回去吃饭！” 拉住有希的小手破开空间钻了进去，莱维知道善解人意的外星人少女会为自己屏蔽掉监控设备的拍摄，他们两个已经建立了默契。 ＝＝＝＝＝＝＝＝＝＝＝＝＝＝＝＝＝ “我们到校外去吧！” 最近的sos团成员出勤率十分稳定，主要是莱维这个时常旷社团的家伙准时报到，春日的心情好像也跟着变好了不少，一进活动室就如往常般满面笑容地喊出莫名其妙的话。 “去校外干什么？” “当然是拍摄我们的电影啊！” 送给阿虚一个‘你是白痴啊？’的眼神，春日继续挥舞着双手仿佛哪个时空穿越来的独裁演说家。 “午休的时候我在学校里找过了，完全没有适合的地方。在校内凑合着拍的想法果然根本行不通，我们到校外去拍吧！” “光把校内搞得乱七八糟还不够，准备连校外也折腾个天翻地覆吗？” 阿虚惯例地对莱维抱怨起来。 “没那么夸张吧，我看凉宫在外人面前还是挺有礼貌的。” 能够让人心甘情愿送出摄影机跟其他贵重道具，这可不是光凭毅力拼命缠着不放就能做到的。莱维可是记得从橱窗外看春日跟店长交涉时，那个大叔脸上一点气愤的表情都没有，明显对这个活泼的小姑娘印象挺好。 “所以说她折腾的其实只有我们吗？” “不是挺好么，证明你在她心里的地位跟普通人不同，而且也算是做好事帮别人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嘛。” 听了莱维这番话，阿虚很是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好像觉得这样都没法充分表达他的痛苦。不过莱维说话时用了‘你’而非‘我们’，单纯在描绘一会将会在外头被如何折磨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 “全、全部人都要去吗？” 超铃音又进入角色了，缩着身子微微颤抖的样子充分调动起了男人的保护欲。 “那还用说？难道你想偷懒？今天绝对不能让你任性，没有主角的影片要怎么拍我可从来没学过。” 有主角的你也没学过吧？凉宫小姐。莱维可不记得二中什么时候开设过导演班这种艺术院校跟大学里才有的东西。 “任性这方面还有人能跟她自己比吗？” “有哦。” 莱维毫不犹豫地回答阿虚。没办法，上午才经历过的事情记性再差也忘不掉，那个叫夏娜的女孩，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春日更令人头疼。 “真的？” “嗯，需要我为你介绍么？” “免了，一个春日已经让我想转学，再来一个总感觉寿命都会跟着缩短啊。” 不被莱维和善的微笑所惑，阿虚果断拒绝。他后一句话的确说的没错，跟夏娜那个任性的暴力萝莉相处，或许还真的担心下自己的小命。 “不、不换一身衣服吗？” 跟之前一样，超铃音身上仍然是春日找来的那套露。出度满点女服务生制服。 “当然。衣服换来换去太麻烦，尤其你的速度那么慢，超耽误时间的，而且现场有没有换衣服的地方都不好说。” 春日把手上的天线往桌子上一拍，超铃音十分配合地被吓到，莱维边上一直在按手机的结标也被吵到的样子，稍微皱了皱眉头。 “记住了！我们是学生，是就连周末都得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时间花在作业复习之类杂事上、平常更没多少时间用于拍摄的可怜族群。在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摆脱这种身份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做的只有尽可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完成电影的拍摄！说到底，将重重困难一一克服本身也能增加电影带给人的感动吧？说不定会是一部比我想象中更伟大的片子呢。” 站在除有希外所有人前方的春日挺起她那颇为可观的胸膛一副哥伦布站在船头远眺的样子。这个女生就是如此地坚信自己所讲过的每一句话。 其中没有一个人学过相关知识的师生们，用简单器材拍出的粗制滥造作品能否配得上‘伟大’这个看上去十分耀眼的词暂且不论，在莱维这名教师面前将学生的本职形容得那般不堪，如果换了其他同事肯定没法当成什么也没听到吧？幸好春日一开始就十分明智地把莱维抓来当负责老师，否则她的sos团能否顺利建立起来都两说。 “至少让我披件衣服……” 超铃音用水汪汪的双眼望着春日恳求道，旁听的莱维都觉得有些烦了，这个女孩什么时候才演够啊？春日选她当女主角说不定是整部电影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嗯……好吧。可是要让我发现你披上衣服后忘掉了现在的微妙羞怯表情，金球奖评选的时候连作为导演的我都不会投赞成票哦。” 得到特赦令的超铃音哪顾得上听春日那些跳跃性的发言，她连忙跑到一旁的衣架上拿起最厚最长的一件外套穿上，将女服务生制服＠羞涩版完全盖住。 “我们的目标不是学园祭的票选第一吗？” “金球奖跟那个的难度有差别么？” “的确呢，同样都是不可能的事，再比较难度好像是有点多余。” 阿虚很庆幸几乎等于非正常人类集中营的sos团里还有个能跟自己做平凡交流的人，虽说像这样的老师全校也找不出几个。 解决了超铃音的问题，春日又转向坐在自己身后的反派主角，她似乎非常中意有希的黑色斗篷跟尖帽子。莱维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有希会穿着这身魔女服来sos团报到，明明直到午休结束还跟自己在一块的少女一直穿着普通校服。从时间上算她也没参加放学后的班级活动，那么特意换上这套装扮的原因难道是有希的个人喜好？如果猜测没错，这还是莱维第一次发现有希除了读书外对其他东西产生兴趣。 “你的角色改成邪恶的外星魔法师！” 将一根插上圣诞节到处可见的星形装饰的指挥棒塞到有希手里，春日看着自己临时起意修改后的角色满意的点点头。有希确实拥有比魔法还神奇的力量没错，并且曾多次在莱维面前展示过。可一般说到外星人所能联想到的应该是超越地球的高等科技吧？没听谁说过ufo其实是以魔力为能源的猜想，果然春日的思维哪怕在最微小的细节上都没法做到‘普通’。 啪啪啪，春日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个动作纯属多余，只要是位于视线范围之内，有谁能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 九五、依文产品的售后回访？还附送奖品？ “两个男人，摄影机跟道具都准备好了吧？走的时候别忘了把东西带齐，大家都别黏着桌子，想休息回家后时间多得是，赶紧起身出发！” 几分钟前说学生放学后连休息时间都没有的人是谁？春日永远只会记住当下对自己最有利的言论。 尚未拍过任何一部电影却擅自在肩膀的袖标上写着超监督字样的春日带头，sos团的众人尾随其后，而阿虚则是这个队伍的最后，穿过校园的路上一直处于堪堪没掉队的边缘。就像之前所讲的一样，即便超铃音披上了长风衣没露出那件会令所有男生眼前一亮的女服务生制服，这个有凉宫春日存在的队伍依旧拥有近乎百分之百的回头率。要知道学园祭即将到来的现在，校内奇装异服的学生不胜枚举，即便如此穿着普通校服的春日还是那么地鹤立鸡群，可想她在二中的名头到底有多么的响亮。说不定已经要超过初中部的流氓教师鬼冢英吉跟偶像系学生会长远坂大小姐了呢。 到达车站买好车票，莱维盯着手上那张小小的纸片，心里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买辆代步的车了。平常他跟家里的少女们上街，按理说早就习惯了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可是现在的感觉却跟以往有些区别，毕竟被人当成美好的景致来欣赏，和作为动物园新进入住的珍禽异兽被围观完全是两回事。莱维真想自己现在能拿着车钥匙把对面停的那辆商务车打开，将包括自己在内的sos团全员一股脑塞进去。大明星拍电影都会有方便好用的保姆车跟随吧？春日既然有夺取金球奖的远大志向，为什么不先把获奖后该有的待遇准备好让大家先行体验以达到激励士气的目的呢？ 晚上回去就叫人帮弄一辆车！莱维摸了摸塞在裤子口袋里的钱包，领着几分薪水的他再负担一辆车子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以前从来没想到过罢了。 当先踏进车厢的春日没想到她简单的一个行为就为将来的sos团换来了舒适的代步工具，以后周末的活动都不用再各自乘车到汇合点浪费时间。难道这也是她特殊能力的一种体现？据有希的描述，无意中的心想事成应该可以指代现在这种情况。 下车的地方是和前天一样的小型商店街，众人在疑惑中跟着春日走到一个熟悉的店铺门口。正是她之前不知用什么离奇手段获得免费摄影机的电器行。 “我遵守约定来了！” 春日元气满点地一边喊一边走进店内，迎接她的是提供摄影机的好人店长，但店长的目光却停在披着外套的超铃音身上。 “她就是照片里的女孩子？看起来有点不同，呵呵，拜托你了。” 店长大叔在见到春日一把扯掉外套后露出的女服务生制服后，脸上带着有点猥亵的笑容指着sos团学园祭影片的女主角。阿虚好像察觉到危险似地反射性踏前一步想将娇小的超铃音挡住，立刻被反应超快的春日推开。 “电影连剧本都没看到就开始拍赞助商广告，这种顺序也太乱来了吧？” 店内一轮商讨后背靠玻璃橱窗站着的阿虚对身边没停过摆弄手机的结标抱怨道。他们这才知道春日带大家来这的目的跟电影根本无关，是为了拍摄将会在片中插播的广告。 “外行人听着是会觉得有点乱来，不过实际上现代的电影制作流程的确是这样。” 结标意外地用一种内行人的口吻回答阿虚，难道上次她带莱维去看电影并非单纯没地方可去，而是一直有这方面的爱好？ “拍电影最重要的是什么？说穿了就是钱，这点我跟她的看法一样。” 指的当然是在店门口指指点点一副大导演做派的春日。 “有钱可以请到最好的导演、买到最好的剧本、选用最好的演员、最好的设备等等，而这些资金往往都不会有拍摄电影的公司自己提供，你平常看到的赞助商名单就是这个原因了。” “嗯，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啦，电视上的节目都会在开场后先报一遍重要赞助商，结尾还会打出滚动字幕给其他赞助商。” “没错，电视节目也是如此。就算小到我们这个学生一块游戏性质的影片，没有赞助商的话摄影机跟道具从何而来呢？如果从家里跟父母要钱，那么父母就相当于赞助商的位置。凉宫能说服商家提供设备这点我挺佩服的。” “佩服是很佩服，这点无可否认。” 阿虚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结标当然把这一幕收在了眼里，暗想他难道是不喜欢另一半比自己成功的大男子主义者？这点跟那个家伙可是完全不同呢。结标指的当然是莱维。 “虽然叹服春日的手段，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正常人会把营业额提升的希望放在不认识的普通学生身上吗？而且还是没有任何试看片段可以提供佐证的电影。” 结标点点头同意阿虚的说法，她也挺想知道春日到底用了什么样的魔力演讲才成功入手摄影机的。 “好，卡！” 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少男少女的闲谈，春日敲着腿坐在导演椅上，盯着超铃音演技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就表达不出来呢？那种‘就是这样’的感觉。” 扛着摄影机的莱维也觉得超铃音的表情太过僵硬，一点都不自然。可他却知道这才是女孩演技的精湛之处，好演员看起来应该像完全不懂演戏的普通人，这句话放在超铃音身上一点都没错。 最后直到广告拍摄完毕，莱维都没从超铃音身上见到半点所谓的演技，这才是超级天才的可怕之处吧？完美地诠释了一个弱质纤纤的可怜小女孩如何被邪恶导演肆意操纵玩弄的悲惨镜头，莱维肩上的摄影机里拍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东西，如果不带台词还真看不出跟广告这个词有半点关联。 电器行后是模型玩具店，阿虚口中‘极其愚蠢的广告’拍摄就此结束，大家回到社团教室听取了春日公布的拍摄行程。 “这个周末都没有时间吗？” “也不是，凉宫再能闹也还是个学生，晚饭前肯定得回家。之后我就带你们去逛逛吧。” 坐在沙发上将吸血鬼女孩当成抱枕的莱维计算了时间后笑着回答期待逛街的菲特跟梦梦，当然还有一边埋头书本装没听到实际上悄悄竖着耳朵的伊芙。世界上不存在讨厌逛街购物的女性，只存在尚未被发掘出这方面本能的女性。莱维不记得谁告诉过自己这句话，但从几位少女的样子来看，说这句话的人的确有一定的水平。就连比伊芙更认真读书的有希都抬头看了这边一眼，虽说她逛街的目的肯定是跟手上捧着一样的书本，而非多数女生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的漂亮衣服。 “要去你们自己去，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 依文是特殊的？以莱维对她的了解，更倾向于这个吸血鬼女孩单纯想让自己多哄哄罢了。身为丈夫当然不能令妻子失望对吗？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留到房间里两人独处的时候再慢慢进行，现在身边可是围满了还涵盖在‘少儿不宜’这句警告标语范围内的少女呢。 “对了，那个死老头叫你打电话给他。明明知道你号码还特意让我传话，果然老年痴呆是种很麻烦的病。” 依文左手握拳往摊开的右手上一敲，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并非淑女该有的行为，这名贵族出身的吸血鬼真祖总会选择性地暂时遗忘自己平常恪守的礼仪，就像春日的娇蛮脾气一样。 “老头？近卫吗？” “除了那个老不死的我还认识几个老头啊？” 近卫近右卫门到底有多少岁莱维没问过，可虽说外表看上去老态龙钟实际年龄怎么想也没依文大吧？说不定还没莱维自己活得年岁长呢。不过这话他绝对不敢开口，女人无论外表是老是少，好像都对年龄这个问题极为敏感，依文自己常在别人面前倚老卖老，但别人要是提起年龄的事儿，谁知道会否有过激的反应？莱维才没兴趣去当扫雷先锋。 “喂？是我，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 靠在床上拨通了麻帆良校长的电话，莱维下意识地选择了依文去浴室洗澡的时间。倒不是自己有什么不能让妻子知道的秘密，他只是觉得近卫老头特意找依文传唤的行为有点古怪。身为偌大一个麻帆良学园的校长，除了别人眼里极大的权力外，工作的繁忙程度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如此繁忙的工作当中专门抽时间跑到依文的班级去找她就为了传个话？莱维觉得这种事怎么听都像是老年人突然想锻炼身体的借口，把依文叫到校长室去？别傻了，依文要是那么听话，这个世界会有很多人都会变得更加幸福，其中最受益的就是莱维以及麻帆良的众多魔法老师。 “神神秘秘？你的潜台词是鬼鬼祟祟之类吧？对老年人太缺乏敬意的家伙会被女孩子讨厌的啊。” 用苍老的声音说着一点都不像老头子该说的话，不用问，电话那头的确是近卫近右卫门没错了。 “平常没事你不都躲着依文的么？今天竟然主动去找她，别告诉是忘了我号码才跑去叫她传话的。” 莱维直截了当地切入话题。 别说现代社会可以用来记录东西的手段多不胜数，就算近卫老头真忘了莱维的电话号码，在麻帆良内可以问到的人随便一数就不下三四个。比如经常出入校长室的广域生活指导员隆道，比如其他跟莱维有过工作上接触的魔法老师，再比如跟谁都会好好相处、与她主人性格截然相反的茶茶丸。 “等等……” 电话那头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传真机。 “嗯，一会有点小事，既然如此就不耽误时间，直接进正题吧。” 到底是谁在耽误时间？莱维对于这类行为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自己身边的少女里起码有一半都爱这样。 “找依文其实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样，看上去一如既往地不尊敬老人家，估计你这边没什么严重到会让她察觉到的后遗症吧？” 原来是指那个魔法的事？莱维倒是没想到连魔法师都有售后回访的服务呢。 “我这边是什么问题，有劳您关心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没问题，这才不正常啊，明明是根本没验证过尚在构思中的魔法而已。” 莱维听了这话差点吐血，虽说他早清楚这个魔法可能会导致自己的身体有未可知的变化，最近的确也偶尔隐隐有些记忆混乱的现象。不过有感觉那是恢复部分记忆的先兆所以莱维没有过多在意。结果听近卫这么一说，他突然生出想把他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 算了，尊老爱幼嘛。身为教师的莱维时常会对学生重复的论调自己好歹也该遵守下吧？不过先前的敬语请容他收回，以后绝对不会再对这个老头使用了！ “暂时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事，万一发觉身体有异常请立刻通知我。” 不用他说莱维也会的，毕竟岛上单就魔法知识的层面来讲没人能跟这个老头相提并论，依文擅长的如何使用魔法给他人造成最大的伤害、阿尔跟隆道他们也大多如此，万一身体出了问题需要个魔法方面的医生，除了这个老头还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 “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算算时间，依文也快该从浴室出来了。作为吸血鬼天生不习惯流水的女孩尽管每天会清洁身体，但也仅止于把身体清洁干净的程度，绝不会像其他少女那样单纯喜欢洗澡就在浴室里一呆半天。 “其实是这样，前几天我通过麻帆良的大结界做例行校内观察，发现了一些情况。” 就像学园都市周围砌着高大坚固的围墙，并有数不清的电子警卫时刻巡逻一样。麻帆良从表面上看是全开放式的校园风格，实际上由普通人无法看见也无法察觉的巨大魔法结界包围。这个结界除了限制外来者的能力发挥外，还能让近卫校长这样的人透过结界观察内部的情况，一旦发现入侵者或其他事故，就会立刻召集就近的魔法老师前往处理。就安全方面一点都不逊色于科技领先世界的学园都市。 “什么情况？” 麻帆良内部若然出现了问题，莱维可不能当成笑话看着。虽说对这所学园的校长有些不满，但他与身边的人都寄居在这里，而且正是由于麻帆良的全方位保护，被封印了魔力时刻都有危险的依文才能像现在这样安全。 “这个……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大略一看是不觉得有问题。但总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告诉我结界内部由于某种原因出现了不平衡的现象。仿佛有什么曾经存在的重要东西突然间消失导致的空洞感。” 通篇听起来就像是做梦梦见的事当成了现实一样的话，莱维却不会真当成这个老头子的梦话，而且已经知道了对方特意找自己的原因。 “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如果在麻帆良召开比武大会，莱维肯定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要是比较大家的天赋感知能力，他却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这正是近右卫门特意找他商量的原因。 “你住的位置太靠近边缘，而且平常你也都抑制住了那种感知力吧？再加上那种空洞感本来就微乎其微，事实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有那种感觉的存在。” “这样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两天我会找时间把麻帆良全地区都搜索一遍。” “那就太感谢了，期待你的好……不，还是期待你没有发现最好。总觉得有股阴谋的味道，希望是我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吧。” 近卫在电话那头自嘲地笑了笑，莱维在跟他互相道别后挂断了电话。 “阴谋？看来不单我一个人在杞人忧天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莱维很想问问他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去。 “电话打了没有？别忘了，省得明天那个老头又到班上来烦我。” 排除爱闹别扭的小毛病，依文的确是一名完美妻子。习惯了隐匿行动的吸血鬼却特意在走廊里弄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拧门把手到开门的动作也很慢，她分明是在用行动告诉莱维自己已经回来了。 如此体谅自己的女人，莱维很庆幸能够遇上。 “嗯，其实根本没什么事，近卫他说觉得麻帆良的大结界内有异常，可具体哪里异常又不知道。你老公我被人当警犬用了，那老头挂电话真快，连薪水都没谈。” “反正钱这种东西我们也没什么太需要的地方，不想理他就直接拒绝好了。麻帆良的魔法老师那么多，天天光给普通学生上课也不嫌浪费啊？” 莱维一下就听出了依文话里的意思。表面上是抱怨近卫老头，实际上在嫌自己最近太少时间陪她吧？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莱维会特别敏锐呢，这个平常迟钝到让人无比怨念的家伙。 “咱们家的开销的确不大，但这两天我刚好想买辆车，他这恰好就送上门来了，说实话还有点想感谢他的。” 所谓的婉拒，莱维暂时还不想跟依文讨论有关不好的预感这种纯粹的直觉。 ＝＝＝＝＝＝＝＝＝＝＝＝＝＝＝＝＝ “我说春日，关于超的打扮，难道不想变化一下吗？不是有那种看起来更像样的战斗服吗？譬如迷彩服跟运动装之类的？” 一走进sos团习惯在周末集合的家庭餐厅，莱维就听见阿虚在做着无意义的努力。为什么没有意义？光看春日挥舞着‘魔杖’的不屑样子就知道她不准备接受了。 “一个电影剧本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清楚吗？创意啊！创意！” 春日张开双手做出仿佛要怀抱世界的夸张姿势以增加自己话语的分量。 “想看运动服我身后的窗户望下去就有一堆，想找迷彩服随便打开电视等到战争片播放的时段就好。就算是那种闪亮亮轻飘飘的魔法少女装扮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顶多会问出‘为什么那么短的裙摆在战斗中却犹如铁壁般护住内。裤’这种无聊的下流问题而已。这时候我们的影片里出现穿着女服务生制服战斗的角色，才能令大家眼前一亮叫着‘哦——！’的纷纷冲进放映厅啊！创意就是用来抓住观众猎奇心态的重中之重，也就是概念，概念！” “她的常识跟一般人差多远，你该比我们更清楚吧？就稍微休息放松点吧，女主角本人其实说不定非常乐在其中呢。” 听到莱维走过时在自己耳边的悄悄话，阿虚低头叹息后无奈地坐下。他只把最后的部分当成了随口的安慰，却不知道莱维实际是在向他透露所不知道的事实。 “服装的问题姑且不谈，可为什么要把女主角设定成来自未来？反派是外星人、‘男’主角是超能力者还好理解，算是对剧情发展有帮助，可女主角是未来人还是现代人我看不出有任何差别啊。” 阿虚就是阿虚，如果能靠莱维两句话就放弃做无用功，那说不定就到了他可以用真名示人的伟大日子了。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等有人写影评提出质疑的时候再考虑怎么回答就可以了。” 不管才拍了个插入广告的电影能否得到别人写影评这种殊荣，春日那不屑一顾的样子显然即便真有影评质疑，她也不准备给予认真回复。‘有争议的电影才能更容易吸引大家的好奇心’大概到时候她就会用类似这样的说法来应付发牢骚的阿虚吧？ “总之，铃音没有做适合的打扮绝对没法实现我们学园祭活动票选第一的目标！虽说能拿到金球奖也不错，我还是希望可以先解决sos团的活动经费问题。” 春日把喝完的饮料杯重重放到桌面上，真令人担心杯子会突然碎开。 “难度搞错了好不好，谁会把金球奖跟学校的票选放在一块比较啊！” “就是因为太在意这些无聊的细节你才显得不够成熟的。” 连借口都懒得找，春日对阿虚直接展开人身攻击，知道他们还得再吵上一会儿，莱维决定先点一杯东西打发时间。身为迟到者还能喝到咖啡，这是他来之前没想到过的待遇。 说起迟到的原因，无外乎家里那群总是安静不下来的少女们。明明是一块出门的，结果在门口穿鞋的时候突然听到房子后头的打斗声，虽说到了现场录得的口供是伊芙跟梦梦在对练，可有好好的微型别墅不用跑到外头去很容易惹出各种麻烦，比如砍伐大量树木被麻帆良的环保组织投诉之类。把两名少女——主要是伊芙，安抚完后发现有希已经自己走了。不知她是否学会了考虑在别人面前的影响特意避免和自己一同达到春日制定的集合地，她算是帮莱维解决了个没注意到的小状况。等自己赶到家庭餐厅的时候，短发的外星人少女正文静地坐在结标旁边喝着杏仁茶。这一幕令莱维感叹为何同样属于文学系的另一名外星人少女唯独总是容易跟梦梦起冲突，难道是所谓的天敌吗？莱维搞不懂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 也许就如同春日对待sos团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态度。今天迟到的人是莱维，他没有被抱怨只是说了声就坐下。若是换成阿虚迟到，肯定会被春日以团长的高傲口吻痛批一顿。虽然莱维很清楚没被痛批的自己并非代表着自己在春日的心中地位较高。 “大家都休息够了吧？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还不到九点耶。” 阿虚对周末还要大早起床颇为不满。可是这回春日没有回答的意愿，穿着休闲服的她两手空空很清爽地走出家庭餐厅。没错，两手空空，连属于她的那份饮品钱都没留下。 “可怜的钱包……” 一声哀叹后，少年不得不从钱包里取出两倍于自己喝进去东西的货币。情侣间由男方付钱不是应该的么？莱维很想试试这么问一句少年会有怎样的反应，但眼前有别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让阿虚得以逃过一劫。 “你怎么也穿着校服？” 有希穿校服很正常，事实上莱维还从未见过她便服的打扮。可结标以往虽然在学园都市里碍于学校规定必须任何时候都穿着校服，她的穿着方式却跟一般学生差别很大，像这样周末在校外还将校服穿得整整齐齐，在莱维印象里也是第一次。 “这是我拍片时的打扮，我的角色不是假扮高中生的超能力者么？凉宫嫌我之前穿校服的样子像个不良少女跟她的角色设定不符，真麻烦。” 这回莱维罕见地认同了春日。将校服上衣敞开扣子当披风用，里头仅仅用布条缠住的胸部的穿法说是好学生有谁会相信？莱维对别人的个人爱好从不问好坏，但二中的校规可不允许结标做那样的打扮，所以她也就只能在放假的时候恢复原来的样子。现在连周末都被春日限制住，她的小小不满可以理解。 将饮料的钱付清，sos团的成员陆陆续续走出了家庭餐厅。仅有的两位男士分别背着的大包里，装着今天拍摄电影将用到的所有道具跟器材。难道春日在最初就是考虑到以后会有劳动力方面的需求才硬是将自己这个跟她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强征入团的？ 莱维对望着自己仿佛在询问会不会很重的有希摇头轻笑。 “各位，动作快点！巴士快要到站了，赶快跟上来！” 春日挥舞的手臂上，最初写着团长、前两天变成大导演的袖标现在又换成了超级导演。第一部电影还没开拍就已经超越了少数几个莱维能想到配得上大导演称呼的伟人，自己这名学生到底能拍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呢？莱维对此愈发感到好奇了，要知道春日算是全二中最擅长令人惊讶的前三名了。 在巴士上呆了半个钟头，车身终于停止了晃动。下车站在一处郊外的山脚下，莱维又想起来昨天说过要买车的事。本来他是打算尽快把这个事办完，结果周末两天白天要被春日拉着拍电影，午后sos团全员回家后估计得陪家里的少女们。入夜别说买车的店不开门，昨天跟近卫通了电话后莱维又多了一项巡查工作。看样子最快解决车的问题得等到下周开始上课，唉，希望下周出来拍外景的时候可以用上自己的车吧。 从下车的车站到目的地，众人又走了接近三十分钟。由于走的是山路，加上莱维跟阿虚都背着沉重的器材，这才花费了较多的时间。一路上莱维曾想过帮阿虚拎他那个鼓鼓的大背包，但考虑到少年的自尊心问题，他最后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当了好几年的教师，要是还不了解这个年龄少男的心思，那可真是白干了。 “这里环境不错啊。” 到了目的地见阿虚弯着腰喘气，莱维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瓶准备好的水递给他。 “老师没来过这里吗？” 众人所在的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森林公园，对于中央区读书的学生是非常熟悉的场所，因为小学时经常会来这组织爬山活动。而莱维一直在教高中，当然没机会带着班上的少男少女跑到这里来远足。 “第一次来，我家附近也都是森林，所以以前都没想过要去找别的地方亲近大自然。” 阿虚突然叫自己老师，莱维对此并没感到惊讶。时间是周末，身边来来往往的游人不算太少，这名少年大概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得太过随意吧，这点跟春日倒是有点相似。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春日只是个沉默寡言的普通美少女罢了，就像有希那样。否则也不会在初中时候吸引了无数男生疯狂追求。外表靓丽、运动万能、成绩优秀，只要闭上嘴就是个标准的优质美少女，这是许多不熟悉的男生对春日的评价。 “亲近大自然倒没错，名字叫公园，根本就只在山腰随便开一块空地盖个喷泉而已嘛，空荡荡的什么设施都没有。” 阿虚明显是把被春日强行揪着负重爬山的怨念发泄到了公园身上，可怜的公园没法开口，只能无辜被迁怒。 “倒是老师你家附近都是森林？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啊，难道是山里的别墅？” 感到好奇十分正常，中央区从结构上讲跟一边城市没多大区别，一说森林想到的就是类似现在所在的深山。 “我住在麻帆良。” “麻帆良？原来如此，有机会真想去看看啊。学园都市跟外面的大城市差不多，麻帆良的话应该完全不同风格吧？” 学园都市跟外面的大城市差不多？看样子阿虚果然把超能力的事基本忘光了，单纯记得学园都市是个科技发展比外界快一些的大都会。能够在全世界这么大的范围内使用的庞大魔法，莱维很好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会有机会的，你们什么时候想来玩都行。” 团里有超铃音、结标跟有希，没到过自己家的只有春日跟阿虚，这让莱维经常忘了还有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两名普通学生。看阿虚对麻帆良有点向往的样子，有空带他们两个逛逛也不错？印象中二中的学园祭后不久就是著名的麻帆良祭，就选在这个时候吧。 “喂！你们两个快点准备！现在可不是给打杂的人补给水分的时候。再不开始万一等会天气变化就惨了，现在给我立刻准备好拍摄！” 说完，春日将无力挣扎的超铃音拖着消失在了不远处青山环绕落叶满地的森林当中。 “是要去换衣服吧？还好我嫌麻烦直接穿了校服来。” 在一边看莱维摆弄摄影机的结标心有余悸地说着。秋日的森林其实相当危险，好在学园岛地处南方，否则像京都那样只剩光秃秃枝桠的树木到底能起到多少遮蔽作用还真让人无法乐观。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便她们吧。” 莱维这话要让阿虚听见肯定又会生出许多问题，不过他怎么会那么傻呢。阿虚这会正在另一头忙着组装春日弄来的模型，别说没空偷听，就算有那个心思，他的听力也差得很远。 “隐形眼镜？” 换好女服务生制服的超铃音连平常的包子头也被春日换成了双马尾，水气充盈的一双眼睛其中一只变成了蓝色。 “嗯嗯，左右眼颜色不一样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只稍微变个小细节，就能增加神秘感。神秘感这种东西可是超能吸引人的，你看那个什么尤娜不就因为两只眼睛一绿一蓝才有那么多傻兮兮的男生喜欢。” 好吧，尤娜在全世界范围的成功就被春日简单归咎为双眼颜色不同，这也太草率了吧？春日会知道尤娜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人气超高的偶像再不注意也会听别人提起，何况本人不久前还一直呆在学园岛上。话说莱维也挺在意那位少女偶像跟她的保镖现在身在何处做着什么。尽管时常能在娱乐新闻里见到关于她的消息，各地巡回演唱会之类的并不是她的本意吧？如此频繁地周游世界，难道又有了其他可以实现她愿望的线索么？ “而且我的设定比那个偶像更进一步哦。单纯的颜色不同根本没有意义！” 凉宫同学，尤娜的眼睛是天生的哟，以这个世界的人类医学解释叫虹膜异色症，可不是为了有意义而后天设定出来的呀。也不知道远在外国的尤娜是否会连打好几个喷嚏，万一正在开演唱会唱歌到一半岂不出问题了？ “那么，请问是什么秘密呢？” 春日明显是一副‘赶快来问我的表情’，阿虚忙着整理道具没空应付她，有希惯例地跑到一边角落看书，结标早在春日带着超铃音出来前就拿起手机跑开接电话，这个任务只好由莱维接手。 “目前还是个秘密。” 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听过，春日十分满意莱维的配合。说实话，从定下要拍电影在学园祭当中放映的计划后，快乐的情绪仿佛就在春日身上扎根了。平常在班上的春日是出名的性格古怪加不苟言笑，就连在sos团里若没有特别活动时她也是手撑着下巴无聊透顶的板着脸。而最近几天每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春日都是容光焕发的精神百倍姿态，可见她究竟有多喜欢自己的这个主意。 偶尔帮人视线愿望也挺有趣吧？莱维放下摄影机伸个懒腰，突然连他也觉得稍微有点干劲起来了。 “大家都注意，别发呆也别干其他的杂事，准备好后拍摄立即开始！” 从阿虚那一把抢过刚取出来的模型手枪塞到一脸凄然的超铃音手里。 “要有女杀手的感觉，那种强烈的、来自未来的感觉。” 毫不犹豫提出无理要求的春日，这方面倒是挺像某些刻薄导演的。‘强烈的来自未来的感觉’到底该是什么样，别说阿虚这个普通高中生了，恐怕连一直宣称自己就是乘坐时光机来到这个世界的超铃音都搞不懂，她脸上的迷茫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的自信是从哪捡来的啊？如果可以告诉我，我也想去捡点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把道具从包里全部拿出来在地上一一排好，暂时没其他工作的阿虚凑到莱维背后透过摄影机的小屏幕观看怯懦版的未来女战士。 九六、伊芙，那真的算别人的错吗？ “是指她深信自己能拍得比其他导演好吗？” 虽说职务是摄影师，但莱维的工作仅仅是扛着摄影机不让它掉下来也不让它晃动罢了，分心闲聊并不会对这种简单的工作造成影响。 “无聊的电影我看过很多啦，但从来不会有自己拍个更好的这样的想法，更加不可能真正去做。如果不是碰到春日，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接触到电影拍摄这种事情。” “那不是挺好么，年轻人有各种各样体验是好事儿，不管对以后的人生有没有帮助。你该感谢她才对。” “感谢嘛……” 阿虚盯着在小屏幕里战战兢兢摆架势的超铃音。他其实不讨厌被春日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吧？否则直接开口拒绝想必以那个女孩的倔强性格绝对不会勉强他。 “铃音！抛开自我，把自己融入角色当中就好了！” 挥舞着黄色扩音器的春日随意说出许多资深老演员都不一定做得到的要求。她真把超铃音当成本届金球奖影后候选人了么？还是大热门那种。 “都拍了些什么？” 被勒令不许再摆弄手机的结标也无聊地凑上来，她从摄影机屏幕里只看到穿着服务生制服手握双枪的少女跑来跑去，根本没法凭这些联想到半点跟剧情有关的东西。 “我问她要过剧本了，结果她说写成文字怕不小心泄露内容。” 阿虚耸耸肩，他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来刺探这部学生们一时兴起的玩闹电影。 “剧本这种东西，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吧？” 莱维认为春日不过是想到什么拍什么而已，所谓的计划在她脑袋里从来就没成型过。 “接下来到有希跟铃音的战斗镜头。” 坐在里众人不远的石凳上看书的外星人少女终于被点名了。只见有希穿着很可能是她本人特别喜欢的黑色长袍装束径直移动到摄影机镜头前，春日指定与超铃音距离三米的位置。 “铃音，现在开始对有希射击，要毫不留情的那种！” “啊？” 跑了半天连头发都有些散开的女孩吓了一跳。 “包装上有说不能拿着个对着人……” “不用在意那种小事！以你的技术肯定射不中的啦，就算碰巧有流弹飞过去，有希也肯定能躲开的。” 春日对有希的身手表现出百分百的信心，就像她坚信自己能拍出比世界知名导演更优秀的电影一样，这种信心拿不出任何可资证明的东西。毕竟在sos团内，唯一还不了解所有成员真实身份的就只有这位团长大人了。有时候莱维想起这点，也会觉得她有点可怜，想要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不是没有产生过。但基于有希的要求在先，莱维不会做影响她任务的事情。 “那个……” 超铃音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其实在莱维眼里她半点犹豫都没有，心里肯定还觉得挺有趣吧？ “没关系，开枪吧。” 转着春日为她准备的带星星天线，有希回答道。这次阿虚没法从莱维这偷窥两位可爱的少女了，他正站在另一边将春日不知从拿搞来的反光板高高举过头顶，莱维觉得星期一他说不定能在凛的办公桌上见到电影社的被盗窃物品清单。 “唉，明明一男一女的主角是最适合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也当个幕后人员？” 看了两位演员的演出，结标好像愈发对演戏没有兴趣了。 “哦哦！不错不错，就是这样！” 春日大叫大嚷的声音盖过了结标的叹息。超铃音手中的模型枪子弹出乎意料地笔直朝着三米外的有希飞去，嗯，单纯出乎春日跟阿虚两人的意料。 作为被攻击者的有希，没辜负春日对她的信心。手中的指挥棒做着极快的匀速移动，仿佛她一早就跟对方商量好该往哪个部位射击似地。所有bb弹都在撞上她手中指挥棒尖端的星星后掉落地面。两人的表现令春日跟阿虚都忘了一个更应该注意的问题——随便用胶水沾上的星星装饰怎么可能挡得住仿真模型枪的高速连射？ 导演个人认为十分精彩的战斗场面从镜头这边看却非常单调。有希手中的‘魔杖’有如汽车前挡风玻璃处装置的雨刷，将连绵不绝的bb弹哗啦哗啦扫落到地上。一个射一个挡，除此之外战斗双方连脚步都不用稍微挪动一下，莱维心想自己的战斗若也能这么简单，那该有多幸福？ “好！停！” 导演满意地用扩音器敲敲肩膀，很难理解春日到底满意这个镜头的哪一点。 “只要认真演，你们完全能做到的嘛。” “她们到底做到什么了？” “那么多废话你自己去演。” 结标没好气地把又凑上来的阿虚顶了回去，她正为自己要参演如此奇葩的电影叫屈呢。阿虚的样子在她眼里就跟看热闹的讨厌群众没什么区别。 “凉宫，台词怎么办？” 任由身后那对少男少女大眼瞪小眼，莱维在摄影机里回放的时候发现了个问题。 “把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录进去了，这样没法用吧？” “没关系。” 春日这回的语气不像信口开河。 “本来就打算在编辑剪辑的阶段将声音全部消掉重录的。后期录音在电影电视剧里都很常见，考虑到还得加特殊音效跟bgm，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总算是有点导演的样子了，春日这番话觉得不对，应该说是难得地正确。需要在意的是剪辑工作到底由谁来进行。莱维隐约记得工作分配表上他跟阿虚的名字后头写了编辑，可要让两个根本没接触过这类工作的人现学现卖太不现实了吧？好在莱维很快想起身边还有有希这个万能少女的存在，上次都能用台普通电脑当卫星监控，电影的后期制作估计难不倒她吧？ 感觉到莱维投去的目光，有希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难道连读心都学会了？ “休息结束。现在开始拍下一个画面，轮到有希的反击！有希，用你的魔法使劲攻击铃音吧！” 魔法？姑且当做有希来到这个星球的短短时间内已经连魔法师们的不传之秘都参透了，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些人——尤其是春日的眼皮底下使出来？好在大家都理解那位大导演所表达的意思，在跟莱维交换眼神后，有希开始进行用‘魔杖’当道具的默剧表演。 “cut！” 随着扩音器敲在手上的声音响起，今天的电影拍摄工作算是暂告一段落。春日对今天这堆从头到尾只有她自己一人能看明白的镜头表现出了极高的满意度。 “这里的鸽子如果全部都是白色就好了。” 要说今天有什么不符合她心意的，唯独就是眼前这间神社了。神社离他们最初拍摄的森林公园不远，据阿虚说这里是小学生远足的必到之处。作为今天第二个外景地点，午饭到现在众人都没离开过神社的范围。 “我到今天才知道，电影导演原来是个如此舒服的职业。” 一边收拾在地上摊成一堆小山的道具，一边又开始了他标志性的抱怨。 “光看她的确是挺舒服，不过其他导演的工作估计你是绝对不会想试着做做看的。” 站着观赏两个大男人挥洒汗水的结标今天颇为无聊，身为主角之一的她竟然没有捞到任何镜头，不知道这算幸运还是不幸。但在阿虚询问后春日说这在电影拍摄中十分常见，为了配合大牌明星的档期，经常会先把一个人的戏份全拍完再拍下一个。 “就算是这部片的导演我也不想做，让我指挥的话也根本不知道该拍什么，连剧本都没有，除了春日谁会干这种事？” “呵呵，并不是哦。事实上的确有一个拍摄从不用剧本的导演，他可是曾经横扫各大影展的名人呢。” “你对电影还真了解。” 收拾好摄影机的莱维把包往肩上一扛。 “女生之间聊的话题里关于娱乐圈的比重很大，想不知道都难。” 是这样么？莱维在学校很少会去在意班上的女生们聊些什么，家里那群女孩子又跟正常学生差太多。 “今天到此结束，大家回去记得把作业做完，明天还得抓紧时间继续拍摄，没空让你们慢慢拖哦。” 春日接着说她还要勘察外景场地，没等大家收拾好东西就一溜烟跑了。没有硬拉着其他人一块去，应该算是考虑到器材设备太重吧？团长大人偶尔会表现出令人惊讶的体贴。 ＝＝＝＝＝＝＝＝＝＝＝＝＝＝＝＝＝ 傍晚的商业中心地带挤满了周末外出放松的学生与教职工，好在并非特殊的节日，人流虽然密集但还能比较悠闲的行走在其中，不至于像大霸星祭期间的学园都市那样摩肩接踵寸步难移。结束了sos团活动的莱维没有像阿虚跟结标他们那样回家好好休息，而是换了身衣服就带着全家人跑到这里游玩。超铃音？那个科学怪人肯定也不会休息，百分百是猫在她的实验室里进行着说出来会震惊全世界包括学园都市的研究。 “所以说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 被迎面跑过来的小孩撞了一下，依文愤愤地说着。还好是小孩子，如果撞到她的换成成年男性，指不定就赏他一支魔法射手箭了。 “偶尔热闹一下不也挺好嘛。” 莱维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尽量让两人靠近一些。周末的逛街他本人其实根本没有兴趣，特意在被春日折腾一天后仍然跑到商业街上，一来为了让伊芙、菲特跟梦梦她们多接触社会，另外则是为了被困在麻帆良十几年不得外出的依文。 顺带一提，傲娇的吸血鬼女孩嘴上一直说讨厌人多不想来，结果还是以‘你一个人大男人带一群女孩子影响太不好’为由跟了出来。现在的依文当然是成年形态，按照她的说法，这样更像年轻夫妻带着朋友家的小孩出门，不会太引人注目。 “喂喂，看那边……” “哪里哪里？哦……” 附近人群中不时有类似的对话隐约传出，证明了依文的计策没起到半点作用。成年状态的依文跟莱维走在一起的确非常般配，叫人一眼就觉得是对幸福的年轻夫妻。但另外四名特点鲜明的美少女怎么可能光靠一对夫妻的掩护就不受到关注？ 美丽金发的伊芙跟菲特、可爱短发的有希跟梦梦，莱维一家除了学校有事没来的茶茶丸外全员出动。这四位少女摆到莱维学校，都属于坐在哪个教室里都会引来许多男同学爱慕的类型，在大街上有众多行人做遮挡，思春期的男生们更是觉得可以放胆围观不会被发现。 幸好，莱维家的少女们各个性格都不普通，被围观的状况好像没给她们造成多大影响。伊芙在外人面前十分冷淡，属于根本不在意他人想法的类型；梦梦跟她相反，身为公主从小就在无数人关注中长大的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活在别人眼中的感觉；有希则是由于太过沉默，连行为都十分低调以至于存在感较低，接收到的目光本就较少，加上她尚未完全学会害羞这种人类的情感。 ……要说唯一问题比较大的，就数在莱维另一边紧紧拉着他衣角仿佛生怕走散似地菲特的了。莱维家的所有人里，就数这个乖巧的女儿个性最为正常，生性温婉腼腆的她，可以被划分到极度容易害羞的类型里。现在被如此多的视线包围，菲特紧张得小脸红透，眼看就要冒烟了。 “有希，有什么办法吗？” 依文对莱维有事竟然先想到求助其他人而非自己感到不爽，但基于女性特有的好奇心，她只是悄悄掐了自己的男人一下而没有开口。 “可以修改其他人类对我们的认知差异性，调整为与正常路人相当的程度。” “试试看吧。” 话音落下后仅仅半秒，莱维就明显感觉到了周遭环境的改变。这种变化并非肉眼可见，却能明显发现先前集中在一行人身上的目光消失了。如同他们是在普通不过的上班族，仅仅夹着公文包快速往车站移动，根本不值得他人给予半点重视。 “这是什么……不是魔法吗？” 依文低声的呢喃只有离她最近的莱维才能听到，看样子不可一世的吸血鬼真祖也惊讶于有希的能力。 “你倒是找了个好助手回来啊。” 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依文瞪了莱维一眼就继续向前走去。 逛街——吃饭——逛街。莱维的周六晚就在这样简单的流程中度过。只是逛街就免不了购物，在莱维心里，不买东西的话根本没必要到街上特意感受人挤人的痛苦。所以即便几位小女生一开始强烈反对乱花钱也组织莱维买走每一样她们目光多停留了几秒的物品。 也算是作茧自缚吧，吃完晚饭的半小时后，莱维已经双手提满了袋子，身前还捧着顶住下巴差点就让他看不清路的纸盒子。小到首饰摆设、大到衣服，莱维身上那堆货物里五位少女谁都不缺，尤其是除了睡觉无论何时都身着二中校服的有希。今天的有希就像是跟平常sos团里的超铃音对调了角色，一旦春日觉得无聊或突然奇想，就会给超铃音换上各种各样的奇怪打扮。今晚莱维的换装娃娃就是有希了。 好不容易才把书本从她手中劝下，几位同样觉得有希总穿校服没法体现可爱之处的少女帮她挑了一件又一件。款式各异的衣服不停地在有希身上套上又脱下，穿着不同的衣服，这名文静少女的气质仿佛也有了些许的改变。众人里梦梦挑选的格外合适，莱维看着每件都觉得很好，最后难以决定的情况下只好全都买了回来，所以他身上负重中最大的一部分就属给有希买的衣服了。 不过莱维的痛苦并没持续太久，之所以会放任大家拼命购物，他其实也是早有打算的。名字叫商业区、商店街的地方，当然除了女孩子钟爱的服装首饰小摆设外还有许多卖其他物品的商店。中央区不像学园都市那样有一堆新奇的高科技产品，但也算得上是应有尽有。买完给少女们的东西后，莱维一行人径直走到他出门前就查好的一家车行。没错，这回他可算记住了自己要买车的打算。 “这台怎么样？” 由于有希的特殊能力，连在车行里都没遭到店员的热情围堵，这也是莱维今晚会买那么多东西的原因之一。尽管清楚那是一种殷勤服务的态度，他实际上并不喜欢店员跟在身边拼命介绍推荐的感觉，像现在这样悠闲地随意看看才是他想要的。 “唔，忽略外观的话还挺实用啦。” 首先表态的权力属于莱维家的女主人。其他少女间偶尔会有些争执，比如伊芙跟梦梦那样，但她们还没有谁会争到依文头上。这点一直是莱维十分欣慰的，房客跟房东吵架的事在民生新闻里看太多，虽说自己家的状况有些差别，可谁不希望生活能和谐一点？ “从大家都能坐下还可以放很多行李的方面考虑，这家店里就这台了。” 梦梦转身看了一圈，没发现有其他比眼前这台更大的车。 “只要方便好用就可以。” 在莱维的询问目光下，菲特也接着发表了意见。至于另外两位嘛，莱维光对视一下就从她们眼中读到了类似‘无所谓’、‘随便’、‘怎样都好’这样的回应。 “家用车最大差不多就这样了，再大的话就算我那本驾照够资质开，上了路上也不方便。” 莱维的驾照倒是的确基本上够资质开任何能买到能上正常公路的车，毕竟除了二中的教师工作，他还时常要做些帮人解决麻烦的事赚点外快。那种工作可不像老师只要站在讲台下课回去准备就好，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他特意让人办了本全世界多数国家通行的驾照，并且是开什么车都不会被警察拦下罚款的那种。 “那就这辆吧，反正好不好看根本无所谓，丑一点还省得你开出去骗无知小妹妹。” 说完依文转身拽着她的‘姐妹’们走到店内的休息区坐下，丝毫不给莱维申诉的机会。开好车勾引小女生？这是什么年代的不良青年才干的事啊！莱维心里的冤屈无处哭诉，只好将在远处闲晃仿佛店内没客人似地店员拽了过来。 学园岛是个由学生跟老师为主要组成部分的小岛，单纯的人员关系使得岛内的许多事务也不像一般国家那么复杂。莱维买车的手续非常简单，基本上把中央区通行的身份证往店员手里一递，他就等着刷卡付款了。汽车过户的程序自然由店方后续跟进，牌照的问题也因为莱维不在意数字组合所以能够直接使用店方提供的，同样也只需要一点简单的程序。 前前后后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莱维就将今晚的所有战利品塞进车内、把坐在休息区不失发出清脆笑声的少女们请进车内，然后开着战利品中最大的一件悠然回家。不得不再次重复，幸好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学园岛，学生为主要人口构成造成了路上车辆远比人口相近的城市少太多，否则周末的大都会商业中心，光堵车就够莱维回家直接躺床上睡觉其他全都别想干的了。 回到家后的莱维没有直接洗完澡回房间陪依文，他手机里的待办事项催促着他出门执行由麻帆良校长亲自下达的工作。仅仅是个搜索调查，依文对此并未太过在意，任由他翻窗不惊动其他少女跑了出去。可刚离开小屋二楼窗口的视线范围，莱维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想起自己家有个同行，忘了特意采取以往工作中手段的他，只好停下刚准备发动的瞬移。 “唉，出来吧。” 莱维已经猜到身后的少女会说什么了，可他根本就没那个念头，只好叹了口气。 “你答应过我。” 果然，换上金色之暗标志性作战服的少女从一颗大树的阴影中转出。 “我当然记得，可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巡逻工作嘛，你想太多了。” 莱维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要一起去。” 银河系中各种有关第一杀手的传闻中，可没有她非常任性这一项啊？莱维最近光注意有希的人性化进程了，没发觉伊芙好像也少了点以往的冷淡，越来越像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尽管她本人曾隐约跟莱维说过她的精神年龄跟这具身体的年龄不同，但那么深奥的问题暂时还没空去考虑。 “只不过想让你们逛完街好好休息一下，既然这样，就陪我巡逻吧，呵呵。” 现在再叫伊芙回去百分百没可能，家里的少女除了有希跟菲特外，其他都属于不怎么听劝的类型。尤以眼前这位为代表。 “来，这附近有我们自己的结界，出问题依文肯定能知道，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拉住走到自己身前的少女的手，在考虑偌大一个麻帆良学园该从哪开始调查的莱维没注意到掌中的小手以及她的主人体温微微上升。计划好了路线后，用瞬移快速地往最近的调查地点赶去。 ＝＝＝＝＝＝＝＝＝＝＝＝＝＝＝＝＝ “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没有。” 伊芙不是魔法师，对结界之类的东西并不敏感，她坦白地摇摇头。 “我也没什么感觉，该不会只是那老头年纪大了太多疑吧？” 话是这么说，但莱维其实还没搜索到整个麻帆良范围的五分之一。毕竟这是详细的搜索调查而非单纯赶路，移动速度这东西是派不上用场的。 “为什么不从那个方向开始？” 伊芙指着远方，那个位置是正常出入他们所居住森林的路径。森林内有依文布置的结界，可出了那个范围就是麻帆良内最偏僻的地方。基于本身属于划分给吸血鬼的领地，麻帆良从上到下的教师都经常会有意隐晦地提醒学生那个森林比较危险，叫大家尽量不要靠近。比起白天里人来人往的校园其他地方，那是理论上最适宜隐藏的地点。 “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要搜索的话也可以留到最后回家的时候顺路。” 尽管最适宜给人躲藏，莱维却认为那边是最不用担心的。原因无他，依文跟茶茶丸每天都会沿着那条路去上学，如果有异常，她们两个早就发现了。被封印了魔力但仍旧是最出色的魔法师，对魔法的敏锐嗅觉尚在的依文洁琳；超铃音跟叶加濑聪美的最优秀制品，拥有远超这个时代据说来自外来的精密技术的机器人茶茶丸。她们两人在一块的时候，基本上就决定了超自然与科学两种力量都无所遁形。若心有不轨的人可以在依文上学的路上成功埋伏，对方早就寻机对依文跟茶茶丸下手了，何必一直躲猫猫到现在都不肯出来？埋伏在基本只有莱维一家会进入的森林入口，除了针对他们一家，正常联想都不大可能会有其他目的吧？ “噗。” “笑什么？” 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缓缓地前行，伊芙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笑声。她转过头去恰好迎向莱维的目光，不解地问道。 “我觉得咱们俩才像是带有不轨企图的可疑分子呀，万一撞上其他在巡逻的魔法老师，说不定会打起来。” 伊芙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再看向身旁的莱维。基于以往的职业习惯，两人都是黑色系的打扮，在夜晚的确有点图谋不轨的味道，被人当成潜入者应该不奇怪。 “要换掉吗？” “呃……我是懒得跑回去了，你随便。” 只不过发现两人凑巧都像个夜行怪盗才开个玩笑，莱维没想到伊芙给当真了。他出门一次就多了个伊芙，谁知道再跑回去换衣服会不会又有谁跟出来？刚才出门前他可是特意挑好梦梦进浴室的时机，现在若然回去，被那名古灵精怪周身神奇道具的公主逮住的几率极大。莱维绝不会轻易犯险，把巡逻调查变成夜间散步游玩算什么事儿啊？ “那换成这所学校的校服？” “ok.” 麻帆良学园跟学园都市一样包含了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课程，不同学院的学生并非穿着统一的校服。伊芙提起的肯定是依文跟茶茶丸平常穿着的那套中等部校服，其他学院的估计她也没见过。反正莱维从一开始就没有真要变装打扮的意思，当然随便伊芙要换什么都好。 “要去哪找一套？” 莱维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几栋学生宿舍，印象里那是圣乌尔斯拉女子高中的宿舍，没有依文她们的同学。 “不用，直接改变毫微机械的构成就可以。” 真方便，莱维心想。两人不再是敌对关系后，他都快忘了伊芙身上那套露出度莫名其妙高的作战服是毫微机械变幻出来的。 “稍等。” 战斗特化的变身能力当然需要极高的速度才能保证实用性，伊芙嘴里的稍等不过是跟莱维的瞬移一样在眨眼间完成。但单单就那么足以忽略不计的一瞬间，已经让莱维后悔莫及…… 伊芙的变身很快，可莱维天赋加长年锻炼出的动态视力却将那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瞬间完整捕捉了下来。黑色的紧身衣跟披风犹如人鱼公主的泡沫般破碎，露出底下细腻白嫩的肌肤。本来不算大的双。峰在一丝多余赘肉都没有的腰肢衬托下显得恰到好处，挺。翘的臀。部下那双纤细的腿令人难以想象为何能发挥出那么强大的爆发力。伊芙的皮肤简直可以称为完美，不像依文那样带有吸血鬼特有的苍白，却也比一般东方人的皮肤要白皙许多，且没有西方白种人的粗糙。莱维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在超铃音的实验室里曾见过的那一幕，那时的伊芙就跟现在一样地赤果着身体，紧闭的双眼平静的面容宛若初生的婴儿般纯洁。骤然重温他一直埋藏在脑海深处从未忘怀的情景，莱维想提醒伊芙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似地愣在那一动不动。 “好了。” 换上了麻帆良中等部的女生校服，伊芙还顺便将散开后快要坠到地上的金色长发学着菲特战斗时那样在脑侧绑成两根辫子。直到她转身，莱维仍然傻乎乎地发呆，那副明显说着‘看到了好东西’的表情简直就跟春原附身一样。 “……你……看到了？” 不像普通女生在更衣室被偷窥会发出的尖叫，伊芙的声音十分低沉，却足够有震撼力，将不知何时附到莱维身上的春原精神瞬间震碎。 “没……” 十分正常的反应，在不想被人发现的事情暴露时，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毫无意义的否认，莱维也没能免俗。但显然读书量说不定比有希还多的伊芙同样清楚这个道理，听到莱维的话后她的脸更红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并且还用双手抱紧了胸口。 “h！讨厌！” 语气十分坚决，音量却和方才一样小。莱维双手护在身前，半响都没等到预料中由长发变幻成的铁拳。一边奇怪伊芙是否换了惯常使用的招数，一边从双臂的缝隙间偷偷看去。 “伊芙？” 面前的少女出乎意料地缩着肩膀拿背冲着自己，这种反应可是第一次啊。要知道以往明明是战斗中不可抗力地瞄到她的内。裤，都会被拼命追打老半天。好奇心跟猫一样的莱维怀着敢死队勇士的心情尝试呼唤。 “你、你是故意的！” “冤枉啊！整天呆在一起不用像以前那样防备着，我一不小心忘了变身这件事呀！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真是个想偷窥的色狼根本不用挑如此危险的面对面时机啊！莱维心想就算不靠有希的能力，别墅里也有依文放在那可以观察小屋内任何角落的如同监视器般的水晶球，要有色心谁会在这种情况下找打！？ 另外必须说明，这并非意味着莱维在别的情况下就会那么做。总被人污蔑成对少女们心怀不轨的花花公子，他实际上从未背叛过依文……嘛，应该算是吧？跟梦梦还有铃仙还有其他谁谁谁的一些亲密接触基本都属于意外事件，是不可抗力，连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主观意愿都不存在！ “是吗？下、下次不允许再这、这样！” 看不见脸的少女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说话的声音没了以往的清冷，反倒隐约有些颤抖。 “我还没准备……” “呃，什么？” 不确定伊芙是否继续说了什么，莱维对自己的听力尚算自信，可即便如此还是没听清最后那半截喃喃自语。 “没什么！” 猛地一回头，扎在脑袋边上的两根辫子被甩成了鞭子，该不会这是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吧？莱维揉揉被发梢扫到的手背，还好一点都不疼。 “别浪费时间，继续搜索吧！” 说完不理身边的男人，伊芙穿着校服配套皮鞋的脚哒哒哒地往前迈出，确认暴风雨已经过去的莱维抬头看了眼连忙叫住她：“喂！那边是刚才来的地方！” “我、我当然知道！” 伊芙低着头红着脸走了回来。 宇宙第一杀手竟然是个没方向感的路痴？莱维想不起来他以前看过的资料里有没有这么一项了。 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超级杀手，伊芙虽跟个普通少女似地羞涩脸红，但这种状态很快就被她调整好后冷静的心情压下。跟在莱维身边缓慢前行，恢复了正常的少女和平日一般地恬静。两人漫步在午夜的校园内，一点都不像是在进行严肃认真的调查搜索任务。 伊芙换上了依文她们的校服后，连带着莱维那身黑风衣黑裤子的打扮都显得正常了起来。本来嘛，深秋接近冬季的现在穿上长风衣本来就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儿，男人穿黑裤子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只是伊芙那套金色之暗名号时的黑色紧身衣裙打扮太显眼罢了。黑漆漆像皮质似地连身短裙，跟夏娜差不多的斗篷，最重要是还在双腿绑了好几圈会令人联想到拘束带那种奇怪东西的黑皮带。莱维一直挺好奇伊芙的那套战斗服到底灵感从何而来，怎么看怎么像某种特殊嗜好方面的引申，应该只是莱维自己思想太不纯洁，非是伊芙看的书里包含了少儿超级不宜的类别吧？ “咱们家就住在附近，但你还没怎么在麻帆良里头好好逛过吧？光从游览观赏这方面，麻帆良比学园都市要强些，有空我带你们白天好好走走。” 莱维这话还真不是有意恭维自己住的地方。学园都市那个神秘又神奇的地方，几乎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好动又有好奇心的人都希望能进去一观的。可莱维偏偏又是这群人里少数非常幸运的一名。学园都市对他而言早就揭掉了那层神秘的面纱，不过是个科技极度发达的超级都会罢了。 那样的一所学园都市内，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在追求绝对超越的科学技术，从而导致规划建设方面理性的味道太重，什么都实用什么都好用、却基本谈不上会令人身心愉悦的美感。 若说学园都市是一座架构严密的钢铁森林，与之齐名的麻帆良则像是一个欧洲遗风中充满了幻想色彩的美丽小镇。白天里热闹中带点闲适与慵懒、夜幕下恬静中不乏温馨与安逸。学园都市里的人永远给人一种忙碌紧凑的感觉，来到了麻帆良则会叫人想要放下烦心的事儿享受舒适的生活。 就拿两地学科成绩较差的学生来比较吧。学园都市里莱维较熟悉那位少年上条当麻，成绩不那么理想的他除了应付日常的学习外，课余时间包括假期的大部分都被各种名目的补习给占据。即便如此平常还是经常处于准备测验体检等的紧张状态当中，充实却有点让人喘不过气。而依文班上的头号笨蛋……古菲、佐佐木时绘、绫濑夕映还是长濑枫来着？虽然印象里还有个女生更适合笨蛋这个称号，姑且就先说这想起来的四个吧。莱维跟她们并不熟悉，但经常会听依文或茶茶丸提起学校里的事儿。这四名成绩较差的学生显然不像上条当麻那么天天紧绷着神经，尤其从茶茶丸的描述里，给人一种她们根本不在意成绩，每时每刻都过着简单快乐学校生活的感觉。 哪一边更好？牵扯到幸福童年珍贵还是为将来做好准备跟重要这个教育界永恒的争论，莱维不好发表所谓正确的意见。但就个人而言，他觉得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成天像个忙碌的上班族岂不少了点朝气？ 九七、有菲特的日子，幸福啊…… “嗯。” 仿佛是认真浏览了一遍身边的建筑与街道后才能给出结论似地，娇羞过后的伊芙又回到了平日里的安静。跟有希同样的沉默寡言，但莱维却总觉得这并非少女的本性。有希那是还没学会如何作为一名真正的人类，伊芙给人的感觉则是过往的经历迫使她放弃了少女本来该有的天真。就像看着有希慢慢学会更多那样，莱维也希望能让伊芙渐渐忘掉过去一些不快的日子，找回最初那个单纯的快乐的小女孩。 “呵呵。” “笑什么？” “没，我这是苦笑啊，笑自己怎么就闲不下来。” “……麻烦的事会过去的。” 都懂得安慰人了，看来自己的希望并不是那么难以实现嘛，莱维脸上的根本就不是苦笑。 跟习惯沉默的人在一起，话题总是很难进行下去，尤其莱维本人也并不太善于活跃气氛。如果身边走着的是春日，那么他的嘴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闲，光嗯嗯啊啊的应声都够他口干舌燥的了。但莱维不讨厌跟伊芙一起的感觉，或者应该说他更喜欢这样才对。 不知是个人偏好还是单纯的运气使然。莱维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大多是较为安静的类型。就连依文，别看她经常发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那是太多少女入住小屋后才常有的情况，始作俑者的莱维理解的同时常感到惭愧。住在家里的好像就梦梦在日常生活中给大家制造的欢笑最多了。 跟伊芙走在一起非常舒服，被春日拖着在外头折腾了一整天，现在莱维最需要的就是能够静下心来的休闲时光。虽说休闲，他当然没忘记自己这趟门出的可是带有工作在身。敏锐的感知力遍布周围所有能够触及的地方，莱维潜心在纯粹能量流动的世界当中，他身边的少女，却没他那么专心。 换了衣服后转变心情的不止莱维，伊芙本人比他感受到的更多。穿着作战服时的严肃认真，随着换成校服后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服装打扮是一种身份的代表，穿上校服的少女，恍惚间抛开了杀手那个听起来极为冷酷的职业，变成了个纯粹的女孩子。 普通少女跟在意的人游览夜幕下的校园是什么样的心情？伊芙找不到明确解释，只觉得有种暧昧的气氛弥漫在周围，使得深秋清冷的空气宛若盛夏般的湿润粘稠。脸上的淡淡粉红其实从来就没有完全褪去，伊芙一开始还以为又是毫微机械的过热现象造成的状况。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心思考，她从自己读过的书中找到了可供参考的剧情。 这就是跟男生约会的感觉吗？她不敢确定，因为这种经验以往不曾有过，也不曾想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这是过去一直残留在心里的思念，可是找到后又该如何？伊芙只知道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回忆中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可那具体代表着什么，她不清楚、她不了解。 少女隐约记得那次误服药物后自己说过些话，但那些话具体的意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毕竟不是出自真心主动的发言吧，怎么能把类似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当真呢？伊芙轻轻地无声地笑着，光顾着调查附近结界是否完好的木头注定没有欣赏美景的荣幸。 “啊。” 一道光芒划过半空，眼角发现异象的少女抬头一望，原来只是颗眨眼间便消失的流星。 “流星啊，虽说学园岛上比外界看到的机会要多，不过也不记得上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了。” 化身木头的莱维根本没注意到身边少女的心情，反而无聊地感叹起人类科技发展对美丽天空的污染了。 “……来这里后第一次见到。” 仿佛有点赌气似地，伊芙沉默了片刻才生硬地回了一句，她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 “污染太严重，就算有流星也多数根本没等你看见就消失了。学园岛上中央区跟麻帆良都没工厂之类的东西要好一些，学园都市虽然工业化程度高，但科技足够发达基本都在用较干净的能源。所以咱们这的空气情况比外界的大城市要好许多。” “哦。” 还能怎么回答？伊芙不清楚原因，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老师教学生一样的话。 “嗯？还有？” 听到莱维的声音，伊芙有点不情愿地再次抬起头，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越来越密集，连续划过的亮光。 “流星雨？” 这种美景以往只专注于战斗的少女虽是到过无数星球却也很少见到，渐渐汇成了淅淅沥沥雨点般的流星仿佛也在洗刷她心中那小小的不快。 “没听说最近有流星雨啊？学园都市那边给的天去预报基本就跟预言似地，难道是特意没报道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惊喜真够料的，我还从没见过规模这么大流星雨。” “好漂亮……” 大自然的美丽面前，伊芙也不过是个喜欢漂亮东西的普通少女罢了。先前分明一直呆傻愚笨的莱维这时悄悄地偷瞄了身边露出憧憬表情的伊芙。 “是啊，真漂亮，不过嘛……” 突然牵起伊芙的手，少女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浑身一颤，却终究没有挣扎，任由自己的小手握在男人的大手中。 原来毫微机械没有过热呢。伊芙感受着手上传递来的体温，脑子里稍微有些混沌地想。 “我们今天的工作恐怕不得不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 虽然这个话题明显破坏了气氛，压不住好奇心兼责任感很重的伊芙还是问了出来。 “这附近都是女生宿舍，女孩子这种生物，对流星雨之类的东西根本无法抗拒吧？” 就像莱维所说的一样，原本没几盏灯亮着的宿舍楼不知不觉间从星星点点变成了灯火辉煌。连伊芙的耳边都已经能隐约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每栋宿舍楼里传出。离两人最近的一栋，甚至已经能在漆黑一片的屋顶上看见涌动的人影，估计是复习还没睡下的那群女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占据了最佳的观赏地点！ “一会路上肯定到处都是人，满街吵吵嚷嚷的我可没法继续调查下去了。” 莱维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遗憾，喜欢消息怠工的懒惰家伙，该多跟他身边的少女学学才是。 “要走了吗？” 稍微觉得有点可惜，不光是因为没法将说不定转眼就结束的流星雨欣赏到最后。 “没关系，虽说不能进行调查工作，看看流星还是没问题的，咱们走！” 紧握着伊芙的手，莱维连续地朝高空瞬移。一两秒后，伊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钟楼的尖顶上。 “应该没人会浪费时间爬上来，这就算是咱们的特等席了。” 在附近最靠近天空的位置，莱维学着身边的少女仰望下着光雨的夜空，那双握在一起的手，却仿佛被遗忘了似地一直没有放下。 ＝＝＝＝＝＝＝＝＝＝＝＝＝＝＝＝＝ 阿虚抬手用衣袖擦了下额角若有若无的汗珠，多数人都要不在家休息要不悠闲游玩的周日，自己却背着沉重的背包独自赶路。从来没有登山嗜好的少年只觉得自己太傻，当初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地向那个女暴君搭讪？ 难道是因为她的外貌？的确就像同班同学谷口说的那样，春日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一名标准的优质美少女。但阿虚回顾自己十几年的人生，在街道或其他地方见到美少女的次数应该不算特别的少，真正进行了搭讪的可是一次没有——他一贯认为随便向女性搭讪是花花公子或不良少年才有的行为。 排除掉外貌的因素，疑点就剩下春日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的那番惊世骇俗言论了。阿虚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每年只工作一天的圣诞老人并不存在，偷偷将礼物放在自己床边的人其实戴上红帽子的父亲。对于这样的平凡少年来说，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与超能力者只属于各种充斥着离奇剧情的文艺娱乐作品。在更小一些的时候，他当然也曾幻想过自己一睁开眼睛突然觉醒了超能力或学会魔法然后展开一段波澜壮阔的新生活。但他在此之前已经了解了梦想与做梦的区别，绝不会愚蠢到将充满童真的美梦当做有可能实现并为之奋斗的目标。 阿虚听到春日在自我介绍时的那番发言，他的第一感觉是惊愕，随后觉得坐在自己身后的女生尽管唐突却不失风趣幽默。可在开学经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渐渐发现到那名叫凉宫春日的女生行为奇特之处，进而怀疑她是否真的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各种非科学的超自然生命体。这也许就是一切的开端，造成自己现在天天被乱七八糟事情弄得疲惫不堪却又极为充实的起源。 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自己是否会选择放弃跟春日搭讪，继续那每天重复着相同事情的平淡生活直到毕业？尽管觉得肩上的背包十分沉重，阿虚还是没法斩钉截铁的给出肯定答复。 与其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不如算算多长时间才能到车站吧。少年看了眼已经在道路尽头显出影子的建筑物，目测还得继续煎熬个十几分钟。为什么偏偏自行车在这最需要的时候送修？那可是尚未到考取驾照年龄的少年唯一能用来减轻负担的科学交通工具呀。该不会是由于春日潜意识里存在虐待自己的倾向，尽忠职守从未罢工过的自行车这才偶尔傲娇那么一回吧？ 身后又是一辆车子驶来的声音，阿虚正意淫着考上大学后顺便将驾照拿到手并开车上学的日子，全然不顾所需货币数量的问题。行驶到身边刚在他眼角露出个圆滚滚脑袋的汽车突然停了下来。 “哟，真巧，上车吧。” “咦？长门……老、老师！？” 不管是曾就读的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是现在的高中，阿虚都没遇到过姓长门的老师。他会叫出那么奇怪的称呼只因车子打开的窗口望进去第一眼是靠外侧低头看书的同年级同学兼同社团部员长门有希，然后才见到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抬起跟自己打着招呼的莱维。 “快上来，耽误时间迟到了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哦。” 莱维按下中控台上的一个按钮，车厢后半部滑轮式自动开启，这也是牺牲了帅酷外观换来的方便功能之一，莱维对这台圆头圆脑的大家伙其实还挺满意的。 “总觉得就算第一个到也不会交好运。” 嘴上是这么说，阿虚还是将背包往里一扔然后跟着进了车厢坐下。 “那本来就是多少男生想交都交不到的好运，抱怨太多反而听起来像炫耀了。” 轻踩油门让车子缓慢地起步，倒不是莱维车技欠佳小心谨慎，他是怕太大的晃动影响自己身边埋头书本的少女。 “谁觉得这是炫耀我不介意跟他对调身份，如果可以的话。” 就跟被父母严厉对待后喊出‘我不要做你们的孩子’的小学生似地，阿虚口是心非的本领一直挺高。 “碰到我之前先遇上长门了？这还真不是一般地巧啊。” 也许是自己都觉得没人会相信，阿虚连忙换了个话题。 “我跟有希正在同居的传闻你没听说么？” “呃……难道是真的！？” 人总是有种倾向谣言的八卦天性，由当事人坦然承认后阿虚反倒怀疑起来。 “问有希不就知道了，你从来没听她撒过谎吧？” 在春日面前除外，阿虚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这位最开始就向自己表明外星人身份并说了大堆难解话语的少女，阿虚觉得她是诚实过头的典范。 “长门，你是在和莱维老师同、同、那个同居吗？” 都怪自己啊！转移话题随便找其他什么不好？跟自己同年级同学聊师生恋的不伦话题怎么看都太奇怪了吧！？阿虚觉得还不如一开始就从天气方面切入呢。 “在你的认知中，同居的具体概念所指为何？” 将手中的书本轻轻合上，有希转个头用那双明明不带任何情感却反而显得锐利的眼睛看向后座的阿虚。 “……是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陌生人想省钱合租到一个房间里。但这里的意思大概、应该是指男女同住一个房间吧……” 阿虚这句话说得十分犹豫，前后斟酌着有哪些词才不会太过尴尬。结果也不知道到底好好传达了意思没有，只见歪着脑袋的外星人少女仿佛在思考的样子。 “如果是指同住一个房间的话，并没有那样。” “没有吗？” “是。” 哗啦啦的翻书声，就像回答完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课业问题似地，有希重新翻开那本厚到让多数人都不会想往书包里装的精装书。 “果然是谣言啊，我就说结了婚的人怎么可能把其他女孩子带回家同居。” 阿虚可不知道他的问题跟有希的回答其实根本是两回事。他的问题焦点在于同居这件事，而有希的回答焦点却在于‘一个房间内’这个概念。按照男女同住一个房间才算同居的解释，有希认为依文才是在跟莱维同居，自己虽然跟莱维同住一座小屋内，但房间并非同一个，所以不属于阿虚所表述的那种情况。 从各方面看有希都没有说谎吧？不过是认知偏差造成的误解罢了，要怪就怪阿虚自己不会提问，有希一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今天的集合地点还是那个车站吗？” 这回轮到莱维扯开话题了，‘结了婚的人带女孩子回家’什么的，听起来简直就像是针对他的批判。还好自己正在开车，那一瞬间的汗颜不会让坐在后车厢的阿虚看到。 将车开到由春日定下的sos团例行集合地点，也就是离学校较近的一处商业街车站。包括春日在内都没人问莱维为什么突然买了辆车……春日本来就是最不可能会问的吧？她没抱怨莱维有车不早开出来就已经算是非常体贴团员的表现了。 在心情依然很好的团长大人号令下，莱维开车载着全团成员在附近的街道里窜来窜去，很快就给摄影机装满了仍旧除了春日没人知道想表达什么的零落片段。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车子在春日的指挥下回到他们最初的集合点停下，众人走进站前那家去过好几次都成了熟客的家庭餐厅——春日在这方面好像意外地循规蹈矩，不会四处挖掘新店尝试新的味道。 “下午我们先去哪里？” 点好餐等待上菜的时间，莱维先问好春日下午的打算。毕竟开车的方便有好有坏，他得事先问清楚然后看看那附近哪里有停车的地方。学园岛为了方便大多没有驾驶机动车辆资格的学生们，对汽车的行驶停放管理得格外严格，莱维可不希望见到刚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家庭新成员被贴上难看的罚单甚至拖走。 “先回昨天的公园广场去。我后来想过了，光站着开枪对射的战斗气氛不足够，观众早就看腻了西部牛仔决斗的片子。大家需要的不是真实，而是更激烈的动作、不用管有多天马行空多不合理。比如被有希紧紧追着在森林里拼命逃命的铃音，最后走投无路掉落悬崖结果却被恰巧经过的淡希救了一命，这样的故事发展够精彩吧？” 莱维跟阿虚对望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该如此评价这一点都不离奇早就看腻了的剧情发展。嗯，不懂评价的好像只有莱维，阿虚张了张嘴，看样子准备继续发扬他的吐槽精神。 “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恰巧经过山崖底下太奇怪了吧？而且掉下悬崖的镜头要怎么拍？难道要去香港找特技高手来帮忙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春日瞪了不识趣的少年一眼。 “我们还不是高中生跑到深山里去拍戏，凭什么就不让别人穿着校服去山谷里探险了？” “这倒是没错。” 莱维插进来一句，他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周末去山里探险结果失踪最后要人搭救的情况以前也曾有一次的。 “好吧……” 阿虚还是不太想放弃的样子，不过这回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 “登场人物只有我们三个吗？” 啪一声合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里的结标问出了一个貌似有可能引出更多困扰的问题。 “这个嘛……好像的确是少了一点？” 春日可爱地嘟起嘴，但旁观的莱维跟阿虚可没心情观赏，连问出那个问题的结标本人都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结标刚才不过因为听腻了阿虚的吐槽没话找话说罢了，她根本没认真考虑过后果。要知道春日可不是班上那些懂得分闲聊跟讨论的人，一切事情只要是觉得有趣跟需要的，她都会立马身体力行地去办，而不会打个哈哈说‘那样大概很有趣吧’然后就继续下一个话题。 “主角的形象丰满需要配角的衬托，这样才能展现出更真实的鲜活感跟生命力！淡希，你提的意见很好，为了表达感谢，我决定增加你的戏份。” “……感激不尽。” 结标的表情好像刚喝的那杯水里有什么脏东西又怕被别人知道了取笑似地。基于她是自寻烦恼还给别人也惹出了麻烦，莱维跟阿虚这两个办呢该心胸广阔点的男性半点同情都懒得施舍给她。 “打倒最终boss前安排些热场的小喽啰果然还是需要的，小喽啰、小喽啰……” 春日用食指抵着嘴唇，依然是可爱但不会让人觉得高兴。她先瞄了阿虚一眼，随即摇摇头。 “喂！那副明显在说我没朋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感到被人身攻击了的少年很想拍一下桌子以示愤怒，抬起手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真是个会为其他顾客着想的好孩子呀。 “反正整天跟你一起的不就那两个男生，没法吸引观众的角色我不需要。” “你不就是要个小喽啰吗？谁玩游戏的时候会注意杂兵长什么样子啊！” 阿虚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朋友形容成了无需注意长相的可怜人。 “莱维老师。” 无视在那挣扎的少年，春日很罕见地称呼莱维为老师。 “要找什么样的配角？看中我班上学生的话可以帮你问问，但学园祭大家都有活动，不能肯定他们行不行。” 班上的学生有谁是春日看得上的？莱维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家的班长，暴力值满点的藤林杏算是他班上最适合战斗系角色的人了吧？ “不用，那些学长学姐不好使唤，万一碰到个在我们面前摆架子的就太影响心情了。” “应该不会吧？” 莱维觉得杏在外人面前还是挺能装样子的，就像跟店长要摄影机的春日一样。 “金发的外国美少女我记得你那里有几个？演员国际化是将来的趋势，我们先走一步也没算是引领潮流了。” “金发的外国人美少女？菲特跟伊芙还是……依文？” 莱维没想到春日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家里。菲特跟伊芙应该是无所谓，尤其菲特那么听话，自己也想让她多跟其他人接触接触。但要让依文拍电影而且还是扮演小喽啰，不管怎么想都纯属找死的行为，他是绝对不会去提的。 “只要是外国人美少女就好，金发不金发倒是也没必要限定。总之就拜托老师你找三个来吧，太多的话不好分配戏份，三个应该是刚刚好了。” 拜托人的时候就会用敬语，这类学生莱维倒不是第一次见，应该说早就习惯了。如果非金发限定，那就叫上梦梦来代替依文，莱维相信那个活泼的公主肯定会答应。 “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莱维站起身，他旁边从头到尾没开口过都快被大家遗忘了的外星人少女给他让出位置后并没有立刻坐下，是猜到很快就有结果么？反正有希站着的时间的确很短，前后最多才两分钟，莱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意了吗？” 春日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莱维，看来她对加入外籍演员这个点子非常喜欢。 “嗯，一会吃完饭我去把她们接过来。” 幸好除了阿虚跟莱维自己，其他都是身材纤细的少女，否则就算是实用型的大尺寸家庭用车也装不下接近十个人。 ＝＝＝＝＝＝＝＝＝＝＝＝＝＝＝＝＝ 接人的过程很顺利，比莱维想象的还要顺利。他原本的计划是吃完饭自己先开车把sos团的其他人送到公园去，然后自己再回家把三位少女接过去，这样至少中午这趟不用一堆人挤车那么辛苦。如果春日她们觉得在公园等没法好好休息的话，那他先把人都接到餐厅然后一块去公园也没什么。 这两个计划莱维刚说出来就被春日否决。这回倒并非总喜欢跟人唱反调的团长大人又耍性子，春日的理由十分合理——节省时间。 莱维提的两种方法都得来回两趟，虽说开车是比较方便，但的确是会浪费一些时间。春日于是决定让莱维自己去接了三位少女直接到公园，而他们几个则从餐厅自己坐车到公园。反正餐厅就在车站边上，节约下来的时间还能多拍两个镜头。 也不知是春日算数太好特意算准了时间还是单纯的巧合，莱维载着家里带回来的三位少女停好车走到公园广场的时候，他们五人也刚刚来到。 “这边这边！” 春日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还带有准确的指向性，莱维一听到喊声扭头就见到站在五人队伍最前方跳着挥手的少女。 “凉宫春日，sos团团长，志向把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找出来跟他们一起玩！” 如同开学第一天再现的自我介绍，莱维当初只听阿虚描述过，现在亲身体验一番都没像他们班上的同学老师那么震惊，反而觉得颇为有趣。大概是本身都包含在春日所列举的那些非普通人类当中，跟在莱维身后缓缓走来的三位少女也都没有太惊讶的表现。 “我来介绍一下。” 莱维错开身子，让sos团的大家跟三位少女可以面对面看清对方。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菲特－泰斯特罗莎和伊芙。”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介绍，莱维就依次报了三人的名字而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且不说三位少女的身份各个特殊，银河之王的女儿这些说出来恐怕连刚夸口要找所有特殊生命体出来玩的春日都不会相信吧？她百分百不会相信才对，阿虚说他曾试过用带点玩笑的口吻将sos团众人的真实身份向春日和盘托出，结果被春日当成发高烧烧坏了脑子。 莱维现在如果说他带来的是女杀手、魔导师跟外星公主的组合，铁定会被春日当成一点都不高明的玩笑。 其实就算不说出她们的真实身份，单单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不上学住在别人家里就够大家浮想联翩了，所以莱维干脆只挨个报了名字，春日要是还问其他的话，见招拆招就好。 “嗯嗯，果然传闻一点都没错，你身边的美少女素质都很高呢。” 春日围着三人转了一圈，还拿一只手撑着下巴，整个猥亵大叔鉴赏可怜小妹妹的表情，连梦梦都被她盯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我、我们不是来拍电影的吗？” 梦梦往莱维身边缩了缩，有点小妹妹被大叔骗到奇怪地方做奇怪事情的感觉。 “当然是拍电影没错，本导演不过是观察一下你们的潜质身边看看适合什么样的角色，小妹妹不要害怕哟。” 小妹妹么？梦梦好像的确比春日要小个一岁半岁的样子，菲特也是跟梦梦差不多的年纪，伊芙嘛……莱维还真有点抓不准她到底多大，反正本人说是跟菲特梦梦她们差不多，就当是那样吧。 “拍电影是要怎么做呢？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怕……” 菲特有点担心地开口询问，还没说完就被春日一摆手给打断了。 “没拍过没关系，经验这种东西不过是无能的大人用来打压优秀年轻人的借口罢了。你们不用考虑太多，具体怎么演到时候我会详细告诉你们，放心地享受演戏乐趣吧！” 好像没发现自己旁边就站着个大人似地，春日发表完一通极度自我的言论后不管三位少女脸上囧囧的表情，自顾自转身跑到出去。莱维仔细看了一下才能确定，的确连伊芙都对春日的话没有办法，脸上总挂着的冷漠早就找不到踪影了。 “喂！你们！还有新来的！站在那发什么呆？现在可不是联谊时间，赶快抓紧过来我这边开始拍摄！” 已经跑到喷水池边上，春日才发现除了她自己别人全都掉队了，于是只好又蹦蹦跳跳大叫大嚷起来。 “很有活力的女生呢。” 梦梦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可能是她远在另一个空间的姐姐们。这种略带惆怅的表情很少出现在总是带着笑容的公主脸上。 “赶快走吧，要不你又得挨骂了。” 把好像不知是否应该自我介绍的阿虚往前一推，莱维回头用眼神示意他带来的三位新演员跟上。临时增加到八人的sos团团员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的团长进发。 ＝＝＝＝＝＝＝＝＝＝＝＝＝＝＝＝＝ “爸爸。” 拍摄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趁着春日教导超铃音、有希和结标三位主角该如何演出下一个镜头的机会，菲特拿着一瓶水和擦汗的手帕走到莱维身边。 “哦，谢谢。” 感觉像多了个助手一样，莱维心想自己怎么不早带这个乖女儿来呢？辛苦时有人在旁边关心着，多好。不过手帕就不用了，现在的天气加上莱维的体质，如果会出汗的话他肯定立马找个医生好好看看。当然，找谁看这个问题比较严重，原本以为除了超铃音外御门椋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经过上次伊芙吃错药的事件后他才发现自己学校的保健室老师原来也是个隐藏的危险分子。以后万一身体出了事该怎么办？让依文去学习治疗方面的魔法？莱维觉得还不如自己多研究下急救常识算了，反正当过杀手的他本来就有些底子。 “爸爸，不喜欢喝水，想要别的饮料吗？” 突然见到莱维摇头，还以为是对自己的服务不满意，客串助手或秘书的菲特有点担心。 “呵呵，没，我想到别的事情而已。喝水就好，健康嘛。” 由于背对着的关系，莱维没发现他身后听到菲特那句话立刻从包里掏出一瓶牛奶的少女带着遗憾的表情又把瓶子塞了回去。 “伊芙、梦梦，觉得无聊么？” 把水瓶子还给菲特，放下摄影机的莱维回头看向身后的另外两位少女。叫她们来的原因是拍电影需要其他角色，可到现在都过了一个钟头，她们三个还只是呆在一边看着，也就菲特主动跑去服侍莱维算是有点事干。伊芙有书看还好说，梦梦恐怕就有点寂寞了吧？ “在这里一样可以看书。” 果然，伊芙把手里重新拿起的书本朝着莱维亮了下封面——比起有希常读的那些，伊芙看的书光名字来说好像生活化许多。 “唔……无聊嘛？不会呀，看大家一起努力拍戏，感觉很有趣哟。” 梦梦的笑脸又回来了，没人知道这个温柔开朗的公主想到过什么。 “喂喂，性别歧视吗？为什么不问问我啊。” 一旁摆弄模型枪的阿虚眼睛盯着菲特手上的水瓶跟手帕，他多希望超铃音能脱离春日的魔爪给自己也递上一壶热茶呀。 “你不是过得挺充实嘛。” 莱维指了指阿虚脚底下堆着的模型枪零件。那把枪刚才超铃音拿着胡乱扫射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卡壳了，阿虚受命将极其复杂的模型拆散了整整折腾半个小时。到现在还是一堆散乱的零件，他充实得都快哭了。 “这些零件……” 没空去想热呼呼的香茶，阿虚看着远处好像快完事准备开拍的春日。 “算了，我来吧。” 菲特伊芙跟梦梦她们在场，莱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维护下教师的形象。本校学生都欲哭无泪了，自己还在边上看笑话，他怕会给乖女儿留下个不好的印象，遂放下摄影机，走到阿虚边上蹲下。 “老师，你会吗！？”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称呼老师，阿虚跟春日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 “放心，看着吧。” 莱维挺想说一句‘我玩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但又觉得这么好像有点土。 “请您务必不要将情况搞得更复杂！”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阿虚退开几步将那堆根本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的零件让给莱维。 只见莱维将堆在一起的零件拨开平摊在地上仔细端详了几秒钟，随后像是脑子里形成了阿虚落在家里那本组装说明书里的画面，总耗不到三十秒，一把仿真度极高的连射步枪就递到了阿虚手中。 “好快！” 少年双目圆睁盯着自己双手托住的长枪，仿佛在脑内倒带加慢镜头回放方才那根本看都看不清的组装过程似地。 “你在当老师之前到底是哪个国家的新兵教官啊？” 思考的方向完全错误。在阿虚的认知当中，能将一把从未接触过的新型枪支几十秒内从零件组装好的大概只有天天练习的军人。虽然已经知道sos团里有外星人、未来人跟超能力者的存在，但杀手这种光听到名字就觉得十分残忍的职业还没法跟少年的现实联系起来。何况是杀手跑来当老师？阿虚一直以为前暴走族当上初中教师已经属于开天辟地头一遭，莱维给他的感觉一直只是个比较随和的帅气教师罢了，尽管莫名其妙地将头发染成了银白色…… 九八、SOS团的团员们，还真是辛苦了呢 “不要小看军事爱好者哦。你可能不认识，二年级有个叫平野耕太的男生，你这把枪到他手里估计拆完再装也就我刚才花掉的那些时间。” 其实莱维对非本班的学生一样没几个真正了解的，可他所说的那名男生恰好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毕竟跟凛一个班，而且好像还对凛有些超越普通同学关系的想法。偶尔会听凛诉说她班上事情的莱维对这名有军事爱好的男生还是有些印象的。这是他难得感谢自己记忆力的情况，若非记得那个男生的名字，自己还没法这么快找到个例子举给阿虚。 “我看还是放弃枪算了。原本构思中气势惊人的子弹跟熊熊火焰根本就没出现过，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一听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完全不符合我想要的效果，模型果然还是模型。” 教导完三位主角演技走回众人身边的春日，一句话就将正准备奉上步枪的阿虚心情打到谷底，简直比纳斯达克前两天开盘的指数更加骇人。一边嘴里碎碎念着‘辛苦半天到底为什么’之类的怨恨，阿虚真想将这把连续几天令他负重上升的模型枪摔地下算了。 “你自己不是说那些特效后期剪辑的时候做进去就好吗？” 考虑到模型枪的价值，阿虚最终还是只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包里。 “铃音站这里，有希站这里。” 春日好像暂时性屏蔽了阿虚的发言，她用穿着运动鞋的脚尖在地上画了两个大大的x，招呼正慢慢往这边走的两名少女赶紧过来。 “唔。” 连续被当成玩具摆布了两天的超铃音，仿佛真的变成了没有自我意识不懂反抗的洋娃娃般，脚步带着些许踉跄走到春日指定的地点。别说早就对她演技超脱敬佩快上升到崇拜高度的莱维，跟着他来的三位少女无不露出惊疑的表情。毕竟跟sos团的其他人不大一样，这三位以前也见过超铃音的少女，现在大概在拼命矫正自己脑内固有的形象以便不使自己错乱吧。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超铃音吸引，以至于本就是个洋娃娃的有希默默站到了指定位置都没人发现……嗯，春日还是很好地注意力所有演员，大概这就是导演应有的素质了？说不定她还真有未来成为著名导演的潜力呢，迄今为止她认真去做的事好像还没一件失败的，无论是学生本质的学习还是二中所有的课外社团活动。能让所有运动社团都抢着想要的新人，连吹奏部那些文艺类的也十分希望吸纳的女高中生，果然也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吧？ 莱维感叹着自己身边的天才少女为何如此地多，摄影机已经回到了他的肩上，电源开启，进入随时可以拍摄的状态。 “就站在这里别动，我想拍摄你们两人面对面瞪视对方的画面。那边的阿虚给我准备好反光板！其他人稍微退后点别被拍进镜头里弄得浪费胶卷了！” 嘴里嘟囔着‘数码摄影机哪来的胶卷’，阿虚将折叠好摆在地上的反光板展开后举过头顶。电影拍得如何暂且不提，从身体锻炼的角度来讲，他实际上已经从拍摄中获得了不少宝贵的东西。 春日对阿虚的发言屏蔽依然未关闭，她径自坐回到导演椅上，将手中的扩音器奋力一挥。扯着嗓子大喊‘action！’的样子还真有点导演风范。 莱维将镜头对准纹丝不动的两位主角。春日确实是喊了‘action’没错，可除了站好互相瞪着外她没交代接下来的其他动作，到底这两位会action些什么呢？ 呼呼吹着的山风当中，两位沉默凝视对方的少女，就在大家以为这个定格画面会永无止境延续下去的时候，春日突然大喊一声‘够了！’然后走到两位主角身边，被来不及关镜头的莱维拍了进去。 春日用手中的扩音器用力敲了下超铃音没了包子头防护的脑袋，叫还举着反光板的阿虚心疼了一下。春日不管别人的观感，嘴里跟机关枪扫射般发表了一通女孩子光靠萌在这个时代生存不下去之类的发言，最后给予了在场所有人都无语的结论。 “所以呀，铃音。要从眼睛中发射出光束来呀！” “啊？” 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觉器官出故障的不单超铃音这个当事人，可以说除了有希外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埋头看书不怎么关心拍摄进展的伊芙都面带惊讶的抬起头看向逻辑性貌似为零的少女。 “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把你一只眼睛设定成蓝色吗？不同颜色的左眼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才需要的呀！剧本里不是写好了吗？那只眼睛潜藏着惊人的秘密，也就是可以发射出惊人威力的光束，铃音光束，赶快发射吧！” “出、出不来！” “使出力道来！” 春日将娇小的超铃音像抓小动物似地，用手中黄色的扩音器不停敲打她的头。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呆了，尤其是莱维身边的三位少女。 菲特她们以前虽然从莱维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sos团这位团长大人的光辉事迹，可无论将其他社团连人带活动室抢占过来、还是打扮成兔女郎摸样在学校里派发传单，这些事儿在听别人讲述的时候很容易就当成有趣的故事。没有直接接触很难了解到当事人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就好比搞笑漫画中的剧情，看到一个角色被另一个角色各种恶作剧会觉得非常有趣，可当自己变成那个被恶作剧的角色是否还能有同样的观感呢？ “住手，你这个笨蛋！” 就在菲特快看不下去、连伊芙都有点想上去制止的时候，白马王子半路杀出。放下反光板的阿虚冲上去从残暴的大导演手中抢出了可怜的娇小女服务生。 “一直都是这样？” 伊芙收回目光，望向自己身边的莱维。她虽然总听莱维讲所在的社团很有趣，却没想到会有趣成这样。 “是啊，虽说我经常缺席，不过大致上他们应该每天都一样热闹。” “这样根本没法好好看书了。” 合上手里的书本，伊芙叹了口气，望向有希的眼中带有明显的同情。因为都是文学少女所以感同身受吗？可实际上有希好像从未被sos团的喧嚣吵闹影响过，只要她想看书，不论周遭发生什么都无法影响她的兴致。在这点上显然伊芙的道行还不够，她已经走到莱维身边无聊地站着了。 “我还以为阿虚是喜欢凉宫小姐的，原来是三角关系吗？” 一直不做声还以为对陌生环境需要适应的梦梦突然做出惊人的发言，吓得莱维连忙看看不远处的sos团众人，幸好他们都被春日闹出来的动静吸引住，貌似没人听到这边说了什么，尤其是春日本人。 “春日跟阿虚……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吧？超铃音的话，单纯是在演戏罢了。” 莱维不太确定阿虚跟春日的关系，毕竟自己挂着指导老师的名头，到sos团报道的时间却是最少的。很多发生过的事他都没经历，都是听结标说起的而已。至于超铃音嘛，他倒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为什么？他对那个古怪的女孩实在太了解了，至少肯定是整个学园岛最了解她的人。 “还没到那个程度吗？” 梦梦重复着莱维的话，但她心里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尽管相比已经结了婚的莱维，自己不过是个恋爱滋味都尚未品尝过的小女孩，梦梦却十分肯定这方面的东西并非单靠年龄跟经验能够成长的，她相信自己的双眼能够看到莱维所忽略的。 要是他也能看到那该多有趣啊？梦梦对自己说着，然后趁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春日身上的机会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一男两女。如果把自己发现的事全都告诉莱维先生，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哼！以为我跟你一样白痴？正常人的眼睛不可能射出光束我当然知道。” 春日眼睛盯着自己被阿虚用手揪住的衣领。超铃音则是可怜兮兮地流着眼泪，莱维有点去问问她是否每时每刻都随身携带眼药水的冲动。那种清澈不带半点粘性的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正常分泌物嘛。若说普通人的眼睛没有光束发射机能，掌握着许许多多超越时代科技的超铃音很有可能不属于这个范畴，说不准还真会为了配合春日给自己撞上什么特殊装备。 “我只是要求她要有自认为可以靠眼睛射出强力光束的气势。你看她现在一点主角应有的霸气都没有，这样怎么可能把戏演好？你也真是个不懂幽默的笨家伙。” “这根本不叫幽默……” 阿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突然不安地望向仍旧泪眼婆娑的超铃音，估计他是担忧其了莱维方才想的事。 “好啦好啦，反正那些效果都是在拍摄完后编辑的时候加进去就可以解决的，别为了这点小事吵架。” 结标总算放下手机出来打圆场了，周围的人除了她以外还真没其他人适合干这种活儿。莱维带来的三人都不属于sos团，内部纠纷最好别让外部介入这个道理就算放到国家层面都是大家公认的。莱维自己倒是可以去劝劝，不过基于知道超铃音的哭泣是装出来的，他更想看看接下来她还会有什么表演。有希？指望她还不如祈祷春日脑子突然开窍变成乖乖好孩子呢，整件事自始至终她都站在上一个镜头春日规定的位置没动过地方，只是手里又捧起了书本。 “给，擦擦眼泪。”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挨着身子犹自颤抖的超铃音，结标外表总像个不良少女，其实对朋友还有那么一点体贴的。 “没错，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春日一副终于有人理解自己的表情。 不大不小的骚动过后，sos团学园祭特备影片的拍摄总算可以继续进行。超铃音站回先前的位置，摆出个低领向魔法少女动画里常见的姿势，用自暴自弃的不自然声音喊出春日设定的台词：“超、超铃音光束！” 接下来的一瞬间，莱维眼前的摄影机小屏幕骤然变成了一片漆黑，在那之前只觉有股刺骨的寒意透体而入，那是每次遇到危险时身体主动发出的紧急信号！ “有希！？” 莱维立刻闪身想护住身后的三位少女，在动作之后他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护在了自己身前。并且正式有希伸出的右手盖住了镜头才让摄像机的监视屏幕变黑。 “啊？” 坐在导演椅上的春日、站在边上举着反光板的阿虚、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场的结标全都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春日画在地上的x记号在莱维四人组正前方两三米远，而所有人都可以确定直到一秒前披着斗篷戴着巫女帽的有希还好好站在那儿。 “咦？有希你是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的？” 这句话一出口，莱维感觉到在场的sos团团员全都松了口气，甚至包括基本没有情绪波动的有希。 春日的语气显然只是一般的疑问，属于可答可不答类型，远不像平常遇到可疑事件时候的追根究底精神。结标她们虽然不像莱维那样知道有希用什么方法快速移动，但不希望被春日怀疑的心是一致的。 “唉……？” 超铃音眨着眼睛，一直觉得她在演戏的莱维却知道她现在的困惑绝对不是演出来的。只因最初的惊讶过后，将注意力从摄影机上转开的他终于察觉到有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 第一次眨眼，有希再度以媲美瞬间移动的速度冲了出去，动作仿佛是拍蚊子似地往半空一抓，连原本该拿在手里、从来到公园几乎就没放下过的星星魔杖都被扔到了地上。超铃音稍微歪着头做思索状，随后第二次眨眼，阿虚举到头顶上的反光板一分为二倾斜着落下。 望着脸上只剩下茫然整个人呆住的阿虚，莱维知道自己不能再悠闲地观察下去了。 “菲特！” 将手中的摄影机往后一扔喊菲特接住，莱维往右跳半步借着有希恰好遮住他身形的机会果断用瞬移出现在超铃音身后。 “别动！别再眨眼，千万不要！” 莱维像个电车痴汉似地从后一把将超铃音拽到自己怀里，然后把她蒙到自己敞开的外套里。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较大，莱维正好能在外套内隐蔽地用黑色装饰枪挡在超铃音眼睛前方——这是他临时能找到最合适的防御物。号称用宇宙最坚固金属制成的黑色装饰枪曾经连吉尔伽美什的攻击都能挡下，就算坚硬度不如那把来历不明的长剑，他也总不能在春日面前凭空变戏法抽出一把长剑来吧？ “……怎么解决？立刻回我的研究所？” 快就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躲在莱维外套底下的超铃音不再扮演她的萌系角色，很冷静地询问着。 “回研究所能有办法？” 莱维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先回去再说，现在根本连我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都还没搞清，怎么可能给你打包票！” 涉及到自己的身体有可能产生了异变，超铃音也没心思展现她小恶魔的一面，这种认真严肃的语气莱维已经不记得多久前听到过了。 “总之先离开这里，刚才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控制不住！” 的确，不管回去研究所是否能找到一切的原因跟解决方法，总比在这里呆下去误伤别人要强。虽然刚才被切断的反光板只是泡沫塑料外贴上白色厚纸的廉价手工制品，莱维可不敢肯定那莫名其妙的攻击威力仅止于此。若只能切碎纸板的话，有希根本没必要冒着被春日怀疑的危险赶来保护自己。 “怎么走？跟春日说你病了要请假？” 偶尔一两次用瞬移还有可能以‘你眼花了没看清’这种睁眼说瞎话的理由糊弄过去，现在没有人帮他掩护，莱维不觉得春日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跟超铃音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而不做任何联想。 “不能耽误时间，烟雾弹、闪光弹之类的你有没有带？” “谁会没事带那些东西在身上啊！” 曾经过去的莱维都很少会携带除了随身配枪外的其他武器，更别说已经转职成人民教师的当下了。 “嘁，一点都不职业……” 还有心情调侃人，看来她冷静下来后并不觉得情况有多么复杂。 “还好我带着类似的东西，一会我说走你就立刻瞬移。” “好……等等！” 莱维刚准备答应，脑子里忽然传来有希的声音，他连忙制止正从怀里掏什么东西准备扔出去的女孩。 “干嘛啊！？” “听我的，别乱动！” 话音刚落，像只黑色小猫似地有希轻轻落在两人前方。她的一只手从斗篷底下伸出来探进莱维裹着两个人的外套里，推开莱维挡在超铃音眼睛前的黑色装饰枪、一把抓住她的脸，并将纤细的手指深深嵌入她的太阳穴。 “啊……长、长门……！” “好了。” 不理会超铃音假惺惺地惨叫，从头到尾不知干了些什么的有希望着莱维缓缓地点头。 “这就好了？” “嗯。” 有希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莱维摊开手，白皙的掌心上正躺着一枚薄薄的蓝色物体，正是先前戴在超铃音眼睛里的隐形眼镜。 “等一下，有希你在搞什么？不要随便篡改我的剧本乱演啊！” 根本就没写过剧本的大导演走过来打断了莱维跟有希的交流，本来她大概是想好好教导下不听话的演员的，结果在见到从莱维外套里钻出来的超铃音后讶异地停住了脚步。 “铃音，你的隐形眼镜哪里去了？” 在有希手里——莱维当然不可能把这告诉春日，虽然还没弄清楚方才的意外跟隐形眼镜有什么关系，在春日问他的时候莱维还是很理直气壮地摇摇头。 隐形眼镜意外遗失吸引了春日的注意，她急忙跑去询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很符合莱维期望的将他跟有希两人高速移动的事儿给忘了。连蹩脚的借口都无需去找，还真是幸福的结局呢。 “阿虚！你赶快过来帮我找找看，那隐形眼镜可一点都不便宜，是高档货耶！” 春日拖着阿虚趴在地上四处寻找。莱维知道他们这是白费力气，但乐得可以轻闲一会好好整理整理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结标也一边假装想办法拼接阿虚扔在地上的两截反光板，一边蹭到莱维这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充满好奇的菲特伊芙跟梦梦全都凑了上来，大家顺着莱维的目光望向有希掌心的蓝色隐形眼镜。 “雷射。” “从这个隐形眼镜里发射出来的？” 作为当事人且本身有着科研方面浓厚兴趣的超铃音充分发挥她身材娇小的优势，愣是从紧贴着莱维的梦梦身边钻到有希身前。 “是的。” “具体是哪种类型？” 超铃音凝视着有希掌心的蓝色小镜片，这大概就是科研人员的执着吧？莱维他们都有点怕那个镜片会不会突然又发动攻击，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直击的路线。 “具有高指向性的不可见同调光。” 有希的语速非常缓慢，好像是特意让大家都能听清楚。可即便她把字都写在纸上，莱维他们仍旧没可能听得懂。就连众人中出自学园都市那个崇拜科学的地方的结标，都一副完全不知道有希在说什么的纠结表情。 “就是指光束极细，不会像普通光线那样扩散开来，而且还是肉眼无法捕捉到的。” 自觉充当起临时解说员的超铃音用两根手指夹起之前一直戴在自己眼睛里的隐形眼镜，放到光线底下仔细观察。 “这个时代的地球竟然已经有这种技术了？从来没听说过啊？真是让人惊讶。”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超铃音指尖那片外表来看一点都不觉得有神奇技术在内的蓝色薄膜，只有梦梦跟有希对视着。 “长门小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右手手掌呢？” 有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莱维，那眼神仿佛在等待他的许可一样。好歹没再开口让自己下命令了？莱维抱着‘多少算是有进步’的无奈心态点点头。 “……” 摊开的小手掌心上赫然露出五个焦黑的小洞，如同被人用烧红的钢针硬生生刺穿的一般，光看着就能够想象那有多么地痛苦。可有希自始至终没表现出半点不适的表情，好像受伤的根本就不是她。 “我没办法把它封住，那一瞬之间的破坏力很强。” “从我左眼射出来的雷射吗？” 超铃音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是的。” “什么叫是的？别废话了，赶紧把治疗伤口的药拿出来，要特效的！” 莱维打断了还想继续研究伤口成因跟形态的超铃音。既然她连类似烟雾弹闪光弹的东西都有，更应该随身携带的药物想必不会说放在了家里吧？自己竟然没发现有希受了如此重的伤！莱维自责的同时盘算着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位连伤重都不主动告诉大家的外星人少女。若非细心的梦梦发现了异常，难道有希就准备一直将说不定会继续溃烂的右手放着不管嘛！？ “我这里有擅长治疗的植物……” 梦梦正准备掏出手机，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总之还没行动就被有希按住了她的手。 “不用药物，我立刻修正。” 大概是确认了莱维的意愿，有希说完没等超铃音在那翻口袋，摊开的掌心上就出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奇迹。五个骇人的黑洞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再生，眨眼间就恢复了原本属于她的白皙幼嫩肌肤。 “好强的恢复能力……” “比魔法还……” 伊芙跟菲特的眼睛整得大大的，对有希的能力感到十分地不可思议。倒是结标好像早就知道了似地，立刻把注意力转回到还在超铃音手上的隐形眼镜。 “结构有变化吗？” “就这么看是看不出来，得拿回实验室里用仪器分析才知道。至少在半个钟头前它肯定还仅仅是个普通的装饰品。” “又是因为凉宫？” 仍在拉着有希小手检查还有没有伤口遗留的莱维被菲特跟伊芙盯得有点不自在，连忙跟上结标跟超铃音那边的话题。 “应该是这样，虽然我不太相信那么没科学根据的说法，但带来隐形眼镜的是她，想让超那只变了颜色的眼睛发出光束的也是她。 结标这么一说，莱维才想起这位来自学园都市的少女好像还没见识过真正的魔法。莱维自己的能力大概被她解读为超能力的一种了吧？ “想想还真有点后怕，有希，谢谢你。” 确实必须道谢。莱维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强度跟有希如何，但方才超铃音眼睛里射出的光束可是指指冲着摄像机镜头的，镜头的背面却是莱维最脆弱的眼睛。就算可以用手挡住，也不能说直射眼睛同样只会受点轻伤吧？一想到差点在无意识下被杀掉，莱维就觉得可笑，他瞄了一眼还在地上趴着找眼镜的春日，寻思着得把那位团长大人正式列入危险人物名单了。 “想一想就可以把普通的装饰品变成杀人武器？好夸张呢。” 梦梦对眼镜如何能发出雷射光倒是没那么好奇，毕竟父亲是掌管银河系的王者，见识过的外星科技武器再怪异的都有。 “谁知道怎么回事？先让超拿回去研究下吧。” 或许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太多有关春日的话题，结标回避了梦梦的问题，并硬是将这段讨论结束掉。她好像的确不再关心那个隐形眼镜，将之全权委托给超铃音似地，走到仍在努力的春日跟阿虚身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帮他们两个找了起来。 超铃音整理下心情，回到她在sos团里的萌系角色后跟着结标屁股后头跑回去帮春日的忙。莱维这边五人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总算继续令人伤透脑筋的电影拍摄。 为什么伤透脑筋？不管事实到底是否真的像结标所说那样，见识到隐形眼镜变身光束武器的莱维可不敢再把拍电影的过程当成纯粹的小孩子游戏了。如果说平常的春日脑子里还有常识概念束缚她跳脱的神经，那么一切都是虚构剧本这个前提下进行的电影拍摄，无疑解放了她飞扬的思维。 若是平常在学校有谁跑去跟春日说隐形眼镜可以发射光束置人于死地，春日肯定会先扇他一巴掌视其情节严重性看要不要先把他置诸死地。只有考虑的前提换成电影中发生的事情，无需太多在意常识性合理性的情况下，谁知道她会不会再弄出比隐形眼镜死光更夸张的大动静出来？ 有了方才的先例，莱维特意嘱咐自己带来的三位少女小心谨慎，至少在等待上场演配角前别发呆发太过被春日的胡思乱想给暗算了。 说到配角这个事儿，丢了隐形眼镜的春日仿佛不记得自己定好的剧本，到现在还没要求三位美少女登场。不过伊芙表示在家和在外面都一样是看书、梦梦和菲特觉得看别人拍电影也很有趣，那就干脆当成是一次难得的周末郊游吧。还好没把依文叫来，莱维光想象被晾了半天的吸血鬼女孩会如何发泄怒火，就已经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好！各位注意！接下来我们要拍摄铃音的日常生活，铃音你就像平常一样很自然走动就好，莱维的摄影机记得要跟上。” 不知基于何种考虑被设定为日常打扮是兔女郎装的超铃音缩着身子缓缓漫步在森林公园中，到底谁的日常生活会是这样一幅离奇的画面？ “你很白痴耶，现在我们是在拍电影，别把无聊的现实套进有趣的虚构故事中好不好？” 春日对跟莱维有相似疑问的阿虚嗤之以鼻。估计就是这种逻辑造就了杀人隐形眼镜的诞生。 接下来没拍多久，春日就厌烦了山间公园的单调景色，将全部人挤进莱维那辆刚买的新车里，毫不犹豫地开到市区并将浑身发抖的兔女郎超铃音推了出去。 这么喜欢兔女郎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找铃仙来当主角？莱维眼前仿佛见到了铃仙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立刻放弃了将真－兔女郎介绍给春日的打算。虽说那是百分百货真价实，可以用眼睛射出超强死光的可爱兔妖怪。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铃仙都比超铃音更适合春日这出戏的女主角吧？真是遗憾。 “爸爸，我们这样……好奇怪……” 穿着兔女郎装走在大街上的超铃音都还没抱怨，紧紧跟在莱维身后都快把整个身子藏到他影子里的菲特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没事，别怕。我不会允许春日把你们也换装成那个样子的。” 莱维的保证比阿虚可管用多了，他说了不允许，那一会甭管春日再怎么折腾，他身后的三位少女应该都是安全的。反观sos团的另一位男成员，阿虚整天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弱小不让春日随便欺负超铃音，结果除了在春日欺负她的时候吐吐槽之外根本没做出什么实际上有帮助的事嘛。难道是青春期少男潜意识里希望见到更多美少女性感打扮的因素作怪？ “嗯。” 果然是听话的乖女儿，莱维随便安慰一下，菲特就从代入超铃音羞耻感的境况中脱离出来了。幸好也就菲特一个，伊芙边走边看书除了担心她别撞到电线杆或其他东西外没什么关系，梦梦则只觉得有趣。说实话，莱维反而觉得菲特的害羞有点多余，明明这位魔法少女在战斗时穿着的防护服一点都不比超铃音那身兔女郎装更能遮住身体，既然已经习惯那种姿态，为什么现在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像伊芙那套紧身短裙战斗服无论去问哪个男性都会觉得h度超高，本人却又声称最讨厌h的事情并常常借此攻击莱维，所谓少女的心事，还真是复杂难明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觉得尴尬的人其实不止菲特一个。举着用胶带重新粘合的反光板的阿虚、穿着校服跟在旁边身为主角之一却一直没入镜的结标，这两人的表情还不如有莱维这个亲人在身边安慰着的菲特呢。尤其是平常穿裹胸布出门都没不好意思的结标脸上挂着淡淡的腮红，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更别提从下车后就将脑袋低得恨不得埋进胸口的临时兔女郎了。演技？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评判才准确，拥有奥斯卡影后实力的超铃音在摄影机镜头前伪装成个完全不懂演戏为何物的窘迫小女孩，姑且当是一种罕见的才能吧。 “咦？刚才从前面走过去的不是铃仙小姐吗？” 一直专心观赏无聊白痴电影拍摄的梦梦突然凑到莱维耳边说到。 “铃仙？好像真是她？” 趁着春日又去教训超铃音，莱维操作摄影机调出刚才拍好的片段。镜头角落处确实拍到了一个做制服打扮的紫发少女。该不会是春日心想事成的能力又无意中发挥出来了吧？对超铃音cos的兔女郎感到不满，结果野生的真－兔女郎就跟大家擦肩而过。好在铃仙的兔耳朵竟然有着可拆卸这种方便好用听起来又有点猎奇的功能，否则刚才她若是顶着一双微微弯曲可爱异常的兔耳朵经过，春日百分百不会像现在这样顾着培养超铃音的演员素养而把她放过。 “应该是她了，估计是出门买东西。” 莱维把暂停在铃仙经过画面的摄影机屏幕给身边的梦梦看，他自己则把目光投向左手边的一排店铺，然后很轻易在那堆五颜六色的招牌中发现了一家卖游戏的店。老实听话的大兔子肯定又是帮辉夜跑腿来了，要是自己身边的少女都能像铃仙稍微学点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爸爸，准备开始拍了。” “哦，好，谢谢了。” 嗯，菲特除外，乖女儿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完美！ 也不知是莱维等人在内心的祈祷总算被哪个对春日有点看不过去的神明听见，还是春日自己觉得已经够本。今天直到太阳即将下山前都没再发生值得一提的特殊事件。由于缺乏夜间拍摄的辅助设施，sos团的活动只能在这个时间结束。 “忘了联系夜间照明是我的失误，回到家后会好好检讨。现在先解散，记得明天放学后的社团活动别迟到了。必须抓紧一分一秒将电影拍到最好！” 把扩音器搭在肩膀上，一身轻松的春日好像对今天所拍的镜头还挺满意的。她对‘好电影’的标准到底定位如何至今仍然是个难解的谜团，今天在街上根本就只拍了扮演兔女郎角色的超铃音在到处走来走去。莱维跟阿虚讨论过后一致认为完全不懂春日到底想靠这些看了只会想睡觉的片段表达些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天才与凡人的界限吧，莱维姑且说服了阿虚给不久将来最终会成型的电影留上那么一丁点的期待。既然连装饰用的隐形眼镜都能变成微型光束武器，谁知道这堆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镜头凑到一块后是否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异变？ “配角的三位明天放学后有空的话也请到学校来，你们的重要镜头在剧本里可是不可或缺的哦。今天就这样，bye~” 勉强算是安抚了一秒钟上场机会都没捞着的三位临时团员，没等莱维说开车送她回去，春日就摆摆手跑了。阿虚说春日离去的方向并非她回家该走的路线，说不定这个想到就要做的小女生准备马不停蹄地跑去张罗夜间拍摄器材了？ “我们也回去吧。” 余下的人跟着莱维挤上他那辆新买的车，怀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心情依次被送回家。尽管坐在驾驶位握着方向盘的莱维一再对被他叫出来后啥都没干纯粹浪费了半天时间的三位少女表示歉意，但菲特伊芙跟梦梦一致表示没有关系。伊芙和梦梦的意见能够相同，还真是拜春日所赐才发生的小几率事件。 先是送结标回学校，然后再把阿虚送回家。把车停在森林外的时间跟工作日下班时间差不多，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九九、辉夜，能别再卖萌了么？你的形象呢？ “拍电影啊，好玩么？” 一进门就见到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的依文，叫伊芙她们出去的时候莱维没瞒着她——在这间小屋内的动静想瞒也很难瞒得住。 “又累又无聊，哪有什么好玩的？” 事实的确如莱维所说的那样，但即便sos团的电影之旅充满了欢乐能带给人无限的满足，莱维依然会把它形容成世界上最郁闷的事情。没办法，他实在是不希望依文万一听上瘾了心血来潮也提出要去扮演个配角什么的。菲特跟梦梦都属于不会与人产生争执的好脾气，伊芙对女性也好像特别宽容。但要是让依文跟春日呆在一块时间长了，莱维很难担保这两个女王性格的女生不会吵起来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别看依文活了六百多年，她的内心里还保留着许多小女孩才有的任性跟脾气。跟班上同学闹矛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尤其是一个叫……叫什么来着？莱维突然想不起那个女生的名字了，连样子都记不太清……嗯，反正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忘了就忘了吧。只知道依文跟她闹过好几次别扭就是了。 这样的依文，莱维没法想象在被春日指手划脚时保持优雅贤淑的景象。 多半会打起来？ 所以还是算了，就算依文突发奇想主动提出要参与其中，莱维也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大不了晚上接受她的‘惩罚’，谁怕谁？ 当然了，莱维的想法还得得到跟他一同参与了拍摄的四位少女配合才能贯彻。否则其他人不提，梦梦要是在回来不停在那抒发自己今天的观拍经历，讲几乎所有人除了她都觉得很无聊的半天，用她出色的口才给描述成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结果引起了依文的兴趣岂不麻烦？是以作为重点，莱维在车上的时候反复委婉地向梦梦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也幸好对象是这位善解人意的公主，换成单纯点的女孩估计还未必能听懂莱维那么隐晦的要求。譬如菲特，一路上她好像就没大听懂莱维在跟梦梦说些什么。 可能是觉得折腾整整一白天已经够本，老天没再弄出点事给希望能平平淡淡把饭吃完的莱维。依文就他们刚进门那会儿问了下白天拍摄的事，听菲特说了几句后觉得没多大意思就将这个话题抛开，转而将注意力放回到餐桌上的饭菜上。 茶茶丸亲手烹调的饭菜一如既往地美味，最近由于菲特跟梦梦时常借不用上学天天在家的优势抢过厨房的使用权，结果习惯了的味道反而成了稀罕物。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众人又都聚集到了以茶几为中心的小空间里。其实以莱维家的人口来算，吃饭就餐的时间本不应这么快。其他人就算三口之家，也通常会比他们六个人围在餐桌边的时间要长一些。毕竟晚饭这个活动除了提供给人类摄取所需能量外，多数带有联络家庭成员感情这类附加值。可莱维家别看人多，偏偏除了莱维跟依文这两夫妻跟梦梦外都属于话不多的类型。就算是依文，这个吸血鬼女孩也只有在遇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时会滔滔不绝。比方说若有人向她请教魔法方面的问题，依文表面不耐烦实际却比莱维这个职业教师更像个口若悬河的演讲者。但如果碰巧不是她喜欢的事，则基本跟沉默寡言的伊芙一样，简直就像对姐妹似地。 所以依照莱维家的情况，与其在饭桌上把菜都放凉了，还不如赶快吃完做坐到沙发上去。有电视当背景，气氛还显得更和谐一些，虽说大家仍然是各做各的事…… 依文摆弄遥控器，在各个台之间切来切去。梦梦带头拉着菲特和莱维聊这个星球上各种各样她没见过的东西。有希和伊芙双双手捧书本沉浸到另一个世界，收拾完餐桌跟厨房的茶茶丸在边上随时等待她主人的命令。倒是颇为动静皆宜形象丰富的一家。 “又要去巡逻了？” 洗完澡穿着半透明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依文的样子充满了原始的诱惑力。可惜她正常状态下的身板太过平坦了一些，没能让在边上打开衣柜换衣服的莱维呈现出夜晚特有的返祖现象。 “也不叫巡逻，就是到处走走看看而已。” “这两种说法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给人跑腿。” 依文将擦完头发的毛巾往地上一扔，对人民教师的咬文嚼字表达出不屑。 “别乱扔，把地毯都弄湿了。” 在毛巾还差两厘米就要碰到地毯的时候把它接住然后放到一个小木凳上，莱维已经将外套披好了。 “现在天气这么干燥，湿一点有什么关系，没几分钟就干了。” 说着依文还特意轻抚自己如丝般的金色秀发，那里有几根不听话的微微翘起。她其实很讨厌太过干燥的天气，吸血鬼的本能却又不喜欢很湿润的日子，真是个格外符合贵族小姐身份的麻烦种族。 “现在是干燥，等哪天不干燥了怎么办？习惯一养成就很难改了。” “是是是！我的老师大人……真啰嗦。” 跳到床上的依文白了莱维一眼，正要往床头靠，却又被莱维赶上去拿掉背后的枕头，换成一个专门的靠枕。有时候被人管着并不是一件可以简单形容为讨厌的事情，依文嘴里说莱维啰嗦，实际上她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知道。 “我走了，这是今天我顺便买的新杂志，你随便看看吧。” 从墙角的一个纸袋子里取出基本厚厚的杂志递给床上的女孩。这是莱维下午无意中见到铃仙后，想起来跑到可能是兔妖怪刚帮自己主人买完游戏的店里找的。对一般女生感兴趣的时尚跟偶像都不怎么关心，反倒是游戏漫画之类的杂志依文每本都会拿来翻一下。 “今天不找个小情人陪你了？” 临走想说喝杯水的莱维很庆幸自己还没把被子送到嘴边，否则刚提醒依文别把毛巾扔地上弄湿地毯，自己却把一口水全喷地上那叫什么事儿啊？ “哪儿来的小情人。” 莱维并没有否认昨天晚上是跟伊芙一块儿出去的。就像他曾说过的那样，这间小屋、包括小屋附近的范围内都基本没什么能瞒得过依文。好歹是只传说中的吸血鬼真祖，就算被封印了魔力也有办法做到对自己的领地了如指掌。 “刚才你从浴室出来后，进去的是伊芙吧？” 虽然绝对不是小情人什么的，但被依文那么一说，莱维还是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 “没错，是她。放心吧，你现在瞬移进去偷窥的话肯定能成功。我算过时间，现在她估计正在洗身体，脱。光了还没进浴缸呢。” 莱维无语了，谁敢按照依文字面的意思去理解，那就等着明年今天看有几个亲朋好友去他坟头上香吧。连尖尖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那笑容分明是说‘你要敢去就死定了’嘛！ 等等，敢去是什么意思？根本从来就没打算要去偷窥！ “她在里面就好，我走了。” 说完跟依文挥挥手，没等他的‘小’娇妻回答，莱维就出现在了小屋外的树林中。谁知道再呆下去她还会说什么话？正好把这个当借口了，不是自己要甩掉伊芙，而是为了躲避自家老婆那犀利的言辞不得不提早跑出门。 对，不是借口，是理由。莱维一边盘算着伊芙问起自己怎么没等她要怎么解释，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边的裤子口袋。 “嗯？没带烟？” 干瘪的口袋里只有一串硌手的钥匙。莱维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把这玩意揣口袋里的，会瞬移的自己分明用不着这种东西嘛。而且家里基本二十四小时都处于有的人状态。 先去买包烟吧。 顺手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躲避伊芙的缘故，莱维今天出门比昨天早了不少。时间充裕到就算去附近的商店街逛逛再调查都能赶在依文睡着前回家。嗯，再次重申，不是躲着伊芙，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效率更高些而已。 莱维朝最近的商店街赶去，他突然发现今晚没带烟出门并非个案。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好像越来越想不起那个以往几乎从不忘记的小盒子了。难道又是近卫老头那个不知名魔法的后遗症？可他没觉得自己记忆力又变更差的倾向呀。记得伊芙曾说过自己原本是不抽烟的，之所以多了这个习惯，是为了纪念某个已经连是男是女都想不起来的好友。 说到那个家伙，莱维总觉得是不是听伊芙提过几次的原因。他这几天反倒真觉得有点印象了——一个总爱自诩绅士的老烟枪。 ＝＝＝＝＝＝＝＝＝＝＝＝＝＝＝＝＝ 用瞬移赶路的效率比开车好多了，夜色的掩护下，莱维没花几分钟就到了离那座森林最近的一处商店街。今天他为了避开家里可能出现、不，是晚点必然会出现的堵截，特意提早出门，是以到了商店街看到的景象跟往常有些不同。 这条街道虽然是中央区离莱维家住小屋最近的，他实际上却并不常来。原因就在于这条名义上的商店街，规模实在是稍微小了那么一些。别看名字里带着个‘街’字，实际上还没中心区随便一家小型百货的东西齐全。谁让这个位置太偏僻呢？中央区靠近麻帆良边缘的地带，按照城市的概念来讲根本就是外围郊区了嘛，尤其麻帆良靠近这边的还是个一到夜晚就黑漆漆路人看了害怕有猛兽出没的森林……猛兽没有、萌兽倒是可能有一只？吸血鬼什么的…… 总之这条小小的商店街，对于住在森林里买东西一般都是大批量采购的莱维一家来说，基本属于天天路过都懒得去看看的存在。唯一会跑到这来买东西，就只有大半夜恰好麻帆良校内的自动售卖机里香烟全部卖完的时候。 基于麻帆良学园是跟学园都市一样，只允许学生跟教职员入住的区域，不像中央区哪样还有不少孩子们的家长。校内出售香烟的地方格外少，除了两三台经常会卖完几天都没人往里头放货的自动售卖机外，莱维想买烟只能是跑到这条平常不会光顾的小小街道。再加上他会急着出门买烟大多是睡不着觉或者工作没做完必须熬夜的时候，以往都只见到一片黑漆漆的招牌以及那唯一亮着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像现在这样灯火通明的景象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店里的等全都亮起来看着还有点商店街感觉的嘛。莱维顺着街口往里走，在两旁透出橱窗的灯光映照下，他第一次发现这条小小的商店街原来生意也不错。的确，周末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大早就要开始又一阶段连续几天的学习生活。很多学生都会趁着这个时间出门采购些接下来一周将用到的东西，令莱维一直以为很冷清的街道上多了不少人气。其实只不过他以前不在意罢了，稍微想想就知道，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开店，肯定是特别对应这附近学校的学生。别人不像他那样体质超人，若非有必须要买的东西，谁有空搭半天车跑到中心的繁华地带去？光车费都够买好几天的零食了。 其实这里的店还挺多的。 出门早不用着急赶路，莱维悠闲地散着步往街那一头的便利店走去。不知是以前没在意，还是最近刚开，他沿途倒是发现了几块没见过的招牌。其中有一家正好是买游戏的店，里头肯定也有游戏方面的杂志，以后再给依文买东西倒是可以下班回家顺路了。 “嗯？” 正考虑是否进那家可能是新开的游戏店内转转，莱维突然在不远处的玻璃门外见到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是一名有着像夏娜那个冲动小女孩似地乌黑长发，身高比她高出不少、看上去跟自己班上学生同龄的少女。有这种仿佛瀑布般黑发的少女，莱维身边熟悉的人种好像只有一个。可正往店里走的那位，穿着打扮上却叫莱维没法将她跟自己记忆力的影子对上。 袖子上带白线的红色运动外套看上去非常像二中高中部的女生运动服，下身却并非二中制服配套的红色长裤，而是常见的西装校服百褶裙。这种打扮作为一名女子高中生来讲十分正常，毕竟下楼到附近买个文具都得化妆打扮一小时的夸张学生莱维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过。但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已经走进店里消失在莱维视线内的少女，并不是这座岛上任何一个学校的学生。 好奇心起的莱维连忙加快脚步，他本来就有打算要进那家店里逛逛，现在理由更加充分了，当然不用再在街对面纠结。上方的探测器侦测到门口客人来到，立刻传达指令给自动门，让那两块略带磨砂质感的玻璃向两边分开。 莱维走进店内，第一眼望见的是正对面靠墙柜台中面带微笑鞠躬的店员。长发扎成马尾的少女看上去应该是周末出来打工的学生。以莱维跟店员小姐为中心，这家店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左手边是动画dvd跟bd的货架，右手边则是在柜子上摆满了一盒盒的游戏。看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牌，店面虽小，却从三大电视主机游戏、掌机游戏到电脑才能运行的美少女游戏一应俱全。 莱维循着听到的脚步声朝游戏区走去，瞄了一眼丰满露骨的一堆盒子，继续往里朝ps3游戏的货架去。 有点像是传说中的跟踪狂？莱维赶紧把脑中一闪而过的那个词驱逐，他现在可是担当着人民教师这个高尚的职业，怎么可能干那种被抓到监狱里都会被狱友看不起的下三滥事情？好奇、纯粹是好奇而已，任谁在街上见到可能是熟人又不敢确定的情况，都会像他现在这样吧？ 心里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莱维在最里头的拐角处一转，立刻就见到了正在货架上来回翻，动作很快给人一种焦急感觉的少女。 “额……” 少女侧着身面对莱维，绸缎似地黑发没有像店员那样扎起，随意披下来几乎将侧着的半张脸全都遮住，但莱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辉夜？” 实话说，在门口的时候隔着一条街莱维就已经认出了走进店里的是谁。毕竟是曾在自己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而且还并肩作战过的人，印象太深了。可正是由于印象太深，莱维才一直不敢肯定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蓬莱山辉夜，这位少女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几近完美的相貌暂且不提，那身标志般的古代装束才是小屋内众人提到她时第一个想到的。宽大的袖子、飘逸的长裙以及衣服上素雅的花纹，每每想起辉夜这个名字，除了美貌外莱维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那身跟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打扮。结果对方突然穿着很普通、混入人群一眼找不到的现代服饰，这种反差正是让莱维当了回尾行犯的元凶。 “嗯？是你？” 突然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少女的身体先是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好像被吓到的小松鼠似地。然后才回过头来，对于意外见到莱维，她一样感到非常惊讶。 “你这是……凛的运动服跟铃仙的裙子？” 既然身份确定了，那么这身打扮的来历也就猜到了。难怪觉得像二中的运动服，根本就是嘛，还有那条校服似地裙子。 “嗯，临时跑出来买点东西，懒得换衣服就随便找了两件，这样也正好，以前老在街上被人围观，烦死了。” 能不被围观么？今天不过是带了个女服务生打扮的超铃音，莱维他们就被路人围观了一下午。古典气质满分的美人穿着古装走在现代气息十足的大街上，除非路人全都瞎了，否则谁还能把注意力放到其他相形失色的东西上？ “你以前用魔法不也一样？” 莱维走到辉夜身边，盯着她那身打扮的目光一直没移开过。没办法，现代便装的辉夜实在太少见，尤其还是将双腿露出来的超短裙，这跟她以往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反差太大，莱维一下没适应罢了，绝对不是被吸引什么的。 “我用的不是魔法……算了，就当是差不多吧。” 一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辉夜就懒得解释那么多，反正都是超自然的力量，硬是分成一类也说不上有什么大错。 “反正是从家里直接出来买点东西，穿什么都一样。” 住在莱维家的时候可没见她为了方便随便找衣服穿，表面上毫不在意，辉夜她内里对家中有男性一事还是带着戒心的。现在搬去凛的家里，她在潜意识里放松多了。 “找什么游戏？新出的应该都摆在门口那边吧？” 莱维指的是一进门就能见到，最显眼位置的货架。新上市的游戏一般都放在那吸引顾客，叫人能从玻璃门外就一眼看见从而提起购买的**。辉夜现在翻的柜子位于店内比较不起眼的角落，上头基本都是些名气不大又上市时间较长的作品。以莱维对她的了解，这些已经都已经包括在她的收藏内才对。 “唉……” 停下不断来回翻碟盒的动作，辉夜很是垂头丧气。这个货架上的东西就那么些，说话间的功夫她实际上早就开始确认第二遍了。 “没办法，买不到啊。” 很没生气的语气，感觉就像进到社团活动室后突然发现忘了带新书的有希那样，整个一供电不足的乏力状态。这也是莱维一开始没敢肯定见到的是辉夜的缘故。虽说这位古典少女从来都不是活泼的类型，但无论何时也不会变的那份优雅淡然就像外人面前的依文一样。莱维不敢说行尸走肉，可方才那仿佛笼罩着阴霾的背影还是第一次见到。 “喜欢的游戏不都是预定的么？如果是大热的新作，跑到这种偏僻地方买不着才正常吧？” “这你就不懂了，大热新作在繁华区开门就售罄是正常情况，这种偏僻的小店由于没太多人第一时间光顾，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呢——我刚才是这么想的……” 放弃在货架上乱翻做无用功的少女垂下手转过身来，低垂的眼角像是在告诉莱维她此刻到底有多么地懊恼。 “因为是期待已久的街机移植作品，当然是在官方开放预订后第一时间就从网上付款了的……” 莱维点点头，这些他都了解。虽然依文没她那么热衷，但也时常会上网预订将要发售的游戏或其他商品。即便那件商品的产量十分之高，绝对不会发生供不应求的情况，她们依然会那么地迫不及待。只因为这个世界上不知谁从什么时候开始，发明了一种名为‘初回限定版’的玩意。 所谓的初回限定即指某种商品第一次发行的版本。一般会采取限量发行的方式，数量有限，价格大多会比后期发行的普通版本为高。而之所以会令许多人对其趋之若鹜的原因，则在于初回限定版一般会附带普通版没有的内容。首先是更豪华的包装、特殊的封面图，然后还会附赠一些特殊的赠品。 “初回限定的送了你很想要的特典？” 莱维熟悉的人里有个名叫泉此方的生物，所以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会为了商品发行编号而特意寻找早起产品的人。但正常情况下，多数人买初回限定版还是基于希望得到其赠品的理由。 “嗯，是有很想要的特典……可是啊……” 辉夜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后悔、又像是愤恨，总之非常丰富，跟她平常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莱维对此反而是比较喜欢，自己身边生性淡泊的女生太多了，身为教师的他觉得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更活泼些才对。至于辉夜真实年龄到底是否四位数这个问题暂且不在他考虑之列，就以外表为准。 “刚从杂志里看到开始预定的消息，我就立刻打开电脑，到常光顾的那家店下了订单，接着就满怀期待地等待到货。” 事情到这里都还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唉，现在想想，我还是太天真了。过去那么多年感觉白活了呀……” 到底是多严重的状况啊？竟然到了让她把过去很可能上千年甚至更长的人生都可以否定掉？莱维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难怪伊芙曾说他以前有个‘黑猫’的绰号。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预定被砍单这种事！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如此不负责任的商家！砍单也就算了，那家店竟然不提早通知我！等到了发售当天没收到快递，我去问什么时候发货他才告诉我到货数量比预定的少，要延迟发货！还一副很为我着想的样子说什么如果想要取消可以给赠券当补偿。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呀！” 辉夜越说越激动，莱维一向觉得她的声线就跟外表同样完美，可如此高亢激昂的声音却从未想象过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辉夜平常的谈吐无不符合大家闺秀的典范，现在的音量则大得让莱维下意识往后看，心想别引来店员的不满。幸好店里此时只有他们两名顾客，店员没以妨碍其他客人的理由跑来提醒。 “事情既然发生了，再跟那家店吵架也没什么意义。我挂掉电话后立刻就跑到中心区的其他店铺去看能不能找到预定之外拿出来贩售的存货。结果有几家店的橱窗里摆了展示物，可却全都是普通版。我去问他们，各个都说初回限定版早就预定完了，还叮嘱我下次碰到这种情况可以先行预定……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可预定被砍单有什么办法嘛！” “呃……这种情况偶尔是会有的吧，我记得依文也碰到过。” 莱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满脸沮丧却又面红耳赤的少女，只好举出依文的例子，所说这种‘别人也跟你一样’的话属于最老土的安慰方式。 “说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 好像根本没听见莱维的话，辉夜径自说着。 “当初不该预定了就觉得完事大吉，如果多上几家大型网站预定的话，运气再差也总能收到一份呀……” 万一发售当天收到好几份，那运气算好还是坏呢？莱维在心里默问，开口就免了。 “预定失败，中心区那边的大店又都一早卖光，所以你才跑到这种偏僻地方的小店来碰碰运气？” 莱维随手从货架上抽出一个碟盒，封面赫然是美少女用十分h的动作躺在沙滩上朝着他微笑。吓得他连忙又把它塞了回去，还奇怪明明是ps3游戏的货架上，什么时候这种当红的家用机都开始允许发售十八禁gal了？其实厂商不过是想用稍微擦边球点的封面让人增加购买欲罢了，里头的内容并没到十八禁的尺度，而且还是个运动竞技类的游戏呢。 “嗯……结果我还是太异想天开了，这种偏僻地方的小店根本不可能拿到初回限定版的份额嘛。刚进门见到最新上市品柜子里连普通版都没有，我就该放弃了。最后还是不死心，跑到这翻了半天……” 辉夜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莱维看着有点不忍心，想必上次买不到那本诡异漫画的时候，她也是靠类似的表情征服了铃仙，让那个兔女郎满大街跑着帮她吧？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美丽少女突然将形象一百八十度逆转，双手搅在一起十分地无助，莱维也禁不住想帮帮她。 “要不去问问店员？说不定有预定了又没来取货的客人？” 这话莱维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可能成真，那个游戏被辉夜说得如此热卖，就算真预定后发觉不喜欢玩，买了回去当高价未拆封二手卖掉都能赚一小笔。要知道住在中央区边缘地带的学生大多是家庭条件较差的，就像学园都市里那个成天追着超市减价货品到处跑的上条当麻，如果告诉他能毫不费力就赚到几天的饭钱，绝对不可能嫌麻烦就放弃掉。 “……去试试看吧。” 辉夜已经开始自暴自弃，别人说什么就干什么了！莱维没办法，带着她走到付款柜台处，见她根本不抬头看店员，只好连话都帮她问：“请问有没有……” 店员小姐挂着职业化的笑容，目光却还算得上殷勤热情，莱维却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他才发现聊了半天，自己还不知道辉夜想要的游戏到底叫什么！ “呃，辉夜，你想找哪个游戏来着？” “exvs.” 随口报出个莱维不明白具体代表哪些单词组合的字母缩写，他正想告诉他详细的全称，扎着马尾辫显得十分干练的店员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虽然看外表只是个课余时间来打工的学生，而且还是不大会喜欢玩游戏的女孩子，这名店员竟然也能仅听了字母缩写就了解具体指哪个游戏，看来为了打工她还曾在这方面下过一番功夫，这让身为教师的莱维莫名地感到些欣慰——见到好孩子，总是能令人愉悦的。 “exvs的话，客人是希望能买到初回限定版吧？很抱歉我们店仅仅拿到了很小的预定量，而且已经全部卖完了。” 店员小姐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莱维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回了两句客套话后就准备出去再想办法。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边的少女猛地抬起头，原本身上那股颓废的气质一扫而空！ “等等！” 辉夜很用力地拽住正往后走的莱维的衣袖，差点把他这件新大衣又扯成残次品。 “那三盒是什么！？” 被拽了个踉跄的莱维顺着辉夜笔直伸出的手，目光落在店员背后小柜子上堆在一块的几个盒子上。 “gundam－extreme－vs？原来exvs指的就是这个……嗯？不是说卖完了吗？” “没错！那里不是还有三套嘛！是初回限定版的？我已经看到底下的编号了！” 辉夜激动地都恨不得直接跳过半人多高的柜台窜进去抢了，这回换成莱维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住，没让美少女夜间强抢游戏店的案件发生。 “别冲动！” 感觉就算是圣杯战争最后那场对决中辉夜都没像现在这么激动。在她心目中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还不如一张游戏光盘的价值高，到底该为被游戏盘比下去的圣杯致以诚挚的哀悼呢？还是对辉夜的价值观表达强烈的遗憾？ “店员小姐，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忘了还有存货的话，可否卖一份给我们呢？” 莱维用右手食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柜台，叫醒被突然化身**凶兽的美少女吓坏的店员。虽说店员不大可能搞错库存情况，那三张还留着肯定是有理由的，莱维本人不抱多大期望，但姑且还是帮辉夜问问，否则看她那双喷火的眼睛……根本没可能就这么放弃的吧？ “非、非常抱歉……” 摆摆手止住店员的道歉，莱维示意她赶紧说重点，要控制住狂暴化的辉夜可不是件简单的差事，万一仅余的一点理性都崩溃掉在这用起魔法来就麻烦大了。 “这三份是其他客人预定并已经付款的，只是由于客人的个人原因还没来取货。今天下午打过电话来确认是说明天中午来拿……所以……” 仿佛觉得把‘不能卖给你’说出来会引发不得了的状况，可怜的店员身子一个劲想往后缩，那副想逃跑又必须坚持工作的模样，叫莱维对她更加敬佩了。 “听到了吗？辉夜？” 双手按住对方肩膀，使劲把辉夜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莱维还怕她没清醒过来，用力地前后晃了两下。 “那是已经售出的东西，不过是暂时寄存在这里呀！” “好过分……” 糟糕！听完解释后辉夜的身体是平静下来了，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跟快要哭出来似地。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莱维肯定自己没法对付的，那就是女孩子的眼泪了。尽管冰美人变成爱哭女孩会是如何的摸样他内心里十分好奇，可等会辉夜真在店里哭起来怎么办？难道要自己当一回强盗吗？ “呜……有的人多想买都买不到一张，有的人竟然还做出一人买三张这种奢侈的举动！” 辉夜好像也不希望自己那已经崩溃到不行的形象继续堕落下去，她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的样子反而更加的可爱，但莱维这时候却没有半点性质去细心观赏！ “嗯？一人买三张？是这样吗？” 莱维忽然觉得这个说法听起来很耳熟，他赶紧转身去向还处于受惊吓状态的店员小姐确认。 “是、是的，这三张是同一位客人购买的。” 一个游戏买三份，莱维心里隐约升起一个念头，可是又没法确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定…… “可以告诉我那位客人的名字吗？” 店员的表情很困扰，显然这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而且有泄漏客人**的嫌疑。 “我觉得那个顾客有可能是我熟悉的人，如果真是她的话，我们大概能商量一下，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莱维继续补充。 “如果是认识的人，可不可以请您自己找对方去确认呢？虽说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泄漏顾客**肯定是不对的……” 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告诉莱维她很害怕，却依旧坚持不肯说出顾客的名字。面对如此敬业的打工学生，莱维怎么好强迫对方？而且店员的话的确提醒了他，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如此热卖的游戏估计没可能漏掉吧？何不先打个电话问问呢？ 一百、辉夜你就不怕把人都吓跑了么 “好吧，多谢，我先打电话问问我的朋友，给你造成困扰了非常抱歉。” 店员小姐手忙脚乱地鞠躬回礼，嘴里连称不用道歉，这么懂礼貌的孩子现在很少见了。 “辉夜，先稍微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如果是的话可以让她让一份给我吗？一倍、不、三倍……不不不，多少钱都可以！网上虽然也能买到高价的二手货，可是快递还得等一两天……” 原来还是能买到的？一两天都不愿意等，莱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好了，你先停停，等我打电话，ok？” 一牵涉到游戏方面的事，本来跟伊芙她们一样吝啬开口的辉夜就变成标准的话痨，走到离开店员原点的地方后她依旧不停的在莱维耳边嘀嘀咕咕，这种高强度的精神干扰弄得莱维连电话里头的声音都听不清。本来还想着出门早回家也能早点呢，再这么扯下去别弄得比昨天还晚。 “嗯嗯嗯！” 这种时候的辉夜格外听话，发现自己干扰莱维打电话后她立刻就闭上了嘴，还用双手捂住发出很可爱的声音来回应。 “已关机……那个家伙的手机到底是干嘛用的？” 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这年头哪个年轻人不是时刻保持手机畅通的？明明在学校的时候也见到她身边有几个朋友的呀。莱维用眼神示意辉夜别着急，手机关机还有家里的电话。这还多亏了辉夜呢，要不是上次她让铃仙买漫画，莱维也不会知道那个女生家里的号码——在手机完全普及的现代，除了客户服务之类的用途，固定电话基本就是个摆设。 “喂……请问是泉家吗？” 这回电话很快就接通，不过太旧没打过固定电话，莱维差点忘了该怎么开口。固定电话不像手机，不知道接听的会是家里的哪一位，可不能直接叫名字。会差点忘记打电话的礼仪，由此可见莱维所谓的尽职尽责绝对是自卖自夸，经常对学生家访关心校外情况的老师又哪个不给家长打电话的？ “莱维－麦道威尔吧？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请别再这么晚打电话到别人家里了，会吵到我妹妹的。” 莱维的礼貌白费了。 “……泉护路？你那个妹妹要是会这么早睡，她的班主任就用不着头疼了吧？何况我打电话本来就是找她的，她要睡着就麻烦了。” 有谁家的家长会用这种语气接电话的？何况对方光听了那么一句就猜到了自己是谁，莱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吊眼角蓝发小鬼的脸。 “找此方？不是警告过你别想对我妹妹出手吗？如果你敢……” “喂喂喂！冷静点！谁会做那种事啊！” 听筒里的声音瞬间增大到破音的程度，莱维赶紧把手机拿开，根本不想听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直接冲着麦克风喊。他身边的辉夜显然也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那双期待的大眼睛中多了分暧昧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意思，莱维现在可没工夫去慢慢揣摩。 “你先听我说，不是我要找你妹妹，是我一个朋友有事找她。女的！是女的！” 必须强调性别，否则天知道电话那头的笨蛋哥哥会继续胡言乱语多久？莱维下定决心明天回到学校绝对要去找泉此方，至少告诉她以后尽量保持手机畅通，自己可不想再被她那个妹控哥哥折磨了。 “你的朋友？女的？百合也不行……” “没有百合！拜托，只是问点游戏上的事儿，你能不能把那堆乱七八糟的思想先给我忘掉啊！” 崩溃了！真的快崩溃了！莱维算是切身理解刚才辉夜是什么心情，尽管原因截然不同。 “游戏上的事儿？你别以为……喂！此方，你别……！” 电话那头的笨蛋哥哥好像还不准备放弃，可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后突然就静了下来。莱维靠最后的遗言判断，应该是泉此方赶来解救他了。 “喂喂？是莱维老师吗？” 果然，这回终于是此方那没精打采的声音了，莱维不禁舒了口气。刚才的动静惹得店员小姐频频往这边投以惊疑的目光，万一她觉得自己遇到变态，打电话报警怎么办？莱维可不敢想象依文去警察局认领自己情景……找学校的人？比如凛？或者梅莉？那更恐怖！ “唉，你总算接电话了，手机怎么关机了？害我被折磨这么久……” 怨念满满的语气简直跟辉夜方才一模一样，感同身受的少女在边上使劲地点头，她其实比莱维还要着急呢。 “哈哈，我家的笨蛋哥哥给你造成麻烦了真抱歉。手机关机？我看看……哦，原来是放在鞋柜上忘了拿，没电了。” 明明是个热衷于电玩的女孩，竟然对手机如此地不在意，如果被辉夜听到肯定会说她还不够格。要知道光是为了手机一些在莱维看来可有可无的消遣小游戏，辉夜被召唤来的第二天就不知去哪儿弄了台最新款的。 “刚才正在看昨晚录下的动画，要不是听到楼下大吵大闹的，我还不一定会知道你打电话来呢。” 所以说我该感谢你的笨蛋妹控老哥么？莱维不想再浪费时间，这些废话他觉得还是别说出来好。 “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那个新出的ps3游戏，叫……exvs？” 莱维一下想不起那个名字，反而记得简称，辉夜狂点头示意他没说错，赶快继续问。 “那个游戏你应该有买吧？” “哦哦！exvs？有啊，当初我可是在电脑前不断刷预定页面，等到开始预定后前一百个付款的呢。莱维老师也对这个游戏感兴趣吗？这一作的系统据说改动挺大，很多上一作的高手都在网上喊不适应，这么一来反而让人兴趣大增！而且还有不少初登场的机体，可惜就是以前一些个人很喜欢的机体却没了……” “stop！” 莱维对跟这一家人通电话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若非为了帮辉夜，他才不会傻乎乎自己凑个耳朵上去受罪。 “游戏的具体内容以后咱们有空再讨论，我有个朋友预定了却没有拿到游戏，外面的店里又都卖完……” “预定被砍单吗？哇，好可怜！” 不知是否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了，辉夜一副又快哭出来的样子，望着莱维的双眼水汪汪还带点嫣红，看上去仿佛一只可怜巴巴盯着主人却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无辜小宠物。 “说起来我预定的还没去店里取呢，周末这两天实在太忙，打算明天午休再去……说起来预定这个事，其实并非一定要去大店的哦，有时候太热门的游戏大店时常会为了吸引顾客而不顾订单数量。等预定又没货的时候就会给几张赠券打发你，而那些赠券的价格又绝对不够买任何东西，到时候你还是得在他的店里多花钱。这也算是招揽生意的手段之一吧？不过我个人是非常讨厌这种方式，连最基本的诚信经营都做不到，偏偏那些店又能一直开下去，真是叫人感叹世道……” “此方，你说你预定的要明天中午去取？” 再不开口那边肯定又没完没了，而且莱维感觉他已经找到了关键字！事实上在离开柜台前他曾向店员询问过，预定的人是否看上去年龄很小的女女高中生、蓝色长发眼角有颗泪痣。这回店员倒没拒绝，而是肯定了莱维的猜测。这么一来，他打电话之前其实就已经基本能肯定在这家店预定了三份游戏的就是此方！ “嗯嗯，是啊。说起这个，也算是在小店买的缺点之一。虽说我在那边预定保证了不会像你朋友那样被砍单，可没想到那家店的确离我家有够远的，远到我很难将完完整整的周末切断，专门跑一趟。” “那我再问一下，你所说的那个小店，是否在……” 虽然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肯定了，莱维还是报出了所在的地名做最后确认。 “对，就是那里，离你们家很近。不过你问得这么详细，难道……”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 这边的辉夜已经快急死，再没个结果看样子她都准备强抢莱维的手机了。有见于此，莱维也打算速战速决，尽管现在的辉夜是难得一见地可爱，但做事总得考虑后果。得到越多付出越多的道理再简单不过，继续让辉夜焦急下去闹出大动静来受害的还是他自己。 “你那个被砍单的可怜朋友正好跑到我预定的店里，见到那三份摆在柜台后的初回限定版想要买，结果又被店员告知已售出。然后你猜到是我预定的所以就打电话过来吗？” “完全正确，真聪明。” 莱维刚才都说得那么明白，再猜不到才不正常，反正夸她两句又不花钱。 “吼吼！请叫我名侦探此方！”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小个子女生挺着平板身材翘起鼻子的模样。 “那么名侦探此方同学，你的意愿呢？” 听到莱维总算是把最重要的问题问出，辉夜那双本就很大的眼睛撑开到极限，一双小手紧紧握着拳头放在胸前，仿佛自己使把劲能令事情更顺利似地。 “让一份给你朋友吗？可以呀。” 顺利地令人不敢相信！仔细想想上次漫画的事儿也是如此顺利，莱维心说莫非此方算是他的福星？ “可以让给我朋友？那实在太感谢了。” 按照此方的性格，让辉夜自己找她估计也没问题，但看样子辉夜好像不希望别人知道希望得到游戏的是自己，虽说以前在自家一块住过的小个子女生早就知道些这位古典美女的非一般嗜好。掩耳盗铃这种行为果然是人类千古不改的习性……应该是有希所说的什么智慧什么有机生命才对，辉夜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买三份本来就有拿其中一份来布道的用意，而且这个虽然是初回限定版，可附赠的特典是游戏内使用的机体，不是什么可以拿来收藏的东西。所以让给你朋友没问题。把电话给店员吧，我跟她说一下。” 特典是什么莱维一点都不关心，被辉夜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只顾着赶紧跑到柜台去把手机递给一脸戒备却又努力保持职业笑容的店员小姐。 “嗯……嗯……这样吗……好的……明白了。” 经过了半分钟的交谈，拿回手机的莱维只听此方在那头喊了一声‘ok’就挂掉。接下来没有再横生枝节，得到顾客本人许可，店员小姐很利落地修改好电脑系统内的资料。在收了辉夜的钱后，依旧满脸笑容地将游戏交到她手中。真难为这位店员了，说不定这是她打工以来最辛苦的一次。 “啊~好幸福~” 将装着游戏光盘的小盒子紧紧抱在胸前，恨不得将它揉进身体里的辉夜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小嘴也撅得像只猫咪似地，嘴里发出莱维从未听过的满足**，弄得他耳朵莫名有点痒痒的。 “嗯，能买到真好。” 既然已经了结了辉夜的心愿，莱维打算跟她告别。前方亮着灯箱的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并不用担心时间太晚买不到烟，他在意的是巡逻结束回家得到几点。即便莱维出门前没做过保证，依文也未曾要求必须几点前回到家，莱维还是希望越早回去越好。原因无他，有几个忙了一天的上班族不喜欢早点结束工作回家？别看日历上代表今天的数字是红色，莱维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基本就没真正休息过。跟春日她们一块拍电影是挺有趣的新奇体验没错，但莱维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为了有趣的事而废寝忘食的执着者。就算不考虑嘴上很硬实际肯定在家里等着他的依文，莱维也想早点躺到那张属于自己的大床上美美睡上一觉。明天又要回到正常学校上班，牺牲了整个周末叫他越想越觉得心疼。 “特典码发现！太好了！果然是初回版，辛苦一天总算有回报了，呜~” 辉夜这边可没帮莱维考虑那么多，刚走出店门她已经迫不急的地拆起游戏包装。 只见辉夜紧紧捏着一张从碟盒里抽出的小纸条，那表情比作赢得了圣杯也一点都不夸张——远远超过圣杯才对，当初她见到圣杯时的样子莱维还是记得的，除了一点好奇，根本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辛苦得到了就赶快回去玩吧，我这边就……” “一起来玩吧！” 不等莱维把告别的话说完，辉夜一手紧紧护着来之不易的游戏碟，突然拉住他的手。莱维还没琢磨清辉夜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一股类似魔力的能量忽的将两人包裹起来，紧接着脚底一轻，被辉夜拉着手飘向半空。 “你怎么在这儿用魔法！” 眨眼间飞上了两层楼的高度，莱维看了眼脚底下来往的行人，然后转而寻找这周围是否有监视器。 “没关系，我已经施了隐身术，别人的眼睛看不到我们，电子设备也拍摄不到。” 听她这么一说，莱维才想起辉夜的确是会隐身术。而且正是因为初遇的时候隐身被自己识破，闹得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名少女都在隐隐地跟自己斗气。想起来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儿，其实稍微算算就知道才过了半个学期。不得不说这半个学期发生的事情太多，实在有点过于充实、过于精彩。 “你一直是用隐身术飞着走的？这还整整跑了一天，按照个速度中央区的店半天就能跑遍了吧？” 虽说不是第一次被人带着飞行，但莱维确实尚未尝试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么赶路。他在心里再次感叹魔法的方便，战斗什么的暂且不提，光在日常生活中，魔法就能提供许多便利，自己学不会还真有点可惜。 “当然不止一次，因为有些店说不定会再次进货，今天已经把全部店都跑过好几趟了。刚才那家上午也去过一次。” 辉夜的话听得莱维咋舌，这份执着没法不叫人佩服……等等！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种是事儿吧？ “辉夜，我今天出门不是来逛街的，一会还有麻帆良那边的工作……” “不愿意陪我吗？刚才你帮了那么大的忙，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表达感激吗？” 这番话辉夜如果是用平常那副清冷到近乎冰冷的嗓音说出，他多半能毫不犹豫地拒绝，男人嘛，总是吃软不吃硬的。现在辉夜就抓准了莱维的弱点，继续用她没买到游戏前那带点淡淡忧愁的语气，好像要是敢拒绝就立刻哭给他看似地。 “可……麻帆良那边……” 由于是被带着飞，辉夜在前莱维在后，他没能看到少女的嘴角正调皮地翘着。 “工作什么的，最多先玩一会儿然后我陪你去嘛～” 冰美人突然撒起娇来，那杀伤力可比平常就很可爱的梦梦要高多了。莱维本来还是在考虑怎么回绝，现在已经转为计算动作快点的话，搜索跟昨天差不多范围能减少多少时间。 “麻帆良那边的事儿，肯定与魔法有关吧？虽然我对这个世界的魔法算不上研究多深，但有我在应该多少能提高点效率的。” 辉夜这话倒是没错。别看莱维常年跟依文这个魔法方面的绝对权威生活在一起，他搜索起结界还是只能凭本能的感知。毕竟莱维自己本身连个最基础的点火术都学不会，而依文尽管是专家，却基于自身不死不灭的特殊体质，研究的尽是些能够直接伤害到对手的攻击性魔法，对设置陷阱结界不至于一窍不通，却也绝对称不上精通。辉夜好歹是凛的servant，且因为一开始刻意跟莱维别苗头的关系，对这个世界的魔法魔术很是下了番功夫。有她帮忙，搜索的速度百分百会比昨天带着个拖油瓶要高出许多。 “……好吧，不过不能玩太久。” 听到莱维终于答应，辉夜由衷地笑了起来。感谢莱维对自己的帮助固然并非谎言，她非得邀请莱维一块玩却还有另外的打算。她手里捧着的是类似格斗游戏的特殊对战类。这种游戏一个人玩没有意思，走街机路线她肯定没一两个钟头就烦了。何况跟cpu对战和与人对战完全是两码事儿，虐cpu再强也不代表能在与人对战中胜利。辉夜拿到游戏的时间按她的想法已经比别人晚了很多，要是直接上网联机，估计只会输倒心情直降谷底。既然身边有个现成的大活人，找他来熟悉下操作和系统岂非再好不过？ 莱维可没想到那么多。不愧是时常被‘夸奖’单纯的生物，辉夜稍微卖了下萌，他就被人家骗回了家。殊不知感激之情的确是有，回报给他的却是作为沙包的待遇。 “不用跟凛打个招呼吗？” 飘在远坂家那栋熟悉的宅邸之外，辉夜在莱维面前用拿着游戏的手往前轻轻一伸。水波般的纹路忽然在空气中荡起，十分熟悉这栋宅子的莱维知道辉夜是将凛设下的结界破开了一个入口。像远坂家这样的魔术师，跟麻帆良的魔法师有很大的不同，基本上魔术师居住的地方，就是相当于大本营一样的基地。这种地方设置了攻守一体的结界一点都奇怪，只不过辉夜明明也算是这个家里的住户，怎么却弄得像个小贼似地呢？ “不用，被她知道你来了，肯定又会啰嗦半天的。 “这倒也是……” 莱维这才想起上次春原的意外处理结果貌似还没告诉凛，这会儿要是在她家里碰上，而且还是跟着穿便装的辉夜一块，肯定会被追根究底地折腾半天。为了不浪费时间，姑且还是做一回贼吧。反正有这个屋子的住客带着，也算是得到半个主人的允许了。 “窗户没锁？” 莱维见辉夜带着自己笔直朝二楼某个房间的冲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对于你，窗户锁不锁都一样吧？” 这话说得太暧昧了，加上辉夜突然恢复正常的冰冷语调，莱维听着自己都有点怀疑起自己的人品了。 嘎吱一声，辉夜轻轻地将窗户推开。凛是个天才魔术师，可自己的身体锻炼尚未超脱普通人类的极限，所以没必要动用专业手段，反正她这会儿多数在地下室的魔术工房里呆着，肯定听不见这么点细微动静的。 “欢迎，我的房间。” 轻飘飘地着地，辉夜脚上的鞋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这又是魔法的便利。莱维则只能快落地前忙忙乱乱地把鞋子脱掉，以免把看上去十分干净的地毯弄脏。 “很普通……” 刚不由自主地发表感想，莱维立刻发觉自己的说法不太礼貌，连忙止住声音。其实也怪不得他，凡是知道辉夜爱好的人，幻想中她的房间都像此方那样堆满了宅系物品的样子。眼前这副和莱维家客房一样简简单单没多余装饰的光景，任谁见到都会觉得奇怪。 “觉得东西太少？” 辉夜倒是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现，一语道破莱维心中所想。 “住在别人家，将房间弄成一团糟太没礼貌了。” 意思是自己家的房间其实一团糟堆满了收藏品？ “凛家里的壁橱很大，非常方便。” 说话间辉夜走到墙边忽地一拉，莱维想象中的东西将半面墙有多大小的壁橱占得满满，连一张纸片都塞不进去。 “还有一些在铃仙的房间。” 莱维脑海中出浮现铃仙打开壁橱想找衣服，结果被杂物的海洋掩埋的情景。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可不是不管好坏单纯为了收藏癖就全都买回家的那种人。” “哦？” 原来如此，那上次那本十分可怕的漫画，实际上还是辉夜特别心爱的心头好？莱维本来还抱着‘或许只是为了收藏’这样的念头，看来自己的确需要小心，面对拥有那种特殊兴趣的女性…… “有人觉得将全部相关的东西都买回来叫**，我没有立场去否定，但就我自己而言，只有将真正喜欢的优秀作品买回来并好好地利用起来，才算是对得起自己跟制作者的表现。” 将ps3主机从壁橱里搬出来放到地上，辉夜拉开摆着电视的书桌底下的抽屉，游戏机的手柄倒是安静地躺在里面，没跟主机一块收进壁橱。 “好了，不谈那些严肃的话题，来玩吧！” 往游戏主机上插好hdmi线跟网线，辉夜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估计也是她入住后自己买的，对电器极不擅长的凛连自己房间都不摆电视，怎么会特意去为以前根本不会有人住的客房采购？ “嗯。” 莱维接过手柄在地上盘腿坐下，他才不想跟辉夜继续探讨那些听起来十分难以理解的深奥人文。 “啊，等等。抱歉，差点忘了，我先去下载特典送的机体。” “这么拼命买回来的初回限定版，就是为了特典送的玩家可用机体吗？” 等着辉夜往进psn里输入dlc码下载特典内容，莱维好奇地盯着屏幕，想看看是什么让她如此执着。 “是啊，这次特典送的机体可是海牛呀！连街机都还没解禁，家用机上反而能先用到，初回限定版会卖得那么快，有一部分就是这方面的原因。街机的玩家希望尽快熟悉将会登场的新机体。” 辉夜轻快地按着手柄，输入一长串字母跟数字的复杂组合，莱维每次用游戏手柄输入密码之类的都觉得很烦，所以为了偶尔的方便，他家里的主机都特意买了配套的键盘。只是用到的时间的确少之又少，从性价比来讲绝对属于多余的铺张浪费。 “可这不是对战类的游戏么？特典附送的机体没买初回版的玩家没法玩到，这对游戏平衡性有影响吧？” 每个格斗游戏都有许多角色可供玩家选择，即便是高手也很少会将所有角色精通，莱维虽然仅仅是偶尔陪依文玩玩儿，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但对于很多立志提高自己技术击败其他玩家而不满足于随便玩玩的人，不常用的角色也需要练习，这才能做到基本的知己知彼。一个从来没用过的角色就算实力并不强劲，突然碰到也容易由于不熟悉造成判断错误。莱维本人当然对游戏里的输赢从不在意，可与他相反的大有人在。尤其是现在的主机游戏都朝着网络化发展，有了网络对战、再加上可以提供满足感的对战排名，这种特典送机体的做法就显得带有破坏游戏平衡性嫌疑了。 “并不会，” 输入完特典码，等下载的辉夜回过头来，从屏幕上显示的进度来看，凛家里的网速稍微有那么点可怜。 “官方虽然没有明确公布，但这类特典赠送的机体，最多不出一两个月就会提供给所有玩家免费下载。那种小部分人才能使用的特殊情况不会出现在这种对战竞技型游戏里的。” 辉夜斩钉截铁地说道，估计她在这方面已经有过很多经验了，可一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非得纠结于发售当天入手呢？ “官方后续是会提供免费下载没错，可那还是晚了一两个月。” 好像会读心似地，莱维还没开口，辉夜就抢着回答了他的疑问。 “从这款游戏登陆家用机，到街机的新作面世，这中间最多也就半年时间。半年里能有几个一两个月？等到免费下载后没玩多久就该转向新作了，这样乐趣不是少了很多吗？” 原来辉夜也是有了新作立刻抛弃旧作的那种玩家。莱维自己倒是跟她不大一样，前一阵买东西经过一个小型街机厅的时候，他还进去玩了下某个每年一作的格斗游戏九八年那一款。难道年龄大了偏好怀旧？可按照莱维本人拥有的记忆，辉夜的年龄可是比他要大不少。当然，这属于绝对不可能宣之于口的话题，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下载完了，开始玩吧~” 一开始游戏，辉夜又像变了个人似地。只不过这次不像刚才，那种楚楚可怜少女的模样莱维还是第一次见到。玩起游戏来的辉夜，仿佛整个身体被注入了活力。尽管因为怕被别人发现而从不大叫大嚷，但光从拿着手柄晃来晃去的兴奋劲，就能感觉出她有多么地乐在其中。感情平常那份淡泊的恬静，很有可能仅仅是源于无聊。 “快点选机体吧~” 这个游戏的前作莱维在掌机上玩过。本作有许多初次登场的机体，他本来还想将全部机体浏览一遍再决定。可边上的辉夜急冲冲地催他，只好选了一台前作曾用过的射击系机体。 “输了。” 几十秒过后，莱维很痛快地认输，这个游戏他说起来还算玩过几作，却没想到自己的水平跟辉夜差了如此之多。 “你以前没玩过街机版的吧？看动作还是会玩一些的，可对系统的改变好像完全不知道。” “嗯，没玩过，也没注意杂志上的介绍。” 身为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教师，莱维本就很少踏足街机厅那种很有可能会碰上本校学生的地方，如果是学园都市或者麻帆良的还好。可学园都市里的游戏跟外界完全不同，街机厅极端分化成怀旧老游戏跟超高科技新游戏两类，其实这也是莱维为啥偶尔玩也是旧作的关系。学园都市那些实验性的科技，光看看就令他这个文科系的教师头昏脑胀。 “这一作的系统改变很多。嗯，不过说起来每一作改动都不小啦。” 已经进入了第二盘，辉夜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莱维的中距离射击，还能嘴巴不停地讲解。 “step可以取消格斗，就像这样……” 莱维很配合地被辉夜骗过然后吃了一套伤害超高的连段。 “boost要多留点，否则落地硬直很大，就像这样……” 莱维控制的机体耗光喷射器呆呆站在地上被照射炮喷了一脸。 “还有这样……那样……” game－over，这一局耗时比上一局多出大半，不过却并非莱维有多大进步，单纯是辉夜的演示教学让他多存活一阵罢了。 “再来吧！” 这么玩儿到底有何乐趣可言？莱维并不在意自己一面倒地被击落，可如果把他跟辉夜的位置对调一下，他更喜欢势均力敌的对抗。本来就是个游戏嘛，若是换成现实中的战斗，那么他还是希望能够碰上弱到不行一招就能解决的敌人。难道表面上十分纯洁的辉夜，内心里其实潜藏着一个极端s的灵魂？ “是是。” 本就是来陪她玩的，沙包就沙包吧。莱维抱着无所谓的心情，接下来每局都选前作没有的机体。连基本的武器配备都还不清楚，理所当然地一局比一局惨。说实话，即便不考虑双方实力的差距，莱维也觉得两人这种玩法有点无聊。要知道这个游戏虽然可以划归格斗类，却并非常见的一对一对战类型。每局的对战双方各有两台机体在同一个战场中战斗，这样的配置比一般格斗游戏多了队友间的配合需要考虑。而游戏中的机体最初调整平衡性时也理所当然基于上述情况。可莱维跟辉夜的玩法则是向两人各自的cpu僚机发送回避指令，造成跟其他游戏差不多的1v1单**况。这种单对单的战斗中，各个机体的实力根本就一点都不平衡，缺了配合的要素，玩起来可谓乐趣大减。 其实可以一块上网组队找别人对战，莱维刚玩了两三局就提的建议不知为何被辉夜毫不犹豫地否决。难道她就喜欢这种半吊子的游戏乐趣？可看她的水平不像是成天窝在家里打cpu练出来的呀？莱维一直以为她硬拽自己来是为了找个方便沟通的队友，却没考虑过少女并非什么时候都像男人那样好勇斗狠，跟不同的人玩游戏能找到不同的乐趣。 “唔……其实除了今天能买到游戏，还有另一件事要感谢你……” “嗯？” 莱维倒没奇怪辉夜为什么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现在正操作的这台机体他已经来回用了几遍，起码在熟悉了武装特性后已经能稍微跟辉夜周旋一下了，他还以为是自己让对方更专注才说话断断续续的。 “上次……” 辉夜控制的机体动作忽然慢了下来，战斗起来从不讲武德那种东西的莱维毫不犹豫地疯狂追击。 “呀！” 辉夜盯着屏幕，那里面属于她操纵的机体被三发光线连续命中，炸成了灿烂的碎片。 “呼，总算赢一回了。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不就趁火打劫了一回，这就生气了？莱维从侧面瞧不出辉夜脸上有什么表情，语气也跟平常一样稍微有点冷冰冰的。放到过去辉夜还住在自己家的时候，莱维肯定不会对她这幅样子有任何怀疑，但今天不同。今天他算是见识了这位古典美人与别不同的另一面，甚至有可能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好不容易撕掉的伪装这会儿又重新戴上，难道就是因为稍微有那么点卑鄙地赢了她一回？莱维直到新一盘开始都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迟钝头脑外加超底下情感思维，没人帮帮他说不定这辈子都想不通。 “呃、好快。” 不知因何而生气的辉夜火力全开，游戏才刚一开始，莱维连对方做了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一串眼花缭乱地攻击击坠，复归后依然没法改变半点形势，照样瞬间就被肢解成了废铁。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方才的对战中辉夜只是在陪自己熟练系统而已。 “总是让着你，怎么进步？” 莱维根本就没打算要在这个游戏上发展出什么，说不定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呢。除非依文恰好买了回家，否则他可不会自己去买更没可能跑到街机厅去玩，进不来有何用？ “你经常去外头街机厅玩？” 辉夜的水平显然不是光凭上一作的底子加事先阅读了相关情报能达到的。莱维隐约记起他在教室里下课时偶然听到的传闻。 一零一、八云紫！你……你……！ “并没有经常，偶尔会去玩玩。” “偶尔吗……你去街机厅的话，那身打扮没引起大轰动？” 一袭古装的优雅大美人现身街机厅而且还是挑战激烈度满点的多人对战游戏，这在很少有大事件发生的学园岛上应该都可以登上报纸了吧？ “那样太显眼了，虽说可以当成cosy，但我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去的时候基本都是穿凛的运动服。有什么问题？” “没，继续吧。” 莱维心说果然是你。他曾听班上几个经常放学跑到街机厅去玩一会儿才回家的男生聊起过最近有穿本校运动服的美少女在街机厅出没。不过记得当时他们特意强调了是本校运动服，从上到下一整套的长袖长裤，要不他们专心玩游戏间也没那么容易注意到。毕竟运动服一般只有上课才穿，爱美的女生们大多不喜欢以太过臃肿的打扮示人，所以基本见不到有人穿着运动服上街的。这么一来，脱掉古装换上运动服的辉夜根本没达到她掩人耳目的目的。反而全身被包裹在运动服中的背影更给人一种想要到正面一窥全貌的**。 难道她去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注意过别人都在盯着自己？莱维总算找到铃仙那么天然的原因，原来是物似主人吗？ “资质还不错，刚才是我大意，这回的确有些进步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还真没多少机会听别人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莱维低头偷偷笑了一下。这一低头本来没什么，可他忘了身边正坐着辉夜，而且还是穿着超短裙的辉夜。那一双因跪坐挤压显得十分紧绷的长腿晶莹得连皮肤底下的血管都微微透了出来，发射着电视里闪烁的灯光，呈现出一种诡秘的诱惑。 “咳！” 莱维连忙假装咳嗽并抬起头，躲开会让他目眩的东西。很不巧，传说中的街机厅仙女是从上到下完整的长袖长裤运动装打扮，绝不会让造成莱维差点失仪的窘态。可今天辉夜大概着急过头出门前随便见到什么就穿什么，方才在游戏店里，莱维就注意到了她脚上还穿着毛茸茸的粉色小拖鞋。 “口渴吗？玩太入迷连怎么招待客人都忘了，抱歉呢。茶还是咖啡？不过这家好像现在只有茶，或者你更喜欢牛奶？” “……茶就好。” 莱维从表情上看不出辉夜是不是故意的，给客人喝牛奶什么的，怎么听都觉得只有伊芙才能干得出来。 “好的，请稍等，别乱跑小心被凛发现。” “嗯。” 这点莱维比她还明白，当然不会傻乎乎自己撞到远坂大小姐的狩猎圈里去。 听到莱维回答，辉夜点点头将手柄放到地上，右手一撑站了起来。她这一起身不要紧，去泡茶总不能跪坐着一路蹭到厨房，可却让边上基于说话要看着对方这一礼貌原因盯着她的莱维，又遭到了惊吓。 莱维用力地把脖子往反方向转，一阵疼痛从差点被拧断的颈椎处传来。没办法，他稍微慢一点恐怕就铸成大错了。明明片刻前还在思索辉夜今天为什么没穿运动裤，结果等她都站起来才发现，以自己的坐姿，站起身的辉夜那条短裙肯定会跟没有一样。 幸好反应够快，莱维感觉手柄好像都差点被自己给攥坏了，他偷偷呼出一口气。 站起身来准备厨房间的辉夜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游戏碟盒。这个已经取出了游戏盘、除了封面外等同于普通容器的塑料盒子，在辉夜眼中的意义却远不止一个容器。尤其她今天可谓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入手，光就事情本身而言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收藏价值，更别说是她非常喜欢的一款游戏，辉夜宁肯打定主意让自己受伤也不能踩坏它！ 少女双手捂着发出‘呀’一声惊叫的嘴，没让声音传出去被别人听见。在右脚刚触碰到塑料封面的一瞬间，她就用尽全力将重心转移到左边。这个动作对莱维、对她自己的仆人铃仙都没什么问题，可辉夜毕竟不是个熟练近身对敌的战士。双手捂住嘴没法帮助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左侧倾倒，那个位置正是坚硬的床脚！ “小心！” 莱维一直不敢往辉夜那边看，可不代表他听不见少女捂住嘴发出的声音。听到那声尖叫他就立刻知道不妥，转过身去就见到往左侧摔倒的辉夜头部就快要撞到木质床脚上。他连起身都顾不上，左手往前一探拽住运动服外套的衣袖，耳朵里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混在了重物坠地之中。 “辉夜！” 少女终究还是免不了用娇柔的身子跟地板做了亲密接触，不过幸好有莱维那么一拽改变了角度，辉夜摔到厚实柔软的地摊上连响声都不大，应该没有受伤。 “没事吧？” “呜……没、没事……” 或许是受到了惊吓，辉夜缓缓坐起来，回答的语气显得有些模糊，但本想上前去查看一下具体伤势的莱维，却已经没了那个心思…… “衣、衣、衣、衣服！” 缩着双腿坐在地摊上的少女，身上的红色运动服外套敞开着，刚才那‘啪’的一声，原来是莱维拽她衣袖时用力过猛扯坏了身前的拉链。而失去拉链束缚自然敞开的衣襟下，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衣物！ 再着急也不至于这样吧？莱维根本不敢想象，辉夜说的她得知订单被取消后匆忙出门，居然匆忙到了光。着身体直接披上外套，连一件内。衣都没工夫穿的程度！ 莱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可以感叹一下事情还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辉夜那副往常总被古代宽大装束盖住的娇躯，身材其实非常地不错，这点纯洁善良的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多亏了辉夜胸前一双白。兔有着绝对良好发育，它们用尖端的两。点堪堪挂住了还准备再朝外多分开一点的运动服双襟。除了平坦的腹部、可爱的肚脐以及各露出半边的圆。润双。丘外，并没有十八岁以下看了会有碍身心健康的景象进入莱维瞳孔中。 莱维稍稍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该盯着少女的两边半。球，也不方便偷看小女凹。陷的小肚脐，继续适才百试不爽的鸵鸟政策把头一低，这才惊觉老天绝对是上辈子与他有仇。 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来着？学校的运动服质量太差必须向梅莉提意见？好像不对。嗯……是‘事情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天真！现在他妹的根本就糟透了啊！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比自己跟凄惨的人存在吗？莱维想起了很多，最后脑海中的影像定格在学园都市那位将‘不幸啊’当做口头禅的少年。或许自己真该找机会去跟那位同病相怜的少年交流一下趋吉避凶的心得了。 莱维不敢抬头，因为抬头就会看到那对仿佛脱离了物理原则，丝毫不受地心引力影响挺立着地半球。他也不敢继续低着头，低下头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比上身半全果更加严重百倍的事态！ 正常人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情况下都会想办法靠肢体的辅助来维持。而方才辉夜为了捂住嘴不让自己的惊叫声传出房间，手臂这一最好的维持平衡部位被迫弃用，只要靠双腿拼命想要弥补。这种状况下倒地当然不可能顾忌到淑女的仪态之类与受伤比起来根本无所谓的小事儿，辉夜跌坐在地上的姿势绝对称不上不雅，可双腿却无可奈何地分开了。 总是紧闭着的大门打开，不知为何竟然没在短裙下穿上必备胖次的少女害得莱维大脑的思维回路瞬间错乱，在这种紧要的当口居然琢磨起古人是否有穿着内衣习惯，这一极其严肃的历史课题。可见他当了那么久杀手锤炼出来的冷静睿智，根本就是一击即溃的纸门罢了。 东方人特有的乳白色肌肤以及柔和的线条，莱维早在游戏店前碰到辉夜时就已经见识过了，现在换了个角度拉近了距离虽说对视觉的刺激性更佳，却远不及微微分开的双腿。间那一抹淡粉色的水彩叫人着迷。娇艳的色泽在比西方人稍浓郁的皮肤衬托下反显出了独特的淡雅。虽处深秋的干燥时节，这么近的距离下莱维却仍能从那一丛稀疏柔软的绒。毛间感觉到微微的润泽，犹如在将要在朝露中盛开的小花一般，仿佛正散发着清幽的芬芳…… “呀！” 又是一声透过手心发出来的闷哼，莱维像被惊醒的偷腥老猫般猛地窜起，用能跟瞬移媲美的速度回到他玩游戏时的位置坐正，努力想摆出他从未离开过那里的架势。 不由自主地用屁股往后蹭了几厘米，辉夜的双手从嘴边转到下身，紧紧捂着掀起的裙摆，一双圆润的大腿也拼命使劲，好似要把双手绞在里头再也别出来。 “你……看到了？” 说不出感觉的奇怪语气。恍惚是在游戏店里的那个可爱小女孩又回来了，却也带有难以忽视的冰寒，听得莱维差点下意识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身体的反应。 “放心吧，不就是不小心绊倒嘛，我还没八卦到把这种小事到处广播。” 莱维太佩服自己了！在经历了那种超尴尬事件后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地撒谎，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地沉着。该不会是最近一段时间被锻炼出来的吧？莱维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家中那个粉红短发少女顽皮地微笑，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真得感谢梦梦呢。 “绊倒……没有其他……？” “嗯？是说衣服烂了？刚才好像是隐约听到拉链坏掉的声音，我听错了吗？” 莱维挑了一下眼角，现在他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在他面前并膝坐着的少女虽然露出在外的肌肤都红得让人担心，刚才被撕开的外套拉链倒是神奇的完好如初，似乎在告诉莱维他的耳朵出了问题一样。估计刚才辉夜扭过上半身好久没转回来就是为了用法术修复那条拉链。 不幸中的大幸啊！辉夜摔倒后刚一起身就注意到了运动服的问题，随后假借转身的机会忙着修理，从她现在的疑惑表情来看，说不定真的没发现自己在不可抗力的逼迫下窥视到了一个女生最**的部位。莱维很想深呼吸一下让压抑住的神经稍微平复一下，可又怕被此刻注意力必定高度集中的辉夜发现。这种死撑着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是拉坏了，不过你是为了救我，所以……没关系。” 辉夜仿佛也感受到了莱维的变化似地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还稍微透出点控制不住的微颤。可以理解，换任何一个女生被男人看光了身体，都不可能比她表现得更从容。 “呵呵，原本觉得玩游戏太久眼睛累了有点花，耳朵还是不错。这校服的质量看来一般，明天回学校我去跟校长还有负责这方面的老师提提意见。” “嗯，质量是有点差。” 冷场了。莱维是怕说多错多，辉夜没开口就尽量别主动搭话。而辉夜的想法也跟他大同小异，既然对方好像的确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自己要主动透露是晚上出门太着急刚洗完澡连内衣都忘了穿岂不很傻？她可不知道莱维还思考过古代人穿不穿内衣这种白痴课题，否则得羞成什么样完全无法想象。 “我去倒茶。” 沉默的比拼中，拿起手柄装着浏览游戏内可选择机体的莱维胜利了。辉夜稳定住心神后强装出很平常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急匆匆地开门出去。恐怕除了倒茶外，更重要的是赶快穿上忘记的内。衣——莱维正在她的房间里该怎么办？当然是找别人的了，铃仙的上身尺码虽说大了些，起码衬衫胖次那些还是可以先套上的。 莱维猜得一点都没错，从房间门再次打开后端着托盘先进来的是白天街上遇到过的兔妖怪，他就知道自己得了满分。 “哟，铃仙，白天我好像在街上看见你。” 赶紧打招呼，省得跟在后头的辉夜又回忆起刚才的情况尴尬起来。 “嗯，下午帮公主大人找游戏，看到你们那么多人好像很忙，没有打招呼十分抱歉。” 乖顺的白兔一如既往地有礼貌，见识了辉夜种种不为人知的内在后，莱维现在可不再相信她能调教出这样的少女，功劳肯定属于她的管家之类。 “好了，时间不早，赶紧喝完茶去忙的事儿吧。” 走到床边坐下的辉夜一开口就印证了莱维的猜测，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虽说是莱维现在最想要听到的，可跟铃仙一比未免差了太多。 之前谁说过要陪莱维一块搜索靠自己对魔法的了解提高效率来着？从辉夜的语气里就感觉她压根就不认为曾发生过那种对话。这样也好，刚经历了那种狼狈，莱维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一同在黑夜**事，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公主大人……” 觉得自家公主太没礼貌但又碍于身份不好直说，铃仙低低地叫了辉夜一声，后者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盯着电视里游戏的开场画面，仿佛这短短的片段比待客更加重要，错了就再也看不到似地。 “呼，很好喝的茶，谢谢。” 莱维现在哪有品茶的闲情？他将漂亮瓷杯里的红色液体当成药汤往嘴里一灌，立刻就把被子放回到铃仙还端在手里的小托盘上。当然没忘记对后者露出一个微笑，要说远坂家的现在的这些人力，莱维最有好感的就是这名乖巧温柔的白兔了。 “莱维大人要工作吗？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帮……” 不负莱维对她的好感，铃仙一听到莱维有事就打算帮忙，只是说到一半想起自己的上司正在旁边坐着，于是把请示的目光转向床边。 “我还有事要你做，他那个工作没那么快结束，要帮忙的话明天去也一样。” 并非辉夜真想对莱维那么绝情那么冷淡，然而她现在哪敢让铃仙跟在莱维身边？虽然他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可谁知道事实真相到底怎样？即便退一步相信他的话，就算是等会跟铃仙稍微提起点都有可能引发这个细心的兔妖怪的联想。要知道自己几分钟前才去她房间里借内。衣穿呀！谁知道她会把思路转到哪个方向去？总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辉夜打定主意即刻把莱维赶走，而且连送都不能让铃仙送一下！ “不用送了，铃仙。” 莱维怎么可能怪辉夜无礼？自己刚经历了足以被夏娜那种暴脾气女孩追杀到死的状况，能赶紧离开事发现场就是最大的愿望。是以听到辉夜一再逐客，他心里没有半点不满，反倒十分地想说声谢谢。 “再见。” 不敢提‘下次有空再一起玩儿’这类很可能会让辉夜勾起回忆的话，没等满脸歉意的铃仙道别，莱维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你回去吧。” 莱维刚一离开，辉夜就躺倒在床上对身边站着的兔妖怪摆摆手。 “咦？公主大人不是说有事需要我去做吗？” “……” 辉夜对自己这个完全不懂看人脸色，连话里意思都没法好好理解的仆人彻底无语了。 “先回房间，一会儿到时间再通知你。” 天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让傻呆呆的兔妖怪在屋里正坐一整晚？心力憔悴的辉夜已经没心情去在意那些小细节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在床上躺下冷静会，然后看看有没有继续玩游戏的动力。毕竟是千辛万苦才入手的东西，哪怕一丁点精力她都不希望浪费。 可是就像莱维总会遇上难以说清的意外一样，辉夜仿佛也被他给传染了厄运，想先睡一会儿的愿望很快就被空荡荡房间里响起的笑声粉碎。 “八——云——紫！” 辉夜忽然从床上跳起，发出犹如野兽从喉间挤出的低吼。幸亏莱维早走了，否则见到现在这一幕，辉夜在他记忆中的形象又得来个大转变，在这么下去都成传说中的千面娇娃了。 “呵呵呵，别那么生气，很伤身体的哦。可如果你无论如何都忍不住，那么就请大声点发泄出来吧，这样比压抑着要好很多。放心，这个房间我已经设置了结界，别说地下室里的那个小女孩，你家的兔子也听不见的哟。” 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头长发的二中新任校长很诡异地从半空中出现。诡异的却并非这个方式，空间能力不算多罕见的东西，起码莱维就经常用这种能力神出鬼没。可这位少女所划开的空间与莱维破开的深邃黑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片同样漆黑的洞穴中露出无数恐怖的眼球正朝外看着，如此的景象光是目睹就能使大部分人惊骇欲绝。 “你全都看到了！” 辉夜的话语间没有一丝疑问，以她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了解，根本用不着去猜测，百分百地可以肯定！ “呵，你问得这么笼统，叫我如何回答？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你高高兴兴地玩游戏，还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你殷勤地跑出去端茶倒水？嗯……或者是……” 金发的女人歪着脑袋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仿佛看到的东西太多，一下说不清需要点时间整理。这副模样不把辉夜气得牙痒才怪。 “哦！我知道了！” 明明外表比辉夜要成熟，举止却像个还没长大的顽皮小女孩，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符合她极力营造的形象。 “你肯定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你真空上阵勾。引别人的丈夫吧？哎呦，以前还从来不知道永远亭的主人如此大胆，难道月宫的公主接受的教育跟地球上就差那么多吗？” “你……八云紫、你……！” 可怜的辉夜，被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银牙咬得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让人担心她再这么下去会不会愤而自残。 “好啦好啦，刚才那些都是看到你去那只兔子房间换衣服后瞎猜的而已，别放在心上哦。人家可是紧赶慢赶刚到几分钟，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 谁信啊！辉夜很想大骂她一顿，可毕竟是位公主，泼妇骂街的行为虽然不是没做过，但以往都只针对特定的对象，在别人面前还从未尝试过。张开的小嘴使劲喘着粗气，约莫过了半分钟才算是稍微平复了一点。 “……好吧，辛苦赶来的妖怪贤者到底有何贵干？说出来让我听听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你如此焦急？” 终于压下了心头的那口气，辉夜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并非她涵养太好，而是她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性格了！这个女人不像莱维，发脾气撒娇只能是换来更多的羞辱。与其让她尽情取笑，还不如表现得无所谓些叫她自感无趣。 “啊拉，这么快就不玩了呀？一点意思都没有。” 成功了？辉夜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声，虽说根本没什么太值得高兴的事，能赶快把这个女人打发走独自发泄一下就最好没有了。 “我不习惯跟一点都不懂游戏的人玩，你自己想玩的话请随意。如果不想就别在这像个幽灵似地打扰别人兴致。” 还是忍不住小小地说了点狠话，可光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不能要求很少有人敢忤逆她的公主太多。 “你就那么不喜欢人家么？人家还一直念着你帮了许多忙，希望可以找个你满意的方式回报一下呢。” 把感谢都说得像是强迫一样，多么地无耻啊！辉夜犹自偷偷咒骂，却忘了不久前自己也曾做过类似的事说过类似的话。果然因果报应的理论是对的，这不刚才她就遭到报应了么？只是不知道这位被称作八云紫的二中新任校长会在何时何地遭到何种报应？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只不过长夜漫漫想找我们的公主大人聊聊天叙叙旧罢了，可看起来您没有那个心情，是么？” “知道就好，我可不想辛辛苦苦买到游戏结果被别人打扰到没时间玩。” 一双细眉快拧成了一字，辉夜怎么可能把她留下来叙旧？何况在圣杯战争那件事之前，这位妖怪跟自己即便不是敌人也绝对称不上有多好的关系，哪来的旧可叙？ “唉，原来在辉夜姬的眼里，外界人类的娱乐方式比老朋友更加重要？罢了罢了，既然现在不欢迎，那我还是先回去睡觉吧。说起来这边的世界有几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做、叫做……‘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大敌’？嗯，好像是这么说的，你也别玩太晚耽误了休息哦，否则咱们幻想乡最美的美人之一被另一个小丫头给比下去，可是会上天狗新闻的哟。” “要走就快走！有什么事我明天无聊的时候会去你学校，到时候再说！” 赶走赶走赶走，除了这个辉夜再没别的想法，那个该死的女人又说了什么该死的话根本不想去记住，否则被她套进去就没完没了了。 “呵呵，那届时我就在校长室里恭候您的大驾了，晚安。” 话音刚落，半空中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裂缝似缓实快地合上，从那里钻出来的女人当然也跟着消失。 “就这么走了？” 愿望达成的辉夜此刻却有些迷惑，那个女人难道真的只是无聊跑来找自己？ 不可能。别看表面上那副样子，辉夜认识的八云紫每一个行为每一句话都有特殊的意义，没可能那么闲故意来取笑自己。这一想，辉夜突然发现好像经常她神出鬼没的时候，都是自己和那个男人单独相处之后。难道这里头包含了什么目的吗？ “那个臭男人……” 一想到莱维，辉夜的小脸噗地一下变得通红，仿佛都快从脑袋上冒出白烟似地。 “啊啊啊啊，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啊！！！” 羞死了的公主再也顾不上去耗费脑力思索八云紫的事情，手里抱着个枕头在床上到处乱砸，现在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憋了许久的那股羞愤。 ＝＝＝＝＝＝＝＝＝＝＝＝＝＝＝＝＝ 周一的教师办公室一般都会较为忙碌，毕竟周末虽说只有短短两天，也多少积聚了点需要赶紧处理的事务。今天也不例外，各班的早会开完后没有课的教师们已经陆续在办公室里忙开了。与身边颇有些热火朝天架势的同僚们对比，莱维这个坐在座位上面前摊开本教案的家伙，实则脑子正呈空空状开眼假寐。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自己班上的学生瞧见，准保会为自己有个如此懒散的班主任而感到羞愧。 嗯，是得好好羞愧一下。莱维为什么能摆出这么一副闲闲没事干的模样？还不是因为他把班会还有其他班级事务全都硬塞给了班长藤林杏？嘴上说好听点这叫放权，叫实验班级学生自治。实际上不过是随便一扔就享受起甩手掌柜的生活罢了。 作为被莱维强制指派的班长，藤林杏当然不可能无条件接受本该由班主任负责的工作推到以自己为首的全班学生头上。为此她一直坚持不懈地像个讨债工般追着莱维到处跑，可惜最近这个家伙渐渐学乖了。以往杏还经常能在教师办公室里堵到他，最近却经常跑遍了高中部整栋楼除了校长室外都连莱维的影子也看不见。身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哪里想到有人会在上课时间跑到社团活动室或图书资料室甚至男生宿舍楼顶睡觉？大概这就是好孩子的惯性思维误区吧，藤林杏明明连很可能有**oss会长坐镇的学生会办公室，都曾经小心翼翼地偷偷查探过，为什么偏没想到莱维所属的社团那间离学生会并不远的活动室呢？估计是莱维从不担任任何社团指导老师这个习惯被认识他较旧的杏当成了惯性认知，一时半会儿还没法修正过来。 干点什么好呢？莱维好像发现自己这么呆呆的有点难看，决定要找点事儿干别显得跟同僚们距离太远。虽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每天悠哉悠哉的样子，可偶尔还是会有些流言蜚语传入耳中。比起跟学生会长的暧昧和跟高一新生同居来，消极怠工偷懒耍滑当然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但既然大的暂时没法解决，小的让它消失掉也挺不错。 可是到底该做点什么？一早进了办公室见别人都在忙，莱维就很装的摊开教案。发呆的同时偶尔还翻那么一页，要不就算别人再不注意自己也太假了点。现在除了教案之外其他还有什么能够装样子的东西，他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干脆出去走走？这个主意好像不错，莱维觉得自己跟这间忙忙碌碌的办公室太不搭了，跑到外头去透透气正好。反正他是班主任，即便没有课的时候，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也时常会到班级外头巡视一番，看看有没有哪个同学在讲台上望不着的地方偷偷做上课不该做的事。 莱维这个班主任并非闲着没事儿特意去折腾学生找存在感，尽管不否认的确有部分教师偶尔会这么做。事实上的确有许多学生会上课走神偷看漫画或摆弄手机，莱维以前经过其他班级的时候，甚至还曾见过一个男生表面上专心致志地盯着讲台上的女老师，结果桌子底下的手在拼命的……嗯，年轻人嘛，冲动一点可以理解。 “我去班上转转，看看那帮小鬼有没有胡闹不认真听课。” 想到了就做，莱维拍地一声合上教案扔到抽屉里，对边上被他声音引过目光解释完，他就施施然地走出办公室。一路上没忘记对辛勤工作的同僚们投以共勉的目光。 关上办公室的门，莱维朝着跟去自己班级的方向相反的楼梯口走去。去班上转转？都说那是闲着没事的老师找存在感才会做的行为，他才没那么无聊去像个间谍似地刺探班上学生们的**。不是**？在莱维的认知里，既然是别人偷偷做的事，那就属于**。自己教的是高三，班上有些大点的学生都已经满了十八岁，成年人了还不能有点**吗？他一向反对父母偷看孩子日记的行为，自己当然不会去做类似的事了。至于父母偷看孩子日记跟班主任巡视课堂之间能否划上等号，咱们烦恼着该去学生会办公室还是社团活动室的莱维老师没空去思考那么多余的问题。 不去巡视自己的班级，莱维去社团楼的路上却不免路过其他年级的教室。幸亏他是要下到最底层，不用从二年级的楼道经过，否则经过凛所在的班级时该怎么不被她发现可着实有点头疼。弯着腰四肢着地窜过去？那个姿态被学校走廊的监视器拍到然后再‘偶然’被梅莉看到的话，莱维就真的得认真考虑换工作了，哪还有脸呆下去啊！ 莱维顺着楼梯走到一层，眼前就是换室内鞋的一排排柜子，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以前从来没注意过，他忽然对有希上课时是什么样的状态起了好奇心。会认真听讲吗？老师所能教授的东西，那个外星人少女早就比这个星球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精通。莱维可以肯定单就文化课的程度，在这所学校里没有一个老师可以教她，甚至连被誉为麻帆良的最强头脑、自称来自未来拥有许多超时代技术的超铃音，也不一定能在这些上教给有希更多。至少在见到自律行走自律思考趋近完美的茶茶丸时，有希未曾表示过半点经验，仿佛早就见惯了的理所当然。其实很好理解，毕竟本质上她是跟茶茶丸类似的存在，并且远远要更先进。 往左手边一转，莱维踏入了属于一年级的走廊。有希的班级是离大门口最近的，才走了两步莱维就到了她班级的后门。装作有事去一年级老师办公室，莱维很自然的走过，很自然地扭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由于莱维不久前才到过她班上找她，所以用不着费力从几十个学生中搜索，一眼就见到了靠窗坐着的那位短发少女。 真普通啊。莱维有点遗憾，有希一如既往地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她每天在活动室里那样。区别是手上没有捧着厚重的精装书，而是换成一支笔在桌面摊开的课本跟笔记本间，随着讲台上老师的话音写写画画。还以为她至少会明目张胆地看课外书，没想到却是典型的优等生做派。莱维心说他大概是不希望在班上的同学中显得太特出才刻意模仿普通学生的行为，事实确如他所想，说明有希还是懂一些与人交流守则的。 有希这边没见到有趣的场面，自始至终那个认真听讲的少女连看都没往走廊窗户这边看一眼。但莱维清楚她知道自己经过，这里头没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之类的狗血设定，不过是有希用特殊电波什么的将声音传到他脑海里，问他是否有要事罢了。 回了她一句没事，让她继续上课后，莱维没有立刻返身出教学楼，而是继续朝前迈步。既然都已经来了一年级，又没从有希这看到什么，为何不干脆再去春日跟阿虚的班上看看？虽然早听阿虚说过春日在班上表现的非常普通，除了不爱说话成天臭着脸外很少会把班级闹得鸡飞狗跳…… 果然，阿虚跟春日的班级和有希的同样平静。除了讲台上教师的讲解透过玻璃隐隐传出外没有其他的喧闹。 一零二、随便出门就能捡到大明星的凉宫春日 嗯？ 刚开始莱维还心说春日果然不愧有自诩大导演的勇气，在sos团之外的地方伪装得比有希更好。结果他以缓慢的脚步走到教室中间，才发现后排最外靠近外墙的座位竟然空着！ 那个空着的位子前头就坐着一手撑下巴一手拿着支笔转来转去、典型无心听讲形态的阿虚。莱维记得阿虚曾不止一次在春日缺席的时候抱怨过班级座位的事儿，据说从开学到现在无论怎么抽签换座位，春日都准确地抽到他身后的座位。当时结标还很风凉话地说肯定是春日看上他了才用神奇的能力操纵抽签结果云云。这个说法莱维其实是不怎么信的，就拿sos团那几次周末的全区域大搜索来说吧。 sos团的周末课外活动每次都持续一整个白天，分上下午两次抽签分组行动，一组两人一共三组。按说这么多次的抽签中谁跟谁抽到同一组都不奇怪。事实上的确几乎所有可能的组合都出现过，可偏偏就阿虚跟春日两个从来没试过抽到同样标记的签。若说春日想跟阿虚在一起所以他们俩才无论怎么换座位都紧紧挨着，那么课外活动的情况又改怎么算？难道是在同社团的成员面前春日害羞了？ 关于凉宫春日这个少女的谜团还真是怎么理都理不清，是以莱维从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反正他加入sos团最初的原因仅仅是基于有希的要求，就当是配这群孩子胡闹一番消磨消磨时间吧。 ‘？’无精打采的少年目光游移间见到了走廊上的莱维，他脸上的表情清晰传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凉宫呢？’莱维眼角斜了一下，示意空着的那个座位，阿虚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紧接着却来了套摊手耸肩摇头的标准无知动作。 阿虚的确不知道春日疯到哪去了。而且这种上课不见人的情况以前也曾发生过几次，反正每次春日都会用不知何种方法向班主任老师顺利地请到假，次数多了阿虚也就麻木了。 大概是偷跑出去折腾电影去了吧？莱维胡乱猜测着。事实上每年学园祭临近的时候，许多班级都会有学生以各种理由请假跑去忙学园祭的准备工作，这期间只要不是毕业班，老师们大多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当然，仅限平常成绩就十分优异且自律能力强、基本无需操心他们学业的学生。像阿虚这种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上走钢丝的家伙，属于除非天大的理由否则绝对不会被老师放走的那部分。 见春日不在，跟阿虚玩眉目传情又有点恶心，莱维继续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做戏得做全套，他决定至少走到办公室门口站个三十秒再转身出教学楼。 莱维并不知道，他脑子里的随便瞎猜，正好蒙对了地方。此刻那个在课堂上缺席的少女正穿着一身便装站在中央区机场的入境大厅。 宽阔的空间笼罩在透明的玻璃穹顶之下，可以给多数往来的游客或学园岛住民一种轻松的感觉，可手里拿着手机开启拍照模式举着的少女却是少数无法享受到设计师意图的人。 春日不喜欢这种宽敞明亮的地方，尤其是宽敞明亮的地方若是再挤满了人，她就更加地讨厌了。幸好学园岛并非世界上知名的国际性商业型大都会，无论岛内的居民外出亦或岛外的人员进入都属于比较罕见的情况。是以这座规模比学校体育馆要大许多的透明笼子里走动的人颇为稀少。 春日一直不明白学园岛尤其是中央区，要那么大个国际机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个居民大多是学生跟老师的地方，即便是暑假最后那几天都很难出现能把这座机场变拥挤的人流。要知道像她这样并非每个假期都回老家跟父母团聚的人占了学生中的多数，这种情况下还大兴土木弄出个规格媲美别国首都的大型机场，春日觉得是管理者跟设计师的炫耀心态一拍即合后的结果。 没错，肯定是这样，浪费纳税人的钱！ 春日发现自己打量这座大厅的目光中好像多了点仇视，她连忙尝试着调整心态。 这样可不行，大导演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在内心对自己说着，尽管大家都一致认为若要学习控制跳脱的性格，她应该从减少日常折腾超铃音这件事上着手，但春日必然不会认同。在她的思维里那名除了长相还算可爱外一无是处的胆小鬼除了卖萌没有其他用途，最初将超铃音抓到sos团里，不就是因为课间无聊在中庭散步时见到她在那捧着个面包跑一半摔倒的笨拙样子么？也不知怎的，那一瞬间春日突然就有了成功的社团必须有一只吉祥物的念头，现在想想当初也许是太过冲动了，但既然成了sos团的一员，那就是自己的伙伴，如果这时候有谁跳出来要把超铃音抢走，春日百分百会回他一击痛快的直拳！ 春日拿着手机左拍拍右拍拍，好在她买手机时聪明地跟店员纠缠了半天，弄到了免费赠送的大容量存储卡，否则光这么一会儿拍的照片就够塞爆那支小小的手机了。 “没什么值得利用的场景嘛……” 走累了随便找个椅子坐下，这算是机场的一大便利。春日在手里的屏幕上浏览一大早到现在所拍的照片，总觉得那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场景中没有一个符合她的构思。 什么构思？讨厌学校平凡生活却为了父母的期望以及稍微有关别人的看法而一直将成绩保持在年级前列的春日，一大早跑去跟班主任请假的理由就是准备学园祭中的活动。而她所谓的准备，当然是为sos团的大电影寻找合适的外景地点。 周末的拍摄当中，阿虚曾抱怨过一直在公园里拍很无聊，当时春日已经不记得自己用什么理由反驳那个成天跟自己作对的可恶男生了。不过当她回到家躺到床上，还没进入睡眠却又无事可做的时候忽然觉得阿虚那番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尽管春日绝无可能当面承认，但她的确觉得让故事发生在各种不同的地方这个点子还算不错。 这不她就跑到机场来寻找合适的外景来了么？想到就做一向是她的风格，春日回忆起当初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灵感一现起了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社团的念头。那时候被自己揪着的阿虚他呆呆的表情还挺有趣的呢。 少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正挂着温柔的微笑，只在对面卖报刊的阿姨才有幸欣赏到这样一幅难得地美景，这真叫人为sos团的团员、尤其是其中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少年感到惋惜。 ‘感觉好像白请了半天假……’在别人眼中春日是个想到就做且绝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的少女，可实际上哪有那样的人存在？ 反正春日肯定不是。她不过在别人懊恼的时候就已经振作起来重新进发罢了。事实上现在她就有换个地方再看看的打算。 春日从还没坐热的椅子上起身，将喝完的罐装咖啡随手抛进三米外的垃圾桶。这绝不是碰巧运气好，除了学习成绩优秀以外，无论所有项目的体育活动她都能稳稳在学年的女生当中占据前三，包括超过许多身在运动社团每天拼命苦练的女孩子。 ‘该去哪儿好？’转身朝机场的出口走去，春日还没想好下一站的目的地。 要怪就怪中央区这个在她眼中极其无聊透顶的地方。学校学校除了学校还是学校，为什么就没有个能让自己大展所长的奇幻场景？ 无论是学园都市那种如同置身科幻小说世界中的大都会，还是麻帆良学园那种充满了童话色彩的校园，在春日心目中都比除了普通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适词语形容的中央区要好上百倍。 可惜那两个地方都不是中央区学生能够在里头恣意妄为的。 比起完全封闭像个大型监狱似地学园都市，麻帆良这个还算有办法进去的地方要相对方便一些。但也就仅仅是一些罢了，如果想在里头拍摄电影，依然不怎么现实。 昨天拍摄后回到家，坐在电脑前浏览学园岛卫星全景地图的春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麻帆良。 森林环绕又有宽广的湖泊跟岛屿，中间还种了颗绝对名副其实的参天大树，这种如同走进了魔法世界的感觉拿来当电影的背景岂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既然决定了目标，春日立刻就开始在网上检索一切能查到的资料，关于麻帆良学园的。 一开始坐在屏幕前她是越看越觉得满意，仿佛这所特殊学校的存在就是为了等自己把它摄入画面中似地。可等浏览到麻帆良学园官方网站上对校外人员规定那一栏时，春日脸上挂了几个小时的笑容消失了。 官网上的规章十分详细，详细到几个跳转就顺利找到了关于利用校内空间拍摄电影的规定。 正是这份规定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儿，让春日原本愉快的心情急转直下。 入内拍摄需要预先申请？好吧，其实就算在大街上拍电影听说也是需要申请的，这点早有准备的春日当然知道。可上头写着的申请时间着实叫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一个月。 二中学园祭举办的时间就在这个月的月底，而这个月都已经过了一半多，要她去哪找一个月的多余时间预约申请？ 被阿虚说成胆大包天没有她不敢干的事的春日，立刻就放弃了乖乖向麻帆良校方递交申请文本的打算，转而计划带着sos团的成员来一趟惊险刺激的潜入之旅。 可接着在岛内最大论坛上搜到的相关信息，又给了自以为找到好办法的少女沉重一击！ 据论坛上曾经尝试过偷偷跑进麻帆良探险的学生们所说，那所表面上看起来四面开阔没有围墙、貌似不设防的学校，居然被形容成有着堪与学园都市媲美的警戒措施。几个偷偷跑进去过的学生，都说自己在完全没预料到的情况下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教师或学生逮捕。 仅仅是被抓住扔出来，是不会令春日屈服的。一次不行就再多试几次，总凭着一股冲劲前进的少女过去类似的事不知干过多少次了。但麻帆良抓到人后的应对却叫她难以承受。 闯入麻帆良的学生并不说会遭到什么惨绝人寰的非人道对待，事实上即便学园都市也绝不可能做出那么过分的行为。只不过被麻帆良学园警卫抓住的学生们，无一例外都被送回了学校，并向所在学校的校长通告事情经过。 这就有点麻烦了。 春日想进入麻帆良拍摄电影，可结果要弄得被校方知晓直接取消sos团参加学园祭的资格怎么办？ 她手上虽有拍摄电影的器材，却没有放映给全校师生看的设备跟场地，这些无一不是需要向校方申请的。这种情况下被取消了参加资格，届时即便春日不顾禁令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代替的办法。 会被抓住吗？不会被抓住吗？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只停留了三分钟就得到了解答。 不能冒险。春日努力说服容易冲动的自己。万一被抓住就会前功尽弃，这个代价着实难以承受。 找其他代替的地点吧。等到她终于放弃了侵略麻帆良作战，时钟的指针已经无限趋近于凌晨。没有太多时间可供思考的少女，只好一大早向老师请假试着在中央区到处逛逛，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拍摄地。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失败了。身后那座机场找不到半个让春日满意的理由…… “抱歉，请问能够稍微让一让吗？我的行李一点多。” 身后传来很好听的嗓音，春日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还站在机场的其中一个自动门前，把后头别人出来的路给堵死了。 “对不起。” 春日连忙往旁边让开，嘴里没忘记道歉。尽管她平常总被同学说成是无法无天的女疯子，但实际上除了被自己极其感兴趣的事情所吸引，其他时候的春日都算得上是一名好孩子。否则光凭个虚无缥缈的广告提升利润承诺，怎么可能从店里借到摄影机跟模型？ 在必要的场合下，春日那张经常把阿虚气得想自杀的嘴，其实可以变得很甜。 “哇，好多行李！是刚环游世界回来吗？” 戴着墨镜的少女看起来比自己大个一两岁，春日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 “呵呵，可以这么说吧。” 少女听到春日的话发出很动听的笑声，而且隐约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比起少女的嗓音，她正推着的行李车更能吸引春日的注意。 没办法，行李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若非亲眼所见，春日还真不敢想象一架普通的机场行李车能够堆成这么一座小山还推着不倒。 春日望着眼前这座比她身高还高的行李山，心想若非去了很多地方买了很多东西，只有白皇那种贵族学校里的大小姐才会带着如此多的行李。 嗯？两个猜测貌似差不多？能环游世界还买下这么多东西的女生，肯定也是不缺钱花的大小姐吧？ 春日转而好奇地打量起面前这位戴着墨镜的疑似学姐，这会儿就把刚夸过她的礼貌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准备等来接你的车么？我帮你把行李送到等候区吧。” 别以为这般地殷勤是春日真实一面，她跑到跟前去帮少女扶着摇摇欲坠的行李，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当然，若真有十分需要帮助的人出现在眼前，春日也会毫不吝啬伸出援手的。 “谢谢。” 少女没被春日的热情吓到。虽然看不见被墨镜遮住的双眼，她的嘴角却自始至终挂着令人倍感亲切的淡淡微笑，好像她对这种一般人看来有些过分的热情早就已经适应了。 “是去私家车等候区那边吧？” 拿着这么多行李的千金小姐，应该不会去坐出租车更不可能搭巴士。在春日的思维里，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小姐即便只是去旅游，也肯定会在当地安排好接送护卫的人员。要是阿虚能听到她此刻的心声，肯定会吐槽她漫画看太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 “嗯，我的伙伴先去了停车场取车，应该很快就到……啊，行李车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 将行李车推到了等候点，春日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倒不是说她在期待对方给予精神上以外的感激方式，即便在有需要的时候春日可以毫无愧疚地主动提出——对阿虚跟sos团的其他人她经常这样。 一路走来，身边的这名少女春日越看越觉得眼熟。 而且隐隐中有种直觉仿佛在告诉自己，眼前这名少女对电影的拍摄很可能会有极大的帮助。 别看春日成天追求各种在他人眼中不切实际的笑话，实际上她基本算是个百分百的现代无神论者。少女的直觉那种同学们总爱挂在嘴边的东西，她认为不过是思春期的女孩子用来给自己花痴行为找借口的理由。她只相信自己对事件发展的预感，尽管听不出这跟少女的直觉有什么不同。 “刚从欧洲回来吗？” 春日这句话非单纯的搭讪，她在开口前其实分析了当下所知的少许情况。 比如按照现在的时间，若是从邻近的国家坐飞机显然不大可能。因为将飞行时间往前推算，就会得出登记时间在大清早甚至更早些的深夜凌晨。 并不是说机场就没有大半夜或一早起飞的航班，可一个家庭条件十分好的大小姐有必要半夜辛苦爬起来赶票价折扣最高的航班吗？ 除此之外还有为了工作不得不紧赶慢赶牺牲女性最重要的睡眠的情况，但根据这位少女的年龄，春日排除了她会是某个大公司重要人员的可能性。 “嗯，我是刚从英国来的。” 春日注意到了少女的言辞中没有使用‘回来’，难道自己的猜测有点偏差，对方并非海外度假归来的贵族学校学生，而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到学园岛旅游？ 真的好眼熟。 仔细想来想去，春日隐隐约约在脑海中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略微蓬松的飘逸短发，脑后那根又细又长用五颜六色布条绑着的辫子令人怀疑是美发师给接上去的。 少女的着装打扮没什么特别，简单的紧身短裤、上身穿着一件稍厚的外套，这种清凉天气里多少还算有点保暖作用的穿着方式在那些对自己长腿非常自信的爱美女生中十分常见，春日自己也经常这样。 情报太少，春日有点头疼没法将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抓住。 要说少女其他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在侧身时好像能看到墨镜底下的一双眼睛各自有不同颜色的瞳孔。 一直挂着的笑容虽然很亲切却隐隐给人一种公式化的感觉，就像电视里那些面对镜头灿烂的偶像…… 偶像？异色的瞳孔？ “咦？难道你是……” 春日觉得自己捕捉到那个影子了！ “难道是尤、尤、唔……！？” 没等春日喊出那个名字，少女的手已经伸到她的嘴边捂住。 “唉，我还以为不会被认出来，戴上墨镜看来还不够呀。” 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有点无奈的苦笑。 “请不要太大声引起别人的注意，好吗？” 少女摘下墨镜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春日，见到她点头后又把墨镜戴了回去。 “真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学园岛？没听说有演唱会的消息啊？” 春日可以压低了音量，确保自己的话只有两人能够听见。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丝丝激动与兴奋，却并非是歌迷遇到偶像的那一种。 sos团的团长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可能像班上那些小女孩似地见到个偶像就又蹦又跳大声尖叫？ 春日的兴奋，完全只是基于发现了对方的身份，以及那个身份有可能对自己的帮助…… “呵呵，学园岛的演唱会才没结束多久，就算公司再安排也不会这么快啦。其实我的巡回演出刚刚结束最后一站，本来按照行程是到一个海岛去度假休整，结果飞机的机件据说有点小故障，没办法只好迫降在这边的机场。” 在提到飞机故障的时候，少女满脸的心有余悸，充分表现出了一名普通少女在高空中的无助。 “不过说起来这边也是个海岛，跟度假的预定地点应该差不多吧？嘻嘻。” “准备在学园岛停留一段时间？” 春日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少女的笑声让她感觉像是对学园岛有种喜爱，如果真的因此而留下…… “嗯，会呆一段时间。飞机的维修据说没那么快结束。接着的预定行程本来就是休息，没必要特意在找别的飞机，在这里住一小段时间也一样。” 少女的表情突然转为严肃，但仅仅是看上去有点像罢了，反而给人一种顽皮的感觉。 “可以请你别把我别把我演出期间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事儿说出去吗？会影响清纯美少女形象的呢。” 噗嗤，春日忍不住笑出了声。如此平易近人的偶像还不错，比透过媒体看到的虚幻形象要丰满了许多，很适合自己的计划。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这边的保密费用尽管不高，也还是需要付出一些的哟。” “哎~还有保密费用？我的钱买这些东西已经差不多花光了。” 少女墨镜后的一双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她觉得这名看上去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孩很有趣。 “可以用工作代替钱哦！” 觉得对方上钩的春日连忙学着熟练的老手，果断提竿。 “我的社团正在拍摄为学园祭活动准备的电影，想要我帮你保密的话，你只要在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就好了！” 本来还在为没找到合适的外景不开心，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身边蹦出来一个超级人气偶像！春日觉得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自己的电影，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它跑掉？ 现在的很多所谓大制作影片，剧本跟内涵都可以完全忽略，纯粹就是靠聚集了一帮大明星的演员表来哄老百姓掏钱入场。虽说春日不认为那些空洞的影片能跟自己的绝世大作相提并论，可怎么招揽客人入场观看这个问题的确在私底下一直困扰着她。 电影不像一副一眼就能看完的画，即使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可至少也得让别人看完才能了解呀！春日并非那种只要有自信就什么都不考虑的傻瓜，她当然知道学园祭上活动众多，想将客人拉到自己的放映厅必须得有出奇制胜的法宝。 原本她准备先将影片拍完再利用多余的时间好好寻找办法，没想到解决问题的钥匙忽然间就出现在了眼前。 还有比超人气偶像美少女加盟影片更好的宣传方式吗？要知道她这个只不过是学生个人制作的电影而已，这世界上除了那些专门的演艺学院，有哪个学校的学园祭能找到眼前这位大明星参加的！？ 春日本来觉得要明星效应的话单把超铃音跟莱维带去的那三个女孩子的照片印成海报，对学校里那群血气方刚的男生已经足够了，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位男女通吃破坏力超出百倍不止的核弹！ 如此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春日暗暗下定决心，无论用何种办法都得将这个大明星给拐回去！ ＝＝＝＝＝＝＝＝＝＝＝＝＝＝＝＝＝ “大家！快点跟我来！” 随着团长大人的一声令下，原本在活动室里悠闲度日几乎都忘了还有电影拍摄工作的sos团众人开始了连目的地是哪都不知道的有氧运动。 “问到是去哪了吗？” 肩上挂着摄影机大包的莱维走了半天说话间也听不出有喘气的征兆，这让背的东西没他重却已经额头鬓角都渗出汗珠的阿虚嫉妒不已。 “说是要去长门家。” 阿虚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他肩膀已经被勒得有点疼了。 “有希家？……哦，那栋公寓。” 思索了一秒多，莱维才反应过来阿虚跟春日指的是有希原来一直住的高档公寓，而非自己跟依文的那栋小屋。 “嗯，春日想把那里当成电影中男主角的住所。” 男主角？哪儿来的男主角？莱维看了看阿虚，又想了想自己，他可不记得听春日提过自己除了摄影师工作外还得在电影中担当角色。 “不是我。” 见到莱维的目光，阿虚很肯定地回答。他的脸上没有遗憾，一点都没有。 虽说跟可爱的女孩子搭档演戏是许多青春期少男的梦想，但显然那部戏的导演不能叫凉宫春日。 “也不是我。” “不是吗？我还以为她给你安排了最合适的师生恋题材。” “去，小孩子别整天胡思乱想的，那都是谣言。” 说实话，莱维对这个谣言已经厌烦。几乎隔那么一阵就有人在他面前讨论什么师生恋的，否认来否认去又累又无聊。 二中这帮子学生或许真的太闲了。莱维原本一直反对由几个斯巴达教师提出的学习补强计划，现在他倒是越来越有点想投个赞成票。 像阿虚这样的少年，若是每天连下课时间都必须忙作业才能保证不至于令身体垮掉的睡眠时间，届时肯定没工夫参与关于自己的八卦话题了吧？ 莱维的脸色如常，边上的阿虚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跟春日那个总会突发奇想并每每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少女相处日久，把他的神经磨练得格外敏锐。阿虚不清楚这一点是否值得高兴。 “你不会是在想什么跟教师身份不符的事情吧？” “什么叫跟教师身份不符？再符不过了。” 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老师想着把学生的全部精力都榨干投入到学习当中难道不符合他的本分吗？ “你的表情让我很不安，就像前头的那个麻烦女人一样。” 说着，阿虚还外边上挪开了两步，生怕莱维突然对他施以体罚似地。 既然知道教师有体罚学生的可能，怎么不在开口前想到？ 大概不吐槽会死星人都这个德性，莱维脑海中出现冈崎被杏的字典这种面门还非要在倒下前坚持把话说完的壮烈场面，这两个家伙别说还挺像的。 “凉宫怎么了？不是笑得很灿烂嘛。” 听了莱维的话，阿虚立马不以为然地摇头。 “你社团活动不常来，又不像我跟她同伴前后座。 这种招牌式的笑容我最熟悉了，每次有能把人吓死的鬼点子时，她都会笑得这么灿烂。“ “是这样吗？” 莱维走的位置仅能窥到春日的一小半侧脸。 “反正你一会就知道了。那个女人的思维可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揣摩的。” 刚说完阿虚突然发现这支行进队伍中如果没记错的话能够被划归平凡人类别的好像就自己一个，不禁叹了一口气。 明明小时候总会梦想变成超人跟一堆不平凡的朋友闯荡异世界之类的，怎么现在偏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阿虚又叹了一口气，颇有点未老先衰的架势。 “额……” 莱维没空去研究阿虚的心理年龄跟实际年龄的落差问题，他忽然想到一个更迫切要知道的事。 “那个公寓的房子租约取消了吗？” 放慢脚步凑到队伍最后的外星人少女身边，尽管莱维觉得春日应该事先打听过，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那个被当做电影中未知男主角家的房子现在属于谁。 “是买下来的，全款一次付清。” “原来如此。” 虽然莱维没打算刻意隐瞒有希搬到自己家去的事，而且通过这几天的拍摄，他也觉得阿虚应该已经猜到学校里那条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可春日貌似一点都都没发觉，既然如此没必要非告诉她吧？ “还是你的就好，别跑过去才发现已经住进了别人。” 到底从哪弄到一次付清那间公寓的钱，莱维对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好奇。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正规渠道赚来的，要是从非正规渠道着手，那么别说是万能的有希，随便一个优秀的魔法师都有五花八门的方法。 “凉宫春日午休前找过我。” 有希的午餐是在活动室里跟莱维一块吃的，莱维却没见到春日。估计她是下课前跑回学校到有希班级去堵门了。 “后面的别磨磨蹭蹭，快点跟上！我们可不是那些成天晃来晃去不干正事的大牌演员。离学园祭的时间没多少了，可是又没法叫校长停掉麻烦的课。这种情况下再不把每一分钟利用好，到时候还怎么冲击金球奖？” “为什么她这么执着金球奖？眼球效应更好的不是奥斯卡吗？” 基于依文的爱好原因，莱维平常并不太关注三次元的电影。但即便再不关注的人，也会知道金球奖拥有奥斯卡风向标这个称呼。他不认为春日会有一心一意脚踏实地先拿金球奖再夺奥斯卡的打算，如果真要脚踏实地的话一开始就先把目标定为电影能成功拍摄完毕而非没开始就打广告跟后续宣传的主意，不是吗？ “金球奖是媒体评出来的，奥斯卡是专业评委。 可能相对于少数评委的口味，她更希望自己拍的东西能让普罗大众都喜欢？“ 阿虚皱了下眉头，给出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答复，不愧是春日指定的普通人团员，对她可够了解的。 “不过就我的看法，期望大家都喜欢，还不如想办法贿赂少数评委更简单。” 还真是缺乏威严的可怜教师。一个学生公然在莱维身边谈论贿赂这种不法行为。 “真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吗？” 莱维的低声自言自语并被期望阿虚回答，实际上除了他跟后头无所谓不能的外星人少女，根本没人听到这句话。 并非他在拍摄的过程中渐渐开始肯定春日作为导演的才能，那种东西迄今为止尚未展露出一星半点。 莱维想到的是结标今天发给他的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拍摄地点是前两天曾当做电影外景之一的神社。 莱维一开始还奇怪结标为什么发这么一张毫无意义的照片。仔细看了下才惊疑地发现照片里的鸽子竟然全都变成了没有哪怕一根杂毛的纯白色！ 惊讶吗？不可能不惊讶吧？ 莱维清清楚楚记得那家神社前头广场上的鸽子什么颜色什么款式应有尽有，难道单单因为春日说过一句‘这里的鸽子如果全部都是白色就好了’，就变成了结标那张照片里的下场？ 可怜的鸽子们啊。 在心里为被莫名其妙原因染成了白羽杂色鸽子默哀了一秒。莱维现在绝对会百分百配合结标她们的行动，甭管可能性的大小，万一学园祭后自己跟sos团的其他人真被春日用未知的神奇能力带上了金球奖的舞台怎么办？他可是从来都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让镁光灯闪瞎眼睛的，光凭这点就不能让春日像匹脱缰的野马般为所欲为！ “都说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了，会让我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被莱维无意中扫了一眼的缰绳同学十分地敏锐。 “是体罚吗？还是精神折磨？或者有更可怕的手段？” 说到后面莱维不禁想起了辉夜很爱看的某一类同人志，忍不住浑身发冷，连看向阿虚的目光里都多了分鄙视与警戒。 “喂！嘴里讲出那么多恐怖威胁话的人怎么反而像个受害者！你那个脑子里到底想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就算我猜不到也请无论如何把它忘掉！” 阿虚貌似察觉到了些什么，但显然他跟莱维一样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可怜的两个男人，本来啥事都没有，却硬生生被自己走入歧路的幻想给吓到了。 一零三、春日，你为什么不买彩票呢？ “有希，门禁卡带了吧？” 感谢春日，她的娇喊犹如天使带下凡间的福音，将两个陷入诡异状况的男人带回了人类的世界。其实更应该感谢她的是阿虚，莱维对那方面的世界早就被辉夜摧残地深恶痛绝，一旦他发现阿虚有不正常的举动，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加以制裁！ 有希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春日。只见她从队伍最后走到春日身边，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在门边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透明的玻璃门随即朝两边缓缓打开。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不过是一道自动门罢了，值得如此感叹么？莱维摇摇头，不再管后头的阿虚，跟着春日走到电梯前。 “中午来的时候忘了跟有希借门禁卡，幸好看门的大叔好说话。” “中午你来过？” 这一路上都是结标陪着春日。嗯，还有她们两个中间的超铃音。只不过超铃音总是一副对春日有点畏惧的样子，能正常跟春日交谈的就结标一个。 “既然商量好了要在放学后到这里拍摄，肯定得在这之前做好准备。” 包括结标在内的sos团众人没有一个知道春日所谓的商量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也许是昨晚她熟睡的梦中？ “有希的屋子里东西实在太少了，虽说临时租住的房子有些可能的确会这样，这两天还得找个时间带点日用品过来，家具那种大家伙就算了，做后期的时候用电脑弄出来吧。” 莱维跟阿虚闻言对视一眼，他们一直很好奇春日所说的电脑是否跟他们了解并经常使用的是同一种东西。不过反正已经债多不压身，就先随着她胡来吧，后期制作什么的阿虚如何作想莱维并不清楚。他是知道身边有几个电子仪器方面的高手，用不着自己操心。 “来来来~这边这边~” 电梯门一打开，春日就惯例的当先冲了出去。她的表现仿佛走廊那边的房间是自己新租的刚布置好想炫耀给同伴们似地。 “一会打开门别惊讶哦，嘻嘻嘻！” 跟在后头的众人都不明白有什么好惊讶的，今天向学校请假的就春日自己一个。在没有其他人帮助时间也不充裕的情况下，莫非她还能把这间以前都来过大家都知道空荡荡的屋子装潢成超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成？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径直插到锁孔里，春日拧着门把手的同时不忘回头朝她的团员们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大家的好奇心都被钓起来了，要知道本来春日的身边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能够让她这般隆重宣布的，绝对不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噔噔噔、噔~” 呼地一声把门推开，动作又快又大叫人担心万一后头有人估计会被打成脑震荡加休克。然而春日让开身子后，没想到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客厅依旧是只有一张小地毯一张矮桌，但却出乎意料地站了一个人！ 出现在sos团众人面前的是一位少女，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纤细的轮廓衬托下显得颇为修长，一身普通的居家服打扮难掩其出众的气质。即便小巧的琼鼻上架着副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依然叫人一眼就觉得少女必定有着惊人的美貌。 “尤娜！？” 就在其他人都好奇这名少女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莱维惊讶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哎？我还特意准备的猜谜游戏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第一个认出来的居然是你？事前完全没有想到呀。” 春日的话显然是肯定了莱维的喊出的正是陌生少女的名字，这一下sos团的众人炸开了锅。 第一个冲到少女跟前的是超铃音，她虽然还保持着受惊小动物的姿态，却不声不响地掏出一张便签纸跟笔。接着就是满脸不敢相信往前走了两步在玄关处又停下的阿虚。 尽管早就见识过了春日的各种能耐，当风靡世界的偶像少女出现在面前，大家仍然是那么地难以置信。除了无论发生多大事件都面无表情的有希外，连跟尤娜算是认识的莱维都不敢相信她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还以为追捧偶像是无知小女生跟花痴少男才会做的，没想到你的心理年龄很年轻嘛。” 对大家的惊讶表情十分满意的春日凑到莱维身边揶揄起他。 “……谁告诉你我沉迷偶像了？” 从最初的诧异中回过神来的莱维很无辜地回答。 “她戴了那么大个墨镜，别人都没认出来你却第一个发现，不是因为平常就到处搜集相关的周边产品达到高手级别才能做到的么？” 春日一副我都知道你别不承认的语气，还很可爱地挑了挑眉毛。 “我可没把工资花在这种嗜好……不，根本没有这种嗜好！不过是之前她来岛上开演唱会时偶然遇到算是认识罢了。” “唔……原来你们两个真的认识呀？” 看春日的样子，尤娜估计跟她说过自己认识莱维的事，只不过一直不大相信一个国际级别的偶像会认识二中这所普通学校的老师。其实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她能说出莱维的名字，就已经把一切都表明了。 “既然认识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找个大明星加入会让电影更吸引眼球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春日的逻辑让莱维很是无语。即便他知道尤娜加入会让电影获得成功又怎么样？别人可是每天在这个星球上飞来飞去到处赶场的超级大忙人，何况还因不能跟普通人道明的原因时常行踪飘忽，圣杯战争后根本就没再跟莱维联系过。就算他同样希望sos团能一鸣惊人，那也得能将尤娜抓住才行啊！ “这种大明星成天到处跑，就算亲人也未必能随时联系上。我不过是个偶然认识连熟悉都算不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往那方面去想。倒是你居然能找到她？是在路上碰见的吧？” 莱维可不相信春日是有预谋将尤娜强拉入伙的。 “今天早上……” 春日没继续卖关子，三言两语就把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莱维。说完后还用一种‘赶快来夸我’的表情盯着他。 虽然春日从来都那么嘴硬，可身为一名学生，她对请假跑去做学习以外的事怎么可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连立志成为全校第一不良的春原都害怕迟到被老师抓到呢。 若是请了半天假结果没做出任何成绩，春日今天估计连拍戏的心思都不会有吧？就像第一次周末全城大搜索徒劳无功后的个人反省，说不定今天就直接缺席社团活动了。哪会像现在这么趾高气昂地耀武扬威？ “你的运气还真够强大的。” 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莱维对于出门一趟就能捡回对电影有益的东西，而且还是个超级大明星的春日羡慕得不得了。心里不知多想从自己旁边这位少女身上分到一点点幸运。 不知每天都见到春日能否洗洗自己身上的霉运？ 莱维觉得还是下次有空去问问阿尔有没有帮人转运的魔法更实际一点。阿尔他天天守着号称全世界最大的图书馆，就算原本不会也能试着去找找吧？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春日这话莱维倒是一点都不反对，若非各种条件交织加上运气好，他怎么可能轻松活到圣杯战争的最后？ 别看经过麻帆良那个老头的魔法作用后的莱维好像比以前强了不少，现在让他再碰上活过来的吉尔伽美什，他可不敢说自己有几分获胜的把握——前提是那位人类最古老的英雄能控制住自己冲动的脾气。 “想什么呢？” 春日的脸突然凑到莱维面前，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平常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这名本质上还是个普通女孩子的团长大人对莱维的私生活也十分的好奇。 身边整天围绕着一群美少女的人，同为美少女的春日当然想知道到底发生过哪些有趣的事。 “在想我最近运气太差，你能不能分我一点。” 莱维很诚实，可往往谎言更容易让人相信。春日的脸上就明显觉得他这只是托辞，不过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她抓紧时间。 “好运气跟别的东西都一样，需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古人才讲‘静待福报’，活在现代社会的我们应该有就算把整个地表掀起来也要找出自己福报的气魄！” 所作的就如她话里所说，甭管是哪一方面，春日起码光‘努力’这一项上的确比她的同龄人们要强。 “嗯，时间不早了……” 春日瞄了一眼有希家光秃秃墙壁上唯一的挂钟。 “你先把摄影机准备好，我去让他们安静下来。” 临时属于sos团的大明星周围已经被围了一圈，连有希都凑热闹地要了个签名。 很奇怪吗？其实仔细一想，莱维之所以会跟尤娜有了交集，不正是因为有希对这位偶像产生了兴趣么。 “好啦，要交流以后机会多得是，现在赶紧给我各就各位。宝贵的时间可不能这么浪费掉。阿虚！快去把模型拿出来！” “不是拍男主角在家里的场景吗？要枪干嘛？” 阿虚早就对自己必须得背个大包出门不满了，既然春日非拍电影不可，他希望下次能选个文艺片。最好是一个人站在那自言自语然后镜头晃来晃去从头到尾没有第二个场景，让人看了完全不知所云那种。而且主角由春日这位导演亲自上阵，反正sos团里的她就是个话唠。 “成天啰啰嗦嗦的，才十几岁就像个老头子似地走两步就喘？放心吧，下一部电影我会拍个不用外景不用主角之外演员更不用任何道具的文艺片。这次你就先给我咬紧牙关挺过去，否则怎么可能考得上东大！” 学园岛的高中生考外界大学的例子并不算少，可春日提的那所明显不是阿虚能够幻想的。尤其学园岛本身的教学侧重点跟内容与外界相差不小，按照阿虚的成绩顶多在中央区找个一般般的大学勉强踩进门槛。 莱维不理那边心有灵犀的一对，任由他们继续吵架增进感情。自己忙着调整摄影机的设定，户外跟屋内拍摄是不同的，对于他这个新手来说比较麻烦。 “有希，就这一盏灯吗？” 指着天花板上的圆形吸顶灯，莱维拉过站在那发呆的外星人少女。 “每个房间只有一盏，是入住时的装潢，我没有变动过。” 难怪你会戴眼镜。 莱维主动忽略了有希早就没戴眼镜，且眼镜只是个角色身上的‘设定’。 “这样光线不够啊……春日，拍的时候把窗帘全都拉开怎么样？” “窗帘都拉开？嗯，这个主意不错，要拍的正好是铃音被救回来后起床的镜头，拉开窗帘被阳光弄醒的剧情比较自然。” “是比较土才对，这种镜头基本上每个电视剧都能看到。” 阿虚又开始了无休止地吐槽，莱维这会儿可没工夫跟他耍嘴皮子。 他叫有希去帮忙把窗帘全都拉开，然后从摄影机的液晶屏上仔细观察了一阵。 这回光线总算是足够了，可万一下次春日要拍夜晚的镜头怎么办？莱维打算一会儿拍摄结束后去找家店看看有什么辅助照明设备比较方便携带。身为挂名的社团指导老师，他偶尔也想为这群很努力的孩子们做点什么。 “各就各位，准备开始！” “等一下！” 阿虚放下反光板冲到坐在导演椅上的春日面前，打断了她正准备挥下的手。 “干什么啦！你最好说出个跟拍摄有关的事，否则干扰摄影进度的罪名晚上回去我会研究要怎么处罚！” 或许因为有外人在场，被打断了帅气姿势的春日很不耐烦，扩音器不断在手上敲着。 “你说的那个男主角到底是谁？虽然刚才讲的剧情很好懂，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部电影里有男主角这个设定。我跟莱维都有工作，你到底要让谁来演？难道一会儿我们不认识的人会从关了门的卧室里冲出来吗？这种登场方式逊不逊暂且不提，好歹你应该让男女主角先见一面交流一下吧？” 没想到阿虚还真不是纯粹的吐槽病发作非得过过嘴瘾，他说出的话叫sos团全员除了春日全都一愣。 是啊，尽管春日从来没拿出过可以称为剧本的东西给大家看。但拍摄间隙也听她讲过不少剧情跟设定，基本大家都能在脑海中模拟出整部影片的发展。可是不论莱维他们如何地搜肠刮肚，都无法从中找到有关男主角的一星半点记忆。 这部影片不是只有两个女主角吗？超铃音跟至今还没什么出场机会的结标，反派则是有希跟今天没戏份呆在家明天才来的三位少女。 难道是…… 莱维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站在墙边笑吟吟注视着大家的尤娜，目光转向阿虚所说的那扇门。 那扇门的后面是有希曾经渡过了三年的卧室，现在已经废弃不用。难道真如阿虚所言，春日临时找来的男主角正准备从门后蹦出来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果是跟尤娜同时找到的男主角……莱维在脑海中模拟着名叫克劳德。斯特莱夫的疑似面瘫男欢快地跳出来。 不行，完全模拟不能。叫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做这种事，还不如直接抽刀将这栋公寓给砍了来的简单。 “谁说过要找不认识的人演男主角啊？” 春日斜眼鄙视地盯着阿虚，仿佛在说他的智商又下降了。 “这部戏的主角阵容不是从一开始就定好了吗？当时我还怕你们忘了特意写出来，难道你给当成厕纸用掉了吗？” 嘴里说着很不淑女的话，春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这是其他女生没法学的，说不定能归入到魅力的特殊分支里？ “主角是铃音跟淡希，反派是有希，这么简单都记不住？” “这我当然记得，可是你所说的里头哪里包含了什么男主角？” “唉……” 春日无奈的摇摇头，那个样子好像在说‘现在的孩子真笨’。 “女主角是铃音，男主角不就是淡希吗，这还用问？” 噗！ 不知从哪弄了杯水正在润喉的结标毫不犹豫地喷了出来。 “我是女的！” “废话，会有男人成天缠着裹胸布吗？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性别，放心。” “啊！你又说裹胸布！” 结标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理所当然状的春日，可怜的孩子，都气得说不出话了。 “怎么？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们还不明白？” 春日的话理所当然得到全场所有人的摇头回答，包括了站在一边看戏的大明星。 “唉，果然天才总是不被理解的。” 摊手、摇头、叹气，春日用极其夸张的动作幅度表达着自己对团员们理解能力低下的遗憾。 “本来我是想用‘男主角’这个直观的词让你们容易明白点的，说白了吧，这个年代已经开始渐渐不流行‘男主角’这个元素了，难道生活下当下每天接触新鲜事物的你们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众人在春日的解释下非但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愈发地迷糊了。真的不能怪大家接受能力太差，春日这种前一句话跟后一句间需要过后仔细分析才能找到一丁点逻辑联系的表达方式跟普通人的习惯相距甚远，就连拥有科学家跳跃性思维的超铃音都一脸茫然。 “男主角流行不流行都无所谓，当初你讲解那本只存在与你脑子里的‘剧本’时不就根本没提过男主角吗？别说男主角，这部片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算是‘男性’的角色吧？” 阿虚在说到‘男性’的时候小心地斜眼看了看犹在一旁新愤难平的结标，生怕她把自己这句话误会到危险的方向去。 幸好结标嘴里一直在默念着‘裹胸布’什么的，估计正在拼命压制自己想把春日揍一顿的心情，根本没听见阿虚的话。 难为她了，这名拥有罕见才能的lv4大能力者，以往在学园都市内即便算不上横行霸道，也是个很少会受气的强悍女生。现在每天忍着不能回击春日，别哪天想不开憋得发疯了才好。 “笨死了！我都说‘男主角’这个词不过是个直观的代称，指的是淡希的角色在整部电影中的定位！” 跟结标的主动忍耐相反，阿虚是纯粹的脾气太好。整天被女生用‘笨蛋’、‘白痴’、‘傻瓜’之类的词形容还能从来不发飙的，莱维认识的年轻人里好像只有阿虚跟那个小女孩夏娜的master坂井悠二。就连冈崎都经常会反抗杏的暴政呢，尽管每次都是以杏的成功武装镇压收场。 “淡希不管怎么说姑且还是个女生，我才不会白痴到让她去反串男性角色。要男人这里不就有一个吗？虽然是个花花公子，让女性反串男性这种卖点早就过时了，也就学校里那些书呆子还当成是制胜法宝。” “什么叫‘就有一个’啊！你的视力到底是差到分不清性别还是数不准人数？我知道有个口碑很不错的眼科医院，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地址。” 被骂什么都能忍，可春日在提到男人的时候嘴里说‘一个’而且光指着莱维，阿虚没法当做耳边风。 “烦死了，不过是个打杂的居然敢在团长面前这么嚣张！” 春日将手中的扩音器往导演椅的椅背上一敲，差点将脆弱的折叠结构给敲散。 “我只不过随便举例而已，你才是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吧？还敢说自己是男人呢，分明只有一点都不成熟的小男孩才会成天纠缠那种无聊的旁枝末节。”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大家都想赶在学园祭之前把电影拍好。既然目标一致就别起冲突浪费时间。” 总算出来个劝架的了。 以往担任这一职责的结标还没从自我世界里出来，超铃音一贯在sos团里只是个吉祥物大家从来就没寄望于她，有希就更别提，根本话都很少说两句。在场年龄稍长的尤娜又不属于sos团且到目前为止看她的表情还没弄清到底大家在争论什么，能保持清醒出来说话的，除了莱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哼，是他废话太多而已，我一直在说时间不够时间不够的。” 看春日这会儿的样子，莱维觉得阿虚其实大可不必生气。真的，别管说了什么话，不就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女生么？按照某些不受欢迎的可怜男生比如春原的说法，能有个女生对你发脾气闹别扭已经是十分令人羡慕的好事儿了，要不他为什么明知死路一条还隔两天就得去杏那吃一记字典暴击？ “不把角色的问题讲清楚这部戏要怎么拍？你要是从一开始就详详细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出来的话我还用浪费那么多口水么？” “ok，情况很清楚，凉宫是为了把电影拍好，阿虚也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再说半个小时也未必能说完，现在我们都听着，凉宫你简单地把角色安排跟剧情讲清楚，如何？” 其实春日说得还真不能算错，即便她的话语里缺乏逻辑性又跳来跳去比较难抓住条理，若非阿虚总爱插嘴吐槽的话，她总能把情况向大家交代清楚的。 是以莱维的话表面上是调解，实际意思就是委婉地叫阿虚闭嘴。 “是是是，之后我只用耳朵。” 男人嘛，多数时候就该让人女生一点。或许是从莱维的话里想起了要证明自己是个男性就该有点风度，阿虚举手投降，主动后退两步靠到墙上。 见到他搞怪的样子春日只是哼了一声，好歹没再纠缠下去。 “咳、咳！” 跟阿虚吵了半天，春日嗓子都干了，说明吵架原来还是种体力活儿。 “请大家先喝杯茶吧。” 一直微笑着旁观的尤娜端来一个放满了茶杯的托盘，仿佛在这间公寓里住了很久，对各种物件的摆放都熟悉了似地。 也不奇怪，有希的屋子里东西少到没学过算术的三岁小孩都能数得清。听春日的意思尤娜之前就在这里等着大家，有那么长时间，足够了。 “啊，谢谢。” 春日接过茶杯道谢后仰起头一饮而尽，她的动作潇洒归潇洒，却让人不由得担心还颇有温度的茶水是否会烫伤喉咙。 “我、我来帮忙。” 发了半天呆的超铃音终于从春日的诡异思维螺旋中挣脱，她想起了自己在sos团里的角色定位，连忙上前去帮尤娜。 倒是有希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看着别人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公寓里用着自己的东西招待自己这个‘客人’。 “茶很好喝，谢谢。” 莱维对尤娜露出个微笑，然后立刻把目光转回到春日那。跟超级偶像的久别重逢就留到其他人都回家后吧，自己终归是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既然当上了肯定不希望在学园祭中让自己跟学生们出丑。 “茶喝完了，那么请把结标的角色设定跟今天要拍的剧情解释一下吧。尽量简练一些，凉宫。” 说完，莱维往后退了退站到有希身边靠墙的位置，将客厅的正中让给春日。他知道这个小女生喜欢成为大家中心的感觉，为了让她能别再横生枝节，特意如此。而且春日说话时经常会像电视里那些激情演说家似地手舞足蹈，万一靠太近被误伤就搞笑了。 “嗯哼。” 春日站到空荡荡的客厅中间，扭身环视将自己围了一圈的sos团团员及编外人士一名。她学着电影里大人物讲话前那般清了清喉咙，很满意地点点头。 “的确不跟你们说清楚的话，接下来的拍摄是有些麻烦。要是能有直接联系大家心灵的超能力多好？要知道天才的想法通常都很难整理成普通平民能理解的语言……” 陶醉起来了，春日陶醉起来了。 “我姑且试试看吧，你们要认真听哟。” 幸好这回没有阿虚插话，她也及时反映过来，面容一整准备进入正题。 “整部电影的剧情没有改变，就跟我最初对你们描述的那样……” 她什么时候描述过整部戏从头到尾的剧情了？ 趁春日抬头挺胸做智者酝酿状时，众人互相用眼神传递了自己的疑惑。他们连前几天拍摄的那些片段到底在讲什么都尚未研究明白，哪知道什么剧情？ 不过为了让春日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大家很有默契地没打断她，连疑似上辈子生活在不吐槽会死星的阿虚都憋住了。 “角色的安排也和我打印出来的那份表一样，只不过看大家貌似对淡希饰演的角色在电影中的定位有点疑惑。” 扮演者本人都不知道演的是什么，这何止疑惑那么简单？ “如果有关注近一两年的作品趋势……嗯，我指的不单是电影，动画、漫画、小说还有话剧歌舞剧什么的统统都算……在这些作品里有个趋势你们难道没有发现？” 说到这春日又停下了。她示意超铃音去再倒一杯茶，不过从时间上来计算应该没那么快口渴。给人的感觉就跟莱维上课时讲一半然后留个同学们思考时间似地，可在场的人有谁愿意去揣摩春日那如同雨季天空般变化多端的心思？ “看样子你们都没注意？什么东西都囫囵吞枣是不行的，要从中付出点脑力劳动才有可能发现意外的收获。” 莱维无奈地望着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少女，他觉得自己先前那番话彻底白说了。 莫非春日不懂何谓简练？ 好吧，总比跟阿虚吵来吵去稍微有效率点，不是么？ “简单的总结下来就是，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爱情已经不流行了！” 春日展开双臂做出仿佛要拥抱什么的姿态，可惜在场无人能领会她这一行为所代表的意思。 或许本来就没有具体的含义，她单纯是想给自己的话增添点气势吧？ “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太肤浅了，只听了个表面，根本没弄明白所指的是什么。听着，我不是说爱情片这个题材被拍滥了，而是说描述男女之间爱情的套路过时了！” “爱情不是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啊，别随便一句过时就把人类的性别区分给否定掉好不好！” 唉，阿虚还是没忍住。莱维无奈地摇头叹气，随他们去吧，大不了电影拍不完找别人想办法给弄一个能看的东西出来。顶多到学园祭前一天叫依文找个魔法把春日弄成睡美人，等醒来就跟她说早就拍好只是她累晕了失忆吧。 莱维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经常会去想把别人弄成失忆什么的，难道是基于自己记性不好认为别人也该体验一下的原因吗？ “我什么时候否定性别了？你喜欢乱给别人扣帽子的习惯总是改不了呢。我的意思是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大家早在大屏幕上看腻了，bl跟gl之类的才是当下最能吸引大家买票入场的元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去做市场调查啊。给你的工作每次都随便敷衍过去，就这样还妄想从普通团员晋升为副团长？太天真了！” 这回阿虚没抢着反驳春日，有可能是对方一口气说的话里吐槽点实在太多，多到令他不知该先从哪切入才好。 “凉宫……” 莱维开口了，尽管一早打定主意随便她去闹。但刚才春日说的话里有他认为十分危险的词。 为了人身安全更是精神上不受到污染，莱维正准备义无反顾地开口驳斥，谁知才刚叫出对方的名字，春日就又抢先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于那方面不用担心。我不是没安排你跟那个笨蛋高中生的角色么？虽说bl题材非常流行，还拿了金球奖跟其他一大堆奖项。但我个人对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场面实在欣赏不下去，所以你的担心可以放下了，bl这类东西我绝对不会去拍的。” “呼……” 莱维舒了口气。 自从看过了辉夜的某些特殊收藏品后，莱维对两个男人间的故事已经到了闻之色变的程度。在电视上看到两个关系很好的同性朋友都会下意识觉得有问题赶紧换台，这种惊弓之鸟的心态不知何时才能被抚平。 总之春日不拍那种东西再好不过，否则就算有希用泪汪汪的眼神祈求自己也没用！ 在关乎到精神层面的安危面前，莱维立下了抗争到底的誓言。 “既然拍不了bl，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百合了。别的不说，拍百合在咱们sos团里再方便不过了，学校里有哪个社团像咱们一样集合了这么多气质独特的少女？果然我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当初选人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事情呢。” 春日很伟人地点点头，原来她选人进sos团是看样子的？不过危机这么快就过去，莱维还是在内心暗自感谢春日的。 “等一下！” 莱维跟阿虚保持沉默，斜刺里突然杀出个结标。 “刚才你说的话我可不能当成没听见啊！百合什么的……难道你要我跟她……呜、唔……” 结标颤抖的手指指着比她更像个受害者的超铃音。 “难道要、要、要……” 有这么难开口么？一旦事不关己，莱维的态度立马变了。片刻前才差点爆发的他现在反而觉得结标的反应太夸张，这种人真该找个机会给他点教训。 “吞吞吐吐的换了别人谁知道你想说什么呀？你应该感谢在你面前的是我，淡希。” 春日走到结标身前，一把拍掉她颤抖的手指，搭住她的肩膀。 “我了解你的意思，用不着太担心。我们这个是要在学园祭上放映的片子，所以构思的时候有考虑过学生们跟校方能够接受的尺度，虽说是百合，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什么亲热戏的。” “真的？” 结标用半信半疑的眼神回望春日。 说实话，从被学园都市派到二中进到sos团以来，她的确尚未试过被春日过分对待。 “当然。” 春日很肯定地点头，一旁的超铃音缩着的身子也舒展了些。刚才听到要拍百合片的时候她反应其实比结标还大，根本就连嘴都张不开了。 “必须掌握尺度不影响顺利放映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我觉得朦胧的东西反而容易让大家发挥想象力，在遐想中更加深对影片的印象。什么都直接拍出来给大家看的岂不是跟那些—哔—v一样成了大家下载回来扫两眼就删的东西吗？” 莱维觉得跟春日一块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挑战他教师的身份，这不才结束恐怖的话题，带颜色的词汇又从那个表面上是美少女的家伙嘴里蹦出来了。 “说穿了结标跟超的角色不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那样吗？你说的那些百合片什么的我也知道，本身的剧情跟设定里大多都没有奇怪的地方，只不过整部片缺少男性角色所有很多观众自动脑补成了特殊取向而已。” 没想到阿虚对这方面的东西原来还挺熟悉的，莱维等人听他这么一说，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毕竟大家身处在群体多样性狭窄的小岛上，接触过的东西大多相通。阿虚所说的那种片子以动画居多，莱维也在家里的电视上看到过。 “是他所说的那样吗？” 结标眼神中的惊疑稍稍褪去，但仍旧不太敢确定地质问春日。 “嘛，差不多啦，只是没他说得那么俗。” “如果是这样还行。” 如蒙大赦般的结标拿起茶杯猛地往嘴里灌了两口。她总算暂时不用为是否违抗命令而动摇了。 “都了解了？那么赶紧开始拍吧，争取拍摄完成时间离学园祭越远越好，还有后期要做呢。” 莱维扛起摄影机张罗着大家各就各位。 春日大概也觉得时间宝贵必须珍惜，没有在意他‘越权’的举动，而是走向超铃音凑到她耳边吩咐着什么。 连结标都妥协了，这名sos团内限定的弱气女孩还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是小心翼翼地点头向春日表示会照着她所说一丝不苟地演绎。 一零四、大晚上屋顶吹风，是挺浪漫的…… 阿虚猜的的确一点都没错。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莱维没从取景器这头看到任何超越‘普通’这个词所形容范围内的演出。 偶然路过的帅气女生将跌落山崖的可怜女孩子救回家并帮她治疗伤势，这种极其模式化的展开反而是所有人都愿意见到的。就连阿虚都没再吐槽为什么见到重伤的人不叫救护车送去医院而是选择带回家。 周末后开学第一天的拍摄就在天际被落日染红的时分结束，除了开头的一小段插曲外，整个过程非常地和谐，大家都忙碌在各自的岗位上，连尤娜这名突然多出来的观众都尽到了优质观众的任务，让被注视的团员们还没拍出像样的东西就已经有了些微成就感。 估计是本身长期作为偶像，切身体会过被怎样注视才会感到愉悦吧。尽管跟昨天莱维带去的三名少女一样直到拍摄结束也没等到出场的机会，尤娜依然不着痕迹地融入了这个团体。 等到大家收拾好东西互相道别的时候，已经没了那种普通学生面对大明星的激动，连超铃音都能跟尤娜很自然地说再见了。 “我备课的内容都在电脑里，就不跟你们回学校取书包了。” 在有希‘前’住所的楼下，莱维向大家表示他直接从这儿回家更方便。 “当老师还真轻松呢，备课什么的该不会只是随便说说，平常上课根本没准备，是讲到哪算哪吧？” 不知是否想到从这里回学校还得坐车兼走一段不短的路，才坐过没几次专车就懒起来的春日，很恶意地贬低莱维的职业道德。 “呵呵，你说的那种老师估计全校就一个，而且肯定不是我。” 跟以前的莱维同样不负责任何社团，放学后就回了自己宿舍观摩爱情动作片的鬼冢英吉很可怜地无辜中枪。万一他要报仇该找春日还是莱维？ “哼，真不爽，我们走！祝你路上踩到狗屎，bye~” 左边超铃音右边结标，春日拽着电影的两位主角眨眼间就跑开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大叫大嚷地催促另外两个也得会学校拿书包的可怜孩子。 “那我们先回学校了，再见。” 正常情况下阿虚在礼仪方面做的都不错，是个好孩子。 “嗯，明天学校见。” 这是莱维与阿虚的道别。 ‘我去看看她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你拿了书包直接回家吧。’这是悄悄传达给有希的信息，尽管他就算不说，聪明绝顶的外星人少女百分百也能猜到。 其实就算不提，有希应该也不至于以为莱维是怕跟她一块回去拿书包被人误会吧？ 嗯，有希应该还没成长到懂得那么复杂的人情的程度。 目送sos团的学生们消失在视线内，莱维转身回到公寓大楼的自动门前。由于有希备用的门禁卡都被春日借走了，他只好去按刷卡器上头的对讲机。 “喂？帮个忙把门打开好么？随便用能力万一被发现了会很麻烦的。” 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代表接通的声音，莱维没等那头的人先说话。 “原来是你，知道你肯定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呢。开门的话……是按这个扭吗？” 又是‘滴’地一声，自动门缓缓地朝两边打开，莱维挂掉对讲机，径直穿过一位打瞌睡老爷爷守着的大堂走向电梯。 是因为老头睡着了没注意，还是根本不用做外来者登记？莱维在电梯里等待中无聊地关心起这栋公寓的安全问题。 出了电梯后一眼就能看到走廊边上有一扇打开的门，那就是他们片刻前才离开的有希前寓所。 莱维缓缓踱步到门口，然后一个急速地闪身窜了进去。门内站在玄关处等着的少女讶异地张大嘴望着犹如持枪劫匪般姿态的人民教师。 “嘿，克劳德不在么？” 一点都不尴尬地把枪塞回到衣服里，莱维的视线越过尤娜的肩膀打量跟拍摄结束时没两样的客厅。 “噗，” 少女掩着嘴轻轻一笑。 “原来你是怕他埋伏袭击？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不会再发生那种事的啦。” 尤娜让开身子以主人的姿态将莱维请进客厅，然后关上有希公寓的门。 “我只是凑巧认识几个一见面就要追着人切磋的武道疯子，怕他也那样。” 莱维眼前仿佛见到了一个浑身肌肉的身影，心有余悸地说。 “这个你可以放心，克劳德本人并不喜欢战斗，非必要情况下他都不会随意向人出手的。” “和平主义者么？我最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莱维点头谢过尤娜，在客厅正中唯一一张矮桌旁的地毯上坐下。这间客厅虽然仍显空旷，东西却比有希住的时候多了些，起码应有的日用品都出现在了该在的位置，看样子是尤娜趁着春日带人来拍摄前添置的，在他们走后刚收拾出来。 “克劳德真的不在？” “两人独处的时候朝女性问这种事，感觉像是意图不轨呢——经纪人教的。” 尤娜露出顽皮的微笑，跟她平常在大众面前的温婉成熟形象不大一样，这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样子。 “哈，我怎么敢对如此强大的魔法师有什么图谋？只是觉得他好像一直守在你身边，刚才没感觉到，还以为是隐匿气息的能力更强了。” “这方面的技巧我不太了解，不过克劳德他夸过你的感知非常灵敏，很难骗得过。” 确实，在演唱会场馆那一次正是配合了尤娜的结界魔法才成功埋伏的。 “他去机场检查飞机故障的原因去了。哦，对了，那个叫凉宫春日的女生可能还没告诉过你吧？我是由于飞机故障迫降才来到这里的，克劳德总觉得这次的状况可能不单纯是机械故障，所以非得要亲自去检查。” “飞机故障？” 莱维见到尤娜后想了很多，这位大明星突然再次出现的原因他给构思出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唯独没意识到很可能仅仅是单纯的‘意外’。 “是啊，本来按照预定行程是安排了演唱会间隙的度假，为了保护声带跟储存体力。结果我搭乘的航班在空中出现机件故障，最终迫降在最近的机场，也就是这里了。” 对于飞机在半空中出故障这种危险事件，尤娜说起来十分地轻松。这也难怪，谁让她不单是名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明星，还是一名连辉夜都称赞过的出色魔法师呢？ 若要让她所乘坐的飞机出现人员伤亡事故，估计科学的方法只能是出动学园都市那些高度机密的最新式武器。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巧，难怪克劳德会起疑心，换了我肯定也一样。” 莱维可不是那些平常连电灯都尽量避免使用的完全魔法主义者。虽然由于依文以前没法出门使得他极少去海外旅游，但工作中要搭乘飞机的机会并不少。 按理说一般机械故障大多不会影响正常飞行，弄到必须迫降的地步已经算是可以登上晚间新闻大篇幅报道的特殊事故了。而迫降的地点又是周边只有一片汪洋、孤悬海外的学园岛，换了任何一个稍微接触过世界黑暗面的人都没法不做点阴谋论推断。 “嗯，真的好巧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第二次踏足学园岛，跟以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少女端来了一壶茶。 莱维其实一点都不渴，但出于礼貌，还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绿色液体喝光。好在尤娜是有希，要是不开口光一个劲给他倒茶直到把肚子灌满，那等会回家吃不下饭茶茶丸又该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失职了。 “以前是怎么想的？再来开一场轰动全岛的演唱会么？” 想起上次的盛大场面，莱维不禁感到有点头疼。 演唱会本身非常精彩，对终日泡在学习中的孩子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体验，莱维见到他们那么开心当然也会感到欣慰。 可演唱会之后的问题，的确有些麻烦。 或许是舞台上的尤娜魅力实在太大，演唱会结束后那一周，莱维班上的学生仍沉浸在那股激动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下课聚在一块讨论也就罢了，课间本就是给学生们放松休息的嘛。但那段时间即便是上课铃打响之后，莱维站在讲台上还是能听见底下叽叽喳喳的微弱声音。 胆子大点的上课小声聊天、胆子小点的把要说的话写在纸条上传来递去，作为毕业班班主任的莱维不光是头疼他自己的课，其他学科老师的抱怨才是最麻烦的。 就连平日里总能一掷定乾坤的班长藤林杏都变成了个标准的追星族，莱维那段时间算是头一回体验到了众叛亲离的无助。 好在莱维班上的学生里，本质上还是希望考取理想大学的勤奋孩子居多，过了一段时间后那股影响学习的气氛也就慢慢淡了下来。不过光那短短的几天就够叫莱维铭记于心了。 实话实说，尤娜如果就是否再次举办演唱会的问题征询莱维的意见，他百分百会投出一张反对票。 至少把时间定在长假开始吧？这样起码后头有充分的时间给那帮少男少女在自己家疯个够，千万别再来折腾他们这帮可怜的教师了。 “你不喜欢我的演唱吗？” 该说不愧是成天要应付各色人等的演艺圈人士么？尤娜一眼就看穿了莱维心中所想，撇撇嘴做出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不不不，怎么可能？只是希望你如果再举办演唱会最好能挑个假期，要不光找人维持秩序就够辛苦的了。你也知道自己的演唱会聚集了多少疯狂歌迷吧？放在假期的话，各种工作都更容易安排。” 莱维可不敢直接说她的演唱会影响了学生的学习。 本来嘛，尤娜上一次在中央区的演唱会票价不可谓不低廉。从那估计正好够收回成本的票价来看，基本就属于犒劳学生的慈善义演。 人家如此关心学生，而且的确给学生们带来了难得的愉悦，莱维才不会去做那种碍事的坏人角色，就算春日安排他都不会去演。 ……想起春日，莱维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尤娜搭的飞机恰好出现故障迫降在学园岛，该不会是因为春日想要给电影里加点能够吸引大家入场观看的特别惊喜吧？ 单从结果来看，春日的确算得上心想事成了。还有什么能比当红偶像加盟学生自拍影片更吸引眼球？ 莱维不用去猜，他已经能预见当春日将这个消息宣传出去后会在二中造成何等地轰动效应。现在即便sos团的电影就这样草草收场，学园祭当天他们的放映厅肯定也会被蜂拥而至的学生们挤爆。 以一个不希望惹麻烦的老师的角度，莱维此刻的心情还真有点纠结。 “嘻，上次的演唱会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了么？” 为什么自己认识的女孩子都这么善解人意？莱维觉得这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不用担心，我的计划可不是自己能随便定的。公司没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安排在同一个地方举办第二次，就算还是在学园岛，大概多数也会去学园都市或者麻帆良学园吧。应该能让你的学生都顺利毕业的。” “那太感谢贵公司了。” 莱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若这名魔法师跟她的servant仅仅是凑巧来到这里，那么他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像个坏人似地审问。家里还有好几口人等着他回去吃饭呢。 “要回家吃饭了吗？你真是个顾家的男人。” 尤娜的这句夸奖莱维坦然地接受了。这是实话，即便放在整个二中的已婚教师群体中，莱维也绝对算是最安分最顾家的那一部分。如果他也像一些同事那样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成天下班跑去喝酒、弄得浑身难闻味道醉醺醺回家，依文恐怕会发疯吧？ 更别提外遇或者**什么的，莱维要是敢那么干，难保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尽管他是真心不喜欢应酬跟鬼混，并非怕老婆什么的原因。 没错，他真的不怕老婆。 “嗯，你也该准备晚餐等克劳德回来了吧？那么我就先不打搅了。” 莱维站起身准备离开。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要把冰箱里的肉先解冻！” 嘭嘭嘭地踩着地板跑到厨房。莱维心想这位颇有点睿智味道的少女，原来还只是个女孩子。而非是梅莉那种…… 嗯，不提了，莱维有种在心里想都会被知道的危机感。虽然没确实试过，他总觉得得罪梅莉，将会是比被依文知道自己有外遇更恐怖的一件事。 “想什么呢？表情怪怪的。” 蹭在莱维怀里看电视的小懒猫依文不知什么时候把目光转到了莱维脸上，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狐疑。 “嗯？没想什么，发了会儿呆而已。” 回过神的莱维一眼，原来刚才的那个旅游节目已经结束，电视里正播着无聊的广告，难怪自己会被依文抓包。 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想别的女人跟出轨什么的…… “嘁，在想那个大明星吧？清纯美少女偶像呢，啧啧啧。” 之前莱维一回到家，就在饭桌上把尤娜又来了学园岛当成闲聊的话题说了出去，结果现在就被依文拿来调侃了。 “我想她干嘛？” 这是百分百的冤枉，莱维必须申冤。虽说方才他的确想了下别的女人，但不光对象并非依文乱说的那个，他所想的内容也跟依文的潜台词没半点关系，可不能就这么给栽赃了呀。 “比其她，我还不如想她那个保镖呢。” 莱维这是实话，没看他一个人回到有希那间暂借给尤娜住的公寓时，开场白问的就是克劳德么。 “哟，觉得自己实力变强了那么一丁点，就可以看不起魔法师了？” 依文挑起一束滑到胸前的金发用手指绕来绕去地玩着，表情像只见到狂妄猎物却不准备立即捕杀的小猫。 “拜托，瞎扯也有点根据好不好。” “谁瞎扯了？虽然跟那个小女孩没什么交情，不过同为魔法一系，她被侮辱了我是不是基于道义也该帮找找场子呢？嗯？” 凤眼颇为挑逗地望着莱维，差点让人以为她所说的找回场子是一种男女间在床上进行的特殊战斗，贴身肉搏的那种。 “还说我表情怪，我看你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吧？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有什么企图！” 将原本只上半身靠着自己的吸血鬼女孩整个抱起，那小小的重量对莱维根本就轻若无物。 啪。 他迅速的偷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耳目，轻轻地在女孩睡裙勉强盖着的小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喂！你……唔唔唔……” “小声点，一会儿梦梦该下来了。被她发现了的话……我反正是不怕丢脸的。” 莱维用自己的大手捂住愤怒小猫的嘴，接下来的话让吃了亏的依文没法用过激的行动报复。见到怀中那张稚嫩的脸蛋上涨红了的模样，他心情总算是畅快了些。 “被她看到又怎么样！？” 用嘴里的小虎牙威胁着莱维松手后，依文的低声抗议就跟小动物发怒时喉间的‘咕噜咕噜’似地。 “没怎么样，我只是说按照平常的时间表，她该下来了而已。” 莱维装得很无辜，他可不会说吸血鬼真祖被人欺负叫人看见了很丢人什么的。 他确实不觉得外表像这家里最小女孩的吸血鬼被欺负一下有什么可耻的。依文自己才总爱把威严尊严之类的挂在嘴边。 “装装装，一会儿回房间咬死你！” 张开小嘴露出属于吸血鬼特有的尖牙，依文觉得这样的威胁还不够，得继续补充点：“把你吸干！” 这话在某种特殊理解里的歧义可是……莱维好笑地盯着赖在自己怀里耍蛮的女孩，都想替她脸红了。 “好、好，一会上去给你吸点当宵夜。” 嗯，莱维说的是吸血，无歧义。 “话说回来，今天咱们家还真是难得的清静啊。” 可不是么？客厅里就这对爱闹夫妻二人，使得住了多年早就该习惯的空间好像都变得宽敞了。 “那是，多清静啊。不过你更喜欢一堆女孩子挤在这吧？真堕落。” 不就问问其他人干嘛去了么？怎么又跟堕落扯上关系了？莱维觉得对象是依文的话，连岔开话题都是个不一般的辛苦活儿。 “我是奇怪怎么今天巧合那么多。白天碰到原本短期内不可能再来的master跟servant二人组，晚上回家又凑巧她们各个都有事儿要忙。一会儿回房间看看日历去，该不会是啥特殊的日子吧？” 莱维挠挠头，原本只是岔开话题随便没话找话，说着说着他自己还真有点奇怪了。 “哪来那么多特殊日子，学生一天到晚盼着过节放假，你这个当老师的被传染了？一点小巧合算什么？活了几百年，比这更巧的我也见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得不再次重点提出，像依文这样成天到处爆自己年龄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女性可是稀缺到不能再稀缺的品种。看看人家梅莉，普通人来说她即便当了校长，顶多也才三十来岁。就这样还老是装少女弄得莱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多大呢。 “今天作业比较多，茶茶丸收拾好就去写了。你那个一点都不乖的女儿刚洗完澡大概在弄干头发，唉，女人头发长了就是麻烦。现在是轮到那只粉红色的进浴室，其他两个在自己房间里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依文好像才几秒钟就忘了刚才谁一副不在意样子来着，这记性可比莱维还要差了。 只见她掰着手指将家里的其他成员逐个数了一遍，比起莱维拿来当岔开话题的借口，她自己分明是认真了。果然八卦存在于所有女性的基因里，不论种族不论年龄。 “有希问我借了个你的有希，估计现在正在楼上玩。” “电脑的么？” 所有主机都在客厅，要玩肯定得下来，所以依文才猜是电脑。其实掌机也一样能借回去玩，不过她倒是没猜错。 “嗯，十八禁的美少女游戏，把这种游戏借给自己学校学生的感觉还挺复杂的。” 莱维的语气跟表情都很复杂，有希找他借那个游戏的时候，他的确是有那么点尴尬的。 “这有什么？我的游戏口味都很轻，基本描写的都是纯洁的爱情，等她什么时候找那个泉此方借游戏时你在感慨吧。” 依文鄙视莱维的老土思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老老实实等到十八岁生日那天才玩十八禁游戏的人如果存在的话，她还真想去瞻仰一下。 “额，这个我会尽力的，尽力让她远离那个世界！” 莱维斩钉截铁地说。 他绝不希望再有女孩子落入可怕的深渊，那种名为哲学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去吧。他们普通人最好连围观都不要！ “泉此方的某些东西……唉，的确是我都不敢触碰的领域。” 依文好像为自己一个吸血鬼真祖比不上普通人类感到惆怅。其实大可不必，至少莱维觉得在那方面比不上才是好事儿，变成辉夜那样可就什么威严都没了。 “不提她了，伊芙今天怎么也跑回房间里去了？刚才那个旅游节目我记得她也挺爱看的呀。” 手指托着下巴，依文斜着眼，那样跟盯着嫌犯似地。 “谁知道呢？” 莱维心说又不是我把她塞房间里锁住的，是她自己服了御门椋子的调理身体药物后回房间不出来。 当然，说跟莱维一点关系没有那也是谎话。要不是上次误服药物留下的心理阴影，伊芙哪用得着如此小心翼翼？ 只是那次到底是否如莱维所想算个心理阴影……这个问题有待商榷，还得听伊芙自己的意见才准确，若莱维敢问她又会回答的话。 “嘛，看样子那只粉红色的也不准备下来了。今天真的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依文放下每天要被她按无数遍的遥控器。这个可怜的遥控器已经是现在这台电视的第二个配偶了，第一个在两个月前牺牲，现在用的是网购回来的配件——依文以等商家维修替换时间太长，浪费时间即浪费宝贵的生命云云从网上直接花钱买了一个。 莱维可看不出时间这个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在依文那有什么可贵，他觉得一个遥控器的价值都比吸血鬼漫无止尽生命中的碎屑值钱。 “呆在自己房间里肯定是有自己的事儿呗，巧合巧合，凑巧大家今天都有要忙的事。” 不记得第几次提巧合了，这个常用词在今天出现的频率着实很高。 “电视没什么好看的，我先去洗澡。一天下来浑身都不舒服，洗个澡还得排队，麻烦麻烦。” 从莱维怀中窜出来，依文甩着手好像自己身上多脏似地。 茶茶丸可是说过，这只萝莉吸血鬼压根就没去学校，呆在家里缩沙发上一整天能怎么脏了？ 不过依文养成了洗澡的习惯终归是件好事儿，虽说恐水症算是吸血鬼天生的弱点，为此放弃洗澡怎么想也觉得别扭。即使有很方便的魔法可以清洁身体，莱维这个俗人还是坚持让依文保持人类的模样，反正克服个小弱点无论如何也不是坏事。 依文拿了替换的衣服跟浴巾就出了房间，留下莱维一个人呆坐着。 干点什么好？ 莱维的目光在装饰平凡中透着温馨、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邪恶吸血鬼住的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那边床头柜上的电脑。 “哎，备备课吧。” 也不知是真没事可干，还是被下午分别时春日那番话刺激了。莱维打开电脑等待着颇有点漫长的系统启动，准备至少把电脑里的课件浏览一遍。 盯着屏幕上的操作系统logo，这台性能绝不算好的电脑要进到彻底能使用状态约莫还得一分钟多点，莱维的意识随着渐渐扩散的瞳孔放射出去。 在电脑‘滴’的一声同时，他那不知不觉中弥漫了整间小屋的精神，突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嗯？” 房顶上有人。 莱维抬头望着木条拼起来的天花板，对自己感应到的东西做出判断。 这个时候……会是谁？ 在脑海中逐一排查嫌犯，隐匿能力出众到能让自己在如此近距离都没法彻底辨明身份的大概只有得到了assassin职阶加成的伊芙跟玉自己斗气在这方面下过苦工的辉夜。 由于没感觉到半点威胁，莱维一开始就排除了跟自己关系不那么好的一些人。 辉夜的确偶尔有半夜上屋顶晒月亮的习惯，可她早就搬到了凛的家，没理由大老远跑到这边来吧？再哪晒不一样？反正屋顶就算并非同一个，月亮总是一样的。 其实，之前春日对莱维的评价并不能算错。 莱维纵然不至于从不备课上课随便讲讲，他的工作认真程度在二中的全体教师中也绝对排的上倒数。 这不，电脑才刚进了系统桌面，鼠标指针都还没能准确移动呢，他就打起上楼顶看看的念头了。 他的理由很正当，即使没感觉到有威胁，面对未知的状况还是一探究竟比随便漠视掉要好。这理由还叫人没法反驳。 莱维心想能打发时间就是好事儿，反正一会儿也得继续去进行近卫老头分派给他的麻帆良大搜查，就当提前出发好了。 “梦梦？” 不用找梯子爬天窗，一个瞬移就简单快捷地上了房顶，莱维见到了个他事先没想到的人。 “咦？莱维先生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坐在屋脊上双手托腮的粉红短发少女显然没想到莱维会出现，眼睛大大睁着，里头闪着疑惑。 “我这不是觉得有人在屋顶就上来看看么。” 莱维走到少女身边学着她在屋脊上坐下，同样仔细打量着对方，他以前还不知道这位少女的隐迹能力有这么强。 “察觉到有人在屋顶！？” 莱维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事实会引起身边少女如此大的反应。梦梦的叫声弄得他差点没坐稳滑了下去，要真发生那种事儿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用了这个，莱维先生你还能发现，这种能力太强了。” 梦梦抬起的手上漂浮着一个绕着圆环的奇怪球形物体，脸上满是小女孩见到偶像的崇拜。 “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不确定是否亲眼见过，以莱维的杯具记忆力是想不起太具体的。 “元素变幻式防护罩，在偷偷去学园都市那次用过，莱维先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吧。” “哦，那估计是聊天的时候听凛提到过。” 莱维恍然大悟，原来没有见过，并非自己的记忆力太差，他勉强找了点安慰。 “是你姐姐的发明吗？” 少女的脸色太好懂了，那副自豪骄傲的样子明显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她最爱的亲人。 “是啊，名字叫防护罩，却不单能为里面的人抵御攻击，还很难从外侧发现内侧的情况，是个非常好用的发明呢。” 梦梦笑得很甜，莱维印象里只有提到自己的亲人，这位少女才会如此发自内心地微笑。 “不过虽说很好用，当初刚做出来的时候可是惹了不小的麻烦呢。现在被我改良过，不会再有多余的副作用了。” 微笑变成了苦笑，莱维可以想象鸡飞狗跳的场面。他早就听说过了，戴比路克星的第一公主是个天才发明家，可是做出来的东西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时常弄得别人哭笑不得。 “有防止探测的机能？难怪当时你们可以那么轻松地潜入学园都市，那个地方的警戒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严密的了。” 莱维本来想说难怪我感应不到在房顶上的是你，可又觉得好像太有自夸的嫌疑，于是话到嘴边成了称赞学园都市的防卫。 “是啊，在学园都市的时候完全没被发现。所以说莱维先生你真的好厉害，比学园都市那堆高科技先进设备还要强呢。” 梦梦双手捧心，闪亮亮的眼睛盯着莱维，这种过于崇拜的表现着实令人难以招架。 “我说你怎么没去客厅，原来跑这儿来了，今天的月亮很圆？” 不算岔开话题，这才是他上来的目的，是正题。何况今天的月亮的确又圆又大，算个赏月的好时机。 “月亮？唔……是很圆啦。” 听了莱维的话特意抬头确认了一下才回答，显然莱维胡诌的猜测是错的，梦梦这样子哪可能是来赏月的？ “呼，好久没认真注意过头顶上这个月亮了，今天我也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的吧，你们一个个都喜欢赏它。” 莱维双手撑着屋顶把身子后仰，脸朝上望向天空中那块发光圆盘似地玩意儿。 “哎？赏月嘛……” 本就没料到会有人来，梦梦见莱维如此，愣了一下才把审视的目光一块投向天上的明月——也没觉得有漂亮到需要特意爬房顶。 一位成熟的男性与一位可爱的女性在夜幕下的童话小屋顶上齐齐仰头观赏空中的圆月，这算是能放进任何言情片里的典型浪漫场景，可当事人往往不一定有旁观者相同的观感。起码两位当事人里的一个，确实没感觉到所谓的浪漫。 抬头朝着一块大饼似地月亮，莱维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那里。就像他方才话里的潜台词，天天都能见到的月亮而已，有什么那么好看的？ 可千万别就此以为他是个不懂浪漫不懂少女心的笨蛋。 浪漫？那玩意儿早跟依文玩过不知多少了，要不一个光名字就能吓住魔法世界绝大多数人的恐怖大魔王凭什么整天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却又只会像小猫咪似地亮牙示威？ 不过，莱维这回上房顶并非为了来浪漫的。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过，一开始是想知道到底谁大半夜跑他家房顶上玩儿罢了。 梦梦没学莱维那种把身子摊开的姿势，从小的礼仪教导告诉她那并不适合身为公主的自己。如果自己像他那样，被皇宫里的礼仪官见到肯定得花上几千字的篇幅从做人的基本到女性与男性的区别好好教导一遍吧？ 双手怀抱膝盖，整个身子缩着的少女脸上带了一点怀念的味道，这个姿势看着不像往常那样单纯觉得可爱，而是将她的柔弱暴露了出来。 “抱歉，是不是让你觉得闷了？” 察觉到自己跟平常有点不同，半天没说话的梦梦开口了。 “闷？” 这个很普通的词却让莱维有点恍然。是啊，以往跟这位活泼的少女一块的时候，好像还真的从来没试过觉得无聊。 平常的梦梦一点都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幼稚，总能找到适合大家的话题把气氛调动起来，却又保持着一个平衡的度不会使谈话变得吵闹。这种能力是莱维的很多同事都梦寐以求的，要知道在聚会中适当调节气氛并让自己成为所有人的中心，绝对属于天赋与后天锻炼缺一不可的能力。尤其苦于没法在聚会上吸引到异性目光的单身男教师，要让他们知道有个十来岁的少女能轻松做到他们每天在家偷偷连续仍无法掌握的事，肯定会嫉妒到发狂的。 可是今天的梦梦跟平常很不一样。 吃完晚饭后没留在客厅里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洗完澡后没回客厅是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如果说这些只是为了赶快把杂事忙完上屋顶来看月亮，莱维再蠢也不会相信这种理由的。 何况梦梦还特意用了她姐姐的发明，她不希望被人发现，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这跟莱维一家人所认识的粉红色公主截然相反，要知道梦梦以往可是很让依文头疼，经常说赶都赶不走总在大家身边转的。 她又不是月兔铃仙，身份是公主但又并非辉夜那个月宫的公主。单纯比前几天稍微圆一点大一点亮一点的月亮，怎么可能就对她有如此的吸引力以至于还得特意放个防护罩了？ 况且在莱维身边，她居然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这更是奇怪。平常不用上学天天呆在家的梦梦，表面上看每天**做的事就是等莱维下班回家后缠在他身边了。 尽管莱维觉得不能因梦梦喜欢缠着自己而骄傲，他还是能从这方面的变化里看出对方的问题。 一零五、想家的粉红公主 “怎么会闷呢，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像这样一片云都没有的天，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知道天上那个月亮绝非重点，莱维仍然盯着它看。月亮，从月宫落入人间的公主、以及跟随在她身边的月兔妖怪，莱维不用偷看梦梦的脸色，他已经联想到了这位少女的所想。 “梦梦，” “莱维先生？” 少女低下头用下巴点着膝盖。 “想家了吗？” “家？家不就在……” 缩着的一双小脚轻踩屋顶，好像想说家就在脚下。可话到一半，少女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唔，是啊，想家了呢，戴比路克星的那个家。” 意思是这里也算是其中一个家么？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面面俱到的女孩，莱维的心里没有半点佩服，反而升起丝丝怜意。 “你的父母跟姐妹，都在那里吧？戴比路克星的皇宫。” “嗯嗯……不……” 身边的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可把莱维给弄糊涂了。 “嘻嘻，除了姐姐，其他人都在母星啦。” 梦梦也发觉自己的动作有点好笑，连忙解释清楚。 “哦，那你是怎么跑出来了？跟家里人吵架？呵呵，我就随便问问。” 好歹当了当了那么多年的教师，莱维可不是白在讲台上站着。这个年龄的孩子经常会比大人更爱将心事藏起，他从来不会像有些关心过度的教师那样刨根问底，反令学生困扰。 “没关系，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 梦梦赶紧回答，这名少女就是如此，总能在细微之处表现出对人的体贴。 “可能因为父王的孩子全都是女儿吧，我们戴比路克并不像许多王室那样在内部有各种纷争，大家的关系就跟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一样，非常地好。吵架什么的基本没有，最多偶尔跟娜娜闹一下，不过那都是逗她玩儿的。” 莱维记得戴比路克星的第二第三王女是双胞胎，而名为娜娜－阿丝达－戴比路克的少女比身边这位早出生几分钟，所以是姐姐。 不过听她这么说，那个娜娜感觉反而像个小妹妹。 “那你是出来旅游的？” “是为了逃学离家出走。” 梦梦双眼眯成细缝，很调皮地说出让人很难相信却又很难不相信的回答。 “不过那是官方的说法。” 莱维翻了个白眼，心想不愧是大人物，逃学离家出走都能冠上‘官方’。 “其实，当初我是跟娜娜一块跑出来的。离家出走是没错，逃学的话，或许娜娜有那个心思？我对上学没多喜欢，但也不会讨厌。跟娜娜出来是想去找我们的姐姐。” “哦，你说过你姐姐不在戴比路克星。” “嗯，姐姐倒是真的因为不想上学觉得太枯燥，从家里跑了出去。唉~” 梦梦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戴比路克星的第一王女跟她可不是双胞胎三胞胎什么的，实实在在比她大了两三岁，不过看梦梦的表情，那个比她大不少的姐姐同样被当成了爱惹事闯祸的妹妹。 “呵呵，估计你姐姐也是受不了死板的教育方式。” 戴比路克星的第一王女是个天才，这点无需听信传言，莱维从梦梦用过的一些小道具上就能看得出来。 发明家思维要是跟普通人一样，那他们也就创造不出种种在他人眼中奇怪甚至荒谬的东西了。要这类人跟普通学生一起循规蹈矩地坐在教室里，说不定还真是一种折磨。 莱维身边就有超铃音跟叶加濑聪美这两个科学怪人。别看她们俩不像依文那样三天有两天逃课在家，尽管每堂课都好好在座位上呆着，她们俩，尤其是叶加濑，上课时被老师点名后连在问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可是常常发生的。可见她们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讲台上的老师那。 “唔……这个嘛，可能吧？” 梦梦皱着眉头，大概她没怎么听自己姐姐提过关于上课的事。 “姐姐是不是讨厌上课不清楚，但负责教导姐姐的老师们的确经常向父王投诉，说姐姐喜欢捣乱课堂，令他们没法好好讲课。” 红润的双唇嘟着，这时的梦梦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去掉了总蒙在青涩脸蛋上名为‘成熟’的面纱。 “姐姐对谁都很好很温柔，怎么可能会故意捣乱给别人制造麻烦？我看是那些死脑筋的老头子应付不了姐姐的问题，故意编个理由去跟父皇告状而已。” “太聪明的学生偶尔是会让老师发愁，这点时不时会听其他同事提起。不过，幸好我是教语言的，学生比我聪明再多，也不至于会为难。” 莱维非常认同梦梦的观点。原因无他，他不过是见到过某个数学老师被天才学生打击过度、失去了为人师表的信心，进而不顾校长苦劝非得辞掉工作跑到大学里回炉深造。那个老师由于是初中部的，莱维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当时透过窗户望着那名可怜教师在校门口一步三回头，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令他迄今难忘。 “没错，肯定是那些老头子教不了姐姐想学的，然后有死要面子才说姐姐捣乱。” “你很尊敬你的姐姐。” 莱维还从未见过梦梦如此像个小女孩一样执着地为别人辩解，那位姐姐在她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嗯，其实就算没这番话，莱维也早就看出来了。没发现么？梦梦实际上有两个姐姐，她是最小的女儿。可是对比她稍早出生的双胞胎，莱维从未听过这名少女称呼‘姐姐’，一直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娜娜’的。 “嗯嗯，姐姐虽然成天无忧无虑到处乱跑，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把皇宫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但是啊……她果然还是我们的姐姐呢。” 梦梦不说莱维也能猜到她肯定经常能从那个被她形容成孩子气的姐姐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温暖。有些人就是这样，平常看上去不觉得，他们却能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们所需要的。 “后来呢？后来你姐姐就离家出走了？” “是啊，有一天父王受不了那些老头子诉苦，就把姐姐找去说教。具体说了什么我跟娜娜都不知道，但第二天姐姐就留下一封信后出走了。” 少女的语气中有点寂寞，估计就是因为这份见不到姐姐的寂寞，才促使她们俩跟着离家出走。 “你父王没派人去追？” 银河之王的女儿离家出走，这可不是像一般家庭矛盾般的小事儿。所谓王者无家事这句话尽管老套，却无可否认有它的道理。 “当然有了，在得知姐姐离家出走后，父王第一时间就派了萨斯丁带人去追。” “萨斯丁？” 莱维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但碍于可怜的记忆力，恐怕没别人帮忙是想不起来的了。 “萨斯丁是我们戴比路克王室亲卫队的队长，也是戴比路克星最强的剑客，是个平常很帅气的人。” “想起来了，我听伊芙提起过。” 其实何止伊芙提起过，莱维跟她同样是杀手。他们这种职业首先就得了解各重要人物身边的安保人员以及措施。要怪就怪莱维到了地球后的时间流逝速度跟原来的地方相差太多，他觉得若让伊芙跟自己一样在无关的地方呆个上百年，说不定也会忘记很多以前的事情。 不过，那只是莱维自己觉得而已。他可不知道伊芙是经历了多少事情却仍然没有忘记他的。 “莱维先生跟伊芙小姐的职业……知道萨斯丁难道是接到过有关我父王的委托么？” 梦梦没有明说，但杀手能接到的委托是什么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嘿，我哪有那么好的信誉让人把刺杀银河之王的委托交给我？伊芙的话倒是的确有可能。” “莱维先生你太谦虚了。” 话是这么说，少女微妙的表情却暴露了她同样觉得莱维并非他父王的对手，只是为了保全一下男人的面子罢了。 “有什么好谦虚的，奇多－路西翁－戴比路克，那可是传说中的宇宙最强的人物。别说身边还有亲卫队跟整个皇宫，一对一我也肯定没有办法对付。” 莱维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么？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何况戴比路克王是一个人就能轻松毁灭别人星球的存在，比不过他就叫丢脸的话，那全宇宙没谁能讲什么面子了。 “父王的确是最强的，萨斯丁的剑术也很厉害。” 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梦梦脸上满是崇拜，但后来称赞那个亲卫队队长的时候，神色就有点古怪了。 “萨斯丁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莱维很好奇能被选为王室亲卫队队长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萨斯丁他呀……该说是脑子有点呆么？一个有很强剑术的人日常生活里却总是笨手笨脚的，连走路都会不小心踩到水洼滑到，很难想象吧？” “这……确实很难想象。” 莱维无法理解梦梦所说的。按照他的经验，一个战斗方面强悍的人，拥有出众感知力是一定的，更甭说最最基础的身体平衡性。在战斗中可以使出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强剑术，平常却会脚下一滑就失去平衡摔倒？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那种搞笑漫画里才有的角色啊？ “不认识萨斯丁的人都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那样。父王派这个笨手笨脚的高强剑客去追姐姐，结果我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呢。” “结果就让你姐姐顺利跑掉了？” 明知如此还派他去，你父王也够……这种话可不能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说，莱维自己在心里想想就好。 “也不能说太顺利，中途姐姐还是被萨斯丁追上了。被追上以后姐姐用了类似莱维先生你的瞬移那样的空间传送装置，但是那个东西根本就没法确定会被传送到哪里，最终姐姐就这样到了地球。” “地球！？那不是……” 莱维惊讶地看着梦梦，既然在地球，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姐姐？ “是地球，但好像跟这个地球不是同一个地方。很奇怪吧？” “不是同一个？莫非宇宙之大已经大到连星球都会撞名了？” 就像不同城市常有相同的路名，更别提一些类似的店名……问题这星球重名的情况，莱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宇宙到底有多大，这个答案甭说莱维，连有希都未必能给出非估算的确切数字，但至少那个数字非常非常庞大是可以预见的。按照如此庞大数字下的概率推论，有星球重名可能性不小？ “应该不是那样……因为后来父王亲自去了那个地球，想把姐姐带回来。我跟娜娜也了解了一些关于那个地球的资料，那里有四大洲七大洋，有人类居住，穿着打扮都跟现在的你们差不多。而姐姐在地球上暂住的地方，那个国家名叫日本。” “哈，还能重到这种程度啊？” 重名个屁！ 如此相似的两个地方，压根就是镜子里的正反两面吧？ “娜娜从来都那么冲动，没了解清楚就带着我出发了。但我在飞船上又陆续读到了很多，那个地球要说跟现在这里的区别……没有麻帆良、没有学园都市、更没有学园岛。魔法、超能力，这些在那个地球上仅存在于各种传说以及文艺作品中。那个地球的科技水平也没达到学园都市的程度，大概跟这里岛外的其他地方差不多。” 少女抬头望着月光照亮的星空，好像能从这看到她所说的另一个地球似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梦梦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惆怅，双手抱膝缩成一团的身子往旁边一斜，粉红色短发的小脑袋轻轻靠在了莱维的肩膀上。 “不同的世界吧，就像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跟魔法世界的区别。” 莱维随便找了个似是而非的解释，因为真实的情况他暂时还不想别人知道。 有希所说的，这个世界仅仅是一名青春期躁动无处发泄的小女生，依照原本所在地制造出来的仿品……即便莱维真的将它公之于众，又有几个人愿意相信而不认为他的脑子出了问题呢？ “平行宇宙论吗？有另一个我正靠在外表一样的莱维先生的肩膀上，那个少女并非真正的我，却生活在同样的一片星空之下，和其他七颗行星一同围绕一颗恒星旋转、并也叫‘地球’的行星上？她跟我的经历每分每秒都相同，然而此刻我仍然准备依靠着莱维先生你，而她却准备去缠着姐姐撒娇……” 梦梦把目光转到莱维脸上，被她柔顺短发蹭过的肩膀，有点痒痒的。 “你想太多了。” 低下头只见用一双略湿润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少女那俏丽的脸庞，莱维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那粉红色的短发。 “没人跟你抢姐姐的，放心。” 很柔软，莱维觉得手感很不错。 “我还能见到姐姐吗？还有娜娜，还有父王，还有……” “会见到的，你不就是暂时离家出走嘛，等你回去的时候，你姐姐说不定早在家里等你了。” 莱维的大手按着少女的脑袋，情不自禁地将她稍微揽入怀中。他希望这样能给她多一点安慰，因为意识到自己所说的‘暂时’，有可能还得持续很久。 “真的能回去吗？” “当然，有科学、有超能力还有魔法，各种各样的方法逐一试试就好。” 最主要是有希的存在，莱维在心里默默加了这么一句。 “何况还有你那个传说中的父王在，以他神通广大的本事，说不定没等咱们忙完，他就自己找过来了。” “嗯嗯，是呢。” 利用小女生对父亲的崇拜，莱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邪恶？嘛，反正都是为了她好，一点旁枝末节没必要太在意。 “到时候你父王来了，可千万记得要跟他解释清楚。万一把我当成诱拐他宝贝女儿的罪犯来个全宇宙通缉，那麻烦就大了。” “嘻嘻，不会的。我会跟父王说清楚，莱维先生可是……” “嗯？” “那是要跟父王说的，不告诉你！” 莱维闻言笑着使劲揉了揉梦梦的头发，这个调皮的小女生果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才没两句就恢复过来了。 是啊，调皮的小女生。梦梦那唯一能看出跟地球人不同的尾巴在背后莱维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摆动着，仿佛恶作剧成功又必须掩饰住的小狗般，只能靠表情以外的动作悄悄暴露内心的快乐。 需要被安慰的可怜小女生，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未曾存在过。 “莱维先生，我们去麻帆良吧。” 梦梦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她估计依文快从浴室里出来了。 “去麻帆良？” 话题的跳跃性太大，莱维一下没跟上。 “今天伊芙小姐好像有事没空，就由我来陪你去做搜查的工作吧。” “额……” 原来是指这个。 莱维是从房间里直接瞬移上来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没拿，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但之前就是预定依文洗完澡自己就出发，现在估计肯定差不多了。 “让我去吧，莱维先生。虽然我不懂魔法，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但是我有个特殊能力可能会派上点用场哦。” “特殊能力？操纵植物那个能力？” 将诡异的植物当成武器，梦梦这种战斗方式莱维是前所未闻，当然不可能忘记。 “嗯，是操纵植物。但是莱维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能操纵它们吗？” 这我哪儿知道？莱维摇摇头，这可不是瞎猜就能猜到的。 “和植物心灵感应的能力，这是我的天赋哟。简单解释就是我可以跟所有植物对话，了解它们的感受，和它们做朋友。顺带一提，娜娜的能力跟我一样，但她沟通的对象是动物。” 沟通植物、沟通动物。跟动物交谈还好说，和连动都不会动的植物聊天……好吧，梦梦操纵来作为武器的植物貌似都是能动的，但莱维仍然难以想象跟植物谈论‘植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相比之下那位大她几分钟的姐姐的能力，要好理解多了。 “所以啊，虽然我没办法在魔法的事情上帮到莱维先生，但是说不定能从麻帆良的植物那里得到点拥有的消息哦。” 梦梦说的没错，她的那个能力也许真的能给莱维的工作带来很大的帮助。 精于隐匿的潜入者能够避开电子设备的监视、绕过魔法老师跟学生的巡逻、穿透麻帆良学园周围的重重结界，但有谁会想到要躲着到处生长着的植物？ 莱维曾自嘲被麻帆良校长室里那个老头当警犬用，再强的警犬鼻子能比无处不在又不会让人有半点提防的植物知道得更多吗？ 也多亏任务是搜查麻帆良这个绿意盎然环保工作极佳的花园式学校，若换成钢筋水泥组成的学园都市，梦梦这个能力的用途就大打折扣了。 “莱维先生，让我一起去吧，至少你一个人太闷也可以陪你说说话。” “哪有，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别人一个小女生都这样了，莱维还怎么好意思拒绝？ 给依文手机上发了封邮件告诉她自己去工作，莱维带着梦梦穿过森林进入了麻帆良学园。 有了身边这名少女的帮忙，莱维他搜查的速度还真快了不少。尽管对伊芙有点抱歉，莱维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这项工作上，伊芙跟着的确只能充当一个解闷的伴儿。 “好，今天就到这里。” 莱维在手机里调出麻帆良的地图，在那上将今天搜索过的区域标上深色。 单就一所独立并统合管理的学园来讲，麻帆良很大、非常大，再保守估计它也必定是这个世界上规模数一数二的学府。莱维连续几天的工作，将那张写了密密麻麻小字让人一看就头晕的地图涂了一部分。 没错，只有一部分，严格计算是很小的一部分。 为什么不把工作一次性做完？ 按照莱维每次搜索的时间也就顶多平常两节课来算，他要将整个麻帆良结界内部全都走一遍大概要花十几二十个小时。听起来接近一整天的时间是很长，可由于小屋里有微型别墅那种进去呆一会就能睡够的好东西存在，每晚都将刚好够的时间凑出来，莱维理论上今天已经可以收工向近卫老头讨薪了。 可他为什么要那么赶？ 近卫老头找他的时候可没给这项外快性质的工作加上时间限制。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项工作并不紧迫。 没人在背后用鞭子赶着，莱维何必为了很有可能仅仅是一个老头子被害妄想症发作而让自己累得跟死狗一样？ “这样就结束了？哇！剩下的还有好多，接下来每天晚上都要这么走一圈吗？” 粉红色的脑袋凑到手机屏幕前看着，细细的小尾巴很能反映主人心情地向上翘着。说实话要不是这跟算是戴比路克王室标志的尾巴，莱维说不定早忘了身边这位还是个很有身份的公主。 世界上有几个如此容易亲近的公主？按照一般现实中的情况，所谓的公主应该更像是依文那样吧？莱维望着身边这名怎么看都像个活泼邻家女孩的少女，感叹戴比路克王室的下一代培养很有手段。 有手段才怪！看看仅有的三个继承人全都离家出走，可想而知戴比路克王的子女教育有多么的失败。 “嗯，每天晚上都出来，就当饭后散步了。反正早交差又没奖金，没必要着急。” 莱维十分铜臭的话惹得梦梦掩嘴娇笑，她才不相信莱维是个能用钱买动的肤浅人。不过神机妙算的戴比路克第三王女这回的确是想差了，莱维还真就是给钱才干事的俗人，否则凭近卫老头跟他的交情，哪用得着任务还没开始就打了笔预付款到他账上？ “那以后每天我都陪你一块饭后散步，好吗？” 莱维的脸色十分为难，倒不是说觉得梦梦干扰他工作。今天晚上有她在帮助着实不少，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莱维已经屡次表达了谢意。 可问题今天伊芙那是突发状况，明天她照常在树林里埋伏自己怎么办？ 别看莱维平常很迟钝，他还没傻到看不出这两个次元范围上的老乡彼此关系不好。 说来也奇怪，伊芙对谁都不太热心，却也对谁都不抱有恶意。而梦梦则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一副乖巧温柔的样子。按理说这两种性格应该很容易成为朋友才对，怎么偏偏她们两个认识了这么久还……嗯，起码不像火星撞地球，但气氛尴尬是常有的。 难道是伊芙杀手职业的习惯让她讨厌官方人士？可莱维跟她一样啊，怎么自己就没抵触过梦梦呢？ 想不通，莱维摇摇头，觉得自己离明白少女心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莱维先生，怎么了？” 梦梦奇怪莱维为什么突然摇头，看样子又不似讨厌自己跟着。 “呵，没事，头发有点长了，弄得耳朵痒。” 莱维说着用手捻起一撮头发凑到眼前，在月光下看着那淡淡的银白色，他早就习惯了身上这些诡异的变故。 “要去剪头发吗？我知道中央区有一家很出名的店哦。” 头发长什么的根本就是随口掰的，却没想到引出了让莱维吃惊的发言。 “很出名的店？” 莱维心说她才来了地球多久？这就把中央区给摸清了？ 嘛，从绝对时间上来算，梦梦从天而降至今并不能说太短，要把中央区走遍的确绰绰有余。 可之前大部分时间大家都专注于圣杯战争，根本就没谁有空为这名初来乍到的少女介绍他们脚下的这座小岛。何况莱维并不认为自家那帮少女中有谁了解中央区哪家发型屋最好。 伊芙、菲特都跟梦梦一样是近期的偷渡客，都没怎么试过自己出门逛街。依文跟茶茶丸一个是身体永远不会成长包括头发的吸血鬼真祖，另一个压根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是制造出来的规格品。要打扮自己在家弄弄就够，哪用得着费心思？而且最主要依文原来根本出不了麻帆良！ 有希呢？她更别提了，那头清爽的短发莱维可以肯定只是为了方便，没有任何美观上的考量。 “莱维先生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梦梦一眼就看穿了莱维在想的东西，嘴角勾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其实很正常啦，我可是女孩子呢，难道这个星球上的女孩子不是一样都关心同样的事吗？这种东西只要上网在女生们常去的论坛上逛逛自然就会知道啦。” 原来如此，这倒是很简单的道理。莱维发觉自己最近大概是麻烦碰太多，莫名其妙总爱往复杂的方面转。 “出去理发还是算了，我最烦坐在那一动不动呆半天。也不知道那些发型师是不是都故意的，很多时候感觉就是几下的功夫，他们非得磨蹭上一个小时。” 这是莱维的真心话，每次去理发，他都觉得是一种煎熬。呆呆坐着让人拿剪刀在自己头上摆弄来摆弄去，那种想睡又不敢睡怕头乱动剪坏了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 “反正都被人说成染发的前卫不良了，稍微长点就长点，哪天受不了了再说。” 莱维把那撮头发放开，很无所谓的说着。鬼冢那头金毛都死活不肯染黑，自己一个被害者有什么好在意的？ “嘻，其实我也觉得莱维先生头发长点会更帅啦。这种颜色的头发要是留到菲特那么长，很像此方之前说过的那个……那个……萨菲罗斯？” “噗，那还是算了，留那么长打起来让人揪住多麻烦。” 莱维对那个名字印象比梦梦还深。没办法，因为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并不完全一样。在梦梦的认知里，那个喜欢acg到绝对痴迷的泉此方不过是告诉了她一个没听说过的游戏角色，可此方却在那之前偷偷告诉过那是一个跟克劳德很可能有着深切关系的人物。 关于那个人的存在与否，还是当初此方为了让莱维相信她所说而举出的一个例子。只要去问问克劳德，就能印证此方说的一切是否真实。不过那之后发生了太多的意外，以至于莱维现在听梦梦提了才想起。 不是正好么？克劳德现下就在岛内，还住在有希原来的公寓里。见面的时候找机会问问吧。 “姆……莱维先生是说女生头发长的都不适合战斗了吗？性别歧视嫌疑哟，我回去告诉她们~” 梦梦口中的‘她们’，当然是指莱维家的金长直三人组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神明的安排，依文、伊芙、菲特，莱维身边留着金色长发的少女还真多。 “你自己不也是短头发。” 莱维才不怕她乱说话，本来就没那个意思嘛，他是随便就能污蔑的么。 “我们三姐妹的头发长度是用来区分年龄的哦，姐姐的最长，娜娜中等，我则比较短。” “真的？” “假的，个人喜好而已，哈哈哈~” 一路的欢声笑语，跟前两次外出搜索的气氛截然不同。某种程度上，好像跟这位短发少女一起比较轻松。 “第一天是金发、第二天是黑发、今天是粉红色，你这是什么恶趣味的美少女收集游戏？” 会用这种语气跟莱维说话的除了依文还有谁？他一回到房间里就见到这只吸血鬼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游戏玩腻了？” 莱维没傻到去接她的话茬，虽说有点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辉夜见了面的，不过他知道若是问了肯定没好话，反正魔法师总有别人不了解的特殊手段。 “是那个游戏太无聊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销量那么高。” 依文身边可怜巴巴躺着的一台psp，屏幕上正闪着某个持续火了两三年的游戏。 “本来就是个侧重联机的游戏，你一个人玩当然没那么有趣。” 自己没怎么玩过，但是在学校里经常会见到男生们下课围在一块交流，莱维对于这种当红联机游戏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依文太不合群，这种人你就算让她玩电脑上的网络游戏，估计一样没两天就觉得无聊。 “是玩的人太肤浅，制作的人太没内涵。网络游戏什么的哪能跟剧情丰满元素多样的单机游戏尤其是rpg比！” 一棍子把世界上所有网游玩家给打翻了，这倒是颇契合邪恶魔法师称号的行为。 莱维清楚自家这只吸血鬼是个百分百的单机游戏坚定拥护者，剧情党这个称呼用在她身上再合适没有。即便是格斗对战类的游戏，只要缺乏剧情方面的元素，都会被她鄙视。之前自己跟辉夜玩过的那个纯竞技类多人对战游戏，不用问就知道依文肯定会批得体无完肤。 “这类游戏注重的是玩家之间的联系，不试试回班上找同学一块玩？说不定就能体会它的有趣之处了。” “谁要跟那帮小孩子玩过家家啊！” 依文正好滚到趴在床上的姿势，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说话隔着东西，仿佛带了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有点像那个每见一次都是麻烦的夏娜。 “那就上网找年纪大点的玩儿。” 还真不能怪依文，她的同班同学……除了超铃音那种奇葩，的确都是群比较幼稚的小女孩，跟她们玩不到一块很正常。 “网游什么的不是早就玩过了，一样没意思。” 听她这么一提，莱维才想起此方在的那段时间曾经很是认真地鼓动过依文尝试网游。而在此方孜孜不倦的唠叨下，依文试着玩了那么一阵。 结果？别人不提莱维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由此可知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呗。 或许是几百年来都少与人接触，依文连在彼此看不见对方也无法切实伤害对方的网络上都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尽管网络游戏里有着成千上万的玩家，她却直将别人当成npc，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走着。 “要不你教教我，咱们俩一块玩？嗯……再拉上她们几个，反正每天吃完饭都没什么事儿。” 莱维又自我牺牲了。 没办法，连玩个网络游戏都能玩出孤单寂寞悲伤哀愁，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跟班上的同学接触就不接触吧，莱维觉得至少应该让她多几个朋友，这样慢慢循序渐进，说不定某一天孤独的吸血鬼真祖就成了快乐的纯洁少女？ 于是他决定先从自家人里头开始。 “家里哪有那么多台psp.” 依文从枕头里把脑袋探出来，眼角扫了莱维一下像是在说他笨。 “去买呗，我的工资还没可怜到觉得几台掌机是负担的地步。” 好歹是一名高中教师，还当着班主任。莱维的工资着实不算很低，再加上时常从这里那里捞的一些外快，连车他都买了，几台psp又算得了什么？ 一家之主的豪迈，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点上迸发出来了，让床上斜眼瞄着他的依文一阵无语。 “买吧买吧，那几个小女孩都不像会喜欢玩游戏的样子，浪费钱。” “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人的兴趣爱好都是挖掘出来的嘛。” 莱维还真来劲了，也不知道把家里培养成个游戏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不过说到教她们陪依文玩游戏，倒并非完全没可能。 梦梦本就经常会陪着玩玩，这方面跟普通的小女生没两样。菲特不怎么玩儿，但也每次都在边上看着，估计教教就可以了。伊芙偶尔玩过一两次，对游戏本身的喜好没体现出来，但感觉她对争胜负非常热衷，这点从上次她作弊赢莱维就知道了。最后一个有希，这个一天说话经常不超过百字的外星人少女，莱维是一点都不担心她讨厌游戏。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中莱维已经知道了一点，她貌似对所有电子设备都非常感兴趣，sos团里那台春日抢来的电脑，平常碰最多的除了被强迫维护网站的阿虚外，就数有希了。 一零六、今天什么日子？依文居然要上学？ “每天下班回来我顺路去买，还是你上网买？” “你自己买去吧，等快递麻烦死了，又不是外头店里找不到非得网购的稀有物。” 呵呵，表面上嘴很硬，依文其实还挺想跟家里人一块玩的嘛。这不连两三天的快递时间都不愿意等了？ 当然，莱维不会呆呆的去戳穿她找成就感。实际上非常容易害羞的吸血鬼女孩万一恼羞成怒闹起来，受罪的不还是他？才没那么无聊自讨苦吃呢。又不是春原那种天生m体质。 “睡觉睡觉，你要换衣服就快点，我要关灯了！” 娇小的吸血鬼女孩跳起来踩在床垫上，也就这样她才能俯视一下莱维。嗯，稍微俯视，依文可怜的身高即便加上床脚跟床垫，才刚比莱维高了一点点而已。 “是是，这就来，别着急，稍等。” 莱维不紧不慢地打开衣柜，取出他的睡衣。 “谁着急啊！不、不对！有什么可着急的呀！” 吸血鬼女孩的脸莫名其妙红了起来。莱维不过顺着她讲睡觉的事儿，她却偷偷低下头打量自己那身几近透明的真丝睡衣。 依文到底在想到哪儿去了呢？这可真是一个难解的谜。 ＝＝＝＝＝＝＝＝＝＝＝＝＝＝＝＝＝ 不管昨晚到底在主人房的那张大床上发生了什么，反正老夫老妻想干什么只要不碍观瞻那就不触犯法律，没人有兴趣探究莱维跟依文最近天天晚上弄得那张床嘎吱嘎吱到底在做啥。 度过了宁静的一整晚，直到太阳升起都未等来可能发生的杯具，伊芙对御门椋子的药物算是提高了那么点信心，看来上次的确是吃错了，正常服用不会弄出奇怪的效果来。 安下心的少女在侧耳偷听到楼下的关门声后，这才终于走出她的房间下到客厅去享用一早摆在桌上属于她的那份早餐。 虽说药没问题，可想到上次伊芙还是会害羞的嘛。是以她尽管知道莱维肯定什么都不会问，依然等到他出门后才下来。 这个时候小屋的客厅已经坐满了人。 菲特听见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跟伊芙道了声早后，就又钻回去帮茶茶丸忙家务。梦梦跟依文则是松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 小屋里的一天就在毫无波澜的平静中开始，一如往常，天天如此。要非得找个值得注意的，那就是沙发上吸血鬼真祖没穿她那些光看就让少女们脸红心跳、不敢尝试却又难以克制偶尔幻想的大胆睡裙。 没错，依文穿着的是校服，看样子她今天心情不错，居然没被茶茶丸唠叨就主动打算上学。若叫她班上的老师得知，是否会稍微有些感动呢？ 伊芙早餐吃到一半，脱掉围裙的茶茶丸就从厨房里出来。在一声再见后这间小屋最初的两名住客离开了。 倒不是伊芙吃东西动作太慢，她的速度大致上跟普通小女生差不多，甚至稍微快点。依文估计是想着既然都主动上学，那就试试准时到校，所以才比平常茶茶丸拖着拽着的时间早了一点。 把牛奶跟面包还有煎蛋都吃完，最近营养很均衡的伊芙端起托盘走进厨房。 “我来帮忙。” 轻轻地放下托盘，作为杀手得有别人难以匹敌的力量，如何控制这股力量更是基础中的基础，伊芙还不至于像那些搞笑漫画里的英雄控制不住连杯子都握碎之类的。 “啊，我来……” 话还没说完伊芙已经动起了手，菲特只好接受她的好意转身继续她自己的清洁工作。两名少女同样有着美丽金色长发、同样喜爱黑色系衣装打扮、从背后看简直就像是对双胞胎姐妹。 伊芙跟菲特连身材都挺像，差不多十五岁左右的外表年龄，两人都有着纤细苗条的好身材，只不过身高相对非东方人的莱维显得娇小了些。这样的两人在不算宽敞的厨房里一点都不会让空间变得狭窄，分工合作进行地有条不紊。 事实上不光是外表，伊芙跟菲特的关系也算是这间小屋里较好的一对。 依文身为女主人，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虽然大家都没确切地认知，实际上依文的确有种豪门家族正妻的感觉。对几名后来者的态度都差不多，不亲热、也不冷淡。大概只有出身王室见多了妻妾成群的梦梦才比较清楚依文那点无意中散发出来的东西。 相比她的主人依文，一样是原住户的茶茶丸则完全相反。待人和善的茶茶丸跟谁的关系都很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最晚入住的有希则顺利问鼎了这个家里沉默寡言属性的冠军，到目前为止也就偶尔会在书籍的选择之类时候跟伊芙有点交流。 各方面都很相似的伊芙跟菲特关系好起来十分正常，伊芙跟梦梦的关系至今不太好一样十分正常。除了伊芙以外，梦梦跟其他人却是都还相处的不错，原本若只有菲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那个一点公主架子都没有的短发少女肯定会进去帮忙。 但现在既然伊芙先去了，一来三个人太挤、二来省得万一尴尬，梦梦就放弃了进厨房的打算，安分地坐在只剩她一人的沙发上看着未播完的早间新闻。 梦梦的孤独时光并没持续太久，厨房里分工合作很快收拾完的两位少女先后也坐到的电视机前。只不过一块看电视打发时间的并不包括伊芙。比起屏幕里生动活泼的演出，她还是偏向于更能给予读者充分想象空间的书本。 看看电视聊聊天，梦梦跟菲特还算挺聊得来。不对，应该说除了伊芙外梦梦跟谁都很聊得来，包括潜意识里总会维护正妻威严的依文。 两名来自不同世界但都曾在宇宙中畅游的少女叽叽喳喳的，向对方介绍着彼此的世界以及彼此喜欢的人和物。边上捧着书本苦读的伊芙只是跟梦梦稍微有点不对头，倒也没弄得剑拔弩张那么夸张，偶尔也会把目光移开聊上两句。 电视机的画面根本没谁认真去看，声音则是沦为了背景音乐好歹发挥了那么点可怜的作用。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午餐。 今天中午茶茶丸跟依文都没回来，午餐自然要由三位少女自食其力。梦梦早早结束了电视前的茶话会，一个人钻进厨房忙了起来。 茶茶丸不在的时候，她们三人是轮流负责烹饪的。 当然若是轮到伊芙的话，菲特免不了要跟着去帮帮忙。毕竟独行杀手以往可是半点不懂何谓烹饪，必须有人从旁指导，为了大家的健康以及厨房用具的安全。 一顿不算丰盛但很有家庭气息的午餐过后，三名少女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稍事休息。 虽然以她们三人的体质是用不着非得睡午觉什么的，奈何莱维游戏培养计划尚未施展的现在，她们呆在客厅真的没太多事儿可做。 有时伊芙会找上菲特去依文的微型别墅内对练当成饭后活动，梦梦当然也经常跟着进去，不至于被排挤。但今天由于接下来的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大家好像都没那个心情。 静悄悄的客厅里仅余墙上挂钟的齿轮转动声，这种宁静持续到普通高中的放学时间前半小时。 “我们走吧，去晚了可能会耽误莱维先生他们的进度。” 站在玄关回头看着身后两人的梦梦第一个换好了鞋。就像话里提到的那样，她们正准备去莱维的学校。 “好的。” 菲特也换好了鞋。 “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听到菲特问自己，伊芙稍微抬高手上的书本然后摇摇头，示意有这本书就够了。 “那出发吧，我记得路怎么走~” 梦梦推开小屋的大门，带头跑了出去，其实用不着她带路，大家都去过莱维的学校。 从小屋到二中虽然有那么点距离，对这三位从外表到内在都不普通的少女却算不了什么。 带路的梦梦时间掐得很准，刚好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踏过标志校内校外的分界线。等她们找到sos团活动室推门进去的时候，有希已经静静坐在那开始了放学后的阅读。 这名不知用什么方法瞬间移动到活动室的外星人少女，稍稍抬起头注视着不属于这个社团、不属于这所学校的三人，算是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就这样，sos团那间手续上尚不合学校规定的小小活动室，成了都住在莱维家的少女们的休憩场所。以梦梦为主的叽叽喳喳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把莱维家的客厅搬到了学校。 不过悠闲的时光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会儿，伊芙她们走进活动室里坐下还没几分钟，刚关上的木门就又被打开了。 门把手撞到墙壁的响声把几位少女吓了一跳——准确地说被吓到的只有菲特跟梦梦，一块挨着看书的伊芙跟有希仅仅是听到声音后抬起头而已，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地好。 “哦哦！你们都来了，没有耽误时间太好了！” 随便说话就跟扯着嗓子喊似地女生，除了春日在这间学校里也许再难找到第二名。她把书包啪地往活动室中间的长方形桌子上一扔，算算时间肯定是一下课就收拾东西用跑的过来。 即便用运动场上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了一路，春日的额角都没有渗出半颗汗珠。尽管比她早到的四名少女各个不是地球生物，也不得不佩服这名少女的身体素质之好。 看看跟在她后头一边用袖口擦汗一边进来的阿虚吧，他这外号在汉字的意义上还真是一点都没取错。 紧跟在sos团两位创始人之后，没什么表情的结标跟气喘吁吁的超铃音在三分钟内就位。而这个至今仍未有人知道具体活动内容的奇怪社团的指导老师，则是在第五分钟踩过了门线。 “嗯，算你们今天动作都挺快，否则编外人员到了半天还得等你们几个，那就太给sos团丢脸了。” 喂喂，包含在那句‘你们’里的可是有一名教师啊，身为学生用这种语气对老师说话没问题吗？ 虽说早就透露过不少关于凉宫春日这名奇怪女生的事情，三名编外人员仍旧露出了带点错愕的表情。这里面尤其以菲特为甚，不光对老师跟长辈，一贯对任何人都十分有礼的乖孩子好像特别没法接受春日的言行。不过基于本身的性格跟尊重他人个性的原则，菲特也只瞪大了眼睛并偷偷观察莱维有没有生气，并未对春日的话发表自己的意见。 当然，这也是因为莱维没表露出不满的缘故。否则乖巧女孩的生气时的严肃，估计就会让春日先品尝到了。 “今天是外景跟主角家内的场景，现在收拾好东西先到有希家去。” 春日没意识到自己差点惹来一名s+级别魔导师的敌意，满脑子只有拍电影的她拾起筒状扩音器很是潇洒地一挥。喊了句‘出发’后就当先跑了出去，留下活动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先收拾好东西么？她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收拾好了？还是说那句话是对只有她自己能交流的幽灵说的？” 阿虚一边翻出塞满**支弹药的大型登山背包，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 “还是赶紧收拾好吧，离学园祭的时间的确不长了，不能怪她着急。” 莱维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春日大概忘记他已经买方便的代步工具。大不了慢慢收拾好再开车追上她就是。 “反正不就是去长门的公寓，又不是没去过的地方，还怕没她带路找不到？” 结标说的纯粹是风凉话，要收拾东西要负重的人只有两名男性，她光等着坐车当然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看看她坐在钢管椅上敲着脚的样子，还别说真的颇有大明星等助理收拾行囊上保姆车的感觉。 演技半点，明星架子却摆起来了。 这可不是莱维的心声，如此直接命中红心的百分百是阿虚。 等两个男人收拾好东西，活动室里剩余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在他们前往教师停车位的路上，理所当然地吸引了中庭跟操场上的大部分目光。 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 六名靓丽少女的组合杀伤力有多大，看那些本来忙碌的男生们的眼神就知道了。还有两个男人？可怜的他们一路上基本处于被无视的状态，别人眼里哪有他们的存在啊。 发动车子转出校门，莱维又感慨了一下选择这辆丑车的正确。什么年度最不希望拥有大奖头名又如何？换了其他外表光鲜的车装不下这么多人有什么用？ 其实莱维更该感谢的是春日选的演员全都是身材苗条的少女，甭提貌似跟春原‘关系很好’的那帮橄榄球部壮汉，就换成八个像莱维自己跟阿虚这样的普通男性，这辆车再大都得挤爆。 开出校门没多久就见到了犹如独自在训练的竞走运动员般的春日，把她接上车再开足马力冲到有希那一次付清全款的公寓。 莱维将车在地下停车场里停好搭电梯上到房间里时，基本上大家已经在春日的指示下各就各位了。 “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拍摄正式开始。 也不知是否切实感觉到了学园祭即将到来的紧迫，春日今天的乱七八糟要求少了许多。电影拍摄于是进行地十分顺利，不知不觉就到了太阳即将落下，好孩子应该回家的时间。 “拍电影还挺好玩的呀。” 抢占了前排副驾驶位的梦梦语气非常兴奋。谁让她们今天总算是捞到了出镜机会呢？要是再跟周末那次一样呆呆围观大半天，她肯定说不出这个感想。 ＝＝＝＝＝＝＝＝＝＝＝＝＝＝＝＝＝ 又到了晚上，这回莱维算好了梦梦去洗澡的时间跑出小屋，动作快得连伊芙都没跟上。 别看样子像个逃犯，莱维却并非嫌梦梦或伊芙跟在身边太烦。要说烦的话，肯定是搜索麻帆良大结界这个无聊的工作更让他厌烦。 事实上莱维跑出小屋一段后，特意用手机给那两个想跟出来的少女发了邮件，说明他是有别的事要做，而非故意甩掉她们。 这是实话，莱维一路前进的方向跟麻帆良正好相反，是往中央区去的方向。 具体地说，莱维准备到下午拍电影才到过的有希家，目的是找暂住在那的前master与servant.下午拍电影的时候，去倒茶的尤娜经过时偷偷塞了张纸条进莱维口袋。回家打开一看才知道是约他这个时间回有希的公寓见面。 大明星为何不用手机邮件之类大家常见的方式，而选择了传纸条这种莱维班上经常能见到的古老手段，从那张平平无奇白纸上淡淡的魔力波动能够猜出一二。 至于一名少女大半夜约他去家里干嘛，莱维又不是传说中的伟大预言家，哪有可能光靠瞎想就揣摩出来？ 反正自己都在路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嘛？莱维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意淫出个桃色发展，人家大明星家里说不准还有个刀大到吓死人的冰块保镖等着他呢。 还不如抓紧时间想想万一有变故，该怎么应付克劳德算了，哪有那么多功夫发情？ 很悲剧的莱维这一刻并未意识到自己乱转的念头竟然碰对了，直到敲门后见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他才发现自己保不准真有点当先知的天赋。 “克劳德，是我呀！” 莱维这句话喊得有点傻，可谁让他心里还抱着点侥幸？尽管对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说不定还真是认错人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白痴推销员呢？ 谁家会对推销员动刀动剑啊？人家再讨厌也罪不至死好不好！ 莱维嘴里嚷着废话，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落下。一阵模糊的光晕闪过，暗金色的长剑已经抵住了对手的攻击。没有拔枪而是抽剑，整张脸藏在巨大金属块后的克劳德眼角微微一挑。 金属互相挤压的声音十分刺耳，不过习惯了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经常也会弄出类似声音的莱维尚能忍受。 描绘着奇异纹路的暗金色长剑横在身前，抵住对方大剑的并非风刃而是剑脊。莱维分得清什么是现实，虽然用剑的时间不长，他也没至于傻乎乎的学热血漫画里那样与对手剑刃对撞拼个火花四溅。 若对方的武器跟自己差不多，那种刺激的场景兴许尚可一试。现状是克劳德手里的武器跟自己手里尽管都能成为‘剑’，可它们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物体。 莱维本身就不是以力量见长的战士，手里的武器重量上又输了对手许多。一手握着剑柄一手顶住剑脊的做法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况且还有利于变招。 拼力气拼不过对方，那么就必须将比拼的内容改成技巧。莱维将手中的长剑朝着剑尖的方向倾斜，把对手武器的刃部当成滑行的轨道，奇形的剑尖刹那间就冲着大剑后的人直刺出去。 克劳德被袭面而来的攻击逼地抽身飞退，即便近在咫尺的暗金色长剑并没有尖锐的前端，而是形似斧头的侧锋，他依旧不敢怠慢。 紧追着被逼退的对手，莱维双脚踏进了客厅。短短的两三秒钟却像大半天那么漫长，他总算是进到屋子里了。 仅仅算是备好了基本生活用品的客厅一眼就看清，约他的尤娜并不在这，但可以感觉到就在旁边的卧室里。卧室周围的魔法结界当然也不会被感知力全开的莱维忽略。甭管那个结界的坚固程度如何，能挡莱维几剑，还有个无法忽视的克劳德在对持着，就注定了擒贼先擒王的手段暂时没法实施。 没法把尤娜抓住，即便抓住了两人也早就不是master跟servant的关系，很难说就能限制克劳德的行动。但这就敢说莱维处于劣势了吗？ 当然不会！ 战斗的地点是有希公寓的客厅，这间客厅的大小起码有高档住宅的平均水平，算得上宽敞明亮。可再宽敞的住宅房子，一样很难让克劳德那把跟门板差不多的重型武器充分施展。 莱维呢？ 他在遭到攻击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剑而非更习惯的枪，固然有短小的枪身不受力很难挡住对方大剑的考量，其中还有没击中目标就不会停下的子弹别把有希买的公寓打成筛子的顾虑。 没见克劳德在玄关处攻击他时都刻意调整了角度么？否则从上而下的力劈固然能叫莱维只能逃命，也肯定会把正常高度的天花板捅出个刻意跟楼上邻居面对面聊天的大洞。 莱维就是从这一点上得知对方并非脑子发热要跟自己拼命，虽说不明理由，但可以猜到是想试探一下现在的自己跟以前有何不同。 那正好。 莱维心说你想试我就配合你的心意吧。 连串百分百会把整栋楼住客全吵醒的金属撞击声由于速度太快太密集而汇成近乎不停歇的尖利啸叫。这时候尤娜的结界就发挥作用了，闹成这样都没听见楼下有警车到来，可见那个大明星充分考虑了隔音的必要性。 战况呢？ 莱维占了上风，没错，毫无疑问。由于克劳德单纯抱着试探的心，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分出了胜负。 克劳德那把巨大的武器在室内本就不如莱维的长剑灵活易施展，而且别忘了还有一定范围内就算是作弊的空间能力存在。 地方狭窄的话，固然大剑无需刻意瞄准，随便一挥就能逼得莱维闪避。可莱维却更是连寻找战机都不需要，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他只管用力的挥剑，然后经空间折射的剑刃自然会出现在克劳德的身边。且无需费力辗转腾挪身体，就能轻松攻击到任何一个对方难以防范的角度。 克劳德很快就失去了进攻的余力，仅余固守的可能。 虽说巨剑不适合在狭窄屋子里施展，克劳德能防得滴水不漏却也亏了他的武器够大，稍微一扭手腕就能挡住大半边身体，否则在莱维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难保不会被轻轻划上几下。 就在两把剑的不断撞击当中，被掩过的开门声微不可查地传入莱维耳中，他知道这场游戏可以结束了。 挥舞的暗金色长剑忽然就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莱维甚至没去确认克劳德会否趁机进攻就转身看向那扇敞开的卧室门，摄像机前总是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愧疚。 “对不起……” “与她无关，是我提出的。” 将巨剑插回背后剑套里的冷面男子打断了尤娜的道歉。 “那是……” 莱维眯着眼睛盯着克劳德手中一枚宝石般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球体，他知道那并非宝石，因为那些光晕是流转的魔力。 “魔法晶球，” 克劳德举起手中的宝石。 “她不同意，我用这个把她困在卧室里。” 原来如此。莱维心想那大概是类似魔法卷轴之类的东西，只要用魔力触发就能放出封印在内的强力魔法，算是一种很方便却又难得的道具。 说明了试探的行为仅仅基于自身的意愿后，克劳德就从打开的窗户处闪身跳了出去，既没有详细解释为何要试探自己的意思，也没有选择继续在这呆着保护尤娜。 “很抱歉，因为在我们得到的情报里，你跟圣杯战争时好像有了不小的变化，所以克劳德他不太放心。” 即便听了尤娜的解释，莱维还是不知道刚才克劳德到底试探出了什么。就让他那么放心自己不会玩个绑架大明星吗？ 莱维苦笑着摇头，他真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 “不用道歉，他有没有敌意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其实也不怪克劳德太谨慎，在圣杯战争中如果还隐藏这个隐藏那个的话，的确很难不让人怀疑有重大的阴谋。只是莱维却不知道克劳德的试探中，比试不过是激发他内心所想的一种手段，那种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晶球，其实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功能。比如测谎测心什么的，就像魔法世界的千奇百怪魔法一样。 “你还真了解他呢。” 在客厅中间的地摊上坐下，尤娜已经沏好了一杯茶。 “这哪是什么了解。” 莱维翻了个白眼，必须怪辉夜。就是她那些漫画弄得莱维现在对跟一个男人间说了解之类的非常抗拒。 “选了个很不利于他自己的战斗环境，而且还顾忌着别把屋子给拆了，一看就知道没可能是认真的。” “其实……” “说正题，你叫我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解释也就那样。无缘无故被攻击，莱维再大度也就顶多当没事发生，总不可能像某些大m一样还很开心的**吧？ 尤娜美丽的脸上依然十分地愧疚，要是莱维语气亲切完全不在意，少女善良的心会更难受，现在被打断了那么一句，她反而觉得好过了一些。 其实莱维很温柔很体贴？ “嗯，这次特意叫莱维先生你来……” 收拾一下心情后的尤娜脸色转为严肃，可刚说了一半却又忽然把目光投向黑漆漆一片的窗外。 “是学园都市的小玩意儿，应该只能慢悠悠地飘在空中窃听。” 莱维的目光随着尤娜走，但他其实上并没有在那漆黑的夜空中看到任何东西。 两人所处的公寓毫无疑问是在中央区而非学园都市，别觉得从名字跟地理位置上只是同一个小岛同一个领域上的两个不同区域，实际上学园岛上的每一个区域严格来讲都可以称作一个不那么完备所有机能的小国家。 学园都市可以在自己的街道上装满了到处窥探的监视器，甚至要装在男女厕所里也顶多是一部分学生出来游行示威嚷嚷几句。但若说统括理事会那帮人敢明目张胆地把监视器铺设延伸到中央区，那就纯粹是胡思乱想瞎猜。 学园都市是科学界的一朵奇葩一个圣地，没错。可它还不是出去宗教与魔法外所有使用科技信任科技的势力的领袖，远远不是。 一个国家往另一个国家投放大规模的侦查设备，那在国际上已经可以被称作战争行为。即便学园岛本身在严格意义上都算不了一个国家，学园都市做事时依然需要考虑外部周边势力的观感。甭管学园都市的理事会成员有多大的期许多大的野心，总不能在还没能从实际上统领全世界的科学势力前，就给这些需要拉拢的对象一个阴险的印象吧？ 可是如果换个角度，投放的窃听设备是别人无法看到无法捉摸的呢？ 莱维他们现在所遇到的‘小玩意儿’，这种名为滞空回线的东西的确只能用‘小’来形容了。 母体仅有七十纳米大小，形状为类球体，两侧各伸出三根、共六根金属丝状的纤毛。这种移动方式形同在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粒子的机器，通过接受空气对流而自行发电，属于半永久性的情报收集工具。这种机器之间靠体内自主产生的量子信号射线互相转存，形成一种昆虫世界特有的围观网络。 基本上光凭只有电子显微镜才能看到的体积，这种机器就消除了大部分被发现的隐患。即便真的有人神通广大能靠特殊手段捕捉到小机器，他也绝对没法取出机器内存储的情报。 无法捕捉到、即使捕捉到也无法搜集窃听机密的证据。这是非战争时期的法律锁提供的便利，只要没证据就无法提起合理指控，就算有人拿着滞空回线的残骸告到法庭上去，学园都市也只需要说对方是莫须有的猜测与污蔑就够了。 很方便，不是吗？ 但这种东西也有它们的弱点，除了需借助空气流动达到移动的目的外，不太方便自由外。由于体积过于微小，不容易被发现的同时却也无法装入更多的机构。滞空回线并没有‘主动’收集情报的能力，它们只能像蜘蛛网般等待情报主动撞上去。 避开滞空回线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把说话的音量降低。不过，莱维他觉得这个方法并不是很好。原因嘛，看，咱们的大明星才听了莱维一句悄悄话就脸红起来了。 尤娜尽管经常在成千上万人面前载歌载舞都不会紧张，可偶像的工作并不包含与人过度亲密的接触。一名少女跟成年男子贴着耳朵说话，不用刻意体会就能感觉到对方嘴里呼出的热气，这明明没有半点暧昧的状况对于这个年龄的女生却是有点难以忍受。 “今天的空气不错，要不我们出去逛逛，边走边聊？” 莱维又不是明知别人尴尬还蓄意为之、占便宜吃豆腐的色狼，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出去？” “你上次来是开演唱会，这次又都忙着收拾这间屋子，都没怎么好好逛过吧？” 何况莱维也觉得这样说话太累了，他对人家小女生又没企图，全程压着嗓子凑那么近多难受啊。别以为是世界级的美少女偶像就必须要趋之若鹜，莱维可是人民教师啊，他是有节操的！ “走。” 早站在玄关的莱维等见到换好衣服的尤娜后推开了门。 在屋子里时说过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星光璀璨什么的，实际等两人到了热火朝天的商店街就发现，这里的灯光比那堆小小气气的星星要璀璨多了，往天上一看基本就只剩个月亮。 “你这样没问题吧？” 莱维望着身边的少女。 “没关系，伪装的太夸张反而会惹人怀疑，这样简单打扮一下其实更不起眼。” 尤娜身上的衣服没什么特别的，牛仔裤长袖t恤加件棒球外套的样子跟最普通的高中生一模一样。而本来是为了稍微遮挡一下脸的棒球帽，在没太阳的夜晚戴着也并不突兀，别人肯定都只以为是跟外套搭配着好看罢了。 电视上看大明星出门上街都爱戴个大大的墨镜恨不得把整张脸都挡住，可就像尤娜所说的，大半夜弄成那样反而吸引目光。所以即便要遮遮脸，她也只选了一幅黑边框的平光镜，总比没有要好嘛。 “好像是没多少人注意咱们这边，果然不愧是职业的偶像，真有经验。” 男子的恭维让少女浅浅一笑，这一笑里除了点点自豪外还有丝丝烦恼。没事谁喜欢把自己漂亮的脸蛋跟姣好的身材都藏起来？ “这样就不会被窃听了吗？” 尤娜不像莱维那么了解学园都市，这并非是她孤陋寡闻。在这个世界上能像莱维这般了解学园都市的人很少很少，就连都市内的一些学生甚至是超能力者，都只把那当成个单纯的学校。 “嗯，那玩意移动不是很方便，而且数量也不太多。就算在这又碰上了，周围那么吵它也没法从一群人说的话里找出我们两个的，应该没问题。”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说到底这些根本不是莱维自己摸索出来，都是超铃音那个科技方面比学园都市还强的女孩教他的。 “原来是像普通窃听器那样的东西吗？因为看不见我还以为……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用魔法来意念交谈，它也没法偷听吧？” 莱维耸耸肩，他不会魔法所以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思考过会随便告诉尤娜吗？ “商店街真热闹，而且大部分都是学生，跟外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呢。” 这种感觉不过是脑子里先入为主造成的错误认知而已，学生跟成年人在许多地方或许是有不小的区别，可逛街时候的吵闹难道还分出层次来了？反正莱维是没发现这跟京都的游客步行街有什么不同。 “其实就算没有飞机的故障，我本来也准备联系莱维先生你的。” 尤娜没问莱维为什么学园都市要监视自己。一来照莱维的说法，滞空回线有可能只是恰好飘到他们附近；二来一个刚离开不久的大明星又再度踏上学园岛，换了谁都会起点疑心，飞机在大洋上空哪故障不行正巧故障在一个小岛的附近，这几率说出去连尤娜自己都觉得奇怪呢。 一零七、依文，小心感冒 “请讲。” “是关于前几天那场流星雨的。” “流星雨？” 莱维不奇怪尤娜为什么找自己，一个外部世界误入的少女，一个怀有必须要达成的愿望的少女，尤娜以前就曾询问过自己关于魔法世界的事情。即使她现在说想让莱维帮她进入魔法世界，莱维都不会意外。但她开口提到的居然是自己跟伊芙观赏过的那场流星雨，奇幻的话题突然跳到自然现象，这让他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等等，你是昨天才到学园岛的吧？那场流星雨你也看见了？” 莱维不是教自然科学的，他在天文学方面的常识肯定还没一个初中生丰富。嗯，大概勉强能达到一个小学为毕业生的水准。 可仅仅小学未毕业生的水准已经够了，足够他懂得流星雨这玩意并非全世界各个角落都能同时观测的。经纬度什么的你告诉莱维他都未必能从地图上一下给你指出来，但起码他知道地球是圆的，正好对着太阳的部分是白天，反之则是黑夜。 尤娜先前所在的地方，如果莱维没记错的话，他跟伊芙欣赏流星划破夜空时，那边应该正好是白天。关于流星雨的报道莱维在电视上看过好几次，电视台每当有这种天文奇观还会特意邀请专家讲解，莱维记得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过连月光太亮都影响观测，那么大白天肯定更看不见的吧？ “没错，那场流星雨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是事后从新闻里知道的。” “新闻吗？哦……” 新闻里看到流星雨的报道就得急急忙忙地找自己？莱维差点以为这可怜的偶像是否忙过头没法享受日常生活，碰到点新奇事儿就想跟人分享呢。可念头一转，他又觉得不大可能。 眼前这位少女可并非一心向着娱乐事业巅峰前进的明星啊，刚才还被她的‘保镖’袭击过，怎么一下儿就忘了她的身份呢？ “那场流星雨有什么不妥？” “从电视上的画面看，跟普通的流星雨没有区别。问题是流星雨发生的时间点，我所在的地方正处白天而且并非可观测的位置，但我却感觉到了它。” “你能感觉得到！？” 莱维睁大了眼睛。即便一贯在感知力方面极为自信的他，也没可能感知到远在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米高空发生的事。 流星之所以能被人类的肉眼观测，是由于飞入大气层与大气摩擦产生了光和热，大多数的流星会在极短暂的时间内燃尽，只有非常少数未燃尽的坠落地面变成陨石。 如果陨石落在附近，那莱维还有可能听见点声音跟感觉到点震动。但若有谁让他试试感知在接近太空的大气层所发生的燃烧，他肯定会敲敲那家伙的脑袋看他到底睡醒了没有。 “抱歉，我不是怀疑你，但……” 莱维突然发现自己的样子有点不礼貌，睁大眼睛瞪着人家的，幸好尤娜是每天都得面对摄像机跟成千上万歌迷的大明星，早就练出来了。如果换成比如菲特，这会儿脸蛋不红透快冒烟了才怪。 “……能感知到肉眼看不见离着几百几千公里远的流星……这的确有点难以置信啊。” “是我表达的方式不对。” 尤娜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在意莱维的惊讶，她端起矮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好像是在考虑如何解释才能让莱维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 “应该说我感知到了有异变发生。流星那种远在高空的天文现象，只有像莱维你这样知觉灵敏的人才有可能察觉吧？” “呵呵，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刚才还用得着做那么夸张的表情么。” 莱维当然希望自己真能像尤娜说的，拥有连几百公里高空都能嗅到的狗鼻子。想想吧，连高空划过转瞬即逝的流星都能捕捉到，这个世界上估计没人可以埋伏偷袭到他，只有他去偷袭埋伏别人的份。 别看有的人把莱维当成个战士，他其实最喜欢干鬼鬼祟祟的事儿了。有机会偷袭轻松解决问题，凭什么非得所谓英勇地迎上去？莱维可是当过杀手的人，才不会干那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我原本是一名召唤士，按照这边的说法，你可以当成一种比较特殊的魔法师。” 尤娜放下茶杯，敛去了一直保持的淡淡微笑，整个人一下从青春偶像的套子里脱出。 “虽然如你所见，在圣杯战争时我曾像个战士般活动，那并非我自身的能力。从小到大我被教授的都是与魔法相关的能力。” 对于圣杯战争时所发生的，莱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事情已经过去，且各人有各人希望保守的秘密。莱维转着手里的茶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对魔法能量的波动比较敏感，而且当时凑巧在英国，应该是事件发生地的附近。” 听到对方嘴里说出‘英国’，莱维的眉毛微微一挑。开演唱会之类的不过是借口，他猜到对方为何会去那里。事实上莱维本就以为对方是就这个问题来找自己的，现在看情况貌似有点出入。 “我的感觉是，那个流星雨不是自然的天文现象，而是人为用魔法引发的。” “人为引发流星雨！？” 尽管之前莱维检讨过自己的夸张表情，但听到尤娜的话仍旧是忍不住又犯了那个毛病。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正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呢？ 他听到了什么？有人说能靠魔法的力量引发流星雨？好吧，的确在魔法世界里有被称为陨石术的攻击魔法。可那不过是一块着了火的石头块，由于外形相似不知谁给改的名字而已。即便那种魔法看上去兼具了火属性的魔法攻击与石头冲击的物理攻击，好像颇有威力的样子。实际上所谓的陨石术在依文这个级别的魔法师眼中不过是初学者使用的低级魔法。 通过大气层后未燃尽并坠落到地面上的流星被称为陨石，但此陨石非彼陨石。靠人力将一颗远在太空的漂流石块吸入地球的引力圈，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尤其坐在对面的少女刚才特意强调了魔法！ 魔法，听起来十分神奇的一个词，确实也能做到普通人无法靠自身力量做到的神奇事情。可这不代表魔法师就是无止境的全知全能。 就拿弄出流星雨这种天方夜谭般的能力说吧，莱维第一感觉就认为这是靠科技才能实现的。你要说学园都市的卫星在太空中用激光镭射或者别的什么把经过的大陨石击碎并控制他们坠落到地面，ok，这相信坐在教室里的学生都不会当成笑话，顶多疑惑学园都市为什么要这么干。 可是用魔法…… “依文，有没有魔法能引发流星雨？” “啊？你发烧了？” 在床上躺着看杂志的吸血鬼女孩随手把杂志往边上一扔，跳起来几步走到床脚，这个高度她差不多正好能用额头跟莱维相抵。 “我没发烧，担心下你自己吧，最近天气变凉了，你还穿那么少，小心别感冒了。” 莱维捏着女孩的下巴推开，顺势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都快到冬天了依文还整天穿着薄纱睡裙，没办法不让人担心，别忘了被封印了魔力的她体质可强不到哪去。 听起来很令人诧异吧？真祖级别的吸血鬼害怕着凉感冒？别的或许觉得这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卖萌属性，但遗憾的是这只吸血鬼不单会对气温变化起反应，每年还会因花粉过敏在屋子里躲着一段时间不敢出门。 莱维绝不会告诉别人花粉症时的依文鼻子脸蛋红彤彤那样子颇有几分可爱，事实上一个女孩子成天拿着一盒纸巾防止鼻涕流出来的确让人有点难萌。 “我刚才有盖被子的。” 在寒冷的季节里，有的人喜欢穿上厚厚的睡衣，也有人喜欢舒适松弛的单薄睡衣外裹上张大被子。依文属于后者，甚至偶尔她会把身上本来就没多少遮挡作用的睡裙都脱掉，说是享受脱离一切束缚的自在。 莱维曾经就此问题在无聊的发呆中做过一番分析。猜测她有可能是被封印禁足的时间太长，导致对自由这种东西的渴望异于常人，才有了那种特殊的嗜好。以往住在古堡中的吸血鬼真祖，尚且保留着一些高雅贵族气息的。 “刚才有盖不代表你现在就不会着凉。” 把外套挂回到衣柜里的莱维一把将娇小的妻子抱了起来。依文在他怀里这副很是迷你的样子与出落成娴熟少女的菲特比起来，外人会觉得哪个才是他的女儿？所以说没把依文介绍给所有认识的人，并非莱维抱着隐瞒已婚身份已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计划，他只是觉得万一传开了自己到处让人背后指指点点说萝莉控之类的太影响形象。 别看年龄就差那在人类寿命中比重不大的那么几岁，跟凛这种少女传绯闻与萝莉控有着本质的区别。就算只负责教外语的莱维，也知道在某些国家他很可能被当成罪大恶极的犯人给扔牢里呆上一辈子，甚至直接吞一颗子弹去见上帝。 依文这个样子说是几百岁的老太婆谁相信啊！每当纠结起这个问题，莱维就希望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普及魔法常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意外地跟超铃音契合，难怪那个奇奇怪怪的天才总爱粘着他。 “别打岔了，咱们说点正事儿。” 把依文像个洋娃娃似地放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为她拉过轻飘飘的大被子，莱维把自己的枕头当靠垫在边上坐下。 “你能有什么正事儿，不就是找大明星幽会去了么。” 莱维在手机上打开浏览器，点进一个比较常上的新闻网站。他压根就当依文的话是耳边风，反正是假装吃醋罢了。若依文真的以为自己去找尤娜有出轨企图，这会儿还能像只猫儿似地乖乖躺在被窝里？ 别傻了，莱维四肢健全身体安康的样子就说明吸血鬼萝莉只是在开玩笑。 “就是这条新闻，你应该看过了吧？” “流星雨吗？知道啊，电视上这几天都有专题节目。” 依文接过莱维的手机看了眼就扔到一边，她不明白这条最近听到耳朵起茧的‘旧闻’有什么好在意的。 “简单的总结一下尤娜的意思就是，她认为这场流星雨不正常，有可能是人为引发的。” “哈，原来发烧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小姑娘？” 自持对魔法再精通没有的吸血鬼真祖一点都不严肃，她这副摸样如果是当着尤娜的面，那名扮演青春偶像的少女涵养再好估计也会有点不高兴吧。 “用魔法召唤流星雨？如果魔法能做到这种传说中宗教界那个到底是否存在都不知道的上帝才能创造的神迹，你以为魔法世界为什么还要跟这边的人类约定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把被莱维屁股压着的被子一角使劲拽出来，依文继续说：“魔法跟科技差的是什么？不就是大范围大规模的杀伤力嘛。排除攻击强度的问题，魔法的缺陷就在于没法像核弹那样瞬间毁掉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 莱维想开口说点什么，依文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要我瞬间毁掉一个城市的确没什么难度，可并非自夸，像我这个级别的魔法师在魔法世界里你能找到几个？算上不知死到哪去的纳吉那帮人，也差不多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了。而人类各国的核弹有多少？我没闲工夫上网查数据，反正是个很庞大的数字。” 依文说的没错，魔法世界有爱好和平的好人，同样也有致力于靠侵略获得利益及实现自我价值的疯子。现实世界里个体孱弱的人类若没有足以形成威慑的实力，那帮疯子凭什么要跟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存在和平共处？ 两边真打起来的话，根本用不着核弹之类的禁忌武器出马。光靠超音速轰炸机来回绕几圈就能把精挑细选出来的魔法师部队给轻松歼灭。甭提魔法世界的人口远没外界这块大地上的多，强大的魔法师在那边一样是稀罕的东西呀。更多的魔法世界居民甚至连个点火术都不懂，只是靠着魔法师制造的道具过着跟这边人类使用电器一般的生活罢了。 “如果能靠人力引发流星雨……用不着流星雨了，弄个大洪水什么的要更简单吧？魔法世界的野心家们可以做到那种事情的话，你觉得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地躺在床上聊天么。” 无法反驳，莱维清楚所谓的世界和平并不是靠普罗大众的意愿维系，而是由各方势力的平衡决定的。一旦魔法世界掌握了个体大规模杀伤的魔法，他们就拥有了攻略现实世界的绝大把握。 核弹之类的高科技武器，能够威胁的是普通水准的魔法师军团。对依文这个级别的强者是没用的。就算魔法屏障挡不住核弹当面爆炸，他们想跑难道还跑不掉么？ 但不知是否被尤娜的态度感染了，尽管听了依文的话，莱维仍旧没法把尤娜的那番话当成玩笑听听就忘。 “如果是由好几个魔法师合力施法呢？” “先不论从来就没人去研究过召唤流星雨这种无聊的把戏——陨石掉到地上来的能有多少啊，就算有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纯粹费力不讨好。光从所需的魔力量来推测，我加上纳吉跟阿尔之类的可能差不多，但你觉得经历过大战后连纳吉都死了的魔法世界，有哪个国家能凑出这种阵容的魔法师部队？” “大概没有吧。” 这个问题莱维根本不用认真思考就能给出答案。要说魔法世界有什么是跟现实世界完全一样的，那就当属混乱的政治关系了。 整个魔法世界大体上是由北方联合跟南方帝国两大势力左右，但其中的北方联合首先就是有许多大大小小国家组成，各国有各自的制度，结构极为松散。即便是统一军权国家南方帝国，内部的皇族与各个贵族间明争暗斗也绝不能算是太平。 依文这个级别的魔法师在魔法世界的地位比现实世界的核弹更要高出很多。强大的魔法师就相当于一个势力的机密与依仗，在大家暗地里互相较劲的形势下，怎么可能会联合起来研究什么大规模杀伤性魔法？且就像依文嘲笑的那样，召唤流星雨顶多算是个给老百姓增添茶余饭后猎奇话题的戏法罢了。 “我可以百分百打包票告诉你绝对不存在那个可能性。统一？这种事儿永远都只是暂时的妥协，人类里没几个能真心臣服与他人。” 依文斩钉截铁地说到。若论对人性黑暗面，相信没谁会比这名十岁生日那天失去了人类身份的异族理解地更透彻。 讽刺吗？一点都不讽刺。正是在不情愿之下拥有了非人的身躯，才让依文能够脱离同一组群以超然的姿态去看清。 如果你问她为什么，依文可以在十分钟内举出六百年历史中数之不尽的事例。其中最直接的，从未做过任何有害人类事情且隐居在深山古堡的吸血鬼凭什么要承受人类一波又一波的讨伐？被迫背井离乡的十来岁可怜小女孩到底基于何种理由必须躲避整个世界人类的通缉？一开始还能推脱给对吸食人血赖以为生的习性感到恐惧，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发生被吸血的人类死亡或其他伤害事件，为何仍旧不肯放过一名孤苦的少女？ 纯粹为了加害而加害，没有饥饿的驱使没有生存的威胁，仅仅出于扬名立万也好惩恶除奸也好，这样对异族的迫害就能打上正义的旗号。如此的人类又怎么可能让人相信他们能在非外力的压迫下携手？ “大概是她对这个世界的魔法不了解所以弄错了吧。” 莱维主动结束了有关人类的话题，他不希望依文想起过往那些不快的遭遇。 不快？莱维的用词一点都不贴切，尽管是现在魔法世界公认最可怕的吸血鬼真祖，依文的过往的经历完全可以说成凄惨。 “如果她没发烧烧坏脑子的话。” 依文这算是同意了莱维的话，可仍然是一开口就能气死人的那种。刚直斥了人类劣根性，却不代表现在身份是吸血鬼真祖的她就能高高在上的俯视。一旦牵涉到自己擅长领域就立刻表现出的那种不容质疑权威姿态，依文何尝不像个耀武扬威的所谓专家？ 要知道平常在电视里看新闻评论节目的时候，依文可是总在嚷嚷着把那群专家的血给吸干的。 真的只是尤娜自己太多疑了吗？ 房间内的最后一盏灯熄灭后，躺在吸血鬼女孩身边枕着双手的莱维透过宁寂的黑暗呆望天花板。 在夜间看清事物的能力是一名合格杀手的基础，即便那仅仅是科技发达到衍生出许多非肉眼观测方式之前的要求。 莱维能够看清两米多高天花板上一根根木条上细密的纹理，如果再稍微凝神，他甚至能数出那些浅浅沟壑里藏着多少粒细小的灰尘。 这是他以往并不具备的强悍能力，但现在他却没心情去感慨更没心情去感激说不定还在麻帆良校长室里自寻烦恼的老头。 莱维的耳边回响着自己离开前尤娜的那一番话。 ‘莱维先生，你知道吗。我原本所在的世界，曾经面对着犹如神罚一般无止尽的天谴。而就在那流星雨降临的一刻，我仿佛瞬间又回到了过去的那段日子。’“‘请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臆想的杞人忧天’吗？” 莱维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身边熟睡的女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娇小的身躯如同在寻找温暖般地往莱维这边缩了一下。 ＝＝＝＝＝＝＝＝＝＝＝＝＝＝＝＝＝ “cut！” 春日把扩音器凑在嘴边，喊出这句的时候她脸上充满了如她名字般灿烂的笑容。 “拍摄完成！” 这名少女的行动力不得不叫人佩服，在所有人都忧心的情况下，她硬是赶在学园祭之前将看似不可能的拍摄任务完成了。 尽管到现在为止整个故事依然只有自封导演的她自己才能看懂。尽管学园祭明天就要开始而后期的剪辑与添加音效之类的工作一点都没做。但不管怎么说，属于她自己的职责算是尽到了，虽说牺牲了原本留给莱维跟阿虚这唯二男性的后期制作时间。 “交给我吧，你把器材都拿去还了就好。” 春日不知还有什么事儿要忙，宣布拍摄完毕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莱维趁机对看不出半点高兴在那低头做苦闷状的阿虚说到。 “呃……老师你是说剪辑配乐那些全都自己一个人做！？” 不能说阿虚大惊小怪，谁让春日留下的烂摊子实在太多？在他看来由sos团这帮从未接触过相关知识的学生来搞电影后期，一个晚上根本连搞懂该做什么都办不到。 没错。所谓的拍摄其实只要有个摄影机就能进行，理论知识完全不懂也无所谓，随性乱拍的东西谁也不能说那不叫电影，最起码把名字换成视频没人能否认了吧？可后期的剪接工作那就不是打开电脑随便点两下鼠标就能搞定的了。 首先一点，sos团活动室里这台性能还不错的电脑里连个视频编辑软件都没有。也不知道网上能不能下载到免费又好用的，那些专业软件又贵又复杂，光弄清楚有什么功能在没人教的情况下都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 阿虚之所以一点都不开心，原因就在于此。别看平常除了吐槽什么都不干，他还意外地挺有责任心。 “我哪懂这些？” 莱维理所当然的回答听的阿虚直翻白眼，他连槽都懒得吐了。 “再翻小心眼珠抽筋，我不会有人会嘛，我在边上帮帮忙就行了。” 顺着莱维的指点，阿虚回头看见了万年不变坐在窗边看书的文艺部唯一成员。 “长门，你会做电影后期？” 在阿虚的印象里这名属性为安静的少女好像除了看书就没见她做过别的，很难相信还会懂得电影的专业知识。 “正在学。” 有希头都没抬，只把手中的书本封面亮了一下。阿虚这才发现她在看的并非以前那种厚重到能砸死人的硬封皮精装小说，而是一本杂志尺寸的视频编辑教材。 “现在学如果来得及，那大学里读这个专业的学生四年里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那本就是大学用的教材，春日说要我们负责后期的时候我就去图书馆里借了。” “就算那样也才一两个星期，跟一晚上有什么区别？摆在四年面前完全忽略都无所谓吧？” 莱维的解释说了跟没说一样，阿虚的担心一点都没得到缓解。之前天天抱怨来抱怨去好像很讨厌拍电影这件事的少年突然变得如此焦虑，或许原因只在于想要拍电影的是那名少女。 果然爱吐槽的人都是傲娇。莱维暗暗点头，泉此方的疯言疯语有时候还的确是真理。 “难道你就这么想帮凉宫完成她的电影？” 针对傲娇这一点，莱维使出了杀手锏。 “呃……” 阿虚果然声音一滞，像海产市场收摊前还没卖掉依旧苟延残喘的平价鱼般嘴巴开开合合却发不出声音。 好吧，鱼的话本来就没法像其他动物那样用嘴发出声音，同理阿虚也没法像其他勇敢的男生那样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很在意春日的事情。 或许曾经他的确鼓起过一次勇气，但有他人在场的时候就得坚决摇头，这才是此方所说的傲娇本色啊。 “谁会担心那个疯女人？我只不过是万一弄得太糟在学园祭上丢脸啊！一个莫名其妙的自拍小短片拿到学园祭去放映不是很傻吗？” 丢脸？sos团自名声在学校内传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所谓的脸面可言了，事到如今拿个自拍短片参加学园祭，反倒会让大家觉得难得正常一回吧？ 粗制滥造的游戏影片，不正是青涩学生的特有标志么。 “学园祭本就是给学生们胡闹玩乐的，这种时候拿出再烂的作品也比不参加的旁观者强，没什么好丢脸的。” 莱维难得做了一番很像个老师的发言，谁让以这间活动室为根据地的学生都受了春日的影响，每一个把他当老师看呢？真不知道这种另类的跟学生打成一片到底算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可是……” “不用可是，除非你觉得自己比好歹看了一些书算是学过的有希更擅长后期制作。” 阿虚被彻底击沉。莱维的话一点都没错，人家有希再怎么说也是有学过的。即便只是从图书馆借书回来自学，也比连该干什么都不懂要强得多。阿虚仔细想了一下儿，自己若留下的话估计还得让有希花点时间讲解，这样好像更浪费时间呀。 “而且这儿只有一台电脑，就算你能帮忙也设备可用。” 莱维点出了最后一个事实，也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所谓的电影剪辑工作当然是要在电脑上用专门的软件辅助完成，总不会有人觉得是拿把小剪刀的在胶片上咔嚓咔嚓然后再用透明胶来贴吧？ 春日借来的可是数码摄像机，首先就不存在胶片这种东西。 “那你留在这里能干什么？” 阿虚终究不是纯粹的笨蛋，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莱维的意思。可随后眼珠一转，少年跳脱的特色就发挥出来了，问了句让莱维喝水差点被呛到的话。 “喂喂，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莱维见阿虚颇为暧昧的把目光在自己跟有希见来回转，还特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想帮自己保守什么秘密似地。他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名少年是又想到最近在学校里流传的谣言了。 “年纪小小思想就这么不纯洁！” “体罚禁止！” 阿虚向后退开一步，把模型枪的大盒子护在身前。 “谁有那功夫去体罚你？你以为我想留下啊？” 演戏嘛，谁不会？尤其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当摄影师，从镜头里可算是认认真真观摩过超铃音那出神入化的演技了，莱维觉得光这一点就收获颇丰，跟春日胡闹了那么久算是值得。 “你可是刚入学没多久，这么快就把学生手册上头写的东西给忘了？放学后还留在教学楼里是违反校规的，在教学楼里过夜更加不被允许，这些全都不记得了？” “这、当、当然记得！” 自以为找到了个很好的报复方式，在问出那句话后阿虚脑补了莱维的好几种表现。尴尬是最基本的，结结巴巴的回答也是必要的，半响无语什么的就更有意思了。结果他脑补的这些东西，差不多全都按到了自己身上。可怜的少年平常被春日玩就已经够辛苦了，现在春日早退还得被不良老师折磨，这让人担心他的精神健康问题。 可有人会同情他吗？哪一次不是他自找的？ “没事我先走了。” 结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算是帮阿虚解了围。只见这名扎了两根细细辫子的红发少女缓缓走来，收拾好的书包就那么一手拖着搭在肩上，半点淑女的味道都欠奉，仿佛从哪个小巷子里窜出的不良少女一般。 “嗯，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学园祭了，别到时候累得起不了床迟到。这所学校的学园祭，对你们来说可都是第一次呀。” 莱维这句话让阿虚突然想起尽管sos团的成员有好几个年级的学生，可却都是刚刚进入这所学校的。虽说早就知道了原因，他依然觉得有点不那么真实。 “我可是一点都没在期待啊，以前大霸星祭跟一端览祭就够烦的了。每次每次都那么多人，连空气中都全是汗臭味，恶心！” 仿佛回到了学园都市大型祭典的现场，结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小巧的鼻子也跟着皱了起来。看样子她并不像其他学生那样喜欢凑热闹。 “好歹是学生们的联欢活动，你也别太扫兴了，试着参加进去说不定就会发现乐趣。” 莱维真心觉得成员才五人的小小社团比他负责的班级要难带多了。学生太个性了就是麻烦，好像鬼冢负责的班级就是全校最‘个性’的一个？不知道那家伙每天是怎么撑过来的，难怪在新校长上任的大会上都敢睡觉。 “而且这边的学园祭可不会有学园都市里的那么多人参加。虽然没说不欢迎校外人士，但基本还是只会有本校的学生，在各班级的活动地点一分散的话，也就比平常下课稍微热闹点而已。” “是吗？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稍微期待一下吧。” 结标明显是在敷衍，可莱维根本不需要她敷衍，所以还是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你们都回去吧，都收拾完我们也好快点开始快点做完。” 见超铃音也想凑上来，莱维连忙下了逐客令，他可没兴趣陪那个演戏上瘾的女孩儿做游戏。电影后期说不紧张那是骗阿虚的，但时间还很多，而且莱维早就算是对有希百分百信任了。 “那你们就慢慢辛苦吧，走了。” 站在门口背对着大家的结标拜拜手离开，有她开了个头，阿虚跟超铃音随后也跟了出去。放学的铃声响过时，sos团的活动室里只剩下莱维跟依然故我的少女两人。 “有希，来得及吗？” 被阿虚那么一通搅和，莱维也稍微有了点担心。但他不像阿虚那样纯粹是没办法瞎着急，起码时间的紧迫性他有办法解决。不是还有依文的别墅么？大不了跑那里头去做就好，一天才相当于现实中的一小时，在那里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没问题，已经获取了足够的资讯，可以在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文学少女在阿虚他们离开之后就放下了书本，现在正用她那双无机质的大眼睛像扫描仪那样盯着莱维。 “预定时间是？” 莱维不认为有希所说的是从现在到明早的学园祭开幕式。 “由于尚未进行过实践模拟，预计以这台电脑为平台需要一小时三十分钟。” “一小时三十分钟？” 这可……太快了吧！？ 跟阿虚他们说要在学校过夜不是谎话，莱维的确觉得起码得要一晚上，甚至是在依文别墅里的一晚上。要知道这可是电影后期的制作，尽管从来没做过也没看别人做过，他却记得以往在杂志上看到某某电影拍摄完毕进入后期制作，那时候离正式上映往往还有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退一万步讲，春日拍的只是个学生自拍性质的小短片，可一个半小时就做完后期也忒神速了吧？不光是剪辑，还有春日一再强调的cg特效魔法，再加上特殊音效以及配乐……如果换成莱维自己做，他觉得光在网上找配乐以及爆炸音效之类的素材就得花上不知多少天了。 长门有希，这名其他学生眼中萌萌的无口短发少女，莱维现在敢肯定她起码跟那只蓝色的未来狸猫有一拼！ “一个半小时吗？反正都跟家里打过招呼了，既然时间不长，那咱们先去吃个饭吧。” 时间一下子变富裕了，莱维立刻就开始思索怎么利用起来。虽然原本也是打算先吃饭再做事儿，现在看起来事先准备的面包可以放柜子里给其他人当储备粮了。 “有希，想吃什么？” 不出意料，除了书本跟某些电子仪器外从未对其他事物表现出明显兴趣的少女很干脆地摇摇头。莱维询问举动本身其实也不过是个习惯，在得知后期制作无需太久后，他就想好了该怎么分配回家前这些时间——莱维可是提前跟依文她们打过招呼说有可能晚上在学校过夜的，现在他一点都不着急。 一零八、果然，以后都向有希许愿吧 “这样吧，你先在电脑上熟悉一下，我去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有人以为莱维是准备带有希去中央区的繁华街上找家高档餐厅吃顿好的吗？繁华街是没错，餐厅甭管高档低档、味道很好也是没错。但莱维会在这个时间带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到灯红酒绿的地段去游荡吗？ 怎么可能啊！ 学校里满天飞的流言说不在意那是骗阿虚他们呢。天天让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感觉谁喜欢的话莱维真希望能送给他。 唯一算比较令他欣慰的是那些流言仍处于比较纯洁的阶段，顶多是师生恋这类各种文学作品里早就写烂了的题材。起码有个‘恋’字在还能给人一些美好的幻想，比较纯净的一种感情罢了。 可若是被人看见自己在这个时间带着有希，恰好在路过那么一两间挂着暧昧招牌的小旅馆…… 话说即便是成年人仅占很少部分的学园岛上，love－hotel那种东西依然挺有市场。到底是给那少数成年人消遣娱乐还是也有学生偷偷跑去暧昧一番嘛，关于这个问题莱维还没做过详细的调查，不方便给出结论。 平常晚上出去都是一堆人还好说，跟最近流言正盛的女主角单独在晚上逛街莱维是敬谢不敏。 把有希留在了活动室里，没人帮莱维隐藏，他只好像个普通人那样开车去买外卖。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学园岛的优势了。 由于岛上大多是没到考取驾照年龄的学生，即便已经够年龄的大学生也很少会在求学时期就配备车辆。学园岛上的交通相比同样规模的大都市那是相当地顺畅。就像现在这个一般被称为晚高峰的时段，莱维仍能十分自由地开着他那辆笨重的车子，除了等红灯外基本没碰到其他阻碍，很快就开到了一家寿司店门口。 寿司店小小的门面乍一看还以为是写字楼底下的消防通道之类，对美食有那么点偏好的莱维以前在网上偶尔翻到别人的介绍才知道有这么一家店。否则一般路过多数都会视而不见，谁让这家店连招牌都小得从路对面就看不清呢？ 进到店里，莱维很熟客的样子跟店长兼唯一的厨师打了个招呼。他的确以前来过这家店好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外卖，不用他说厨师就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莱维为什么会整天跑来这买外卖？除了依文还能有什么原因？那只被禁足在麻帆良的可怜吸血鬼女孩几乎每天都是在家里解决一日三餐的。时间一长即使茶茶丸的烹饪水平再高，也会有吃腻的时候。麻帆良内的餐饮店也不少，但一样早就被这只其实很贪吃的小吸血鬼吃遍。 为了能让没法出门的可怜依文偶尔吃上新鲜的特色料理，莱维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找了些既美味又方便打包带回家的店。而这家寿司店正是其中之一。 学生们平常都在家里或学校食堂就餐，一般只有周末才跑出来放风。店里的生意在周一到周五都比较冷清，现在更是只有莱维一个客人，所以他没花多久就提着个木质的精美食盒回到了静悄悄的二中。 的确是够静的，除了帮他打开大门让车子开进来的警卫外，莱维一直走到社团楼里都没见到其他人的影子。连前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亮很久灯的学生会办公室都只能看见一扇黑漆漆的窗户。看样子前段时间的忙碌，凛成功的赶在学园祭开始前把所有事务都处理完了，今天才能那么早回家休息。 说到学生会那些事儿，莱维这回可以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没有偷懒。虽然没在学校里陪凛加班到深夜，他每天白天课余的时间都有在办公室里帮着做点能做的事儿。 做点能做的事儿……身为一名老师，用这种方式来形容是不是有点可悲？谁让他过去偷懒偷习惯了呢？莱维这个学生会的负责老师对学生会的事务可是一点都不熟悉，这种重要关头也只能是打打杂做做文员的活儿罢了，就像今晚在sos团里一样。 “我回来了。” 推开活动室的门，就见到隐隐闪着光的电脑显示器，坐在电脑前的少女则是太过娇小，整个人被挡在了后头，只能看到两个瘦弱的肩膀。 “有希，来，先吃饭吧。” 莱维把木质的食盒放到活动室中间的长条桌上，从里头取出碗碟，将附送的酱油和芥末倒到小碟子里。 一连串的饭前准备功夫虽说简单，莱维却做得意外顺手。无他，谁让以前家里就茶茶丸一个会做家务？万一茶茶丸从社团晚了回来或者周末有班级活动，包括煮饭在内的家务就都得靠他了。让依文去做？算了吧，以吸血鬼萝莉的身高进厨房都够不着吊柜，做个饭还要用幻术变身麻烦不麻烦呀。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莱维给培养成了个勉强合格的家庭妇男。顺带一提以前在城堡里呆着的时候他跟依文一样的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会儿的依文魔力还没被封印，城堡里像茶茶丸这样的傀儡女仆多不胜数，还是颇为热闹的。 “好吃吗？” 坐在对面的少女进食动作十分地机械，早已习惯了这点的莱维倒是不会因为感叹自己白忙一趟。 “嗯，很美味。” 有希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觉得美味的样子，但既然她如此说了，就代表非常满意加感谢。 “慢慢吃，不着急，反正弄电影也不用花多少时间。” 静悄悄的社团楼里就只有这间活动室亮着灯。其他社团的学园祭任务估计早早就准备好了。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一学期有重要的学园祭，大多一开学招完新人后就开始了筹备工作，没哪个社团的社长会像春日这样临近了才决定的。 倒是教学楼那边虽然也没亮灯，但里头肯定有学生偷偷在赶制班级活动的布景之类。平常会在这时开始的巡逻今天也放松了，大家都是为了让这所学校的祭典办得更好，偶尔破例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梅莉不是个严肃古板的人，今天一大早她就通知了教师们网开一面了。从这点上，这位新校长应该是挺能得到学生们喜爱的。 梅莉担任校长以后，整个学校的风气隐隐轻松了一些。 “吃饱了？” 见莱维停下筷子，有希抬起头来望着他。尽管脸上依旧欠缺表情，这位外星人少女是越来越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如何表达自己对别人的关心了。 “饱了饱了，下午在办公室里偷吃了点东西，呵呵。” 莱维拍拍肚子，他的确挺饱的，下午茶的时候其他班的老师带点了家里寄的土产点心。那种没尝过的味道一不小心就令莱维吃多了，刚才其实他就不怎么饿。这顿晚餐从一开始就是为有希准备的，谁让莱维只能做点打杂的活儿呢？ 教师界的耻辱，被一些认真的老师知道，肯定会暗地里这么说他。 “我也吃饱了。” 有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距离莱维停下筷子又过了十分钟。与其说吃饱，那个不算小的食盒其实已经空空如也。莱维根本没想到有希能够把自己买来的寿司全部吃完，他可是买了绝对超过正常两人食量的份呀。为的是让有希可以品尝到更多种不同口味，能从里头挑出自己喜欢的。谁知道她竟然用那种机器人般的匀速动作一口一口不知不觉给吃完了！ 真能吃。莱维当然不会把这种‘称赞’宣之于口，尽管外星人少女的思维异于常人，或许没普通女孩子那么忌讳自己的食量。 “我来收拾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莱维伸手阻止了准备收拾碗筷的有希，这点不算事儿的家务活儿是他唯一能帮忙的了，莱维只能靠扮演家庭妇男来实现不见影的自我价值了，怎么能让她给抢走呢？ 把桌子收拾好擦干净，卷着衬衣袖子的莱维居然折腾出了点满足感，真令人感到悲哀。 一个多小时绝对不能算是段难以熬过去的时间，可习惯了懒惰的莱维却还是可耻地睡着了。当然，刚开始他一点都没想过要用轻松愉快的睡眠来等待有希完成工作，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无聊失去意识，莱维还特意拿手机上网浏览当天的新闻。 可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学园岛的新闻不会充满了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精彩亮点——虽说把别人经历的痛苦事件描述成亮点是极为不合适的。但莱维的的确确希望能从手机那小小的三点二英寸屏幕上找到能够驱散睡魔的东西。 令人惋惜，学园岛终究是学园岛，不会像外界的大都市那样充满了各种各样或普通或离奇的犯罪，事实上这座由学生跟教师为主体的小岛上罪案率一直是管理者们十分自豪的低下。 嗯，这里的前提是排除掉学园都市那个大熔炉。学园都市里即便不提实际上早就成了专门犯罪组织的skill－out群体，普通能力者犯罪事件也是层出不穷的。要不为啥在有了教师们组成的安保部队anti－skill后还特意设立了学生们志愿参加的风纪委员呢？而且还庞大到下属多达上百个支部。 许多国家为了降低犯罪率而严格管理可能会被罪犯利用个各种武器，据说有国家到了连买把厨房用菜刀都需要实名登记的程度。光就这点而言，居住着一群拥有各种超能力的学生，学园都市想像中央区这般和平，不可否认有着很大的难度。 即便身为应该相信孩子们是纯洁的、相信孩子们都很乖的教师，莱维还是得说犯罪这种事儿很多时并非想不想、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基于中央区能买到的最强悍武器就是厨房里用来剁骨头的刀，大家都差不多年龄差不多体格的情况下，顶多有些不良少年或耍帅或寻找存在感偶尔打打架，没钱花的时候勒索个不敢向老师报告的乖学生。这些就差不多是中央区的社会新闻所有组成部分。 看着哪的一群不良少年打架被抓，哪的超市被偷了几支唇膏……莱维不由自主地慢慢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盖在了自己肩上。 “有希？” 睁开眼一扭头，落入视线内的就是那位短发的读书娃娃。莱维伸手揪起盖在自己肩背上的针织外套，凭尺码就能确认这是有希长期放在活动室备用的那一件。 其实哪还用得着确认什么尺码？房间里除了眼前的少女还有哪来的鬼魂能帮睡着的他盖被子？一小时显然不够莱维睡的，这不现在还没完全清醒么。 “电影的后期制作，完成了。” 摆在春日团长特等席上的电脑仍然开着，机箱里嗡嗡的风扇声说明了这一点。有希静静站在莱维身边，很可惜的没有露出丝毫害羞的神色。在别人睡觉时帮盖上件衣服这种事儿，就算是大大咧咧的春日去做也会稍微脸红吧？ “现在是……真准时呀，跟预定的时间一点不差。” 莱维在手里仍握着的手机上随便按了个键点亮屏幕，上头显示的时间正好离有希吃完寿司过了一个半小时。 “没考虑到电脑硬盘的转速会受电压波动影响，比预定晚了零点零零零零五七秒。” 莱维连这台一直春日强行征收来的电脑硬件配置是什么都不知道，哪懂得那些复杂的理论？ “那些小事不用在意，我来看看做得怎么样。” 把外套还给有希，莱维走到春日的位子上坐下。以钢管为骨架的木面椅子跟教室里给学生们用的属于统一规格，但这一张却残留着少女的体温。 “……哦！” 刚一动鼠标双击完桌面上的视频文件，画面才出现就让莱维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以充满气势的cg画面打出片名超铃音的冒险00作为开场，原本支离破碎、完全摸不到脉络的镜头硬是给拼凑成了一个故事，虽然台词不够清晰、有时连听都听不到，但以高中生玩票性质的学园祭作品来看，已经达到了绝对不会被嘲笑的水准。不单画面里的超铃音能从眼中射出各种奇怪的攻击，连有希扮演魔法师时的那根简易‘魔杖’也闪着奇异的光彩。 “这不是很好嘛！” 莱维毫不吝啬地称赞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有希的话听起来像是谦虚，实际上倒也的确有些道理。超铃音那特意弄得很傻的演技不提、结标僵硬的动作跟表情更懒得去评价，但多亏了摄影师是莱维。他常年以枪为武器，如何让手里的摄影机稳定不抖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儿了。是以这部影片并未出现自拍作品里常见的画面抖动，从头到尾都十分地平稳，连大范围的镜头转动也像是用机器固定操作出来的那般流畅。 甭管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春日这个自封的大导演，在分配工作这一项上几乎可以打个满分。 “就算跟专业制作比还有不少缺陷，凉宫也应该会感到满意了。” 标准是学生自拍的影片，金球奖什么的莱维根本就当没听过。 “还算不错嘛！虽然称不上完美，但是只要你们用心做，还是做得来的。” 莱维猜得一点都没错，据说早上六点半就跑回学校的春日，一见到走进门的莱维他们，立刻露出元气满满的笑脸。 边上的阿虚好像想说自己没有留下帮忙，但被莱维在肩膀上拍一下，好心地打断了。 “哎呀，这玩意儿还真是很费了一番功夫啊。” 明明跟阿虚一样什么都没做的莱维很无耻地叫了起来，不过有希是肯定不会拆穿他的，阿虚就更没可能了。被莱维刚才那么一打断，原本没准备撒谎的他算是被拖了下水，现在才像春日坦白的话谁知道会遭到何等惩罚？尽管团长大人的心情看上去就像盛夏的烈日般高昂，可别忘了夏天的雷雨说下就下，根本不会管你带没带伞。 “哼，以为在这儿可惨兮兮地喊两声我就会发奖金吗？sos团的活动经费是为寻找宇宙人这种伟大事业准备的，才不会花在那种无聊的地方。” 阿虚很想提醒春日她兜里的经费是学生会拨给文艺部的，只是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疯女人都能拿出千百种以上的理由将之驳回，这种令人无语的才能要是用到正确的地方该多好？ 话说什么才算是正确的地方呢？蛮不讲理的诡辩放到竞选中也只会让选民觉得候选人太霸道，一点儿不贴近民意吧？ “不过嘛，本团长也不是那种会把手下榨干然后扔到一边的冷血独裁者。” 不，请有点信心吧，你绝对就是那样。阿虚又开始嘀嘀咕咕了，莱维对他最近这种习惯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自己十分认同少年的观点。 “一会儿放映的事有我就够了，虽然这种学生们乱哄哄搞起来的活动一定不会有趣，你们两个姑且去享受一下吧。但记得保持手机畅通，有事必须随传随到哦！” 莱维的诉苦奏效了，没想到春日偶尔也会发发慈悲。本来不过是随便试试，莱维一开始打算即便春日不放人自己也得找机会偷跑的，现在看来可以省点脑细胞了。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不知道死鱼眼是你少数特征吗？这样太大众脸了。” 没等莱维开口，春日就皱起了眉头。谁让边上那个刚才还吐槽什么独裁的少年反应太夸张呢？任谁被别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都不大能开心得起来，何况是春日？ “请务必别误会，我只是在感叹你的……仁、仁慈，没错，是仁慈！” 阿虚结结巴巴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词儿，但听其言不如观其行的道理显然春日是明白的，她更愿意相信阿虚之前的表情而不是现在这蹩脚的恭维。 “你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有空回去翻翻对话记录，我刚才说的是你们‘两个’，两个明白吗？特定的复数，指的是莱维跟有希这两名sos团成员，可没有把你包含在内啊，所以没必要感谢我。” “呃……他们两个？” 少年有点心虚，谁让他的确什么也没做呢？自己在春日离开后紧接着就回家了的事全sos团都知道，她知道随便找个人问问就清楚了。莱维跟长门看上去会帮自己保守秘密，事实上他们已经这么做了，结标那边姑且也能抱以一些期待，但万一春日去问纯洁到完全不懂说谎的超铃音学妹怎么办！？ “别以为我没看见就能随便把功劳揽上身，前一阵让你做个简简单单的网页都折腾了那么久，显然对地电脑根本不精通。昨晚留下也顶多是跑个腿买点晚餐什么的，这样的你还觉得能安心享受福利吗？你太让我失望了，阿虚。” 居然猜了个**不离十！虽说春日误把莱维做的事儿安到了阿虚头上，可她对自己的同班同学也够了解的了。如果阿虚昨晚真的留了下来，或许能做的只有陪莱维下棋跟玩其他桌上游戏防止他睡着，难道还指望还没到考取驾照年纪的他跑步加搭电车去买晚餐么？那个速度即便是去买不需要维持热量的寿司，等他拿回来早都不新鲜了。 “……” 阿虚能说什么呢？难道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告诉春日你猜错了，其实我根本连留都没留下，你一走我就我家睡大觉？再酷爱吐槽的人也没必要为了这个去冒生命危险吧？ “其实阿虚也帮了不少忙的。” 莱维倒不是说谎，放在拍摄电影全过程这个大背景下，阿虚的确是出了很多力，比如扛道具跟举反光板之类。春日借来的那堆**起码在重量上几乎跟真家伙看齐，对于非体育系的少年来说已经算是挺大负担了。 “你们两个，要休息要玩就赶快去，再在这里呆着的话小心我改变主意哟。” 好吧，人家都下逐客令了，莱维只能是留给阿虚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带着有希离开。其实莱维的担心有点多余，没准春日单纯是想跟阿虚独处呢？虽说那位少男貌似还不太能领会少女那别扭的表达方式。 “有希，你准备去哪儿？” 走出社团楼，往日还算宽敞的学校中庭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各种摊位占满，现在学园祭还没正式开始呢。等一会儿校长致辞后，估计本校的学生跟校外来参观的人潮能把这块空地挤个水泄不通。而另一边更大的空地，操场，想必也将会是差不多的状况。 管理上是一**烦呀，如何避免发生哪怕一丁点小意外。不过凛在头疼的同时，大概也会心里暗暗高兴。固然没人来玩会更加好管理，但那样全校还有几个人能笑得出来？ “参加班上的活动。” 好像特意在等着莱维，他回过神来就听到有希的回答。 “班上的活动……那个占卜？” “没错。” 有希晃了晃手里的指挥棒，顶端那颗用透明胶沾上星星在前段时间的电影拍摄中掉下来过好几次，以至于有希都习惯了在口袋里装上一卷透明胶。其实为什么不用特殊能力把它固定住呢？这点很是让人费解，也许是外星人少女在尽力模仿人类的缘故。 “呵呵，最近一直在拍电影，我差点忘了你那根‘魔杖’是班上活动要用的了。哦，还有这身打扮。” 有希的打扮无疑还是电影里的外星邪恶魔法师，高高的帽子加能将娇小身躯全裹在里头的宽大斗篷。的确很有点魔法师味道没错，可春日当初是怎么构思出外星人邪恶魔法师这个设定的呢？一般人想到外星人的话，首先浮现在眼前的应该是高科技ufo或者巨大星际战舰这种科幻系的情节，能往魔幻方向发展不得不说的确有点创意，大概这也是春日的一种才能。 “如果是班级活动的话，这两天白天估计都没什么时间了吧？” “中午可以休息。” 这是当然的，即便是每年一度的学园祭，也不可能为了完美效果不让学生吃饭呀。 “那闭幕后的晚会时，我再好好带你享受一下学园祭吧。” 莱维并没有在征求有希的意见，即使邀请女生共度闭幕晚会在二中算是一种传统的表白方式，但他相信这位少女不可能拒绝自己，也不可能往单纯游玩以外的方向发挥想象力。 “好。” 如预想般地接受了邀请，有希走快两步到莱维身前，转过来面对他微微鞠了一躬。 “我先回班级了。” “嗯，加油吧，跟大家一起开心点。” 望着少女不紧不慢朝教学楼走去的步伐，莱维乐于见到她跟班上的同学们打成一片。虽然离‘打成一片’肯定还有不小的距离，相信至少这次的学园祭能让有希更好地与sos团以外的人相处。要知道这位外星人少女除了社团里的人，连在自己班上都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多说几句话的朋友呀。 目送有希进了教学楼，莱维转身往校门口走。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学园祭，他刻意在春日面前装可怜骗来自由活动时间并非为了找个地方躲起来闷头睡大觉。 好吧，以前的学园祭莱维确实大多是躲在办公室里睡过去的，甚至开幕式后就直接溜回家这种事儿他也干过。但这一届学园祭跟以往有很大的区别。 以往的学园祭莱维几乎连自己班级的活动都没怎么参加过。说得好听点叫放权，叫相信学生，叫希望给学生们留下个百分百属于他们自己的回忆。难听点的话就像杏之前在班会上痛斥的懒惰跟不负责任。莱维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谁让他的初衷确实是为了偷懒呢？话说回来班长是要来干吗的？特意挑出像藤林杏这样爱管闲事的人当班长，不就是让她充分发挥平常很麻烦的积极性的嘛。 于是在学园祭即将召开的现在，莱维打定了注意贯彻自己的宗旨，绝不会跟在有希后头跑到班级外偷偷看里头准备的怎么样。 没错，绝不！ 莱维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校门口走。之所以说这次的学园祭跟以往不同，区别就在于他在这两天的计划书里安排了满满的行程，从一会儿开始。 谁让依文身上的诅咒靠圣杯的力量解开了一半呢？家里又各种原因住进了几个新房客，而且都是对这座小岛这个世界都感到新鲜的外星来客。几天前吃饭的时候就开过了一次家庭会议，结果是让莱维带少女们好好游览与学园都市那种大规模活动不同的学园祭。 虽然被剥夺了很重要的休息时间，莱维却没有怨言。依文自不必说，就算她自己不提，莱维也早就想带她来学园祭玩玩了。别看她是生性不喜热闹习惯独居的吸血鬼，任谁被关在一个地方十几年，都会有出去看看的冲动，尤其是比较新鲜的事物。 而家里其他几名少女，包括自己的乖女儿菲特，莱维也很想好好陪陪她。 莱维家里的几位少女此刻正站在校门口进去后的教职工停车场，就他的面前，那辆内涵车的边上。 “好慢，让我们等这么久，还以为你又被哪个小女生给勾引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文貌似无意的瞥了第一个迎上去的梦梦一眼。 “唉，你是没接触过，她们几个肯定都知道的，那个凉宫可是个**烦呀。” 莱维心想今天倒是意外地顺利，本来他都打算不理春日自己跑掉了。也不知到底是那名独裁的团长大人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还是她自己想跟同班的‘好同学’独处顺势把别人都赶走。 “嘁，一个小女孩就把你吓成这样，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小了。” 依文看来对一大早被带到学校然后仍在车里傻等很不满意，怎么也不肯给莱维稍微好看点的脸色。 “反正学园祭还没开始嘛，你看那边的摊位都还没准备好呢，先吃早餐怎么样？” 其实莱维本想让她们在家里把早餐吃完，再等自己开车回去接。自己是由于要想办法打发春日才早早到校，实际离开幕式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可当时非要跟着来的正是现在满腹牢骚的依文，好像她根本不想来是莱维硬逼着她似地。 莱维还没法生气，这就是女人的专利呀，尤其是自己爱着的女人。 “去哪吃？我可不要在这车上，连个放盘子的地方都没有。” “依文小姐，座椅靠背后面有小桌板呢。” 没等依文喘口气，梦梦就很不给面子地从司机位后头掀开一块塑料小桌板。连莱维都没发现自己车上还有这种设备，就像飞机上才有的一样。 “没关系，车上始终还是不太方便，我知道个地方，走吧。” 莱维主动帮依文解围，吸血鬼女孩的脸已经够红的，再发展下去别烧起来就麻烦了。 “来，给我。” 一把抢过菲特捧着的大大竹篮，里头是茶茶丸为他们准备的早餐，茶茶丸自己却没出现在这支小小的美少女旅行团中。依文那个尽职尽责的从者实在太规矩了，任莱维她们怎么劝，茶茶丸都不肯向学校请假，最后大家也只好放她回学校上课去了。 “……没人，进来吧。” 莱维推开眼前那扇双开的大门，往里头探了下头后回过身招呼跟在自己后头的少女们。 “这里是……” “学生会。” 伊芙帮菲特读出头顶上那块牌子上的字。 社团楼里有哪个房间能装饰上双开门这种豪华气派的东西？当然是学生中地位最高的学生会了。 严格来说，少女们现在所在的应该是学生会长的私人空间。虽然房间很大加上摆了张圆桌看上去有点会议室的样子，实际上真正属于学生会的大型会议室在隔壁。 以前的会长怎么做的不清楚，凛上任至今还没试过在这里开会，都是跑到隔壁的大房间去，学生会的其他成员平常也都在那里工作。大概是魔术师的神秘习惯使然，想在学校里拥有一块私密地吧，一般到学生会都径直进凛这间办公室的莱维，平常很少碰到学生会的其他成员，以至于现在连名字都叫不全呢。 “就在这吃。” 莱维也想过如果碰到凛的话就叫她一块儿吃，虽说凛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住了，家里还有个工作认真程度媲美茶茶丸的兔女郎在。但难保忙过头的她不会忘了吃早餐。 结果看来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百分百直接跑到学校体育馆里去监督开幕式的准备了，莱维不认为凛会比自己还晚到学校。 别人还在打量房间，菲特很勤快地把准备好的野餐桌布铺到圆桌上，然后打开了莱维拿进来的食篮。梦梦见状也赶紧跑过去帮忙。 “大家请来吃早餐吧。” 把餐具跟食物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布上，菲特一再确认后点点头，招呼大家过去用餐。 由于依文一早就说要带出去吃，茶茶丸准备的都是些冷掉味道更好的食物。大家围在桌边，动作快快的三两下就把东西全都解决了。 “开幕式好像结束了。” 站在窗边往外眺望，莱维见到体育馆的门口陆陆续续有学生涌出。 “爸爸，开幕式不去参加好吗？” 有梦梦跟伊芙的帮忙，被当成餐桌的会议桌两分钟就收拾好了，确认了桌面干净如新的菲特凑到莱维身边，一块看着几乎是从体育馆里往外跑的学生们。 “没关系，所谓开幕式你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校长讲两句话，学生会长讲两句话，别的一些老师再讲两句。这些都是惯例了，去不去都一样，而且我又不负责这次学园祭的具体事项，一会儿当个称职的游客就行了。” 莱维才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不想去参加开幕式的最重要原因是梅莉。说不上躲着也绝对没有讨厌，但莱维就是觉得在那位少女校长面前总会有点奇怪。那种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的违和感加上言语上貌似很容易就被牵着鼻子走，莱维还从未试过在一名女子面前如此地无所适从。这令他下意识地尽量减少跟梅莉的见面机会，他不知道为此很是让某位刚丢过脸的古风公主高兴。 辉夜可是找到机会嘲笑那个老是莫测高深的女人了，她坚信对方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满不在乎是装出来的。 “没错，什么校长讲话之类的事最无聊了，每次看到那个老萝卜头站在台上喷口水，我都想揪住他那点可怜的胡子直接拽下来再踩上几脚！” 茶茶丸如果在的话，肯定会告诉大家依文十几年来就没参加过几次正式的大型活动。麻帆良的各种庆典仪式，这只小猫差不多都是在家里呼呼睡过去的。 “他又哪惹到你了？” 莱维恻目地问道，最近那个老头除了给自己一个地毯式工作外，应该没再跟家里联系过了呀。 “他的存在本身就惹到我了！” 依文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别人的存在意义，那语气霸道地无以伦比。可配合她才超过窗框下沿没多少的身高，那挺着小胸脯的样子怎么看都只有可爱。嗯，一种很特殊的萌。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学园祭也算是开始了，我们去走走？” “好呀，莱维先生，我看到中庭那边的摊位好像都差不多准备好了，貌似都很有趣呢，我先下去看看了，菲特、伊芙，一起去吧！” 莱维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边挂起一阵粉红色的风。回过神来看到格外有精神的梦梦拖着同样金色双马尾像姐妹似地菲特跟伊芙，砰地一声打开门冲了出去。那速度快得隐约能见到伊芙的脚尖根本没沾地，整个人被梦梦拽成了风筝！ “……我怎么好像在看搞笑漫画啊？” 莱维目瞪口呆，梦梦兴致如此高涨的原因暂且不管，还从来没发现她跟伊芙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之好。 “嘁，无聊。” 边上的依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摆出有点不屑的表情，但薄薄的苍白肌肤底下，隐约微微透出了比平常多一些的血色。 一零九、依文，你终于要变成真萝莉了吗？ “都走了，我们也去？” 莱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竹篮，心想反正这张桌子那么大，就先放在那等回家的时候再拿好了。 “走吧，来都来了，难道还在这睡一觉么。” 说的跟别人逼她来似地，也不知道早上莱维让她们在家里等到开幕式后时，最先反对的那个人是谁。 “等等。” 走到敞开的门口，莱维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上下打量着身边的依文。 “你不用幻术了？” 刚才学园祭还没正式开始，又肚子饿只想着吃早餐。莱维这才注意到依文还保持了她的本来面目。以往尚未解除诅咒时，莱维偶尔跟依文在麻帆良里闲逛的时候，她都会用幻术变成成年后的体态。解除诅咒后几次出门更是没有一次不变的，今天怎么就忘了？ “不用了，麻烦。” 奇怪，分明之前的心情一直都不错呀，怎么忽然间就像是生气了？莱维可不知道依文的表现并非针对自己，而是梦梦所作的让这位吸血鬼萝莉有点不好意思了而已。 “那就走吧。” 莱维耸耸肩。他自己是无所谓的，活了那么多年，难道还像学校里那帮少年似地怕被人说闲话么？如果怕闲话他早就转到其他学校甚至直接换个职业了，不就是被说萝莉控嘛，有什么关系？现在可是很流行的啊。 带着依文走出社团楼，方才还冷冷清清的中庭完全变了个样子。所有摊位的学生都已经就位，吆喝声此起彼伏恍然间如同到了庙会现场似地。 其实也的确跟庙会差不都。眼前的摊子大多数是庙会里常见的那种，卖点小饰品跟各种文具是最简单的了。像捞金鱼啊、**射击这类游戏的摊位简直是必备的。若不是规定了摊位不能重复，难保入目变成一片片的射击摊子，而小吃那边则清一色炒面跟章鱼烧。 “哇，人好多。” 明明是深秋近冬季，出了社团楼的依文还是马上露出一副宛如被热浪侵袭般的表情。非群居习性的吸血鬼，的确不习惯人太多的地方。 “还好吧，不像学园都市那样连在外国的学生家长都到场，这里也就跟咱们出去逛街差不多。” 莱维可没打算放任依文，本来就一直希望让她能更融入群体，人家有希都那么努力了，这边又怎么好意思放松？ 拉着依文朝最近的摊位走去，两人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奇怪。没有幻化成年体态的依文要跟莱维牵手的话，碍于身高她的手臂就没法自然垂下，只能是稍微举起。这样一来再加上两人手掌大小那么鲜明的对比，任谁看了都像是父亲牵着女儿来游玩。退个一百步也顶多是年龄相差很多的哥哥牵着妹妹，莱维那点被说成萝莉控的担心估计可以放下了。若有人这样还能猜到两人的夫妻关系，那个人的心理百分之一千地有问题！ “捞金鱼……我们去找点更有趣的。” 莱维不好意思直接说太无聊，毕竟就算一点心意都没有，这也是学生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摊子。对于平常除了埋头读书外只偶尔上上体育课的孩子们来说，能齐心合力把临时摊位搭起来再打扮得这么漂亮，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可说到底捞金鱼有谁还没玩腻？可就在莱维准备往里走的时候，手上传来的感觉让他停下了身子。 “依文？” 吸血鬼萝莉站得直直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的小金鱼，满满的好奇光芒仿佛都快在水面上照出反光了。 “你好，请给我几个网。” 莱维微笑地把钱递给水池后面的男生。他笑自己居然忘了依文恰恰没玩过这种许多人眼里早就不新鲜的游戏。 可怜的吸血鬼女孩来到东方后就被困在麻帆良里出不去。而麻帆良却又正好是一所西方风格的学园。里头的确偶尔也会有人在游园会上设立很罕见的东方活动摊位。但嫌麻烦又爱躲着同学的依文根本就很少参加，以至于捞金鱼这种游戏她只在纸张或屏幕上见过。 “好的，谢谢老师光顾，这是您要的网！” 男生手脚麻利地递给莱维十个小网，只够买瓶饮料的钱就能换到这么多网子，这可比依文在电视里看到的便宜了好多，她不禁微微张大了眼睛。 “是小妹妹要玩吧？事先声明，由于我们只是学生，学校给的经费很紧张，所以并不是捞到金鱼就可以直接带走哦。请看这个价目表，根据不同的品种会有不同的价格。当然，如果捞到一定数量的话，还是可以给你奖励的啦。” 绑着头巾颇有庙会摊主风格的男生很亲切地为依文解说。捞到的金鱼还需要付钱才能拿回家，对于这点莱维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就像男生所说的那样，学生可没那么多经费可以支配，何况网子这么便宜，捞到就能带走岂不等于是在做慈善？所以他的解释很容易接受，可当他嘴里吐出‘小妹妹’这个称呼的时候，莱维就难免为他捏一把汗了。 尽管将六百多岁‘高龄’的吸血鬼真祖当成小妹妹根本不能算是他的错。 依文的确是很高寿没错，外貌永远不会改变的她，自然也不像其他女性那样惧怕衰老到连年龄这件事儿都成了忌讳。可正是由于不会衰老的体质，反倒一直困扰着她。 没法长大，看上去跟莱维不般配，这是依文心里的一个结。是以当男生喊出‘小妹妹’这个词的时候，莱维甚至暗暗集中精神防备起来。 防备什么？当然是怕身边的小猫突然恼羞成怒暴起伤人啊！ 别看依文被纳吉的诅咒封印了全身魔力，连个最基础的点火书都没法成功施展，就真把她当成人畜无害的小猫咪了。若谁傻到认为她只是个跟外表一样的小女孩儿……嗯，学园都市时那个叫欧莉安娜的魔法师就是最近的一个反面教材。 即便体力只有十岁小女孩儿的程度，依文那身几百年磨练下来的战斗技巧就足以让许许多多强大的战士吃败仗了。何况除了免疫力稍微差点时不时会感冒花粉症外，依文的身体哪会衰弱到跟小学生相提并论？她好歹也上了十几年中学啊！ “大哥哥，只要捞得多就有奖品吗？” “没错，奖品就是金鱼。不过小妹妹可别小看这些游来游去的小金鱼，相比你手上的纸网，它们可是很强的呀。” 莱维不自觉地掏了下耳朵，确认里头没被超铃音或梦梦塞上会让人出现听觉错误的奇怪道具。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依文，这个满脸天真露出甜甜笑容的小女孩，真是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上百年的那只邪恶吸血鬼真祖吗！？ 该不会是超铃音用什么光学武器伪装的吧？莱维有股把依文带到无人角落验明正身的冲动，但他很快就理智地压了下去。因为当听到男生的回答后，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光芒。那种狡猾的眼神，果然是自己的吸血鬼萝莉没错。确认了这一点的莱维，心情还挺复杂的，依文若是一夜醒来成了个乖宝宝，应该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儿吧？ 可惜，那终究只是个连幻想杀手都不用出动就会自动破碎的梦罢了。莱维摇摇头，看着白皙小手握着的纸网慢慢靠向水池，心里为摆摊男生的钱包默哀。不止是这名男生，这摊位应该还有其他的同学一块才能搭起来，姑且也为他们祈祷吧。 啪嗒一声，依文手中的小网落入水中并溅起十几厘米高的水花。水池后的男生见状笑着准备提醒一下这位‘小妹妹’，却没想仔细一看后发现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那张由薄纸做成的小网居然完好无损！ 难道筒隐做纸网的时候不小心多粘了几层纸？男生无语地望着在水底下拼命划来划去却连一个小洞都不肯破的网。 基于经费不足的缘故，他们当初申请到了捞金鱼摊位后还怕网上卖的庙会专用渔网太厚，特意买了很薄很薄的纸手工做了这些网。做好后男生曾亲自试验过，虽说不至于沾水即破，但想成功捞起蹦蹦跳跳的金鱼还是得有一点技巧跟运气的——他们摆这个摊可不是为了把所有人都难倒然后躲在后头哈哈大笑，谁都捞不起来的捞金鱼摊几次就得把顾客都吓跑。到时候这群小鱼该怎么办呀，难倒拿回去养吗？ “捞到了！” 就在男生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女孩那清脆的嗓音传入耳中。他赶紧定睛一看，只见一条仿佛暴饮暴食毫不节制的肥金鱼正在女孩面前的小水桶里噼里啪啦地蹦着。女孩手里的网在捞了这么一条超重量级的金鱼后竟然才破了个小孔，这让男生不禁怀疑她会不会是趁着自己发呆用手抓的啊？ 男生偷偷把目光移向女孩那双小手上，婴儿般细腻的肌肤颜色是病态的苍白，明明感觉很薄却没法看到应该存在的血管，在阳光底下那双小手显得有些干燥，一点儿不像是刚湿了水的样子。 “啊、哈，小妹妹的运气很不错哦，第一次就捞到条大家伙。” 男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这可是学园祭上的摊子，不像庙会那样单纯为了赚钱而设。怎么能随便怀疑顾客呢？尤其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应该是老师的女儿吧？男生又偷偷望了莱维一眼，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动作很快，忽略了对方嘴角的一丝无奈。 “是啊，运气很好呢，托大哥哥的福~” 小女孩特有的清亮嗓音听得人心旷神怡，尤其一口一个大哥哥叫得男生那个舒爽啊。如果是萝莉控的话，此刻他大概已经忍不住鼻血横流昏迷倒地了。谁让眼前这个小女孩实在是萌得无法无天呢？一身纯黑的连衣裙缀满了华丽的荷叶边，金色的长发刘海处剪得与眉眼齐平。那种略显苍白的肤色本来应该觉得不那么健康，却莫名地为女孩增添了一股神秘。仿佛是欧洲中世纪古堡里从不外出的贵族女儿般，凡夫俗子能够一见就已属难得。 男生把目光移回水池上，盯着那堆悠哉悠哉的金鱼，同时在心里默念‘我不是萝莉控、我不是萝莉控’…… 啪嗒一声，又是一个纸网猛地扎进水里。注意力总算集中都水池上的男生这回可是眼睁睁看着网子砸进水里硬是不破的一幕。 筒隐！你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呀！少年在心中悲愤地呼喊着同班女生的名字，那名平常并不熟悉的女生只凭以往的表现还以为是很细心认真的类型，没想到会粗心到做网子忘了把黏在一块的纸分开！ 男生怎么可能猜到眼前这个萌萌的小女孩其实身怀绝技甚至根本不是人类？他只想赶紧把跑去逛摊位的同伴找回来，让她立马把剩下的网子全都检查一遍。 随便怎么捞，就算用暴力都能捞到大鱼的捞金鱼摊子——这个称呼要是在学校里传开了，绝对不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好事儿啊！ 莱维当然清楚对面那个笑到有嘴歪面瘫倾向的学生在想什么，他也没料到依文的兴致会如此地高。 虽然对面的少年看上去挺可怜，但莱维并没有打算把依文拽走以减少少年心灵的冲击。他最了解身边这位伪萝莉了，依文才不可能对这种小游戏多么热衷，现在只是一时新鲜加上藏着报复少年称她为‘小妹妹’的心理。等手上的十个网子全用完，估计她也就够本了。 可怜的少年哟，就当锻炼一下平常很难锻炼到的心理承受能力吧。莱维做出了一个很教师的主意。 依文随后没再慢腾腾地勾引人，她很快就用手上的十张网捞回了十条金鱼。这些正在依文身前小水桶里费力游动的金鱼，据莱维简单目测应该就是水池里最大的十条了。 “啊、啊……小妹妹真、真厉害……” 少年目瞪口呆地盯着依文身前的小水桶，结结巴巴地半天才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完。 “大哥哥，这样是不是可以拿到奖品呢？” 一双大眼睛弯得跟月牙似地，依文这副在他人眼中可爱无比的表情，莱维却总觉得像只藏不住尾巴的小狐狸。 嗯，还是可爱。没见原本由于缺乏新意再加上学园祭刚开场而很是冷清的捞金鱼摊前已经围满了人么？不光是疑似萝莉控倾向的男生们，依文身边还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少女，这些少女无一例外用星星眼盯着她，嘴里不停喊着‘卡哇伊’之类的。 这种状况下，可怜的少年怎么敢说出半句怀疑小萝莉作弊的话？他连表情都不敢露出来，嘴上不住地嘟囔着‘是、是’。何况，依文她的确没有作弊嘛，人家可是凭的实力呀。 “走吧？” “嗯！” 最终，依文带着满意地笑脸离开了社团楼门口的捞金鱼摊。莱维没注意看店里标的奖品是什么，想必用十个纸网捞起十条金鱼能得到点不错的东西。觉得男生有点可怜的他最后只要了依文捞起的金鱼中的一条，结果得到了男生感激的目送。 经过这一下子，莱维在学生们之间的口碑是否会变得更好一些暂且不知。等到他们的影子消失在人潮之中，男生立刻翻出几个网子亲自试了试。 “这不是很薄嘛？” 男生郁闷地盯着地上沾水即破的几张网，心说难道是做到后来纸有多出来，所以负责的女生干脆弄了那么几个厚的？ “喂，给我十个网！” “我也要我也要！” “一百元是吗？这里这里！” 没时间给他慢慢研究，眼看一个小女孩儿都能随随便便捞到那么多的金鱼。在庙会中屡战屡败、于捞金鱼这一项上丢了好几年脸的学生们纷纷挤到摊前，拼命把手里的钱递给男生，好像生怕他不肯收似地。 其实莱维刚才的一点愧疚根本就是多余，看看依文帮这家小摊打了个多好的广告！ “小姐姐，我要吃这个~” 玉葱般的手指直直伸向一个摊位前插着的苹果糖，依文萌萌的笑脸让女学生都差点不肯收她的钱了。莱维好说歹说才让那几个高中部的女生把钱收下，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把钱给别人也能这么的累。 “你今天兴致怎么这么高？” 莱维不无郁闷地悄悄说着，尽管声音不算太小，但比起周边的嘈杂就小巫见大巫了，他不怕擦肩而过的学生们或少数跟他一样的成年人听见。 “有吗？” 依文用淡粉色的小舌头不停舔着那颗有她小脸一半大的苹果糖，嘴里发出有点含糊的声音。 “总觉得跟平常不一样。” 平常的依文不用幻术的确就是这样的体型，可外表不代表内心这句话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会酷酷地说上一遍了，放到依文身上更是合适。 保持萝莉体型是吸血鬼不死体质的副作用。没错，副作用。依文以前从来都没觉得这种四肢短小身体单薄的样子有哪儿点好，尤其跟莱维一块出门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想让别人见到未成年样子的自己。以往只要是跟莱维并肩，她就是那个体态修长的大魔女样子。甚至在被封印了魔力后，为了如何只靠魔法药剂长时间维持幻术以及增强幻术的抗干扰性，依文还特意去找她最讨厌的阿尔讨论了好几次。 这样的她，今天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扮演一个小妹妹角色？如果之前有人告诉莱维他的妻子会以萝莉姿态参加学园祭并十分地乐在其中，莱维绝对会把整个学园岛最好的医生的名片递给他。 太离奇了不是吗！？ “还不是为了你，笨蛋。” “我？” 被依文斜过来的那一眼瞪得莫名其妙，莱维露出错愕的表情。 “你在学校里有多少绯闻，我都听有希说了。一个未婚成年人跟少女们有点暧昧没什么，尽管师生身份上有点问题，但也无伤大雅不是么？可换成已婚男人的话，社会影响就完全不同了。你想让你的学生们都用鄙视的目光望着你然后背地里讨论不伦婚外情么？” 依文很认真地说出了她的道理。 原来她是如此地为我着想啊——莱维这种感慨只维持了一分多钟。见到依文兴冲冲凑到左手边一个卖手工小饰品的摊位时那轻快的动作，他就觉得那番话有点不对劲。 二中整个学校这么大的范围暂且不管，莱维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班上的学生们隐瞒过已婚这件事儿。嗯，尽管也没刻意到处宣扬过，但稍微对他感兴趣并且有点了解的人应该都知道莱维有个妻子这件事才对。 依文的那个理由，从前提上就根本站不住脚！ 该不会只是她自己想好好玩一通吧？莱维一边掏钱包买下依文挑好的那对手链脚链组合，一边猜测吸血鬼女孩儿的真实意图。 幻术加持后的依文，那股成熟的风情的确能吸引大多数取向正常的男人的目光。但那份无法掩饰的吸血鬼气息却是更加的浓烈了。就连在莱维的眼中，成年化后的依文都有那么点邪恶魔法师的味道，更别提根本不具备这方面心理承受能力的普通人。被她那双勾魂的美目一扫，恐怕整条街上每一个人敢对视的。即便退一万步依文用其他幻术遮掩了气息，一个熟透了的大美人穿着冷艳风格的女王着装到青春洋溢的学园祭上游玩…… 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吧？莱维还真勾勒不出成年依文蹲在水池边捞金鱼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偷偷的崩溃掉了。 “呐、呐，漂亮吗？” 使劲拽了两下莱维的手，把他从思索中拉回了现实。依文将戴着手链的小胳膊伸到莱维面前，一套里的脚链则放回了随身带的包包里，她脚上那双有蕾丝翻边的及膝袜再套个脚链的话就显得累赘了。依文在穿衣打扮方面还是有点研究的。 “嗯，我的依文当然漂亮了。” 想通了的莱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天不怕地不怕的吸血鬼真祖察觉到了什么，脸上悄悄挂了一抹淡红。 “我、我是说这条手链啊，谁问你我……” 真难为她了，要维持乖巧小萝莉的形象就没法发飙。这可让习惯了有事就亮爪子跟小犬牙的吸血鬼女孩儿不知该怎么反击才好。边上刚卖出手工饰品的女学生还看着这边呢，声音太大被听到也麻烦呀。 “走吧，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有什么新鲜的。” 难得依文有兴致，莱维怎么可能真的取笑她？稍微逗一下后，他立刻拉起小猫咪那可爱的爪子，带着她往操场那边走去。 “人好多……” 站在人群之外，依文稍微露出了点本性。她讨厌人多的地方，这是几百年来躲避人群生活所养成的，不光是因为吸血鬼的本能。过去每当自己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大家也是像现在这般用欣赏美好事物的眼神望着自己——最开始，罢了。 有人也许会说只要与人为善就能和谐地相处在一起，实际上这样真的可以吗？对于一名有着和他人不同本质的女孩子，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验证过了。 依文对自己无法长大的不死体质的痛恨，其实从遇到莱维之前就开始了。原因？当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永远保持着最初见面时的样子，你已经从她的同龄人长到了要成家立业的年龄、你已经从刚踏足社会到了拥有跟她外表一样大的孩子、你已经从亲切叫她小妹妹的那位大叔变成了垂垂老矣的白发老者。这样的人类发觉女孩儿仍旧如同来到这个小镇时一样欢快地穿梭在人群当中，有谁能够平和地看待？ 依文从第一次被讨伐魔鬼的勇者追杀并不得不夺去他人性命后，就接受了自己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他人的事实。 最初她还会难以克制地接近人类，不过也只会在一地停留最多两三年。她外表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属于成长很快的阶段，两三年就是极限，再长绝对会令到周围的大家怀疑，从而引来又一波正义的使者。 早就拥有了超越普通人类能力的吸血鬼不想杀人，她连维持生机活力所必须的血液都选择从动物身上偷偷获取。 渐渐的，有关不老不死魔女——孩童姿态的黑暗魔王的传闻还是难以避免地传到了几乎所有人类的耳中。金发、美貌、苍白的皮肤，依文这些特征在他人眼中越来越容易引起怀疑。最终她放弃了接近人群，独自一人躲到深山里那所不止废弃了几百年的城堡中。 为什么会在傀儡术一道上刻苦钻研并换来了人形使这个称号？拥有不老不死体质且在漫长人生中将魔法锤炼到极致的她，从未想过也从不需要傀儡们在战斗中为她做点什么。名为依文洁琳的魔女，她只是感到寂寞。 “刚才中庭那边人也不少，偶尔热闹一下不是挺好么。” 莱维怎么会不懂依文？他就是因为太过于了解，才希望能帮她做出更多的改变。放开握着的小手，莱维后退一步猛地托住女孩儿圆圆的小屁股将她举起扛到肩上。光顾着数人头的依文被吓了一大跳，死死抓住男人的头发挣扎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平衡。 “疼疼疼疼、疼。我可怜的头发啊！” 莱维用空着的手理好被女孩儿弄得像鸡窝似地头发。心说都已经白光了，再被揪掉一大把弄个地中海发型什么的岂不成了名符其实的糟老头子？ “哼！谁叫你乱来，活该！” 依文今天虽然难得地自称了‘小妹妹’还叫高中生‘大哥哥’，这可不代表她就甘心被人完全当成个小孩子对待，尤其还是自己的丈夫。坐在肩膀上看到的风景是有点不错，依文绝对不会承认她刹那间有过这个想法，连忙一手撑着莱维的肩膀一手按着他脑袋跳了下来。站到地上后还不忘双手使劲的拍了几下儿，仿佛男人的肩膀跟头发有多脏似地。 “是你自己装得太像个小孩子了，还怪我？” 莱维一脸的委屈，垂下的嘴角却有点忍不住颤动。刚才还在感慨身世的可怜小猫，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嘛。 “我不装小孩子难道你想让别人以后都改口喊你‘萝莉控老师~’吗！” 大大的眼睛瞳孔急剧收缩，依文这副模样别说还真有点猫科动物的感觉，难道除了吸血鬼外她的确还有其他特殊的血统？莱维可没听说过吸血鬼跟虎头人还是豹头人什么的有亲缘关系……依文长得这么漂亮可爱，怎么想都没可能跟那种奇怪生物有关系。 男人啊，果然甭管嘴上怎么说，都是会被外表影响的肤浅生物。若自己当初在城堡里那个座位上看到的是一个顶着猫脸的生物，还能跟她发展到现在这种关系么？这回换成了莱维感怀过去。 “发什么呆呢，不是你说要去操场的吗？还不赶快走。” 依文倒是不知道莱维在想什么，若她知道对方脑海里正把自己描绘成半兽人之类的东西，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回家把他拖进别墅里好好教训一顿吧？现在虽然一样是拉着他的大手，但目的地确实前方的操场，莱维该感谢上苍偶尔的慈悲。 “你们学校的人还不少嘛。” 可不是么，为数众多的摊位不光填满了原本铺满青草的足球场，连外围的塑胶跑道都被利用了起来。眺望远处用高大铁丝网围着的棒球场，那里头的人好像也不比这边少。 “二中是初中跟高中加在一起的嘛，学生的数量当然比单纯的初中或高中多。” 麻帆良的祭典活动确实是能聚集更多的人数——实际上每次的麻帆良祭盛大程度一点不逊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但那是由麻帆良学园内所有学院共同举办的大型活动，若论单个学院的人数，二中这边还会超过一些。 “真难想象这么多人要怎么管理，那个小女孩儿也挺辛苦的。” 依文嘴里的小女孩儿指的是凛，远坂家独当一面的大小姐被称为小女孩儿，被她本人听到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咦？那边那个是射击得奖品的游戏吧？” “那边？哦，麻帆良祭上不是也有么，用软木塞当子弹，打倒了的东西就可以带走。” 顺着依文抬起的小手望过去，莱维看到了一个由初中生搭起的棚子。为什么知道是初中生？校服不同嘛。 “你不去把他们摆着的奖品全扫回来么？” 依文露出小恶魔般的表情，尽管凛也经常会有类似的笑容，但里头缺了最重要的邪恶，看起来就差了很多。 “算了吧，人家辛辛苦苦弄起的摊子，咱们就别捣乱……喂，你真的要去啊？” 依文根本就不理他的废话，拉着他的手一使劲就往跑到外围的那个棚子跑了过去。无奈的莱维只好跌跌撞撞地跟着，心里打定了主意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出手。否则有了个开头再继续下去，学园祭结束后自己的名声会变成什么呀。 “莱维老师，带着朋友的孩子来参观学园祭吗？” 两名男生的组合，其中一人刚见到莱维就认出了他，可他却没认出对方是谁。这怪不得莱维，学校的学生这么多，他怎么可能一个个全都叫出名字？别忘了他的记忆力可是比一般人还要差呢。 而且长条桌后的两名男生都穿着初中部的校服，莱维从来都只负责高中的一个班级，要连初中生的名字都记住，这可着实有点为难人了。何况多数他根本不认识对方吧，只是对方听说过他而已。 “是啊，亲戚的孩子正好来岛上玩，就带她过来了。” 既然依文自己扮萝莉扮得那么不亦乐乎，莱维索性就把她的辈分给降了一级。而依文则秉承今天的宗旨，很乖巧地在一旁点头附和，脸上看不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这枪是你们自己做的？” 莱维好奇地拿起长条桌上放着的一把木制枪，做工近看其实十分粗糙，枪托边缘的毛刺都没完全磨平，在他们旁边一个正在努力想射到前方柜子上相框的少年，手里的枪也是同样款式。看着不像是从工厂大批量产出的东西。 “呵呵，我们哪有这种本事啊。是班上的军事爱好者友情提供的。那个家伙放假没事儿在家就经常做这些手工品，虽然外表不怎么样，但用起来很顺手的哦。” “哦？” 莱维把木枪在手上掂了两下，感觉这把步枪形状的玩意儿整体配重的确不错。虽说重量没可能达到真实枪支的数字，但手感基本已经差不多模拟出来了。准星的位置也很合理，不是随便按上当装饰品用的，起码能够做到正确瞄准。至于能不能打中嘛……用软木塞代替子弹无论如何弹道都不可能一样的吧？ 如果是用这玩意儿，自己都未必能第一枪就命中，估计要稍微适应一下。莱维心里想着用这样的玩具枪应该不会闹出太大骚动，于是将枪交给了身边直勾勾盯着对面柜子上奖品的依文。 “‘子弹’多少钱一发？” 莱维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另一名回答他的学生，看样子他们两人是比较健谈的负责跟顾客交流，另一个则负责收钱记账。 “去试试吧。” 将收钱那名学生递过来的几个软木塞交给依文，莱维这才想起看看这摊位都准备了什么礼物。 摊位的设置非常简单，临街的一面是一张长条桌，上头既能摆放**、又能让个子矮点的顾客射击时搭在上头固定双手，不过像莱维这个身高的就没什么用了，依文则正好勉强，再矮点得莱维抱着她才行。长条桌后是一块空地，没人射击的时候两名男生就站在那招揽顾客，有人射击时他们当然得推开，软木塞虽然没什么杀伤力，被打到还是会有点疼的。 摊位的最内侧紧靠着塑料布后帘的，是一个类似模型展示柜的东西，估计是他们从美术教室借来的。那上头琳琅满目地摆着些奖品，小到闹钟跟刚才那个学生最后还是没击倒的心型相框，大到…… “太大了吧！？” 莱维愕然地盯着柜子最上方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这类玩偶属于经常能在礼品店橱窗里见到，被店员戏称为镇店之宝、因太大个很难卖得出去的类型。 有多大？反正从这个角度看估计起码跟自己身边抬枪正在努力尝试瞄准的小萝莉差不多大小，抱着它在街上走还得注意别蹭到地面。 “莱维老师，那个只是为了视觉效果才摆上去的啦，用软木塞怎么可能击倒嘛，别在意就当个装饰品好了。其他奖品里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哟，另外别看有些小摆设那么轻巧，太小的东西想要瞄准反而很困难呀。” 原来是跟礼品店里的‘镇店之宝’一个道理么？莱维听完健谈男生的解释后想到。对方的特意提醒，让他很是增加了一些好感。也对，毕竟是学生们组织的活动，宗旨是快乐而非真得赚到多少钱。这种时候如果因为奖品问题闹出矛盾来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听那男生的话，好像是经验之谈啊？ “不怕告诉老师，昨天布置好摊位后我试着打了几发，结果什么都没打中。枪的准星应该是没问题的，估计是我太没射击天分了，哈哈。” 男生很自嘲地拍着脑袋，这种自然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初中生该有的。大概他家本来就是经营着什么店铺并经常需要他帮忙看店吧？要不何来这么成熟的谈吐？跟他一块那位一看就有点腼腆的男生，那表现才算是正常初中生的样子。 一一零、后妈……菲特你要小心啊！ “那到目前为止有人得到过奖品吗？” 莱维好奇地问。自己跟依文在中庭逛了一会儿，这个射击摊应该不会像刚才的捞金鱼那样还没多少人来得及光顾。 “所以我说枪的准星应该没问题呀。从开幕式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人拿到奖品了对吧？相泽？” “有三个人。” 姓相泽的腼腆男生翻了翻手边的本子回答道，看来那就是记录账目跟奖品支出用的了。 “虽然射中的都是最容易的一些东西，但至少证明了我们没在枪身上动手脚。而且那些容易射倒的奖品，比如这合纸巾，别人拿走后我们会立刻补上。所以不用担心来晚了会只剩下些很难的目标。” 顺着男生的指点，莱维看到摆在正中间显眼位置的纸巾。是那种一套九小袋的随身装，整个包装扁平且竖起摆放，加上纸巾的质量很轻，的确是只要被软木塞蹭到就会倒的简单目标。 “依文，那个看起来是很容易打中，要不要试试？” 莱维见依文在那举枪半天，自己这边都说了那么久话还没射击，想着她是不是没信心怕丢面子。其实这只成天自诩最强的吸血鬼萝莉，实际上某些时候可是非常容易害羞的呢。 “哼，纸巾家里多得是，要来干嘛？我要上面那个小熊！” 好像觉得莱维看不起自己似地，依文皱着可爱的小鼻子顶了他一句，然后把枪口往上抬指向那个巨大的镇摊之宝。 “呃，那个也太大了吧？我觉得应该先拿简单的练练手，熟悉熟悉枪的性能。” 莱维心说家里的纸巾还没玩偶多呢，只不过的确没那么大个的玩偶熊就是了，谁让依文做的傀儡基本都是人形的。 “是啊，这位小妹妹虽然志气可嘉，但就算是电视里的英勇战士，在接触第一次拿到的武器时也得练习一下的哦。” 男生听了依文那孩子气十足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殷勤劝阻的他，如果知道对方其实根本不是个孩子，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不嘛，我就要那个！” 完全化身成倔强小萝莉的依文拼命摇头，柔软的金色发丝在空中甩得像小狗的尾巴似地。 “……那你试试吧。” 面对把外表利用起来的依文，莱维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尽管闹别扭的样子肯定是装的，但她想狠敲这个射击摊一笔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什么？你说那个玩具熊太大根本不可能用**加软木塞打倒？拜托别被那幼稚的言行所惑，好好回想一下眼前的这位到底是谁吧。如果忘了的话，拜托好好记住，她的全名叫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不是隔壁家那个每天早上背着红书包戴着黄帽子兴高采烈往学校跑的小学生，也不是嘟着小嘴跟妈妈要糖吃不给就哭的朋友的女儿。 也许有人会举出一大堆实例来说明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往往并不擅长、也不需要钻研在他们绝对力量面前显得有些多余的花巧招式。可那不过是限定于人类或类似人类这种拥有短暂生命的种族而言罢了。 依文的力量自成为吸血鬼真祖那一刻起就慢慢地在体内觉醒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增长。当然在这期间不能否认她的刻苦修炼，否则吸血鬼曾经数量众多，真祖也不止一名，凭什么唯独她站上了魔法世界的顶点呢？ 漫长的生命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除了制作人偶外，依文必须找到其他排遣寂寥的方式，否则再坚强的人都会被空虚逼疯，何况她本就是一名尚未成熟就离开了人群的小女孩儿呢？ 依文的消遣方式之一，就是锻炼别人觉得十分枯燥的战斗技巧。别看没有诅咒封印的依文出手就是像对berserker时的大威力魔法，实际上她对魔力的细微控制才是让阿尔这种行家最佩服的。 而且，不知是否该说多亏了吸血鬼是一种被人类认定为邪恶的生命。身为魔法师的依文没法像其他同行那样找到称职的战士作为前卫以保护施法，所以她必须在除了魔力控制外，将自己的身体也锤炼至极限。这样的一名强者，即便她使不出半点魔力，别以为会被学生们的小游戏难倒啊。 “小妹妹的运气真不错呀！” 依文用很不规范的动作抬枪就射，噗一声飞出去的软木塞擦着玩具熊的耳朵边飞过，砸在了后头的塑料布上，引得男生拍手称赞。与他认为依文是运气好不同，射击方面绝对可以算得上专家的莱维，则稍稍眯起了眼睛。 下一枪应该就不会打空了。莱维知道依文刚才那下就是在实验手上这把枪的性能，接着才是正戏。 “才不是运气呢！” 果然，依文挑起眼角瞪了还在那拍手的男生一眼。将面前台子上的软木塞往枪口一塞，用跟刚才同样的动作貌似随意地射出第二发子弹。这次没有再落空，木塞直直撞上玩具熊那有依文手掌大的耳朵。 “啊！” 男生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直到看见玩具熊在微微地前后摇晃，这才肯定那个小女孩儿的确击中了。 还好那个大家伙里头不是空心的，够沉。男生见微微晃动的玩具熊始终没有要倒下的迹象，不禁呼了口气。其实就算那个玩具熊是空心的，这个体积也并非单单一个小小木塞能够击倒，除非是纸糊的才有可能。 一个不够，那么两个、三个，或者四个呢？莱维没开口打击少年，但他从依文第一法落空的子弹所瞄准的位置，就猜到了她的计划。 仿佛像是听到了莱维的心声，遵循他的指令般。依文很快又拿起一个软木塞塞进枪口，趁着玩具熊还没停止晃动，打响了第二枪。这次瞄准的是玩具熊那像根大瑞士卷似地脚。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击中恰到好处的位置，玩具熊不单没稳住，摇晃地幅度反而越来越大。 第三枪、第四枪，玩具熊已经开始明显地大幅度摆动，眼看着要没法在柜子上坐稳，连边上一直很少出声在埋头清点收到的钱的腼腆男声，都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软木塞从枪口崩了出去，现场气氛带起的气势，一瞬间仿佛觉得是莱维用黑色装饰枪射出了带着雷光的子弹。小巧柔软又缺乏坚硬度的软木塞，准确地趁着玩具熊往后摆动的姿势，窜进了它的屁股底下。体型巨大的玩具熊被这么一硌，很不给两位摊主面子地直直摔了下来。 嘭地一声落地，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挺有分量的。幸好学生们摆起这个摊位的时候就考虑过东西掉下来，特意在地上铺了一块从体育器材室里借来的软垫，并且还盖了块干净的白布。否则刚才这么一下虽说不会摔坏，弄得脏兮兮沾满尘土的玩具熊，莱维可不想抱着满街走呀。 “哇！打下来了！是我的是我的，那个小熊先生是我的咯！”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依文就抢着嚷嚷开了。她那清脆的童稚嗓音没有丝毫的掩饰，把周围路过的学生跟校外参观者一下子全都吸引了过来。等两位男生回过神见到自己这个生意差强人意的摊子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健谈那位还好，腼腆的那位立刻就把脑袋底下装作勤奋地算起账了。 “呵、呵呵……这、这位小妹妹的运、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一直很游刃有余的男生也结巴起来了。倒不是说不舍得那个所谓的镇摊之宝，论换算成货币的价值，柜子上还有比玩具熊更值钱的奖品在。实在是当初把这只大家伙摆上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装饰摆设，从未想过真有人能把它击落啊！ 现场的情况完全是刚才捞金鱼摊的翻版，围观的人群见一个娇小的萝莉都能拿到大奖，立刻疯了似地掏钱嚷嚷着要玩儿。勉强把激动的群众给安抚了下来，男生立刻将他抱着都有点吃力的巨大玩具熊交给获奖者——当然是莱维啦，依文的体型抱着这么大个玩具熊，走路的时候还怎么看路？ “呼，挤死了。” 伸手擦了擦并没有出汗的额头，莱维带着依文快速远离那个被围成水泄不通的射击摊。 “你就不怕被发现啊？作弊可不乖。” 玩具熊的确很大，但莱维还是能单手扛住的。他用剩下的一只手揪着吸血鬼萝莉的鼻子揉了揉，心有余悸地说。 “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喊那么大声？突然冒出一堆顾客，他们开心都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去想我刚才最后一颗木塞是怎么来的？” 依文一把拍掉男人的手，附近的行人不管知道不知道发生的事儿，都好奇地涌向那个摊子。边上没人的时候，她总算是能露出点本性了。 莱维说的依文作弊是怎么回事儿？其实每次的挑战机会只有五个软木塞，依文第一法为了试验枪的准星打偏了，后四发虽然忠实按照她的意图将玩具熊打得摇摇欲坠，可要没有那最后的第六发，难保屁股大底盘稳的巨熊会重新坐稳。而那多出来的一个木塞，则是依文趁着摆摊两个男生都死死盯着他们的镇摊之宝时，用超过普通人动态视觉的速度从旁边那把空着的枪上取下来的。莱维所说的作弊，就是指她多用了人家一个木塞。 “你呀，就不怕他们收摊的时候冷静下来后发现吗？” 依文本人当然是无所谓的，莱维是怕学园祭过后自己带着个小女孩作弊赢了一堆奖品的事儿传开。 “嘁，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我刚才射击的频率那么快，加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的冲击力。你觉得他们有可能记得清整件事的经过细节吗？而且像我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就算他们隐约觉得不对劲，也顶多笑笑就算了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无情，好意思跟一个萌萌的小女孩儿计较么？” “故意卖萌可耻？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只可惜莱维从依文身上一点都找不到惭愧的感觉，由于身边暂时性的没有了路人，附近摊位里原本忙着张罗客人的学生也都好奇地朝后边看，依文很自然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小小的女王？如此形容她，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赏赐给他们的福利，顺便也算是帮你看清你那帮可爱的学生们。没想到萝莉控如此之多，身为教师的你难道不是应该感到一点内疚吗？” “我有什么好内疚的？” 诚然，从出了社团楼到操场这一路，是隐约有些超越了对可爱小女孩单纯欣赏的目光投来。但难道就因为人家个人喜好有别于普遍情况，就得将他拉出来狠狠教育一通？莱维心说自己若这么做，岂非成了不近人情的魔鬼教师？只要不违法不影响到别人，个人爱好这种东西莱维从来是倾向于放任随意的。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明明跟偶像级学生会长绯闻频传，莱维还在男生中颇有点人气而没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拿麻袋套起来揍一顿再沉尸港湾的原因。他从没没收过男生偷偷带到学校里的美少女写真集跟照片什么的。当然也不会像鬼冢那样大大咧咧地找人要求共享啦，莱维基本上都当做没看见很自然地路过，这样的做法其实比鬼冢那样更能令学生安心。 “反正萝莉控也不犯法，如果是非得被抓起来的行为，那我现在也没法跟咱们的小女王走在一块了，不是么？” 几乎能把整个头顶全盖住的大手轻轻在依文头顶上揉了几下。顾虑到周边摊位里的学生们开始回神照顾自己的摊子，依文没敢使劲挣扎，谁让她自己决定要扮演可爱小萝莉呢？ 不知是否见莱维扛着巨型玩具熊太辛苦所以突然良心发现，之后依文没再到处搜刮可怜学生们的奖品。偶尔玩了几个以前只在动画里见过的游戏，也只是浅尝即止，没刻意去把人家的镇摊之宝都赢走，算是让莱维放了点心。否则照着开头那两个摊位的形势走下去，学园祭后自己在二中的名声估计非得攀升到有史以来的顶点不可。 “啊拉，这不是我们尊敬的学生会指导老师跟他的妻子吗？赏脸来视察学生们的小小活动，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这种氢离子浓度指数无限趋近于零的发言，除了为学园祭劳心劳力几乎都快憔悴地有损美貌的学生会长外，还有谁会拥有如此强大的怨气？莱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转身后将会面对凛那样垮着的脸。 “凛，辛苦你了，不回办公室里好好休息下吗？维持秩序的工作让别人来做就够了。” 莱维转身之前偷瞄了兴致勃勃看着拉洋画的依文一眼，也不知是谁想的，学园祭里居然还会有如此古色古香的活动。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办公室呢。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把我那间一尘不染空气洁净地办公室，给弄得满是早餐食品的味道？一大早就跑到学校来忙到现在，连早餐都没吃的人，你觉得有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好好休息吗？” 光看表情还真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由于顾忌自己在学生们心中的形象，别看嘴上说得难听，凛那张每天不知被多少男生期待的脸蛋由始至终挂着优雅的微笑。她的声音又是那么的小，经过身边的学生们根本听不到只言片语，都以为学生会长是在询问老师对这次学园祭的评价呢。 “呃，我记得有给你留三文治。” 莱维早料到这位责任心比任何人都重的少女有可能会忘了吃早餐，虽说她家里有个家务事方面堪比茶茶丸的兔妖怪在。所以特意留了分早餐在菲特她们带来的食篮里，难道凛没发现？ “哼，所以你现在才能见到如此微笑着的我，否则……” 凛没有继续说下去，有点像电视里的大反派威胁软弱可怜虫的感觉。往往未知的比已知的要更可怕没错，但现在的情况则显然凛她本人也没想好自己能把莱维怎么样。若是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或许还能来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大庭广众之下必须注意形象的她，除了多嘴几句外还能怎么样呢？ “凛，走的时候没把窗户打开通风是我疏忽了。可你应该不会忘记的吧？现在回去应该已经没味道了，赶紧去消息一下吧。” 其实莱维哪有那么肯定？要知道眼前的优雅大小姐仅限于校内人前啊。没人比他更清楚凛在日常生活甚至战斗之类的重要时刻有多么地让人头疼，关键时刻掉链子以至于把事情搞砸根本不是一次两次，早就成了常态以至于莱维担心她比另一个女儿菲特要多得多。即便之前远在另一个世界无法得知半点情况，莱维也不曾真的太担心过菲特的生活，可见他对那名金发少女的信心。而放到凛这边，则是完完全全的相反。 从她听到自己话的那一刹那眼角抽搐来看，百分百忘了把窗户开大点有助于通风这种最低限度常识。 “当、当然不会忘记啦！我这不正准备回去看看好了没有嘛！” 看吧，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而且她还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随便谁见了她行进的方向，都不觉得是准备回位于社团楼里的学生会长办公室。除非她抱着反正地球是圆的，走一圈总会到的搞笑漫画式打算。 “嗯，肯定已经恢复空气清新了，赶紧去稍微睡一觉吧，吃午饭的时候我叫你。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眼瞧着背后的拉洋画貌似将要结束，为了避免依文回过头来后的火星撞地球，尽管认为她肯定已经知道凛来了并听到了他们两人的每一句话，莱维还是连忙祭出杀手锏。 “唉~黑黑黑、黑眼圈！？” 总是在学校里表现出完美一面的优秀学生会长，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凛不像依文那样有着不老不死怎么吃都不会胖再乱来也一样美丽的身体，这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地贵族实际上在家里就跟普通的同龄爱美女生一样。每天定时睡觉并尽量保持足够的睡眠，晚上还都会例行功课般地做仰卧起坐维持身材，曾经因想进一步提高睡眠质量而喝点酒，结果要不是因为由此引发了尴尬的事件，说不定这名未成年少女现在就养成了每天喝酒的‘好’习惯了。 这样的凛，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脸上出现黑眼圈那种所有少女都讨厌的东西？ “听着，今天活动结束之后你给我留下！学园祭第一天的总结跟明天的安排就算不参加也要把资料都看一遍，告诉你别想着偷跑，否则我就让铃仙去抓你了！” 少女的一双手举在半空是抬起也不对放下也不对。凛当然想抬起手把浮肿的眼睛挡住，也想从口袋里掏出镜子赶紧照照来确认到底严重到何等程度。奈何现在所处的是学园祭里人流最密集的操场，周围来来往往的每一个学生几乎都会回头看这边一眼，让她不敢有半点引人注意的举动。就连威胁莱维的话里语气那么凶狠，实际上声音小得跟猫咪喉咙里的哼哼一样，换了个人还真未必听得清。 “跟平常放学的时间一样？” 莱维一下就暴露了自己尽管这次前期工作有参与、但依然连个合格教师线都没猜到的真相。这所学校里甭说老师，学生中不知道下午活动几点收摊的人估计都没几个。莱维其实跟那位知名的白痴春原阳平站在同一个阶级，亏他还想过有什么办法能帮可怜的春原变聪明点呢，他哪来的资格啊！ “呵、呵呵，知道了知道了，总之没有大小姐您的批准，在下绝不离开学校半步，ok？” 被凛用鄙夷的眼神盯得心慌，莱维抱着赶紧把这位麻烦的大小姐支开的打算，这会儿有什么他都答应了。不就是放学后留下来帮着看看有什么特殊情况明天制定相应对策嘛，一个每年都会举办的学园祭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儿？莱维这倒不算是看轻了这个全校学生参与的活动，毕竟自他到这所学校任教以来，学园祭还从未试过发生值得事后检讨的重大事件，有学生为了争顾客而用了过激宣传方式已经是极限，所以莱维放心点也没错。 ……一想到所谓过激的宣传方式，莱维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教学楼那边，在那个方向的某一间教室里，最适合这种吵闹活动的sos团团长应该准备就绪开始电影的放映了吧？说不定第一遍都播一半了，要是观众太少，难保那个脑子里想什么永远没人能参透的怪女孩，不会弄出个异想天开的吸引眼球方式…… 应该没事儿吧？ 莱维转眼又觉得观众数量的问题不值得担心。为什么？忘了这部电影的友情客串名单里打着谁的名字了？是尤娜啊！即便第一场因为不知道电影说什么加上凉宫春日的凶名会吓跑许多潜在观众，但只要有那么一个人看了，之后靠他宣传出尤娜出镜的事儿，就足以在这所学校里引起轰动。 没错，绝对会是大轰动。世界级的美少女偶像参演自己学校学生自拍的电影耶！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了后还无动于衷啊！若非这里是学园岛没那么多长期驻扎的外界媒体，莱维都能想象到尤娜出演的消息爆炸后无数扛着摄像机的人往学校里冲、甚至出动电视台直升机的情景了。 幸亏这座岛够封闭，莱维舒了口气，却被盯着他不放的大小姐给抓住了。 “叹什么气，有不满吗？有不满你去找校长，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倒是乐得给学生会换一个指导老师。怎么样，需要我帮你预约吗？” “不不不，不劳烦大小姐您了，我刚才哪有叹气啊，是想到我们社团的活动……” 呸！莱维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就顺嘴说到sos团上去了？要说对学校里几乎所有人所有社团都一视同仁的学生会长有唯一例外的情况，那肯定就是对待sos团的态度了。若非负责sos团的老师是莱维，但凡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凛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啥正事儿都不干光会制造麻烦制造八卦话题的社团给大笔一挥封掉！ “你们社团的活动？我记得是自制电影的放映吧？意料之外地正常呢，而且咱们学校的影像部虽然一直没被废掉，却只是个观赏电影同好会性质，顶多写写影评拍个没人看得懂的小默剧那种程度。你们那个电影也算是给这次学园祭增了点新元素吧，如果反应好的话可以考虑给你们多点经费。不过事先声明，那个凉宫春日要是在宣传上弄太过分，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凛居然对sos团的活动颇为看重？没想到她比莱维预料中的还要正直，工作起来一点不受个人关系影响啊。谁要说她成为学生会长是因为长相，那他真该却测测智商看看跟普通人差多少了。 “放心，凉宫那边也很重视这次的学园祭，不会乱来的。” 莱维倒不是放心春日，放心谁也不可能放心她呀！他只是想通了以后对这次大家制作的电影、或者直说是对尤娜的号召力放心罢了。 “是这样就最好。” 说话间凛一直用眼角偷偷瞄着周围路过的学生，感觉自己没太引人注目，才稍微松了口气。 “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出了问题别怪我用广播喊你。” 最后交代完，少女不管莱维会怎么回答，就急匆匆地转身朝社团楼走去。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掩饰，现在她心里除了黑眼圈还装得下什么啊？ “聊完了？” 没等莱维目送完爱美的学生会长，身后就传来自己妻子的声音。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两人的对话能瞒得过依文，所以很感谢她没跟着捣乱而是装作很感兴趣地把拉洋画表演看完，虽说自己跟凛之间本来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嗯，今晚估计没法回家跟你们一块儿吃饭了。” 莱维不无遗憾地回答，他差不多也算是这所学校里最顾家的男人之一，比起下班后和同事们喝酒，他绝对更喜欢陪着自己的家人。 “那个小丫头也是挺辛苦的，好歹算尽一下你监护人的责任吧。否则她要是知道了你对她跟菲特的差别对待，跑到家里来闹我可受不了。” 依文这番感慨让莱维下意识回忆了下自己平常对菲特跟凛的区别，可想来想去也没发现有什么差别对待。要说不同的话，能想到的仅仅是跟两人说话时的态度。但那点差别能怪莱维么？是这两个女儿的性格差太多而已，谁也不可能对所有人都用同一种应对方式吧？那样的话岂不成了有希么？事实上就连有希，在自己面前跟sos团其他人面前、再到同学以及陌生人面前，都会有微妙的变化呀。 “哪有什么差异对待，她们两个性格不同罢了，而且菲特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了嘛。” 莱维连忙澄清。他不否认这件事儿如果被凛听见，对方肯定会有可以想象的麻烦表现。谁让两人的关系太过特殊呢？ “哈，我可没空管你那么多，反正都是不肯叫妈妈的坏孩子。” ……依文你到底对当后妈这件事儿有多热衷啊！ 不知不觉两人已把操场逛了个遍，只不过是真正意义上的逛，几乎所有摊位都仅仅是路过，连认真看一眼的功夫都欠奉。这点上依文表现得一点儿都不像个女人，不是说随便一条商店街就够女人逛一整天的么？二中的操场属于标准规格，莱维没去数这么大的地方究竟挤了多少个小摊子，总之数量绝对比中央区普通的商店街要多。若非跟凛分手后他们两人一直保持着下班回家的步行速度，且沿途基本没有停留，无论如何也没法在午餐前把这段路走完。 “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 莱维听见擦肩而过的几名学生讨论着中午饭要在哪个班级的餐厅解决，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貌似快要响了。 “我不怎么饿，不过既然时间到了，还是去吃点吧。去哪？” 依文她当然不饿，尽管后来那根本不叫逛而是赶路。这名伪装的小女孩儿，一开始那段时间，吃的零食可着实不少。 吸血鬼的主食当然是血液，除此之外的普通食物，并不能有效提供他们所需的能量。否则依文何必经历那般寂寞的过往呢？不老不死的外表看起来扎眼是一回事儿，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偷偷吸血引起恐慌才是她不敢在人类聚居地常住的最重要原因。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先把她们几个叫回来吧。” 说话间两人正好走到了教职工停车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莱维那辆比别人都大了起码两圈的车。车子边上空无一人，看样子一块儿来的另外几名少女还在不知道哪个摊子边上转着。这才叫典型的女性嘛，莱维跟依文一上午都没碰见伊芙她们，虽说操场很大，被摊位分割后更是像个迷宫，但最大可能是她们连中庭都没逛完呢。 “喂？该吃午饭了，我们在车这边，赶紧过来吧。” 莱维拨通了菲特的手机，话筒那边杂音很大，听起来果然是还在哪个热闹的摊位前头。要不是他耳朵够灵，没准都听不见菲特在那头答应的声音。 “咱们先上去车，她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把车门打开，跟依文一块坐了上去，就算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n倍，走了一上午还是想坐会儿。最主要是莱维跟其他多数男性一样不喜欢逛街，同样的路程换成有目的地走路回家之类，那感觉完全不同。当然，莱维只是开了车门跟依文坐上去，并没有发动汽车。停车熄火是对环保的一种支持，身为教师的他可不会傻傻地在自己学校里当反面教材。 “来了。” 趁等候的一点时间莱维准备稍微闭目养神，他的眼睛闭上才两分钟，就听见了依文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下后视镜，就见到三名少女从后方缓缓走来的身影。 等全员在车上坐好，莱维发动汽车往学校的一个侧门开去。由于学园祭的关系，正门在开幕式后已经禁止车辆进出，幸好还有一个平常不用都快忘掉的侧门，否则他们几个只能是走路出去搭车了。 为什么不在学校里吃午餐？事实上除了操场跟中庭上各种各样卖小吃的摊位外，好几个班级的教师都被临时布置成了家庭餐厅或咖啡厅或快餐店的模样，里头当然也有供应一些非专业厨师就能对付的简单餐点，比如炒面炒饭蛋包饭三文治之类。 的确在学生们扮演的餐厅里用餐更能体验学园祭的气氛，可莱维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带着四名美少女围桌吃饭，好像稍微有点过于引人注目。这点必须感谢她们三个，尤其是梦梦。让自己跟依文上午独处的主意，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梦梦首先提出了。菲特虽然温柔体贴，但对成年人的感情方面应该还没多少了解，想不到那么多东西。伊芙？更别提了，她能来学园祭已经十分难得，还能奢求什么呢？ 梦梦的主意免除了莱维被围观的顾虑，成年人带着一个女孩儿很正常，甭管这名女孩是多么地可爱多么地脱俗，何况依文还玩了装孩子这种小把戏。要是被四名美丽少女簇拥着逛学园祭……好吧，根本别逛了，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叫参观了吧？绝对会成为被参观对象的，而且在学园祭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占据学生们、尤其是男生们的怨恨对象榜首，虽说莱维貌似本来就常年呆在那个位置上——偶像级学生会长的魅力，有谁表示怀疑吗？ “就这间？” 莱维不确定地指着路边一间家庭餐厅。这种孤零零不跟其他店相连的做法，一般就是客源以附近居民为主，维持生意的同时给大家提供多一个选择多一点方便。由于缺乏竞争以及营业额的动力，食品的品质绝对说不上多好，一般就是平均水准上下。 “难得出来吃饭，中心区离这边也没多远了，你们确定不找家好点的？” 之所以把车子停在这种没半点商业气息的生活区里，是基于少女们的一致要求。最先提出意见的还是梦梦，尽管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在一般事务上她倒是有点众女代表的意味。大概也是性格使然吧，四位少女中也就她性格比较正常，和莱维班上那些女学生最像。 “确实繁华区的名店味道肯定会好一些，但是那种有名的店，中午就餐高峰期的客人肯定也很多吧？” 梦梦捧着一本生活杂志，这一期正好介绍了中央区比较公认出色的餐厅。 “嗯，应该人会不少，否则也不叫‘有名’了。” 莱维大概知道她们几个的心思了。 “我觉得再美味的食物，如果没有一个良好舒适的就餐环境，味道也会打些折扣。与其在既吵闹又拥挤的店里等上菜，还不如在宽敞明亮又安静舒适的环境里聊聊早上的趣事，莱维先生觉得呢？” “话是没错，可这些有名的店里，也有一部分就算人多依然很安静的吧？” 莱维指着杂志上一家西餐厅。 “莱维先生，你认为我们的情况适合去这种店吗？” 好像有点无奈这个男人怎么如此迟钝，梦梦耷拉着肩膀问到。 “呃，好像是有点奇怪，呵呵。” 不止是有点，其实是非常。莱维所说的那种人多也安静舒适的餐厅，很明显是高端商务聚餐或成年情侣约会才会选择的地点。一个大男人带着四名美少女享受烛光午餐什么的，光想想仿佛就能看见侍者那诧异的目光了。 况且就像梦梦刚才提到的那样，她们几个女孩子还想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聊聊早上遇到的新奇趣事，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跟高档餐厅的气氛相差太多，就算为了美食坐进去，恐怕也很快就会觉得浑身别扭。 如此一想，莱维发现还真就是梦梦选的这间家庭餐厅，最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 一一一、梦梦，这样真的不方便啊 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啊。 莱维把车子在家庭餐厅前的停车场停好，不无感叹地帮她们打开车门。在繁华区别说吃饭，光停个车恐怕都得花不少时间，哪有现在这般省心？ “趁着餐点还没上来，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学园祭的参观顺序吧！” 把自己身前的冰水往远处一推，梦梦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类似动物园导游图的花花绿绿小册子。虽然是差不多年龄的少女，梦梦她们平常出门并不像岛上的女学生那样习惯随身带个小包既装东西又装饰自己，看样子今天她是早有准备。 “这玩意儿……哪来的？” 莱维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本摊开后几乎能当这张八人用大桌子餐桌布用的地图，原本听梦梦的语气以为是她趁着早上打听了学园祭里的活动随手记下，没想到二中还真的发行了导游图似地东西。 也许是梦梦自己做的？这不可能，除非她那位姐姐发明过名叫一同在轻松愉快旅行中创造美好回忆——详尽路线指导图制造君之类的奇怪道具，否则一个上午的时间没可能做出如此精美且图文并茂的导游图。之前就说过，二中在普通学校里算是大型的，光到处打听学园祭有哪些特别活动就得花不少时间，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以明显破世界纪录的速度跑来跑去吧？ “咦？莱维先生不知道吗？我们在中庭闲逛的时候，一个带着学生会袖标的男生给我们的。见他手上还捧着一堆，我以为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份呢。” “哦，大概是我们正好错过了。” 莱维难道会告诉她自己怕依文砸摊子太过分惹众怒所以压根没在中庭逛过吗？ 想想倒是正常，毕竟这次的学园祭欢迎外校生跟家长参观，没有一份详细的介绍，走马观花只会眼花缭乱却错过感兴趣的活动。从大门进去后最初到达的地方就是中庭，相比在门口派地图很可能引起堵塞，的确选在中庭较为合适。 其实别说外校来参观的人，本校学生最近都忙着准备自己班级或社团的活动，有几个人那么闲到处去打听别人有什么活动？这种事儿还真就得学生会来做，否则自己学校的学生都很难尽兴。学园祭说穿了是让学生们胡闹留下点回忆的节日，闹太过变成乱就没意思了。 “没关系，有一张就够了。边逛边举着地图反而麻烦，我们还是先在这里制定好路线吧。” 梦梦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支红笔，没想到她准备得如此充分。要知道身为教师经常要批改作业跟试卷的莱维都没有随身携带红笔的习惯。她是怎么猜到一定会有导游图提供呢？难道是打着即便没有也能自己画一张的主意？梦梦在应付男生方面虽未刻意表现，但从偶尔出门的经历也可窥一斑，没准她还真有快速打听学园祭情报的手段。在美丽异性面前争着表现的男学生本质上跟非洲大草原上发情的公牛没两样，谁也说不准他们在可爱的粉红色公主激发下，能爆发出如何强悍的行动力。 “体育馆、大型教室……有好多活动。” 导游图的那部分正好摊在菲特面前，她好像也是初次见到。她们三个的确不像是会有太多互动的样子，莱维见到这种状况，暗暗筹划着如何改善。少说还得相处一段时间，她们几个总这么介乎于陌生人与朋友之间可不是好事儿。 “是啊，就是因为活动太多了，所以我们得制定一个简单的行程。否则走马观花反而错过最感兴趣的东西就不值得了。这样吧，大家都先看看背面这个有时间规定的演出活动表，把自己感兴趣的一一提出来让我记下，然后我们再来商量如何分配时间。” 梦梦把摊开的大张导游图翻过，原来背面有张课程表似地东西详细记录了学园祭期间各种社团的演出时间跟地点，当然还有节目跟演出人员的简单介绍——这些都是由各社团申请时提交给学生会的，莱维倒是有看过那堆申请表，只不过他压根没想着要记住罢了。 “随便你们怎么样，反正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依文用左边的小犬牙死死咬着吸管，仿佛这样能让杯子里的番茄汁变成传说中味道最好的b型血似地。她这句若无其事的话，引得对面的三位少女小小惊讶了一把。 应该是两位，伊芙注意力貌似都集中在莱维面前那杯牛奶上，依文爱怎么样她根本无所谓。 “她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之前就商量好了，一会儿我先送她回去。” 莱维同样地若无其事，在等着跟她们汇合的时候，依文就已经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了。而且这本属于预料之内，他可从没想过独居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萝莉会在学园祭整整呆上两天。 依文肯来学园祭转转，不得不说里头有被诅咒绑在麻帆良长时间没法外出的怨恨。就像宅的家里蹲那也是自愿，若是强行关上十几年，连囚犯也得偶尔放放风吧？ 饭得一口一口吃，让依文习惯跟人群接触也得一步步来。所以她能高高兴兴地逛了一个上午，莱维已经非常地满意了。至于扮萝莉什么的，就当是她肯乖乖跟着的一种自娱自乐，反正也挺可爱的，莱维有什么好抱怨呢？ “依文小姐下午不跟我们一起了吗？” 菲特诚恳地望着依文。 若论难以让人拒绝的程度，这位平常好像只是普通温柔型的少女，绝对是莱维家里的第一名。那种发自内心地待人诚恳以及善良温柔，绝非超铃音那种演技派大师能够魔法地。用水汪汪大眼睛盯着人的菲特，仿佛就像只可怜巴巴祈求主人的小狗，忍心拒绝她的人绝对心如铁石到了发指的地步。 不巧，依文正是那种广为传颂的黑心女魔头，她扫了诚恳请求她留下的菲特一眼，只摇摇头就再也没说话了。 “没关系，反正大家都住在一起，又不是什么难得见面的远房亲戚。” 莱维伸手用手指在菲特的额头上轻轻推了一下，幸好这种客人一般都只点一份餐点的家庭餐厅用不着太大的桌子。否则莱维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我们这两天好好挑点有趣的礼物给依文小姐带回去吧。” 梦梦附到菲特耳边悄悄地说着，后者立刻点点头。只能说菲特实在对人太友善，实际上她跟依文的熟悉程度哪有这么的好？换了别人顶多礼节性地问一句就算了，一个学园祭而已，还买什么礼物？ 至于梦梦嘛，虽然年龄差不多，但有谁会认为她的心理年龄也跟菲特一样的？明明一个是温室中长大的娇贵花朵，一个是从小就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战士，偏偏现在这两人的内心跟所经历过的截然相反。这点不光是莱维，连依文都曾私下里好奇地提过两句。为什么经历了如此多变故的菲特依然能这般纯真诚恳，为什么理应受尽呵护与保护的梦梦却那般神秘莫测？ “我们会连依文小姐的份一起玩回来的，那么就先看看大家对哪些活动跟演出感兴趣。” 导游图上的字虽小，但在场的几人视力都非一般，用不着脑袋都凑上去趴着看。不过认真在看的其实也只有菲特一个。梦梦是早就了解过了，伊芙则是不感兴趣随便怎样都好。莱维？他负责的是陪逛，哪有自主选择权那种奢侈的东西。 “伊芙小姐不看看吗？” 梦梦不放过任何跟伊芙搭话的机会，看上去她非常想跟对方改善关系。 “无所谓。” 听到梦梦的话，伊芙才往桌上望了一眼，随后又立刻把注意力回到自己身前的水杯上。来参加学园祭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对她而言相当于跟随别人一块行动，连最基本的好坏意义都没有。 “这样啊……” 梦梦其实也都了解，别看认识的时间很短，她对这个家里的每人都有一定得认知。她会主动开口问伊芙，就像先前所说的那样，纯粹是找机会搭个话而已。即便结果跟以往相同，伊芙对她的态度仍然没多少改观。不过，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内，梦梦不缺耐心，她立刻又把目光转向了菲特。 “菲特呢？” “感兴趣的……吗？话剧……好像会比较有趣？” 菲特有点不确定地回答。没怎么经历过童年的少女，连自己到底喜欢什么都缺乏认知。被别人一问，只好随便在那堆字眼中抠出最开始看到的。 “话剧吗？我看看……时间是明天下午，地点在体育馆。嗯，这样的话你就安排在下午咯，伊芙小姐没有明确目标，那就明天上午像依文小姐今天这样到处逛逛如何？” “……好吧。” “嗯，我无所谓。” 三名少女貌似瞬间定下了什么协议，坐在依文边上看着她们的莱维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清她们这种互动里暗含着什么特殊意义。为什么莱维会觉得少女们的行为特殊？这可不是神经过敏导致的被害妄想症，看看伊芙再看看菲特，菲特在熟人面前经常会表情酷酷却小脸红红，可以暂时当做习惯成自然。可伊芙呢？片刻前让她看导游图的时候还一副与自己无关的冷淡模样，现在却跟另一边的菲特一样白皙的脸蛋底下透出隐约的红润…… 不过是参观学园祭看个学生演出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吗！？面红耳赤是艺术夸张后的表象，口干舌燥也绝非莱维自己联想的场景，刚回答完梦梦的话，伊芙跟菲特就像很久没见过水的沙漠旅者般低下头咬着吸管紧盯杯子，仿佛之前根本没在讨论任何东西似地。 “你们……” “莱维先生！参观的方案已经制定好了哟！下午开始就请按照方案来提高效率吧！” 不知是否有意地，梦梦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她接着将导游图折好收起的动作看，又不像是故意打断莱维的问题。而这时服务员也开始端上午餐的餐点，让莱维还没出口的问题立刻胎死腹中。 “你说她们几个偷偷摸摸搞什么呢？” 饭后将三名少女先送到学校门口，莱维继续开车把依文送回家，他握着方向盘歪着脑袋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大概商量着怎么把你瓜分掉？” 依文也把小脑袋歪向莱维那边，可惜碍于身高的劣势，她只能顶到莱维的手臂。 “瓜分？你乱说什么呢。” 见红灯转绿，莱维连忙踩住油门，在信号灯前发呆堵路，是他自己开车时最讨厌的行为，当然不会自己也犯了。 “她们上午把你分给了我，现在我回去了，不就轮到她们自己享用了么。” 吸血鬼真祖很是诱惑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嘴唇，但她忘了自己现在是萝莉形态，这样的成年人魅惑方式，做出来也只会令人觉得可爱，更没可能达到她原本想要的邪恶感觉。 “你啊，把我说成什么了。” 莱维哭笑不得地开着车，双手握着方向盘，他没法捏捏依文脸蛋揉揉她小脑袋啥的去惩罚一下。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呗。我只是回应你的问题，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要问。” “好吧，姑且就当你说的没错，这样你还非得回家？” “我为什么不能非得回家？” 大大的眼睛眨了又眨，可不得不再次强调依文的身高，莱维根本没法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别说现在她坐的是副驾了，就算在后排也一般只能看到个金色的头顶，某种程度上这种身高或许也算优势。 “你都说她们要瓜分我了，难道就不在意？哪有你这种把自己丈夫往外推的妻子？” 莱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什么嘛，我这么做不是正好表现出为人妻子对丈夫的体贴与关怀跟理解么？放心吧，就算你用这剩下的一天半时间，半天一个地把她们都推了，我也不会罚你睡客厅的。” 不知该如何接话，总觉得依文早就设好了无数的陷阱。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有套子等着自己去钻，莱维索性装作听不懂她嘴里的‘推’是什么意思，反正那本就不属于一般人必须了解的用语，何况他还是个外国人。 “怎么了不说话了？有我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妻子，感慨得无言了？还是想到能客串一回推土机，在心里暗爽？” 依文看样子可没准备放过莱维，非暴力不合作计划才几秒钟就流产了。 “……不觉得你自己的话太过非现实么，伊芙她们根本不是……” 不是什么呢？张着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现在要是有只大胆的苍蝇飞进去转一圈，都不用怕被莱维给吞了。 “嘁，看你那着急的样子，问心无愧你怕什么？何况我又从来没禁止你找别的女人，别忘了咱们这个时代男女比例早就失衡太多，一夫一妻不利于社会稳定的。” 依文的话放在任何其他世界里都可能非常好笑，但在这里的莱维却没有忍不住把刚吃的午饭喷出来。原因无他，就像依文所说的那样，这个时代的这个世界，不知为何男女比例失衡到了令各国首脑都没法不重视的程度。仿佛就像世界大战后年轻男子都牺牲差不多了似地，尽管没去记住具体数据，但莱维他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女性比男性要多出许多许多。在这种情况下各个国家怎么可能还像莱维记忆中的某些星球那样坚持一夫一妻的传统婚姻法？就连同性结婚这种事儿都早就在绝大多数国家中被承认合法，为的不就是让大家都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么？多么伟大的法律制定者啊！ 当然，同性婚姻仅限百合，男人已经够少的了，怎么可能再浪费资源？ “唉，你到底想听我怎么回答？” 莱维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还是以往两人加茶茶丸的小屋生活平静又惬意，像现在这样尽管每天能有几个美少女在身边养眼，可心理压力着实太大了些。但说到底自己家寄住的那些女孩子里，有哪个不是无依无靠无亲无故无家可归的？莱维难道还随便在外头租个房子把她们赶过去不成？就算他真的狠心那样做了，恐怕依文也还是有话可说，比如调侃他金屋藏娇而且一藏一堆什么的…… “我没要求过你回答呀，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想过热热闹闹的日子就到客厅去坐坐，想一个人安静就呆在房间里也没人会来打扰。我倒是必须感谢你带了那么多‘同伴’回来呢。” 用手捻起一撮柔丝般的金发，一会儿在自己脸上挠挠、一会儿往莱维那边蹭蹭，依文这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令莱维着实搞不懂她话里的真实意思到底为何。 “不用回答？那就谢谢了，我的老婆大人，先送你回家。” 把车在麻帆良外围的一个停车场停好，再往里就是森林，车子可没法直接开到家门口去。 “别觉得我在套你话，难道你认为自己对我还不够了解么？无论以后怎么样，我就是现在的我，也一样是过去一百年间的那个我，这点永远不会改变，我相信你也绝对不会想要改变，这点儿自信难道你觉得我没有？” 一个以公主抱姿势躺在别人怀里的小萝莉嘴里吐出这些话，让人听着还以为她身上藏了个收音机正播放着午后广播剧呢。 “是是，咱们的吸血鬼真祖大人怎么可能改变？就算你对我没信心，身为你的骑士的我，对自己可是很有自信的。” 莱维在森林里可以无顾忌地使用瞬移，两句话的功夫就回到了那栋素雅小屋的门前。他没有立刻把门推开，而是将怀中的女孩放到下，单膝跪在柔软的草地上为她整理因拥抱摩擦产生了褶皱的衣服。 “我的骑士……吗？” 听到许久没听过的词，依文仿佛瞬间回到了那座曾经阴森空寂却又早已成为过去的城堡里。她一双小手揽住眼前男人的头，紧紧搂在自己胸前。 “嗯，我的肩膀可是被你的剑背轻触过了，想不承认也没办法。” 莱维微笑着回抱，脸紧紧贴在女孩那尚未完全发育就被终止的胸膛上，嗅着那再熟悉不过，只属于自己另一半的芬芳。 “可是……那些誓词听起来都与我无关嘛。” 骑士的效忠誓词，莱维其实根本就没对依文宣读过。就像她自己所讲的那样，那些誓词代表的是一名骑士的品德，对于相爱的双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需要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写一份新的草稿给你过目么？” “需要吗……不需要吧。” 女孩的下巴轻轻在男人的头发上蹭着，脸上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 “你要是敢令我不高兴，用不着上帝那种死在哪都不知道的鬼东西，我到时候会让你试试暗之福音特备惩罚的。” “是吗？那我就期待那一天永远不会来吧。” 莱维无奈地跟着依文苦笑。令她不高兴？这种说法也太笼统了点，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个标准呢？莱维当老师当惯了，要不是看依文心情那么好不希望破坏，还真有点想问问她能不能像学生手册后头的校规那样解释得详细一点。 丈夫希望自己的妻子立个详细的家规，这要是传出去了会被人笑死吧？莱维牵着女孩的小手，把她带回那间跟几个月前一般宁静的小屋。 ＝＝＝＝＝＝＝＝＝＝＝＝＝＝＝＝＝ “莱维先生，这里这里！” 刚停好车打开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柔柔的声线却很神奇地令人觉得精神十足，莱维一听就知道是谁在叫自己。 “梦梦，该不会一直在这儿等我吧？” 站在一个遮阳棚底下的少女果然是莱维所猜的，那甜甜的笑脸在莱维熟悉的少女当中，也就只有这位天之骄女会每天挂在脸上。 “唔……你猜？” 嘴里说让莱维猜，在那之前她却已经摇了下头，是真没注意自己的肢体语言比嘴还快呢？还是这位熟悉以后给人神秘感更甚的少女在故意卖萌？ “我猜不是。” 莱维走到梦梦身边，随随便便地回答。 “唉？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在卖萌吧，莱维虽然还看不透这位少女的心思，但这点小游戏还能看不出来么？ “猜的呗，不是你让我猜的么。” 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脑袋，那头粉红色的短发，手感就像一顶软绵绵的帽子似地。莱维做完这个成年人对可爱小女生的下意识举动，目光却朝四周扫了一圈。 “菲特跟伊芙呢？她们两个跑哪儿去了？” “她们觉得跟本校老师一起逛会到处被人注意，所以说要像上午那样自己随便走走。” 如果没有依文那番话，莱维或许会相信梦梦的说辞。毕竟跟自己在一块儿会被引人注意是真的，谁让自己在这所学校里任教多年而且大家都认识？老师逛学园祭不是什么而特别的事儿，可这位老师若带着没见过的美少女那就必定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若说菲特跟伊芙怕大家盯着不好意思，倒也并非能够一口否定的谎言。 看看现在的情况吧，莱维下车才跟梦梦聊了几句，周围路过的学生已经明显多了起来……嗯，并非路过的多了，实际上是经过这一段的学生尤其男生多数会放慢脚步回头看两眼，以至于停车场边上这条原本没太多学生会来的小路渐渐拥挤起来。 “那你怎么没跟她们一块儿？” 莱维貌似不经意地扫了旁边一眼，感觉到他目光的学生们就像被取消了慢动作回放似地加快脚步。八卦也不能太明显不是？连狗仔队都懂得找隐蔽物躲藏一下儿，何况学生本质上多数还是有点害怕老师。 “因为我觉得有本地导游带路会更方便呀。” 梦梦搂住了莱维的手臂，抬头望着他一双眼睛眨了几下，就跟调皮地妹妹在撒娇一样。而且她的表情跟动作是如此地娴熟，一点儿都没有平常偶尔感觉到的刻意，估计她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向姐姐撒娇吧。莱维可没因为少女平常的成熟表现，就忘记她其实是戴比路克王室里最小的公主。 “喂，这样走路不方便。” 莱维被梦梦拥着朝前走，他轻轻试了下却没能把手臂抽出来。嘴上说的走路不方便是一回事儿，最大的问题是自己手臂被少女紧紧抱着贴向她的胸口！虽然动作跟刚才依文所作的差不多，但不得不承认这位粉红的公主发育程度超过依文太多太多。少女胸前软软的两团肉几乎要代替她的手把自己的胳膊挤住，莱维就算是个结婚了一百多年的老男人，也很难把如此地亲密不当一回事儿啊！ “咦？会吗？可是学校里到处都那么多人，要是不抓紧点走散了怎么办？我以前都没来过莱维先生的学校，一个人肯定会迷路的啦。” 这话……有谁信啊！ 莱维盯着梦梦那张微笑着的脸，相处时间日长加上别忘了莱维已婚，他现在对身边这几位少女的免疫力早就非同一般，可不会像学校里那些少年似地光跟可爱女孩子对上视线就装作没看见似地急忙扭头。 “嘻嘻，莱维先生这样看着人家，很不好意思的。” 也不知到底是真害羞还是像超铃音那样装出来的，梦梦那张娇俏的脸蛋上浮现出淡淡的粉红。如果说超铃音是演技派大师，那么莱维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则是更高一级别的存在。好歹莱维能分辨出超铃音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对于梦梦的一切表现，他都很难立刻猜透。 兴许是对她还不够了解吧。莱维总是会下意识联想到她的年龄，觉得这个年龄的女生应该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老师，比其他成年人有更多机会接触这个年纪的孩子。 “走吧走吧，一个下午的时间可比想象中要短多了，浪费掉的话就太可惜了！” 无视了莱维的目光，小脸还有点红的梦梦依然不改自己的姿势，搂着他的手臂小跑着离开了停车场。 下午的中庭人比早上还要多些。因为早上有的学生还得确认自己的摊位或班级活动是否还存在问题，现在经过了一个上午的考验，他们可以暂时放心地投入到学园祭当中。本来嘛，学园祭的宗旨就是让大家共同参与并享受乐趣，过于注重结束后的最佳活动评选导致变成繁华街那些店铺似地忙碌辛劳，反而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像现在这样大家轮流乱逛或参与到别人的活动当中，才是学生们应有的样子。 “梦梦，还是……” “啊，莱维先生！那边那个好可爱，我们过去看看吧！” 梦梦压根就不给莱维说话的机会，搂着他朝一个摆满了各种小盆栽的摊子跑去。一路上收集到的注视比上午要多多了，不光是周围游人变多的缘故。可爱的小女孩儿固然能令人心生好感，但无疑年龄相近的美少女更能引起吸引学生们的目光。毕竟依文的外表年龄看上去太小，学校里并没到满街都是萝莉控的可怕程度，这点莱维的确是有些欣慰的。万一依文的受关注程度超过了梦梦，届时他恐怕不得不去找凛商量下如何纠正二中偏差太大的风气了。 “莱维先生你看，这盆小小的是不是很可爱？” 即便跑到摊子前，梦梦也没把自由还给莱维。她一手托起桌子上一盆袖珍仙人掌的同时，另一只手依然挽着莱维的胳膊。 唉，总比刚才要好一些。莱维感到胳膊上的柔软压迫感减少许多，心里不禁暗暗抱怨这是哪个班级学生摆的摊子，为什么全都是这么袖珍的盆栽呢？弄个双手使劲才能抬起来的大家伙不好吗？ “是挺可爱的。” 说实话，莱维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种浑身刺的仙人球有什么可爱的。茶茶丸以前曾经不知从什么地方捡了一盆回来，结果在家里摆了一段时间就给弄到微型别墅里随便载到一个角落。原因？别看仙人球上的刺好像很坚固锐利，实际上坚硬的只是最长的那一部分，每根长刺边上还长着不少绒毛似地毛刺。一旦有风刮过，这些毛刺很容易就随着空气飘散在屋子里。忘了依文连正常情况下都会患花粉症的毛病了？仙人球摆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依文几乎每天都喷嚏不停小鼻子红红怎么也退不下去。 后来还是莱维找超铃音她们在小屋里仔细清洁消毒后调查了一通，才发现令依文久病不愈地罪魁祸首居然是那盆不起眼的仙人球。 得知自己捡回来的东西把主人弄得如此狼狈，茶茶丸的心中歉意万分，她再不舍得也只能把仙人球给移栽到别墅里的小森林去。大概就那次造成的阴影，莱维之后对盆栽的好感就一直缺缺，连他所负责的班级，都不像其他有些班那样会在教室后头摆几盆花培养学生们的爱心。不过有鉴于其他班级的盆栽经常没多久就会莫名其妙死掉然后换新的，莱维这也算间接为植物界做了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莱维先生不喜欢植物吗？” 少女语气中一直带着的活力弱了许多，好像对莱维讨厌植物一事非常地沮丧。 “呃、怎么会呢。虽说算不上多热衷，漂亮的花跟茂盛的森林，我还是挺喜欢的。” 莱维差点忘了这名戴比路克公主的能力——与植物心灵感应。不管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获得，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没可能会讨厌能够与之心灵想通的植物。而且从平常的表现来看，梦梦对植物的喜爱凌驾于几乎一切其他东西之上，也就只有跟家门口的小树之类交谈时，她会忘了跑来跟出门上班的莱维道别。 “真的吗？我看家里几乎都没有盆栽，还以为莱维先生跟依文小姐讨厌植物呢。” 梦梦的一双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比平常更加耀眼，果然提到心爱植物时的她，才像个十几岁的少女。 “当然不会，如果讨厌的话，我们何必住在森林里？只是依文她很容易得花粉症，我们不了解哪些植物安全所以才不在家里摆花儿。” 其实要知道哪些植物不会引起花粉症只要稍微查查就行，在当下这个网络发达什么都能找到的资讯时代，仅仅需要在键盘上敲几下就行了。可莱维的确不讨厌也不特别喜欢植物，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过要去费那打几个字的劲儿。 “花粉症？原来依文小姐是那种容易过敏的体质吗？没关系哟，我对植物方面最了解了。虽然现在还没把地球的植物都认全，但我可以召唤来其他星球那些不会引起花粉症，甚至对过敏体质有好处的植物哦！” “哦？还有对这方面有好处的植物？” 莱维显示出他孤陋寡闻的一面，要知道在化学尚未成熟的过去，以植物提炼药材可是最基本的医学手段。既然有会引起人体过敏的植物，当然也有抑制过敏的品种。 “嗯！有的哦，这样的话莱维先生就可以放心了吧？嘻嘻，等回去后我挑几种绝对没问题的，把家里打扮得更漂亮！” 转瞬间又恢复成兴高采烈状的梦梦不禁让人感叹她的转变之快，莱维经常都觉得她体内是否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灵魂，所以才能让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反差过大的性格有做作的成分。 “呵呵，只要不会让依文过敏就行。家里多点植物，空气也会更好吧。” 反正又不用自己照顾，家里多点生机，爱心时常泛滥一点儿都不像个冷冰冰机器人的茶茶丸也会高兴。莱维很欣然地答应了梦梦的请求。 “回去再好好考虑下种些什么植物，现在先看看这里的吧，地球上好多没见过的新鲜品种呢。” 梦梦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小，当然不会让周围的人听见。否则就算没人那么容易相信外星来客的存在，恐怕也会把这位难得一见的美少女当成可怜的臆想症患者。其实那样说不定反而倒好，能直接减少不知多少狂蜂浪蝶。只要容貌ok就什么都无所谓的花痴男生其实很少很少，要例子的话就去看春日吧。论相貌春日绝对算得上一流美少女，可自从开学那番宣言传开后，再加上sos团这个奇怪团体的名气越来越大，整个二中还真就没人给她塞过情书的。更别说表白了，在几个初中同学帮她宣传下，几乎全校对她外表曾抱有过期待的男生都知道那相当于跳楼卧轨一类的送死行为。所以最终一名除了性格爱好各方面都水准以上的美少女，弄得在学校里跟她有接触的异性就阿虚跟莱维两个。 可怜么？该说二中的男生们都很理智吧。 “呜~！” 梦梦突然低声惊呼，那同时莱维感觉到自己手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连忙一看却是少女身后的一片空气。 “碰到你的尾巴了？抱歉。” “莱维先生小心一点嘛，人家那里超敏感的。虽然只要是喜欢的人被碰到也无所谓，但这里人这么多……” “绝对不会再碰到，我保证！赶紧看看有什么想买的盆栽吧，这儿生意这么好，别让人都抢光了。” 这位戴比路克公主最敏感的部位就是尾巴，刚才莱维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她被魔法隐藏起来的小尾巴。说到这点还得感谢菲特，也许大家都跟非正常现象接触太多，小屋里就菲特一个注意到梦梦的尾巴不适合在普通人面前露出来。要不是有她提起，梦梦上街还不定会有多麻烦。 倒是今天的学园祭反而无所谓，没看路上到处都是穿着各种cosy服装的学生么。有些是为了给自己的摊位招揽生意吸引眼球，有些纯粹是个人喜好大胆的展现在大家面前，总之在背后插了根假尾巴的美少女出现在这里一点儿都不会让大家怀疑。就算偶然有人注意时间长了发觉那根尾巴上下左右挥舞地极其自然流畅，也顶多感慨一下现今科技发展之快且都发展到了没意义的地方吧。 “哎？可以买吗？” 梦梦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眼睛眨呀眨地望着莱维，简直就像一只等着主人喂食的小松鼠般令人难以拒绝。不过幸好，这提议本就是莱维自己提出的。尽管初衷是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别再说出令人无法招架的话，但买两盆袖珍盆栽的确算不了什么大事儿。既然梦梦已经知道依文的花粉症毛病，想必这名非常细心的少女在挑选时会注意，莱维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一二、梦梦！你这样某人会变成公敌的啊！ “当然可以，难得来参加一次我们学校的学园祭，带点东西回去留个纪念不是很好么。” 莱维这句话一出口，梦梦本人还没回答，边上围着摊子的其他男生先跟着点头了。他们早就在关注这名从未见过的粉红短发美少女，否则这帮神经大条从不懂欣赏盆景的粗鲁男生凭什么全都挤到这个小摊前头？在听到莱维隐约透露出梦梦并非本校学生后，男生们的情绪更加高涨。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男学生好像普遍对于外校的美少女比本校的更为憧憬，难道是觉得可以体现出他们交游广阔神通广大？ 总之现在最让他们觉得神通广大的无疑是莱维，上午就带着的小萝莉年纪太轻暂且可以放过。现在一顿午饭没见就换了个可爱里隐隐透着高雅贵气的美少女，这让男生们着实嫉妒成狂。 多亏莱维是成年人、多亏莱维是这所学校的老师、还得多亏边上眼睛里喷火的都是男生。相比女生那边的几朵奇葩，二中里敢公然挑衅老师的男学生实在少得可怜。就连春原那样的笨蛋，平常也就敢在低年级不懂事儿的学弟身上偶尔微风一把，在老师面前乖得不得了呢。倒是表面上不惹事的冈崎脾气倔得要命，否则以他的逃课次数跟频率，怎么会在教师中的评价比春原还低那么一些呢。 “谢谢莱维先生！” 少女放下那盆袖珍仙人球，双手又紧紧搂上了莱维的胳膊。紧接着她踮起脚尖，红润的嘴唇飞快地在警惕着周围气氛的莱维脸上亲了一口。 这下事情就更严重了，梦梦的动作尽管快到没注意她这边的莱维事后才反应过来。但边上的男生一直用余光紧紧注视着她，怎么可能看不见这刺激死人的一幕啊！ 好吧，虽说梦梦看起来就比周围的高中生要小那么一些，她的个子想亲到莱维还得使劲踮起脚并搂着他胳膊来平衡身体，这让她的动作基本上除了可爱就剩下可爱，不带有半点成年人世界意外的诱惑力。若非如此，周围的男生恐怕就不止瞪大眼睛发呆发傻发痴了，他们不发出点把附近人全都引过来的声音那就算莱维这几年教师白当了。这帮学生别的本事没有，起哄的水平绝对一等一！ “……赶紧挑吧，这人太多有点热。” 莱维这是真的快热死了，绝对没骗人！想想那么多目光针尖似地刺在一个人身上，简直跟拿放大镜对着太阳聚光烧在身上没什么区别！遭到这种待遇他还的强装镇静，有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么地煎熬？ 赶紧拽着梦梦跑路？这不行，绝对不行。尽管莱维是教英文的，但他也知道此地无银这句话。如果自己镇静点装作没事儿发生，那么以那些男生潜意识里不愿相信美少女会有男朋友的这种心理，说不定震惊过后会脑补成哥哥妹妹间的亲密互动之类。若自己就这么急急忙忙拉着梦梦跑了……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奸情吗！ 莱维恨啊！他恨自己为何如此天真，在听梦梦说伊芙跟菲特先走了就傻呵呵放弃了打电话找她们的念头，还想着一会儿能碰上……先不论这是否像依文所说那样是她们几名少女有预谋的联合行动，莱维恨自己居然忘了跟梦梦在一起会有多么地危险！ 上次陪菲特买东西的记忆明明还没丢呢，现在这回又踩进了比那次还险恶的境地。上次看到的一只有个多事的冲动萝莉，这回换成了一群当话题中心为美少女时八卦程度绝不逊于女生的少年！ 学园祭这才过去了半天多一点，莱维已经不敢想象恢复正常上课后，他的名声在二中到底得变成何等令人纠结的模样啊！ 梦梦那双弯得跟月牙似地眼睛往两旁一扫，周围男生们汹涌的情绪顿时平复了不少。大家好像同时都想起在女生面前胡乱争风吃醋得不到好感一样，各个成了抱以严肃心态欣赏盆景的艺术家。梦梦微微点头，对自己的能力仿佛相当满意，然后才伸出白皙的小手指着一盆小花儿。 “那……就要这个好了。” “这一盆？” 莱维连忙利索地把那盆花抢到手中，他的动作之快让边上听见梦梦要求后眼前一亮的男生们捶胸顿足。倒不是非得抢了这帮学生们的表现机会，若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自己角色也换成旁观者的话，莱维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们去想这位公主献殷勤。但现在嘛……还是赶紧买完东西脱离现场，即便找不到伊芙跟菲特她们，至少也要把梦梦带到个无人角落然后——好好地教育一番。 想到就做，莱维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价格用不着问，因为摆摊的几个学生为了方便客人也方便自己，早就把写了价钱的小牌子插了个棍子立在后头的一个大花盆上，反正这里的盆栽都是统一售价。 付完钱后莱维趁着边上的男生们还没从失去了给陌生美少女送礼物的好机会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悄悄拉着梦梦、嗯，是梦梦拉着他，这名少女的懂事程度莱维早就领教过了。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刚才造成了多大的轰动，这会儿倒是生怕莱维尴尬，乖乖地跟着就走了。 两人没再沿途其他摊位停留，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社团楼里sos团的活动室。 “果然都不在。” 莱维关上活动室的门，里头空荡荡的跟他预料中一样。春日这会儿肯定带着其他没事儿干的成员全天候猫在教学楼那边的放映厅里，就算有希可能要帮忙班上的什么占卜活动，春日自己也会守在那边。阿虚？莱维不知道阿虚班上的活动是什么，但他有可能逃脱春日的魔爪吗？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认真想过要逃才对吧，会傲娇的不止是美少女，表面上冷静淡定的吐槽男往往同样隐藏着傲娇的血脉。 “我说咱们的公主大人，刚才也太……” 莱维说到一半卡住了，该怎么说呢？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亲了自己一口，随便拉个人来问问都肯定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啊。 “非常抱歉，莱维先生你生气了吗？” 刚刚还神采飞扬的少女双手捧在胸前睁着那双隐隐有水光闪过的大眼睛，仿佛变成了辉夜家的那只小兔子。 “没有生气，但我好歹是这所学校的教师，在学生们面前太那个、那个……嗯，太那个的话影响不太好。” 那个是指什么？太风流？其实莱维用不着过分担心，他有点自我感觉太好了点。跟学生会长的不伦之恋从凛坐上会长位子那一天起就传开了，而且在这之间他跟其他一些关系较好的女学生也时常会被大家谈论。就像莱维班上的那位班上，藤林杏明明跟冈崎来往地更多，偏偏大家都觉得她对自己的班主任有特殊感情。要怪就怪学生们的两点一线生活过于枯燥，以至于对猎奇事件的兴趣远大于普普通通的学生恋情。尽管冈崎算是高中部有名的不良少年，但杏要是真跟他交往起来，大家也顶多稍微感叹下两人不那么般配之类就当没事儿发生。哪比得上班长跟班主任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引人入胜？ “嗯嗯，我明白莱维老师的顾虑，但是刚才真的太高兴了一时忍不住嘛。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老师困扰了，绝对不会让你的学生们察觉我们两个的关系！” “唉，你能这样保证就……” 好个屁啊！莱维努力保持着平静，但眉毛却止不住地一个劲儿跳。什么叫‘我们两个的关系’？这话说得也太暧昧点了吧？莱维怎么想也不认为自己跟梦梦有除了房东房客外的其他深入关系。好吧，其实连房东都不算，麻帆良那栋宿舍名义上是分配给依文的，莱维自己要讲难听点也不过是个住老婆家里的吃软饭小白脸罢了。 “梦梦，你就别闹了。” 莱维使劲揉了揉眉心。头疼，太头疼了。看依文早上的表现对学园祭也没多热衷，还不如当初干脆不提让她们一块儿来学园祭玩的事呢。想玩想热闹想跟人群接触随便找条街找个活动都行，莱维真觉得自己是脑子不够用才笨到把她们几个带到自己的学校里来。 要是校长还是以前那个糊糊涂涂什么都不管老头该多好？莱维自己的名声坏了就坏了，可现在谁知道学园祭后梅莉会不会找自己‘谈心’？那个骨子里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实在难以应付啊。 莱维没发现自己对梅莉的顾忌某方面看来跟他在意依文的想法有点相似，恐怕就算发现了他也能随便找个借口就把自己给敷衍过去。小职员怕大老板、老师怕校长这不是天经地义嘛，就当是跟老公怕老婆在性质上有点相合好了。 “好啦，莱维先生，真的不会再让你为难了。你就相信我一下嘛。” 抓着莱维的手摇来晃去，梦梦最懂得在这种时候该如何利用自己的年龄跟可爱外表了。她现在就像个向长辈撒娇的小女孩儿，让本就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莱维更没法开口了。当然，刚想硬那么点的心立马也跟着软化，这个家伙对女孩子最没有办法，否则哪会成天在班里被班长指手划脚？ “保证了？至少别在……嗯，好好逛学园祭，别想其他乱七八糟的就行。” 莱维话到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转了个方向。但别忘了眼前的是梦梦，可不是那个乖巧又笨拙的铃仙，她怎么会抓不住莱维的语病？ ‘只要别在学生们面前就好’梦梦在心里帮他把话给补完了，顾及莱维的面子才没当面取笑。她用乖得不得了的样子点头答应，一面暗暗回忆那张导游图后头介绍的活动。有哪个活动是在黑漆漆大家都看不清别人的地方进行的呢？ 鬼屋？以教室布置出来的鬼屋地方太小，为了不一次挤进太多人破坏气氛，就算没参加过学园祭的梦梦也能猜到肯定得排老半天的队才能进去。那么光线阴暗又宽敞随便就能进去的地方，果然就只剩下那个了吧？ 梦梦透过活动室的窗户眺望远方，在操场的尽头，那里的体育馆一会儿就会有合她心意的活动了。 “莱维先生，中庭那边大概不方便了，我们去操场逛逛吧。” 嘴角刚刚一翘，梦梦就立刻醒悟过来掩饰住恶作剧的笑意，可不能现在被莱维看穿呀。 “行，就去操场。” 迟钝的莱维压根没注意梦梦看的不是操场而是体育馆，他还在想从学园祭开始到现在自己都没见到过有希负责的班级占卜小店呢。记得她说过小店就在中庭的一个帐篷里，结果不管是上午还是现在，自己都因意外没法把中庭逛完，看来只好明天再去那位外星人少女那捧场了。 现在，他先看好身前这位外星人少女吧。 下午的操场跟中庭一样，游玩的人数在上午已经十分热闹的情况下又增加了许多。从路过的人那只言片语里听到，他们其中有部分好像本来并不知道二中的学园祭，而是上午在网络上看到消息才跑过来的。其中有部分甚至是逃课前来，到底二中这个普通的学园祭有什么如此吸引，让一些穿着优秀学校校服的好学生都不顾校规偷偷跑来？说不定这还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生中初次体验逃课呢，要知道像春日跟冈崎那样的学生其实很少，即便学园岛上很多孩子并没有家长在身边时时监督。 “莱维先生，你们拍的那个电影好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呀。” 也感到好奇所以悄悄竖起小耳朵听了一圈了的梦梦把结论告诉了莱维。 “是啊，看这样子恐怕岛内有一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莱维隐约看见了远处有两个女生穿着的校服好像属于麻帆良里的一所高等学院，连非中央区的学生都出现了，今年的学园祭参观人数不打破以往的历史才怪。莱维仿佛预见了凛办公桌上那本本子上大大的红字，估计以后很多年都没法超过。 “他们都是因为尤娜小姐才来的吗？没想到平常看起来很温柔的大姐姐，居然在别人心目中会这么有影响力。感觉有点不真实呢。” 梦梦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二中只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学校，即便升学率比起一般学校稍微高那么一丁点，但放到中央区甚至学园岛这样大规模的学校聚集地来看，仍然十分地不起眼。说不定周围不断匆匆走过的外校学生中，有部分在今天之前都没听说过这所学校的名字，或者就算听说过，也绝对没法在地图上一下指出二中在哪儿，更别提让他们自己找路了。 中央区的学校数量如此之庞大，结果就是学园祭这种看似有着特殊意义的活动几乎每天都在不同的角落进行着。莱维就知道离麻帆良外围森林很近的那所初中，紧接着这边的学园祭结束，就会在后天开始属于他们自己的庆典。甭管是叫创立者祭还是文化祭，反正意义是一样的。 就是因为二中的学园祭放大到中央区这个范围后如此地不起眼，尽管以往从来都不禁止外校人员前来参观游玩，可事实上真正会大老远特意跑来的人少之又少，学园祭基本还属于本校学生跟一些教师自娱自乐的活动。想想也是，这边开着学园祭，其他学校可不会因为这就一并给学生放假，否则挨个学校放下来，一年到头还上不上课了？而二中的学园祭既然跟其他学校没什么不同，凭什么让外校学生们逃课跑来？大家都知道爱逃课的不良少年一般自诩个性非凡，他们怎么可能跑来学园祭这种‘俗套’的地方来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今年的学园祭在莱维家几名少女的眼中可谓包罗万有花样百出。但究其根本，像捞金鱼啊卖章鱼烧啊之类的摊位，就跟神社的庙会一样属于每年必备节目，区别仅在于换了个班级换了批学生，在做的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事儿。所以要说有什么跟以往不同，能够吸引到其他学校的学生逃课跑来一探究竟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sos团的那个电影了。 嗯，说电影的话还是抬举sos团了。那种拍摄过程中从未出现过剧本影子，到最后也没人知道究竟想表达些什么的胡闹短片，如果不是里头有尤娜这名世界级的偶像客串了几个镜头，恐怕除了第一批不明真相的群众被哄骗进去后，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上当。 “呵呵，你平常不也经常陪依文看电视么，总该见过尤娜演唱会的轰动吧？就算没看到转播，新闻里也会有报道不是么。” 莱维觉得今天过得真累，必须一直注意周边群众的情绪不说，连说句话都得小心压低音量怕让人听见。大概在闹市区徘徊的扒手就像他现在这种状态，果然做贼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唔……电视里给人的感觉总是不那么真实。亲眼见到而且算是相处了一段，我都没怎么想起她其实是个大明星呢。” 梦梦拈起一撮脸颊旁的头发揉搓着，那带点迷茫的表情毫无疑问又俘获了不少少男的心。光轮外表的话也许不那么容易给莱维身边这群少女排出个第一第二，但就说容易引来男生爱慕这一点，梦梦当之无愧可以坐上王座。那种不经意间地可爱与率真，却又不会失掉成熟的温柔与恬静，试问有几个性取向正常的单身男性可以抗拒？若非莱维这么个大活人跟在身边，梦梦的学园祭之旅大概会寸步难行。 话说回来，她们几个上午到底是怎么躲开那群发情少男的？莱维对此还真有点好奇，不过有鉴于梦梦那极其容易把话题引到危险方向的个性，莱维决定还是等回家没人的时候问问菲特比较好。伊芙？那位平常酷酷的杀手害羞起来比其他人要麻烦得多，莱维才没兴趣自讨苦吃。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特质，她才能这么轻易就蹿红，而且几乎没有人会在媒体面前说她坏话。” 自从圣杯战争中双方结识以后，莱维看电视翻报纸杂志的时候有意无意都会注意一下儿关于尤娜的报道。他惊讶的发现不像其他明星那样今天好评明天绯闻后天谩骂，所有媒体在谈到尤娜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做出正面报道。虽说难保这里头没有某种魔法在作祟，尤娜平易近人且十分亲切体贴的性格也帮了她自己很大的忙。 人的直觉虚无缥缈，却往往潜意识中非常地敏感。同样的行为由不同的人做出来，大众却会很自然地给出不同评价。这或者就是由于大家潜意识里感觉出了谁是真心谁是做作。那么尽管成为偶像明星的初衷抱有特殊目的，行事待人都极为真挚坦诚的尤娜，无疑更容易获得大家的认同与好感。就拿她在演唱会里公然请求歌迷帮助寻找心上人一事来说吧。其他偶像路线的明星不论男女，哪个不是在公众面前坚持单身，就算早有了交往对象、甚至结婚连孩子都生了还不肯公开生怕影响形象的？可尤娜偏偏公开了自己成为偶像就是为了寻找那名失散的男子，且一点儿都没令对她抱有期待跟旖念的歌迷感到受了伤害。这难道是一般人随便能做到的吗？ 有些特质是天生、而有些则是后天环境造就，无论属于哪一种，尤娜都拥有其他多数女性所不具备的东西，所以才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俘获无数歌迷的心。同样包括依文跟伊芙这种性格比较难与人交流的少女在内，莱维这边跟她接触过的人里，大家都对她抱有自然而然的好感。 “真羡慕，尤娜姐姐是那种天生就会让人喜欢的类型，就像姐姐一样……” 每当提到其他女性的优秀，梦梦都会拿出自己的姐姐来做比较。那位传闻中只懂胡闹的戴比路克星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她的心目中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是吗？梦梦的姐姐，是指那位菈菈公主吧？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莱维开了个玩笑，他不希望这位少女太过挂念自己那暂时回不去的家。不高兴的事儿就应该藏在心里最好暂时忘记，这是莱维的处事原则，他觉得这样能更加的轻松。 “哎！？难道莱维先生原来对姐姐有想法吗？呜……难怪呢，姐姐不但比我漂亮，身材也好很多很多……放心哟，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吃醋的女孩儿，等有机会一定把姐姐介绍给你。还能提供独家情报帮你追求姐姐的哦。” 莱维苦笑着揉了揉少女那粉红色的短发，他早猜到梦梦会这么接自己的话了。这个女孩就是这样，她肯定已经听懂了自己的安慰，所以才如此调笑回答的吧。 “你姐姐可是有未婚夫的，我就不参合进去了。” 一边走一边随后回答，莱维可不希望在这种话题里纠缠下去。事实上他更希望梦梦能偶尔学学伊芙跟有希，但要让这位公主大人保持安静好像不那么可能，是以只能是自己勉力引导。 “体育馆里下午好像有音乐社团的演出，有兴趣看看么？” 莱维不知道自己的主意正中少女下怀，他还很天真地认为自己找到了个很好的地方呢。按照他的想法，音乐会场内昏暗人多且需要安静。在那种场合下他觉得梦梦应该没法乱说话，毕竟这位少女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自己面子，一般绝对不会让男人丢脸。就像之前买盆栽的时候，亲自己那一下顶多算尴尬，无论如何也只可能让人羡慕嫉妒恨吧？而这样一来，音乐会场的阴暗灯光就起到了很好的掩饰尴尬作用。到时候里头伸手不见五指就台上能看清的情况下，就算她再做点什么自己也不怕被人看见。何况如果里头的观众够多，人挤人的状态梦梦估计也不敢有啥大动作。 莱维主意打得好，他就怕梦梦不接受。尽管这名少女迄今为止貌似从未拒绝过自己的要求或者说请求，但天知道她会不会有十分希望能参加的其他活动呢？莱维甚至在脑子里把中午那张快忘得差不多的导游图复习了一遍，感觉除了植物相关的园艺展览外，或许梦梦会感兴趣的只有sos团的电影放映。 甭管片子拍得多烂，她本人好歹在里头客串了个小角色，说不定她会想要去现场看看自己在银幕上是什么样子。刚才不是一直在谈电影的事儿么？有可能这就是在暗示自己。 莱维暗暗点头，准备梦梦一开口说音乐会没意思之类就立刻推荐去春日她们的放映厅。放映厅的空间虽然没体育馆那么大，但里头的坏境两者其实差不多，完全能满足莱维的要求。 就怕万一她非得去看园艺展览…… “好呀！尤娜小姐的演唱会我都只在电视里看过，以前在母星的时候爸爸又都不会让我们参加这种活动，我一直都很像去一次演唱会或者音乐会呢。而且在体育馆里演出的都是莱维先生的学生吧？真想看看跟我差不多大的他们会多么出色。” 没等莱维筹划好如何妖魔化可怜园艺社成员举办的园艺展览会，梦梦就闪着一双星星眼仿佛瞬间化身为超级追星族似地抢着答应了。 “呃、那群学生的表演到底有多出色我也不了解，至少他们能站到台上就算很有勇气，所以我也觉得应该去给他们点鼓励。” 莱维随便编了个想去体育馆的理由，这可比如何打消梦梦对园艺展览的可能兴趣容易太多了。说到底那个举办园艺展览的园艺社，本身可怜程度在二中几乎仅次于其实一直还没被摘牌的文艺部。 没错，文艺部的成员官方记录在案的仅剩有希一个，园艺社则同样在这学期开学时也跟文艺部相同，只有一位名叫筱崎彩夏的女生支撑着。就因为这种情况还没被废除的社团学校里就那么几个，莱维记性再差也多少有点印象。后来据说那个可怜的园艺社不知从哪拉到了一名新社员，甚至在这次学园祭里还发展到了能举办活动的程度。考虑到他们的境况，莱维实在有点不忍心说坏话让梦梦讨厌他们。 “嗯嗯，他们的确好勇敢，要让我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或者演奏乐器，想想都觉得害怕。” 梦梦双手握拳举胸前，好像真的有点害怕似地缩了下肩膀。莱维见此抱之一笑，他才不相信这位见惯大场面的银河公主会害怕在众人面前演出。身居王室经常会在公众面前讲话的她，除非唱歌真的难听到恐怖的水平，否则按莱维对她的认识，梦梦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了。 “一会儿要不要上去试试？你的声音这么好听，说不定比他们唱得还好。” “莱维先生你别开玩笑了，而且这是你们学校的活动嘛，怎么可能让外部的人去表演呢。” 梦梦笑着拍了一下莱维的胳膊，却没否则自己会唱歌。这倒是让莱维有点好奇了，自己熟悉的少女当中，他只知道菲特歌其实唱的很好，其他人都还没机会听过。 要不要找天去ktv玩儿一下？莱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他不那么快忘记的话，就定在下次有空的周末吧。 “只要参与者中多数是本校学生就行了，学园祭并没有硬性规定完全禁止外校学生参加活动。你看凉宫的电影不就找了你们几个跟尤娜客串么，要说演员人数的话，校外的比本校还多。” “这样吗？莱维先生的学校风气还真开放呢。” 这不叫开放，叫随便。莱维在心里回答了一句。实际上由于学生的生活圈子一般就固定在自己学校跟家人中，除了升学转学后跟旧同学有联系外，很少会在校外有多少朋友。如此一来硬性规定学园祭参加者必须是本校学生岂不显得多此一举？莱维觉得凛她们更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反正大家的朋友都是同学嘛。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梦梦能如此引人注目的原因。就因为她不是本校的学生，所以在本身的条件之外还给了男生们一股特殊的感觉。 就像很多成年人觉得去酒吧泡，带个外国朋友就显得格外国际化似地，男人的虚荣心经常不经意间就得到了满足。是以梦梦不单是非本校学生，从外表看还像个外国美少女——尽管她更进一步来自外星，这些属性都给本就拥有可爱外表的她又平添了不少分数。 “哇啊！” 眼看体育馆近在眼前，跟梦梦缓缓前进的莱维突然被侧面冲过来的一个人撞到。虽然由于觉得周围人太多怕自己非人的感知力会吵得耳朵都聋所以莱维自我压制到了普通人差不多的水平，但这并不会影响他身体其他的方面。撞的这一下没把他怎么样，倒是肇事者本人重重摔在地上，从那一声娇柔的惊叫来听，应该是个女生。 “抱歉，没受伤吧？” 莱维急忙蹲下身子想把女生扶起来，即便他实际上是受害者，可现在有事儿的却并不是他。 “呜……没、没事，应该是我这边道歉才对……” 被莱维搀扶着站起来的女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好像是觉得自己太冒失非常不好意思似地。从她那断断续续的话里，也能听出这名少女并非如她冒失行为那样地外向，反而貌似属于十分容易害羞的那种。这么一来她如此慌张的模样，恐怕是有什么急事儿吧？ “真的没事儿吗？需不需要去保健室找御门看一下？” 莱维发现少女一只手偷偷摸摸想往后伸又不敢，估计她可能是屁股有点摔疼了又觉得太丢脸。 “不、不、不用了！我没问题！” 少女猛地抬头，好像是发现了莱维话里隐含的意思，心思意外地细腻呢。 “而且……御门老师也不在保健室里。” “她不在？” 这倒让莱维奇怪了，莫非这名少女除了撞到自己这一下儿外，还有其他毛病、不，生病或不舒服之类的？要不谁没事儿在学园祭的时候跑保健室去找保健老师？ “咦？你是……那个……轻音部的，姓秋山？” 少女因为害怕莱维非得把自己送到保健室所以抬起了头，尽管长长的黑发因方才的事故稍微散落遮住了半边脸，但莱维还是勉强认出了这名曾经算是认识过的女生。不得不说，某些情况下这个健忘的家伙记性却是非常地好。 “莱维先生，轻音部的话，我记得就是等一下要在体育馆演出的社团哦。” 即便莱维罕见地超水平发挥，梦梦的记忆力还是比他强上许多，她一下就想起了导游图背面的演出时间表，记得轻音部的演出时间应该已经快要到了。可当那位还在不断为制造了一次交通事故道歉的女生听到梦梦提起她的社团后，不单没有一点因校外人士了解自己社团感到高兴，反而突然变得更加沮丧了。 “这位……秋山小姐，轻音部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见女生的样子不像是单纯因太冒失撞到老师担心对方不肯原谅，梦梦立刻联想到轻音部的演出。按理说就算事前排练准备地再充分，这个时候也该全体成员呆在一块儿好好休息平静心情等待开演才对。这名女生却慌慌张张地在校内乱窜，且貌似之前还去过保健室。除非她们的社团出了问题外，梦梦想不到其他合理地解释。毕竟从方才片刻的接触中，她认为这位女生并非那种冒失的性子，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在，都给人一种认真稳重的感觉。 “呜……” 梦梦不问还好，一问女生就像个快要漏光气的皮球，整个人仿佛都小了一圈。这下连莱维这个呆子都看出不对劲了……嗯，其他之前他也不是没看出来，只不过以为人家小女生屁股摔疼了不好意思，这叫误会，倒并非他真那么迟钝。 “轻音部的演出时间应该只剩半个多小时了，秋山小姐这是赶着去跟同伴汇合？” 梦梦这是变相提醒女生时间不多，别在这尴尬下去浪费时间。 “……唉，轻音部的演出，已经……已经没办法了……” 女生终于抬起了头，那张脸正是莱维曾经见过的。但那时虽然也很害羞还貌似因为乱七八糟地原因有点害怕自己，可也绝不像现在这般苍白无力。给人感觉就像她的话一样，这名女生仿佛快要燃尽般地颓废。 “呃，难道是乐器出了问题？如果是吉他贝司什么的，我想在学校里应该可以找其他人借到。” 莱维当然知道轻音部是干什么的，他还不至于像有些人那样傻乎乎以为是一群小女孩敲着铃鼓三角铁卖萌玩乐。类似的乐队在二中里不止轻音部一支，今天会在体育馆里演出的也不止她们几个。如果是乐器忘带甚至坏了，莱维心想自己可以帮她们找人协调一下。 “虽然乐器居然都有记得带，但、但是啊……” 乐器记得带前头还加了个居然，莱维跟梦梦都不由自主地抬手擦了擦额角流下的那滴汗。虽然到目前为止也还不能说对着个社团有什么了解，但他们俩都觉得所谓轻音部貌似是个非常容易让人担心的地方。 “但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太紧张了？” 梦梦见女生的嘴开开合合像只脱水的鱼一般，却就是没法把话说下去，只好以自己的理解帮她继续了。要不这时间再浪费下去，她们的演出到底还办不办了？果然是个让人操心的社团呀。 “但是我们的主唱……唯、唯她的嗓子……嗓子哑了啊！” 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燃料似地，女生好不容易维持抬着的头又垂了下去，甚至隐约还能看到随风晃荡了两下。 “嗓子……哑了？” 这个答案当真出乎莱维跟梦梦的意料之外，虽说仔细一想她刚才表示去过保健室，大概就是跟这件事儿有关。不过现在又非流感爆发的季节，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生病不要太巧吧？ 一一三、梦梦和呆唯…不像就怪了 “我是听说过有些人第一次演出会因为太紧张导致失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想个办法开导一下她或者干脆转移注意力会不会有帮助呢？” 梦梦知道得还真多，莱维在一边听的时候想着。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可是唯那种性格……怎么想都不可能会紧张……而且她嗓子会哑，应该是由于这几天拼命突击练习造成的，所以……” “所以你才跑到保健室去找御门？” 莱维帮她把话说完。 “嗯，可惜御门老师好像不在。唉，其实就算找到也没办法的吧，我也知道这种声带的损伤没什么特效药，必须慢慢修养……” 不，换了其他医生也许是这样没错，但御门的话说不定还的确能拿出这个星球不存在的特效药。莱维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女生，而是拿出手机。 “我帮你打个电话给御门问问。” 大家都是同事，而且莱维跟御门椋子还算比较熟悉，手机里存了她的号码。如果她在学校里的话，凭着连金色之暗都会找她治疗的宇宙医生水平，应该能有点办法吧？ 但是…… “……她手机好像没开机。” 电话那头是对方手机无法接通的提示音，莱维也只能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要说神医他的确还认识一个，可学园都市离这儿实在太远，而且要进去也非常地麻烦。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听梦梦的意思，她们轻音部的演出也就剩下半个小时，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别看超铃音曾经帮伊芙治疗过，且效果非常地好。那只是由于伊芙需要治疗的部分以及治疗方式跟机械调整十分类似，超铃音毕竟是个专攻机械方面的科学家，她是天才但不是医生。 “没有别的办法的话，看来你们只能是换个人来唱了吧？” 梦梦觉得这个还挺好解决的。既然她们是一个社团一起演出排练的伙伴，想必大家对歌曲的熟悉程度应该差不多，那么就算唱功稍微差点，找个人临时代替至少能把演出顺利进行下去。 而且…… “秋山小姐，” 梦梦走到女生面前，望着她的脸。 “其实你的嗓音很好听呀，为什么不试试呢？难道是因为没练过不记得歌词吗？如果只是一首歌的话，半个小时背下来应该没问题吧？” 梦梦这么一说，莱维也发现了。这位名叫秋山澪的女生，尽管说话一直情绪低落有气无力，但依然能听出她的声音挺好听有种独特的磁性。有这种底子，只要并非五音不全的音痴，稍微唱首歌估计没多大问题。既然她是乐队里的成员，肯定就不可能是音痴，那解决的办法不就找到了吗？ “哇！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原本都快站不稳瘫倒在地上的女生，一听到梦梦的建议，立刻像是瞬间充满电似的跳了起来。之间她光拼命摆手都觉得不够，脑袋也像个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跟辉夜差不多的黑色长发都差点打到了梦梦的脸上，莱维倒是第一次认真看见了她的脸蛋。 这不是长得很不错嘛，莱维原本还以为她因为自身条件而对自己信心不足。现在一看绝对是标准的美少女，跟辉夜一样亮丽的及腰黑发，尽管美貌与神秘感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属于能登上二中男生憧憬排名前十的漂亮女生。既然声音、外表跟音乐水平没有一项欠缺，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就是因为站在乐队前面太引人注目才选择了贝司呀，要让我当主主主、主唱……怎么可能！” 莱维跟梦梦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他们两个都被女生说出来的理由给囧到了。之前的短暂交流中的确发现了这名少女有点容易害羞没错，可谁能想到外表看上去跟辉夜一样属于清冷淡泊系的她，竟然会有着那么、那么‘可爱’的性格？ 其实说到这里是莱维自己对人还不够了解罢了。本来判断一个人基本上就跟外表无关，何况他哪知道其实辉夜也就是一般情况下才符合给自己的印象？那位月宫公主害羞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床上打滚乱扔枕头的样子，很不幸地他上次没看见而已。 “……那乐队里的其他人找一个来唱也可以吧？” 莱维发现问题的症结了。这名女生会在离演出已经不远，且一般人常识都知道声带疲劳不存在特效药的情况下特意跑一趟保健室，估计很可能正是她的同伴们说过跟自己和梦梦相同的话。 “其他人……她们都说根本记不住歌词。” 她们是故意的。莱维跟梦梦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这层意思。眼前这名女生害羞又纠结的样子的确有股特殊的魅力，既可爱又有趣，难保她的同伴们不是因为单纯想看她这个样子才统一了口径。 “那要怎么办呢，这样下去演出会很麻烦吧？” 梦梦叹了口气。说实话轻音部演出成功与否对她来说是件毫无关系的事儿，即便轻音部的演出差劲到学园祭结束后就被强制废部的程度，那也只是这几名少女自己的事儿。可要说完全对她没影响，至少现在并非如此。 轻音部的演出如果出乱子，那么自己预想中跟莱维先生在黑暗环境中的情趣小互动岂不是没法顺利进行了？虽说轻音部的演出时间并不长，印象中貌似只有一首歌。但是并非不存在一个演出乱掉影响后头的情况，要知道参加今天演出的都是学生，里头并没谁有丰富的舞台经验。本就紧张的情况下看到前面的人出了事故，万一引起连锁反应没准就直接让整个下午的活动报销了。 “呜呜……大概……已经不行了。” 可怜的女生快要哭出来了，梦梦也挺着急，可是硬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帮她。治疗用的植物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具体品种，而且自己收藏的植物大多以地球人类的眼光来看有那么点恐怖，拿出来后反而把人都吓晕过去可就弄巧成拙了。 “唉，要不……” 梦梦望向莱维，她的意思是要不干脆用一些迷惑心智的植物来帮这位女生增强信心。 “有办法？” 莱维怎么可能从眼神里读懂那么复杂的意思，他只能压低声音悄悄地问。梦梦把小脸凑到他耳朵边上，三两句解释清楚。 “这样好像、好像……如果没其他法子的话……” “可以吗？” 见莱维有点犹豫，梦梦不禁说话大声了点，弄得莱维连忙夸张地往一边躲开，他们都没发现对面的女生耳朵仿佛非洲大草原上的猫鼬般竖了起来。 “这位……” 一直处于沮丧状态的女生突然抬起头，上前一步双手抓住梦梦的肩膀，嘴里焦急地喊着，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被女生的动作吓了一跳，梦梦还是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一双眼睛疑惑地瞪着，搞不懂这名女生怎么忽然就精神起来。 “戴比路克小姐，” “叫我梦梦就好了。” “好吧，梦梦，能跟我去一下音乐教室吗？” “唉？” 莫名其妙地请求让梦梦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可在对方充满莫名气势的眼神凝望下，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感谢了！跟我来，在这边。” 女生那仿佛危难中见到上帝的语气让人没法拒绝，事实上她好像已经当做梦梦答应了她的请求，二话不说就转身朝着社团活动室那边跑。这种粗线条的行为一点儿都不符合女生外表给人的印象，也许她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吧。 “去看看？” 莱维见梦梦征求自己的意见，耸耸肩回答。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音乐教室里应该都是轻音部的成员，理论上在貌似有求于己的陌生人面前，梦梦应该不会有太出的格举动才对。 两人跟在女生身后很快地跑进社团楼，途中在前头带路的女生有两三次都差点在平地上滑到，这充分体现她究竟有多么焦急的症状，让两人暂时压下的拉住她问清楚的念头。反正莱维跟梦梦各有各的想法，一致都不希望在路上耽搁时间。 很快地，挂着音乐室的那扇门出现在三人眼前。莱维倒是对这里有点印象，他记得这里其实并非像名字上写的那样是一间音乐教师，里头虽然算大但要塞进一个班的学生尚不足够，后来是当成音乐器材储藏室用的。 “大家！我找到了！” 砰地一声把门推开，名为秋山澪的女生很可能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尝试如此有气势地行为，很明显里头那几名了解她的少女都被惊呆了。全都齐刷刷对她行注目礼，半响没有一个人开口。 “那个，找梦梦过来具体有什么事儿？可以的话请先说明一下。” 莱维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个轻音部的成员有点怪怪的，感觉若自己不开口，她们很可能把这个对视游戏玩上半天，于是只好打破沉默。 “呃、这个、那个、这个……” 不知是否一路跑来加上拼命开门，把难得涌现出来的气势给耗光了。秋山澪骤然恢复成那副弱气的样子，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不过在看了对面的同伴们一眼，尤其目光扫到一位举着茶杯放在嘴边却没喝的短发少女后，她又勉强鼓起了点勇气。 “可、可以请梦梦你来暂时代替主唱吗？” “哎哎哎~！” 梦梦这个当事人尚未反应过来，对面的三位女生已经止不住地发出惊呼。那位被秋山澪盯着的短发少女更是想站起来又忘了还拿着杯子，手忙脚乱间差点被里头的茶烫到。 这个社团的成员果然都不怎么靠得住。莱维听了自己身前这位女生的惊人发言，又看到对面三名少女乱作一团的举动，下意识把她们跟sos团做了个对比。感觉她们没准儿还不如春日靠谱。尤其是那位看起来有点呆呆的短发，双手来回接住茶杯却硬是没让热茶洒到自己身上，她该不会初中时候参加的是杂技社吧？ 噔噔噔噔，好像为了方便而把头发全都往后梳、露出整个额头的少女首先回过神，几步冲到三人面前，她的目标当然不会是莱维跟梦梦这两名不明真相的群众。 “澪！我知道让你站在观众面前唱歌有点困难，也知道很难让你短时间内客服与生俱来的恐惧症。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从路边捡个女生回来呀！” 嘎吱！ 莱维隐约听到地上传来微弱的声音，低下头一看原来是梦梦不知为何用力过度把木地板给踩出个小坑。幸好痕迹十分地浅，一般人应该不会立刻注意到。 “是啊，这位……姐姐说得没错，我根本就没参加过你们的排练，与其让我来唱，还不如你们剩下的三个人中选一个吧？就算对唱歌不那么在行，至少一起练习了那么久默契应该足够。” 梦梦笑得是那么地温柔，但莱维却觉得骤然有一股冷风刮过。看样子公主毕竟是公主，被人说成是‘路边捡来’的还是会生气。只不过梦梦掩饰地很好，普通人没有莱维那么敏感的神经，轻音部这几个就都没发现这位可爱异常的少女其实并不像脸上的笑容那么高兴。 “不、不是这样的！” 秋山澪好像也隐约感觉了气氛有点不对劲，梦梦的笑容里暗含了怎么样的心情她没法读懂也没想过需要去解读，但少女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不赶快把事情说清楚，也许会朝着十分糟糕的方向发展。 “大家，难道不觉得她的声音跟唯很像吗？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呃……” 原以为对方的确像她的同伴所说那样，只是为了逃避在台上献唱而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但这位已经被认定为黑发弱气系的少女居然能发出如此坚定的喊声，着实把梦梦吓了一跳。她顺着轻音部那几个人的视线望去，大家关注的目标正是刚演完杂技还在那有点后怕，仿佛没搞懂状况的栗发少女。 “咦？为什么都看着我？茶杯可是很好的保护住了哦，你们看，一点都没洒出来，很厉害吧，嘻嘻！” 少女的话听起来呆呆傻傻地颇有些可爱——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无论是什么样的话，如果由一副公鸭嗓说出来，大概都没法让人的感觉往可爱那方面靠。那位明明还没人回答却好像已经得到了表扬的少女很不好意思地笑着，她的笑声简直就像被掐住喉咙一路拖向砧板上的鸭子，那垂死挣扎的呵呵声没点想象里的人恐怕都会以为她其实哪里烫到了在悲鸣。 如果说梦梦对秋山澪的话一开始是惊讶加点点好奇，现在则是典型地无奈。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莱维先生，难道在你的耳中，我的声音是那样的？” “如果我的听觉没问题的话……嗯，那名女生就是‘唯’吧？你们两个的声音大概不属于一种类型。” 并非觉得那名少女的嗓音太过难听，尽管莱维就算催眠自己也没法太多地称赞那个笑声，姑且就算是太有特色了吧。可无论那名少女的声音多么地独特，这只能说明她跟梦梦的区别更大，也只能更使他坚信自己对这个社团的第一判断。这帮小女生的确有点古怪呀，听力如此诡异难道是玩音乐的必要条件？ “噗哈哈哈哈！” 受害人梦梦还没表态，那名貌似对露出额头有强烈喜好的少女抢先笑了起来。她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有趣笑话第一名似地弯下了腰，亏双手一直扶着秋山澪的肩膀才没坐倒在地上。 “律！” 秋山澪还没明白到底自己的话哪里出了问题，倒是肩膀被那名少女抓得有些疼了。 “哈哈、拜托，澪，先让笑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嗯、哈、嗯，好、好了。” 很是爽朗的笑声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止住，被秋山澪称为律的少女总算能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身子了。 “抱歉抱歉，澪就是这样，别看外表很帅气，其实经常会弄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状况。” 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听少女这么一说，莱维立刻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 “嗯，这种时候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对吧？莱维老师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叫田井中律，是这个轻音部的部长兼鼓手。这位是我们的贝司手秋山澪，看你们一起过来的，应该算是认识的吧？那边长头发的大小姐是琴吹紬，负责键盘。刚才一直在耍笨的就是弄得我们轻音部今天麻烦不断的主唱兼吉他平泽唯。” “莱维老师，您好。” 听到在介绍自己，被称为大小姐的长发女生很亲切地打招呼。外表跟气质都颇符合千金大小姐的定义，只是刘海下露出的粗眉毛显得有些奇怪。 “哎嘿，律，不要在老师面前这么夸我啦。” 平泽唯也走了过来，只是她居然能把田井中律那番话理解成夸奖，不知脑子里装的东西跟普通人究竟有多大的区别。 “嗯，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记得咱们在尤娜的演唱会上见过一次。” “哦！原来老师还记得呀！” 田井中律很自然地代替了秋山澪变成轻音部的第一发言人，这点莱维一点都不反对，跟她交流看起来要比那位外表飒爽实际容易害羞的少女简单很多。 “呵呵，佐和子的得意学生我怎么会忘记？” 这是纯粹的客套话，实际上若非田井中律刚才的介绍，莱维一个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这位是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不是本校的学生，今天是来参观学园祭的。” 不知道该如何对轻音部众人说明自己跟梦梦的关系，房东与房客？还是干脆不说明了吧。 “哦，小梦梦是外国人吧？难道还是欧洲的贵族？一看就有种跟紬一样的感觉呢。” 比起怕生的秋山澪，她这位好友完全相反，典型是个自来熟。莱维刚一介绍完，梦梦都还没接话，田井中律就拉起她的手仿佛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似般。 “梦梦算是外国人，贵族……也算是吧。” 外星球王国的公主，就算再严格点，田井中律的猜测也绝对不能说有错。不过莱维好歹是个老师，他比起这帮貌似有开始发展友谊架势的少女要清醒一些，还记得秋山澪带两人来的目的并非为了联谊。 “离你们的演出时间好像不远了？” 莱维指着墙上的挂钟，提醒她们现在不是交朋友的时候。 “啊！律，别浪费时间了，赶快先排练一下！” 一提到演出，秋山澪又急了起来，只是她的说法让在场其他人都有点莫名其妙，尤其是盯着梦梦粉红色头发好像很想摸摸的少女平泽唯。 “澪，你说排练是要我去唱吗？” 一开口又是那副悲剧的公鸭嗓，离她最近的梦梦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如何在台上献唱，莫非她们的风格其实是传说中的死亡摇滚？ “澪，虽然你鼓励唯的方式有点特殊，但我觉得以她现在的嗓子实在是没法上台啊。” 看样子轻音部众人不管演奏的默契如何，她们的交情至少挺深，田井中律说话间一点都没顾忌可能会被打击到的平泽唯，事实上那名少女还呆呆地一旁点头附和，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地强悍。 “所以啊，我都说了想请梦梦帮忙了。现在时间不多，别再开玩笑了，你们仔细回忆一下，真的不觉得她的声音跟唯非常地像吗？” 秋山澪从后把梦梦往前一推。 “梦梦，拜托稍微说两句话好吗？” “哎、可是，要说什么？随便说两句话……这样算ok了吗？” 梦梦这回算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三名轻音部成员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离她最近的平泽唯甚至想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这……好像真的……紬！你觉得呢？” 田井中律对自己耳朵不太自信。 “嗯嗯！小梦梦的声音跟唯一模一样！” 被称为大小姐的琴吹紬也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眼睛里闪着兴奋地光芒。 “是说我跟这位平泽小姐声带受损前的声音很像吗？” 梦梦终于搞懂了秋山澪的意思，也顺带算是帮莱维解释。 “嗯嗯，没错没错，你们听听这个就明白了。” 淡金色长发的大小姐琴吹紬拿起原先放在沙发边上大家都没注意的录音机，要不是她背对着大家蹲下，莱维跟梦梦进来到现在都还没注意到她是金发，谁让她那种即便出现在女生脸上也绝对会被立刻修剪掉的粗眉毛太引人注目？到了高中这个年纪还不稍微给自己打扮一下的女生太罕见了，难道琴吹紬她是基于自己的特殊喜好才对眉毛置之不理？倒是的确达到了让大家更容易记住她的效果。 嗒地一声，琴吹紬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这种现今已经不常见到的电器出现在音乐室里，肯定是轻音部这几个小女生用来录制自己的歌曲。莱维跟梦梦正说听听看她们这个状似极靠不住的团体会否在自己的专业上叫人眼前一亮，结果磁带兹兹转了几秒后，里头传出来的却压根不是音乐。 ‘哈~哈~试音试音，嘻嘻，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专业人士了呀！’“梦梦……这……” 录音机那两个喇叭里传出来的话本该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但莱维听清楚后却是一点儿都没注意里头的内容。谁叫录音机里说话的少女声音实在太像梦梦了？他甚至瞬间还以为梦梦曾经瞒着自己偷偷跑到学校里来并参加了轻音部！ “不，不是我！” 梦梦自己也吓了一跳，尽管她最清楚自己从未跟屋子里这四名少女有过接触，更加不知道莱维的学校里还有这么一个社团这样一间教室。但录音带里录下的声音已经不能说是‘像’，压根就和自己一模一样！ “哎呀，这是什么时候录的啦，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好奇怪哟。” 边上的公鸭嗓少女开口了。且不论她说的话令人无语，自己分明在录音机里听起来玩得那么开心居然一点儿都不记得。她现在的公鸭嗓仔细一听，还真有点儿像是录音机里那个声音惨遭重度蹂躏后的样子。 “怎么样？超像的吧？” 一直嚷嚷秋山澪是找借口逃避的田井中律也来劲儿了，不过她的劲头与其说是找到有可能的完美代唱而起，更像是单纯在街上看到橱窗里有奇怪商品的那种感觉。 “一模一样，若非梦梦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我肯定以为她早早加入你们轻音部了。” 莱维点点头，目光在自己边上的少女及对面那个姓平泽的女生脸上来回打量。为什么外表一看就知道没血缘关系的两人竟然会拥有同一副嗓音？尽管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里总会有许多跟某个大明星相貌极度相似的人被请上去，但类似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眼前显然比屏幕里要叫人惊讶。 “是呢，如果语气再稍微……嗯，说不定连姐姐听到都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是这位平泽小姐。” “你们不要这么夸人嘛，很不好意思的啦。” 平泽唯一手挠头状似高兴又不懂如何表达，但大家现在都没工夫去理会她的呆萌。轻音部剩下三人都一改嬉笑，颇有几分严肃地盯着梦梦，梦梦自己则是被三双目光看着仿佛有点害羞，往后稍退半步靠到莱维身上，跟要把自己藏起来似地。 “梦梦，你现在了解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吧？你的声音跟唯实在太像了，如果可以帮助我们的话，肯定能把一会儿的演出顺利进行下去的！” 秋山澪目光炯炯地望着梦梦，就差没迸发出点炽热火星什么的了。在莱维看来这名少女的朋友们并没有完全说错，她想让梦梦代替是因为梦梦声音跟原主唱十分相似这点已经得到证实，可谁又敢说秋山澪此刻的激动没有几分能够逃脱在大家面前唱歌的庆幸在里面？ 以往无论合唱部亦或吹奏部的演出前，莱维都只听说过某某几个学生为了争一小段独唱或者乐队首席而弄得鸡飞狗跳，甚至偶尔连大人社会里才能见到的政治手腕都会出现。像这样拼命想往后躲，把好机会推给别人的还确实不多见。要知道即便有些学生嘴上总嚷嚷‘不要不要’，实际上就算真有点害羞，心里还不是偷偷喊着‘选我选我’？ “嗯……虽说歌词是澪自己写的，不过由她这个作者亲自演唱反而觉得怪怪的呀。” “是呢，小澪的声音既优美又帅气，可是跟这首歌的感觉仔细想想好像有点不太搭。” 田井中律跟琴吹紬一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她们总算是有点正经轻音部成员的样子了，不再拼命纠缠着秋山澪的害羞性格开玩笑。而轻音部要演出的这首曲子正是琴吹紬谱写的，她的意见显然会比较有参考价值。 “小梦梦好可爱~” 平泽唯眼睛同样钉死在梦梦身上，可从她嘴里的话就知道了，这位成员的意见无需在意，暂时当不存在就好。即使她原本是主唱，梦梦有可能要代替的就是她。 “可、可是我……” 梦梦的表情十分为难，她干脆仰起头躲开对面轻音部四人的视线，用那双无辜小动物般的大眼睛看着莱维，好像意思是让他来想想办法。 “你自己决定吧。” 莱维倒不是逃避，他其实已经看出梦梦脸上的为难中带有一丝意动。好歹从圣杯战争时就认识，他们两个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连同居这个词都能勉强用上的关系，怎么也比学校里一个班上的同学会更了解对方一些。莱维还是能察觉到梦梦一些微小变化的。 至于梦梦是否因不会唱歌才想让自己帮忙拒绝，这点莱维反而没怎么考虑过。因为从他遇见这名少女到现在，貌似还从未发现过有什么是她不擅长或不会的。有时候还真得感叹戴比路克王室的教育，身份高贵加上令人艳羡的各种才能，恐怕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天之骄女的称谓吧。 “可是，时间已经很少了不是吗？我连歌词都还没看过，这样上台很困难吧？” 梦梦这话对面的四名少女也许会相信并头疼，莱维却知道这不过是她心理还有点小小的挣扎罢了。背那么一段字数不多的歌词就算在学校里随便找个成绩优异的学生都能轻松办到，怎么可能难得住她这位全能的公主？倒是跟其他几人的配合的确有可能出问题，但梦梦既然都没提，想必她其实早有充分的自信。 嗯，以莱维对她的了解，这位表面可爱实则拥有远超常人坚强的少女，最不缺的就是自信。 “没关系，澪写的歌词虽然肉麻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要记起来应该不难，赶紧先试试吧！” 之前谁说过因为她们几个都记不住歌词才让秋山澪去唱来着？田井中律看样子是发现了比让自己那位害羞同伴尴尬更有趣的事儿，很无所谓地就把先前的谎话给推翻了。 “哪有你说的什么肉麻……” 秋山澪很不满好友对自己创作成果的评价，但急于摆脱在别人面前唱歌的可怕未来，她顾不得太多，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递给梦梦，上头那些漂亮的字就是轻音部今天演出曲目的歌词。 “轻飘飘的时间……” 梦梦光看了个名字就明白了田井中律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紧紧握着手里的这张纸，上头那些她来到这个星球才学会不久的文字，确实无论怎么看都有点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呀。 梦梦读完一遍后又抬起头看向莱维，这回她脸上的为难是真的，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狠心点一口拒绝这几位‘姐姐’了。 ＝＝＝＝＝＝＝＝＝＝＝＝＝＝＝＝＝ 演唱会的后台……这名字是仅限今天才有，实际上莱维所呆的地方就是早已熟悉无比的二中体育馆。毕业仪式乃至各种各样找点理由就开的大会一般都会选择这个地方举行，除非像开学典礼那样聚集了初中到高中六个年级所有学生的仪式才会选择外头的体育场。谁让这间体育馆遗憾地只有普通标准尺寸大小，装不下那么多的人呢？但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都没人喜欢在烈日当空甚至随时可能下雨的情况下讲话或听人讲话，所以在体育场举行的开学典礼一般都很简短，校长以及一两个级别高的教师轮流讲两句，每年的流程都大抵如此。相比之下体育馆因为有顶棚遮风挡雨，校长以及其他老师会变得话更多一些，莱维也就觉得更厌烦一些。所以，在一般情况下，莱维是不喜欢这间体育馆的。 但今天的情况跟平日里有些不同，学园祭是学生们的节日，新校长梅莉也不像以往的一些老头那么不识趣非得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即便她在莱维眼中问题多多，学生们普遍还是非常喜欢这位年轻貌美的新校长。梅莉除了早上宣布学园祭开幕外就再没出现，而且除了莱维以外的其他老师也没怎么在学园祭的会场内活动，至少莱维本人到现在为止还没碰到过几个同事。这样的安排学生们当然非常喜欢，没听见这间以往只要非体育课就肯定静得吓死人的体育馆此刻吵得快掀翻屋顶了么？ 莱维其实一点儿都不觉得正在幕布外台子上演出的那支乐队有哪里优秀，从演奏水平到曲目选择再到成员打扮样貌，那支由几个高二男生组成的摇滚乐队拿到外面去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就因为他们是本校的学生，观众们的同学，再加上为了学园祭辛勤准备所付出的汗水带出的几分热诚，单纯的孩子们就这样被点燃了。 所以说，即便他们时常会因各种原因给自己惹出头疼很久的麻烦，莱维依然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喜欢面对这帮天真的孩子更甚于和自己同样世故的大人。听听外头那些随着跑调旋律一块大喊大叫的少男少女，这样单纯的快乐难道不值得喜欢吗？ “好可怕……” 一把颤抖的声音恰巧回答了莱维，抱着贝司浑身不自在就像那套华丽衣裙里跑进了只蟑螂似地秋山澪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多亏她遇到了自己遇到了梦梦，莱维又惋惜地看了一眼那名紧张过度的少女。如果没找到梦梦这位几乎完美的代理主唱，他很难想象一会儿轻音部的初次演出会是怎么一副景象。 ……应该也没事儿吧？外头唱歌的那位男生又一个强烈的破音刺得莱维耳朵有点痒，他立刻改变了自己方才的观点。秋山澪好歹是个外表帅气的美少女，声音抖点也比外头那个家伙好听百倍。一个外表十分帅气认真的女生结果表现却战战兢兢让人大跌眼镜，这种内外反差造成的特殊效果没准还更能让人牢记？ “澪，你抱这么紧别把弦弄断了啊！” 明明是从小到大的第一挚友，田井中律这个时候却还在取笑都快冷汗淋漓的秋山澪，莱维觉得自己还是别太在意这几名女生的好，省得越看越觉得担心。 “莱维先生！” “哦？换好衣服了？速度真快。” “语气是很惊讶的样子，但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嘛。还以为能偷偷跑出来吓到你呢。” 轻音部的四名成员跟莱维都不怎么熟，就算性格天然到极点的平泽唯也不可能跟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如此随意，何况莱维还是本校的老师。会跟他这么说话的除了路上意外被抓来加入演出的梦梦还能有谁？话说她本来就打算到体育馆来，现在也算目标达成吧？虽说台下的观众跟台上的演出者完全是两回事儿。 “呵呵，我确实被你吓到了。” 莱维倒是没说谎，刚才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腰，他全身的肌肉的确都稍微紧张了一下。别看他的感知力连依文都羡慕，可在非战斗时期他并非总那么保持着高度戒备，毕竟每天都必须担心安危的日子离现在太远，就算不久前刚经历了一次圣杯战争，也没法让他彻底回到以前在宇宙中的那种状态。 一一四、经典的蓝白碗，果然还是少不了啊 莱维的感知力，其实也是可以分出个优先级的。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些亲近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像防贼似地时时警惕着？那样的话即便下班回了家他岂不还得每时每刻地累着？莱维并不喜欢太紧绷缺乏放松的日子，这可是他自己经常向伊芙在灌输的生活理念呀。 “而且……嗯，算了，没什么。” 原本莱维还想补充一句，希望梦梦别总是做出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亲密动作。就看另一边的四名轻音少女吧，就连原本浑身发抖冷汗狂飙的秋山澪都偷偷朝这边看着。梦梦刚才那从后方袭来的拥抱实在太能给予青春期少女们遐想的空间了。 不过考虑到这位公主大人的性格，莱维觉得说出来可能根本没用，不，甚至会引起更麻烦的对话，所以干脆住口。 “莱维先生，你看我这样穿合适吗？” 梦梦也不知因为外头太吵真没听见还是假装关心自己的衣服，她没在意莱维的欲言又止，而是像只燕子似地轻巧转圈，把自己的打扮展示给莱维看。 “嗯……” 莱维一手抱胸一手扶着下巴，做出一副资深造型师的样子从上到下把少女打量了一番。 “没问题，很合适。” 当然合适，梦梦身上这套衣服正是她从天而降跟莱维初次见面时所穿的。以绿跟黑为主的华丽衣裙，看上去应该是戴比路克王室的宫廷服饰。尽管放到地球上显得有些怪异，但这是属于梦梦自己的打扮，绝对没法挑出不合适的地方。 “是吗？我还怕跟她们的不搭呢。” 梦梦用食指点着尖尖的下巴，回头朝四位一边调整乐器一边偷偷往这边看的轻音少女微微一笑。 “没关系，就我这个非专业人士来看，已经很搭了，怎么也比普通的休闲打扮要好得多。” 莱维也扫了眼那边的四个女生，梦梦这身打扮兼顾了华丽与可爱，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夸张，而且那条顺理成章从后头露出来的尾巴也只会让人觉得是演出服的点缀，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 “哇，小梦梦的裙子好漂亮~” 终于忍不住的平泽唯抱着吉他啪嗒啪嗒地跑到两人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换回外星人打扮的梦梦，给人感觉就像个——对可爱小妹妹虎视眈眈的好色中年大叔！ “没有啦，我这很普通呀，唯小姐的衣服才好看呢，既斯文又可爱，很符合唯小姐你的风格哦。” 斯文、可爱，好吧，后一个没有疑问，可梦梦究竟是怎么从平泽唯身上看到斯文气质……实在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没学全地球的语言，不了解那个词所代表的意思。 “是这样吗？哈哈哈，小梦梦真会说话呀，哈哈哈哈。”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轻音部其他人眼中最会缠人平泽唯居然微笑着转身离开了。难道那句假到不能再假地奉承就这么吸引她？轻音部余下三位少女无不深深打量了梦梦一眼，她们好歹从开学后没两天就一起相处到现在，竟然还不如个初次见面的小女生更了解自己的同伴。 轻音部三人之中、尤其是担当着部长职位的田井中律，她暗自庆幸梦梦并非本校的学生，否则自己部长的位置说不定会有点危险呀。这会儿她到忘了自己这个部长职位当初是没人想当才被推上去的，话说她自己平常不也整天嚷嚷要处理杂物很麻烦么？即使那些麻烦事儿她每一样都没做好过，基本次次都要学生会新成员中同属一年级的真锅和百般催促。 “呼，总算是赶上了吗？我看看我看看……没问题！” 刚打发走平泽唯，又一个人窜进后台跑到梦梦跟前。这次却不是轻音部的成员，而是她们的指导老师山中佐和子。 “我怎么从你这话里听到了一点遗憾？” 莱维对这位姑且也算漂亮的女同事一点儿都不客气，演出都快要开始了，这位名义上的轻音部指导老师还不想个办法让秋山澪冷静一点，难道这也得莱维他们想办法吗？ “在意太多会老得更快，难怪一段时间没注意你头发都白成这样。” 莱维对佐和子态度不好是因为这乱七八糟的后台没人收拾，算是公事。但佐和子的反唇相讥则纯粹是私事了。这位表面上言谈举止温柔有礼，在学生中受欢迎程度颇高的美女老师其实一直暗恋某个同样选择了教师职业的高中同学，可那名男子所任教的贵族学院她却没能进入。之前二中的学生会跟那所学校有交流活动，佐和子知道后就想拜托莱维帮她联系那位旧同学。 没错，事情永远都是那么地凑巧。学生会跟那所学校的交流时间恰恰就碰上了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莱维那天忙得连佐和子打来的电话都没接，当然就更没法帮她去追求男人了。虽说莱维是没接电话而非答应后没做到，但这个有点小气又执着的女人心里总归放不下那点怨气，找着个机会就得损莱维两句。 “是是，我是老了，不过反正是我男人，对这方面不像你们女人那么在意，随便吧。” 莱维是的确不在意，他又非那种靠样子哄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就算哄依文靠的也是手段跟……那种时候的技巧之类。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什么没见过？可不是光长得不错就能哄得她开开心心。 尽管莱维的确长得还不错，这点早有学生之间的口碑作证。 “唉，小梦梦其实不用那么急着换衣服也没关系的。我这里虽然现做来不及，但以前缝好的衣服里肯定有合你身的。” 梦梦的身材可以算是这个年纪女孩子们普遍希望的标准，只要不是太特殊的衣服她当然都能穿上且穿得好看。先不论佐和子明明身为轻音部指导老师却成天埋头做衣服这件事有多么奇怪，她没接莱维的话茬，看样子果然也感觉到了时间流逝在女人身上是多么地可怕了？ 还是依文最好，万年长不大萝莉怎么也比天天担心变老要强。莱维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恶意的笑。反正后台这么暗，又不是正对着，他知道佐和子看不见。 “佐和子老师准备的衣服肯定很漂亮，姐姐们身上穿的那些就是吧？手艺真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匆忙改出来的呢。” “是吧是吧？这可是我最得意的本事哟，这回实在有点匆忙，下次我一定帮小梦梦准备一件最最最可爱的裙子……嗯，小梦梦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小公主，果然还是华丽一点的好，这里加点荷叶边，那边再……” 一个音乐老师最得意的本事是做衣服？莱维懒得吐槽佐和子了，谁让这位外表靓丽的女老师实在是二中少数几个脑子不那么正常的教师之一？就像他从来不会去叫鬼冢稍微严肃点一样，好歹这个女人在一般学生面前还是挺能装的。 话说梦梦跟人拉关系的能力还真的挺强。认识轻音部这帮人到现在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她却已经充分得到了大家的喜爱。就连刚才有点担心自己部长位子的田井中律都立马就把那事儿忘了，凑上来跟佐和子一块在梦梦身上左比划右比划，兴致勃勃讨论着怎么才能把她打扮得更像个贵族小姐。除了平泽唯还在那因这辈子第一次被夸斯文而傻呵呵笑个不停，秋山澪也被琴吹紬拽到了梦梦跟前，渐渐连一会儿将要出场的紧张都忘了。 莱维觉得这样挺好，一堆女生凑在一块就该是这样叽叽喳喳其乐融融才对。哪像自己家里，莫名其妙地全是些不怎么爱说话的，半天都找不到一个话题。莱维成天致力于帮大家互相融入，尤其是当杀手孤独太久的伊芙跟诞生起就是孤独的有希，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依旧成效甚微。现在见到轻音部这帮欢乐的少女，他又想起了那个曾经隐约升起过的念头。 是不是该让伊芙跟菲特她们也到学校里来上上学呢？莱维打算学园祭后考虑详细后找梅莉谈谈。虽说他到现在还不适应如何跟那名新校长相处，但插几个转学生进来这事儿肯定不属于学生会的管辖范围，何况还是原先并非就读于学园岛、甚至连学都没上过的。莱维要想把伊芙、菲特跟梦梦她们三个塞进来，不找梅莉还真的一点儿门都没有。 啪啪！ 莱维拍了拍手，把一众仍在兴奋讨论着怎么把一名真正的公主打扮得更像公主的少女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本人倒是觉得任她们这样闹下去也挺有意思，反正学园祭就是让学生们开心的嘛。可幕布外头刚才一阵掌声后就静了下来，看样子之前的乐队演出已经结束，该到这帮小女生出场的时候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最后准备一下。学园祭这段时间梦梦都会来学校玩儿，想找她的话等演出后也行。你们从开学到现在一块儿练习了那么久，可别辜负了自己的汗水。” 莱维好为人师的性格又发作了。可谁让边上的佐和子太没老师样呢？分明她才是轻音部的指导老师，可现在却跟其他几个小女生一样目光炯炯地听着莱维说话并不时点头，该不会太希望自己永葆青春弄得心里上返老还童了吧？莱维记得佐和子中学就是在二中上的，她跟朋友组的乐队也在当时的学园祭上演出过，没准确实是触景伤情了呢。 “好！大家赶紧确认一下乐器的状态，没问题就出去了！” 田井中律第一个回过神，她高举手臂大声招呼自己的同伴，总算表现出了点儿部长的样子。在她的指挥下，少女们全都开始对自己的乐器做最后检查。梦梦只负责唱歌，用不着演奏乐器，她就趁着外头在清理舞台的空当赶紧把那张写了歌词的纸拿出来默读。即便以她的记忆力实际上看完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背下，但见到轻音部众人如此认真，她又怎么能让自己出现万一的疏忽导致演出事故呢？就像莱维所说的那样，她也不能让这四位少女的汗水白流。 “你不会紧张吧？” 见轻音部的四人都各自忙了起来，莱维则回到低头背诵着歌词的梦梦身边。看到她粉红色的短发有一撮微微翘起，莱维伸手帮她整理好。 “唔……稍微有一点点？以前没做过这种在很多人面前唱歌的事儿呢。” 梦梦拽着那一撮刚被莱维整理好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两个圈圈。尽管是个从小就活在公众视线中的公主，她觉得在大家面前按照预先准备好的稿子讲话与唱歌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你这样我不是白弄了？” 轻轻拍掉梦梦的手，那撮头发果然又翘了起来，还多了一点卷。莱维无奈地又帮她细细整理一遍。说起来这种事儿他以前也没少干，依文那一头金色的秀发看上去飘逸动人，可别人不知道它们给莱维添了多少麻烦。每天早上起床后这翘那翘像只小狮子似地倒也无所谓，因为那时茶茶丸一般都还在家，这大工程多数都由她来做。但在茶茶丸上学后到回家前这段时间，那就成了莱维的工作。 幸运的是莱维也得上班，就算偶尔早上课比较晚可以迟到、下午没课可以早退，他呆在学校还是比在家稍多一些。而那少数呆在家里且茶茶丸还没回来的时候，莱维有得忙了。 没错，依文的发质就像她不死的体质一样那么优秀，那种一个扭头动作就能扬起的轻柔感觉和浓淡适中的漂亮颜色，就连班上同样有着金发的班长雪广绫香都对她羡慕不已。只是碍于依文在学校里高傲又冷漠的态度，从来没人敢跟她多聊几句提起这些罢了。 依文的秀发莱维也十分钟爱，可在家的时候那过分的柔软就变成他的烦恼了。要知道在家的依文跟学校里完全两样，班级里总端坐着一句话不说一个动作都难得像个瓷娃娃似地女孩，在家里尤其是跟莱维独处的时候却简直是多动症严重到需要找个医生开点药的程度。 把莱维的大腿当枕头也就算了，反正依文的身子很轻，压一阵还不至于让他觉得气血不畅。可那个小脑袋就连看电视的时候都不肯安分，总是在那扭来扭去好像永远找不到一个最佳姿势似地。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没几分钟依文的头发就乱的跟大型杂草丛差不多，她本人几乎从掌握了魔法后就一直有傀儡人偶服侍，梳头什么的当然不会。结果就是每当莱维早点回家看到依文躺在沙发上，他就盼着茶茶丸当天别因为社团活动耽误太久，能多早回家就多早回家。 也亏得依文给他提供了无数锻炼机会，现在帮梦梦整理其头发来，那叫一个娴熟。随便拨了几下，莱维就把梦梦那被她自己弄得有些乱的头发整理好了。弄完后他还不忘双手捧着少女的脸蛋仔细检查一遍，简直就跟另一头在确认乐器状态的轻音部四人般专业。 “嗯，没问题了。记得别没事儿乱动，今天是上台，给我学校的那帮小子留个完美的印象吧。” 莱维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光顾着注意梦梦的头发了，却是近在咫尺也没察觉少女脸上几乎快跟她发色相同的粉红。如果仔细端详的话，就会发现梦梦通红的小脸并非如别的少女那样源自于害羞紧张。她的表情里透露出的是一股幸福感，这使得本就可爱的容颜愈发地柔美，看来他的那句叮嘱肯定是能够实现了。 “小梦梦准备好了吗？要出去了哟。” 平泽唯的声音从莱维身后传来，若不是她现在的嗓音跟被掐住脖子的野鸭一样，说不定听起来会跟梦梦一样地可爱。 “去吧。” 莱维把少女的身子转到幕布那边，轻轻在她肩上推了一下。 “嘻嘻，我会加油的，莱维先生一定要看着我哦。” 梦梦回头轻轻一笑，把她的甜美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用亲眼见到，莱维就可以打包票，今天的演出过后，学校里发情期没过的男生们绝对会拼命地到处打听粉红短发小公主的消息。 “好，都准备好的话就赶紧出去，别让观众等太久了。” 一直在那发呆的山中佐和子貌似总算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原来是轻音部的指导老师，她拍拍手给大家指出幕布边上的小路，催促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们。 “ok，出发！” 田井中律一声令下，四名少女各自抱着乐器，带着梦梦一块穿过幕布边上留出的空隙跑向前台。等见到跑在最后琴吹紬也出去了，山中佐和子这才放心的收回目光。 “嘛，这次谢谢你了。” “我也没做什么。” 莱维摇摇头，尽管他觉得轻音部这帮少女行为上总有那么点脱线，但却意外地让人感到放心。 “唉，你是不知道澪她有多害羞，大家说要让她代主唱的时候啊，她都吓得晕过去了。” “这也太……” 太夸张了吧？莱维不认为一个乐队主唱跟贝斯手的区别能有那么大，不都是一块儿挨着站在舞台上么？总不至于弹贝斯的就没人看见吧？ “澪她平常很文静，学习成绩跟品性操守都叫人没法挑剔，演奏贝斯在她这个年龄也算很出色。但就是太纤细了点，既容易害羞又胆小，别看唯呆呆傻傻的样子，轻音部里最让我不放心的反而是澪呢。” “原来如此。” 莱维对轻音部的四名少女没多少了解，不方便过多评论。但他认为佐和子其实还是应该多担心一下平泽唯的好，在重要的演出前把嗓子弄成那样，即便初衷是为了更好表现而拼命练习……而且刚才听那几名少女闲聊，平泽唯好像还是在佐和子那进行的强化训练，学生乱来怎么当老师的也没引导好呢？ 莱维想说佐和子她有空的话也应该在意一下自己为好。 “接下来没什么事儿了的话，我就到底下当观众去了。” 演出就要开始，就算没梦梦的请求，莱维也想看看她到底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嗯，我会在这边盯着音响，你先走吧，期待她们的演出哦。” 佐和子对莱维眨了下眼睛。就和莱维相信梦梦一样，佐和子对她那帮不让人放心的学生充满了信心。 ＝＝＝＝＝＝＝＝＝＝＝＝＝＝＝＝＝ “抱歉。” 体育馆里聚集的学生意外地多，莱维不可避免地在挤入人群途中跟别人有点摩擦。他刚刚就不小心让抬起的手碰到了一位女生的脑袋，还好他很注意控制，只是轻轻地蹭了一下。 “啊，是老师吗？我没事。” 女生扭头见碰到自己的是一位成年男子，她立刻就认出了莱维，在人群中没法鞠躬，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有礼貌一些。 莱维没去问对方是否认识自己，这对于本校的学生根本就是个多余的问题。并非他自恋到觉得自己就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确实是他那一夜之间变成了银白色的头发太过引人注目。有个老师请假回来就头发全白这种小道八卦最最容易在好奇心极重的学生之间流传，以至于原本就算比较出名的莱维，现在基本上在学校里找不出不认识他的学生了。 “呵呵，这位同学你好，让我站在这里可以吗？” 越往前人越多，莱维不想再往里头挤了。何况以他的视力，体育馆里这点距离根本站哪都一样。这名小女生挑的位置不错，边上是一个旗杆似地装饰，间接帮着隔开了人群。 “嗯，没关系。” 小女生稍微缩了下肩膀，好像稍微有些害羞。要怪就怪莱维外表太年轻，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差距并没大到一眼就当成长辈的程度——她们憧憬的偶像明星不大多就是二十来三十岁的男性么。 如果硬要再找个别的理由，那么原因依然是出在莱维身上。或许是身边都是些至少外表在这个年纪的少女，习惯与她们接触的莱维，有时候会下意识地行为就随意起来。他的一些小动作跟言语表情自己觉得十分普通，让不认识的女生却感觉有点过于亲密了。谁让他和身边那些少女的关系都太不普通呢？ “要开始了。” 莱维这是在自言自语，因为见到台上最靠幕布位置的田井中律双手交叉举起鼓棒敲了几下儿，像是在提醒大家准备开始。 他这句话也提醒了身边还有点小害羞觉得跟男人靠太近的女生。小女生轻把自己的两根辫子拨到脑后，暗暗对自己说演唱会就是这样，到场人数太多挤在一块儿没什么特别的。随后就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台上。因为相比较前头都是男生们的演出，无论水平如何，这支全由少女组成的乐队都令她更感兴趣。 鼓声响起，轻音部的四人开始了演奏，然后就是拿着麦克风站在最前方的梦梦轻轻哼出歌词。 莱维看过梦梦手里的那张歌词纸，记得这首歌的名字叫轻飘飘的时间。歌曲就像名字一样，轻飘飘地如同少女午后小憩中荡起的梦。也许歌词在他这个年龄的人听来带着些许稚气与青涩，但无可否认，梦梦的演唱以及轻音部余下四人的演奏都是完美的。 并非她们的技巧达到了多么高的水准，事实上这首歌的伴奏本就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技巧。要知道轻音部中的四名少女里，还有平泽唯这样一名本学期前还只会拍拍响板敲敲铃鼓的绝对门外汉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加入轻音部，也许单纯将轻音乐理解成轻便、简单的音乐了吧。即便现在弹起吉他来已经有模有样，平泽唯的水平比起之前演出的那些男生还有一大段距离。甚至其他三位比她经验丰富些的少女，也还没法说她们专业。 但就这一首歌而言，莱维却觉得由她们来演奏再合适不过。就算换成专业的老牌乐队，也未必能达到她们所表现出来的效果。这就是意境上的区别了。 由花季少女谱写出的描写她们心情的歌曲，本就应该由她们自己来演绎。就像明明同样年轻过的父母永远都跟自己的孩子存在代沟一样，失去了就是失去，光靠脑海里未必准确的记忆是没可能找回当时的那份心情的。这种单纯中夹杂着一点点羞涩的感觉，只有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够拥有。 莱维听着不远处悠悠飘来的旋律，他对轻音部那四名少女表现如此出色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他从佐和子那听说了秋山澪的贝斯演奏很不错，且乐队里还有琴吹紬这种从小就在严格教导下学习钢琴的大小姐负责键盘，田井中律个性跳脱偶尔会打乱旋律却拥有鼓手最需要的激情，就连平泽唯这名什么都不懂有点呆呆的少女居然还是个拥有绝对音感的天才。这样一支乐队只要不被紧张的气氛吓到，有这种的表现可谓理所应当。倒是梦梦的演唱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从未接触过乐队表演的人临时被抓包来当主唱，莱维不知道这所学校里还有几个人能表现得如梦梦现在这般。嗯，或许估计还在放映厅内蹦蹦跳跳的春日可以，那名让所有认真好学生都嫉妒的全能天才少女属于异类。在莱维加入sos团到现在为止，好像真的还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是春日不会或没法在很短时间内学会的。如果哪个乐队演出前出现意外缺乏人手，怀着百分之一千的诚恳去请求春日那就对了。就算让她弹以前没弹过的吉他，想必只要认真的话不到一小时就能练出点样子。 可是如果当初秋山澪碰到的并非梦梦而是春日，莱维却不认为轻音部的演出会有现在的成功。并不是说梦梦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就一定比春日要高，只是单就这首轻飘飘的时间而言，梦梦无论是外表还是神态乃至最最重要的嗓音，都比春日要更加合适更加贴合这首曲子的意境。 莱维一直觉得凉宫春日的父母给她取的名字有点误差，那种无论跑到哪里都满脸笑容活力四射激昂到让人有点难以承受的性子，她应该叫夏日才对，就像夏天最炽烈的太阳般带动着sos团的所有人。要让这样的一名少女演绎带有淡淡羞涩的怀春情怀，无疑有那么一点儿强人所难。 个性远没春日那么激烈的梦梦，却恰恰符合这首歌的需求。至少莱维现在听着，认为没有人比她更合适的了。那种柔和的嗓音就像掺了许多砂糖的糯米一样甜美可爱，不断在引诱着别人上前品尝。等你真的想尝试的时候，她又娇羞地转身跑开，梦梦现在正是给观众们带来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不过嘛……这一切仅仅是表象。莱维不像在场的观众那样对梦梦的认识只停留在甜美可爱的外表以及脸上挂着如发色般的淡淡粉红，那糯糯的声线听多了其实也会发现隐藏在底下的另一种滋味。尽管深深认同这才是梦梦该有的样子，贴合她的外表的内心。可以往的无数经历都在告诉他这名少女绝不只是眼前的这一种模样。 就像外表清冷端庄的辉夜姬在人后其实是个喜欢acg甚至钟情奇怪漫画的家里蹲。外表娇美活脱脱一名天真小女孩似地戴比路克星第三公主，实际上就跟她身后那条翘着的小尾巴一样隐藏着小恶魔的内心。 话说回来，梦梦自换回她那套戴比路克星的服饰后就没刻意掩饰她们王室特有的尾巴，就让它这么自然地展现在了体育馆内上百名观众的视线下。幸好这是学园祭的演出，轻音部的另外四人也都穿上了佐和子准备的特殊服饰，这样一来梦梦的小尾巴看上去也就不觉得有多奇怪，注意到的人只会觉得那是其他服装的一部分，就和裙摆上坠满的荷叶边一样，属于装饰品的范围。 短短的一首歌曲很快唱到尾声，现场观众的表现与方才男生乐队演出时截然相反。或站或坐，共同点是全都静静地没发出一丝声音。这种感觉根本不像是乐队演奏现场，反而有点古典音乐大厅的气氛。一个学生轻音乐乐队的演出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至少从莱维在这所学校任教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 “真好……” 演奏结束后现场依然宁静，台上的几名少女都有点搞不清状况，这时莱维身边的小女生开口打破了沉默。当然，远在台上的轻音部四人和梦梦都不可能听见这边那声细得跟猫叫似地声音，但仿佛是约好了一样，其他学生也都慢慢恢复了叽叽喳喳的状态，这才让她们几个安心了一点。 轻音部的少女们可没莱维想得那么多，演奏完后见下头没人说话全都呆呆望着自己，还以为是表现太差大家都不喜欢呢。连早就习惯了被别人注视的梦梦都有点不自在，更别提被佐和子形容为性格纤细极其敏感的秋山澪了。 刚一停下演奏，秋山澪就仿佛从一个状态转到另一个状态，整个人就像缩了一圈似地紧紧抱着怀里的贝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既想看看台下观众的表情，又躲躲闪闪不敢将视线移过去。这会儿听到底下断断续续的掌声渐渐愈发响亮并汇成一长串持续不停，她才总算鼓起了勇气满脸通红地露出笑容。 秋山澪那幸福地表情无以言表，她先是充满感激地与梦梦对视，然后用很可能是生平最大的嗓音拼命喊出一句‘谢谢大家！’。感谢完观众跟来帮忙的梦梦，就轮到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团员们了。 可就当秋山澪转身走向她的三名伙伴时，意外发生了。她忘记了地上还铺着连接乐器跟音箱的线，一不小心踏出的右脚挂在了上面，接着砰地一声，少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舞台上。而线被扯掉的音箱，也仿佛给她伴奏似地发出一声巨响，一下被在场的观众都吓住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摔倒少女的身上。 佐和子曾说过，秋山澪是一名非常胆小的女生，几乎别的女生会害怕的东西她也都会害怕。从虚无缥缈的鬼魂幽灵到轻轻被同学用笔尖恶作剧扎一下的疼痛她都会吓得大叫。那么像现在这样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会有怎么样的表现就可想而知。 “好痛痛痛痛……” 之间秋山澪从地上慢慢撑起身子，用一只手轻轻揉着直击地面而酸痛不已的鼻子，她呼痛的声音里还带上了哭腔。 事实上她的确哭了，点点珍珠般的泪滴挂在眼眶边上，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如此狼狈的少女还顾得上什么呢？她一瞬间连自己还在演唱会的舞台上这件高中以来最重大的事儿都给忘了，又怎么可能记得自己背对着观众，而穿着的裙子又是很短很危险的那种？ 于是只知道很疼其他都忘了的秋山澪继续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下意识地翘起屁股方便使劲，却猛然听到后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唔喔！！！” 体育馆内的音量分贝达到了今天演出的顶点，此前没有任何一个乐队得到过如此响亮且整齐的欢呼。面对秋山澪在舞台上特别赠送给大家的蓝白条纹，不光一众欲求不满天天只能从写真杂志上寻求慰藉的男生癫狂，连女生们也用她们高频的嗓音尖声附和着。 谁让秋山澪的外表帅气又稳重，除了男生外在女生中也意外地有人气？原本田井中律就时常用这件事儿调侃生性害羞一说就脸红的好友，现在看来这种受欢迎程度对于秋山澪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儿。如果随便换成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普通女生代替她送杀必死，想必没法引起这般轰动的效应。即便某些好色又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想大肆闹一番，女生们跟自诩优秀学生的那帮男生都会用旁观的冷眼让他们冷静下来。 就在底下欢呼而台上大家都张大嘴呆住的时候，梦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刚才秋山澪摔倒得太突然，连她都呆了一下儿，现在一回过神来就已经发现事情走进了最不妙的胡同。幸好她是王室出身，早就在礼仪老师的教导下学习过如何应对在民众面前的各种突发状况。 梦梦眼珠一转，把麦克风开关重新打开并像只小兔子似地两步蹦到右侧，用她那双并拢的双腿正正好挡住了秋山澪那件还在任由大家观赏的蓝白条纹。 “呀，抱歉抱歉，没想到舞台上面太乱了居然害学姐摔倒。请大家千万不要在意这种小意外哟~” 首先得把事实说出来。梦梦她见到台下除了莱维还有其他老师在场，万一里头有哪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见秋山澪人气如此之高，心怀怨恨硬说她们轻音部以计划好的不正当手段提高知名度跟支持率那就麻烦了。尽管这种可能性在学校里并不很高，她还是觉得应该先将事件定性为意外。 不怪梦梦想得太多，谁叫她以往代表的都是皇家的威严，稍微有点事儿就会被内部一些转找茬的反对势力借题发挥？什么事情一旦参进政治元素，就注定没法保持原本的单纯。 “最后还得再感谢一遍大家，谢谢你们支持我们轻音部今天的演出。而且必须要说明的是，我原本并不是轻音部的主唱，只是负责演唱的平泽唯学姐喉咙不适才临时代替的。唉，被她们找到的时候我都吓了一大跳呢，到现在还担心会不会配合得不好把刚才的演出搞砸了。” “不会不会！” “非常完美啊！” 梦梦适时地曝出自己其实是代唱这件事儿，这一来她果然如愿地将观众注意力从秋山澪的小裤裤上转移开。 一一五、梓喵要到碗里去？ “是吗？谢谢大家的夸奖，嘻嘻。” 就算没有刚才的精彩演出，光凭梦梦在舞台上甜美的微笑就足以让大家欢呼了。这种可爱小女生的杀伤力就像秋山澪的独特气质一样，不光覆盖异性，连女性都在范围之内。 “虽说大家都很满意的样子，但我毕竟跟学姐们的配合时间很短，肯定有不够好的地方。如果想听这首歌的完美版本，大家可以有空的时候到轻音部去拷贝录音，我想学姐她们应该有准备好的。” 梦梦作势回头询问身为部长的田井中律。对方早就趁着大家注意力被转移的空当悄悄将秋山澪扶了起来。见梦梦回头，田井中律立刻竖起大拇指用口型夸了她一句‘good－job！’“那么，轻音部今天的演出就到此为止。再拖下去会影响后面的同学上台呢，大家先就此再见吧。希望继续期待以后见面的机会，byebye~” 田井中律把羞得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秋山澪扶回后台，梦梦连忙趁机结束了她的发言。她一手一个拉过边上还没搞清状况的平泽唯跟琴吹紬，对着台下深深鞠躬。 “前辈们的表演真精彩呀……” 站在莱维身边的小女生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发自内心的感慨道。见到她这副表情，莱维就知道梦梦的乱入非常成功，大概除了少数心里除了h还是h的发情少男外，没多少人还记得刚才秋山澪的蓝白条纹了。 “是啊，这一届的轻音部很不错。” 莱维这话听起来是很高级别的评价，实际上如果有人知道以前的轻音部早就没人加入在废弃的边缘挣扎，还会觉得跟那种状况存在可比性吗？ “嗯嗯，如果能跟她们一起演奏就好了……可惜我还是初中生。” 听到小女生那略带沮丧的发言，莱维才注意到这位像凛一样扎着双马尾的黑发小个子女生原来穿着初中部的校服。他仔细端详后发现小女生长得十分可爱，果然是因为现场灯光太暗的缘故才差点被自己给忽略了。 “初中生？学校可没规定初中部的不允许加入她们哦。” 见小女生缩着身子有点可怜，莱维不禁开口提醒她。 “咦！？可以加入吗？” 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女生听了莱维地话立刻转身揪住他的衣袖，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期待的光芒。 “嗯，当然可以，虽然手续上稍微有点麻烦。” 莱维微微一笑，他奇怪自己为什么总能遇见类似这样的女孩子。明明长相上没有半点关联，却总能让人联想到可怜兮兮地小猫？ 嗯，其实也不经常是可怜兮兮。像依文那样的猫咪，挠起来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呀！抱、抱歉，老师，我、我……” 小女生跟莱维一样，好像也才发现他是个老师。她连忙松开抓着对方袖子的手，可松开后又一副紧紧张张不知该往哪放的样子，看起来着实可爱。 莱维挺想说一句‘别害怕，叔叔又不会吃了你’，可显然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难保不会将小女生吓得变成刚才发现自己无意送出杀必死的秋山澪那样。 “你有擅长的乐器吗？” 这种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话题转向正经的方向，莱维其实早注意到在轻音部演奏时这名小女生那偷偷弹空气吉他似地小动作。一般会这么做的有两种人，真正熟练吉他并对之酷爱、不由自主的人，以及纯粹为了装装样子卖弄一下的人。后一种多数是渴望得到异性关注又没有更好办法的笨蛋少年，这位小女生显然并非那一类。 “吉他！……嗯，在吉他方面我比较有自信。” 果然，一提到自己心爱的吉他，小女生立刻一扫先前的羞涩。尽管眉宇间仍有些拘谨，但一般学生面对老师都是这样，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因为父母在爵士乐团工作的关系，我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练习吉他了，应该、应该算是技巧还不错的！” 小女生的表情十分严肃，一点儿都不像轻音部那几个散漫惯了的少女。这是她的优点，可莱维却忽然怀疑以她这样的性格加入如同她们歌词般轻飘飘的轻音部，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儿。 “你以前加入过乐队？” “偶尔有去跟别人临时拼凑演奏，固定的乐队还没试过……” 莱维大概能理解她的经历。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想找一个适合的乐队并非易事。年轻人里喜欢组乐队的本就以男性居多，像她这么可爱的小女生混在男人堆里想想就觉得怪异。即便偶然碰到全是女生的乐队，想必里头的成员也很难有跟她一样严肃认真的好孩子——当了那么多年老师，莱维要连这点眼光都没有那岂不是白干了？是不是好学生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尽管轻音部里的风气绝对配不上严肃认真这四个字，但莱维觉得起码她们四个都不是纯粹贪玩的坏孩子。嗯，至少秋山澪跟貌似大小姐的琴吹紬肯定不是，平泽唯那种呆呆傻傻的个性也干不出什么坏事儿，顶多犯傻罢了。唯一估计会贪玩不学习的就田井中律，让这样的人当部长真的没问题吗？春日虽然也整天捣乱，但她的学习成绩基本属于多数学生必须仰望的高度，亏她在本职上有这样的表现，学校的老师才没对她的课外生活过多干涉。 别看学校生活表面上那么单纯，实际上里头的潜规则虽不如外面的社会，但依然存在。像春原阳平那样的学生你让他组个莫名其妙的社团试试？保管第二天就会被训导处的老师找去谈话，即便凛以学生会长的身份批准了也没用。 就算莱维本人并不认同，可以学习成绩取人的教师还是占了大多数。这就是现实，不是某个人希望改变就能做到的，即便身为校长的梅莉也不行。 “既然没有专属的乐队，何不试试跟她们几个一块儿？” 莱维指了指前头的舞台，上头只有正在帮忙收拾器材的志愿学生。小女生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刚回了后台的轻音部。 “可是初中生加入她们，真的没问题吗？要不等到明年……” 她显然不愿意等到明年，中学时期这段日子看似不短，实际投入进去就会觉得很快过去。而且轻音部四名成员都已经高一，等小女生升上高中后她们就只剩两年毕业。如果要加入轻音部当然越早越好，谁让她难得碰上如此喜欢的乐队？ 莱维倒未曾料想这名小女生居然将蓝图画得那般长远，他只以为小孩子都性急容易冲动。反正所谓的手续复杂只是相对一般学生而言，他有学生会这个后门可走，成全一下这名貌似极度热爱音乐的小女生又如何？ “这样吧，你有空去学生会要一张入部申请表。填好后交给轻音部的部长，到时候剩下的手续我会帮你办好的。” 莱维仔细考虑了一番。轻音部的成员组成为指导老师山中佐和子以及四名迷迷糊糊的少女，这种组合着实没法让人放心。论可能出麻烦的程度，她们说不定比春日带领的sos团更高。毕竟春日的头脑并非常人可比，迄今为止每次觉得她要惹麻烦，最终这位团长大人都能及时刹住狂飙的快车。甭管是阿虚这个刹车钳的功劳还是有希她们从旁牵制，莱维觉得即便没自己暗中帮忙，sos团应该也能安安稳稳地维持下去。反倒是这个轻音部…… 山中佐和子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叫人放心的成熟教师，由她带着一帮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没准期末考试后就会因为有人不及格被停止活动呢。 虽说学校的风气开放鼓励学生发展特长，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学习成绩过关的基础上。一个留级都有可能的学生注定会被剥夺参加社团活动的权利，谁让学生的本职是学习呢？要想不顾一切地追求音乐，请出门左转到三公里外的艺术院校，二中可是升学向的啊！ “真的可以吗！？老师你、你……你是？” 莱维轻轻一笑，他怎么会听不出小女生的意思？原本大概是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吧，能一瞬间听似顺理成章地转成问名字，她的自制能力已经算不错了。 “我在学生会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呀！果然，你、请问你是莱维－麦道威尔老师吗？” 外表年青却有着一头银丝白发，莱维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知名度有多高。这名小女生显然也早认出了他，只是因为初中部学生除了路上偶遇跟开全校大会，一般接触不到高中部的教师，所以才一直有点不敢肯定。现在听他说自己能影响学生会，那么他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二中负责学生会事务的教师就莱维一个而已。 “嗯，叫我莱维就行了，全名那么长，不觉得有点浪费时间么？” “是，莱维老师。” 小女生的表情非常严肃，好像对莱维开的那个小玩笑完全没反应似地。不得不说在她这个年龄，有点认真过头了。 这样也好，莱维心说像她这种认真过头的性子，加入轻音部后没准能跟其他几个人稍微中和一下。届时受到她的影响，那四名少女也能更让人放心些吧？好歹自己跟佐和子算是同僚间关系较好的，举手之劳能帮帮她又何乐而不为？ “莱维老师，我的名字叫中野梓，初中部三年级……” “中野梓是吗？那我就叫你小梓了。” 莱维没让她说完，刚介绍了一半就开口打断。 “好、好的。” “小梓，不用这么认真，咱们现在又不是新生见面。这不正在开学园祭么？学园祭就是给你们学生开开心心放松的，还绷得那么紧岂不浪费了大家的心意吗？” “是！我知道了！” 见到小女生很使劲地点头，莱维就知道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看样子这所学校里并非所有人都像自己班上的学生，还是有人会对他教师身份产生天然敬畏的。 莱维拍了下额头，决定不再纠缠小女生的态度。他估计梦梦那边快从后台出来，还是赶紧打发掉这个小女生，否则天知道那个心思莫测的公主又会冒出什么让人难以招架的话。 “虽然手续我能帮你办，但可否加入轻音部这件事儿归根到底在于她们的意愿。我个人感觉她们几个应该挺好打交道的，不过既然现在有机会，你还是提前跟她们接触一下聊聊看，怎么样？” 莱维很自然地想到把小女生扔给轻音部那几名少女，他倒不觉得自己是在甩包袱，毕竟自己这是在为轻音部着想，是在帮她们。 “呃、现在就要见面吗？” 中野梓有点犹豫，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有点怕生，她这属于正常反应，尤其对方还都是年龄比她大的高中生。别小看高中生跟初中生这点小小的差别，尽管她们只差了一岁，可在初中生眼里，高中那就是另一个世界。就算不久之后就将踏足，可现在不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么。 “当然，她们现在刚演出完，你也刚看完她们的演出，不正好有话题可聊？走，我带你去后台，她们应该还在那。” 话毕，莱维不由分说地拉起女生的小手，半拖半拽着朝后台走去。幸亏两人所在的地方比较阴暗，加上刚看完一出演出的学生们都在兴致勃勃讨论着并期待接下来会更精彩，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否则学园祭过后的八卦消息保不准又得加上一条，老师趁演唱会黑灯瞎火强掳初中小女生……莱维有时候比铃仙还天然，怪不得他总会无意间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娱乐。 “咳、咳！” 走上舞台边缘的台阶，眼前这块布帘后头就是演出人员休息准备的地方，也就是莱维方才跟轻音部几名少女呆的地方。虽说他知道几名少女不太可能在里头换衣服什么的，何况应该还有下一场演出的学生在，但基于礼貌他还是轻咳了两声当做招呼。谁让这里没门可敲？ “莱维先生吗！？赶快进来吧！春日小姐也在这里呢！” 刚听见回答他的人是梦梦，莱维就抬手准备掀开布帘，可当听到最后那一句，他的手顿了一下。 “莱维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被他拽过来的中野梓声音有些颤抖，莱维只当她因将要跟高中学姐见面有点紧张，却忘了自己还拉着人家小女生的手呢。 莱维这个该死的白痴，他明明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师，却偏偏忘了花季少女最容易害羞。有些女生跟男同学说几句话都不敢，更别提像中野梓现在这样被成年男性拉着手了。 没看那些青春恋爱喜剧里男女手拉手就是开始交往的信号么？别以为资讯发达的社会就一定每个人都提早成熟。必须指出仍有一部分心思单纯的少女将与异性牵手视作跟初吻同等重要的象征。 当然，中野梓不至于单纯到那种程度，好歹她因为找人组团演奏的关系连许多学生想都不敢想的pub都去过好几次。但要说一个醉心音乐从没跟男生交往过的小女生就此不把牵手当回事儿，那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若非莱维是个年纪比她大很多的老师，加上先前还答应帮她加入梦寐以求的轻音部，中野梓肯定会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甩开。 都怪莱维的外表太年轻，根本不会给人已婚人士的感觉。如果他长成麻帆良校长那副尊荣，想必中野梓也不会在那么害羞了。 莱维脑子里光顾着寻思春日怎么会突然出现，根本没注意到中野梓的纠结。刚听梦梦喊出那个名字，他下意识就以为春日是跑到这来抓自己的。说到底自己担任着sos团的指导老师一职，放映会连面都不露一下的话春日要生气了也情有可原，就算是春日自己亲口批准他不用去帮忙的。少女的心思他从来就猜不透，总感觉就像说变就变的天气，什么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发生。 “……没事儿，我们进去。” 先甭管春日是来干嘛的，就算她真因为在放映厅里越坐越郁闷跑到这找自己出气，莱维也不能掉头就走。梦梦都把他名字喊出来了，这时候才逃岂不纯属找死？莱维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装样子来那么个礼貌举动。刚才要是直接掀开帘子春日还未必就能一下看见自己，那样再跑不就没事儿了？莱维眼神有点复杂地望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双马尾小女生一眼，心说自己该不会是受了她的影响才莫名其妙地咳嗽那两下吧？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真没错，说不定有了这位小女生的加入，能让轻音部懒散的作风稍微改变一些。莱维硬着头皮走进后台，他一想到要面对叽叽喳喳的春日就头大，只好试着先转移一下儿自己的注意力。这样等会万一春日火力全开噼里啪啦说一通，自己也能当耳边风不是？ “莱维先生！春日小姐跟我一样要唱歌呢！” 刚走进后台，梦梦就像一阵风似地冲到自己面前。她毫不犹豫挽起莱维胳膊的动作把跟进来的中野梓吓了一跳，那架势好像自己妨碍了人家情侣亲近似地，原本她一直任由莱维拉着，这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地挣开。 “咦？这位小姐是……” “中、我叫中野梓，初中部三年级……” 今天的中野梓也不知交了什么坏运气，仿佛老天就不打算让她把自我介绍做完似地。前一次莱维就没听完她报出自己所在班级，现在梦梦也一样，刚听她报完名字就凑到跟前，那股热情满满的劲头将不太适应跟陌生人接触的小女生弄得好不自在，连话都没法继续往下说。 “小梓小姐吗？莱维先生带你来后台干什么呢？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唔……” 梦梦对中野梓貌似很感兴趣，事实上这位戴比路克星的第三公主对每个初见面的美少女都很感兴趣。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上下打量着中野梓，后者下意识地缩起了肩膀。 “咦？你的手指上有点茧子……是弹吉他或者贝司造成的吧？难道是看了演出后想来加入轻音部吗？” 原本在那发呆的莱维听梦梦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他从未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这位精明无比的公主大人原来还有当侦探的潜质。仅凭初见面的一点小细节就把整件事猜了个**不离十，为什么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公主会如此多才多艺啊！ 莱维愈发地佩服戴比路克王室的教育了，身为教师的他，有机会真想看看是什么老师教出这般出色的学生。不过现在眼前有更令他诧异的情况，别说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儿，他连自己手臂正被梦梦那丰满的小胸脯挤压着都没空去在意。 “凉宫，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莱维目瞪口呆地望着不远处那位熟悉的少女，此刻春日身上正穿着清凉度极高的黑色兔女郎装。这件衣服他曾经在sos团的活动室里见过，同时还有一蓝一红两件不同尺码估计是给有希跟超铃音准备的。以春日的大胆程度，穿上这样的服装色诱观众入场看电影实在没法叫人意外，但她现在却出现在体育馆演唱会现场的后台，而且手上还抱着一把吉他！ “唱歌啊，梦梦不都说过了，你年纪太大听力退化了吗？” 饶是平素大胆著称的春日被熟悉的人见到自己这副摸样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害羞的出发点却跟一般女生不同。并非基于身上服装的露出度，而是因为她将要做的那件事。 没错，是帮忙。一向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导致分明外表靓丽却乏人问津的团长大人居然会跟梦梦一样来帮人演出！ 莱维听完春日东拉西扯的解说后，总算从那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总结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能把一件简单的事儿说得这么复杂，看样子春日对做被人感谢的事儿非常不在行，心里还在莫名其妙地纠结着呢。 “你的意思是这支乐队的主唱兼吉他受伤了没法登台，而你恰好路过发现了沮丧的她们所以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 莱维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横在胸前，他觉得自己貌似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站在身前的少女。这跟她是否脱掉校服换上了露出度极高的兔女郎装完全没有关系。 “笨蛋！谁、谁是没被人请求就主动凑上去的热心烂好人啊！我不过是刚好想到sos团的人数也够组个乐队，而那样能在下次学园祭上更加引人注意。正好她们缺人，我才跑来客串当做预习啊！” 春日的激烈反应早在莱维意料之中，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适应一名女生当中骂本校的老师‘笨蛋’。怪就怪在场的轻音部成员以及另外那个不知名可怜乐团的女生都不是莱维班上的，只要在他的班级呆上两天，那么再不符合常理的情况想必都能接受了。毕竟春日言辞虽然激烈却也仅仅停留在喷口水的程度，换成藤林杏那个暴力女，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抄起字典狠狠砸到他脸上。 “你复述的好像跟我说的有些出入，不过这点小细节就算了。倒是你说她们缺的是主唱兼吉他，我看那边就两个人，难道乐队本身只有三人吗？” 莱维随手指了一下春日身后的两名女生，她们自春日的爆发后就一直盯着这边，看那眼神貌似有点后悔找了这么一名女暴君来帮忙？ “是三个人啦，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啰啰嗦嗦啰啰嗦嗦的，怎么都跟阿虚一样。” 提到阿虚的时候，春日像害怕被人发现的小老鼠似地偷偷把眼睛往幕布那边瞟了一下。那块幕布之后就是刚才轻音部使用过的舞台，舞台下面则是热切期待着的观众。她这副表情是担心阿虚跑来看到还是担心他不来？ “我的意思是，唱歌可以临时客串，但吉他你会弹？毕竟吉他手只有一人的话，不能随便拨两下装样子吧？” 尽管少女一再曲解自己的好意，莱维觉得身为跨年代的朋友，自己还是该提醒她一下。万一这名sos团的女王登台后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情急之下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嘁，这个还用你操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白痴。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我可没傻到明明只能扫扫弦摆摆样子还出去硬撑。” 春日摆摆手，一副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不事先想到的表情。 “吉他我找了有希帮忙，刚才练习的时候试了一下，她的水平绝对是专业级的！” 仿佛约定好似地，就在春日开口的同时，走路没声音像个忍者般的外星人少女抱着吉他走进了后台。此时有希依旧披着那件魔女的斗篷以及头上高高的帽子，看上去还真有点隐藏人物悄然降临的气势。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嘛，对我那么啰嗦，见到有希就放心？我们两个在你心里的可靠度评分就差那么多？” “当然不是。” 莱维心里想的跟嘴上截然相反。春日能让人放心那简直就是本世纪第一大不思议，与她这种随时暴走的女疯子相比，有希自然可靠得多。实际上就莱维现在所熟悉的人里，还真没谁比有希更令他信得过的。这并非个人情感的偏向，纯粹一种非理性却又叫人不得不信的直觉，所以即便他最疼爱的依文，在这方面也没法跟认识不久的外星人少女相比。工作上的搭档与回到家后的枕边人，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可比性吧？ “有希，占卜那边忙完了？” 莱维见春日就像方才的梦梦一样还急着再背两遍歌词，就没跟她继续呛下去。反正那种女生就像每个哥哥都有一个的逆反期妹妹，你越理她她就越多事儿，没完没了还不如让她自己一边闹。 “轮班，现在是我休息。” 也是，一个班级所办的活动，又怎么可能就让她一个人忙着？就算有希这副扮相再像个神秘的魔女，同学们肯定也得按规矩大家轮流，毕竟爱玩的学生都想试着扮演一回占卜师嘛。 “休息到什么时候？” “演出完后的十三分二十一秒。” 莱维有点遗憾地帮有希整理了一下儿她那顶尖尖的帽子。原本他还想要是这位外星人少女的休息时间够长，就把她带在身边，这样也好让梦梦别那么行事毫无顾忌。现在看来直到下午结束之前，自己都难有安宁。 至于有希到底是不是像春日所说的那样拥有专业级的吉他演奏技巧，这点莱维丝毫没有怀疑。即使本来没有，那么在听到春日说要去演奏的那一刻，也就有了。宇宙统合思念体的力量就是如此地万能，某种程度上堪称恐怖。一个暂时没法跟思念体直接联系上的人型中端都有如此的能力，莱维很庆幸自己莫名其妙地获得了有希的认可。 事实上他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个能拿得出的理由解释为何相信有希绝不会跟自己敌对。但别看总说杀手需要冷静理性，生存在死亡边缘的人往往潜意识里其实更相信直觉。 “那我就期待你们的演出了。” 莱维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又被人挽住，他不用看就知道来的是梦梦。当然，判断标准并非那紧紧贴在手臂上的双丸的尺寸，尽管他确实已经被动的记熟了这名少女的上围数字…… “这种时候还是先别打扰她了，咱们走，去外头等着。” 这种热闹的事情根本不用去问，梦梦怎么可能不喜欢？何况她自己才刚当了一回代唱，肯定对春日跟自己一样的遭遇更加感兴趣。要不是莱维拽着，她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跟春日交流一下心得了。 “嗯，澪小姐、唯小姐、律小姐、紬小姐还有小梓，我先走了，以后要多联系哦！” 走出后台之前，梦梦没忘记跟轻音部的四名少女以及潜在成员中野梓道别，听她的话，好像趁着莱维跟春日有希聊天的时候她们已经交换了邮箱地址。 “小梓，你记得把申请表填好后直接交给我就行了。” 莱维也提醒片刻前还很紧张现在却已经跟轻音部众人打成一片的双马尾小女生，接着莱维阻止了她跑过来感谢。跟大家挥挥手道别后，就带着梦梦离开了后台。 春日跟有希的演出非常成功，她们得到的掌声一点儿没比轻音部少。而在演出前就又返回了观众席的莱维跟梦梦，也理所当然地献上他们最热烈的掌声。 莱维身边除了中野梓换成了梦梦，还又多了两个熟人。阿虚之前一直跟春日在一起，当然知道她要来这跟别人的乐队一块儿演出。结标则是休息时间在外头闲逛的时候听到了兔女郎走进体育馆好像要做杀必死演出的传闻所以赶来。好歹是sos团的一员，团长大人要做平常从未做过的事儿，结标当然非常着急地前来一观。 别看结标平常对什么都表现得有点冷淡，那在莱维眼中只是这个年龄段少女常有的自我掩饰。简单来说就是明明还未成熟却喜欢凭着对整个世界以及人类社会的一知半解强装饱经风霜的大人。在某种程度上，莱维其实觉得春日都比这位拥有极稀有能力的超能力少女要成熟得多。 “梦梦，不去后台看看凉宫？我看她刚才在台上其实还挺紧张的。” “果然，即便是那种女人，在公开场合做不擅长的演出也会紧张。” 梦梦还没回答莱维，阿虚就先抢着开口了。只不过从语气里听得出，他这句感叹已经憋了很久。 也对，在sos团里犹如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春日总能将她的热情毫不犹豫地洒向任何地方。只要是认定好的事情就绝对无顾忌地一路向前冲，像刚才在舞台上那种僵硬的表情实在很少在她的脸上出现。春日那张只要不开口就格外漂亮的脸蛋上平常只会有两种表情，班级上课时因无聊而严肃的臭脸，以及下课后在sos团里瞎闹时比夏天正午烈日还闪耀的大笑。跟她认识时间最长相处机会也最多的阿虚，当然比其他人更加感叹难得见到春日的另外一面。 “春日小姐唱歌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呀，只是中间介绍成员的时候因为没做过有点不习惯吧？我去后台看看。” 梦梦对莱维甜甜地一笑，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懂莱维突然提起春日是希望她暂时回避？虽然莱维具体基于什么原因她没那么神通广大能够占卜出来，但梦梦知道如何做一个让人喜欢的女孩儿。 “嗯，一会儿我去找你。” 莱维抬手在梦梦柔软的粉红短发上抚摸了两下，后者像只小动物似地享受完毕后就钻进了前头的人群，直直跑向后台。 “你们两个也去后台看看凉宫？我敢保证她现在的样子难得一见。” 梦梦走后莱维又把主意放到如何打发阿虚跟结标上。 “我就算了，本来就是因为班上有事儿要做才跟超铃音交换了岗位让她在放映厅那边看着。现在再不去同学就该抱怨了。” 阿虚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转身离开。看样子他其实挺想去见见像个普通女生一样会紧张会害羞的春日，但又碍于某种理由放弃了这个有趣的念头。 “唉，所以说年龄这种东西有时候大小真没区别。他就比你这个迟钝的白痴更懂女孩子的心思。” 阿虚刚一走，结标就换了副表情，望着莱维的眼神就像期待别人在荧幕上出糗的不良观众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 莱维皱起眉头，如果结标所谓的不懂女孩子心思是指自己现在听不懂她的话，那么只能承认确实如此。 “凉宫那种性格的女生喜欢把心事都藏起来，当然不喜欢别人见到跟平常不同的脆弱一面。虽说她不过是有点紧张害羞，离脆弱还差着很多。但这种时候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看到。” “是这样么？” 听完结标的解释，莱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他并不认为像超能力少女说的那样没想到是缘于自己太迟钝，他觉得自己不过光顾着想办法把他们打发掉而没功夫考虑而已。殊不知这也正正证实了他思虑不周？ “所以说你迟钝啊。就像现在你估计因为有什么事儿所以想着把我们都打发走吧？做得那么明显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么？说得对凉宫现在的样子那么感兴趣，为什么自己不去偏让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儿去？天天对着像你这么笨的一个人，感觉那些女孩子还真辛苦。” 叹气摇头加甩手，结标好像生怕自己的动作还不够形象似地。 “虽然不知道你那么着急想干什么，但我本来也还得去忙班上的事儿，就顺你的意离开吧。不用说出来，在心里感激我就好。” 结标根本不给莱维反驳的机会，刚一说完就转身走了。莫名其妙被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的女生训了一顿，莱维有点儿哭笑不得地也开始动身。不过他却没准备离开体育馆，而是朝后头一个角落走去，并在那站好。 “咦？你也在这儿看学生们的演出么？不过怎么就自己一个人？你身边那群可爱的女孩子们呢？” 莱维刚一就位，让他辛苦打发掉身边人逃到角落，为此还被结标威风了一回的罪魁就出现了。要说这所学校里有谁能令他如此，那么当然只有眼前这位一身紫衣的金发少女，这学期才来就职的新校长玛艾露贝莉－赫恩。 “身为校长跑到这里头来，不怕看到你的学生紧张么？” 莱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像偶遇一些，可其实当这名少女校长刚接近体育馆的大门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十分地奇妙，他明明因为偷懒而把自己的感知能力压制到近乎极限，却依然能老远就察觉到她的到来。莱维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只能将之归咎为自己对这名新来的校长太过头疼，所以潜意识里将她当成了天敌般的存在来特殊对待。 一一六、这是那个八云紫？装得太假了吧！ “放心，这里头灯光那么暗，而且学生们都挤在舞台前头，没谁会注意到这边的角落。而且我进来也不是为了看演出给他们压力，谁让外头突然下了点雨呢？虽然带了雨伞，但还是觉得先进来躲躲更好。” 梅莉微微举起自己手上的伞，上头果然湿湿的正往下滴水。不过从那水珠慢慢滑落的程度看，外头下的雨应该很小，不用担心刚离开的阿虚跟结标被淋成落汤鸡。 “不过幸亏我一时兴起进来躲雨，否则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见到你呢。” 少女校长的话听起来简直像个久疏宠幸的深闺怨妇在埋怨自己的丈夫，但莱维是什么人？他自觉早就摸透了这名古怪少女的性子，知道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接下来肯定没好事儿。 “请问我又给学校惹了什么麻烦？还得劳烦校长大人您亲自前来抓捕？” “唉，虽然起因是你带来的那群女孩子，但既然是你带来的，说是你引起的也没错。” 莱维不露声色地掩饰掉脸上的尴尬。他觉得梅莉的用词有点儿问题，自己不过是带依文她们几个来学园祭玩玩而已，且依文现在都已经回去了，剩下梦梦、伊芙跟菲特她们三个，这数量怎么能用‘群’形容？要让别人听见不得以为自己是个团伙贩运妇女儿童的？ “我今天就带着朋、朋友的孩子逛逛学园祭而已。” 莱维这个借口自己都觉得说太多不好意思再用，可这种时候逼得他没办法不这么说。难道照实跟自己学校的校长报告家里住了一群没有父母亲友照看的单身少女？尽管留学生中的确有很大一部分会选择住在当地人的家里。但那都是实现经过有关部门筛选后认为安全健康的家庭才有资格向学生们提供住房。 虽说莱维从没注意过电视跟报纸上的政策宣导文章，但他不用想就能知道自己家的情况绝对不属于能被有关部门选上的那一种。如果自己跟依文领了这座岛上认可的结婚证还行，可依文根本连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都没有好不好！更别提自己带个小萝莉去民政部门登记的话会遭到何等对待…… 所以莱维不是不想坦白，他一向喜欢有话直说不隐瞒。可现在的情况不由得他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莱维老师你交的朋友还真有趣，为什么总能认识到可以生出那种美少女的家庭呢？如果有什么秘诀的话不介意请告诉我，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是很喜欢可爱女孩子的。” 梅莉用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扇子掩着嘴轻轻一笑，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学校里跟下属进行公务交流的校长。反而让人觉得小说里那种坐在带阳伞桌子边，喝着红茶、品着点心，跟朋友闲谈打发时间的贵妇身份更适合她。 不过这名贵妇现在身上的打扮却没有往常那么整齐。 “可爱的女孩子学校里到处都是，用不着特意再费工夫吧？” 莱维移开原本落在梅莉身上的目光，喉间微不可查地一动。他这个举动尽管看上去很像是说了言不由衷的话做贼心虚，可实际上如果别人真这么想，倒是有点冤枉他了。 让莱维偏开视线的原因尽管也是源自心虚，但却是由于梅莉身上的穿着。 少女校长跟平常一样，穿着她最喜欢的紫色连衣裙。可是也许方才外头雨下得太突然她没来得及立刻打开伞，那套明亮地衣裙上沾的雨水却是比她手里的小阳伞更多些。 梅莉那件连衣裙肯上去是由质地很好的丝绸制成，而这种材料在遇水后则成了个**烦。被雨水浸得颜色变身的裙子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件闪亮亮的紧身衣，紧紧粘在少女的肌肤上就跟夏天游泳课时女生们的泳装差不多。别说平常就能看出点的身体曲线，以莱维的视力根本不用费劲就能透过裙子表面透出的痕迹得知梅莉的内。衣上到底镶了怎样华丽的花纹。 如果这样打扮的是自己的女人也就罢了，莱维他还能当成是爱人间的一种情。趣慢慢欣赏。可眼前这位偏偏不仅不是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而且还是这所学校的最高领导。这种关系令现在的状况十分尴尬，他生怕一会儿等梅莉发现自己衣服的问题后又会冒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所以为了避免状况的进一步恶化，他连忙装作专心着前头的舞台根本没看到梅莉现在的样子。 多亏春日她们之后的下一场演出人员就位极快，在梅莉走到他身边没多久现场的灯光就又都暗了下去。否则就算自己掩饰得再好，被偶尔回过头来的学生看见他们俩现在的模样，那么学园祭后的校园流言榜榜首估计就得由莱维老师的美少女后宫群换成英俊男老师与年轻美丽校长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好像哪种都不是好事嘛，自己到底在庆幸什么呢？莱维摇摇头叹口气，他这副样子倒有点像对现在台上拼命嘶吼的男生表现有所不满。 “学生是学生，女孩子是女孩子，我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搞错对象的定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找个十几岁小女友并非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儿，但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友如果跟这个男人有别的社会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梅莉继续用那把扇子捂半边脸，让人没法知道扇子背后的樱红檀口到底是微笑还是取笑亦或调笑。 “你是说凛？拜托你身为校长就别跟着学生们凑热闹去相信那些谣言了。” 语气十分无奈，莱维心里却松了口气。毕竟自己跟凛的绯闻自从她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会后就已经开始流传。到现在与其说是个会对教师职业不利的传闻，倒不如说成了学生们开玩笑的保留节目。 别人总说谎话千遍成真理，可莱维体会到的却只有跟狼来了的孩子相反的心情。最开始有关他跟凛的不纯交往流言的确引起过不大不小的麻烦，当时连中央区教育部门和家长联合的大人物都亲自跑到学校里了解情况。 不过无一例外在得知凛的身世以及莱维是她的监护人后，都从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变成了眼含热泪地殷勤鼓励。这不得不让莱维感叹跟外界网络上大家都嚷嚷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同，这座全由学生老师集合成的小岛还是保持着淡淡地淳朴。 莱维到现在还记得那名五十多岁的干练妇女边用手帕擦拭眼角边紧握自己手时的样子。若非看远坂凛成长得十分好连学生会长都当上，她恐怕还想跟莱维商量在凛的领养文件上改个名字呢。 谁让他跟依文的关系没法在这个世界公开？正式的档案中莱维还是个未婚青年，这样的他的确不容易让人放心把一名少女的抚养权托付。 “当然不是远坂凛。” 梅莉肯定得让莱维有些意外。 “虽说学校里总拿你跟她开玩笑，但毕竟在法律上你们是父女关系，别人再说也就只能是个玩笑。至于你到底是不是想学北边那个国家流传的光源氏计划，把咱们的学生会长养大后再偷偷吃干抹净……反正到那时候她早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爱干什么我也无权过问。” “尊敬的校长，我真的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睿智如您就不能稍微相信下自己的底下的员工么？” 别人都是开玩笑，但到了梅莉这里莱维却看不出她是不是。这名外表少女也自称是少女的新校长给人感觉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刻不在微笑。也许有人说赌博之类必须保持面瘫似地没表情才能不让人猜到自己的底牌，可莱维现在却肯定永远挂在嘴边的微笑绝对不比强制性地面瘫差。反而有希那样无表情的外星人少女还更容易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等等！一想到有希，莱维突然醒悟。这位少女校长该不会是为自己跟有希同居的传言来找茬的吧？他立刻打起精神准备应对，同时再次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没多嘴让有希把那间不住的公寓卖掉实在太好了！ “我有说过不相信你么？莱维老师你可真喜欢瞎操心呢。” 莱维凝神准备接招，结果却一拳打在了空处。他还以为梅莉接下来会使出一套犀利地连段，没想到她居然就如此轻飘飘地放过了自己。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梅莉是否刚才也听了轻音部那首轻飘飘的时间，被歌词催眠成了平泽唯那样的粗线条单纯小女孩儿呢。 “是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表情有那么点呆滞，缘于莱维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位思维难以捉摸的校长交流。 就在考虑如何像刚才打发阿虚跟结标那样把她打发走的时候，莱维发现那边墙角处有点奇怪的动静。他直觉这是个机会，把机会利用起来绝不能浪费的心思让他无暇细想那种感觉是否跟这世界上的自然现象有点不同。莱维现在眼里只有梅莉，但这绝非慑于她那高贵典雅的外表，咱们的有妇之夫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迷的笨蛋——莱维他自己一向是如此认为的。 可或许是霉运积累到一定程度会有个转化，还没等莱维考虑好如何利用那点小动静做出个大文章，梅莉自己就主动帮他解决了烦恼。 “呀！老鼠！” 不管担任校长这个职位所需的平均年龄到底是多少，梅莉此刻发出的惊叫却实实在在让人感觉她就是一名少女。如果换上校服，大概可以坐在凛的班上跟她当同学而不会有任何人感觉到违和。 莱维还没感谢完上苍对他偶然的眷顾，鼻子里就问到一阵淡淡地香气，然后他站得笔挺的身子被结结实实地搂住。 “老、老鼠呢！？” 别看语气十分地胆怯，梅莉的声音却很轻很轻。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附近不远处就是本校的学生，知道若让他们见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儿。 “已经窜出去了。” 莱维当然不会害怕那种小玩意儿，他良好的视力在体育馆的黑暗中依然能清楚看到墙上趴着的一只蚊子。闹出这番动静的肇事者就在莱维眼皮底下从门缝窜了出去，那速度快得估计达到了老鼠这种动物的生理极限，如果它们的世界也有类似奥运会这种大型活动，莱维肯定刚才那只小东西可以夺得金牌。 看样子不光梅莉被吓得举止失措，那只小东西同样被她的激烈反应吓得够呛。根本忘了自己只是路过，简直跟被通缉似地夺路而逃。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我保证，老鼠已经跑出去了！” 莱维一边匆忙地回答一边扭头查看附近的学生。他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那名声嘶力竭的男生身上，不禁对自己刚才的评论感到万分抱歉。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想个办法报答那位让他免于劫难的男生。 为什么这么说？稍微想象就明白吧？年轻貌美的新任女校长与未婚（官方资料）的英俊男老师借着演唱会的昏暗灯光搂做一团，疑似进行着小孩子不适合观赏的活动。即便莱维心里如何坦荡，他跟梅莉现在的情况如果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那么地糟糕！ 刚才由于顾着找哪有梅莉口中的老鼠，莱维才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现在回过神，才发觉两人的姿势实在有点敏感。也不知道为何，这位平常给人感觉神秘又睿智的女强人居然就那么害怕一只小小的老鼠？她刚才扑到莱维身上那下力气之大恐怕换了学校里其他男老师都得被她扑倒在地，也就莱维能把她轻轻地接住。 不过现在莱维其实挺后悔的，他认为没准刚才顺势倒地然后立刻起身，状况会比现在好上那么一点儿。 梅莉双手紧紧抱着莱维的腰，紧到令她那副曼妙的娇躯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莱维身上。尤其她那身华丽的紫色衣裙在刚才下雨的时候恰好打湿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薄薄贴在皮肤上简直就跟一层泳装似地。即便不至于像没穿，但在莱维感觉已经离那不远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遐想，那么就会得出梅莉是自己接触过的女性中上围尺寸毋庸置疑地第一位！而这双蜜瓜般的丰硕半球此刻正死死挤着莱维的胸膛，那股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他有种被挤压得喘不过气的错觉。 莱维觉得有点儿奇怪。 今天的天气绝对不能算热，甚至在下过雨后有很明显的凉意。可梅莉穿的衣服却和夏天一样的清凉。不光指她那身湿了以后紧贴在身上的连衣裙，甚至里头的内。衣也是非常轻薄透气的款式。 怎么知道？因为这名备受煎熬的男人此刻很清晰地感受到顶在胸前的双。丸上有两颗细小的突起，正随着梅莉的微微颤抖来回蹭着他的衬衣。 “老鼠真的已经不在来吗？” 柔弱到让人忍不住想百般怜惜的声音，莱维还是第一次从这名女强人那里听到。但他现在却没有半点浪漫的情怀，从头顶上喇叭里传来的歌声很明显已经到了尾声。等那个令人担心他嗓子会不会哑掉的男生唱完后，体育馆的灯光就会整齐地点亮。届时如果莱维还没摆脱眼前的‘困境’，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难以预测的后果。 “早就跑掉了，我以人格担保！” 莱维不知道这种笨蛋一样的对话还得重复多少次，他没工夫去好奇为什么一名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强人会跟普通小女孩儿般害怕那种其实还有点儿可爱的毛茸茸小动物。 如果在其他情况下得知这名总让他捉摸不透并有些害怕的女子其实也有和其他女孩儿相同的一面，莱维或许还会感到开心。 但他现在想的却是梦梦，他纳闷为何总能在很不好的关键时刻出现的梦梦偏偏到现在还没回来？ 春日不像是那么能聊的人呀？尤其是很可能还在害羞不希望被别人窥见的时候。莱维本还以为梦梦刚到后台春日就会找借口逃掉或者把她轰出来呢。 难道因为有了相似的难得经历就变成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莱维心说难保没有那种可能性。别看梦梦总说自己与两个姐姐相比显得普通，实际上她爱胡闹的性格典型地跟传闻中的菈菈公主一脉相传，只是她那位姐姐反而好像更单纯些罢了。在这样心思的梦梦有心算无心下，根本就很孩子气的春日没准就上当了把她当成知己呢！ 不行！梦梦你赶紧回来，别在那跟春日瞎扯了！莱维心底不断地呐喊，他从未像现在这般需要那名总给他制造麻烦的公主。 “老鼠……好像是不见了呢。” 一再得到保证，梅莉终于鼓起了点勇气，怯怯地回过头去看了眼。她这个动作带着与外表不符的可爱，莱维却根本没心思观赏，着实有些可惜。 “呼……咦……！” 四下打量也没见到黑暗中有小东西蠕动的迹象，梅莉渐渐放松了紧绷地身子长出一口气。可当她放松下来后，立刻被自己身上那股子温热地触感惊到！ 和她扑上来时一样迅捷地速度，梅莉整个人往后一弹，在事发的二十一秒后脱离了莱维的体温范围。 “啊、啊！我、我不是、不是……” 一双裹在洁白手套里的手拼命在身前来回挥舞，现在的梅莉没有半点校长的威严，平常的神秘感也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她，仿佛就是个懵懂害羞的少女，就像无数年以前的曾经…… ＝＝＝＝＝＝＝＝＝＝＝＝＝＝＝＝＝ “太慢了，出去买些茶点需要这么久吗？居然让客人等那么久，一点儿都不像装出来的淑女样子呢。” 辉夜嘴里碎碎念地朝推门而入的梅莉说着，但她的目光却自始至终没从墙上那块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移开过半寸。那副投影原本是给校长与教职工商谈教育工作时使用的，现在却映着四台来回穿梭互相射击的人型机器。如果莱维在场的话，就会知道辉夜玩的正是那天泉此方让给她的游戏。 “我宁肯破例滥用公物把这套会议用设备借给你玩游戏，这样难道还不够么？我以前可没听说过永远亭的盛情接待标准有如此之高。” 校长办公室的门就像童话里被人施了魔法咒语似地，梅莉穿过那走进房间后就如同灰姑娘套上了梦幻的水晶鞋。原本只堪堪垂肩的金发瞬间长至腰际，看不见小妖精帮忙用红色缎带绑了好几根小辫子。她那身被打湿了的紫色连衣裙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变成一套裙摆一层层卷起波浪般的白色长裙，只有前襟与背后装饰着两块块代表她个人特殊标志的紫色绸布。绸布上绣着未知意义的符号，仿佛是为了增添神秘感特意添加上去似地。 辉夜对梅莉的魔法少女变身演出没有半点兴趣，谁让她在没有外人时都经常会玩上这么一出？何况幻术也好别的法术也好，这点小把戏还没法让从月亮上降临人间的公主大人惊讶。她由始至终盯着墙上挂着的幕布，直到自己控制的机体用一记粗大的二联装光束结束了战斗。 “永琳在这里就好了……这边的月亮上没那些麻烦的人捣乱，应该可以架起月光炮吧？” “你说什么？八意永琳在研究新式武器？” 梅莉、不，在辉夜面前应该叫八云紫才对。她尽管现在跟辉夜算是这世上最互相了解的两个人，甚至比辉夜家的兔妖怪铃仙还要了解她的主人。但这里头并不包括辉夜那异于普通少女的特殊兴趣。 “不，偶尔感叹一下对游戏里经典场景的回忆罢了。倒是你刚才说的，永远亭可不会像这样让客人自己想办法打发时间。” “是吗？也对，你们的做法是让客人迷路饿死在竹林里，连门都找不着就死掉的确算不上待客不周。” 八云紫在访客专用的沙发上坐下。她很悠闲地翘起一条腿，但由于这条裙子实在太长，别人外观上只能觉得原本就很大的裙子变得更夸张了一点，并不会发现她其实有点失礼。 “那种不先打个招呼就踏入别人家领地的冒失鬼根本就不在客人范围内，何况迷途竹林里的兔子会负责把迷路晕倒的人抬出去，到目前为止可是还没有发生过意外死亡时间哦。” 辉夜才回头看了八云紫一眼就又抄起手柄，她这边其实正在利用学校里的网络跟人对战，下一局的对手已经选好机体，眼看着就要开始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你们月宫的人奇怪。既然不想让别人找到，那么干脆弄个结界封锁住进入的路径不就完了？反正能破坏结界闯进去的人靠那片竹林一样拦不住，这样岂不省去很多麻烦？你的兔子们也能过上更轻松自在的生活，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完后又轻声到了句‘谢谢’，对象则是帮她沏了杯红茶的铃仙。这只乖巧的兔妖怪从一开始就在房间里，可惜她的存在感相比另外两位显得有点不够看，所以进入这间房间的人都有可能会忽略掉靠墙角静静站着的她。不过若是单从侍女或女仆的角度而言，铃仙这样的表现几乎可以拿到满分。毕竟那类职业需要的并非喧宾夺主的个性不是么？但铃仙在永远亭的工作也并非女仆或侍女就是了。 “铃仙你要不要来这上学？” 见到铃仙惯常那套既像ol又像女学生的打扮，八云紫突然冒出个有趣的念头。而后者听到她的话后显然十分惊讶，嘴里依依呀呀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连手上端着地托盘都东歪西倒的。幸亏茶杯跟茶壶都已经放到桌上了，否则这种侍女肯定得被责罚。 “喂，当着主人的面挖墙脚算怎么回事儿？稻羽是我的！” “是、是！我是辉夜公主的！” 仿佛溺水的人骤见伸出来的树枝，铃仙连忙点头回应。她们这对主仆的对话如果其中一个换了性别那么听起来将有趣很多。当然，在辉夜而言同性估计也构不成障碍，忘了她平常都看些什么漫画么？ “我只是觉得铃仙的气质看起来跟下头的那些女孩子差不多罢了，放心，没人跟你抢。” “哼，我知道你不敢。” 对于辉夜的那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娇蛮，八云紫微微笑着轻嘬了一口铃仙沏的茶。她不介意辉夜趁机转移关于永远亭竹林的话题，从她跟那位月之贤者的斗争史里，八云紫不用任何根据就能猜到那片竹林肯定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恶作剧那么简单。也许自己跟这位铃仙的师傅单打独斗能够占到上风，可那位女子最擅长的却不是个人之见的好勇斗狠。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这才是智慧的表现。这样的一个人有可能只为了辉夜一时的玩闹心就建起那样大一个迷宫吗？即便最初的起因是辉夜的兴趣，在建立过程中她肯定也会掺杂进各种用意义的设置。月之贤者八意永琳，八云紫认识的她就是如此谨慎的一个人。 这般步步算计寸寸考虑的人怎么可能单凭自己几句话跟辉夜的任性就让她最重要的公主涉足未知的世界？尽管八云紫并不知道八意永琳抱着怎么样的心思跟自己达成这次合作，但她很清楚对方跟自己绝对不可能是一条心。 只要她不妨碍自己就好了，不就是这个世界的月亮或那个世界的月亮么？这些跟自己都没有半点关系。八云紫在意的只有跟自己有关的人或物，她从不否认她的自私。 “说起来，你刚才的演出一点儿都不精彩，矫揉造作得要命。还不如玩游戏有趣呢。” 辉夜好像碰到了高手，意外地被对方用斩舰刀砍成了两半。她就像个爱撒娇的小女生一样把手柄往地上一摔。多亏这间校长办公室装潢足够华丽，配备了地毯这种奢侈的东西。否则一会儿回家前辉夜大概还得带着铃仙跑一趟游戏店再购置一个新手柄。 明明活了上千年怎么还这么地孩子气？八云紫没好气地看了还在那对着投影幕布发牢骚的辉夜，突然想到自己不也跟她差不多么？只不过自己更在意对象，只有那么一两个人面前才会稍微露出点少女心性。 “传说中的辉夜姬可没有偷看别人**的癖好呀，到底是传说故事不可靠、还是成天沉迷于那种东西让你变坏了呢？” 八云紫又拿出了她那把扇子，取笑别人时用扇子遮住嘴貌似是她的习惯。 “传说？那个故事里有具体写过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么？那帮心里除了**还是**的肤浅之辈除了我的外表还记得什么？” 将因为发泄战败而散落的头发往耳侧轻轻一拨，辉夜露出那张曾令天下间所有男子迷醉的脸。倾国倾城这个词安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个带有明显夸张意味的形容，但对于辉夜，这些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历史。为她美貌而倾倒的国家以及城邦，那些名字或许别人已经忘记。但的确就像她嘴里不屑说的那样，千年后的人还都记着她的美貌，可他们也仅仅记住了这一在辉夜看来可有可无的无聊事儿而已。 “喜爱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就算妖怪也同样如此。而希望亲近美丽女性更是他们的一种本能，不能因为这样就责怪别人哟。而且说到底还是那个时代太缺乏娱乐以及人类没有广博的见闻。如果换了现在显然情况会有很大变化吧？你看你都来了这个世界那么久，上街闲逛的次数也绝对不少，虽说很多男人会在意你的容貌，但比起以前完全不同吧？” 八云紫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看起来多少有些像个教育工作者了。 “哼，反正都一样是色迷迷的，只不过现在的人更要面子，而女性地位又不像古代那么低，大多数人都敢想不敢做罢了。” 辉夜蹙起眉头，连小鼻子都皱起来。她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人前的冷清，简直就跟普通人家爱抱怨爱发脾气的大小姐一模一样。说到底那副冷清的假面具根本就是由于过去的经历自己给自己戴上的，真实的蓬莱山辉夜跟普通女孩子一样爱笑会哭喜欢玩耍讨厌孤独，只不过现在她基本只有在面对自己最中意的二次元时候才会露出点本性。千年下来的习惯哪是说改就改的？何况她一向看不起那些给点好脸色就拼命往前凑的男人，这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没有改变的必要。反正这世界上有几个不是面具人呢？ “是吗？我可是注意到你说的时候用了‘大部分’哟。这意思不是还有些人不会那样嘛。比如上次你真空色诱都没扑上去的那位？” 啪地一声，八云紫稳稳接住了朝她飞过来的手柄。少女般娇嫩的手心浮出一点淡红。没想到辉夜表面上好像是个纯术法系远程职业，居然也能有如此强悍的暗器功夫。 “把手柄还我！” 果然顶着公主头衔的女性甭管她表面上是个什么样子，其内心多数都潜藏着娇蛮大小姐的属性。辉夜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何不妥，人家动口她动口仿佛是天经地义的。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别乱扔，万一不小心丢到异次元去就找不回来了。” 一个黑色的裂缝突然出现在把八云紫的手上，然后一转眼那个同样是黑色的手柄就回到了辉夜手中。 “消耗品而已，街上随便找个店都有卖，你爱怎么弄我也无所谓。” 辉夜手上的动作跟嘴上的话截然相反。她双手死死攥着手柄连青筋都鼓起了一点，好像生怕八云紫那神出鬼没的能力下一秒就把她心爱的手柄给变没了。 尽管的确像她所说的那样游戏机手柄随便找个电器行都能买到，可跑上街买不也需要时间么？游戏玩到兴头上的辉夜才不会为多余的事儿挪屁股呢。 “啊！差点被你逃掉了呢。你扯来扯去就是想转移话题吧？虽然我对你干了什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就这么被你糊弄过去岂不显得我……嗯咳。” 辉夜刚想说‘笨’，突然想起自己面对的可不是莱维那种好对付的家伙。在这个女人面前每一句话都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抓住话头编排出一堆让人气愤的言辞。一旦你气不过想反驳，那么就将变成没完没了的骂战。而且对方的语气永远那么慢条斯理听着一点儿都不激烈，反倒这样更加让人难受。 尤其是辉夜，别看她表面上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真实的她根本就不是那种慢悠悠的性子，开口闭口吵架、吵两句就上手动脚，尽管听起来很违和，但这才是辉夜隐藏在面具底下的真面目。 “放心，我怎么会觉得月都公主是笨蛋呢？就算心里有那种想法，因为太不礼貌也肯定没人会说出来的嘛，呵呵呵。” 八云紫的扇子基本就没离过嘴，她压根就没把边上铃仙那犀利地视线当回事儿。直到看见辉夜也第三次扔手柄的迹象，她才轻笑几声住嘴。 “以你的能力哪用得着费力亲自跑腿买东西？在幻想乡的时候我可记得经常能从天狗的报纸上看到别人店里商品莫名其妙丢失的新闻。不知八云紫小姐对此有何见解？” 辉夜深呼吸两口平复下不爽的心情，她深知自己越是计较那个恶劣的女人就会越得寸进尺。其实她早就后悔了，好好呆在家里不一样玩游戏看动画么？自己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才傻乎乎撞到这个房间里来找不自在？ “天狗的报纸从来都是胡说八道，这早就是幻想乡的共识了吧？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把文文新闻当真？难道是在永远亭里宅太久不了解外头的世界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姐姐我可算是告诉你了。信谁也别信射命丸，把她的报纸当笑话集合看就对了。” 八云紫理直气壮地贬低别人的辛勤汗水。实际上就算文文新闻里百分之九十九报道失实，可辉夜说的那些却实实在在经常发生。幻想乡莫名其妙的物品神隐事件早就是n大怪谈中最为著名的一个，随便一个懂事儿的小孩子都知道是某个隙间妖怪的杰作。 “好吧，就算文文新闻里全都是瞎扯。可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我可是从这儿看得一清二楚。幻想乡的妖怪贤者居然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而且还是自己施诡计制造的机会。我相信这话要是传出去肯定是个比文文新闻更有趣的笑话。” 辉夜得意洋洋地伸手对墙壁上的幕布一指，在她的法力下那块幕布上的游戏画面转眼消失，变成了体育馆内尚在继续的演出盛况。 “没错，我是投怀送抱了，那只老鼠也是我用隙间弄过去的。可这样又如何呢？请问咱们的蓬莱山辉夜小姐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说出来给咱听听呗。” 秘密或者糗事被人揭穿时最好的做法绝非无意义地百般抵赖，越是那样反而会让对方更来劲更加拼命地挖苦取笑。如果像八云紫这样云淡风轻毫不挂怀，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现在的辉夜就是如此，她本以为即便不算什么大事儿，自己说出来也能让那个女人尴尬一下。结果人家一点儿都不在意反而立刻就承认了，这种使劲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难受了。她手里的手柄被捏地嘎吱嘎吱响，眼看着就要解体。 “哎呀，辉夜你刚才的语气仔细回味一下儿有点奇怪呢。莫非……难道你是吃醋了？” 喀嚓！屡遭劫难的手柄终究是没能逃过它早已注定的命运，被辉夜一双柔弱的纤纤玉手掰成了两截。断面露出里头的电路板跟电线，参差不齐的伤口令它显得无比可怜。 一、好忠心好忠心的妹抖啊…… ‘你都说了她们四五十分钟之内没准都伤不了对方，就算她们打上一个小时能把体力耗得差不多分出胜负吧。咱们现在哪来的一个小时浪费在这里看她们两个打架？这可不是昨天武道会的擂台边上啊，麻帆良校内的情况虽然暂时好像还可以，但天知道下一秒钟会怎么样？而且你也说了是我家……咳咳，而且你刚才不一直嚷嚷着要找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报仇么？虽然说不定咱们两个的速度还快一点，但再在这儿耽搁下去，她也该带着那几个执行者到学校里头去了吧。’辉夜很微妙的‘嗯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因为刚刚被莱维教训了一顿，还没忘记那种被挠痒痒又不能笑出声来的痛苦，还是因为又听到了那个少有的一见面就让她吃瘪了的女人的名字。她没揪住莱维口误的那一段借题发挥，尽管辉夜脑子都不用怎么转就知道莱维本来想说的肯定是‘而且你也说了是我家女仆’这种姑且算是个帮雪伦的理由。 不过别说莱维私心什么的，至少他说的那番话不存在逻辑上的错误。他们的确没有那么多奢侈的时间浪费在这里，而要选其中一方来帮，那肯定不用犹豫就是跟自家多少已经算是有了一点关系，并且至少从这段时间暗中观察没发现她暗藏阴谋的雪伦。就连那个布下了幻术阵的女人都没发现悄悄潜行过来的莱维跟辉夜，雪伦肯定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人已经来到附近。这就排除了刻意演戏做样子给他们两人看，以换得他们信任的嫌疑。既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人家图谋不轨，那么亲眼见到人家帮自己守卫家园，莱维怎么可能不帮她反而暗中出手伤人呢？ ‘帮你家妹抖也简单，我用我的能力配合你瞬移到她身后。那样的速度即便那个化着奇怪妆的女人察觉到我们发动能力的反应，以她表现出来的身手也来不及躲开。’听了辉夜的话，莱维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不管那个叫露茜奥拉的女人是不是就像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个纯粹的法师。即便站在那里的人换成拳法精湛力量惊人的瘦狼瓦鲁特，既是暗中偷袭又有辉夜从旁协助，莱维也不相信他能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躲开，更别说反击什么的了。 ‘不过你也别想着什么拿枪顶脑袋把她抓住之类，咱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化着奇怪妆的女人除了现在她表现出来的之外还会点别的什么。没人能保证她就一定没有在被人挟持住的情况下逃出来的特殊本领。你那些怜香惜玉什么的都先收起来吧，待会儿到了她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她打晕再说，省得又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被她给溜了。’辉夜眼神很犀利的瞪着莱维，她现在的表情还真有点像依文偶尔认真起来时候的样子。是女人只要认真起来随时打算冲男人发脾气的时候都这个样，还是圣杯战争期间住在一起偷偷观察依文从她身上学的？ 莱维自然知道辉夜说的很对，况且他自己从来也都是这么干的。用武器架住对方将其捕获这种方式莱维一向不怎么喜欢用。毕竟能让他出手的大多都不是普通的地球人，不论实力强弱，也不管是魔法师还是魔术师或者超能力者。这些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谁也说不好他们究竟掌握了什么样的能力或者什么样的术式。就像学园都市有些能力者的能力在战斗方面完全帮不上忙，却能在很多特殊的场合发挥出甚至比那七名lv.5超能力者更大的作用。 譬如白井黑子所在风纪委员177支部里的一位前辈，她的能力等级是不上不下的lv.3强能力者，能力的类别又是对自身战斗力没有丝毫增强作用的透视能力。但作为一名依法维护学园都市治安的风纪委员，她的能力在各种搜查工作中所能发挥的作用显然比算是她们支部一个王牌的黑子要强得多。 正因为周游过偌大的宇宙接触过数不清的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的智慧生命，莱维很清楚普通的‘抓住’对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一点儿都不保险。相对最合适的做法则是让他们失去意识，毕竟能力可以在无意识状态下自行发动的人属于极少数，他又怎么会不懂辉夜说的？ 而且针对辉夜的话，莱维还有他自己的补充。 ‘等会我不去她的背面而是正面，你记得别弄错能力的施放位置了。’正面？辉夜突然听莱维那么一说愣了一下。不过咱们曾经的月之都公主大人是何等的聪慧？她眼珠子转了两圈就明白了莱维的用意。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类似那种纯粹的魔法师、或者说‘施法者’，他们在跟对手拼斗的时候往往其实担心的不是被自己绚烂魔法狂轰滥炸的正面，反而是看似没有敌人的侧面尤其是眼睛所看不到背面。这既是一种人之常情，也是一种本能对弱点的重视。 尤其那个化着奇怪妆的女人现在也算是‘深入敌营’的状态，她布下几乎弥漫整个森林的幻术阵，如果单单是拿来对付雪伦则过于奢侈浪费了。这种状况下不由得她不小心防备有可能出现的其他敌人，而作为这种防备的重点，自然是她眼睛看不到的背后。 既然已经决定了，两人说到就做。莱维放开辉夜，辉夜也往边上挪了下身子，以免身体有接触可能会对莱维的瞬移造成影响。虽说那种可能的影响只存在于理论之上，都已经不将空间移动当做杀手锏、而是一种常规战斗和移动方式的莱维绝不会被人碰碰身体就受到影响，否则激烈的战斗中他还怎么敢使用如此不靠谱的能力，又不是有一群骑士护卫着只需要专心站桩输出就什么都不用管的魔法师。 莱维紧紧盯着家门口那块空地上拼斗中的二人。尽管其实只要现在突然冲出去肯定都能打那个叫露茜奥拉的女人一个措手不及，但莱维干正事儿的时候可不像他平常那么大大咧咧，决定了就尽量做到最好，他要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成功率上升到几乎百分之百的机会。 莱维没有等待太久，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就见雪伦用钢丝将那具疑似能免疫魔法的式神缠住往一旁拽开，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冰晶窜出去，撞上另一具疑似免疫物理攻击的式神。冰晶撞上式神的瞬间猛然炸裂，一阵浓白色的冰雾弥漫开来，将那具式神包裹在其中，也恰巧挡住了露茜奥拉的视线，让一瞬间失去了对雪伦身影的掌握。 由于浓雾的遮挡露茜奥拉看不见雪伦的动作，她下意识使劲睁大双眼，就像走在屋子里突然周围的灯全都灭掉什么也看不见的人那样，这是无法避免的条件反射，就算她实际上根本用不着非得依赖双眼才能捕捉对手的位置。然而露茜奥拉很快发现自己不光看不见雪伦的影子，忽然间就连那团浓重的白雾都见不到了。 露茜奥拉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以及漆黑中间一道缝隙里透出来的白色。看见白色中间那两个很熟悉的原型，当她反应过来那形状之所以让她感到熟悉，是因为它们那么像每天都能见到的衣服上的扣子，并醒悟过来猛地抬头。可她最终连看看那个突然闯入自己视线里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能做到，只觉得腹部遭到剧烈的撞击，随后一阵触电的麻痹从那个位置扩散，直到心脏被电流震颤而一瞬间停止。 露茜奥拉失去了意识，闭上双眼前的最后一刻，她也没能看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的那张脸，只隐约记住了一抹银白色的发梢。 引爆魔法冰晶并非单纯以魔法攻击那个免疫物理攻击的式神那么简单。雪伦虽然在魔法上的造诣也颇为不俗，然而她毕竟不是一个毕生钻研魔法的纯粹魔法师。如此仓促的时间里能驱动出来的魔法威力不可能太高，她知道这样的攻击对那个式神所能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 事实上雪伦以往战斗中使用的大多是一些偏重辅助方面的魔法，一方面加强自己身手、另一方面削弱对手的反抗力度。单论魔法的攻击力，她远不如结社执行者当中那几个专精这方面的人才。比如前不久很倒霉的让辉夜给算计了的怪盗，又比如眼下她所面对的这个曾经和自己也算是一同并肩作战过的‘同伴’。 虽说也不是没可能以魔法将露茜奥拉的式神打倒，但雪伦不用认真计算都知道那样大概得花上一段很长的时间，并且还得是专心一致没有其他妨碍的前提下。所以当得知露茜奥拉前来进犯那一刻起，清楚两人冲突不可避免的雪伦就知道自己必将面临一场持久艰辛的战斗，并开始暗中思考着增加自己胜算和缩短战斗时间的计策。 用冰晶引爆冰雾阻碍露茜奥拉的视线这也不过是雪伦短时间内所想出来的诸多聊胜于无的计策当中的一个而已。她的想法是阻碍露茜奥拉的视线随后尽量试着偷袭一下，固然不大可能光凭这点小聪明小伎俩就战胜自己曾经的同伴，但派不上大用场也比完全没用强一点不是么？虽说雪伦当女仆的时候总是一脸微笑好像怎么都不会生气的样子，但总这么让人压着打连对手的衣服都碰不着也让她觉得挺烦的。她的打算是至少趁着对方失神的一瞬间给对方身上留下点纪念。然而当她迂回着从侧面绕了个弧线冲出冰雾冲向露茜奥拉的时候，同样刚摆脱冰雾阻挡视线的雪伦却惊愕的看见那个自己做好了长期战斗准备的对手已经倒在地上！ 雪伦那双湖水绿的眼睛里所看到的尽头，露茜奥拉正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她身上那套华丽又怪异的服装正泛着一点焦黑，露出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也一点烧灼的痕迹，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淡红。这显然不是故意示敌以弱诱敌深入的计谋，相比自己并不擅长近身作战的露茜奥拉也不可能脑子坏掉故意让自己接近，况且还是装死这种能让人笑掉大牙的小孩子玩笑方式。这一切都表明露茜奥拉是真的被人击倒了，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雪伦扭过头往边上看去，变淡的冰雾当中的那两具很难缠的式神也已经没了影子，这又是一个露茜奥拉至少已经晕过去甚至死掉的证据。 而将很是让自己头疼不知该如何应付的对手击倒的那个人，正站在倒地的露茜奥拉的身前。不说那有些凌乱的银白色头发，光那件黑色的外套雪伦就非常眼熟。 能不眼熟么？那还是今天早上早餐之后自己捧着过去并从背后亲手帮他穿上的。在莱茵福尔特家当了多年女仆的雪伦，光用眼睛看就能分辨出一件衣服的布料材质，更何况还亲手触摸过？ 那件衣服也有几处脏污的痕迹，衣角边缘还有点破烂的地方。看到这些雪伦就皱起了眉，她没再看倒在地上的露茜奥拉，很轻巧的收起手中的短刀和钢丝，双手放在身前的围裙上缓缓的走过去。 “啊拉，怎么把衣服弄成了这样呢。我还以为只有艾莉莎大小姐那种活泼好动的女孩子才会经常把衣服弄脏弄破，没想到莱维先生你这么成熟稳重的男人原来也有童真的一面。请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去为您再拿一件。这上面的污渍如果不尽快清洗的话可能就洗不干净了，还有破损的地方也需要修补。” 雪伦走到莱维身前，弯着腰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那件外套，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他让他抬起手帮他把外套脱掉。 基本上莱维对自己出其不意的偷袭还是抱有比较高的信心的。他自信即便没辉夜帮忙，这个距离之内他也不会让那个叫露茜奥拉的女人来得及反应。而有辉夜帮忙，那就更没可能让她逃出手掌心儿了，除非她早就设置好了诸如在某种情况下自行触发并展开的法术。所以莱维刚才除了专心注视缠斗中的二人寻找露茜奥拉的破绽之外，还有空发散一下思维设想了一下当雪伦见到自己突然出现后的反应。 他觉得雪伦应该多多少少会表现出和她昨天到今早在家里当女仆时所不一样的一面。比如脸上的微笑应该会消失，或者至少暂时的消失。毕竟莱维要是这个时候现身，任谁都会往‘他肯定早就躲在这附近，刚才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那方面去想。除非是那种性格乐观得都过分，让人连带他智商都表示怀疑得笨蛋。当知道自己一切都暴露了以后，这位在家里工作的时候简直堪称完美的女仆会如何应对？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莱维对这些都相当的好奇，尽管雪伦昨天上门应聘的时候就没刻意隐藏过什么。她虽然将武器都藏在裙子里，但那只是一贯习惯摆放的位置，要是不想让莱维他们知道，理应有更好的办法比如根本就不带武器——反正执行者即便对自己的实力再自信，应该也不会自大的认为仅凭自己一人就能对抗住在麦道威尔家中的众人才对。要知道如果按照区域范围的大小来设定一个实力分区评测，莱维与依文家那几百平米，很可能已经是这座学园岛上平均实力最强的几百平米了，尤其是昨天辉夜和铃仙都搬回来住以后。 虽然雪伦什么都没有刻意隐藏，但她也同样什么都没说。而现在自己没说的都被听见了，莱维却没从她的表现上见到自己预想中应有的反应。她只是第一眼见到这边状况的时候惊讶了一下，随后就正常的像昨天进了家门一直到今天早上大家一同出门之前的样子。就连那一瞬间的惊讶，莱维都有种感觉，雪伦惊讶的是自己本来打算偷袭的露茜奥拉被人抢了先手打倒在地这件事儿。至于随后见到抢了自己先手的那个人是莱维，雪伦反而已经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就连眼神中都没流露出半点异样。 这究竟是她稳住事态拖延时间以思索对策的一种手段，还是她根本就不怕自己的秘密暴露给莱维一家知道？ 莱维有点呆的站在那儿任由雪伦摆布，就像个从小娇生惯养，都成年了还不会穿衣服的贵族少爷似地，半举着双手让雪伦帮他把外套脱掉。外套袖子被他手上拿着的黑色装饰枪卡住的时候，雪伦还帮他松开手拿住枪，袖子脱掉之后才又放回他的手里。 顺带一提，刚刚将露茜奥拉一击击倒的就是莱维手里的这把枪。他趁着露茜奥拉被自己的乍现惊呆的一瞬间，枪口对着她的腹部紧贴着零距离送了她一发电磁弹。不过莱维这一击也是控制过威力的，不像平时那样追求子弹的出膛速度以及贯穿力，而是将凝实的子弹模糊化，将手里的枪当做一个大号电击器使用。利用瞬时强大的电流让露茜奥拉的心脏停止跳动陷入休克状态。只不过要做到这样的效果，莱维的熟练度显然离学园都市那位常盘台的电击公主还有些差距。御坂美琴总是一击就将缠着她的白井黑子电的浑身麻痹甚至短暂昏迷，却从来没让那些电流灼伤过黑子的皮肤，更没让她体内的器官受到过伤害。而莱维这模仿美琴的一手，却还是没控制住让露茜奥拉皮肤被轻微烧伤，体内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但就像辉夜叮嘱他别胡乱怜香惜玉一样，莱维倒也没有那么泛滥的同情心还是爱心还是别的什么心。今天的情况双方显然分属敌对，何况这个女人还是直接冲着自己家来的而不是麻帆良学园。如果说工作上，作为代替依文执行麻帆良警卫职责的莱维还有可能偷个懒耍个滑，为保护自己跟依文和少女们的家，莱维可不会有半点的疏忽惫懒，更不可能心慈手软。 留她一条命就已经够慈悲为怀了，反正那点电流也不可能给她造成终身治不好的严重损伤，反而这样能让她多躺一会儿自己还方便。不像美琴那样每次都才让黑子失神一小会儿，转眼又能精神矍铄的对她施以非正常的变。态骚扰。换了莱维，要是有哪个男的敢对自己那样，就算不打断他腿也得让他趟上个一两天，这可不是什么室友之情就能徇私的小事啊！ “在那边的是辉夜小姐吗？请赶快从树上下来吧，您今天穿的衣服很容易被树枝勾住，要是勾破了那就太可惜了呢，那么漂亮的裙子。” 莱维窜出去之后辉夜就没继续压抑自己的气息，雪伦帮莱维脱外套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当她把莱维的外套脱下来叠好捧在手上时，已经找到了辉夜的所在地，转过身去冲着那颗大树的位置做出了一个有点头疼的表情。那样子就跟刚刚见到莱维身上的外套又脏又破时一样，像见到她挂在嘴边的那位‘艾莉莎’大小姐又调皮捣蛋了似地。 “放心放心，咱才不会像那个家伙那么笨手笨脚。你看我衣服哪里脏了哪里破了？我可是一直很小心的呢，就算是被那个家伙‘欺负’的时候。” 辉夜轻飘飘的从树上飞下来，她在地上转了一圈，飘起的裙摆就像一张打开大伞。她很刻意的加重语气提高音量强调了‘欺负’这个词，还做出一副有点害羞有点生气的表情瞪了莱维一眼，好像是在跟雪伦告状自己被莱维占了便宜。不过雪伦又不是依文，跟莱维可不是那种关系，她这告状除了让莱维有点尴尬之外，可起不到报复她的效果。 话说回来，就算现在听她告状的不是雪伦而是依文，恐怕辉夜也看不见悍妻训夫的好戏。依文的心思跟一般女孩很不一样，她要知道莱维真欺负过辉夜，说不定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拍着手大笑的取笑辉夜。说起来这两个女人圣杯战争那阵儿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偶尔互相斗气闹别扭，辉夜打算找盟友对抗领悟了‘挠痒痒**’的莱维，大概还是去找伊芙可行性比较高。 “辉夜小姐被欺负了吗？呵呵，你们感情还真好呢，简直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雪伦好像认定了辉夜在开玩笑似地掩着嘴轻轻笑道。她虽然是昨天才‘入职’的新人，但就职业素养这方面绝对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疑雪伦。她昨天跟莱维签了雇佣合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厨房去帮茶茶丸的忙，并边做事边向这位名叫络缲茶茶丸的前辈，咨询有关这个家的基本情况。 并且当时雪伦貌似也知道大家对她的到来仍旧心存疑虑，故意一改刚进门时那种轻声细语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将自己的音量调高了两成，让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视的莱维他们也能听见她跟茶茶丸交谈的内容，以这个来告诉大家自己事无不可对人言，真的只是为了在这个家当女仆工作上的需要，才向茶茶丸这位‘前辈’询问家里的情况。 雪伦从茶茶丸口中问到了很多，差不多把这个家里所有能够在外人面前谈起的事情都问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她在门口时，从莱维身后瞄到过的辉夜和铃仙曾经一开始住在这里，后来又搬走，而今天则是再次搬回来这件事。 除了从茶茶丸那里得到的基本情况之外，通过一晚上和今天早餐那段时间里，雪伦自己也从认真仔细的观察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自己现在的男主人莱维－麦道威尔，与这位蓬莱山辉夜小姐是一对几乎彼此之间难找到片刻安静，说话没两句就开始斗嘴的欢喜冤家之类，这就是雪伦根据自己双眼所见双耳所听所分析总结出来的东西。 然而这次雪伦倒是有点先入为主了，她没料到辉夜刚刚的‘告状’不光是做样子，她没想到辉夜在莱维现身之前是真的在树上被他给狠狠的‘欺负’了一顿，并就此都留下了一点点的阴影，现在还的确有点发愁以后该怎么应对莱维这新近领悟的‘绝招’呢。 “请在这里稍等一下，莱维先生，我去为您拿一件干净的外套。” 雪伦笑完冲着莱维说到，然后又朝辉夜微微弯腰后转身走回了大门还敞开着的木屋里。从头到尾她除了一开始被惊到的那一下之后，就再也没低头看过莱维脚边地上躺着的露茜奥拉，仿佛已经不记得了片刻之前还有这个女人和自己拼斗过似地。 见雪伦走进屋子里，莱维表情有点不自然的看向辉夜。他当然不是因为刚刚辉夜朝雪伦告状的事。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一下就注意到你衣服脏了破了，帮你脱下来拿新的换，之后估计还会亲手缝缝补补帮你弄好吧？这么尽职的妹抖现代应该已经很少见了吧？” 辉夜望着莱维一脸的羡慕，她这番话倒也不完全是瞎扯。作为一名二次元宅，按泉此方的说法，拥有一名女仆是她们这些死宅的一个梦想。不管是茶茶丸那种少言寡语连感情都不怎么表露出来的三无死板女仆，还是雪伦这种八面玲珑处处考虑周到的完美潇洒女仆，即便是一个笨手笨脚洗个碗都能打烂一地的笨蛋女仆，那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萌点，只要萌，就足够让她们趋之若鹜。家里已经有了茶茶丸的情况下现在又多了一个雪伦，辉夜对莱维心生嫉妒并自己也希望拥有一个女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于她这样的宅女而言。 不过莱维就不明白了。 除了穿着的衣服不太一样之外，每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伺候辉夜直到她深更半夜玩游戏撑不住眼皮倒下为止的铃仙，究竟跟女仆又有什么区别？所谓女仆，不就是自家里帮忙家务，煮饭做菜伺候主人日常生活起居的女性么。凛虽然因为从小没了父母培养出不俗的厨艺，尤其擅长烹饪色香味俱全的中华料理。然而众所周知，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有起床困难综合征，光是在这种‘病症’的侵蚀之下还保证每天上学不迟到就已经让她付出了极大的毅力与绝大的气力。还哪有空帮辉夜准备什么丰盛的早餐？凛自己每天都是吃个面包喝杯牛奶就出门，要不是考虑到身为学生会长的形象问题，她还想像动画里那些萌妹子一样叼着面包一路跑到学校去呢。 于是鉴于自家房东这种特殊情况，连着让辉夜跟着吃了两天面包牛奶之后，铃仙就开始受不了，主动接过了每天早上准备早餐的工作。那位兔耳娘的厨艺比较一般，毕竟她的师傅是个医生而不是厨师。但铃仙虽然不聪明，在烹饪这方面也没有往往动画里才能见到的‘天赋异禀’。买了些烹饪教材再加上上网学习，辅以以前的生活经验，没多久她就能做出一桌至少从卖相上看十分丰盛的菜肴。 至于味道嘛，这既是老实人的优点也是缺点。优点在于铃仙这样的老实人能严谨的遵照菜谱做菜，做出来的东西跟菜谱上的一模一样不带分毫差别。缺点则是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有点缺乏特色，味道也顶多是中上程度，比不过凛全力发挥做出来的中华料理那般美味。但至少满足并不是个吃货的辉夜已经足够，就连凛也对此赞不绝口——反正总比她每天早上吃面包喝牛奶强多了不是么？ 每天早餐中餐，凛有学生会的工作又摊上莱维这么一个专精于偷懒耍滑头的负责老师，她能早早回来准备晚餐的机会也寥寥无几，于是同样交给了铃仙负责。一日三餐之外再承包了整个远坂宅的家务，还有帮辉夜端茶递水捏胳膊揉腿什么的，莱维实在不知道这样的铃仙跟一个专职的女仆还有除了服装跟称谓之外的哪些不一样。 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莱维也了解到这些宅的思维经常不可以常理度之。要是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辉夜肯定又是一番长篇大论收不住口的结局。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自己不被唾沫星子淹死，莱维没开口问她，就当这事儿没有了。 美少女的唾沫也是唾沫，被喷多了也没人能觉得舒服。莱维可不是那种天真到觉得美少女不用上厕所，就算上也是上出粉红色还镶着宝石的……呃，没什么。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莱维白了辉夜一眼，手指貌似不经意的勾了两下，辉夜见到后双眼立刻睁得大大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让她认怂那也不怎么现实，虽说辉夜自己对什么公主的身份之类一向毫不在意，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无所谓面子问题。别看辉夜节操余额挺令人担忧，那也得好处给足了她才会随便乱甩。没好处的时候一般她还是挺能摆出个公主或者女王的范儿，除非像之前莱维答应帮她排队买游戏那样，她才会死皮赖脸的往人身上蹭。 嗯，就跟见到好吃的立刻跑过来往主人腿上拼命蹭的小狗那样。 “哼。” 被莱维白了一眼，辉夜也不甘示弱的‘哼’了回去。好像不这样她就输了似地，也不管明明人家正正经经的提问是她自己给带到奇怪的方向去。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就像昨天她来的时候一样呗，无所谓。” 辉夜话说的不明不白，莱维倒也转了一下眼睛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就跟昨天她不掩饰自己带着武器一样，她其实并不在意暴露了真实身份？” 雪伦昨天从一见面开始就没有过试图隐瞒自己身怀绝技的意思，本来从莱维他们刚在网上发了招聘女仆她就出现这种‘巧合’就已经证明了她的非同一般，不也正因为她太不一般了，莱维才把她给留下的么？ “那为什么她不知道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你是笨蛋吗？” 辉夜没白费这个机会，立刻也学着莱维刚才那样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下她算是彻底报仇了，嘴角微微翘起还轻轻哼着莱维有点熟悉的旋律，貌似是最近玩过的哪个游戏还是看过的哪个动画里的某一首bgm来着。 “这种心理很正常好吗。虽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和一些秘密被某些人知道，但又有点纠结觉得没必要特意把它们说出来。” 辉夜一副‘女人都是这样’的表情，抬着下巴好像她自己多厉害似地。 不过她那话意思倒是也没错。类似这种情况也不光是女性的专利，尤其是在一件事自己觉得无所谓，可却不清楚不了解内情的别人听了会有怎么样的联想，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有时候自己很想让对方知道，也会纠结着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而一直无法把它说出口。 “可是我觉得雪伦不像是那样的人？” 莱维回忆了一下从昨天到现在所见到的雪伦的一幕幕，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还就是‘潇洒’或者‘洒脱’这类本来不太常用在女性身上的词比较适合形容雪伦的表现。这样的一个人，给人感觉应该是不在意那些细节，能够直抒胸怀才对。尽管莱维的确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在雪伦脸上看到过半点的纠结犹豫，总是那样一副乍看很‘营业式’、细看却能感觉到其中自有一股淡淡暖流的微笑。 “这么说吧，我以前在幻想乡的时候，也认识一个跟你家妹抖某些方面有点相似的女仆。” 辉夜主动说起她过去幻想乡的经历，类似的事情她说过很多，幻想乡里还有女仆什么的，莱维倒是第一次听说。 到远坂家去玩的时候，莱维时不时就能听辉夜或者铃仙、更多是铃仙把她们过去在幻想乡生活时的经历与见闻当做故事讲给他听。幻想乡的一些‘名胜’莱维现在已经耳熟能详，比如当初与一位妖怪贤者一同建立幻想乡的博丽巫女以及此后每一代博丽巫女所居住的博丽神社，还有除了博丽神社之外幻想乡的另一座神社、供奉着两位神明的守矢神社以及守矢神社所在地，居住着拥有媲美外界高科技的天狗与河童的妖怪山。当然还有辉夜铃仙她们的家，永远亭以及永远亭周围的迷途竹林等等。另外据说是幻想乡最大的一座森林的魔法森林，则是被困在那座位于英国的结界当中时，从过去独自一人居住在魔法森林的爱丽丝那里听来的。 在讲到幻想乡那些有特色的‘景点’的时候，辉夜一般不怎么提，但铃仙却会告诉莱维一些有关居住在那些‘景点’里的‘居民’的事。像这一代博丽巫女，经常偷懒什么都不干又穷到死饭都吃不饱的博丽灵梦，还有妖怪山上守矢神社里那个爱管闲事特别烦人的巫女东风谷早苗——铃仙讲到东风谷早苗的那次，辉夜倒是罕见的插了嘴向莱维将那名少女介绍了一番。不过原因想起来也好笑，并不是因为那个叫东风谷早苗的少女是没什么朋友的家里蹲辉夜姬在幻想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这种理由。而是辉夜特意纠正铃仙有关东风谷早苗是守矢神社的巫女这个说法。按辉夜说，东风谷早苗是个才从外界进入幻想乡不久的纯粹的人类，虽然她成天穿着像是神社巫女的衣服而且也的确是神社里供奉神明之人，但准确的说东风谷早苗的职业应该是类似于巫女的风祝而并非真正的巫女，并且那名少女据说是以人类之身收集了信仰，将收集到的信仰化为力量，成为了与神同等待遇的现人神。作为一名家里蹲死宅，就像大多数宅民都对女仆有着特殊的憧憬一样，他们对巫女这种算是一种萌属性的职业也特别重视。所以辉夜才在听铃仙随口说东风谷早苗是巫女之后，立刻停下手上的游戏纠正了铃仙的错误，还长篇大论的向两人科普了一番有关风祝、巫女、以及现人神的知识。虽然莱维很怀疑那到底是二次元里改变过的‘设定’还是现实世界也说得通的知识，然而已经被辉夜疲劳轰炸了一通的莱维又怎么会傻乎乎帮她找理由继续借题发挥呢？ 二、辉夜的完美宅知识教室 不过巫女还是风祝也都无所谓，倒是听辉夜说幻想乡里也有女仆，莱维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他有关幻想乡的认识都来自辉夜、铃仙和爱丽丝的口述，在那些口述当中，他一直觉得幻想乡是个跟现代社会脱节的奇怪世界。但仔细想想吧，跟现代脱节其实也对，女仆这种职业认真追溯起来已经存在了很久，如果是跟现代不一样更类似于古代社会的地方，貌似存在女仆反而是件很正常的事？ 虽然幻想乡那个地方据说有个叫‘常识与非常识的结界’，是个与现实世界常识完全不同的非常识世界。 “那个女仆是在稻羽说过的那个雾之湖边上的红魔馆里工作的，很多人称她为‘完美潇洒的女仆’，除了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给人感觉有点冷之外，其他方面我觉得跟你家这个还挺像的。哦，对了，年龄也不太像，那个女仆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你家的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二十三岁。” 莱维还记得昨天雪伦自我介绍时拿出的那份类似求职简历的东西，那上头写了她的年龄。虽说女人的年龄总被认为是这世界上几种少有的秘密之一，但雪伦从外表上看确实就是那个年纪，除了神情和仪态给她额外增加了几分之外，基本就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社会新鲜人样子。 “嗯，这些都无所谓。我想说的主要是，那个女仆、哦不，应该叫女仆长，她虽然被人称为‘完美潇洒’，实际上也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苦衷。那些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真假不太清楚，但其实就算都是真的，就我自己认为也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就连我都不觉得多值得计较，红魔馆的那个主人肯定更不会在意……稻羽说过吗？红魔馆的主人跟你家老婆还挺像的呢。不是说她们样子长得像，而是那个红魔馆的主人和她的妹妹也是两只长不大的吸血鬼萝莉。” 本来说着幻想乡里头的女仆跟雪伦的事，辉夜忽然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那什么红魔馆的主人身上，而且还一脸的兴致勃勃，比刚才谈雪伦和女仆时看起来兴致浓多了。不过虽然没怎么细说，莱维也明白了辉夜的意思。雪伦并不是打算把自己的身份隐瞒下去，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或者根本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特意说明。 想想倒也是，要是昨天刚一见面她就自报家门告诉莱维她自己是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结社里的执行者no.ix，那种感觉貌似也挺奇怪的，恐怕当时就会冷场下来，莱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当姐姐的就是那个红魔馆的主人，是个五百岁的吸血鬼，唔，除了吸血鬼之外，听说好像还有恶魔的血统，算是个吸血鬼跟恶魔的混血儿？当妹妹的好像就是纯种的吸血鬼了，比姐姐小一点四百九十五岁。姐姐看起来年龄跟你那个萝莉老婆差不多，妹妹要小一些更像个孩子。你的萝莉老婆我记得是六百岁出头吧？成天听她倚老卖老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红魔馆的那个姐姐这方面性格跟你的萝莉老婆还挺像的，也是成天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如果以后有机会让她们两个见面认识了，那场面肯定会非常有趣吧？嘻嘻，真想看看呢。” 幻想乡里也有吸血鬼这件事莱维倒是听说过，而且印象中辉夜自己跟铃仙都提起过这件事。辉夜当时也是知道了依文的真正身份之后说的，而铃仙嘛……那次貌似是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太好，罕见的碎碎念在那抱怨了一通。抱怨之中就把以前幻想乡一些让她不开心的事给扯了出来，其中就有红魔馆的有钱人看不起人什么的。就铃仙当时抱怨的内容来看，貌似那个红魔馆的主人跟依文性格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是因为种族相同变成吸血鬼时的年龄也类似导致的么？不过听铃仙描述的性格，红魔馆那个吸血鬼姐姐是真的性格有点幼稚又强充大人。而依文嘛，不是莱维给自家老婆说好话。依文性格任性之类的小孩子脾气也就是对着他才会经常发作，其实跟其他女孩子冲着自己的男友撒娇差不多。认真起来的依文还是很成熟很符合她真实年龄的，如果以后真有机会见面，成熟的依文应该不会跟那个不成熟的吸血鬼大小姐闹别扭斗气……吧？ 这么想着的莱维自己都有点越想越没底气。不过以后估计也没有辉夜所说的那种机会，这对莱维是个大好消息。否则要是真有两个依文那么闹起来，自家老婆也就算了早就习惯，别人家的也一起闹，那还真是光想想都让人头疼。 “莱维先生，您的外套，请快点穿上吧，今天的天气有点凉，要注意身体哦。” 莱维跟辉夜闲聊间，工作效率超高的雪伦已经捧着另一件干净的外套又出来了。 说到这个工作效率，仅仅昨天一晚上跟今天早上那么一点时间，雪伦作为女仆的‘职业’就已经让全家人，包括原本负责这些工作的茶茶丸都由衷的佩服起来。 收拾房间打扫卫生这些就不说了，那还能以她是个拥有高强实力的非凡人来解释。但昨天雪伦进了家门就已经下午不早，却能在正常晚饭时间一点都不差的赶工做出一桌丰盛的菜肴，这点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毕竟每种食材光洗切准备就得花很多时间，烹饪过程也不是自己动作够快就能加速。必须慢火熬炖的菜你总不能把火开大了就能提前出锅呀。然而雪伦就是做到了这些看似不可能、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那一桌菜品种丰富色香味也都俱全，比起平时家里的晚餐还要丰盛上起码一倍，并且很多还都是过去从未吃过的菜式，现在想来那些估计就是异世界的料理吧，那个叫塞姆里亚大陆的特色菜肴。 反正雪伦做家务就跟变魔术似得，尤其做饭的时候更让人怀疑她肯定是用了特殊的魔法配合才能又快又好的做出那样一桌大家都满意的美味佳肴。不过要说用魔法辅助做菜……这大概就连依文跟阿尔这个级别的魔法师都想不出该怎么做吧？辉夜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大小姐就更别提了。由此可见雪伦在女仆的工作上的确下过一番苦工，甚至为了做好女仆的工作，说不定还自己钻研发明出了一套能在日常杂务中用得上的魔法。 雪伦走过来帮莱维把衣服穿上，就像刚才帮他脱掉时候一样。莱维也跟刚才一样，不太习惯让别人这么帮穿衣服的他动作有点僵硬，表情也有点尴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家里以前的女仆茶茶丸从来不会干这种事儿，依文作为妻子每天丈夫上班的时候帮他整理衣服倒是挺正常，依文脾气大也就是偶尔犯别扭的时候，平时让她像其他女人那样伺候一下自家老公她也并不抗拒。然而依文自己不抗拒那是一回事儿，外界条件限制了她让她没有办法那也是挺无奈的。 想想依文那个身高吧，一米三整，跟莱维差了足足五十多厘米。按她变成吸血鬼的十岁来讲，这个身高其实也算是不矮，正常成长的话以后肯定是个高挑苗条又不失丰满的大美女。很可惜意外变成吸血鬼让她失去了正常成长的机会，除非用年龄诈称药或者幻术变成成年后的样子，否则她就算踮起脚来也没能力在门口玄关，帮要出门去上班的丈夫穿好那件外套。 如果是在自己房间里就穿好那倒是能做到，但让依文站在床上帮莱维穿衣服什么的，脾气再好她也得额爆青筋闹起别扭吧。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莱维也不是从来没经历过。以前菲特小的时候就试过站在床上和沙发上帮莱维穿衣服，那时候菲特还是个十岁不到的正牌小萝莉，站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帮自己的爸爸穿衣服什么的除了温馨之外就是辉夜整天挂在嘴边的萌啊萌。当然不会像依文那样莫名的刺激到自尊心大发脾气。况且以菲特那么温顺的性格，也不会在这方面闹什么自尊心犯莫名其妙的别扭就是了。 哦，对了，想到菲特，莱维记起来自己最初遇到这个乖女儿的时候她才九岁，比变成吸血鬼时的依文还小了一岁。但当时记得去做体检就知道菲特身高已经有一米四，比现在的依文还高整整十厘米。然而相对于菲特主观上过了几年后的现在，她身高也就增加了十几厘米。按她现在的年龄再考虑女性生长发育的规律，估计她最多再长几厘米，到一米六就是极限了。这样一来，貌似对依文正常成长之后的身高也不应该过于乐观？ 要说人种不同也就算了，偏偏菲特跟依文都是西方白种人的血统，这样一来她们两个的可比性就非常之高。也就是说……依文经常用幻术变出来的那个成年后的她，那个身材高挑又前凸后翘十分火辣的她，有可能……跟实际情况存在相当大的差距，其中水分貌似非常明显。这个疑点的存在，同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依文明明发明了年龄诈称药这种很神奇的魔法药，却没怎么见她自己吃过，还非得在魔力几乎全被封印的情况下靠魔法药剂增幅，使用幻术将自己变成成年后的样子。 当然，这种事情莱维也就敢自己脑子里偷偷想想算了。就算哪天他脑袋不正常得了精神病，也肯定不会把这种想法当着依文的面说出来，那是除非哪天他真觉得活这么久人生没了意义才有可能发生了。 “啊拉，你们两个这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新婚夫妻呢。新婚妻子带着羞涩又隐隐有着幸福期待的送丈夫出门什么的。可惜就是雪伦你身上的衣服不太合适，要是换成更朴素一点的居家服，或者睡衣什么的，那就完美……哦，不对，脸上的笑容也太自然了。嘴角应该僵硬一点点，脸红一点点，就像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那个样子，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辉夜双手举在面前拼成个方框，模仿着摄影师照相取景的样子在莱维跟雪伦身边晃来晃去。被她这么一说，本来就有点尴尬的莱维，脸上表情变得更僵硬了。反倒是雪伦仍旧一脸自如挂着微笑，好像辉夜那些取笑的话对她完全产生不了影响似地。结果辉夜说让雪伦羞涩一点，却变成了莱维脸都快红了。他果断的伸出手隔空抓了两下做出一个挠痒痒的动作吓唬辉夜，结果又被雪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先别动，衣服还没穿好呢。” 雪伦抓住莱维的手按下去，帮他把这边的袖子也套上然后往上一提，外套总算是穿上了。一般这种时候莱维自己的话就觉得差不多可以出门。可雪伦却还是不放他走开，双手把他外套从领子一直到下摆顺了一遍，又捏捏这里弄弄那里的把一些有褶皱的地方都抚平。 可是弄这么整齐到底有什么意义？一会儿别说还要跟人交手，就算不做太剧烈的运动，光走几步路该皱的地方还是会皱。莱维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也没在有钱人的大家族里呆过，完全无法理解把衣服弄得跟刚烫好一样到底有什么用。 “让你见笑了，辉夜小姐。” 终于帮莱维把衣服弄得笔挺笔直，雪伦往后退开两步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身冲着辉夜微微鞠躬。她这番表现也让辉夜颇有点郁闷，虽说本来就有点预感自己的取笑调侃大概不会像对其他女人那么有效，结果一点作用也没有还是让她挺丧气的。 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啊，比红魔馆那个妹抖长更难对付。 辉夜其实不像她自己对莱维说的那样，因为成天窝在永远亭自己房间里宅着不出门而对幻想乡里的一些人和事不太了解。其实自从那一次她们一家闹出来的异变被阻止了之后，辉夜就时不时会出门去跟一些那次事件中认识的少女们聚聚。这其中有两个地方她去的最多，其一是可以算作幻想乡第一‘名胜’的博丽神社，另一个就是幻想乡里最常举办宴会，往往那只萝莉吸血鬼大小姐一个心血来潮就召集一堆女孩子整夜玩闹的红魔馆了。 红魔馆的宴会参加多了，辉夜自然也慢慢对每一次宴会的实际负责人，红魔馆的那位女仆长熟悉起来。她知道那个女仆长完美潇洒的表面下其实脾气并不太好，一些触犯到她底线的言行很容易就惹得她生气并拿出小刀二话不说就出手。而那位女仆长的底线吧，又特别的低，于是毒舌的辉夜经常三言两语就调侃的那个女仆长忍不住动手。原本看着两人表面上挺相似的，辉夜还以为自己那些招数在雪伦这儿也行得通。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是个完败。 铩羽而归的辉夜自然很不甘心，她表面上不动声色，还很有礼貌，仪态大方的对雪伦回礼。然而莱维却很清楚这个腹黑毒舌的公主大人，这会儿肯定已经开动脑筋琢磨着下一次怎么扳回一城了。 “两位应该还有重要的事要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了，家里的事请放心，莱维先生那件外套我也会尽快缝补好洗干净，两位就请放心的上路吧。” 说完雪伦转身走回屋子里，然而她那句‘上路吧’却实在让人没法不在意。 “大概是另一个世界有不同的说话习惯？以后有空的时候你得记得教教你家妹抖了，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明明那么有礼貌的一个人。” 辉夜鼓了下脸有点不爽的说到。虽然她鼓起脸像个小孩子发脾气似得样子很萌很有趣，不过莱维更意外这个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前公主大人居然……好像有点迷信？ “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问题好不好。亏我还特意给你安排了那么多课程来补课，我记得我应该给你上过‘死亡g’的课吧？难道你这么快就都忘了吗？” “额……” 辉夜的思维跳跃转进有点突然，莱维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些是指什么。所谓辉夜给自己上课，大概就是拉着自己看动画玩游戏看漫画之类的吧？别说，辉夜貌似还的确有针对性的做过了选择才让自己陪她看。说是循序渐进带自己进入吸取宅文化的精髓进入宅圈什么的，每次看完她‘精心挑选’的动画之类以后还会像打完仗几个将军坐在一块开战后总结会似地，自己站在床上让莱维坐在地上听她长篇大论个没完没了。 不过很遗憾的不得不说一句，作为教师的莱维，必须得无奈得承认在讲课这个本职工作上自己貌似真跟辉夜有点差距。至少莱维觉得要是换成自己，像辉夜那样没几分钟就写满整块黑板然后滔滔不绝的讲上一节课时间，中途不带一分钟休息，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几次，他不认为下课之后自己那帮可怜的学生们能记住多少自己刚刚所讲的东西。然而辉夜她就是能做到，就连莱维这种自认记忆力比较差，而事实上也的确记性挺不好的人，都能在她江水泛滥一般的讲解下记住绝大部分她所讲过的东西。也不知道辉夜是不是用了哪些暗示类的法术，反正要是她肯把自己这传教布道的本事用在正路上，莱维会很高兴的把她推荐给自己学校那个新校长。要是辉夜肯站在讲台上认认真真讲学生们必修的科目而不是她自己精修的宅文化，二中已经不错的升学率估计还能再往上窜一点吧？ “你是说……像‘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这样的话？” 死亡g这节课莱维还真记得辉夜给他上过。他也记得辉夜所说的死亡g，就是指一些作品中的某个角色一旦说了某句话或者做了某件事，接下来很可能就将会死掉。为了让莱维相信这种‘定律’的存在，辉夜专门给莱维做了一个剪辑过的视频集锦，里面不光有各种动画的场面，还有游戏和一些被她们宅民成为三次元作品的，诸如电视剧和电影一类的镜头。那些镜头当中第一个就是前几年播放过的一个叫《龙之塔》的动画，那里头的角色战斗前说过一句‘其实呢，我打完这一场仗，就回老家结婚’，接下来的战斗中必然会阵亡，并且还都是被秒杀惨死。光辉夜剪辑的镜头里就出现了五次类似的剧情，说过那句话的人无一例外没能坚持到战斗结束回老家结婚。简直堪称诅咒一般神奇的禁句。 除了‘回老家结婚’之外，辉夜剪辑的视频里还有其他很多像是‘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你们先走，我马上就会赶上来’和‘我已经天下无敌了’这类的话，基本上说出类似这种台词的角色，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在接下来的战斗或者事件中死掉。除了台词之外，还有一些预兆一样的状况，譬如战斗中武器或者盔甲被打碎，战斗前突然缅怀过去回忆总结自己的人生，反派掌控住局面貌似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忍不住将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一步步解释给主角听，只要做了类似的事情的角色，也同样几乎没办法活过这一集，都免不了死亡的命运。这些，就是辉夜所谓的‘死亡g’。 “没错，就是那个，你的脑袋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有时候还是可以用一用的嘛。” 辉夜拍拍莱维的肩膀，一副‘还不错’的表情就在那自己一个人欣慰起来了。接着又立刻脸色一变，认真严肃的继续说：“虽然死亡g这种东西大多数都是作品里的设定，‘现实中哪会有那样的事’，你看过我给你做的视频之后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说完，没等莱维出声，他才刚张嘴辉夜就打断他道：“别急着否认，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么，认识你那么久，光看表情就都看出来了。” 认识你那么久……莱维很想让辉夜自己数数他们两人初次见面到现在才多少天，一天一天的数下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数完，这叫什么‘认识那么久’？ 不过尽管认识的时间的确不长，但辉夜这个说法也不能算完全错误。有些人认识了很久也仅仅停留在彼此知道对方姓名和外表的程度，有些人很努力想互相彼此了解却怎么也做不到。但也有些人一面之缘就成了老朋友，更有些人认识时间不长就仿佛积累了几辈子的孽缘似地彼此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内心。 很不幸，莱维跟辉夜貌似就属于最后那一类人。他们两个认识到现在总共也就才寥寥几个月，却意外的彼此已经十分了解。辉夜说光看莱维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一点儿都不夸张。同样莱维也是只需要瞄到辉夜一个眼神，就能猜到这个家里蹲宅女前月之都公主大人的小脑袋里又转着哪些腹黑的小主意。 “所以为什么说你听课不认真呢，这可不是我冤枉你。忘了吗？我给你看的视频虽然都是动画或者电视剧电影，但除了这些拍摄出来的作品之外，我不也给你举了好几个现实中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著名例子吗？” 辉夜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莱维。这实在太别扭了，莱维又不是自己班上那群明年初就要参加升学考试的学生，况且即便是面临升学的学生，也没理由因为没记住一些御宅知识就得惭愧羞愧吧？还不如说如果记住了那些东西才应该担心呢！ “‘寡人欲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这句话是中国战国时期秦国君主秦武王有一次对他属下的将军甘茂说的。结果随后这个秦武王就周朝的首都跟手下大力士比赛谁能举起雍州之鼎，撑不住当场挂掉。还有同样是中国的三国时期孙吴第一代主公孙坚，他在洛阳找到传国玉玺后不肯交出来，而且还发誓如果他真的拿了，以后一定会死于刀剪之下，结果他后来就在回老家的路上中了埋伏被乱箭射死。类似这样的例子各国历史上都有很多，而且不光历史上，现实中也十分常见，尤其你是个老师，这类事应该见过不少吧？你想想看，你班上那些学生考期末考试的时候，尤其是最后一科之前，那些兴高采烈叫着等着一科考完就能回家放假到处玩的学生，是不是大多数这一科成绩出来之后都不及格？甚至有些还很多科都不及格？” “这……好像是有你说的那种情况。” 前面那些莱维就不评论了，他虽然是一个教语言的，但教的是英语而不是汉语，更不是古代的汉语。辉夜一开始引用的那段话他其实压根都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知道辉夜不是那种喜欢瞎编个例子就拿来证明自己观点的所谓‘专家’，既然她那么说，估计事实的确是有那样的事情在历史当中真实发生过吧。而至于最后面她所说的，莱维倒是印象很深刻也很了解。 的确，莱维教了这么多年书，也经历过许多次的期末考试。他都用不着去刻意回忆，因为乐极生悲那种事本来就都快成了一种常识。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即便他们考试考的不错，却也总会不满足于现状希望能更加进步，这样的学生除非每次考满分，否则他们永远不会对自己试卷发下来后上面的分数感到满意。而成绩不那么好但又的确认真学习的那一些，则往往因为对自己信心不足，也确实有些题目不太会做，考完试之后不但没办法放松下来，反而会紧张兮兮的等待着最终结果，就跟站在法庭上等着法官念判决书的被告人一样。 考完试后能完全放松下来兴高采烈立刻畅想假日生活的学生一般有两类。其中一种属于天才中的天才，哪一门课都一听就懂一学就会，每天把学习当做一份学生的本职工作按部就班完成，就能拿到令许多人艳羡的好成绩。而这样的人由于他们往往并没有把学习成绩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又是轻轻松松拿到高分，他们自然不会像那些刻苦用功换来好成绩、一心向学的学生那么主动的不断鞭策自己。这类人当中近来莱维比较熟悉的就是sos团那个成天不惹出个**烦就浑身不舒服的团长大人凉宫春日，以及总是不听话一点都没有个被监护人样，活该莱维偏心‘小女儿’菲特的远坂凛那位远坂家的大小姐。 不管春日还是凛，学习这种事对她们来说都仅仅是‘既然是学生就应该学习’的一种义务范畴。她们上课会认真听讲，放学后会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功课。但也就仅此而已，除了这些基本的学习工作之外，她们不会再在学习这件事上多花哪怕一分一毫的精力。尽快完成学生的义务，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自己喜欢或者重视的事情上面。对春日而言是每天脑袋里转着的那些层出不穷的稀奇古怪想法和各种各样鬼点子。对凛而言则是作为一名老牌魔术世家现任家主所必须精修并以之为毕生追求的魔术。 像春日和凛这种不太把学习当一回事儿却偏偏又能学得很好得天才，考完试后自然会有一种‘麻烦的工作终于结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的兴奋心态。这类学生明显不符合辉夜举的例子，然而这样的学生实在少之又少。别说莱维的学校里了，恐怕放眼整个中央区，甚至包括了麻帆良学园与学园都市的整座学园岛，这样的人都是不多的。要知道就连御坂美琴那个偌大学园都市仅仅七人之一的lv.5超能力者，也是在自己不懈努力之下从一个lv.1低能力者逐渐成长到现在整个学园都市排名第三的水平——尽管莱维知道一些就连美琴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实，然而这并不能否认美琴不论能力开发还是普通文化课学习上都十分努力并永不满足的精神。 像春日跟凛，或者再加上麻帆良这边转学过去的超铃音，这样的人属于特例当中的特例。在统计当中是可以当做特殊情况排除在统计数据之外的，也就不拿来作为否定辉夜例子的证据。 而剩下那些考完试后成绩还没出来就能一脸解脱兴高采烈的学生，则是春原阳平这种典型的笨蛋，与冈崎朋也这种从一开始就没把学习成绩当回事儿，根本就没奢望过考上大学，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毕业后出路的学生。 这么一看，不得不承认辉夜那个所谓的‘死亡g’还真的十分应验。反正莱维是没怎么见过像春原和冈崎那样的学生最终意外收获超好成绩的例子。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对二中监考老师的质疑了，起码莱维当监考的话，他不信自己监考的班级上有谁能够躲过自己作弊成功的。 “什么叫‘好像有那种情况’，我说的根本就是长期观察收集数据统计计算出来的结果好吗。虽然不是我自己统计出来的。” 辉夜又白了莱维一眼。 “像你家妹抖刚才说的‘可以安心上路’，这也属于典型的死亡g之一。只不过这个g没‘回老家结婚’或者‘谁敢杀我’这类那么强力，应验的几率大概也就一半一半。但即便如此也必须引以为鉴，不能因为侥幸而不去重视，一定要好好教导你的妹抖，否则万一以后再来一句更可怕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虽然辉夜以前就给莱维上过科普课，现在又给他复习了一大堆。莱维还是只觉得辉夜有点搞笑，尤其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人完全猜不出她这到底是真的心里也这么认为，还是演技精湛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嘛，估计大部分应该还是恶搞的演技吧？自从认识了辉夜以后，莱维陆陆续续有意无意的认识了几个各种各样的宅男宅女。其中有泉此方这种其实平时不故意恶搞也看不太出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也有经常能在游戏厅里见到、每次都穿着哥特萝莉装的小女生那样的中二病患者。 不过正因为认识了这么多宅民，莱维才渐渐了解到原来电视上跟杂志报纸里，还有网上许多关于御宅族的讨论大多不怎么符合事实。新闻媒体往往会特意放大御宅族当中一些比较特殊的事件，然后把无视这些仅仅是个例的事实，将它们定性为御宅族普遍的形象。这导致御宅族在大多数一般人眼中即便不是纯粹的负面印象，也大多提不起任何好感。 而就莱维自己实际接触观察得出来的结论，尽管自己认识的那些宅民身上确实都有这样那样由于宅兴趣带来的缺点，比如泉此方晚上经常通宵玩网游或者看深夜动画，白天一上课就昏昏欲睡，作业什么的更是经常完成不了。又比如那个自称‘千叶的堕天圣黑猫’的初中生，每次见到她都穿着一身复杂的哥特萝莉装不说，每次一开口就是各种让人一边听着的人都替她感到羞耻、完全是在模仿漫画人物的中二发言。这些行为毫无疑问对于任何一个家长或者老师，都该被归类到‘缺点’上面，尽管就莱维个人而言，他觉得那个自称黑猫的女孩子那些行为看起来还挺有趣的，况且只要她自己乐在其中又不影响别人，作为一种爱好也无伤大雅不是么？ 尽管莱维认识的每一个宅男宅女都有诸如此类不被常人所接受的缺点跟怪癖，可他们大多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奇怪’了一点，深入接触之后就会发现他们内在实际上跟一般的同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泉此方平时在学校里跟同学们的交际都很正常很普通，虽然偶有奇葩的言论，但因为她平易近人的好性格，也都被同学们当做搞笑行为很能接受。光从泉此方身上可一点都看不出媒体形容御宅族时常用到的诸如‘不善与人交际’、‘没有朋友’、‘孤僻怪异’这样的现象。 至于那个自称黑猫，后来过了好久莱维才得知她有个很好听的真名叫‘五更琉璃’的女孩子嘛……那倒是个典型因为行为举止过于古怪，加上本来就很不擅长跟人交流的‘没有朋友的孩子’。不过即使她那些古怪言行让她在学校里完全交不到朋友，但莱维也很清楚黑猫并不会真像媒体上说的那样，将自己的中二妄想当做现实，模糊了对现实世界和虚幻故事情节的认知。 不管泉此方还是黑猫，又或者其他莱维认识的那几个宅男宅女。他们尽管有些人表现得就像将那些二次元的东西当做现实一样喜爱着，实际上他们也都很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虚构，绝对没有分不清彼此的妄想症。更别说泉此方这种自己都经常吐槽二次元里那些不现实情节的少女了，辉夜其实也属于这方面跟泉此方比较相似的类型。跟辉夜一块看动画的时候，这位前月之都公主大人的嘴几乎是从头到尾不停的。那感觉就跟自己一个人充当了时下流行的弹雾视频网站上所有人的吐槽工作似地。 从动画的人设到特殊能力以及世界观设定，再到动画拍摄的手法和节奏的掌控，还包括哪个声优并不适合他配的角色，或者哪个声优演技太差不过是因为脸长得还行符合声优偶像化潮流才拿到角色等等。这其中自然也有很多针对剧情的吐槽，有吐槽剧情设置不合理的，前后设定冲突的，也时不时会跳开到动画世界之外，吐槽某个事件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之类。 前一阵有一次周末，sos团的团长大人兴致来了组织大家全员到野外山上去搞活动。当时忘了因为什么事了，阿虚就曾经吐槽过‘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找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这句话要是被辉夜听见了，非得整得那个sos团唯一的普通人和专职吐槽役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什么叫虚构中寻找真实脑袋就一定有问题啊！我当然知道那都是虚构的故事，但我就是在知道的情况下享受一下代入幻想的乐趣不行吗！ 曾经莱维受不了辉夜的话唠吐槽，跟她说‘明明都是故事，何必那么在乎合理不合理’的时候，辉夜就是像后面那样义正言辞的驳斥莱维，并随后就此话题展开，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座谈会——莱维坐在地上听辉夜站在床上侃侃而谈的无聊会。 三、依文，虐俘是日内瓦公约所禁止的啊！ “好好好，我记住了。雪伦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可能他们那个叫塞姆里亚大陆的地方说话习惯跟地球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之后有空的时候我会跟她说明，让她在这些地方注意一下的。” 知道辉夜应该并不是把死亡g什么的当真，也知道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为了不再来上一次那样的‘座谈会’，莱维尽量让自己语气跟表情显得都不那么敷衍的随便回了她几句。然后还不忘稍微转移下话题，省得辉夜继续纠缠。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是异世界来的人，你跟铃仙吧，好歹来的地方也叫地球，其他几个英灵也差不多。但为什么雪伦她们也说着跟我们一样的语言？这挺奇怪的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穿越类小说为了方便主角，异世界因为各种原因也用相同语言不是很常见的设定吗？” 好在莱维这本就为了转移话题，目的达成了就不再多生事端去吐槽辉夜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些就先不说了，既然家里没事，就赶紧先回麻帆良看看怎么样。不过倒是走之前得先商量商量这个女的该拿她怎么办。” 莱维转个身指着身后不远处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们已经从刚才雪伦和这个女人的对话中得知了这个女人叫露茜奥拉，是结社噬身之蛇的执行者之一。莱维把她打晕了之后，除了好奇雪伦会对她自己的身份如何解释之外，也很好奇这个女人她想要如何处置。 结果就像她完全不提自己身份其实也是那个结社的执行者之外，对这个刚刚还跟自己交手正酣的女人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她们两个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仿佛这个女人完全不存在，那块地上没躺着个人而是一片空气似地。 “怎么处置啊……你家妹抖完全不闻不问的，但之前我听她们两个说话时的语气，也不是完全一丁点交情都没有的样子。至少不像是仇人，嗯，就算有仇也不会这样当做看不见什么都没发生。你家妹抖摆出那个姿态，大概是把这个女人交给你处置的意思吧。哼，她倒是很信得过你嘛，把一个跟自己应该多少有点交情的‘同伴’就这么扔给你，还是在双方敌对的情况下。” 辉夜双手抱胸，竖起一根手指点啊点的一直说个不停。眼神却好像嘲讽莱维人缘真好，家里刚来个女仆就这么听话。当然，谁都知道辉夜那个‘人缘’前头肯定还有个‘女’字，然而莱维觉得这实在冤枉了明明什么都没做过的自己，是坚决不会予以认可的。 “我觉得雪伦应该也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嗯，也算是避嫌？法庭上审案子的时候好像也有亲属好友之类需要回避的规矩吧？不过交给我们这也麻烦，总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不管。可带走的话……” “我可不会背着这么一个女人到处跑，你别想了！” 就像莱维能瞬间就看穿辉夜的表情跟眼神是什么意思，辉夜也能秒懂莱维望着自己那眼神想说什么。不说躺在地上那个女人个子把她高身材也比她前凸后翘的背着多别扭，就算身材合适，自己一个女孩子这么背着个人跑来跑去的，别人见到了不得笑死啊？辉夜都能看见依文咧着嘴一点都不控制音量、丝毫不顾噪音扰民的哈哈大笑了，这种事她堂堂一个曾经的月之都公主、现在的永远亭主人怎么可能去做啊！ “呃，我也没说让你背着她……” “抱也不行！” 辉夜根本不让莱维把话说完就给他吼了回去。不过这回真冤枉，莱维真没想说让辉夜抱着地上那个女人。不光抱，他其实也没想过让辉夜背。也许刚刚下意识望向辉夜的眼神里可能存在那么一丝丝含义吧，但那也是基于辉夜跟那个执行者都是女人，同性之间做什么事都比较方便，不像莱维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各种顾虑而已。 毕竟莱维又不是那种脑容量不足导致智商怎么都提不上的笨蛋。让辉夜背着或者抱着那个女人的画面，他自己想想都觉得想笑，怎么可能傻乎乎的去求辉夜那么干嘛，那不纯粹是找骂的行为么。 “不用你背也不用你抱，我只是想说你们都是女的，怎么样都方便一点，问问看你有没有好提议而已。” 莱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百分百没有出过辉夜说的那些馊主意，不过辉夜背着一个比自己高的人然后人家脚拖在地上……那情景要是能偶尔看一次，说不定足够当往后半年的茶余饭后笑料都不嫌厌呢。 “好办法没有，简单的办法有一个。刚才说的那些你来做，我记得这学校有关人的地方吧？实在不行扔到那个图书馆的地底下，就算她醒了短时间内那么大的迷宫也跑不出来。” 辉夜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速又急又快，还面无表情的明显不相信莱维的解释，认定了他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不过这次倒也不能怪辉夜太多疑，莱维刚刚在树上初次施展的‘瘙痒地狱’她还没忘呢。一个平时总是让自己随便恶搞的人突然反抗了，而且还是那么激烈又‘残酷’的手段，辉夜当然怀疑他这是不是压抑久了终于打算挺起腰板来反抗‘暴政’……辉夜自己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是暴政啦，不过咱们曾经的月之都公主是个很谦虚很实事求是的人。她也承认自己以前偶尔是稍微过分了那么一点点，不由得她不担心莱维什么时候会趁机报复，尤其今天他刚刚就已经报复过一次，作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总不能怪辉夜过分考虑自己的安危不是？ “我背着她过去……还是想想看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莱维果断摇头摆手。以他的身高背着地上那个女人倒是不会闹出辉夜那样的笑话。但考虑到现在麻帆良校内四处战火的状况，他突然背着个女人从激烈战斗的双方面前路过，那个样子貌似也不比幻想中辉夜的样子好看多少。说不定还会被‘友军’当成变。态色。情狂什么的，二话不说就打过来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夏娜的封绝只能封住那些没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而麻帆良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魔法师和武者，这些人当中也不乏正义感过于强烈做事冲动的，比如昨天武道会上差点出了个大丑的那个叫高音－d－古德曼的女高中生。要是她见了打算侵犯女性的色。狼痴。汉，扔下自己面前对手这种事她肯定做得出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个好东西！” 愁眉苦脸的莱维突然拳头往掌心啪的一拍，吓得也发愁怎么处置地上那个女人暂时懒得取笑他的辉夜身子抖了一下。 “搞什么嘛，一惊一乍的，一点都不稳重，还当人家老师呢。” “呵呵，刚才着急嘛。我想到办法了，就把她关到家里那个微型别墅里！” 本来临时决定先回家一趟就是因为依文那传来消息说有小偷要到家里捣乱，结果看了一场雪伦主演的‘手足相残’大戏之后，小偷倒是解决了，莱维跟辉夜也都几乎快忘了他们本来是来干嘛的。之前不就讨论过家里要是进小偷，值得偷的就只有莱维电脑里存着的一些他自己觉得没多重要的资料，跟放在地下室仓库里依文精心制作的那个微型别墅么。 哦，还有辉夜那些珍藏的宅物，虽说莱维并不认为这个时候会有人专门找上门偷她那些藏品那么搞笑就是了。 莱维自己电脑里的资料已经拜托有希解决了。既然是有希出手，对她信任无比的莱维就连再上去看一眼确认一下的念头都没有，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这次回家主要的目的给差点忘了。这个时候能想起微型别墅，说来还多亏了两人不知该如何处置的‘战俘’。说到关人，那个就连依文在里头以自己全盛时期的力量轰出杀伤力最强的魔法都破坏不了分毫的微型别墅，难道不是这世界上防御能力最强的一座监狱吗？ “那个水晶球？唔，要说内部坚固程度嘛，那个水晶球的确算是我见过的类似东西里最强的那个等级了。在里面随便怎么打都没事，估计就算是永琳在里面朝天射几箭也打不破？不过那个东西还有把人关在里头的机能？我印象中那个传送阵是永久自行运转的，没发觉那个简单的阵法里还有外部遥控开关这种功能呀。” 依文那个微型别墅，只要是跟莱维一家稍微熟悉一点的‘不一般’的人大多都知道。辉夜自然也曾经进去过很多次。尽管这位以前在幻想乡就一直宅着，说不定已经宅了上千年的资深家里蹲，对修炼这类事情完全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按辉夜自己的话说‘就算是拥有无限的生命，也不该把时间都浪费在那种什么时候都能做的事情上’，虽然她个人认为修炼什么时候做都行，新出的游戏、尤其网络游戏却是比别人晚一点登录都有可能会被抛在身后。但偶尔进去活动活动身子以免长期久坐久躺让身体生锈，辉夜这点运动还是愿意做做的。毕竟她认为玩游戏也不光是手指头和大脑的运动，身体其他部位的关节长期不活动僵硬了，也有可能影响到双手的灵活性，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嘛。 辉夜对那个微型别墅也算挺熟悉的了，有时候依文懒得动的时候她还能代替依文‘虐’一下莱维或者其他女孩子，这也是玩游戏看动画累了之余一种别有乐趣的调剂。以辉夜对法术这方面的精研，虽然没学过这个世界的魔术和魔法世界的魔法，依文设置为微型别墅进出口的那个简单传送阵，她用多了也大致了解一二。 “嗯，微型别墅的传送阵本身并没有把人关在里头的开关。反而为了避免因为意外把人关在里面，依文还特意弄了几个保险措施。” 依文其实哪有想得那么周到？早年她实力还没强大起来，甚至连吸血鬼一些众所周知的弱点、比如害怕阳光和流水这些都还没完全克服的那段时期，依文的确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戒备。 这也怪她被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年纪太小。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正处在生长发育迅速的一个阶段，像她这样身体停止生长的人，只要在一个地方稍微呆的时间长一点，周围的人就会渐渐发现她的特殊之处，进而即便想不到她其实是个吸血鬼真祖，也会往魔女一类的方面联想。那时候的依文除了必须频繁更换自己的暂居之地外，还得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的眼光和表情，一旦发现异常就立刻抢先逃离。实力不够强还有很多弱点的吸血鬼生活在那样一个热衷于狩猎魔女的时代，简直比手无寸铁的人流落到野兽毒虫密布的热带雨林里还要危险百倍。 虽然真祖之神纵然还不成熟也是不死不灭的，但被人抓住之后的各种残酷刑罚绝对比死了还要痛苦。那个时期的依文警惕性极高，做任何事都事先打探好消息再经过详细周密的策划。然而这样的时期在依文六百多年的生命当中占得比例其实并没有她往后回忆起来感慨的那么长。吸血鬼毕竟是吸血鬼，真祖毕竟是真祖。就算她不刻苦的学习和修炼，拥有这种血统就注定了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强，直到站在几乎所有生命的顶点。 吸血鬼真祖本身的血脉加上依文自己的刻苦修炼，她很快就拥有了能够不再畏惧任何人‘狩猎’的资本，转而成为武装到牙齿的‘猎人’。在那以后不再需要畏惧他人的依文慢慢变得懒散迟钝，反正别人怎么都威胁不到自己，还哪来的必要去浪费那些无谓的精力？ 依文最初制作微型别墅的时候可没想过万一把自己关在里头出不来怎么办这种问题。不说多余不多余、危险不危险，就像开着一辆强悍的越野车过路上的减速带根本都没注意到似地，她自己压根就没有那种危机意识的概念。 还是莱维后来发觉这么个东西挺不靠谱，万一哪天大家全进去了再出点意外，到时候都困在里面出不来可就玩大了。虽说以依文在魔法上的造诣，就算她自己也没办法从内测破坏微型别墅，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也肯定能研究出从里头再出来的办法。但莱维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在里头陪着她干等，于是每天催促着懒懒都不想动的依文，最后终于在微型别墅内部又增加了好几个机关，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好奖励了一番那只觉得被迫做了无聊事而闹着别扭的吸血鬼萝莉。 “你看，从里头随便就能出来，那还怎么能把人关进去？我可没听说过现实中有解开谜题就能出来的监狱牢房，那是解密游戏里才有的不合理设定，我记得考虑到你的智商，没让你玩过那些要废很多脑细胞的游戏呀。” 虽然莱维的确对那些充满各种复杂谜题的游戏不感兴趣，但被辉夜直接这么说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认识这位家里蹲公主大人那么久了，对她的毒舌腹黑莱维早就久经考验见怪不怪了。要是因为她随便说点什么就生气，那这一天下来他得发多少通火才够？尤其现在辉夜又从远坂家搬了回来，以后住在一个房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么容易就生气日子还过不过了？ 况且再说了，说话难听成天各种嘲讽的又不光辉夜这一个。莱维自家老婆那张嘴也不见得就比辉夜能好多少，每天还不是同床共枕的一起过日子么。在家有依文，去学校上班又有远坂凛这个外人面前的完美大小姐学生会长、熟人面前的坏心眼小恶魔傲娇少女，就算在辉夜还没被召唤过来之前，莱维也早就久经沙场了。可以自豪的说一句‘蜀黍是有练过的’！ “既然是后来才加上的东西，再把它们去掉估计也没多难？我是不太懂这些魔法阵之类的东西，不过可以拿去给依文看看，她要是一下子也没办法，那咱们到时候再想别的方法。” 能加上就肯定能去掉，这道理很简单谁都能想到，偏偏辉夜就是光顾着嘲讽莱维没第一时间注意到。结果等莱维点出来，她脸蛋差点就红了。好在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机会让辉夜锻炼出了一张千锤百炼的脸皮。光以脸皮厚度二轮，毫无疑问辉夜是现在住在麦道威尔家的所有人当中的第一名。 “去掉或者改变一下阵法的作用都没多难，但能不能短时间内搞定就不好说了。要是当初你家萝莉老婆弄得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了。时间耗太长不说担心这女人随时会醒，现在那边的状况也没那么多宽裕的时间让咱们浪费吧？” 醒过来就再把她打晕就行了——这种话莱维肯定不会说出口。但这种事说不说的，大家到时候也都清楚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都先去找依文试试好了。这样，你带着这个女人进去微型别墅里面，在里头看着她，我带着微型别墅尽快到依文那儿去。” 莱维话说完就往家里跑，跑到地下室那个堆满了东西的仓库里拿了外表看起来像个水晶球装饰品般的微型别墅出来。 ＝＝＝＝＝＝＝＝＝＝＝＝＝＝＝＝＝＝＝＝ “所以，你现在就把它给带过来了？” 依文抬头看着抱着微型别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莱维，听他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这样说着的她现在的模样就跟平时懒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一样。侧躺在广场上的一张长椅子上，胳膊肘支着椅子，手托着自己的小脑袋。这副悠闲极了的样子跟广场外围四处不是发生的爆炸和打斗的声音形成极大的反差，给人一种仿佛周围正在发生的战斗其实是采用立体投影技术播放的电影的错觉。 “嗯，你看怎么样。” 被莱维问到的依文摸着下巴沉吟了一小会儿，点点头肯定的说：“改改里面的传送阵和那几个保险肯定没问题，虽然需要点时间，不过这也一样不是问题。” “需要多长时间？” 依文说这不是问题，然而莱维却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刚刚他来之前在家门口跟辉夜讨论时说的那样，隆道和其他几个魔法老师当中的好手被超铃音‘送’到了‘未来’，现在麻帆良最缺的就是人手。而能够在三公里范围内同时操纵三百个人偶的依文，无疑是填补人手空缺的最佳人选。别看她本人在这儿貌似很悠闲的小憩，手边上还搁着杯不知从哪个人跑光了的摊位上拿来的果汁，实际上她已经派出了好几十个人偶，与周围的磷子和红世使徒作战。 刚刚莱维拿着微型别墅回到麻帆良的时候可是被吓了一跳。他一到学校先去的是世界树广场，确认那边暂时还没多大问题之后他特意站到算是麻帆良制高点的世界树上面看了一圈。几个能接收到世界树魔力的广场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东西’，那数量简直就跟蚂蚁窝边上滴了几滴蜂蜜引出来蚁群似地。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跟莱维上世界树上看一眼都得头皮发麻。在敌人如此众多的情况下，即便实力足够强，也很容易出现分身乏术被人偷袭的状况。毕竟一个人实力再强也很难同时应付四面八方袭来的敌人，这时候最游刃有余的就是像依文和梦梦这种能够操纵一大批人偶或者特殊宇宙植物帮忙的人了。跟依文同样擅长操纵人偶的爱丽丝也让莱维眼前一亮。那个估计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漂亮女孩，一个人控制着七个人偶，再加上她本人和辉夜铃仙同样擅长大范围大面积的密集攻击，看得出来她应付那潮水般的红世使徒和磷子非常的轻松。相比之下实力完全不比她们弱的菲特反而应付起来有点困难，毕竟她不像她的两位好友那样一个擅长炮击魔法一个擅长广域魔法，菲特更偏向于近身作战。她又不像伊芙那样能把数不清的发丝变成数不清的武器同时展开攻击，只有一把雷光战斧的菲特对上那些弱小的磷子就算能一下一个干净利落，可敌人太多了她也没法轻松愉快。 在麻帆良现在这种境况下，莱维自然不希望光为了一个噬身之蛇的执行者就让依文离开太久。像络缲茶茶丸那样能自主行动的人偶依文只有几个，还都被超铃音提前给借走了全都不在身边。就算是像将军一样带领着那群人偶作战的茶茶丸零号，一旦没了依文的魔力供给，也只能倒在地上变成动都动不了的布娃娃。 “你在那傻乎乎的瞎操心什么呀？忘了微型别墅里时间流动速度跟外面不一样吗？我就算在里面忙上一整天，你们外面也才过去一个小时。况且修改那些东西虽然要花点时间，但估计最多也就几十分钟的事儿，我在里面忙完了再出来，对你们来说也就几分钟不到而已。” 依文呼的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往上仰着脖子抬着脑袋却不正眼看莱维，明显是在鄙视这个笨蛋明明几乎每天都会到微型别墅里去，居然就忘了这么基本的一件事。 “哦……对……” 被依文这么一说，莱维也很尴尬的嘴角眼角一起直抽。不过其实这种事也是有的吧？比如明明就在手边的东西却翻遍了整个房间到处乱找硬是没有看见什么的，这种情况任何人都是有遇到过的对吧？ 况且再一想也不是光自己一个犯傻。辉夜圣杯战争那段住在一起的时间也几乎每天都会到微型别墅里去跟依文莱维他们对练，为了尽快熟悉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各种她所没见过的魔法与能力。圣杯战争结束后跟着凛一块儿搬回远坂家之后，她也没少往这边跑也没少到微型别墅里去。有时候她还特意为了能作弊比别人得到更多练习新出的对战游戏的时间，专门利用微型别墅里时间流速比外界慢的这个特性到里头苦练连段之类。这样的辉夜，她刚才不也一样没想起来依文进微型别墅里调整传送阵和机关其实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事实吗？ 一想到还有辉夜那个总是自诩精明伶俐的少女配自己傻，莱维心里的尴尬就减轻了许多。不过最可惜的还是这会儿辉夜正在微型别墅里看着那个叫露茜奥拉的俘虏，没机会让她一起被依文鄙视。要是能见到辉夜同样尴尬的表情，莱维肯定心里会更平衡许多。 “这是个笨蛋。” 依文光用眼神鄙视还不过瘾似地又笑着骂了一句。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拉着莱维的外套，她发现了这不是莱维早上出门穿的那一件，不过跟人打架弄脏弄破了衣服再换一件也是很正常的事儿。他刚刚也的确才回了家一趟，顺便把衣服换掉也没什么好奇怪。想到这儿依文就没开口多问，而是指了指莱维双手捧着的那个水晶球。 “那我现在就先进去了。我不在这边，人偶们没办法自己行动，我就先把她们都收回去，然后这个广场就先交给你？” 包括茶茶零在内，不远处与红世使徒以及他们的磷子激战中的人偶都得依文提供魔力才能行动。即便强如依文，也没办法把自己的魔力穿过微型别墅传到外面来。她一进去这边自然就只剩下莱维一个，依文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得靠他来应付潮水一般的敌人了。 “当然，虽然他们数量有点多，不过这不是还有辉夜呢么。你进去的时候顺便把她换出来，她们那些来自幻想乡的人，最擅长应付这种人海攻势了。” 辉夜收藏的那些神宝，既有能大威力集中攻击的比如上次用来干掉两面宿傩的那些，也有追求攻击范围覆盖性打击的东西。就算不靠那些外物，眼下光那些磷子的强度，辉夜本人像轰炸机那样飞在天上洒下一片一片的魔弹也够它们喝一壶的。至于比磷子强一些的红世使徒，则可以交给莱维一个个的把他们都解决掉。 话说尽管现在麻帆良面对着数不清的庞大数量敌人貌似岌岌可危，实际上整体看来除了有些人稍微手忙脚乱了些之外，大致上的状况还算是尚在校方的控制范围之内。不管是红世一方还是结社一方，他们都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派出任何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好手。之前在那片荒地上把莱维跟辉夜耍了一通的那位使徒应该也已经带着几个执行者赶到了麻帆良附近。但莱维在世界树上观察的时候却没发现有类似他们那几人的影子，也不知到底躲在哪正策划着什么。 一想到敌方还有好多强者都没出手，莱维就忍不住在资讯通道里向大家提出速战速决的要求。 不管别人有什么样的后手，既然他们主动提供了一个主力和大部队分开的机会，不趁机先把这些大部队给解决，难道还真等着他们的大将一个个出来之后再堂堂正正的玩正面突击么？ 莱维的请求得到梦梦、铃仙她们的积极回应。以她们的能力根本不怕所谓的人海战术。只要对手的实力不是太强，那么来再多对她们而言都只是慢悠悠飞过来的小虫子，拿着杀虫喷雾一通猛喷就能让它们全都掉到地上只剩蹬腿的力气。 “嗯，说的也是，她们那种什么弹雾游戏虽然攻击力太分散，对上真正强的对手的确只是个游戏，但这种情况下倒是很适合她们发挥。那我就先进去了，要不要顺便审审那个俘虏？” 依文说到后面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像足了个霸气不外露的内敛型反派boss.确实要是论折腾人的本事莱维肯定比不上这个曾经经历过那个盛行魔女狩猎时代的吸血鬼真祖，而依文擅长的幻术也很适合撬开那些死硬死硬的嘴巴。 这个时候要是能从那个叫露茜奥拉的女人口中得到一些重要情报，无疑对麻帆良这一方会很有利。刚刚雪伦表现得若无其事莱维都差点想向她打听，随后想到估计雪伦自己都说早从结社的执行者工作上‘休业’，这次结社的行动她都未必知道，才断了那个心思。 依文的提议相当诱人，不过莱维琢磨了一下后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虽说微型别墅里面时间过得慢，但还是能节省点时间就节省一点。我刚刚也接触过几个他们那个结社的执行者，感觉这帮执行者好像其实都不太了解多少内情。他们只是听那七个使徒的吩咐做事，要真想拿到有用的情报，恐怕还是直接找那些使徒才行。你就尽量节省点时间，尽快弄完尽快出来吧。” 莱维这么说，依文虽然对审讯俘虏这事儿很感兴趣，也只好悻悻然的摊手罢休。毕竟虽然当初是中了诅咒才不得不呆在这个学校，时间长了要说没感情怎么都不可能。依文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学校被人入侵，不谈喜不喜欢，光她自己面子上都觉得过不去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像这种长不大的万年萝莉貌似都格外在意面子上的事儿。依文也不希望自己进去一趟出来之后发现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好吧，那我先进去了。” 话刚说完依文就把手放在水晶球上，接着整个人就从椅子上消失了。而几乎就是她消失的同一瞬间，辉夜突然出现在了莱维身边，也不知是位置没对好还是怎么的，辉夜挨得紧紧地差点直接趴莱维身上。 “你怎么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姿势？还好传送阵出来的位置还有个小范围，要是重叠到一块了那怎么办？” 辉夜一出来张嘴就是抱怨，她往边上挪了两步拍拍自己衣服又拽拽自己裙子，好像贴那么一下就把她衣服弄脏还是弄皱了似地一脸嫌弃。话说现在这么嫌弃，之前干什么去了？那个一会儿又往人身上挤、一会儿又往人身上扑、一会儿还往人身上趴的难道是辉夜的孪生姐妹吗？ “这你不用担心，别墅里的传送阵早有考虑，肯定不会把人传送出来再卡到什么东西里头。” 莱维装作没听懂辉夜意思的样子照着字面给她解释。不过别看他说的那么轻巧，把一个传送阵做到这样的机能其实并非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儿。但凡是涉及空间移动这类的魔法或者超能力，移动出来后的空间坐标都是个施法者必须谨慎小心的问题。 固然一些类型的空间移动能直接把物体移动到目标物的内部，这是白井黑子那样的空间移动能力者的看家攻击手段。然而同样因为空间移动能力的这种特性，要是不细心计算也会出现像造成结标淡希过去留下阴影的那种事件，移动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卡在某些物体之内。 想想看结标那次只是把腿卡在墙里其实还是挺幸运的。虽然受了挺严重的伤，但以学园都市的医疗水平那都不算什么大事儿，她之后走路也没一瘸一拐的，现在有谁看得出结标腿上曾受过严重伤势呢？可若运气差点当初她被卡在墙里的不是退而是身体躯干甚至脑袋，没准莱维就没机会认识学园都市这个还在黑子之上的最强空间移动能力者了。 就连结标那个几乎可以算仅次于学园都市那七名超能力者之下计算能力最强的能力者，一旦稍有疏忽还是发生了那样的惨剧，由此可见依文制造出来的这个可以自动判断传送目标地点是否存在其他物体并自行改变传送目标位置的阵法，究竟有多么的神奇。要知道这可是无需人工操纵完全自主运行的一个魔法阵而已啊，却能做到比学园都市说不定都能排到第八名的能力者的计算还要精妙准确！ “刚刚你的萝莉老婆在里头跟我说了，她出来之前这边就交给我。” 辉夜像电影里吊了钢丝的特技演员似地缓缓升空，在天上转了一圈随手就扔出了数不清的魔法弹，从下头看上去就跟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空中向四面八方炸开，别说有多漂亮了。 哦，对了，顺便必须强调，尽管莱维的确是抬着头往上看着的，辉夜也确实是穿着裙子就飞了上去。不过辉夜今天穿的是她那身仍然怀疑没准有上千年历史的‘文物’，古代那种宽大裙子里可不像现代女性只穿一条胖次那么清凉。有些国家女性古代会在裙子里穿上裤子之类，而辉夜嘛……虽然她现在算是个现代女性了，里头没穿累赘的长裤而是也十分的清凉。但莱维真的没故意要往人家女孩子裙子里头看啊！他要说只注意观察辉夜洒向四面八方的魔法弹的落点，一丁点儿都没注意被风吹起加上辉夜转了一圈变得跟一张伞一样的裙子中间那双白花花的腿跟‘伞尖’位置的那一块白……不知最信任他的乖女儿菲特能不能相信？ “我去其他几个广场看看。” 等辉夜降了下来，莱维也没看她，而是跟她刚才一样转着圈扫视周围说到。辉夜不愧是来自幻想乡那个盛行弹雾游戏的地方的游戏高手，就这么一个舞蹈般的轻巧转身，就把依文都得排除几十个人偶才能拦住的磷子大军给几乎全灭了。这就是刚刚连依文都自叹弗如的手段。虽说依文也不是没有能造成大范围杀伤的魔法，相反经常强调魔法师就该是个拥有无穷威力的炮台的她，其实擅长的大多是那种不管声光效果还是作用范围都十分惊人的大型魔法，也就是常被有些人称为‘禁咒’的那种。 四、菲特，其实更适合当妈妈？ 可依文的魔法杀伤范围虽然也很大，却几乎全都是不分敌我地毯式的轰炸。她要是在这里来上一下，别说那些红世使徒和他们的磷子，包括脚底下这座广场和周围一大圈的建筑物跟植被，都得消失的清洁溜溜，绝对比最专业的拆迁大队还要专业高效。 虽然依文本人是不怎么在意今天之后麻帆良会被毁成什么样。甚至就她那有时候还挺恶劣的个性，没准还有点想看到麻帆良被入侵者弄得破破烂烂之后近卫近右卫门那张不知会是何种表情的精彩的脸。不过嘛，一般的建筑物尤其是校舍之类的依文可以不在意，但在麻帆良呆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有些比较喜欢的店，比如莱维记得这座广场东侧一条小路边上的某间下午茶小馆，就是依文时不时会光顾的喜欢的店。 乱轰乱炸的固然很酣畅淋漓，可这毕竟是现实而非那种玩家在里头干什么都行的沙箱游戏世界。要是把自己喜欢的那些店也都炸没了，依文还挺担心以后逃课在家闲着的时候没地方可去呢。 而不破坏那些店铺的前提下一次性打击数量那么多队形又那么密集的敌人，向来只追求绝对的力量而有些疏于精确控制锻炼的依文，很遗憾她绝对做不到辉夜这样的程度。 刚刚莱维周围看了一圈，辉夜扔出去的魔法弹好像连一发都没有打偏，这全中无miss的手法实在叫人叹为观止。真不知道她就在天上转了那么一圈的短短瞬间，是怎么做到记清楚周围所有敌人的位置和数量，再扔出数量正好位置又都那么精确的魔法弹。 “去看看也好，你家的那些女孩子里有些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状况，正好给你个机会去英雄救美呢。” 辉夜就跟在玩网络游戏找了个固定的练级点似地，把周围的磷子扫了一波之后就落下来悠哉悠哉的调侃起莱维。她平时跟莱维一块玩网游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人陪她聊天之类，她也并不是那种就知道打完一个地方的怪就立刻赶路去下个地方继续的练级狂。就自己一个人没人陪的时候辉夜才会在网游的迷宫里那么闷着头乱转这杀杀那砍砍，有人陪着的话，她更喜欢找个刷新速度比较快，怪物给的经验又不错的地方打一阵聊会儿天。 把入侵麻帆良的红世使徒跟他们的磷子当网游里拿来练级不会威胁到角色安全的小怪来打，可见辉夜在这种一vs一群的战斗中有多么地得心应手。说不定这会儿她眼睛见到的不是什么麻帆良学园与外来入侵者，而是名叫‘学园的抵抗’之类的游戏副本呢。 “再不擅长也仅仅是‘不擅长’，她们的情况还谈不上英雄救美的程度。” 莱维刚刚在资讯空间是空开问大家各自情况的，辉夜自然也听得见。其实真要说起来，刚刚各人的回答中能听出来不那么乐观的其实也就菲特一个罢了。 其他人里，出身是军人的铃仙没准比她家公主更适应这样的战场，梦梦有众多植物朋友帮忙也用不着莱维担心。伊芙乍一看跟菲特的战斗方式差不多，但若是对手实力不够强，那么光靠她数不清的发丝变成的钢针钢丝就足够成为恐怖的绞肉机。后面莱维才联系上的坂井悠二一行三人，夏娜得维持覆盖大半个麻帆良的超大型封绝，不知道现在腾不腾得出手，但同样习惯近战使用冷兵器的赵云却一点儿都不需要为他担心。人家可是来自那个动不动就万马齐奔千军辟易的时代的沙场名将，若是小兵多了就能把他们这样的武将给扳倒，还哪来的那么多简直如同神话故事般的历史传说？ 至于还有一个长门有希……要是会担心她，莱维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有空找个心理医生还是精神科医师之类的看看去了。 “快去吧快去吧，我在这打会儿小怪兽，也玩玩真人版割草游戏。话说你还真是个女儿控呢，一说就是先到菲特那里去。” 辉夜捂着嘴递给莱维一个暧昧的眼神，然而调戏莱维别的他可能会有点尴尬，如果说他女儿控，他倒是很问心无愧的接受。莱维他就不信了，不管说再不喜欢小孩子的人，要是能有一个像菲特这样的乖女儿，不成为女儿控肯定是哪里有问题才对。换言之，有个像菲特这样的女儿，就算是女儿控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呢？ 对吧，这又不像说远坂家那位大小姐。要说莱维是控凛的女儿控，那不就成了简介讽刺他是个喜欢各种受虐的m么？这跟控菲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 莱维也不跟辉夜多废话，摆摆手转身就走。别说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菲特那边多多少少还真有那么一些担心。 菲特所在的广场距离世界树算是比较远的，但另一方面却又算是一个比较靠近麻帆良外围的地方。那里正好对着学园都市的方向，隔着没多远就是麻帆良外的那片荒地，那里的主路都直通连接中央区、麻帆良跟学园都市的高速公路。也就是说把莱维跟辉夜给刷了的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蛇之使徒，她要是带着那几个执行者走直线往麻帆良赶，进来之后的第一站有很大几率就是菲特在的那个广场。 那个广场从地理位置上就是这么特殊，所以莱维才一开始特意安排了菲特跟铃仙两个人一同坐镇。他当时就考虑过万一入侵的敌人过多该如何应对，毕竟红世使徒跟他们的磷子数量是多么庞大这点莱维早从夏娜那里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数量庞大的红世使徒跟磷子交给铃仙对付，入侵者当中那些个体战斗力强悍的则让最擅长这方面的菲特上场。莱维一开始安排大家负责的区域的时候就是这么考虑的，同样另外一个双人组梦梦和伊芙，他也是基于同样的想法才让那两名平时看起来貌似关系不太好的少女呆在一起。 结果本来安排的好好的，到头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从一早就各种各样的意外频发，弄得现在人手都有点捉襟见肘。伊芙跟梦梦所在的地方都靠近世界树，算是整个麻帆良防御的最核心区域。除了她们两个之外还有许多麻帆良校方的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也在那里严阵以待，倒是可以暂时放一下。毕竟敌人进攻达阵也得先层层推进不是？一般的红世使徒跟磷子没人有空管他们，结社的执行者跟强大的红世魔王这类，近卫咏春他们也不是专门找来看样子充门面的。 莱维一边赶路一边随时关注着整个麻帆良的局势，本来这都是隆道的工作，现在那个家伙让超铃音给‘弄没了’，只好莱维赶鸭子上架的接过他手上的活儿。莱维通过资讯通道跟‘自己这边’的人不间断联系，同事也在不停地和麻帆良校方的人交换情报。过去他从来都是接了任务拿好情报帮人办事，轮到自己需要居中调度的时候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不太适应。 好在麻帆良校方有近卫近右卫门这个老校长坐镇，自己这边也有有希这种远超学园都市引以为傲的‘树形图设计者’的超级大脑。两边帮助之下，莱维勉强算是把该做的都做了个差不多。 赶路途中莱维也顺手收拾了一些‘路过遇上’的红世使徒。比起那些好像怎么打都打不完的磷子，直接搞定控制磷子的红世使徒效果要好上很多。不过即便夏娜早就打了好多预防针，这红世使徒跟磷子的数量依然令莱维吃惊不已。 之前在世界树顶上往下看的时候只觉得这里那里密密麻麻一大片，却还不如自己亲身置于其中这么的有实感。 有辉夜帮忙，莱维移动的速度都快有点匪夷所思了，有那样的速度，他跟辉夜离开麻帆良总共算起来其实也没花多久。可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麻帆良靠近世界树的这一侧，已经给挤了个水泄不通，让莱维都不敢在地面上赶路，生怕瞬移出来掉到怪物堆里，没事都给恶心个够呛。 莱维一直在空中移动，那些多不胜数的磷子他也不怎么去管，如果正好见到红世使徒才会动手。这一路看来，他对麻帆良校方的工作效率还挺满意。在一片赤红的封绝之内他没见到任何一个像木偶一样被定住不能动的人类。也不知校方那些魔法老师跟学生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原本聚集在这边与超铃音的机器人军团‘做游戏’的学生和游客都转移走的。 不过随后仔细观察，莱维又在封绝内发现了一些残存的超铃音派出来的机器人。这些本来按理说应该在封绝内也动不了的机器人，仍旧正常运转并继续和红世大军一起朝着世界树周边的几个广场进攻。莱维记得他跟辉夜离开的那段时间，也就是夏娜刚刚展开封绝的时候，他可是通过资讯通道亲眼见到世界树广场周围的‘田中型’机器人动弹不得样子。看来若不是超铃音早料到会有人使用封绝，提前在机器人体内加装了对抗封绝的特殊装置，就是跟她算是合作关系的红世使徒在莱维离开后又帮了超铃音的忙。 不过超铃音的机器人还能动，某种程度上对大家反而是个好消息。见到那些机器人仍旧活跃着，想来之所以能这么迅速的把封绝内的人都转移走，也不光是麻帆良校方的魔法老师和学生们够努力，恐怕超铃音的这些机器人军团也帮了不小的忙。 人类要是被红世使徒或者他们的磷子吸干了存在之力，就会从根本上失去他们的‘存在’，连通其他人脑子里的记忆都一同消失。跟这种残酷的事实比起来，一动不动的学生跟游客被超铃音的机器人军团打固定靶，后果也就是被传送到三小时后的未来，两相对比之下这简直算是救人一命了。 难怪莱维跟辉夜走的时候这边还没这么多红世使徒跟磷子。估计很可能超铃音跟她的合作方之前就定好了协议，让她先把这边的人类都‘送走’，那群入侵者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可这样一来，最开始出现的红世使徒和磷子，岂不成了超铃音布下的诱饵，故意诱使莱维这边拜托夏娜施展如此大范围的封绝么？ 尽管封绝是几乎每个火雾战士成为火雾战士之后都会学的第一个自在法。可再简单的法术如果用到如此大的规模，它的消耗也不可能再说是忽略不计。就像依文她们所学的魔法体系当中一个可以说是最普通最平民最大众的攻击魔法‘魔法射手’，这个差不多可以说是魔法世界魔法师当中无人不会无人不晓的攻击魔法，单独射出一只魔法射手箭，就连刚学魔法的小学生都轻松自如。然而要是谁试试像依文那样一甩手就来上几百只魔法射手箭，别说弱一点的，就连那些实力还不错的魔法师都得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魔力，瘫倒在地上再起不能不可。 说到这里，其实依文用魔法射手的话貌似也能做到辉夜跟铃仙她们这些来自幻想乡的少女的弹雾效果。可惜区别在于辉夜她们能在撒出那么多弹雾之前精确控制好每一发的轨迹跟落点，甚至有些弹雾还带有自动追踪目标的能力，而依文的魔法射手数量虽多威力也不小，却只能算是小孩子手上攥了一把小石头一口气朝着面前的人仍出去的水准。无奈从未练过这方面的依文这次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但这也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么？其实要不是有幻想乡那种地方存在‘符卡规则’这种战斗不像战斗、游戏不像游戏的争斗方式，又有谁会放着一发高威力高速度高精准解决对手的机会，玩什么华丽绚烂的天女散花？ 莱维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很可能就是超铃音计划好的。夏娜的存在超铃音早就知道，她以前就时不时会往莱维家里跑，莱维家里人彼此之间聊些什么一般也都不刻意避开她，夏娜的事她肯定听说过。虽然这种一环扣一环的计策给人感觉就跟看推理小说似地不可思议，然而考虑到对方是那个天才到不像话的‘麻帆良最强头脑’，莱维也不敢说她就一定做不到。起码碰运气这个词，莱维很清楚是从来不存在于那些天才们的大脑中的。即便这边不按超铃音的计划出牌，或者她没算计到夏娜头上，之前要是莱维没拜托夏娜用封绝，超铃音估计也有其他预定好的备选方案吧。毕竟那个包子头女孩亲口向莱维保证过不会伤及无辜，而她又是个向来言出必行的人。 “爸爸！” 莱维身形一晃出现在半空中，同样飞在半空的菲特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一记横扫将面前几个磷子拦腰砍成两半后，转身就飞到了莱维面前。 “怎么样，没受伤吧？” 莱维不像菲特能靠魔法飞行，他如果不继续用瞬移的话可没办法一直停留在半空。落到地上后他抬手帮跟他一块儿落下来的菲特理了理散到额前的发丝，手轻轻放在菲特的小脸上，就像她小时候亲昵的抚摸那样。 “嗯。” 如果换了别的性格活泼点的女孩子，这会儿肯定咋咋呼呼的就说起来了。菲特的个性一直都比较安静比较内敛，虽然明显能看得出她对莱维的关心十分高兴，却也只是轻轻摇头。不过从那稍稍向莱维手方向歪着的脖子能看出来，这个表面上没说什么的少女心里多么的快乐。她就像是要用自己的脸蛋跟肩膀夹住莱维的手，不让他离开似地。 “没事就好，如果受伤了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已经长大了，别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把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跟奈叶和疾风她们一起在时空管理局工作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早就明白同伴之间究竟该如何相处了吧？要彼此坦诚相互信任，而不是抱着‘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心态这也不说那也不说。” 菲特的金发就像曾经每一个豁出一切的淘金者所梦寐以求的流淌着金子的小溪般滑入莱维指尖。他平时就算是在学校里开班会的时候，站在讲台上也很少像现在这样说话。莱维在学校里各种会议上向来是站在学生一边的，认为站在台上拿着稿纸或者不拿稿纸的讲话者都废话太多令人生厌，这样的他当轮到自己的时候当然不会反而变成那些自己都嫌烦的人。然而菲特那淡淡的回答仿佛将莱维带回了他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之前的过去。那个时候的菲特脸上就跟被称为最强杀手时期的伊芙那样，不光没有一般十来岁小女孩该有的天真无邪，还总是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寒气。后来认识了许多好朋友之后，菲特渐渐卸下了那些不必要的伪装，脸上也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是总挂着充满了温柔的微笑。 莱维当然知道菲特这不是又突然发生了什么变回了当初那个强装冷漠的孩子。只是担心自己女儿的笨蛋父亲大多都一个样，莱维以前还成天调侃自己一些同事关心则乱，没想到轮到自己也是这样。好在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那些被他笑过的同事更不可能突然从哪窜出来拿起手机猛拍，这才让一时失态的莱维尴尬少了许多。 说到底，还得多亏依文到微型别墅里调整传送阵去了。要是辉夜没留在那个广场代替依文的位置，还是跟刚才那样一直跟着自己，那个腹黑毒舌的前公主大人，这会儿指不定被她嘲讽成什么样呢。 “嘻嘻，没事的，放心吧。” 菲特好像也发现莱维有点关心过度，噗嗤一声笑了。发现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她还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那双阳光下泛着点点暗红的大眼睛里也写满了歉意。这么乖巧柔顺的少女，莱维又哪会因为区区被她笑了一下就生气？反而见到菲特笑出来，莱维还把那一点过度的担心都放下了呢。 也怪自己跟她分开了太长时间。人类这种东西，日子过得久了就容易老是想起过去那些印象最深的事情。然而令人印象深刻的经历往往并非都是些快乐的记忆，莱维这才发现过去了那么久，自己记忆中最深刻的居然还是当初那个不苟言笑貌似冷酷的小女孩。 “不过你这边的敌人也的确太多了，其他人负责的地方情况都比你这边好一些，暂时用不着操心。我就先在这儿帮你一起清理一下这些磷子吧。” 莱维右手掏出那把曾经是他一个标志的黑色装饰枪，左手却摸了摸外套内口袋里放着的战术导力器。论攻击的威力，初学乍练的导力魔法肯定比不上一直陪伴了自己很长时间的爱枪。但要说用来对付眼下这些实力不怎么样，单单数量惊人的磷子。临阵抱佛脚的魔法貌似也勉强够用了。 虽然只是半吊子的魔法，但好歹也是范围攻击。莱维那些不但半生不熟、并且还都属于比较初级的魔法，突然使出来倒也有一打一片的爽快感。 莱维一个劲扔那些往常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低级别魔法，离辉夜和铃仙撒出去的弹雾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他自己却已经非常满足。尤其磷子这东西虽然也有那种拥有了明确的自我意识，除了外形之外感觉就跟一个正常的智慧生命一样的高级类型，譬如那个外号猎人的布娃娃控的那个磷子。但现在莱维跟菲特面对的却不是那些高等级的磷子，而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根本没有自我意识，纯粹依照简单命令靠本能行动的傀儡。面对这种算不上生命的傀儡，莱维杀气来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虽说即便对方是人类，以他过往从事的职业，也不会有太多所谓的罪恶感就是了。只不过他之前还多少有些担心菲特罢了。 菲特最开始成为魔导师是基于寻找某种宝物的原因，随后又加入了时空管理局这种类似于跨次元跨时空警察的组织当上了一个正正经经的公务员。当警察肯定是不能贸贸然下杀手的，她们的工作是阻止犯罪行为，将罪犯逮捕并移交法庭进行审判。直接将犯罪分子当场击毙这种不得已的状况少之又少，而菲特她们则还从来没碰到过。所以从事实上来说，菲特虽然从**岁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经历过数不清的战斗，她却至今为止都并未真正意义上的杀过一个人。 尽管类似怪兽魔物一类的东西她倒是干掉过不少，这些进犯的磷子也大多长得奇形怪状不似人形。可他们要是像那个猎人的磷子一样会说话会思考和正常人表现一样，难保菲特不会下不去手。事实上莱维刚到的时候就发现了菲特并没有解除她魔导器上的物理限制。 所谓物理限制是像菲特她们这种供职于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为了战斗中不造成过大的破坏和伤及无辜，以及不慎出手过重直接击杀罪犯，而被安装在魔导器当中的一个限制程序。这个限制使得她们一般情况下使用的魔法都无法对物体做出物理干涉，仅留下魔法杀伤。这样即便使用杀伤力再大的招数，那也是打不死人的子弹，追求的是让对方无力化以方便逮捕。 只有解除了物理限制的魔导师才真正称得上战争机器，尤其菲特的那两名一个擅长高出力炮击、一个擅长广域魔法的好友，按辉夜的说法那真是打起来让地球君都亚历山大的存在。 不过也幸亏磷子这东西是纯粹由存在之力构成，若没有了主人的能量供给，就连基本的形态都无法维持。对付这种能量体类型的敌人，菲特光靠魔法杀伤也就足够了。对付那些比较弱小一些的磷子，菲特都用不上她最擅长的近身作战，一个最普通的魔法弹打下去就能将它们打得‘形神俱灭’。 可惜菲特终归不那么擅长纯能量形式的攻击，尤其后来身边朋友越来越多，在时空管理局里大家分工合作职守明确，她变得更加专精于自己擅长的方面，远程攻击之类的几乎全部交给自己的同伴好友。否则菲特也不至于让莱维为她担心，专门急匆匆的赶到这里。不，应该更确切的说，是一开始就用不着因为担心她无法独当一面而特意让铃仙跟她搭档。莱维从未怀疑过菲特的实力，即便当年那个还不到十岁的小萝莉菲特，莱维认为她的实力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当中也能排名前列。之所以如此信任她的实力还让铃仙跟她一起，不就是担心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么。 “bardiche－assault！” “yes，sir.” 一想到由于自己的不够全面而让莱维担心，菲特就愈发卖力起来。她将手中的雷光战斧变成一把有金色光刃组成的大型镰刀，迅速的冲进那一群群的磷子当中，如同收割麦子般的一片片的打散那些磷子。一时之间，清扫磷子的效率居然仿佛也不比辉夜慢上太多，至少给莱维感觉都已经差不多赶上先前依文派出几十个人偶合力达到的效果了。 菲特，果然比以前更强了。 莱维不禁感叹起来。冲锋在密密麻麻的敌阵当中的少女速度是那么的迅捷，不认真盯着她立刻就会找不到她的影子。那速度仿佛都已经要赶上白井黑子那个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了。这还是菲特还没使用魔法来特别加持自己的速度的情况下呢。 按照菲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速度推断，要是她将雷光战斧变成能够最大增强自身速度的雷舞形态，恐怕就连自己亲自上阵都不那么好摆脱她的追击了吧？当然，莱维作为一名父亲，一向都反对菲特使用那种几乎完全放弃防御才换来攻击和速度提升的变身。在他心里菲特自己的安全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那么危险的事他希望最好菲特一辈子都没机会去做才好。至于什么温室花朵之类的，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莱维可巴不得自己的乖女儿当一辈子的温室花朵，永远不经历什么鬼所谓能让人成长的雨雪风霜。 “菲特，别冲太猛。随时注意周围，防备高手偷袭。” 莱维蓄了一会儿的力，一发出力不俗的电磁枪将前面密密麻麻的磷子串了个老长老长的串烧，然后从清出来的那条路上追过去，按住菲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向前。 说起来，这倒是有点当年协助时空管理局做事时的感觉了啊。 莱维当年并没像菲特跟她的好友那样加入时空管理局。这个天性自由散漫的男人自认没办法在那种冗杂庞大的机构里待下去，尤其那个管理局实际上没很多人想象的那么美好。一线的战斗部队还没什么，可要是接触到后方的中高层，就会发现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星球、甚至哪个世界，公务员机构这种官方的单位基本都是差不多的路数。莱维可没工夫跟那些事多得不得了的官僚来往，况且就算他自己不加入，时空管理局里那个一开始还跟自己竞争过好一阵菲特抚养权的女人也会照顾好这几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女孩子，所以莱维一直是以外部协力者的方式跟随菲特她们执行各种任务。事后证明莱维当初的选择英明极了，虽说那纯粹是个意外，但要是菲特她们一直庇护在莱维的身后，那么当他忽然之间意外消失在那个世界之后，这些女孩子们能够像当初那样那么快的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吗？ “是。” 听到莱维说可能会有人偷袭，菲特也不多问为什么，就像铃仙那个直线条的前军人那么理所当然的服从命令，尽管莱维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关心她的叮嘱跟命令有什么相似之处。 红世使徒选择的人海战术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作用。 不说莱维这边各个都实力高强手段层出不穷的少女们，其实就连麻帆良那些还是纯粹菜鸟的魔法学生们，都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入侵者就派出这样一群实力不怎么样，连他们都能轻松应付的‘杂鱼’。 这些磷子当中，除了极少数有可能是红世魔王派出来的水准还行，其他大多只是外表看上去比较唬人。一旦交上手，大家就发现别说高强的魔法师了，有些特别弱的磷子，甚至只要是勤练各种普通格斗技的一般人，都能毫不畏惧的跟他们交手。 譬如像依文班上武道四天王当中的古菲，那个昨天参加过武道会，完全没接触过这个世界真正‘力量’，单纯只是修炼过常人都知道的武术的少女，对上这些数量庞大的磷子，在她没被累趴下之前都不见得会遇上多大的危险。由此可见这一**如潮水般看起来声势骇人的磷子大军，它们的真实实力究竟有多么的‘菜’。 刚回到麻帆良见识了这些磷子惨不忍睹的战斗力之后，莱维就觉得奇怪了。跟依文她们在资讯通道里讨论过后，认为那群红世使徒派出这么多磷子的目的就是捣乱。他们肯定也不指望靠这些小鱼小虾就能做成什么大事，但以如此数量来达到扰乱麻帆良一方视线的目的却是足够的了。 被如此多的磷子包围，四面八方包括空中传来的都是各种驳杂的气息。这种恶劣的战场上，莱维一向引以为傲的感知力，作用遭到大大的削弱。这时候要是远处有某个执行者或者蛇之使徒混在磷子大军中，莱维可不保证他一定能提前发现。更别说要是混在里面的是同样使用存在之力的红世魔王了，所以莱维才特意叮嘱菲特小心。这种情况下连他都没有一定能提前察觉暗处的敌人偷袭的把握！ 叮嘱了菲特，莱维也没忘记在资讯通道里把同样的话告诉其他人。 不过相比起菲特这里，其他人所在的地方都没那么靠近学校边缘。并非之前就没人潜伏在学校之内，但要说学校里一直藏着红世魔王那个级别的人，夏娜自认绝不会此前几次搜索都找不到痕迹。在这个其实生活着为数众多魔法师和其他特殊族群的麻帆良学园里，少数实力平平的人，像混在大海里的小鱼那样藏着倒是没多大难度，可要是说混了一条鲨鱼还没人注意到，这也太小看近卫校长和他下面的那些魔法老师了。刚刚莱维和辉夜才在校外较远的地方遭遇正往麻帆良赶来的那批执行者就是个明证。根据缇欧提供的情报显示，怪盗和那个名叫约修亚的少年无疑是结社噬身之蛇当中擅长潜行匿踪的佼佼者。就连他们两个都没一直隐藏在校园内，而是超铃音开始她的计划之后才从学园都市方向赶来，这足以证明从昨晚到今早，近卫校长组织的校内大搜查行动已经把绝大部分隐藏在校内的高手给赶了出去。 尤其世界树广场那种被列为必须严防死守的重地，那里除了一直隐在暗处的魔法老师之外，还有校方彻夜布置的各种机关陷阱。否则莱维即便再怎么高看梦梦那个戴比路克星的第三公主，也不会那么大胆让她暂代自己的位置。 见菲特认真起来之后形势顿时逆转，发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个乖女儿的莱维稍微放满了手上的动作。虽然都是些等级比较低消耗比较小的魔法，老是这么到处乱扔，莱维这区区昨晚才学会怎么用战术导力器的菜鸟新手也多少有些吃力。现在既然亲眼见到菲特应付自如，莱维也就收起了战术导力器，一边干掉一些朝自己冲过来的磷子，一边专心用他的感知给菲特当起预警雷达来。尽管自己跟辉夜配合之下赶回来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毕竟在雪伦那边又耽搁了一阵，算算时间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蛇之使徒肯定已经到了麻帆良外围。她随时有可能带着那四个执行者出现在这附近，莱维可不能让那个女人再耍手段伤了自己的乖女儿。 随后当莱维闭上眼睛专心感知周围的情况，他立刻就有了发现……不过，发现的不是他提防的结社成员，而是意外的感应到了几个熟人的气息。 “结果，虽然这些怪物意外的弱，但数量这多也好累人呀。” 留着漂亮金色大波浪长发的娇小少女整了整她头上有点歪掉的深蓝色贝雷帽，又撩起自己的长发擦了擦鬓角处伸出的汗珠，小小声的对身边的同伴抱怨着。 这个身材娇小金发碧眼的少女一般人可看不出来她其实已经是个高中生。尤其她手里还抱着个这年头小学生都已经不屑的布娃娃，明明本人长得就像足了一个从童话绘本里走出来的洋娃娃。 这个外表就像个洋娃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来的娇小少女，配上她那标志性的口癖自然就是来自学园都市，隶属于不为人所知的暗部当中item的成员芙兰达－塞维伦。 学园都市的暗部可不是什么一堆中二病学生凑在一块儿弄出来的过家家妄想同好会。尽管item的主要成员是四名漂亮可爱的少女，最大的才十七岁，最小的更是年仅十二岁刚升上初中的前小学生。然而就是这种由本该还在憧憬着偶像甚至童话故事的女孩子组成的组织，却是一个实实在在干着诸如暗杀、灭口、销毁资料证据和**这些比**还**工作的机密组织。 别看芙兰达外表可爱本人也专精于卖萌，就是这样的一个萌妹子手上却早已沾满了鲜血。这样的芙兰达别说一般人类了，就算几十分钟之前遭遇眼前这些‘怪物’的时候，也就第一眼被吓了一跳，随后就毫无恐惧的发挥她的本领。 芙兰达在item中主要负责爆破和制造枪械。虽然根据学园都市官方资料显示，她其实是个仅次于那仅有的七位超能力者之下，也算精英级别的lv.4大能力者。但她却几乎从来都不使用自己的能力，而是以各种各样的爆炸物作为武器，比如她现在手里抱着的布娃娃其实就是个伪装过的炸弹，除此之外还有使用电子引信的炸药、携带型对装甲车导弹的弹头、外表看起来就跟贴在墙上的胶带一样地特殊炸药等等。芙兰达就连平时吃她最喜欢的各种罐头，也有用微量炸药将罐头盖炸开的习惯，是个名副其实的标准炸弹魔。 芙兰达的各种炸弹配合她天真可爱作为伪装，实际非常擅长心理战的她总能用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炸弹立下不俗的战功。学园都市里许多实力很强的能力者和外部入侵的专业佣兵之流都屡屡在她手底下吃尽苦头甚至丢了性命，眼前这些实力平平的磷子自然也不会对她构成多大的威胁。即便那些磷子大多有着胆小点的女孩子看了都能吓哭的怪物外表，然而各种生物科学手段制造出来的‘怪物’，芙兰达在过去执行的任务当中也不是没遇上过，哪会真想她娇小外表那样吓得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五、ITEM少女们的战斗？不是应该卖萌吗 面对潮水一般的‘怪物大军’，item的几个正式成员里，芙兰达可以说是最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发挥实力的其中一个。她那些炸弹扔出去就能把弱小的磷子炸飞一大片，光看局部的表现，给人感觉她干的好像都不比辉夜铃仙那两个擅长弹雾游戏的幻想乡少女差多少了！ 不过也说了只是从局部短时间的表现上看芙兰达水平不差，实际上面对这仿佛怎么炸都炸不完的怪物大军，身体素质仅仅常人平均水准都未必能达到的娇小少女已经开始觉得累了。脸上不断往外渗着汗珠，这让芙兰达都有点心疼自己娇嫩的肌肤。相反她身旁那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真萝莉，倒是比她这个只是外表看起来年幼的伪萝莉轻松自如得多。 “数量超确实好多，这些东西到底超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感觉就像超给往蚂蚁窝里倒了水之后跑出来的蚂蚁一样。” 比起芊芊弱质的芙兰达，绢旗最爱虽然是item四人组当中年龄最小的那个，但说到身体素质这方面那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了。拥有氮气装甲这种防御进攻一体的能力，绢旗自然每天都勤加锻炼以更好的发挥自己能力的优势。要说到近身作战水平，找遍整个学园都市也找不出太多比她优秀的学生。同样面对磷子群的包围，绢旗还是冲在最前面帮同伴们顶住绝大部分攻击的那个，她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儿疲惫，就跟刚刚热身完毕准备站上跑道的专业运动员似地，正处在最佳状态中。 不过，也许不出汗也有她穿得比较清凉的原因？ 绢旗穿着一件长袖的毛衣貌似挺保暖的，但这件其实应该算是连衣裙的毛衣下摆短短的几乎把她两条纤细紧致的大腿全都露了出来。她又没像芙兰达和麦野沉利那样裙子底下还穿了厚厚的裤袜和长筒丝袜，今天这样的天气里凉风嗖嗖的吹，若不是跟磷子战斗地这么激烈，还真让人担心这只留着鲍勃头的小萝莉着凉感冒了。 不过说到身体素质，很多人会因为超能力者这个学园都市仅七人配得上的名号而忽略了麦野。实际上能当上iteder，麦野不光能力等级上比其他人高，而是包括了身体素质和智商等等各方面几乎全都胜过其他三人一筹。 如果大家都不使用任何能力跟道具进行一对一的比斗。比赛还没开始，泷壶理后这个看起来走路都费劲的脱力系少女就首先被排除了。接着轮到芙兰达上场，不管对手是剩下两名同伴中的哪一个，没了炸弹就是个标准柔弱少女的她肯定第一时间就抱头蹲下缩成一团高呼投降弃权。而最后由item四人当中最擅长近身战，平时执行任务时也总是冲在最前面仿佛游戏当中的mt一样的绢旗，要是身体没有氮气装甲的加成，她也完全不是麦野的对手。尽管两人都刻苦学习过能在真正战场上派上用场的格斗技，然而光身高差异造成的手脚长度劣势就注定绢旗打不过麦野。 因为有着超能力者这种耀眼的身份，总是被人忽略了她体术能力的麦野，在这种被围攻的情况下也同样的游刃有余，和绢旗一样浑身上下一滴汗都见不到，反而给人感觉就在站她身后躲在一边什么都没做的泷壶，却是有点大汗淋漓，连垂下来的发梢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脸上。 “泷壶看起来好辛苦的样子，结果就不能让她稍微休息一下吗？” 趁着刚仍住手里的玩偶炸弹、躲在绢旗背后让她帮挡着爆炸冲击波的机会，芙兰达小小声的对绢旗说着。听到她的话，绢旗也回头看了眼跟自己两人隔着有一段在麦野背后，靠在一颗大树树干上的泷壶，眼神和表情中也不无担心。 “这也超没办法的不是吗？只有这些杂兵倒是无所谓。但要是又有一个像刚才那个超气势有点厉害的大家伙突然跳出来，那还是超危险的呀。” 绢旗一边将芙兰达那个人偶爆炸炸飞过来的一块大石头用小手拍到一边，心有余悸的回答道。 “也是呢。到头来刚才要不是麦野反应够快，说不定我已经死掉了呢。” 如果说绢旗只是稍微心有余悸，芙兰达的语气里就真的带着点恐惧了。一想到刚才从自己爆炸掀起的硝烟中突然冲出来的那个长着人类的脚、身体却像个鳗鱼一样的怪物，芙兰达就一点笑不出来。尽管那个东西的外形要是在其他地方别的时间被她见到肯定得好好嘲笑一通，但刚才它朝着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的一瞬间，芙兰达仿佛都能闻到那个巨大的爪子上透出来的腥臭，那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而且还是被怪物一爪子抓烂漂亮的脸蛋，死得很凄惨很恶心的那种。 幸好在后方担任移动炮台的麦野沉利因为视角更好的缘故早就看见了那个大家伙在烟尘当中的影子。那只爪子还没来得及拍到芙兰达脸上，就被一道原子崩坏射线打中，直接消失在了她眼前。 能在自己的炸弹爆炸中毫发无损，那个长着人腿和爪子的‘鳗鱼’显然跟那些自己一个炸弹能炸死一群的杂兵不是一个等级。也就是在那只‘鳗鱼’被麦野干掉之后，意识到这一群怪物并非全都是对四人构不成威胁的杂兵，原本的确没什么事可干的泷壶理后才开始使用她的能力，不断在怪物群中搜索那些实力较强的大家伙，把它们找出来交给麦野提前解决。 所以算起来泷壶会累成那样，芙兰达觉得貌似应该自己也有点责任，她之所以忍不住说出那么担心的话，也是心里感到过意不去吧。 “不过没想到泷壶的能力对这些怪物也能起作用，明明不是能力者，没有aim扩散力场的呀。” 芙兰达又扔出一个填满了炸药的玩偶，继续躲在绢旗最爱背后小声嘀咕着。话说她虽然穿得比绢旗多一点，但也就一件厚点的长袖上衣跟小短裙，也就短裙里面加了一件黑色的裤袜。浑身上下都看不出到底什么地方能藏进一个也不算太小的布娃娃。更别说她一个又一个的往外扔个不停，莫非这其实就是她记载在学园都市官方数据库里的lv.4大能力？芙兰达用来引燃胶带炸药的金属头钩子倒是从裙子底下取出来的，难道她的能力其实是能从裙子底下的四次元空间取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其实跟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她们一样是个空间移动系的大能力者，只不过她移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把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各种炸弹和武器移动到自己裙子底下然后随时拿出来用？ “大概泷壶的能力超不是只限于追踪aim扩散力场，而是各种特殊力场之类的都可以感应到并且加以追踪？毕竟不久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超能力之外居然还有超魔法那种东西真实存在，所以也根本没有机会去让泷壶实验一下。” 就像地球上的一般人都把魔法和各种奇幻生物当做故事里的主角，学园都市里的住民尽管从小就知道超能力的存在，自己也每天都接受着能力开发的课程甚至本身就拥有各种一般人看来如同魔法似地的特殊能力。但他们清楚这些能力都是以科学的方式开发出来的科学的能力，跟各种传说神话中描绘的不科学的魔法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 以前item的四名少女虽然身处暗部，但也跟学园都市绝大多数笃信科学是世界上唯一真理的人抱有类似的世界观。毕竟暗部也不光是item这一个组织，并且每个组织的分工也有些大大小小的区别。 暗部当中至少有接近是个分组织，其中有专门负责与学园都市外部机构联系，组织技术外泄的；有拥有各种并未对外公开的实验性先进技术，更偏向科研工作的；也有专门应对电子战，防止网络等层面入侵窃取内部资料的。 而与那些比较特殊，并不专攻于战斗任务的组织不同，暗部当中存在最多的还是专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譬如暗杀、镇压、灭口等等的组织。从事这种基本就是最恶劣犯罪行为的委托的组织，在现今的暗部当中至少有四个之多。 之所以类似的工作需要超过四个的组织存在，一方面有各自不同统属的关系。比如结标淡希所属的group、垣根帝督统领的school、以及现在身处麻帆良的这四名少女组成的item，她们都是隶属于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那个由一名理事长及十二名理事组成的学园都市最高层机关。而另外一个名叫猎犬部队的武斗派暗部组织，则跟前三者不同，它直属于那个实际上创建出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本人，可以说是理事长的私人武装，无需对整个理事会负责。 即便同样隶属于统括理事会，group、school和item这三者之间所负责的工作也有微妙的差异。垣根帝督离开学园都市之前，他所统领的school工作比较单纯，一般都是暗杀和消除资料这种简单直接的事。与之相比，结标所属的group，接到的委托花样会稍微多一些，但也无外乎就是那些。四名少女组成的item，平时接到的工作则会比school和group更复杂一点，她们的工作不仅限于暗部之外，还包括了镇压同在暗部之内的其他组织的异动与暴动，甚至还有防止包括统括理事会在内的高层的失控。 然而不论school还是item，他们能接到的工作都是限定于学园都市之内，针对的对象也都是登记在学园都市资料库当中的人。与之相反，结标所在的group，则更常会接到那些针对外部入侵学园都市的入侵者，甚至需要离开学园都市到外部的其他国家执行的任务。 只负责学园都市‘内务’的school和item，以往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学园都市之外的世界，自然也就无从得知除了学园都市代表的‘科学侧’之外，这个世界上暗地里其实还存在着以魔法世界和宗教界等等为代表的‘魔法侧’。唯独经常负责‘外务’的group，他们不但都清楚了解也实际接触过学园都市之外的世界以及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力量。进一步说，group这个暗部组织本身，四名成员当中就有两人自己就使用着非科学的魔法。 一向只负责内务的item以前根本都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超能力之外还存在着各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现象与能力，自然更不可能知道泷壶理后的‘能力追踪’，除了拥有aim扩散力场的能力者之外，还能追踪拥有魔力的魔法师以及眼前这群以她们还不知道其正体的‘存在之力’所构成的磷子。连那些力量的存在都不知道，她们又哪会有让泷壶去测试一下的想法呢？ 反而是泷壶本人，自从认识了莱维以后，每次跟莱维见面跟他近距离接触，泷壶都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对理论上绝对不会超能力者的莱维有反应。当时泷壶就暗地里有着‘自己的能力是否也能对aim扩散力场之外的能量有效’的猜测。 表面上由于身体关系总是昏昏欲睡，平时不太爱说话，就算开口也是有气无力的泷壶，自然也没把自己仅仅还存在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猜测阶段的想法告诉其他三名同伴。而泷壶的这个猜测，在前天傍晚开始的武道会预赛上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直到昨天武道会的正赛上，她本人终于肯定自己的能力的确对除了aim扩散力场之外的能量也可以做到初步的感应。 前天的武道会预赛和昨天的武道会正赛上，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看似限制很多的规则存在。然而上台比武的参赛者还是以那些原本只活跃在一般人视线之外，被辉夜这种中二宅女称为‘里世界住民’的人为主。 比如麻帆良的魔法老师隆道、魔法学生高音和佐仓爱衣，比如来自异世界使用导力魔法的玲，又比如同样来自另一个世界、使用跟地球上截然不同魔法的菲特。这些参赛者战斗时以及平时所散发出来的，泷壶以前未曾接触了解过的‘能量’，都能被她的能力所感应。尽管终究由于跟aim扩散力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泷壶没办法对那些能量做到像aim扩散力场那样的追踪程度，但只要她努力催动自己的能力，至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做到比较清晰的感应。 于是当芙兰达差点被一个不知算是较强的磷子还是红世使徒伤到之后，泷壶立刻毫不犹豫的发动自己的能力，感应着周围潮水一般的敌人当中，那些拥有着较强反应的特殊个体。每当找到一个，泷壶就会把大致的方位通知麦野。麦野则根据泷壶的指示，在那些较强的个体尚未接近之前就远距离用她的能量将它们消灭。 以麦野的性格，如果是别的情况下，她倒是更喜欢跟实力更强的对手好好‘切磋切磋’。但当被数量如此之多的怪物包围，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的这位大小姐，就完全没了游戏的心思，只想着怎么赶快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好。 “麦野，左前方。” 泷壶好像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似地，靠在树上重重的喘着气，说话声音都小得不靠近感觉都听不清楚。不过麦野也算跟泷壶合作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清楚自己这个同伴的身体的毛病，就算泷壶声音再小，她也能敏感地捕捉到对方指示的方位，抬手打出一道乳白色的光线，连续贯穿了左前方好几个磷子的身体，然而其中却又一个乍一看貌似是人型，仔细再一看发现更像是手臂比腿更长的猿猴跳起来躲开了这道致命的光线。 “乖乖跑出来了，真听话。” 没命中自己主要的目标而只干掉了几条杂鱼的麦野一点儿都不生气，她身体周围悬浮在半空的几个小光球仿佛一早准备好了等着这一刻似地，齐射出六七道威力不亚于先前的光线。 这几道光线并不全是瞄准了那只身体尚在空中还没落地的‘猿猴’，而是射向它每一个可能的移动方向，让那只‘猿猴’即便有空中自由移动的能力，也只能被封锁住一切移动的空间无从躲避，身子拼了命的几乎扭成麻花，还是被一道光线直直命中身体，随后就像某些游戏里敌人被消灭了之后那样整个身子都跟着逐渐消失。 “嘁，还以为是条大鱼呢。” 别看那只‘猿猴’死相那么凄惨，这还是自泷壶开始使用能力搜索威胁较大的怪物以来，碰上的第一个能躲开麦野头一发原子崩坏光线的怪物。虽然最终在天上被打了个魂飞魄散，好歹那个怪物也曾努力把自己身体弄得都快扭曲了试图闪避，在这以前的那些被泷壶特意指出来的怪物，麦野一个都没见过样子。每个都是还在怪物堆里头就被直接一发原子崩坏干掉。这不光是这一波进犯的怪物水平实在太菜，单纯从破坏力的角度，麦野的能力的确非常强悍。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对超能力者排名在自己之上的御坂美琴很不服气。 麦野一直认为美琴之所以能排在第三位而自己被她压了一头排在第四，主要原因是美琴的能力适用范围和大范围内的实用性比自己的能力更好。虽然能力的名称是超电磁炮，但除了注册商标一样的超电磁炮攻击之外，也不谈一般的电击和诸如操纵铁砂这类攻击方式。 美琴的能力在几乎所有跟‘电’有关的领域内都能派上一定的用场。譬如通过控制电磁力让自己吸附在任何含铁的物体上移动，如果加大输出还能像磁悬浮列车那样做出高速的悬浮移动。除此之外美琴的能力还可以释放电磁波达到雷达的效果，可以侦测到来自任何方位的攻击，没有所谓能够被偷袭的死角，若释放的电磁波范围足够大，还能干扰别人的雷达以及其他通讯与电子设备，甚至还能干扰空中飞行的导弹的轨迹。而在现代社会尤其和平时期当中，更适合美琴能力发挥的领域则是黑客领域。美琴以她的能力可以不需要连接线缆就直接黑进电脑内部，还能循着网络直接黑进连在网络里的任何一台电脑、和除了电脑之外其他任何连接着同样线路的物体。也就是说只要连在同一根线路上，美琴的能力可以通过接触电话亭里的电话，直接黑进电信公司机房里的服务器，进而再通过这台服务器辗转黑进使用这家电信公司线路的任何一台电脑，甚至还能逆向通过官方用于监控通信的线路黑进政府的内部网络！ 美琴的能力所能做到的凡此种种，都是麦野的能力绝对无法做到的事。与之相比，麦野的能力能做到的事只有三件，发出威力强大的特殊电子线、构筑防护盾以及反向使用原子崩坏将自己弹开。麦野认为正是这两者对比之下自己能力的泛用性不足，才导致排名被美琴压过了一头。 而事实上除了能力泛用性的区别之外，麦野的能力破坏力固然十分强大，这方面她的确超出美琴的超电磁炮。然而也由于能力过于强大，麦野的能力十分不稳定，使用前需要经过许多慎重的微调与设定，否则……某个负责开发麦野能力的研究人员就曾经说过麦野是‘因生存的本能制约，只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威力，如果是真正的力量，就连超电磁炮也能瞬间摆平’，但‘实际上真的这么做的话，自己的身体也会因为高出力的反动而粉碎’。 就因为麦野的能力十分不稳定，导致她力量虽然比美琴还强大，可发动能力却需要经过复杂的调整和瞄准过程。这使得明明擅长远程攻击的她，却没办法做到优秀的奇袭，并且来自暗处的偷袭，她也没办法及时作出应对。一想到这种种缺陷都是由于麦野的能力过于强大造成的副作用，就不由得令人惋惜，也难怪她对美琴排在自己之上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麦野能力的那两个缺陷，自从泷壶理后进入item之后，就得到了很好的弥补。有泷壶的远距离aim追踪辅助定位，麦野可以从容的从对方绝对观察不到的位置进行奇袭。泷壶也能提前发现打算偷袭的敌人，让麦野有更充分的反应应对时间，避免临时没能做好能力的微调，使得自己也被爆发的原子崩坏卷入其中。 有泷壶这个全天候的高效精准雷达，辅以芙兰达的炸弹陷阱延阻，必要时还有防御力超强的绢旗充当盾牌。item四名少女的配备可以说是完全为了充分发挥原子崩坏的威力所作的精妙配置，只有同伴们通力合作，麦野才能毫无顾忌的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 不过这一点以前麦野并没有过多的意识，那时候的她更多的是将三名手下当做配合自己的‘道具’使用，真应了item这个组织的名称。直到后来……麦野干掉了那只‘猿猴’后有点无聊的撇了撇嘴，回头看着泷壶那个样子又稍稍皱起了眉。 “泷壶，你先休息一下。” “可、可是……” 突然听到麦野让自己休息，浑身无力靠在树干上，运动外套底下的运动衫早被汗水浸透的少女哆嗦着嘴唇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就这种水平的对手，芙兰达跟绢旗只要警惕一点再互相配合好，就不用担心受到威胁。你的能力还是留到真有厉害的家伙出现再用……嗯，也不是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把你的能力降低到最低能感应到周围有没有厉害的家伙接近这样的程度就好了，用不着认真搜索那群怪物里面的具体方位。” 见泷壶貌似还想说什么，麦野没等她开口又继续补充道：“等下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起码从现在这个形势看，短时间内这学校的乱子估计解决不了。你要是现在就累倒了，等会遇到更麻烦的情况那该怎么办？想努力也把力气留到该努力的时候，现在就先给我休息一下，这是命令。” 泷壶记忆中还没听过麦野如此强硬……不，要说态度强硬，麦野这个被某些人私底下称为独裁女王的leader在暗部里一向如此。然而麦野以往的强硬基本都是像拿着鞭子驱赶已经快走不动的羊群的蛮横牧羊人那样。尤其对身体本来就不好的泷壶，麦野有时更会为了完成任务而硬是要已经透支的她继续强行使用自己的能力。并且，本来就是个大小姐的麦野又长期在暗部工作获得丰厚的报酬，再加上超能力者这种在学园都市仅仅七名的‘珍品’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拿到对一般学生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的补助，麦野根本不是为了获得完成委托之后的丰厚奖金才逼迫泷壶她们，而是根本就为了她自己那超能力者和大小姐的面子！ 在心里说句实话，item四名少女平时表面上看起来给人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就像几个志趣相投的姐妹淘那样放学后到处嬉戏玩耍。但要说她们彼此之间，确切的说是芙兰达、绢旗最爱和泷壶理后这三名少女对麦野没有一丁点的不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每次行动中见到泷壶那大汗淋漓的苍白的脸，芙兰达都觉得她实在太可怜了忍不住想让她退出。只是以芙兰达那胆小的个性完全不可能当面向麦野提出意见，跟别说替泷壶出头表达她的不满。而作为item这几名少女当中最重视同伴的绢旗，则因为她很清楚麦野的个性知道说了也没用，没准还会为泷壶招来不好的对待，反而一句话不说，只能更拼命的让工作尽快完成以减少泷壶的痛苦。 泷壶本人倒是因为脾气性格都太好，并没有觉得麦野的要求过分，还屡屡暗自埋怨因为自己水平太差拖了大家的后腿。而芙兰达和绢旗虽有不满，但事实上若没有麦野的存在，光以她们三个的实力说不定早就死在哪次危险的任务中。那些相当于救命之恩的感情还在，她们顶多也就偶尔内心不满，事情过了以后大多就忘了，这才是item这个四人小组在一个独裁女王的高压统治下还能维持基本和谐的原因。 虽说并不讨厌麦野，但像现在这样主动让自己休息的话泷壶印象中真的还是第一次听到。一直以来第一次在战斗中感受到的麦野对自己的关心，泷壶根本没空去琢磨这个向来独断专行甚至有些暴戾的女王大人为什么会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她双脚一软靠着树干滑下去坐在地上，脖子好像完全没了力气脑袋都抬不起来似地拼命喘着气。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把她的脸全都遮住，那张苍白的俏脸上挂着的微笑，也自然没人能够看见。 “喂，你听到了吗？结果麦野居然说了那样的话，我耳朵不是出问题了吧？” 芙兰达双手一扬甩出好几个炸弹，一次性在前方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然后使劲蹬了几步追上绢旗同时也是拉开跟麦野的距离。她可不敢让自己这些话被麦野听见，这只卖萌专精的妹子还想一直活到一百岁最少呢，怎么能这个时候自己作死呀。 “撒，让泷壶休息一下超有什么不好么，你这些话怎么不超大声点或者自己去问问麦野？” 绢旗这话听得芙兰达浑身一个哆嗦，嘴里咿咿呀呀的想回头又担心一转过去就见到麦野正瞪着自己。她碎碎念的拼命安慰自己离这么远又在战斗中麦野肯定听不到自己跟绢旗的对话。却没注意到嘴上貌似满不在乎的绢旗就像上了发条似得动作都更轻快敏捷了。很显然，麦野突然不知怎么良心发现的对泷壶的关心，温暖到的可不止当事人泷壶理后一个。一直都很在意这些同伴，但却偶尔也有些怀疑大家是否和自己一样想法的绢旗，就像有谁把她自己希望看到的答案写出来再在旁边标了个一百分似地，心情顿时变得无比畅快。 绢旗心情好起来，倒霉的自然就是那些实力很不怎么样，让人一点都看不起的磷子。不过虽然磷子遭殃，但绢旗的好心情也没能保持太久。 倒不是麦野脾气好了没几分钟又旧病复发，问题并不是出在她们四名少女自己身上和彼此之间，还是在周围这一堆不停往上冲的怪物上。 “到头来这些怪物到底有多少？我怎么觉得这么下去等我的炸弹都用光了，它们也还死不完啊！” 芙兰达带了个头，本来心情还挺好的绢旗跟实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麦野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群怪物弱归弱，但数量实在太多攻击实在太过密集，加上一开始又出现得太突然，当时四名少女注意力都被忽然变成赤红色的天空给吸引住，接着就发现自己四人已经被包围。她们且战且退一直退到现在这个地方，总算是后面那片小树林里一直都没怪物窜出来，让她们有了只需要注意正面敌人的喘息机会。 之前她们四个连拿出手机看一眼几点的功夫都没有，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被这些怪物围困了多久。这种没完没了的战斗没人不会感到厌烦，即便麦野本来性格就十分好斗，可那也得是有一定水平的敌人才能激起她的战意。平时上头要是发下来一些无聊的工作，麦野甚至根本都懒得去，就让绢旗芙兰达和泷壶她们三个带着外部协力的那些人解决就算了。现在被一群实力完全不值一提的小怪兽给困住动弹不得，麦野早就恨不得用扩散性半导体来几发地图炮将它们统统清场。好在常年在暗部做事培养出来的经验告诉她不能那么焦虑，眼下的状况并没看起来这么的简单，必须留着足够的体力应付有可能的突发状况。 除了还靠坐在树下没力气说话也懒得说话的泷壶，就连麦野都忍不住跟在芙兰达后面和绢旗一起用各种言语抱怨眼下的状况。然而那些磷子都是最低级杂鱼，不像莱维他们遇到过会说话有跟人类一样理智思维的‘高档货’，就算芙兰达跟绢旗对它们各种嘲讽也起不到作用。况且人家就算能听懂，说那些话不也只能让它们更激动攻势更猛么。 就这么骂了一阵不光改变不了现状，少女们的心情也没见得变好多少，反而已经被围攻了这么久本来就挺累，话说多了三名少女嗓子都觉得有点干。于是尽管心里还是很不爽，麦野、芙兰达跟绢旗都默契的闭上了嘴，不耐烦却又不得不继续应付这些怎么打都打不完的怪物。 然而现场并没有因为三名少女闭嘴不说话而安静下来。这群磷子虽然等级低得连基本的智商都不具备更不会开口说话，但它们却能发出很符合它们怪物外形的嘶吼。最开始遇到这些怪物的时候，光听到那些有点渗人的声音，胆子特别小的芙兰达都有点害怕。 不过人类毕竟是这个地球上适应能力最强的生物之一，交战僵持了这么长时间，胆小的芙兰达也早就适应了这群外表各种狰狞、吼声各种恐怖的怪物。毕竟长得再可怕也是自己一个炸弹炸死一群的废物，要不是这废物数量实在太多，这无聊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不停的往怪物最密集的地方扔炸弹，一直躲在绢旗背后的芙兰达除了最开始那次差点被那唯一一个自己炸弹没炸死的怪物偷袭得逞之外，总得算下来还挺安全挺轻松。扔炸弹的动作一再重复，弄得她都觉得自己成了个只被设定了最单调程序做重复动作的机器人。 人一旦长时间重复同样的工作，单调枯燥乏味的机械动作很容易把人的思维也降低到简单机械的程度。去看看那些大型密集生产工厂的装配车间，那里流水线上一天超过八小时做同一个简单工作的工人，他们脸上那木讷又僵化的表情，跟现在芙兰达几乎是一样的。 不过这种思维的机械化倒也并非纯粹的坏事。至少大脑变迟钝之后让听觉也跟着变得模糊不灵敏，芙兰达用不着再被那些各种奇怪的吼叫声给吵得耳朵都疼了。然而，连那些怪物的吼叫都听不清，其他音量小一些远没噪音那么‘抓’耳朵的声音她更是充耳不闻。 于是隐约耳边有点熟悉的声音却又没回过神来去在意的芙兰达，当感觉到自己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碰到，她首先回忆起的是先前差点被一个怪物偷袭得逞的那个瞬间。反射着亮光的利爪上透出来的腥臭仿佛突然又不知从哪钻进了鼻子里，芙兰达眼前明明有点模糊，却又好像很清晰的看到一个急速逼近的影子……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女孩子大多能做的不就是这样放声的尖叫的吗？可芙兰达张大了嘴使劲喊了一阵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发不出去。这一来事情就恐怖了，芙兰达突然有种整个人被装在了黑漆漆的箱子里禁锢起来的错觉。仿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没了力气都站都站不稳却又因为箱子里极其狭窄的空间、连倒下去都做不到。 结果这次真的要完蛋了吗？芙兰达知道自己一定是又被偷袭了。是哪个怪物速度快的让绢旗根本来不及拦住而越过了她直接攻击自己？还是哪个怪物防御强悍得顶住了麦野的原子崩坏，从她手底下逃出来找上了自己？芙兰达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弄清楚自己之所以被袭击的原因，她甚至悲观的觉得自己可能连袭击自己的怪物长什么样都没机会看到。 六、芙兰达，又是你？一切都是命运…… 唉，这样算是报应吗？ 虽说名义上item这次是初次接到了需要到校外执行的委托，也是第一次行动中涉及到了学园都市之外的势力。但不清楚其他同伴们怎么想，芙兰达这次的确也就一开始走出学园都市那天有点紧张，随后很快就投入到了麻帆良这精彩无比、到处都洋溢着欢乐气息的校庆当中。 抱着游玩的心态，今天芙兰达也是一早最精神的那一个。因为事先就做好了功课，知道今天麻帆良校庆最终日的巡游一大早就开始，她甚至还偶尔胆子大了一回，把还在睡觉的麦野直接叫醒，随便吃了点早餐就拉着大家跑到学校里来。她倒是也收到了莱维昨晚发给她的邮件，但也没太在意邮件里说的那些事，光顾着玩了根本连所谓自己四人其实勉强还算间谍这件事儿都忘了，还哪顾得上莱维那封有点扫她兴的邮件？ 到头来校庆的最终日的确够精彩刺激，一早的巡游让人目不暇接，随后的什么火星机器人进攻游戏中，芙兰达也跑去领了装备和其他人一块欢乐地打起机器人来。有着长期在暗部中锻炼出来的战斗经验，芙兰达在游戏中的表现非常抢眼。麦野自然没兴趣参加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泷壶整天病怏怏的也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芙兰达硬拖着也不怎么想参加的早熟萝莉绢旗，两人一组轻轻松松就拿到了让其他参加者羡慕的高分数。 可惜这精彩刺激的校庆最终日没持续太久。打机器人的游戏没让人兴奋多长时间，就慢慢开始有点变了味。暗部的这四名少女接触过许多同龄人根本连概念都没有的黑暗，她们很敏锐的察觉出了事情貌似有点不对劲。接着当她们还在躲避着换了装备能用奇怪的子弹把人‘打没了’的机器人时，眼前这群潮水一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怪物就出现了。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个坏人吧？ 芙兰达本以为临死前生前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这种事只是电影电视里面的情节，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证明那些导演或者编剧原来并没有瞎扯了。 虽然的确不像影视作品里的表现手法那样一幅幅画面脑海中过幻灯片，但芙兰达也的确觉得在这种时候不想办法试着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不试着最后再挽救一下自己生命，反而莫名其妙就是按捺不住回忆起自己这十几年人生中那些记忆犹新或者之前早就忘掉的事的自己，脑袋果然已经坏掉了吧？ 都说人类其实并不会保留五岁之前的记忆，所谓长大成人之后回忆小时候的趣事，那大多都是将后来听父母和身边人讲述的故事当成了自己的记忆。芙兰达在这方面比较支持那些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因为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明明连进入暗部之前甚至进入学园都市之前的一些早已忘掉的小事都回忆起来，却仍旧想不起小时候那个理应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里的任何一个细小片段。 让芙兰达印象最深的，脑海中浮现出最清晰画面的，基本都是她进入暗部成为了item一员之后的那些事。而这些事……芙兰达其实并不愿想起，除了杀戮之外，就连偶尔接到的能称之为‘保护’的委托，被保护的也是那些实际上大多应该称之为人渣的研究员和他们那种种不人道的研究项目。 仔细回忆一下，自从加入了暗部之后，还真是貌似一件值得一提的好事都没做过。这样的自己，不是坏人又是什么呢？恶有恶报这句话尽管老套，芙兰达加入暗部做下种种恶行也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然而真到了这样的一天，到头来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值得不甘心的？ 只是……妹妹她…… “唔咦！！！” 嘴被捂住只能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芙兰达没体验到遭受致命一击的想象中的痛楚。脸上突然被捏了两下那种又酸又痒又疼的感觉令她恍惚中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而出现在她逐渐清晰起来的视线中的，既不是怪物雪亮的利爪，也不是长着血盆大口的恐怖脑袋。芙兰达眨了眨眼睛，她有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貌似是一个……男人？ 咦！？这张脸跟那老头子一样的银白色头发，怎么感觉好像这么眼熟啊？ “醒醒，你睁着眼睛发什么呆呢？” 脸刚被捏完又被啪啪的拍了两下，芙兰达这回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而清醒过来的第一件就是张开嘴一使劲，朝着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就咬了过去。 喀！ “呜呜呜……” 就像吃饭时候没注意混了一块小石子似地，芙兰达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口什么都没咬到，巨大的力量全都互相作用在她上下两排牙齿上，震得她牙根酸痛都不止，整个人脑袋一刹那好像都有点晕晕乎乎的，这感觉就跟擂台上的拳手下巴硬吃了对手一击重拳，差点没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呼，还好我躲得快。你这是干什么呢？先是发呆然后又咬人，难道你以前给狗咬过没打疫苗，现在终于狂犬病犯了？” 狂犬病份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患者一开始会有发热、恶心、倦怠等等类似重感冒的症状，接着发展下去就会对声、光、风等变得敏感，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的确有点像刚刚芙兰达一开始的样子。随后进入第二阶段的患者会变得高度兴奋，常常会由于疾病引起的极端恐惧做出各种过激的行为。这，也挺像芙兰达咬人那下的表现。 不过狂犬病就算犯病了，一般从第一阶段发展到第二阶段至少也得两三天，像这样一瞬间就严重恶化的状况……这岂不是说明发展到最终阶段也用不了多久，芙兰达她很快就会因为呼吸肌麻痹和延髓性麻痹而死掉吗！ “谁被狗咬过啊！你才狂犬病，你全家都有狂犬病！” 虽然没咬到还让自己受了点苦，但好歹捂着她嘴巴的手总算是离开了，芙兰达刚能说话就立刻激烈的反抗。不过想想倒也不能说她反应太过，前面那些姑且不论，刚刚那一下咬空了还好她缩着舌头，要不一下子运气不好不就成了描写古代的小说里常见的咬舌自尽了吗？ 芙兰达可是差点死掉了耶！差点死掉了还要被当成因为狂犬病那种事死掉，这怎么能让她不生气呀！ “呃，开个玩笑而已，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罪魁祸首的男人一点儿都没察觉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因为这个家伙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害得芙兰达感受了一回临死效应，虽说这种体验一般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尝到。毕竟这个医学日益发达的现代，很多人就算年老体衰死掉也是躺在床上睡梦中过去的，又哪来的这种清醒中的特殊体验呢？ 然而这种体验特殊归特殊、稀罕归稀罕，芙兰达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好珍惜好宝贵的。她这么胆小，平时麦野瞪两眼就能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跟个笼子里的小仓鼠似地，才不要这种恐怖的珍贵体验呢！ “结果，真的差点被你吓死了。这么神出鬼没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呀，就你这个样子还当老师？到头来我都觉得在学园都市被关着不能出去也比你们那个什么中央区的学校好多了，都是你这样的老师，日子要怎么过呀。” 在中央区教书的老师，自从进了学园都市这还是第一次出来的芙兰达自然只认识一个。除了莱维之外，基本上也没几个中央区的老师有那个机会经常往学园都市里跑。也就极少数教学水平极高的能到学园都市去参加每年一度的教学研讨会，剩下就是大霸星祭这种机会跟其他人一样去当个游客了。自然，刚刚把芙兰达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交代了的男人，是谁也没必要再解释了对么？ 芙兰达受到的惊吓岂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刚才要不是莱维及时出手抱住她，芙兰达直接就能躺到地上去挺尸了。事实上这会儿她脚都还有点发软站不直身子。这样半靠在莱维怀里竖眉毛瞪眼的一个劲用各种有逻辑没逻辑有理没理的话发泄她被吓到的不满，让听到后面声音回过头来看着的绢旗满脸奇怪的表情。 “我这边都快累死了，你们在那里超打情骂俏的不觉得应该羞愧一点吗？” “唉咦！！！” 芙兰达貌似才发现自己现在什么状况似地，本来还有点哆嗦的腿立刻变得强劲有力，往边上猛地一跳……然后踩到了地上一块也不知是之前混乱中哪个学生还是哪个摊位掉下的什么鬼东西，啪叽一下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呜呜呜……好痛好痛好痛！” 虽然芙兰达的身高在高中生当中无疑比较令人遗憾，然而就算个子再矮，只要不是还没上学的幼儿，这么一屁股摔下去肯定也舒服不了。尤其芙兰达不光个子小身材也很单薄，瘦的人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跟胖子们相比的巨大劣势。没有肉垫做缓冲，芙兰达感觉屁股都摔麻了，整个人站不起来半躺半坐着一只小手拼命的揉。 “还想着提醒一下你能超好点，怎么反而更超不知廉耻了呀。虽然你给男人送福利什么的我是无所谓啦，但拜托能不能超注意下时间地点？就算这些怪物都超弱爆了，但被它们一直攻击我也会很麻烦的好吗！” 芙兰达明明摔得屁股都快没知觉了，人家还担心会不会这么一摔运气不好伤到了什么神经。她还记得以前看过新闻，里面说外国有个女大学生就因为朋友恶作剧在她坐下之前抽走凳子，导致她摔伤了脊椎变成了下半身瘫痪。芙兰达现在就有点腰部以下动不了的感觉，胆子又小又爱胡思乱想的少女真的非常担心自己下半身的将来耶！ “结果我摔成这样你都不关心一下，绢旗你还好意思说大家是同伴吗？” 真的生气了，这次是真的！芙兰达揉着好像还没知觉的屁股，忧心忡忡的开始回忆之前在领到的麻帆良导游图上貌似见过的医务室在哪里。这种时候一向在四人当中专职各种体力活儿的绢旗不是该赶紧把自己扶起来送到医院去吗？她不但没有那样做还在一边看笑话说风凉话！这还是那个虽然嘴上不怎么说，但大家都知道她一向最重视同伴的绢旗最爱吗！？ 还有福利什么的那是什么鬼！尽管芙兰达也承认自己平时有时候的确会故意卖萌，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明明已经是个高中生，而且还是西欧人白种人的血统。一般人对十几岁的白种人美少女都是那种前凸后翘身材火辣性感的印象对吧？可芙兰达却一点儿都没有继承那个人种该有的dna，除了大波浪天然卷的漂亮金发和白皙皮肤与墨蓝色的眼睛之外，前凸后翘这种令人惋惜的事都不提了，偏偏个子那么小脸还长得像个小学生！ 虽说胸部啊臀部什么的这些方面芙兰达比起绢旗也没差多少，可两人身高却差了足足有快十厘米，戴着帽子才勉强给人感觉差得没那么多……但绢旗她不久之前还是小学生啊！不知耍了什么手段今年才刚上初中，年龄才十二岁的前小学生啊！ 身材方面输给一个才十二岁的真萝莉。芙兰达注定没办法学着自己那些同胞们走性感火辣的路线，于是唯有破罐子破摔的把自己稚嫩的外表和金发碧眼好好利用起来。不能卖肉那不是只能卖萌了吗？谁敢以为芙兰达自己喜欢那样啊，还不是为了多多少少利用一下自己身为女性的优势，尽量减低别人对自己的戒备，以期在暗部那种时刻充满着危机的生活中多点自保的武器吗！ 都已经自暴自弃接受了没办法卖肉只能走萌系路线的事实，可绢旗现在却突然说什么送福利什么的。那是卖肉角色才会做才能做的事情好不好，自己一个萌系角色不可能也没办法逾越僭越跨越啊！ “同伴就是自己在那超勾引男人让后让别人帮你挡着敌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超不用在意这种同伴我觉得也无所谓。” 绢旗一边挡着不停往这边冲的各种怪物，一边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说着。芙兰达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我才是受害者，刚被吓得以为这辈子要交代，接着又摔得这么惨，凭什么到头来还得被别人鄙视呀！我到底做了什么非得被人那么说的事……麦野一道原子崩坏帮压力有点大的绢旗清掉了面前一大群的怪物。突然空中出来的那条‘走廊’吹过一道深秋清凉的风。坐在地上还在那哭疼的芙兰达只觉得两腿之间凉飕飕的让她浑身忍不住发抖。本来还自己吓自己担心高位截瘫什么的，这下半身有反应了按理说应该高兴吧。芙兰达却没空去想刚才把自己吓得都快哭了的那些事。 虽然经常有一些臭男人爱说女孩子要风度不要温度什么的，芙兰达对这种自己眼睛讨了好处嘴上还傲娇说不要的行为一向嗤之以鼻。别说女孩子穿裙子爱漂亮还不是漂亮给那些臭男人看，哪有脑子坏掉智商严重不足的女孩子会真的大冬天不管冷不冷穿一套夏天的清凉衣服满街跑啊！ 男人从来只注意女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好不好看裙子够不够短，又哪会知道貌似短短的一条小裙子里头其实藏着比男人那些衣服更高深的科技与设计结晶呢？芙兰达可是很爱惜自己身体的，一个怕死的人不可能觉得生病了也所谓。别看她今天穿的裙子那么短，这可是为了天气变凉做准备，她早早买好的加厚且内部以学园都市最新科技添加了隔绝外部冷空气功能的短裙。 嘛，说是高科技，虽然只是特殊排列的纤维，但这种技术并不是外界那些纯粹一个宣传噱头糊弄消费者的骗钱东西。这条裙子穿在身上，布料中间夹层里的纳米级纤维材料能‘抓牢’内部自有的气体，以一种小范围内空气交换的方式来达到既阻隔绝大部分外部冷空气穿透，又不失透气干爽的效果。外面穿着这条技术非常先进的红色格子短裙，里面再套上比较厚的裤袜，芙兰达这一身其实跑到再高三十个维度的地区去也不会觉得冷！ 本来是那样的才对，但现在芙兰达明显感觉到下半身凉飕飕的让她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之前摔那下真的好疼，加上又跟绢旗吵着架。这会儿低下头往自己下半身一看，才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常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姿势，半躺着双腿大大的分开，也不知是刚才那阵风还是摔倒时候带到，短短的裙摆整个掀了起来，裙子都盖到了自己肚脐上，而本来应该由裙子保护的下半身却是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 “呀！！！” 几秒钟前还觉得自己下半身都没了知觉，担心像那个新闻里的可怜女人一样变成半身瘫痪，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渡过的芙兰达，就跟下身装了喷射器还是什么的以很不科学的姿势直挺挺的蹦了起来，令人感叹果然暗部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就连一个双腿纤细如此，一点儿看不出有肌肉这种人人都有的组织存在的娇弱萝莉体型少女，都能有这么强悍的身体能力，简直堪比盛夏田野里农民伯伯们恨透了的蝗虫一般。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芙兰达弯着腰曲着膝盖缩着肩膀双手抱胸，唯独脖子指着下巴扬起，双眼睁得大大的恨不得那两个漂亮的墨蓝色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似地瞪着莱维。然而她这貌似已经出离愤怒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情绪，莱维却是相当的不理解。 嘛，莱维当然不会说什么反正都看过了现在有什么好害羞的。尽管前一阵那段视频莱维现在还留在手机里没删，昨天武道会更衣室里的一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自己的记忆力删除。即便他记性再差脑子里的存储系统再怎么不靠谱，芙兰达身上几乎可以说从头到脚每一处，不管平时有衣服遮住的还是没衣服遮住的地方，他都清清楚楚记得它们的形状色泽以及质感等等等等等等。然而莱维不是现在这个时代里即便学生当中都已经很罕见的男女问题白痴。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结婚多年早就成家立业，从法律上说也有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的成年人。意外看过一两次的东西再看第三次不代表人家就得理所当然的无所谓也不代表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睁大眼睛。更没有什么明明里面的内容都知道了，再看看封面又有什么所谓的二货白痴念头。 可即便莱维是个那么成熟那么了解女性心理又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懂得体恤别人心理的人，他依然觉得芙兰达这反应实在有点过度了。 都知道芙兰达不是那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脑残女。虽然看起来裙子短短的在大冬天里挺冷，但她可是早有准备从内到外都是非同一般的特殊武装。就算裙子没遮住，可她裙子里头那条裤袜并不是最初第一次认识她时那条轻薄贴身、光线足够的环境下还能看出半透明带点不符她身材外貌的成熟诱。惑的那个类型。 芙兰达现在穿着的那条裤袜显然不是丝质的。光用肉眼判断感觉大概是棉质混合了羊毛做成的既保暖又柔软舒适的材料。而这种材料还有个特点就是透气但不透光，即便光照强度再强的白天，把眼睛凑近了也看不到裤袜里面的一丝半毫。这跟夏天时候芙兰达那条掀起裙子其实还能清楚看到里面白色胖次的轻薄黑。丝根本都不能算是同一个‘分类’的衣物了吧？莱维感觉她穿的这条裤袜都跟紧身运动裤之类的差不多了，就像那些练体操或者韵律操之类运动的少女一样，莱维可不记得学校里体操部之类运动社团的女学生们被人看到之后有芙兰达这么夸张的反应。 如果人家都像她这样，其他室内运动的社团估计都能高兴的鼓掌叫好吧？毕竟一下就少了好几个每个新学年都得拼命向学生会争取体育馆活动空间得竞争对手。 况且，说到底芙兰达貌似也不该是这种保守又容易害羞的女生呀。平时她的穿着没什么特别的，但莱维可是知道这个总爱卖萌也长了一副萝莉体型和萌脸的小女生，选择的泳衣却是那种现实中基本没什么机会见到人穿，感觉就是用来增加情侣夫妻间情。趣或令人尊敬的爱情动作片老师们的武装。尽管item四名少女去的都是室内泳池并且每次都很土豪的包场玩儿，但即便是那种情况下，应该也多少反应了一个人的内心真实才对。明明那么羞耻的泳装都能穿上身还出现在别人面前，这会儿她到底是凭什么害羞啊——这样的话莱维当然不会说，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有理逻辑再清晰准确，这话说出来也肯定被当成变。态。 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么说也不行。 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 这么说肯定会死得更难看。 于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莱维顿时陷入了令人头疼的尴尬纠结。 好在，他这种尴尬的纠结不用持续太久，莱维正挠着头望望芙兰达又望望看戏一样笑得灿烂的绢旗，最后还是在他后面一直没出声的麦野帮他解了围。 “吵死了！闭嘴！” 麦野这也说不上怒喝的声音没多大的话，却仿佛带有魔力一般，让芙兰达顿时闭上嘴也停下来扭来扭去的动作。本来就很娇小又缩成一团的真——女高中生——绝对没有谎报年龄——芙兰达就跟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似地，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站在那一动不动。 “你来干什么？” 既然麦野开口了，她是iteder，其他人自然都不出声等着她发话。本来已经小嘴张开一半打算说点什么的绢旗也跟芙兰达一样闭上了嘴，也不知她们这算是同伴之间配合默契，还是麦野长久以来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威望’。 “我正好到那边的广场上有点事，发现这边的动静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就打算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然后就见到了你们四个。” 莱维一摊手很老实的说到。当然，这里的老实两个字其实应该打上引号。就像知道哪些话不能对刚才的芙兰达说一样，莱维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告诉麦野，他早感知到了在这里的就是她们四个女孩子，担心她们应付不了现在的状况才赶来救援。也不知麦野小时候经历过什么，还是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本来就自尊心都很高。考虑到美琴也是那种嘴硬要强的个性，姑且就当大小姐都一个样吧。反正要是照实说出来，麦野肯定不会笑着对莱维道谢。就算自己这边确实遇到了点麻烦她也没理由发火，但火气肯定会憋在心里别想看到有什么好表情。 话说救个人也这么累，莱维觉得自己还真是苦命。虽说这四名少女的状况暂时还只是有点麻烦，并没有到必须说是被救的程度。 “有点事？正好，我刚才就想着打电话给你问问了。今天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这些怪物好像跟上次在我们那边碰到的那个是一个品种的？” 麦野说的自然是那次在学园都市碰到的‘怪物’。虽说那次经历令她印象最深的并非那个明明看起来是植物却能动能走能跑能跳还挺厉害的怪物，即便那么不科学那么离奇的东西出现在从小就被灌输了科学是世界上唯一真理，并且也经由科学的方法被培养成了超能力者，然而比起那不科学的怪物，麦野记忆中最清晰的那是那几个没有怪物外表反而各个都漂亮得令她这个在学校里除了出身之外也以美貌著称的大小姐都有点炫目的女性。那次以后，麦野曾好几次认真的推敲过自己有关那一天那一晚的记忆，从来不写日记的她还特意为此将自己能回想起来的事一一写在了纸上，将它们分门别类像个剧本设定集似得排好，以期这样做能让自己更清晰回忆起那一晚发生的一切。 可不管麦野怎么努力回忆，用尽了各种办法就差没找研究人员用仪器直接读取自己大脑里的十句，她仍然无法回忆起那一晚所见到的四名令她甚至都感到震撼的女人当中，最初见到的那两人的名字以及清晰的样貌。 众所周知学园都市的能力者们的能力，是经由药物、催眠术和机械改造等方式，觉醒脑内个人现实，让它对微观世界造成影响，并因混沌理论而将其影响放大，从而形成对外部世界的影响。 由于每个人的性格与思维方式不可能完全相同，这导致每个人的脑内个人现实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差异，使得每个能力者表现出来的能力不可能完全一样。可以说一个人有什么样的能力，基本是由他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决定。而每个人的能力强弱，则由他们脑内可以进行多复杂多快速的演算来区分。也就是说，决定每个人能力强弱的标准，在于不同人之间的脑内演算能力，再笼统一点姑且可以看做智商以及掌握知识程度的高低，决定了一个人的能力强弱。 除了极少数无需培养自行觉醒的原石之外，所有能力强大的能力者几乎无一例外是成绩优异的优等生。占据了学园都市能力者最顶端的七名超能力者，更是整个学园都市当中智力方面毫无疑问的佼佼者。即便有些人平时给人感觉挺笨挺迟钝，或者学校里卷面考试的成绩不太理想，那也不过是他们没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放在自认为无用的学习之上，又或者类似于历史上著名的智商极高情商极低的天才白痴科学家一样。这点即使是现存世界上已知的唯一一个lv.5超特大原石，学园都市七名超能力者当中排名第七的骨气笨蛋也是同样的道理。 能成为超能力者的人别说肯定不笨，而是他们肯定至少是学园都市那超过一百八十万名学生当中纯粹智商而论的最顶尖七人。作为这最顶尖七人当中排名第四的麦野，她绝对不会有‘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这种怀疑自己那个能演算出原子崩坏此等既强力又复杂的能力的大脑的最基本功能——记忆力的傻瓜想法。 麦野认定自己的记忆力是不容置疑的，尤其还是发生在近期离现在还没过多久的事。并且还是令自己印象如此之深刻，本就可以算是自己人生当中第二次见识到打破科学的存在的经历。如果自己的脑袋是正常的，怎么可能记不住当时现场见到过的人的名字甚至样子呢？就算当时双方或许没有互通姓名，可这样麦野也不可能记不住这个都不能算是细节的重要内容不是吗？ 麦野可以肯定一定有人对自己的记忆动过手脚。自己的记忆被操纵了，被修改过，某些曾经记住的东西被消除掉或者隐藏了起来。麦野原以为对自己大脑动手脚的应该是后来出现的那个脑袋上戴着皱巴巴兔耳头饰，留着漂亮紫色长发穿着像是哪所学校校服的少女。毕竟当时那个少女的确使用了某种奇怪的能力，让自己等人精神产生了一段时间的恍惚。但随后麦野想起当自己从那段恍惚当中清醒过来后，她听到过那名少女有点惊讶的说过一句‘果然不愧是超能力者，跟一般人不一样’，类似这样的话。从这句话的内容与少女当时的语气，麦野能推测出对方应该并没有能随意对自己大脑动手脚的本事。否则就不该惊叹什么超能力者，而是完全不对自己特别重视才对。 也就是说，对自己记忆动手脚的，应该就是在那个兔耳娘出现之前，自己所遇到的那名金发少女与绿发少女两人当中的某一个？麦野能记起的就只剩下那两个女人的头发颜色这种最基本的特征。一个拥有超强大脑的超能力者的记忆遭到了篡改，如此一生当中第一次碰到的事，麦野怎么可能不一直记在心里？ “上次？哦，你是说上条也在的那一次？” 莱维提起的刺猬头少年倒是当天跟麦野还说了很多话，可惜这回要不是莱维提起，麦野还真差点忘了那天还有一个学园都市的男高中生也在场。这算是对麦野自信的大脑做出的有力质疑么？ 很可惜，这质疑要是说出口肯定会被麦野坚决否认。人的记忆这东西说奇妙其实也没多奇妙，有些东西怎么都忘不掉，而有些东西明明才刚刚发生就记不清楚。这往往并不是记忆力好坏的问题，只是单纯一些记忆被认定为‘不需要’而‘无视’了而已。当然，这种事肯定不能告诉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正在学园都市第七学区某个角落惯例大喊着‘不幸啊’的刺猬头少年，这也太伤人了不是吗？ “没错，这次这群东西跟上次你们见到过的可以算是一个品种，虽然样子长得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除了一开始被芙兰达闹了一通，莱维倒也没闲着聊天看戏。他来到之后三名少女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尽管莱维最常用的一些攻击方式也和菲特一样不太适合在这种人海战术当中发挥，但多亏了一只强调自己头上戴的绝对不是猫耳的猫耳少女缇欧，莱维现在也可以挺起胸膛骄傲的宣称自己是一名魔法师了！ “所以说，像上次那样的怪物这里有……这么多，”麦野抬手击出一道纯白色的电子线，光线所经之处的怪物无一例外如同被高温瞬间烧掉的薄薄纸张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然而那条被清出来干干净净的通道仅仅半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就又被后面上来的怪物给补上，麦野无奈的摇了下头，有点有气无力的继续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前面的机器人其实我就觉得挺不对劲，现在这些总不能说也是校庆闭幕前的特别狂欢节目吧？这些就是你之前发邮件让我们今天别来的原因？” 麦野让这些威胁不大却又烦死人的磷子给折腾的没了脾气，这对莱维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个iteder、学园都市来的大小姐，平时情绪正常的时候其实还挺好相处。但问题是也不知是更年期提前了几十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麦野一天里头情绪稳定正常的时候不能算少却也绝对不能说多。麦野一旦发起脾气来，那是相当麻烦，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尽管认识了一段时间后莱维也看得出麦野的性格在慢慢发生着改变，脾气越来越好，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少，即便发起脾气来也不像最初见到时那么地歇斯底里。 但终归能不碰到麦野发脾气的时候还是不碰到的好，就像除了极少数的中二老中青三代，没人会嫌悠闲日子太多——就算觉得生活太乏味喜欢给自己找点刺激，那找的也是能让人愉快兴奋的刺激而不是憋屈的受罪呀。又不是春原阳平那种给人感觉就是受虐狂成天到处找虐，没人虐他好像一天下来人生就不完满似得。 七、这是我女儿，你们认识一下 麦野能没力气发脾气，对莱维而言再好不过。他其实刚刚感觉到这四名少女就在附近的时候还真犹豫了一下，犹豫的原因自然是担心一来就碰上大发雷霆的麦野，然后把她有地没处撒的气全都倾泻到自己身上。 当然，莱维不可能因为怕被麦野迁怒就放着这四个女孩子不管。尤其这四个人当中还有个完全没战斗能力，身体还特别孱弱的病弱系少女泷壶。光因为泷壶的存在，莱维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现麦野她们。毕竟在这种现状之下，泷壶可以说一点儿自保能力都没有。这些麦野她们三人能不当一回事儿轻松解决的磷子就算再弱，但凡有一只漏网钻了过去，都能置泷壶与死地。 说实话，来到这里第一眼见到泷壶整个人浑身湿透了似地靠坐在大树下面，莱维心里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来的太晚。敌人实在太多，总这么下去难保除了超能力跟武器之外其他都是一般人类水准的那三名少女不出半点疏漏。看看麦野这副内心比身体更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了。她要真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毫不把这些没有任何一只能挡下自己一击的怪物放在眼里，哪会才开打没多久就这么拉着脸？以往暗部各种行动当中她们也没少经历那些长时间高强度的作战，要真是被这一群杂兵纠缠一阵就从内到外都不耐烦，她还怎么冷静的带领跟随自己的三名少女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闯过一次又一次难关，直到现在还大家都完好无缺可以每天到处去玩去闹？ 莱维的出现，对一直为了自己超能力者的自尊强撑着什么都不说的麦野，就是一个大片的缓释剂。这个男人自认识以来的各种表现早就获得了心高气傲的麦野的认可。就连麦野自己都没发现，一听到莱维的声音见到他的人，内心压着的种种担心和焦躁顿时消失一空。压在肩上的负担没了，整个人反而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都看出来了？不愧是带领一个暗部组织的超能力者，的确够敏锐的。” 莱维小小的夸了麦野一句，一方面能看出那个所谓的大战火星机器人军团游戏有问题，确实说明了麦野非同一般。另一方面也是好话多说点反正又不花钱，莱维也算是掌握了一些跟这位脾气特别大的大小姐相处的方式，自然不会像芙兰达那样明明怕得要死却又总是各种作死惹麦野生气。 话说回来，芙兰达该不会跟自己学校的春原阳平有什么亲戚血缘关系吧？怎么都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被老虎揍个鼻青脸肿还乐此不疲的再接再厉性格呢？虽说春原头上的金毛好像是染的，但没准人家就是在用这种大家都很容易相信的说法来掩饰自己其实是个混血儿甚至外国人的事实呢？难道他其实是个大智若愚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深深隐藏在学校里的不凡隐士？春原阳平，还真是个可怕的少年呢。 “之前那些机器人，可以算是这学校里出了个叛徒，而现在这些怪物，则是联合了那个叛徒的外来入侵者大举进攻，派出来的先锋。嘛，姑且你就当是这样吧。” “什么叫姑且就当是这样，耍人么。” 麦野嘟囔了一句但真的没有发火，可见她真被这些源源不绝的磷子给弄得都快心力交瘁了。可不是么，她们四名少女都在地上站着，往前一看除了黑压压一片就只有远处一些大树和比较高的建筑物能收到视线里。若她们当中谁有飞行能力飞到半空往下俯瞰，那肯定立刻倒抽一口凉气。要是拍个视频发给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说不定看到这场面都能直接吓得吐出来。 “既然过来了就赶紧想想办法。你总不好意思说自己跑过来就是为了非礼芙兰达顺便看笑话的吧？嗯？” 麦野眉毛一挑眼睛一竖，心情放松之后她倒有力气作势威胁人了。莱维肯定不能让她这句话坐实啊，尤其专门跑过来非礼芙兰达什么的，自己作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怎么可能干这种下三滥的不齿行为？刚刚明明是芙兰达自己吓自己弄出的那一串让人哭笑不得的乱子，怎么能算到莱维头上？ “你们跟我去后面那个广场，那边地势有利于防守，还有别人帮忙，过去了你们能轻松很多。很遗憾现在想找个安安稳稳坐下来看戏的地方有点难，但那边总归比你们在这里安全多了。” 莱维指着泷壶靠着的那个大树延伸出去的方向。其实从这里往那边跑几步走上没多久，就是菲特负责防守的那座广场的所在地了。要不是两边离得确实比较近，莱维也不会本来打算找找噬身之蛇或者红世魔王，结果却意外发现了麦野她们几个。莱维的感知能力再强，对能量波动和生命气息再敏感，他完全沉浸到感知当中的话，能搜索到的最大范围也就二中校园从高中部到初中部加在一块那么大。要麦野她们不是正好就在菲特附近，她们再往麻帆良湖那边走个一两百米，莱维就发现不了这四名让一群只有样子像怪物的不明生物给折腾得筋疲力尽。 这是麦野她们的幸运，也是莱维的幸运。虽说能在暗部做事的人，按照世俗法律进行审判那是一抓一个准、绝没有冤枉他们的可能。然而要是以这些作为标准，莱维同样也是该抓到牢里去，根据刑期叠加的习惯给关上个一千多年再说。说莱维不坚持正义也好不是个好人也罢，他从来都很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什么世界的命运人类的未来拼命的热血少年。莱维是个很主观很狭隘的人，他所作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自己以及自己身边重要的人。虽说行有余力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恰巧遇见了做点路见不平的事，然而这种小小的伪善并不能代表他非正义的本性。 麦野她们以前做过什么那是以前的事。且不说在莱维看来，学园都市里那些需要出动暗部对付的人本就基本没几个能从大众观感中说得上好人的家伙，麦野以前个性有点偏激不说，芙兰达、绢旗，尤其是泷壶，她们三个会加入暗部，莱维绝不相信是基于她们自己本人意愿做出的心甘情愿的唯一选择。 况且就算是现代社会的法律，不也普遍存在未成年人保护法这种近些年经常被斥为罪犯庇护所的条例存在么。如果学园都市官方数据库里登记的资料无误的话，即便是item四名少女当中看起来最成熟最像个成年人的麦野，也还是个未满十八岁，处在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个条例所保护的范围之内呢。更别说她们做的那些事还都并非出自主观企图，哪一件不是学园都市上层的那些大人物交给她们的没有拒绝权力的‘委托’？ 莱维才不管item这四名少女以前做过什么。而且身为一名教师，以一名教师的角度，将误入歧途的孩子拉回来带他们走上正确的路，不也是伟大人民教师的使命之一吗？反正说一千道一万，莱维自认识了这四名少女之后每次见面跟她们相处的都还不错，他喜欢这四名性格各异的少女，不希望她们发生意外，担心她们受到伤害。这次能意外的发现她们的所在，在她们还没遭遇危险之前发现，难道还不值得庆幸一下吗？ “那边？在那边的是这个学校的人，还是你的人？” 麦野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泷壶身后就是一片不算茂密但也种着不少高达六七米大树的小树林，类似这种小树林在还有个花园学园美称的麻帆良里比比皆是。麦野的原子崩坏射出的电子线有着极强的破坏力和穿透力，能一发就在这些怪物群中打扫出一条干净明亮的走廊，但她的双眼却没有这个本事。树林后面有什么麦野完全看不到，来麻帆良的这几天去哪干什么也都是绢旗和芙兰达决定得多，导游图一直都让她们两个拿着麦野几乎一眼都没看过，自然不知道那个方向走出不远还有一个不大不小装饰着喷水池的广场。 不过……什么叫我的人你的人啊。 说起‘这学校的人’的时候，麦野的语气里一点都没掩饰她的不屑。听起来她貌似对麻帆良的魔法师很不看好，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如果那里的是麻帆良的魔法师，那还不如自己几个留在这里似地。 大概，她是觉得之前机器人进攻的时候麻帆良的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没什么表现，现在又都不见人影所以骄傲自大的毛病又犯了吧。说实话莱维一直觉得麦野就算爱发脾气这都无所谓，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尤其像她这种出身也挺普遍的毛病。然而麦野总是习惯性的低估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对手，这就关心她的人不得不感到担心了。 骄傲不算大事，依文也很骄傲，凛也很骄傲，就连伊芙其实也有着她自己的骄傲。但即便骄傲如依文那样成天嘴上各种挖苦讽刺贬低别人，然而当真正面对战斗的时候，除了那种本来就是比试性质的游戏，莱维可从来没见过依文自大看不起对手吃亏的时候。事实上作为一个过去一直被通缉被追捕被追杀的不容于人世的吸血鬼真祖，依文要是像麦野这样自大看不起貌似比自己弱的对手，恐怕根本等不到她与莱维的相遇，早就死在不知哪一群猎杀吸血鬼的魔法师手里。 麦野继续她这种性格迟早会吃个大亏，尤其她还不光自大看不起比自己弱的对手，就连一些其他比她要强的人，麦野也总是愤愤不平的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更强的那一个。莱维认识她以后，可没少听她对自己在超能力者当中的排名发表不满。一方通行那个基本上所有人都承认的学园都市最强也就罢了，麦野提到他的时候嘟囔两句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当说到排名一方通行之下，她自己之上的垣根帝督和御坂美琴，麦野总是各种不爽，甚至还叫嚣着有机会一定要跟他们两个好好比一比，证明给高层那些只会分析数据的死脑筋老头子看看，到底实战当中谁才是更强的那一个。 可是……跟垣根和美琴都很熟的莱维知道学园都市超能力者的排名是多么地准确。两人都在最佳状态，心无旁骛的一对一决斗，按莱维的估计，美琴虽然有可能会遭遇一定的困难陷入一场苦战，但最终应该还是她能够获得与麦野决斗当中的胜利。而垣根就更不用说了，不光麦野，还包括美琴，她们两个任何一个对上垣根，甚至二人联手，也注定百分百是瞬间惨败的命运。 学园都市说是有七名超能力者，莱维却知道其实真正比较起来，排名第一第二的一方通行与垣根帝督，跟排名后五位的超能力者基本已经算是不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从美琴到第七位的‘念动炮弹’，这五个超能力者之间还可以说是能力不同各有千秋，彼此之间存在微妙的强弱差距定下了他们的排名。而一方通行与垣根帝督，跟他们相比则是根本的从能力的基础状态上就存在着决定性的差距，是后五位超能力者无论如何努力，不管利用怎么样的战术，都绝对不存在侥幸战胜可能的绝对强者。 如果麦野这个好勇斗狠对谁都不服的个性不改改，难保哪天她不会一时冲动找上垣根帝督甚至一方通行……好吧，麦野再怎么骄傲自满，的确莱维也从未曾在她口中听到过几句贬低、甚至看不起一方通行的话。但对垣根那就不一样了。 也许这里头还有暗部彼此之间明争暗斗的原因在里面吧。据莱维所知，众多暗部组织当中，麦野这四名少女的item，与垣根帝督领导的school，从职责划分上item其实隐约还可以算是权限等阶更高的那一个。item有着根据上层的指示镇压其余暗部组织骚动暴乱的职权，而包括school在内的其他暗部组织，他们并不会接到针对其他‘同行’的委托。从这一点上看，麦野她们这四名少女居然还是统括理事会在暗部当中打下的一枚钉子，一枚他们希望能让暗部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钉子。 这……难道不觉得有些可笑吗？这就是莱维刚才会用到‘居然’这个词的原因。 莱维从来不否认作为一名超能力者的麦野实力很强，也不否认麦野以下从绢旗最爱到芙兰达再到泷壶理后，都有着很出色的能力与实力。并且莱维还不止一次对item这四名少女集侦测、骚扰、防守、进攻为一体的合理人员配置表示赞赏，认为她们四人只要通力配合，能够发挥出几乎凌驾于绝大多数暗部组织之上的战斗力。 然而莱维这里也说了是‘绝大多数’。即便他对暗部的了解其实一点都不全面，所知的情报极其有限。莱维也清楚起码有两个暗部组织是item这四名少女配合得再怎么天衣无缝，也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的。那就是垣根帝督领导的school，以及一方通行与结标淡希所属的group.地球表面上是一个正在以科学推动人类发展，社会正朝着愈发有序平和的方面前进的世界。然而那只是不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一般人类眼中的‘表世界’。对于那些拥有并使用超自然能力的人而言，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所看不到的‘里侧’，其实仍是一个几乎仅仅比所谓丛林法则进步了一些，本质上仍旧是实力至上，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的单纯世界。 在实力至上的世界里，彼此之间的实力绝对差距到了一定程度，那么几乎可以说一切计谋一切战术都只是空谈。没有绝对的实力，任你事前收集了再多的情报，并针对这些情报做出了再妥善的部署。哪怕战斗当中你再怎么完善的贯彻了自己制定下来的计划，也很难改变战斗最终的结局。 很遗憾，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这两个学园都市的第一第二位，他们两人所拥有的实力，就是已经到了可以无视item四名少女的任何努力任何协作的程度。他们甚至根本无需自己所在组织内的其他人帮助，单单一人就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这四名不管如何努力的少女。然而这一点麦野并不知道。 就看那两人的性格，如果麦野真带着其他三名少女找上他们。要是没有奇迹出现，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这几乎就是一定的。莱维可不希望麦野因为自己的个性傻乎乎的带着绢旗芙兰达和泷壶她们三个去送死。所以说垣根帝督突然离开学园都市消失这件事，倒是间接的给了莱维充分‘教导’麦野的时间。 莱维可是从芙兰达口中证实过，在此之前，麦野其实早就开始谋划对school找茬的行动了。这在麦野看来还是个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她不忿自己排名在美琴那朵温室的花朵之下。如果自己战胜了排第二的垣根帝督，那不就顺理成章的也把美琴踢了下去吗？ 从这点上看，麦野的确还是个不折不扣没长大的少女。尽管外表看起来十分成熟又老练，但归根到底她还处在那个爱做梦喜欢做梦的年纪。 “不是麻帆良的魔法师，那边的是我家的人。” 虽然打定主意好好‘教导’麦野，但这也不是一时一会儿的事。至少等过了今天再说，莱维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余裕去做别的事情。噬身之蛇与红世使徒，这些入侵者估计不愿意给他那么多宽裕的时间。 “是吗？那就过去看看吧。” 麦野这话一出，最胆小的芙兰达立刻松了口气。面对这怎么打都打不完的怪物群，尤其她又是唯一一个差点出了意外的人，芙兰达早就想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之前只是一直苦于被缠住了没有办法，说实话一开始被莱维吓了一跳之后，她内心倒没有因为不小心走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这个时候见到莱维，她其实非常地开心，因为这给了她一个可能的期待。 现在，这期待成真了。 不管怎么说，能有别人帮忙肯定比自己四人这么孤军奋战的好。到目前为止芙兰达见识过的莱维身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拥有令她诧异甚至惊诧的实力。就像昨天参加武道会的那些人，跟那些人在一起，缺乏安全感的芙兰达就能安心多了。 “那就快走吧，你们跟着我。” 莱维转身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泷壶理后，手臂一弯把她拦腰抱起抄在怀里。另一只手收起黑色装饰枪，转而握住暗金长剑的剑柄。抱起泷壶之后莱维冲到剩下的三名少女之前，等一直在最前方当肉盾的绢旗都退开一阵，他眼神一凛手腕一紧，长剑悄无声息的拦腰横扫。这貌似很没气势也还离对手很远的一剑给人感觉就跟武术表演的花架子似地，但一刹那平静过后猛然爆出的刺耳声音，让后面奇怪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的三名少女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莱维那一剑所过一出的前方，不是那群吼叫着冲上来的怪物，而是那群怪物所在的那片空间，碎裂了，炸裂了，爆裂了！ “快走啊！发什么呆？穿过这片树林再一直往上跑！” “那、那是……” 连被莱维抱着、一直都有气无力的泷壶理后都张开了嘴，其他三名少女的反应自然更大。 “超、超全都炸开了！” “结果是空间能力吗？可是印象中空间能力者基本都是移动系的，麦野你见过这样的吗？” “我怎么知道，学园都市能力者几十上百万，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把所有人有什么能力都记住？” 麦野还在那稍微傲娇了一下，绢旗和芙兰达就彻底被震惊了。她们望着莱维的那双眼睛里仿佛都闪出了亮晶晶的星星。说实话被两个可爱的真伪萝莉这么崇拜着的感觉的确超赞，然而莱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来了这么一个大招，可不是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泡妞这么低档次的事。他现在做的至少也算是英雄救美吧？那么起码得先救了美才能算英雄不是？ “先别说了，快走！” 莱维抱着泷壶转身就走，他第一个跑了，麦野她们自然也不会留在那里发愣。近处的磷子几乎都被消灭一空，远处的那群虽然都没有智商，却也貌似存在类似动物本能的东西让它们一时间没有立刻一窝蜂的涌上来。趁着这个机会，麦野叫芙兰达和绢旗跟上，自己也立刻扭头追着莱维往树林里跑。 莱维的空间移动比白井黑子的强一些，移动的极限距离不想她仅有八十一米半，能移动的物体总重量也不止一百三十点七公斤。但虽然比黑子强，却也远没有结标淡希的坐标移动那么厉害，能一口气将超过四点五吨重的庞然大物移动到八百米之外。 光抱着一个泷壶移动，莱维毫无压力。但如果要他带着item四名少女全员一起，那么移动的精度可能机会出点问题了。所以他没法带着四名少女直接用瞬移溜走，只能在前头带路，让麦野她们三个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往广场赶去。 好在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再拐过一条小径，就能到达菲特负责的那个广场，莱维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清理掉沿途的磷子。用不着管别的只需要埋头狂奔的三名少女速度倒也不慢。就连看起来最娇柔，平时也总表现得比较柔弱的芙兰达，真卯足了劲跑起来也比一般的同龄女生速度快上一些。毕竟是item四名少女中胆子最小的那一个，胆小的人怎么可能不锻炼逃生必备的奔跑速度跟体力？ 总因为拥有超能力而被人忽略了她强悍体术的麦野跑在最前面，没有使用自己能力的绢旗最爱几乎跟她并肩。两人后面稍稍落后两个身位的就是跑得最拼最用力的芙兰达。她们三人紧跟着抱着一个人的莱维在树林里左穿右钻，不一会儿就跑出了这片平时估计肯定被不少情侣当做幽会胜地的小树林，来到一条都是店铺后门的小巷子。 已经有点气喘的芙兰达咬咬牙继续坚持，追着并没跟自己拉开距离的两名同伴闷头猛跑。就在她觉得双脚有点发软快要保持不住速度的时候，眼前狭窄的视线一下变得开阔起来。一个中间建有一座不大不小喷泉的广场出现在她的面前。 “到了，你们累了可以在那边先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有磷子从后面偷袭，它们绕不过去。” 莱维指着喷泉后面背靠一块高地的几张椅子。现在想来，也许从始建之初，麻帆良就考虑好了有关如何保护世界树的问题。 生长着世界树的这一侧校园，地形是从湖边开始朝着世界树逐渐升高。几座在世界树魔力最大化时会受到其魔力影响的广场也是呈包围状正好构成了湖边以后世界树前的第二道防线。不突破这几座广场的话，就只有正面那条用作巡游终点的路可以直通世界树，这直接让世界树面临的压力小了很多，也是莱维敢放心让梦梦暂代自己保护世界树的原因之一。 而即便攻破了这几座广场，其后通往世界树的路线也是蜿蜒曲折，建满了各种能够充当障碍和掩体的建筑。现在校方还剩下没被超铃音和她的机器人军团‘送走’的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就有一大部分埋伏在这些广场后方通往世界树的路上。少数绕开广场从小路抄过去的磷子一定逃不掉那些埋伏着的魔法老师和学生。这样既保证了世界树不会被偷袭，也同时防止了前线的这几座广场被四面包围。 也不知当初近卫校长是找谁帮他设计建设的麻帆良，这座表面上犹如童话故事中插图般美丽的校园，战时能迅速转变为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这种兼顾了美观与实用的设计叫人叹为观止，如果哪天莱维拥有一座隐居的小岛的梦想成真，他还真想向近卫老头打听一下那个设计师还在不在世，能请他帮自己一家也设计一下房子那就太好了。 “爸爸！” 抱着泷壶带着麦野她们绕到喷泉后面，莱维刚把泷壶放下让她在长椅上靠着休息，就听见天空中传来菲特的声音。 “爸爸？” 除了泷壶没开口，剩下的三名少女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没开口的泷壶也是歪着脑袋脸上满满的疑惑。 这个男人都有女儿了？ 好像听他说起过，又好像没听他说过的样子……也怪莱维平时不像其他大多数同行在学生面前那么严肃。经常各种开玩笑让麦野她们都不清楚这个家伙嘴里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跟莱维平时聊得最多的就算是芙兰达，她有时候在学校或者家里无聊的时候也会给莱维打个电话或者发发邮件，这时候想起莱维貌似是说过自己在中央区有个养女的样子。还有昨天武道会上那个扎着双马尾的金发小萝莉据说也是这个男人的女儿。 不过，正从天上飞过来的那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萝莉的样子呀。尤其黑色紧身衣底下上半身鼓鼓的凸起，让同属贫乳阵线的芙兰达跟绢旗第一眼见到就对那名少女有了不好的印象。 绢旗今年才十二岁也就算了，她还能说自己还没开始发育，以后有的是机会。但已经是个正正经经高中生，基本上二次性征已经发育完毕的芙兰达，对这种不靠做手术已经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更是有着深深的怨念。 “没错，我女儿，菲特－泰斯特罗莎。我记得我好像跟你们说起过？昨天你们应该也见过的吧，在武道会上。” 莱维一边对麦野她们的疑问做出解释，一边张开双臂接住从空中落下来的菲特。拍拍怀中少女梳着两根长长金色马尾辫的脑袋，莱维又帮菲特抹掉额角上渗出的几滴汗珠。 “前面怎么了？那些磷子的攻势减弱了？” 原本磷子的攻势如山洪爆发一般强猛又连绵不绝，否则也不会让辉夜留下代替进微型别墅里进行改造的依文。菲特绝不是那种因为一时激动就会忘了自己正在干什么，扔下手头工作就往外跑的不负责任之人。她既然能来自己这边打招呼，显然一直围攻这里的磷子大概出了什么状况。 “是学校里的魔法老师来帮忙了，他们刚刚布置了一个据说刚研究出来的结界，可以直接将穿过结界的弱小的磷子分解，只有那些比较强的才可以幸存。” 菲特知道莱维不是一个人回来，飞过来的时候她在空中就见到了莱维身后还有四名少女跟着。 有不熟悉的外人在旁，菲特有点不太好意思像小时候那样缠着自己的‘爸爸’。她眼皮微微下垂着，双手轻轻使劲推了一下莱维的胸膛，有点尴尬的站直身子。以前那些小时候就认识菲特，一直以为这名曾经很是沉默寡言又没有表情的女孩儿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让他们来看看现在的菲特，就会知道他们的老观点错得有多么地离谱。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弯下腰探出身子再抬起头偷看到菲特那张正好让垂下来的两条辫子挡住了两边的脸。菲特低着头脸上两边的飞起的红云就跟遭到了形成于热带或副热带二十六摄氏度以上广阔海面上的强烈热带气旋的侵袭似地，一瞬间就吹得没了踪影。等她再抬起头来两根马尾甩到脑后时，那张可以让人联想到一切与温柔、恬静等词汇有关的俏脸上已经一切如常，就如同当年刚刚交上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不知所措的青涩小萝莉似地。 “你们好，我叫菲特－泰斯特罗莎，叫我菲特就可以了。” 菲特很礼貌的向item的四名少女打招呼。她这么一副礼数周全又温柔贤惠的模样让本来正窃窃私语不知瞎说着什么的芙兰达和绢旗愣在那里尴尴尬尬地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怎么站怎么觉得别扭。 “麦野沉利，”这种时候麦野终于体现出她能当iteder，除了是学园都市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之一外的其他理由。她好像没看见失礼了的芙兰达跟绢旗似地，但往前走一步靠上来的时候又隐隐约约侧了一下身子把那两个犯傻的同伴稍微遮挡了一下。麦野微微低头却没有弯腰，给人感觉有股骄傲却又仿佛那是与生俱来般无法太厌恶的感觉，回应菲特的问好：“那边的是泷壶理后，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加上刚才又比较劳累，请原谅失礼了。然后这两个脑子转得比较慢的是绢旗最爱和芙兰达－塞维伦，因为是两个笨蛋，所以也请你不要太在意。” 被介绍成了两个笨蛋，如果负责介绍的人是莱维，绢旗跟芙兰达肯定立刻就嚷嚷起来了，甚至‘活泼好动’的绢旗小萝莉还可能蹦起来动手动脚来‘加强语气’。然而说她们笨蛋的是麦野，即便再怎么不愿承认自己就是个笨蛋，她们两个也不敢吭声只能低着头数自己脚尖前面那块地板上的纹路，可见麦野在item中平日里积威多深多重。胆小的芙兰达也就算了，绢旗可不是个温顺听话的好萝莉，什么清音体柔易推倒之类的，那种无知之辈的世俗理论绝对不能往她的身上套。哪个胆子大的倒是可以试试，随后在医院里得住十天半个月还是一年两三年半辈子的，那不妨开个盘口大家来小赌怡情如何？ “麦野她们是从学园都市来这边玩的，就是我以前在家里跟你说过的那几个。刚刚正好发现她们也被那些磷子给缠住了，就把她们带了过来。你们一块在这里能互相分担一下，大家都可以放松一些。” 莱维看看菲特又看看item四名少女，而说这话主要还是对后面那四名少女。菲特听话乖顺那是一等一的，别说她根本不可能对才刚认识的陌生人起什么排斥，就算别人对她不好，菲特也很难真心的讨厌一个人。 不过麦野她们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虽说麦野的脾气就算最近稍微改了点也仍旧没法让人违心地说一句‘好’。但同样还是在于菲特，莱维不觉得也没见过有谁能对菲特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无端端的发脾气。像菲特这种性格，别说她惹人生气了，恐怕就算麦野因为别的事情有气没处发而迁怒，大概也迁怒不到菲特头上吧。自己的乖女儿一见到面就让人神清气爽，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莱维坚信这绝不是所谓笨蛋老爸的一己之见。 “菲特，刚刚你说校方的人来布置了结界？” 算是让她们几个女孩子彼此介绍认识了之后，莱维立刻转入正题。他刚刚带着麦野她们往这边赶的路上确实从资讯通道里听到其他人讲起麻帆良校方找到了应对办法什么的。但具体是什么办法也没听人说起，而说到结界，他隐约也好像有路上穿过了什么的记忆。虽然莱维以前一直用不出魔法，但对于各种能量波动和生体反应他都格外敏感，无法分辨出结界但他知道确实有某种能量正在这座广场外围飘散着。 “嗯，据说是以夏娜小姐提供的存在之力的情报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结界。混合了魔力与存在之力，以存在之力分辨穿过结界的物体，当发现纯粹由存在之力构成的生命时，就会发动魔力对其存在之力进行分解——刚才在这里的那位女老师是这么解释的。”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很高端的样子，然而昨晚才勉强在没把‘老师’惹火的情况下算是学会了几个借助道具的魔法的莱维，完全是有听没有懂的状态。而菲特虽然才来这个世界的地球不久，对这个世界的各种魔法魔术也还没有过多深入的认识，人家好歹以前从小一直就是个出色的魔导师，一理通百理明这话的确不完全正确，但菲特凭着自己十几年来学到的、体会到的魔法知识，理解起来的确没有多少难度，完全把在这个世界都生活了上百年的莱维给比了下去。 而在莱维身后的那四名少女嘛，倒是很意外的点着头好像完全听明白了菲特那段话的样子。莫非这就是人类不同个体之间智商差异的具体体现？ 莱维可没有自己某些同行那种强得过分，在学生面前几乎都有点唯我独尊的自尊心。站在讲台上讲课的出了错误被学生指出后大发雷霆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莱维身上。他不但没有自己是老师就代表着权威的概念，也不认为学生就必须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等待着自己的传道授业解惑。甚至就连自己教的科目，他同样理解某些学生或许比自己还强。 八、少女们的福音？神一般的药？ 莱维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起码他认为自己要是跟自己班上某些成绩优秀的学生换个位置。他绝不相信自己能像他们那么快那么好的接收老师教导的知识并且活学活用。更别提像凉宫春日那种成天上课根本不听，脑袋里永远都是她那些奇思妙想的诡异点子，甚至还经常旷课，却每每能在考试中笑傲班级甚至年级，令所有同学老师都大跌眼镜的天才。莱维觉得自己要是还是个学生然后学着春日那样，那么下场肯定不是成为第二个春日而是变成第二个春原还差不多。 “虽然不太明白什么魔力和存在之力的，总之就是以同种能量进行侦测诱导，再以异种能量对对象实施攻击的简单陷阱装置吧？理论上很简单，问题就是如何让同种能量相互吸引，和怎么用自己掌握的能量对其进行分解。” 麦野是偌大一个学园都市也才仅有七位的超能力者之一。在以脑内演算能力决定彼此能力强弱的能力者的世界里，成为超能力者就意味着一个人的大脑运算能力站在了学园都市接近两百万名学生当中的最顶端。 莱维记得学园都市总人口大约是两百三十万，其中学生占了总人口的八成以上，也就是一百八十万人以上。粗略一算，麦野的智商最少也是平均二十五万人以上当中才能出一个的那种天才，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好强好厉害，更别说事实还远非如此简单，而学园都市本来又是个聚集了世界上最聪明的一帮孩子的地方。 没准智商比莱维都能高出一倍的麦野，一瞬间就把菲特那番完全与她从小长大所认识的世界截然不同的话，给转换成了自己能理解的语言并且正确无误的将其解析出来。她有这样的本事莱维一点儿都不意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自惭形遂的。 “虽然听起来好像超早之前就得到了那种能量样本，不过一般来说对新物质的解析甚至都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时间，这么说来这个学校还超挺厉害的嘛。” “结果能用已知来对应新发现的未知，这个学校确实名不虚传，难怪外面的人一直把这个学校和学园都市相提并论。” 不光麦野智商比莱维高恨不得一倍，其实绢旗跟芙兰达，还有一直没出声泷壶，要是拿她们的智力检测结果给一般人看，上头写着的肯定也是个能吓死人的数字。毕竟学园都市超能力者才七位，而lv.4的大能力者虽然比七这个个位数大上许多，却也是除了那七人之外最顶尖的存在了。 对于学园都市的一般人而言，七名超能力者其实有点算是‘例外’或者‘编外’之类的存在。普通人每天拼命努力的学习、练习和接受能力开发课程，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却根本从未奢望过自己将来有一天能够与那七名超能力者并肩而立。 别看莱维一直以来跟麦野跟垣根跟美琴他们来往都很普通很平常。实际上这些人在学园都市一般学生心目中那就是高高在上永不可攀的神明一般。尽管他们也是学园都市的学生，有些更是他们的同学每天都能见面接触。可即便如此，超能力者在其他学生眼中仍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什么‘我将来一定会超越他们’这种热血少年漫画里常见的台词几乎不太可能在学园都市的普通学生口中听到。退而其次，更多人奋斗多年的梦想也就是成为一名拿着很高补助金，在其他人眼中已经算是偶像的lv.4大能力者。 若非大能力者如此的稀少，像常盘台中学那样全部由lv.3强能力者以上组成的学校为何会在学园都市有着那么高的声望，都要被称为‘传说中的学校’了呢。 而眼前除了麦野之外的那三名少女，包括刚被麦野说成是‘笨蛋’的绢旗跟芙兰达二人，她们却统统都是lv.4大能者，这种学园都市当中也相当珍稀罕有的‘生物’。反正在莱维的概念里，大能力者大概就相当于中央区那些最终能以绝对优异成绩考上世界排名前几位的大学的超级学霸一样。就连二中这样成绩一向不错的升学向学校里总共也没几个这样的天才，莱维自己班上更是几乎一个没有。他又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智商能跟被麦野称为笨蛋的绢旗和芙兰达，还有貌似什么都有气无力的泷壶掰掰手腕？ 认识到并理解这一事实的莱维，那是一点都不感到有什么好沮丧的。反正比不过天才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这个世界可是有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所组成的，这才是世界的真实，总不能自己身边都是天才，就误以为世界其实是个天才的世界对吧？ “咳咳，”虽说理解并接受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智商上巨大差距的事实，但莱维还是打断了几名少女叽叽喳喳的‘研讨会’。自己把她们带了过来有菲特在确实安全的很多，可毕竟现在还算是大敌当前的状况，讨论那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自然不好。什么原理啊之类的根本不用去管，只要知道事实上这个结界貌似还挺有用那就够了。莱维见众人终于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这里，看了眼周围暂时还没磷子突破结界，扭回头来说到：“既然有那个结界帮忙，那我就不留在这儿了。这里靠你们几个应该没问题，我到外围去找找对方的那些正主。” 莱维口中的正主，自然是到现在仍然没有露面，不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的噬身之蛇成员以及制造出这一大波磷子的红世魔王和使徒。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找到那些不知在什么地方不停制造磷子并把它们当炮灰送出来的红世魔王或者使徒，将他们解决掉就能让这些磷子也统统消失。但比起那一群红世来客，莱维更希望能先抓到噬身之蛇的一众使徒和执行者们。 虽然莱维跟辉夜都一再感叹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实在有够不靠谱。但人家既然能横行那个叫做塞姆里亚大陆的世界多年而貌似没有任何人和组织拿得出多好的办法对付他们，这就已经说明了那个组织绝非莱维和辉夜今天所看到的那么奇葩不合理。 相比之下，据夏娜的讲述，红世魔王和使徒虽然数量上和数量叠加之后的绝对实力应该强过噬身之蛇不少，可他们却大多一向独自为战，甚至彼此之间还经常互相冲突，比不像个严密组织的噬身之蛇更没有组织纪律性，简直就是一盘散沙。 夏娜倒是也特意提起过红世使徒当中有一个叫做化妆舞会的大型组织，里面集结了一群实力极强的红世魔王与使徒，曾经和像夏娜那样与红世魔王签订契约而成为的火雾战士展开过多次堪称战争的争斗，是个非常危险必须严加提防的组织。但夏娜也说不知什么原因，貌似那个叫化妆舞会的组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公开的进行过活动，内部的成员貌似也都分散开来各自为战，感觉像是已经因为某种原因而解散了似地。 虽然莱维认为不确定的情报不能作为制定行动的依据，但拿来稍微参考一下也是无妨。在化妆舞会状况不明的前提下，首先该重点针对的对象放在结社噬身之蛇上，也是当前人手不那么充足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有组织的罪犯，怎么也比无组织的流氓难缠得多，包括校长近卫近右卫门也是如此认为的，于是专门对付噬身之蛇的工作，就在刚刚通过手机邮件交到了莱维手上。至于那一群红世来客，就先留给校长的女婿去头疼吧。 “有什么问题吗？” 交代完之后莱维本想立刻动身，却发现不光麦野，就连芙兰达、绢旗和靠在后面椅子上的泷壶，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嗯，不光自己，其实她们四个女孩子八只眼睛貌似是在自己跟菲特两人中间来回转。 莱维被她们盯得莫名其妙也就罢了，本来就个性有点腼腆的菲特突然被四个女孩子用这么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搞得她都有点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菲特一直脚尖在地上蹭着，低下头也从脚尖开始扫了一遍自己身上，她担心是不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什么的出了状况，可看了一遍又一遍结果也没发现问题。不明所以的少女脸上都稍稍红了起来，而且这回她还没法像刚才那样迅速的让温度消下去。双手抱胸夹着变成魔导仗的雷光战斧，菲特缩着身子都害羞了起来。 “这个嘛……稍微有点事，你过来一下。” 麦野表情略带诡异的拽着莱维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后面拖。虽然不明白她们几个到底搞什么鬼，但莱维也不想自家的乖女儿老尴尬的在这儿害羞。搞得好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动物似地，这怎么行呢？谁不知道莱维最关心最心疼的就是这个温柔可人的小女儿呀，就算远坂家那个大小。姐会吃醋他也敢直接这么说！ 当然，莱维要真敢在凛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更疼菲特而不是她。想必也没那么好的命看到那位大小姐羞恼吃醋的模样。恐怕真那样了，凛更有可能的反应是一脸坏笑加鄙视的目光，和嘴里一些莱维这么老实的人想象不出来的难听话吧？骂人不吐脏字的那种，这可是人家远坂家的腹黑大小。姐最最擅长的了。这方面可是完全丝毫不逊于毒舌起来的辉夜，不得不说当初凛召唤出辉夜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必然。这对曾经的master和servant，她们两个的相性实在太高了！ “菲特，你先去继续警戒，我刚才感觉好像已经有几个稍强一点的磷子穿过了结界。” 也不知道麦野她们到底想说什么，但很显然应该不会是说出来会让菲特很高兴很受用的话。虽然应该也不至于是说菲特的难听坏话，莱维却不想自己的乖女儿再在这儿害羞尴尬下去。他找了个很合理的理由把菲特支开，菲特尽管同样有着这个年纪女孩子都特别旺盛的好奇心，却也知道大概那几个女孩子要说的事跟自己有点关系，或者听了之后会有些尴尬。菲特比较单纯，但跟莱维一样能从表情上看出来至少这四个刚认识的女孩子对自己没有坏心思。 大概是像以前班上一些同学开玩笑那样吧？当初尤其刚上小学的时候，因为菲特是中途转学的插班生，加上又是外国人。没少经历班上同学背着自己悄悄讨论自己的事。时间长了菲特自然知道那些同学只是单纯的好奇加八卦，并没有恶意她也就不怎么在意。现在面前的这四名少女给菲特的感觉就有点像当初刚转学的那帮同学。于是她听了莱维的话，很礼貌的鞠了个躬之后转身就又朝着广场的另一侧飞去。菲特的脾气如此之好，也让本来觉得麦野这么做有点太明显而不好意思的绢旗和芙兰达，心里给她的印象分又拔高了好多。 “好了，现在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儿？” 菲特飞远了之后，莱维回过身来，疑惑又无奈的望着item的四名少女。说实话他现在时间还挺赶的，尽管一句不好听的，他从头到尾还真的都没完全重视过今天发生或者将要发生在麻帆良的一切。但不完全重视跟不重视还差着两个字呢不是？ 今天发生的事，就像他一开始并没打算介入一样，莱维对超铃音那边的一系列计划并不在意。除了这属于这个世界、这所学校的人自己的内务这方面之外，也有莱维跟两边关系都很好，没办法取舍干脆两不相帮的原因。 说实话，如果单论关系的亲疏远近，比起麻帆良这一方，莱维反而跟超铃音关系更好。这所学校里除了依文班上的同学，和隆道还有近卫老头这些旧识。莱维跟这学校其他的大多数魔法老师和学生也就是知道个名字，见了面会礼貌的点个头打个招呼的程度而已。至于超铃音嘛，从那个包子头女孩儿刚入学麻帆良没多久，莱维就因为茶茶丸的事跟她认识了。之后两人接触时间长了关系也越来越好。认真说起来，现在住在家里的一些人，跟莱维和依文的关系还比不上算起来只是依文同学的超铃音呢。不论那个自称来自未来的包子头女孩最初结识莱维一家的时候是否有着她自己的目的，是否当初其实就已经为了今天进行布局。 事实上莱维自从知道了超铃音将要在这次校庆中做的事后，他就基本认定了当初主动结识自己一家的超铃音肯定是抱着分化他们与学园都市、甚至纳入到计划当中利用的目的。然而外表看起来也就二十多三十岁左右的莱维远不是才接触社会没几年的新鲜人，他早在各种混杂的大染缸里浸泡了数不清多少岁月，自然不会像那些还在学校这种单纯环境中的中二少年一样，坚持什么‘纯粹的友情’之类现实社会中早就不多的东西。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说句貌似挺残酷的，社会上的人与人之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由利益联系起来，才让大家走在一起。 最初的动机莱维并不在意，尤其超铃音最初接近自己一家的目的对自己一家并没有任何恶意也不会带来任何坏处。何况认识时间长了彼此了解之后，当初的那点小小的目的就更不算什么事儿了。因利益而结交，彼此了解之后反而发展处深厚的纯粹友谊。类似这样的例子莱维见得不要太多，历史上著名的故事也记载了不要太多。 反正就现在来看，超铃音在莱维一家心中的分量一点都不比麻帆良里的那些旧识少多少。怪莱维记忆出过问题忘记了曾经的出生入死么？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么，搞得好像莱维自己就不希望能回忆起那些不知为何就消失在记忆力的曾经似地。 超铃音这边莱维不打算介入，今天麻帆良一系列的**烦中他就少了最大最让人头疼的那个顾虑。其实就连以近卫老头为首的麻帆良校方也和莱维的想法差不多。比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之驱逐就是的入侵者，还是自己学校的学生突然玩起灭世大魔王的中二游戏，更让人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但少了超铃音这边的麻烦，也不代表莱维就能轻轻松松悠悠闲闲的得过且过。结社噬身之蛇才亮相了一个蛇之使徒和几个执行者，就让莱维跟辉夜一起吃了个大亏被坑了一回。而红世来客们尽管到现在还没有露头的意思，却也用源源不绝的磷子大军弄得整个麻帆良鸡飞狗跳，并成功牵制住了对他们最了解也是最有威胁的老对手夏娜。这两股入侵者无论如何都得将他们排除，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做些什么，莱维和麻帆良校方这边的回应反正十分单纯，阻止他们一切想要做的就对了。 除了超铃音之外还有两派敌人得应付，莱维实在没太多时间在这儿赔四个理应了解状况，但因为有点事不关己而轻轻松松的女孩子。加上这几个给人添乱的丫头之前还弄得自家乖女儿害羞尴尬，莱维的语气不那么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反正就连脾气不怎么好的麦野都没介意，反而一脸促狭的表情显得那么地不怀好意。 “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就是觉得刚才你那个女儿，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麦野朝着菲特离开的方向努努嘴，脸上诡异的表情没了，但那明显是憋回去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更在意了。她后面的绢旗芙兰达也都满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睁大了眼睛，就连刚刚还大汗淋漓像赛了一场铁人三项的泷壶，都貌似恢复了不少体力坐起了身来。 不过，这问题莱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警惕的来回打量了一下item这四名古古怪怪的少女，点点头道：“眼熟？很正常，昨天武道会上你们其实已经见过她了。” “哦——” 麦野拉长了声音很夸张的恍然大悟状。 “难怪，原来如此。这么说，你这个女儿果然就是昨天武道会也上过场的那个小学生了？” 莱维虽然还是很怀疑她们四个打着什么主意，但事实如此他也就继续点头。 “昨天武道会的时候她也没用假名字，光听名字你们也该知道吧。超能力者的记忆力不是应该比一般人强很多么。” 这算是小小的回击吧。虽然没什么效果的样子，但总是光自己在这儿莫名的提心吊胆，莱维也不能什么表现都没有不是？ “她真的是你女儿？” 不光麦野，绢旗跟芙兰达的眼中也都写着浓浓的不相信。那意思好像在说‘就你这水平不像能生出那么优良的品种啊’之类，反正是非常失礼非常让人不爽的话就对了。这回泷壶倒是没跟她们同流合污，要不为什么莱维一开始就觉得item里面泷壶理后是她们唯一的良心呢？这再一次证明了莱维看人的眼光那是相当准确毒辣。 “当然！” 面对这样的质疑，哪个当父亲的能忍？莱维神情严肃回答的铿锵有力理直气壮！但接下来才一秒，他脸上的画风就转了个弯。 “至少法律上承认了。” 如果说前面的莱维是挥斥方遒的愤怒青年，转眼这就成了日复一日上班打卡、下班后有气无力往家里走的晋升勿忘落魄中年。 听到莱维那句‘法律上承认’，item除了泷壶外的三名少女齐齐拉长了尾音怪声怪气的‘哦’了一声。不过她们倒是没接着继续嘲讽莱维，可这么不吭声貌似很体贴的模样反而让人心里更不爽了。看她们三个在哪玩得起劲，莱维心里暗暗把今天这件事给记了下来。要不是现在当面不方便，他没准还会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呢。麦野、绢旗、芙兰达，这会儿高高兴兴的，回去之后别忘了祈祷莱维的烂记性一如既往的发挥作用哦。什么成年人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呵呵，这三个女孩平时一个个争着到处展示自己有多成熟多历经磨练，就连貌似光会卖萌的芙兰达也一样。既然她们希望不被当成未成年的孩子，莱维满足她们的愿望以成年人的方式对待她们又如何？这难道不是正合了她们心意吗？ “不信？我可是有证明文件的，只不过正好没带在身上，要看的话下次可以给你们看看。” 话虽如此，可麦野她们要是真的点头表示想看，到时候悲剧的就轮到莱维了。 按照菲特那边主观上的时间，莱维离开她们虽说已经很久，实际上也才三年左右，即便对于一般人这也不能说是太久太漫长。但在莱维这边的主观上，则远远不止区区三年那么短，早就是一个足够让记忆力并不差的人也能忘记很多事的岁月了。 况且，莱维当初的离去事出突然。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莱维自己也记不太清，他只隐隐约约有个印象好像遇到了先前伊芙体内darkness人格觉醒弄出来的异空间漩涡那样的事。反正那次意外发生的时候莱维正和菲特以及她的几个朋友一块调查某个事件这点肯定没错。普通人中有很多出门都未必记得带自己的身份证，更别说自己孩子的出生证明一类不方便携带的东西了。 莱维当初收养菲特确实办了正规的手续，领养文件和法院判决书都一应俱全。但那些东西如无意外现在不是在自己曾经和菲特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家里，就是被当年和自己很是有过一番有关菲特归谁的‘明争暗斗’过的那位时空管理局提督给收走了。 重遇菲特之后莱维自然很关心自己的乖女儿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也从菲特口中得知这些年她虽然还住在当年莱维买下的那套房子里，但有时候还是和自己的朋友以及那位绿色长发的提督生活在一起，比如去时空管理局总部所在的米德芝尔达首都的时候。 反正莱维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就跟底牌很烂却依旧在赌桌前虚张声势以图吓退对手的赌徒似地。 结果也不知是莱维的‘心理战’起了作用，还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种只有笨蛋老爸才在意的无聊事情。麦野摆摆手跟莱维说用不着看那些，这让一直维持着演技脸上都有点不自然的莱维终于能放松一下绷着的面部肌肉。 “难怪，她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差不多该上高中的样子，虽然个子不高。” 麦野下意识的扭头瞥了一眼边上的芙兰达，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却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芙兰达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给击中了似地，整个人踉跄的退后半步，捂着胸口要害满脸地痛苦。 要说麦野‘虽然个子不高’后面没说出来的潜台词不是‘但身材比这个高中生可好了不知多少倍’，有人觉得表情都有点抽搐的芙兰达会信么？麦野那一眼漫不经心，但视线最终的落点分明就是芙兰达胸前的平平无奇。平时被绢旗比下去也就算了，芙兰达还能用‘她也没比我大多少’来安慰自己。但要是把对手换成菲特，芙兰达就完全找不到任何能让自己好过一点的理由。 abcde，表面上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母，可别忘了光‘a’，其实就还有‘aa’甚至‘aaa’的存在啊！ “你这是夸我长得年轻么？” 莱维眯着眼睛随口说道。光看外表，的确菲特跟他的年龄差距看上去有点尴尬，说女儿吧，有点太大，说妹妹吧，又感觉小了一些。大概就是因为觉得两个人这么出去太显眼，考虑到这些菲特之前才特意找依文要了年龄诈称药并且当成维生素片天天吃？不愧是自己最喜欢的乖女儿，如此懂得为人着想，实在太令人感动了——完全不明内情的莱维自顾自的就感动了起来，好在他没把这些误会超大的感动写到脸上，要不没准麦野她们都能让他给恶心吐了。一个白头发的‘老男人’满脸幸福的样子什么的。 “不过那个也是魔法吗？昨天见到她的时候明明比绢旗看着还小很多，感觉也就小学三四年级最多五年级的样子。今天突然就变成那个样子，这是魔法的效果？” 麦野这问题一出，莱维立刻整个人压力变得好大。让他感到压力的不是麦野的问题，给他压力的也不是问出这个问题的麦野本人。从麦野身后突然窜出来抬着头两眼放光、不，两眼简直都快能射出激光的芙兰达和没冲上来但同样蠢蠢欲动的绢旗，这才是让莱维差点往后退开的元凶。 当然，莱维明白也理解这两名少女是什么意思。就像他在办公室跟同事聊天时，某个比他大点的前辈在探讨有关医学问题时，曾说过‘如果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确实有效的丰。胸药，开发出那种药的公司说不定能变成世界上最有钱的公司’。就像男人没人会承认自己‘不行’一样，说不在意自己‘size’的女人全都是骗人——当时那位前辈就是这么地斩钉截铁。而现在绢旗和芙兰达的模样，貌似算是印证了那位前辈的正确？ “这个嘛，说魔法也没错。嗯，准确的说是一种药、魔法药。” 被两名少女的无形魄力压得有点喘不过气的莱维，深呼吸一口感觉舒服了点，这才把大家急切想知道的谜底公开。 “魔法药？意思是以魔法理论还是用魔力什么的辅助制作出来的药？” 麦野其实也觉得有点好笑。但大家同样身为女人，她当然比莱维这个大男人更清楚更理解芙兰达跟绢旗的心思。虽说麦野本人身材一直都特别好，从来没有过她们两人那样的烦恼，自然没办法说有什么切身体会或者感同身受之类的。不过芙兰达跟绢旗一听莱维说那是一种药的效果之后顿时又鼻孔狂出炙热空气这种行为，她当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莱维回答那是一种魔法的效果，那么先不论这个魔法的等级如何难度如何，什么样的人才能施展出来。即便item这四名少女谁都不会魔法，甚至过去从来没接触过更甚者不久之前还把魔法当成骗小孩的童话故事和糊弄无知之人的邪教把戏，但一些基本常识性的东西她们也会先入为主的往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里套。 比如既然是魔法，那肯定需要人或者准备好的仪式来施展。并且想当然这种魔法肯定有一定的持续时间限制，或者某种情况下就会自动解除。当然四名少女也不是没读过童话里被女巫变成各种奇怪东西的可怜少年少女的故事，但自从得知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魔法，并且被莱维说成是‘只不过和超能力差不多，但基础系统不同的另外一种特殊能力’，她们自然而然的就以看待自己和学园都市其他能力者所拥有的能力的角度来看待魔法。 常识上让麦野她们下意识认为这样的魔法肯定有时间限制。虽然不知道有效持续时间能有多长，但失效了的话就得再找施法者施展一遍。如果时间长的话比如有个一两年，或者短点几个月还好说，这样想来跟那些为了维持自己荧幕上光鲜形象，隔一段时间就得去做个激光手术和接受各种注射的上了年纪的明星也差不多。可如果这个魔法的效力持续时间非常短，比如只有一个月几个星期甚至一两天，那对于芙兰达和绢旗两人来说就没有多大实用性了。 其实别说一两天几星期，就算效果真能持续几个月甚至长达一年。芙兰达和绢旗这两个学园都市的能力者也没准只能遗憾的放弃。别因为她们四人现在都身在麻帆良就忘了学园都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个相当于监狱一般的大型学校集合体哪是这么容易能从里头出来的？ 普通学生想离开学园都市，首先除了非常紧急的特殊状况，譬如家人出了重大事故一类，就必须是新年或者暑假这样的时期才有可能。而这个可能还得建立在复杂又通过率极地的申请被批准了的前提下。 实际上，学园都市绝大多数学生自从入学之后就极少离开过那里。那可不像外界的一些大学城之类，一到长假学生们各自回家变得冷冷清清。反而每次长假期间才是学园都市各条商业街和娱乐场所最为繁华的时间段，就因为学生们基本都没办法趁着放假回家，只能留在学园都市的关系。 一般学生离开学园都市尚且如此困难，能力等级很高的那部分精英就更是难上加难。不说那仅有的七个超能力者，只要达到了lv.4大能力者的水平，学园都市之外没准都有数不清的研究机构想把他们抓起来当成白老鼠，以求获得被学园都市独占的能力者开发技术。而偏偏item这样的暗部精英小队里四个女孩子全都是大能力者和以上的等级，再加上她们四人在暗部工作的特殊隐藏身份，学园都市校方更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任她们离开了。 这次能到麻帆良来，她们四人还是带着上层给的任务。虽然开了这item成立来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先例，但芙兰达跟绢旗仍旧无法乐观的认为这先例一开，以后自己四人会有大把的机会外出。 况且就算以后真多了很多外出执行的任务，也不可能每次任务目的地都是这位于同一座岛上的麻帆良学园呀。天知道下一次有机会到这里来会是将来什么时候？只要那个魔法的效果不是永久的，对芙兰达跟绢旗而言就失去了一试的价值。 虽说尝试一下变成‘胸怀宽广’的女人也很让她们心动。可好不容易‘长大了’能炫耀一下，结果没多久又漏气缩回去岂不是更加丢人吗？但如果能达到这种效果的东西是一种药物，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药什么的只要不是非常特殊的少数品种，大多都用不着去医院找医生护士，自己拿回家喝口水吞下去就好。如果莱维所说的魔法药也是那种普通的类型，那么跟他要一些再定期让他给自己送一些……这不就能彻彻底底的改变自己，摆脱那‘其实才不在意呢’的困扰，让整个生命都焕发崭新的光彩吗！ “差不多吧，具体原理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反正对你们来说，那东西就跟普通医院开的普通药一样。只不过见效更快，吃下去立刻就能产生效果。效果维持时间我记得好像是一天还是多久？” “那这种药有什么副作用吗？或者说吃多了有什么副作用吗？可以连续吃吗？可以一直吃下去都无所谓吗？” 这回不等麦野张嘴，芙兰达跟绢旗就忍不住了。她们两个箭步而上冲到莱维面前一人一边紧紧拽着他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莱维就能溜了似地。麦野被她们两个打断了也没生气，而是好笑的看着她们两个。两人这种异口同声又都忘了自己口癖的样子可不多见。 “副作用？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没听说过。每天吃应该无所谓。” 要是有副作用不能每天吃，莱维早阻止菲特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最喜欢的乖女儿做那些对身体有伤害的危险事呢？实际上第一次见到菲特吃了年龄诈称药之后，他就很认真的问了依文好几遍，问得依文都烦了还有点吃醋说他有了孩子不要老婆之类。 九、绢旗还可以抢救一下，芙兰达你…… “真、真的，每天吃都可以！？” 芙兰达跟绢旗两个人两双大眼睛都快要往外冒星星了，莱维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们，可当医生的向病人说明病情是本职工作属于职业道德范畴。就算病人得的是已经时日无多的不治之症，医生也不能瞒着病人不说。即便为了病人好希望他能稍微不那么悲伤，也只能选择些比较委婉的说法，比如‘请尽情快乐地享受人生吧’之类。虽然莱维不是医生而是老师，但这两个职业在绢旗她们的常用语言里尊称叫法都是一样的，他稍稍客串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可以是可以，不过……” “不过？” 有些时候最怕别人说话说一半。莱维那个转折一下搞得两女都愣住了。她们好像和刚才异口同声似地又同时想到了同样的不好的事。一秒钟前还要冒星星的眼睛瞬间没了神采，像四个空洞里装着四颗墨色的珠子，一不小心就要掉下来。 “不过这个药未必能达到你们希望的效果。你们想要没问题，等应付完了现在的麻烦事儿，我可以回家给你们先拿一些。但得先告诉你们一声，这个药大概跟你们想象中得不太一样，它的名字叫‘年龄诈称药’。” 年龄诈称药本来是依文当初刚被封印了全部魔力，没办法之下造出来的临时替代品。后来长期生活在被诅咒的状态下，依文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也逐渐找到了一些魔力被封印后仍能施展些简单魔法的方法。从能借助其他魔法药施展出一些基本的幻术之后，依文就没再吃过年龄诈称药，也没有再继续制作这种如果拿到地下黑市去销售，没准可以凭借其出色效力大赚一笔的药。 这几年依文一直都没再做过年龄诈称药，家里原本剩下的就那么一小瓶二三十颗。不过因为前一阵菲特不知怎么的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找依文要这种药。一直想方设法让菲特管自己叫妈妈的依文，就跟哄小孩似得花了一整天时间给菲特做了整整一大箱子的年龄诈称药。那一大箱子里根本数不清多少的小药片恐怕菲特不知多少年都未必消耗得完，拿来分一些给绢旗跟芙兰达倒也没什么问题。 “年龄诈称药？” 听到这个有点奇奇怪怪的名字，不光有着特别期待的芙兰达跟绢旗，就连麦野跟后面坐着休息的泷壶都来了兴趣。 “是因为吃了那个药能让人身体……不，外表变大变小，所以才起这么个名字的？” 麦野本来想说身体放大缩小，但回忆昨天的金发双马尾萝莉跟刚刚离开的那名金发少女，她发现自己那样的表述并不正确。从那个叫菲特－泰斯特罗莎的女孩的情况看，那药并不是单纯的把人的身体按照一定比例放大缩小。昨天见到的明显是个不管从身材还是脸蛋又或者说话声音上都呈现着一个标准小学中高年级模样的女孩子，而刚刚在自己几人面前被介绍认识的那名少女，则有着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其年龄的身材和相貌以及声线。不管这个男人的那个‘义女’到底真实年龄是小学生还是中学生。小学生纯粹把身体放大那也就像绢旗这样，一个有着高挑身材的萝莉再怎么样也还是萝莉。即便芙兰达总被嘲笑幼儿体型个子比绢旗还矮不少，也没几个人见了面之后会觉得绢旗年龄比芙兰达还大。同理将中学生的身体直接缩小到小学生的水平那就更古怪了，除非长着芙兰达那样一张适合卖萌的脸，否则别人看着没准还得腹诽这到底是哪来的一个侏儒。 那两种让人哭笑不得情况都没有发生在那个叫菲特的女孩身上。不论昨天擂台上的软萌可爱娇小萝莉还是今天广场上的前凸后翘玲珑少女，麦野都没有从她的身体上看到半点令人在意的违和的地方。这也就是说…… “麦野你说的没错。” 莱维对着麦野点点头又低头对上那四道包含了‘期待、疑惑、希望、不安’等等复杂情绪的忐忑视线。虽然他也很希望芙兰达跟绢旗能高兴，但就跟结果再残酷也必须把化验报告交给病人的医生一样，他必须把年龄诈称药的真相告诉这两名觉得看到了弥补人生遗憾曙光的少女。 “这个年龄诈称药的药效很简单，就像名字说的那样。这是一种让人吃了之后可以改变外表年龄的药。” 莱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点表情认真点，否则不小心想到不该想的那些，他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身为lv.5超能力者也是item四女中智商最高的那个，麦野从莱维冲她点头那下貌似就完全猜到了年龄诈称药的真相。她看着莱维那认真的脸和老师向喜欢的学生循循善诱讲解般的语气，脸上表情也是有点不那么协调。仔细看会发现麦野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睛稍稍眯着，上面的眉毛则不太规律的偶尔上下跳一下。好在她不是正面对着芙兰达跟绢旗，只要不出声这两个全部精神都已经投入到莱维的声音里几乎不容外物的少女就不会发现。这让麦野用不着像莱维那么辛苦的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甚至还有体内的气息和声带的震动。 说实话论演技麦野可不是一般的差。即便没进入暗部成为item的首领之前，她也是学园都市仅七位的高高在上lv.5.在加上不确定什么出身但肯定是个千金大小。姐的身份，麦野从来都是带着那么一股唯我独尊的强大气场，哪轮到她察言观色对人装模作样啊。这方面她比起自认为一家之主实际上在家里地位比较悲惨的莱维还差得远呢。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怎么判断，但据说这个药的确能让人的身体变大变小，却也只是在吃药的人本身身体能成长到范围内进行变化。” “本身身体能成长的范围内？难道说……” “对，就是这个‘难道’。” 莱维面带遗憾的耸耸肩，肯定了芙兰达跟绢旗的猜测。 “也就是说，这个药比起改变身体本身，更像是改变身体的时间？让身体回到几年前曾经的样子，或者让身体变成几年后将会成为的样子。不管再怎么变，那还是自己的身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吃了之后就会变成什么样，自己体内基因决定将来会成长成什么样，吃了之后就是将来会成长到的模样。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看出莱维有点犹豫迟疑，麦野难得好心一回帮他把那些不太适合的话说了出来。不过其实虽然总说麦野脾气差脾气差的，如果只是在日常生活中跟她接触过的人，可能会对此十分的疑惑不解。比如麦野学校里那些跟她能说上话的一般同学，她们心中的麦野就是个标准的富家出身的大小。姐。衣着时尚打扮靓丽，一举一动风姿绰约，言语谈吐成熟稳重，给人一种已经踏入社会的成熟女性感觉，只要不穿校服很难让人联想到她还是个每天会坐在教室里上课的高中生。 成熟稳重的社会女性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她们往往行为端庄举止大方，言谈温和表情柔美。即便麦野身上有股大小。姐的气息，但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只会让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人感受到高贵大气，而并非高傲甚至傲慢。 其实就跟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在学校里外人面前时永远都是个智慧与美貌兼备的完美学生会长形象一样。麦野平时在外人面前也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总是包在厚厚的一层伪装里面。同样和凛相似，脱掉的伪装的麦野也是个成天脑袋里没什么好心思，整天抓住机会就整人折腾的小恶魔少女。两人的主要区别在于被触犯了底线之后所会有的表现。 凛的底线，就莱维了解除了身为魔术师那方面大家都有的一些‘怪癖’之外，就是一些面子上的问题，比如被嘲笑早上起不来床或者不擅长使用电器。要是有人就她的身材发表不那么好的‘意见’，那位大小。姐更会暴跳如雷让人体验到真正恶魔的感觉。 然而凛再怎么生气发脾气，也总还是有个大小。姐的样子。不知是她亲生父亲从小言传身教以身作则的缘故还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凛就算暴怒的情况下也忘不了自己是远坂家的当代家主，总会记得自己该为家族名誉保留的形象不会彻底的崩坏。再加上这位远坂家的唯一传人和她父亲在‘魔道’上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大概永远无法像她的父亲那样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魔术师，做不到这世界上几乎绝大多数魔术师都遵循的准则——为了追求根源对其余一切都冷血无情。 为何这个世界上明明有着数量绝对不小的魔术师存在，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尝试过将这点公之于众？并不是魔术师其实暗地里早就掌握了这个世界世俗的权力，能够控制影响世界上一切舆论这种阴谋论爱好者常会有的臆想。 很多时候一些状似离奇的匪夷所思事件，它们的真相往往非常单纯，单纯到令人不敢相信并且从来没往那个方面联想过，所以才永远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之所以魔术师的存在一直没有暴露，除了这群魔术师本就奉行神秘主义为准则，行事隐秘小心谨慎很少被人发现之外。最直接纯粹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当中有着万一被目击就必须将目击者‘灭口’这一由魔术师协会主导的规矩在内。一旦出现魔术的存在被曝光的事件，魔术师协会就会派出他们的人对事件进行处理。而处理的过程不光是针对传播魔术存在的一般人，还有暴露了魔法而没有做出及时反映的魔术师。 魔术师几乎都是冷血无情的。他们毕生的唯一宏远就是追寻所谓的根源。除此之外的一切几乎都不被他们所在意。一般人的生命在魔术师眼里完全没有价值，为了追寻魔道，手足相残的事情也屡有发生并不罕见。这样的魔术师又岂会为了保住一个根本不在意的一般人的生命而在魔术不小心被目击之后，采取相当麻烦的‘消去记忆’这类的方式？ 而远坂凛却是极少数会在使用魔术时意外被目击后，选择后一种解决方式的‘珍稀品种’中的一个。 但尽管并不是魔术师，甚至在不久之前尚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魔术、魔法这类超自然能力的麦野，和凛最迥异的就在于她们被触碰到底线燃起了真正怒火后的表现。 表面上温柔的麦野一旦真的生气，表现出来的就是彻底撕掉外表的伪装，将内心的暴戾狂躁尽情的宣泄。并且往往会失去理智就连自己身边的人被波及也毫不在意。莱维早就从item四名少女中嘴巴最不严的芙兰达那里听到过很多麦野过往的表现。为了出自己心里的一口恶气而不顾泷壶快要支持不住的身体继续让她服用对身体有很大伤害的‘体晶’，来帮自己抓住惹了自己生气的‘老鼠’。这类令人不得不反感的暴虐行为在麦野身上可不止偶尔发生个一两次。这也是为什么芙兰达如此畏惧麦野，总是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般谨小慎微的原因。 不过活了比一般人终生寿命还长很多年岁的莱维，过去穿梭在宇宙中见识过的种种不一般的人早就数不胜数。像麦野这种让芙兰达提心吊胆的‘怪脾气’，在莱维眼中却并不是多么特殊多么地难以理解。 就莱维从他自己得到得一些资料，以及这段时间和麦野接触多了所掌握的印象。他认为这名貌似脾气古怪并且隐藏着极度邪恶内在的少女，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罢了。至少在那个永远不能浮出水面，只能在暗处活动、做着见不得光的工作的暗部当中，麦野还远算不上什么阴沉什么邪恶什么黑暗。 莱维不清楚过去麦野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以他的经验来看，一个无论外表、才能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的少女会隐藏着如此扭曲的个性，除了天生性格特殊或者有心理疾病之外，最大可能就是过去曾经经历过重大的事件导致性格的扭曲。 虽然不是莱维故意为之，但家里有伊芙和长门有希这两个‘电子战’方面上至少地球数一数二，甚至有希还是绝对第一的这两人，学园都市那个号称全世界保全体系最完备，这个时代任何外部黑客都不可能攻破的管理学园都市所有情报的‘书库’，基本上就跟敞开着大门没有人看守的良心店差不多。 尽管曾经第一次入侵时，面对‘书库’本就十分完备的保全系统和学园都市某个都市传说中的超天才黑客‘gatekeeper’，伊芙稍微遭遇了一点点的麻烦。但那也仅仅是‘一点点麻烦’的程度，那名正体其实就是跟白井黑子属于同一个风纪委员支部的初中生少女也未能阻止伊芙获取‘书库’里的情报。 连伊芙都那么轻松的入侵过学园都市号称最安全的情报服务器，由全宇宙操纵资讯这方面当之无愧绝对第一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创造出来的有希，要从书库里查点什么东西那就更是和浏览自己电脑本地硬盘里的文件那么简单。 家里有伊芙和有希在，莱维就相当于掌握了学园都市几乎一切记录在案的情报。而他从那些情报当中，并没有找到有关麦野过去曾经是否有过特殊经历的情报。 当然，别说麦野是暗部一个组织的首领。光她lv.5超能力者的身份，一些有关她的重要情报就不可能记录在和外界网络连通的服务器内。莱维没从书库的情报里找到麦野加入暗部的原因，但同样也没找到她有什么先天精神疾病或者性格缺陷的资料。后两者如果确实存在，那么并不算得上是必须连统括理事会一般成员都保密的绝对机密，就像其他lv.5，比如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还有垣根帝督，他们性格和心理上的一些特征也都记录在了书库内。而从那些有记录的文件中，莱维并没发现麦野先天的性格与精神有什么非常特殊值得在意的地方。 这样一来，莱维几乎可以断定，麦野之所以会像现在这般性格扭曲甚至有点精神分裂、双重人格的症状，恐怕就是由于过往遭遇过的某些经历令她产生了类似后天精神疾病的问题。对一般人而言应该只是‘有点生气’的事情，也可能会让她陷入极度愤怒的状态。而当陷入极度愤怒之中，她就会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或者根本就连要控制自己的想法都没有，进入类似另外一种人格的思考模式当中。这是典型精神疾病的症状，类似这样的人莱维见过太多。其实就他刚刚提起的伊芙，就曾经与麦野有着类似的问题。不是说伊芙体内那个隐藏着的‘darkness’人格，而是过去这个表面上只是比较少言寡语的普通少女，曾经居然是令全宇宙闻风丧胆的杀手这一事实。这都是精神上的不正常带来的外在表现，而莱维有着亲眼目睹伊芙逐渐‘康复’的经验，他自然也有信心让本来不应该内心藏着那么多黑暗的麦野恢复过来。 当然了。伊芙能从当年的金色之暗变回现在的伊芙，也是花了好多年时间，给莱维带来了数不清大大小小麻烦之后的结果。就算麦野十几年的人生中应该不至于有比伊芙过去更悲惨的遭遇，但想让她变回本该有的样子，若没有什么重大契机的话，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过嘛，之前就说过，麦野的阴暗也是在被人触碰到底线之后才会表现出来。不发脾气的时候她还是个至少表面上比较温柔的成熟女性。说小恶魔什么的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恶作剧或者嘲讽人。尤其现在绢旗跟芙兰达已经挺惨的了，她小恶魔的本性估计也得到了满足。这样的她不对莱维落井下石反而体贴的帮了他一把，也算是情理之中，用不着多么惊讶。 “结果，你们意思是就算魔法真的存在，我这副幼儿体型也是没救了吗？” 芙兰达一脸都快要哭了的表情。虽然她这会儿没那个心思再卖什么萌，但这种真情流露反而比她平时有点刻意甚至恶意的卖萌更能打动人心，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如果莱维不是跟依文辉夜一样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一般男人有谁能抵挡芙兰达此时这一张可怜的小脸蛋？即便完全不是萝莉控，也会忍不住心生怜惜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吧。 不过虽然芙兰达已经都要泪目画圈圈了，跟她一样对年龄诈称药之前很有期待的绢旗最爱，却并没有跟她同病相怜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感觉。 “将来能成长到的样子吗？听起来超有趣的，你现在身上超有带么？或者你那个看起来像外国人的超女儿身上有带么？稍微超有点想试试吃下去会怎么样呢。” 绢旗做出小孩子看到有趣东西跃跃欲试的样子，但内心一点点的忐忑却也藏不住大家都看得出来。不过起码她没像芙兰达那样‘心已死、再无牵挂’的生无可恋。大概这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感慨的‘年轻真好’吧。 虽然长得比芙兰达高，但那张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配上可爱的鲍勃头，细看之下大家都能看得出绢旗其实比芙兰达年纪要小一些。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年仅十二岁的真萝莉，整天强调已经是初中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提前进的初中。纯以年龄来看，无疑才十二岁的绢旗比已经十五六岁的芙兰达‘发展潜力’更佳，有着更被看好的‘前景’。 不过……有时候发育这事儿是很奇怪的。莱维一直当的是高中老师，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见证过不少女孩子从刚上高中的青涩到毕业时的半熟。 从生理上青春发育期一般指十一到十六岁这段时间。但在这段时间之前提前发育，和之后再度二次发育的例子莱维也见过不少。按照生理上的严格划分，绢旗毫无疑问处于发育期的早期，还有起码四年时间让她身体慢慢变得成熟起来。然而如果光以莱维认识这名少女到目前为止的这段时间做个截点，其实这话莱维不说出来，但他隐约觉得反而是芙兰达的身材和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稍稍有了一点变化，而本该正处于快速发育阶段的绢旗，则还是最初见到的那个样子，没有任何能让人目测到的改变。 可是……虽然莱维以个人经验和最近一段时间观察得到的‘情报’分析，认为芙兰达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绝望。但这种事就算现在想安慰她也没办法说出来吧？ 先不说这种事莱维的身份跟芙兰达说有点尴尬，一个大男人跟刚上高中的妹子科普生理卫生知识的特例，还以她本人当做例子举例什么的，这要是被别人见到听见，还不得立刻拿起电话拨打三个字母的号码疯狂抢报？ 况且绢旗也在这儿呢，要安慰芙兰达就得把自己刚才想的那些告诉她。那些要是都说出来，绢旗该怎么想？倒是安慰了芙兰达又惹哭了绢旗到时候要怎么办？虽说莱维觉得以绢旗的性格，想看到她哭的样子估计有点难。 “我也不知道菲特带没带，一会儿你们自己问她吧。不过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吃，毕竟就算还是你们自己的身体，大小变化了一开始也会不习惯吧？这边暂时是没什么危险，但之后的情况会怎么样还很难说。我也没办法给你打包票待在这里就一定安全。所以还是先专心点注意自己的安全，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虽然是依文很早之前就研制出来的魔法药，但别看到现在过了那么多年，莱维还真的一片年龄诈称药都没吃过。他只知道药效，但吃完了之后有什么感觉却不清楚。虽然依文说那药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最基础的幻术，可毕竟吃了之后身体产生变化这个事实。并非类似虚拟投影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被年龄诈称药改变后的身体至少摸上去都是真的。手跟脚的长度一旦改变，按莱维的想法没准就是普通的走路都会有点不习惯。人虽然是通过大脑控制身体，然而实际上除了刚开始学习的特殊动作之外，日常生活早就习惯的那些行走站立大多已经是潜意识里的条件反射。 下意识动作这种东西吧，试过在家里不小心踢到门框之类的人，大概都能理解下意识一旦出错的后果是多么地令人‘痛心’。那还是在自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里都会发生的‘事故’呢。要是突然把身体换成完全不熟悉的另一个，以绢旗的运动神经大概日常生活还没什么问题。可到了与敌人性命相搏的战斗中呢？敌人用尽全力的攻击，速度奇快无比，虽然用尽全力可以躲开，但力气用尽之后身体会因为惯性而短暂的失去控制，一旦因为用力过度被抢占先机，很容易陷入持续被动挨打的局面。为了避免陷入那样的窘境，控制好身体，尽量使用不超出控制范围之内的力气。最好是差之毫厘的让对手的攻击擦肩而过，随后还保留的力气可以一次性爆发出来抓住对手攻击露出的破绽予以致命的反击。 然而若是在那种最紧要的关头忘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从十二岁的萝莉变成了二十二岁的成熟少女，大脑仍然以十二岁时的身高作为参考进行计算，那么多出来的几厘米身高和几斤十几斤的体重，很可能就导致躲闪的幅度不足，有惊无险的擦肩而过变成惊险的正面直击。 尽管菲特第一次吃年龄诈称药的当天，还照常进微型别墅里修炼，莱维当时没太看出她在身体控制方面有什么不适应。但麦野她们四个说起来是在暗部这种学园都市真正阴暗的角落里工作，经常接触那些真枪实弹的实战，比起学园都市里剩下绝大多数最多也就停留在学校里起了争执打上一架程度的学生多了许多丰富经验。可她们那点实战经验，拿到从小就接受艰苦的魔导师训练，九岁开始就进行回收太古遗产那种危险性在时空管理局里都算超高的工作的菲特面前，却又是完全一点儿都不够看。 菲特的性格莱维问她她肯定说没事，依文那个死要面子的长不大萝莉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药吃了之后会有什么副作用不良影响。考虑到现在麻帆良远还没能说太平的现状，莱维可不能让绢旗跟芙兰达贸然以身犯险。他不光在这里跟她们两个那么说，还打算待会儿顺便先去跟菲特嘱咐一下，让她就算身上带了年龄诈称药，被芙兰达她们问起也记得说没带——尽管菲特的说谎本领算是差得离及格线都还有好远。但想必对一个才认识还不熟悉的女孩子，又是看起来那么温顺的性格的一个人，芙兰达跟绢旗她们也不好不要脸的耍诈逼她之类吧？ “没错，你们两个还是先别想这些了。等回了学园都市再说吧。尤其绢旗你的能力只适合近身战，身体要是跟平常不同，肯定会很影响你的发挥。我可不想在这个本来只是顺路旅游的任务里损失成员，大能力者虽然不少，但找个合适的补充也是件麻烦事，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听到了吗？” 麦野即刚才那次，又一次站出来帮了莱维。不过这事儿说到底跟她才是最切身相关的，倒也说不上帮别人还是帮自己。麦野的话听起来很刺耳，仿佛就像她们四人组成的这个组织的名字‘item’一样，将除了自己之外的成员当成了虽然麻烦点但也还是可以替换的‘道具’。但听到她这么说的绢旗最爱、芙兰达和泷壶理后三人，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反而看上……好像有点开心？ 所以说腹黑毒舌的小恶魔大多都是这个样。要光听她们嘴上的话直着理解，恐怕绝大多数人和她们接触几次就会敬而远之甚至感到厌恶。可一旦对她们有点了解，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的少女，用别扭的方式将本来很好地坏错误的说了出来罢了。就像麦野她刚刚那番话，听起来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三名同伴的安全，纯粹只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觉得要是她们‘死了’的话会非常‘麻烦’。但芙兰达她们都知道，麦野这其实是以一种很别扭的方式在表达自己对她们三人的关心。说实话这种话以前可不怎么常从麦野嘴里听到。反而有时候她会像普通人朋友之间那么表示一下自己的关怀，却让人听着总觉得做作虚伪。 麦野难得这么别扭一回，item的三名少女感动之余也觉得挺好笑的。可迫于往常麦野长期的‘积威’，她们只能板着脸各个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其中稍微缓过来一些的泷壶做的最好，反正她本来就一直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仿佛嘴角扯一下脸上来个表情都会花掉她很多精力似地一直节能省电，这种时候自然也不在话下。但跟泷壶比起来性格活泼很多，平时就经常咋咋呼呼的芙兰达跟绢旗，板着脸的样子就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自然。甚至两个人到后来忍不住还小小的发出‘噗噗噗’的声音。虽然她们两个拼命闭着嘴声音很小，但麦野就站在她们两个后面几十厘米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咚！ 听起来是一声闷响，绢旗跟芙兰达两个人两个小脑袋上面同时挨了一拳。麦野收回双手插着腰表情也有点怪怪的，被揍了的两名少女则揉着脑袋委屈的叫疼。 “话说回来，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一直抱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水晶球？是拿来占卜还是什么魔法要用到的道具？” 麦野很生硬的转移话题。不过她们四个女孩子也确实一直都很好奇莱维抱着的那个个头不小的圆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刚刚被一群烦死人的怪物包围着，她们也没这个闲工夫问，后来到了这边又认识了菲特，接着注意力又都被那神奇的年龄诈称药给吸引，这会儿麦野的语气跟表情虽然都很蹩脚，但恰好提醒了挨了揍的芙兰达跟绢旗，很成功的把她们两个的注意力又转到莱维身上。 “哦，你说这个？” 莱维左手半举着里面是微型别墅的水晶球，刚刚就连帮麦野她们‘清怪’的时候，他也是才用了一只手，导力器、枪和剑换着来。后面抱着泷壶‘跑路’，他也很注意没让手里的水晶球掉下去。本来他一开始是打算把微型别墅留在辉夜那边的，后来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安全第一。辉夜一个人面对那么多虽然并不强的磷子，也难说就不会一个分神导致发生什么意外。就算依文再怎么夸耀自己的微型别墅坚不可摧，事情涉及到自家老婆的安全，莱维又怎么敢心存侥幸掉以轻心？ “这个其实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里面是个小岛和房子，人可以进去，算是个度假别墅吧。” 莱维很随意的又说出了能让一般人三观破灭的话。好在item四名少女之前就知道了魔法的存在，就算一开始不怎么相信，这段时间的各种经历也早就让她们接受了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科学是唯一真理的事实。不过接受归接受，让她们像莱维那么随意的‘哦’一声就当知道了还办不到。四名少女就跟没人举着一个写着字的牌子，合起来正好是‘难以置信’这四个似地。这回真的连泷壶都不那么淡定，休息了一会儿她好像终于恢复了足够的体力，从长椅子上起来慢慢走到莱维他们这边，从麦野身后把头伸出来和她们一块紧紧盯着莱维半举在胸前的不知玻璃还是水晶球。 不知玻璃还是水晶外壳里面是莱维所说的小岛，小岛周围蓝色的大概代表海洋，岛外围有一圈沙滩，沙滩内侧有森林有小山，还有一座高塔似地建筑物矗立其中。类似这样的工艺品很多，早就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各种精品店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但就是在这么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还远没精品店里那些里头摆着漂亮帆船模型的精致的‘摆设’，现在你跟我说人能进里头去……还度假？ “这个也是魔法？” 麦野伸出手，犹犹豫豫的慢慢把手伸到那个怎么看都是工艺品的水晶球上摸了一下。她摸完之后手立刻往回缩，就跟摸的是放在炉子上烤的铁锅似地。这种充满孩子气的动作以往可没法在麦野身上看到，可见莱维说的话对她有多么地不可思议。 十、少女们，接受能力意外地强嘛 “对，这个也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不过就跟那个年龄诈称药一样，具体怎么做的，原理什么的我也不懂。” 莱维耸耸肩说到。他没笑话麦野胆小，除了极少数心大过头的粗线条之外，任谁看到无法理解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大多首先升起的都是戒备之心吧。就像走在野外丛林里突然见到从未见过的动物，除非是研究成痴的生物学家，有哪个会因为一时好奇就跑过去抓起来看看的？ 其实就算真的是科学家，他们也会先拿出随身携带的防护手套，或者取出别的专用器具。天知道那没见过的奇形怪状东西到底会不会有剧毒或者特别强的攻击性？所以莱维一直很佩服那些勇于尝试的人，他一点都想不通当初第一个把螃蟹这种张牙舞爪还浑身硬壳的‘怪物’吃下去的人是什么想法。以往当杀手来往宇宙中各个星球的时候，莱维就几乎从来不会尝试那些看起来就很诡异的当地土特产食物，一直都只吃至少外表看上去像是能吃进肚子里去的东西。就算那些古古怪怪的土特产可能真的非常美味。 “人真的超能进去这个东西里面？” “结果是要把人先用魔法缩小再进去吗？” “神奇……” 见麦野摸了一下之后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细细打量也没发现她身上哪里出问题，item另外三名少女也都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在教室里见到同学偷偷带回学校的小宠物那样，纷纷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一把抓一下。 然后就在她们四个都围在莱维身前挤在一块的同时，水晶球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虽然这光芒很柔和一点都不刺眼，但就连麦野在内，四名少女都跟才发现自己摸的其实是个刺猬，被扎到了手似地齐齐往后猛地一跳。 “呜哇，到头来是骗人的吗！” “超怎么样了？” 芙兰达和绢旗一边盯着发出光的水晶球，一边抽空看看自己摸过水晶球的手是不是还在。 水晶球不是灯泡，而且这里也没有电源电线，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光。虽然以往的微型别墅，进进出出的时候并没有特殊的声光效果，但当看到那一阵淡淡的光晕，莱维还是立刻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依文终于在里头调整好了传送阵，这会儿是要出来了。 “呼，搞定了……嗯？你们几个是……” 眼前突然又出现一个金发的女孩子，item四名少女第一反应是菲特又回来了。接着她们发现自己的视线内只能看到金发的头顶跟小半个额头，这和之前莱维介绍给她们的那个菲特－泰斯特罗莎有点不太一样，反而感觉像是昨天武道会擂台上那个金发双马尾的魔法少女。 然后麦野她们四个低下头，琢磨着菲特是不是刚才离开那一会儿又吃了个年龄诈称药变回了萝莉，尤其芙兰达跟绢旗两个立刻觉得莱维刚才在骗人。可结果她们看到的却是一个虽然同样留着又长又柔顺的金发，和昨天擂台上那个小女孩一样一米三左右的身高，这却是长着一张长相完全不同的脸的……萝莉？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才一米三左右的娇小身躯，长相也是个纯粹的小学生面容。但不知为何，麦野她们见到这个女孩子的一瞬间犹豫起来，觉得‘萝莉’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貌似有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外表怎么看都是个小学生，可麦野她们却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比自己年长很多，充满了成熟与睿智的怪异不协调感。 “她们就是我说过的学园都市那个叫item的暗部组织的主要成员。麦野沉利、绢旗最爱、芙兰达－塞维伦和泷壶理后。” 这名尽管怎么看都是萝莉，可四名少女却就是叫不出那两个字的女孩一出来，莱维的手就很自然的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这个姿势也是让四名少女很在意的一点，以莱维跟女孩的身高差距和外表年龄差距，做这样的动作原本应该带出的是一种长辈跟孩子之间的互动感。就像刚刚那个叫菲特的少女，莱维跟她在一块的时候自然流露的的确就是如莱维所说的，一种爸爸看着可爱女儿的味道。少女的心都是敏感又敏锐的，item四名少女几乎同时察觉到了莱维跟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孩子的关系非常不一般。可这样的两个人……你说他们……太奇怪了不是吗？ “哦？就是这四个？唔，一个超能力者跟三个大能力者吗？这个姓麦野的小女孩就是那个学园都市的什么超能力者？的确给人的感觉跟那个放电的小丫头有点像。另外三个跟那个变。态百合萝莉也差不多。” 放电的小丫头？跟自己有点像？麦野立刻就想到了‘超电磁炮’这个能力代号。没办法，谁让麦野在整个学园都市所有人当中，最不服气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个在她眼中仅仅因为能力泛用性更好一点就排在自己前面的天真初中生呢？ 相比之下，垣根帝督和一方通行这两个同样在暗部的超能力者虽然排名更高，大概因为彼此‘身处同一个世界’，加上又都是异性，麦野对他们两个的竞争心态并没有平时言语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烈。而排在一方通行跟垣根帝督之后的御坂美琴，麦野虽然没跟她有过什么实际接触，但身处暗部这种地方，自然能有更多更方便的渠道获取许多一般人无法得到的情报和资料。 通过那些能拿到手的情报看，那个排在自己前一位的超电磁炮，在麦野眼中不过是个就读贵族学校，被捧起来的温室小公主，不谙世事又天真纯洁，这样的人你叫一直身处学园都市真正黑暗地带的麦野怎么可能不视如眼中钉呢？应该没人单纯的以为麦野会加入暗部是基于她自己本性、没有任何外人干预下的快乐的选择吧？就莱维所知，暗部当中除了一部分真正的恶棍，其他很多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被迫加入的。就比如本来胆子也不比芙兰达大多少，其实根本一点都不适合暗部这种地方的结标淡希。 像她们这样的人对每天都沐浴在灿烂阳光下，享受着身边温暖和熙的御坂美琴，与其说是暗对光的天然厌恶，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解开她们内心藏着不肯承认的羡慕跟嫉妒。 不过虽然麦野对美琴的复杂心理一直都存在，但这个时候超电磁炮的名字在她脑海中只是一闪而逝，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突然出现又看起来跟莱维关系异常特殊的人到底是谁。而隐隐约约的，她脑海中回忆起了莱维曾经说过的一件事。 “嗯，没错，就是她们。然后，这也是我和你们说起过的，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瑟琳－麦道威尔。” “麦道威尔……” 显然这个姓是最能让四名少女注意到的。随后麦野脑海中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另外三名少女也紧跟着她都想起了莱维曾经说过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其实早就结婚了。 “她就是……” “妻子？” “老婆？” “就是这一位？” 也不能怪她们四个反应太过吧？莱维很清楚任谁听到这样的事首先就是难以置信，比起以前一些人，item这四名少女的反应其实还算是比较平静的了呢。但莱维虽然能理解也很适应，依文可适应不了啊。 有些事在有些人身上能够‘习惯成自然’，可有些事在有些人身上就是不管过了多久经历过多少次都没办法不去在意。看到item四名少女那一张张惊愕的脸，依文嘴角一抽眉毛一跳，眉梢处白皙得过分地皮肤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鉴于是初次见面，这个家伙以前可能也没说清楚，我就不追究你们这么失礼的行为。但必须说清楚，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今年已经六百多岁，别拿你们人类那种所谓的科学所谓的常识往我身上套，知道了吗！” 依文插着腰伸出手食指来回隔空对着item四名少女戳戳戳。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配上她才一米三的小身板其实颇有点搞笑电影桥段的意味。但很可惜也不知四个女孩子今天是笑点太高了还是怎么的，她们四个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表情还带点茫然，但就是没有一个想笑的样子。 “咳咳。” 觉得气氛有点僵莱维假假的咳嗽两下把四名少女给叫醒。就依文这种说明方式，正常人都不可能听得懂，这时候莱维觉得还得自己出马，毕竟是个伟大的人民教师，此刻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 “我以前也说过，虽然当时你们可能都没认真听也没太当真。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法和会魔法的魔法师存在之外，一些你们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或者神话故事里的和人类不一样的生物，其中一些其实也是确实存在、或者存在过的。” 莱维按着依文的肩膀拍了两下。以他跟依文的身高差距，要说其实还是直接按头拍脑袋更顺手更方便，但这可是自家老婆，而且又是那么傲娇的脾气，同样的事有可能今天心情好一切ok，明天心情不好就变得大发雷霆谁也劝不住。今天才半天都没过完莱维就有种累了好几天的感觉，而且可以料定接下来绝对没可能比现在轻松。直到世界树的魔力到达顶点开始衰落之前，他大概都不太可能有能够好好休息一下的机会。即便现在他看起来很闲很有空跟item那四个女孩子闲扯，实际上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分成了三份，一直不断通过资讯空间和其他人交换情报了解状况，一直用感知力探查着这座广场周围的风吹草动以防没准已经到了这附近的蛇之使徒和结社执行者。最后剩下的一点精力，才放在眼前这四个女孩子身上，要是让麦野她们知道了，会不会嫌莱维对她们不够关心？ “所以说……你、她、这个、这位……依文洁琳－安……小。姐，不是人类？” 能让麦野都说话结巴起来的人和事可不多，很可惜虽然做到了这样的‘壮举’，但要想看依文骄傲一下大概没什么可能。要是别的时候碰上认识了还好说，这会儿依文刚在微型别墅里辛苦了半天，一出来又感觉被当成了萝莉，心情能好才怪。超能力者什么的依文从来没放在眼里过，在她想来那么不过是一些老古董科学家弄出来的一群还有点能力的孩子罢了，哪能跟这世界上最强的吸血鬼真祖相提并论？ 尽管最强的吸血鬼真祖什么的根本是依文自己yy，超能力者当中固然大部分的确离她的水平还远，但那七个人当中也是有一方通行跟垣根帝督这两个怪物在的。但反正依文自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她这个不知从什么时候形成的性格，当年也不至于被纳吉那简直就是恶搞的陷阱给闹得困在麻帆良十几年不是？本来两个人若是认真起来一对一，即便纳吉那个从来就没输过的怪物没准最终还是能够获胜，但大家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将对方抓住其实比杀掉更难。就像莱维认为麦野的性格有必要好好调。教以免将来遇到不测，他其实私底下也认为有空该跟自己这个总是爱挺着平平无奇小胸膛翘着鼻子的小娇妻好好交流交流了。虽然莱维也清楚依文并不是那种真到了紧要关头还会自大狂妄的笨蛋，可现在明显这世界越来越不太平，总归是有备无患不是么？ 不过这会儿依文对麦野她们的不友好，除了过强的自尊心之外，倒也有可以理解的内在原因。从外面的人角度上莱维见到依文让她调整微型别墅的传送阵，到救回item这四名少女前前后后没花多少时间。但微型别墅内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慢上许多，外面一小时就相当于里面的一天，莱维这边的十几分钟，换算到微型别墅里起码也是四五个小时往上了。以依文的精湛魔法技术，还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把传送阵彻底调整好，可见这个工作并不像依文进去之前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她辛苦了一通出来发发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吧。莱维趁机边说边向麦野她们四个打着眼色。但这么复杂的意思光靠眼神传递实在太难，也不知她们四个能看明白多少。 “人类？六百年前的话曾经还算是，但现在已经早就不是了。” 姑且先不管那六百年多夸张，就当是真的听。能活六百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类这点毫无疑问。麦野她们是学园都市的学生，还都是能力等级最少也到了lv.4大能力者层次的超级优等生。像她们这样的优等生，又是身处学园都市那个那么科学的地方。自然清楚先进科学推算出的完美理想状态下人类的理论极限寿命能到多少。那是个比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大上一倍都不值的厉害数字，但也远没有六百年这种听起来都已经很有历史感的夸张数字。 六百年，那不是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更早，世界历史上最强大的帝国之一蒙古帝国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的时期吗？这个萝、女人，是跟圣女贞德曾经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并一直生存到了现在？ “她呢，也算是一个你们从小就应该很熟悉的种族了。那就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故事，你们小时候应该都听过吧。” 早听莱维说了是童话故事和神话传说，猛地一听到那个极为熟悉的名字，四名少女还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德古拉伯爵’就是大家知道的那个‘德古拉伯爵’，而不是什么另外也叫这个名字有着同样爵位的历史人物。 “那家伙不过是个伯爵而已，虽然吸血鬼的等级其实并不像你们一般人类想象的那样，但也别拿那个家伙跟我相提并论。” 依文双手抱胸跺了一下脚，貌似对自己和那个可以说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吸血鬼形象联系在一起这点有些不满。 “对对对，这位可是真祖哦，吸血鬼真祖，而不是一般的普通吸血鬼什么的。” 莱维貌似哄小孩的附和依文，可惜对面的四位观众貌似都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在意他的耍宝。 吸血鬼？真祖？吸血鬼真祖？ 魔法的存在四名少女早就亲眼见识过，以往只在影视文学作品里看见的奇形怪状不科学生物，简称怪物，她们也早在学园都市里就曾经见过一次，而今天在麻帆良到现在为止更是看得都快要吐了。但一个人长期以来形成的观念并没有那么容易改变，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忘记曾经在父母羽翼庇护下的校园生活，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 item的四名少女最小的绢旗最爱，都在学园都市里生活了起码七八个年头。除了中途转学的芙兰达之外，其他人都是从小在学园都市长大，刚懂事起接触的就是一个遵从无神论的绝对科学的社会。这样的她们比起在仍旧存在各种各样宗教信仰甚至鬼神迷信的外界成长起来的孩子，对科学的信念更加坚定，世界观更加单纯直白。曾经几乎把科学当做另外一种意义上信仰的少女们，就算已经了解到自己十几年来所信仰的并非世间唯一真理，这世界上原来还存在着与自己学过的知道的常识完全不相同甚至绝对相反的真理，想让她们对世界的认知一下子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也不怎么现实，不符合人类思维的基本模式。 像魔法啊怪物啊甚至神明天使之类，一般人对其印象更清晰幻想更丰满的东西，对item这四位少女好像反而更加容易接受。或者也可能这是基于除了神明和天使有宗教神话加成之外，诸如魔法和怪物什么的，用科学也能实现得差不多的缘故？ item四名少女所见识过的一些魔法固然神奇，但她们诧异的其实是施展出这些魔法的方式和其中内涵的与科学背道而驰的原理。就像是‘为什么可以这样’，而并非‘为什么能做到这些’的区别。毕竟魔法固然神奇且千变万化，学园都市里数量不下于一百八十万的学生当中即便只有不足四成是能力者。但这一百八十万当中的四成不到，也就是七十余万人，所拥有的能力又何止千变万化呢？要知道学园都市的能力开发是建立在每个人的‘个人现实’之上的，既然被称为‘个人现实’，很自然这是指每个人所特有的一种认知，就像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独立个体一样。即便从小生活在完全相同的环境当中，甚至还是一胎双生的双胞胎，长大之后在性格和其他外在表现上也会有着极大的不同，更别说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而建立在这种每个人都并不一样的‘个人现实’之上开发出来的能力，自然也都有着每个人所不相同的表现方式。 至少按照学园都市研究人员的理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拥有完全相同能力的两个人。即便看上去貌似能力差不多，但彼此之间也一定有着细微的没办法一眼看出来的差异。而更多能力者所拥有的能力各有各的特点，所谓某个人的能力属于哪一系，这不过是根据能力使用后作用的方式和外在表现所做出的笼统分类罢了。就比如莱维在学园都市最熟悉的两个人，结标淡希跟白井黑子，她们同样是拥有空间移动系能力的lv.4大能力者，但两人的能力其实有着相当大的区别。这种区别并不光是体现在两人能力的输出强度上，比如结标能移动的物体极限重量是四千五八二十公斤而黑子能移动只有不超过一百三十点七公斤的东西，并且黑子能将一个物体移动的极限距离是八十一点五米，这方面结标也几乎是她的十倍，能达到八百米以上。 光是这样的区别，还能说这只是两人能力的强弱不同，尽管她们都是等级达到了lv.4的大能力者，能力强弱有别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实际上两人能力最主要的不同并不在这里，而是两人移动物体的方式。黑子的能力是把自己触摸到的物体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如果自己身体是起点o，她能做到的就是将触摸到的物体由o移动到目标地点a.而结标的能力，首先不需要自己的身体先接触到被移动物体就可以发动。她的能力是将任意起点a的物体移动到任意终点b，a点和b点之间不需要跟她本身所在的o点之间存在任何联系，除了不能脱离自己能力所能作用的距离范围之外。 而除了黑子跟结标，莱维也还知道另外一个空间移动能力者的能力。那个人他本来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他的存在，还是伊芙跟有希弄来了许多学园都市的机密情报，莱维本来打算从里头找找有关item这四名少女尤其是麦野的资料，无意之中从暗部的情报当中看到的。 那是一个叫做member，在暗部当中更偏向科技研究方向的组织的成员，名字叫查乐，能力代号是‘死角移动’。他的能力不但只能移动自己，并且还只能将自己移动到目标人物身边，移动到对方肉眼无法看见的死角位置。 单单一个空间移动的能力就有如此之多不同的类别，学园都市里可以说其实有着超过七十万种能力。如果单论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所谓的魔法还不如超能力。麦野她们能够如此简单的接受魔法的存在，恐怕也是源于她们所见识到的魔法还并没有超出她们所知道的超能力。 至于怪兽这种东西，那就更好理解了。那些外表跟自然界动物所不同的生物让一般人见了可能得吓一跳。但学园都市那种无时无刻到处都在进行着**研究的地方，可以被称为怪物的研究‘成果’又什么时候少过？一般学生虽然可能在学园都市里呆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那些研究成功，但她们四个暗部的成员却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已经‘见惯了’怪物的四名少女，乍一听到吸血鬼这个词还是一时间脑袋乱乱的调整不好思维回路。也许比起科学也能制造出来的怪物，吸血鬼这种东西听起来更奇幻一些吧？然而这次却正好说明了她们几个平时收集情报的工作做得不够，明明身在暗部，有比风纪委员甚至警备员更高的权限能够查阅到更多学园都市内部隐藏起来的资料，她们却不知道不在其他地方，就在她们一直生活的学园都市里，那超过七十万种超能力中，就存在着一种叫做‘吸血鬼杀手’的能力。 “吸血鬼什么的……她超准备要吸我们的血吗？” “不要不要不要，结果想想还是觉得肯定很疼！” “可能不会疼，有些传说中被吸血鬼吸血其实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绢旗跟芙兰达都一脸怕怕的样子往后缩，反而泷壶很冷静的想起了她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书里看到过的‘常识’。看起来这三名少女傻了一下之后已经接受了这世界上有吸血鬼存在这种事实，倒是她们的大姐头麦野，还站在那闭着嘴不吭声，眼神中带着疑惑，审视又警惕的望着一副‘我好厉害你们快来膜拜我吧’表情挺着小身板的依文。 “必须吸食血液才能生存的生物倒是也不奇怪，南美洲和中美洲吸血蝙蝠的数量记得也不少，不过……” 长年活在科学世界里养成的习惯不是这么容易短时间内改变，一旦遇到特殊情况，麦野还是下意识的先从科学上寻求答案。也许还得再过一段时间，期间麦野接触学园都市之外的世界里侧再多几次之后，她才能彻底抛弃掉过去十多年养成的以科学为唯一真理的世界观吧。 “吸血鬼这种生命，其实不光你们以前没接触过的魔法师之类，就是你们学园都市本身也是承认。” 从别的方面解释起来更麻烦一些，莱维想到曾经在学园都市里见过一次的那名少女，觉得还是以学园都市做背景来说明对她们四个更有实感，也更容易接受。 不过莱维简简单单就说出来的这件事，却好像比起当初第一次知道魔法啊神话生物啊之类的那个时候，更让item的四名少女惊讶。也对，要是学园都市之外的世界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这还好说，如果学园都市本身就存在着无法用科学证明验证的超自然现象，这显然对她们的认知带来的冲击更大一些。尽管其实过去一些闲聊当中，莱维早就向item这四名少女透露过学园都市上层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好在莱维早就透露过，她们四个又是暗部的成员，早就‘领教’过学园都市上层，包括统括理事会那些大人物们的手段。尽管麦野一直自负不凡，却也从来不否认包括自己在内的item，归根到底就像这个组织的名称一样，不过是上层那些大人物们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的方便‘道具’罢了。 有谁会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对自己的自动铅笔或者裁纸刀倾诉心中秘密的吗？或许有吧，但那也是因为自动铅笔和裁纸刀之类的工具只是纯粹的工具，不会说话不会自己行动更没有所谓的自我意识。如果哪一天房间里那些平时非得自己操作才能发挥作用的小工具都能自己动起来，用不着伸手它们就能把作业做完把杂乱的房间整理好。那么固然这么方便很让人开心，但以后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之前恐怕也得考虑考虑别把不该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不小心说漏了嘴。 包括麦野这个学园都市仅仅七人当中的一个的超能力者在内，item，乃至于整个暗部其他所有的大大小小组织，都不过是学园都市上层那些大人物，甚至那些大人物当中的大人物，统括理事会的理事长亚雷斯特－克劳利的工具罢了。有不方便警备员或风纪委员做的肮脏工作就扔给他们，与其说是自动铅笔和裁纸刀，其实更像是什么都能往里面扔的垃圾桶和擦干净脏兮兮地板的抹布。 有人往垃圾桶里扔东西之前还得告诉垃圾桶为什么这东西要忘它里头扔，再顺便科普一番垃圾分类环保常识吗？有人用抹布擦地上桌上的脏东西之前，还得像它解释为什么会不小心弄脏了这些地方，如果不赶紧擦干净又会怎么样的吗？ 纵然麦野一向那么地心高气傲，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学园都市上层那些大人物的眼里什么都不算。只有七个人的超能力者之一？学园都市最隐秘的组织之一的leader？ 别开玩笑了。 所谓能力者还是超能力者，不都是那些大人物养着的科学家实验室透明玻璃箱子里放着的，可以随便摆弄，弄死了再买几只的小白鼠吗？ 当然，就像人类的社会到了哪里都不缺等级阶级的划分。区区小白鼠也是有三六九等，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的价值。只不过虽然号称那上百万的小白鼠当中等级最高的七个之一，还排到了第四名。麦野却从来没感觉到上面那些大人物对她有哪怕一丁点的重视。 麦野对排在自己前面的三个人的敌视，不光是‘别人觉得他们比我强’这种小孩子非要争第一的幼稚脾气。正因为身在暗部能接触到许多一般学园都市学生接触不到的内幕，她才比别人更清楚每个超能力者在那些大人物们眼中的真正价值。 第一位不用说，那是被研究者们暗中判定唯一最有可能成为lv.6绝对能力者的一个。学园都市对外宣称的最终目的就是开发出绝对能力者，那个第一位自然是整个学园都市最高价值的一只小白鼠。 第二位作为第一位的后补，据说其能力对上层还有着一些更重大的意义，受重视程度自然而然也是第二高。而第三名那个最让麦野看不惯的小丫头，说实话那种控电能力在现代化信息化的社会中的确能发挥出远超实际战力的巨大作用。超电磁炮这个称号在麦野看来就是个糊弄无知老百姓的笑话，这也是麦野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要真跟美琴打起来赢的肯定是自己，她之所以能排在自己前面不过是因为她的能力在这个时代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其实光前面这三个也就算了，问题是久在暗部的麦野，一直隐约觉得上层对排在自己后面那三个的重视程度都比自己要高！ 好吧，世界最大的原石的确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可以操纵人心的能力也和第三位一样，只要应用得当就能发挥无与伦比的作用。唯独自己一个，能力纯粹就表现在破坏方面，唯一的作用好像就只有给上层当打手，帮他们清除那些妨碍他们的人或者势力。麦野清除知道了解，但这又如何让她心安理得的接受！ 麦野一直寻找着与排名在自己之上的那三位正面一对一交手的机会，除了她那已经有些傲慢的自信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希望通过打败那三位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没错，我的能力的确只能那么单纯的使用。除了破坏之外还是破坏，就算稍微能用来防御，也做的远不如等级才大能力者的绢旗最爱好。但泛用性好的就一定更优秀吗？多才多艺就一定比专心一致的更强吗？各方面都学一点却每一样都学不精的半吊子庸才实在太多了，麦野就是希望在破坏这方面达到顶峰，将那些自恃多才多艺被看中的家伙统统踩在脚下！ 然而在没有实现自己那‘宏伟目标’之前，虽然不甘心，麦野也只能承认自己不论是作为仅有的七名超能力者之一，还是暗部组织当中一支的首领，在上层那些大人物、乃至统括理事会当中的地位都不怎么样。很多理事纯粹就是把item当做清扫垃圾的道具，这样的她们，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学园都市上层极少数人才知道的那些真正的隐秘呢？ 也许高层的那些人的确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科学之外还有各种非科学的存在吧……不，应该是他们一定知道才对。学园都市里到处都监控密布，这样还不够，还有无孔不入的滞空回线。要是那些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和其他生物从来没踏入过学园都市也就罢了。但像莱维这种经常时不时就往学园都市跑的人，要说上层完全没人发现？麦野就是智商倒退十年也不相信啊。何况学园都市里出现过的非科学也不止莱维一个，上次那个怪物，还有以前一些麦野她们曾经在各种资料上看到过的未破谜案。现在想来，没准就连一直被当成无聊妄想症学生臆想的所谓都市传说，没准也有一些是真实存在，并且就是由那些拥有非科学超自然力量的人引发的吧？ 而且麦野也记得刚认识莱维没多久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进学园都市不算偷偷溜进去，而是跟某些人一直有合作，早就得到了许可，只是不能太过光明正大公开。还有这次自己四人被派来麻帆良学园，当时麦野她们也没想太多，因为最近刚接触到了科学以外的世界，有点理所当然的觉得到麻帆良这种据说盛行非科学的地方来调查再正常不过。可现在通过这几天的经历见闻往回推想，难道派自己四人前来的那些人，不正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个学校里存在着那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才委托这个工作的么？ 十一、依文，关于辉夜，你说得对 虽然麦野她们到现在也还不明白上层为什么要把自己四人派来，却又没有任何详细的特定调查要求。因为这种仿佛像要求小孩子暑假必须多出去走走，然后写观察笔记当作业上交一样的儿戏任务，就把超能力者而且还是暗部的成员派到学园都市之外？麦野以前可没听说过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有这么容易就能离开的。就算之前听说常盘台中学搞过一次校外教学，那个超电磁炮和自称女王的无聊小丫头也跟着去了。但那一次常盘台的目的地也是学园都市在外部的合作学校，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就能接触到外界的地方，算起来也还是在学园都市这个概念笼罩下的势力范围之内。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出去’。 尽管实在搞不清楚上层这次让自己四人到麻帆良来是为了什么。尽管刚刚被磷子围困的时候甚至都怀疑过上层那些人会不会早就知道今天麻帆良会发生这些意外，打算让自己四人‘意外的’消失。不过仔细想想麦野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首先她不觉得一直‘很听话’的item到底有什么到了会让上层那些大人物忌惮，非得除之而后快的程度。其次，如果真想让自己四人不知不觉的消失，按照莱维的说法第一位和第二位都那么强，强的自己其实根本连稍微抵抗一下的机会都不会有。那么直接派他们两个所在的暗部组织来对付自己四个‘纤纤弱质’的小女子不就行了？甚至让group和school两个合作一起动手，届时想必自己这四个女孩子别说反抗，恐怕就连喊救命的机会都不会有吧？虽然麦野自己对莱维那夸张的说法一向嗤之以鼻。 不过搞不懂归搞不懂，上面那些大人物肯定知道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这是肯定的。那么要是上层那些一天到晚向学生们灌输‘科学是唯一真理’的‘教育家’，其实内心根本连自己说的哪怕一个字都不信，这也很正常不是么？ “不过你们学园都市的承认我也搞不太懂。据说学园都市没人目击过吸血鬼，更没有抓到过研究过。但从你们那里存在‘吸血鬼杀手’这种能力，也算是证明他们承认吸血鬼存在吧。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就连吸血鬼都没见过到底是要怎么判定出‘吸血鬼杀手’这种能力的。” 不知道麦野脑袋里正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的莱维继续说。他边说还边挠挠头一脸疑惑，而他身前的依文则在听到‘吸血鬼杀手’这五个字的时候很刻意的不屑的哼了一声，貌似这个所谓存在的能力对她高贵的出身就是一种亵渎似地。 “吸血鬼杀手？有这种能力超存在吗？” “结果我是没听说过，泷壶你经常会看书库里的资料吧？有这种能力？” “书库里并没有记载。” 泷壶有点犹豫的回答绢旗跟芙兰达。所谓学园都市的书库，是记录了学园都市所有学生信息、以及其他各种研究资料的服务器。这个书库的存在并不是秘密，但浏览里面的内容却需要相应的权限。如果仅仅是查阅每个能力者能力代号这种基本资料，就连风纪委员都能随便阅览，更别说身在暗部的泷壶了。毕竟能力代号什么的根本不算秘密，光听能力名字根本没办法搞清楚对方的能力到底都能做到些什么。而学园都市的书库里虽然记载了超过七十万种能力，常理来说一般人不大可能将每个能力者的能力全都记住，这也是泷壶犹豫的原因。但一般的能力者她记不住，类似‘吸血鬼杀手’这种听起来奇奇怪怪又不科学的能力如果真的记载在书库里，泷壶却也不认为自己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没错，你们学园都市的书库里，的确没有记载这种能力。” 本来这话要是放在前一阵，莱维还不敢这么说。那时候莱维跟学园都市的关系也就是偶尔会接到那边的委托，选择一些自己觉得还行的去赚个外快。虽然这些委托里有很多是从暗部渠道发布的，甚至有些是连暗部都解决不了才由暗部的上层联络人直接发给他。但解决这些委托的过程除了因为偶然的合作让莱维认识了垣根帝督以及他所统领的school之外，并没有让他获得接近学园都市上层的机会。 尽管莱维本人也根本不在意什么被上层重视的机会。 莱维这个纯粹的‘外来者’，虽然理解却永远不会像垣根帝督那样追求着在学园都市那些上层大人物眼中的价值跟地位。这样的莱维说破天也就是个外部雇佣军临时工，自然不可能有多大的权限去浏览那些学园都市对一般学生隐藏起来的隐秘。甚至他其实连接入学园都市网络的权利都没有，所有情报都是由发布委托的联络人提供，后期又改为由跟他混熟了的垣根帝督以及他的school提供后援。那时候的莱维，对学园都市一些信息了解的还不如当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呢。除了学园都市与非科学的超自然侧的那些沟通往来，他反而因为自己就算是非科学侧而能够多少获得一些情报之外，学园都市里每个人都有什么能力这种事，莱维又哪来的机会知道？ 事实上就是现在，莱维也从来没浏览过学园都市那个对外称收集了整个都市所有资料情报的书库。他又不是对暗中密谋对学园都市有觊觎之心的野心家，学园都市里到底隐藏着什么这种八卦心莱维也兴趣缺缺。只要不涉及自己身边的人，他向来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懒得去管。也就是后来身边有了伊芙跟有希，这两个就算不在学园都市都能随时连上学园都市内部网络并且畅通无阻的‘超人’出现了，莱维才有时候会就自己关心的一些人和事，向那两名少女询问一下学园都市书库里的相关记载。 比如眼前这四名item的少女，比如已经失踪了有一段时间的垣根帝督，比如后来加入了暗部的结标淡希，又比已经认识了很久的美琴跟黑子，再比如那个也算是跟莱维有点交情的运气很差的右手少年。 而这个吸血鬼杀手的能力嘛，本身拥有这个能力的人莱维也不能说不认识。当初有关这个能力引发的事件，本身就是由莱维、英国清教派来的一位神父和那名刺猬头不幸少年一同解决的。 莱维在这地球上说起来勉强也算是个英国人，平时赚外快接的委托最多的就是英国那边几个组织发布的。但当时之所以会接收那个委托，最重要还是因为这个能力太特殊，而莱维家里又正好就有一只长不大的吸血鬼萝莉的缘故。否则这种牵扯到西方宗教界跟学园都市的麻烦事儿，莱维一般都是不管的。虽然英国清教当时是说已经得到了学园都市的批准授权，可要真闹出什么纠纷，莱维被牵扯进去那得多麻烦啊？ 吸血鬼杀手，这种能力其实并不是说能让拥有着变得力大无比或者拥有别的绝招，让他们能在与吸血鬼的战斗中一定获得胜利。吸血鬼杀手能力本质上是指拥有着的血液极为特殊，他们的血液一方面会发出被吸血鬼认为极为甜美可口的味道，引诱吸血鬼吸食他们的血液。而一旦这种血液进入到吸血鬼体内，哪怕只有一滴，也会令吸食了这种血液的吸血鬼化为灰烬，据说原理跟吸血鬼被太阳直射之后会化为灰烬差不多。 尽管从原理上看，早就克服了吸血鬼所有弱点。别说畏惧阳光，反而还很喜欢晒日光浴的依文，给人感觉应该不会像一般低等级的吸血鬼那样被所谓的吸血鬼杀手引诱并杀死。但这种事一旦牵扯到自己身边的人，尤其还是最最最重要的人，莱维又怎么可能抱着‘应该没问题吧’的侥幸心理呢？当初被那名少女当做救命恩人的莱维其实还挺愧疚的，他之所以救下少女初衷不过是想验证一下那名少女的能力到底会不会威胁到自家老婆的生命安全。因为这么自私的理由反而被人感谢，这让莱维后来见到那名少女都觉得尴尬。 虽然那次事件后，莱维得到了那名少女所拥有的能力还不至于连吸血鬼真祖都能弑杀，这个让他非常满意的结论。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莱维也担心这世界上会不会并不止这一名少女拥有这种能力，万一还有其他类似能力，但等级比她还高的人存在呢？ 莱维不知道少女拥有的能力以学园都市的判定方式能排在怎么样的等级。如果少女的等级比较低，那么是不是说明要是存在拥有类似能力，虽然不可能是超能力者，但起码是个lv.4大能力者水平，就有可能对依文造成切实的威胁？ 因为这种种担心，得知伊芙跟有希能随意入侵学园都市的书库，甚至有希还能进入真正隐藏起来的内部网络时，莱维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拜托她们二人针对吸血鬼杀手这个能力进行调查。很可惜在伊芙跟有希的共同努力下，最终也没能找到有关那名少女拥有的吸血鬼杀手能力的等级评定。尽管也许是出于这项能力会让人联想到非科学的超自然存在，少女的能力到头来还是没有登记到学园都市的书库内。但有希却在学园都市上层少部分人才能接触到的内部服务器当中找到了学园都市方关于这项能力的调查报告。可惜那份报告上并没有写明少女能力的等级，貌似是以学园都市现有的手段，并没有很好的办法测定少女等级的样子。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是一颗原石，而这颗原石最初并不是学园都市发现的，有关这种能力的记载最早出现在英国的大英图书馆里。是由英国的骑士团发现的。” 大英图书馆这还没什么，是个很普通，基本对英国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甚至很多游客也会在旅行团组织下前去参观的著名‘景点’。但这个年代里乍一听‘骑士团’这种充满了中世纪历史感的词，item的四名少女……没有什么反应。 大概从吸血鬼那里开始，四个女孩子已经一震再震电都差不多用完了吧。反正看她们四个那表情，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的泷壶理后不说，其他三人也是一脸不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再惊讶的样子。 “不过真要说学园都市以前就不知道这件事，我倒是也不怎么信。但这些都不重要，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数量还不少。” 现存的吸血鬼数量有多少？别说莱维了，就连依文自己这个真祖都搞不清楚。光说莱维知道并且认识的真祖，包括依文在内就有三个。而其他一些非真祖级别的普通吸血鬼，虽然莱维到目前为止还没怎么遇到过，但他刚刚所说的那个拥有吸血鬼杀手能力的少女，就是因为躲避吸血鬼才进入学园都市，为了寻找能除去吸血鬼杀手这个能力的方法，让她的血不会再吸引吸血鬼。 “好了，介绍闲聊到此为止，你们四个就现在这儿呆着吧。如果可以的话稍微帮帮菲特，她的战斗方式其实不那么适合面对太多敌人围攻。尽管校方的人帮了点忙，也难说他们那些结界能撑到什么时候。” 莱维拍拍依文的肩膀，让本来貌似还打算耀武扬威展示一下自己真祖威严的吸血鬼萝莉消停一下。对于他这个‘请求’，item四名少女没什么意见，齐齐点头。比起之前被围攻，现在可以借助广场的地形，还多了个人，至少心高气傲的麦野是准备好好收拾那群让她们头疼了半天的磷子，好好报个仇什么的。而且她也很想看看莱维那个‘女儿’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水平。尽管麦野一向有低估对手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她眼力很差，就看不出别人的深浅了。 刚刚跟菲特只算彼此介绍认识了一下，几乎都没怎么说上话，更别说交流。但昨天武道会上菲特可是上过擂台的。虽然最终获胜的是另一名少女，但菲特当时展现出来的实力也很让人惊叹。尤其想都知道在武道会那种种规则限制下，多数人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刚刚都听莱维说她那个‘女儿’是个魔法少女，昨天的擂台上显眼的魔法肯定都不能用，这样一来就更让人好奇，没了规则限制可以全力发挥的女孩，其真实实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说来也奇怪，麦野在学园都市里向来对谁都不服气，而且还颇有点见谁实力不错就想找由头挑衅一下的‘武痴’性格。虽说麦野绝对不是真正的武痴，她其实对跟人打架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兴趣，她喜欢的只是把自认为实力不凡的人打倒在地的那种‘成就感’罢了。但这样的麦野，离开了学园都市到麻帆良来的这三天，却貌似心境平和了不少，既没有随便乱发脾气，也没有那种见了好像很强的人就想挑衅的冲动。 大概这是因为这里并非学园都市，没有那种看起来很高高在上，其实像麦野这种性格的人看了觉得很碍眼的能力者排名？没了排名，也没有什么被不被上层重视，是否获得认同的问题，麦野的竞争意识自然就少了不少。事实上在学园都市的时候，麦野不爽的也就是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三个超能力者，跟其他暗部组织的人。对那些跟自己没什么竞争关系的普通学生，她脾气跟性格都还不错。否则也不会被学校里很多不明真相的学妹们所仰慕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们直接让菲特找我就行了。她跟我有特殊的联系方法，比打电话方便。” 长门有希的资讯通道的确比打电话什么的方便多了。不光是省了拿出手机拨号等接通的环节，这种非常时期，莱维也担心万一对方做点什么，或者战斗中谁不慎破坏了信号发射塔，手机没了信号之类的麻烦事。 其实直接把麦野她们四个也加到资讯通道里就最方便了。但这得有希来做，莱维可没那个本事。再去到有希那边之前，只能先让她们拿菲特当传声筒，反正她们四个跟菲特在一起，只要不出什么重大意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找到自己的麻烦。 “接下来我还要每个地方去看一眼，你怎么样？” 跟item四名少女道别之后，莱维顺路又向菲特叮嘱了几句。然后他跟依文离开了那座广场，站在广场外围被魔法老师们布置的结界给清空了的树林里有点犹豫。 “你没找到那些人里头的大人物吗？” 依文看出了莱维的犹豫。别看平时有时候好像傻傻的还有点天然，那不过是她在家里，在莱维身边心情极度放松，懒得动脑子费力气罢了。一旦她开动大脑思考起来……哼哼，活了六百年的人能有笨的么？光‘睿智’这个词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依文了！ 当然，以后依文要是有机会跟着辉夜和铃仙，到她们过去生活的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届时就有机会见识一下活了上千年还是个笨蛋，而且是纯笨蛋的存在到底是何等风采了。 “你刚才应该是在找那些什么执行者之类的，碰巧才遇到那四个小女孩的吧？” 非常睿智一点都不笨蛋的依文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莱维本意的确是去找找看算时间应该已经至少到了麻帆良外围的薇塔－克洛缇德，以及那几名执行者。结果没找到他们，倒是发现了被围困的item一行。莱维之所以犹豫，就是还有点担心那几个结社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附近。如果单单那几个执行者，现在菲特和item四名少女汇合后，莱维并不担心。虽然那几名执行者的实力都很强，可麦野她们也不是学园都市那些随处可见的一般能力者。她们可是经历过真正战场和地狱的暗部，至少不会犯那些只和朋友切磋过的新手的低级错误。她们四人再加上实力方面莱维一点都不操心的菲特，应付几个执行者绰绰有余。 莱维真正在意的，还是那个把自己个辉夜一块给耍了的蛇之使徒。 虽然item四名少女在暗部已经接触过许多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工作，菲特更是从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时空管理局这种恐怕是全世界能接触到最多突发甚至离奇事件的地方工作。 但菲特和麦野她们五个毕竟年龄都还小，再加上以往又都是接到命令前往现场的纯粹的‘战士’。即便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照莱维目测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可人家毕竟是一个大型犯罪组织当中最高层的领导人物了。按缇欧的说法，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名义上有个盟主，却从来没人见过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传出。这在莱维看来说不定那个所谓的盟主，就跟各种宗教崇拜的神祗一样，单纯就是个以信仰维系众多人的偶像罢了。或者就算的确存在那么一个真实的盟主，莱维综合各种情报分析，得出的结论也更偏向于那是一个只制定最终目标以及提供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情报，自己本身并不亲自投入到任何行动当中的精神领袖。 如果莱维的猜测不错，那么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实际领导者，其实就是那人数在七名的蛇之使徒。尽管目前为之莱维唯一算是打过交道的那名蛇之使徒看上去也就是个按地球状况才刚到了踏入社会年纪的年轻女子，但人家既然能如此年轻就当上那种犯罪组织的领导者，必然有着相当不同一般的过人之处。甚至正因为她年纪轻轻，反而可能拥有更出众的智慧或者实力。从古到今那些年少成名身居高位的历史人物，哪个不是远超常人的真正天才呢？ 让菲特跟item的四名少女面对那样一个很可能智慧与实力一样不缺，并的确不管辉夜多嘴硬，都只能承认已经输过一阵的女人。莱维要说不担心那就怪了，这不是对自己的乖女儿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也许有些父亲能凭着对自己孩子的绝对深信，甚至刻意安排种种考验让他们快速成长。但莱维却绝不是那个类型的父亲，就算被说教育理念落后也罢，他宁愿自己心爱的乖女儿一辈子活在温室里不用接触这世界上的任何艰难险阻。 “看你这样子，简直跟那些笨蛋老爸一模一样嘛。还好那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要不交给你这样的笨蛋老爸，我还真担心以后长大了她会变成一个废柴呢。” 依文斜着眼很不屑的盯着莱维，她正好就说中了莱维心中所想。不过也难怪，怎么说都是结缘于百年之前的两人了。依文敢说哪怕莱维只是挑一下眉毛眨眨眼睛，她就能知道这个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脑袋里又转着什么念头。只不过这种‘心有灵犀’往往只是调侃恶搞的时候依文才会说出来，夫妻之间有些事情彼此明白却不需要摊开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体贴和温柔。很可惜谁要是真把这拿到依文面前夸她，傲娇的小猫咪肯定不会承认，说多了没准还恼羞成怒挠你一脸。 “废柴也没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 莱维也不是光让人说从来不会反击的m.像辉夜之前不就得意忘形结果领教了中世纪酷刑一般的瘙痒地狱么。被依文嘲讽了几句的莱维立刻反击，那眼神坦坦荡荡的好像没什么特别意思，但依文跟他那么心有灵犀，哪能不知道这是说自己就是个废柴呢？ 不过依文倒是也没跟莱维吵。毕竟这种事吧，要是发脾气那就等于输了。况且依文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地方。说到底她能这么天天废柴的宅着，还不是让某些人自己给惯的？依文倒是想说如果能找个不错的老公嫁出去，废柴就废柴了也所谓。但她很清楚女儿嫁人这种事决不能轻易在笨蛋老爸面前提起，否则还不定会引发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呢。 女儿控什么的，那可是相当可怕的一种生物，就连自诩天下第一的吸血鬼真祖大人，也没那个闲工夫贸贸然的惹祸上身。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废话浪费时间。你不是着急吗？那就去那边看看好了。” 依文主动把话题拉回来，她指着自己的右手边，那里往前走一段能见到几栋高中生的教学楼，然后再往外就差不多到了麻帆良这一侧的围墙。 麻帆良虽然算是个开放式的校园，但也不是说什么地方都没有围墙。靠近教学楼跟学生宿舍的地方，都会有些其实是用来防止外来入侵者，设置了特殊侦测魔法的围墙。完全没围墙的就依文家森林的那一侧，毕竟森林里头住着依文一家，或许这在校方知情者眼里就跟没挂‘内有恶犬’牌子的陷阱差不多吧。要是谁从那个方向入侵，近卫老头还省了给警卫的加班费呢。 “你跟那个死腐女刚才是去了学园都市那边吧？估计你担心的那群人最大可能还是从那边进来。毕竟因为你们两个的原因，那边的防守算是比较薄弱，进来也会没那么多麻烦。他们要是不嫌远绕那么大一段到森林那边，现在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依文一边分析一边说。不过这些莱维早就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将微型别墅的事拜托给依文之后，第一个就是往菲特这边赶了。这是有着计划内意义的，绝不是什么担心自己女儿了就把别的先放着不管。莱维身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哪会那么自私光顾着自己家里的事？ “其他人的情况我去确认就好，反正那个死腐女平时闹归闹，这种时候应该还是能稍微信任一下。” 依文一口一个腐女一口一个死，可见虽然大家都是宅，她却绝对跟辉夜不是一边的。不说依文其实更算是个游戏宅，漫画动画看的不多。依文就算偶尔看看，那也都是些正常向的作品，最多她喜欢的作品年代普遍比较久远，更怀旧一些罢了。那些并非面向一般正常人的作品，辉夜跟依文第一次试着科普的时候两人就闹翻了脸。弄得后来依文每次见到辉夜就容易想起当时她硬是晒到自己面前的那些图片，恶心的不行对她能有好话就怪了。 “嗯，辉夜在那里确实不用太担心。” 虽然各种原因依文很多方面对辉夜都不怎么爽不怎么看得惯。但真要说讨厌，还远没到那个程度。毕竟辉夜外人面前公主范，在家才是懒废宅。至于更深层隐藏着的腹黑毒舌这些属性，更是只有在自己家人跟其余极少数人面前才会暴。露。 家人比如铃仙，其余的极少数则比如莱维。就算对着之前一直住在她家里，还算是前任master的凛，辉夜在她面前也顶多比较高冷一些罢了，偶尔调侃两句什么的，根本算不上毒舌腹黑。跟凛都那样了，面对莱维身边其他女孩子的时候，辉夜就更加收敛。其实要不是辉夜那次贸然传教步子跨得有点太大，本来以她外人面前那个性格，应该比较容易跟依文保持良好关系的才对。 虽然经常看辉夜的各种行为不爽，尤其辉夜有时候还刻意当着依文的面对莱维……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都是挑衅的那些事。但个人‘恩怨’放到一边，客观上对于辉夜的实力，依文还是可以理智的给出一个相当高评价的。 “你这边也一样吧。” 依文耸耸肩算是认同了莱维的说法，接着又换上了一个有点微妙、有点奇怪的表情从头到脚将莱维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莱维脚下。经过一早上起来之后的种种意外与变故，现在时间终于快到了平时大家坐下来吃午饭的那个时候。太阳差不多移到了跟地面垂直的正上方，照的莱维的影子很小很小，脚底下只黑了小小的一块。 说起这个其实还挺奇怪的。或许在别人身上，这一上午尽管发生了很多事，尤其尽是一些麻烦又危险的事，让人下意识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一个上午迟迟的都没有完全过去。但再怎么慢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也没有真的拉长，唯独对莱维却并非如此。先是伊芙觉醒darkness人格后意外弄出来的异空间，接着又误入爱丽丝被困在里面已经好久的结界内，在里面过了几乎足足一年。 对别人这只是一个主观上的‘迟到的正午’，对莱维，这却是个真实的‘迟来了一年的中午’。一大早一家人一起出门，原本最多五个小时不到就该吃中午饭了，结果这顿中午饭莱维却等了一千七百五十二倍不止的时间，依然还没有吃上。 如果把莱维这些经历让整天嚷嚷着这个世界太无聊太普通的凉宫春日也尝试一下，那个总是期盼世界能从奇怪的角度上热闹起来的sos团团长，到底是会睁大了眼睛大喊‘太有趣了’呢，还是因为在森林里跟一个女孩子同。居一整年没别的可干而大喊‘太无聊了’呢？ 恐怕应该是后者吧。毕竟春日追求的是喧嚣吵闹的波澜壮阔人生，她找到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开学那天自我介绍里提到的‘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其实并没有她每天挂在嘴边所表现出的那么的重要。只要能经历别人没有遇到过的新奇有趣事件，春日就会感到满足露出灿烂如正午高悬烈日般灿烂的笑容。反之就算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真的出现在她身边，却每天只是和普通地球人一样过着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生活，她恐怕也不可能单单因为那些人的身份就一直高兴下去吧。 属性这种东西要在剧情当中发挥出特色甚至起到推动作用，才有存在的必要——某一次辉夜在讲到角色设定的时候曾恨铁不成钢的这么大肆抨击过当下的一些动画。她认为现在有很多作品单纯只是堆积时下受欢迎的元素希望这样就能获得更高的收视率和卖出更多的dvd，然而这种‘没有灵魂的作品’在辉夜眼中永远不可能获得成功。从这方面来看，没准那位外人面前才有公主范儿的公主，还挺适合加入sos团辅佐凉宫大王的？ “之前你们就是太大意太小看人了，尤其那个又腐又宅的什么鬼公主。就她那样子还好意思说比我活得更久？什么叫自信什么叫自大都搞不清楚，换了我才不会像她那样被人耍个灰头土脸的。轻视对手那不过是外在表现出来的一种气势上的需要，还真把这当真了能不被别人抓住破绽么？” 所以说依文对辉夜不满的除了两人兴趣爱好上的一些‘小’分歧之外，还有辉夜比她诞生自更久远的过去这一点。 以前就说过，越是像依文这种因为意外导致身体不再生长的万年萝莉，越是对别人的看法格外在意。这种扭曲的心理导致依文产生了跟正常女性完全相反，特别喜欢强调自己真实‘高龄’的怪癖。就像刚刚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别人也什么都还没说，她就抢着告诉item四名少女自己已经六百多岁，依文以前一向都是这么做的。但自从辉夜出现之后，她在‘高寿’这方面突然就被别人给比下去了。 虽说以前依文就不是没有被别人比下去过。但看看莱维熟悉的人当中可能比依文活了更久的那些人和依文的关系吧。就比如明明也应近卫校长的请求从地下图书馆里出来，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儿正在做什么阿尔比雷欧－伊玛。就看依文跟阿尔的关系，也可想而知她对辉夜是什么样的想法了。 不过要说换成依文就一定不会翘鼻子中招……嗯，莱维就先不说话了。总之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深渊魔女，的确是个必须谨慎小心再小心的对手。 “还有啊，既然不来都来了，别的就先不说，反正已经既成事实。那么该干活儿的时候就别偷懒，虽然不是说住别人地方吃别人的就非得交钱，但人家好心不收，自己也该主动表现一下才合乎礼仪不是么？” 依文说着说着，内容突然就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完全没有望着莱维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盯着莱维的脚下。 莱维脚下明明除了几乎直射的太阳照得快看不出来的一个小小影子之外就是平坦没有起伏的普通地面。但他却也没有半点疑惑惊讶的神情，反而咧着嘴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样子就跟他以前头疼伊芙为什么就是跟梦梦看不对眼的时候似地。 “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依文没盯着自己而是奇奇怪怪的低着头，莱维却一脸尴尬的挠了挠鼻子。他这个样子最近倒是不怎么常见到了，可要是再往前退一段，这种反应其实莱维还挺熟练的。那就是，从圣杯战争开始，每一次他带意外在外面遇到的各种女孩子回家时，面对依文他总是类似这样的表情。 说来也奇怪。也许的确像一些坚信其存在的人所说的那样，命运虚无缥缈，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并引导着每个人的人生。或许一时的选择、一个小小的决定存在偶然而并非所有都是由天注定。但如果将人生当中产生重大变化的时间点分成一个个阶段，这些由外力或者外部变化引发的自身经历与改变，才是命运其存在的真实体现——莱维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过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他以前当杀手的时候来往各个行星穿梭宇宙几乎不在任何一个星球太久的停留。这种漂泊的生活方式也是他记忆力好像总不那么灵光的原因之一？毕竟见过的人和经历过的事太多，要是每一件都记下来那大脑得有多大的负担？ 十二、依文酱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哦 虽然莱维也知道英国清教为了束缚住他们的‘图书馆’而编造的有关人脑记忆极限的谎言多不科学，就连他这个纯粹的文科老师，也知道那是只能骗骗一直生活在剑与魔法的世界，把科学当做‘非常识’的没常识魔法师罢了。但事实上这世界上拥有什么‘完全记忆能力’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莱维很遗憾的不光不是那些幸运的仿佛天选之子般的人当中的一个，甚至更遗憾的还是可以拿出来跟他们做绝对反面教材的那一群。 但别看莱维脑袋某些方面不怎么灵光，记性不怎么好，他却也因为长期带着这么一个不灵光的脑子生活，多多少少培养出了一些适当应对的办法。 大概是潜移默化自然孕育出来的能力之类吧，莱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不管记性再怎么差，记不住再多的东西，那些对生活、生存有关的‘技能’方面的知识，却仿佛带自动分类刻印似地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哪怕忘掉再多的东西，也永远不会把这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能力’，或者对自己这个存在的存续有帮助的道理、知识、常识，给不经意的忘掉。 就算有些东西看起来暂时是忘掉了想不起来，可当再度面临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它们就跟内部植入了自我意识似地，不用莱维刻意回想烧爆了脑子，也会自己跑出来生怕他想不起来。就比如那把暗金色的长剑，以及已经经过好几个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人正面侧面证实印证，那本就属于他自己拥有的剑法。还比如现在又回到了自己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刚刚还派上用场让莱维很是烧包了一把的那个战术导力器。 虽然说起来战术导力器的原理好像很简单，但实际上真要靠这个导力器的帮助使出各种各样的魔法，却也绝不像随便一个人端起枪至少就能扣动扳机那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按照缇欧的讲解，一个战术导力器能施展出什么样的魔法，固然首先是由导力器内部装入了什么样的七曜石结晶回路决定的。套用这个地球上的科学的说法，那就是一个仪器能做到什么事，首先是由这个仪器的本身性质决定，就像小口径的枪永远不可能装进对装甲用的大口径高爆弹。可一个装设好了结晶回路的战术导力器，也不是说随便谁拿着就能跟玩游戏按手柄一样随随便便的就把里头的魔法全都用出来。手枪虽然是个很普通常见的武器，有些国家甚至可以允许普通人随意持有。但拿起枪扣扳机容易，能不能打得中想打中的目标，这就必须得经过长期的系统训练，并且还得本人具备一定程度以上的‘天赋’才能做到。 说到天赋这种貌似虚无缥缈，甚至有很多坚信‘人定胜天’的人并不相信它们的存在。莱维则无论作为一名前杀手，还是现在作为一名教师，都实实在在的见识过了解过认识过这种很多人不愿意承认的‘个人素质’。 人这种生物，天生就有更擅长的方面与不擅长的方面。也许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他们更适合从事某一种或多种职业，同样也有他们天生就不适合的其他职业和工作。付出了同等努力最终收获的试卷上的分数却差距甚远的学生，莱维这些年见过很多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有像春日那种每天满脑子都是各种奇谈怪论，上课都不怎么认真听讲，偏偏还成绩永远在整个年级名列前茅的怪物，让很多明明已经几乎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一切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却还是被她轻轻松松击倒ko的人愤愤不平。 而这种天赋上的差距，放到魔术师身上那就更加明显更加直观的可以看见。一个魔术师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固然有每个人努力的不同所影响。然而除了极少数特殊的个例，绝大多数魔术师将来所能获得的成就，一开始就由他们出生时体内所存在的魔术回路数量和属性决定好了的。 就比如从小就被称为天才的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凛她天生就由四十道主要魔术回路，辅助的则还有三十道。如果将魔力像科学那样严谨的量化，打比方一般人能够自主生成的魔力量在二三十左右，凛则轻易的就能达到五百以上。若是有意识进行积蓄的话，这个数字还有可能进一步增长，达到接近一千这个远超常人四五十倍的可怕数字。有着如此显而易见的出众天赋，凛被称为天才绝不是她骄傲的自夸，而是实实在在与众不同的事实。 而就天赋这方面来说，很有自知之明的莱维从来不认为自己在魔法这方面的天赋有多好。即便他学不会依文教的魔法，也用不出凛让他尝试的魔术，这些都有可能是内在或外在的特殊原因导致。但光从曾经学习魔法魔术期间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理解力和洞察力，莱维就知道自己就算能和一般人一样只要学了就能用处魔法，在魔法这一项上自己依然只能算是个顶多比普通人强一点的资质平庸之辈。 然而自认资质如此平庸的莱维，却能在仅仅一个晚上、不，准确的说其实也就晚饭后到睡觉之前的那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在缇欧的教导下基本上掌握了战术导力器的使用技巧，并至少做到将导力器当中一些等级比较低的魔法轻轻松松的使用出来。 这难道是因为缇欧教的太好么？ 虽然缇欧自称是她在原来生活的世界中，开发导力技术排名整个大陆前茅的爱普斯泰因财团当中从事魔导仗开发工作，按地球上类比应该至少算是个科研人员了。然而自己学的好不代表教书教得好，这不光在科学领域当中如此，其他诸如武技、魔法等等全都能套上这个道理。 尽管不至于像那些悲催的高手结果只教出一群半吊子选手那么悲催，但缇欧在讲课教书这方面，以莱维这个专业人士的眼光看，实在是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天赋。 虽然远不像有希那样平时不说话，长篇大论起来谁也听不懂。但缇欧也算跟伊芙比较相似了，讲课的时候有点冷冰冰就会照本宣科把自己知道的没有任何技巧性的直接说出来，这种其实根本称不上教学，倒像是科研人员彼此之间相互探讨的时候做的数据汇报。 可就是在缇欧这么一个说不上多称职的‘老师’的教导下，莱维却只花了几个小时就基本上掌握了战术导力器的用法。并且还不是光死记硬背把老师说的记住，单单看他刚刚的一系列表现，就能看出他是的确已经可以很正常的使用战术导力器进行战斗了，这要是让以前熟悉他的人看到，恐怕都会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吧？ 事实上item的四名少女不清楚，但刚刚一开始见到莱维用出魔法，菲特的心情就是相当震惊的。只不过菲特的性格过于温柔体贴，面对的人是莱维的时候又尤其在意他的想法。于是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敌人身上，回忆着自己曾经小时候冷冰冰的样子，以免露出太惊讶的表情影响莱维的‘发挥’。在菲特想来，莱维这是刚学会魔法的使用，不管看上去再怎么游刃有余，应该也还有不太熟悉的地方和没太搞懂的地方。万一自己不小心惊动了他让他分心，导致魔法释放失败甚至魔力暴走那就太可怕了。 可惜菲特并不知道，她的体贴担心纯粹是浪费表情。以莱维在魔法方面绝对跟天才不沾边的资质，哪可能真的只让缇欧教了半个晚上都不到就学会了以前从来没成功过的魔法？那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战术导力器就像菲特和她的朋友们所使用的魔导器差不多，首先本人得具有一定程度的资质，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否则只要拥有优秀的导力器再嵌入稀有的结晶回路就谁都能使用超强力的魔法，那还有什么优秀与一般的魔法师之分呢？恐怕那就和一个金本位的社会一样，实力的强弱全都由财产和资源完全决定了吧。 莱维之所以能迅速的在不怎么高明的老师的教导下掌握战术导力器的用法，究其原因就和当初金色长剑出现后，他脑海中自然就浮现出过去好像从不存在的有关使用长剑的记忆一样。像是被别人硬塞进脑袋里的，又像是一只存在于自己的脑袋里只是尘封在注意不到的角落，这时才突然被翻了出来一样。 学过的东西永远不会忘记，有重大意义的话语也一直能够记住。有关命运的一些话莱维早忘了实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听谁说过，但话里的内容和蕴含的道理他却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回忆起来。 现在想想，从圣杯战争开始，如果真的存在命运，那大概就是自己人生当中一个特殊的命运截点，一段人生重大的转折。自从召唤出伊芙之后，陆陆续续的遇到了往前多年也没遇到过几个的各种奇特少女，家里也从一开始只有麦道威尔夫妇以及他们的仆人络缲茶茶丸的三口之家，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庞大的热闹家庭。 当然，所谓命运什么的，这种事莱维也就只能自己想想罢了。若是拿这个当做他前一阵开始偶尔不小心就会遇到不得不带女孩子回家里住的理由，即便依文本身就是超自然的存在，理应对命运啊天理啊这种东西怀着敬畏之心，恐怕依文也还是不得不等今天的事情了结后，将莱维拖到微型别墅里去好好的进行一番让他有记忆深刻切身体会的‘亲密交流’。 而且依文刚刚才在莱维的拜托下到微型别墅里去把内部的传送机构给改装重设过。虽然不知道依文具体到底进行了怎么样的修改，但以莱维对这只长不大的吸血鬼萝莉的了解，想必这个总是唯我独尊的真祖大人，肯定会改成类似只有自己才能允许别人进出，否则谁也没办法随便进入更没办法想出来就出来的独裁模式。 唉，这也算是一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以后要是再在里面‘发生点什么’，到时候想跑都没地方可跑。虽然微型别墅内部空间足足有一座小岛和周围的一片汪洋。然而这种程度大小的范围，对于处于全胜状态的暗之福音，还真没有半点意义，逃到哪她都能瞬间追上，就算躲起来……依文自己的地盘，就算不说她本人的能力，难道还能没有一点侦测内部某人在什么地方的手段么。就像依靠滞空回线掌握偌大一个学园都市内部所有情报的学园都市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一般，以后的微型别墅，可就真成了依文一个人高高在上的与世隔绝王国了。 之前还没考虑那么多，现在一想到可能的将来，莱维就忍不住在心底不住的叹息。 看来，以后得想想办法多贿赂贿赂辉夜了。自己这半吊子的魔法根本不算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里在魔法造诣上能跟依文相提并论的也就辉夜一个。如果不能让她帮忙想想办法……咦？不对，家里这不是还有有希在呢么？虽然有希按照这个地球上暗地里的划分方式，应该算是绝对‘科学侧’的存在。但根据以往那个外星人少女还从未让人失望过的表现，也许她能对依文的手段有点办法，找到针对的方法？ 全知全能的长门大明神啊，莱维决定等一闲下来就好好拜拜这位哆啦a希，以免自己以后进个微型别墅都提心吊胆的还得看依文的心情。 “你在那自己一个人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正在琢磨怎么跟我道歉么？” 依文抬起头就见到莱维在那出神入定，其实莱维的眼珠子没像她说的那样乱转，人家两只眼睛都是直的明显在放空发愣，又不是表现风格特别夸张的电视剧演员，谁认真想事情的时候还七情上面丰富的活动面部肌肉啊。 “没什么，我只是在感知周围的气息，看看有没有人接近罢了。” 莱维很自然的随口撒了个谎。什么夫妻之间相处贵在彼此坦诚，这种话固然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但就算是白纸黑字长久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搬到现实中也得活学活用才行。夫妻之间真正的长久相处，远不是那么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就算是说谎骗人，不也同样有‘善意的谎言’这种也流传广泛得到大家认同的真理么？ “信你才怪，哼。算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时候知道？无聊，我早就知道了，一开始就知道了。” 依文一脸没好气的撇撇嘴说到。那样子就好像莱维问了个多傻的问题似地，搞得莱维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的确早就‘洞察’了一切。不过不管怎么说，依文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毫无疑问不用再怀疑。况且这件事莱维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依文，他单纯只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一件接一件的弄得他根本没办法放松下来。人在又忙又乱的情况下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没来得及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尤其莱维记性本来就挺差的，也不能怪他没有每一件事都第一时间向依文汇报不是么？ 毕竟……毕竟……毕竟就算现在大家住着的那栋房子名义上是麻帆良提供给依文的宿舍，并且莱维还跟着依文姓了‘麦道威尔’。可房子的事那是因为依文之前由于诅咒的存在根本无法离开麻帆良，即便莱维自己找了个合适的房子买下来，依文也没办法搬出去跟他一起住。而后一个，那更是当初为了登记身份方便才改的。这个地球不像宇宙中其他某些比较混乱的星球，虽然世界上有接近两百个国家，但在绝大多数国家里，对于个人身份信息的管理都十分严格。尽管以莱维的身手跟能力，没有个正规的身份在任何地方也不是就不能生活。但现代社会讲究信用体系又信息极度发达，没有个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身份证明，生活起来的确方方面面都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而弄到一个正规身份证明，就算是**也不能把自己当成凭空冒出来跟任何人都没有关联的石头人不是？当初就是为了更简单的解决身份问题，莱维从魔法世界来到现实世界后，才依靠自己跟依文的关系，让英国那边的一些朋友帮忙做到的。 而且以一般常人的自然逻辑，当听到莱维跟他妻子的姓氏一样，往往下意识也会认为是他的妻子结婚后按照习俗冠了夫姓。没几个人会一下子想到其实依文原本就姓麦道威尔，是莱维跟着她改了自己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按照这个地球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一般常识，莱维这个男人才是麦道威尔家的一家之主，谁听说过一家之主每天都得向自己妻子早请示晚汇报的？莱维可不是怕老婆的妻管严，他偶尔一些小事忘了告诉依文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一开始就知道？可我记得当时你正好不在家，之后我又各种事忙过了头忘了跟你说。当时你要在的话，肯定先把你叫过去大家一块说清楚嘛。” 麦道威尔家的‘一家之主’想的挺好，说出话来却没他脑袋里模拟时那么地理直气壮霸气十足。唉，莱维这个时候才发现辉夜虽然总是满嘴一般人听不懂的宅语跑火车，但那个御宅家里蹲公主有些时候也能很准确的切中问题核心。 辉夜虽然又宅又腐跟个家里蹲废柴似地。但她却不会像有些都快走火入魔了的‘同好’们那样，看多了二次元作品又常年不出门跟人交流，搞得混淆了虚幻与现实，总把二次元的常识代入到三次元现实当中。 比如辉夜就很清楚的说过，那些二次元当中看起来很美好很有趣的各种萌属性，往往放到现实中就会变得让人头疼甚至厌恶。这不光是脸的问题，并不像某些人认为的那样，单纯因为二次元的少女们都有着漂亮的脸蛋才让人对她们身上的种种问题视而不见，放到三次元没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则多加苛责吹毛求疵。 一些三次元其实也很普遍，只不过在二次元作品中被放大了的属性也就罢了。像元气娘啊文学少女什么的，现实中也从来不缺，这些让人看了也不会有太多多余的想法。然而一些比较‘硬核’比较‘真宅’的属性，譬如二次元特别流行的傲娇、天然呆甚至病娇什么的，那放到现实当中就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算长得再可爱，天天走个路都撞倒那个打翻这个，不管再简单的事让她去做结果肯定都是弄得一团糟。这种程度的天然呆又有几个人那么好脾气能跟她长久的相处下去？就算脾气像莱维这么好的人能忍，可那也不代表他就能永远看着这么一个总是犯各种低级错误的女孩子还大喊着‘好萌啊’什么的。至于最近貌似越来越流行的病娇少女……那就更加让人敬谢不敏了。三天两头碰到点小事就黑化，再严重点就动刀子要死要活。莱维家里有一个伊芙已经够受的了，伊芙好歹还黑化的‘诱因’特别明显大家都知道，也比较容易注意不去惹到她。可要是哪天伊芙再度‘进化’，变成不光是h，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让她黑化起来，且黑化之后还不像现在那么知道轻重而是像触发了darkness人格时的疯狂。 一想到之前那个变了身的伊芙要是以后再也变不回去，莱维就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那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啊？干脆没法过了吧。 病娇什么的，黑化什么的，其实别说三次元，二次元里也照样无法消受。辉夜就说过，之所以各种病娇黑化少女看着有趣，那不过是因为面对她们的是各种悲催的男主角而并非自己。如果把自己放到二次元里替换了那些可怜的男主角……就像看各种喜剧搞笑电影一样，电影里面的种种搞笑桥段固然能让你捧腹，可要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比如最常见的那些搞笑意外事故，你问问看谁愿意摔个鼻青脸肿就为了让旁观的路人开怀大笑的？ 病娇固然让人受不了，比病娇稍微好点，看起来至少没那么有杀伤力，起码多数不至于产生人身伤害的傲娇，其实放到三次元世界里也照样没多少人能萌的起来。就像sos团里唯我独尊的那位凉宫团长大人，以辉夜的分类，她就是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傲娇。辉夜没怎么跟春日直接面对面交流过，两人也说不上认识，但最近一段时间辉夜貌似经常往二中窜，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发现了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哪些有趣的地方，不过至少这么做让她对莱维学校里那些特别‘著名’的学生有了更多的了解。 辉夜对春日的评价是，九成傲一分娇的真傲娇。嘴上虽然嚷嚷的厉害，平时做事又总是好像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任性妄为，其实内心深处对自己身边的人，她也有着自己特殊方式的关心与关怀。尤其sos团的团员们，这一群人或许在春日眼中，就是她自从‘醒悟’过来之后，真正第一次交上的一群朋友。尽管sos团经常因为她的各种‘灵机一动’的‘奇思妙想’而闹得鸡飞狗跳，但仔细回想一下，每次奇奇怪怪的乱七八糟活动里，春日的确也是考虑过大家所能承受的极限，尽量在这个范围内让大家跟着她一块儿热闹起来。 只不过既有某些人的特意安排，又有春日她自己的运气使然，sos团里除了貌似是作为全团唯一良心设定的阿虚之外，无一不是有着某些方面远超常人能力的特殊存在。就因为这些团员几乎各个都不一般，春日的种种举动才会越来的肆无忌惮看起来越来越夸张。如果团里的三个女孩子，有希、超铃音跟结标并非外星人、未来人和超能力者，而仅仅是外表可爱的三个普通柔弱少女，想必后来很多折腾人的活动，春日是根本就不会提起的吧？ 不过即便春日再怎么体恤大家，不会提出超出大家承受极限的要求，可你也得想想这是‘不超出承受极限’啊。就像一个人每天喝两口水吃一个面包也能活，但大家都是和平年代物质富裕的社会成长起来的孩子，而且说起来家境也都还不错，至少也是学园岛上的平均水平。你让这样的一群人每天吃糠咽菜体验艰苦生活？偶尔一两次叫新鲜，多来几次有谁受得了？ 也就是春日不知到底怎么的在那三个女孩子眼里有那么高的地位，才都忍着陪她把这样那样胡闹的事都做了一遍。然而结标跟有希能忍，演技高超的超铃音甚至还能一直装作‘我也好开心哦’的样子随时哄着春日，但sos团唯一良心担当的普通人阿虚，即便很多事用不着他这个男的参加，在一边光看着他也看不下去经常替三名少女打抱不平。 但要说阿虚帮别人打抱不平，从sos团建立开始到现在也有很多次，莱维却还没见过一次那小子能落得个好点的下场。像春日那个级别的傲娇，就算她知道自己错了，也有心改过。道歉之类的话却几乎没什么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反而每次都会以发脾气或者类似的方式把她自己的尴尬跟掩饰过去，就算最终还是听了阿虚的话不再拉着别人做那些为难人的事，过程却绝对没办法让人松一口气。 而回到依文身上。尽管莱维不认为依文是春日那种九分傲一分娇的类型，硬要他学着辉夜给打个分，大概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不需要太顾忌她那有点薄过头的小脸皮的话，依文大致上可能算是半傲半娇？ 但听到依文的傲程度比春日小了将近一半就高兴。首先要考虑的是依文是个有着强大实力的吸血鬼真祖，而春日尽管体育万能甚至有些项目上巾帼不让须眉比学校里那些男生都强，她到底也还是个普通人类的水平。春日傲起来要动手动脚也只能欺负欺负阿虚，更多是言语上说难听话或者发脾气跟你冷战。可依文要是傲起来，现在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魔力，进了微型别墅更是能恢复全胜状态的她，动起手来那可不就是小打小闹的玩笑了。 嘛，虽然说了那么多。但实际上莱维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怕依文发飙才总是处处让着她，搞得自己这个‘一家之主’显得不那么名副其实。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并且能结为夫妻长久一起生活，如果有一方的脾气不那么好，他们长年生活当中仍然没有多少争吵，只能说明另一方十分温柔体贴，可以为了爱情忍让自己心爱的人那点小小的坏脾气。 虽然不怕依文发飙，但莱维也不希望让依文生气弄得大家日子都过得不开心。为了维护这个家庭每天的欢声笑语，又有谁知道这个一家之主到底付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呢？为了家庭的和美，莱维可是个即使被人说怕老婆也在所不惜的真的勇士啊！ “跟我说清楚？哼，说得好听，你就不怕到时候打起来弄得家里乱七八糟么。” 依文双手抱胸很不爽的跺着脚，不过她的表情其实并没有语气跟动作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所谓傲娇少女，并不是全都不懂别人的真心，她们大多都是因为自尊心过重，或者其实在某些事上面特别容易害羞，才故意用强烈的情绪反应掩饰自己真正的内心罢了。莱维总是哄着自己让着自己，依文跟他一起生活了上百年，怎么可能不懂他的心思？就像春日虽然每次都对阿虚没几句好话，却也知道阿虚说的没错，只是多多少少不甘心才对他那么恶劣。依文也只是因为有别人在的时候特别要面子，才总是很容易就发脾气罢了。 如果现在是两个人在自己房间里单独相处，依文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装出个不高兴的样子。最多撅撅嘴挑挑眉毛，莱维稍微哄两句她就什么都忘了。 “算了！” 大概是考虑到现在情况特殊，算是麻帆良的特殊时期吧，依文还没等莱维哄她呢，就一撩头发一甩手自己先退了一步。虽说麻帆良的特殊时期什么的，她其实也挺想看看那个近卫老萝卜头手足无措头疼欲裂的样子。但再怎么这也是自己的学校，即便不是自己真心想来，只是因为那个可恶的上学地狱诅咒，让她不得不在这个学校里住了十来年。就算再怎么讨厌的地方，住久了也会有感情，人类大多都是恋旧的生物。 何况依文虽然一开始并不是心甘情愿到麻帆良来，心里肯定还有着很多不甘愤恨。这十多年的生活到底怎么样，她坦白来说，除了最开始莱维还没找到她的那段时间，其他时候都过得很悠闲自在很快乐幸福。 当年那个到处躲避着敌人的弱小吸血鬼，即便后来历尽艰辛成长为偌大一个魔法世界都没人敢小觑的强大真祖，依文所过的生活依然算不上多么地和平。就是过去跟莱维隐居的那段时期，也仍旧不失会有人找上门。有些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小道消息，妄图打败甚至杀掉邪恶的吸血鬼以扬名立万的蠢材。这些人大多是些才出道没多久，却由于人生过得太顺而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另外一些则是因种族或势力种种原因，刻意一直追逐着依文的真正仇敌。 其实要认真说起来，那些真正的仇敌反而让依文觉得比较好对付。尽管那些人、或者那些群体当中不乏有一定实力的高手。可依文既然能以暗之福音、孩童姿态的黑暗魔王，诸如此类一听就是**oss的称号横行魔法世界，自然不是所谓‘有一定实力的高手’就能轻易在她手底下讨到便宜。否则不用等这些邪恶的称号名扬四海，依文早就被从不断绝的吸血鬼猎人给杀掉的。 真正让人头疼的反而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菜鸟。这些菜鸟当中那些一心就想着扬名立万的俗人还好说，反正是他们自己不要命找上门来，既然是为了自己的不正当私欲，依文把他们干掉也用不着有半点良心上的谴责。想以小博大的赌徒，总归是要面对实际上更大的失败几率的不是么，天底下中彩票的人到底是极少数，剩下的人手里的钞票打了水漂也没资格有什么怨言。尽管那些一心想着扬名以获得荣华富贵的利欲熏心之辈付出的并不只是钱包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 比起那些心怀叵测的无耻之徒，偶尔一些头脑简单热血充盈的中二少年，才是依文最不知该怎么应付才好的大。麻烦。 说起依文吧，魔法世界那些通缉她的人给她起的种种邪恶称号固然有刻意抹黑的意图在里面。但就看她以往曾经在现实世界和魔法世界里的行事作风，那些邪恶的称号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存在的道理。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依文就是个走到哪里都最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邪恶吸血鬼，然而不论事实上究竟如何以及种种事件的起因经过。依文双手的确沾染过太多的鲜血这个结果倒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 可即便是因为过去还弱小时经历而出手毫不留情的依文，她其实也并不讨厌那些有着纯粹的心，怀着简单、甚至让人觉得可笑的意志来向自己发起挑战的人。 正义的伙伴这个词现在已经越来越被大多数人当成一个玩笑，可尽管是个邪恶的吸血鬼，依文却一直只是嘴上附和着别人觉得这个词可笑而已。想想依文那些爱好吧，游戏、动画、漫画，她喜欢的这些东西貌似跟辉夜和泉此方差不多。但她们彼此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依文喜欢的大多是些比较有年代感比较有历史的老作品。红白机的卡带游戏，**十年代的热血少年漫画和动画，对时下流行的萌系作品依文向来兴趣缺缺。按她自己的说法是，那些长不大只会装可爱的女孩子有什么意思？ 依文的那种‘偏见’固然有起源于她自己身体怎么都长不大的烦恼，也未必没有她自己对那些很多成年人觉得‘很傻’的热血系作品的偏爱。 虽然嘴上说的话总是那么恶毒，做的事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依文却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对那些怀有赤子之心，一腔热血的少年男女格外的另眼相看。因为不讨厌这些真正相信自己就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上门找茬的人，依文才每每面对他们的时候头疼不已。 十三、依文才不是家里蹲呢，那是不可抗力！ 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新章节，请大家注意收看。然后感谢渣小白的单章点赞和cgh51的打赏跟评价票，感谢感谢！ －－－－－－－－－－－－－－－－－－－－－－－－－－－－－－－－－－－－－ 对那些人，以依文的脾气当然不可能别人都找上门了还躲着不出去。见了面三言两语不和，动手总是固定环节。可真动起手来，对这些依文并不讨厌的人她下不了重手，而偏偏这些人往往实力不怎么样，意志力却都一个比一个强，脾气也都一个比一个倔。下重了手怕不小心杀了他们，不下重手他们又跟动画里的不死小强似地老是不肯乖乖躺下，非得遍体鳞伤还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再战。结果就是每次遇到这些人依文都得废上老半天的功夫才解决，搞得自己也跟着累得不行，真是烦人的要命。 而自从在诅咒迫使下不情不愿的住进麻帆良。由于魔力全被封印，再加上校方那些知情的人刻意掩护，结果十来年间也没什么人知道曾经让整个魔法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那个邪恶吸血鬼，居然就在作为魔法世界对外窗口的麻帆良学园里乖乖的当个学生。 这十来年里依文再也没碰上过上门找茬的麻烦人，除了近卫老头在内的极少数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暗之福音，甚至魔法世界的许多人都猜测一直高居悬赏通缉榜首位的那个邪恶吸血鬼，没准早就暗中被什么人给除掉，或者自己遭到报应死于非命。 没人打扰又有自己心爱的人一直陪伴，依文这辈子再也没有比这十来年更幸福的日子了。如此幸福的生活在麻帆良，就算一开始有着诸多怨言愤恨，时间长了要说对这学校没有半点感情，依文又怎么可能是那种冷血的人呢？ “虽然那个什么圣杯算是多少帮了点忙，但纳吉那个白痴的诅咒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失。有自信不代表自负自大，这种情况下我也没什么办法。反正怎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随便吧。” 在圣杯的帮助下，纳吉当年下在依文身上的诅咒有了松动。现在依文已经可以随便离开麻帆良，不用再受到‘上学地狱’的影响。从圣杯战争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被关在麻帆良十来年的这只吸血鬼萝莉是真的终于放风了。莱维带着她几乎每个周末都到学园岛上的各种著名景点和有名的场所游玩。不光中央区的各个公园、商业街，还有那些以建筑特色风景优美的学校、比如有着中央区第一贵族学校之称的白皇学院，依文都通通去过。以往经常在社交网络和媒体报道中看到的一些大街小巷美食，能离开麻帆良之后依文也都前去一一品尝过。 除了中央区之外，再除了大霸星祭那次以外，学园都市这个总被人拿来跟监狱比较的地方，莱维也偷偷带着依文去了好多次。学园都市里那些比较有意思适合游玩的学区，比如对外设施最多、饭店档次整个都市内第一的第三学区；汇集了全世界美食的第四学区；大学较多而时尚气息成熟浓郁的第五学区；以领先世界几十年的科技建造出来的世界级游乐园所在的第六学区；因神学系学校集中、留学生多而街道中各国风情并存的第十二学区；整个学园都市低价最贵、最繁华的第十五学区；即便放在学园都市这个科技氛围极度浓厚的地方也是充满了未来科幻感、地面面积最小，却有着深达底下几百米地底区域的第二十二学区等等。这些地方全都留下了过去十来年都无法离开麻帆良的吸血鬼萝莉的足迹。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岛上各种势力纵横纠葛，事件频发让莱维实在没办法抽身离开。他还打算带着依文坐上飞机去世界各地游览一番，以弥补自己这位小妻子多年的‘禁足’生涯。 然而虽然依文已经算是彻底的意义上恢复了人身自由，不用再被拘束在面积不小且也十分美丽的麻帆良校园内。可纳吉那个诅咒也不知为何就是那么地顽固，到现在还仍然封印着她体内的魔力。 诅咒松动之后，依文已经可以稍微调用部分体内的魔力。这使得她不需要再连一些低级别的魔法和最基本的幻术都必须以魔法药做触媒才能使用，现在她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的外表变成长大后成熟的样子，也可以用一些简单的辅助魔法增强自身，让即便无需锻炼也十分强悍的真祖的身体，靠依文多年修炼出来的精湛体术，轻轻松松的胜过麻帆良里的所有魔法学生，以及近卫校长和隆道之外的绝大多数魔法老师。 但魔力大部分仍受到诅咒影响状态下的依文，她现在正常情况下的实力也就仅止于此了。若不是校庆这三天世界树的魔力爆发，让她身上的诅咒暂时变得形同虚设。连全盛时期一成实力都不知道恢复到没有的依文，对上这个世界里侧存在着的那些真正的强者高手，仍旧是有心无力，只能靠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与诡谲的智慧，和吸血鬼真祖的不死之身，顶多勉强保命而已。而这样的依文，若面对的是一个跟自己一样已经走过了将近六百年的生命，同样在弱小时颠沛流离，成长后磨练出绝强实力的对手，并也有着不死之身的对手，那么在实力不如、智慧与经验大家彼此彼此，连不死之身也并非再是什么独有的绝技的情况下，依文说出‘没什么办法’这种罕见的有些丧气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情理之中吧？ 不过虽然是事实，但听她这么说，莱维总有种自己好像合着外人一块欺负自己老婆的负罪感。明明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也完全没有那么做过，甚至不光没有那样的想法，此前莱维还一直琢磨着让依文跟自己一起夫妻齐心其利断金的对付那个无法无天的前月之都公主呢。凭什么我要为完全没做过，连想都没想过的事而良心受到谴责啊？ “嘛，你也不用那个样子，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同类啊……有多少年没遇到过了呢？这种情况下，那感觉还挺微妙的，我稍微感慨一下也没什么吧？” 依文抬起双手帮莱维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回来麻帆良校园内之前，他这件外套是刚在家门口换上的。 当时雪伦这个堪称有着完美家事技能的女仆，自然是帮莱维把衣服整理都可以直接坐上车出息晚上的贵族宴会了。但回到麻帆良来到处折腾，又是打磷子又是救item那四名少女。本来笔挺服帖的外套也稍微有点皱了起来。 十四、阴谋，一定有阴谋！依文，你怎么看？ 貌似快要到各种期末什么的了？各位天真纯洁的可爱同学们，现在感觉如何了？ －－－－－－－－－－－－－－－－－－－－－－－－－ “其实这样也好，”依文帮莱维把衣服上皱着的地方抚平，低着头继续说：“本来今天的事情我没太在意。不过后来看起来貌似的确不能算是一件小事。超铃音那边也就罢了，她再怎么闹也跟咱们没有关系，我看你也没有多管闲事插手的意思。但另外那两群鬼鬼祟祟的家伙，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们没想象中那么好对付，是我小看了他们呢。” 红世使徒与噬身之蛇，莱维他们到现在也还没彻底调查清楚这两股势力具体来了到底多少人。如果从夏娜与缇欧那里分别得到的情报中注明的那些高手通通出场的话，别说今天有超铃音这个‘内鬼’了。就算隆道和其他魔法老师没遭到超铃音的暗算，大家全都在并且状态万全，光靠麻帆良自己的人手，恐怕也没办法对付得了敌人双方那么多的高手。 七名蛇之使徒与十六名执行者，再加上一些据说实力其实比一般执行者还强的人员。红世魔王、堪比魔王的一些红世使徒和他们的磷子。纵使不管夏娜和缇欧都说过，这些人当中并非全部都擅长战斗，其实还有各种其他方面的人才，比如缇欧蛇之使徒与红世魔王当中都有缇欧和夏娜特意提起的两个专精研究方向的非战斗人员。可就这样，光把有足够战斗力的敌人数字统计一下，那也是吓得近卫校长差点立刻联系魔法世界请求支援的程度了。 要不是敌人实在数量太多又不乏强悍的个体，否则本来远在京都，既管理着近卫老头不在的偌大一个近卫家、同时还是关西咒术协会这种庞大组织的会长的近卫咏春也不会恰好这个时间出现在麻帆良。 即便咏春可是个打破辉夜口中的第一死亡g‘回老家结婚’，当年红之翼最终决战中曾说出过‘等这次赢了，我就要回老家结婚’后，居然活了下来甚至还结婚后生出了近卫木乃香这么一个可爱女儿的神人。若非近卫老头认为单靠麻帆良本校的人手应付不了，也不会特意把咏春大老远找过来助阵了。还有本来因为伤势未愈一直隐居在图书馆岛地底最深处的阿尔比雷欧－伊玛，他从地底下冒出来本就已经是很罕见的事，就莱维跟依文生活在麻帆良的这十来年中，掰着手指头数都能一只手数的清楚。 就连阿尔这个伤还不知道到底完全好彻底没有的病号都被迫披挂上阵，麻帆良的真实情况其实远不是莱维这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悠哉悠哉。莱维之所以能一直好像不紧不慢的样子，除了他性格本来就比较散漫，过去在红色之翼中参加魔法世界大战的时候他也同样如此外。最主要还是但目前为止入侵麻帆良的两股势力仍未真正露出他们的獠牙。 红世使徒一方固然已经派出了数量惊人的磷子，可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对方不让麻帆良这边放松下来专心应付超铃音，故意出来搅局罢了。也许也还有看看能不能制造点混乱，趁机浑水摸鱼，甚至为红世与结社双方争取时间做的准备。 而一旦当这一波蚂蚁攻城似地磷子大潮退去之后，恐怕接下来麻帆良将要面对的就是两股入侵者真正的强大攻势。 很不幸，这两股强大的入侵者势力，以麻帆良现在魔法老师和学生被超铃音给牵制了大半的现状，隆道又不在，近卫校长能调动的人手实在有限，高手更是只有那么寥寥几个。到时候真正的大战展开，恐怕麻帆良校方最后能依仗的就是莱维以及他的同伴们这一群。 本来只有依文一个算是麻帆良的学生，而且要严格算起来，依文也是因为上学地狱的诅咒被迫滞留，根本说不上是麻帆良校方的人。结果就是这样一群绝大多数甚至之前都不属于这个地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客，却在这个时候各种形势所迫下成了麻帆良世界树守护战的真正决定性一方。这种事儿事后大家想起来，没准都会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吧？ 然而不论原因是什么，结果就是莱维以及平时借住在他跟依文家里的那群女孩子们，将要代替被超铃音这个‘内奸’缠住了手脚的麻帆良校方，直面来自红世与塞姆里亚大陆这两个世界的异世界来客。 尽管近卫近右卫门早就以麻帆良校长、以及魔法世界驻学园岛全权负责人的身份向地处英国的魔法学校以及魔法世界请求援助。但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没正规渠道的回音传来，只有断断续续的小道消息透露着据说魔法世界对外的传送港恰好前一阵发生了点‘意外’，使得魔法世界对外的沟通联络暂时的陷入半瘫痪状态。 意外啊。 这个消息近卫老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反正莱维跟依文，还是之前刚刚从那场主要面对校方魔法老师和学生们的‘动员会’上最后听到。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莱维跟依文，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有点古怪。怎么说呢，依文的微型别墅是靠传送阵让人进出的，而这个传送阵自从依文制作完成之后，到现在为止多年下来还没印象什么时候出过故障。 虽说依文自称魔法世界最强的邪恶魔法师，就算这不是她的自吹自擂，可她一个人制作的传送阵，理所当然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魔法世界由国家力量建造出来的才对。纵使魔法世界那是巨大的可供‘航行’的传送港。 固然现代社会各个大型城市的机场和火车站之类也不是没出过问题，魔法世界的港口过去也同样发生过不少意外事故。但偏偏就在麻帆良校庆、世界树魔力最大化的前几天发生意外……怎么想都觉得这像是刻意提前切断麻帆良与魔法世界的联系吧？如此巧合的时间点，能怪人家过于阴谋论胡思乱想么？ 十五、玲怎么腹黑了？人家多天真呀！ 反正不管怎么样，麻帆良以外的援军基本指望不上，校方又因为低估了超铃音的实力，让隆道这种如此重要的角色一开始就被人给排除了，到现在就算莱维突然撂挑子不干，恐怕近卫老头那边就算联合阿尔跟咏春用绑的，也得把他抓回来卖苦力吧？嗯，干脆直接绑在世界树上头得了，还省得他到处乱跑让人偷袭呢。 麻帆良校方对仅靠莱维这一群人抵御入侵者当然不可能完全放心。可校方的人光应付超铃音都快捉襟见肘，莱维带着一群女孩子顶上去，依文难道就能放心这边的形势了么？ 依文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莱维？如果是别的时候其他地方，这个经验丰富判断力优秀的吸血鬼萝莉还可以比较放心。毕竟莱维最擅长的空间移动能力，是一种就算打不过，想跑却没几个人能抓住他的绝佳逃命本事。然而麻帆良这边的状况是被别人进攻己方无奈防守迎击。打不过就跑的游击战……对方才有玩这种战术的资格，自己这边除了见招拆招硬碰硬顶着，几乎就没有其他可想的办法了。这种必须守住据点的战斗有多麻烦，从几百年前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见识过许多古代战争的依文再清楚不过。古代战争当中作为攻方固然有攻城是下下之策这样的说法，可被大军围困断了后路跟援军，所谓孤城不可守，同样也是古代战场上的至理名言。 入侵者可以用各种手段为胜利天平上他们那一方增加砝码，莱维这边却只能坚持死守。这种即将很可能到来的绝对劣势战斗，依文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丈夫完全放心，一点儿都不在意呢？ 她其实一直都担心死了！ 不是对莱维不信任，可这就像依文自信自傲却绝不自大一样。双方的人数对比摆在那里，又不清楚对方那些真正高手的真实实力如何，依文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夏娜那边一早就提供了一份她所了解的红世魔王的情报，那里头不乏那个傲娇又不认输的黑长直萝莉也自认未必能赢的存在。夏娜的实力依文虽不觉得有多强，可若以这个世界的平均水准而言，毫无疑问她已经是水准之上的强者。加上傲娇什么的，依文就算不承认自己是傲娇，她也很清楚这类人的嘴说话有时候要打折听有时候却要翻倍理解。 依文是不知道夏娜写下那份情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字里行间的味道让依文觉得还是把那些红世魔王的强大姑且往高一两档看比较稳妥。而夏娜之外，缇欧提供给莱维的情报依文昨晚和今早也都分别看过。 那份情报里所描述的其中一两个人，若那个叫缇欧－普拉托的女孩子没有夸大其实，依文甚至认为就算自己碰上了，也必须重视不能丝毫大意。毕竟比起没跟自己交过手，也没怎么看她认真战斗过的夏娜，依文对那个叫缇欧的女孩子情报当中拿来作为实力评定标准的玲，还算比较有深刻印象的。 那个叫玲的腹黑萝莉可是昨天和依文站上过同一块擂台的。尽管依文没跟她对上，但通过八强对绢旗最爱以及四强对克劳德那两战，都能看得出那只紫色的萝莉一点儿都不简单。而在依文这种绝非仅仅‘稍有点眼力’的人眼中，那个叫玲的小丫头体术固然可圈可点，更值得让人注意的其实还是她使用的那些原本擂台上禁止的魔法。她不像高音－d－古德曼那样搞出那么大的阵势其实都应该直接取消资格，玲那个丫头从头到尾都在用魔法加持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力，却除了依文这种魔法方面的绝对专家之外，许多麻帆良中本来已经算是水平很不错的魔法学生都没看出来。 评价一个人在魔法上的造诣如何，到了依文这个层次，已经不会那么肤浅的光看对方能使用威力多大的魔法，普通的魔法使用出来是否比一般人更强力。 她能洞察到的是每个魔法师对自身魔力的控制以及外部魔力的协调，表现在具体施法过程中，则是一个普通魔法的每一个细微细节上的控制力。 这才是能体现出高强魔法师彼此之间水平差距的地方。消耗最小的魔力，以更省力更快速更悄无声息的方式做到与别人同样甚至更好的事。而昨天玲在擂台上的表现，无疑已经完全符合了依文的这些标准。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儿，纵然昨天擂台上她没使用任何一个复杂的魔法，甚至普通的攻击性魔法都没施展过，依文对她的评价也绝不下于魔法世界那已经算是站在顶端的少数一些人了。更别说除了魔法上的造诣，依文还从那几场看似胡闹滑稽的表演中，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对战局的把握以及掌控。若非有着超强的预见能力，又怎么可能胡闹一般的玩玩就取得了想要的结果呢？这种本来应该需要常年积累经验才能获得的能力出现在一个可以肯定才十几岁的小丫头身上，除了感叹一句天才之外，也没别的可说的了吧。 就是因为拿这一位绝对的天才做对比，依文才对缇欧提供的情报中的某几个人愈发的重视。尤其其中提到的一位蛇之使徒……虽然模模糊糊语焉不详，但依文直觉那是一个极难战胜的真正的强敌！ 将要直接面对那样的人又无法投机取巧，依文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丈夫感到担心焦虑呢？ “本来我还挺担心你这个半吊子的家伙。不过现在嘛……多了个保险，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个保险还挺让人放心的。就现在的情况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事。但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给我多注意一点。” 依文说着瞪了莱维一眼，语气也变得有点奇怪。 “不是让你注意那些打世界树主意的人。小心你自己，别一个不小心给吸干了。记得看具体形势，适可而止差不多就行了。就算你死不了，那也不是什么好受的舒服的事儿。别以为各个都像我这么体贴，也不是每个都像我这么知道节制，食量那么小，明白了吗？” 十六、又一只吸血鬼萝莉？ 这冬天感觉比夏天雨还多啊，整天下整天下烦死了…… －－－－－－－－－－－－－－－－－－－－－ “是、是，明白了、知道了。” 莱维拍拍依文的肩膀让她放心。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个吸血鬼萝莉太唠叨。傲娇什么的不就是这样么？按辉夜的理论，傲娇之所以能成为一种无可替代的‘上位萌属性’，就是因为傲久了偶尔表现出来的这种口不对心、极力掩饰的深层的体贴。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房间就夫妻二人的时候。依文其实也不会这么的不坦诚耍傲娇。二人独处不用考虑外人面前的面子问题的依文，还是比较有话直说的。但这样也不失为一种罕见的可爱，不是么？ “好了，那我走了，你就在这附近再找找看，有情况的话互相通知一下。” “嗯，你也要小心，那个结社好像有种很特殊的传送魔法，也不一定非得沿正常路线攻进来。” 莱维想起之前玲和那个名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的出现和离开，临分开前赶紧又提醒了一下依文。 “吾主哟，汝说吾刚才是不是应该出来一下比较好呢？” 依文离开之后，就在莱维也准备动身之时，接近直射的太阳照在他身上投影在地上那个小小影子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比起出来，我倒是觉得可以夸一下你没真出来添乱。” 听到那个声音，莱维停下脚步，挠挠头叹了口气。其实今天算是麻帆良、甚至整个世界的生死存亡一日吧？明明应该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可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总是发生些让人脱力出戏的意外呢？莱维之前还多少觉得依文反应过度来着，现在倒是也有点担心自己了。担心待会儿自己要是把这心态给持续下去，总也紧张不起来结果让人趁隙偷袭什么的……想想还挺糟糕的是吧？ “吾主哟，吾等同类不群亦不和，此无可奈何……” “停！停停停停！” 莱维抱着头身子晃来晃去，就跟听了什么五音不全的奇葩在ktv里魔音灌脑似地。 “我不是说过别再用这种方式说话了吗？明明平时你也不这样啊！” 传到莱维耳朵里的声音其实不但一点都不难听，反而隐隐有种独特的律动能让人联想起西方各种传说中的吟游诗人一般。略带稚嫩的少女声线慢慢吟唱着的说话方式让人百听不厌，然而这么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真的让莱维有种耳朵发酸脑袋发晕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他虽然是个叫语言的文科老师其实并没有多深厚的文化修养呢？ 这也不能怪莱维当老师的素质不足吧？中学、尤其是一所升学向的成绩还不错的高中，莱维能在这样的学校里一教多年，足够证明他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莱维负责的班级虽然不能说成绩在年级中一直名列前茅，但至少也是中等水平不过不失。然而教高中英语其实元还没上升到‘文学’那个程度，他所需要的仅仅是把自己以前的常用语言教会学生们，让他们能应付得了英语考试就可以了。又不是大学的外国文学系，还得每天品评各种古典名著什么的。 工作上没有那种要求，就算莱维曾经在百年前的英国就生活过，但这种‘古色古香’的说话方式听得他仍然那叫一个头大。毕竟一百年前听起来好像很久远，但那个时代的人说话方式其实跟现在也没太大的差别，除了一些时下的流行用语当时肯定还不存在，当时一些流行用语现在也早就成了死语之外，一般的遣词用句基本上都差不太多。像这个有点稚嫩的半萝莉半少女音说出来的话……那大概是依文刚成为吸血鬼的那段时间的说话方式吧？ 莱维光听懂都够不错的了，这让并非文青的他听的得多累啊！不就是个六百来岁的‘小年轻’么，人家辉夜活了上千年，不也与时俱进，偶尔装装x摆摆公主架子的时候才会那么说话，平时嘴里各种宅文跟网络用语那叫一个溜。就连坂井悠二那个曾经的servant，来自更久远年代的赵云、历史上死于公元二二九年的‘老将’，不也就最初见面的时候说话有点半文不白，现在早就入乡随俗了么？ “吾……” “吾什么吾，汝什么汝！昨天给你买甜甜圈那时候你说的话我可是用手机录下来了的。要不要我现在播给你听听，让人看看大名鼎鼎的‘怪异之王’原来是一个说话不算，为了点好吃点的就可以立刻变脸骗人的幼稚小孩子？” 莱维说的是昨天晚上他去找缇欧的路上发生的事。当时在学园都市他经过一台甜甜圈自动贩卖机，本来虽然不算多急、但也的确是在赶路的莱维突然被自己影子里伸出来的只是手拉住了脚踝。那只小小的，跟依文看上去尺寸差不多，颜色也同样有点白皙过分缺少血色的小手，当时的力气是那么出奇的大，拽的速度还不算慢正使劲的莱维差点摔了个跟头。 好在当时已经早就过了学园都市的完全放学时间，那条本来是学生才会光顾，平时就没什么大人去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路灯照着莱维一个人和他的影子。否则……萌妹子平地摔什么的，莱维被辉夜强迫看了各种动画后也承认那的确还挺可爱的。但一个外表都差不多能让萌妹子们叫一声‘大叔’的老男人，在什么都没有的路上摔一跤那多丢人啊？就算当时那条街上其他店都关了门，除了远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其他亮着灯的都是自动售卖机，这个人莱维也一样丢不起啊。 学园都市是什么地方？就算世界上戒备最森严的监狱，都未必有学园都市那么密集的监视器分布。更别提散布在空气里无孔不入的滞空回线。莱维可不敢奢望自己要是那么摔一下能运气很好正好没人盯着监视器，事后也不会有人因为别的什么调取监控拍下来的视频正好看见。 十七、所以，小忍其实是中二病？ 被这么摆了一道差点出个大丑的莱维自然心情不可能多好。虽然有人曾经很恶意的造谣诽谤他是金发萝莉控什么的，但事实上莱维绝不是那种低级趣味的下流之人，即便抓住他脚踝的那只小手的确属于一只跟依文差不多品种的金发萝莉，错就是错了、犯了事就是犯了事，莱维才不会因为人萌音甜这种肤浅的理由就原谅她！ 不过不原谅归不原谅，人家小萝莉想吃甜甜圈倒也不能说是什么弥天大错。虽然手段欠考虑值得商榷，但莱维也不会因为自己生气就不给人饭吃。可买是要买，自己的不爽也同样需要个发泄的地方。当时莱维那有点生锈的脑子估计是有谁给悄悄加了润滑油吧，灵机一动想到个主义。他假意发脾气不高兴，以‘生气了不给你买甜甜圈’当做交涉的底牌，成功让这个想吃甜甜圈想到不行的女孩子答应了以后至少对自己不再用那种让人听完还得费脑子脑内翻译转换一遍的说话方式。 嗯，就是交涉用的底牌，是条件交换，绝对不是趁机要挟那种卑劣的行为，这一点必须记清楚不能搞错。 “卑、卑鄙！” 什么独特的律动啊，古色古香的遣词啊，在莱维的一番话下立刻通通都烟消云散。本来静静照在地上的影子泛起一阵剧烈的波澜，就像平静的湖面上陡然出现一个激烈的漩涡似地，接着一个金色的小脑袋从影子里噌的一下冒出来。那比依文颜色稍稍深一点的金发底下扬起一张双颊气得发红的小脸，与金发同样耀眼的两只金色大眼睛圆圆的瞪着莱维。 “这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吧？本来就是约定好的事情，我这只是提醒一下免得你忘了而已。” 莱维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很诡异的从地里头冒出来的一个脑袋盯着自己什么的，他貌似一点都没有压力。 不过也是，地底下突然冒出个怪物或许能吓到这世界上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而冒出个鬼什么的这数字还能往上再升九个多百分点接近百分之百。但如果这个鬼是女鬼的话，恐怕就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来详细分辨了。要是鬼片里时常出没的那种，头发又长又湿还披在前面遮住脸，在穿一身白可皮肤却比那衣服还白甚至都白得发青，这就是标准恐怖片的配置，也是个最合适辉夜cos的角色。只要把头发弄湿盖住脸，再换身衣服就行，不用别的道具也不用自己做cos服，简单实用又便宜实惠。但如果这个女鬼在‘女’和‘鬼’中间添两个字，比如‘吸血’什么的……像依文那种体型娇小又顶着张可爱脸蛋的‘女吸血鬼’，即便脸上总是一副拽拽的又各种不屑的表情，配上她的形象，恐怕绝大多数人看着都只会有种‘这个小女孩装小大人的样子好可爱啊’的感想。这样的女鬼从地底下突然钻出来，想吓人一跳的难度有点高，反之萌人一脸的可能性没准还大一些。 而现在从莱维影子里钻出来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这只，则比依文更上一层楼。跟依文同样的金色长发稍稍有点凌乱，一双大大的眼睛圆圆地，不像依文还有点吊眼角标准的傲娇相，看上去跟一只小动物似地可爱异常。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虽然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有点奇怪的从地而冒，光听那娇滴滴的小孩发脾气一样的声音就能让人耳朵发软，玩大惊吓什么的实在难为她了。 况且，莱维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只萝莉躲在自己的影子里。两人的关系，光听小萝莉一开口的那句‘吾主’，也就可知一二。这要还能被她给吓着，得是心理素质多差的人才有可能啊？唔，也不一定心理素质特别差。仔细想想，白皇那位平日里表现得跟凛都有一拼，甚至校内风评比凛还更好一些的学生会长桂雏菊小妹妹，倒是有着与帅气形象极为不符的恐高和怕鬼这两个弱点。如果是那个女孩儿，影子里住了个人，没准还真能每天都被吓一次，说不定几个月都习惯不了。 “我、我怎么可能忘记约定好的事呢！吾、我这样伟大的吸血鬼和区区人类约定好的事情，就算只是一时随意定下的口头契约，也一定会遵守完成。你这是小看吾、啊不、，小看我吗！” 金发的小萝莉一脸愤愤不平，也终于整个人从莱维的影子里跳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吊带连衣裙，胸前缀着红丝带蝴蝶结、光着一双小脚，看着就跟盛夏时节在海边沙滩上玩耍的小女孩似地。考虑到现在已经深秋近冬，这冷风嗖嗖的吹着，不得不让人佩服不愧是不是人的东西，耐寒能力就是非同一般，你看莱维的外套都扣起了扣子，尽管那是从家里回来前雪伦硬是给他穿好扣上的。 “怎么会小看你呢？我也没说你那么说话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这我不反对。但就像两个本国人都会外语的情况下，和一个外国人一起最好别说让外国人听不懂的话一样，这是一种礼貌。你看你现在说话不是很正常谁都听得懂么？拜托就请继续保持下去，体谅体谅我这个不怎么爱看书没什么文化的粗人吧。” 莱维有说有笑的调侃着。比起依文那个生气起来各种难对付的大傲娇，她这个同类逗起来有意思多了。虽说这个跟依文身高相同身材相仿，除了相貌长得让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没有血缘关系的萝莉其实也是个小傲娇。然而有弱点的傲娇比没弱点的要好对付得多，且她的傲娇程度也远非有外人在场时特别要面子的依文可比。要是一群人在一块的时候，莱维可不敢这么逗依文，天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炸毛做出点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不过嘛……说归说，莱维也没试过在别人在场的情况下tx过这只萝莉就是了。考虑到她貌似要面子的程度其实不在依文之下，莱维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他可不是那种喜欢作死的大m，深明‘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具至理名言的莱维，言谈举止一向是小心又小心，否则在学校里的话，光那个让他一点儿都不省心的‘大女儿’，就够莱维喝一壶的。 十八、棒棒糖？甜甜圈才是王道！ “既然是你们人类的礼仪，虽然我不是人类，倒也不是不可以入乡随俗稍微遵守一下。这样的话……甜甜圈……还……” 跟依文差不多的傲娇语调和挺胸抬头姿势连两句话的功夫都没维持下去。金发小萝莉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肩膀也耷拉下去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抬着头。她弱弱的望着莱维的神情，仿佛就是一只做了错事希望主人能原谅的小狗狗似地。 果然种族还是不一样啊。如果说依文是把自己当主人，人类只是个铲屎官的傲娇猫咪。这位就是个喜欢疯闹偶尔捣乱，却也很在意主人看法的小狗。比起那些虽然可爱但麻烦得要命的猫科动物，莱维显然更偏爱就算胡闹也知道自己其实错了的犬科动物。他低下头笑看着正用上目线持续萌杀自己的小萝莉，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揉了揉那颜色比依文稍微深一些的漂亮金发，不再卖关子而是很肯定的点头说：“会给你买，今天事情忙完了立刻就给你买。” “真的！？” 萝莉的表情一瞬间就不同了，就跟看着电视里纪录片中那些加速n倍瞬间绽放的花朵一般。就算娇小的身体完全被莱维挡着，那双金色的大眼睛仿佛仍能反射到太阳的光芒般耀眼的扑闪扑闪着。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其实就算现在给你买也没问题。只是你一路上也看到现在学校里是什么状况了。那些店跟临时摊位现在都没人卖东西，就算想给你买也没办法。” 莱维站直身子指着自己右手边，那里一条小路的两旁都是门面可爱的铺子，一看就是专卖女孩子特别喜欢的各种甜点的小店。 然而路两旁的两排小店现在虽然都还开着门，店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看起来有点诡异。若不是晴空高挂，早上还躲了一半在云里的太阳越来越卖力气，这萧索的场景还真有点恐怖游戏里的世界的味道。 什么？店里没人看着又开着门，正好可以走进去随便拿东西不用付钱？莱维的职业可是伟大光明正确的人民教师，像他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不道德的事情呢？而他身边这只小萝莉虽非那种从来没在人类社会生活过的‘野人’，甚至这只小萝莉还会掰着手指头算商品价格内包含的消费税。但就跟依文那种高傲的性格一样，总是满口‘你们人类’这种话的‘上位种族’，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有损自己名誉的低级行为？ “可是门开着，我们自己进去拿不就可以了吗？” ……好吧，收回前言。莱维承认自己高看了这些‘上位种族’的自尊了。 说实话，以前的莱维对‘吃货’这种生物的现实感不太强。他过去到现在认识的熟人当中，特别爱吃东西的人不多，专门特别爱吃某种东西的人虽有，比如来了地球之后不知什么因缘际会就迷上了鲷鱼烧的伊芙。可即便伊芙特别爱吃鲷鱼烧，她也远没到离了鲷鱼烧活不下去，每天只吃鲷鱼烧就够的程度。要说那样的人，这段时间莱维还认识的一个大概就只有夏娜了吧。 夏娜对菠萝包的痴迷显然不是被当做saber职阶的servant召唤出来之后才形成的。在学校里的时候莱维也偶尔会跟那个有些腼腆的少年坂井悠二聊聊，据他所说，夏娜当初成了他的servant之后，第一个提出的问题就是家里有没有菠萝包。莱维自然也不会忘记因为菠萝包到底是不是世界第一美味这件事，那个被辉夜称为‘贫乳傲娇黑长直萝莉’的女孩还跟坚持觉得鲷鱼烧更好吃的伊芙大战过一场。 但说到底，夏娜虽然喜欢菠萝包喜欢到了天下第一的程度。但她也不是除了菠萝包之外其他东西都不吃。坂井悠二说她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午晚三餐也是正常跟着大家一起吃一样的东西，菠萝包现在更多算是一种餐后甜点之类的地位，就算爱吃，也不会一次吃很多。就像伊芙似地，一般是想起来了才会出门去买。 原本莱维以为夏娜和伊芙就算是对某种食物偏爱的极致了。可当眼前这位金发萝莉来到他身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没见过世面，简直是井底之蛙妄言天如井大。 莱维一直觉得吃货啊，对某种食物绝对的癖好啊之类，是和一些夸张表现的作品里放大了才有的‘属性’。他过去可没觉得辉夜看的那些动画里那些一顿饭可以吃几十人份，从出生到死亡一辈子只吃一种东西的人在现实中真实存在。但自从这个金发萝莉‘住’进自己的影子里后，莱维对自己过去的认知终于产生了怀疑。 这个金发萝莉说起来住到莱维的影子里也还没几天，否则要是再早一些，还没这么多乱七八糟事情每天发生的时候，莱维肯定不会故意瞒着依文，早就把这只从影子里拖出来让她跟那只面对面自己解决了。但就是这短短几天，莱维却不用仔细计算，就可以肯定自己已经买了超过自己过去至少上百年人生种数量总和的甜甜圈！ 嘛，虽说莱维本来就是个不爱吃甜食的人，他身边的人里，尤其依文虽然有喝下午茶吃点心的习惯，却也对甜点这种东西没有特殊的偏爱，属于只要味道好，什么品种都无所谓的那类。加上依文身体一直停留在萝莉年代怎么都长不大，身上除了头发比大多数成年人都长，其他地方哪里都小。那张不大的小嘴吃甜甜圈还有点麻烦，每次都被甜甜圈外面撒着的砂糖弄得满脸都是。依文不喜欢那种脸上黏兮兮的感觉，自然莱维跟茶茶丸也就很少给她买甜甜圈回来。这样一算，尽管一百年听起来好像很长，莱维以前买过的甜甜圈加起来数量貌似也不会太多的样子。 但不管莱维买的甜甜圈数量多还是少，现在光着脚站在他面前的这只金发萝莉，这几天除了甜甜圈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吃进过嘴里，倒是个毋庸置疑的绝对事实。 十九、金发萝莉控？不，这是你们的错觉 感谢远雾和t10两位的评价票和打赏~ －－－－－－－－－－－－－－－－－－－－－－－－－－－－－ 尽管吸血鬼赖以为生的是血液而并非人类的食物。但一日三餐都是甜甜圈，还每次都吃进去整整一大包的吸血鬼，莱维这辈子别说第一次遇见了，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 说到底，他跟这只也不是这几天才刚刚认识。以前很早之前，早在远还没到学园岛、没在麻帆良住下之前。在莱维跟依文还隐居在那座偏僻深山里的城堡当中的时候，他们一家就认识了这位依文的少有的同族。在那之后的日子里，莱维跟这个全世界满处乱跑的吸血鬼也偶尔会遇上，但不管是最初认识的时候，还是最近一次几年前在西方某个小国遇到她的时候，当时她也还没有这种只吃甜甜圈的癖好。 所以说，最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人生转折，才让她变成了这样一个只爱甜甜圈，只要有甜甜圈就什么都可以答应的性格啊？虽说莱维也的确知道这只金发萝莉最近的确发生了堪称人生重大转折的事件，否则她也不会变成现在住在自己影子里的状况。 不过为了甜甜圈居然能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己所为吸血鬼的自尊，恐怕不光是出于对甜甜圈的痴迷，貌似她跟依文不太一样，不光身体变小了变得萝莉，这几天相处下来，莱维觉得她性格貌似也随着身体变小而有萝莉化的倾向。 这是因为她跟依文一直保持萝莉体型长不大的原因不同，是最近才因为特殊原因萝莉化么？吸血鬼还真是个奇怪的种族，让人搞不懂啊。 “人家开的店，里面的东西是店里销售的物品，你没经过店主的同意就自己拿，那不是成了小偷么？” 莱维低着头眯着双眼，再加上两人那超过五十厘米的身高差距，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居高临下鄙视的模样，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正义凛然的气势。 “偷、偷！？吾、不，我，我怎可能做那种下三滥的低贱的事！” 要是依文被莱维这么鄙视听他说那样的话，肯定不会开口反驳，而是很直截了当二话不说的就动手了。跳起来抓住他咬脖子咬肩膀，或者更省力一点直接抬脚踹他。虽然脚的尺寸小了点，加上没法用魔力可能力气不够大，但小有小的好，那么小小的脚尖直接踹到迎面骨上，杀伤力集中于一点也是相当有威力的。 但这只同样是金发的小萝莉却貌似没依文那么有攻击性，虽然她也双手紧紧握着小拳头，但那明显不是基于准备攻击的用意，而是太生气了浑身绷着。没看她脸蛋都红透了么，这种发脾气的方式，比依文的既安全又可爱多了——莱维要是敢在依文面前这么说，那只长不大的吸血鬼真祖肯定会微微一笑，让他更切身体会一下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说我太粗鲁没人家可爱么？好啊，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凶暴’好了，反正你不是看不起人吗！ “不会做就对了。明明今天这应该是游客最多的一天，结果人家最赚钱的机会没了，咱们怎么能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本来都要到手的钞票全飞了，一会儿回来还见到店里的东西全没了，你说人家到时候得多伤心啊。” 莱维描述的声情并茂，很显然即便那只金发萝莉已经很愤愤不平的表示自己绝不会当小偷了，他仍旧对此十分怀疑，生怕自己要是感动不了她，人家待会儿还得去悄悄去偷似地。尽管这只小萝莉虽非没办法离开他的影子自己出去，但起码也算是住在自己的地方，要出要进莱维都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所谓悄悄溜走什么的，压根就不存在谈这个的前提条件。 “什么叫店里的东西全没了啊！你这个意思是嫌我吃太多么，就算是我这样的吸血鬼，一次也是吃不下那么大一家店里全部甜甜圈的。” 呃、这个、那个、小妹妹，貌似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吧？莱维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脸上表情得有多别扭。这算是弄巧成拙了么？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悲情一些，他稍微夸张的用了‘店里的东西全没了’这种说法。结果这小萝莉她给当真了啊？不是说古人的文学水平都远比现代人要高么，看她以前习惯的那种说法方式，应该不至于不懂‘夸张’这种常见的修辞手法才对呀。 “况且那里又没有甜甜圈专卖店，只是甜品店和面包店还有便利店而已，那些店里除了甜甜圈还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对那些才不感兴趣呢，怎么可能把店里的东西全都吃光啊。你这是诽谤！” 立刻给我道歉！ 金发小萝莉噘着嘴，大大的金色眼睛里就跟写着那几个字，直直射到莱维身上似地。这话说得，到底谁该跟谁道歉才对？人家店里不光卖甜甜圈错了？人家店里其他商品好好的就都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要说错的是莱维，听听她那话，莱维貌似也根本没冤枉她呀。就算不把整家店全吃空，光店里卖的甜甜圈全都吃光，而且还是几家店加在一块，这也毫无疑问是个不一般的吃货了吧？更何况听她那意思，任何人都会理解成，‘如果是只卖甜甜圈的店，那就可以都吃完’吧？且不说吃那么多甜甜圈得有多大的胃容量，光是想想那味道，莱维就觉得自己嘴里被塞满了糖，脸上也抹了一堆，那甜腻腻黏兮兮的感觉，实在让人很难有多好的表情啊。 “你搞错了重点吧，我是说不能偷，不是问你能吃多少。” 莱维有气无力的吐槽，就跟被人绑起来用什么东西撑开嘴，施以一个个往喉咙里直接塞甜甜圈的酷刑似地。但这只金发小萝莉貌似对他的吐槽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用食指点着自己嘴唇，边卖萌边思考着。 “他们店里不就是卖东西赚钱的么，那我们拿了东西之后把钱留给他们不就可以了吗？” 小妹妹，你想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放弃啊？ 二十、小忍，你够了…… 不过金发萝莉这个提议倒是比之前的好了很多，至少从道德层面上莱维已经没法指责她了。甚至不光是没法指责，如果自己的学生平时谁这么做了，他大概还得好好夸奖一番。别听什么个人素质一代一代飞速增长的媒体话。中央区倒是有几家没有人看店，放了个箱子让买东西的人自行付款自行找赎的良心点。但据莱维所知，那样的店里也并不是没有人拿了不给钱。也就是学园都市那种到处都遍布着摄像头，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开监视，并且有着许许多多像白井黑子那样‘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尽职尽责风纪委员的地方……其实也依然少不了良心店一天下来结算销售额跟少了的商品对不上的事。 就连监管堪比监狱的学园都市，也还是有诸如skill－out那种对外宣称为无能力者对抗能力者、实则早就变成了一个混混窝的组织。那种组织里固然的确存在着对学园都市的能力等级制度不满才加入的人，然而更多还是就想着以不法手段肆意妄为的流氓。 跟那些人比起来，眼前这个根本不能算是人类，也从来不在人类社会下生活，更从来没遵守过人类定下的法律与道德准则的吸血鬼，居然能想到拿了东西把钱放下这种做法，即便是被莱维提醒之后才这么说的，也是应该值得表扬的吧？ “唔，你这么说倒也挺有道理。那这样吧，我们现在过去，就拿一家店的，也别拿太多。人家店里没人，要留钱只能给现金，可惜我现在身上没带太多的现金，所以暂时你先随便拿几个填填肚子，等没事的时候我再带你去那些专卖甜甜圈的店里让你随便敞开了吃，怎么样？” 莱维拍拍自己外套，那里头口袋里装着他的钱包。这年头大家出门都习惯了买东西刷卡，甚至最近各种手机支付方式越来越方便，直接用手机就能付钱。莱维平时出门也就只会稍微带点零钱，多数都是用在自动售卖机上。人家店里没人没办法刷卡也没办法用手机支付，这样一来他那点零钱就不够让这只金发萝莉大快朵颐的了。 不够钱给小萝莉买东西吃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有点丢人？但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社会，莱维这才是现代人应有的生活方式，反而应该夸他这个上百岁的老头子紧跟时代脉搏走在潮流尖端一点儿都不土气落伍才对吧！ “买甜甜圈怎么能随便！” 金发萝莉酱再一次没有抓住重点，又从莱维的一长串话中揪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点。嘛，以她对甜甜圈的喜爱，大概这也算是可以理解的？甜甜圈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只金发萝莉酱心里上升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莱维甚至还听过这只在家里很臭屁的高呼‘只要甜甜圈存在之一天，吾就不会毁灭人类！’这种听了让莱维这个人类很想先把她‘毁灭’一下大话。 也不想想，这只金发萝莉固然也许的确是个比依文那个常年占据了魔法世界悬赏通缉榜单第一位的吸血鬼真祖更强大的吸血鬼。可‘毁灭人类’这种事，恐怕也只有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像sos团的团长大人抱怨的那样平平无奇缺乏波澜壮阔，才有可能做到吧？不说人类之中曾经被称为最强者之一的thousand－master纳吉，他已经近十来年没有露过面，很多人甚至猜测这位曾经拯救了魔法世界的大英雄已经去世。光吸血鬼当中，虽然依文成天也很自大的说自己天下大一，实际上比她强的也不止眼前这只金发萝莉一个。而其他绝对不会坐视人类被毁灭的各种种族的强者，在这地球上那是一点儿都不缺。毁灭全人类什么的，这种话恐怕地球上任何单独一个存在都未必能做到，这种话还是让辉夜那些游戏里的邪恶大魔王boss们喊喊就算了，你一个生活在现实当中的跟着凑什么热闹啊？没看即便是那些最初设定中强的逆天，让人完全无法想象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阻止他们的游戏里的**oss门，最终不也被一开始只能拿把破铜烂铁欺负一下史莱姆、遇到厉害点的史莱姆没准还得被逆推的臭屁小年轻给干掉了么？ 唔，好吧，说人家没抓住重点乱跑题，莱维这一个不注意也跟着跑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被带偏了吧？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总结下来的经验固然有些由于当时对世界的认知所限后来被证实是错误的，然而也同样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话一直延续到今天仍然被封为至理名言。就连莱维这样一个伟大正直光明的人民教师，一个不小心都让人给差点带到了沟里去，这让莱维感同身受的同时十分担心自己班上那些远没有自己成熟稳重的孩子们。 看来以后还得对纪律之类平时不怎么在意的东西多抓抓多管管。万一放的太松让班上那些学生们互相给彼此带来不好的影响，进而恶性循环让整个班级堕落下去那可就麻烦大了。这个学年可是对大多数学生而言人生当中最初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果然还是不能太过放松，就算被学生们讨厌，也比害了他们以后让他们后悔莫及的好啊。 莱维一时间有点沉浸到了自己那个伟大正确光荣的工作当中不可自拔。他班上那些学生们要是知道自己本来轻轻松松，比同年级其他那些绷得紧紧的班级都舒服许多的自由学习环境，说不定要因为人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一去不复返……恐怕就算那个人是一只萌力八百万的金发萝莉，他们没准也狠得下心痛下‘杀’手呢。前提那群学生如果有那个本事下得了手的话。 “你这个人类，该不会肤浅的以为甜甜圈就是面粉、白砂糖、奶油和鸡蛋混合在一起的油炸甜点吧？虽然单纯面粉、白砂糖、奶油和鸡蛋的甜甜圈是传统王道的款式，但伟大的甜甜圈经过你们人类集结了最顶尖的智慧花了上百年事件研究改造，现在又岂止那基本的款式一种？有表面涂上巧克力糖浆替代白砂糖的，有再撒上各种五颜六色糖粉的，也有放着水果酸甜口的，还有在面团内部包了奶油、吉士甚至炼乳等等的。甜甜圈这种绝世美食发展至今已经有超过上百种各色品种！而你却只了解那最基本的一种而已？肤浅、实在是肤浅啊，身为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类，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情么？而且啊，我从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听你说话的意思，你好像把甜甜圈当成了一种餐后甜点或者零食小吃？唉，要不我一直觉得亚洲人的品位不行呢。你该不会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那个大国，甜甜圈是多么的受欢迎，几乎任何一家糕点铺或者快餐店、便利店都能买得到吧？在那个国家，只要是已经长了牙可以自己吃东西的小孩，到七八十岁还能自己进食就算牙已经掉光的老人，都秉承着神圣的信仰对甜甜圈有着无比炽烈的热爱！而他们可不单单是把甜甜圈当成一种可有可无的饭后点缀而已，甜甜圈对他们来说是早餐最佳的主食呢。早餐啊，早餐，你知道早餐对一个人类来说有多么重要吗？早餐是一个人一天里距离前一餐时间最长，甚至都超过了十二小时的最特别的一餐。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身体消耗，一般人体内的糖原已经消耗完毕，必须尽快补充否则就会导致低血糖的症状。不吃早餐的话人类大脑的兴奋度会降到一个很低的水平，注意力无法集中，反应迟钝，根本没法好好的工作和学习。并且如果长期不吃早餐或者早餐吃的不够、不正确，不但影响工作效率，还会逐渐在人体内滋生各种麻烦的疾病，导致健康状况每况愈下！那个国家之所以能成为这个世界上现在最强大的国家，除了历史上的一些巧合机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国家的人在过去几十年中始终维持着高效率的工作。而之所以他们能一直维持那么迅猛的发展速度，毫无疑问正是因为他们习惯以甜甜圈这种能够让人很好补充一晚上损失的糖分，使得大脑兴奋起来，可以集中注意力认真工作的——甜甜圈！” 二一、小忍是对的！如果有错请参照以上！ 金发萝莉酱一手指天一手叉腰，双眼凝视着右方仿佛能穿透那片不深的丛林、跨越茫茫无际的大海，眺望到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她正诉说的当下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一样。然而莱维比起吐槽她那口水都快喷出来止不住的滔滔不绝，他其实更想提醒一下这只萝莉，她眺望的地方是南边而不是她正说着的东边。那个方向一直往前都是一片汪洋，最后能到达的则是这个地球上迄今为止唯一一块没有人长期居住生活的大陆。 当然，如果这只金发萝莉酱口中那些维持着超高效率工作的‘人’指的是吃鱼的企鹅跟吃企鹅的海豹之类，虽然莱维不觉得那些出了水之后笨拙无比的动物的生活方式谈得上什么的效率，倒也不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跟她来一场无聊的辩论。 关于各人喜爱的食品展开的辩论，莱维早就发现是一件又傻又麻烦甚至还很危险的事了。像上次伊芙和夏娜的鲷鱼烧与菠萝包之战，那样的事莱维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亲身体会一下当时的情景。 “你看看你，这早就注意到了，你每天起床之后都是那么迷迷糊糊懒懒散散的。上班的时候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那个样子当老师根本就是给那些小孩子提供一个标准的反面教材嘛。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我早上没吃甜甜圈。” 莱维有气无力的抢答。他希望自己主动认错能让这只金发萝莉酱停止她那貌似怎么都停不下来的发言。然而事与愿违，那其实并不长的发言在一个对甜甜圈、乃至任何甜食都没有多大兴趣的人耳里极其枯燥乏味，短短一分钟仿佛都被无限延长成了长达半小时的酷刑。可对于这个喜欢甜甜圈喜欢到爆的女孩，那还远远不够呢，如果条件允许，她恐怕从现在一直说到明天这个时候都还能继续再战！ “没错！就是因为你小看甜甜圈，不吃甜甜圈！虽然以我的眼光你那些工作又无聊也没什么意义。人类的一生本来就只有短短几十年，这么短的时间干点什么都不够，不好好享受还成天自己给自己找折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怪癖。但既然你选择了那个工作，难道就没有必须要把工作做到最好的责任心了吗？你那些孩子……” “好好好，我知道我明白我了解了，明天早上开始，我早餐尽量会吃甜甜圈，让我一天精神饱满焕发神采，努力工作天天向上！ok？” 不能再让她这么继续说下去了。人家麻帆良、甚至这整个世界都还面临着危急存亡的重要关头，等着自己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勇者还是超级英雄什么都无所谓去拯救呢。结果要是误了时间误了大事，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近卫老头悲伤的询问自己失败经过的时候，难道自己能跟他说是因为被一直金发萝莉甜甜圈轰炸给炸晕过去了么？ 要真是那么说了，就算近卫老头跟莱维关系再好，大概也忍不住用那双颤颤巍巍的老手使劲把他掐死吧？麻帆良的和平和世界的未来什么都无所谓，自己的命可还是挺重要的。虽然由自己来说貌似有点不好，但莱维要是死了的话，大概多少会有些人伤心的吧？就算是为了不让自己最心爱的乖女儿菲特酱暗自垂泪，莱维也不能任由这只金发萝莉继续肆虐下去啊！ “再说下去就没时间了，你不还要去买甜甜圈吗？要是再拖下去，等有人过来捣乱，我可就没工夫带你去买了。” 继用‘不帮你排队买游戏’这招威胁过辉夜之后，莱维今天第二次对女孩子使出类似的招数。什么来自英国的绅士之类的，尽管让他教了三年的学生们早就看穿了这个懒惰成性的班主任的真面目，可学校里其实还有很多不是莱维班上的学生，对他这个长相还算不错的老师抱有一定幻想呢。要是让那些学生知道这个以前黑发现在银发的酷酷的老师，居然是个不给小萝莉买棒棒糖，甚至还拿买棒棒糖这些是威胁小萝莉的人，说不定会有学生组织起来集体联名上书要求学校辞退这个从性格到人品都令人极度失望的老师吧？ 还好这会儿身边没有别的人。 莱维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节操不稳定。又是威胁辉夜又是挠痒痒逼她认输，这会儿又……唉，说到底这都是那什么结社和那什么舞会的错，这可不是中二少年的推卸责任，平时闲着没事干的莱维是这样的人么？他这都是为了大局无奈而为之，就算牺牲个人形象也在所不惜啊！ “对！你说的没错！还等什么呢，我们快去呀！没有甜甜圈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了，让我赶紧吃几个甜甜圈恢复一下元气，然后将那些阻碍吾吃甜甜圈的苍蝇通通赶走！” 金发萝莉酱嘴里念叨着‘快、快’的不断催促着。她还抬手挽起袖子好像迫不急的要跟红世使徒和噬身之蛇结社的人大战一场，将他们通通一扫而空，为的是……让她能尽情大吃一顿甜甜圈。 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缇欧特意提醒莱维必须小心的结社使徒第七柱与排名no.1的那位执行者，更没看见夏娜给的情报里排在最前面的化妆舞会三柱臣。但不管对手的实力如何，就自己这方面而言，莱维对这只金发萝莉酱的实力还是抱有一定期待的。见到意外的以甜甜圈激起了这只金发萝莉酱的斗志，莱维也有点歪打正着碰上好事了的喜悦。 只不过……你穿着件小吊带挽什么袖子啊？哪来的袖子让你挽啊？ 虽然心里各种吐槽，莱维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带着这只小萝莉就往那条人去楼空的小巷子走去。不过他一声不吭的只是嘴巴，那颗不是太灵光不能太让人对其寄予期望的脑袋正高速的转着，他在不停的接收从资讯通道里传来的各个区域的情报，希望汇总之后进一步分析能够从中捉摸出一些规律。要是能解开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那就好了，莱维挠着脑袋表情无奈的走到了一家面包店门口。 二二、小忍，你可以稍微体贴点的…… 昨天圣诞，团员们手中的火把都好好使用了么？ －－－－－－－－－－－－－－－－－－ 店里灯光都还亮着，店门也半敞开着。可店里此刻别说客人，就连柜台后面以及穿过透明玻璃门能看得见的厨房内部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感觉跟那些末日电影似地。” 莱维小声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人类对末日的描述多种多样，拍成电影的也各有各的想象特色。其中最常见的自然是世界性核战争爆发后沦为一片废墟的地球，那类影片里的世界往往是灰暗阴沉的，即便户外的场景也给人一种置身于潮湿下水道的感觉，这种算是末日类电影当中比较主流的毁灭后世界的表现方式。而除此之外另外还有一种正好是莱维最近看过的某个电影里所描述的。那个电影是依文买回来的十来年前的旧电影，讲的是一个生化病毒大规模爆发的世界，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因感染病毒而失去生命，剩下一部分没有在前几波病毒肆虐当中被感染的人，则一起离开城市到建设的极为严密的防护设施当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而在那部影片当中与人类所生活的密闭设施内的阴暗相比，外面的世界、尤其原来属于人类的那些城市，则全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就连街道上都长出了翠绿的青草以及美丽的花朵，让原本的钢筋水泥森林焕发出一股勃勃的生机，反而让人看到那美仑美化的场景后，一瞬间有种‘人类真是罪大恶极’的感慨。 而现在莱维所在的这家面包店以及整条小巷，就很有当时那部电影里人类全都离开之后的城市当中的街道的味道。由于是只针对人类产生感染的病毒爆发，除了人类以外世界上的一切都仍旧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店里放在一个个小橱柜里的面包看上去都还是刚出炉的样子，一股混合着面粉和黄油以及奶油的香味浓郁扑鼻。这样的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场所却除了莱维和他带着的那只金发萝莉酱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不免有种仿佛置身于那部电影当中的世界里的错觉。 幸好这只是莱维一刹那恍惚中的错觉。这个世界可还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生任何会让全人类遭到灭顶之灾的临头大难。麻帆良更没有爆发什么只有人类才会致命的奇怪科幻病毒。这条小巷子之所以全都没了，单纯是由于这里位置离菲特与item的四名少女所在的广场比较近，当初超铃音的机器人军团发动攻击的时候，未免被机器人和那些游戏的参赛者误伤，这些店里的人都第一时间跑到安全的地方去围观罢了。 如果莱维去的是某个离所有被超铃音列为进攻目标的广场都不太近的街道，则会看到一副跟这里截然不同的情景。商店一样敞开着门却悄无声息，但店内并不是像这里一样空无一人，而是有许多人被定住仿佛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现代先驱艺术家制造出来的动作奇奇怪怪的不明所以的雕塑一样。那些店里的人因为不在机器人军团的进攻路线上而一直继续在做生意并看实况直播，结果却没躲开夏娜的封绝被变成了与这个世界因果所隔绝的一员。 不过刚刚菲特那边说是有麻帆良的魔法老师前往设置了针对磷子的结界。这大概就表示校方关于先期‘疏散’无关人士的行动已经结束了？所谓疏散，是指在魔法老师们的带领下，魔法学生们一同参加，将封绝内不能活动的普通人统统带走送出封绝范围之内，安置到安全场所的行动。 毕竟就算再怎么相信超铃音的性格人品、纵使另外两方的入侵者真的和超铃音有相关的协议并且也打算遵守。然而战场上误伤的意外的是绝对无法完全避免的。为了不让一般人被误伤，只好让校方本就已经捉襟见肘的人手全部出动。这也是为什么莱维和他身边的人所负责防守的几个广场，一开始就遭受到了那般潮水般猛烈攻击的原因。若非麻帆良校方的人全都忙着转移一般人，那些实力实在不值一提的磷子数量再多，凭它们的水平也不可能居然能围困住那么多个广场。 “你说什么呢？美味当前别说那么让人倒胃口的话，这样对甜甜圈实在太不敬了！” 金发萝莉酱嘴里好像在责怪莱维，但她的语气却欢快的跟背了一书包零食，准备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旅游的小学生似的。她本来是坐在莱维肩膀上过来的，按她的说法是出门忘了穿鞋，光着脚走过去多脏啊。结果到了店门口还没进去呢，她就使劲一蹦直接跳到店里，这时候她又不在意自己光着脚搞得面包店里的地板有多干净一样。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嘴里念念叨叨的让人听着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反而好像一曲美妙的歌曲带着畅快的旋律。金发萝莉酱拿着一个对她而言大大的托盘，光着脚在店里啪叽啪叽的跑来跑去，两三下功夫就用夹子把橱柜里所有甜甜圈形状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这得多少钱啊？” 望着托盘上堆起一座小山的各色甜甜圈，莱维开始有点后悔了，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低估了这家面包店的店主对甜甜圈的兴趣。来之前他还以为这里就跟其他大多数面包店一样，最多也就卖撒着白砂糖的最基本甜甜圈一种而已。没想到这里起码有三种在卖，这么算下来，自己钱包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呀。 “那里有标价，你自己慢慢算去吧，我先吃了，省得你等会嫌我耽误你时间。” 金发萝莉酱才不管莱维的钱包承受能力呢。反正是你自己说让我可以把一家店里的甜甜圈全吃完的，我可没跑到其他店里去多拿哟。她看都不看莱维，扭头用那还有点肉呼呼不怎么尖的小下巴往已经空了的几个橱柜那边一指，就端着堆满了甜甜圈的托盘，小心翼翼生怕掉下来的走到店内供客人吃完再走的那张小桌子边上大快朵颐去了。 二三、依文？零花钱？算了吧…… 自己说过的话这会儿再反悔有点丢脸，何况人家都已经吃开了，再反悔也没办法来不及。莱维只要硬着头皮走过去看了几眼价钱牌，将每种甜甜圈的价格记下来，再到金发萝莉酱那边看她吃着数托盘上各种甜甜圈的数量。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普通的五个、涂了巧克力酱的三个、香草酱的三个……莱维数完掏出手机，用手机自带的计算器应用头疼的算着。每次用手指在屏幕上戳完几个数字点等号，他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不容易算出个总价，他又翻来覆去的多算了两遍以免算错。待会儿给钱的时候要是给多了……以他钱包的状态估计用不着担心这方面，要是给少了那不是有损一位伟大人民教师的形象么？刚刚一进门之后莱维就注意过了，这不大不小的店里其中一个墙角上按着个摄像头并且能看到那里亮着一盏小小的红灯，说明监控设备正在工作。也就是说他和女孩儿的一举一动都正在被监控设备如实记录着。到时候人家店主回来数数钱发现给少了，调监控设备那么一看，再向校方那么一反应，自己到时候肯定得被那几个节操不怎么样的魔法老师笑死不可，就连近卫老头恐怕都巴不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挽回点他总是在依文面前不停丢的颜面呢。 压力好大啊。 莱维确认了自己没算错总价之后，记下那个不算小的数字然后掏出钱包。他都快不记得自己上次在atm机上取钱是什么时候了。上个星期？再上一个星期？还是这个月初或者上个月末？ 莱维的习惯一般是一次取差不多钱包能塞得下的最多的现金，然后等用的就剩一些零钱的时候再到atm机上取。虽然他记性不管怎么都说不上好，但能让他想来想去也摸不准上次取钱是什么时候，可见现在距离上一次取钱的时间肯定不短。 尽管平时用到现金的地方确实不多，可这些年来物价飞涨，那些前些年还感觉面额不小的纸币却是越来越不经用了。就算用的再少，这么长时间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吧。这么想着、额头上甚至都有点要冒汗的莱维，打开钱包一看，却意外的发现放大钞的那一格里塞了起码十几张以上满满的纸币。 这状况，就跟刚取完钱时候差不多呀。 莱维纳闷的瞪着自己的钱包，这跟他预料中的情况差太多了，让他一时间都没心思高兴用不着担心买东西不够钱。钱包里的这些纸币，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反正金发萝莉酱就算进食速度再快，一两分钟也不可能就把那堆成小山的甜甜圈都塞进肚子里。莱维有功夫在这儿发呆，学校里的形势自然有人不断地通过资讯通道向他汇报。 之前莱维还心里庆幸多亏今天化妆巡游的活动一大早就开始，超铃音又是等活动差不多了才闹起来。若非让学生和游客们一早还有一些时间到处游玩，要是这面包店从开门就没人光顾过，店里的甜甜圈数量肯定不止这么点，起码在那个数字上再往上翻三四倍才能打的住。 但就是现在只剩下十来个甜甜圈，莱维也不敢保证自己钱包里剩下的钞票就够付钱，所以才看着金发萝莉酱捧着托盘的时候那么地胆战心惊。可结果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了，钱包里居然还剩下这么多的现金，就算不仔细数，这些钱也差不多够买下这家店现在剩下的全部面包。但莱维印象中怎么都不觉得自己钱包里应该有这么多钱呀。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力又进一步退化，还是这几天哪天晚上没睡好梦游了，梦游出去的时候还带了银行卡跑到atm机上取钱，完了回家还整整齐齐的把钱都塞进了钱包里？ 这，这么想都不可能吧？先不说莱维从来就没有梦游的习惯，虽然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高，但也就是晚上醒来的次数多一点，梦游啊、说梦话啊，这些都是得到过当了他上百年枕边人的依文证实，基本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莱维觉得自己的记忆短期内应该还是可以稍微相信一下的。那么既然不是自己取了钱忘了，就是别人往自己钱包里塞钱咯？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不知道别人家结婚后的生活状况是怎么样，但莱维可以挺胸抬头的告诉别人，那种每天丈夫回家后帮丈夫收拾衣服查看钱包，发现现金不多久帮丈夫放点进去以备不时之需的妻子，自己家那是绝对没有的！ 往自己钱包里塞钱什么的，与之相反，依文那个成天宅在家不出门的懒猫，偶尔想出门一趟买点什么又发现没有钱的时候，还会问都不问一声直接翻莱维的钱包出来从里头拿钱呢。就因为这样，时不时会发生那种买东西付钱的时候，莱维本以为钱包里够钱，结果发现没有，只能刷卡，甚至店家刷不了卡，得他尴尬的跑一趟最近的atm机取钱的事。 自己钱包里的钱绝不可能是依文大发善心给放进去的，而虽然菲特跟梦梦都会帮忙做家务，但由于莱维的房间不止他自己一个人住，整理主人房这种事还是由茶茶丸一手包揽。茶茶丸的话，她各方面都跟人类一样，却有时候还是比较呆，反应比较迟钝。没那么多心思的人偶少女，肯定也想不到看看莱维钱包里钱够不够，即便莱维也给了茶茶丸一张卡，她会时不时的取一大堆现金放在家里长期买菜和买日用品之类。 嗯？等等。 不可能是依文也不可能是茶茶丸，有可能这么贴心的菲特跟梦梦，起码昨晚到今天出门之前这段时间里她们两个都没进过自己的房间，也没碰过自己的外套更不会摸到放在外套内侧口袋里的钱包。这么算下来，今早出门后碰过自己外套、并且接触时间比较长，有机会往自己钱包里塞钱的人只有三个。 二四、所以其实爱丽丝也超贤惠的？ 首先爱丽丝可以排除，那个相貌媲美辉夜，甚至因为总能保持优雅端庄的仪态，给人感觉比辉夜那个成天邋邋遢遢的家里蹲宅腐双修强多了的少女，虽然从莱维的主观时间上和她共处了接近一年，而这一年里别说爱丽丝家里就像茶茶丸一般负责各种家务的上海人形与蓬莱人形和其他各种人偶，两人一起住了那么久彼此熟悉之后，就是爱丽丝本人，也偶尔会帮莱维拿衣服整理衣服什么的。爱丽丝接触莱维外套和外套里的钱包机会很多，起码每次洗衣服的时候都会帮他把钱包从外套里取出来。但尽管接触的机会那么多，爱丽丝却是绝对不可能的第一人选。 倒不是说爱丽丝不体贴不温柔。就像莱维觉得大多数时候的爱丽丝都比自己面前形象不怎么样的辉夜更漂亮一样，除了一开始两人还不怎么熟悉的时候，到后来只要不涉及那个叫雾雨魔理沙的女孩的事，爱丽丝一直都表现得十分温柔体贴，尽管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这是傲娇少女的通病，莱维有依文这个妻子对他千锤百炼，自然不会看不穿各种小傲娇的小心思。 当然，爱丽丝不光傲娇，性格其实还比较冷淡，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对什么都十分的漠然。这种性格的女孩子理论上不太容易让她展现出内心的温柔一面，但莱维的情况有些特殊。在莱维出现之前，爱丽丝已经独自一人被关在那座笼罩在结界之内的森林里过了不知多少时日。纵然爱丽丝说自己过去在幻想乡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魔法森林生活，并不会感到孤独反而很享受那种清静。但自己选择的清静与被迫的孤单又哪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有关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这名少女在幻想乡的‘生态’，在还没意外遇见她之前，其实莱维就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 从哪儿知道的？当然是那个认为自家公主全天下第一漂亮，但也深深‘戒备’着幻想乡那个唯一被她承认是自家公主劲敌的兔耳娘咯。 大概是出于觉得莱维是自己人，应该同仇敌忾共同应对辉夜的那位劲敌的心思吧。有一次辉夜玩到一半突然嚷着到十二点游戏发售时间了然后冲出家门后，在辉夜房间里不知该先回家好还是等她回来的莱维，就听铃仙一脸神秘的说起了爱丽丝在幻想乡的一些‘情报’。 虽然根据辉夜的说法，永远亭在幻想乡属于不太合群的一群人，平时很少公开在幻想乡活动，除了每年一度的月都万象展之外，永远亭的人都很少离开迷途竹林。但这样的永远亭，也有一两个人是例外。其中铃仙就因经常帮八意永琳采药而出门，除了采药之外，她还定期会到幻想乡人类聚居的村子里售卖一些治疗日常疾病的药品。铃仙平时在幻想乡去的最多的就是人类的村子，和全幻想乡唯一一个时不时有外界物品出售的商店。而恰好这两个地方也是爱丽丝偶尔会去的，铃仙走得多了，一来二去有时候也会碰上那个被她视作辉夜大敌的无辜少女。 铃仙暗中观察发现，就像自己定期到人类的村子里卖药一样，爱丽丝也定期会到人类的村子里去。只不过爱丽丝去村子的目的是给村子里唯一一所学校里上学的孩子们表演人偶剧，这种带有慈善性质的义务演出，显然比铃仙卖东西赚钱看起来高大上多了。不过事实上永远亭根本不是靠卖药的那点钱过日子，她们的药品标价也十分低廉，否则在幻想乡里各方面都没有优势的可怜人类根本买不起。从这方面看，铃仙的行为貌似也算是义诊了。 有关爱丽丝的情报莱维从铃仙那里听到的还有很多。尽管铃仙性格过于老实，明显不擅长侦查之类需要机智巧变的工作。但爱丽丝更是没想到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把独具森林里自己当做敌人，有心算无心之下，即便是铃仙，也确实侦查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根据铃仙提供的那些情报，莱维已经可以大致上分析出一部分爱丽丝的性格。而当后来遇见爱丽丝并一同生活了将近一年，莱维对她不敢说有多么深入的了解，至少也可以肯定爱丽丝并非她自己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孤独概念的一个人。 喜欢清静固然没错，但这也是偶尔经历了一些热闹之后，才谈得上比较之下的清静。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宅怎么不喜欢出门，难道把他关到一座监狱里他就愿意了么？ 爱丽丝独自一人被关在结界内肯定是孤独的，承受了长时间的被迫的孤独，莱维的突然出现，对她而言自然和以往生命中匆匆遇见的那些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的关系进展迅速，能让爱丽丝这种性格清冷的女孩子偶尔展现出女性固有的温柔体贴，这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即使爱丽丝后来变得越来越温柔体贴，往莱维钱包里塞钱这种事仍旧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原因非常简单，不说爱丽丝以前是生活在那个不大有‘钱’这种概念的世外桃源了，就算她偶尔会到有外界商品出售的那间商店买东西，有了外界的一些常识。可她首先也得有这个地球上、这座学园岛上所通用的货币，才能做的了那样的事呀。 很可怜没有钱的爱丽丝少女，她就这样首先被莱维第一个给排除出了‘嫌疑人’的范围之外。 然后第二个，蓬莱山辉夜、辉夜姬、neet姬什么的……莱维根本不用多想，就直接可以把她给排除在外了。那个辉夜虽然在外人面前很有公主样，而且还是那种清冷不失亲切，孤高不失温婉的童话故事当中的完美公主形象。但稍微了解她一点，跟她接触次数多一点的人，都知道辉夜那些所谓的公主气质和公主形象，统统都是……装的！ 二五、逃学的绢旗最爱 真正的辉夜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已经不需要莱维‘科普’，反正那就是一个基本完全贴合现代人有关‘御宅族’看法的存在，不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理性客观的还是主观偏见，这些全都能在辉夜身上找到，她就是这样一个标准的宅女。 除了生活习性极宅之外，性格则是……嗯，既然说的是辉夜，那么就按她自己的习惯来说好了。小恶魔、腹黑、傲娇，差不多具体体现在辉夜性格方面的就是这三种属性。反正不管哪个在莱维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属性上讲，辉夜简直就是个彻彻底底与菲特相反的存在，温柔、体贴、善良、大方、乖巧等等等等，辉夜身上一切的属性，好像就是照着菲特那些美好的特质故意反着来似地。菲特是莱维最爱的乖女儿，那么与她仿佛镜子两面的辉夜，在莱维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地位，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反正不管是莱维主观上对辉夜的看法，还是他认为的辉夜客观上的性格，这种体贴贴心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是辉夜做得出来的吧？光想象一下辉夜趁着自己不注意，悄悄拿出自己的钱包，翻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没什么钱，微微叹一口气，取出自己的钱面带宠溺的微笑一张一张的放进去……噗，光想想莱维都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那感觉就像之前被绢旗小萝莉硬拽着陪她看电影的时候一样。 那其实也就是上个星期的事。当天莱维有点事要到学园都市去办，完事儿了之后发现自己正好就在绢旗的学校附近。他看看手机发现时间离回家吃饭还有好一阵，就闲来无事给绢旗打了个电话看她在不在学校。结果就是这个电话，让莱维之后郁闷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当时接了莱维的电话，明明应该还在上课的绢旗才没两分钟就出现在了莱维面前。虽然莱维就在她学校门口边上的一个车站后面，即便绢旗的年纪再怎么使用‘非法手段’也顶多只能是上初一、教室大多数估计是在一楼，就算正上着课，直接从教室里跑出来的确也就需要这么多时间。可作为一名不够年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强行上了初中的小萝莉，上着课说都不跟老师说一声就往外跑这种事，莱维作为一名教师当时的确是有点凌乱的。尽管他忘了自己这个老师在学生上课的时候给人打电话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上课了？” 一见到绢旗，莱维第一句话就是这种听起来要多傻有多傻的问题。 “我的学校又不是常盘台那种超至少都是lv.3强能力者以上才能进的超贵族学校，学校里、尤其我这个年级的超大多数都是lv.1跟lv.2的学生，无能力者也有超不少，老师上的课要超根据他们的等级来上，这样的课我超有什么好听的啊。” 绢旗果然一听莱维的问题就一脸‘你这个笨蛋’的表情。虽然一只小小的萝莉表情酷酷的看起来很有辉夜口中的反差萌，但被人给鄙视了还大喊着‘好可爱’发花痴之类的行为，莱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而且我在暗部的工作又不是那种放学后的定期打工，临时有事要立刻赶到这样的情况超要多少有多少，学校超知道这样的情况，那些老师本来就不会怎么管我。” “你学校里有人知道你是暗部的？” 这个问题一出口，莱维就立刻又被绢旗给用‘你果然是个笨蛋’的表情给鄙视了第二遍。 “这种事怎么超可能呀，暗部那种阴阴森森的鬼地方整个学园都市也超没几个人知道，要是那么大嘴巴超随随便便到处乱说，你现在还能见得到我么，早就超被不知道谁给灭口了。” 阴阴森森的鬼地方，说出来就会被灭口。尽管身在暗部，绢旗却对自己以往和现在都在做的工作没有半点正面的评价。就像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似地，可就算这样她也从来没有动过离开暗部做回一个普普通通初中生的想法——至少，在莱维面前她没有表露出来过一星半点。 “上面的人自然会超想好怎么跟学校说，这种事用不着我这种下面打杂的超担心啦。反正我每次都是上着课就直接走出来，班主任现在都给我调了个正好靠着后门的座位……等下，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超想说我坐在后面会不会看不到黑板吧？哼，别小看人了，就算班上其他同学都比我大一些，我的身高在班上也不是排最前面的！” 天地良心，莱维绝没有小看绢旗身高的想法啊。要知道虽然眼前这只留着鲍勃头的小萝莉是个的的确确才十二岁的真萝莉，而并非芙兰达那种已经上了高中的伪萝莉。但绢旗的身高在item的四名少女中都是名列前茅的。就算是平时看起来好像比绢旗高一点的麦野，莱维也早就注意到她几乎一直都穿着高跟鞋。如果把那作弊的‘外挂’脱掉的话，根据上次在室内游泳池边上的目测，麦野顶多也就跟绢旗差不多，最多最多稍微比她高个一两厘米都未必到。而比起泷壶跟真幼儿体型的芙兰达，绢旗甚至比她们两个都高出快半个头了。 然而绢旗虽然身高在同龄人当中绝对不算矮小。可根据莱维的观察，这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这只小萝莉那双比常人修长许多的腿。占身体比例越大越修长的双腿，固然绝对是为一名女性外表加分很多的项目。有着这样一双长腿，也难怪这只小萝莉会对‘无意中露出腿’这种奇怪的事有着莫名其貌的热衷。但腿长只是站着显高，在教室里上课却是要坐下的。以绢旗那肯定让许多少女羡慕死的身材比例，坐下来的话她相对同龄人的身高优势就基本派不上用场了。让这样一个年龄本来还不够上初中的小萝莉坐教室最后一排就是为了方便她随时离开教室，也不知道暗部上层那些人是用什么说法令绢旗的学校这么配合的。 二六、行行行，绢旗你说的对 感谢世界之树的清晨的打赏~ －－－－－－－－－－－－－－－－－－－－－－－－－－－－－－ 不过嘛，反正上面的人肯定有上面的办法就是了。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及以下大多数高层，对外说是类似某些大型学校也会有的董事会之类，实际上怎么看都更像是一群因各种利益纠葛聚集在一起的政客。许多教师们、甚至教育家们觉得不能做没办法做的事，对于政客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们又怎么能理解像莱维这种伟大的人民教师心中怀揣的真善美呢。 “我没那个意思，你们女孩子这种成天没事爱瞎想的习惯到底怎么才能改？算了算了，先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就像部分男人的脑残中二都是能无师自通的一样，部分女人的任性别扭也仿佛是基因里自带的天赋技能，要是在这方面扯下去，莱维预感自己今天剩下的时间没准就要毁了。明明难得下午没课，办完一点琐事之后就该自由自在。本来犹豫是在学园都市逛逛还是直接回家的莱维，可不希望因为自己一个闲来无事的电话，让自己原应该享受到的悠闲变成了工作之外的额外疲劳累积。 说到底莱维之所以会想起来打电话给绢旗最爱，除了自己恰好就在她学校附近之外，当然也还有别的考虑。莱维在学园都市里认识的人虽然不算太多，但从几年前开始就经常时不时会接到必须在学园都市内才能完成的委托、甚至直接就是学园都市校方发给他的委托，莱维平均每年到学园都市来的次数其实一点儿都不少。来的次数多了，他在这座城市里认识的倒是也并不特别少。 如果今天是个普通的周末，莱维随便就能想起好几个他可以打电话叫出来陪自己打发打发时间的人。但今天其实并非周末而是一个需要上学的日子，在这种日子里能撇下学校的课跑出来、或者都不说跑出来，在这个基本上全岛所有学生都在上课的时间里，能接他电话的人都不多。 比如像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那种贵族学校的优等生，美琴是绝对不可能上课的时候接莱维电话，估计那个在自己学校里的同学们面前一贯很淑女很大小姐范儿的放电妹，上课的时候没准都会把手机关机，或者至少调到静音模式，自己打过去她根本就不会知道。黑子的话倒是比美琴好一些，那只双马尾百合萝莉上课的时候虽然也会把手机调到静音，但她会同时打开震动并且贴身带着，莱维以前也试过上课时给她打电话，黑子虽然不接，倒也会回个邮件问他有什么事儿。 不过千万别误会，黑子上课的时候能注意到莱维的电话，绝非两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或者黑子对莱维有什么特殊的对待。这纯粹是由于黑子在作为一名优等生的同时，还是风纪委员当中的一员王牌。虽然风纪委员的工作大多是放学后才开始，上学时发生在学园都市各处的意外一般都直接报给警备员处理。但警备员全都是无能力者的成年人，有时候遇到一些必须能力者才能解决的问题，他们也不会死板的认定了学校的那些纪律规律，而是直接找风纪委员协助。黑子上课不关机还开着震动，就是为了防止有突发事件需要处理，学校里的老师们也都知道这点，所以有时候上课时发现黑子低着头像是在偷看手机，也不会像对待其他学生那样直接叫出去罚站。 不过黑子就算上课的时候能看到莱维打电话给她，可要让她逃课出来陪莱维闲逛，那就绝对没有可能了。正常学生有谁能做得出上着课跑出去玩的事呢，想来想去这种时候莱维能找的也就像绢旗这样长时间身处暗部，身上更多些‘社会性’，在很多场合里早就不被当作学生、自己也没把自己看做和同学们一样的普通学生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莱维能找的也就只能在item的四名少女当中选了。而当莱维开始做选择的时候，他首先就排除了麦野沉利这个选项。那个跟凛一样成天只会在外人面前扮大小姐，熟人面前一有点小事就发脾气的少女，像芙兰达这种仇恨收集器不在的情况下，莱维可不愿意当她的出气筒。而芙兰达和泷壶理后嘛，芙兰达学校离这里很远，跑来跑去的太麻烦又累人，泷壶则成天病怏怏的有气无力，莱维看着她那个样子都觉得还是让她在教室里好好睡一会儿的好，找她出来实在有点良心过意不去。 这么一轮掰着手指头数下来，莱维发现绢旗原来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首先她离得最近，节省脚力节省力气不用到处跑。其次绢旗脾气很好，偶尔说话有点冲什么的，那也都是小事，就算跟她故意斗嘴，小萝莉也绝不会真的生气，这方面比麦野好了不知千百倍有余。再次绢旗的性格既活泼又不过分，莱维这是工作之后找休闲的，要是让他跟着像凉宫春日那样的疯丫头到处折腾，还不如随便找个房顶跑上去边晒太阳边睡觉呢。 不过虽然莱维考虑了这么多，这些事肯定不能直接跟绢旗说。就算脾气再好的女孩子，就算两人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让人家知道你是挑挑拣拣最后才把她从某‘一堆’当中捡出来，不炸毛的话莱维随便跟谁姓都可以。 “什么叫我有什么事，明明是你超找我的，之前你超在干什么呀，脑子还真的坏掉了吗？” 好吧，尽管莱维觉得绢旗一接电话就二话不说跑出来肯定不光是因为自己的电话，他看绢旗有种早就想逃课终于找到借口的感觉，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跟她吵，从刚刚做事的时候他就没喝水，现在喉咙都有点干了。 “我之前在这附近有点事要办，办完了发现就在你学校边上，想着还有差不多整个下午闲着，就打个电话看看。” “什么叫整个下午闲着啊，人家本来还超认真在上课呢。”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绢旗小妹妹。 二七、绢旗观影前的特殊仪式？ “不过反正超都已经出来了，正好我知道有个电影院最近在放一部据说超挺有意思的片子，看你也无所事事想不到干什么的样子，那就一起超去看看吧。” 结果不出莱维所料，自己还真的是随便打个电话就撞到枪口上了。这只萝莉二话不说就逃课，肯定是因为早就想看那部电影了，跟打电话找她的人是谁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看电影也好，绢旗这个兴趣爱好，其实也是莱维决定找她的原因之一。看电影这种活动可以坐着靠着，全程可以连话都不用说，如果觉得好看就慢慢欣赏，觉得不好看了直接闭上眼睛睡觉也可以放松身心。如此不累人的悠闲活动莱维当然喜欢，要是电影院的椅子够舒服，这简直就是最适合他的休闲娱乐活动，多完美。 然后两人到了电影院，莱维才发现自己原先的想法有点天真。当他们两个站在售票处的时候，莱维才明白那么爱看电影的绢旗中途居然还耽搁时间特意跑去换了一套衣服的原因。 莱维从来不知道看电影前所必须的买票这种行为原来也可以让人那么地尴尬。他当时站在售票窗口前面，由于是上课时间，周围除了他跟绢旗之外就只有售票柜台后面坐着的女性售票员一人。要是过去遇到这种情况，莱维多数还会比较开心，毕竟最近这两年电影院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就算不是什么万众瞩目的话题大作上映，往往也需要排一阵队才能成功买到票。即便已经提前通过手机网上购票，到了电影院的自动取票机前头有时候也还得等上几分钟。 但那天明明用不着排队清清静静的，莱维的身心却一点儿都愉悦不起来。他脸上扯着个有点别扭生硬的笑容，跟身边眯着眼睛一脸柔顺微笑的绢旗比起来，简直就是靠关系走后门进剧组的蹩脚新人与横扫欧洲三大电影节后再勇夺金球奖最终还问鼎奥斯卡的超级影后那种比天与地之间都还要更大的差距。 而莱维之所以那么尴尬连假笑都有点勉强的原因，却正是身边那位影后级的小萝莉本人。 去电影院的路上绢旗突然说要去换下衣服，当时莱维以为她是要把校服换掉，省得穿着校服却上课时间走在大街上过于显眼。莱维也有点担心万一被路过的警备员见到，那名警备员又恰好责任心比较强，上来盘问到时候免不了有点麻烦。绢旗既然自己主动想起换上便服，虽然穿着便服她也仍旧是只萝莉，但莱维觉得不那么显眼多少方便一些。 可当绢旗跑开几分钟换好衣服回来后，莱维却是一脸茫然的盯着这只身上那身怎么看都还是校服，只是跟之前她自己学校的不太一样的萝莉。 这是在玩cosy吗？难道那身校服是某部动画还是漫画或者电影里的角色常穿的？莱维疑惑的这么向绢旗问到，却得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超要说是cosy的话大概也对，但这件不是什么电影动画里虚构的校服，超是一个家叫……唔，名字不太想的起来，反正是芙兰达学校那个学区的一间高中的校服就超对了。” 芙兰达所在的学区是学园都市里留学生聚集的第十四学区，从距离上离两人现在所在的第七学区算是挺远的。因为那里上学的留学生数量颇多，那里的学校风格也都比较多样，校服更是几乎世界上各个地区各种特色的一应俱全。原来绢旗穿着的是那些留学生学校的校服，难怪风格差异跟常见的有点大，这才让莱维误会了是虚构角色的cosy服。 不过，她特意换这么一身校服是怎么回事儿？莱维想知道的是这个而不是这件校服的出处啊。明明绢旗她自己都想不起来这套校服的学校的名字，自然不可能是类似黑子在风纪委员里的一个朋友那种特别仰慕全都是各种大小姐的常盘台中学这样的原因。这样一来，搞得莱维反而有点紧张起来，担心这只小萝莉是不是谋划着什么麻烦的事，其实她并不是现在要去看电影，而是暗中有什么刚才不能说的计划？ “换这套衣服当然是超有用意的，虽然这套校服是比我学校的好看一些啦，不过这种事超怎么样都没关系。我会选择这套校服，主要是有两个超原因。一是这套校服所属的学校是高中，另一个是这套校服所属的高中在第十四学区，离这边比较远，而这间学校的规模又超比较小，校内全都是留学生，第七学区这边超知道这间学校的人应该比较少。” 道理是挺多的，但她越这么解释，莱维越觉得可疑。这话他怎么听都像是故意伪装来进行某种犯罪行为似地。尽管从违反法律的事这只萝莉在item呆那么久估计干过的次数都多得快数不清，可要是暗部的行动的话，她带着莱维一块儿来这叫什么事啊？ “超别乱想了，跟暗部没关系，也不是要做什么超坏事。我就是准备去看电影，之前杂志上看到过介绍的一部电影超有点让人在意，正好前面那条商店街里面的一家小影院超有在上映，就是这样而已。” “看个电影还要专门换衣服，并且还是校服，而且还是你考虑了那么多专门挑出来的一套校服？” 这解释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这只萝莉对奇怪电影的爱好已经上升到了信仰的程度，看电影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一种必须先进行特殊仪式之后才能开始的神圣行为了吗？就像古代皇帝祭天之前还得先斋戒一段时间再焚香沐浴那样？可要这么说的话，特意挑选一套奇怪的校服再换上这仪式也太奇葩了吧？虽然绢旗她以往给莱维推荐过的电影每一部其实都挺奇葩的，是因为看多了奇葩的电影所以整个人也变得不好了么？ 好在绢旗还不懂读心术，看不穿莱维心里的吐槽，否则要是以亵渎电影之类的罪名跟他闹起来，那这一个悠闲的下午没准就要打水漂了。 二八、绢旗小萝莉也要变成女儿了吗！？ 大家新年快乐~~~ －－－－－－－－－－－－－－ 绢旗不知道莱维在想什么，倒是也没卖关子。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能听见两人说话的距离内都没人后，才凑到莱维身边，踮起脚小声地告诉他：“主要是因为那部电影是超有年龄限制的，规定必须超十五岁以上才能观看，而且就算十五岁以上超可以观看，未成年人也还是要有家长陪同才超可以进去啦。” 听完绢旗的解释，莱维立刻就喷了。还好他刚刚想买饮料的念头被提出要换衣服的绢旗给打断，要不现在这只小萝莉难保不会劈头盖脸的湿个透。到头来，绢旗这也算是自己拯救了自己，让自己逃过了一次湿身之劫。 “家、家长？你的意思是打算让我装你的家长？” 也不能怪莱维太大惊小怪，以前只听班上那些学生悄悄说起谁和谁假装男友女友这种事，但假装家长什么的……好吧，那种事儿莱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听说过。据说某些平均成绩比较一般的学校里，那些学习比较差的学生，会在开放日或者公开课的时候花钱雇人冒充自己的家长，以免老师当面向家长告状什么的。但莱维任教的二中姑且算是个中央区里水准以上的学校，大家的成绩普遍都还不错，要说差点的也就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那种体育特长特招生。而那些特招生的成绩想必他们家长从小就已经习惯了，老师们也不会对他们过多苛求。比如冈崎虽然被一部分学生看做不。良，但他其实在学校里表现还算不错，除了因为升入二中之前的基础比较差导致成绩一直略遗憾之外，其他方面没有太多惹老师们抱怨的问题。倒是春原那个笨蛋成天逃课让不少老师都有意见，不过也没听哪个同事说过打越洋电话找他家长的。 反正这种事二中高中部肯定是没发生过，整个学校要说可能有，大概也就初中部鬼冢英吉那个全校闻名的班上了。况且莱维最惊讶的地方也不光是绢旗让他装家长这件事本事，而是…… “你不是要装高中生吗？要看r15电影的话，你那**上的年龄起码得是十五岁以上吧？先不说你看着像不像高中生，难道我看着就这么显老，会让人一眼就觉得有个已经十五六岁的女儿？” 这才是莱维最想吐槽的。他在岛上的户籍资料里登记的年龄也就三十岁左右还不到一点，这当然不是莱维故意装嫩，他这幅长相虽然没依文的体型那么夸张，但要是告诉别人自己四五十岁，就算不担心部分人的各种怀疑，每次都得多解释两句也很麻烦不是么？以莱维这个外表，如果说他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正常人肯定都会奇怪，毕竟虽然以人类的生理发育，十五六岁甚至十四五岁就生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甚至在比较久远一些的年代之前，那个时候的人大多数都是现代人眼中还是个孩子的年龄就结婚生子的。可为了保证身体充分发育，以及各种其他生理、心理、乃至社会伦理方面的原因，现代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法律，都至少规定一个人至少必须十八岁成年后才能结婚。 嘛，未婚生子之类、还有并没有成年才能结婚这种规定的国家，其实在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可在绝大多数地球人眼中，不管未成年未婚生子还是那些少数的国家的特殊法律，这都是少之又少的极端特例。就像成年男性平均身高一米七左右，却也不缺小小年纪就长到两米被抓去打篮球的特殊例子。可那种身高特异的人走到街上难道就会因为大家都看过篮球比赛，就习以为常不会对他们投以特别关注的目光了么？ 莱维觉得，要是按绢旗的计划，两人买票的时候肯定会被格外的注意。就算不是福尔摩斯或波洛那种名侦探，一般人只要对某件事情专注起来，没准就能发现一些本来就掩饰的不是特别好的破绽。跟装成蹩脚的父女比起来，莱维认为绢旗换个发型戴个眼镜装成大学生没准还成功率更高一些。 大不了就暂时别坚持她那个‘无意中露出腿’的奇怪癖好，换上长裤然后在里头偷偷穿双高跷呗。 “所以说，你就不能超先听人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吗？是不是当老师时间长了的人都超会这样啊，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的超在那里胡乱联想，很多明明没做什么的学生就是被你们这样给堵住了嘴然后超冤枉了的吧？” 绢旗很没好气的耷拉着肩膀挑着眉毛盯着莱维。她这个样子倒是比平时的行为举止中萝莉味儿少了一些，莫非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入戏了么？如果是个职业演员的话，这大概算是非常敬业专业的表现吧？还没进入镜头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导演肯定都喜欢她这一型的。 “不是让我装你的家长？” 冤枉学生那种事莱维从没做过，但这种时候显然不是反驳那种不重要的事的时候，莱维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又哪儿会在意那种无聊的诽谤？ “当然超不是了，看你那个表情，该不会是超想听我管你叫‘爸爸’，现在听不到了超遗憾的吧？呜，超变态，你果然像麦野说的那样是个超萝莉控！惨了惨了，这样我不是超危险的吗！” 莱维已经无语了，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好？还说自己不听她说完，这根本就是她在那东扯西扯总是跑题才对吧？而且还有麦野，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萝莉控？难道就是因为这种误会，所以她们才总是有意无意的让芙兰达给自己送各种各样的福利？就因为芙兰达是比绢旗这个真萝莉还更萝莉体型的缘故？ “我没那么想过也没那么期待过，你也该正经一点了吧，电影几点开演来着？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待会儿赶不上了那可别又说是我害的啊。” “啊！对！超要抓紧时间的！” 一听电影的事，绢旗立刻脸色一正不再胡闹了。虽然调侃莱维这个平时总是‘欺负’自己的人很有种报仇的快意，但要是为了这种小事错过了期待已久的电影，那可一点儿都划不来。 二九、不是女儿的话，那就妹妹？ “我刚才没说完。虽然那种分级的电影一般要求家长陪同，但你也知道，学园都市超这种情况，整个岛上也超都是那样的情况。要让每个学生都找到家长陪同，也是超不怎么现实的事。” 这话倒是没错，不论岛上其他地方还是学园都市里，绝大多数学生都是被父母送过来独自一人生活上学的。除了少数父母也在岛内工作的人之外，如果有什么事规定必须家长到场，这基本就相当于拒绝了岛上百分之九十的学生。 即便顶着学园岛这个名字、即便那还是学园都市，在这地方开的不管是餐厅还是商店或者电影院等等，既然他们开门营业，那么除了少数带有官方校方福利性质的店之外，绝大多数还是需要赚钱的。就算真抱着赚钱无所谓，给学生们提供方便的伟大情操，那也得起码收支平衡保证维持日常经营不是？又不是每家店的老板都是外面赚够了钱闲着无聊跑岛上来搞慈善的大富豪，要是在某些方面不根据岛内的情况进行一定的调整，亏太多钱时间长了谁还开的下去呀。 电影院要是照着外界大多数国家的做法来经营，那么毫无疑问相当于拒绝了岛上很大一部分的观众。不说那些未成年禁止观看的电影在岛上估计也不会放映，但要知道很多在成年人眼中不觉得算什么的大投资卖场面卖特效大明星拍的大片，其实大多数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观影年龄限制的合家欢片子。 很多电影虽然宣传的时候针对了全部年龄群体，但年纪太小的孩子想入场都得家长陪同。这样一来学园岛这种多数孩子家长都不在的地方，要是太严格执行那些分级条例，想想的确也就没多少片子能收得回成本了。 “维持一家电影院，还有拿到电影放映权这些都要超花不少钱。要是都没人能去看，那些电影院还超怎么可能维持下去啊。就算因为消费者大多数都是超学生，道义上不应该赚超太多钱，但既然人家在这里开门营业，学园都市也要超至少提供一个让人家能维持的环境。因为这边的超特殊情况，学园都市早就把那些必须家长陪同才可以让未成年人观看的电影，放宽到只要有成年的长辈、比如上大学的哥哥姐姐，或者在都市内从事类似警备员、老师这种职业的成年人陪同就超可以进去看了。” 绢旗好像对学园都市内的商家们的生存状况十分了解。不过估计她了解的也就仅限于电影院或者影碟出租店之类的地方。因为对电影、尤其是那些小成本低制作，在一般人眼中其实都可以用‘粗制滥造’这个词概括的那些b级和c级片有着特殊的偏爱，绢旗自然会关心电影院和影碟出租店的经营状况，毕竟要是这些地方都开不下去，虽然也并非就说以后在学园都市都看不了电影，毕竟这个年代网络如此发达，她又是隶属于暗部这个在学园都市内颇有不少特权的组织，想看电影通过网络基本上不可能找不到。但像绢旗这种对电影热爱到那样程度的人，他们往往不会满足于和其他纯粹只是找个消遣打发时间的人一样，在电脑上用显示器看、甚至用平板电脑或者手机之类的移动设备看电影。 因为还是学生住着宿舍，绢旗不方便弄个类似私人放映厅的地方，尽管以她过去从暗部赚到的钱就算建个小型影院都绰绰有余。因为没有方便的私人观赏电影的场所，比较合适的那间属于item的专有包厢又不单独提供给绢旗自己一个，她只能是每天关注各种资讯，了解整座学园都市所有电影院的排期，寻找自己喜欢的电影的上映时间和地点。 不过对电影有着一定程度以上热爱的人，大多本就更倾向于到电影院里去观看。不光是因为电影院的银幕更大，音响效果更好，那里面还有一种电影爱好者才能感受到的独特情怀。就算送一间用世界上最好的投影和音响设备妆点的放映室，她肯定也还是更喜欢到电影院里去看电影的那种气氛。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喜欢的电影院的经营状况，甚至就算做不了什么帮不上什么忙，也跟着着急研究其各种相关规定？ “哦，原来你是打算让我装成你的哥哥？” 莱维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可绢旗不但没有半点表扬的意思，反而举起双手很不爽的大叫：“谁要超叫你欧尼酱啊！” “呃，也不一定要叫欧尼酱，不是还有其他很多称呼方式么？” 又错了？ 莱维听过一句话好像叫什么‘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尽管以他的文学水平不太搞得清那句话的确切含义，但光从字面上理解的话，他此刻就觉得那句话那是相当地有道理。自己明明从刚才开始一直都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可这不但没让绢旗满意，反而她好像还越来越不爽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的，她到底想干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莱维无奈的揉揉太阳穴，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这只萝莉了。现在看来，跟每个人的个人兴趣之类无关，要想相处地悠闲舒适，果然最重要的首先还是对方的性格啊。就算绢旗的爱好是那种静静坐着的类型，她本身性格却偏活泼好动，这方面item的四名少女当中，还是泷壶最好啊。 “好吧，不是哥哥那是什么？老师？警备员？虽然我是老师没错，但不说我今天没带教师证，就算带了，那也是中央区那边的证件，在学园都市里亮出来很容易惹麻烦的。” 既然其他都排除，那么也就剩下这两个选项了。但这两个选项在莱维看来却是可行性比较低的，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提到。 “所以说你超笨蛋的。” 好吧，又被鄙视了。不过莱维倒是无所谓，反正就算不是绢旗，以往他也没少吃其他人的白眼，比如远坂凛比如远坂凛又比如远坂凛什么的。他反而有点担心绢旗，老是这么斜着眼睛歪着脖子，时间长了会不会对她的发育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她不像凛那样从身体上说已经可以算是成年，十二岁的萝莉还正处在身体发育最重要的阶段中呢。 三十、绢旗，你也是够了…不就是看个电影… 感谢世界之树的清晨再次打赏~ －－－－－－－－－－－－－－－－－－－－－－－－－－－－－－ 哦，对了，当然也得说明的是，什么‘从身体上说已经可以算是成年’这种话，凛本人是绝对不会同意更不可能认同的。那位二中的学生会长大人还经常幻想着自己的二次发育没有结束，身上某个部位将来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呢。 “这时候才想到证件的问题？难道之前你超以为装父母和其他长辈就超不用证件了？拉着随意一个大叔就说是自己爸爸，你觉得这种事别人会超怎么想？是超相信呢？还是超觉得肯定有问题啊？” 绢旗，真的，再这么下去真的很担心你眼睛和嘴以后会长歪啊！ 不过她说到倒也的确没错，之前莱维是想太简单了。自己不管从哪方面看跟绢旗长得都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除了都是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地球人外表之外，估计也就绢旗这个身高看起来跟自己的dna有点类似吧？ 但绢旗已经换了高中的校服还伪造了高中的学生证。她的身高在小学高年级女生当中固然出类拔萃，就算跟黑子那种刚上初中的萝莉比也很出挑。但如果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那就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显然也是绢旗有自信能装成高中生骗过售票员的主要原因。 两人不管从哪看都不像，的确像绢旗说的那样，就这么走到售票窗口前面说自己带着女儿来看电影，售票员要是不怀疑那就怪了。要是碰上一些心思比较不那么纯洁，或者看多了时下流行的拜金青春片，没准还得怀疑绢旗叫莱维的那声‘爸爸’，其实有着很特殊的含义呢。 两人要是想装成亲戚，至少莱维也得有个姓氏和绢旗一样的身份证吧？他自己的身份证上写的就是莱维－麦道威尔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中央区的身份证，肯定不可能拿出来给售票员看。但看绢旗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她不光准备好了自己的那份，就连莱维的那份身份证明文件也都早就备好了么？ “拿着吧，记得等下买票的时候表情超正常一点，别太多超废话。” 绢旗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摇头叹气，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卡片甩给莱维。莱维接住翻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张教师证。 证件的材质感觉不出来，估计是学园都市自行研制的特殊材料，看上去既精美又耐用。正面中间靠左的地方是一张莱维的照片，照片里他穿着正装还打着领带。莱维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上次打领带是何年何月的事，就是之前学校换校长，新校长上台讲话、以及再之前新学期开学典礼上，他也没戴过领带。认真回忆一下的话，貌似莱维只有每次参加自己班学生的毕业典礼照毕业照的时候，才会穿着打扮得这么正式。这样一算的话，上一次戴领带岂不是将近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这照片你哪来的？” 照片上的自己头发已经是银白色，如果是三年之前的毕业照，当时莱维头发还是黑的，肯定不是这个样。虽然莱维能想到这照片估计是绢旗自己弄、或者找人用电脑修改合成的，但就算衣服领带跟头发颜色这些可以改，自己的脸总不能是她找人画的吧？莱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发过照片给item那几个女孩子，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让她们拍过照，尤其还是表情这么正经的证件照。 “监控拍下来的视频里面超截取出来的呗。” 绢旗耸耸肩回答道。 “为了挑一张表情神态超比较正常一点，能当证件照用的，你肯定不知道我究竟超费了多少力气。从大街上那些摄像头拍到的到之前室内游泳池那次拍到的，我足足找了好几个晚上才超挑出这一样的，超累死人了。” 绢旗一边抱怨一边揉着自己的右手，看样子她的确找照片找的很辛苦，一直点鼠标弄得手腕酸疼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虽然自己一个人瞎找听起来好像有点笨，但莱维却很欣慰这个貌似总是大大咧咧的小丫头思虑还真的很周全。 别看item的成员就表面上那四个女孩子，实际上不光item，每个暗部组织除了各个能力出众的主要成员之外，还配备了许多打杂的下为人员。这些人平时负责准备行动所需要的东西，先期的侦查以及行动后清理现场之类的工作，这些事看起来没多少危险性也没什么难度，但能力者的战斗往往波及甚广，尤其她们又都是些元还没那么成熟的学生，每次行动前后要处理的杂事多不胜数，绝不是一两个熟悉这些工作的成年人就能搞定的。 类似这种从监控视频里寻找线索的工作，以往item的少女们肯定也都是交给数量众多的下为成员来做。像绢旗做的这件事，要是交给那些人估计几个小时之内甚至更快就能有结果。但绢旗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扔给下面的人，而是自己辛辛苦苦的逐帧逐帧视频的看，这肯定不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伪造证件的事暴露。就算是为了看r15电影这种无聊的事，伪造证件之类的在暗部根本不算什么稀奇的大事。她们以往接到的任务多种多样，又都是见不得光必须暗地里执行的那种，别说用点非法的手段，她们的任务本身几乎就无一不是在践踏学园都市明面上颁布的那些法律。 明明算不了什么大事，绢旗却不让下面的人帮忙而是自己去做。唯一理由就是她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莱维和她们几个女孩子之间的事。尽管学园都市各处遍布监控，莱维以往跟几个女孩子的接触，上面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但知道跟重视是两回事儿，绢旗是担心下面那些人认真调查有关莱维的那些监控视频，万一发现了什么他们认为应该关注的细节并直接上报给上层那些人，给莱维惹出什么麻烦。 三一、绢旗，就不能像只萝莉点么？ 感谢书友151228012048011点赞~ －－－－－－－－－－ 虽然之前就知道这只小萝莉在item四人当中是最重视同伴，用那些小混混的话说就是最讲义气的一个。但看她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而那么辛苦，莱维又怎么能不感到欣慰呢？即便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很无聊很让人无语，起因居然是要偷偷去看她这个年纪按规定不准看的电影什么的……这种原因在前，搞得莱维就算想表扬她一下也说不出口，这姑且算是绢旗自己的损失吧。小孩子又哪有不喜欢被人表扬的呢？就算是只总是强调自己多成熟多成熟，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跳级提前上中学的傲娇萝莉。 “这个……嗯，辛苦了……” 出发点实在太奇怪，莱维最后也就只能这么敷衍一句了。说起来他现在整个人都还有点囧囧的，就像平时放学后经常能在前文艺部活动室现sos团总部看到的那样。每次阿虚听到凉宫春日的各种突发奇想的奇思妙想，就是莱维现在露出的这个表情。 “不过这证件能用吗？买电影票我不太了解你们这边是怎么样的，但车票之类的都得检测证件芯片资料再跟网上的信息核对吧？” 只要是用途多一点、重要一点的身份证明文件，就算里面内置的不是芯片之类，再古老点起码也会有类似磁条或者二维码的东西储存证件的基本信息。只要是牵涉到严格点的审查和安保方面的事项，就不可能光凭证件卡面上写着的东西作数，肯定都需要对证件的真伪和里面的信息进行验证。都不用说学园都市这种科技领先外界几十年的地方，但凡是稍微不那么落后的国家，基本都已经早就有类似的手续，这也是媒体整天说的所谓信息化社会的一环。这种信息利用手段伪造证件变得越来越难，这一行饭越来越不好吃弄得很多‘从业者’纷纷转行。 虽然莱维不认为绢旗会那么笨光打印一张只有外观看起来挺真的假证，但这种事还是多留个心眼稍微注意一下为好。别看他经常出入学园都市，很多时候还是官方请托来执行任务。可学园都市里到底是没有莱维的身份信息登记，就算他来的再多也改变不了还是个黑户的事实。就跟那些偷渡到其他国家的非法移民一样，为了生活必须外出工作，但也得事事小心以免露出破绽被抓住关起来再遣返什么的。 理论上来说，单纯买张票看个电影应该不至于那么严格的查验证件。莱维以前又不是没去看过电影，也跟用幻术变成成年后体态的依文看过大人才能看的那种片子。当时买票人家也只是看一眼证件再看看他们，确定照片跟人对的上就直接出票了。不过那时候都是在麻帆良跟中央区，莱维也不敢说学园都市就一定跟外面一样，毕竟这个地方的科技发达程度非同一般，很多外界因为觉得麻烦而又没太大必要而节省掉的程序，在这里的先进科技支持下，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既然说不上麻烦，自然也就没必要取消，莱维是这么猜的。 “我做事你超放心。电影院既然有那种分级制规定，证件肯定要核对信息啊，要不还超规定那么严格干什么，你以前超都没去过电影院吗？” 果然和莱维猜的一样，对学园都市里生活的人，只要是技术上手段能够解决的问题，他们就没有‘麻烦’这个概念。 “去过是去过，但没来过你们这边的嘛。” 莱维插了一句，绢旗也没理他继续说：“虽然是伪造的证件，但如果一检查就查出是假的，那根本就超算不上伪造了吧？又不是小孩子图画课的超课外作业。这张证件里面装的是超和一般不同的特殊芯片，芯片本身在接触到查验信息的机器时会主动超逆向传输数据，在查验终端上超伪造出虚假的信息核对页面。到时候售票员超检查你这张证件，他的电脑显示器上就会显示出和书库资料页一样的东西，一般人都不会怀疑那只是超伪造出来的东西更不会知道实际上他们的检测设备超根本就没检测到任何东西。” 绢旗的这个解释莱维还是能听懂的。也就是说那张证件里面的芯片并不能被检测仪器检测到，但反过来能够透过检测仪器在售票员的电脑显示器上显示出假的信息页。如果是全部交由电脑处理的检测仪器，比如自动售票机或者自动开门让人通过的闸口，那肯定会因为检测不到芯片而失效。可换成是由人眼进行确认的场合，那么的确能够发挥很好的效果。尤其学园都市这种几乎人人都对科技有着信仰般信赖的地方，这里的人绝不会像外界的一些人那样时常怀疑机器或者电脑的判断是否正确。所谓绝对的信赖导致的思维僵化，这种事看来也不光会发生有着强烈信仰的宗教信徒当中，唯物论科学至上到了一定程度，一样会变得头脑简单容易被欺骗。 “好吧，那我最后再确认一下，你要去的那家电影院，是有人售票而不是用自动售票机的吧？” 莱维基本上知道答案，但也还得再问一下。认真做事的时候就别怕麻烦，认为再小再无聊的细节也应该一一确认，这才能保证真正做到万无一失。莱维一向在课堂上都是这么教育他的学生们的，不光考试写完卷子上的题之后的自我检查，还有日常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也是。都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那些很难做到或者根本难以改变结果的也就罢了，要是剩下那部分能靠自己的结果也因为种种‘意外’而失败，人这一生还怎么能够获得成功呢？ “这不是超废话么，如果是无人售票，我特意超跑去换着一身校服难道是为了cosy吗？” 反正被鄙视惯了，莱维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确认的答案就好。他们两个没再浪费时间，绢旗前面带路，莱维紧跟着她在街上转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穿过巷子往里走，又走了大约三分钟，窄窄的巷子右手边一扇不大的门上面挂着某个影院的牌子。 三二、售票员，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疑吗 继续感谢世界之树的清晨的打赏~ －－－－－－－－－－－－－－－－－－－－－－－－－－－－－－ 莱维没有吐槽为什么是一家这么偏僻又小的电影院。绢旗的兴趣并非那些票房爆棚的大制作高宣传电影，而是投资很小的新人导演片子、或者大导演带有实验性质的片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b级片和c级片。这种片子光看投资金额就知道根本没钱宣传也没钱捞到大型院线的排期，只能是在这种看上去让人奇怪为什么还没关门的破旧小影院上映，甚至根本无法上映只能直接出dvd或网上付费观看。 看这种片子说实话很容易踩地雷，经常会碰上那种并非实验性质也并非新人试手，反而是有钱人玩票胡闹甚至纯粹打算试试看能不能骗点票房的大烂片。不过也就是播放这种片子的让人好奇怎么还能开下去的电影院，才会不采用大规模的无人售票机而是有人售票，尤其在学园都市这种科学的世界里，因为这种电影院根本用不着担心有人售票导致排长队那种奢侈的烦恼。 也就是这种电影院才能靠**蒙混过去吧。莱维觉得绢旗的爱好还真巧了，如果她想看的是最近网上热炒的某部虐恋限制级影片，莱维还真想不到她得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偷偷溜进那些超先进的大影院的门。 “买票、买票……嗯，在那边，走吧，咱们过去。” 一路上都是莱维跟着绢旗走，本来他就不太熟学园都市的路，又不知道绢旗要去的到底是哪家电影院，也就只能那样。但当两人走到巷子里，莱维看见了电影院的招牌后，他立刻往前大跨了几步抢在绢旗前面，一路领先她半个身子左右直到走进电影院内。别小看这不起眼的细节，两人在路上商定的身份是‘某高中电影研究部的一年级新社员以及部活指导老师’。今天因为学校一年级参加入学后的第二次身体检查而提早放学，于是在其他年级的社团成员都要上课没法提前参加活动的情况下，老师决定带这唯一的一名一年级新生观看一部有研究意义的影片，把这作为其他成员放学前的额外校外教学。 基于那样的‘设定’，应该是老师带着新生到她没去过的电影院观赏没看过的电影。来的路上莱维不认识路也就罢了，反正电影院的人也看不见。但现在已经到了影院附近，再让学生带头走进去那未免容易给人一种是学生带着老师来的错觉。虽说电影院里的人未必会注意这些细节，就算注意到了大多也只会认为那是小孩子能看电影兴奋所致，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想太多。 但一方面是秉承着莱维那种必须注意每一个细节的行事作风习惯，另一方面也是即将用**假身份买票的做贼心虚心理吧，尽管进了电影院大门之后看到了坐在柜台后面的女售票员的确连头都没抬起，莱维还是做戏做全套的努力按照绢旗的设定演下去。 “你好，我们想看这部片子，两张票谢谢。” 莱维带着绢旗走到售票柜台前，指着面前的桌面上几张小海报的其中一张对售票员说到。来之前的路上绢旗就告诉过莱维她想看的是哪一部电影，这也算是完善设定的一环。虽然海报上的图案乱七八糟，字体既不显眼又凌乱，但莱维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绢旗说的那部电影的名字。从现在开始，绢旗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好，应该尽量一切交涉都交给莱维。毕竟绢旗虽然身高上勉强能胜任高中生的角色，但即便身高提早发育，身体上还是能看得出本应是一名小学生残留的稚嫩，加上绢旗的声音也是标准的萝莉音，随便开口多少还是容易引起怀疑。 “你好，是这部片子吗？这部片的话十五岁以下禁止观看，而十八岁以下也要求家长或监护人以及其他相关正当职业的成年人陪同。这位……” 果然，看上去也没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售票员，刚抬头看到莱维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等她确认了影片名字后再望向莱维身边的绢旗最爱，眼神顿时多了一层怀疑，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犹豫起来。 “呵呵，这是我的学生，我是她的老师。今天学校安排了对高一生的体检，结束之后提早放学，而其他年级的学生还都在上课，课外活动没法进行，我就想着先带她来看这部其他成员都看过的电影，方便等会儿的社团活动讨论会。” “课外活动？” 莱维很自然的表情和语气把女售票员的注意力稍微从绢旗身上转移开了部分。 “是的，我是学校电影研究部的指导老师，她是社团今年的一年级新部员。唉，说起来也是头疼，今年高一那么多学生，我们社团却只争取到了这一位部员，让我这个指导老师也有点不好意思。” 正因为很可怜的只招到了一位新人，就更要对其努力培养作为明年新生的宣传榜样，所以才特意专门带她一个来校外的电影院观赏影片——莱维后面的这段潜台词，看女售票员恍然大悟的眼神就知道她也听懂了。也多亏这名女售票员年纪不大，大概还记得自己学生时期每个新学年各种社团奇招迭出争抢新人的场面，莱维语带遗憾的那么一说，她倒还挺感同身受的露出‘理解’的表情。莫非这名女售票员当年在学校里所属的课外活动社团，正好就是那种在学校里没什么存在感，很难招到新人也分不到多少活动经费、每年都面临要被废部危险的幽灵社团？ “老师你辛苦了，请两位先出示证件，按规定必须经过确认后才能把票卖给你们。” 女售票员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姿势，莱维摆摆手表示理解，然后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教师证，再接过绢旗从书包里翻出来的学生证，两本假证一起递过柜台。 三三、就这萝莉体型，高中生！？ 莱维那张证件没什么问题，女售票员看了两眼再抬头打量了一下莱维，确认照片上的确就是他本人，再把证件放到售票用电脑旁边的一个小仪器上读取了证件内芯片里的信息，当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和证件面上一致的信息后，女售票员就直接将莱维的教师证还给了他。但轮到绢旗那张证件，女售票员就没像对莱维时那么随意了。 她先是仔细对着学生证上的照片看了又看，莱维能看见她眼珠子左右来回转，不断确认照片和旁边写着的个人信息。然后又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来回对照站在那一脸微笑貌似努力做出贤惠家庭主妇模样的绢旗最爱。 虽然绢旗的表情很大方也很成熟，但毕竟成年人和孩子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就算身高足够，绢旗的身体仍旧让人一看就觉得还是个小孩子。比如肩膀比较窄、胳膊腿都比较细，更重要的还是腰到胯骨的线条，这些让许多女性羡慕死的纤细部位，都很难让人承认这是一个已经差不多发育完毕，生理上跟自己这个成年人已经没差多少的少女。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发育。人类的成长不光是身高和某些部位的大小。随着成长，外表上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骨骼的发育导致的身体线条是上的差异。一个成年人就算个子再矮，一般也不会被误认为是个小孩子。而绢旗这样的身材，正面看还稍微好点，要是她转过身只露出背影，任谁远远一看都知道这还是个小学生而已。 不过好在这是学园都市，这是那个几乎所有人都绝对相信科学，简直就如同在梵蒂冈或耶路撒冷等地朝拜的那些狂信徒一般的笃信科学是世界上的唯一真理。即便女售票员再怎么看都觉得绢旗不像个高中生，但证件的确是高中生的学生证，放到电脑里检测搜索出来的个人资料也的确写明了这是一名今年刚上高一，已经十五岁的女生。 既然是从书库中调出的资料中如此显示，那么也就只能当做眼前这个女生属于少数的特例。那种发育特别晚，别人都已经成熟了她还像个孩子的女生也不是没有。再仔细看看，她的确不光骨架问题，身体的其他地方也都还是个孩子一点儿都没有成长——女售票员将绢旗的学生证从检测仪器下取回，双眼继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与自己隔着一个柜台的女孩，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跟坐着的自己正常姿势视线平齐的位置，脸上露出一点恍然的表情，貌似终于肯相信绢旗的确是个高中生了。 不过……莱维隐蔽的抓住绢旗的手微微使劲拉了两下，好在有柜台遮挡着，要不让女售票员看见，没准还会误会这个老师在对自己的学生怎么样呢。这也是没办法了，刚刚一开始女售票员打量绢旗的时候还没什么，办了假证还特意换了身校服cos高中生的小萝莉一直都保持着很职业的温和笑容，虽然莱维觉得有点过于职业了，比起什么成熟的女性，更确切一点她这个神情比人家售票员更适合坐在柜台后面。可当后来女售票员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停住，视线瞄准了绢旗上半身某个位置之后，一直展示着她从各种电影中学来的演技的小萝莉，脸上的笑容感觉慢慢有些挂不住了。 莱维眼角余光能看到绢旗的身体微微有点抖动，维持着微笑弧度的嘴角也隐隐有些抽搐。好在她毕竟是个更偏向近身作战类型的能力者，估计平时没少对自己的身体能力进行各种锻炼，控制面部肌肉的本事比一般人强上不少。她那些颤抖和抽搐也就莱维那双杀手而且还是枪手才有的眼睛能看得出来，就算那双微笑着的眼睛眼跳一个劲的跳，估计隔着一个柜台的女售票员也未必能看得出来。 虽然暂时还不明显，但也难保再这么下去绢旗会控制不住被人发现异常。这样莱维才拉着她的手捏了捏提醒她别太过冲动。尽管莱维不知道在学园都市里办那么两张假证到底有多大难度，想来绢旗因为不希望被别人注意到没有动用暗部的人力，可能也就仅仅利用了一下自己的某些权限，这样一来恐怕她也没少费力气。 为了今天看这场电影准备那么多这固然让莱维觉得很无语。但人正是因为每个人的思想都不相同才称之为人，莱维也不会贸然评价比人的兴趣以及比人为了自己的爱好所付出的是否值得。可既然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辛苦了那么久，怎么也不能在这即将达成目的实现愿望的最后时刻功亏一篑呀。 莱维在绢旗的手上轻轻捏了两下，提醒她表情不对劲注意收敛。伪装成高中生的女孩小手软软的柔柔的，光这么捏着一点儿都感觉不出这是一个战斗中会那么硬碰硬、凭着蛮力和能力乱来的‘战士’。 “好了，这是两位的票。上映的影厅是二号放映厅，请从两位左手边的通道进去，直走到底的那扇门就是。电影将在十五分钟之后开始播放，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在通道内的自动售卖机上够买零食和饮品。” 有点担心有点提心吊胆的捏着绢旗的小手，莱维终于等到了女售票员向他递来的两张电影票。为了这两张票他刚才既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又及时发现绢旗的异种控制住她的情绪，全程的表现堪称完美，要不是辛苦了这么一通就为了买两张电影票这个出发点有点搞笑，莱维没准还会小小的自豪一把呢。 而现在，他只想使劲叹口气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买个电影票还搞得差点背心都出汗，这种经历恐怕也没谁有过了，回去要是跟家里那些女孩子们说说，肯定得被依文给笑死。 当然，在离开售票员的视线范围内之前，莱维都不能那么干。他拿了电影票感谢了女售票员，再等绢旗用有点不自然的动作将那张伪造的高中学生证塞回书包里之后，两人转身朝着女售票员说的地方走过去，待进了通道之后，莱维放开绢旗的手，双手往上一抬伸懒腰似地深深呼了一口气。 三四、绢旗最爱，好平如潮！ “总算是有惊无险达到目的。对了，你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吗？前面那个自动售卖机里好像有不少小吃和饮料。” 莱维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去问绢旗刚才最后为什么突然情绪那么大波动。但凡稍微有点眼色又略懂一些少女心理的男人，只要见到女售票员最后那个眼神和她双眼注视着的地方，都能猜出绢旗之所以生气的原因。 被人用温情中带点怜悯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平如潮的胸前什么的……这种事又有哪个女生能高兴得起来呢？莱维觉得绢旗都已经算是很克制了，要是换成整天琢磨着并且的确尝试过各种方法让自己‘加快成长’的御坂美琴，刚刚那样她肯定忍不住浑身冒电把人家售票员吓个半死。 不过千万别误会绢旗在那方面不如美琴那么在意。莱维认为之所以两人的反应会有那么大的区别，最主要原因大概还是在于两人年龄上的确存在着差异。绢旗虽然平时总是强调已经的成熟，并用不知什么手段跳级上了初中，但某些特殊情况下，她又会仗着自己真实年龄才十二岁的‘优势’，对自己身体上某些不尽如人意的部位各种自我安慰。而比她大个两岁的美琴，则因为年龄已经没那么小的缘故，在这方面更为迫切，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要！” 果然如莱维所料，绢旗气呼呼的扔下这一句就直接往放映厅那边走，走路的时候踩得地板咚咚响，要知道这地上可是铺了厚厚的地毯啊，莱维都怀疑她是不是用了氮气装甲的能力，可千万别把地上踩出一个坑被人家抓住索赔呀。 “等一下，票还在我这儿呢。” 莱维叫住绢旗，怕她这么走下去真成了移动打桩机。虽然绢旗说什么都不要，但女孩子发脾气时候的气话不能照字面理解这点莱维还是懂的。他从钱包里找出一张卡在自动售卖机正面的感应器上滴了一下，随便选了两罐饮料和爆米花之类的几种零食，拿了东西赶紧转身追上还在那气呼呼鼓着小圆脸的绢旗。 “你那张卡还能在学园都市用？不会让人注意到外面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吧？” 每当绢旗不说她那‘超、超’的口头禅的时候，就表明这只鲍勃头小萝莉的心情的确相当不好。不过她还能想到信用卡的问题，倒也说明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话说回来，也没人会因为被‘小’看了就连理智都丧失掉吧？就连那么在意这方面的美琴，和说了就肯定会被她恶整的远坂凛也没那么夸张。何况还是自认为还颇有成长空间，憧憬着美好远‘大’未来的绢旗小萝莉？ “这倒不用担心。我那张卡是在你们这里办的，不是我在中央区平时用的那张。” 因为经常会接到在学园都市里才能完成的委托，莱维自然也是充分准备过的。的确就像绢旗所担心的那样，虽然任何世界通用的信用卡都可以在学园都市内正常消费，但除了大霸星祭那种有很多学生家长之类外来游客进入的节日，其他时候在学园都市里使用外界的信用卡确实很容易引起注意。 就连外界的大多数国家都会专门监控消费记录资金流向，不管是为了侦破犯罪还是调查经济状况，学园都市这个更加信息化网络化的‘未来世界’，在这些方面又怎么可能还不如外界的那些国家？ 一般非特殊日子里在学园都市出现外界信用卡的消费记录，都会自动标示出来并进行记录，尽管学园都市校方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实际上都市内一直有校外的人员在活动，更没有多少人认为以学园都市的管理方式有外人能够瞒过校方进来。 虽然警备员不会太经常关注外界信用卡的消费记录，但莱维跟绢旗两人现在本就正在进行‘不对’的行为，做贼心虚之下格外小心也是情理之中。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警备员正好坐在电脑前头无所事事盯着屏幕，然后就看到了这条消费记录起了怀疑？这道理就跟在道路上开车，犯下不开转向灯直接变线这类大多数人都不在意、却在交通法规上明文禁止的行为一样。一般情况下那样做的人都不会遭到惩罚，可现在几乎所有正规道路上都有实时监控，要是正好有哪个警察看到了那一幕，而这个警察又责任心特别强，也不是没有因此被罚款扣分的倒霉蛋。 “反正你超小心一点，别等下看到一半，警备员突然超进来捣乱。” 对警备员这种一般学生见到会很有安全感，又因为其成员大多都是学校老师，不会像外界的警察那样有着疏离感的维持治安人员，绢旗却远没有她的同学们那么多地好感。毕竟暗部的工作大多数都是见不得光的那种，即便偶尔有些工作并不违反法律而且看上去还挺正义，可由于暗部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必须隐瞒的秘密，以往她们行动中最烦的就是遇上警备员了。 不管是发现动静前去调查的，还是仅仅恰好路过什么都不知道的。总之有警备员在附近，一来会对任务的执行造成影响；二来又多少有些身份暴露的顾虑在心里，item的四名少女除了性格最好的泷壶理后，对警备员都是见了就眼烦，最不欢迎他们的出现。 “放心吧，这方面我比你们还注意。毕竟你们再怎么说也是这里的学生，而且还都是等级比较高的能力者，出了事儿能糊弄过去的借口随便找就一大堆。像我这种外来的黑户可是最怕警备员了，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连个借口都找不到，上面那些发委托的人也不会出面帮忙，到时候那才真叫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来自学园都市校方内部人士的委托，普遍奖金都比较高的原因之一。不光要暗中进行不得惊扰一般民众，还得躲着校方的监控和警备员等等。莱维每次在学园都市内执行任务，几乎都可以说是到处全是敌人没有一个帮手。也就偶尔一些任务会得到暗部的配合或者由配合暗部，也因此他才认识了垣根帝督那个‘万年老二’以及他所统领的school当中的另外那几名成员。 三五、总算可以休息下了…绢旗你请自便 “那就好，要是超最后没看完电影，我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扰我的人，超一定！” 看来绢旗已经把她憋着的那股气给提前撒出去了。见危险警报撤销，莱维也捧着饮料和零食朝她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在闸口自助验票后，推门进了空无一人的放映厅。 “这电影院的生意还真是够惨的。” 在影院正中间最适合观影的位置上坐下，莱维直接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旁边空着的座位上。虽然这电影院的设施比起中央区那些大院线都觉得陈旧，但旧也有旧的好处，现在常见的那种会自动收起的椅子，就没办法这么方便的让他当成小桌子用。 “毕竟是小院线，超根本拿不到那些话题大作的放映权，平时都只能超播一些没什么名气的低成本片子，甚至是很老的旧片子超重播。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就算周末这里其实也超没什么人来的。但这样更好，那种挤满人吵吵闹闹的电影院超让人一进去就没心情的。” 仿佛是在印证她自己的话似地，刚刚还在外面生闷气的绢旗最爱，进来这空荡荡的放映厅坐下之后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其实不光绢旗，这样的电影院莱维也非常喜欢。他这个人跟其他男人有点不同，莱维并不像其他很多同事那样平时说起陪女友或妻子逛街就一头冷汗。也许是因为自家的那只吸血鬼萝莉太宅的缘故？别说像他的同事那样害怕或者觉得烦，他反而时不时会主动把依文从家里拽出去走走。但这并非说明莱维就多喜欢往外跑往人多的地方去，他虽然偶尔也爱到处逛逛，但最怕的就是人特别多特别热闹的那种地方。 比如跟依文逛街，他一般都会调那种大多数人都要上班上学的时间。为了能不用人挤人轻轻松松的在街上走，莱维那种时候也就不顾忌什么教师身份之类，只要自己当时没课不用呆在学校，而依文又正好逃课没去上学，那就是他最喜欢的逛街时间。 由于莱维的这个习惯，那种特别热门的店他一般也都不会去。就像时下那种网络上大热引起许多人关注，导致门口总要排长队的热门餐厅，莱维几乎从来不会考虑。拿个号然后等上两三个小时，才能在人挤人的小座位上缩着身子坐下的餐厅，即便味道再怎么好，招牌菜在网上被吹上天，莱维也绝不会去受那个罪。 同理看电影也是一样。那些从制作期开始就被人激烈讨论的大片，到了影院门口得排上起码半个小时以上才能拿到票的，莱维宁愿等出了bd之后买回来在自己家里看，就算别人说效果不如电影院震撼他也无所谓了。 尤其今天莱维本就是工作之后找放松找轻松寻休闲的。要让他这个时候坐到满员的放映厅里看个场面火爆声效震撼的大片，莱维绝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还不如回家睡觉去呢。 他会主动找绢旗，就是看准了这只小萝莉喜欢的都是那些特别偏门，放到全世界范围统计起来都没多少人看过的电影。偏门冷门的电影加上还是上课时间，这两个因素一综合，进到电影院之前，莱维就预料到了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说实话，这样的电影院，莱维最喜欢了。 除了自己跟身边的绢旗萝莉之外空无一人，电影开场之前安静的就跟凌晨三四点之后清洁工人还没上班的公园一样。而绢旗今天要看的片子，莱维刚刚也在买票的时候仔细看了下那张海报，推测是一部没有任何打斗场景的温和叙事片。如果这部电影的配乐再好听一些，那待会儿大概也就跟靠在沙发上听着柔和的轻音乐半梦半醒没什么区别了吧？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就最好了。 莱维满怀期待的将一罐饮料和一包薯片递给绢旗，自己则拿了一桶爆米花放在两人座位中间扶手上的那个置物槽里。 “这电影有多长？” 莱维想知道自己悠闲轻松的午后将持续多久，他侧着头脑袋靠到绢旗那边问到。 “杂志介绍上说是超一百分钟。这种院线的片子不会像那些超大院线一样片头播半个小时广告，所以应该就是超总共一百分钟多点那样吧。” 绢旗说起广告的时候倒没有像莱维认识的其他一些人那么的深恶痛绝。大概是因为她对电影的热爱非同一般，更清楚更了解一部电影的制作流程以及前后投入？制作电影的公司首先是需要赚钱的，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公司都不是慈善机构，商人逐利这种事没什么好批判的。 即便制作人和导演都并不把票房放在第一位，都是那种追逐梦想的理想派。也起码得收支平衡不亏太多钱，才能让他们有机会继续从事这项工作。要是光为了让观众们舒心不受干扰就放弃掉所有的商业元素，那么这不赚钱的一行自然也就失去了对资本的吸引能力。别说那些需要大投资大场面和超强后期制作的好莱坞大片，就算现在随着数码拍摄技术的发展已经基本淘汰掉了费钱的胶片，一部电影拍摄下来各方面的支出仍旧是个不小的数字。 吸引不了投资就没钱，没钱就没办法让导演、编剧、演员等等自由自在的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作品不行观众不爱看票房自然也就不高，这种恶性循环持续下去只会导致这个行业彻底的烂掉。为了能让自己喜欢的导演和编剧与演员们能在一个宽松的环境中进行创作奉献演出，绢旗并不在意片头的广告与片内的植入广告。就算偶尔某个品牌的logo特写突兀了一点，绢旗也不会被这些影响到观影的心情，可以说像她这样的观众，大概就是制作方最喜欢的‘成熟的观众’了。 “一百分钟，也就是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唔……这个时间刚刚好。” 莱维看了下手机，看完这电影然后不紧不慢的往回走，正好就能在茶茶丸参加完课外活动到家之前一点点先回到家。虽然现在家里多了菲特和梦梦这两个各方面都很能干的女孩儿，伊芙也在她们两个的熏陶下逐渐学习并飞速掌握着各种家务技能。但做事的人多了，吃饭的嘴也变得更多。 三六、你还挺不客气的嘛，绢旗少女 貌似各位童鞋都快要放假了？真是幸福啊……羡慕嫉妒恨！ －－－－－－－－－－－－－－－－－－－－－－ 莱维、依文、茶茶丸、菲特、梦梦、伊芙、有希，一家七口加上时不时到家里蹭饭吃的辉夜和铃仙。准备九个人的饭菜和之后的收拾那都是大工程，就算菲特她们说自己能快点做完，莱维也不舍得让她们那么辛苦，所以现在家里的吃饭时间其实比以前习惯的还稍微晚了一点。 “快开始了。” 莱维跟绢旗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闲聊，放映厅内的灯光突然就暗了下来。电影刚开始的时候莱维没打算现在立刻就睡。他虽然对电影说不上特别喜欢，但如果是好片子他也有兴趣看看。尤其绢旗的爱好非同一般，他也挺想看看能让绢旗如此期待，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计划，连假证都做得那么真的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满怀期待的莱维，当电影开始放映才播放了不到十分钟，他就为自己的期待感到深深的后悔了。 “这……你觉得这片子怎么样？” 莱维一脸奇特的表情在座位上坐着，用手肘碰了碰他身边的绢旗最爱。人家小萝莉明显已经进入了状态，连薯片之类的零食都不吃了扔在一边，被他这么一撞倒是吓了一跳。 “才刚开始不到十分钟，现在就超评价超不专业的好不好。” 因为放映厅里就他们两个人，绢旗也不用在意吵到其他不存在的观众，完全没压低嗓音，还生怕自己声音被电影里的背景音乐和音效压过似地提高了音量，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发脾气的样子。 不过看绢旗主动往莱维这边靠过来，小小的身子贴着他说话这个样子，也能知道这只鲍勃头小萝莉并没有真的生气，纯粹就是因为放映厅里音响声音太大了而已。 看得出来绢旗不是那种干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被人打扰了就会很不爽的专注类型。从她以前经常看杂志还故意读出来跟身边的人找话题这点，莱维判断她应该是那种喜欢和朋友分享自己兴趣爱好的人。只不过她的兴趣过于特殊过于小众，以往不论在item的几个同伴，还是自己班上那些同学们当中都找不到能聊得起来的人，这才让她总是自己一个人到电影院来，显得有那么点孤僻。 其实要是每次看电影都像现在这样能有个人陪在身边一起边看边聊，绢旗别提有多向往那样的日子了。即便她也知道莱维跟自己来看电影‘动机不纯’，可现在他不但还没睡着，而且还主动找自己搭话了，绢旗声音突然变得那么大，也未尝没有太高兴的原因在里面？ “从刚开始这超一段来看，倒是没有辜负c级片的评级。” “这是c级片？” 绢旗给了个让莱维不明觉厉的评价，而莱维则更在意那个c级片的评级。说实话他以前对电影一点儿研究都没有，看电影也属于有缘才去，什么b级片c级片这些东西还是认识绢旗之后才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在这之前他仅仅也就不知在哪还是从什么杂志上偶尔看到过这些名词罢了。 反正就莱维那点模糊的认知里，b级片就是指投资比较少，成本比较低的片子。而其他的区别……拍摄比较简陋，大多数没什么特技特效，有的话也很粗糙让人看了很容易出戏，这些说到底也都是经费不足导致的，这些之外，莱维也就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了。 正因为不清楚不了解，他才会觉得绢旗的爱好是那么的奇葩怪异。明明有大投资认真拍摄的好片子不看，非得看这些各方面都粗制滥造，甚至绝大多数都是贴著名大作乃至抄袭跟风的东西。b级片尚且如此，能被叫做c级片那岂不是更加的烂？ “其实要按一般大家的超习惯，并没有c级片这种超分类。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各种数码拍摄设备有多超普及，这种普及进一步拉低了拍电影的超门槛，让更多人能够很容易就超参与到拍摄制作当中。这两年慢慢越来越多那种拉到一点小赞助就超由几个人搭起团队开始拍摄的超电影。比如现在网上很多流行的所谓‘微电影’，差不多就超能算是这一类。” 绢旗一边看一边帮莱维做科普。这些年都是莱维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课，让他听别人教自己这种事儿是越来越少了，自从依文彻底放弃让他学魔法之后。 “微电影？就是那种光在视频网站才能看到，时间比较短的片子？” 莱维虽然不是那种一天二十四小时离不开手机离不开网络的‘现代人’，但他也不像学校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同事那么和时代脱节。他每天也会上上网，虽然大多数都是看看各种新闻浏览下各种消息，他的学生们每天都泡在上面的各种社交网络他也都只是注册了个账号根本就不怎么登录。但就是这么泛泛的偶尔浏览一下，时下流行的东西莱维也大多略知一二。就算自己对那些东西兴趣不大，这也算是了解自己学生的一种方式吧？通过接触他们所喜欢的东西来了解自己学生的心理等各方面，莱维果然也是个尽职尽责又无微不至的体贴好老师呢。 “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些视频都是一些人买了摄像机自己几个凑在一块拍着玩儿的，后来那种视频越来越多，也经常能见到那些不太出名的演员明星，才知道这现在也算是一种新形势的电影了？” “的确有很多是一般人超随便玩玩拍的，就是因为看到那些随便玩玩拍出来的作品超火了之后，一些娱乐圈的公司才超开始加入进来打算抢占这个市场。” 绢旗貌似也觉得自己说话声音有点大，这么长时间下去嗓子不舒服。她拿起莱维给她买的饮料喝了一口，身子在座位里左蹭蹭右蹭蹭挪了个姿势，整个人斜着半躺在座位里，而她的扶手兼靠背，自然就是旁边听她‘上课’的莱维咯。 三七、绢旗，别动来动去的是你才对吧？ 也亏了绢旗的身子除了身高之外其他地方都小小的，本来不算多大的座位让她一座却跟个单人沙发也没太大区别了。见她这么半躺着靠着自己很舒服的样子，莱维也有点羡慕，可惜自己个子太大，想学别把老腰给扭了就不错了。 “不过虽然超有一些公司甚至是超大公司加入，但大家都还没打算在网络市场上超投入太多钱的样子，现在多数都是一些类似情景剧的小成本制作，投资超低，制作水平也超平均都不怎么样。这种片子的成本连b级片都超比不上，所以叫一声c级片也没错。” “原来如此。” 绢旗一边看一边侃侃而谈轻松加愉快，而同样盯着大银幕的莱维就没她这么自在了。 尽管绢旗说才开始十分钟没办法给评价，可莱维却觉得自己已经能预料到片子后面的部分是什么样子，大概可以给它打个分了。 十分满分的话……就比如那些获得各种奖项又票房也同样丰收的口碑收入双丰收的名作算十分，这片子莱维认为大概可以给个……三分？看在片子里的演员各个都挺认真挺卖力气，至少没有笑场的份上。 “你不要超动来动去的，弄得我超不舒服的知道吗，给我超坐好！” 绢旗靠在莱维胳膊上的小脑袋像钻头似地往这边使劲顶了两下，让莱维坐在那别乱动身子。可这动不动的，能怪莱维自己么？莱维又不是班上那些只要一上课就好像浑身皮肤过敏似地，不扭来扭去这里蹭蹭那里蹭蹭就受不了的学生。他虽然喜欢偷懒，但这更说明莱维只要能坐着绝对不站着，只要坐着就一定靠着舒舒服服坐好懒得动的风格嘛。 莱维本来也想象绢旗那样调整个最舒服的姿势，既方便抬着头看电影，又方便如果不想看了直接闭上眼睛就能睡觉。虽然这椅子的宽度远没办法和家里客厅里的沙发比，莱维是不可能像绢旗那样连一双小脚都缩到椅子上整个人蜷成一团靠着了，但坐低一点往后靠着让身体各部分都尽量放松不用使劲，这也总比开大会坐在下面生怕被校长发现自己不认真一样的正襟危坐强多了呀。 本来莱维是比绢旗还早开始打算靠着的，谁让他对这电影本来就没多大兴趣，跟着绢旗来看电影本来就动机不纯，暗藏着找地方睡懒觉的心思呢？ 然而一开始莱维的确抱着那样的心思，现在却基本上已经提不起劲来了。 对，没错，就是提不起劲，连闭上眼睛睡觉都提不起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多少人知道么？ 莱维双眼无神的盯着屏幕，为了不让自己的‘靠垫’跑掉，绢旗左手环住了他的胳膊拽着，就算剩下一只右手拿零食拿饮料都不怎么方便也不放开。 这姿势倒说不上多别扭，绢旗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跟莱维一比却还是只如假包换的萝莉。她这么靠着莱维的胳膊，莱维脑袋一歪倒也刚好能把她的脑袋当枕头。绢旗的鲍勃头发型弄得头发蓬蓬松松的，这么靠上去也不会觉得太硬不舒服。可不管姿势再怎么舒适再怎么符合人体工学什么的，也改变不了莱维此刻一点儿都睡不着的心情。 那大荧幕上两个貌似是男主角和女主角的人正在干着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事。请别误会，尽管是一男一女，他们所做事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味道在里面。虽然两人是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帐篷里孤。男。寡。女，而且影片里的时间还是伸手不见无知的漆黑野外，帐篷内的一盏小灯都照得帐篷快成了透明的，从外面能清楚看到里面两个影子交织在一起。不过请放心，尽管从外面灯光投在帐篷上的剪影看起来好像很令人‘遐想’，里面的两个人却绝对没有做任何可以被称为少儿不宜的事情。 两人一个趴在地上在一张图纸上写写画画，另一个女性则在他后面坐着从包里掏出各种各样貌似是为了动植物研究准备的实验仪器。 没错，这两人在电影中是一名生物学家及他的助手。两人并不是什么热衷刺激浪漫而特意选了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露营培养感情的情侣，他们只是为了研究一种只在各种传闻中才能听到的未知生物才深夜仍旧逗留在充满了各种危险的这样的地方。 听起来好像是挺正常的故事对吧？然而故事正常不代表讲述出来让人听了也一样的正常。讲故事其实是一件非常需要技术非常需要天赋的‘工作’，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由不同的人讲出来既可能让人听了昏昏欲睡、也可能让人听得心情紧张激动刺激。语言的艺术，放在电影里这就是导演的水平和特色问题了。 其实历史上有很多著名的电影，如果抽丝剥茧把带有导演和演员个人色彩的东西都去掉，大家就会发现那其实只是一个非常平凡、自己身边都随处可见的故事。但就是这样一个个凡人也可能经历过的普通小事，在那些天才导演的指挥下由天才演员演绎出来，却成了一个个或让人血脉贲张、或让人宁静沉思的优秀电影。 而水平差一些的导演，则更多会寻找那些比较特殊的题材，再以独特甚至奇葩的角度进行讲述，寄望于以类似猎奇的心理来俘获更多的观众。因为他们不具备将平凡的故事讲得让人耳目一新的能力，自然只能剑走偏锋从别的地方寻求认同。 而水平再差一些的导演呢？那种实在让人怀疑他究竟为什么能成为一名导演的人，往往都具备将一个好故事拍成烂片子的能力。而不好的故事平凡的故事，在他们手底下更能变成让人扶额摇头的失败之作。 具体到莱维现在正在看的这部片子的导演，光以莱维一个纯粹的外行人眼光判断，他的水平恐怕连那些不管拍什么都能成为票房毒药的知名烂片导演，还要再差上好几筹。 三八、绢旗的眼光…难道还抱有幻想吗？ 毕竟就算是烂片导演，那也首先还有‘知名’这个头衔在前头戴着呢。既然能被大家所知，那么就算他拍出来的片子看着再烂，也总有多少能吸引别人的地方。否则投资人又不是做慈善的大善人，即便是个伟大的慈善家，也得把钱投到有意义的地方，而不是在大街上随便一洒让人哄抢不是？ 这部片子的导演，光从现在片子播了十来分钟判断，莱维就十分怀疑给他投资的人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果这导演不是自己本身就是个有点闲钱的人，自投自导的话，那么莱维如果有机会见到这部影片的投资人赞助人什么的，他很想向他们推荐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很多人知道、却有着很厉害医生常驻的医院。 真的，会把钱投给这种片子的人，莱维认为他们应该很需要看病。起码作为一个完全看不懂这片子到底有什么深层次‘吸引力’的纯粹外行人，莱维从片子刚开始三分钟之后就一直这么认为了。 影片到目前为止总共才出现了三位演员，其中两个就是现在正在帐篷里干着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是好的事情的男女主角。 而这三名演员的演技嘛，莱维不是内行人平时看电影也不多，其实他一般都不认为自己有评价一个演员演技如何的资格。他对于一个演员的评价大多源自于电影的剧情和对角色的喜好，一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根本还注意不到。而莱维同样对演员的演技水平要求也不高，在他看来只要别差到让人一眼就出戏，最重要的还是电影本身的好坏。 可具体到现在在大荧幕上看到的那三个人，莱维却可以稍微大胆的评价一次，他觉得那三个演员的水平，甚至都远不如自己学校戏剧社的那些学生们。如果要找个更直观例子来做对比的话，莱维觉得电影演到现在总共出现的那三名演员，演技大概能比sos团的专属家具，上次电影的第二女主角稍微强点？ 没错，莱维说的就是凉宫春日突发奇想拍电影的那次。按照当时电影里的戏份，在sos团成立前就一直静静呆在那间活动室里的文学少女长门有希，大概应该就算是第二女主角了，虽然是反派。 当时那部电影里有希的演技是什么样的？面无表情、说话语气平淡缺乏起伏，固然比电脑合成的电子音强一些，但也就是一个烦透了老师布置的背诵课文作业，照着书本不想读还不得不读的那种感觉。嗯，对，就是比寺庙里一群和尚坐在那里念经更加让人昏昏欲睡的那种。 即便当初春日的剧本（有存在过的话）里对有希那个角色的设定就是个像人工生命一样的邪恶外星魔法师，可就像辉夜曾经向莱维科普她沉迷的那些动画游戏声优时曾说过的那句‘棒读也分出彩的和不出彩的’那样。有希即便是本色出演，最终拍摄出来的结果仍然让人看得大摇其头。说实话，学园祭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女孩子们都到了学校去玩儿，莱维到处陪着太忙了都没怎么去sos团的电影放映厅。虽然他这个指导老师一点儿都不称职，但听阿虚说学园祭后统计出来的观影人数还相当不少。莱维就好奇了，那种拙劣的连电影部之类都不是的一群门外汉瞎闹拍出来的东西，那些观众即便是被春日靠吉祥物看板娘手段吸引过去，他们又到底是怎么支撑到最后把整部片子从头到尾看完的呢？ 莱维认为自己肯定做不到，自然也就好奇别人为何能够做到。就像他现在没有望着前面的大银幕，而是盯着搂着自己胳膊靠在自己身上的这只鲍勃头小萝莉一样。 电影里的几个演员虽然就连莱维这样的纯粹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水平不够，但他们卖力演出的诚意莱维也不会否认，他的确已经确实的感受到了。 能感受不到么？一本正经的认认真真的辛辛苦苦的演着那么白痴的剧本做着那么白痴的事情。莱维都替那几个演员觉得可怜，他连换位思考都不敢，要是让他去演这样的电影，不管给多少片酬许下多少好处他也不干！ 那叫什么演戏啊！根本分明就是羞耻y好吗！ 看电影看得觉得电影里的演员可怜，以往这种感觉倒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那都是在看动作片，当见到那些演员明显没有用替身演出那些对一般人而言相当危险甚至很可怕的镜头的时候。至于一部剧情没有任何起伏波澜、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十分平淡的普通剧情片，这种情况莱维着实是第一次遇到。 看这片子根本就是一种煎熬，虽然在演的是镜头里的演员而不是自己，莱维却仿佛感同身受似地，就像看着自己的好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央阻塞交通的耍着中二一样……嗯，对，说的就是辉夜。辉夜曾有一次去买游戏还是什么的路上突然不知怎么的就跟莱维吵了起来，硬是要让他了解一个之前看动画完全没注意到的角色的魅力，为此还就站在人行道上当中学着动画里角色的动作说着那些中二到爆的台词。当时莱维整个人都傻了，明明那么做的是辉夜，他却有种周围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错觉。 其实莱维并不是个多在意别人对自己看法的人。他平时也算是比较我行我素了，却也受不了辉夜那么地就把周围的路人全当成木头。那次莱维可没让辉夜演完，拽着她硬是用几乎拖的把她带走了。说实话，莱维更想当做不认识她来着，走开之后他就后悔了。 而现在跟绢旗看的这部电影，就让莱维回到了当初站在大街上看着辉夜耍中二的那一刻。尽管身边有只小萝莉软软的靠着自己，这一幕看上去好像是个不错的福利让人羡慕嫉妒。但要是谁这时候跑出来举手说要跟莱维交换，莱维一定二话不说就跟他来个移形换位，将绢旗送的福利全都免费交出去他都一点儿也不后悔更没有遗憾！ 三九、对辉夜？那不算过分啦 这电影后来的剧情是什么莱维都完全忘记了。他其实连自己到底是怎么在电影院里熬过那剩下的一个多小时都不记得了。莱维只记得当时自己反正是没睡着，就算闭上眼睛，那些羞耻感爆表的台词依然声声入耳让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当时那种感觉实在无法形容，仔细想想，恐怕比幻想着辉夜贤惠起来干着像个温柔妻子一般的事情更加让人浑身不自在？ 好像对你有点过分了呢，辉夜，对不起了。 虽然莱维也承认自己把辉夜想得太过了，但仍旧必须得承认，往自己钱包里塞钱这种行为辉夜她不反着来就不错了，根本没有那个可能。 排除了爱丽丝跟辉夜，那么剩下的今天早上出门之后还接触过自己外套的人，有机会碰到自己外套内侧口袋里放着的钱包的人，貌似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 犯人找到了，不对，应该说是好人找到了才对呢。是吧，雪伦，尽管来了到现在都还没满一天，就已经让一家上下都满意到无话可说的近乎完美的女仆小姐。 莱维尽管记性的确比一般人差了点，但刚刚从家里那边回来之前，自己还在家门口换了一件外套这个事儿他还不至于这才过了没半个小时就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决定聘用雪伦后，莱维就让菲特跟梦梦带着她了解了一下家里的具体情况。后来茶茶丸回到家，也接着把家里的大家的一些日常习惯都告诉了雪伦。比如谁喜欢吃什么菜，晚上浴室每个人的使用顺序和时间等等。当然也包括了家里每天买菜和各种日用品的钱放在哪里。 看样子，事情的经过应该是，雪伦拿着自己有点破损又弄脏了的外套回家里换了件新的。换的时候她从脏了的外套里翻出了的莱维的钱包准备放到新外套里，结果貌似家事万能的女仆光那么一拿就感觉出钱包里没剩多少现金。然后她就很体贴的把家里放在玄关附近抽屉里的公用的钱拿出一些塞到了钱包里，以免莱维待会儿万一有需要用到现金的时候发愁头疼。 “呜呜呜，甜甜圈不愧是上天给予人类的馈赠，为什么能这么好吃呢~” 莱维正在这儿感慨着有个专职女仆果然是件美妙的事情，一旁在那大快朵颐的金发萝莉酱也心有灵犀似地感谢起昨天给莱维家送了个那般完美的女仆的老天爷来。 倒也不是莱维对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照顾自己跟依文的络缲茶茶丸有什么不满。但虽然是以依文的魔法给她赋予了‘灵魂’的人偶，也不知是依文当时的喜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茶茶丸并没有像她的‘姐姐’，依文当初第一个制造出来的有生命的人偶，茶茶丸零号那样性格‘活泼’心思灵敏。比起那个整天喜欢乱说话，又特别有暴力倾向，要不是因为依文的魔力被诅咒封印，没准成天会在麻帆良校园内到处转悠、望着那一个个年轻的学生垂涎、强忍着拿刀把他们都跺了的欲。望的小人偶，茶茶丸更像有希那种自称并没有被将她‘制造’出来的统合思念体赋予有机生命体情感的‘对有机生命接触用人形联系装置’，都是辉夜成天喊着萌啊萌的三无少女。 三无什么的尽管按辉夜的说法，很多都并不是真正完全满足‘无口、无心、无表情’这三个标准。现在很多被分类到三无少女中的角色，首先从不是一言不发，大多仅仅是比较沉默寡言，偶尔才说那么一两句话。至于无表情倒是大多数都比较符合，辉夜还不知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感叹过‘那些无表情的角色画师们也都很喜欢吧，毕竟不用画表情什么的省了多少力气呀’。而还有一个‘无心’，则更加少有角色满足了。 不管茶茶丸还是有希，莱维都不认为她们是完全满足那三条标准的真正的三无。就说总是自称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有希吧，无表情这一项她算是百分百符合，而无口的话，有希也只是不太主动开口跟人讲话，有谁问她什么问题的话，她都会好好的回答，甚至有时候回答的太好了，一旦涉及到比较复杂的科学或哲学问题，这个所谓的无口外星人少女就会进入自动朗诵机模式，一大堆又长又复杂的专有名词从她嘴里不断的冒出来，听得莱维这种没多少科学素养的半文盲都快跟被念了紧箍咒的大师兄一样了。至于所谓的‘无心’，不管指没有任何自我意识那种纯粹的‘没有心’，还是‘让人无法了解其内心感**彩’的那个意思，莱维都不觉得有希有多贴合这两种概念。 首先要说有希是个只会根据预设指令或后续命令行动的没有思维的人偶，这点莱维就绝不可能认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谁见过自家电脑开着机进入了系统，然后在你没有操作它的时候自己打开某个游戏程序自动操作玩起来的么？ 有希有自己的爱好，喜欢看书、对电脑感兴趣，现在还渐渐喜欢上了游戏，尤其是比较偏向竞技性对抗性的那类游戏。一个人有自我的喜好爱好，莱维觉得这就已经代表她有着自主的思维自我的意识，绝不可能再把她与木偶那种东西所等同。更何况除了这些兴趣爱好之外，过去有希还有更多表现出她有着自己主观‘希望’的例子。这就像爱丽丝自己还不知道，但莱维却在接近一年间的相处中，发现了她那堆人偶当中的某个，其实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拥有了真正的生命一样。 而至于‘让人无法了解其内心感**彩’，这种属性，莱维就更有理由将之否定了。其他人也许还没办法搞清楚有希的内心情感，更看不出这个好像永远都是那张扑克脸的少女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莱维可以，这些他统统都可以。他能看出有希脸上细微的变化，或者凭身体上一个微小幅度的貌似不经意的动作，就知道有希的心情如何跟在想着什么。 四十、喂食小忍进行时 写到这里咱也路上顺便买了个甜甜圈，多年没吃，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嘛，小忍快到蜀黍这里来？ －－－－－－－－－－－－－－－－－－ 而外在表现方面，茶茶丸则比有希更加像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只不过茶茶丸也跟有希一样缺乏面部表情又不太爱说话，容易被人误会罢了。 但即便莱维认为这两人都只是狭义或广义的三无少女，并非她们自称的那样没有生命的‘人工制品’。莱维也不得不承认，三无少女纵然内心再怎么丰富绚烂，比起其他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欠缺。要是换成茶茶丸，她大概就不会察觉到莱维的钱包快空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主动帮他补充现金，虽然这也有茶茶丸从来不干涉莱维和依文的个人生活习惯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 不过不管再怎么说，家里多了一个女仆固然能分担茶茶丸和菲特梦梦她们的家务活儿，更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貌似会变得更舒适更令人容易……变得懒惰。 “又不是没加工过的食材，你应该感谢发明甜甜圈的人的智慧跟奇思妙想才对。” 莱维一边担心自己以后要是变得更懒该怎么办，一边随口吐槽那个对人类和这家店老板都很失礼的金发萝莉。不过人家倒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们人类不是总说上帝赐予一切什么的么，既然如此，智慧和所谓的灵感，也一样是上天所赐予的，跟你们人类本身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努力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早就注定的剧本，看到好看的电影虽然也要表扬一下演员的水平，但更重要的首先还是写出那么好剧本的编剧和拍出那部电影的导演不是么？” 拜托别提电影了，莱维刚刚回忆起陪绢旗看那部电影的羞耻感都还没完全消失呢。 “是是是，感谢上苍赐予的智慧和灵感，使得人类能发明出甜甜圈这种完美的没事，填饱你这个小馋猫的肚子。” 实在是一想起那天的电影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莱维走过去像拎小猫似地揪着金发萝莉酱的后领就把她拎了起来，自己在她之前坐着的椅子上一坐，然后再把她放下放在自己腿上。 “随便你怎么说都无所谓，只要有甜甜圈，我不介意被你们这些区区人类说三道四。” 就连刚被莱维拎起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也不在意，就顾着两只小手一边拿着一个甜甜圈左一口右一口。被说成是小馋猫什么的，这只金发萝莉酱也一句话都不反驳，貌似真跟她之前口出狂言宣称的那样，只要有甜甜圈在，她就连人类都不会去毁灭云云，这种对甜甜圈的爱，莱维觉得好像都已经超过夏娜对蜜瓜包与伊芙对鲷鱼烧的爱了，真是深沉啊。 “对对对，只要有甜甜圈就怎么都无所谓。那你就快点吃吧，我这儿可也不是闲着没事干，忙着呢。” 莱维这话说真的没有半点说服力。恐怕就算是对他最无条件信任的乖女儿菲特，听了都得心里打个问号，只不过人家菲特酱那么乖巧又那么善良，不会直接说出来让他丢面子罢了。 从早上出门开始到现在，莱维基本上一路都是悠哉悠哉的过来的。要说紧张的时刻，恐怕也就只有伊芙坏掉了的那一段时间。除此之外他真的让人看不出一点担心现在麻帆良局势的样子。校方的其他人，包括总是很世外高人感觉的近卫校长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他却还有空在这儿买甜甜圈喂养小萝莉。要是让近卫老头或者其他魔法老师看见了莱维现在的样子，不知心里会作何感想？ 嗯，近卫老头跟莱维认识不是一天两天，比较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倒是估计没什么事儿。但要是换成其他比较负责任正义感又强的魔法老师，恐怕会气得冲上来一通指责吧？毕竟莱维对校方还是挂着个警卫的兼职来着，尽管实际上他只不过是给依文当代班的，依文才是那个真正上了麻帆良校方花名册，能领到薪水的那一个。 “哼，是因为那些捣乱的家伙么？真是的，让人好好吃个甜甜圈都不行。吾主哟，你再稍微等一下，对待甜甜圈不能用过于粗鲁的方式，那样实在过分亵渎了。等我吃完这几个甜甜圈，就去把那些让甜甜圈无法在这盛大的节日里绽放光彩的苍蝇通通赶走！” 所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这只金发萝莉吃甜甜圈之前还得祈祷一番，然后再遵循某种神圣又神秘的仪式？莱维怎么就不记得之前见她吃甜甜圈的时候做过什么庄重的事呢？唉，明明金发萝莉各有不同，怎么就偏偏让自己连着碰上了两个都这么不靠谱？ 果然还是吸血鬼血统的问题导致的么，莱维又想起了他在这个世界还算是认识的另外第三个金发的吸血鬼，尽管那位的外表已经是个少女而不像这只和依文那么萝莉，性格也没这两只那么自大傲娇。不过从某种程度上，那的确也是个让人十分头疼的存在。 同样都是金发萝莉或者少女，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多学学菲特？明明有这么好的一个完美的榜样在眼前，依文光知道各种机关算尽想当人家后妈，也不想想自己平时在家里的表现有什么好让菲特尊敬的地方。 “快点吃没错，不过打苍蝇什么的还是先再等等吧。” 莱维双手搭在桌面上，上半身没使劲似地光靠下巴撑在金发萝莉的头顶上。亏人家不是普通人类女孩子而是有着强韧又不死的身体的吸血鬼，要不他的体重就算只有一半不到，这么压下去人家脑袋不也得疼死了。 “哼，因为吾现在这个身体，你就看不起吾了吗！” 一会儿吾一会儿我的莱维已经懒得去纠正她了，反正半文不白的也总比之前那么让人听懂都费劲强多了不是么？莱维下巴蹭了两下金发萝莉的脑袋算是安慰她别胡思乱想，自己脑子转的却根本不是这边的事儿。 四一、吃饱了就睡，这是吸血鬼？ ubw跟伊莉雅同时补，两个伊莉雅看着那感觉还真有点诡异啊…… －－－－－－－－－－－－－－－－－－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可是我手里的王牌，是ace。王牌自然要留到最后，随随便便就亮出来不是太没意思了么？” 莱维嘴里随便敷衍着，金发萝莉酱却仿佛十分受用似地嗯嗯嗯使劲点头。这其实也是莱维一直很好奇的一点。依文虽然因为十岁那年被变成吸血鬼的缘故，身体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再成长过。但依文所谓的孩子气什么的也只是在莱维面前才会暴露出来，这也属于他们夫妻的一点小情。趣，在其他外人面前，尤其是初次见面的人面前，依文还是很有一个六百多岁‘老’前辈的样子的。 但现在在自己怀里像只小仓鼠一样缩着拼命往自己嘴里塞甜甜圈的这只，则好像不光是身体因为特殊原因变得萝莉。相处越久，莱维越觉得她好像连心理都有退化的迹象。 明明都是吸血鬼，明明都是被用类似的方式给封印了起来。两者之间的表现却这么的不同，这到底是封印依文和这只金发萝莉的诅咒不同产生的变化呢，还是依文整天在嘴边念叨，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的‘真祖’血统的确跟其他吸血鬼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呜~~~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呢，甜甜圈。实在是太美味了！” 把最后一小块塞进嘴里，金发萝莉满嘴鼓鼓囊囊口齿不清的在那感慨着。她啪啪啪的小手拍了几下就算是弄干净了，莱维却不会允许她这么没卫生概念。抱着她到柜台那边拿了几张纸巾，把她放下仔细把她双手擦干净。 其实人家手脏不脏的莱维本人自然无所谓，可那双沾满了砂糖和巧克力还有奶油等等的手，要是待会儿有可能蹭到自己衣服上，这就必须提前加以防备了。 “吃够了就好，走吧，再这么偷懒下去，该有人不满意了。” 莱维帮金发萝莉擦完手，牵着她就往店外走。这家店的自动门外面不高的地方飘着一个像是用纸裁出来的小人。那并不是哪个孩子上课无聊拿作业本做的小东西被风吹走飘了过来，而是近卫咏春管理的关东咒术协会当中一种比较流行的法术。这种法术可以把纸裁剪或者折出来的东西当做临时式神一类，虽然普遍没有战斗力，也完全不具备半点自保的能力，基本上和普通折纸手工做出来的东西一样，下场大点的雨就能让它们变成一团废纸。但这种小东西没有太明显的气息又不会发出声音，加上施术者可以‘看’到这种小东西所‘看’到的情景，所以一般都是大量的放出用作搜索或探听情报。 在现在的麻帆良里，会用这种法术的人莱维能数出四个。近卫校长和咏春这翁婿二人，一名师承咏春入赘近卫家之前本家神鸣流的魔法老师，以及依文班上的那个同学，位列她们班武道四天王之一的樱咲刹那。 这种简单的小法术近卫老头和咏春很早之前就没有再用过。尤其近卫老头这个校长坐镇校长室是个发号施令的元帅，他自然有各种各样其他获得情报的方式，在自己的学校自己的地盘上，他肯定用不着这么费力还派出式神傀儡之类。另外那名魔法老师也可以从消防的情报人员那里得到情报，这种时候还会用自己的办法侦查的，恐怕也就只有因为的那位同学了。 她们看样子还在继续跟超铃音的机器人战斗中，不过战场估计已经移动到了还没被封绝覆盖的地方。夏娜的封绝能封住大多数没有特殊能力的人和事物，超铃音的一部分机器人也包含在内。相当于夏娜间接帮了依文那帮同学一把。否则要是光那些冲着奖励去的学生被封绝定住了大部分，这不反而成了帮倒忙资敌么。 “既然你说现在还不用我帮忙，那我也正好回去睡觉。呜~~~吃饱了睡个觉也算是对甜甜圈的尊重吧。” 金发萝莉没等跟着莱维走出店门，就伸了个懒腰同时身体缓缓的往下沉，仿佛莱维那个被店内灯光照出来的影子是连接异次元的通道似地。 吸血鬼普遍都有一些跟影子相关的能力，依文也经常借助影子使用转移之类的魔法。不过倒是没听说过依文能住在别人的影子里，这大概又是这只金发萝莉的独有技能吧。 莱维也挺好奇自己影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不过想来大概就跟依文的那个微型别墅差不多，内有乾坤，莱维却也没什么兴趣自己跑进去看看。 如果那只金发萝莉能把他带进去的话。 “嗯？” 让金发萝莉‘回家’休息，莱维一出门正想着该往哪边去，却突然感应到一丝有点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并不是发自一个人，而是两三个或者一群人混在一起的感觉。 不过这气息莱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接触过它的主人。只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好像昨天武道会的时候也曾经感应到过类似的气息，可当时武道会不管擂台上还是会场内都到处是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不一般的人，环境太杂乱加上又是武道会这种谁来了都很正常的场合，他当时也没太在意。 会是谁呢？ 莱维双脚一使劲直接跳到刚刚被金发萝莉把甜甜圈全都吃光了的这家店楼顶。这小店仅仅两层高，一楼是店面二楼可能就是店主住的地方，层高和普通的住宅楼差不多，站在这个位置也就比平地上稍微视野好那么一丁点儿而已，自然看不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是那边吗？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静下心的莱维对那股气息的感应越来越清晰。 尽管还搞不清楚到底是多少个人发出的气息，但其中既有类似自己口袋里那个战术导力器当中的结晶回路散发出的导力的气息，也有比那一群群潮水般的磷子强大许多的红世来客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是发现了一网大鱼了。 四二、好像好厉害的少女？ 莱维凝视着某一个方向，那边靠近飘着图书馆岛的那个湖，正好离昨天武道会的会场不算太远，也恰好就是夏娜全力展开的封绝的最边缘。那个方向和学园都市正好相反，那么在那里的人很可能就并非之前和辉夜遇到的那位蛇之使徒以及四个执行者。 莱维又扭头看了看学园都市那边的方向。虽然他一直都在提防那个让他和辉夜吃了个亏的女人。但总不能因为防着那个女人就别的什么都不管了不是？若莱维一直呆在这边边界的地方，那岂不是相当于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什么都没做，就牵制住了校方一个能派点用场的人手？ 这边现在依文也在，辉夜吃了个亏之后认真起来也不是好惹的。莱维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一只呆在这儿哪也不敢去。他在资讯通道里跟辉夜和依文各自嘱咐了几句，身体顿时从屋顶上消失，飞快地朝那团气息发出的位置赶了过去。 “实力还不错嘛，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们。” 麻帆良湖畔一处满地都是好像已经坏了的田中型机器人，却没有一个拿着依文那帮同学发的‘装备’的学生在的地方。一名身穿这年代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铠甲的少女和几名校方的魔法老师对峙着。 不过说是对峙，这名铠甲少女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神情，她的动作也十分放松像是没有防备似地。反而是另一边人数较多的魔法老师们，各个拉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吾乃‘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主人麾下铁机队的队长，‘神速’的杜芭莉，报上你们的名字吧，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们！” 少女手中那把既像剑又像刀的兵器在地上一磕，又举起左手挂着的中间镶嵌着一块宝石的盾牌，就像古代两军阵前决斗的骑士那般自我介绍着。 然而尽管自称叫做杜芭莉的少女很正气凛然很有这年代的人往往在文学作品中才能读到的骑士风范，面对她的几名魔法老师却貌似也早已脱离了中二少年的年龄，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他们没有一个开口说话，全都保持着戒备的神情，浑身上下一动不动，要不是动态视觉极好的人能看见一些细微的动作，恐怕乍一来到还以为哪个蜡像馆刚做好的蜡像摆出来风干呢。 “唔……你们……你们这是在小看我吗！” 少女自报家门之后就在那拄着剑等着，可她这副绝世高手的派头却没能一直摆下去。才等了两分钟就开始跺脚发起了脾气，这样一来什么骑士的形象之类瞬间就全都毁了。少女脚上穿着跟盔甲一套的铁靴子，跺在地上就跟拿个铁桶在地上敲似地，原本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那几个魔法老师虽然仍然没有放松他们的身体，但眼神之中却略微有了些不同的东西。那眼神，如果莱维在这儿，肯定能熟悉的一眼就认出来。自己在学校里看着那些不成器的学生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么？尤其是看着那些中二病晚期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可自拔的笨蛋的时候。 “嘛，我倒是没觉得他们小看你。” 拼命跺脚的少女身后站着的男人好像也嫌她的铁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太刺耳，伸手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就跟早上被人从床上硬拽起来还没睡醒似地。 “什么啊！你看看他们的眼神！那种眼神……啊啊啊啊，不要用这种温情又带着怜悯的眼神盯着我呀！” 少女冲着几个魔法老师大喊，手中那把尺寸很是不小的长剑胡乱的甩来甩去。倒是她居然能看懂那几名老师眼中蕴含的意思，这着实有点出人意料。毕竟从她刚出现到目前为止的一系列表现，几个魔法老师都以为她是那种活在自我当中对外界的一切乃至其他人的目光都毫不在意的人呢。 没想到她也具备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力呀，这么看来还只是中二初期的程度吗？几名魔法老师没有放松警惕也没有开口说话，更是连彼此之间的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却同时在心里升起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念头。这大概就是同行之间的心有灵犀吧？同样作为在学校工作多年，带了一届又一届学生，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还不成熟的孩子们的同事们。 “哈……” 少女身后的男子打个哈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少女的话。他这副提不起劲的模样让心里本来就很不爽的少女变得更加急躁。那稍微垂下来就能碰到地面的大剑又使劲敲了几下，可即便如此也没办法让少女的心情好上一星半点。 而且少女也看出来了，对面那几个刚刚突然冲出来拦着路的人戒备的主要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那个懒懒散散站没站相的男人。 虽说少女也承认自己实力可能大概也许没准相比之下稍微略微小小的差上那么一点点点点……可这种‘顺便也注意一下你好了’的感觉实在让人太不爽了啊！ “哼！既然这样，还是让你们的身体直接体会一下好了。好好的感受一下吧，主人麾下的铁机队队长的我，其实力绝不会让主人蒙羞！” 一股不凡的气势从少女身上朝着几名魔法老师压迫而来，本就严阵以待的几人立刻着手准备起各自拿手的魔法。 说到底这个叫杜芭莉的少女还是冤枉了这几个老师。他们固然下意识觉得后面那个高个子的男人隐藏着令人恐惧的实力，可也从来没小看过已经正面对上的这名少女。他们不是小看杜芭莉，纯粹只是理智上认为后面的那名男子威胁更大，自然而然的对他防备更深罢了。 “哟，这不是葛叶老师吗？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 握着剑提着盾正准备向前骑士般冲锋的少女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左侧传来。少女之前的表现虽然略有笨蛋嫌疑，但她其实是那种一旦进入战斗就全神贯注的真正的战士。已经打算开打的她根本没注意听来人说的话具体内容是什么，下意识就认为那是对方的同伴趁机偷袭。 四三、少女你又逗了 于是少女在冲锋的状态下强行将左手提着的盾牌举起以做防备，可她往前冲的惯性太大，怒气值积累下她没有留下多少余地，猛然之间要收住脚步谈何容易？ 结果众人眼中就看到少女身体拧成了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左手往斜后方举着盾牌，右脚使劲踩在地上想停住往前的动作。无奈可能身上的盔甲太重惯性太大，又或者脚底下正好踩了块不久前超铃音的机器人军团弄碎的地面溅出来的小石子儿。总之少女刹车没刹住，一个踉跄往前又冲出好几步，要不是她的剑够大够长撑在地上临时充当了拐杖，这一下没准都要整个人滚到地上去。 “噗，这位这是……葛叶老师你们的朋友？” 这回好不容易避免了平地摔的少女总算听清楚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人说的话了。少女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红彤彤的跟个快要从树上自己掉下来的苹果。她气得刚站稳就不顾不远处还有敌人，猛地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视而去。 “何方……啊！” 少女再度攒满的怒气值又是还没成功爆发就戛然而止。她话说到一半一声惊呼，嘴巴像水里缺氧浮上来拼命呼吸的金鱼似地，嘟成个有点搞笑的圆形一张一合，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少女这种反应让来人也是很诧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身上和脸上都没有奇怪的东西，她怎么就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麦道威尔老师，你不是应该守在世界树那边吗？” 先前不管少女怎么说都就是不开口的几名魔法老师中的一个终于出声了。 开口的是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女老师，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手上握着一把刀之前一直以拔刀的动作警戒着，直到此刻才放下握着刀鞘的手，身子也站直了起来。而让她终于稍微放松下来的人，整个麻帆良校内、乃至整座学园岛上，登记在册的姓麦道威尔的人仅有两名。而这两名当中，一个是麻帆良**库里能查到的初中女生，自然不可能被称为‘老师’。这样一来，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那剩下的一个拥有麦道威尔这个姓氏的人了，麻帆良官方资料中与那名女学生住同一栋‘宿舍’内的那名中央区的高中教师，兼职麻帆良校内的警卫中的一员——莱维－麦道威尔。 莱维虽然不是麻帆良的老师，每个工作日都是准时到中央区上班，家住的‘宿舍’又是号称位于麻帆良校内，却相当人迹罕至的那片边境的大森林中间，平日里其实比较少出现在麻帆良校内。但作为代替依文执行警卫义务工作，并在大多数并不清楚内情的魔法老师们认知当中他就是学校对外招聘的警备员，莱维平‘日’里不怎么出现在麻帆良，可却也经常会和这些麻帆良负责那么多学生的众多教师当中的少数，在夜里因工作而彼此见面。 自从莱维与依文在这座岛上重逢以后，他就开始接手对依文而言本来就只是个身份掩饰用途的警卫工作，数数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将近十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就算次数比较少，几率再小，采用抽签配对的方式，莱维也算是跟麻帆良里所有身兼警卫员副职的魔法老师都有过或多或少的合作。比如这位他刚一到场就认出来的女老师葛叶刀子。 这个叫葛叶刀子的女老师在麻帆良校内还算是个挺出名的‘名人’，不管是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当中，还是一般的老师和学生们当中，她都是个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人物。 当然，既然是在普通老师和学生们当中也同样的有名，那么她出名的方式自然就与她出身神鸣流的剑士身份没有半点关系。这名看起来沉着冷静甚至给人第一印象还有点严肃过头的女老师，却是一个意外的特别介意自己的年龄，一旦被当面说出确切年龄，就很容易失去冷静进而时常因此发怒。 介意年龄这事儿在女性当中倒也不算多罕见，但因为年龄的事而对自己学校的学生发火，这样的老师莱维的教师生涯中还是不怎么多见的。不过葛叶刀子对年龄的过分在乎其实也情有可原。这个并不能说老，尤其现代人对年龄的概念愈发模糊，三十岁出头早就连中年都称不上了。可极少被当做中年人对待的葛叶刀子依旧那么容易因年龄的事发怒，究其原因莱维觉得大概是因为这个在自己之后才到麻帆良任职的女老师，曾经有过一次离婚经历的关系。 离婚这种事，对女性来看貌似的确还是经常会造成不小打击的。具体到葛叶刀子这边，离婚让她变得对自己年龄格外敏感。而敏感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离过一次婚后，她对再婚这件事相当执着并且十分的着急。 还记得当年葛叶刀子貌似就是因为离婚的‘情殇’而来到麻帆良当一名魔法老师。在那之后没多久，学校的老师们当中就出现了‘有个非常着急想要嫁人的女老师’的都市传说。 这个都市传说后来逐渐从老师们的当中蔓延到学生们那里。经过一些特别八卦，又对八卦孜孜不倦的学生们的努力。麻帆良的确有一个特别急着想要嫁人的女老师这件事得到了证实，并且直指学生们眼中一向认真严肃，甚至有点过分严肃不近人情的葛叶刀子。 这样一来，葛叶刀子想不在麻帆良里出名都不行了。而在麻帆良警卫这个工作上可以算是她前辈的莱维，过去这些年里也没少跟葛叶刀子搭档执行日常的巡逻警备任务，除此之外也还一同参与过一些突发事件的应对工作，自然对这个麻帆良学园内的大名人颇为熟悉。 同理，作为一名魔法老师，尤其还是出身神鸣流，算得上和近卫校长的入赘女婿近卫咏春曾经的同门。葛叶刀子对校内一些事情的了解，却也要超过学校里大多数基于其他各种各样原因，比如魔法世界派遣、或单纯只是希望在一个不用太担心身份暴露的环境中生活，而加入到麻帆良学园的魔法老师们。 四四、说的好像依文还挺怕怕的一样 今天是喝粥节，大家都喝了么？ －－－－－－－－－－－－ 葛叶刀子比其他魔法老师知道的更多的东西，比如莱维与校长他们貌似有着更特殊的关系，那个叫依文洁琳的万年初中生身份并不一般之类。但要说具体到依文就是魔法世界蝉联了不知多少年通缉榜榜首的邪恶黑暗魔法师，还有莱维曾经是和近卫咏春一同为了魔法世界的和平而奋战过的战友这种确切的情报，葛叶刀子倒是也不可能全都了解清楚。 毕竟依文的身份过于特殊，一旦她被封印失去了魔力这件事传出去，不可否定一定会出现很多基于各种目的觊觎于她的人。而莱维过去的身份则又容易让人往依文的真实身份上产生联想，近卫近右卫门那个校长自然对这些都一直做足了充分的保密工作。 但虽然不清楚莱维过去曾经的身份，至少葛叶刀子也知道这个男人和曾经神鸣流本家最强的剑士之一，原姓青山后入赘近卫家改姓近卫的咏春，貌似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并且其实力还十分得到近卫咏春的信任。 这样一个实力能让那位曾经大战中的英雄承认的人出现在这里，对葛叶刀子以及与她并肩的这些魔法老师们自然是一个好消息。那个一身铠甲的少女固然不可小视，可少女身后的那个男人看似懒洋洋的浑身无力，却一直散发着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们几个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那是畏惧的反应。 但即便对自己这边几人来说有帮手出现肯定是好事，葛叶刀子却也没忘记近卫校长一早给大家分配的任务。 跟顶多只能算个麻帆良临时工的莱维不同。莱维他能以‘外星人’或者‘异世界人’的立场看待今天发生的事件，缺乏主动介入这个地球的变革的个人意愿。可葛叶刀子乃至其他魔法老师和学生，却都是这个地球上土生土长属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作为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不可能放任今天的事态发展，任由超铃音的阴谋达成，使得整个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不论那个改变的结果是好是坏，但凡存在事态不可收拾的可能性，一名理智的成年人就不会像热血的中二少年那般追求所谓的‘变革’。而另外两派势力抢夺世界树控制权的目的即便不明，身为这所学校的老师，教书育人之外他们这些魔法老师们本就有着保护学校一切的义务。 不管对方目的为何，到底要干什么，总之阻止他们就对了。世界树是麻帆良学园的东西，而且还是蕴含着那般庞大的魔力，一旦被不正当利用就会引发巨大灾难甚至浩劫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心怀不轨的外人所抢夺。 这群魔法老师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他们完全不用考虑其他的事情，只需要一心一意保卫这所学校就可以了。这样的情况下在这个离世界树还算是比较远的地方见到了被校长分配到最重要位置负责防御的人，葛叶刀子那一瞬间对援军出现的喜悦立刻就消失了。 说到底，也怪莱维这个家伙平时执行警卫的例行巡逻之类都太不上心。总是懒懒散散一看就给人感觉是被迫无奈来打发时间的样子，这又怎么能让其他跟他搭档的老师们培养起信任感呢？ 如果把这个时候的莱维换成隆道，葛叶刀子肯定不会用近乎‘质问’的口气对他。隆道在学校里的威信，几乎可以算是仅次于校长……不，应该是还在校长之上才对。毕竟那个脑袋长得像个晚年萝卜的老头子经常都不怎么正经的样子，不管是魔法老师还是其他一般的老师，都觉得平时既严肃又不缺乏亲和力的隆道更值得信赖。 很可惜，那个最被老师学生们所信任的广域指导老师，已经在超铃音的暗算下不得不无奈退场了。也正是隆道的消失，让许多魔法老师和学生们的心理受到了严重打击。尽管现在回想起来，近卫校长仿佛未卜先知预料到了隆道会发生意外似地，一开始就指定了莱维为今天防御行动的总联络人，可毕竟信心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建立起来的。莱维的家人们和其他以往就熟识他的人还好说，这些不能说太熟悉的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就只能看看近卫老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尽快振作起来了。 对手是自己学校的学生，这本就让大家很难提得起同仇敌忾的意志。那个坐镇校长室的老头子又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在老师学生中有多大的威信，莫非还得莱维表演一下英雄救世的本领，才能让大家对他由衷的信服么？ 拜托，别说莱维有没有那个本领了。即便有那个本领，他本来就是帮忙的而已，那么拼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当然，对超铃音那边他不会过多介入，可眼前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嘛。如果莱维有那个本事的话，倒是不介意借他们来树立一下自己的微信。尽管莱维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那些无聊的东西。而且眼前这两个人，也让莱维内心戒备着远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已经在人家一个使徒手上吃过亏了，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虽然莱维和辉夜都觉得各种不靠谱。但起码这个组织的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这是他们两个亲身体验过得出来的结论。 “那边有信得过的人暂时顶替一下。比起在离世界树那么近的地方被动防守，我觉得如果能把威胁都在那之前尽量消除或者削弱，对学校来说应该更有利。你觉得是么，葛叶老师。” 御敌于外总是比在家里打架弄得到处都乱糟糟的要好。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想必大家也都同意。然而道理是道理，可行性到底如何，那就各人有各人的判断了。尤其说出这种话的人是莱维，并且他那个所谓‘信得过的人’也谁都不认识不清楚来历实力。 四五、早就发现你了，少女哟 不过这个时候再发生争吵什么的，显然是单纯给人看笑话。既然莱维那么说了，葛叶刀子也就暂时压下了不满和不安。不管怎么说，首先解决眼前的敌人才是最重要的，等解决了这两个人，随后才有探讨其他问题的余裕。 “嘛，既然麦道威尔老师这么说了，那就先这样吧。这两个人很强，请务必小心应对。” 莱维那表面上的随意貌似被葛叶刀子当真了，她好像生怕莱维不认真阴沟翻船似地故意提醒了一下。这算是证明了莱维的演技在辉夜的各种动画和绢旗的各种电影摧残下有了长足进步么？ “放心吧，葛叶老师和各位老师。” 莱维走到几名魔法老师那一侧，转过身来打量着那两名他刚刚感应到的气息闻讯而来的人。不过之前莱维感应到的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很强大的存在之力的气息，可到了这里却并没有发现红世魔王之类的存在。是在自己来的路上去其他地方了么？还是有什么隐藏气息的能力隐藏了起来呢？ 估计应该是离开了吧。 等亲眼看清了两名‘敌人’之后，莱维立刻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以这两个人的实力，对付这几名魔法老师绰绰有余，那个可能曾经存在的红世魔王，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先行去其他地方执行其他任务了。 “两位是……” 一般按理来说，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自己该先自我介绍。然而莱维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用不着说那些多余的话。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好像这群来自那个叫做塞姆里亚大陆的地方异世界来客，几乎全都早就认识自己似地。 “哼，虽然早就听玲她们说过了，不过亲眼见到还是感觉不一样呢。跟假的一样，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一身骑士甲的少女拄着剑用也不知该说是好奇还是怀疑的目光盯着莱维。也许两者皆有吧，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倒是让那几个一直戒备着的魔法老师心中生疑了。 听她的意思，好像眼前出现的这个麦道威尔老师有什么问题？ 其他几名魔法老师都是刚入校没多久的新人，加上自从圣杯战争开始之后，莱维近来都比较少参加麻帆良这边的各种警戒搜索行动。他们对这个平时很少见面的警卫‘同僚’都有点陌生。其实他们当初听说莱维的时候还都觉得挺奇怪的。不在麻帆良学园当老师也就罢了，毕竟做其他工作，比如行政管理或者别的什么，反正只要是在学院内的工作也还算正常。可一个中央区教书的老师当上麻帆良的警卫，这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麻帆良的警卫，和一般意义上大家理解的学校的警卫、或者说保安，有点不大一样。这所学校里提到警卫，在普通学生眼中那是更偏向于学园都市的警备员那样的一种职业。介乎于保安和警察这两种职业之间。维持学校日常生活学习秩序之外，最主要还是负责整个学校不论内外的所有安全问题。 尽管一般的学生都不太清楚学校里那些平时在课堂上看起来普普通通，貌似除了教书之外没什么特长的老师是怎么维护学校安全的。有些体育老师之类身体比较强壮还好理解，那些看上去跟一般肥胖小市民没什么区别的老师，还有少数感觉比女学生还娇滴滴的女老师，他们到底要怎么跟闯入学校的罪犯搏斗，这点许多学生一直都十分好奇。 毕竟，知道魔法存在的学生，即便是麻帆良这样一个暗地里被很多人称为魔法学院的地方，那样的学生还是相当稀少的。而学生们虽然不知道，本来就当着警卫的魔法老师们自然不会也不清楚。 正因为很清楚了解自己所做的是怎么样的一项工作，他们才对一个外校的老师能担任本校的警卫这件事感到疑惑。 那几个对莱维差不多还停留在‘只闻其名’程度的魔法老师，同时把视线投向他们当中唯一跟莱维比较熟悉的葛叶刀子。然而葛叶刀子也不明白那个一身骑士甲的少女跟莱维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没办法为自己的同事们解惑。她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莱维，虽然不至于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跟外人串谋好了打算里应外合，可是内心想法一多，想按住就没那么容易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近卫校长那么信任的一个人，甚至还不知道为什么把今天这场‘战役’当中最重要的位置最重要的工作完全托付于他。近卫校长的眼光一向很准，再加上这个男人貌似很久之前就和近卫咏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至少在关乎学校里学生们安全的问题上，他应该是可以信赖的才对。 葛叶刀子也不知这算是理性分析还是找借口安慰自己。虽然对莱维也远没有她那些同事们想象的那么了解，可起码这个男人的实力在什么程度这种事，以往的一些共同行动中葛叶刀子也曾窥见一斑。 如果这个男人现在突然倒戈相向跟那两个入侵者联合起来，自己这边这几个人恐怕根本撑不过三分钟吧？ 尽管信任近卫校长的眼光，葛叶刀子还是暗中把手抬起按了下耳朵上挂着的那个耳机。那个耳机是跟情报中心的联络工具，既可以听到明石教授传达的实时情报，也可以将这边的声音通过一体的麦克风传到明石教授那里。自己不方便说话，但明石教授要是听到这边的谈话，应该能分析出比自己更多的东西。比起自己来，明石教授跟这个麦道威尔老师还更熟悉一些，他应该知道比自己更多的东西。 “玲她们……哦，原来昨天那个人就是你？” 莱维琢磨了一下拍了拍手恍然大悟。 本来以这名少女明显是噬身之蛇成员的身份，跟玲有过关于自己的交流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莱维在来这里之前就感应到这边的一股气息有点熟悉的味道。而排除了之前和辉夜遭遇过的那几名执行者和使徒后，也不是自己认识的玲和雪伦，那么能让莱维感觉到熟悉的，应该就是最近、准确说就是这两三天内曾经擦肩而过的某人。 四六、杜芭莉，你确定那个算同伴么？ 而就在昨天，超铃音撒了大把钱办起来的那个武道会正在进行的时候，莱维曾察觉到有一股以前没遇到过的气息出现在被当做更衣室跟选手休息室的那座大殿里。结合之前他和辉夜一起被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使徒摆了一道的经历，莱维一回忆顿时确定了当时他所察觉到的气息正是类似薇塔带着几个执行者离开时所使用的那种转移魔法。 听那名骑士甲少女这么一说，莱维立刻确定了昨天在龙宫神社大殿里使用过那种转移魔法的，恐怕站在自己面前的她。而当时那个位置除了这名少女和莱维熟悉气息的玲和缇欧之外，印象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再仔细一琢磨，莱维估计当时那另外一个人，大概就是武道会后没多久就到自己家里应聘女仆的雪伦了。 “昨天？那个什么比武的地方？当时你发现我们了？” 听到莱维那么说，少女也十分诧异似地，不过那表情看上去倒是相当有趣。给人感觉……这好像是个没什么太多心机的单纯的女孩子，嗯，这是莱维的好听一点的说法。要是换成辉夜在这儿，说不定就得说那个少女是个笨蛋什么的了。 “本来我也不确定，至少稍微有点感觉。毕竟昨天武道会场地上人太多了，有特殊能力的人也不少。也是听你那么说，我才刚好想起来的。当时在那边的是你、玲和缇欧，还有一个是雪伦吧？” 莱维看似很轻松的就跟对方聊了起来，这让他身后的几名魔法老师更加奇怪了。现在的形势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是争分夺秒的紧张战斗中，可为什么这个被校长托付了重要任务的人，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似地？ “还真是跟玲说的一模一样，以前也没觉得你鼻子这么灵呢。那都能发现？太不可思议了吧！” 鼻子灵不灵什么的，这位小姐请问你到底是夸人还骂人呢？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不过莱维算是明白了，这个自称名字叫杜芭莉的少女，恐怕就是辉夜传说中那种二次元常见、而三次元一般不存在的真正的笨蛋。 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般是这类人的特征之一……不，恐怕都不能用‘想到什么说什么’这种说法，这种人开口之前往往根本没有经过‘想’这个过程，仿佛光靠条件反射控制的下意识动作，就能完美的控制好从嘴巴到舌头再到声带等等器官，让一句句完整的听了让人觉得既无语又蠢的话迅速的脱口而出。 当然，辉夜的那些理论往往也并不一定每每都那么正确。比如她所认为的三次元所不存在的那种纯粹的笨蛋，莱维就认为这是她宅了上千年跟现实社会有点脱节，加上又一直生活在幻想乡那种缺乏常识、甚至常识跟人类世界完全相反的地方导致的误解。 毕竟所谓的纯粹的笨蛋，莱维几乎每天都能在自己附近找到他们出没的踪迹。比如春原阳平又比如春原阳平再比如春原阳平之类的。 即便是辉夜过去一直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幻想乡里，其实也不乏那种二次元世界里才常见的笨蛋。莱维和爱丽丝‘同。居’的那将近一年当中，两人聊得最多的就是彼此之前生活的地方的种种趣事。 莱维能跟爱丽丝说的自然是自己在这个地球上生活的一些经历，比如在学校里当老师遇到的一些好笑或者让人头疼的种种。而爱丽丝呢，她能讲的当然也就是她生活的幻想乡里所认识的那些人与他们的种种了。 这其中有好几个让莱维印象非常深刻的人，就包括了一个叫雾雨魔理沙的，疑似爱丽丝对其有不那么正常的倾向，抱有颇为特殊情感的小女生。按照爱丽丝的说法，那就是一个真正的笨蛋，并且还是能直接跑去应征少年漫画主角的热血笨蛋。 然后除了那个疑似有令爱丽丝误入歧途倾向的热血笨蛋之外，爱丽丝还提到了一个更纯粹的笨蛋，据说用双两只手也只会数到九，明明只是个弱到不行的小妖精，却还整天叫嚣自己幻想乡最强，到处挑衅那些一般没人敢惹的大妖怪找揍。要不是幻想乡里的妖精是大自然的具现，只要大自然存在，她们就根本没有‘死亡’这个概念，即便身体完全破碎也能很快恢复。这个成天挑衅大妖怪的小妖精早就死得不能再死，堪称一作死就会死的标准典范。 然而明明幻想乡存在着这么许许多多的‘各有特色’，蠢出了风格的笨蛋，辉夜却还在那成天二次元三次元的对莱维‘敦敦教诲’。估计要不就是辉夜在幻想乡的时候比现在更宅，对幻想乡里的各种‘邻居’都不怎么熟悉，要不就是辉夜其实已经把自己之前一直生活着的幻想乡当成了二次元的世界？ 嗯，其实要是按照爱丽丝和辉夜还有铃仙的种种描述，莱维的确也觉得，像幻想乡那样的地方，怎么想都不像是现实中能够存在，放到什么动画或者轻小说里去，那才现实得多。 “阿嚏！” 在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莱维的骑士甲少女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上那把让人担心一般女生估计根本都拿不动的剑在地上使劲磕了一下。 “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 不得不说笨蛋的直觉普遍都还挺准的。就像莱维学校里公认的几大笨蛋当中的春原阳平跟鬼冢英吉，他们就总是能迅速又敏锐还很准确的发现自己被别人鄙视了之类。这总是让莱维感到十分疑惑，明明有这么出色的察言观色本领，为什么平时说话做事就完全不懂得分场合看人脸色呢？又不像是过于耿直的性格缘故，莫非所谓笨蛋的敏锐，也仅仅限于被人暗中骂笨蛋的时候吗？这叫什么？笨蛋的笨蛋探测雷达？ “坏话？应该不会有谁那么闲。” 不会说你坏话，但嘲笑嘲讽就未必了——那个站在骑士甲少女身后不远处，从莱维出现之后总算稍微站直了身子，不再那么一副懒洋洋随时要睡着样子的男人，他的这番潜台词的含义，恐怕杜芭莉就算直到天荒地老都不会知道吧？ 四七、好的，逗…杜芭莉，我记住了 “哼，算了，那些不重要的事先放到一边。” 刚刚打喷嚏差点连左手提着的盾都掉下去的骑士甲少女重新摆好的姿势，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看上去战意盎然。 “虽然刚刚已经自我介绍过一边，但既然有不了解情况脑袋不怎么好用记性非常差的人来了，我也不介意再多说一遍。” 等等，‘不了解情况’这个很浅显易懂，但后面那‘脑袋不怎么好用记性又非常差的人’……能拜托你说清楚到底是指的谁么？ 难道她是在说我吗？ 对自己记忆力方面相当有‘自信’的莱维有点苦恼的翘了翘嘴角算是笑了笑。他发现貌似这个叫杜芭莉的骑士甲少女对自己有些不满的样子。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呢？莱维一向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会主动惹别人生气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问题，那么就是因为对方的脾气古怪本来就不好咯？就像远坂家的那位大小。姐，莱维明明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凛跟菲特成长得差距如此之大，这当然是因为凛的性格本来就存在很大问题对吧？怎么能怪莱维的教育能力不够呢。 “听好了哟！我是伟大的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大人麾下铁机队的队长，神速的杜芭莉！记住了吗？可不要再忘了一会儿将要击败你的人的名字啊！” 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 莱维很没礼貌的忽略掉了人家女孩子自我介绍当中真正重要的自报家门部分。原因很简单，无论是钢之圣女这个称号，还是阿瑞安赫德这个名字，这几天里莱维都已经重复听过太多遍。 当然，虽然重复听了很多遍，但这其实都是莱维从同一个人那儿听来的。除了那个不知在学园都市地底下那个‘秘密基地’里跟玲一起住了多久，昨天也到麻帆良这边来看武道会了的猫耳少女缇欧－普拉托，又有谁是既了解噬身之蛇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组织，还会主动向莱维‘通风报信’的呢？ 莱维倒是也觉得其实那个叫玲的小少女对自己貌似好像也不错，但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自恋和发花痴什么的感觉，肯定不可能说出来给别人听。况且那只紫色的萝莉每次只要出现就一定会制造各种麻烦，属于典型有事惹事、没事也要找事的类型，而偏偏每次被卷起去弄得颇有些焦头烂额的又都少不了莱维。要是他跑去跟哪个清楚经过的人说‘我觉得玲好像挺喜欢我的’，百分百会被当成是受虐成痴进而因恨生爱的超级大hentai，再投以温情脉脉的怜悯目光，同时不忘赶紧后退几步离远点别被人误会跟这家伙有什么关系吧？ 有时候直觉这种东西很奇怪，而且那只紫色的萝莉都三番几次往莱维这边跑了，要说没点什么特别的原因，这貌似也不怎么合理吧？ 来侦查敌情的？莱维觉得不像。并不是那种认为派个小孩子去侦查不合常理不科学之类的所谓‘常识性’，事实上玲虽然每次都好像只是在任性妄为的胡闹，莱维却一开始就看出她隐藏在调皮捣蛋小孩子面孔下面的聪明才智。若莱维是那个噬身之蛇的成员，他也会认为派出玲这种外表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对立情绪，能比较好的降低对象的警惕性，又有着高智商好演技的人，的确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然而这都得建立在那只紫色的萝莉能乖乖听话，忠实执行上面交代下来的命令的前提下。 就不说玲那恣意妄为的性格有演的成分也同时有着真实的一面了。通过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和那个结社的一些成员的接触，莱维早看出来这个结社的成员貌似没几个靠谱。起码从‘服从’这点理应是对于一个特殊隐秘组织理论上应该必须具备的条件上看，那些莱维见到过的执行者当中，就没有几个算得上符合这一本该十分基本的要求。 连雪伦那么成熟的一个人都直接抛开与她的同伴们一起的行动，反而像是‘反水’背叛似地到莱维家去做女仆。要说玲是在按照那几个使徒分配的任务行动，莱维怎么都不会相信。 不过尽管玲很自由散漫，好像不怎么服从她所在组织上层那些人的管理。但这么多次的接触当中，她也没并没有干些明显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每次找到莱维好像都是闲着没事儿找人陪自己玩玩似地，远没有雪伦先前直接跟自己的同伴都动起手来那么的‘叛逆’。 不过雪伦虽然‘叛逆’，或许是本来还打算不说破自己身份之类的原因。她昨天住进莱维家之后，从头到尾都没提起过结社的事情，自然也没有透露一些值得在意的情报。莱维真正提前获得的一些资料，都是那位同样来自塞姆里亚大陆，却一直坚称自己并非噬身之蛇成员，而且跟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不知为什么就一起来了这个‘异世界’的蓝发猫耳胸甲少女缇欧酱。 可惜缇欧因为她并不是结社一员的缘故，对于结社当中的很多事情也不是了解得特别多。尤其结社一些行动以及他们的目的，这方面缇欧是一点都不清楚。虽然她和玲之前一直住在一起，但她们这两个疑似小姐妹还是小闺蜜的小少女，好像从来没有彼此开口问过对方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缇欧对于噬身之蛇的了解仅仅局限于这个结社当中那少数比较特殊，让她能够通过一些特别渠道曾经得到过些消息的人。比如今天上午让莱维和辉夜吃了个大亏的那位名叫薇塔－克洛缇德的蛇之使徒，她是由于和玲接触的时候从没有故意避开缇欧，这才让缇欧得知这位‘魔女’的存在。 除了薇塔之外，还有那个不知为何对莱维好像抱有很深敌意的黑发少年约修亚，据缇欧说这名少年和玲的关系比较好，两人时不时也会联系一下，这才让缇欧得知对方的存在。其次则是教导拳法的时候也没避开过缇欧的‘瘦狼’瓦鲁特，缇欧也在之前就向莱维提起过这位结社执行者当中战斗力排行前列的强者。 四八、少女你就不能严肃一点么？ 再有嘛……现在莱维面前这个穿着一身骑士铠甲的少女杜芭莉，也是之前缇欧曾对莱维提起过的，只不过当时缇欧说过像她这样穿着铠甲像个骑士的少女总共有三人，分别叫‘神速’的杜芭莉、‘魔弓’的恩奈雅以及‘刚毅’的艾奈丝。 这三名少女光从称号上只能判断出那位名叫恩奈雅的所使用的武器应该是弓箭，所以莱维当一见到杜芭莉的时候，也只能排除她是恩奈雅的可能，至于是其余二人当中的哪一个，还是听了她自报家门之后才确定的。 但其实当时缇欧说起这三名少女的时候，虽然对三名少女很不好意思，她们却只是缇欧‘顺带’或者‘附带’稍微提了一下。是在缇欧要求莱维重点注意她们三名少女所组成的铁机队的直树上司，那个被人称为‘钢之圣女’的结社第七蛇之使徒时，顺便说到的而已。 根据缇欧自己所知道的有限的有关结社的消息。那位被称为钢之圣女的使徒，是她所知道的唯一一名专精于战斗的蛇之使徒。并且缇欧还听说，那个名叫阿瑞安赫德的钢之圣女，好像正是结社所有使徒和执行者当中，单论战斗实力毫无疑问排名第一的存在。 可惜缇欧对那名钢之圣女的了解也就仅止于此。她的外表样貌和使用武器以及作战风格，还有实力究竟强到了怎么样的一个程度。这些缇欧都一无所知，她只能提醒莱维如果遇到这样一个人，必须尽量小心小心再小心。 尽管缇欧对那名钢之圣女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段时间莱维所遇到的几名执行者当中，的确不乏实力不俗的人。比如那位绰号瘦狼的墨镜男，其实力足以击败麻帆良这里的大多数魔法老师。还有那个看起来被辉夜耍得团团转的红发萝莉，也不过是因为运气不好刚出场就碰到了辉夜这种等级的对手，才无奈被衬托成了搞笑角色。 要知道莱维即便平时总是对辉夜各种吐槽各种不满，他却从来没有质疑过辉夜的实力和智慧。在自家今天出动的这些人当中，辉夜姑且也算是他其中一张王牌呢。只不过这王牌还没怎么打就让人家的鬼牌给克了一回，弄得辉夜到现在还觉得脸上无光，遭殃的大概就变成了那些红世使徒的磷子吧。 被薇塔－克洛缇德给摆了一道那属于非战之罪，纯粹是由于对对手的不了解和自己多多少少心理上有点自负。莱维相信要是下次让辉夜再遇到薇塔，若那位‘深渊魔女’没有再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特殊手段，恐怕就要轮到她尝尝辉夜的报复了。 辉夜的实力，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上莱维所知道的人当中已经算是顶尖。就像麻帆良对外最能拿得出手的隆道，以及就连许多魔法老师其实也并不知道其实也是个高手的近卫校长这样。甚至以莱维分别曾和隆道与辉夜较量过的经验来看，他觉得辉夜实际水平还要在隆道之上。尽管这也许有隆道的所有手段莱维都十分了解，应付起来相对容易，而辉夜的层出不穷手段则莱维过去从未见识过，一时之间容易被克制的因素在内。 输给辉夜绝不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那几个执行者没胜过莱维和辉夜的联手，也绝不代表他们的水平就相当一般，不值得多加重视。 事实上像那几名执行者那个层次的强者，不论现实世界中还是魔法世界里，都已经可以算是高手级别的比较稀有的人才了。而那个被称为钢之圣女的蛇之使徒，缇欧那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里，却比这些实力不俗的执行者强上远远不止一筹。 而现在，莱维也算是侧面印证了一部分缇欧的情报。至少站在他面前正跃跃欲试的这名叫做杜芭莉的少女，其实力光目测就不比那几个执行者差。能让这种一看就让人觉得有点‘武痴’属性的人真心诚意得如此地敬仰，那名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的强大，已经足以令莱维深深警惕了。 “要击败我吗？还是请你一会儿稍微手下留情吧。今天我的事情还挺多的，要是在这里躺下来，我自己其实倒是无所谓，但别的一些估计会有点困扰啊。” 莱维笑着说道。在骑士甲少女杜芭莉的眼中，他这种笑容别提多讨厌多让人看着烦透了。这个明显直线条有点单细胞的少女甚至都懒得再废话，握紧手里的长剑就要开打。可就在她将将向莱维冲过去的时候，一只手后来伸出来一把拽住她背后的盔甲。这只手的力气十分惊人，杜芭莉的冲击力加上身上那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沉的骑士甲的惯性都没能甩开，反倒是杜芭莉脚底下的铁靴踩在地上一滑，整个人差点失去平衡直接往地上扑了下去。 “呜哇哇！” 哐的一声，又是那把尺寸颇为可观的剑救了少女一命。杜芭莉的剑直接戳到地上，剑尖的部分戳进去了有好几厘米，这才让她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停住。身体整个前倾接近四十五度，就像某已故流行之王的经典舞蹈动作似地，很不科学很不符合人体工学的用剑把自己斜着架在半空。 “你突然搞什么啊！” 杜芭莉踉踉跄跄的用剑撑着自己重新站直。她这会儿也不顾上再找莱维打架了。长剑往盾牌上使劲一敲，一个转身穿着铁靴的脚在地上使劲一跺，就冲着自己的同伴吼了起来，气得脸都发红了。 不是吗？要是别的女孩子像她这样差点在一堆人，而且还是敌人面前超丢脸的来个平地摔，心理素质差点的说不定都要泪奔着找棵树上吊去了吧？ “我只是提醒你别搞错了对手。” 杜芭莉那个戴着浅茶色眼镜一身暗红长袍的同伴，好像被她又敲盾牌又跺地板的声音吵得耳朵不舒服似地，伸手掏了两下。那懒洋洋跟没睡醒似地语气一点儿都不在意杜芭莉已经生气发火，意外的有种义正辞严的感觉。 四九、就是正常不起来的少女？ 感谢公子子然点赞~ －－－－－－－－－－－－－－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别搞错对手，果然习惯说话声音大的人耳朵都不怎么好吗？” 嗯，的确是这个道理。 莱维和几名魔法老师都暗暗点头。好歹他们都是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听力不好的人会因为自己听不清而下意识增加说话的音量这种常识，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了。好在杜芭莉已经整个人调转了枪口冲着自己的同伴，要是看到他们几个人那一脸认同的表情，大概会更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吧？ “搞错对手是什么意思？” 杜芭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阴沉，她自然是已经听懂了自己同伴的话。正因为听懂了绿发男子的意思，她才更加的不爽。有时候人并不是越生气越喜欢大吼大叫，反而这种阴沉下来的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真正要出离愤怒的先兆。 “意思就是你的对手在那边，这个家伙交给我。” 绿发男子指了指葛叶刀子为首的几名魔法老师，又把手一转指了指莱维。 葛叶刀子几人好像生怕他手指尖上随时会射出魔法射手箭之类的偷袭似地立刻重新戒备起来。莱维倒是耸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反正都是要驱逐的入侵者，先后顺序之类的他当然无所谓了。 “凭什么把他交给你啊！” 杜芭莉这么一喊，很显然葛叶刀子几人被小看了。其他几个魔法老师莱维不熟，不清楚他们的性格。但葛叶刀子可是相当好强的一个人，否则也不会对离婚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还一个人跑到麻帆良来，又成天那么着急的找个对象再婚了。 不过虽然明显被小看了，这回葛叶刀子倒是没有立刻怒不可歇地拔刀就砍。也许是在麻帆良这些年当老师不但教育学生，也让自己学会了很多吧，又或者单纯只是年龄增长终究还是让人变得越来越成熟。虽然心里超级的不爽，超级想立刻拔刀把那个穿着骑士甲的女孩子给砍成两半。但眼看着敌方二人貌似有内讧的苗头，葛叶刀子也不想轻举妄动帮着他们给掐灭了。 要是对方能在这个时候内讧起来那就太好了。那个绿头发的眼镜男尽管一直懒洋洋的好像没有半点干劲，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躺着晒太阳的老虎，那股压迫力实在令人心惊。葛叶刀子对莱维的实力有些了解，却也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顶得住那个绿发眼镜男。虽然她自信自己还有几个同事的帮忙，解决那个骑士甲少女不在话下。可是考虑到自己这几个同事都是从魔法学院毕业后就直接来麻帆良任教，加上前些年麻帆良又一直比较太平，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真动起手来难免不会吃经验上的亏。 几个广场附近潮水一般的磷子葛叶刀子也都从情报中心那边传来的画面上亲眼见过。就算其他同事已经找到了一些应对的办法，成功扫荡了一大批，剩下的数量依旧比较惊人。虽说就连一般人类在拥有了愈发强大的**之后，战争都早已不是堆砌人数就能有用，魔法师以及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之间的战斗就更是数量远不如实力重要。然而数量要是多到了那个程度，总归能把实力的天枰给多少拉平一些。 况且近卫校长那边也说了现在这些遍布整个学校的怪物只不过是入侵者派出扰乱防守的炮灰。真正的入侵者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几个，总得算起来自己这一方毫无疑问是处在人手的劣势。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不光对上了入侵者要赢，而且还得在赢的基础上尽量保存己方的战力。好在超铃音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什么声息了，她那种让高畑老师都无法招架的奇怪子弹，才更让人防不胜防威胁更大。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冷静下来，尽量在驱逐这两名入侵者的同时，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几个同事。可不能让本就捉襟见肘的人手变得更少啊！ “因为你打不过他。” 绿发男子一点都不给面子，好像他跟杜芭莉根本就不是一个组织的同伴似地，这么直接的就把肯定会让这种好胜的女孩子炸毛的话给说了出来。 “谁说打不过！以前明明我就赢过他！别忘了当时可是有其他执行者在场亲眼目睹了的！” 杜芭莉那个气呀，她脚拼命在地上跺，那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弄得莱维都有点受不了想捂住耳朵。不过她正说着的事儿也让莱维有点在意，这个叫杜芭莉的女孩子，她以前打败过我？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该死，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 比起自己输过这件事，莱维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就一点都找不到和这群人有关的东西。就像和玲还有缇欧一起的时候那样，隐隐总是有一种既视感带来的模糊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可当想要抓住这些快速闪过的画面仔细看清楚，却又像早上起来之后印象中好像做了个特别的梦，偏偏越是努力回忆反倒越是遗忘地干净。 莱维其实早就怀疑自己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因为某种外因出过什么问题了。不是那种狗血电视剧里摔一跤或者撞车撞到脑袋导致的失忆，而是类似因为某种副作用产生的现象。尤其是之前听铃仙讲幻想乡的事，当她说到那些作为大自然的具现而没有死亡概念的妖精，身体即便粉碎也能立刻恢复，但同时也会失去身体粉碎前一段时间的记忆的时候，莱维莫名地就有种感同身受之感……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自己到底过去经历过什么，曾经遇到过什么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记忆突然莫名出现的经历，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突然又都想起来了呢？何况自己现在对生活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有对当下感到厌倦的人才会频繁的希望回到过去。莱维显然并非那样的一个人，珍惜眼前，保护身边的人以及自己和他们一起的时光，这才是最重要的基础。 五十、所以，无视那只少女吧 感谢小丑·哈尔的打赏~ －－－－－－－－－－－－－－－－－－－－ 那个绿头发的男人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浅茶色的眼镜底下的那双好像之前一直就没完全睁开过的眼睛，如同一条剧毒的蝮蛇般盯上了莱维。 这种气势……这种魄力……如果没错的话，他难道就是缇欧也特意提起过的，结社的执行者当中最强的那一位，据说是噬身之蛇当中除了那名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之外，实力最可怕的那个人吗？ “哟，好久不见……撒，这种话对现在的你也没什么意义吧？连这个你以前觉得最麻烦的女人都忘了，估计也不记得我是谁了？就当初次见面好了，我就是结社——噬身之蛇当中的执行者，no.i，‘劫炎’马克邦。嘛，虽说执行者不全都是以战斗实力来排名的，但如果你把我跟瓦鲁特之类的放在一起，说不定……会死的哦。” 执行者的第一号，执行者当中最强的‘火焰魔人’。他果然就是缇欧第二个重点要莱维一定要小心注意的人！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执行者之间的排名并没有一个特定的规则。有些是按照入社的先后顺序，有些是直接替代了已经离开的前任。而且对于结社的盟主和作为盟主代理的那些使徒们来说，执行者的重要性也并不完全体现在战斗当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可即便有这么多前提，并且执行者在no.i的前面据说还有一个no.0，这个叫做马克邦的男人，也仍然是执行者当中毫无疑问的最强的那一位。 包括莱维自己……尽管缇欧一直没有告诉莱维她过去曾经与他一起的经历。但至少昨天的最后，缇欧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莱维曾经的身份——如果那个曾经生活在塞姆里亚大陆上的人，真的就是现在的莱维的话。 结社噬身之蛇的执行者no.ii，‘剑帝’莱恩哈特。这就是缇欧所说的莱维曾经的身份。不计算实际上好像身份超脱于执行者当中的no.0的情况下，排名仅次于no.i，实力也同样仅次于no.i的no.ii.也就是说，过去的自己，实力其实是在这个叫马克邦的男人之下的？ 有意思。 莱维自己都没察觉到脸上的微笑。 他自认从来不是一个追求力量，或者说对战斗有任何偏爱的正常人。什么叫正常人？就是指那些不喜欢争斗，热爱平稳安定的生活，希望一辈子普普通通不要有任何波澜的走完的那种人。 说实话，要是莱维自己有选择的权力。他还真希望自己跟依文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和一个普通的初中学生。两个人就像自己的同事和同学们那样，普通的上班、普通的上学，普通的继续上班、普通的毕业升学直到进入社会。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话要是放到学校里，那大概就是不想当校长的老师不是好老师？ 然而莱维从来没想过当校长什么的，即便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老师，稍微想想当校长之后那一大堆麻烦的管理协调工作，就让人浑身一抖，哪比得上站在讲台上回忆着已经循环使用过多年的教案讲义的内容照本宣科？ 在来到这个地球成为一名教师之前，莱维曾经在宇宙中往返奔波当杀手的那段经历，其实也同样并非出于他自己意愿的选择。当初种种巧合和无奈的影响下，他只好在那个烦人又累人的‘工作’上辛劳了多年。这点其实从他以往的工作态度当中，就能看得出来他本人一丁点儿都不喜欢那种每天刀口舔血的日子。 很可惜莱维没有选择的机会，就像那些每天幻想着一觉醒来之后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自己则成了新世界里的卡密的中二少年，最终也只能从逐渐变得不清晰的梦当中走出来，进入社会被磨平了棱角，成为一个两点一线平凡生活着的大人。即便不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种电影主角的帅气台词，然而的确拥有的能力越大，好像上天注定似地就会成为麻烦的吸引器，再怎么希望平凡的度过每一天，那些不希望遇到的‘奇遇’总是会自己找上门来。 既然梦想终归只是一场梦，选择的权力也从来不曾拥有过。那么纵然再怎么懒散惫怠，既成事实的情况下莱维也必须稍微振作一下努力一下，起码要保护好自己身边这些或被卷入或实际就是麻烦制造者的重要的人们。 成年人都知道无法改变的只能去适应，莱维改变不了自己终究无法平淡的人生，那么也只能无奈的去适应这种别人眼中波澜壮阔充满刺激的生活。适应不光意味着一味的忍受，聪明人也会从中找到一些不那么枯燥的乐趣，或者改变自己的习惯喜好去迎合那些讨厌的事情使之成为一种乐趣。 就像从来都不是个武痴，对战斗没有任何喜好的莱维，也早就学会了在不得不迎来的每一场战斗中寻找自己的乐趣。 比如遇上那些拥有前所未见能力的特别的对手的新奇，也比如面对那些自己实力看似还无法战胜的强敌。 眼前这个绿头发红衣服的男人就恰好满足了莱维的两种乐趣。记忆中不存在那么就可以当做没有，这显然是一个拥有自己所不了解的特殊能力的对手，他手上燃烧着的那团火感觉既不像这个世界的魔法或魔术，也不似自己刚刚学会没多久的借住战术导力器施展的导力魔法。而如果像以往已经仅仅是自己的记忆不靠谱，并非其他人都受到了大范围催眠的影响。那么这个男人就的确是过去的自己所未曾击败过的强敌。 虽然不知道那是自己主观上多少年前多长时间以前的过去。也不清楚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又经历过多次的‘异象’，自己到底比起那个时候是变强了还是反而更弱了。这种充满未知的战斗对于表面懒散实际上一贯信奉‘安全第一’原则，总是喜欢做足一切准备的莱维，的确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遭遇。 但正因为这种未知的存在，也的确是充满了乐趣不是吗？ 五一、你们不准无视我啊！！！ 感谢佛狂23的点赞~ －－－－－－－－－－－－－－－－－－ “你就是马克邦吗？那个执行者当中的no.i.虽然记忆力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这两天我也算是听过一些有关你的事，不能说是完全陌生了。” 左手暗金色的长剑，右手黑色装饰枪。莱维一改先前面对骑士甲少女杜芭莉时的悠哉悠哉，立刻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好在之前的一段‘交流’中，包括那几个貌似一直打酱油的魔法老师在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那个叫杜芭莉的少女的智商貌似颇为有限。她没从莱维的不同反应中看出自己其实也被别人给小看了的事实，否则这会儿莱维恐怕还得多经历一番波折先吧。 “记忆？动脑子本来就是个麻烦的事，就让它停着不转才更省力不是吗？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比起那么累的动脑子，你不觉得用自己的剑和枪来亲身体会一下更直接吗？说不定到时候身体的记忆就帮你找回来了。” 缇欧情报中显示其实力冠绝所有执行者的结社最强的‘火焰魔人’，马克邦的手心里那一小团火苗，仿佛和他本人一心同体似地，正‘欢快’地跳跃着，对应着之前一直一脸懒洋洋模样的男人脸上那个像足了邪派**oss的冷笑。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就在莱维和马克邦对峙着即将动手的前一刻，忍受不了被无视的杜芭莉又跳了出来。她噌的一下窜到两个人中间，右手的剑指着莱维，左手的盾冲着自己的同伴。 “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吧！不准无视我！” 要不怎么说笨蛋也是一种强力的武器呢。本来挺不错的大战气氛，让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少女横插一脚，顿时两个男人都泄了气。莱维握着枪剑的双手都松了些，马克邦手里的那团火更是差点没控制住一下炸灭了。被杜芭莉挡在中间两人都看不清彼此，否则就能见到两人那如同照镜子般一模一样的无奈的眼神了。 “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真是麻烦。” 马克邦手一握，火苗噗地一声消失了。多少他们也算是一个组织的同伴，否则这个表面上很懒惰，却实际上貌似是个战斗狂的男人，大概这会儿已经直接一脚把杜芭莉给踹飞了吧。 怜香惜玉什么的，别说杜芭莉穿着一身看着就很硬的铠甲很难让人怜得起来，马克邦本来也不像是会有那种温柔思维方式的正常人。 “我不是说了吗？我以前赢过的！不要无视我也不要这么快就忘了我说过的话呀！！！” 还好杜芭莉这是刚跑到这边来的，要是还站在她之前的位置，这么一个劲跺脚，地上早就让她跺出一个坑了吧？嗯，靴子不光一点儿都没变形并且以莱维的视力都看不出明显的划痕，由此判断，杜芭莉身上穿着的骑士甲既不是单纯觉得这样帅气，也不是因为自己就是类似古代骑士团那种小队的成员而贴合身份。那套明光锃亮的铠甲，貌似的确有着不俗的防御能力。一会儿得想个办法提醒一下葛叶刀子和另外那几个魔法老师，以免他们以现代人的思维想当然，忽视了‘装备’的额外防御力，要是因此吃亏就太划不来了。 “赢过？哦……你是说，那一次的事？” 马克邦低着头摸着下巴好像很使劲很努力的想了半天，结果还真让他给想起了什么，拳头往手上一拍说到。 “没错！你看我没有说谎吧！还是像刚才一开始说好的那样，我先来！” 杜芭莉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莱维估计，要是凛能参加昨天那场武道会，并最终拿到了冠军的话，差不多可能就会露出杜芭莉现在这样的表情。毕竟，别忘了超铃音给昨天那场武道会准备了多么丰厚的奖金，表面上在学校里是个完美学生会长、实则人后是个贪财又腹黑的小恶魔大小姐，凛要是能拿到昨天武道会的冠军奖金，恐怕晚上回家睡觉都能笑醒，起码有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早上起不来床的毛病了。 嘛，其实贪财什么的也不能算说凛的坏话。即便不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凛再怎么爱钱也从没用魔术以不法的手段敛财。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需要不断研磨各种宝石以取得精进，这对于一个幼年就失去了作为家庭支柱的父亲，其后很大一部分财产又被各种亲戚趁其年幼瓜分掉的可怜少女，实在是一种过于奢侈的魔术。 既要遵守世俗的道德法律，不肯以取巧的方式获得钱财。又为了维护实际上已经确实没落了的远坂家的名声，不愿胡乱接受各种委托以自己出众的魔术天分赚钱。那样的一个小女孩能一路走到现在，硬是撑着偌大一个家，还没有耽误自己作为普通学生的学业以及魔术方面的修炼，尽管这里头缺不了名义上法律上作为其养父的莱维的帮助，但莱维也敢说，换了这世界上余下绝大多数魔法世家的继承人，他们当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做不到凛现在所达到的这个程度。 从还是小学生的年纪开始就尝遍了世间艰辛，受够了为钱财所困的种种艰难。依然撑到现在的凛，稍微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女生更重视钱财，或者说不好听一点‘贪财’，也不算是什么无法理解的缺点吧？而且凛需要钱也都是用在维持远坂家和继承自父亲的魔术传承上，这跟那些把父母给的零用钱都花在各种偶像明星的周边产品上，甚至以那些不能说的办法赚钱用以购买各种时尚奢侈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女学生相比，凛简直都可以算是一个清高孤傲的圣人了吧？ 所以说其实凛在学校里的表现也不能说完全是装出来的。至少她的品格的确配得上那些不明真相的同学们的爱戴憧憬。当然，如果能把腹黑又喜欢整人的这些缺点给改掉，那她说不定就真能算得上二中历史上最完美无缺的那位学生会长了呢。 五二、好吧，那就决定是你了，少女哟 “一百次才赢了一次，而且还是最后那一次。你确定不是因为这家伙实在被你缠得烦了，故意输给你方便脱身吗？” 马克邦指着莱维。虽然他所说的事，莱维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当中完全找不到半个画面。不过若是真有个人天天追着自己决斗，屡败屡战一直到第一百次都仍然不肯放弃，那么不管是为了减少麻烦，还是有感于她对武道的痴迷执着，自己大概都会……不，不会。怎么可能撑到第一百次才故意输给她啊？莱维敢肯定，要是现在的自己遇到一个像杜芭莉这样的人天天缠着要比试。自己最多最多坚持到第三天，或者论次数数到第五次左右，就忍不住故意输给她了。 并且前面的五次或者三天，还是因为没想出如何演得最像不被对方看出来，才不得已没有输掉。 莱维也算是挺了解这种在武道上有着执着追求的人。这种人性格坚毅执着好胜，往往也自尊心极强永远不会服输。对这种人而言，输了并不算什么，反而如果找不到能与之一战的对手，才是人生最大的寂寞。如果能遇到能压到自己的强敌，这反而能激发他们的斗志。虽然不能说是多恰当的比喻，但这其实就跟辉夜对在游戏厅里认识的那个自称‘黑猫’的少女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期待她能战胜自己，又不甘心真的输给她。对这样的人来说，要是哪天被她知道对方是故意让她才输的，这恐怕才是对他们自尊心的最大打击，足以引起令人恐惧的愤怒…… “什么缠不缠、烦不烦、故意不故意的！总之赢就是赢了，这就是既定的事实，大家都看见了就是绝对真实的！” ……好吧，莱维发现自己果然对人心的认识还不足够。他也理解为什么有希对人类的情感和个体思维之类的‘现象’如此感兴趣，以至于特别偏爱那些莱维完全看不懂的心理与哲学方面的书籍了。 原来‘武痴’这种存在，也不光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一种。除了那种极度自尊自负的追求真正胜利的人，像这种反正只要赢了我就好厉害、特别懂得自我安慰的人也是存在的呢。 不光莱维这么想，好像已经被无视了很久的葛叶刀子和那几个魔法老师，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无语。让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对待的对手原来是这么一个像是从搞笑电影里走出来的人，刚刚那么紧张的自己还真是个笨蛋呢。 “啧，麻烦。” 对手就不说了，连自己人都受不了，这个叫杜芭莉的少女还真是个不一般的人才。马克邦也许是本来就不喜欢跟人争吵，还是根本懒得想该怎么说服杜芭莉。干脆双手往兜里一插，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退到路边一张椅子上坐下。 话说麻帆良这点倒是不愧各种诸如花园校园之类的赞誉。学校里不但景致优美到处都是绿树阴阴，只要是学生能去的地方也随处可见供学生们休憩的椅子凳子。平时每天放学后都能见到从幼儿园到大学年纪的学生们在学校里到处逛，那样子哪来像是上学？简直就跟其他学校学生一年才能等来一次的郊游似地。 不过这个本来应该游人如织学生们也都到处疯跑的日子，让超铃音一大早的‘游戏’跟随后和网络游戏里怪物攻城似地磷子大军给搅没了。这会儿学校里这些两天校庆以来深得游客们好评的美景和设施，反倒方便了麻帆良今天的敌人。 马克邦往椅子上一坐，就翘起二郎腿还闭上了眼睛，那样子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似地。他这个样子莱维还真挺羡慕，不说是羡慕这个时候自己忙着他能休息，而是要是自己对那些麻烦的女孩子也能干脆的眼睛一闭耳朵一堵当做听不见看不见来个不管不问……还是算了吧，莱维想想自己要是那么做可能的下场，就浑身忍不住想抖。光是幻想一下罢了，就仿佛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下一直往脑袋里灌，虽说今天天气已经有点入冬的味道，但也没现在这感觉那么地寒冷。 就算不考虑自己会遭到怎么样的下场，光是其他各种‘意外’的可能性就让莱维害怕。譬如要是以后再遇到伊芙跟梦梦吵架斗嘴的情况，自己装作没看见没听见的躲到一边去不理，任由她们两个发展下去，梦梦就算再怎么克制，以伊芙的脾气，几乎是百分百会演变成全武行的场面。要是在没人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个女孩子斗气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家里，要不就是跟莱维一块儿上街的时候。 不管是自己家里还是外面的大街上，莱维都不可能由着她们打起来不管呀。又不是不知道尤其伊芙的‘战斗风格’多么具有破坏性，家里东西给砸烂了固然心疼又麻烦，在外面打起来‘蹭’坏了公共设施或者别人店铺里的东西，那才让莱维头疼呢。 尤其记得有一次，不知为什么就是怎么都看梦梦不顺眼的伊芙，在回家的路上就和梦梦吵了起来。当时要不是莱维及时抱住伊芙任她怎么挣扎、甚至把头发变成全都一个劲砸自己也不放开……那个时候他们几个人可是正好经过一条路两边全是各种高大上奢侈品店铺的高端商业街，那种里面随便一件东西、甚至只是个手帕都能花光莱维半个月工资的店，能摆到橱窗里去展示的东西可想而知标价都会有多恐怖。那时候要是最后没拦住让伊芙跟梦梦打起来，莱维都不敢想自己将会背上多么可怕的债务。说不定到时候就变成听白皇学院那位恐高症的学生会长说起过的那个欠债管家一样的下场，欠债一亿五千六百八十万四千日元……就算莱维不至于真像那个可怜的少年那样为了还债被迫‘卖身’到有钱人家里当管家。恐怕那时候无奈不管是找也不知从哪里用什么非法手段弄来了怎么也用不完的钱的辉夜，还是向近卫老头‘求援’，那后果跟莱维卖身了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五三、这是傲娇？只是智商问题吧？ 感谢公子子然点赞~ －－－－－－－－－－－－－－ 唉，这都是命啊。 莱维很感慨的叹了口气，然而他这个‘感怀身世’的有感而发，落到杜芭莉眼里却成了觉得以自己当对手相当不耐烦的表现。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吗！” 杜芭莉又跺脚了，麻帆良学园的这块地板好可怜。老远就能看见从杜芭莉那只铁靴子鞋跟处延伸出来的龟裂，不知道过了今天之后，统计完毕送到近卫老头那张校长办公桌上的学园设施修复清单上的数字会多么的惊人。 “呃，抱歉，我叹气不是针对你，只是正好想到了其他事情。” 莱维见弄得别人误会了，赶紧开口解释。结果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杜芭莉反而更生气了。刚刚还只是跺脚，现在又敲起了剑。 “什么！？战斗中居然还有心情想其他事情，你果然是看不起我吗！” 剑毕竟是武器、是兵器、是凶器。破坏力比女孩子的鞋跟可厉害多了，即便那是一双用不知地球上是否也存在的金属制成的靴子。杜芭莉的剑才在地上敲了几下，飞散的碎石就直接弹出好几米远，地上顿时就多了一个起码有十几厘米深的小坑。 其实也不怪人家女孩子脾气太大。本来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说在这种人面前还想东想西的明显不重视人家，人家能不生气才怪呢。况且莱维也一点儿都不冤枉，以前不管是面对几乎不死的berserker赫拉克勒斯，还是拥有无穷无尽的宝具的archer吉尔伽美什，那两次可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开战前走神的。 就算有敌人‘临阵换将’这个意外因素，比起杜芭莉莱维更重视后面貌似已经睡着了的马克邦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事实。 “真的十分抱歉，是我失礼了。那么既然杜芭莉小姐你这么期待，我也不会辜负你的意愿。如果我运气好赢了，就请你们离开这所学校，至少今天之内不要再回来了。” 莱维精神一整，开始认真对待起眼前这位必然实力不俗的骑士甲少女。至于他后面的葛叶刀子和另外几个魔法老师，之前他已经趁着杜芭莉跟马克邦‘内讧’的机会，用资讯通道通知梦梦，让她联系校方负责情报传送的人员，叫他们通知葛叶刀子他们一会儿趁机先离开。 不是莱维小看葛叶刀子他们的水平。既然自己已经到了这里，那么应该还有其他必须这个学校的老师才能处理好的任务由他们几个去完成。 “输了我们就离开？好啊，没问题，随便怎么样都行。” 嘴里说的是‘我们’，杜芭莉却一点儿都没有询问一下自己同伴的意思。她总不会是认为自己的同伴已经睡着，为了他的身心健康着想，还是别吵醒他的好吧？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可没给人这么体贴的印象。 不过这也正常，一般向她这么自负又骄傲的女孩子，往往都比较自我、或者说得不好听一点叫唯我独尊。这样的人一般都很难听得进别人说话，就像刚刚马克邦才跟她说了两句就懒得再吵一样。那恐怕不光因为马克邦性格比较懒散就连说话都嫌麻烦，估计也是跟这个女孩子在一个组织里呆的时间长了，接触到次数比较多比较了解，明白自己就算勉为其难跟她吵一吵，多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除非动手，否则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想让杜芭莉明白，这大概是什么可能的了。 嘛，不过这也是莱维的看法，要是换成辉夜，她应该不会说杜芭莉骄傲，而是原本由她们创造、曾属于她们二次元住民专有，最近随着网络发达也逐渐蔓延到三次元当中的那个词，‘傲娇’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这种话莱维可不是只站在讲台上才会装模作样的对下面的学生说说，他自己当然也是相信的。就譬如这个曾经被莱维吐槽过无数次，也经常让他吃各种苦头的‘傲娇’，其实也并非纯粹只有不好的一面。且不说自己熟悉的人的那些事，就眼前这个叫杜芭莉的骑士甲少女，她傲娇的‘傲’一起来，眼里就只剩下莱维（敌人的意味），别的人就好像突然间从她视线内统统消失，再也看不到了似地。 是真的看不到了。 葛叶刀子和那几名魔法老师，在接到由长门有希转述，再由明石教授通告给他们的莱维的建议后。一开始还颇有些犹豫。 他们担心莱维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两名入侵者。说句不好听的，莱维打不打得过这两个人、甚至莱维都没机会以一敌二，直接就输给这个一身骑士甲的少女，那几个魔法老师们都不怎么在意。反正他们跟莱维也不怎么熟，对方又不是麻帆良的老师都算不上同事关系。要是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还好，今天这种意外频发的紧急关头，谁有空关心别人的脸面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担心的是万一自己几个走了，莱维这边又输了没挡住这两名入侵者……就算他们都只是刚从魔法大学里毕业没多久的新人，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是个实习老师没有转正。但他们从小就在剑与魔法的世界中，跟生活在世界‘表面’的一般人起码眼光水平就不一样。 不说葛叶刀子，就连几个魔法老师都看得出来这两名入侵者实力不俗。穿着一身骑士甲的少女虽然看上去好像有点逗比属性，令人相当怀疑其情商智商。但要说武力值，光看那一身锃亮的骑士甲就好像很厉害，至少那个还没转正的实习老师，完全没有能打赢她的信心。 连杜芭莉都让他们几个人亚历山大，更别提貌似已经睡着了的马克邦了。那个翘着二郎腿，双臂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绿发男人，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蛰伏的雄狮，随时睁看眼睛露出獠牙利爪，就能轻易的把他们几个撕碎。 而相比之下，莱维这个他们只是偶尔见过一两次的老师，怎么看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强者的气势。以前也没听人说过这个不是麻帆良老师却住在学校里还当上了警卫的男人有多厉害多厉害的。他能不能打赢这两个入侵者，实在让人相当怀疑啊。 五四、然后，少女就被捕捉了 莱维要是挡不住这两个人，让这么两个一看就很强的人无人阻拦地往世界树那边冲击，这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而反过来，这几个魔法老师也很清楚自己还只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在连基本的自信都还没开打就被摧毁的情况下，能帮上多少忙实在不太好说。自己几人被打败没什么，可学校现在人手已经非常不足，这种情况下像自己这种菜鸟新人，应该也有力所能及可以尽力去做的别的事情。要是在这里失败，那不是完全对学校现在的形势没有半点帮助吗？ 不是新人也不是菜鸟的葛叶刀子，内心犹豫的也跟其他几名魔法老师差不太多。要说区别，就是她比那几个老师多了解莱维一些，对莱维的信心稍微足一些。也比那几个魔法老师更能看清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她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带着这几个菜鸟就足够驱赶这两名入侵者。那个叫马克邦的绿发男子，葛叶刀子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必须由自己出身的神鸣流当中最强等级的剑士，比如现在已经改姓入赘近卫家的近卫咏春那个级别的高手，才能应付的敌人。 而这个麦道威尔老师，葛叶刀子听说他很久之前就跟近卫咏春是并肩作战过的好友。两人据说实力相当，如果这些传闻都是真的，那么他突然出现，毫无疑问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 尽管从刚刚开始，那两名入侵者和麦道威尔老师的对话就让人觉得有点诡异十分奇怪。但近卫咏春的朋友，一个能让近卫校长那么信任的人，总不至于其实是个卧底，会在这种重要时刻突然反水吧？ 想到这里，又考虑了一下明石教授耳机中传达过来的学校现在的总是局面。葛叶刀子虽然犹豫却也做出了决定。她背过手冲着身后的几名魔法老师打了个手势。接着几人就缓缓地后退，直到离开两名入侵者有了一段距离后，立刻转身四散朝着其他更需要他们的地方赶去。 而在葛叶刀子带着几名魔法老师撤离的过程中，杜芭莉从头到尾就没往他们几个身上投去过哪怕一个眼神。 虽然最终成功撤离，但不知道葛叶刀子和她那几个同事，到底该庆幸自己没有受到阻拦保存了实力可以为学校为学生们做到更多，还是会对被人彻底无视了感到不爽不甘？尤其对方还是个外表看起来差不多能当他们学生的女孩子。 等人都走光了之后，忽略掉靠在椅子上貌似真的睡着了的马克邦，现场就剩下对峙着的莱维与杜芭莉，大战，一触即发！ 然后…… “你应该还没忘记刚才说过的话吧？” 莱维站在杜芭莉身后，左手的剑抬起架在少女的前方，距离她那身盔甲领口上沿露出的脖子仅有两三毫米的距离。右手的枪则从后顶着少女的腰，那也是她盔甲另外一处没有遮住的地方，为了不妨碍战斗当中的动作灵活性，少女的纤腰自然是不能用坚硬的金属束缚住，杜芭莉的胸甲下方一直到肚脐往下一点，都只有紧身的黑色内衬。从材质上看多少也能起到一点防御作用，尤其对锐器的划伤之类估计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然而即便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防弹衣，其实也大多只能在一个不近的距离之外防御住并非直射的子弹。这还得要求射出子弹的那把枪威力平平，如果是大口径的狙击步枪，能起到的作用也相当有限。更何况是莱维这把黑色装饰枪里射出的与学园都市引以为傲的‘超电磁炮’差不多的子弹？ 根本用不着考虑什么对贯穿性伤害的防御之类多余的问题，在这种距离上莱维要是开枪，说得残酷一点，他完全可以直接一枪把少女纤细的腰肢打断。只要是人类，脊椎骨断掉基本也就是致命的伤害，即便一时间死不掉，没了这人体当中其中一段最重要的骨骼，伤者也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反抗。 两人从最初的对峙变成现在这种杜芭莉完全被莱维控制住，稍有挣扎不管脖子上架着的剑还是腰间顶着的枪都能让其彻底丧失再战能力的状况，谁要是掏出手表或手机一看，就会发现这仅仅才过了几秒钟而已，算上莱维说那番话的时间。 要是不算莱维随后开口说话，则实际上在两人交手后的第一秒之内，杜芭莉就已经从这场胜负当中出局了。 是的，无需惊讶。的的确确仅仅只用了一秒钟不到。在那一闭眼都来不及再睁开的短短一刹那里，结社噬身之蛇当中七名蛇之使徒之一，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的直属战斗部队，铁机队的队长，有着‘神速’称号的杜芭莉，这名普遍被认为虽然并非执行者，但实力在执行者当中也能排进前列的骑士少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败北了。 说句不礼貌的玩笑，杜芭莉倒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辜负她‘神速’的称号呢。无愧她一身坚硬铠甲和认真的表情给人的严谨第一印象，很好地守护住了她的名号呢。 “你……” “别乱动，我可不是刚刚那几个除了会魔法之外其他就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的普通老师。今天这所学校里发生的有些事我不打算插手，尤其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有些人本来就是这学校的学生。但你们可不一样，我好歹也在这学校里住了好些年，这里既算是我的家，校方也算是给我提供了一个不错住所还不收房租的好房东。不管是被人侵入了自己的家，还是正好趁这个机会报答一下那个好心的房东，在情在理我都没有对你们留手的理由。” 莱维左手的长剑又往回收了一点，这次连几毫米的距离都没有，剑刃已经确实的贴在了少女的肌肤之上。还没割破少女的喉咙并非这把看起来有点历史的剑已经不再锋利，而是莱维的力道控制得好。 五五、卑鄙？嗯，少女你说的对 “所以，你可千万别抱着侥幸心理尝试那些没意义的挣扎。否则嘛，虽然不知道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现在我只是个刚知道你名字没多久的陌生人，稍微狠点心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卑鄙！” 杜芭莉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她整个人气得浑身都发抖了，要不是莱维这段时间还真的在依文的微型别墅里很是苦练了一下剑术，手上控制不好就算他自己不使劲，杜芭莉这么抖下去都得自己伸着脖子往剑上凑，自己把脖子给划破了。 “唔，虽然有点出其不意的意思，但我觉得放在一对一决斗里，这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卑鄙吧？” 从两人现在的动作上看，要是来个不知内情的围观群众，肯定首先谴责莱维一个大男人挟持女孩子的行为卑鄙无耻。尤其莱维刚刚一开始说的话还有点硬逼着人家女孩子答应什么事情的样子，这不是典型的霸王硬那啥弓的节奏么？ 所以要不怎么总说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起码看戏也要从头看到尾才有资格发表评论？ 莱维可是堂堂正正的一招制敌，没有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要是想偷袭玩阴的，一开始他就不会自己站出来，等杜芭莉跟葛叶刀子和那几个魔法老师交上手他再突然出现，那不明显更有把握嘛。 说到底，就连莱维自己都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 杜芭莉的实力究竟如何，光凭眼睛看莱维也不敢乱下结论。但起码他能感觉出来这名少女绝对不会比早上他跟辉夜遇到的那几名执行者差。估计比那个真的是被辉夜给耍了的怪盗还强一些。 正因为没有轻视对手，莱维才一开战就提起了百分百的认真，没等对方冲过来就先用瞬移脱离了当时的位置。可接着他万万没料到杜芭莉对自己瞬移到了她身后一点儿都没有防备。敌人背对着自己一点扭过头来的意思都没有，这就跟猎人看到猎物呼呼大睡似地，如此诱惑莱维哪忍得住，结果就下意识双手一伸一抬，就把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杜芭莉给控制住了。 本来对自己也挺有信心的莱维，这么简单就赢了也让他十分的惊讶。而这完全意料之外的惊喜他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跟人讲什么骑士道精神玩个七擒七纵，自然就轻松加愉快地笑纳。 不过为什么能这么轻松莱维倒也有点奇怪。明明这个叫杜芭莉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应该并不是那种对待战斗不认真，反而是相当重视并且享受战斗的类型才对吧？况且也的确是她自己想尽了各种办法把自己的同伴给‘逼退’，就是为了和自己打上一场，证明她过去曾经‘击败’自己并非一时侥幸更不是自己故意让着她。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杜芭莉肯定会更重视更认真对待自己才对，为什么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结果被自己一招成擒呢？ 莱维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比他更了解这名骑士甲少女杜芭莉的她的同伴，则脑袋一转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拜托，你差点让我笑出来了。笑的时候不光动嘴巴和声带发声，严重的话肚子附近的肌肉也会被带动起来，那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啊。” 一直在那闭目养神的绿发男子貌似其实也并没有睡着。杜芭莉被莱维‘一举擒获’之后的现在，他终于又睁开了眼睛，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但却没有站起来更没试图接近二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引起误会，害自己的同伴吃上一点苦头。不过莱维是觉得那个男人不像是那么有‘常识’，那么懂得关心关怀同伴的人。 所以，估计应该就跟他说的话和说话时的语气那样，单纯是懒得动吧。 “虽然大致上能确定，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如果我提醒你刚刚动手之前这位答应我的事，你大概会说‘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或者‘她说过的话什么时候能代表我了’之类吗？” 尽管事情到目前为止进展得意外顺利。先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成功让葛叶刀子和那几名魔法老师从这里脱身，这算是莱维为眼下人手相当不足的麻帆良校方做出的一件不小的贡献了。同时不知道能不能算莱维的功劳，或者还是应该记在杜芭莉头上，反正事实是有两名入侵者集团当中的重要人物、兼主要战力，被拦在了远离世界树、远离世界树根系汇聚魔力的几个广场的位置，这也算是直接减轻了校方的压力，为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再之后就是莱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敌方两名重要战力当中的一个抓住，接下来不管是把她当做人质，还是想方设法从她身上获取情报，亦或仅仅是将其无力化让她不能再与校方为敌。不管哪一样，坐镇校长室的近卫老头停了肯定都会相当的高兴，忍不住吹吹自己那跟白萝卜根须一样的胡子。 然而就算之前的一切都那么地令人欣喜，简直有点上天都帮着麻帆良和莱维，命运之神站在他们背后的错觉。莱维仍然没被迄今为止的胜利冲昏头脑弄得自己不清不楚。要是这么简单就把两个噬身之蛇的强者给一网打尽，莱维当然不会拒绝而是兴高采烈的接受。但很显然这种想法一点都不现实，就像他之前动手前跟杜芭莉的所谓‘约定’还是‘赌注’，不过都是为了吸引杜芭莉的注意，尽量给葛叶刀子等几人创造离开的机会罢了。 谁也没料到杜芭莉居然就那么把不久之前还差点打起来的敌人给无视了，莱维那一点小小的说不上计策的计策成了顾虑太多的多此一举。要是这个时候却把那多此一举的几句话给当真了，莱维的脑袋就该找超铃音或者学园都市里那个青蛙脸医生好好检查一下了。 五六、结果还是要打吗？真是麻烦呢 “虽然脑袋好像有点坏掉了，你也还是挺明白事理的嘛。” 这算是夸我吗？ 莱维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记忆啊脑子啊之类的他也早就习惯了，平时自己也经常吐槽自己，家里那‘极少数’‘某几个’腹黑毒舌的女孩子更是每天换着法子各种调侃。莱维要是像某些中二少年那么‘自尊心极强’又承受能力不行还特别热血，那他家里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还不天天上演各种家暴惨剧呀？虽然究竟是谁的惨剧，到底是谁家暴谁等等这些问题都相当有待商榷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让她稍微安静一下你应该不介意吧？要不你看我现在这种情况，让我跟人动手也实在有点太为难我了。” 莱维指的当然是杜芭莉。人质这东西，只有在别人在意的时候才能被称为人质。可要是对方并不在意，或者对方的思维当中，为了人质的安全放跑了犯罪者将会造成更大的损害，那么这人质的作用自然也就没了，纯粹就是累赘。比如在这个地球上那个国土面积当之无愧第一的大国，根据该国一贯做法，在那个国家劫持人质威胁该国无疑是相当愚蠢又不可能获得任何回报的一种做法。那个国家的习惯是永远不听从罪犯和恐怖分子的要求，以击毙犯罪者与恐怖分子为首要目标，在这个前提之下，倒霉的人质的人身安全完全是次要考虑因素，有时候也可以完全不需要考虑。 就像现在的状况一下，也不能凭着感情上的一些感性就随便说那个国家的一贯做法不对。毕竟听取并满足了罪犯的要求，也的确有可能造成更多的模仿犯罪出现。马克邦虽然没直接二话不说冲着莱维就动手，但不论从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能让莱维感受到他并不担心落在自己手里的杜芭莉的安危。 不管他是认定了自己对这个女孩子下不了手还是真的就像别人所说，噬身之蛇这个组织当中有些人根本就一点都没有所谓同伴的认同感，对其他成员的性命甚至都毫不在意。反正现在事实就是，减少了一个敌方战斗力固然很好，但除此之外，继续抓着杜芭莉不放，对莱维也就再没有别的什么好处。要是一直不放开她，这么一个人反而是个大累赘。 当然，莱维也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就干脆把杜芭莉给放了。他见到马克邦满不在乎的点头之后，握枪的右手微微使劲，就像之前对付那个叫露茜奥拉的执行者一样，让其实在他和马克邦交谈过程中一只嚷嚷个不停，吵得莱维都有点耳鸣的少女给打晕了过去。 别看说着这么轻松，杜芭莉的吵闹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到的。尤其她还总觉得莱维是用卑鄙的手段偷袭才输掉，极度不甘心的情况下，身体别的地方动不了，那自然只能靠嘴了。能在杜芭莉一个人就造成了‘热闹繁华’的景象当中对话，莱维跟马克邦的本事也非同一般啊。 “她那个样子，倒也可以理解，虽然的确是蠢了点。” 马克邦眼神上看不出什么，但听他的意思，对杜芭莉的实力他其实还是评价比较高的？这家伙该不会也是个傲娇吧？人家能听见的时候不说，偏偏人家晕过去听不见了才张嘴。 “虽然有些细微的地方不太一样，但这个笨女人的确以前跟你交手过起码一百次以上。而且还是在一段不太长的时间里连续进行的。” 虽然不清楚马克邦嘴里的‘不太长’到底是指多长时间，几天？几个月？还是一年左右？但即便是最乐观的一年以上，在那样的时间里交手上百次，也就是说每隔三四天就要被她拉着打上一架，这让现在早就在岛上生活习惯了懒散的莱维想想都头皮发麻。 那种日子是人过的吗？ 现在莱维绝对相信自己曾经输过给杜芭莉这件事了。那么频繁找自己打架，要不想一个办法让她放过自己，那到底生活还能有什么乐趣啊？ “你想说她是因为习惯成自然，没料到我有那样的能力，所以才这么轻松就被我偷袭成功吧。” 莱维点点头。他倒不会觉得别人这么说就有损自己胜利的荣誉什么的。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战斗追求胜利的人，每每要动手，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什么事儿都能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靠言语来解决，那么莱维尽管也说不上多擅长言辞，他也照样举双手赞成这种安全又和平，最主要还没那么累的方式。 对莱维而言，只要能把麻烦解决，那么解决的方法自然是越简单约好，越省力省事省时就越好。什么必须堂堂正正之类的座右铭或人生准则，很抱歉莱维这方面的确完全没有能给自己教过的学生们做榜样的资格。杜芭莉晕过去之前一直嚷嚷骂着莱维卑鄙偷袭，要是卑鄙点鬼鬼祟祟一点就能把事情都解决，那莱维是一点儿都不介意当个卑鄙无耻下流变态的家伙。 反正以前不就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杀手么？杀手这种职业，严格上来说本就是收集情报资料，设计行动策略，再暗中将目标干掉的一种工作。像伊芙那种每次都光明正大接近目标，先确认委托人所给的有关目标的情报是否正确，若确定的确是个该死之人，就会不论场合不管时间的立刻出手——这些根本不是一个合格杀手该有的行为该使用的手段好不好。别看伊芙在同行里名头最响，甚至被许多人认为是当时整个宇宙都能排到第一的杀手之王。可实际上那不过是因为伊芙的行事方式比起其他同行来，格外的显眼，格外的引人注目。并且几乎每次接受的委托目标都是些在某一方面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甚至公众人物。这才让她小小年纪出道没几年就迅速积累起了那么广泛的认知度罢了。 五七、到头来，其实就是晒女儿？ 评论一个杀手，还是雇佣他们的委托人最有资格最有立场。那些曾经雇佣过衣服的委托人，纵然他们恨得希望立刻死掉的那些人最终的确都失去了性命，可要问他们对伊芙、也就是那位名动整个宇宙的金色之暗的工作是否满意。莱维相信若是采用不记名方式的问卷调查，伊芙得到的分数肯定最终不会特别的高。 很多时候某人希望另外一个人去死，不管是为了私仇还是因为那个人的死亡能带给某人各种明里暗里的好处。只要他们暗中雇佣杀手，那么一般意义上就说明他们除了希望目标对象死亡之外，也有不要暴露自己或自身目的的隐性。需求在内。对于这种最好目标死了之后多年都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甚至不知不觉消失的委托人，他们谁会喜欢伊芙那种大街上当着无数路人面公然行凶，弄得满城风雨的杀手？ 比起每次行动都特别轰动的伊芙，一直在业内算不上出名却也委托完成率颇高的莱维，其实才是那些愿意花大价钱只为了达成‘愿望’的雇主们的欢迎。 因为莱维不但委托完成率优秀，还多数情况下都能让目标神不知鬼不觉的以‘失踪’的方式再也不出现。这种行事作风和结果，对于那些大多数同样见不得人的委托人，显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至于莱维能以如此结果完成任务的方法嘛……总之莱维一点儿都不会在意被人说卑鄙之类的就是了。要不是杜芭莉实在太吵又碍事，他也并不是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非得把人家女孩子下重手打晕了不可。 “嗯，这个女人吵是吵了点，但实力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脑袋太笨太一根筋，所以才会没想到这才没多长时间不见，有些人的变化就可以这么大吧。嘛，不过说到底她还是太蠢，结社里提供的情报上明明都有你的一些资料，她应该也是看过的，结果遇到了还是这么大意。头脑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这么输了，倒是也没什么不公平的。” 噬身之蛇结社方面有自己的情报这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结社的几个执行者前前后后跟自己也算是已经接触过好几次，并且还动过手。像自己最习惯的移动方式和攻击方式这类根本算不上秘密的情报，正常点的组织行动之前都该人手一份发放给参与行动的人，让他们起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面对不了解手段的对手时手忙脚乱。 这方面来说，一直被莱维跟辉夜不停吐槽的这个结社，倒是也做到了基本的一些事情。只可惜结社偶尔靠谱一回，它里面的成员当中有些却是有点无药可救。听马克邦说杜芭莉早知道自己会瞬移和擅长用枪，结果到头来还是跟什么都不知道似地中了招。该说身体记忆的惯性实在强大，还是感慨原来有人比自己记性还差呢？ “不过嘛，这个笨女人虽然输得那么难看，也不是一点贡献都没有。” 马克邦双手抱胸，貌似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点了两下头。这大概算是他对杜芭莉的‘称赞’了？莱维真庆幸现在自己不是那样一个组织的成员，他可不希望被自己的同伴以这样的方式来夸奖。比起这些反正都听不见的而且也根本说不上多好听的好听话，还是先救救自己的同伴比较好吧？ 虽说莱维家里和身边的人里头也不乏腹黑毒舌的。比如那只红黑小恶魔远坂凛和她的前任servant标准的腹黑毒舌家里蹲蓬莱山辉夜，又比如学校里自己班上那个不管从言语到身体行动都相当暴力的班长藤林杏、和平时不怎么吭声却其实相当能吐槽的冈崎朋也。最后再到自己家里，傲娇起来的依文自不用说，那样的依文嘴里你是千万别希望听到哪怕任何一句还算是能入耳的话。而除了她之外，伊芙平时说话也经常不怎么给人留面子，再加上据说是因为机器人思考没人类那么复杂而说话比较‘直’的茶茶丸……可不管这些人说话再怎么难听再怎么毒，自己要是真的出事了，比如像杜芭莉这样被人打晕了过去还挟持住，只要有能力，莱维认为自己身边这些人就算嘴上抱怨，首先的行动也还是想方设法将自己救出来再说。 莱维是这么认为的，他也相信事实应该会正如自己所想。反正像这个马克邦一样莱维完全感觉不出他对杜芭莉有半点担心在意的同伴，莱维是一点儿都不希望和这种人并肩作战。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已经遗忘的过去曾经发生过的某些事的原因吗？就像明明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的蓝发少女缇欧对自己那么地亲近还提供了那么多的帮助；又像雪伦那么‘凑巧’的就找上门应聘女仆还紧接着第二天就为了保护刚工作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家’，和以前的同伴刀剑相向；也像貌似只是单纯喜欢瞎胡闹爱玩的玲，给人感觉特别喜欢找上莱维却也并不是真要给他添乱一样。 是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吗？嗯……这个可能性……莱维又看看马克邦那个样子，努力想试着说服自己吧，却又实在过不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关。那个男人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现在躺在自己脚下的少女有半点关心的样子，果然这种所谓的同伴，还是没有的好的啊。 “这点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不怎么爱说话。” 马克邦说着说着突然话题一转插了这么一句。莱维还挺想向他展示一下何谓‘看笨蛋的眼神’，也就是先前马克邦自己一直对杜芭莉所‘使用’的那种眼神。 莱维虽然绝对不能算是个话唠，但在熟人面前、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他应该还是比较健谈的那一类。每天家里晚饭后客厅的小憩当中，就数莱维跟梦梦聊得最起劲，其次依文在一边时不时接上两句，再之后的其他女孩子要不就像有希跟伊芙那样自己看书毫不在乎，要不就像乖女儿菲特那样静静坐着当一个做好的倾听者。 五八、召唤萝莉的魔法？谁会那种东西啊！ 说莱维不喜欢说话？这可真是大错特错，他只不过思考着尽量提高获胜几率的方法，没工夫跟马克邦废话而已。反正这个绿头发的红色长袍男，看上去也不是杜芭莉那种别人不理她就会发脾气恼羞成怒的类型。就让他自己慢慢说个够，顺便当帮自己争取时间好了——莱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计划。 “她那么笨那么蠢，倒也正好提醒了我。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我也会像她一样犯她刚刚犯过的错误。嘛，虽然那种事本来也不可能发生，但有她牺牲自己亲自示范，效果明显更好不是么？” 马克邦的微笑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游戏和动画里那些标准的反派。对，就是游戏和动画里，而且还是低龄向、受众范围主要是小孩子的那一类。现在三次元的影视作品里可是已经很少见这种如此脸谱化一看就是个坏人的家伙了，除了那些特意恶搞的作品之外，深夜动画和面向年龄层大一点的游戏，也早就习惯了使用更丰富内涵有深度的表情。说实话，马克邦这个样子，莱维看着其实还挺想笑出来的。 “是吗？那你待会儿等她醒过来，记得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才行。” 莱维也笑着说到。但他内心实际远没有表面上的轻松。 之前虽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杜芭莉。但对于这名只是因为大意才迅速落败的少女，莱维给予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就刚刚接触的那一下片刻不到一秒，莱维就感觉出纯以个体战斗力而言，这名骑士甲少女至少比被辉夜给阴了的怪盗，以及之前在家门口和雪伦打起来的露茜奥拉更强。 若不是杜芭莉太直线条又太相信自己过往的经验，虽然结局应该还是莱维获胜，但过程肯定没那么地简单。并且双方都毫发无伤的这样把她抓住，恐怕是不太容易做到。 杜芭莉的实力尚且都能让莱维重视一下，而这位一开始就以他并不是刻意散发出来的气势逼住了葛叶刀子为首的几名魔法老师的执行者，即便没有正式交手，莱维也敢肯定，马克邦跟杜芭莉，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说实话，这样的对手，没真正动上手之前，莱维还真谈不上多少能赢他的信心。不过正因为他排名执行者当中第一，据说实力也的确是所有执行者当中最强，才更要把他挡在这里，不能让他继续前进不是吗？ 这回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莱维这样想着，弯下腰打算把晕倒在地上的杜芭莉往旁边挪一挪。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躺在路中间，也实在太有碍交通了。莱维这会儿倒也没去想到底是谁让杜芭莉躺在这里的。 可刚一弯下腰，莱维视线还盯着杜芭莉呢，眼角的余光就发现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有点不对劲。 这时候的太阳算是挂的比较正中，莱维的影子很小也几乎正好就在他脚下，否则要是影子落在背后远一点，他都未必能注意得到。一发现自己影子忽然如同热带雨林中漆黑的沼泽一样暗暗蠕动起来，莱维愣了不到一秒钟，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就是愣了那不到一秒钟，却也让他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等莱维将自己目光移过去，身体也打算改变先前准备‘搬运’杜芭莉的姿势时，自己本来该是和其他人一样一团漆黑的影子里，已经很诡异的泛起了一个越来越大的金黄涟漪。就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浮起了一只小小的水獭似地。 “既然你还有别的事这么不方便，就让我来吧！” 莱维的影子不是麻帆良中央那个围绕着图书馆岛的湖，从他影子里钻出来的自然也不可能是狐狸的水獭。金色长发的小萝莉固然可爱无比，尤其她不像依文那样总是拽着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单论萌度那绝对是在依文之上的。 然而这样一直纯天然无污染的可爱小萝莉，却让在场唯二两个之前还能动能说话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直与其说淡定从容还不如说懒惰散漫的马克邦，这位结社噬身之蛇中排名第一的执行者，也终于在脸上露出了与之前不一样的颜色。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其实并不能算是‘畏惧’或‘慌张’这类写出来不好看说出来不好听的情绪。毕竟再怎么样起码看上去还是个正常人，你说又有几个人能把忽然从地面下头钻出来个人这种事儿视若无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万群不关心完全不在意？ 尤其那个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人还是出现在自己此刻的敌人身边。就算真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概，自己正准备要开战的对手突然多了个帮手或者用了什么特殊的魔法，这怎么样还是应该在意一下的吧？别忘了马克邦才说过，有了杜芭莉的前车之鉴，他绝不会犯杜芭莉那样的想当然错误呀。 “召唤魔法？” 马克邦立刻联想到了这方面倒也不算奇怪。他的认识的人当中本来就有擅长这方面的高手，譬如比杜芭莉还冤、真正让莱维卑鄙偷袭了的露茜奥拉。那位现在还在依文的微型别墅里被关小黑屋的女性执行者，跟雪伦开战之时不就召唤了两具各有神奇能力的式神么？而除了露茜奥拉之外，其实结社本身也有特殊的手段，可以让成员们、甚至只是连后补执行者都算不上的下位外围成员们……不过马克邦以往所见召唤的都是类似式神这种‘怪物’或各种人造的兵器道具，当然还有真正的魔兽。这种直接召唤一个人出来的魔法，印象中好像还从来没见过，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所掌握的新的能力？情报资料上不记得有这方面的记录，是压箱底的本事现在终于肯拿出来用了，还是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本事还是不行？ 马克邦脑海中一瞬间就转了这么多的念头，对于他这类平时根本懒得动脑，最好什么都不用想可以一直发呆就好的人来说，也算是很偶尔才能有一次的稀有体验了。 五九、小忍强势抢镜？ “小忍！？” 马克邦那句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莱维的，反正莱维这会儿根本没工夫搭理他。马克邦以为这是莱维用召唤魔法召唤出来的式神一类的帮手，可说实话这件事到头来，莱维比他受到的惊吓还严重一些呢。 明明刚刚已经好不容易拼着钱包穿孔的危险用甜甜圈安抚过这只金发萝莉酱了，怎么这会儿才没过多久又出来闹腾了？都知道莱维刚刚其实是付出了多少，若非雪伦很体贴的往他钱包里放了现金，莱维没准就得变成趁火打劫的不法之徒了。就像各种灾害灾难新闻里，偶尔能见到的那些趁着混乱哄抢店铺内货物的人一样。那都不能算是坏蛋混蛋，简直已经是标准的人渣了。而莱维拼着有可能被当做人渣的风险喂养了这只萝莉，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啊？才几分钟啊？她就又冒出来捣乱了。果然猫科动物都是喂不饱养不熟的吗？同样是吸血鬼血统的依文偶尔会被人叫成‘小猫’，看来这一只果然也是她的同类啊！ 莱维真一点儿都没冤枉这只突然又冒出来的金发萝莉。她简直就跟家里调皮捣蛋的小猫咪一模一样。刚从影子里窜出来，嘴里的还说着话呢，就跟非要往主人身上跳的小猫一般，顺着莱维的腿抓住他的衣服抱住他的身子就往他身上爬。 莱维想使劲挣扎，却又怕用力过猛伤着她。这种家里小宠物到处乱跑，又不敢真把它给打疼了的纠结心态实在烦人。莱维左手刚把金发萝莉的手给拍下去，她另一边手又扒拉到了他衣服上。这边刚想站直身子吧，人家那条细细地却也不缺长度的腿往上一攀一勾，这又弄得莱维不敢使劲起身，还得怕她顺势借力就翻到自己背上去。 结果莱维这边弄得手忙脚乱的一通狼狈，那边本来还特意戒备起来的马克邦，刚看了两眼也跟着无语了。这个结社的天字第一号执行者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一边歪了，很是傻眼的盯着莱维以及那个整个人四肢并用缠在他身上，就跟一条攀住了猎物的大蟒蛇般的金发女孩。 这是在搞什么鬼？ 召唤失败了？ 召唤出了并不是预想中的东西？ 还是召唤师跟自己的召唤生物内讧了？ 之前杜芭莉硬是不肯让开抢着要打架的时候，马克邦就觉得有点没眼看下去才跑到后面去睡觉的。可自己这边那个麻烦的同伴，跟此刻人家那边的状况比起来，马克邦顿时觉得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了。 “等、等一下！” 莱维一只手掰着金发萝莉的胳膊一只手按着她的嘴。说实话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但凡一个在男女方面比较有经验的人，看上去都非得误会不可。你说一个女的像树袋熊一样爬在男人身上，然后伸着脖子抬着脑袋一个劲把嘴巴往男人脸上凑是什么意思？现场唯一剩下的一个观众看起来对这方面的事没太多经验，尽管他看上去年龄跟莱维差不多，难道是因为什么都觉得麻烦，又或者身边都是像杜芭莉这样的人，早早的就对异性失去了兴趣？ 不过也多亏他没有误会，否则莱维这边手忙脚乱地还得分神替自己解释，那到时候才叫一个狼狈不堪呢。 请大家看好了。如果以金发萝莉努力往前伸的脑袋上的那张小嘴为中心，根据她脖子的角度往前画一条延长线。那么就会发现这条线的终点是落在莱维的脖子上，下巴下面中间再靠下一点点的脖子上。 马克邦以为这只金发萝莉是莱维召唤出来的‘道具’或‘帮手’，自然不会知道这只金发萝莉其实是这个世界上土生土长的纯粹的生命体。也不清楚他的认知当中有没有对‘吸血鬼’这个物种的概念，如果了解一些的话，以他的眼力这会儿应该看得出，这只金发萝莉其实是打算吸莱维的血，而莱维正拼命挣扎着不让她吸。 “你不是早上还嚷嚷没睡够吗？你不是不喜欢白天大太阳底下吗？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钻出来……别捣乱！” 现在时间差不多是平常一般人习惯的午饭时间再过一点点，太阳正好挂在大地的正上方直直的往下照着。原本开始入冬有点点寒冷的天气也只剩下清凉，这种天气底下弱一点的吸血鬼曝露在室外，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就得被太阳晒成灰烬。而这只金发萝莉酱尽管貌似并非依文一直挺自豪的真祖，但在应对吸血鬼的一些固有弱点，譬如十字架、阳光和大蒜等等方面，她还比依文更从容一些。尤其依文到现在仍然十分害怕的大蒜，虽然这只金发萝莉酱也说不上多喜欢，却也是能一口吃下去的程度了。嗯，没错，前提大概是也得放在甜甜圈中做配料，起码莱维唯一一次见过她吃含有大蒜成分的食物，就是前不久那一个蒜香口味的甜甜圈。 不过即便把吸血鬼那些固有的弱点克服得再好，这就跟天生恐高或有密集恐惧症之类心理方面问题的人类一样，不能说通过特殊锻炼方式客服了恐惧，就把以往恐惧的事物与‘喜欢’之间简单的画上等号。 再怎么不怕阳光的吸血鬼也不会真的喜欢上正午的晴朗天气。就连依文在微型别墅里的海滩上吹着海风的时候，注意看就能发现她的躺椅边上的阳伞总比其他人用的大上一圈，正好能把她比家里其他女孩子又小好几圈的身子完完全全罩在里头。这还是微型别墅里的‘阳光’不过是魔法和幻术混合的人造产物的情况下呢。 这只金发萝莉在应付大蒜方面比依文强一些，但面对强烈的阳光方面又比依文弱上一点。一般平日里她每天太阳最大的时间段，也就是从上午十点来钟到下午三点多钟之间的这段时间里，这只金发萝莉都是躲在莱维的影子里呼呼大睡，等到日头偏西已经不那么晒了，才会跑出来干干这个干干那个的。 六十、吃饱喝足的小忍，那就…… 明明自己刚刚已经哄过这只金发萝莉说王牌就得最重要最危急的时刻登场才符合身份，为什么她偏偏这个时候就主动不顾烈日当头的跑了出来？ 难道那个结社噬身之蛇的执行者第一位，实力还要远超出自己的预计，让她本能地感受到了自己将有危险所以才主动出现？莱维一边猜测着事情的原委，一边继续阻挡着金发萝莉那张看上去很可爱的粉嘟嘟的小嘴。 其实……莱维这些动作都有点下意识了。他脑子里光顾着思考这只金发萝莉突然自己窜出来的原因，也没去另外多想他自己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被吸血这件事。自己从百年前就和一只吸血鬼真祖一同生活直到现在，就连依文现在每天喝的红茶里偶尔加的那点算作调味料的血，也都还是莱维提供的。 可以说自从与莱维订下终身之后，依文就没有再吸过其他人的血，尤其两人在学园岛上重逢之后，几乎每隔个几天依文都会在莱维身上饱饱地吸上一顿。 既然能让依文吸，让这只金发萝莉吸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莱维肯定不会是那些只从书里或电视里看到过吸血鬼，一提到被吸血就毛骨悚然害怕惊吓的人啊。这估计得怪他的脑袋果然不是那么地好用，一旦认真思考起一件事，就没空顾及其他了？ 莱维集中精神思考，无法顾及其他的体现还不光在他下意识阻挡金发萝莉吸血上。金发萝莉发现以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能力程度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莱维的‘防御’之后，她有点不爽的鼓鼓脸，金黄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既然咬不到脖子，那就退而求其次算了。 金发萝莉眼神一凝，眼角弯了起来好像恶作剧之前那般期待地笑着。她假装还在双手双脚努力使劲往上攀，让思考中的莱维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接着她那被莱维按着的小脑袋力气一收，顺势脱出莱维的‘魔爪’，然后长大那张小小的嘴再次往前一冲！ 咔！ “啊！” 虽然不是真的有多疼，但手突然多出两个小窟窿，还是不是针刺的而是女孩儿的两颗小虎牙咬出来的，也怪不得莱维有点没形象的喊了那么一嗓子吧？ 手被咬住，紧接着就是熟悉的血液从体内不断流失的感觉。就像每次被依文吸血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平时依文咬的都是脖子之类的地方，手掌让人咬一口这还是莱维第一次遇到。 在吸血鬼当中，依文算是食量相当小的——尽管莱维这辈子见过的吸血鬼加起来也不满一只手的指头，尤其在这地球上更是只熟悉自家的萝莉老婆跟这只正咬着自己的金发的。 但依文从刚成为吸血鬼没多久，就为了能尽量留在人类的世界当中，尽量可以不频繁的迁移居所，她在自己还远远没成为一个真正强大强悍的真祖之前，就很注意克制、很努力控制自己吸血的**。 尤其在跟莱维相遇并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依文更是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吸过任何其他人类的血。这其实也是她当年会那么轻易地就被纳吉抓住并施加了诅咒的原因之一。 虽然纳吉当年据说花光了身上带着的所有钱买下了整个集市里的所有大蒜，再加上十字架跟流水来布置陷阱。可若非依文其实已经自莱维失踪后多年未曾吸过一滴血，身体早已不在最强盛的状态甚至还稍微有一点点虚弱——若不是这样，难道还真有人觉得靠纳吉那些根本就是搞笑的陷阱就能把依文克制成那样？ 这可不是绢旗最爱喜欢看的那种低成本小制作的b级无厘头喜剧片呀。要是靠那样的陷阱就能把依文给困住，那么只是短短的一两分钟，那她也不至于顶着暗之福音被称为最邪恶的魔法师通缉多年，却也仍然得意畅快的逍遥法外了。实际上以往其他自称吸血鬼猎人而惹上依文的那些家伙，他们尝试过的陷阱和手段远比纳吉当年用的丰富新颖得多，每每在吸血鬼弱点之上推陈出新，看得那时刚到地球的莱维都叹为观止忍不住要拍手称赞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了。 然而，结果还不是没用么？ 依文能忍住那么长时间不吸血也仅仅是身体状况稍微下降，这样的她虽然的确是个吸血鬼，但每次吸莱维的血也就是一点点的程度。尤其圣杯战争之后依文身上的诅咒被解除了一半，她对血的需求也降得更低，现在经常也只是在喝的茶或者吃饭时的汤里加几滴调个味的程度罢了。 而现在正咬着莱维手的这只嘛，她其实食量比依文大多了，如果被吸的对象不是莱维而是换成其他人类，这会儿虽然才过了几秒钟，估计也已经变成倒在地上的干尸了。 当然，这只金发萝莉虽然能吸那么多，但其实她也跟依文差不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量地吸过血了。 “唔，味道果然还是这么好，多谢款待哟。” 金发萝莉吸了莱维念头转了一个圈的功夫就放开了嘴。莱维手上那两个吸血鬼牙齿咬出来的小洞也迅速的愈合瞬间消失。金发萝莉放开莱维从他身上跳下来，手捂着嘴也不知是擦掉嘴角的血丝还是怕自己吃太饱打个嗝有损淑女形象。 她刚刚吸莱维的血倒是没多少，但可别忘了没多久之前她才把一家面包店里的甜甜圈个横扫一空呢。就她那个小身板，塞进去那么多甜甜圈也没见肚子鼓起来，应该不会是因为吸血鬼的消化能力太强吧？本来就不是靠吃人类的食物存活的物种。这几口饭后饮品一样的血，才是他们真正赖以存活的生命之源啊。 虽然这只和依文貌似都早就不需要了就是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不会是刚才看到了这个女孩子，觉得有趣故意学她的吧？” 血都被吸了，事已至此再上去跟她折腾也没什么意义。莱维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子，继续他刚才没做完的工作，把晕倒的杜芭莉挪到一个不容易被误伤的位置。 六一、小忍，变身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不过由于这突发事件的出现，现在莱维倒是用不着再像刚刚想的那样，用瞬移把杜芭莉带到远一点的地方，甚至最好趁机把她也塞到依文改造过传送阵之后的微型别墅里。△頂點小說， 既然有人代替自己上阵，那么闲下来的自己，稍微照顾保护一下杜芭莉，这还是不难做到的。 莱维扶起晕倒的杜芭莉，把她胳膊扛在肩膀上带着她往后面的走去，留下站在那只穿着一双小凉鞋和吊带裙貌似也不觉得冷的金发萝莉，代替了他之前的位置。 “学那个人类？别开玩笑了，吾、我就算要学也不可能学那种笨蛋。只是对这个人的存在有点感兴趣，所以才出来看看罢了。” 金发萝莉毫不客气的就把杜芭莉说成了笨蛋，很可惜人家这会儿还晕着也没办法跳起来跟她‘辩论’。不过莱维是觉得就算杜芭莉醒着，也说不过这只金发萝莉就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确活得越久积累越多。莱维认识的那几个比较‘年长’，活了上百年几百年甚至千年以上的人，各个都特别的能言善辩或者说嘴巴厉害。比如依文、比如辉夜、比如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干什么的阿尔，这只金发萝莉自然也不遑多样。 就杜芭莉那只能胡搅蛮缠的口才，肯定说没几句就忍不住要动手。只不过很可惜，要是这只金发萝莉刚从莱维的影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嘛，也许或者说不定杜芭莉还能有那么一点胜算。至于现在…… 马克邦自从对手那边闹出了莫名其妙的乱子之后就没怎么出声了。而当那边的乱子貌似已经结束，他正准备开口抱怨一下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异象又让他把本来也有点懒得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那个代替了自己对手和自己面对面站着的金发小女孩，她那个看上去应该还在主日学校上学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没错，是‘长大’而不是‘变大’。 虽然并不是因为第一个成为结社的执行者才获得了no.1的排位，马克邦加入结社也的确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在这样的组织里，能见识到的一般人所不知道的东西的机会相当之多。如果只是让自己身边变大这样的魔法，马克邦一点儿都不会惊讶，也不会对那种没什么实际威力的戏法在意。 但眼前这个看上去本来最多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却并非使用了那种利用视觉错觉骗人的戏法或幻术。 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当面展示从十岁成长到三四年、又或者四五年后的样子，这种画面也许让现代地球人看到还不至于如此的惊讶。毕竟这个年代的拍摄技术和手法都已经极为先进，各种纪录片里很常见类似长时间摄影再快速播放的画面，比如那些植物从生长到开花结果的整过过程在几秒钟之内播放出来的镜头。 但马克邦并非这个时代的地球人，他与他的同伴们都来自一个叫做塞姆里亚大陆的世界。有关那个世界的一些事情，莱维从整天戴着个猫耳头饰又一直强调那不是猫耳的蓝发猫耳少女缇欧口中听说了一部分。 根据缇欧的说法，塞姆里亚大陆倒也并非一个纯粹的剑与魔法的世界，也就是说并非大多数地球人一想到玄幻奇幻，脑海中自动浮现的那一幅欧洲中世纪或类似的画面。 就像莱维正带着的那个帮助他使用魔法的战术导力器，其内部由七曜石结晶提供的导力，在塞姆里亚大陆上并不是单单应用在魔法当中，还充当着类似地球上电能和其他能源类似的作用，应用在大陆上人们生活当中的方方面面。 比如类似电灯的导力灯，不光能照亮漆黑，据说还有放置在野外道路边驱赶魔兽保证行人安全的作用。又比如以导力为能源行驶的汽车、火车、轮船甚至飞机。缇欧所属的爱普斯泰因财团，甚至最近连和地球上电脑差不多的终端设备都已经开始推广民用，并且也拥有类似互联网的网络设备。 那是一个将类似‘魔力’用作日常生活能源的世界，也可以说除了能源的种类不同，工作的原理其实和地球上的电也差相仿佛，是一个也算得上颇为现代化的世界。 不过虽然颇为现代化，但听缇欧所描述，塞姆里亚大陆的科技水平离现在的地球还有一段距离。除了一些技术比较先进之外，整体上大概还处在类似地球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状况。想当然，那是一个电视还没有普及的世界，即便据说噬身之蛇结社里还拥有许多世界上其他组织未曾研究出来的新型科技，马克邦也不大可能见识过类似现代地球纪录片的拍摄手法。那么他一个懒散提不起劲又格外傲气的家伙，变成现在这一副眼睛歪了一边，嘴都张开来的奇怪样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虽然挺搞笑的就是了。 莱维把杜芭莉‘安置’到了一颗大树底下，虽说今天天气一点儿都不热，但正午的太阳也越来越晒，想必树荫底下的待遇这位醒着的时候也挺英气勃发的少女应该不会抱怨太多。 比起马克邦，莱维自然远没他那么地惊讶。毕竟类似的场面他不久前就才见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从大变小’。不过这的确跟依文的幻术又不太一样。依文靠幻术长大那是只要施法后就立刻‘biu’地一声从萝莉变御姐，这只金发的则还有个变身的过程，就像动画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似地，声光效果那比依文的好上好多倍了。 只不过虽然是‘像’动画里的魔法少女变身，却也没真和动画里一样，来个裸~衣变身之类的羞耻y。否则莱维这会儿就不会是这么悠闲的站在后头看，肯定得冲过去至少拿外套帮她挡一下了。 动画里那些变身的镜头本来就是给观众的福利顺便每一集来上几次可以重复使用理直气壮地混时间省预算，现实中要是那么玩，肯定不是变态就是神经。 六二、少女版的小忍，好萌好萌的哦 菲特和她的朋友们就是正牌的魔法少女，人家变身时候虽然会发点闪光弹，但衣服其实也是一瞬间直接转换成防护服的，要是真跟动画里一样，莱维肯定让菲特立刻辞职不干，哪有肯让自家女儿那么做的老爸啊，又不是鬼父！ “虽然只是这个程度，嘛，不过也差不多够了，就这样吧。…頂點小說，” 变身之后的金发萝莉、哦不，现在应该叫金发少女了。她此刻的模样从外表上看年龄接近梦梦，比平常的伊芙稍微大上一点，大概就是这座岛上普遍正在上初三，准备升学到高中的少女们的样子。 她身上那件吊带小短裙也跟魔法少女变身一样换了一身。不过并非菲特她们那样的防护服，而是一套深灰吊带短裙和浅灰水手服上衣的组合。莱维对这套衣服稍微有点印象，记得好像是中央区某所公立初中的校服，每年都会在中央区的全区学生会大会上见到。不过具体是哪所学校，他就记不太清了。也许她之前曾经接触过或者认识那所学校里的人？要不为什么会特意换成这一套呢。 “你是……” 马克邦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话说也算不上清醒什么的，因为他一直也都比较冷静，只是稍稍吃了一惊罢了。他好像察觉到眼前这位刚‘变身’了的少女有点特殊的地方，皱着眉貌似在思索着什么。 “吾乃……咳，我是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是个吸血鬼哦。不过现在就叫我忍野忍好了，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倒是方便简单很多呢。” 嗯，看样子，莱维的‘教诲’她还是记住了，没忘记莱维让她使用现代人的说话方式。虽说说话方式这东西是每个人自己的习惯，但总是那么说话，很容易被别人误会为是哪里来的中二病少女。莱维这可是为她着想，绝不是自己文化水平一般听起来太累的缘故。 你看就连辉夜也只有犯傲娇的时候才会那么说话，人家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了，你一个才六百岁的‘少女’，还不该跟前辈多学学么。 当然，其他东西别学就是了。尤其是宅什么的，更尤其是腐什么千万别学！ “吸血鬼？” 马克邦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莫非那个塞姆里亚大陆上也有吸血鬼的存在？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怪异中的怪异、怪异之王、怪异杀手，这些都是以往人们对小忍的各种代称，就像依文的那一大堆邪恶外号似地。不过这些称号其实就连地球人也只有极少一部分知道，自然没必要这个时候报出来显摆，反正也显摆不成不是么？ “没错，吸血鬼。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能力被封印了，需要吸吾主的血才能暂时恢复一部分。就像刚刚那样，现在大概恢复到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左右？嘛，只是玩玩的话应该也够了。我也对你的存在有点兴趣哟，那种人类的味道之外还有其他味道的存在。” 莱维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子上，无奈的摇了两下头。 吸血鬼都有这个习惯吗？主动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这在莱维看来简直就是脑残行为呀，还好意思说人家杜芭莉是笨蛋？你们分明就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强好不好！ 依文也是这样，明明被诅咒封印了魔力的事该是个必须保守的秘密才对。这种事即便别人有各种猜测，但摄于暗之福音的可怕传闻，即便有人心有猜疑，也没几个不要命的真拿自己唯一一次的生命来做实验。然而依文自己却从来不把这当一回事儿似地，经常主动就把自己其实根本调动不了体内魔力的事儿当闲聊说了出去。现在这只也跟依文一样，难道保留点神秘感让人摸不透不好么？凭什么那么细心的给人家科普啊。 莱维反正觉得自己是没办法理解这些‘不死种’的思维方式。因为拥有不死之身所以无所畏惧么？可你们明明都一个个吃过很多大意轻敌的亏了好不好！ 唉。 既成事实，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这时候自己再着急也没什么用。莱维索性也就不在意了。他‘安置’好杜芭莉之后，自己也在树底下靠着树干当起了观众。 那只金发萝莉、现在是金发少女，以前的怪异之王现在的忍野忍，她的实力莱维再放心没有，否则也不会之前说出她是王牌底牌那样的话，那可不是莱维为了哄小孩子的好听话，尽管听起来很像那样，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纵然小忍并非吸血鬼当中血统等级最高的真祖，年龄上也比依文还小着差不多一百岁。但实力上却一点儿都不比依文逊色，甚至莱维其实还觉得……咳咳，什么也没觉得，莱维并没有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既然这只自己跑出来了，那么莱维接下来的‘工作’自然也就无需再做，交给她就可以了。 在稍微有点遗憾的同时，不得不说莱维也暗中松了口气。马克邦至少从透着的气势上无愧于执行者当中的no.i，面的着他，莱维有种完全不同于先前面对那几名执行者时的感觉。即便当时没有辉夜在场，就凭自己一人，莱维也不会有方才与马克邦面对面时的压迫感。 倒不是还没打就觉得自己一定输，只是人任何事要是能有更稳妥的办法，又何必冒险以艰难的方式闯过去呢？莱维可不是热血漫画的小强男主，别看那个马克邦之前一直有气无力的好像比莱维更懒。但当遇到强敌时那股子从内心里透出来的兴奋，莱维可和他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能偷懒就偷懒，追求稳妥，安全第一，这才是莱维的人生准则，作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以这样的意志来教导他的学生们，才能让学生们成长后的将来过得更平稳安定不是吗？这是何等地煞费苦心啊！ 六三、这算是反差萌？ “三分之一吗？有趣……真是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之前已经熄灭的火苗再次燃烧起来，马克邦镜片底下的眼睛褪去了慵懒，变得无比的凌厉。紧接着他手一挥，一团血一般猩红的火焰就朝着忍爆射而出。火焰击在地上顿时涌起一团沸腾的震爆，那轰的一声巨响恐怕就连早就从这里离开、赶往其他区域的葛叶刀子和几名魔法老师都能听见。 “原来你是玩火的呀，还真是挺热的呢。” 爆炸中心的那一个大坑里空无一物，马克邦脖子一转就看到已经到了自己左侧的金发少女。面对那直直朝着自己挥过来的拳头，马克邦架起的手臂上忽的又燃起火焰，简直就像一面灼烧着的盾牌似地。 “不过也就是稍微有热而已！” 火焰本身不是实体，自然不可能像杜芭莉的盔甲和她的盾牌一样具有坚固的防御力。以火焰进行防御的基础是对方畏惧火焰的灼烧不得不绕开闪开。可忍却毫不在意，挥出的右拳速度不减，穿透了熊熊烈火，直接砸在马克邦曲起防御的手臂上。 少女的拳头可能都才马克邦的一半大，可这一个的拳头却像是古代的攻城冲车上的巨锤，将马克邦整个人一拳击飞，直直撞上他刚刚靠着睡觉的那排椅子上，砸得一塌糊涂。 “哇哇哇，好烫好烫！” 才一拳就把对手打飞了的忍使劲挥着手，那只手上的校服长袖子已经给烧得差不多没了，就剩一碎布片挂在肩膀往下一的位置。她出拳的速度快得马克邦完全来不及躲闪，原本若是普通的火焰，即便不被她的拳头带起来的风吹熄，也会被吹散不再构成威胁。可结果她还是被烧到了，不光衣服袖子烧没了，那条细细的胳膊也黑乎乎的一片，就算还没烤熟还不能吃，换成其他人也得疼的在地上不停打滚。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吸血鬼的优势了。忍左手轻轻在自己右胳膊上拍了两下，黑色的灰被抖了下来，那条胳膊就立刻又跟从来没受过伤似地，露出了吸血鬼那标『『『『，<div style="margin:p 0 p 0">志性过度白皙、没有血色的肌肤。这种恢复速度真是让人羡慕，恐怕强者如云的魔法世界依然对依文如此忌惮，很大原因也在于她那不死身和超强的恢复能力之上。即便实力稍微强她一，可一般人终究是会累会受伤会死掉。这样的人面对一个不死不伤甚至都不会轻易感到疲惫的对手，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根本就不可能击败！ “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 被打飞了的马克邦从椅子和栏杆的碎片堆里站起来，他脸上没有一痛苦的表情，左臂上的火焰已经熄灭，却也看不太出藏在袖子里的手臂到底有没有受伤。 “你也不错，虽然还太嫩了，但看你年纪不大的样子，如果的确你的年龄就跟外表一样，那能达到现在的水平也算很了不起了。” 这种话由一个看上去还是初中生、多刚上高中的少女对一名成年男性来，实在让人觉得有奇怪又十分好笑。事实上莱维的确花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虽类似的情况自己身边本来就经常发生，毕竟自家老婆论平常的外表，比忍现在的样子还萝莉多了，面对不熟悉的陌生人的时候起话来则更老气横秋得多。但有些事并非习惯了就都能当做无所谓。也许莱维笑比较低吧，反正现在看到忍这个样子，他还是差忍不住笑了。要是真笑出来，让马克邦听见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嗯，也许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毕竟他之前一直跟杜芭莉在一块，身边总是有那么一个笨蛋加逗比的少女，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也早练出来了。 “怎么？对我的评价不满么？如果不满的话，那就稍微再认真一，让我看看你不满的理由和资格呗。” 忍伸出手勾勾手指头，那样子就跟逗孩还是狗玩儿似地。从莱维的角度，以他的视力之好，一眼就能看到马克邦额头上爆出来的青筋。 原来也不是完全什么都无所谓嘛。虽然早猜到这家伙喜欢打架，但现在感觉也并非除了与强敌战斗之外就别什么都不在乎了。虽忍那么话也确实很难不让人生气。 忍身上的封印跟依文身上的诅咒很不一样。尽管从结果上讲，两者的作用貌似相差不大。两人都被封印了几乎所有能力，两人也都被限制了活动的范围，依文以前是不能离开麻帆良学园的范围、直到前不久才依靠圣杯的力量解除了这部分的‘禁足’，而忍则是被封印在莱维的影子当中、不能离开莱维本人距离太远。 但结果表面上相似，实质上两者所被施加的封印和诅咒却是完全两个系统截然不同的东西。依文身上中的是魔法世界的诅咒魔法，忍身上封印，则是她自己主动并在别人帮助之下所行使的一种更偏向于‘仪式’的咒术，是属于现实世界本来就存在的一种法术。 到底，忍和依文虽然都是吸血鬼，但她们两者的存在之初却是基于完全不同的‘构成’。比起忍，依文更像一般人传中所了解到的吸血鬼，而忍，她却反而有些偏向于辉夜和铃仙这样的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于幻想乡的妖怪，在地球上的那一部分特定人群中，称之为‘怪异’。 依文跟忍现在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依文由于十岁那年成为吸血鬼真祖而一直保持了当年的身体停止了成长。忍虽然被封印之后看起来跟依文差不多，两人就连身高也同样是一米三。可忍却是本体跟莱维差不多高，外表上年龄也和莱维差不多的成熟身体，被封印夺取了力量后才‘返老还童’变回了幼年时的样子。 六四、一对？有点恶心求别说！ 奇怪的是本来长得就幼的依文正常情况下都十分老成，符合她一般人绝对不相信的真实年龄。︽頂點小說，而小忍原本至少身体看上去比依文成熟得多，甚至比用幻术变成成年姿态的依文也还大一些（各种方面），被封印变成了萝莉外形之后，貌似就连心智也随着外表的变化返老还童，说起话来做起事来都挺有点真萝莉的感觉，和依文那种单纯只有萝莉身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难道这两者之间就是由于不相同的封印方式造成的结果上的差异？莱维其实并不太清楚所谓怪异的存在与依文那样的吸血鬼有什么不一样，又或者本来真祖与真祖之下的吸血鬼就有这么大的区别。不管怎么说，总不至于是因为小忍实际年龄比依文小了差不多一百岁造成的吧？这又不是人类的正常发育成长过程，差一百岁听起来好像很多，可反正都超过了人类的绝对寿命，真能还有那些不同么？起码莱维从来没在辉夜和依文身上看到那些如此明显的不同的地方。要知道那两个可是差得更多，没准都足足有上千年了呢。 “没错，你说得对，也应该让你看看了。” 如果单纯只是外表还容易接受一点，自己这个对手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是个小孩子似地，却又那么明显地表达出了看不起自己的意思。要是这样还不让她看看自己真正的实力，那哪里能忍！ 马克邦表面上成天一副懒洋洋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这是个自尊心相当之强，十分自负十分偏执的人——简单来说，跟辉夜向莱维科普过好几次的中二少年有点类似、咳，当然他已经不是少年，或许叫中二青年才对。 这种平时隐藏很好的中二，一旦被惹恼了发作起来往往比一般人更加的凶猛。这就跟暴风雨前的宁静差不多道理，至少马克邦此时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从鲜红化作几乎漆黑的火焰里的形象，实在太符合各路中二少年对自己在梦中的幻想了。 若不是有人为自己代劳，自己也没工夫在这儿事不关己的调侃吧？莱维靠在树上摇头轻笑。 他之前可真没有多少哄着骗着小忍的意思。小忍在他心里的确本来就是今天握在手上的王牌之一。本来按照莱维自己综合从各方获得的情报后的预计，小忍今天或许将面对的是一再有人强调她是整个噬身之蛇结社最强的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又或者曾经让自己身负重伤、让铃仙光是提到她的名字都一脸惊骇的风见幽香，当然还有夏娜提供的情报中位于最重要位置的那少数红世魔王。 却没想到，在遇到那些‘**oss’、以及无从获得情报的剩下部分‘隐藏boss’之前，自己手上的王牌之一，虽然还说不上是已经打了出去，却已经算是变成了明牌。 不过也好，要是让自己面对这位执行者当中的no.i，还真难说要怎么样才能分得出胜负呢。莱维望着出现在马克邦手中的那把漆黑一团中透着猩红纹路、如同不断燃烧着一般的长剑，他仿佛见到了当初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手中握着的乖离剑一般。尽管这把剑并没有乖离剑那种毁天灭地的汹涌，却也不断散发着令人心生寒意的邪气鬼气。 “咦？这把剑……喂，怎么感觉跟你那把有点像？” 小忍仿佛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已经变得和先前截然不同的马克邦那诡异的气势，反而只是盯着那把形貌奇特的剑看了几眼，然后扭过头来冲着莱维喊了起来。 “像？哪里像了？你是不是也该去配一副眼镜了？” 莱维翻了翻白眼，他觉得小忍这属于典型的卖萌行为，并且还是辉夜经常声讨的那种‘恶意卖萌’的行为。自己那把‘从天而降’的剑且不说形状上跟马克邦手上握着的那把没什么相似之处，自己那把剑尺寸只比正常的单手剑大一点，还算是正常范围，马克邦那把的大小则都快勉强能跟克劳德那一套能分能合的不知算刀还是剑比比了。 她这算是以装傻充愣的方式来激怒敌人让其失去冷静么？莱维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揣测小忍的行为，尽管他帮她找的借口理由一点儿都说服不了自己。 冷静什么的，光看马克邦那整个人已经‘燃’起来，并且还是真的燃了起来，浑身都冒火了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他现在还有多么地‘冷静’吧？ 所以果然还是恶意卖萌么，一眼就看得出来差那么多的两个东西她居然说像？ “不，她说的没错。” 感觉整个人气氛完全不同，连头发都变成了银白色的马克邦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刚才那个样，但语气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全然不同。莱维有种感觉，刚才那个快要睡着的懒散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疯子。 “这把魔剑昂巴尔，和你的噬岩者都是由外之理打造，本来就是一对的。” 马克邦轻轻挥了一下手中的剑，说出了让莱维心里一寒的话。一对什么的，虽然说的剑，但一个男人这么对自己说，那感觉还真是……不行，最近跟辉夜呆在一块的时间太多，莱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她影响得有点不好了。要是放在认识辉夜以前，这种话他肯定不会有任何不好的联想，毕竟人家不管字面上还是真正的意思都很明了直白。可偏偏莱维就算不想听也成天被辉夜在耳边念叨着魔音灌脑，搞得思维都受到了影响，这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大事啊！ 莱维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少到辉夜房间里去，尤其要是遇到她正好在看那些瞎眼的漫画和动画，一定要第一时间扭头就跑，千万不能被她给拐到那可怕的世界里去！ “你看，我就说觉得味道都差不多嘛。” 小忍抬头挺胸鼻子尖都翘到了天上，虽然背对着莱维，但也能想象出她那一脸‘快来夸夸我呀’的表情。果然是随着力量被封印，心理年龄也跟着蜕化了吗？同样是萝莉身的依文，可不会像她这么孩子气还丝毫感觉不出做作的。要不是知道内情了解实情，莱维肯定以为这就是一个还在上中学有点幼稚的可爱小女生呢。 六五、少女与巨大武器是绝配？ “既然你拿出了武器，那我礼尚往来好了。↑頂點小說，” 小忍倒也没真的非得等莱维夸她，没了校服袖子的那条小胳膊一伸，就像刚刚马克邦所作的那样，小小的手掌中逐渐显现出一把细长的武士刀。 那是一把看起来像是刚锻造好，连刀柄都没有镶上的武士刀。通体雪亮泛着精钢特有的寒光，刀身与普通武士刀一样细狭，长度却足足有两米左右。握在吸了莱维的血恢复了一部分能力，身高却也才一米五多点的小忍手里，看上去格外的不协调，就像才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拿着长长的扫把，学着电视里的武士般乱挥舞着玩儿似地。 不过这把刀莱维倒是并不陌生。被封印之前，仍然叫做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的这位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的小忍，之所以也被一部分人称为怪异杀手，其原因就有一部分源自于这把她所持有的长刀。 这把足有两米长的武士刀名为妖刀－心渡，是一把有着悠久历史，专门用以斩杀怪异的武器。然而这把刀虽然对怪异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却也只能用以斩杀怪异，对怪异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具有破坏力。甚至当面对怪异意外的东西时，这把刀就连基本的物理特性都不具备，与其他物体接触也不会产生碰撞，而是如同不存在一般直接穿透过去。故而这把刀本身就被一些人成为怪异杀手，却也仅仅是一把怪异杀手。 “你那把刀……” 这个时候拿出这把刀有意义吗？对手是来自异世界的异世界人，又不是这个世界也已经十分‘稀少’的怪异。若是跟怪异性质上感觉有点类似的妖怪，比如来自幻想乡的兔妖怪铃仙没准还能有点用但也未曾尝试过，然而对手是马克邦的话……莱维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忍打断了，她轻描淡写地说到：“只是试试看而已嘛。而且我一开始不就说了这个家伙有点奇怪么，我觉得没准这把刀可以斩到他呢，如果可以的话，那不是非常有趣吗？我记得你说过，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原本跟这个地球完全没有联系的世界来的吧？” 原来小忍突然冒出来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马克邦身上的确有让她好奇在意的地方？虽说活了五百多年的吸血鬼本来就应该这样，可小忍能力被封印之后总是像个真萝莉一样的表现搞得莱维一开始都没往那方面认真想。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仔细观察马克邦，并体味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莱维才发现那其中的确有一种不同于之前遇到过的其他执行者的特殊之处。 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吸血鬼，也不是幻想乡的妖怪，更不是魔法世界的那些非人类种族。但现在的马克邦，他的力量中的确有着和那些非人类之间似是而非的感觉。 “那还等什么？赶快来试试吧！” 马克邦不再废话，嘴角一丝狞笑，举起那把形状奇特的剑一瞬间就冲到了小忍面前。 当！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莱维终于还是见到了一剑一刀的碰撞，小忍的那把武士刀，意外又不意外地挡住了马克邦手中的剑。 这代表着马克邦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类？还是就连他那把剑也并非一把普通的剑？ 莱维虽然不是超铃音那样的科学家，也更没试过把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送到超铃音那去切片化验研究他们的dna和地球人类的有何异同。但如果从他那姑且应该还是可以稍微信任一下的感知来分析的话，至少莱维没察觉出曾经和自己算是有过比较长时间接触的几名异世界人有什么与地球人类不同的地方。比如昨天晚上还聊了很久了缇欧和跟缇欧住在一起的玲，还有从昨天下午开始已经在自己家里住了半天多的雪伦。 当然，感觉和地球人差不多的异世界人也仅限于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人。像夏娜那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少女，莱维则明显能感觉到她从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东西’。 若缇欧和玲以及雪伦她们算是那个塞姆里亚大陆上的人类的普遍形态，那么按理说小忍那把专门斩杀怪异、也只能斩杀怪异的妖刀，理应是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如果此刻攻击小忍的换成缇欧她们，那么莱维亲眼目睹的就应该是对方的武器不受到任何阻拦，直接穿过小忍举起的武士刀，砍在小忍抬起的肩膀上。这是妖刀－心渡的特性，即便小忍手上这一把严格来说并非当年以怪异杀手之名闻名天下的那把明刀，而是以当年那把名刀为素材，运用小忍特有的物质创造能力，并在其中糅合了自己的血肉所创造出来的复制品，但这把刀除了没有刀柄和刀鞘之外，其余一切特性都和曾经的怪异杀手一模一样。 马克邦的剑能被小忍的刀挡下，那么只有两个可能，那把燃烧着的剑是有着怪异属性的特殊武器，又或者马克邦本身就是有着类似地球上的怪异一般特性的非人类的存在。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确实能挡住呢。我刚才就是感觉到你跟其他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才特意出来看看。还真是有趣，明明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居然还和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存在的怪异有着一些相同的地方。”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举着一把光刀身都有两米长的刀，这画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极其不协调，感觉更像是辉夜爱看的二次元作品里才会出现的场面。不过举着那么一把刀还驾着一个高大男子直直砍下来的大剑，外表看上去才跟梦梦差不多大的小忍，却没有露出半点费力的表情。她也跟刚刚莱维似地，那双金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妖刀与对方的魔剑彼此相抵之处，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跟小孩子在外面用泥土和水验证了自己‘伟大的猜想’似地……喂，等等。你不是刚吸了我的血恢复到了十五岁左右的程度吗？为什么现在感觉只是外表长大了，心理年龄还跟个十岁不到的小学生一样啊？ 莱维无奈的在心里吐槽，说实话这种随着能力被封印连心理年龄都降低的情况还挺让人头疼的。 六六、小忍这是战术？ 大家新年快乐哟~ －－－－－－－－－－－－－－－－－ 以前莱维不太清楚，但自从身边多了辉夜这个绝世家里蹲宅女之后，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时下年轻人的某些比较特殊的‘认知’。≥，正因为被辉夜生拉硬拽着在短时间内看了很多动画，他才算是搞清楚了为什么自己接触到的学生当中给人感觉隐约有点萝莉控倾向的人那么的多。 莱维从来不否认一些小女生的确长得非常的可爱，天真纯洁的外表对于某些人有着比成熟女性更大的吸引力也不足为奇。但在莱维这个也算是当了父亲有女儿，并且当了多年的教师，接触小女生机会比价多的人看来，萝莉什么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毫无疑问都是一种相当麻烦的生物。 萝莉这种生物呢，固然有些确实有着十分可爱、或者说萌的外表。然而很多人长大了以后往往就忘了自己小时候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忘记了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烦人多么的麻烦。 成年人之间彼此有矛盾可以坐下来冷静的谈谈，寻求互相理解的解决之道。可这种事当你面对大多数心智尚未成熟的萝莉，那就根本别想。她们一旦闹起别扭来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甚至就算你狠下心拉下面子来吓唬她们，往往也只会适得其反弄得情况越来越糟糕。 那些弄得你每天不得安宁，每时每刻都得小心注意着否则就搞出个大。麻烦的萝莉，莱维实在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控’的。那些萝莉控估计要不就是太久没和那个年纪的孩子接触过，对不同年龄段之间的心理的差异早就没了准确的概念。等这样的人以后自己有孩子了接触到之后，一定会感慨自己当年怎么就那么天真那么傻吧？ 毕竟这世界上像菲特那么早熟又乖巧温柔的好女儿哪是这么好找的？反正莱维这么多年来就没见过比菲特更好的女儿。当然，菲特那几个好朋友虽然不如自家乖女儿但也都还不错，要是都像菲特这样，那么萝莉控泛滥什么的也还是可以理解……咳！ 但要是萝莉都像莱维的另一个女儿远坂凛那样……呵呵，莱维相信，只要见识过当年还是小女孩的凛的小恶魔真面目，那些萝莉控没准都能立刻毕业或者转职。说不定，凛还就是上天为了矫正人类当中那些不正常不合理的错误癖好而诞生的呢。还真是了不起啊，对吧，凛。 “吾主哟，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我鼻子突然有点痒痒的想打喷嚏呢。” 正想着能不能找个办法让小忍在被封印住能力的情况下至少心理年龄别退化那么多，让自己能省点心，莱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这么一句，让他立刻就跟才要下手就见到警察的小偷似地浑身一哆嗦。 “你现在应该注意的是这边吧！” 变了个样子就连性格感觉都变了，马克邦这样倒是有点像被封印后心理年龄也跟着不同了的小忍？他一点儿都没有之前懒散的样子，整个人就像个标准的战斗狂似地，身子往下一沉顺势右手一使劲，格开了小忍的刀，空着的左手趁机将燃起的一团烈火就向她甩了过去。 嘭！ 炽烈的火焰碰到小忍之后并不是燃烧而是直接引起了爆炸。借着马克邦格开自己长刀的惯性，从爆炸中心飞速往旁边跳开的小忍倒是很‘幸运’地身上没沾上一点儿火星，让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这身莱维都忘了是哪所学校的校服不至于进一步被摧残。 “呜哇，你这能力还真是不错呀，还挺有杀伤力的呢。” 跳开的小忍拍拍自己的衣服裙子，确认没有哪块给烧出个小洞之类，这才安心的舒了口气似地夸起了对手来。只不过她越是这种表现，马克邦的脸色就越是阴沉。 没办法，这种明显对手一点儿都不认真的表现，恐怕就连之前那个懒散的马克邦都难免会心中有气，更何况现在变成了一个武斗派疯子似地他呢？ 难道这是一种故意激怒对手让其失去冷静的战术？ 或许要是在场还有第四者观战，那么他大概会有类似的猜测吧。然而不说在场的第四者只有正有点从昏迷转向呼呼大睡趋势的杜芭莉，即便有别人这么向莱维提问了，他也只会摇摇头否定这个其实根本不是事实的猜测。 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啊。 尽管莱维也说不太准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小忍实力究竟在哪个层次。但莱维这位与依文同样‘久负盛名’的吸血鬼原本的实力那是相当印象深刻。 如果说依文是一个将‘魔法师就是移动炮台’这一定义发挥到了极致的存在，那么与之相反，全盛时期的小忍、也就是姬丝秀忒，毫无疑问则是**能力达到了极致的另一种存在。 至少，是莱维所曾遇到见到过的**能力最强的那一个。在未曾交过手只从一些视频片段当中见到过的人里，莱维记忆中能与小忍相比的，好像也只有梦梦的父亲，也就是那位统一了银河、号称宇宙最强之人的戴比路克王。 无需助跑原地一跳就能跳出几公里的距离，甚至认真一点能跨越大半个地球……这种听起来极度夸张，就连神话传说中都很少见到的描述，却是事实存在，的的确确就是眼前这位之前是萝莉现在则变成了中学生少女的吸血鬼所拥有的力量。要莱维在地球上再找一个拥有这等水平**能力的人，他认为是绝对做不到的，稍差一点的也只仅有现在还不知在魔法世界哪个角落里干着什么猥琐勾当的肌肉不倒翁一个。 虽然现在的小忍说她只有全盛期的三分之一左右水平，莱维的估计也差不多是那样。然而能单脚就从日本跳到南极洲的力量，即便只有那样的三分之一，也已经足以屹立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了。 浑身燃烧着烈焰，头发都变成了灰白色如同恶魔一般的马克邦能战胜这样的小忍吗？纵使先前曾经对他给出过很高的评价，甚至自觉胜负也许难料的莱维，自从小忍自己窜出来接过了这场对决之后，他也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谁输谁赢的问题了。 六七、圈养什么的……哪有这种事啊！ 虽然对马克邦好像有点不礼貌，但结果已经注定，莱维已经可以开始用感知力搜寻下一个目标了。↖， 马克邦第八次将他的魔剑挥向小忍，却被那把又细又长看上去应该挺脆弱的长刀轻巧地荡开，准备故技重施的燃烧着的左手也被那比自己小很多的手捏住了手腕，中门大开的身体顿时承受了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把坚硬的地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壕沟。 “咳、咳咳……” 从自己砸出来的坑中坐起身子。马克邦握着剑的手撑着被翻出来的松软泥土，剧烈的咳嗽着一时缓不过气来。 差太多了。 实力差距太大了。 变成了火焰魔人之后性格虽然也跟着大变，然而马克邦并没有像他身上燃烧着的烈火一般失去理智。自从火焰烧掉了对手的一条袖子之后，自己就再也没能给那个看上去年纪还很小的女孩子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被称为火焰魔人的马克邦，原本每次都是以烈焰灼烧对手，用魔剑肢解敌人。然而这次他失败了，尽管交手至今才过去了短短的几分钟，自己才仅仅攻击了连十次都不到。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自己已经输了。 燃烧着的火焰逐渐熄灭，灰白色的头发变回了绿色。颓然坐倒在地上一时连站起来都做不到马克邦，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输得真难看啊，比以前输给钢之圣女的时候还要狼狈、还要彻底。 “咦？好像之前估计有误，刚刚那一脚，差不多有一半多的水平了吧？” 小忍一开始也没出声，皱着眉盯着倒在那里的马克邦，还以为她在考虑什么呢，结果却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弄得刚又发现了一路入侵者，打算跟麻帆良校方联系一下的莱维差点没拿稳手机，把它给摔到地上。 虽然是学园都市出品，技术肯定比外界的先进好多，可那么大个屏幕直接摔到地上，莱维依然没有多少安全感。好在自己反应够快接住了，要不又得破财。 “一半多？你原本的样子看上去是跟我差不多年纪吧？如果恢复了一半多……唔，这个样子看着其实想想也差不多？” 接近三十岁左右的一半年龄就是十五岁，小忍现在的外表和梦梦基本同龄的样子，这倒是也比较合理。 “应该不是这么算的吧？按你这样算，那能力全部被封印了的时候，我不是应该变成一个小婴儿才对么。” 这倒也是啊。 没有一点能力的小忍看起来比依文还小一些，但也起码是个小学生了，和最初遇到菲特的时候相仿。如果按照这个标准计算，那她恢复到一半以上实力，应该起码也跟自己班上那些学生外表一样才对。这封印的机制到底是怎么算的？莱维对魔法之类的东西不怎么了解，这种跟依文所学体系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法术，他就更加一窍不通了。 “嘛，反正是第一次，以前毕竟也没试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拿来做以后的参考。” 那是，当然好了。以后不用怕被吸血过多。虽说就算再多点也还撑得住，但莱维也没兴趣让自己的血白白浪费不是？毕竟自己要养的吸血鬼可不像以前只有一只，以后这可是有两只要喂食了。 “对了，他们两个你打算怎么处置？如果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应该对这个学校不怎么方便吧？可是如果让他们自己离开，吾主哟，你就相信他们一定会遵守约定吗？” 小忍回头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杜芭莉然后又视线上移盯着莱维。她说的没错，对于这两人的处理，现在的确也是个麻烦的问题。杜芭莉还好说，已经晕了过去就算带着去找依文，把她也关进微型别墅里也很简单。可马克邦虽然输给了小忍，但看上去只是暂时身体有点麻痹，并不能算是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要把他带到依文那边去，说实话莱维没办法保证路上不发生任何‘意外’。 当然，如果是由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马克邦给打败了的小忍‘护送’，这自然没多少压力轻松愉快。然而莱维还没忘记当初将小忍的封印控制权移交给自己的那个人留下的信上写的东西。若是短时间内让小忍吸了过多自己的血，莱维倒是因为身体恢复能力也异于常人，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可这容易让小忍身上的封印变得不那么稳定。 尽管莱维本人对把小忍封印起来‘圈养’在自己影子里这样的事并没有特别感兴趣，毕竟他是个伟大光明正确的人民教师，绝不是那种有特殊变态癖好的该死人渣。但小忍的封印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虽然莱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小忍会有那样的想法，又为什么指定希望被封印在自己的‘体内’。既然是人家希望这样，莱维又得到了她的帮助绝对算是赚了不少好处，那么也不能不顾人家的意愿光想着自己不是？ 况且曾经的姬丝秀忒之所以被称为怪异杀手，除了那把专门用来斩杀怪异的妖刀－心渡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她本身具有对其他怪异的特殊‘吸引性’。曾经的姬丝秀忒只要她去到一处地方并长期逗留，那么那里就会逐渐变为格外容易吸引其他怪异前往的‘混乱之地’。 姬丝秀忒被封印变成了现在的金发萝莉忍野忍，随着力量与吸血鬼与生俱来的那些能力的消失，她吸引怪异的特殊体质也被隐藏了起来。只要不让她的身体长期保持在恢复了一定程度力量的状态——也就是类似现在这样，或者更加强大的状态。那么就无需担心岛上会变成怪异频发出没的‘鬼岛’。 反之要是小忍的封印变得不安定甚至彻底被解除……就算怪异什么的不至于她封印刚一解除就拼了命地往这边赶，可往后这座岛可就没办法继续太平下去了。尽管这座岛以往也称不上多么的和平，但那都还是在有心人的控制之下的暗流涌动，并没有影响到岛上一般人的生活。 六八、小忍意外的挺万能嘛 要是那些并不一定多么强大，却经常会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甚至存在本身就让人捉摸不透的怪异频繁在岛上出现。『，那么以莱维和麻帆良这些并不擅长驱散退治怪异的魔法师，恐怕无法保证岛上的一般人继续这么‘不接触世界真实’地普通地生活下去。 而至于相信杜芭莉先前开战之前打的赌，只要他们输了就立刻离开麻帆良不再回来……莱维倒是挺愿意相信，并且也觉得以杜芭莉那种直线条脑筋不会转弯的性格应该不会愿赌不服输。可且不说跟莱维打赌的只有杜芭莉，那时候马克邦一句话都没说过，根本就什么都没答应过。即便马克邦愿意遵守杜芭莉做出的承诺，但两人离开后再遇上结社的其他使徒会发生怎么样的变故，这实在没有办法做出预测。莱维这会儿要是真光凭着自己的意志相信他们，自己是装够了x耍够了帅，到时候要是出了别的问题，近卫老头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呀。 “既然吾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那么就还是由我来代劳吧。刚刚恢复的力量还保留着一些，做不了太厉害的事，但处理现在的状况应该还是差不多的。” 小忍这么说着，打了个手势示意莱维离开杜芭莉身边。虽然莱维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但像这种活了好几百年，拥有普通人类好几倍人生经验的不死种，他们的判断自然值得信赖。莱维也没多问，就照着她说的，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 “唔，我记得之前那个包子头女生说过她那种子弹拥有把人传送到三个小时后的世界的能力？” 莱维对小忍点点头，超铃音的确是这么说过，而被她子弹打中的人，包括可以算是麻帆良最强的魔法老师的隆道在内，也的确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相信以超铃音所掌握的比学园都市还先进许多的科技，应该是能办到那样的事情，既然她自己都那么说了。 “虽然剩下的力量不多了，不过只是三个小时的话还没太大问题。嗯，也不用咏唱聚集其他怪异利用他们的灵能量，那么做的话让这座岛上怪异变多，你也会比较困扰吧？” 听小忍的意思是要把杜芭莉跟马克邦也送到三小时后的世界？莱维的确听说过怪异之王姬丝秀忒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不过却不知道原来在失去力量的情况下她也仍然有办法做到那样的事。 大概就像被封印了魔力的依文也能利用魔法药施展魔法一样？不过比起没有副作用可以算清洁能源的魔法药，小忍她说的把其他怪异聚集起来并利用他们的灵能量，这的确给人感觉事后貌似会挺麻烦的。要是非得那样的话，莱维宁愿选择别的办法。比如不得已的情况下干脆把有希叫过来，那位外星人少女可是从来没让莱维失望过呢。 “好了，力量够用，那么就……” 小忍举起的小拳头半张开，仿佛握着什么东西似地。而昏迷中的杜芭莉与正挣扎站起来的马克邦，则忽然笼罩在了凭空出现的黑暗当中。接着小忍嘻嘻一笑，虚握着的小拳头使劲合上，两团遥遥相对的黑暗急剧收缩，直到消失之后，杜芭莉与马克邦两人的身影也跟着不见了。 “好了，完成！” 小忍抬头冲着莱维露出大大的一个笑脸，她的身体一阵闪烁，再出现已经是先前吃甜甜圈弄得满脸都是砂糖的那只金发萝莉。 ＝＝＝＝＝＝＝＝＝＝＝＝＝＝＝＝＝＝＝＝ 麻帆良学园在一些旅游杂志上经常会被冠以类似‘花园学校’这样的别称，这所学校内部环境优美，绿化面积超高，还有宁静的湖泊，建筑物也都雅致精美令人一见就觉得温馨自然，倒是也的确不负那些写文章的人笔下华丽的辞藻。 而麻帆良如此的美景，自然学校里的学生们也都十分喜欢。虽然从小在这里上学在这里生活，有点习惯成自然不会像初次来到的游客那么感慨赞叹。但比起其他学校的学生，麻帆良的学生们明显更喜欢在下课和放学后徜徉在绿树林荫之间，若是有哪个组织能做个统计数据，那么估计可以得出麻帆良的学生平均户外逗留时间比其他学校的学生多上不少的结论。 不过今天这平时都热闹非凡的校园，却明显跟平时有点不大一样。倒不是说学校里突然就没了人气，变成一个静悄悄阴森森的鬼城。学生们都在，因为校庆远道而来的游客也都没有离开。但现场的气氛却没让人感受出多少节日的气息，反倒有点奇怪有点诡异。 有些学生呆呆的站在路上，有些学生愣愣的坐在草地上。总之学校里到处都不缺人的影子，但大多数人都一脸呆相，有些是盯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则是盯着他们身边的人。有些是奇怪自己为什么好像有种丢失了一段记忆的感觉，有些则是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身边都大变了个样，还有一些则是惊疑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原本没有的人。 傻傻愣愣的不光是麻帆良的学生跟那些外来的游客。跟他们同样貌似搞不清状况的还有一些也在那发呆的这所学校的老师。他们当中有的人和学生们一样站在那里发愣，也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掏出手机或直接用挂在自己耳朵上的耳机跟什么人联络了起来。 这些和学生们一起‘出现’的老师们当中，还包括了记忆中不久之前才跟莱维－麦道威尔分开，前往支援其他同事的葛叶刀子，以及发生在今天早上的骚乱最初，就别超铃音暗算被‘打败’的麻帆良最强的魔法老师，隆道－t－高畑.葛叶刀子四下打量一番，发觉自己正身处湖边的一处草地上。这块草地的面积相当的大，比正规比赛用的足球场都毫不逊色。平时尤其周末，经常有学生在这块草地上野餐，放放风筝，围在一块玩点有趣的游戏，也算是麻帆良的一处‘名胜’了。 然而，如果葛叶刀子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她记得之前自己应该正在世界树广场脚下的一条小巷子里与几个身体罩在斗篷里的蒙面人战斗，而这块大草地，却位于麻帆良湖畔，与世界树广场相对的另一边。 六九、超铃音从来不骗人？ “隆道老师……这是什么情况？” 葛叶刀子一扭头就望见了离自己不愿，正站在大草地中央，双手插兜抬头望天的那个熟悉的身影。∈↗頂點小說，她立刻三步两步跑到隆道跟前，满脸疑惑地问到。 “具体我也还是不是太清楚。” 隆道回过头，他的表情貌似还比较平静，但镜片后面的眼睛里也同样透着疑惑。 “超铃音说过她特制的子弹可以把人送到未来，如果我手机的网络对时功能没有出故障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是处在大约超铃音的计划开始之后的三个小时以后。你的手机现在显示的时间是多少？葛叶老师。” 隆道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亮了屏幕向葛叶刀子示意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葛叶刀子见此也连忙取出自己的手机，刚打开时里面显示的时间与隆道的并不一样，可接着屏幕上方菜单栏上代表网络传输的图标闪了两下后，手机的时钟也突然变成了与隆道手机上显示的一样的那个时间。 自从智能手机开始流行之后，大多数手机都不再需要像以往那样，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家里的表对时，设置好当前的日期时间。现在的手机基本都拥有与电信运营商自动对时的功能，又或者通过网络自动帮助更改成正确的标准时间。葛叶刀子的手机刚刚正在处理的就是后一项操作。也就是说，当前的标准本市区世界标准时间是现在手机上显示的这个，比起手机刚掏出来时显示的那个足足晚了三个小时！ “这是……我想起来！刚才正在和那些蒙面人交手的时候，我好像被从远处射来的子弹击中了。虽然提前发现了有人开枪，但因为判断子弹的轨迹将击中的是我的刀鞘，所以为了不放过击倒那几个蒙面人的机会而没有躲闪……太大意了！” 葛叶刀子不是不知道超铃音的特殊子弹的效果，隆道以及隆道之前的那些魔法老师被子弹命中后的情景，她当时也通过明石教授从情报中心传来的视频亲眼目睹过。那种子弹一旦命中就会产生一个圆形的类似魔法阵的东西，随后将内部的人‘吞噬’。这种子弹与一般子弹的区别就在于它不需要命中目标的要害就能造成确实的杀伤力。只要打到目标身上的任何一处、任何一样东西，都能激发魔法阵，将目标对象‘消除’。 “那种子弹的确防不胜防，激烈的战斗中凭经验做出条件反射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 隆道稍微安慰了一下自责的葛叶刀子。事实上他也说得没错。经验这东西固然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笔物价的财富，经验丰富的人往往可以凭着经验击败本来比他们实力稍强的对手。然而有时候人类也容易犯过度依赖经验的毛病，对与他们以往经验当中认知所不同的反应迟缓。尤其像葛叶刀子那种情况，常见经历了许多战斗的她，脑海中对枪和子弹早已形成了固定的认知，若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她还能慢慢思考，但身处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身体的条件反射往往是比较难以主动控制的。 与其说葛叶刀子粗心大意，还不如称赞那个开枪的狙击手技术精湛又精通人类心理，准确地选择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向最正确的位置开枪。 隆道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班上一位学生的影子，他已经猜到攻击葛叶刀子的人是谁了。 龙宫真名，麻帆良学园内龙宫神社的继承人，隆道班上被同学们戏称为武道四天王的其中一个。在这次校庆中，原本龙宫是接受了学校的指派，负责阻止在世界树魔力能影响到的范围内的告白事件发生。之所以校方会特意指派她去，就因为龙宫有着出色的射击技术，还可以通过施术为枪与子弹加持灵力。可以说单论射击技术，整个麻帆良校内没有一人能够与之相比，在莱维尽管住在麻帆良但工作关系并不处在麻帆良学园编制内的前提下。 龙宫真名的远距离狙击，即便隆道也不好说自己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一定能躲开。只不过一般情况下，龙宫真名枪法虽佳，可即便子弹附着了灵力，也不足以伤到隆道，对他尚构不成威胁。然而若是将龙宫枪里的子弹换成超铃音那种只要蹭上就逃不掉的‘时间传送弹’，那么她将立刻一跃成为整个麻帆良当中最强之人的后补。 如果是龙宫用那种子弹在很远的距离埋伏狙击自己，隆道自恃也没有保住自身的把握，这样一来，恐怕除了葛叶刀子之外，现在站在这片草地上的那些魔法老师当中，还有不少人同样是败在龙宫的枪下吧？ 隆道倒是今天一早的事件开始没多久就发觉龙宫真名受雇于超铃音协助她的计划，而没有与自己班上其他同学一起对抗超铃音。不过当时他虽然知道，却没有把这件事主动上报校方。这么一来，葛叶刀子和其他魔法老师的失败，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尽管以龙宫的枪法，就算提前告诉他们要小心，能躲开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 唉，到底还是心软了啊。 不论超铃音还是龙宫真名，这都是自己班上的学生。隆道虽然被学校里的部分学生称为死亡眼镜并畏之如虎。但那些害怕他的都是本来就没安好心的不良少年。在那些普通学生的眼里，隆道则只是个稍微有点沉默寡言，但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大叔形象。 这样的隆道，对自己班上的学生其实非常的好。否则要是他稍微管理严格一些，那群本来就一点儿都不笨，有些人甚至非常聪明的学生们，也不至于每一学期的每一次考试都成绩那么稳定的稳占年纪倒数第一的名次了。 就因为是自己学校的学生，隆道稍微犹豫了一下，结果到最后他都没来的把龙宫真名受雇于超铃音的事上报，就被超铃音打败，送到了这个疑似三小时后的世界当中……自己还真是不称职啊。 隆道望着那些惊疑不定的同事们，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七十、老师偷了自己学生的东西？ “不知道现在学校情况怎么样了？” 葛叶刀子一直忙着确认当前状况，也没注意到隆道的表情有些异常。◇↓，她试着拨打了一下负责情报工作的明石教授的电话，却提示正在通话中无法接通。耳朵上戴着的那个供魔法老师们彼此通话的耳机也没有反应，像是终端设备已经被关闭了似地。 这种种现象仿佛都预示着一个相当不好的结果，让葛叶刀子格外的焦躁难耐。 “先等等消息，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就算联系不上其他人，他们也会发现我们的。而且从那边的情况看，结果也不一定就那么悲观。” 隆道见葛叶刀子把手机拿到耳边又放下，知道她没能联系上校方其他人，也就不浪费时间再自己试一遍。不过说实话他虽然有刻意安慰一下自己后辈的意思，倒也并非全都是不顾事实的盲目乐观。 见隆道一直盯着某个方向，一开始还在那暗自懊恼的葛叶刀子也起了点好奇心。她顺着隆道的视线望过去，那边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建筑，葛叶刀子稍微回忆一下，就想起来那是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曾经‘路过’的校内商店共同使用的小规模仓库区。而越过那片仓库区，就能到达自己最开始与几位魔法老师一起，遇到那两名令他们深感其威胁，甚至有些恐惧的入侵者的地方。 “咦？这股气息是……” 单论实力，葛叶刀子在麻帆良的魔法老师中可以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差不多可以算是仅次于隆道这个级别的超级高手之下，魔法老师当中实力最出众的那一批当中的一个。然而即便在校内的魔法老师当中有着不俗的实力，类似葛叶刀子这个级别的高手放到整个世界范围内虽说不上处处可见，倒也并没有多少令人值得惊讶的地方。 原本以她的实力，是不可能感应到距离如此之远的地方的一般人的气息的。就算对方不是一般人，而是像自己一样的魔法老师，这距离也过于遥远了。除非对方闹出点大动静，葛叶刀子才有可能立刻察觉。 但若是对方并非普通人、也并非和自己差不多的魔法老师，而是更强的强者、让自己有过深刻印象，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时刻散发着可怕威压的人。那么类似动物本能一般的感知，也会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你认识吗？那应该不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吧。” 隆道仍旧眺望着那边，虽然从这里看过去视线全被那些楼房挡住，但他能比葛叶刀子更清晰的感知到在那里正有着两个实力不俗、其中一人更是若要自己遇上也必然十分忌惮的强者。 学校里的魔法老师当中没有那样的人，更何况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力量，隆道立刻就能分辨出并非常见的魔力或者气，那是一种原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异世界之人才拥有的力量。 “是的。” 葛叶刀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两人当中的那名男子，带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无论如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一天两天就能忘掉的。只是现在的状况和自己之前预想的差别太大，这让葛叶刀子微微有些迟疑，虽然她很肯定自己所感知的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当时的情况是我跟另外几名老师在那里遇到了两名入侵者。随后麦道威尔老师也赶来了，让我们把两名入侵者交给他，叫我们去支援其他地方。” “莱维吗？这么说那两个人现在仍然还在你们三小时前遇到的位置没有移动过？” “是的，高畑老师。” 葛叶刀子的回答不算出乎隆道的意料。既然那两名入侵者一直到现在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过，那么这也间接说明了莱维阻挡那两名入侵者的工作完成的比较出色。 尽管没有把两名入侵者直接驱逐到麻帆良学园的范围之外，可要是他们两个一直呆在那个位置，至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触到世界树。那个位置完全处在世界树魔力能影响到的范围之外，纵使世界树不光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一棵树，同时有着占地面积最广的根系，它那深埋地底的根须也仍然没有延伸到那两名入侵者所在的位置。 除非那两名入侵者在葛叶刀子‘不在世上’的三个小时之内其实还进行了其他行动，后又回到最初葛叶刀子遇到他们的位置……虽然可能性是存在的，但隆道觉得这么凑巧的事几率算不了太高。何况若出手的人是莱维，尽管那两名入侵者当中有一名即使隔了如此之远的距离仍能让自己感觉到一丝忌惮，隆道也不认为莱维就会输给那样的两人。 当然，隆道也不是说就对曾经自己在红色之翼里的前辈盲目的信任。与其说相信莱维，更应该说隆道相信的是以莱维－麦道威尔为中心所聚集起来的那一股已经绝对不能算小的势力。围绕在莱维身边的那群女孩子们，她们当中不乏表面上普通，实则隐藏着绝强实力的存在。甚至就连依文洁琳那种被整个魔法世界畏之如虎的邪恶魔法师，在其中也并不显得那么地突出，这才是隆道、以及这所麻帆良学园的校长近卫近右卫门，对莱维那般信赖，并将今天防守任务最艰巨的位置托付给他的原因。 “也就是说莱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做到了类似超铃音对我们所做的事情吧。” 隆道思索了一番之后做出了结论。葛叶刀子看上去没像他想得那么多，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似地。 “麦道威尔老师他夺取了超铃音的那种特殊子弹，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来对付那些入侵者？” 隆道怎么说的葛叶刀子就照着字面上理解。虽然她这种猜测的可能性的确存在，并且按现在状况而言貌似可能性还不算太低。但这种直线条的思维方式仍旧让人忍不住为她叹一口气。好在隆道性格很沉稳，非但一点儿都不刻薄还格外的宽容。这点光看他犹豫了好久到最后都没来得及把龙宫真名‘叛变’的消息通知学校其他老师就知道了。尽管葛叶刀子充分展现出了她的笨蛋属性，隆道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儿异常。 七一、少女你终于睡醒了啊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隆道早就习惯了吧。√∟頂點小說，葛叶刀子自从来到麻帆良以后就到处找人相亲却每次交往都极不顺利的事儿，差不多已经算是整个学校里人尽皆知的一个‘都市传说’了。之所以还叫做‘都市传说’，也不过是因为那些知道这件事的学生们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办法求证这件事的真伪，但老师们、尤其是魔法老师们，则各个都很清楚葛叶刀子这些年来在麻帆良干出的那些‘大事’。 说得夸张一点，麻帆良校内适龄而又单身的男老师，其中差不多有一半都因各种各样的‘意外’和葛叶刀子算是有过一些接触。其中有些是葛叶刀子的朋友们安排的相亲，有些则是葛叶刀子的姐妹们知道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而特意安排的‘巧合’。 然而这些‘数量极众’的男老师，最终却没有任何一个能成功跟葛叶刀子展开交往，更别提谈婚论嫁什么的了。 究其原因，除了性格和脑袋的问题，恐怕也没办法再挑剔葛叶刀子别的东西。毕竟不管容貌还是身材，葛叶刀子都算得上是个标准的美女老师。别说二三十岁还没结婚连女友都没交过的那些男老师，就是学生当中都不乏对葛叶刀子抱有憧憬的存在。 只可惜这种憧憬往往仅存活到他们真正深入接触过这名美女老师之前。一旦见面接触的次数多了，若又不是上课或者学校开大会搞活动的那些正式场合，这些男老师就会逐渐发现这名美女教师之所以年届三十仍未能有个固定的男友，甚至据说当年就是因为被拒婚才一个人跑到麻帆良来当老师的原因。 单单反应比较迟钝稍微显得笨拙不可怕，只要没到辉夜热衷的二次元世界里头那些‘惊为天人’的天然呆程度，很多男人往往还觉得女朋友笨一点傻一点显得更加可爱。况且太聪明不但让男人有压力，还很不方便男人各种……嗯咳。而光是性格有点偏执有点固执有点冲动，这也并不能算是太大的问题。只能说是一种性格特点，远远算不上缺陷的程度。毕竟女人嘛，很多本来就是比较单纯比较容易偏听偏信。只要没夸张到需要去医院看精神科的偏执狂程度，很多男人都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要是这两种性格特征综合到一块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且它们的程度都还算是比较重的情况下……那么一个偏执冲动爱钻牛角尖，偏偏又头脑比较简单，往往一点儿小事儿就容易引出误会造成各种麻烦。那么日常生活中就实在让人有点没办法省心了。 而偏偏这样一个让人没法省心的人，却又有着麻帆良的魔法老师当中也绝对排名前列的强悍实力。人家家里发生家庭纠纷、甚至家暴，一般也顶多就是摔摔盘子扔扔东西的程度。要是动不动就拔刀砍人，一刀下去还能把整面墙给劈成两半，这日子也根本就没法过了对吧？ 莱维家里光有一个伊芙也就让人头疼不已了。可伊芙还只是特定于碰到她认为‘h’的事，害羞起来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乱动手。而以莱维和家里其他少女的实力，压制住那种状态下的伊芙，或者至少把她引到屋子外面去别把家里东西砸了，还算不是特别难的一件事。但像莱维这种身手的魔法老师，麻帆良能有几个？而能让葛叶刀子陷入抓狂状态的事情，又实在比伊芙多太多容易遇见太多。 这样的葛叶刀子，即便长得再美再优秀，学校里的老师们也纷纷避之唯恐不及，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何况葛叶刀子算是漂亮，却也没美到那种让人不顾一切的水准。如果同样情况下的人是辉夜或者爱丽丝，倒是没准这学校里还有挺多男老师愿意尝试一下飞蛾扑火的壮烈之举呢。 “的确也有这个可能。” 因为实在清楚葛叶刀子的‘脑域开发’达到了怎么样的程度。隆道索性也就不再深入向她解释，干脆就让她理解成自己也赞同她就好了。反正这也是比较无所谓的一件小事，现在的情况下结果比过程什么的都更重要。莱维是用什么办法‘留住’了那两名实力很强的入侵者的，这点隆道一点儿都不在意。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不在意也没空没心情去在意。 也许今天过后若是一切能恢复如常，隆道下次有机会跟莱维一块儿坐下来喝杯咖啡抽根烟的时候，会想起来问问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都是怎么做到的。 但现在，隆道和葛叶刀子以及其他魔法老师一样，更关心麻帆良此刻的局势。更关心世界树那些已经开始‘衰退’的魔力究竟仍掌握在哪一方的手上。 别人的电话都打不通，隆道也就没跟着凑热闹。不过他也还是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从刚刚开始，这支手机就一个劲的几乎不停的震动着。拿出来翻开盖一看，果然屏幕上显示着两位数的邮件提示与同样多的未接来电。平时隆道因‘公’出差时，每次从长途飞行的飞机上下来，再打开手机，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繁忙’的状况。 “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隆道用又拿起电话继续拨打的葛叶刀子听不见的声音低声咀嚼着这句话。他没理那些未接来电，而是直接打开两位数的未浏览邮件，却很遗憾的发现这都是他失手败于超铃音之后不久一段时间内发给自己的。无法从这些邮件里了解到学校此刻的现状，隆道无奈的摇摇头，却连自己都有点意料之外的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焦虑。 ＝＝＝＝＝＝＝＝＝＝＝＝＝＝＝＝＝＝＝＝ 坐在草地上背靠着树干的杜芭莉终于醒了过来。她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跟脖子，没有僵硬酸痛的感觉，这一方面说明自己之前的姿势没有对身体的危害，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自己失去意识到醒来这段时间并不太长。 七二、少女哟，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 “这……莱维那个家伙走了？” 从草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杜芭莉发现自己还在一开始遇到那几个这所学校的人的地方。√∟頂點小說，周围虽然有一些并非由自己所造成的战斗后留下的痕迹，然而现在除了这些仍能证明发生过什么的遗留物之外，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自己跟那个让人头疼的搭档，使用传送魔法来到这里时的情形。除了自己跟马克邦之外，杜芭莉看不见任何其他人的影子。 “嗯，走了。” 和自己一样站着貌似在发呆的马克邦懒洋洋的回答道。他连头都没扭过来，好像前方的地面上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似地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盯着。总不会是还童心未泯，被地上哪里爬着的蚂蚁给吸引了吧？杜芭莉是没发现马克邦盯着的位置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东西，她之前一直都在昏迷当中，自然不会知道那个位置曾经站着一个比自己还矮一些的身材娇小的金发少女。 嗯，有时候也是一个应该去主日学校上学的金发小女孩。 “什么时候走的？你为什么不追？” 清醒过来的杜芭莉总算稍微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她突然反应过来，马克邦那该不会是放走了敌人吧？尽管以前曾经是一个组织里的同伴，并且若是单以作为同伴的个人喜好而论，杜芭莉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别人，比起眼前这个让人跟着浑身无力的no.i来，执行者中排no.ii的那位，几乎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优秀搭档了。单以同伴的角度，杜芭莉显然更喜欢那位no.ii远远胜过这个让人讨厌的no.i.当然，只是以‘同伴’的角度。 然而不论个人喜好的问题，眼下这个让杜芭莉横竖看着都不顺眼的绿帽红衣男就是自己的同伴，而那个曾经被自己纠缠过好一段时间（决斗）的银发男子，则是现在彼此立场相对的敌人。 对杜芭莉而言，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大人是唯一的绝对的。说不好听点就像某些邪教的狂信徒那样，别说命令了，但凡有可能让那位大人哪怕只是露出微微一笑的事，杜芭莉都会毫不犹豫的拼命去做到。 现在杜芭莉正执行着以阿瑞安赫德大人委派的与执行者协同完成的任务，一切阻拦她完成任务的人都是敌人。不谈以前有什么感情，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对方阻拦自己……尽管杜芭莉自己早就晕了过去，接下来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跟她无关。若是完成不了任务，她自己没能做到该做的事这点是肯定的，这种时候再来追究同伴的责任，不显得有点将过错硬推到别人身上的嫌疑么？ 好吧，虽然看上去像是那个样子。但相信结社当中稍微熟悉一点这名少女的人都不会朝那个方向误会。倒也不是说杜芭莉的人品就多么的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而是她的智商早在人品之前就已经获得大家的一致肯定了。聪明的把包袱扔到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之类，这种事杜芭莉她做不来呀。 “追？怎么追？” 马克邦的淡淡的反问弄得杜芭莉一愣。她虽然脑子直线条了点以至于有时候显得毫无智商可言。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有先天性的智力方面的毛病。一旦冷静下来思考，她也不会比一般人笨太多。马克邦那么一说，杜芭莉傻了一下之后刚准备吼回去，却逐渐琢磨出了人家话里的意思。 “你也输了？” 杜芭莉说这话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地就冲到了马克邦身边，倒是好好展示了她的称号神速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虽说刚刚应该展示的时候她反而没用出来……嘛，运气，那都是巧合，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嗯。” 马克邦平时就干什么都懒懒散散，总是一副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但这个男人也说不上沉默寡言，其实不算是个难相处的家伙。这时候见他突然变得这么‘语言简练’，杜芭莉一双眼睛顿时亮了，睁得大大地盯着马克邦上上下下的打量，却也没发现他身上有哪里受伤的样子。 话说少女哟，你不是应该着急着你那位大人的任务如何了吗？ “莱维他变得那么厉害了？唔，也是，他那种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移动方式太难防备了。就像传送魔法一样，但又完全不需要施法准备，根本就是作弊嘛，这样一来速度再快对他不也都没有意义了吗？” 杜芭莉很不忿的咬牙跺脚。她在铁机队里的称号是神速，向来也最以自己的速度为傲。光在速度这一层面上，以前就算在结社内成员的比试当中曾经输过给几个人，每次也都不是输在速度这方面。比如曾经接近一百次输给当时的执行者剑帝，杜芭莉总结起来自己就是败在他化繁为简的高超剑技和魔法的精巧配合之下。而结社当中另一个以速度闻名的执行者，那个名叫约修亚的少年，若是不论悄无声息接近对手的本事，光以速度来看，杜芭莉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 然而莱维现在这种瞬移的能力，实在太让杜芭莉觉得丧气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念头一动就能瞬间出现在某一个位置，这样一来貌似还真就没有了所谓速度的概念。自己速度再快能比光还快么，再快能比‘本来就存在与那里’更快么？一想到自己刚刚一开战就立刻落败的过程，杜芭莉就不爽到了极点。那简直就跟考试的时候自己这边拼命答题，而对方拿到手的卷子就已经填好了正确答案一样嘛。 作弊？考试作弊好歹还要自己填答案，那完全比作弊还要令人不齿不是吗？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如果真的没有了速度的意义，那他不就无敌了？还用得着在这个学校里被动防御吗？直接主动出击把我们全打败就行了，反正能瞬间到达任何地方，就算找遍这整座岛，按你的理解也就一瞬间的事情。” 马克邦的话一开始让杜芭莉听着有点死鸭子嘴硬的味道。毕竟杜芭莉眼里他也是跟自己一样输给了莱维的失败者。失败者在这儿说人家的看家本领‘没什么了不起’，这不是败犬的哀嚎还能是什么呢？ 七三、输没输？问题不在这里啊！ 当然，这个时候杜芭莉绝对不会回忆起自己曾经每一次败给莱维后说过的那些话。≥，什么‘这次不算’、‘刚刚只是脚滑了’、‘刚才一时大意才被你……’或者‘某某走进来让我分神了’，类似这样的话，杜芭莉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足足九十九编而且还没有一次重复的。 不得不让人佩服杜芭莉的语言组织能力与大脑中存储着的丰富多彩的词汇。一个脑袋貌似只会直线条思维方式的笨蛋，能做到那个程度没准比她的武艺更令人吃惊才对吧？ 所以说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结社，一开始就对杜芭莉在组织内的工作定位搞错了。应该让她负责对外的文案工作才算真正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比如写那些恐怖组织都喜欢的犯罪预告或者事后犯罪声明。由杜芭莉经手过的那些东西，肯定各个嚣张得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找谁揍一顿吧？ 嗯，虽然这和‘恐吓’的本意貌似有点背离，不过貌似噬身之蛇本来就不承认自己是个恐怖组织来着？ “虽然听你那么一说确实好像有些夸张。但事实上他的能力不就是那样吗？刚刚你自己应该也亲身体验过才对。那种作弊的能力面前，正常人怎么可能有办法啊？” 杜芭莉这话的潜台词则是‘输了不是我的错，是对手的问题’，想必挠了挠脑袋的马克邦也是听明白了所以才一脸的想吐槽却又无语吧？ 吐槽这东西不光有技巧，而且也看对象分时间分地点，也就是要注意所谓的‘tpo’，tiasion原则。 马克邦的吐槽技巧如何暂且不论，但他不在这个时候吐槽杜芭莉显然暗合tpo的精髓。即便人家是个笨蛋，也会在特定的时间点上变成坚不可摧的堡垒。在这种杜芭莉貌似已经用言语自我催眠了的情况下，怎么吐槽她她都会自顾自的找理由拉原因。反正怎么样到最后错都不在她而是别人，简直就跟听不进别人说话，向天呐喊着‘都是世界的错’的中二少年似地，谁这个时候跟她浪费口水，那才是真正的智商余额欠费呢。 看到杜芭莉这个样子，马克邦觉得自己这回算是真正理解了当初莱维故意输给她之前的心理活动了。不过整整九十九次之后才想到那个最简单直接的做法，果然那家伙也是个笨蛋没错吧？ “他那个能力发动的时候并不是像是说得那样完全用不着做准备。而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后看上去是‘瞬间’，你自己回忆就会发现其实还是花了很少的时间，虽然那对一般人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这个能力估计本身也会有一些限制。比如移动的距离，并不能完全无间隔的连续多次移动之类。” 看上去给人感觉应该不怎么爱说话的男人却意外的健谈。不过这种样子的马克邦杜芭莉以前也没少见过，她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懒散没正经，真正接触起来，反而比约修亚那个爱装酷、一点都不可爱的男孩子更容易相处一些。起码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这个男人还是挺好商量挺好说话的。 “呃，你说的这些我从哪里去知道啊。” 杜芭莉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人给一击秒杀，根本没机会观察对方的能力。这种时候女人的先天优势就发挥作用了……嗯，就是女人的天赋技能，尽管杜芭莉浑身上下都穿着硬邦邦让人丝毫联想不到女性柔美的盔甲。 “而且就算你说的他的能力好像有很多缺陷的样子，结果你不也还是输了么。” 也不知道杜芭莉有什么好翘鼻子的，难道她已经开始觉得既然结社当中仅次于钢之圣女的火焰魔人也输了，自己跟他一样反而成了一种荣耀？少女呀，你的骑士精神你的骑士尊严你的骑士荣耀都到哪里去了啊！ “是啊，输了，输的很干脆，不过不是输给莱维那家伙。” 杜芭莉都准备好要是对方反驳的话接下来自己该怎么继续嘲讽了，却没想到马克邦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很干脆的就承认了这件事，搞得杜芭莉嘴巴张的圆圆的一开一合却出不来声音，那样子看着就跟个缺氧浮到水面上拼命呼吸的金鱼似地，格外有趣，真可惜没有人把这么有意思的场面拍下来。 “不不不不、不是输给莱维？” 舌头跟抽筋了似地僵了半天，还不容易杜芭莉才又能发出声音了。不过这结结巴巴的听起来舌头还没完全好起来的样子。 “难道我、我……我那个什么之后，之前那几个人又回来了？不对呀，之前那几个人没感觉出他们有多强。你说输得很干脆？他们是这个学校的人吧？如果这个学校的人都那么厉害，我们今天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噬身之蛇这个结社尽管一直隐藏在塞姆里亚大陆的水面之下。但暗中也的确聚集了数量颇为可观的人才。可要是单论正面作战的实力，即使嘴硬如杜芭莉，也承认整个结社里除了自己最尊敬的圣女大人之外，这个让她很是看不顺眼的男人差不多的确能排在第二位了。若是这个叫麻帆良学园的地方随便几个人就能轻轻松松不费力气的把这个男人击败，并且还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看起来并非像自己一样被出其不意的阴招给骗了（还不肯承认自己输了的少女），那么这学校里的人的总体实力该是多么地可怕呀？ 如果这学校里有那么多可怕的强者，今天的计划真的能有成功的可能吗？虽然杜芭莉对自家的圣女大人的信任都有点盲目了，可她也还不至于认为自家圣女大人就能天下无敌横扫整个世界的程度。就像铃仙虽然对辉夜忠心耿耿无可挑剔，但也同样不会盲目的觉得自家公主就什么都可以办到什么都难不倒她。反之铃仙还总是担心自家公主会不会遇到各种麻烦甚至危险。杜芭莉虽然没铃仙那么老实那么诚实，但嘴巴上嚷嚷地再大声，她心里终究还是明白事理的啊。 七四、输给萝莉什么的，不强调一下么？ 马克邦没点头也没摇头，但那嘴角一勾不屑的一笑，即便其实毫不意外不太懂的察言观色的杜芭莉，也从他那表情上看出自己完全猜错了。↖， “难道是后来又有其他人来了？” 莱维能从缇欧那里得到一些有关噬身之蛇的情报，结社这方面人手众多又是有备而来，情报工作自然不可能还不如偶然才知道了一些的莱维。 麻帆良学园对外只是一所环境比较优美，福利又相当优越的巨型学校。但学校里实则隐藏着许多魔法老师与魔法学生这种事，在‘那个世界’的人们当中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麻帆良的魔法老师和一部分魔法学生的资料很容易就可以从那些‘里世界’的情报商手中得到，甚至这些算不上多么机密的情报全拿到手都只需要一笔小钱就足够。 诸如校长近卫近右卫门以及隆道－t－高畑这些麻帆良最顶级的高手的详细资料，结社的情报人员早就每人一份送到了这些参与到今天行动中的人手里。甚至之前杜芭莉他们遇到的葛叶刀子，她的详细资料其实也早就发给了杜芭莉与马克邦。这不过这两个人都是结社内典型的问题儿童，一个自大又自负没认真看过情报，另一个则懒散惫怠根本就懒得去看。 但马克邦虽然一眼都没看过那些情报资料上写的东西。自大自负的杜芭莉却也至少浏览过情报当中著名了必须重点注意的那些危险人物的资料。比如之前提到过的近卫校长跟隆道，又比如莱维这种虽不属于麻帆良编制内却住在这学校内的编外人员，还有像近卫咏春那样的、与学校有着特殊关系，极有可能受邀前来助阵的强者。 而那些杜芭莉从情报资料上了解过的强者，像隆道已经被他们的合作者超铃音给排除了，近卫校长则必须坐镇总览，不可能到处乱跑。而近卫咏春之类……这个世界的人有手机，异世界的来客自然也有他们的通讯方式。况且入乡随俗，每人买个手机的钱像噬身之蛇这样的结社还是可以弄到的。 在进入麻帆良之前，杜芭莉就曾与负责情报的人员通过电话了解过了这所学校校方的防卫布置。也正是因为这个区域相对周围都没有能阻碍他们的人，为了方便直捣黄龙，杜芭莉和马克邦才被派往这里。 难道是其他强者得到了消息，临时改变计划赶来了这边吗？可按照情报上的资料，就算是近卫咏春，照估计实力也就和马克邦差不多的层次吧？就算可能会强一些，那也是当年红色之翼纵横魔法世界时代的近卫咏春。据情报显示，停止了红色之翼的活动后，因为长年养尊处优缺乏实战，近卫咏春的实力不但没有增长，应该反而有所下降，身体和反应都变得迟钝了一些。从调查得来的消息，上次京都的事件当中，近卫咏春就被出其不意的偷袭一击即中，完全没有发挥出前红色之翼成员应有的实力。 如果是他的话，马克邦应该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干脆的落败吧？还是说情报其实根本不准确，一些人的实力比情报上预计的其实高出许多？ “后来来的吗？就算是那样吧。”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人啊！遇到了那么强的人，你还不赶紧给我说清楚！这种意外必须立刻上报给克洛缇德大人和怀斯曼大人啊！” 比起马克邦来，杜芭莉虽然笨了些又是个直线条，但显然她才是个更合格的结社成员呢。这种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把意外状况通知负责制定这次行动的两位使徒，以便他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对行动作出修正。这方面杜芭莉比马克邦强多了。 “是个女人，自称叫做忍野忍。虽然我没看过那份情报，不过我估计她应该并不在情报资料里面。” “没看过情报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而且你都说你自己没看过了，凭什么那么肯定的说情报里没有那个人啊！” 看样子，负责收集情报的人里头貌似有杜芭莉的熟人呢。比如她担任队长的那个铁机队当中的另外两人之类的。不过也有可能杜芭莉只是单纯对马克邦随随便便就说出自己根本没看过情报这件事的态度感到不满？ 执行上级委派的任务之前，就连任务的已知细节都不去了解，这种事杜芭莉绝对做不出来。尽管给人的感觉各种不靠谱还有点逗比，光从工作态度上，杜芭莉姑且还算是个比较让人没什么太多可挑剔的优秀下属。认真、严格、努力，这个成天宣称自己能为了主人奉献一切就是自己的荣耀的少女，她也的确并不是空口说白话的阿谀奉承。只要是她家主人让她做的事，杜芭莉每一件都会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拼尽全力做到最好。而她的主人，那位钢之圣女位列结社的七名蛇之使徒之一，自然而然的结社的种种工作也就相当于盟主代言人之一的她的主人亲口吩咐一般，杜芭莉同样全都一丝不苟的竭尽全力。 至于虽然这么认真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却仍然办事效率有时让上头的人……之前不是说过‘能力范围之内’这个定语么，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也没办法强求别人一定也得办到吧？ 总之杜芭莉的工作态度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即便有时候会像铃仙那样虽然很想把事情做好却结果弄巧成拙，但她也的确有在这方面对马克邦发表不满的资格。 就像某些人、尤其是学校的老师或者一些运动队伍的教练常说的，‘我批评的不是你做不到做不好，而是你的态度’。只不过虽说如此，这样的批评从杜芭莉口中出来，还是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好像哪里不对劲。果然还是有点人设跑偏了么？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果那几个使徒一开始就知道这学校里有那样一个人存在，今天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是现在我们正执行的这个，甚至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到底还要我浪费力气说多久？” 说完之后马克邦转身看了看，发现自己之前在上头睡过觉的那张椅子已经成了一堆碎片，而地上又都是翻出来的泥土跟灰尘，实在不方便直接躺上去，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七五、少女哟，原来你还是有智商的？ 感谢蹲下和我说话和苍夜乱舞两位书友点赞~ －－－－－－－－－－－－－－－－－ “不是今天这个计划？不会有计划？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为什么老是要那么故意装得好像很厉害很高深一样，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尽管马克邦先后用了‘理所当然’和‘简单的道理’这样的词，然而这两个词貌似除了证明两人之间智商的差距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不过这也正常，类似这样的词，本来不就是常见用来区分人类智商档次的么？比如很多人往往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己智商不如别人，就是在看书的时候读到了类似‘显然’这样的词，可却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这个词后面接的那一串东西到底是怎么‘显然’出来的么？ “唉，” 马克邦又叹了口气，虽然他平时也经常这样，但大概都没今天这么的频繁。毕竟像今天这么败得彻底，他的人生当中到目前为止还从所未遇，更别说之后还得受一个令人相当无语的搭档纠缠了——物理课上老师都教过‘力是相互作用的’这个很基本的定理，其实这个道理放到很多地方都能派的上用场。杜芭莉觉得自己的搭档极其不靠谱，马克邦又何尝觉得杜芭莉靠谱过呢？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物以类聚吧。 “我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很强，非常强，强得超出了我们所有人所能想象的程度。现在，你明白了？” 马克邦这么一说，杜芭莉也总算是弄清楚了他前面那一番的话意思。 他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强到了必须为了她改变整个计划，甚至因为有这个女人的存在，今天的计划很难成功，还不如干脆一开始就放弃今天这个机会？ 别……别开玩笑了！ 阿瑞安赫德大人是最强的——这句话感觉就跟其他宗教里祈祷的用语似地，杜芭莉每天都会说上好几遍。而马克邦现在所表达的意思，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杜芭莉的圣女主人大人，可他分明不就是在说，打败他的那个女人实力之强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也远远比任何一个之前他所认识的人还要强得多吗？那个‘任何一个之前他所认识的人’里面，不就包括了杜芭莉所崇拜所奉之为主的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吗！ “不、不可能，那不可能！” 就跟个被当面否定了信仰的信徒似地，杜芭莉一脸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挥着手，脚底下还踉跄了两步。只不过她这副‘少女失去了她的世界’的‘凄美’模样，在马克邦看来更像是某个脑残下雨天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放风筝，结果被雷给劈了。 嗯，如果接着她再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就更像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她只用了不到一半，甚至才三分之一的力量，就让我毫无反抗之力。一瞬间就输了，呵呵，也就比你在莱维手底下多撑了一小会而已。” 很干脆、甚至有点自嘲的把自己失败的经历都说了出来。马克邦那仿佛有点解脱了的表情，反而让杜芭莉清醒了过来，也顾不上不爽他用别人把自家主人给比了下去。她觉得，马克邦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像那些已经厌烦了自己的人生，打算就这样走到尽头，也就是、自杀的人啊？ 他不会说着说着然后叹口气，接着就脑袋一歪往后一倒然后断气了吧？可不能让他现在就死了啊，今天的计划中他可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呢，少了他主人肯定会很不方便的不是吗？ “喂！你这女人是要干什么啊！” 杜芭莉跑过去一把拽住马克邦的外套，把他外套下摆拉起来就跟……小孩子玩老鹰捉小鸡一样，让人看得满脑袋黑线。就连不耐烦的回头来看看这个脱线的女人又打算搞什么的马克邦，也是难得的不淡定，额头上都隐隐冒汗了。 “我……” 被马克邦吼了一下，杜芭莉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搞笑。她情急之下跑过来拽住马克邦，仔细想想这里又不是什么悬崖边缘之类，就算要自杀也不是自己拽住衣服就能让他跳不下去的状况。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显得太傻了吗？ “我……我……” 冷静不下来的杜芭莉结结巴巴的找这词，她努力的想要说点什么让自己的行为顺理成章起来，起码不要被人看了当成个笨蛋。 尽管杜芭莉脑子不太好这件事在结社内部其实已经早有流传，但杜芭莉她自己不知道啊。结果她努力转着转速不快的大脑，为了实际上毫无意义的事都快让自己的思维过载了。不过也许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就连放在这个时候都能通行无阻，还真让杜芭莉灵机一动想出来了个可以说说的事儿。 “我就是想问问，你还记得和那个女人战斗的经过？” 问完这话，马克邦那嫌弃厌烦的眼神貌似有了点改变。差不多类似、类似变成了同情怜悯的样子？不过杜芭莉这时候也顾不上了，什么被别人同情了智商啊，被当成了笨蛋啊，这些统统都被她瞬间抛在脑后。本来只是为了化解尴尬转移话题的灵机一动，她自己脱口而出之后却忽然真的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真的还记得吗？整个战斗的全部经过，而不只是最后输了的那个结果！” 难得那双眼睛里也能流露出一丝同情怜悯的马克邦被杜芭莉这么一再追问，就算早就认定了自己这个搭档脑袋实在不怎么好用，也隐隐觉得这回这个女人不是在胡闹。他强忍着那股厌烦的情绪，一巴掌拍掉那只还揪着自己外套的手，不耐烦的使劲揉了两下本来就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借着这个机会又回忆了一番。 嗯，没问题，记得十分清楚。从那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再到她突然‘成长’，接着两人战斗的过程，最后自己倒在地上的样子。这一幕幕马克邦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是人生当中罕有的失败，并且还是唯一一次那么彻彻底底的惨败。即便整个战斗过程总计不过区区几分钟，却是无论如何往后也不可能再忘记的烙印。恐怕就算有人对自己用魔法或者其他方式进行记忆操作，那也已经变成了深深刻在脑子里抹不掉的东西了吧。 七六、所以，小忍也是属狸猫的？ “我记得很清楚。” “真的记得很清楚吗？” 杜芭莉这句不像是再次向马克邦确认，而是在反问自己。见她沉默了下去，马克邦也没急着追问她到底发现了什么。本来马克邦的性格就是能没事儿就最好什么都别干，除了偶尔遇到令他感兴趣的对手，就连结社让他执行的那些任务，也一向是得过且过的做得差不多就放手不管。就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明明实力来说绝对是执行者当中最强的一个，可他却在以往结社的多次行动当中都很少受到重用。比起这个最强的执行者，上头那七名蛇之使徒，显然觉得像少年约修亚那种接受任务之后二话不说就一板一眼执行，犹如机器般的人更加‘好用’。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了！” 杜芭莉没让马克邦等太久，尽管就算时间再长几倍，这个懒散的男人也不会在意。不过有关自己胜负输赢的问题，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兴趣’，否则他哪会在这儿站着等杜芭莉发呆？早就转身走掉找个地方睡大觉去了。 “按你的说法，你跟那个女人交手的过程中几乎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干脆的就败了。但你以前那次和阿瑞安赫德大人的比试，却坚持了很长时间，给大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可是你也应该还记得吧？那一次之后，你几乎完全不记得和阿瑞安赫德大人交手的过程了！” 马克邦少见的皱起了眉。他推了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又像刚才那样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点点头表示杜芭莉说的没错。 “你跟阿瑞安赫德大人交手的那一次，我跟恩奈雅还有艾奈丝都在旁边观战。那次战斗当中，一开始还比较普通，你差不都是完全被阿瑞安赫德大人压制住，几乎都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实力。可接着过了一段时间，你突然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当时阿瑞安赫德大人向你问话你也好像完全没听到的样子，就跟整个人失去了理智，变成了野兽……不，更像是没有理智的魔鬼一样。” 杜芭莉说的这些细节马克邦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也许是因为他在结社内本来就没几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人，而钢之圣女以及她手下的铁机队以往又跟自己很少有交集的原因吧。就像杜芭莉话里透露的那样，关于那次的战斗，马克邦只记得最开始自己被那个女人压制，随后不得已让自己进入魔人化的状态。可魔人化之后一段的记忆，却完全无法在脑海中找到。接下来就是自己醒过来发现浑身无力仿佛彻底透支了一般的痛苦。 “你失去理智之后实力变强了很多，也就是那之后给阿瑞安赫德大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甚至一段时间内在我们三个人看来你跟大人她实力已经极为接近。虽然最后还是大人完胜，但当时你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让我们相当吃惊的。” 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完整的交战过程看来是不可能的。这个女人对那个什么圣女的崇拜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就算自己问下去，听到的肯定也是以那个圣女为主，充满了各种阿谀奉承让人听不下去的吹捧话。不过杜芭莉要表达的意思，马克邦是明白了。 失去理智进入那种‘特殊’状态下的自己才是最强的。而刚刚败给那个自称是吸血鬼的女人时，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丧失理智。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短落败太快，精神还没有来得及承受过大的压力？ 杜芭莉的出发点其实压根没有半点安慰马克邦、或者为了他好的意思。这名骑士少女纯粹就是想尽办法超常发挥了她的大脑，找到了一个之所以马克邦输得更彻底，显得自己圣女大人好像并不如刚刚打败了他的那个女人强大的原因罢了。 说完之后杜芭莉也不管马克邦想些什么，仿佛终于做完了作业可以高高兴兴去玩儿了的小孩子那样拍拍手。然后从她自己的盔甲里有点困难的取出一个来到这个世界后才由结社分发，好不容易才勉强算是学会操作的机器——手机。 “先联系克洛缇德大人，把我们这边的情况通报一下……哎哎哎哎？” 正准备打电话的杜芭莉眼角瞄到了手机屏幕最上方显示的时间，突然反应过来那跟自己上一次确认时间时看到的数字差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是自己的手机在刚刚的战斗中坏掉了，还是……难道……杜芭莉想起了他们的合作者，那个名叫超铃音的女孩子用来对付这所学校的强者的那种特殊的子弹，心里顿时浮现出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 ＝＝＝＝＝＝＝＝＝＝＝＝＝＝＝＝＝＝＝＝ “这样就把他们送走了？” 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用上目线萌萌地望着自己的金发萝莉，莱维有点不太敢肯定地又抬头扭脖子周围看了一圈，直接无视了小忍那像是在说着‘快给我糖吃’的臭屁的表情。 “当然，吾的能力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又吾又你的，莱维开始有点儿后悔纠正她说话的方式了。这么烂七八糟的用词方法，真担心她会一直就这么习惯下去，弄得以后要是半文不白的更难听懂怎么办？ 早知道就直接找长门有希帮忙好了。那部著名动画里的著名蓝色狸猫不是就有类似吃下去就立刻能听懂任何语言的神奇道具么？莱维一向觉得有希比那个动画里来自未来的狸猫还厉害多了，没准她也能做到类似的事，让自己不用再烦恼语言不通导致的沟通障碍？ 嘛，当然，莱维也不是真觉得有希就那么万事万能，比动画里的角色还要夸张。毕竟那动画里的蓝色狸猫经常会拿出一些让人好奇他为什么不干脆学着梦梦她爸那样征服宇宙算了的道具，起码莱维不觉得有希能随随便便就把梦梦的老爸，号称宇宙最强的戴比路克王给干掉。但即便‘性能’上稍微弱了一些，但比起动画里那个虽然好像非常厉害但又的确十分不靠谱的蓝色狸猫，莱维还是觉得像有希那样令人能放心信赖的少女在身边让人更加安心。 七七、辉夜，你又要想怎么样…… 这大概就是以前曾经认识的某些‘上位者’常常更强调稳健而不喜欢冒险的缘故吧，纵然冒险能获得的回报往往丰厚无比，但像莱维这种不思求变的追求平凡人生的胸无大志的家伙，还是觉得最好什么危险意外都不要有，能稳稳妥妥地渡过每一天那就再好没有了。 “相信是相信，我这不是就随便问问确认一下嘛。”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两个刚刚还在这儿的大活人没了已经是既定事实。莱维也不是真不信小忍的能力，这种事问一句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么？ “哼哼，相信就好。那现在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一觉了？” 小忍说着就突然整个人开始变矮了，本来她个子就只是勉强能跟依文拼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头顶就降低到才能勉强够着莱维的腰。当然她不是因为消耗过度又往小了变，纯粹只是沉到了莱维的影子里，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准备‘回家睡觉’了。 “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一会儿遇到应付不了的状况，还得靠你的，我的ace酱。” 莱维轻笑着拍了拍小忍的头，这让小忍举起两只小拳头拼命抗议。不过抗议归抗议，倒也没有改变她要回家睡觉的‘决心’。毕竟是个吸血鬼，又没像依文那样被莱维‘锻炼’了上百年，白天对小忍就像人类的黑夜，现在这大中午的时候，则是人类往往最觉得困倦的凌晨时分。这种时间一般大人都已经呼呼大睡了，一个小孩子还得被拽起来工作，实在有点难为她了吧？虽然小忍并不是真萝莉，刚刚也是她自己硬要钻出来根本不是莱维叫出来的。 不过说实话，小忍自己主动出来还真是帮了莱维一个大忙。别看他刚刚一开始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杜芭莉，那其实就像杜芭莉自己嘴硬说的一样，莱维还真占了点投机取巧的优势。若是杜芭莉一开始就牢记莱维空间移动的能力并严加防范，正如马克邦所说，这种空间移动能力看似万能，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对付的办法。更别说即便解决了杜芭莉，要让莱维说自己百分百就能搞定马克邦，他可没有那种根本都不算是自信的自负。毕竟今天的情况并不是赢了一招半式就算胜利，要是马克邦自己不肯离开麻帆良，光靠莱维还真未必能短时间内想到什么把他赶走的好办法。 “嗯？” 小忍刚从身边消失，莱维正打算用手机跟麻帆良校方的人联系一下，互相交换一下此刻的情报。当他把手机拿出来时，手机也适时的发出了震动屏幕也亮了起来。而亮起来的屏幕上面，则显示着辉夜扮鬼脸的大头照。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虽然很多年以前，自从手机从单色屏变成了彩屏之后，这种给联络人加照片标识的功能就早早普及了。但莱维一直没有记录一个人的电话还专门找人拍个照片备注上去的习惯。以前他的手机里，也就依文一个人的号码来电的时候会有照片显示。那还是因为莱维有一次跟依文出去买东西，在她试衣服的时候有人占着镜子前头的位置，莱维才帮她拍了张照片让她自己看看，随后又顺手把那张照片存到了联络人里依文的条目内。 莱维印象中自己从来没用自己的手机给辉夜拍过照，更别提这种扮鬼脸的大头照了。不过想来辉夜要干这事儿的机会多得是，自己不管在家还是以前去辉夜房间里玩，手机都经常是从兜里掏出来随手一扔。莱维的手机又没有像现在其他很多人习惯的那样设上一个解锁屏幕的密码或者指纹验证，估计是辉夜昨天晚上在家里什么时候拿了自己手机偷偷弄的吧？今天之前莱维也没见过手机来电的时候显示辉夜这张照片，也只能是昨天她跟铃仙一块儿搬回来之后了。 “喂？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不是可以直接用有希弄的那个通道吗？” 比起照片，莱维更奇怪的是辉夜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虽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张辉夜扮鬼脸的照片不但一点儿都不丑，反而有种既俏皮又可爱，但这种事根本不重要不是么？明明有希那个资讯通道那么方便，可以说是‘心念直达’想到就立刻能通话，干什么还得拿出手机来拨号那么麻烦？ “唉？那个通道？哦，刚刚一时没想起来，到这边之后习惯了用手机，忘了嘛。” 一听辉夜这么说，莱维立刻就联想到几秒钟前还显示在他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外人都以为这个竹取物语的主角，是个多高冷的来自月亮上的公主，只有跟辉夜混熟了见识过她真实一面的人，才会知道那是个多么毁人童年破坏孩子梦想的真相。尽管智商方面绝对可以碾压毫无疑问，但要光轮逗比的程度，莱维觉得辉夜有的时候其实跟刚刚那个令人相当无语的骑士少女杜芭莉，也是不遑多让啊。 “明明用了都差不多算有半天了，你现在跟我说忘了……” 莱维很无奈地摇头叹气，他也不敢肯定辉夜是真像她说的忘了，还是单纯只是卖个萌。你要问莱维自己主观想法，他肯定更偏向后者，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偏见。但其实也不是没有辉夜故意打电话是为了避开资讯通道有可能被监听的原因。 不过要说被监听的话，考虑到入侵者都是异世界的来客，也许比起纯粹科学技术的结晶，类似超自然现象他们反而更容易对付？但说到底，有希所掌握的力量也不能算是超自然现象吧？光听有希平时总说的那些话，莱维觉得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种种能力更像是科技已经先进到了地球人类无法理解的地步带来的变化，而不是超能力或者魔法什么的。况且以有希一贯以来的表现给予莱维的信心，他不太相信入侵者当中有谁能破解有希的‘加密通讯方式’。所以说辉夜要是防备谁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建立起那条资讯通道的有希最可疑了吧？ 七八、辉夜你是憋了多久？ 难道她有什么不希望让有希知道的话要跟自己说？想到这里莱维自己都笑了，一本正经地去推测辉夜的想法，这本身就已经够好笑的了不是么？那个公主啊，她一天里能有几分钟正经的时候？除了在外人面前装高冷之外。 “忘了就是忘了嘛，你也会说才半天。我到你们这个地球上来都多久了？平时一直都是用的手机，早就都成习惯了，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不是很正常嘛。虽然说起来以前在到你们这边来之前，如果离得远了都是用法术传音或者让式神之类转达。不过那些人类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事，说到底还真不如人类发明的这些电话啊网络啊什么的方便呢。毕竟先不说法术之类其实都挺麻烦的，首先需要长期修炼才能掌握这点就够不体贴的了。要是再算上还得是多少有点天赋的人才能学得会，很多人一辈子也就玩玩点火放个风刃的程度，有时候想来也是觉得挺可怜的。相比之下啊，这些人类做出来了就算是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也能像那些神明一样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到远在千里万里之外的地方的道具，这种事仔细琢磨你难道不觉得比那些神明还要厉害吗？我看网上好多人总说那些玄幻作品里把人类的地位拔得那么高是意淫，其实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呢。‘可能性’啊、‘创造力’啊听起来好像挺玄乎的，但是我们一直呆在幻想乡接触过各种神明各种妖怪，最清楚那些说法其实一点儿都没错了。要是以前还可以说妖怪之流生存环境恶劣，光为了生存和种族延续就操碎了心没工夫考虑别的东西。可在幻想乡那个和平到让人闲得发谎的地方，他们不也一样没鼓捣出像人类的科技发明那样的东西嘛。哦，河童和天狗在这方面稍微好点，但到底他们也还是参考人类的技术才做出来那些东西。与其说发明，还不如说只是把人类的技术换了个方式呈现出来。创造力什么的根本谈不上嘛。你知道吗？那些河童……” “停停停停停！” 莱维赶紧连着吼了几嗓子打断辉夜的话。有时候辉夜话唠起来也是挺可怕的，尤其是涉及到她自己的个人爱好的时候，做科普布道传教的辉夜那叫一个恐怖可怕啊。有时候莱维都怀疑自己要是总那么听她长篇大论下去，没准也会跟那些无厘头搞笑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听得口吐白沫倒地抽搐呢。要不为什么二次元宅在现实社会中总是得不到正面看待，明明只是一种个人爱好，却偏偏要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和各种诽谤呢？还不就是因为辉夜这样的人存在，他们的爱好严重影响到了别人的生活才变成这样的吗？ 要是宅男宅女都跟泉此方那样懂分寸，莱维觉得现实社会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老是把各种不好的新闻都往二次元宅身上扯。你说像辉夜这种成天言语轰炸，你一不认真听她还不高兴还发脾气甚至觉得你亵渎了她的‘圣域’的人，即便长得再怎么貌若天仙，正常人也是喜欢不起来的吧？ 莱维倒是不知道他实在有点小看这个社会发展到今天外貌协会的壮大迸发。毕竟这世界上像他这样身边总是各种‘稀世奇珍’般的美少女围绕着的资本家实属异数，可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习惯成自然生成了对美少女的强大免疫力啊。 别忘了纵然自认为这方面相当有免疫力的莱维，也还好几次被辉夜跟爱丽丝她们偶尔露出的神态给惊艳到呢。就辉夜这个曾经也算是历史上祸了点国殃了点民的女人，大多数男人哪会在意她那点‘无伤大雅’的缺点？没发现即便成天穿着邋邋遢遢的土气运动服，辉夜依然在她常去的游戏厅里已经掀起了一阵都市传说热潮么？ 莱维每次跟辉夜去游戏厅的时候都没怎么注意游戏厅老板的表情。那个只有辉夜到了才会出现转一圈的老板啊，早就恨不得把辉夜给供起来每天点上三根香拜一拜了。他那家各方面普普通通只不过是离远坂家比较近的游戏厅，最近都已经营业额飙升到中央区第一的水准了，这还不是拜‘游戏厅的隐藏绝世美少女’之类的都市传说所赐啊。虽然名字听起来那么土，奈何中央区那些**的男青年们就是吃这一套呢？ “你特意打电话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我科普幻想乡的科技发展现状以及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的吧？” 手机正放在耳朵边上，莱维没戴表的习惯这会儿都没办法看时间。辉夜那话唠般的发言听得他头晕眼花觉得就跟过了半个世纪似地，真希望没有被她给浪费掉太多的时间才好。这边儿还等着拯救世界呢，多忙啊。真不是莱维耳膜受不了辉夜的音波攻击，魔音灌脑那是精神系的法术，难道捂住耳朵就能躲过去了？ “如果不是的话就赶紧正经一点，虽然那些磷子让校方的人清理了很多，但剩下的数量还是挺不少的，你可别光顾着玩儿，又像之前那样大意让人钻了空子。” “哼！” 今天、或者说是自从来到这个地球之后到目前为止最让辉夜不爽的事被莱维拿出来说，她自然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不过碍于的确是自己刚刚一时得意忘形嘴巴里跑了火车，以辉夜那曾经来自月之都的公主大人的自尊，倒也不容许她无赖一般的狡辩——尽管莱维是真没怎么从这只黑长直身上见到过什么公主的高贵与尊严，反而是耍赖撒泼打滚的本领却是早有领教。 “我要说的就是你提到的那些磷子的事。” 辉夜沉默了几秒钟，莱维仿佛都能隔着老远，通过手机之间的电波传输，看到电话另外那一头，辉夜噘着嘴揪着自己头发闹小别扭的样子，倒是还挺生动的。 七九、小看幻想乡的少女们？哼！ 感谢蹲下和我说话童鞋点赞～ －－－－－－－－－－－－－－－－－ “怎么了？该不会是那些磷子又发生了什么变异，搞出更麻烦的状况了吧？” 一听辉夜特意提起那些磷子，莱维就脑袋发麻。n∈实话他其实还稍微有点密集恐惧症来着，一开始在手机上看到校方发来的航拍照片，那画面上密密麻麻挤在一块的磷子就让莱维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像昨天跑到世界树上待着的时候，望着脚底下同样密密麻麻的游客，莱维怎么就没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呢？心理上的东西果然很难理解也很难解释，就跟同样的事由不同的人做出来，别人也许会有截然不同的观感一样。 “听你那紧张的样子，就那些弱到不行的杂鱼都能让你怕了？真没用，就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危急关头对美少女说‘你不会死，因为我会保护你’这样的台词啊？很扣分的哦，后。宫很难开的起来的哦！” 不能吐槽不能吐槽不能吐槽不能吐槽……先不说后。宫那什么鬼东西莱维从来没开过也没想开过。如果他那不靠谱的记忆力多少也有些可信度，他怎么记得辉夜说的那句台词，是女的对男的说的啊？ “正事，说正事！” 莱维把手机举起来作势要挂，他也不想辉夜离着他现在起码一两公里以上最少，用这种方式威胁别人，也不比突然话唠起来的辉夜聪明多少嘛。 不过动作虽然辉夜肯定看不见，但结果倒是也算达成了。辉夜在那边嘻嘻笑了几声，貌似姑且觉得已经算是报了莱维故意提起自己被克洛缇德阴了的丢脸事的仇了，也就没再东拉西扯说难听话。 “放心吧，我打这个电话可不是报忧而是报喜的哦。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什么磷子，那些东西已经被我们给全都解决掉了，没有变异也没突变，全部都清理干净用不着担心了。” “啊？全都干掉了？” 莱维这下差点没托住下巴不让它掉下去。 说实话，听到电话响的那一瞬间，莱维还真没想过能从这电话里听到什么好消息。毕竟就算提前有所防备，麻帆良校方依然是被动防守的局面。就算加上自己家的这些人帮忙，己方对敌方的了解实在太少，手头上情报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就算实力占优都难免吃亏呢，更何况实力还未必说得准谁强谁弱？ 莱维本来都有种只要不是太麻烦的事儿就谢天谢地了的想法，结果辉夜说的却是她们已经把让所有人都头疼的磷子给全解决了？这还真是个令人惊讶的好消息啊。 等等，该不会是辉夜因为被那跟薇塔－克洛缇德给耍了所以心怀愤恨，不顾自己法力跟体力的消耗，硬是拼了命的一个人把全部磷子都干掉了？这可不是那些杀敌砍怪跟割草一样的无双类游戏，辉夜的体力跟法力也不是无双槽那样越打反而能蓄越多啊。 “你一个人把那些磷子全都干掉了？”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辉夜想当敏锐的发现了莱维的‘恶意揣测’，貌似女性都有这方面的天赋？莱维就记得好像看过什么心理学还是别的学的专家研究过，结果表明男性出轨被发现的几率是女性的几倍……咳。 “是我跟铃仙还有爱丽丝哟，唔，我们这也算是幻想少女三人组之类？” 魔法少女还是特摄片看太多了么？还幻想少女三人组，辉夜好像没觉得这叫法有多土似地，听起来还挺高兴的。 “你跟铃仙，还有爱丽丝？” 听起来辉夜跟铃仙没守在她们负责的广场上，而是到处去扫荡磷子去了？不过莱维倒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抓住辉夜小辫子先批一顿。他不用问也相信辉夜要是离开了负责的区域，肯定会事先安排好防御工作。要不有特别的法术或者留下了式神，要不就是跟其他人协调让她们帮忙自己出击。尤其在早上被人阴了一回之后，辉夜就没之前那么随意，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还真变得严谨认真了许多。 “是啊，就我们三个。怎么，你忘了我们在幻想乡习惯了的符卡规则么？铃仙不是给你演示过我们在符卡规则下是怎么战斗了的吗？那种战斗方式虽然其实根本连战斗都谈不上，顶多只能算个带有竞技性质的游戏，但在应付之前那种场面的时候，却意外的很能派的上用场呢。” 幻想乡的符卡规则下的战斗的确就像辉夜说的那样，更像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游戏。比如一些以点数来分胜负的竞技格斗类的体育赛事，这种比赛的选手并不需要追求每一招每一式的绝对杀伤力，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一拳一脚是否有效的击中对手。只要裁判判定为有效打击，那么即便那一拳根本没让对手受到多大伤害，那也能拿到点数获得胜利。 所以来自幻想乡的少女们，她们习惯的符卡战斗是那种绚丽多彩又密集恐怖的弹雾，就像辉夜那随手一洒就一大片，仿佛无数集束炸弹般的场面。并且之所以她们使出的弹雾看上去那么地漂亮美丽，也不光是基于女孩子都爱美的天性，莱维更觉得是一种让人眼花缭乱难以闪避的障眼方式。有点像闪光弹一样的道理，一大片花花绿绿的弹雾撒出去，稍微不适应点的人，看了都不光是眼花，甚至可能因为过度的光线闪烁导致脑袋眩晕。 而幻想乡的少女们这种并不追求杀伤力破坏力，严格来说并不怎么‘强大’的攻击方式，对于那些仅仅只能算是炮灰杂兵的磷子，却也已经足够被称为致命的子弹了。 “唔，没错，你不说我之前都没想起来这件事。你们那种玩弹雾游戏的攻击方式，用来对付那些磷子的确再适合不过了。” 莱维点了点头，他刚刚在通过资讯通道让有希向麻帆良校方确认了一下现在学校里的状况。得到了所有磷子已经全部被消灭的回答。倒不是他不相信辉夜邀功请赏的话，只不过小心总是没大错，谨慎一点肯定是好事嘛。 八十、铃仙要换主人么？热烈欢迎啊！ 感谢世界游记童鞋点赞~ －－－－－－－－－－－－－－－－－－－ “哼哼，是吧，很厉害吧？” 都不用想，辉夜肯定鼻子都翘上天了。倒是也能理解为什么光是清了批杂兵就这么骄傲。毕竟早上她难得的吃了个亏，这些磷子就算不是结社的那些人弄出来的，但都被消灭掉也肯定会让结社的不爽。但凡是让结社的不爽的事，现在辉夜是能做多少就要做多少啊。要不怎么说千万别得罪女人呢？这记仇跟报复心，真是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莱维暗中告诫自己千万小心别得罪辉夜，要是真没办法得罪了，那就必须得罪狠一点捞回个把柄什么的以防报复。 嗯嗯，那不能算是卑鄙下流，也不叫欺负女人，这是无奈之下的自保而已。 “嗯？等等，好像又有点状况。” 电话那边辉夜‘啊哈哈’地笑个不停，感觉她才是一时小人得志迟早要被主角干掉的反派，而且还连**oss都算不上，只是个送经验和装备道具的中前期小怪。不过她这笑声还真干扰到莱维了，弄得刚刚一下子手机是不是又响了一声他都没听清。干脆不理辉夜在那边自大，把手机放下来保持通话的状态下查看刚收到的邮件。 “辉夜，你现在是跟谁在一起？” “我？爱丽丝呗。稻羽还真是有点气人呢，都搞不清谁才是她主人了，刚刚非说你让她守着那个广场，一清完那些杂鱼就又跑回去了。亏我养了她那么多年，每天都不缺胡萝卜白菜什么的，唉，这就是所谓的女大不中留吗？” 原来铃仙又回去她负责的那个广场去了？对于铃仙如此尽忠职守的行为，莱维自然心里给她点了个赞。至于辉夜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莱维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建立起一套言语过滤系统，可以部分无视掉了。当然，这也是辉夜现在没尽全力杀伤力没那么强，要不就凭他区区一个莱维，还是远远不够看呐。 “跟爱丽丝一起吗？就你们两个？” “对，就我们两个，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刚莱维说好像有点状况，辉夜就知道肯定又出什么事儿了。不过一向只喜欢宅在家里的neet姬，今天倒是被那位蛇之使徒给激起了难得的斗志。现在可是精神满满，光听声音就知道非常想赶紧到哪去找个茬惹个乱子，别提多有兴致了。 “我刚收到学校的老师发的邮件，磷子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现了一些有点像超铃音的机器人的东西，数量也挺不少的，如果你那边没什么事儿，就正好再去清理一遍？” 莱维刚跟辉夜通话的时候听到手机好像‘滴’地响了一声，那就是负责校方情报工作的明石教授发来的邮件。那邮件是群发给今天所有参与防御工作的魔法老师与学生的，辉夜她们属于‘麦道威尔阵营’的编外人员，明石教授倒是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 “那个包子头妹子的机器人？可是那些机器人之类的东西，不是在那个黑长直贫乳傲娇萝莉的封绝里面都动不了了么？” 难道‘黑长直贫乳傲娇萝莉’这么多个字的称呼叫起来比‘夏娜’这两个短短的音节更方便？真搞不懂月球人的语言习惯。 “理论上机器人应该是全都动不了。所以明石教授那边也怀疑这并不是超铃音派出的机器人。” 在隔绝因果的封绝当中，几乎一切事物都会呈现静止的状态。街上行走着的汽车会停住不动，同样用类似能源供给的机器人也都会被‘定’住。这一点夏娜刚展开封绝的时候就已经验证过了，超铃音那庞大的机器人兵团，早就全都变成了一堆不能动的模型。而校方的魔法老师和学生为了稳妥起见，还在应付磷子的同时顺手也把那些已经不能动的机器人进一步变成了大件垃圾。就算此刻夏娜撤掉她的封绝，超铃音的那些机器人也不可能再动起来。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机器人，那也是使用非常规能源，很可能是属于‘超自然’力量的特殊机器咯？” 不愧是浸淫二次元多年的家里蹲死宅。在‘设定’这种东西上，辉夜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敏锐，完全都没见过的东西，光听莱维说了两句，就一下子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嗯，我想大概就是那样了。比如要是用魔力当做能源驱动的机器人，那就跟依靠存在之力活动的磷子一样，能在封绝里行动也就不奇怪了。” “呵呵，就是像你那个什么导力器一样，使用异世界的魔力制作的机器吗？” 辉夜越说越高兴。既然跟莱维所使用的战术导力器原理相同，那就说明这些机器人是那个来自异世界的结社派出来的，也就是让她之前吃了个亏的那个女人的工具。比起全灭红世使徒的磷子，直接破坏那个女人的工具，自然是辉夜更喜欢的了。 “大概？不过还没见到具体什么情况，倒也还不好说。这样吧，你先别动，等我去找你，然后我跟你一起。” 来自幻想乡的少女貌似都天生就有飞行的能力。不论算是月球人的辉夜、‘被制造出来’的铃仙、还是魔法使爱丽丝，她们都能随意自由的翱翔于蓝天之上。但要论绝对的速度，她们在天上飞行还未必有莱维的瞬移快捷。而且一直在天上飞着无疑等于个移动的靶子，对手既然是机器人，理所当然应该不缺远程攻击的手段。这种情况下，莱维带着辉夜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的移动方式，显然更安全一些。就算那些机器人的攻击力也跟之前的磷子一样仅仅只是杂鱼水平，起码也能省掉不少麻烦不是？ “好吧，那你快点。” 辉夜已经等不及要从先从结社的杂兵身上找回场子了？这女人的报复心理还真让人害怕。 莱维用手机回了个邮件，告诉明石教授让其他魔法老师和学生不用主动反击，只需要先把遇到的机器人拦住，剩下的交给自己这边解决。明石教授那边也很快回复了莱维，对他这种难得主动揽到自己身上的行为，明石教授那是自然举双手赞成的。 八一、放心吧，爱丽丝，他肯定不会反悔的 明石教授回复的那封邮件，莱维是已经到了辉夜跟爱丽丝身边之后看到的。∈♀頂點小說，那不算太短的路程他也算是转瞬即至，比明石教授用手机敲那个简短的回复的速度还快。 “来啦？那我们快走吧！看看那个结社又弄出来了些什么东西。” 一见到莱维，辉夜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一把挽起莱维的胳膊，害他差点没握住手机摔地上。虽说这学园都市出品的手机据说屏幕坚硬度堪比金属，一般情况下摔地上连个划痕都不会留下，是真材实料的超强度玻璃而非外界那些广告吹得震天响，一摔就碎的玩意儿。可莱维没那么无聊还专门去试一下。摔坏了手机不管拿去修还是换个新的都是麻烦，手机里那么多东西要备份，一想到就让人头疼。辉夜这么来一下，还真有点吓着莱维了。 “小心点小心点，别这么着急。” 莱维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那小心的样子看着就跟个好不容易攒了几个月饭钱买到心仪产品的可怜学生数码宅似地。 “学校现在可是面临大危机耶，怎么能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呢？这可是关乎很多人……不对，我记得听说那个包子头妹子是打算利用世界树的魔力施放全世界范围的强制认知魔法，把魔法存在这件事一口气向全世界公开？那就不光是这个学校的问题了，要是让她成功了，岂不是全世界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巨变吗？这么一想，咱们这是赶着去拯救世界呢，正义的朋友每次都是很及时迅速赶到的哦，可不像那些总是事情结束了才吵吵闹闹跑出来的警察。” 之前说谁说这世界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要是魔法突然被公开没准还会挺有趣的来着？虽然莱维以前是杀手不是间谍，没有随身携带录音设备把什么都录下来的习惯。但昨天晚上辉夜可是在客厅里当着全家人这么说过的，那么万能的长门大明神，应该不难把昨天辉夜说过的话‘回放’出来吧？要不要找有希出来和辉夜当面对质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拯救世界的正义朋友大英雄，很快就带你去找那些机器人。在那之前先让我跟爱丽丝说两句。” 莱维甩开辉夜的双手，毫不眷恋被一个美少女双手搂着紧贴住的感觉，这就是所谓已婚男人（有经验的人）的余裕么？ 他甩开辉夜之后朝坐在广场中央喷水池边上安静地看着周围风景的爱丽丝走去，边走边想着该怎么向爱丽丝开口。毕竟人家今天才初来乍到，不管是跟麻帆良学园还是自己、或者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带着辉夜走了把这个广场的防御留给本来算是个局外人的爱丽丝，这让莱维也感觉怪怪的，有点不知怎么拜托她才好。 “爱丽丝。” 听到莱维叫自己的名字，早就知道他要过来，刚刚辉夜又那么闹腾，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来了的少女轻轻地转过头，视线向上，脑袋稍微歪着静静地望着莱维。 “你们不是急着要去对付什么机器人吗？” 怎么还没走呢？爱丽丝双眼透出点疑惑，看起来她之前并没用用魔法增强自己的听觉，一点儿都没听见莱维跟辉夜在那一头说了什么。这么懂事这么体贴的女孩子，这个年头、尤其是莱维身边那可不多见啊……尽管莱维也知道，爱丽丝多数不是因为什么懂事也不是因为什么体贴，更不可能明白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注重的‘个人**保护’是什么概念。估计她单纯只是性格使然，毕竟朝夕相处了将近一年，莱维也知道这个漂亮得不像人类的少女，除了她最喜欢的人偶制作和钻研魔法之外，对其他事貌似都总是淡淡的没什么兴趣。哦，不对，除此之外怎么能忘了那个叫雾雨魔理沙的人呢？没准那才是爱丽丝最在意最关心的一个呢。 “如果你是担心这边的话，放心吧，我会呆在这里，不让其他人随便接近的。” 莱维那边走了一路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爱丽丝却主动把他想拜托的事情说了出来。刚刚谁说爱丽丝不懂事不体贴来着？莱维要是找到了，肯定一脚把那个蠢货踹飞，他现在可是恨不得搂住爱丽丝跳起来转上几个圈呢。 当然，也不可能真那么做就是了。对这个性格貌似很恬静淡雅的女孩子，有些玩笑可不能乱开。爱丽丝的脸皮就像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那么薄，容易害羞的程度都差不多跟伊芙有一拼了。 “真是帮了大忙了。不好意思，本来你好不容易从那个结界里出来，我这边现在也没时间带你看看这个世界，却反而还要麻烦你做这些事。” 话一说开了就好办了，莱维蹲下身子握住爱丽丝很淑女地交叠着放在腿上的手，十分诚恳地向她道谢。 “没关系。” 爱丽丝轻轻摇头，然后嘴角微微往上挑起，笑着说：“那就说好了，等你有时间，就带我到处看看吧。” 虽然早知道爱丽丝的性格喜欢安静，而生活习惯则总体来讲跟辉夜勉强还能拉得上边，都可以算是个宅女。当然爱丽丝所谓的宅女仅仅只是平时比较少出门也不太爱到人多的地方去，跟辉夜那种已经全可以用‘腐烂’或‘堕落’这类的词来形容都一点儿没问题的人生，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辉夜曾说过爱丽丝总在那对着人偶说话，给人感觉很阴暗不好接近。但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莱维，却觉得那大概只是辉夜跟爱丽丝不熟，光凭一些外部的观感随便下的不准确的结论罢了。 爱丽丝是比较没那么容易接近没错，可只要在一起时间长了，渐渐就会发现这个女孩子除了比其他大多数女孩子更漂亮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相处的地方。喜欢玩人偶这种事，哪个女孩子小的时候又不是这样呢？爱丽丝她只不过把童年的兴趣带到了现在，况且再考虑到人偶对于爱丽丝而言还是她所修习的大部分魔法的基础和根本，那就更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八二、辉夜，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各位童鞋们都开学了么？还是正在最终冲刺抄作业中？总之，都加油吧~ －－－－－－－－－－－－－－－－－－－－ 莱维自己身边就有依文这个人形使，自然不会觉得爱丽丝的兴趣哪里有问题。n∈，真要两相比较，莱维反而觉得外人面前总是另一张面孔的辉夜，还比爱丽丝更难让人接近呢。要不是当初彼此因圣杯战争而结识，莱维跟辉夜的master又是那种特殊的关系，再加上误打误撞撞破了辉夜是个二次元宅女的事实。若两人认识的方式换了一个，比如偶尔遇见的同路人，莱维觉得要跟辉夜熟悉起来，比跟爱丽丝也许还要难上很多。 “这个世界据说跟幻想乡的外界有很多不同，既然也许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稍微熟悉一下也是应该的。” 有关地球的种种，在结界森林里的那一年莱维早就跟爱丽丝说了很多。但听故事跟亲眼所见显然并不是一个概念，换成亲身体验的话，那就又更加的不同了。即便个性有点孤僻的爱丽丝，也不反对莱维带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到处走走看看，甚至感觉稍微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期待，不完全是顺着莱维的话敷衍他。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跟辉夜离开一下，待会儿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就用那个方法联系我们。” 莱维‘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如果对方是菲特或者梦梦之类，他大概还会高兴地揉揉她们的脑袋。但爱丽丝尽管外表上看着跟那些女孩子年纪也差不太多，那股淡雅的气质却让莱维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资……讯……通道？好的，我知道了。” 对这种比较‘现代化’的用语，爱丽丝还是不太习惯的样子，看起来带她到处走走熟悉这个世界，还真是个挺有必要的事。虽说现在有网络，媒体又那么发达，的确能做到在家可知天下事，但那种方式怎么都不如实际接触来的方便。要不为什么家长们都那么担心自己的孩子变成家里蹲死宅呢，就算该知道的都知道，社交能力光坐在家里可是很难锻炼出来的。 “咱们走吧。” 跟爱丽丝交代完了之后，莱维回到辉夜这边。他低着头看着手机，上头有明石教授发过来的最新情报，里面在麻帆良的平面图上标出了几个出现未知机器人的地点。莱维稍微对照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离这里最近的位置。以自己的瞬移的最大速度，估计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赶过去了。 “嘁，平时不见你那么绅士，见到大美女就献起殷勤来了？” 辉夜一把抢过莱维的手机，自己去看地图上的信息。没接他的话，反而嘟嘟囔囔地数落起他了。 “啊？绅士？献殷勤？你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我那是拜托别人帮忙，稍微礼貌一点本来就是应该的吧？” 莱维无辜啊，不就是去让爱丽丝帮忙看看‘场子’么？自己这边还不好意思怎么开口，结果反而回来还得被辉夜说？她这到底是哪来地乱七八糟道理？虽说莱维当然知道不能跟女人讲道理这个‘铁律’，可这也太郁闷了吧。不说无理取闹什么的，这都感觉已经是无厘头的程度了。 “礼貌一点是应该的？那我怎么没见你这种‘应该’对我用过啊？拜托她帮忙，你拜托我帮忙的时候有像刚才那么说话过么？” 这……拜托她帮忙？辉夜？莱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几次自己有要她帮忙的时候。嗯，依文她们班级去旅行的时候姑且算一次吧，那时候莱维记得自己也是挺礼貌的吧？然后再之后……再之后还有她帮忙的时候？不都是她各种找事儿找茬给莱维添乱么？话说回来既然辉夜这么想要以礼待人，怎么没见过她自己哪次好好跟自己说话了？每次不是变着法子拐弯抹角就是直接撒泼打滚，有时候还抓着各种把柄连威胁之类的手段都用出来了。现在她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对她不够礼貌？ 要不是辉夜她提起来，莱维都忘了这位公主大人原来还知道‘礼貌’这个词的读音啊！ “好好好，以后我也那样对你，就跟刚才一模一样，ok？” 虽然心里比六月飞霜还冤，莱维现在也没工夫跟辉夜争论那些有的没的。反正跟女孩子相处，吃亏不吭声的本事首先就是必备的。很多还不太成熟的少年总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跟女生相处不好，其实还不就是他们中二之心仍未扫干净，遇到事情总爱觉得自己有理就跟女孩子争论几句？总是顾着逞一时口快，这没准就是单身狗横行的一个重要原因啊！ “算了，你要是老那个样子别扭死了，刚刚看着你对爱丽丝那样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还是别恶心我了，走吧走吧，快点别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的是谁？ 不管怎么样，莱维也的确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之前是觉得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就算实力都很弱，可也怕主动出击被人家钻了空子。这就跟房子里防白蚁似地，就算你一直呆在屋子里盯着还难免被从哪个角落钻进来呢。而现在多了个爱丽丝，莱维就能带着撞了莲蓬头一洒洒一片的杀虫水出门扫荡了去。 嗯，没错，杀虫水说的就是辉夜，这可千万别告诉她。 “刚刚说的机器人，就是下头那些小东西？” 莱维再次出现是站在一个装饰用的小塔楼的顶上。辉夜在他怀里探出头往下面张望着，这动作弄得莱维有点重心不稳，脚底下的瓦片又滑，还挺辛苦的。 “肯定就是那些没错了，你现在就开始？” 一方面是抓紧时间，另一方面也是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莱维不能明说，可也希望辉夜能赶紧下去。话说现在辉夜整个人横着‘坐’在莱维怀里，按通俗的说法就是被莱维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听起来挺诱人好像是个不错的福利对吧？然而这可不是莱维主动要求，他又怎么会开口说那种很容易被当成要趁机吃豆腐之类的要求？ 八三、爱丽丝，你说辉夜她那是为什么啊？ 也不知刚刚辉夜在莱维过去之前到底都跟铃仙和爱丽丝做了些什么，临走之前她非说觉得很累，尤其走路太多脚有点酸，接着都不给莱维反应的机会就一个纵身跳到了他身上，害得莱维没准备之下一同手忙脚乱，差点没把辉夜直接屁股着地给摔到地上。↖， 而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辉夜抱稳的莱维，自然也看不见辉夜扭过头去冲着爱丽丝挤眉弄眼的那一幕。当时莱维还真以为没准辉夜是累了呢。也是因为他一过去的时候就见到爱丽丝也是在那坐着，再听辉夜说脚酸，下意识就忘了这些来自幻想乡的少女平时习惯的移动方式就是飞。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们还会注意一下，现在麻帆良至少湖的这一侧没有‘闲杂人等’，不用担心飞在天上被当成内。裤外穿的电话亭控受到围观，要说魔力消耗大还能理解，哪可能脚酸腿软啊？ 人家爱丽丝坐着那是因为人家本来就是个标准的淑女，辉夜也学着瞎闹，天知道她抱着什么样的坏心思？ “之前听说有机器人我就挺好奇的了，没想到还真是用现代**的机器人啊。虽然也知道所谓异世界不一定就是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但看到异世界人用现代兵器，那感觉还真是有点怪怪的呢。” 爱丽丝不在这儿了，辉夜倒也没继续闹下去。不用莱维明说，她自己就从莱维怀里跳了下来，跟他一块儿站在塔檐上打量着底下那一群长着四条腿、中间是一个有枪管的长条形身子的机器人。 “你今天早上不就已经遇到过一个用枪的异世界人了嘛。” 莱维指的是那个好像叫夏莉还是谢莉的女孩子。 “那个红毛贫乳疯妹子？她那把枪造型太有创意，看着比较像二次元搞设定的人脑洞出来的东西，所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嘛。这些机器人就不同了，你看着不觉得特别像那些科幻小说里未来的自动兵器么？就是那种邪恶反派用来屠。杀平民的东西。然后被正义的主角开着垃圾场捡回来的试做机biubiubiu的全干掉。” 辉夜说着还双手比划着开枪的姿势。在二次元作品中，真实系机甲类也是辉夜特别喜欢的一种，之前还一直硬拉着莱维陪她玩高达的游戏来着。不过话说回来，后面辉夜说的那些不也一样是二次元设定里头的东西么？莱维看的书不多，印象中科幻小说里描写可以让人坐进去操作的人形兵器的作品不怎么多吧？ “也不用科幻小说，这种东西学园都市不就有很多嘛。” “你说那些可以自动走来走去的垃圾桶一样的东西？那个不是扫大街用的么？” 辉夜指的是学园都市满街随处可见的清扫机器人。据说任何东西只要掉到地上，三秒之内就会有那种清扫机器人赶到并清理掉，这也是学园都市在街道卫生方面毫无疑问的排到世界第一的主要原因。不过那东西的设定莱维一直觉得挺容易闹出麻烦的，就比如那个貌似衰神附体，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走霉运的刺猬头少年，莱维就曾亲眼看到他掏钱包的时候不小心把学生证掉地上，结果被那种机器人给收走了，很傻地追着那机器人跑。 “街上一般能见到的的确只是扫除用的。不过警备员也有配了电击器的型号，用来对付一些违法的学生之类。当然既然有带电击器的，肯定也有装了其他武器的型号咯。” 除此之外还有无人驾驶的飞行器等等，学园都市的高科技武器，那几乎是样样都能拿到外界去拍科幻片的。真不知道到底亚雷斯塔是怎么弄来的那么多黑科技，超出地球其他国家那么多，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莫非当年那个传说中最强的魔法师爱德华－亚历山大，在一九四七年被英国清教杀死之后，其实是被哪个星球来的外星人给救了？ “对哦，之前我看过伊芙弄来的那些情报，那个学园都市好像还有叫做‘驱动铠’的东西？就是让人坐进去开的那种机器。” 伊芙的黑客技术在地球上可没几个人能比，毕竟本就是更先进许多的外星科技的结晶，盗取一些学园都市不那么隐秘的情报可谓轻而易举。不过莱维怎么不知道辉夜什么时候看过伊芙弄出来的情报了？是上次大霸星祭时候伊芙用手机弄来的那些吧？平时几乎都没见她跟伊芙聊过天啊。 “那个跟机器人还是不太一样吧。没那么大，更像是一种穿在身上的装备。不过那些现在都先不谈，你有兴趣的话以后我找机会带你去学园都市看看。现在，先试试看这些机器人的水平怎么样。” 驱动铠在学园都市也不是什么秘密，连警备员都有配备，暗部的item那几个女孩子更是随便就能弄到，辉夜想看什么时候去看都行。 莱维说着掏出自己的枪，抬起手就冲着下面开了一枪，子弹瞬间命中其中一个前进中的机器人，砰地一声把那个机器人打了个四脚朝天。 “这些机器人防御力很不错啊。” 莱维眼看着那个四脚朝天的机器人稍微挣扎了两下就一个翻身，恢复正常姿势后立刻转着那个长条形的‘脑袋’搜索攻击来自何处。他刚刚打出去的那一颗子弹，貌似完全没有给那个机器人造成一点儿伤害。之所以能把机器人打得翻了跟头，这还是因为莱维瞄准的位置正好是容易令机器人失去重心的那个点，并非他那发子弹的攻击力就有多么地强大。 “你刚刚那一枪，子弹的威力是跟这个地球上常见的手枪差不多的吗？” 辉夜对二次元作品的守备范围算是比较广泛的，军事题材的硬派作品她说不上特别喜欢，但偶尔要是出现了那种能至少引起小范围讨论的话题作，她也会在空闲的时间去找来看看。不过不管漫画还是动画里看来的东西终究没多少实感，那些现代武器为主的fps游戏倒是据称对枪械的模拟越来越真实，可毕竟那也不是现实。辉夜就算玩得再多看得再多，对现实中存在的武器的概念仍然比较模糊。尤其辉夜还没看过太多没玩过多少呢。 八四、辉夜，你想改姓雷么？ 感谢世界游记童鞋点赞~ －－－－－－－－－－－－－－－－ “那倒是不至于跟一般手枪一样，以咱们现在这个距离，早就超出一般手枪的有效射击距离了。↖，就算打中了也谈不上什么威力。我刚刚控制了一下气的量，那一发子弹的威力，大概跟英**方还有在使用的l129a1步枪发射的7.62毫米常规子弹差不多吧。那把枪一般被用在四百到一千米左右距离的作战当中。咱们两个现在这个距离还算是那把枪能够发挥出比较强悍杀伤力的‘近距离’，所以刚刚那一枪就现代武器的标准而言，算是杀伤力比较不错的了。” “杀伤力比较不错的一枪却完全没办法给这些机器人造成伤害吗？啧，明明是个科技为主的世界，居然在现代科技兵器方面输给了剑与魔法为主的奇幻世界的科技产品？这个地球上的人还真是不争气啊，要是让那些科学家知道了刚刚你那一枪的结果，会不会感到羞愧呢？” 辉夜摇头晃脑，一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沉痛’表情。以她现在那身古代穿越而来的公主般的打扮做出那样的神情，倒是也颇有一些古色古香的独特韵味。不过很深刻了解过这位前公主大人的莱维，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大概就是所谓距离产生美而接近会打破虚幻的美丽吧？若是把时间点往前挪，放到当初圣杯战争刚刚开始，凛才把辉夜召唤出来的时候，莱维见到她这个样子站在高塔上，心里想的大概就不是吐槽，而是感慨哪里来的女人如此地飘然欲仙？ 唉。 “你也说是科学家了，对于那些人，不如他们的东西他们肯定没兴趣，这些没接触过的新鲜事物拿到他们面前，他们哪有空去羞愧？恐怕都高兴地眼睛直冒绿光了。” 压下心头那份遗憾，以免被其实还挺敏锐的辉夜发现自己心里的腹诽，莱维把手里的黑色装饰枪抛来抛去像玩玩具似地继续说着：“况且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些机器人所使用的能量就是跟缇欧给我的那个战术导力器一样的导力。虽说可以理解为仅仅是以另外一种能源代替了电或者汽油之类。但那既然是能施展出魔法的力量，大概也不能简单地那么认为吧？” “也就是说，与其叫机器人，还是叫它们‘魔导兵器’之类的更合适？” 辉夜撑着手肘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的脸蛋。要不是这女人的内在实在令人无法‘忘怀’，小动作特别多并且还都会有意无意跟卖萌之类结合起来的她，没准对于一个男性而言，还真比总是就那么静静待着，明明在做这事却仍旧彷如静止的人偶一般的爱丽丝，有着更致命的吸引力呢。难怪当年那么多人为了她要死要活的，反之爱丽丝就没在历史上留下过那样的传说——尽管事实跟莱维想象的有些偏差，但若是爱丽丝当年也曾生活在人类的社会里，的确还真未必能像辉夜一样惹起那么大的波澜吧？毕竟当年的辉夜还没有现在这么地宅，而爱丽丝则是一向都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现身的一个孤独的隐居者。 “叫什么都无所谓，如果想知道准确名称，待会儿见到结社的人你再去问他们吧。现在先再试试……” “不用试了。” 辉夜拉着莱维抬起的胳膊，把他又举起的枪口拉了下去。 “我已经大致上从你刚刚那一枪的效果里估计出这些魔导兵器的防御力了。接下来就让我来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望着莱维嫣然一笑，大约当年她就是以这种清冷又不失温暖的笑容俘获了许多的王公贵族，留下了《竹取物语》的传说吧？ 辉夜穿着刺绣布鞋的脚在瓦片上轻轻一使劲，她的人就犹如失去了重量一般轻飘飘地‘浮动’着飞上了半空。 “难题蓬莱的弹枝－七色的弹幕－。” 彷如月夜下的浅吟低唱，辉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缀着红黄绿紫蓝五色宝玉的枝条。她舞蹈一般地握着枝条转着圈轻轻一挥，顿时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球聚集在她身体的周围，几乎布满了大半个天空。 那些色彩各异的光球先是如羽毛般缓缓地飘落，越是降低越是跟确实受到了地球重力的影响似地加快着速度。等降低到大约两层楼的高度时，那些光球忽然好像由羽毛变成了霰弹枪击出的弹丸，猛地加速冲向地面上那些已经察觉到了来犯之敌，不约而同抬起‘头’，将枪口对准半空中辉夜的机器人。 轰轰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简直就像把莱维带到了哪个混乱国家边境的战场上似地。数之不尽的炸弹遍地炸开，一时间尘土飞扬完全看不见地面上的情景，低头望过去除了一片灰霾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既美丽又危险的弹幕啊。莱维真不知道那些幻想乡的少女们到底都是什么样的脑神经构造。居然把这样的弹幕当做一种游戏，几乎天天都这么‘玩’着？这还只是辉夜所掌握的最最普通的弹幕吧？莱维能感知到那些七彩斑斓的光球仅仅只是最最普通的魔力的聚合体，顶多是以简单的手法压缩之后添加了增强威力引爆的‘小机关’。 都说要是魔法师的存在一旦被公开，一定会成为世界各国争相拉拢的对象。莱维觉得，不论是魔法世界的魔法师，还是现实世界中的魔术师等等，相比之下，像辉夜、铃仙、爱丽丝这种来自幻想乡的少女，才是那些国家首脑们梦寐以求的‘原子弹’吧。 而且还如此地美丽。 “好了，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辉夜收起手上的那根小树枝，拍拍手飞回莱维身边说到。光看神情和动作，给人感觉这就是一个云淡风轻，什么都不追求的出尘仙子。嗯，没错，就是学生们经常能在课本的文章里读到，又或者经常能听老师说到的那种人，那种做好事不留名更不求回报的纯粹的人。 八五、辉夜完胜爱丽丝？辉夜你高兴吗？ 不过嘛，莱维早就不是刚认识辉夜的初哥了，哪还会被她那种种表象所迷惑？别看她现在那个样子像是无欲无求似地，莱维敢肯定，之后哪天一旦辉夜又让自己帮忙的事，如果自己找理由不想去做，那么这女人肯定毫不犹豫地就把今天的事拿出来说。…≦頂點小說，并且到时候辉夜嘴里的自己，就绝不是现在这个利用自己能力更适合‘清兵’，举手之劳帮莱维更是帮这所学校的‘异界友人’。而是拼尽全力不怕困难不顾牺牲，付出了一切为这所学校换来和平、甚至还保住了这个世界的稳定的无名英雄正义使者。 反正就铃仙口中幻想乡这两个不分伯仲的美丽的少女而言，光轮嘴皮子的本事，爱丽丝肯定拍马拍牛拍羊驼拍独角兽都赶不上辉夜。这方面，爱丽丝完败，然而这难道不是反而应该庆贺一下么？ “谢了，已经听不见机器人的动静，应该已经被你一下子就全都炸成废铁了。” 不过虽然已经预料到将来辉夜会做些什么，莱维倒也没有必须现在未雨绸缪寻找对策的心思。毕竟辉夜折腾归折腾、胡闹归胡闹，也算是莱维所见过的小恶魔女生当中最有分寸的之一。就算说得好像很严重，又威胁又胁迫又道德绑架什么的，然而辉夜即便做到那样的程度，要求莱维去做的往往也就是一些跟跑腿差不多的鸡毛蒜皮小事儿。就像过两天要去帮她排队买的那个游戏似地，辉夜以往找莱维帮忙，貌似除了这些二次元相关的‘工作’之外，也没什么别的让人觉得不得了的大事。 尽管辉夜那些二次元‘事务’当中其实也不乏特别麻烦特别令人头疼的一些，比如寻找那种就连网络二手拍卖都买不到的绝版周边藏品。可谁让莱维学校里恰好就又泉此方那个被各种二次元商品专卖店的店员称为传说中的少女a的学生呢？ 如果谁觉得像辉夜这样已经宅到不行，那么当见识了那位小个子蓝长直还总是竖着根呆毛的泪痣贫乳伪萝莉之后，恐怕才会真正明白到所谓二次元之神代表的意义。 有关二次元的问题上，泉此方就是个比各种网络百科都更博学更好用的超级搜索引擎。凡是辉夜那边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找不到的喜欢的东西，莱维只要跑去问泉此方，最终一定都会得到令辉夜满意的答案。 正因为有了那名传说中的少女a的存在，莱维才能对辉夜将来有可能的请求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单纯地为了那些入侵的机器人减少了一大批而感到高兴了。 “嗯，应该是都解决了，不过还是看清楚点吧，免得万一不小心弄出个漏网之鱼。也不知道那些机器人除了武器之外有没有安装什么特殊的设备，比如用来吸取魔力的装置，只要一接近世界树就能将魔力都吸走再传送出去那样。” 辉夜抬手又是一挥，这回倒不是攻击，而是宽大的袖子一扬，一阵不算猛烈却也能席卷而过的清风直吹出去。被魔法弹爆炸弄出来的滚滚烟尘一瞬间犹如一条土龙般被卷上半空再转个身直接吹走。这下，两人的视野终于清晰了，脚底下的情况也终于一览无遗的尽收眼底了。 莱维跟辉夜脚底下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休闲区域。算不上广场的程度，但也有着比较开阔的道路以及供行人休憩的一些设施。类似这样的地方其实整个麻帆良学园里到处都是，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游人初次到这学校里，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一所学校，反而觉得更像类似威尼斯那样的纯粹的旅游城市。 这所麻帆良学园的学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全世界的学生当中最幸福的一群。而现在这所学校提供给学生们增加其幸福感的地方，却变成了一个堆满了各种破烂金属零件的废品回收站。莱维昨天晚上跟缇欧学习完如何使用战术导力器，跟她一块儿外出试验的时候，就是到了一个回收废旧车辆解体堆放的场地。这会儿这个原本平日里不少学生放学后到周边的店铺里买了各种零食甜点然后三三两两举在这里放松的小空地，就仿佛直接把昨晚莱维和缇欧在学园都市的那块回收场搬了过来似地。 “咱们下去看看。虽然我不觉得这些机器人里头能装进你说的那种装置。不过明石教授那边刚刚在邮件里也说过如果可以的话想让我拍一些这些机器人的内部构造照片发给他。现在这样就正好了。” 莱维说完直接往下一跳，辉夜也跟在他后面轻飘飘的跟一片羽毛似地落了地。 其实辉夜也就是说着玩玩，她当然不会真怀疑这种档次的机器人能做到那种事。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把她看过的一些动画里的设定搬了出来而已。事实上姑且可以被定为为一名法师的她，自然比谁都清楚那般庞大的魔力是绝不可能用那么儿戏的方式来‘搬运’的。 “让你拍照？那边不就有摄像头么？” 辉夜跟在莱维身边，和他一样蹲下来看着他在地上的残骸中翻翻捡捡，时不时用手机拍两张照片再用邮件发送出去。 “这可不是学园都市，麻帆良的监控设备还没那么先进。” 据说学园都市随便街上一个监控摄像头就能达到几十米外地上的一根针都能清晰呈现的分辨率。别说麻帆良了，这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地方也没有那样的技术。或者说就算有那样的摄像头，不光体积一定超大，拍下来了也没办法那么快速的实时传输回去。虽说麻帆良里有个超铃音，但超铃音可没被校方雇佣做这些发明。 “是吗？这些东西看起来跟你们这个地球的科技产品还真有点像呢。” 辉夜从一地破烂里用手指捏起一小块类似电路板的东西。 八六、少女哟，口水要流一地了 “确实挺像的，估计原理可能还真的差不多。只不过地球的电路板上那些金属线里流的是电，而这个里头流的是那种他们叫导力的能源吧。” 莱维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辉夜捡起的那块‘电路板’也拍了一张。他在自己手机上数了数感觉也拍的差不多了，拍拍手站起身，旁边的辉夜也把手上的东西扔掉跟着站了起来。 “这样就行了，研究什么的就让那些爱搞研究的老师和学生去弄吧。不过他们现在肯定也没心情弄这些。” “既然现在不研究，那还专门让你拍照片发过去干什么啊？等麻烦的事都解决了，打扫战场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回收回去慢慢折腾不就行了？瞎使唤人么。” 辉夜貌似是在帮莱维打抱不平的样子。但你要真这么觉得那就太年轻太单纯了。女孩子很多话有时候就随口那么一，偏偏那些对她们有意思有想法的男人就爱来回来去的各种分析揣摩。思前想后的分析了一大通，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追求女孩子这种事，固然需要心思细腻一些没错。但有时候也不能过分钻牛角尖，并且也得具体看要追求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类似伊芙那种喜欢胡思乱想的文学少女，的确需要深入的思考分析也许才能弄懂那种沉默寡言却又内心极其丰富的女孩子真正的想法。然而像辉夜这种人，首先还是得投其所好，并适当的忽略掉她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太婆婆妈妈的男人反而有可能让这个见惯了阿谀奉承的公主大人心生反感。 当然，莱维可半儿都没有要追求辉夜的意思。站在他的角度上，纯粹是怕了这个毒舌又腹黑的恶魔罢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搞得太复杂到头来麻烦的还不是他自己？ “也许他们是怕那个结社之后会先派人来回收吧？战争中不是好像也有那种事么？为了不让被击落的新型战机的残骸落入敌方手里被拿去研究，甚至不顾牺牲士兵派他们深入敌后将残骸彻底毁掉。” 莱维在手机上确认着下一个机器人部队聚集的地，随←←←←，<div style="margin:p 0 p 0">口跟辉夜这么着。 “唔，好像是有那样的事？不过地球上根本没有那个异世界的耀晶石吧？能源都没有害怕别人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么。刚刚虽然根本没等到这些东西发出攻击。不过我也能感觉出这种东西跟地球上的机器人不太一样。不定那并不是构造的区别造成的，而是本身使用的能源不同才会有所不同呢？毕竟那是可以用来施展魔法的能源，虽然被当成跟电力差不多的东西使用，可具体分类的话应该还是属于魔力一类的力量才对。” 刚站起来的辉夜又蹲下去，这回她捡起来的是一块有像什么宝石碎片的东西。 “这就是那什么耀晶石吧？” 辉夜举起手把那块碎片送到莱维面前。 “没错，看上去跟缇欧给我的那个战术导力器里的‘晶片’差不多。” 类似这样的碎片地上还有不少，莱维刚刚也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明石教授。 “我能稍微从这块碎片里感觉到一性质和法力或者魔力有类似的力量。虽然在这些机器人当中的用途好像差不多，但到底跟电还不是同一种东西呢。” 辉夜把那块碎片塞到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莱维倒是听过古代人那复杂又宽大的衣服内层有很多专门用来放东西的地方。不像现代服装的内侧口袋一般仅仅能放几张卡片，而是能塞进不少的东西。现在看到辉夜那么做，倒也算是印证了那些古装电影电视剧的设定了。 只不过就算内侧有很大的口袋能放进体积比较大的东西。像影视作品里那种随身携带一大堆黄金白银青铜当零花钱的剧情果然还是很假吧？就算忽略掉力气比较的女性不定根本拿都拿不动那么多沉甸甸的金属。就算是力气大的男人，一出门就扛上几十斤的东西，那种状态下逛街还哪得上‘消遣’？还哪里‘潇洒’得起来？ “也拿回去研究看看。不定还能找出一些限制这种能量的方法，下次再遇到那个一看就是成天到处勾。引男人的女人……嘿嘿嘿。” 辉夜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哦。 莱维刚想跟她待会儿没准就能再遇到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结社干部。转眼又想即便今天麻帆良的事情最后都了结了，也并不是就同样把那两伙入侵的异世界来客彻底解决。辉夜大概觉得就算今天就被她找到机会报仇，那仇也远远还不够清算的吧？ 要不怎么宁愿得罪强大的男人也别得罪有本事的女人？得罪了强大的男人一般多被揍一顿狠得，可要是得罪了有能力有本事的女人，那没准就得时刻防备着面临一个又一个的报复。有些女人的毅力简直令人觉得可怕，莱维过去周游银河漫步宇宙，可是的的确确见过那种被人盯上了搞得再无宁日，甚至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干脆的可怜人呢。 “走吧，去一下个地方。那里跟这边不一样，好像有些大家伙在。” 莱维这边跟辉夜‘清剿’噬身之蛇放出来的机器人军团。校方的情报人员也没闲着，一直不停地给他发送最新的情报。那些新的情报里也包括了监控拍下来的现场照片。在那照片里除了刚被辉夜一招给全灭了这些‘四爪鱼’一样的型机器人外，莱维还见到了使用刀剑等冷兵器，体型比这些‘四爪鱼’大上好多倍的大个子型号。 “哦，好像还有会飞的。款式还真够多，品种还挺齐全的。” “我看看我看看。” 辉夜低着头弯下腰，一下就钻到了莱维拿着手机的两只手中间的空隙里，从那里冒出头来盯着莱维的手机屏幕。话虽然辉夜从外表上看绝不是依文那种怎么都长不大的萝莉，但身材上依然还是比较纤细苗条的那一类型。就连身高也就算放到莱维班上跟着排队，也得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八七、辉夜，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虽然辉夜身材是苗条又纤细，但她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却实在累赘，几乎把她身体裹得大了足足快两圈。『≤，穿着这样衣服的辉夜往莱维两条胳膊中间一钻，撑得他双手差点拿不住手机——今天这是第几次了？除了麻帆良的受难日，难道今天也是考验莱维手机的时候么？可千万别今天就寿终正寝啊！莱维双手食指跟拇指堪堪捏着手机两个边，努力试着把自己的‘愿力’注入到手机里，让它能稍微振作一点。 “确实有会飞的呀，这形状看着跟现在挺流行的航拍无人机差不多呢。” 辉夜虽然专注二次元不知多少百年。但拜现代发达的网络所赐，她就算除了出去买东西跟去游戏厅之外全都宅在家里，也不会因此就跟社会脱节。甚至像辉夜这种每天都花大把大把时间在网上浏览各种信息的宅女，对时下比较流行的一些东西比莱维这个她眼中的标准‘现充’还知道得更多。 像什么四轴五轴六轴七**轴无人机之类的，莱维要不是辉夜这会儿提起，他还想不起来自己貌似也曾经在不知哪一家专卖数码产品的商店的橱窗里见到过。 哦，对了，貌似鬼冢之前好像在学校里玩儿过那种东西来着？莱维想起前一阵教师会议上呗点名批评的初中部教师鬼冢英吉。当时好像就说是因为他拿无人机绑着开启了摄录功能的手机打算到在校舍五楼的女教师更衣室窗外偷拍来着。 说到这个鬼冢，莱维也一直觉得他还能留在二中堪称一个奇迹。像他这样经常在教师会议上被通报批评，并且经常被通报的原因还是些基本上已经属于犯罪行为的问题，却至今仍然未被开除出校，这绝对算得上一个未解之谜了吧？ 以前那个大家都奇怪他怎么还不退休的老糊涂校长也就罢了，那个老校长遇到任何事都是和稀泥的处理方式，这才让鬼冢英吉在学校里苟延残喘下来。当时宣布新校长上任的时候，莱维清楚记得自己身边的不少同僚都窃窃私语等着看鬼冢倒霉来着。 毕竟鬼冢那家伙犯的事儿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和女性有关，堪称一个标准的变态色狼。这样的人在那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校长面前会遭到怎么样的处罚，大家当时可都是相当地‘期待’呢。 会先是警告然后处分最后开除？还是干脆绕过内部程序，直接报警把他给抓起来关到牢里去？结果让莱维许多同事‘大失所望’，这些本来很顺理成章都应该发生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哦，不对，也不是完全一件都没有。鬼冢他不是前不久还在教师会议上被批评了么？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等会儿到了那边就要稍微小心一点了，不能像刚刚那么悠闲。虽说这些机器人的武装威力感觉应该不会太强，但你也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莱维把手机收好，这次他还连外套内侧口袋的扣子都扣上了，确保就算自己怎么动怎么晃都不会把手机给甩出去。然后他双手搭着辉夜肩膀把她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自己，就像以前学校组织旅游时，对自己班上学生嘱咐必须注意的安全事项一样对辉夜说到。 “放心，就算不会受伤，我也不想这身衣服给弄得破破烂烂的。虽说要修好也没什么难度就是了。” 以辉夜的能力，她这身衣服别说是弄破了，就连弄脏都不怕。昨天才亲眼见过她用自己的能力把打湿了弄脏了的衣服一瞬间恢复如初，莱维当时第一念头就是有了辉夜这能力，茶茶丸以后肯定能轻松不少，家里就连洗衣机跟晾衣服的地方都能省了。 嗯，要是人人都有辉夜这能力，这世界上生产服装的公司恐怕得瞬间倒闭百分之八十。除了那些致力于开拓潮流设计新奇款式的公司之外，其他恐怕都很难继续生存下去。毕竟一件衣服不光是不会破不会弄脏，而且还是能永远保持在刚买回来那一瞬间崭新的状态。就连布料时间长了变质跟染料褪色这些都用不着担心了。这样一来，除了追求时尚的潮流人士之外，还有谁会成天买回一大堆一大堆的衣服？ 叮嘱完要辉夜小心之后，莱维就带着她往下一个位置赶去。而当他们两个出现在那栋内部有诸如桌球厅、羽毛球馆和保龄球馆等等体育运动设施的大楼前，正如莱维所预料的，两人刚一现身才仅仅一秒钟，呼啸着的子弹就朝着两人如倾盆大雨般地倾洒过来。 “这数量比照片上看着多多了啊！” 如此密集的子弹谁都不可能靠一般的方式躲闪。什么叫做地毯式攻击？就是莱维跟辉夜眼前这样，数不清的子弹同时超两人射来，子弹与子弹之间的空隙就连一只体型小巧的老鼠都不可能钻的过去。 没等那些子弹近身，莱维有一个瞬移带着辉夜直接出现在先前攻击的范围之外。可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两人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跟头顶上有块乌云活了过来追着他们死的，瓢泼大雨又在袭来。 “放开我，这样根本没办法反击！” 两人第三次出现在半空中后，辉夜跟淹在水里好不容易浮上来的溺水之人死的，憋了一口气用前所未有的超快语速冲莱维喊道。 “好！你自己小心！” 就算辉夜不说，莱维也准备放开她了。空间移动给人感觉好像是一种挺无敌的能力，实际上它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在对手眼中你固然是几乎没有间隔的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点，可在你自己主观上也同样如此的情况下，一些需要蓄力或者念咒的能力就没办法流畅的运用出来。这正是马克邦当时否定杜芭莉的话，认为莱维的瞬移并非无法可破的原因之一。 即便他能瞬间出现在对手的背后，可现身之后的攻击难道同样也不需要耗费时间吗？就算是开枪还得扣动扳机，用剑的话更少不了举剑再刺这种基本物理定律决定了的过程。只要能比他攻击的动作更快，那么就算无法反击，也至少可以躲闪。 八八、去吧辉夜！就决定是你了！ 莱维双手使劲一把将抱着的辉夜扔了出去。∮，接着他自己又再次消失，而辉夜则借着他那一抛的力量，如同开足了马力的战斗机般冲了出去。 辉夜的速度这回也算是让莱维开了一次眼界。虽然长袖飘飘长裙善舞，但那在半空中的姿态还真没有半点月宫仙子的幽静，各种旋转拉升的动作那叫一个灵巧迅捷，看着就跟花式飞行的战斗机表演似地。 一片一片的子弹就跟被她牵着走一样，追在她身后的火舌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接近哪怕一厘米的距离。辉夜这根本就是在玩，她翱翔着挑。逗着那些结社派出来的机器人。看上去像是一开始打算将那些机器人的弹药统统耗尽。可这样在半空中辗转腾挪了一阵之后，辉夜那并不太多的耐性转眼就耗没了。 只见辉夜忽然一个轻巧地上升然后猛地停住。机器人的子弹跟刹不住车的初学者般从她脚底下略过。接着当那群机器人再次瞄准并调整枪口准备开火，辉夜又突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下坠，向着下方的机器人群毅然地俯冲。 这一次她不再闪避，那些拉着长长火舌的子弹准确地朝她扫射，却全都在她身体之外接近一米的地方就仿佛击中了看不见的墙。一些普通的弹头直接就被弹开，一些貌似内部填充了接触式炸药的子弹则直接在半空爆开。转眼间辉夜的身影就被一团火光裹在了里面，就连视力相当不错的莱维，都没办法穿透那汹汹的烈火看清辉夜此刻是什么表情。 等带着那一团火球俯冲到了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高度。那一团火球如同内部压力膨胀了起来似地越涨越大，从一个直径仅仅足够装下两个人的小火球，转瞬就成了一个直径十几米并仍未停止膨胀的巨大赤红色的‘结界’。 不管是会飞的还是在地上的机器人，被那仿佛可以无限涨大的火球一扫而空，这次就连一点儿碎片都没留下。火球所过之处莱维亲眼看着那些不知是否跟地球同类型金属制造的机器人被瞬间融化。 最终那个大火球在堪堪接触到周围建筑物之前才犹如被戳破的肥皂泡般‘啪’地一声消失了。再次显出身影的辉夜已经落到了地上，莱维见到她却没跟着往下跳去到她的身边。而是冲着辉夜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这边来。 “干什么啊，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的，你不是来自那个传说中绅士的国度么，怎么还这么大男人主义？我就说你对爱丽丝的态度跟对我怎么差那么多，刚刚你还好意思狡辩！” 辉夜裙角一摆飘乎乎地回到莱维身边。还没等莱维开口就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拜托，你把地上弄成那个样子，我穿的又不是能到岩浆里玩漂流的隔热防护鞋，你让我怎么往那地上站？” 莱维指了指下面的地面然后摊开双手。地面上虽然不像他说的那样满地岩浆，毕竟这麻帆良并非建立在火山口上那么奇葩。但此时那铺了厚厚一层仍未完全凝固的液体状金属，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踩上去的。就莱维现在这身‘装备’，真要到地上去，脚上的鞋瞬间就会烧起来吧？说不定还会直接跟着融化掉呢。虽然缇欧教会了他怎么用战术导力器之后，莱维现在已经不能再说一个完全不会魔法的人。可昨天晚上缇欧教给他的魔法里，根本没有那种隔热防火的防护罩什么的。就算辉夜自己，刚刚看似落了地，其实不也还是离地几十厘米的漂浮着么。莱维的空间移动能力只能让他不用落地，却没办法像辉夜跟伊芙这些会飞的少女一样漂浮在半空。要是刚刚用瞬移跟过去，那一闪一没的状态两个人该怎么对话？每次出现说一个字么？现在可不是在拍搞笑综艺节目啊！ 听莱维那么吐槽，辉夜吐吐舌头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她外表看上去顶多就是个还该带着书包去上学的女高中生，让人联想到真实年龄的话这还真是挺诡异的。上千岁的老太婆做出这种小女孩的调皮表情什么的……幸亏莱维不是那种以年龄看人的普通小市民，否则还不得吐出来啊？ “你又想什么呢，我怎么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反正没想跟你有关的事。” 莱维也回了辉夜一个白眼，自己这会儿正忙着确认下一个地点，哪有空跟她在这儿‘打情骂俏’啊？ “说起来，刚刚那些能飞行的机器人，好像并不能飞得太高？” 莱维从手机里勉强挑了几张刚拍的辉夜战斗过程的照片又一次发给明石教授，这算是跟刚刚一样给他的现场情报了。也多亏莱维这部手机是学园都市的产品，否则要是中央区就能买到的那些世界上其他地方通行的款式，估计刚刚拍的照片没有一张能用的。就那如同战斗机空战般的高速机动战斗，别说区区手机配备的摄像头了，即便换成专业体育记者使用的高速连拍单反相机，也未必能拍下来清晰的照片吧？就算是专门跟拍f1赛车比赛的记者，刚刚辉夜战斗中展现出来的速度也远超时速最高堪堪超过三百公里的赛车。 不过其实倒也不用太在意辉夜那边，明石教授那边需要的是机器人的情报。就算他们对莱维身边这些很厉害的女孩子也有兴趣，起码也不是现在有闲情逸致去探究的。 “应该是这样没错。一开始我在相对比较高的位置的时候，那些机器人只会瞄准射击。而后来等我俯冲到了很低的位置，它们当中那些会飞的才开始移动位置。大概就跟它们外形那样，就和随便商店里能买到的无人机一样，飞行的高度限制还是比较严格的吧。” 最开始辉夜飞行的高度都超过了上百米，这是莱维特意叮嘱过让她顺便测试一下那些机器人的武器射程的原因。固然理所当然就连手枪的射程都至少有几十米，上百米的距离对口径更大一些的武器算不了什么。但以莱维这个常年使用枪作为武器的杀手对枪械的熟悉程度，从子弹对百米外目标的着弹姿态，基本上也就能判断出该武器的最大射程了。 八九、辉夜，公主不是都应该矜持一点的么？ “如果只有这种程度，那这些机器人也没比刚才的磷子强多少，一样还是杂鱼而已啊。》頂點小說，那些人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一个劲的派这些杂鱼来送死，虽说印象中磷子那东西只要他们存在之力足够就能不断制造，这些机器人也都是很容易就能批量生产出来的东西。可是就到目前为止这个样子，他们也算是挺大手笔的了吧？如果把消耗的存在之力跟这些机器人都换算成钱，他们花得比那个包子头的包子妹还多呢？” 包子头的包子妹……辉夜倒是意外地对超铃音的超包子铺有挺深刻印象的？都被她给当成超铃音的外号了，莱维还以为她也许除了包子头女孩之外，还会叫超铃音什么‘科技娘’之类的，结果到头来是包子？莫非其实辉夜隐藏在腐女废宅的面孔之下，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吃货？ 辉夜如果是隐藏吃货的话，莱维倒是也不会觉得太过意外。 最近这一两年，莱维渐渐发觉身边吃货好像变得越来越多了。不光是他自己结识了一些以前不认识的人这种‘发现’，而是很直观的一个社会现象，莱维他发现越来越多餐厅在就餐时间排起了长队。 以往就算是一些口碑很不错的知名餐厅，想吃到一般也就顶多需要提早比较长的时间打电话预定。可现在也许是生意好得有点太超过，一些以往还可以预定的餐厅，最近都取消了预定的机制，改成当天排队拿号等着的形式。莱维经常在社交网站上看到认识的人贴出去最近人气的餐厅吃饭，然后抱怨排队几个小时才能吃到。 这种事让莱维那是根本不可想象。排队三四个小时才能吃上一顿饭？就算去到店门口被服务员告知还需要等两桌客人，莱维都会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才没那个闲情逸致等下去。 说现在的人越来越有钱，更加追求享受吧。莱维和他一些熟悉的人都没见谁这些年工资有明显增长，相反物价还不断地往上飙。再加上各种投资市场的不明朗，相反应该说大家都比以前穷了才对。 而若是说现在的人比以前更闲更有时间，就莱维观察其他行业频繁加班的现象，也没办法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到头来，果然还是只有吃货变多了并且甚至都泛滥起来了这一个结论是唯一靠谱的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辉夜来到地球之后变得爱吃贪吃起来，这也算是被地球人给同化的一个象征吧。 话说回来，莱维最近的确见辉夜好像正在看一部美食主题的动画来着。不过虽然那部动画里的各种美食描绘得相当生动，的确令人一见就食指大动。可相比之下莱维总觉得那部动画的主题其实还是在片子里那些少女们吃了男主角做的食物之后沉醉其中，甚至在幻想里做出各种各样这样那样不能说的事。 与其说是美食动画，到底还是一部卖肉番——辉夜当时像莱维介绍的时候也是这么总结的。莱维就奇怪了，一个女孩子成天那么喜欢那些卖肉动画这算怎么回事？若是对百合有兴趣的话，也没见她骚扰过身边的其他女孩子。明明只要辉夜想，起码铃仙看上去什么都不会拒绝她家公主大人的样子。况且要论外表，莱维敢肯定自己身边的这些女孩子，最少也是和那些动画中被以想象塑造出来的堪称完美的美少女们一个级别。甚至有些还是连辉夜经常看的那些动画里，莱维都没见到过比她们更漂亮的。就比如爱看那些动画的辉夜自己。 真是让人想不通，搞不懂。 “情报不足，现在这种状况下我也猜不到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不过就像你说的，既然他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那么想必接下来要做的也绝对不可能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所以咱们还是赶快抓紧。他们想要拖延时间，咱们就尽量不让他们如愿。” 排除大堆的杂兵唯一能让人想到的就是干扰视线制造混乱拖延时间。让校方的人被并没有太大威胁却也不能不管的杂兵不断调动，而他们则趁机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看起来不管红世使徒一方，还是噬身之蛇结社一方，他们事先都没料到麻帆良隐藏着辉夜、铃仙和爱丽丝这三位来自幻想乡的‘割草机’。毕竟刚刚才来到麻帆良的爱丽丝不说，辉夜跟铃仙的实力与战斗方式，在此之前超铃音也不怎么了解，自然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太多有用的情报。 估计他们最开始认为在人海战术之下，最有威胁的大概也就是依文这个标准的炮台型魔法师吧？嗯，隆道也勉强可以算在里面，所以超铃音才一开始就亲自出马把隆道给‘送’到了‘未来’。并且还不知用什么办法拖住了剩下的两位前红色之翼成员近卫咏春跟阿尔比雷欧－伊玛。 这样一来，他们计划的漏洞就出现在莱维这边的幻想乡少女的存在之上。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莱维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没错，不管他们打算干什么。主要能让他们不开心，那我就最高兴了。走！咱们去下一个地方！快快地把这些好像还挺之前的机器人都变成废铁吧！” 辉夜绕了个圈往上一跳，双手环着莱维的脖子整个人就挂在了他身上。说实话这种姿势其实比表面看着貌似很让人遐想的公主抱，更具有冲击力。少女胸前的柔软紧紧挤压着莱维的背部，虽然跟铃仙那个级别没得比，但辉夜的身材依然算得上绝对出色。这种情况下莱维要说什么都没感觉到，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大事为重的前提下，这点‘小问题’还不能克服，又怎么能算得上是让近卫校长托付重任的人选呢？ “虽然到目前为止遇到的都是很普通的型号。但既然那些耀晶石可以通过战术导力器施展魔法，那么就同样有可能存在能使用魔法的机器人。千万别因为刚刚很轻松就大意了。” 九十、辉夜，你这就叫不是玩了？ 魔法这种东西有时候不能看绝对的强度，那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功能’反而更值得提防。￡∝頂點小說，辉夜听了莱维的提醒也嘴里说着‘好的好的’，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她，至少今天应该不会再阴沟翻船了吧？ 事实证明莱维对辉夜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在接下来两人持续的‘扫荡作战’中，虽然并没有如同莱维预料般的遇到能够施展魔法的机器人，但却也出现了许多不同型号不同强度的机器人。那其中有些仅仅是装备有口径更大的武器，攻击力更强悍一些。另外一些则干脆使用了附带有特殊属性的弹药，甚至到后来还遇到了如同辉夜之前爱玩的机甲战斗游戏那样，装备有‘光束武器’的增强型号。 那些机器人所发射出来的光束自然并非科学意义上高热量高强度光线、又或者高度压缩指向性的粒子束，而是和辉夜天女散花般扔出去的魔弹原理类似，由耀晶石中提取出来的魔力固结后再进行发射。类似的攻击方式莱维也见爱丽丝用过，那名就连战斗都是用人偶当做武器，看起来比依文更控人偶的少女，其中一种常用的人偶就是以魔力射线的方式进行攻击的。莱维在那座结界森林里的一年中，也没少跟爱丽丝比试对练，比起辉夜这边，莱维反而对爱丽丝的战斗风格更加熟悉。 就像莱维所料的那样，大早上就吃了一次亏的辉夜很有点知耻而后勇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对付那些机器人的过程中也给人一种貌似玩得很开心的印象。然而即便是出现再多型号的再厉害的机器人，辉夜也从头到尾没有一次因为她貌似轻松玩闹的心态不小心中招。就连衣角都没被擦脏一点儿，在那些结社的机器人愈发厉害攻击愈发猛烈的情况下，这不得不让人相信，辉夜脸上笑得畅快，但她其实是非常认真的。 “呼，这就是最后一批了？其他地方都没有这些机器人了吗？” 在麻帆良湖边，今天一切最开始的地方，最初超铃音的机器人军团登陆的那处堤岸边上，辉夜好像很累似地举起手用她手上宽大的袖子擦着汗，但以莱维那超常的视力，却没看出她脸上哪里有出过汗的痕迹。 “应该是没有了，至少从校方给的情报上看，是一个都没有了。” 既然辉夜问起，莱维就再度确认了一下手机上明石教授传过来的实时情报。他的确收到了告诉他机器人的能量反应已经全部消失，通过肉眼查看监控设备，也没有再发现机器人或者磷子的踪影，这样的信息。 “终于都干掉了吗？那个什么结社的那些机器人，倒是比什么磷子稍微难对付一些呢。” 辉夜擦完不存在的汗，又举起双手使劲伸了个懒腰。那副让人看了都有点想睡觉的神情哪儿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连番大战，足足消灭了四位数敌人的战士？倒是有点像她以前连续几天通宵彻夜玩游戏，终于把游戏攻略完成之后那个‘解脱了’的样子。 “估计是那些红世使徒为了尽可能多制造磷子，把力量分得太散了。只要把存在之力分割出去就能增加磷子的数量，机器人可不能那么做。” 按夏娜提供的资料，磷子是红世使徒使用存在之力制造出来的‘仆人’，也就是类似使魔一类的东西。那些磷子的形态和机能都可以由着主人的兴趣随意改变，就跟时下流行的可以自由创造任何东西的沙箱游戏似地，实质上就是一个个存在之力的聚合体，由其主人赋予了形态与能力。 一般来说磷子不会离开它们的主人太远，那会导致存在之力的供给不足，没办法随意行动甚至存在之力耗光了就连姿态都无法维持。而先前莱维曾经暗中搜寻了一阵，也并没有在那些围攻几座广场的磷子大军附近发现为它们提供存在之力的红世使徒或者魔王的存在。也就是说就算麻帆良校方和莱维这边的人即便完全不进攻单纯的防守，那些没有得到持续存在之力供给的磷子，也会逐渐耗尽力量自己消失。 与其说那些磷子是执行上级命令的士兵，那种情况下莱维觉得它们更像是从远处的炮口里射出的炮弹，击中目标炸开之后就完成了它们的使命。至于目标是否已经被它们所摧毁，那就不是区区炮弹需要考虑的事情，而是在后方开炮的人需要确认的情况了。 相比之下，数量少了很多的结社派出来的机器人，则更像是正规的军队。它们内部的能量供给可以保证较长时间的续航，甚至有些比较特殊的机体貌似还带有与后方通讯联络的功能，可以在行动中持续接收新的命令，并传达给其他协同进攻的机器人。 若说红世使徒的磷子仅仅是打出去就不会再管的炮弹，结社派出的机器人则像是现在地球上各个国家也都竞相发展研究的无人驾驶兵器，比如无人机之类。炮弹和无人机哪个更值钱哪个更容易制造，这毫无疑问是大家不用想就知道答案的问题了。 “大概吧，我记得依文跟有希以前在这学校里遇到的那个红世魔王，他的磷子好像就挺厉害的？还能用她主人给的宝具，听起来是跟今天遇到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嘛。” 虽然那时候辉夜已经没住在麦道威尔家的那栋小屋里，不过莱维经常在她的各种威胁强迫下‘主动’到远坂家去找她玩儿，家里各人发生的一些特别的或者有趣的事，莱维也都会在闲聊当中告诉辉夜。那些涉及个人**的不提，类似依文跟有希抓贼这种趣闻，辉夜她当然知道的。 “那种大概已经相当于红世使徒的‘同伴’，而今天这些只是临时制造出来的一次性用品，当然没有可比性。” “知道啦知道啦，你不就是想再提醒我别小看对手，要小心嘛。刚刚一直在一起，你难道还没看出来我现在状态绝赞么。我可不是像早上那样还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了。本来觉得这个学校这个世界变成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心，虽然现在依然如此，但既然想做那些事的人是那个女人和她的同伴，那肯定不能让她那么顺心如意呀。哼哼，以为本公主是那么好耍的么，以为耍了之后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么。” 九一、大萌神又要立功了？ 辉夜这回倒是冤枉莱维了。他虽然是个老师，但并非那种喜欢一句话来回生怕学生忘了的啰嗦老古板。辉夜有多大的决心有多么认真，这莱维到目前为止已经多次亲眼所见，再加上对她性格的了解，自然不觉得她还会疏忽大意被人有机可趁。得罪这位neet公主大人的后果，至少在这个地球上，莱维认为应该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就连跟辉夜同样来自幻想乡的那两名少女，铃仙由于一直都很听话乖巧，估计压根没有得罪辉夜的机会，而爱丽丝则跟辉夜一样地宅，两人又不是邻居，按爱丽丝的法，她在幻想乡那么多年来见到辉夜的次数数手指都数的过来，还没莱维跟辉夜熟呢。 得罪了辉夜能不能有好下场这得看一些客观因素，比如两人的实力对比之类。然而得罪了她之后还想不被报复，这就是绝无可能的妄想了。莱维已经确切地认识到了辉夜对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有多深的怨恨，这种情况下哪会觉得她还有可能放过对方呢？ 恨屋及乌，现在还找不到那名蛇之使徒的踪影，那么辉夜的报复暂时也就只能冲着她的手下、她的合作者去发了。就连刚刚一路上那些其实根本不能给辉夜造成实质威胁的机器人，莱维都亲眼看到辉夜是多么认真地对待。哪里还用得着担心她重复早上的错误？ “嗯，既然如此那就最好。” 不过也没必要在这时候再解释什么。确认所有机器人基本上已经被消灭，莱维现在正打算赶紧往回赶，到世界树广场去观察一下情况。 世界树广场作为今天校方防御的重中之重，虽然有梦梦跟伊芙两人把守，又位处周边几处防御的中心，理论上必须首先突破了外围防御才能攻入。但刚刚随着辉夜一路扫荡而来，莱维闲着没事儿思前想后却觉得还是不大放心。 理论上是理论上，实际上没准又是完全另一回事儿了。恰好莱维又是个文科老师，并非那些绝对理性讲究逻辑分析的科学家。很多时候比起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他更习惯跟随自己的直觉。尤其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这边手头上的情报比较不足，就算是一堆名侦探都在自己这边，光凭现有的情报也不大可能分析出个绝对准确的计划出来。这种情况下不凭感觉还凭什么呢？ 而就在莱维敷衍了辉夜两句，打算跟她分开，自己先到世界树广场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莱维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长门有希的声音。 探测到对空间进行干涉的能量反应，数量七十，位置分散在半径五公里的范围之内。 资讯通道里有希那如同不带任何感情的人工智能发出的声音，这样地向莱维着。 “空间干涉？是空间移动魔法之类的吗？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由得莱维不紧张，他连用资讯通道对话不用张嘴出来都忘了。而她身边的辉夜虽然看上去并没有收到有希的意念，却也并没有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盯着莱维。‘空间干涉’、‘空间移动魔法’，光听到这两个词，以辉夜的聪明才智，几乎立刻就猜到了莱维那边得到了什么样的情报。 也是，自己之前那个跟头就是栽在了空间移动的魔法上头，这才刚过了多久？辉夜又怎么可能不立即联想到之前的那件事呢？她没有开口插嘴，双眼紧紧盯着莱维安静地在一旁站着。什么机器人什么磷子的，这会儿已经完全引不起辉夜的兴趣了。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之前所使用过的那种魔法……这次一定要给她好看！ 正在检索中，根据能量波段的计算，再次张开空间传输通路的位置是……世界树广场。 “世界树广场？！” “世界树？快！我们立刻过去！” 莱维刚喊出有希所的那个位置，辉夜就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根本不问他到底跟谁具体都了些什么，充分展现出了前月之都的公主的智慧。 “铃仙！你现在立刻赶到有希那边去！有希，等铃仙一到你也立刻去世界树广场！” 虽然辉夜比莱维还急的样子，莱维却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有希很清楚的了干涉空间的能量反应有七十个，莱维也算是跟有希相处了那么久，已经不会再向一开始那样对这名外星人少女的话方式感到不明所以了。既然她了数量七十，那么如果莱维的理解无误，就代表即将用传送魔法到达世界树广场的人至少有七十个以上。 虽然莱维不清楚为什么对方到这个时候才想到用魔法直接传送、或者为什么对方现在突然能够直接使用传送魔法。但现在他可没空去找明石教授确认校方在结界被攻破之后的魔法对应到底是怎么做的，什么明明已经把对空间魔法的使用列入到首要防备却还被人得逞了之类，这些追责现在毫无意义。 莱维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遍，即便敌方的主力部队很可能即将出现在世界树广场，却也不能因此就完全放弃其他地方的防御。在这个前提之下，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保证其他广场的防御同时，将所能调动的最强战力集中到世界树那边去。 此刻跟他们两人一样四处‘游击’的就剩铃仙一个，莱维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铃仙替换固定防御的某人，而那个被替换的对象，必然是莱维所认为少女们当中最强的一个。 之前为了安抚自己影子里那只金发萝莉，莱维曾过她是自己手里的王牌。但当时莱维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自然不会坦白的对忍，自己心中的王牌其实有两个。一个是随时都在自己身边的忍，另一个则是莱维家中的少女们当中，外人眼里大概最不起眼，别人所能收集到的情报必然最少的那名外星人少女！ 没错，有希就是莱维认定的另一张隐藏的王牌！ 九二、伊芙，这回你没有想多 感谢人王60和十步杀一逗两位童鞋的赞～ －－－－－－－－－－－－－－－ “咱们走。” 顾不上跟辉夜解释自己把她家兔子当成自家用的理由，莱维得到铃仙认真又肯定的答复后，右手一伸搂住辉夜的腰，带她着眨眼就消失了。 而在他吩咐铃仙去找有希之前，也没忘记向代替自己一直守在世界树广场的梦梦，以及先前就在广场周边应付那些漏网的磷子的伊芙示警。接到莱维的示警，原本已经找不到需要解决的磷子正踌躇着该干什么的伊芙，尽管心里还是各种的害羞纠结，却也不得不极力压下那些纷杂的思绪，回到了世界树广场，走到了梦梦的身边。 “伊芙！你回来得太及时了，刚刚莱维先生才可能会有入侵者的主力部队朝这里突袭！” 一见到从空中落下的伊芙，还没等她将背上那一对天使羽翼般的翅膀变回去，梦梦就一路跑着冲到她面前紧紧握起她的双手。 “我知道，他刚刚已经告诉我了。” 对梦梦的热情伊芙还是多少有些不那么适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低垂着眼皮没有和梦梦对视的伊芙脸上才稍微有一红晕。不过这种情况放在伊芙身上，那却已经是一个相当之大的进步。要知道最初这两名少女刚认识的那段时间，明明算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老乡’，以前也都可以是彼此之间互有耳闻，并非绝对的陌生。这两个女孩子在一块儿的时候却都是你一个‘伊芙姐’、她一句‘梦梦公主’这么表面上客气实质上却彼此疏远地客套着。 更别有段时间两人的关系还有过恶化，那段时期光从梦梦身上看不出什么，但伊芙却连‘梦梦公主’这种疏远的称呼都不提了，每次见面都固执地以梦梦的全名，‘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相称。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恐怕也就只有那位自称到现在也仍然不懂人类的情感，更不可能拥有那些情感的外星人少女没有察觉、或者就连有希也察觉了，只是她根本没有去∝▽∝▽∝▽∝▽，在意。 那段时期由于这两个女孩子的关系微妙，家里有时候气氛也会变得怪怪的让菲特这种特别体贴细心又在意她人的女孩子感到别扭。而莱维同样也被她们两个那样的关系搞得头疼不已，尤其是头疼要怎么才能让伊芙这边放下那些不知怎么才会形成的对梦梦的‘成见’。 实话，就算两人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其他人其实在梦梦那里也看不出这名据是银河还是宇宙之王的女儿究竟有哪里惹到了伊芙。 尽管是统治了整个宇宙那种规模那个级别的毋庸置疑的王者的女儿，可以除了大家都知道的这一身份之外，在来到这个世界，住进这个家里之后，大家都从未在梦梦身上发现她有半别人一贯认知当中对于贵族啊公主啊所构成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的印象。 不光没有传中出身高贵的人常见的傲慢，更连所谓世代贵族培养出来的那些高傲矜持以及对生活对他人的追求与要求，也都完全不会出现在这名粉红色的公主身上。若非莱维跟伊芙以及有希这三个人都肯定了梦梦的戴比路克星第三王女身份，其他不了解的人光看她每天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肯定会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平凡邻家少女呢，多家教方面的确无可挑剔，再加上那可爱到了极的容貌确实‘当不起’‘平凡’这二字。 梦梦的待人处事就连腹黑毒舌方面比起辉夜也不遑多让的依文都挑剔不出多少毛病来。偏偏除了‘讨厌h’之外也很少跟别人起矛盾的伊芙就是跟她怎么都相处不来的样子。这实在是一个让大家都有不明所以的谜团，除了曾经‘偶然’目睹过一些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的辉夜之外。 不过也许是梦梦的不懈努力终于‘感化’了顽固的伊芙，或者是伊芙自己在长时间的相处过后终于看出了这个私底下有恶魔的粉红公主的确没有什么恶意。最近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软化，现在她们已经不再用那么陌生又疏远的方式彼此称呼，梦梦会直接叫伊芙的名字，而伊芙也不会再称呼梦梦的全名和不再非得加上‘公主’这个让人觉得更像是有刻意冷淡的前缀。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的关系在家里的其他少女们当中也依然算不得多么的亲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不论是莱维还是对大家也都很关心的菲特也认为差不多就可以到此为止了。虽然现实不是辉夜爱玩的那些美少女游戏，但人与人之间也的确有着类似游戏里所存在的‘相性’，也就是人们常的缘分之类。两个各方面都没有问题的人偏偏就是不太合得来，这种事现实中并不少见。只要她们能冷静客观的看待彼此，不继续加深对对方的成见，那么莱维也没有非得让大家不论是谁都相亲相爱的天真想法。 伊芙不能对梦梦对她的热情做出‘合理’的回应也就这样吧。本来就都是一些每个人都极具特色的少女，要是她们像那些久在社会变得现实起来磨平了棱角的‘社会人’一样，岂不是反而丢失了许多的美好么？ “是吗？太好了！刚刚听到莱维先生那么严肃地话，我还真的有担心自己应付不了呢。虽莱维先生跟辉夜姐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有希姐也随后就会到。但果然还是有人帮忙会安心一些呢。谢谢你哟，伊芙。” 明明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别人的事。她也不过是因为帮助别人才出现在这里，却因为将要发生的意外反而来感谢其他人。大概就是这种反应正是伊芙总是对梦梦不太认同的原因之一吧？总觉得……好像把拜托她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在帮自己的家人感谢外人似地。比如妻子为了自己丈夫的事情而感谢帮助了丈夫的同事或者朋友什么的……这样的想法，伊芙才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呢！ 九三、菈菈的发明！？ “不用。”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的伊芙，只好沉默了片刻后按照一般人类习惯的文法出了这个最简单的两个字。 要不为什么古代有人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代的家长老师也都担心自己的孩子变成个宅在家里不出门的家里蹲？读书再多有时候貌似对一个人的外在表现，譬如与他人的沟通能力，都并不能有特别明显的改变。就像想必读过不少书，今天要不是因为早上的事，现在披风里没准还藏着一本口袋书的伊芙，尽管她经常读的都是那些有故事性又充满了人与人交流的，却也没让人觉得她在待人接物和言辞交流当中有哪些比以前进步的地方。 “不，当然还是我……伊芙！你感觉到了吗？！” 本来还打算跟伊芙继续客套两句的梦梦话到一半忽然神情一变。她嘴上难得严肃地问着伊芙，眼睛却低着头把视线落在她自己的手机上。 梦梦的手机从外形上看那是在地球上大多数地方都已经早早被淘汰的翻盖款式。自从智能手机大范围流行并成为手机的主流之后，就连日本那种原本是世界上最爱翻盖手机的国家，都已经越来越少生产这种比较‘传统’的款式的手机了。 然而梦梦这支造型可爱看上去就像个玩具的翻盖手机，却并非地球上任何一家公司的产品，甚至就连号称科技水平领先其他所有国家和势力几十年的学园都市，也还远远造不出这样一支外形上感觉只为了讨好年轻的女孩子，理应根本不在意性能和实用性的手机。 “气氛好像有不对，但具体……” 多亏了梦梦那一惊一乍的，让刚刚还有尴尬的伊芙解脱了出来。但虽然她知道梦梦指的是什么向自己确认的又是什么，可比起感知力这方面伊芙虽然出众却也并不是特别的擅长。她在被梦梦提醒之后，也的确隐隐发现周围好像有种特殊的波动，然而具体位置和到底那是什么，她却又不出来。 总觉得，那跟自己所会的某种能力有像？但又想不起来是什9999，么……虽然伊芙这次几乎完全保留了体内那另一个人个、或者更应该称之为‘一个系统’的觉醒之后的记忆。那个系统下的伊芙，也就是darkness所拥有的一些能力和一些能做到的事情，现在这个普通的伊芙却不光做不到，还连想都想不起来。 否则，伊芙这个时候就应该联想到曾让那个黑暗的自己和莱维落入异空间的能力，莱维刚刚急切间在通讯当中没来得及像她跟梦梦明的那些入侵者即将要出现的方式。 “伊芙你看这个！” 梦梦靠到伊芙边上把手机举起放到一个两人都能看见屏幕的位置。伊芙也凑过来和梦梦挨着脑袋往她的手机上看，那块并不算大，还不如现在地球上流行的手机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有坐标与阵还有波纹构成的复杂的图形，并且那个图形当中的波纹与阵还在不断运动着。 “这是空间震的探测器？” 随便解释一下的话，大体上把空间震类比成地球上的地震比较容易让一般人理解。只不过这种由于空间紊乱或其他原因造成的灾难出现的几率远比地球上的地震要低得多，不光地球，即便是整个宇宙当中，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都未曾遇到过一次。 尤其是自然发生的空间震，那几率简直低得可以让人忽略不计，譬如地球自有生命以来，就从未在其周边发生过一次那种堪称最可怕的自然灾害之一的现象。 然而就像地球的环境由于人类的发展变得愈发地差，各种自然灾害也因为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和污染变得愈发频繁。空间震这种本来整个宇宙都几千上万年不见得会发生一次的超低概率灾难，也因为越来越多的智慧生命掌握了空间航行的技术，而变得频繁多发起来。 尤其是那些超长时间超远距离的大规模空间折叠与空间跳跃，这些技术的发明和广泛应用，尽管不至于让空间震变得跟地球上的地震那般几乎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某一处发生，却也已经频繁到了必须引起注意，并严加防范的程度。 毕竟空间和地面绝不可放在一起比较。实力再强的人，地震的时候只要会飞行就能无需在意，然而整个空间都紊乱起来的情况下，纵然拥有空间移动的异能、魔法或科技，也会如同暴风雨中无法控制飞行姿态的飞机一般，只能把命运交给老天爷，最多试试朝不知哪里的神明祈祷一下当做给自己的安慰剂。 不过虽然空间震的危险性如此之大，要准确预测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宇宙中那些文明极度发达，远超地球不知多少个世代的高科技行星，现在能做到的也不比地球上对地震的探测好太多。可以勉强预测，却也无法提前太多无法要求多么准确——至少伊芙过去曾经去过的一些科技高度发达的行星上，她所知的技术大约是那个程度。 “对，这是王姐发明的。前几年曾经有一次规模不算太大的空间震在距离戴比路克星不远的宙域中发生。虽然那次很幸运没有造成任何损失，但当时整个星球上下戒备的气氛也把我跟娜娜吓到了。在那以后王姐就为了让大家不用再担惊受怕下决心制作一台更先进的空间震探测装置。后来就做出这种可以安装在手机里的超型设备。” 梦梦很是骄傲地挺着胸膛，随着她动作稍稍晃动了一阵的两团让伊芙忍不住眼角一抖。不过这些不是重，伊芙轻轻咬了下嘴唇让自己跑偏的精神赶紧回来——那种东西有什么所谓吗？只要用变身，还不是很简单就可以……才不要那种只会吸引下流的男人的下作的东西呢！h什么的最讨厌了！ “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公主的发明？” 大名鼎鼎的宇宙之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凡是拥有星际间航行程度能力的星球上，这大概都是个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吧？ 九四、梦梦，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呃，这个……虽然王姐当初的发明也的确是还有这样那样的一些毛病。不过后来我也和王宫里的一些科学家一起进行了一些改进，现在已经不会发生……意外了哦！” 其实伊芙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虽然就和戴比路克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一样，在某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群当中，那位公主大人的发明也是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灾难’。不过尽管伊芙是真的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啦，可梦梦后面有含糊其辞蒙混过去的那部分，感觉貌似并非可以让人完全不用在意的东西呢。 盯……………… 伊芙那表面上不带有任何特殊情感的视线之下，梦梦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努力维持着笑容的嘴角也抽搐得愈发明显，真让人担心这样下去这位可爱的粉红公主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的神经会否出现问题。 “真、真的没有问题啦！这个我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完全没发生过奇怪的事哦！” 梦梦意图用‘久经时间考验’的事实作为自己的论据。然而她从外表上看起来没比伊芙大多少，戴比路克星人又并非某些成长期较长导致会长期令外貌维持在幼年期的种族。戴比路克星人的绝对寿命虽然比地球人长，但他们的成长期是跟地球人几乎完全一样的。也就是梦梦外表看上去最多十四五岁，她的真实年龄也的确就是如此。 一个才十四五岁，在部分成年人的标准中连‘少女’都未必能算得上，还彻彻底底是个‘女孩’的梦梦所刻意强调的时间跨度，叫人有难以放心地拿来当做严格的参照物呀。 好几年……能用这样的词一般指代的至少是五六年再往上的数字吧？现在梦梦看上去才多十五岁，而伊芙过去作为宇宙中都知名的号称最强的杀手，像戴比路克王族成员这个级别的基本资料情报自然多少看过一些。从那些资料当中显示，梦梦的真实年龄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么一算，‘好几年前’的梦梦最多最多也就十岁不到而已。放在地球上那还是应该背着显眼亮色书6666，包、戴着同样显眼的帽子蹦蹦跳跳排队进校门的学生。虽然戴比路克第一王女是个超级天才，几岁开始就不断有各种发明面世的传闻就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梦梦是第三王女而不是她的那位天才姐姐，遗传基因固然有可能将一些优秀的素质遗传给下一代，可这也并非绝对的等式那么简单。家里几个孩子有一个表现出了超高的智商，并不代表着其他也一定就都是如此。否则谁家要是发现自己生了个天才孩子，立刻再多生几个岂不多年以后不定就能发展成一个天才般的‘世家’？ 更何况，根据伊芙以前得到的情报。那位戴比路克星的第一王女的超人天赋，更像是基因突变的产物。起码那位以武力横扫宇宙的戴比路克王，怎么看都不像是头脑特别好的样子。 梦梦的保证，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太值得信赖啊。 “没关系，这些现在无所谓，就当这个仪器没有问题好了。根据这个暂时当做没有问题的仪器的显示，你发现什么了？” ‘就当没有问题’、‘暂时当做没有问题’……伊芙果然还是不怎么相信梦梦的保证的样子呢。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毕竟，与戴比路克星第一王女是个天才科学家，经常发明出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同样著名的一个传闻，那位名叫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的公主所发明出来的东西，总会发生各种各样令人意想不到又极其头疼的故障，这一伊芙过去曾经也是‘久仰久仰’了的呢。 而且，就连梦梦本人也承认过那个传闻的，也怪不了伊芙想法太多不是吗？ “根据探测结果显示，这个世界树广场附近的空间在部分坐标出现了细微的紊乱。并不是空间震那种灾难，从数据上看有类似于空间跳跃的形式。这个星球上估计除了我和有希姐之外没人拥有空间跳跃或折叠的技术，最多超铃音姐有可能……也就是这个反应有可能是空间移动之类的魔法将要被使用的预兆。” 伊芙先前觉醒时和莱维的战斗没有人目击，否则梦梦就会知道此刻这个地球上还有觉醒成为darkness后的伊芙也掌握着空间跳跃的技术。 “也就是，莱维他所讲的入侵者主力部队发动的攻击，就是以空间移动魔法的方式转移到这里来吗。” 伊芙听了梦梦的话头，脑袋稍微一转就想到了到底将会发生什么。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这个反应数量还挺多的，足足有好几十个。看样子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 这种情况下，梦梦自然不会还惦记着卖萌什么的。这个总是让人一眼望过去立刻就会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可爱’这个词的粉红公主，一旦认真起来就彻底展现出她作为那名横扫宇宙的王者的后裔的气质。 梦梦看似随意的在自己的手机上关掉那个探测程序，又操作了几下。表面上看不出周围有什么变化，实际上她已经快速地设置好了准备给那些入侵者的‘礼物’。 宇宙如此之大，如此之浩瀚飘渺，宇宙中存在的物种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地多姿多彩。植物这种东西放到整个宇宙的范围，就不能再以地球人类视野局限之内的认知来理解。就像梦梦和伊芙身后的那颗拥有着近乎无限魔力的参天大树一般，天生就能够与植物进行沟通的梦梦，在整个宇宙当中所结识的植物朋友也是多不胜数。 等那些入侵者出现之后，自己的植物朋友立刻就会给他们送上最热烈地欢迎。梦梦眯着眼睛嘴角向上勾着，这副笑容却没有以往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好孩子的‘做作’。甚至，还稍稍地有那么一可怕。 九五、只有看书的时候才是文学少女？ “如果不是担心世界树先生的魔力太庞大难以控制，让世界树先生出手对付那些想要图谋不轨的人，其实才是最好的呢。＋頂點小說，” 梦梦歪着脑袋回头望着那颗拉直了脖子也看不到顶的参天大树，她好像是在和大树说着话，而世界树的枝条也仿佛回应她似地无风自动起来。 与植物沟通的能力吗？ 伊芙也回头望了世界树一眼，她可不会想当然地认为世界树枝条的摆动只是普通的自然现象。戴比路克星的三位公主，第一王女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拥有天才般的超高智商，能够随随便便就制造出许多科学家穷其一生都无法实现的发明；第二王女娜娜-阿丝达-戴比路克，天生就拥有和所有动物沟通并无条件获得它们‘友情’的能力；这位第三王女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所拥有的能力则是与她的双胞胎姐姐相对的和植物沟通并无条件获得它们信赖的能力。 戴比路克王室，还真是一个受到眷顾的强大的家族啊。 其实伊芙倒也并没有太过地感慨。毕竟戴比路克王室若非拥有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强大，戴比路克星又如何能在并不太长的时间里就横扫整个宇宙？ “你已经设好陷阱了吗？” 伊芙看不出来周围发生过哪些变化，但从梦梦的语气里能听出她已经为了将要出现的敌人做好了准备。嗯，也许未必算得上‘做好了’，但至少应该是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前有莱维示警后又空间震探测器返回的数据做参考。现在就连伊芙都大致上知道那些敌人将会从哪里出现。刚才梦梦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些坐标，伊芙已经全都记住了。 “算是吧。不过虽然看上去因为有什么东西阻碍着，让本来应该很快速的转移魔法变得这么慢慢吞吞。但从探测器上返回的数据上看，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差不多没有了。” 梦梦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她原本在接到莱维的吩咐守住这块广场之后，就早已在周围布置了许许多多的陷阱，隐藏了不少能让入侵者们‘大为惊喜’的手段。可惜没料到麻帆良的结界这么快就失去了作用，让那些入侵者可以直接用魔法转移到这个位置，绕开了梦梦提前布置的那些陷阱。否则的话即便入侵者的数量着实不少，莱维又特意提醒了她那很可能就是入侵者的主力部队，梦梦也仍然还是有着不小的自信呢。 起码相信一定能拖住对方直到莱维和有希他们赶到。虽然尚且年幼、虽然外表只是个可爱却娇弱的女孩子，别忘了她可是那位横扫宇宙的戴比路克王的女儿，哪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小看的？ “刚才的数据上没有显示后方的坐标，确定不会有来自后方的敌人吗？” 感慨啊多愁善感啊，这些少女情怀只有在看书的时候貌似才会出现在伊芙身上。至少进入了‘备战状态’以后，她的神情和气息都只会让人联想到那个【金色之暗】的最强杀手名号。 “数据上的确没有显示后方的坐标出现空间异常。而且从能量彼此的干涉现象来考虑，除非对方是从校外往这里移动，否则还是要顾虑这颗世界树本身的魔力。空间移动虽然不是线性的移动方式，但构成空间通道和开启空间缝隙的要求其实还挺复杂的。从我们正面的方向过来勉强可以忽略世界树魔力的干扰，但如果是绕过我们直接到世界树后面，那么有可能会发生空间渗透情况下的能量干涉，导致空间移动失败，出现难以预测的意外。而要是从校外往内部移动，这个学校的结界并没有完全消失，虽然影响已经降低了很多，但从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完成转移魔法，就看得出来还是受到了结界的压制。不过嘛，也有可能他们只是会转移魔法的人手不足，需要减慢施法速度才能保证所有人同时出现。要不一个个单独跑过来，他们可能会怕被我们分散了偷袭吧？” 讲到那些地球上还远没有达到的科学技术，梦梦的话就变得有点往有希那种让莱维一开始根本有听没有懂的方向靠了。 好在伊芙不是莱维那个不学无术的懒散家伙。爱读书的人一般知识都比较丰富，尽管伊芙给人感觉读书方面的爱好比较单一，意外的曾经被莱维跟辉夜都发现过她貌似特别喜欢那些写给青春期小女生看的口袋言情小说。但实际上那些莱维跟辉夜所以为的事实根本就不是真正事实！那只是碰巧了正好他们看到的时候伊芙偶尔就在看那些书而已，其实伊芙有哪里可能会喜欢那种怀春少女日思夜想做梦梦见的粉红文字呢？人家可是外号报出来能止小儿夜啼的【金色之暗】耶，杀手耶，最强的杀手耶，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小女生没准都觉得肉麻的东西嘛。 伊芙可是什么书都看的呢，可是从各种各样晦涩难懂的书里汲取到了超多的知识呢。这样的伊芙怎么可能听不懂梦梦所说的话呢你们说是吧？ “好像要来了。” 梦梦正打算继续解释她所分析出来的可能性，伊芙忽然冲她一摆手，然后弯下腰压下整个身子，摆出了一个最方便发力的姿势。 “没错，反应更明显了，这是类似立刻将要打开空间通道的数据！” 赶紧又拿出手机确认探测器的梦梦肯定了伊芙的猜测。这次她没再把手机放回去，而是紧紧地握在手中。梦梦的手机经过她那位天才姐姐的改造，拥有能够连通异次元空间的功能。在那个异次元空间中全都是梦梦在宇宙中结识的那些珍稀植物朋友们。那些植物当中可是不乏战斗力相当惊人，让人根本无法相信那其实和自己每天都能见到的小花小草是一个分类上的物种。 尽管戴比路克星人本就天生神力，王室的人更是各个都一出生就拥有超强的战斗能力与战斗直觉，据说那位戴比路克王就曾经是以纯粹的蛮力降服了征服宇宙过程中所遭遇的所有拦路强敌。然而梦梦还是更喜欢和她的植物朋友们并肩作战。毕竟那些植物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有时候并不看绝对实力就能令人防不胜防，这并非梦梦狡猾，而应该夸她聪明才对。 九六、梦梦内心的杂念？ “出现了！” 好几十个魔力的漩涡忽然凭空出现在两名少女的眼前，如果每一个漩涡里刚好可以转移过来一个人的话，那么梦梦和伊芙也将要面对三四十倍于自己的敌人。頂點小說，即便这两名少女都是一向地对自己自信满满且少有吃亏失败的时候，面临这样的局面也不禁地面色凝重起来。 “稍微坚持一下就可以了。以莱维先生的速度他和辉夜小姐很快就能赶到。而有希小姐那边应该也用不了太久。” 梦梦稍微往右边走了几步，和伊芙分开一些以图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尽量不留下太多的缝隙让敌人可钻。虽说就她们两个女孩子而背后是参天的大树，这种情况下根本用不上‘缝隙’这个词，她们顶多是一根绳子哪里来的网？ “现在不要想那些。” 伊芙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实力谁强谁弱这种话题先抛开不谈。毕竟两个女孩子、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萌妹子，这样的两个萌妹子，即便不盯着她们像观赏哪里雨后清新空气中的初绽花朵，想看她们两个撸起袖子放开手脚打架的人也一定脑袋里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 不过虽然彼此之间也的确曾经勉强可以算是动上过一次手，然而由于辉夜的‘及时赶到’和‘好意劝阻’，那次伊芙和梦梦两人之间几乎都没有真正开始，更谈不上分出个胜负。 然而这两只萌妹子打架的话谁能赢谁会输先不说，光论在战斗这件事情上的经验，就算把梦梦和她的两个姐姐、戴比路克王室这一辈仅有的三名继承人统统绑在一块儿，也没办法跟几年之前还是个真正纯萝莉的伊芙相比，就更别说那之后名头渐响、再到以金色之暗的名号被封为全宇宙第一的杀手的她了。 纵使戴比路克星人的战斗天赋堪比传说中的战斗民族赛亚人，一出生可以遗传几百万的战斗力，但战斗经验这种必须时间与经历累积的东西可不会跟随遗传基因一起注入到孩子的脑袋里。 在一切战术战法之前，战斗中最忌讳的首先就是注意力不集中。不管事先制定好了怎么样的策略，一旦开战之后就不该再想着那些，更不能脑海里总是带着‘再坚持一会儿就会有援军’的思想。尤其是这种以寡敌众的状况，一个不经意的犹豫带来的空隙，就很有可能被人见缝插针的抓住。 想到这里，原本已经跟梦梦分开一段距离的伊芙又往梦梦那边稍微挪了一下身子。话里说着让梦梦不要考虑太多专心对付敌人，她自己却也早就做不到像当年还是杀手时那样的心无旁骛了。 “嗯，我明白了。” 梦梦使劲地一点头，但就连现在的伊芙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个‘内心杂念’超多的粉红公主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就在两名少女心思纷乱之际，那数十个魔力漩涡渐渐散去，漩涡当中的影子也一个个地变得清晰起来。如果莱维跟辉夜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他们就会发现这里原来有着那么多熟悉的身影。 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冷峻男子【瘦狼】瓦鲁特，和他‘配色’完全相反一身白戴着面罩握着魔杖的【怪盗】布卢布兰，对莱维好像有种奇怪执着的少年【漆黑之牙】约修亚-阿斯特雷，以及表情与沉默的约修亚截然相反，一脸兴奋的红发少女夏莉-奥兰多。 之前莱维和辉夜所遭遇的几名执行者全都出现在了这里。看上去被辉夜在衣服上施展了‘永恒’能力的怪盗和被辉夜打晕的红发少女已经完全没事了。这几名执行者都出现在了这里，自然也少不了那个让辉夜一直恨的牙痒痒的女人，噬身之蛇的七名蛇之使徒之中的第二柱，【苍之深渊】薇塔-克洛缇德。 想必待会儿等辉夜赶到之后，她的心情大概就会跟那个提着带电锯的巨型步枪的红发少女夏莉一般吧。 而除了这些莱维和辉夜熟悉的‘老面孔’之外，靠近梦梦这一侧的还有好几个之前一直没露过面的结社成员。若非一系列的‘意外’，估计执行者中排名第一和第六的【劫炎】马克邦与【幻惑之铃】露茜奥拉，以及那名让莱维有点哭笑不得的骑士少女杜芭莉，必然也在其中。而已经‘叛变’的执行者no.ix【死线】雪伦-克鲁格自然没有跟他们一同出现，令伊芙和梦梦都稍微有点意外的，则是那个屡屡出现在莱维面前，给他添了不少乱子的紫发小萝莉，执行者中排在第十五位的【歼灭天使】玲-海瓦斯，也没有出现在这些结社的成员当中。 是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同时也在进行吗？还是说那个女孩子也跟雪伦一样已经脱离了这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了？ 有关雪伦的事情，先前莱维已经在资讯通道里向大家略微提及了一下。毕竟雪伦出现得过于突兀，莱维家里的女孩子都不是一直过着平和人生的普通人，没有谁不曾怀疑过雪伦的身份和她的动机。 虽然多少有些在意，但梦梦和伊芙也就稍微扫了一眼，没发现那名紫发的女孩之后就不再多想。她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坚持到其他人赶到，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不是她们此刻需要考虑的。 而与梦梦那边相对，伊芙身前不远处出现的那些人，则没有一个此前她们曾经见过。那群人当中最显眼的几个，一名戴着大大的白帽子，一身像是某种宗教供奉人员服装的短发少女；一身黑色礼服身材高挑还戴着眼罩，眉心处却也有一只眼睛的长发女子；看着和瘦狼给人的感觉有些类似的魁梧墨镜男。 这三人站在众人的最前，估计他们的地位就相当于结社当中的七名蛇之使徒一般，是那群被夏娜成为红世魔王和红世使徒的势力的领导者。 不过和之前长得各种奇形怪状的那些磷子不同，这些很可能就是制造出刚才那些磷子的主人，倒是有一半有着和人类相同的外表。当然也有一些诸如狮头人身和豹身人面的‘怪物’。 九七、可怕的粉红小公主？ 这两拨人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截然不同，梦梦和伊芙就算都没有莱维那么敏锐的感知力，也不会搞错他们的身份。頂點小說， 看上去那些人突然出现的人在见到参天的世界树之前仅有梦梦和伊芙这两个娇小的女孩子之后，脸上的表情都极为轻松。但正当他们两个势力当中领头的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之间弥漫的烟雾自地底下喷涌而出！ “伊芙！我们先不要急着出击，尽量把他们都困住！” 梦梦说着飞快的在自己的手机上操作着，那一圈浓雾当中隐约可见无数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向着那几十个人缠绕过去。伊芙记得曾经在某个星球上见到过这种蓝色的怪异植物。这种植物的坚固程度就连她变身的刀锋都无法轻易割断，并且那些藤蔓还会渗出剧毒的树液，曾经就在伊芙眼前，轻松全灭了一整个团队身手不弱的杀手。 见梦梦的陷阱已经发动，伊芙凝神注视着那已经看不太透的烟雾之内，双手变成压缩到极限的锐利的薄刃，一头金发也无风自动地飘扬起来变化成各种兵器，仿佛传说中头发全是毒蛇的美杜莎一样。 “那些烟雾也有迷惑人心的效果，希望能对他们起作用。” 梦梦仍然在手机上飞速地操作着，尽管伊芙看不清那烟雾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梦梦还没停下，那就说明烟雾里绝对不止是刚刚看见的那些剧毒藤蔓吧？ 没想到只是一些植物居然就能做到这个程度。聚精会神监视着敌情的伊芙也不无感叹。尽管从那些人出现在这座广场上才过了还不到一分钟，但光从他们出现的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伊芙就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自己正面对着的是一群怎么样的敌人。 人数足足有数十人，其中还不乏令伊芙都难得体验到作为一个‘生物’所具有的对天敌的天然防备。而这样的一群可怕的敌人却被梦梦一个人就全都拦下了。被那个最初伊芙还以为是一直生活在温室中丝毫没经历过险恶的年仅十几岁的粉红公主给拦住了。 其实伊芙最初对梦梦的看法没什么错。这个才十几岁的粉红公主的确过去一直生活在戴比路克星的王宫里，除了偶尔在媒体面前的公开露面之外，就连王宫的大门都未曾独自一人踏出去过。 也许就是因为梦梦的那位姐姐，小时候曾经因为顽皮而在外面遇到过好几次危险，有了她姐姐的前车之鉴，戴比路克王对这对双胞胎小女儿的管教要比当年她的姐姐严厉许多。 偶尔的几次离开王宫也是前呼后拥着并由王室卫队亲自护卫，梦梦的那些植物朋友们也几乎全都是戴比路克王派人从宇宙各个角落搜集到王宫之内，没有几个是她自己亲自外出‘结识’的。 可以说梦梦唯一一次没有护卫陪同下单独离开王宫，就是现在流落到地球的这一次。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标准的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却也能干净利落地将那么多的强者阻拦住。 不得不说戴比路克星人，尤其是戴比路克王族的基因着实令人赞叹。战斗的本能仿佛与生俱来就烙印在他们的基因里面。就连伊芙一开始担心的战斗经验，现在看来即便没有也丝毫不影响梦梦的发挥。 这个粉红公主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得能够把光从书本和别人教授中学到的东西不经过试验实践就完美的应用到真实的战场之上。 以前还是太小看她了。 伊芙的双眼直视前方没有移动视线分毫，梦梦却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有些疑惑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还能坚持多久？” 伊芙背后的双翼也已经展开。世界树广场尽管毫无疑问是整个麻帆良最大的一座广场。然而对方有几十个人的情况下，伊芙却也实在没觉得这座广场有多么地宽阔。光是地面作战一定会陷入重围难以应付，必须把空中也利用起来。 “预先召唤出来的植物已经都发动攻击了，从他们的回应来看那些人实力太强，坚持不了太久。大概最多还有……十秒！” 梦梦的背后也跟伊芙同样张开一双翅膀。只不过她的翅膀却不是伊芙那种洁白如天使般的羽翼，而是一堆并不太大的漆黑如蝙蝠的双翅。这样的翅膀倒是和梦梦身后那条戴比路克星王族特有的恶魔尾巴很是匹配，也非常符合她那让伊芙最初怎么都喜欢不来的性格，简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恶魔嘛。 “十秒吗？要来了！” 早就严阵以待的伊芙身体紧紧地绷起，仿佛拉满了的长弓一般，随时能够释放出早已蓄满的力量。 如果，这个时候能像之前那样就好了。 一开始叮嘱梦梦不要想太多的伊芙，自己却是脑内杂念丛生。她想到了之前体内的另一个人格觉醒后，身不由己的与莱维战斗的那个自己。虽然极其讨厌那样的一个自己，甚至连想起来都浑身烦躁后悔为什么就没有干脆把那些记忆统统忘掉。然而若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应付面前这些人，应该至少能拖延更长的时间吧？ “植物们支持不住了！小心！” 梦梦的声音打断了伊芙的思绪，本来就没有被脑海中那些想法影响到的金发少女已经准备好了释放自己的全力。 那片浓雾并没有被不存在的风吹散，而是仿佛寒气被和煦的阳光蒸发般逐渐地越来越淡薄。伊芙已经能看到雾中的藤蔓只剩下寥寥的十几个根。还有一些她过去从未见到过的植物稀稀落落地舞动着，或从花苞中射出加农炮似地‘子弹’，或本来就可以移动如同巨树变成的人一般与那些人战斗。 又过了两秒还是三秒，仅剩下的‘负隅顽抗’的植物也都消失在两人眼前。所剩无几的雾气也终于全都散去。那群看上去其中有些人稍显狼狈的入侵者，上百道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世界树前方显得格外瘦弱的两名少女身上。 九八、幽香！NICE！ 出差三天，这几天书评区大家就自己玩吧~ --------------------------------- “喝！” 最开始有话想说却没来得及说就被梦梦的陷阱缠住的入侵者们没有继续他们刚才没说出来的话。頂點小說，几十个人齐声高喊着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两名娇弱的少女冲来。 莱维先生，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貌似忘了伊芙叮嘱的梦梦内心对自己这样说着。她握紧了两只小小的拳头。 “starlight……breaker！” 诡异地寂静当中忽然突兀地响起一个貌似是属于少女的声音。不论是伊芙和梦梦与那几十名入侵者都尚未回过神来，所有人的眼睛就被一道恍如太阳在面前爆发般的樱色强光晃得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轰！ 震耳欲聋地爆炸声让已经看不见东西的众人一瞬间连听觉也随之丧失。就像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核弹爆炸所掀起的冲击波将绷紧了身体的两名少女都给震飞。 在爆炸掀起的烈风当中，双眼几乎都被与自己一同飞舞的沙砾弄得睁不开的两名少女，隐隐约约看见了那让自己二人变成现在这样的强光是一道简直要比世界树那天下第一的主干还要粗壮的樱色的光束。樱色的光束斜斜地插向地面，激起了彷如核弹般地爆炸，也将伊芙和梦梦与那足足有好几十人的入侵者隔在了‘光束之河’地两岸。 是什么人？ 两名努力维持着自己身体姿势，好不容易在停在半空没有真的撞上世界树的少女，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朝着最初那一句少女的娇斥所传来的位置望去…… ＝＝＝＝＝＝＝＝＝＝＝＝＝＝＝＝＝＝＝＝ 外表仍是一名少女的风见幽香，光看穿着打扮其实是给人感觉挺阳光挺清新的女孩子。很有田园风的红色格子长裙和马甲，大地上盛夏青草般爽朗的绿色短发。不认识的人如果在她终日流连的那片太阳花田中遇见，首先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乐观开朗阳光向上如夏日暖风般的少女。 但就像那句经常出现经常被各种各样的人使用的名言‘人不可貌相’所说的一般。尤其面对的是一名女性，光凭外表判断年龄都已经是相当不靠谱的行为了。更遑论凭见面的第一印象来猜测对方的性格。 稍微和风见幽香熟悉一点的人，才会知道这名少女平时是多么地沉默寡言，就连自己最钟爱的太阳花田被冒失的小妖精给闯了进去捣乱，她从来也不会在言语上发什么脾气，而是直接动手将那些捣乱的家伙驱逐。 当然，‘和风见幽香熟悉’这个前提条件其实就已经非常难以实现。这个外表看上去很清新阳光的少女，很多人难以想象却是个相当孤僻难以接近的人。 就是过去在幻想乡当中，能够跟风见幽香偶尔说上几句话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提能够被她称为‘朋友’的人究竟是否存在了。比起风见幽香的难以接近，爱丽丝那种独自一人居住在森林当中被辉夜说成‘阴沉’的女孩子，反倒单纯得多。 不过今天这个往日里一天都未必会张一次嘴说出一个字的女人，倒是罕有的变成了一个‘话唠’。当然，也仅仅是相对幽香过去的形象才会给人如此深刻的鲜明对比罢了。若是要跟那些真正话唠分个高下，估计幽香再修炼个几千上万年都未必能与他们匹敌。 “弱、好弱、太弱了，你就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乱七八糟事情让自己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幽香收起的阳伞随着她的话一下一下地‘点’在地上。然而这个还算是挺常见的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下意识动作，由她做出来却令人看着有那么点触目惊心。 看似随意的动作每一下都会在地上戳出一个小洞。明明那把阳伞的伞尖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特殊金属制成，或者干脆说那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随便在商店里花不多的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拿在幽香的手上，却衬托得原本还让认颇为放心的施工良好的水泥地就仿佛是一块蓬松发泡的海绵蛋糕似地。 不过要是再看看幽香此刻脸上那几乎都可以称得上‘狰狞’的表情，那把‘神奇的阳伞’却又变得不怎么起眼了。 唔，其实也不能说是狰狞？仔细看幽香的表情，尤其是她那双比月兔铃仙更深沉的暗红色的眼睛，里面透出的是一种感叹、感慨、无奈、遗憾等等兼而有之的复杂情感。若是找个不大恰当的词来形容，貌似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呵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曾不想陪你好好尽兴一回呢？毕竟也是难得在异乡遇到了故交，然而这个世界某些方面比幻想乡还要脆弱。像你那种纯粹‘力’的体现也还罢了，我这种习惯了投机取巧让你一直看不上的人，可是很受到这个世界的‘防备’的呢。” 和风见幽香那一身像是刚刚从家里换好了出来，就连灰尘都没沾上裙角的模样比起来，以往在二中校长室里总是优雅地坐在那的年轻的新任校长，此刻身上却着实有些狼狈。 二中这位新校长平时总是喜欢穿的紫色系长裙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身粉色长袍身前搭着紫色坠地前襟的奇怪打扮。她身前的紫色前襟上绘有类似八卦的图案，仿佛这是哪座修观里走出来的道袍的感觉。 不过这身‘新衣服’现在却是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相当狼狈。裙子下摆一直到接近胯部的地方撕开了一大大的口子，被‘改造’成了颇为性感的高叉裙。上身的袖子连着肩膀上的部分整整没了大半边，头上那顶软蓬蓬的帽子也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还是干脆‘蒸发’了。但即便衣服已经残破成这个样子，那绘着八卦图案的前襟倒是仍然轻飘飘地挂在胸前，算是帮她遮掩住了颇为‘汹涌’的风光。莫非那神秘的图案的确有着奇妙的作用？比如是什么能够撑起高强度防御结界的特殊道具之类的。 九九、紫，那么好看你干什么换了？ “嘁，无聊。” 风见幽香很不淑女地啐了一口。一旦激发了斗志进入战斗当中，她就完全没了平日里那幽静暗香的形象，战斗的方式也更趋于近身的体术，直来直去的丝毫没有某些自诩高贵的女性所坚持的‘优雅’。 不过也不怪幽香心里不爽。幻想乡也还算了，那是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倾尽毕生心血所建立起来的妖怪们的乐园。即便身为几乎无人匹敌的大妖怪的幽香并不需要那样一个容身之所，她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通人性，明白那个地方对于尤其是一些弱的妖怪是多么的宝贵。 以往在幻想乡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总是顾忌着结界的承受能力不肯全力出手。而且她本身负有维持幻想乡结界的重任，自身的一部分能力一直都被分割了出去，的确没有全力的能力。 然而没想到到了这个跟她应该是毫无关系的陌生的世界里，她仍旧是那么地顾忌重重绑起了自己的手脚。难得是一个能让幽香看得上眼的好对手，偏偏变成了这种单方面‘肆虐’地局面。这让其实对欺凌弱完全没有兴趣的幽香又怎么提得起兴趣？ 如果对手换成是别的什么人，比如永远亭的那个医生。幽香此刻估计已经二话不转身就走了。但唯独是这个女人，虽然是个好对手，但在那之前，她在幽香眼中还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存在。 “既然觉得无聊，那不如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吃心，来试试谈有趣的东西？” 莱维的现任头上司，在学校里‘化名’梅莉的八云紫手轻轻一挥，这片就像是刚过完寒冬腊月被辛勤的农民伯伯垦了一遍又一遍的土地上就瞬间清出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地面，而在那上头还紧接着出现了一张精巧的雕花铁艺桌和配套的两张椅子。 八云紫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桌子上那一套精致骨瓷茶具中的一个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茶，朝着好像已经懒得再跟她打的风见幽香遥遥举杯。那副模样就像是夏日午后坐在自家庄园院子里和三五好友享受下午茶的优『∴『∴『∴『∴，雅贵妇似地，那一身原本破烂狼狈的衣服，也不知何时如同‘蜕变’一般换成了一套层层叠叠、缀满了白色荷叶边的深紫色长裙，就如同参加宴会的贵妇身着的晚礼服一般。 面对那位昔日‘好友’的邀请，本来对这些事没有丝毫兴趣的风见幽香也没多什么就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除了照顾自己心爱的植物，和自己心爱的植物们相处之外，这个过去在幻想乡当中当得上令几乎所有妖怪鬼神‘闻风丧胆’的大妖怪，却也就再没有太多别的爱好了。 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话大家都会，但有时候即便试着去做，却也会因为彼此之间从三观到生活的环境都截然不同而导致根本没办法做到。 就像人类若是以人类自己的思维行为习惯去揣测那些生命无比漫长的神精鬼怪，会想当然的觉得他们既然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那么应该就可以同样拥有无穷无尽的兴趣以为自己长得令人厌烦的生命寻找可以不断新鲜过去下去的乐趣。 然而实际上除了那些‘资历尚浅’，或者诞生了尚未有那么长久的妖精妖怪之外，大多数能被称为‘大妖怪’的存在，他们的生活方式若是展示给人类去看，那很多都会是相当难以让人理解的。 人类理解不了幽香这样的妖怪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每天重复着几乎相同的事情渡过了几百上千年。像爱丽丝虽然也不怎么出门每天都独自一人在家里做着看上去貌似也都是差不多的事情。但不论制作人偶还是研究魔法，那本质上和人类的‘学习’与‘钻研’是相同类型的事情。作为工作不得不去做也好，身为一名科学家本就对未知有着饥渴地追求也好。爱丽丝做的事看上去每天都差不多，实际上却总是在制作着不同的、更让她满意的人偶，研究着新的、更深奥的魔法。这样的生活只要不丧失自己的兴趣，那么过上个一百两百年对人类而言也不算多么地难以理解。 不过毕竟爱丽丝在她所属的【魔法使】这个种族当中资历尚幼，算是个绝对的新人。她本人的真实年龄也没有幻想乡其他一些存在那么地夸张，甚至还处于一个即便一般人类，在更高更新科技的帮助下理论上应该也可以活到的年龄中。 和爱丽丝相比，其实至少已经上千岁的辉夜，更适合拿来跟幽香做对比。 辉夜其实就算是一般人类所能想象到的那种拥有无尽生命的‘不死之人’大约会有的生活方式。从过去最初‘降落’到地球之上，也就是那个流传着《竹取物语》传故事的年代开始，辉夜就是个喜欢寻找各种有趣新奇的事物来打发消磨自己漫长人生的好奇宝宝。 别看辉夜在外人面前那么地清冷孤高，也别听什么《竹取物语》的故事里她只是为了让众多追求者知难而退才提出了那么多的难题。固然辉夜向她的追求者们提出那些看似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难题，内里是有让他们知难而退别来烦着自己的主要原因。但作为一名按故事当中描述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会知道那些世界上大多数人所不知道的真假未名传闻，这本身就代表着她有着极强的求知欲。 那些人能够因为难题过于困难知难而退那么最好，可要是万一他们当中哪个运气格外的好受到上天的眷顾把辉夜难题中所要的东西拿到了手。那么到时候辉夜也自然有办法仍然让他们无法得逞，同时还能‘入手’自己感兴趣的新奇物品，这也算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至于明明提出了条件而对方又做到了却仍然不打算履行承诺这……在别人看来，考虑到那些难题的九死一生，这已经不单纯是一种任性。然而辉夜本来就不是个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她本就是厌倦了月之都上的那些肮脏不堪的勾心斗角才生出了叛逆，又怎么会对那些仅仅因为听了自己的无双美貌就跑过来求婚，还动用了各种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的动机不良的家伙假以辞色呢？ 一百、劝能管用，她就不是幽香了 除了当初收留了她并真心把她当自家女儿抚养的那对老夫妇之外，辉夜还真没对哪个地球人表露过自己的真心。就算后来住进了幻想乡里，她也几乎很少跟其他人交流，总是躲在永远亭的深处，终日用自家的仆人们搜集来的各种各样新奇有趣的东西打发漫长的时光。直到后来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诞生了‘二次元’这种新奇事物，让她貌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永不厌倦的乐趣之后。 而跟不断寻找新鲜有趣的东西，就仿佛一头特别喜欢收集宝石的巨龙般的辉夜相比，幽香的生活就实在太无聊太沉闷太枯燥了。除了和她最喜欢的植物们待在一块儿之外，好像也就只有跟势均力敌或者是更强的对手的战斗，能够激起她那潜藏在总是恬静流淌的情绪之下如火一般的炽烈。 然而即便是随便扔块砖头没准都能砸到一个‘神’的幻想乡里，能够让幽香看得上眼的对手也实属罕见。而为了幻想乡的存续，那少数和她能够匹敌的存在也大多数不会放任的与她全力战斗。本来幽香还想着难得地离开了幻想乡到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世界，恰好自己过去的老对手也来到了这个世界，自己总算可以放开手脚与她大战一场。结果刚刚那一面倒的战斗根本就比过去幻想乡里的更加令人厌烦。而她在尝试了多次之后发现貌似就算自己下狠手当场把这个女人杀掉，她恐怕也不会使出全部的力量。这样一来幽香也只能无奈又乏味地坐下来了不是吗？ 尽管幽香其实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杀得了这个各方面都让自己讨厌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能力实在烦人，就算是刚刚那绝对碾压的战斗当中，幽香也没在八云紫的脸上看到过半负面的情绪。就是这样才更让人讨厌。 “不试试这些心么？比起幻想乡的人间之里和那个半妖的店里能买到的味道可是好不少哦。” 八云紫把摆在桌子正中间的白瓷塔盘稍微往幽香那边推了推。分成三层像一座塔似地盘子最底层是三明治和司康饼，中间放着几块芝士蛋糕和草莓慕斯，最层则是两10101010，个漂亮精致的水果塔。这是几乎任何少女一看就眼前一亮的漂亮‘摆设’，毕竟不爱吃甜食的女孩子实属罕见。虽然不知道这几样糕是八云紫从哪里弄来的，但光看那称得上美轮美奂的外形，就可想而知这个的塔盘几分钟前估计还放在哪家米其林星级餐厅的厨房里。 这就是八云紫所能做到的操纵空间的能力。她这种真正完全无视了空间，随时可以去到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若非有着结界的阻隔，就连世界之壁也拦不住她的能力，与学园都市那些已经相当强大的空间移动能力者诸如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已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上的能力了。 即便是菲特过去供职的管理多个时空的时空管理局，也需要大型战舰的配合才能做到有限度的次元航行，远比不上八云紫这与生俱来的能力。 但如此绝对称得上逆天的能力，八云紫平时最常用的却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瞄准的还都是别人的**，简而言之就是那种被一般人认知为偷窥的行为。再加上想起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她也会用自己的能力不问自取，而且还是当着别人的面不问自取，连有技巧的‘偷’都算不上，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抢’。正因为老是把自己的能力用在那些就算是她家里忠心耿耿的仆人都不好意思出口的事情上，八云紫才会屡屡在幻想乡各路妖精鬼神的匿名票选中屡屡独占‘最讨厌的妖怪’头名。明明是一手建立了幻想乡这个大家的乐园并一直保护着幻想乡的妖怪贤者，八云紫却几乎得不到幻想乡内那些其实感受着她的恩惠的妖怪们的半尊敬。 这就连算起来其实比爱丽丝更宅，除了自己家和那片太阳花田之外哪也不去的风见幽香都比她强多了。起码幽香的形象没有人尊敬也绝大多数人都相当地敬畏。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八云紫那个形象反而是幻想乡内那几个有数的大妖怪当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个。要不试试看除了她之外，幻想乡里那些妖精妖怪当中，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对别人自己讨厌八意永琳、讨厌风见幽香，以及其他实力算得上大妖怪一级的存在？ 所以，八云紫平时做那么多偷窥啊偷摸的事，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作为幻想乡的建造者，可以和幻想乡的大家平和相处的苦心之举？ “人类最大的优就在于创造力。虽然他们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力量，纯粹论智力也不比一些人类之外的存在有任何优势。但正因为他们各方面都极为平庸，寿命又那么地短暂，这才使得他们有更多的追求与实现这些追求的动力。不像咱们这些几百年都只当做一夕之间的妖怪，现在做不到就慢慢等待能够做到的将来，缺乏紧迫性缺乏压力，更不会去追求那些漫长生命中看似变得不再必要的节。就像美食和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娱乐，生命过于漫长本来该烦恼如何打发，结果却因为懒惰而什么都没有做成。” 紫见幽香不吃，也不继续劝她，自己把塔盘上那两块已经差不多能算得上艺术品的水果塔取下来一个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口，随即露出满足的表情双颊都有红晕了起来。若是幻想乡里的妖怪当中有谁最像个人类，恐怕就是这个平时一举一动包括心思好像都跟人类没多大区别的妖怪贤者了。 要是让幽香学紫一样化身为人类到二中去当校长，恐怕没几天就让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吧？尤其是感知力格外敏锐的莱维，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却仍然没察觉这位少女校长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一零一、紫妹她必有图谋啊！ 当然，像辉夜也是需要排除在外的。首先辉夜本来就不算是妖怪。要是以地球人类的定义，辉夜应该算是外星人才对。 幽香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好像刚才那碾压一般的战斗尽管无趣，却也多少消耗了一她的体力，至少喉咙貌似是有些干了。不过她不言不语瞟着八云紫的眼神，却好像是在着‘懒惰的只有你，别扯上我’这种鄙视的话。 不过幽香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位宿敌看似总是懒洋洋的不务正业，甚至据一年里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在睡大觉。实际上那是因为她一直维持着幻想乡的结界稳定，相当于无时无刻不在使用着自己的能力并向结界输送着自己的妖力。这样的八云紫，即便幻想乡的大结界如果是无坚不摧不用担心被破坏，她也不可能真正全力以赴地和幽香对决。她的能力本就有一部分分给了结界分给了幻想乡，除非有一幻想乡真的已经消失了，她才有可能取回自己全部的实力吧。 无聊，真是无聊。 幽香又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全部喝光，放下杯子也不去添茶，好像等着对面那个自己的宿敌给自己当端茶递水的女仆似地。 要是有别的什么人看到现在这个场面，一定会相当惊讶觉得极其诡异吧？一片就像是被战略轰炸机编队犁了一遍又一遍的废墟上，两个极美的女人坐在应该摆在青青草地上撑着洋伞的铁艺桌子边上享受着恬静的下午茶时光。幸亏周围一丝微风都没有，否则还不扬起一堆灰尘把红茶和心都弄成了泥水泥球？ “你在等什么？” 八云紫毫不在意地微笑着给端起茶壶给幽香倒茶的时候，幽香忽然突兀地这么问了一句。这话听起来跟之前她们做的的都毫无任何关联，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简直就像哪个书呆子专心致志的读着手里的，无意识之间把书里的文字念了出来似地。 “等一个时机，一个你们那边的人帮我创造的机会。” 幽香那个样子，八云紫也神神秘秘……或者神神叨叨的。好在◎≥◎≥◎≥◎≥，现场没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用不着还找人来费心思给他解释这两名‘少女’所打的究竟是什么机锋。 “我们？那边？你别误会了，那些人和我没什么关系。” 幽香知道紫指的是那两方入侵学园都市的异世界来客。听她的法，貌似她跟红世使徒和噬身之蛇结社的人都没有半关系似地。然而若是完全没有关系，那么她此刻出现在这里难道就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八云紫不会相信这种巧合的存在。对于有些人来，这个世界上也许到处都是巧合到处都是意外，更有人曾经发表过‘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其实都是一个个巧合与意外所造成的’这样的观，并且一段在部分人群当中还颇有一些市场。可八云紫既不是人类更不是那特定的一部分人。尽管她并非笃信真理并不断探索的科学家，反而是与那些科学截然相反的最不科学的存在。但在这方面的认知上紫和那些坚信世间一切皆有其因的科学家可以取得相当程度的共识。 任何看似巧合的事情，都是有此前并未被人所注意到的微不足道的因由所引出。只不过当初那个‘因’所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去观测去在意，才导致了随后的‘果’出现后被认为是毫无征兆的巧合或突发意外。 幽香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证据？理由？紫在这个时候来到这条她以前根本没到过的的商业街，本就是料到了幽香的出现才特意前来的。 “没关系？好吧，虽然你从来也没把我当成朋友。但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如果自己了解你，应该你也不会反驳？既然你没关系，那就请最好继续保持这种‘没关系’下去。” 幽香果然没有反驳，而是端起紫刚帮她倒满的茶杯又默默地喝了一口。 的确，八云紫与风见幽香，只要知道她们两位的大妖怪身份，就自然可以猜到紫嘴里着的‘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认知当中的那种数字。 几百年？上千年？ 作为生命极其漫长的妖怪，没准就连幽香自己都不记得最初遇到还远没被人称为妖怪贤者的八云紫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跟她一直是几乎每次见面就打的关系。两人交手的次数早已数不清楚。只不过很可惜自从彼此都修炼到了大妖怪的境界之后，却反而再没有机会像当年还不成熟时那样尽情地战斗。 这个女人总是考虑得太多，在意的东西太多。越是修炼越是变得强大，反而越是顾忌重重无法放开手脚潇洒起来。 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家都还只是默默无闻的妖的时候，幽香就屡屡在这个女人的各种诡计之下吃亏。但后来见到那所谓的被人所尊崇敬畏的妖怪贤者是什么样子，幽香反而再也没有觉得这个女人跟自己战斗的时候总是投机取巧了。 那种让人不能随心自在的智慧，还不如没有的好。 以幽香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因为那些事而产生嫉妒甚至嫉恨的心理。她是切切实实的从八云紫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越聪明活得越累’。尤其还是为了别人而使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了别人而让自己活得那么地辛苦。 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或妖或鬼或神或别的什么东西，他们要堕落就堕落要消亡就消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还不如，对热爱植物热爱大自然的花妖而言，那些只会对大自然造成破坏、没有丝毫建设的生命，全都消失掉反而是件令人舒心畅怀的好事。 “你知道吗？其实除了永远亭的那个爱操心的大管家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人正被阻隔在这个世界之外，一直努力寻找着突破进入这个世界的方法。” 八云紫虽然看出来了幽香正在思考着，但也没管她想的到底是些什么，放下茶壶继续自顾自地着。 一零二、我们至今仍未知道紫拐带辉夜的方式 “八意永琳？嗯，蓬莱山辉夜也在这个世界。○” 幽香在幻想乡里很少离开她自己的‘地盘’，更不怎么跟幻想乡内其他的住民交流。但这不代表她对幻想乡内的其他‘邻居’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幽香并非绝对的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和太阳花田。偶尔兴致来了，她也是会到幻想乡的其他地方去逛逛，甚至还曾参加过幻想乡的特产之一，全都是少女们聚集在一起的宴会。只不过比起爱丽丝的‘偶尔’，幽香的‘偶尔’更加的稀少罢了。 幻想乡著名的每年一度的由永远亭举办的月都万象展，幽香过去也曾去过一次。而且即便她不亲自到永远亭去，作为幻想乡仅有的那几名站在实力顶点的大妖怪级别的存在，她们彼此之间自然也有接触认识的机会。 这就像人类不同阶层的不同的人之间总会主动或自然地形成彼此的‘圈子’一样。妖怪们也会根据彼此的实力水平和种族特征，自发地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尽管本人无意于此，风见幽香却也的确‘属于’那个由幻想乡当中站在最顶端的那些妖怪们所组成的圈子当中的一位。 对于同样属于那个圈子里，并且明面上呆在永远亭当个医生当个管家，暗地里所作所为却也绝对不比眼前这位妖怪贤者要少的曾经的月都大贤者八意永琳，幽香当然不会不认识。 而但凡是认识那位据说对待病人还挺亲切的八意医生，不管只是听说过一些还是比较熟悉的人，都不会不知道在那女人心中最重要最不可触碰的人和底线是什么。 八意永琳最重视也最重要的人是永远亭的主人，曾经的月之都公主蓬莱山辉夜。八意永琳心中最不可触碰的底线，也同样是这位深居永远亭的公主大人。 虽然对大多数事情都不怎么在意。但其实幽香一直多少有点好奇。以那个八意永琳对蓬莱山辉夜的溺爱和过度保护，八云紫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说服她，让她允许紫把蓬莱山辉夜‘弄’到这个世界来的。 至于什么圣杯战争圣杯所选择的英灵，这种话幽香有可能相信么？蓬莱山辉夜会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绝非偶然，就像紫不相信巧合不相信意外一般，幽香也同样不相信这件事里面没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不过虽然好奇，但幽香也并没有问出来。妖怪的漫长生命中能令她感到的好奇的人和事即便再怎么稀有，全部累积起来也比一个充满好奇心充满求知欲的人类一辈子所能遇到的新鲜事多少不知多少倍。正因为见过太多经历过太多，妖怪变成对待任何事都平淡如水的性格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倒是活了几千年要是还能保持着猫儿一般对这个世界的好奇，那才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不是永琳。” 八云紫轻轻摆手，戴着真丝手套的她，就连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都充满了贵妇的气息。不过也是因为这样，风见幽香才跟这个女人认识了那么久都还是合不来。她们两个根本不是应该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也就幻想乡那个特别的地方，才能容得下这些彼此之间完全不同的妖怪们。 “那个女人太聪明了。她知道自己不擅长这方面，又有擅长的人比她还着急，自然就用不着自己费力气了。何况虽然她对她们家那个公主总是保护过度的样子。但实际上谁都知道那个公主根本死不了。本来就是不老不死的月球王族，后来还吃了蓬莱药，要说还有能杀死她的人，大概也只有幽幽子有点可能吧？所以永琳她虽然做出那样的姿态，实际上根本一点儿都不担心。” 紫一脸无奈好像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被威胁着干一些烦人的事似地。就像那些做了一些蠢事被同学恰巧碰见，之后总是拿这个让他帮买面包买饮料的可怜学生一样。 “那是什么人？” 虽然幽香平时很少跟人交流自然也很少说话。不过在某些她所认可的人面前，倒也不会还是跟个木头人一样永远不吭声。她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吧，就像自己只会认同起码有一定实力的强者，尽管这个女人比自己‘滥情’得多，但能让她如此关注的人，起码一定有着值得在意的特别之处。 如果那让紫在意的部分是跟战斗有关，那么幽香倒是不介意看看那让她在意的人实力到底如何。 “是几个小女孩。实力相当不错的小女孩哟。” 紫脸上好像说着‘期待吧？期待吗？一定很期待吧’。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喜欢什么，虽然不是故意投其所好，但至少这么说能降低她阻碍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的几率——既然她说了她与那些入侵麻帆良的异世界人没有关系，那就说明她仍然和以前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喜好，顶多是别人‘帮忙’指出了她感兴趣的人或事的所在，她才顺便被别人利用了一下。反正就幽香这个性格，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她根本不会在意。只要那件事是她自己喜欢并想去做的，别人会否因此获利或倒霉，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家伙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好吧，以你这个脾气肯定不可能自己去查什么东西。不过大概也有人告诉过你吧，那个家伙身边有着实力很强的人在。当然不是指辉夜和铃仙这两个老熟人，而是其他的那些过去我们不认识也没见过的新面孔。比如刚才那股气息，你肯定比我感受更深吧？” 紫抬起手指着麻帆良所在的方向，准确地说是麻帆良正中央的那座湖靠北边的堤岸所在的方向。 “没错，那里有一个很强的人，但那个气息现在已经消失了。” 和紫战斗，准确的说是幽香单方面‘揍’顾忌重重无法发挥的紫的时候，幽香曾经发现过一股就连她都本能地提起了防备心理的力量。这对幽香而言可是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大概是自从幻想乡建立起来之后，那些‘有资格’入她法眼的妖怪鬼神都被她找上门过以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一零三、蕾咪！你的威严又被质疑了啊！ 感谢书友160314222121932的点赞~ -------------------------- 然而还没等幽香仔细感受那股力量，没等她考虑好是不是要先放过这边这个讨厌的女人过去看看，那股力量又突然间消失无踪。就跟从啦没存在过似地，消失得彻彻底底无影无踪。这种隐匿气息的本事，过去幽香也只在正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最会耍各种小手段的女人身上见识过。幻想乡里其他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大妖怪或者鬼族神明，还有谁会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你认识那个人？” 其实光轮刚刚那股气息的绝对强度，也就差不多和也在这个世界的另外几个幻想乡少女一个层次。不论是永远亭的蓬莱山辉夜和铃仙-优昙华院-稻羽，还是幽香这时还不知道也来了这个世界的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她们都还不算是能让幽香看上眼想要与其一战的人。但刚刚那股气息的主人，幽香却能感觉出那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并非那个人的真正实力。就像八云紫因为各种顾虑‘自主封印’了自己的力量般，那个人如果完全解放自己的全部实力，那么想必会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对手，幽香有着这样的肯定，并非全凭飘渺的直觉。 “很遗憾，我不认识那个人。虽然也算是见过，但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那样一只有趣的小吸血鬼。” “吸血鬼？” 除了绝对力量之外的方面，幽香全方位的被紫给比了下去。就那么短短一瞬间的气息，她还没办法就此判断出对方的种族。又或者说她从来就不在意这些‘奇技淫巧’，幽香从最初到现在，一直就只是很‘偏科’的走在绝对力量的道路上。什么妖术法术幻术这些一般人认知当中妖怪所擅长的诡术，幽香几乎一窍不通差不多一个也不懂。 “是的，吸血鬼，而且还是吸血鬼真祖。嘻，要是让红魔馆那个总是爱装小大人其实只是会任性撒娇的小吸血鬼来了这个世界，她非得气疯了不可吧？不论实力的问题，光血统上她可是输得很彻底呢。” 好像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回忆，紫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 如果这个时候和紫坐在一起的是几个志趣相投的闺中密友，不管她们到底是真好奇还是假好奇，即便实际上完全没有半点兴趣，光为了享受下午茶的气氛和帮衬姐妹的面子，她们都一定会摆出一副‘我很好奇’的神情立刻追问紫到底在笑些什么。 况且要说对那些八卦不感兴趣……这点相信至少百分之五六十以上的女人是比较难以做到的。然而很可惜，现在坐在紫对面的就是一个对各种八卦没多大兴趣，也并非她的好姐妹更不懂什么叫‘客套’的‘非正常妖怪’。 这种情况下，紫倒是没表现出半点尴尬的样子。别人没接她的话茬，她自己也还是那样继续说：“那个小吸血鬼呀，虽然实力很不错，但好像血统并不是特别高贵的样子。幻想乡里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吸血鬼所以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如果让她来了这个世界，发现这个世界居然就连真祖级别的吸血鬼都不止一两个，那个小吸血鬼非得气疯了不可吧？到时候会引发什么样的事件还真是难以想象，要说幻想乡里最让人头疼的是谁，候选人肯定少不了那个小吸血鬼。” 紫捂着脑袋一脸不敢想象的表情。她这回可没有夸张演戏，是真的一想到她口中的那个‘小吸血鬼’就一阵头疼。 对于紫来说，维护幻想乡的结界稳定、也就是维持幻想乡的存续，永远是她最关心最在意的事情。为此她自从幻想乡诞生的几百年来，一直与当初共同创立幻想乡的博丽巫女联手，一明一暗地维持着幻想乡的和平。 博丽巫女怎么想的暂且不管，紫其实对那些妖怪们是否彼此之间好好相处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要不是妖怪们彼此不对付打起来闹出的动静太大，有可能危及到结界的稳定，她才没空去阻止那些调皮的女孩子打架，没准还会抱着一包零食喝着茶津津有味的看戏呢。 遗憾的是幻想乡里那些让紫认为无需在意，力量水平在‘安全范围’内的小妖怪小妖精固然数量最为众多。可力量超出了安全警戒线，必须时刻注意不能让她们为所欲为的妖怪数量也绝对不少。那些强大的妖怪中一些性格比较安稳的倒还好说，类似爱丽丝那样的宅女固然不用担心她惹事。其实就连被紫也认同为‘宿敌’的堪称幻想乡最强之一的面前这位，幽香也并非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只要没别人去招惹她，她就永远都那么安静地自己一个人待着。即便有人触怒了她，幽香也往往只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来犯之敌’击退，而不会搞出别的麻烦事。 所以尽管幽香毫无疑问属于幻想乡当中最危险的存在之一，紫对她却反而没有多少防备，并不会时刻监视注意着她的动向。 相比之下，紫口中的那个小吸血鬼，却是个任性妄为并且还一闹就非同小可的犯罪分子——刚一进入幻想乡就大肆招揽妖怪玩小孩子过家家的争霸游戏，被打败之后签下了条约却仍旧不知悔改，没多久又闹出了让大结界都差点给牵连到的异变。那简直就是一个会动会走的麻烦制造机。要让紫选择的话，她宁愿定期跟幽香打上一架，也不希望看到那个小吸血鬼又起了什么歪脑筋搞出让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蕾米莉亚-斯卡蕾特？她不如刚才那个，就算她那个妹妹也不行。” 幽香好像终于听出来紫在说谁了，摇摇头一下子就干脆的否定了在幻想乡内实力也算数得上号的那个吸血鬼，还连带上了她那个实力更加恐怖的妹妹。要是让小忍听见别人对自己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那只金发萝莉会不会高兴地跳起来直拍手？ 一零四、哟，少女，你们有点晚哦 大概是不会的吧。±頂點小說， 吸血鬼、尤其是吸血鬼真祖，就莱维的‘见闻’，那些真祖几乎全都是目空一切的骄傲家伙。若是其他种族也就算了，同样是吸血种却血统等级不如自己的存在，反正要是依文的话顶多就不屑地‘哼’上一声，没准还很不满自己居然拿来跟那些‘血统底下’的家伙来比较呢。 虽说实力强弱很多时候并非光看种族就能分清楚，即便等级森严的吸血鬼当中，漫长的历史里也不乏‘以下克上’的特例。 “嗯，我也能感觉到。尽管单纯以刚刚那股力量，好像比起满月时巅峰状态的蕾米莉亚还差一些，但可以感觉到那一位也并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不过我可不像你那么好斗，人家强还是弱都是别人自己的事。如果能不惹到我，那就万分感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说出来好像总有点贬义或至少不算是一种褒奖。但尤其像紫这种经历了太多的妖怪，却最清楚要是真能实现那样该有多好。 那些人类的文艺作品和传说故事中常见的凶狠的妖怪，实际上就算不考虑人类的想象和夸张编排，那多数也都是些‘年岁尚幼’的小妖怪而已。 初获强大的力量而变得忘乎所以肆无忌惮，这是一般生命的正常规律，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可以理解。然而过了最初那种兴奋状态之后，除了极少数天性好勇斗狠耐不住寂寞的，喜欢平稳安定才是几乎所有种族生命的共识。紫就是最支持这一观点的大妖怪。什么令人兴奋的强敌之类，紫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若不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的实力还远没到那个刻意藐视一些的程度。她还想自己傲视群雄直接压得别人都不敢造次呢。那样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捣乱折腾幻想乡、折腾自己了，那样的生活该有多么地美好呀。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强大的家伙居然有那么多。” 貌似联想到要是这些人全都挤到幻想乡里，自己将永无宁日，紫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学着幽香的样子‘喝闷茶’，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红茶都给干了。 “正在这个世界‘外侧’的那几个小女孩，虽然估计也还没有刚刚那个吸血鬼那么强大，但实力也算是相当不错。而且我从一些渠道多少获得了一些信息，她们应该是能帮上点忙的‘自己人’。我现在就是在等着她们，希望你待会儿不要阻拦我才好。” 嘴上很担心，紫却很清楚既然幽香之前已经那么说了，就一定不会再碍自己的事儿。都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这话其实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气氛却丝毫不显得尴尬。幽香静静地喝着茶，紫喝着茶同时也时不时拿起塔盘上的点心小小地咬上一口。 仅仅几分钟十几分钟不说话罢了，对一般人来说这也许挺尴尬挺难堪的。然而寿命远在人类之上的妖怪们眼中，固然时间的意义对她们而言也并非全像普通人想象的那样如白驹过隙，却也的确和人类的观念上会存在一些偏差。 何况什么说话不说话的都是其次，幽香只要能不跟紫对着干给她惹事，紫就已经欣慰不已，还哪敢奢求这个女人突然‘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从一个只会惹事一点都不懂顾忌别人的任性少女变成自己的好朋友。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也是多亏你、哦，不，多亏了那些‘跟你没有关系’的人……呵，如果你不告诉他们，你猜他们得多久之后才猜得出来，这其实是他们自己弄巧成拙，自作自受呢？” 说完也不管幽香到底懂没懂自己的意思，紫往后一退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的扇子和阳伞统统消失，她举着手抬着头望着天，仿佛要用自己那双眼睛看透昏暗的天空穿透厚重的云雾直达这世界的外侧！ 紫回过头对着幽香微微一笑：“那几个小女孩啊，还真让人期待她们的表现呢，你觉得呢？” ＝＝＝＝＝＝＝＝＝＝＝＝＝＝＝＝＝＝＝＝ 浩瀚无垠的宇宙当中远离地球的一颗星球上，光秃秃的大地上唯有一栋突兀的建筑立在那里。从外形上看那建筑就不让人觉得是什么普通人的居住之所。类似地球一般科技尚未发展到能够进行星际航行的星球上的人，更猜不到那貌似金属结构的建筑物其实只是一艘战舰的一小部分而已。 这与地球环境全然不相同的光秃秃的行星上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这战舰周围才不过半天的功夫没人去管，就已经别星球上永不停歇地飓风刮来的沙尘埋住了差不多五分之四，就剩下最顶部的舰桥还露在外面。 这颗星球在地球人的认知当中，那是距离相当遥远，完全无法想象何时才能有人类踏足的地方。然而对于拥有还远在空间航行技术之上的这艘几乎能够任意穿梭时空的战舰，这个星球所在的位置，却跟作为地球卫星的月亮也没多大区别。反正都是一瞬间的距离，还有什么必要去分远近？ 如果……没有那一层莫名横恒在时空中间的‘墙’的话。这艘战舰此刻就该停在地球上的某一处、或者至少是月球之上才对。 “疾风！我刚刚听到警报，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棕红色长发绑了一根几乎垂到腰际的侧马尾的少女，急匆匆地从刚打开的自动门外冲进舰桥里，冲着坐在舰桥后方中央那张从位置上应该属于舰长的座位上的短发少女急切地问到。 “啊，奈叶吗？我觉得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呗，虽然现在咱们船上都是女孩子，但有些习惯不改的话，可不一定以后每一次都这么‘恰好’没事的哦。” 坐在舰长位置上的少女拈着额前短发中绑起的一小撮，没有回答自己好友的问题而是玩味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她的穿着，这才笑着开口。 一零五、这样三巨头就差不多集齐了 “呀！” 马尾女孩被人一才发现刚刚跑过来就隐约觉得胸前有凉飕飕的居然是因为上衣扣子根本没扣。不光那件既有像军队又有像执法公务人员的外套，就连里面的衬衫也一个扣子都没扣上。整个上半身就这么衣服敞开着，露出了里面那件杏黄色的罩罩，这战舰里二十四时都维持在比较清凉的温度，她这么一路跑兜着风能不觉得冷么？ 嘻嘻嘻…… 舰桥里除了坐在舰长席上的短发少女之外，cic（作战情报中心）席那边也还坐着几个女孩子，看着刚刚着急忙慌冲进来现在又笨手笨脚扣着扣子，还连续扣错了好几个的马尾少女，全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抱歉抱歉，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疾风你快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响警报吧！” 马尾少女折腾了半天才总算是把里头衬衫的扣子都扣好了，这会儿还在和外套的扣子战斗着，却已经忍不住把刚刚冲进来的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好了好了，奈叶你也别太着急。刚刚的警报是时空雷达探测到能量反应异常自动报的警。类似这样的情况我们不是已经碰到过好多次了吗？你还是每次都这么紧张。放心，如果真的有有价值的情报，我一定会立刻通知你的。” 短发少女见自己的好友‘奋战’地都快满头汗了，她翘着嘴角站起来也过去帮她一块整理上身的衣服，虽然身高上她比自己的好友还矮一些，并且不光身材，就连脸蛋也貌似成长得特别迟缓，还残留着过去女孩时期的稚嫩，但比起自己这个咋咋呼呼好友，她这副细心温柔的样子居然还有像个妈妈似地。明明个子那么娇又长着一张萝莉脸，却偏偏散发着浓烈的母性，要是有谁这个时候吐槽一下，那这四周的冷冰冰的舰桥一定气氛更加的欢乐吧。 “有什么办法嘛，一想到菲特那么长时间都没什么消息，再加上老师也……你让我怎么可能在房间呆着什么都不管……刚刚你的能量反应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短发少女的劝没有起到作用。不过类似的状况这段时间已经发生了起码十几次之多，反正每次结果都这样，短发少女也不过是已经习惯了那么劝上两句罢了，根本就没指望过什么。毕竟这位从学时期就一直在身边的好友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没人比她更清楚想改变这位好友的性格有多么不可能……嗯，要也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跟自己一样清楚的，比如刚刚好友口中的另外一名还有菲特，还有那个曾经是自己救命恩人，还教导了自己许多许多的‘老师’…… “你的我也理解，但菲特也不是一直没有消息呀。她前一段时间不还发回来了联络嘛。” 高町奈叶与八神疾风，这一长发一短发的两名少女，就是莱维时常会提起，菲特时常也会出神地想起的两位最亲密的好友。当初菲特原本就是在这艘战舰上与她的朋友们一起前往莱维所在的那个地球。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莱维所在的地球的时空外围有一道无法连通的断层，战舰上上下下一起努力研究了许久也未能越过断层进入那个地球所在的时空。后来一次前往实地探查的搜索行动当中，菲特意外地越过了断层进入了那个时空。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奈叶跟疾风还是忍不住有发抖有后怕。 要不是像疾风的，菲特后来曾经发出过‘报平安’的消息，别性格本来就容易冲动的奈叶了，就连担任着这支临时搜索部队最高领导的疾风本人，恐怕都不可能像刚刚那样安稳地坐在舰长的位子上开‘衣衫不整’的奈叶的玩笑。 由于时空之间难以连接，菲特也只是很偶尔才能在有希的帮助下向处在另一个时空的朋友们发出信息，要接收到她们的回复那就更加难上加难，纯粹是跟买彩票抽奖的概率差不多——当然，也还不至于一定要中头奖那么夸张的运气，但即便是彩票最的奖，恐怕很多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中上好几次吧？ “你的也是，至少我们现在都知道菲特和老师都没有危险，而且还生活的很好……但果然还是不可能不在意不去想。虽现在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每天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菲特和……呜。” 奈叶那根长长的侧马尾就跟有生命似地随着它主人的心情上下起伏。尽管知道这样是不太好啦，但疾风看到奈叶那根辫子一翘一翘的还是觉得十分有趣。好在疾风虽然外表更‘幼’，但内心远比奈叶更成熟稳重得多，就像sos团当中最稳重的反而是看上去跟偷穿了姐姐校服的初中生一样的长门有希，疾风控制表情的能力远比奈叶强多了，当然不会让好友看出来自己这会儿正心里笑话着她呢 笑话什么？光辫子还不至于啦，当然是奈叶刚刚那番话最后没完的部分咯。就是最后一个菲特的名字后面跟着的那个‘和……’，一想到自己这个一直以来都那么直线条异常坦率的朋友居然偶尔也会这么绕个弯子，疾风心里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也许这一次会碰上好运气？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感觉精神很好，来，奈叶，笑一笑，据这样运气会变好哦。让大家先调查清楚，不定那个时空突然就连接上了呢。” 疾风伸出手捏着奈叶两边的脸蛋往外轻轻地拉，把她那张原本很漂亮脸给拉成了一个搞笑面具似地，倒是嘴角的确都翘起来了，只是这要算笑容的话，也实在太破坏美少女的形象了吧？ 不过疾风这回也并非全是在安慰奈叶。尽管时空管理局是个管理多个时空多个次元的跨空间大型机构，然而对时空穿梭的研究就好像漫无止境似地远还没有把一切都搞清楚。 一零六、少女们——为了姬友，冲啊！ 疾风她们此刻身处的就是一搜拥有时空穿梭设备的先进战舰，可这艘战舰所能做到的最主要也就是在时空穿梭中所有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当中保护她们的安全。名字叫做战舰，可这艘船却并没有太多攻击型的武装，厚实的装甲全都是以安全保障为主要目的的。由此可见时空管理局在时空穿梭的技术上也仅仅是刚好能做到穿梭，还并未对所有时空当中的问题透彻的了解，更别提遇到这种无法进入的时空该如何解决了。 在技术水平还停留在这样一个层次的时空管理局里工作多年，疾风她们的确曾经遇到过好几次莫名进入未知异空间，又或者原本无法进入的空间忽然就打开了通道变得畅通无阻。技术上无法解释，但类似的情况却实实在在的发生过许多次，除了少女们本身的经历，管理局的行动档案里记录在案的还有更多。如此一来在努力试图解析时空断层的形成原因并尝试攻克这道难题的同时，少女们也一直抱着‘不定突然断层就消失了’这样的想法每天期待着。 更别菲特当初突然消失的事件正是因为断层莫名的出现了一个缺口，从后续菲特断断续续发回来的联络，也可以确定她就是从那个缺口进入了她们一直无法进入的时空。 既然已经有了菲特的例子在前，那么自己等人为什么就不能再更多的期待一下呢？ “总之，你先别着急，等着她们分析一下刚刚探测到的能量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我们再看看到底会不会……” “舰长，分析结果出来了！” 疾风这边正要接着回答奈叶一开始就问她的能量反应异常是什么，cic那边一个女孩子就转过椅子向这边大声报告。 “哦？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一听到分析出了结果，疾风也站不住了三步两步走到cic那边的一排屏幕前头，奈叶更是紧跟着又跑又跳的像只兔子似地。可见疾风虽然一开始就笑话了奈叶，其实她内心的焦急也一儿都不比奈叶少。 】v】v】v】v，“舰长，你看。” 少女回过身对着那一排屏幕，指着右手边其中一个正显示着一排排看上去十分凌乱的波形图的对疾风：“从能量波动的图谱上看，有像是时空界限模糊化的趋势，我们已经根据现有资料做过全部比对，这个图谱和上一次泰斯特罗莎搜查官失踪时候附近时空域所呈现出来的波动非常相似！” 到这里cic的几名少女也不禁有些激动。就更别提与菲特从九岁那年就成为最好的朋友直到现在的疾风和奈叶了。疾风激动之下握着座椅靠背的手都用力过度涨成了红色，而其实对这些专业性问题听不太懂的奈叶，则不知该如何是好似地急得直跳脚。她听少女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现在出现了和菲特当时所遇到差不多的状况，可到底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到底是不是现在立刻赶过去就能和菲特一样进入那个被未知原因封闭了的时空……奈叶她已经没办法继续按捺了，她一个转身什么也不管地就朝着舰桥的门冲了过去。身后比她多少还是冷静些的疾风也连忙吩咐了几句紧跟追了上去。 “奈叶！奈叶！等等……稍微等等！” 舰桥没多大疾风两下就跑了出去，可当她出了门之后却发现前方那根左摇右晃会跳舞似地马尾辫已经理自己好远好远了。 尽管大家都是魔导师，以魔导师的标准魔力来做评价的话疾风一都不会比自己的朋友们差，甚至纯粹的魔力量来讲还颇有一些优势。但如果去掉魔导师的身份，单纯以普通少女的身体素质来做比较，那么疾风可就离奈叶要差出好远好远了。 毕竟疾风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因病’只能坐在轮椅上，这样的她完全没有过奈叶那种幼儿时期满世界疯跑的经历，即便后来‘病好了’之后也曾经努力锻炼过一阵，但又怎么追得上一直没放松过锻炼的奈叶呢？ “唉？啊，抱歉，疾风……我太着急了。” 应该是‘又’太着急了才对吧？ 奈叶貌似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才想起这战舰里不止自己一个人似地，有迷糊的回过头吐吐舌头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不过就连等着疾风追上来的时候她也一直原地跑着就没停下过脚，可见她仍然没有冷静下来。 看样子果然还是只有老师能让她安静下来呢，唉，真是的。 疾风一边心里抱怨着，一边加快速度赶到奈叶身边。 “我已经叫她们打开紧急舱门了，我们现在就坐救生艇过去现场看看。” “咦？现在就去现场吗？那维塔酱她们呢？不等她们回来吗？” 奈叶这一问让疾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刚刚是谁急得连她都忘了，这会儿怎么又突然想起其他人了？ 在奈叶听到警报冲进舰桥之前，舰上的另外几名少女就已经坐着型巡逻艇外出进行每天的例行搜索了。自从菲特‘失踪’之后，她们这群女孩子每天都是这么轮流外出进行搜索，试图寻找到突破时空的方法。今天恰好是轮到奈叶跟疾风的另外几个朋友，而她们把巡逻艇都开走了还没回来，疾风才在无奈之下选择使用救生艇前往那个探测到能量异常的地。 “亏你还想的起来维塔她们呢。” 疾风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被吐槽的奈叶则有不好意思的‘唉嘿嘿’傻笑着揪着自己的辫子。从她们两个的关系就是这样，奈叶都记不清自己在疾风面前犯过多少傻了，虽然还是会不好意思，但糊弄过去的技巧什么的早就练出来了那。 “虽然让你别着急，但我也不可能真的慢慢吞吞浪费时间。上次咱们一接到菲特的通讯就立刻赶过去，结果还是没来得及，等到了那里之后已经什么能量反应都没有了。虽这次不一定就跟菲特遇到的那次完全一样，但肯定是越早赶到约好。我已经让其他人去联络通知维塔她们了。希望她们也能来得及赶到，其他你就别想了，现在我们立刻出发！” 两人跑到一扇紧闭的狭窄的门之前，疾风示意奈叶稍安勿躁，自己走上前在门边上的密码锁上输入了长达二十多位的密码。 一零七、不敬业的奈叶跟疾风？ 话，一月新番大家有什么好介绍？有想补…… －－－－－－－－－－－－－－－－－－－－ 那扇门打开之后里头就是停放救生艇的地方。看到疾风在那迅速输入完自己从来都记不住的密码，奈叶就算以前一早就知道，还是忍不住心里嘀咕。 把逃生用的密码设置那么长，这不是为难人呢吗？要是遇到千钧一发的危机结果因为来不及输完密码进不去救生舱，那救生艇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奈叶吐槽的不是自己的朋友。她最初抱怨的时候疾风就解释过了，之所以用这么长的密码，是这艘战舰的主系统初始设置就是如此要求的，就算改成又短又好记的密码，也不可能通过系统验证。虽然当时疾风也解释过之所以用这么复杂的密码是因为战舰内很多门从外表上看着都差不多，在紧急情况下有可能会让对战舰内部不那么熟悉的船员进错不该进的门，才特意在类似逃生舱这种平时用不上的重要区域使用特别长的密码以示区分。然而就算这样，奈叶还是觉得这种设计相当不方便，而当时听疾风话的语气，其实好像她也觉得这不怎么合理的样子。 “来，快上来吧，我这就通知她们立刻打开舱门。” 疾风打开门后立刻就跑进去跳上了那艘外观圆润，看上去没有任何武装的救生艇，又伸手把奈叶也拉了上来。紧接着也没见疾风做什么动作，黑漆漆的逃生舱就射入了一律光线，外侧的舱门很快就全部打开。 “坐标我已经事先让她们输入了，大概两分钟就能到。” 疾风所的坐标是指时空坐标而非她们此刻身处的这颗荒芜的星球上的空间坐标。载着两名少女的救生艇刚一离开战舰，还没等奈叶看清楚外面的漫天沙尘，眼前就一黑进入了时空通道当中。 单从这样一艘型救生艇都能单机打开时空通道，时空管理局所掌握的技术可谓相当了得。不过要不是如此，也不至于能引起长门有希背后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注意了不是？ ±◆±◆±◆±◆， “到了，就是这里。奈叶，记得先换上防护服再出去。” 虽然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对自己这个有时候神经颇为大条的好友，疾风还是不忘再提醒她一遍。 两名少女一都不顾观众们迫切需求福利的心理，直接就坐在救生艇里既不摆pose也不喊台词的来了个不敬业的魔法少女变身。 只见奈叶身上的制服变成了一身白色为主辅以蓝色条纹，有像是校服还是什么的打扮，而疾风则是一身黑白相间辅以金色装饰的服装，背后还生出了三对六枚的黑色翅膀。 当两人都变身完毕之后，她们离开了救生艇直接进入了时空通道所在的异空间当中。尽管这异空间看上去比真空的宇宙空间更加危险，但身上的防护服和体内的魔力却可以保护两名少女在这异空间内自由的行动而不会受到伤害。 “就是这里吗？疾风，这跟上次菲特遇到的情形是一样的吗？” 虽然是疾风先开的舱门先出去的，奈叶却一蹿出救生艇就跟挣开了枷锁的马般刷的飞出去老远，要不是疾风又一次忙乱中拼命追上去拉住她，她没准就二话不直接栽进这片漆黑的时空通道中那唯一一处稍稍透出亮光的地方了。 幸亏现在两人的移动方式是‘飞行’，是靠魔力驱动的一种魔法，否则要是还像刚刚在战舰当中那样凭自己的双脚跑步，疾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么千钧一发之间追上奈叶还把她拉住的。这两名少女在身体素质上差距其实还挺大的，简直就跟她们两人之间旁人肉眼就能发现的身体差距一般。比如那差了半个头大约有十厘米的身高，又比如疾风胸前比奈叶整整了一圈没准都不止的那一对……咳。 虽只要不是比较级专业运动员，身材的差距一般不能直观代表彼此之间运动能力的差距，更何况对于女性而言，有些部位发育得越好反而对运动能力上会构成一定的限制……不过疾风不管跑步还是腕力都比不过奈叶那是肯定的，就像她这副萝莉体型发育程度上貌似这辈子都追不上奈叶一样。 感谢这个世界存在魔法啊，要不可不就得让这个傻乎乎的丫头不知会怎么样了？疾风倒是没注意自己也犯了个傻，要是没有魔法的存在，她们两个也不可能跑到这时空通道里头来啊。 “这我也不太清楚。当时菲特只是发回了语音联络，我还没来得及让她把影像也传回来，她就已经失去联系了。” 其实不用太仔细注意，就可以发现疾风起自己那位‘消失了’的好友的时候，她的心理状态远没有身边的奈叶那么地焦急那么地担心。这倒不是疾风对菲特的感情不如奈叶那么深，她们三个虽认识彼此有个先后，但先后时间算起来也就差最多那么一两个月，并且也同样经历过许多终生难忘的事件，这三名少女对彼此的感情那是完全毋庸置疑的。 至于疾风为什么会表现得没奈叶那么急切，这之中的原因就比较多也比较复杂了。 首先在她们三个女孩子当中，疾风可以算是遇事最冷静也最擅长思考的那一个。谁都能看的出来总是咋咋呼呼的奈叶自然不用提。即便平时很是温柔沉静的菲特，当遇到自己在意的人或事陷入危机时，也时常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 虽然一开始菲特不见了那段时间大家都同样的很是伤心。但疾风很清楚当时菲特所遇到的状况，基本上应该就是在时空通道中‘误入’了某个未知的空间。而这由管理局的技术构建出来的时空通道，本身就有着严密的防御措施，这起码保证了她们除非当时周围发生外力影响，否则再怎么也不至于落入到纵然是魔导师也无法生存，天然环境就不适合人类生活的时空当中。 一零八、奈叶，好像完全没有成长的样子？ 这样一来，像在宇宙空间当中被黑洞吸进去那样的情况基本可以排除。那么以菲特在整个时空管理局战斗序列当中都排的上号的实力，疾风对她个人的安全虽然担心却也没像奈叶她们那么地六神无主。 其次就算一开始不明情况让人揪心，可后来菲特不也发回过‘报平安’的通讯吗？虽然都是断断续续甚至有时候只能靠猜测的不详实讯息，却也可以断定菲特目前并没有遇到太危险的状况。这她们虽然在旁人眼中都还是一些没长大的女生，可是从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开始为时空管理局工作的这些少女们，严格意义上已经算是非常‘职业’的魔导师了，绝不会因为‘不希望同伴担心’而不顾现实状况发回误导同伴推测形势的错误信息。 既然菲特她没有危险，那么她就一定没有关系。更何况，那个人……根据菲特发回的联络，老师他也在那个时空当中，并且已经和菲特‘汇合’了。根据疾风稍稍有恶魔的坏心眼推测，不定菲特现在根本就不想那么快被大家找到，被人打扰呢——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啦。 “不过至少从能量波图谱上来分析应该是和上次菲特所遇到的情况相同、或者相似。嗯，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是先让我再探测一下。” 着疾风让奈叶稍安勿躁并让她往后退开一些，自己则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挎包里取出一个有类似电工常用的电表一般的仪器。 疾风将仪器对准两人身前不远处那一片漂浮在半空中的模糊光团，双眼紧紧盯着仪器当中那个才三四寸大的屏幕上的波形图，嘴里不出声默念着像是在细心演算着什么。 见疾风在那分析数据，并不太懂这些‘专业知识’的奈叶只能充当起了临时警卫。尽管内心焦急无比，要按她自己的想法，恨不得根本不管疾风的调查，直接冲到那团光团里面看看怎么回事就行了。但好歹也是长期在时空管理局工作，奈叶还是相当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类似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她知道那一片光团恐怕就是某◎◎◎◎，个时空的屏障变得稀薄而形成了临时通道的部分。这种情况形成的原因多种多样，就连奈叶都知道至少十种以上。而因应不同的形成原因，这种临时通道的稳定性和随后可能的变化也千变万化难以测度。就算那一个光团忽然急剧膨胀，将离开还有一距离的两人直接‘吞’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非常想进去，但此刻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在这里。奈叶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却不能不顾朋友的安全。于是她只能警惕的注视这那一团光团，全身绷紧了魔力也已经传输到手中的魔导仗上，准备一有情况随时拖着疾风开溜。 “好了！” 就在奈叶要等不及了的关头，疾风这一声就犹如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恰逢天降大雨般的甘甜凛冽。 “结果怎么样？我们从这里穿过去就能到菲特现在在的那个时空吗！？” 奈叶虽然比较性子比较急，战斗中也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硬打硬拼，然而这并不代表这个时常有冒失的可爱少女就是个完全不会用脑子的笨蛋。 从疾风的语气中奈叶能分辨出那种稍稍压抑着、尽管仍带有疑惑怀疑，却很明显透露出来的激动。能让以往‘工作中’一向都十分冷静的疾风都这么压抑不住，答案是怎么样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对！没错！” 疾风反手一把握住奈叶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虽然这个从就体弱多病的女孩子力气不大还不至于捏的奈叶手生疼，却也已经足够把她此刻的心情传达给奈叶了。 终于……终于能见到菲特了！还有……唔！ “虽然时空断层仍然存在，但因为有这个缺口，刚刚我已经大致上探测到了另一侧那个时空的坐标和一些具体信息。从这些探测到的信息上看，那一侧的时空应该就是上次菲特‘误入’的那个时空没错了！” “那我们赶快进去吧！” 疾风刚一完，奈叶就迫不及待地调动魔力要全速往那个光团冲过去。可她还没动身就手上一紧身体往后一坠，差没主意好平衡仰面朝天摔了下去——尽管在这类似无重力宇宙空间的时空通道里奈叶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摔倒。 “刚刚都了叫你冷静一了，至少我们要先通知一下其他人呀！” 疾风很没好气的瞪着一脸愕然回过头来的奈叶，看着她那张还带婴儿肥的半熟少女的可爱脸蛋，真想伸手过去使劲掐住那软软的肉再揪起来呢，就像老师在奈叶还的时候经常做的那样。 “唉？嘿嘿……你的也是呢。可是、可是看那边那么不稳定的样子，我怕晚了又有什么变化，到时候来不及了嘛。” 没等疾风捏她，奈叶自己就讪讪地抬起手挠着脸蛋到。她这解释倒也不是那种学生被老师批评了就临时找个借口随便给自己开脱，如果现在的情况跟菲特上次遇到的一样，那么的确这个可以通往那一个时空的‘门’，随时都有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 “你的也没错，这个缺口确实很不稳定，但根据刚刚我得到的数据，它应该还可以稍微再支撑一会儿。你也记得上次菲特突然消失之后我们多担心多难过，你总不希望等下让其他人又经历一次上次我们的那种感受吧？至少让我发个通讯给cic，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去做什么了。” 完疾风就不再看奈叶，低头又操作起她才用过的那个像电表似地仪器。虽然不管别人怎么，奈叶该着急还是要着急，她的性格就这样根本不可能改得掉。但性格特别直线条的这名少女同样对自己的朋友们也是绝对的信任。尤其是这个从很的时候开始就在大家之间无形中充当了‘领导’地位的短发少女，奈叶早就习惯了根据疾风所给的指令，脑袋里不想太多的尽管去执行。 一零九、魔法少女奈叶，开始了哟~ 尽管奈叶也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不负责任的，把那些麻烦又繁重的工作，与魔力体力之外的压力都抛给疾风……但老师以前也过，所谓同伴就是分工合作，以彼此的优弥补彼此的缺，在不同的方向上共同努力达到同一个目标的信赖的伙伴。 既然疾风那比自己和菲特看上去都更瘦弱的双肩早已证明了能够支撑起自己所做不到的东西，那么也就只能相信她，然后自己这边再付出更多的努力，尽量减少分担她的压力不是吗？ “好了，我已经把通信发回去了，cic那边也确实接收到了。虽然要是可以的话等维塔和希格诺她们也赶来是最好的。但那样估计很可能就真来不及了。” 疾风把用完的仪器收好，也不管停在不远处的救生艇。那艘船早就设定好了自动驾驶的路线，一段时间没有人操作，自然会回到战舰上去。何况现在也不是担心那种差不多也可以算作‘一次性用品’的东西的时候。 “走吧，奈叶。不过要注意好张开全方位的防御魔法。毕竟就算菲特了没问题，我们也还是不清楚那边的时空具体的情况，更不知道从这个缺口钻进去之后会到达那个时空的什么位置。一定要注意不能放松哦！” 就算是一个环境很适合人类生存的世界，也不是没有进入之后发现开口正好处在人类无法生存的位置上。譬如悲观想，要是两人进去之后发现身处地底深处的岩浆之中，又或者深达上万米水压已经极为恐怖的深海当中。在那种环境中即便s级的魔导师也不可能在毫无准备下存活。 虽然疾风刚才测定的数据里基本可以判断出她们两个不会出现在那种几乎必死的位置啦。不过疾风的性格可不像奈叶那么莽撞，多心一肯定跟稳妥，绝对不是坏事。 “嗯！我知道了！” 奈叶使劲头，随后她的身体就被一层薄薄的‘膜’包裹了起来。这两名少女使用的魔导器都是相当智能的类型，后期又经过改造和她们本人的契合，这种基本的魔法已经达到了意念％％％％，一动就可以施放的程度。 “那我们，出发吧！” 两名少女的手窝在一起，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光团，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纯净的蔚蓝。 终于进来了吗？虽然多花了一时间，不过还好，还来得及。 …… “疾风？刚刚你什么了吗？我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是刚刚进入这个时空那时候头晕的后遗症吗？” 脱离了黑漆漆一片的时空通道，脚底下踩着白云漂浮在高高的蓝天上，奈叶抬起双手揉着自己的耳朵，就跟刚潜水上来之后耳膜有适应不了发疼似地。 “不，不是我，好像是有人用类似意念传输一样的方式直接把声音传到我们的大脑里！” 意念传输？倒也是有类似直接把想的话传送到别人的脑袋里，不用张嘴也不用出声音的魔法。那些花样繁多的魔法，就连战斗中都从来只会直来直去的奈叶自然不懂。但她刚想什么就见到疾风抬起手示意自己安静，于是也就闭上了嘴等着。 不管怎么理解，刚刚那个人应该话都还没完吧？听声音像个年纪也不太大的女人，唔，感觉比琳蒂提督年轻一些？就像是……高中部那些学姐给人的感觉？ 奈叶可不知道，要是她这个脑袋里现在想的东西让那个声音的主人知道了，那人一定会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呢。 虽然还来得及，但时间也不多。别的我就不，按照你们习惯的坐标法，位置是……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附近，到了那里你们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那个坐标是在……” 疾风听完脑海里的声音的话，没有尝试自己能不能和对方对话也没打算追问什么，拿出携带的仪器对照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声音所的坐标在这个时空里的位置，那里正是两人所处的这片高空的下方。 “疾风，我们要去吗？” 见疾风好像已经确定了位置，奈叶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问到。奈叶一贯比起思考更习惯靠直觉行动，不过尽管她直觉上觉得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不像坏人。但既然比自己聪明又成熟稳重的疾风就在身边，她自然不会像独自一人时那么地不经思考，反正有别人代替她思考嘛。 起来奈叶要是去测智商其实估计也并不会低。一方面是性格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从很的时候开始身边就总是有十分可靠的人存在，句没良心的，那还真有阻碍了这名年纪轻轻就在时空管理局里有着‘ace’称号的少女的‘全面发展’呢。 “去看看吧，除了确认坐标之外，我还比对了一下刚刚随着那个声音一起传过来的能量波。虽然很微弱不太容易辨识，但大体上看和之前时空通道里的那个缺口溢出来的部分能量在波形上有重合的地方。也许那个缺口的成因就和那个声音的主人有关。” 再大胆一猜测，没准自己二人能顺利进入这个时空，就是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的存在和她所做的努力。 如果那个声音的主人以前就知道时空管理局的存在，并且认识菲特从她口中得知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那么就算仍然有些难以理解的地方，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和奈叶她们一直在这个时空外侧寻找着进入这个时空的办法，认为只要制造出可以进入的缺口自己和奈叶就一定会立刻赶过来，然后利用这让自己和奈叶在某件事上帮她达到未知的目的……虽疾风也觉得这么想有过于阴谋论，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拥有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智慧的存在绝对也不在少数。疾风肯定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到就以为别人也不可能。何况如果事情不是这样的话，自己和奈叶一进来就听到那个声音，而且对方也的确了‘终于进来’这样的话，岂不是变成了一个灵异事件？ 一一零、你们谁赶紧去报警啊！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那个声音的主人说了自己和奈叶要找的人就在那个坐标所在的地方。以疾风的判断至少那个声音的主人肯定认识菲特或者老师，否则也没必要那么故弄玄虚。既然自己和奈叶闯进这个时空就是为了寻找菲特和老师，那么无论那个声音的主人的目的是什么，现阶段看起来双方并没有冲突。那么在思考后续行动之前，先去那个坐标所在的位置看看是势在必行的。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疾风心里的那些猜测她觉得暂时也没必要说出来给奈叶听，省得自己这个大多数事情上相信直觉，但某些事情上又特别爱纠结特别容易想多的好友心思变乱。 不过要说奈叶某些事情上容易纠结，疾风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大概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不管性格给人感觉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那那个坐标的位置呢？” “就在我们下面哦。” 疾风指着两人脚下，奈叶貌似没想到一样愣住了发了会呆，才‘唉’的一声叫了出来。 “好啦，基本上就在我们正下方，不管那个声音的主人有什么目的，至少她给出了一个线索，我们也不管别的，先找到老师和菲特。” “嗯！最重要就是先找到老师和菲特！” 如果的确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地方找到了老师和菲特，她的目的也不是坏事的话，之后一定努力帮她！ 正如疾风所料的那样，她都没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奈叶，她这个变身之后就从侧马尾变成了双马尾的好朋友，就已经想了很多啊。 两名魔法少女身形一转，向俯冲的战斗机般向着下方飞速冲了过去，厚厚的白云一下子就被两人洞穿，急速接近中忽然就有一株参天大树进入了二人的视线。 “好大！疾风你看那棵树！” 有魔法的防护，就算是如此急速俯冲之中奈叶也可以不顾迎面而来的劲风睁大双眼。她拉着疾风的手往下指着那看起来还只是小米粒一般的绿色，可在她们两人这个距离上就能看见的小米粒，等到了面前那该是多么地巨大呀。 “离这么远就能看到，那棵树至少有两百米以上！” 难道这是一个巨大生物生活的时空？疾风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除了那颗参天大树之外，她还能看见下方成片成片的各种建筑。除了那棵树之外的建筑物比例都和像她和奈叶这样的人类所居住使用的差不太多，这就说明体型特殊的估计仅仅是那棵树而已。 “两百米以上的树？好厉害！” 奈叶对参天巨树十分的惊叹，疾风却没太在意这个。不过奈叶她肯定也感觉到了吧？不知是那棵树还是那棵树周围的其他东西导致，下方那片区域里存在着相当浓度的魔力，从自己和奈叶现在所在的位置看得出来，显然并非这个时空本就是一个魔力充沛到大气当中都随处漂浮着的地方。 两名少女下降的速度不断增加，可当她们已经能凭借魔法增加的良好视力勉强看清地面上的一些东西时，疾风忽然又拉住了奈叶。 “呜哇！！！” 奈叶可没打算减速，被疾风这么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像个陀螺似地绕着疾风转了好几圈都停不下来。 “疾风酱你干什么嘛，唔，头有点晕。” 转了不知多少圈才终于停下来的奈叶身子还有点摇摇晃晃的。虽说抵抗眩晕能力本就是空军飞行员的入伍考核重要一项，然而奈叶这个时空管理局内部有着空战s+级评定的一等空尉，跟开着战斗机上天与敌人战斗的飞行员评定标准又多少有些不同。 奈叶其实小时候最开始也是挺不擅长运动的。在因为意外的契机而成为魔法少女之前，还是个普通小学三年生的奈叶最擅长的是理科，还曾经在学校的考试里得到过满分的好成绩。但比起理科来，她的文科成绩就要差很多，最多也就是班级中下的水平。而也不知是叛逆期来的早还是怎么回事，明明高町家是个武术世家，那时候的小奈叶却相当不擅长运动。 不过也由于家庭环境，奈叶从小就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讨厌努力害怕锻炼。在成为魔法少女，不得不靠自己的力量不断战斗之后，奈叶也重新捡起了家传的武术，并逐渐在运动方面变得越来越强。尽管还远远追不上从小就擅长近身战斗的菲特，但现在也已经姑且能在被对手近身的情况下用魔导仗使出家传的棍术，稍微抵抗一下。 “我刚发现下面的情况好像有点奇怪，看起来像是有两群人正在战斗，我们这么贸然冲下去很容易被卷进去的。” 虽然运动方面疾风比奈叶又差了起码一条街，但平衡性这种东西除了后天锻炼，更重要的貌似还是天生的天赋。同样被奈叶带着转了好几圈的疾风就没像她那么晕头转向的，只是稍微晃了晃脑袋就恢复如常，那齐颈的短发蓬蓬松松的样子与其说是转晕了，更像是不经意的卖了个萌。 “有人正在战斗？我也看到了！” 奈叶也终于稳住了身子，她视力也不比疾风差多少，疾风看得见的自然她也看得见。实际上就是因为见到底下有人正在‘打架’，奈叶这才冲的更快了没听见疾风喊她。刚刚疾风拉住她之前，也是先开口叫了她两声的。 “我想，我们刚进入这个时空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她的目的说不定就是让我们介入下面的那场战斗。” “是让我们帮只有两个人的那一边吗？” 疾风冷静的分析着，奈叶就没她想的那么复杂，直接就以人之常情的心理说出了一般人见到那种情况都会首先升起的想法。 “有这种可能。” 疾风倒也没立刻反驳奈叶的想法。毕竟就现在下面那个情况，一方是两个看上去和自己二人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另一方则是为数好几十的‘大部队’。任谁看到这种阵势，都会觉得弱势的一方是那两个女孩子。尤其是那‘大部队’当中除了一些奇装异服的怪人之外，还有不少外表都不能算人类的真正的怪物。两边这么一对比，当然是娇滴滴的女孩子更容易博得大家的同情了，外表这种总被人批评为肤浅的东西，却几乎永远都是改变不了它是一个改变别人先入为主第一印象的最佳因素。 一一一、奈叶：大家要做好朋友哦！ “不过虽然看上去那两个女孩子是弱势一方，但我们也还是先稍微观察一下再决定的好。” 其实奈叶自己也应该知道的，以外表判断一个人的实力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件事。毕竟当年还是只软乎乎的九岁真萝莉的自己，就已经拥有了被时空管理局评定为空战aaa级的超强实力。 嘛，尽管咱们谦虚（实际上是缺乏自信）的双马尾萝莉奈叶酱以前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厉害。但后来接触多了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之后，她也逐渐发现自己确实有着远超常人的实力。 和自己一样年纪小小还萌萌哒时期就那么强的自然也还有自己两位最好的朋友菲特和疾风。而不光是天生强悍的魔力所直接影响到的战斗能力，疾风更是在行政工作和部队指挥方面都早早的展现出了出众的才能。就算奈叶其实很容易害羞，到了现在也不好意思拿自己做例子。那么用身边这两位最好的朋友来举例，她也能明白光看外表就认定下方那两个女孩子绝对是较弱的一方这是相当站不住脚的。 再说了，看到女孩子面对数量更多的男性就想当然的认为女孩子一定是被无理欺负的一方。这也是生活在没有魔法也没有超能力的世界中的普通人类才会有的习惯思维。奈叶好歹也是从九岁开始就已经为时空管理局这样的组织工作的‘老兵’，被疾风那么一提醒，立刻就发现自己不能以平时非任务执行时期在学校里上学的逻辑去判断下面正要进行的那一场争斗。 “人数的多少和性别、体型，这些都不是足够证明双方实力对比的证据。何况弱小的一方有时候也未必就一定是正确的一方……” 疾风说的这些，尤其是后面那一句，奈叶其实这些年来也是深有体会了。作为时空管理局这种类似警察一样的执法人员，她们的工作是有相当危险的部分，但要说更多的还是正常逮捕不那么危险的罪犯的行动更多。就像携带了武器的警察抓捕并没有武器的小偷那样，难道那种情况下能因为小偷手无寸铁就上前去见义勇为帮助那个偷了别人东西的罪犯吗？ “不过不管谁对谁错，还有之前那个声音的主人的目的。我们还是先把双方分开再说吧。” “唉？疾风你不是说要观察一下吗？” 才说完的话两下子又改了，奈叶让疾风给绕得晕头转向，双眼瞪得圆圆的，两根长长的马尾辫也仿佛表达着主人的心情般一翘一翘的。 “嘛，因为我已经观察过了呀。” 疾风有点不好意思地冲奈叶一笑，露出了一边的小虎牙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恶魔似地。 “这么快！？” 奈叶有点傻眼，她还正琢磨着是不是该用点诸如遮断气息之类的魔法呢。毕竟就算离着脚底下还有一段距离，周围的魔力又那么地浓厚可以让两人她们两个魔法少女如同置身于树林中的两株小草般变得不起眼。却也难说下面没有感知力特别强或精于搜索探知的人发现自己跟疾风。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嘛，奈叶再怎么说也是从九岁开始就为时空管理局工作。既算是很多大人都相当满意的职业，公务员，并且按照某些国家的习惯计算工龄都已经有了五六年，按资历都不算新人了呢。那点小事对于经历过许多战场的魔法少女不过是基本中的基本，小看奈叶连这点都不懂么。 “嘻嘻，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这么快就搞清楚了下面的状况了。只是我突然发现这里的魔力如此充沛，正好可以拿来利用一下。呐，奈叶，比起让他们的大混战打起来我们在一边看，你应该觉得还是大家先冷静下来说清楚比较好吧？” “嗯嗯嗯嗯嗯！” 疾风这番话可以说是再对奈叶胃口不过了。这个曾经只是个生活在没有魔法也没有超能力的和平世界里的普通小学三年生，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战斗，真的。当初刚刚获得魔导器学会了魔法的时候，为了一次次意外的冲突她不得不与看起来和自己一样的小女孩战斗。然而若不是当初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不肯听，奈叶才不愿意和别人打架呢。 很可惜这个世界上貌似固执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越拥有力量的人越是容易固执己见不肯听听别人的话。于是无奈之下奈叶也算是学会了如何跟那样的人交流。如果怎么劝说都没用的话，那就先让对方冷静下来再继续劝说。 至于让对方冷静下来的方式…… “没错！这个空间这个区域的魔力非常充沛，疾风你的意思是让我……” “对哦，奈叶你猜得没错，我就是那个意思。” 疾风笑得有点小狡猾，就跟秘密准备好了恶作剧却又忍不住期待尽快看到谁中招的调皮熊孩子似地。要是光看疾风平时的这些小顽皮，还真看不出这其实是一个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的统帅了一支特殊部队的‘领导’呢。 “好吧，既然疾风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先试试让他们冷静下来吧！” 得到了疾风的点头，早就想那么做的奈叶立刻高高举起了她手中的魔导仗。 原本顶端呈金色圆环围绕着一颗红色宝石的魔导仗形态顿时变成了上下分开向外延伸，如同张开的炮口般的形态，仗头后方还喷射出三枚樱色的羽翼。这就是一直跟随着奈叶的魔导仗，【旭日之心】的炮击模式，也是奈叶最喜欢最擅长使用的模式之一。 “starlight-breaker’ 被‘吞’进炮口后方的红色宝石泛起一阵光晕，显示出文字的同时一个成熟的女声念出了其上的文字。 “用之不竭，碎散天地的魔力碎片，将再次集于我处……” 随着奈叶口中的吟唱，周围空气中这几天内就逐渐从世界树中散发出来的魔力，顿时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粉一般向着高高举起魔导仗的少女蜂拥而来。那些原本不属于奈叶，或是来源于世界树、又或来源于今天迄今为止在麻帆良校园内战斗着的人们流散出来的魔力，经过魔导仗的吸收转化，统统化为奈叶的魔力，爆发出令人忍不住要闭上眼睛的刺眼樱色光芒。 一一二、一开场就是SLB？裁判！犯规啊！ 在樱色光球的顶端，一道由魔力编织成的符文冲天而起。頂點小說，向高处扩散，然后在环绕回来编织成一道悬浮于少女面前的巨大的符文光带，其中心是脚踩魔法阵的少女魔导仗前段积蓄着的樱色魔力光球。 “喝！” 少女一声娇斥，魔力符文组成的光带如星球的行星环，旋即快速地转动缠绕，不断持续的吸收着周围空气中散逸的魔力，使其中心的樱色光球迅速涨大…… “奈叶！够了！可以了！再这样下去下面等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早就退开好远的疾风也不光是在看戏。她一直在计算着奈叶多调动的魔力量，并同时测算着如此数量的魔力将会造成的破坏。等达到了她所测算的临界点，疾风立刻大声喝止一动起手来就经常会停不住的奈叶。 虽然疾风现在还不知道她们脚底下的那片建筑群是什么地方，不清楚那其实是一所超大型的学校。但一来到别人的世界就弄出原子弹核爆般的破坏，那么接下来自己二人天知道会被这个世界的人如何看待？ 尤其到目前为止疾风仍未搞清楚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现在她们要做的并不是战斗啊，这个奈叶真是的，总是精力太充沛干劲太足了也让人很头疼的呀。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就是这样的一击！” 好在奈叶只是容易兴奋过头，还不至于像某些武疯子似地打起来就失去理智听不见别人说话。一听到疾风的声音，她立刻停止了对魔力的吸收转化，左手擎起魔导仗将魔力进一步收束以降低炮击笼罩的范围。 “starlight-breaker！” 手中的魔导仗猛地向下一挥，巨大的魔力光团前方照射出如红外线瞄准般的细束光线，在穿过魔力符文的光环之后继续收束紧接着又迅速扩大，一道相当于战舰主炮般的樱色光束爆射而出！ 尽管被疾风制止了导致奈叶这一发炮击远没有尽到全力，可即便如此，强大的魔力卷起的狂风仍旧吹得连已经跑到远处的疾风都忍不住抬起手遮住眼睛。发射出这一发‘重炮’的娇小少女要不是有脚上的飞行魔法帮助，非得被这一发炮击的后坐力把自己都给吹飞了不可。 轰！ 巨大的樱色光束瞬间就划破了天际，斜斜地冲向下方地面上对峙双方正中间的区域。刺眼的强光让疾风一时间也看不到下方的状况。她不禁在心里稍稍祈祷了一下奈叶别一不小心没瞄准打到哪个人的身上。 不过作为最擅长炮击的空战魔导师，奈叶的射击技术疾风从不会去质疑。在加上奈叶的魔导器也并没有解除物理限制，就算被打到了……至少也不会死掉吧，大概。 疾风一边祈祷着奈叶千万别不小心误伤了什么人，一边举起手中的魔导仗，仗头上金色圆环交叠着大型十字架的天剑十字，将魔导仗对准了下方，脚底下浮现出与奈叶使用魔法时圆形魔法阵所不同的白色三角形魔法阵。 一道道纯白色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波纹以疾风手中魔导器的仗头为中心向下方辐射开去。虽然现在奈叶那一发炮击爆炸的余波尚未散去，但肉眼无法看见的却也可以靠魔法来进行弥补。 不过啊……就算让她注意控制力度了结果还是闹成这个样子。想想看还真不如我自己来算了呢。 疾风原本的想法是奈叶擅长的那一招可以利用周遭空气中散布着的魔力，而只需要以自己的魔力作为吸收和转化的触媒。从节约魔力的角度上来说，无疑是奈叶这一招比较‘经济实惠’。虽说一般来讲奈叶这一招都是当做战斗中最后的杀手锏来使用的。但那都是因为普通情况下需要首先进行一定程度的战斗，周围的空气中才可能散逸出足够她使用的魔力。而现在这里已经有了现成的魔力，自然用不着那么麻烦。并且疾风的目的只是让奈叶把下面的两拨人先分开，不需要多么强悍的杀伤力，自然也用不着奈叶像以往那样全力全开的使出这一招【starlight-breaker】。 可是到底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位好友呢。明明应该早就知道她的‘破坏力’有多么地可怕。说到底疾风那感慨不过是随口吐槽。之所以让奈叶出手而不是自己，根本原因还不是她自己只擅长广域远程魔法，并且比起奈叶来更难以控制攻击波及的范围？ 奈叶的炮击好歹还是直线攻击，只要控制一下出力就能缩小攻击范围。而疾风擅长的那些术式则几乎全都是一打一大片，要真像她吐槽的那样自己来，恐怕此刻脚底下别说那群人了，就连再往外一圈的那些建筑物都幸免不了。没准以前一直有人这么想呢，疾风之所以选择往指挥官和行政方面发展，而不总和她那些要好的朋友们一同奋战在最前线，是不是就有擅长的魔法威力太大覆盖面太广，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大规模破坏和误伤的原因？ “疾风，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放完炮’的奈叶飞到疾风身边，她倒也会一些搜索探查类的魔法，但肯定不如疾风精通就是了。 “嗯，下面没问题，你控制的挺好的，炮击路线和攻击终点附近都没有发现其他能量波动。” 疾风收回魔导器，说出了让奈叶放心的话。刚刚她听到疾风让自己停下的时候其实也有点后悔了。奈叶埋怨自己怎么就忘了要控制出力这件事，下面的那些人还不知道谁好谁坏和打算做些什么，要是就这么一炮打过去伤及了无辜，那到时候该多让人揪心啊。 以往就是为了不误伤一般人，只要是发生在有人生活的地方的战斗，奈叶她们一般都是先布置结界再进行的，甚至直接将对手拉进异空间。这么直接在人口稠密的地区进行战斗，就算是比较冲动的奈叶也不太常见。 “那就太好了，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就这样突然打过去……” 奈叶吐着舌头傻傻的笑着。虽然智商上绝对是没问题的啦，但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果然还是这种蠢萌蠢萌的样子最可爱呢。当然了，几乎被认定未来一定能进入时空管理局高层的前途无量的指挥官八神疾风，又怎么可能懂得那些家里蹲死宅才知道的词汇呢？ 凑巧啦，凑巧。 一一三、魔法少女们真正的目的？ “两边好像都安静下来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疾风挺想捏捏奈叶那张还有点肉肉的脸蛋的，不过冷静沉稳的少女她忍住了。 两人拉着手又一次快速的下降。这回她们没再中途停下，而是直接就降到了那颗参天大树的树冠下方。 尽管那些诸如‘实力强弱不能看人数和外表’还有‘就算是较弱的一方也未必正确’之类的话都是疾风自己说的，但当她们二人下去之后，还是有意无意地停在了靠近那两名少女的一方。这大概是基于都是女孩子年纪看上去也差不多的心态？再加上那边虽然也有看上去挺帅挺漂亮的人，但更多的是一些……不人不鬼的怪物什么的，果然看脸的现实即便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并且还经常穿梭于各种时空之间的魔法少女也不能免俗么？ 这个庸俗又悲哀的世界啊。 “伊芙小心！” 疾风跟奈叶刚降下去还没落到地面，那两名看上去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少女当中留着粉红短发的那位就很警觉地拉着金色长发的那位往后急退，退到更靠近那可参天大树的位置。 见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对自己如此防备，疾风倒也不会感慨伤心什么的。毕竟自己这边还没亮相就先来了那么一发魔炮，敌我未明的情况下，换成自己也会和那个短发少女做出同样的行动。 只不过……刚刚在上方远处的时候看不清，现在近了之后怎么觉得那两个女孩子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疾风看了眼和自己牵着手的奈叶，她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自己这个什么心情都会写到脸上的没心机的好友，要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那现在肯定已经表现出来了。 不过就算奈叶完全没有印象，疾风还是认真的回忆着自己过去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那两个女孩子。毕竟和自己这些一直都在第一线战斗部队当中的同伴们不同，疾风更多的时间都花在后方指挥部署的工作上。她所知道所掌握的情报资料，远比前方的战斗人员要多很多。尤其像奈叶这种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力全开的‘暴力少女’。 “刚刚那个攻击的能量反应和能量构成方式，和菲特很像。” 就在疾风努力回忆着过去看到过的所有情报的时候，那两名让她有点眼熟的少女当中，金发黑衣的那一位突然说出了让她无法忽视的话。 “菲特？你刚刚说的是菲特！？” 还没等疾风脑袋转过弯来，脑袋里估计直线居多不用太绕的奈叶就反应过来，一个俯冲就落到了那两名少女身前。她这一番有点‘激情’的动作又让那两名少女、主要是粉红短发的那位紧张起来，一把将金发的少女拉到自己身后，抬手举着个……手机？ 咦？那个不是……好像记得是叫做【the-dial】？是那个时空当中几乎扫平了整个宇宙的那位王者的女儿所制造的拥有包括连接个人空间在那各种神奇功能的个人通讯终端？ 人还没认出来，疾风却认出了粉红短发少女的那一支手机。这倒不光是可以用‘同性相斥’，都是女孩子反而不会太注意对方容貌这种常理来解释。一方面疾风才不是那种光知道‘争奇斗艳’的付钱女孩，另一方面在危险关头不做别的而是把一个看上去有点小恶魔风的手机挡在身前，这种不寻常的举止本身就让疾风不可能不更在意少女拿着的那支手机。 过去为了寻找那个对疾风、对大家都无比重要的人，一有工作之余的时间，疾风就会努力搜集各个可以让人类生存的时空的情报。那些庞大繁杂到叫人觉得花几辈子都未必能读完的情报，疾风却也不厌其烦的分析了很大一部分。 也许是她运气好、又或者是女孩子们大多相信的冥冥中存在的缘分。才花了几年时间，疾风就从星海般纷乱的情报中寻找到了疑似她和她的朋友们所需要的部分。 那是一个与疾风自己和奈叶出生成长的世界近似的时空。考虑到那个时空也存在着疾风自己和奈叶曾经还是个平凡女孩子时所生活的地球，疾风认为那姑且可以算是她和奈叶‘故乡’的平行时空。 在那个时空当中宇宙里有着更多的种族不同存在方式也不尽相似的智慧生命。而也由于那个时空几乎全宇宙已经被一个强大的种族统一，环境相对的和平稳定，并不常发生涉及次元干涉和时空扭曲的灾害，所以时空管理局也鲜少进入那个时空。 而在那个时空当中的宇宙里所流传的一些‘奇闻杂谈’里，疾风寻找到了有可能是她一直寻觅着的那个人相关的事迹。也正是因为这一发现，疾风才会和她的朋友们一同来到了这个时空，并发生了随后菲特意外进入时空中所隔断了的地球的事件。 说到底，疾风之所以没有选择和她的好友们一同始终奋战在前线，而是走上了差不多也可以算是‘从政’的这条路，其原因本就是为了寻找那个人，疾风认定必须掌握更多的力量和资源。而小小年纪就懂得那些许多成年人都未必能想得到的深刻现实，疾风自然不会一找到线索就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抓住。那是奈叶才会做的事，而也是因为太了解自己的这些朋友们，疾风一开始并没有把寻找到线索的事实告诉大家。她独自一人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这个时空的各种情报，将需要注意和可能造成麻烦的特别事项都归纳纪录起来并大致上装进了自己的记忆里。 现在见到了一些状况，疾风也差不多都回忆起来那堆写在纸上能堆满整整半个办公室的情报资料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么现在面前的那两名少女，看上去比自己和奈叶小一点，金色长发黑色衣服的应该有个【金色之暗】的外号，是一名名头十分响亮，在这个时空中甚至被大多数人认定是全宇宙第一的杀手。而那个个子高一些，估计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粉红短发少女，则应该就是带领自己的族人以不可阻挡之势横扫宇宙登基为王的那位王者的最小的一个女儿。统治着这个时空宇宙的戴比路克星的第三公主，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一一四、所以，奈叶你们就是警察么…… 疾风当初调查这个时空的情报时，主要方向就是有关这个时空中有可能因意外造成威胁的目标。○那么统治着这个时空最大范围宙域的王族自然不可能不认真调查。而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从概率上来说尽管不太可能和己方产生交集，可唯独这个被称为【金色之暗】的女孩子，却因为她好像与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反而是疾风调查最深入的一个。 “请不要紧张，我们并不是你们的敌人。奈叶，放出结界，尽量先把那些人挡在外面，好吗？” 想起了那两个女孩子的身份后，疾风也立刻降落到了地面。她先是做出友好的样子让那两名少女稍安勿躁，接着给已经很激动看样子可能都没办法好好说话的奈叶找点事做，让她给自己和这两名少女创造一个谈话的机会。 “好、好的，疾风你尽量快一点！” 奈叶也知道这种交涉的工作疾风比自己擅长得多。她立刻转过身高高举起魔导器对着天空，一串樱色的魔力如丝带般缠绕着飞射出去，形成了一曾魔力的网，将自己这边四个女孩子紧紧包裹在里面。不过考虑到对面的人数那么多，又不清楚那些人的实力怎么样。奈叶不敢过于乐观估计自己这个结界能支撑到时间。 结界这类魔法本就不是习惯了全力全开战斗，一贯追求强大火力的奈叶所擅长的。疾风让她来做这件事，也算是勉为其难了。 “请问两位是金色之暗和戴比路克王的第三公主吗？”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疾风还是先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 “没错，请问两位是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吗？” 和疾风那边一样，这边也同样很默契的把交涉的工作让给了更擅长的梦梦。这位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只凭着伊芙说那两名少女的魔法与菲特的类似，就判断出了她们二人的身份，这让疾风不禁刮目相看，暗暗佩服，同时内心的那个期望，她也是越来越觉得能够成真了。 毕竟，这个时空里鲜少有时空管理局的足迹，知道这样一个组织存在的人相当稀少。更别说了解时空管理局魔导师所使用的术式了。 知道时空管理局的存在，在这个时空当中本就是不一般的事情。只是不清楚这位戴比路克星的公主是从哪里知道时空管理局的？是从她父王下属的情报机构，还是从……她现在身边的什么人呢？ “是的，我们是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这位是高町奈叶，我叫八神疾风……” “啊！奈叶和疾风？” 疾风的自我介绍还没完呢，就让那个粉红短发的公主大人一声惊呼给打断了。话说为了使得彼此双方能亲近点容易接触一些，疾风还特意直接报上了名字，而没有像平时行动中习惯的那样连同自己的军衔和职务一起报出来。 “你、知道我们两个？” 回头看了眼，奈叶头发虽长，但扎成双马尾之后疾风也能看见她好像小动物般竖起来的两只耳朵。这也正常，就连疾风自己，她听见那个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好像知道自己和奈叶的名字，都惊得有点说话不利索了，何况比自己更‘外向’得多的奈叶？她还能记住自己的叮嘱，一直维持着结界没转身跑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嘛，不过倒也不是奈叶这些年成长了多少有了多大的进步。别看奈叶有时候会冲动会鲁莽，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这个偶尔有点天然有点笨的小女生，就已经是像现在这么的可靠了。要不是自己的朋友都是如此强大又可靠的一群人，疾风也没有足够和时空管理局上层提出如许多要求的‘筹码’。 “嗯！我们都听说过你们的事！你们是来找菲特的吧？菲特-泰斯特罗莎，你们两个是她最好的朋友，没错吧？” 之前还一副严密戒备样子的粉红短发少女跑上来紧紧握住了疾风的双手。一个陌生人对自己这么的热情，说实话小时候因为身体缘故比较少和人接触的疾风是不太适应的。不过对方所说的话当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足以抵消那小小的不适应。更何况这个对自己十分热情的人还是个那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外表这种总是被很多‘有格调’的人嘴上笔下各种看不起的‘庸俗之物’，终究还是发挥着它本应有的作用啊。 “我们就是来找菲特的！你们认识她吗？你们是她的朋友？她现在在哪里？” 以最初的目的而言，疾风和奈叶来到这个时空并不是为了寻找菲特而是另一个人。但那个人的‘消失’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自然不如没多久之前还和自己一起窝在床上说悄悄话的朋友不见了这件事更令人忧心。再加上从疾风所浏览过的那些情报当中，她很难判断出那个人和这名戴比路克星公主身后的金发少女的关系。光从字面上理解，他们两人应该是同行之间的竞争对手，甚至那名金发少女原先所属的组织还是被那个人一手捣毁破灭的。要是单纯这么理解的话，他们两人应该是有着一定程度的仇恨才对。而那些情报当中也的确有着后续金色之暗与那个人发生纠纷和战斗的记述。尽管疾风从那些字里行间中看到了一些字面意思以外的隐含内容，可那些猜测在没得到证实之前，尤其是现在这个有点特殊的时刻，疾风决定还是不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确定了菲特的行踪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学习讲究循序渐进，做事也应该一部一部，找人自然也是一个一个的好。 “果然是你们两个！刚刚伊芙说你们使用的魔法和菲特的很像我就有点想到了。太好了！菲特来到地球之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她没有出任何事还过的很开心，你们可以放心。现在菲特也在这所学校里，不过暂时可能过不来我们这边。” 一一五、疾风跟梦梦好像很合得来？ 梦梦看出了在前方支撑着结界阻拦那群入侵者的那名少女多么地焦急，赶紧首先向她们‘通告’了菲特的安全现状。←頂點小說，不过其实用不着梦梦那出众的察言观色本事，就以前菲特偶尔说起她那些不在这个地球上的好朋友时的神情语气，就能让人清楚认识到她们这些女孩子之间的羁绊有多么地深厚。 虽然不是血缘关系上的姐妹，菲特每每说起她的朋友们时，那个样子都会让梦梦联想到自己和莱维先生说起自己两位姐姐的时候，是否也是那样的表情。菲特对她们的感情那么的好，这两个女孩子终于听到了菲特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心急如焚呢？ 别看菲特平时总是一副温柔的表情，日常生活中也是相当的好说话。但梦梦却从莱维的一些回忆中很清晰的看到了菲特是一个多么坚强倔强的女孩子。要让那样的人付出那种程度的情感，绝对不可能是靠欺瞒伪装出来的友情所能做到的。光看菲特对她们的感情，梦梦就能肯定这两名少女对菲特的感情了。 不过虽然很清楚这两个女孩子跟菲特是多么好的朋友。梦梦自己现在至少也认为和菲特算是不错的关系。可她说话之间仍然少少的运用了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小手段。 梦梦对于用言语巧妙地拉拢这两个原本和今天麻帆良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关联的女孩子帮忙多少有点心虚。不过好在她过去在戴比路克星的王宫里早就在各种政治家的虚伪当中身经百战，倒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小的心思而面露尴尬。 “这里是一所学校？菲特也在这里？她也在跟像那些一样的人战斗着吗？” 经常往来各个时空的疾风也算是见多识广，对于从高空看下来那么大的一片建筑群居然是一所学校这件事没有过分的惊讶。可惜当降落到接近地面的位置时，她就发现这片土地上有着一股奇特的魔力干扰，使得她没办法很顺利的侦测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能量波动。否则以她的本事，应该用不着梦梦说出来，她就已经发现了菲特的魔力气息才对。 “这里叫做麻帆良学园，菲特来到地球之后就和我们一起一直住在这个学校里面。现在菲特她应该没有在战斗了，这些入侵学校的人派出的手下和机器人刚刚都已经被全部消灭。不过为了防止他们还留着别的手段，菲特她们暂时还要在负责防卫的区域继续警戒，来不了我们这边。” 梦梦语速很快的把疾风想知道的和现在的状况全都告诉了她。前面那个叫高町奈叶的女孩子支撑的结界已经变得相当稀薄，看起来挺不了多久，由不得她慢慢悠悠地在这里结识新朋友。 “菲特没事就太好了！所以，你们现在是和菲特一起，在保卫自己的家？” 疾风虽说还不能完全相信梦梦的一面之词，然而那一群虽然没有发动进攻，但也正在压迫着奈叶的结界的人，的确在她们两人还在上空时，看着更像是进攻的一方，而这两个女孩子则只是被动的进行防御。要是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菲特是她们的朋友并且正一同抵御着外敌，那么疾风自然不用纠结自己和奈叶该帮助哪一方。 只是，这个该如何进一步的确认呢？疾风是时空管理局的人，就像这个地球上也存在的警察一样，虽说武装程度更像军队，可同样是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能进行武力介入更不能随意逮捕嫌疑人的。 要说死板，已经算是踩进了‘政治’这个圈子边缘的疾风的确有些事情上比自己的朋友们更死板一些。然而有时候这种死板和注重规则，也的确更能防止错误的发生。毕竟时空管理局的目的是维持各个时空的安全，防止次元震一类的灾害发生，而不是以自己的立场和理念来改变那些时空的某些事情的走向啊。 “准确的说我们是保护身后这颗世界树不被那些入侵者所利用。你们也感觉到了吧，这颗世界树有着非常庞大的魔力。虽然我们到现在还不清楚那些人打算利用这些魔力做什么。但如此庞大的魔力一旦被用来做不好的事情，或者单纯只是失控，都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就算他们的目的是善良友好的，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别人！” 也不知是那么心有灵犀的洞悉了疾风的想法，还是梦梦的确有着和疾风部分相同的思维模式。她这番话说的实在太合疾风、也是时空管理局的理念了。 由疾风担任领导的这支队伍，在时空管理局的职能划分中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搜索并确保各时空各次元中散落的太古遗产。这种被时空管理局定义为太古遗产的物品，大多是拥有高度发达文明的时空中所产生的一些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物品。时空管理局收集这些太古遗产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些蕴含巨大能量的物品产生异变导致灾害发生，又或者直接被不法分子进行利用对时空次元造成重大破坏。 不论奈叶还是疾风，其实她们两人之所以会成为魔法少女，最初的契机都是这种被定义为‘太古遗产’的危险物品。她们实实在在的见证过太古遗产被不法分子利用并险些引发巨大的灾难，自然立刻就能明白梦梦所说的话的正确性。 尽管仅仅是因为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有可能发生危险，就把并非属于自己的物品强行保护起来不让其他人所利用，这听起来好像有点过于霸道和不讲情理。可但凡只要亲眼见过太古遗产或类似物品所造成的破坏的人，都必须承认这种霸道不讲理的做法，的的确确是以防万一保护他人的唯一选择。若不是确实有着那么重大的威胁，就说奈叶那种善良又单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而加入时空管理局，一直从事着那样的工作呢？ 一一六、恶意卖萌？人家辣么有节操！ “这棵大树的名字叫世界树？确实，这么庞大的树木也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配得上了。你所的魔力我们能感觉到，的确就像你的那样，这么庞大的魔力如果被坏人利用，又或者引发异变，后果一定都会非常的可怕。” 疾风她当然能感觉到了。刚刚在半空中奈叶那一发声势浩大的炮击，不就是利用了这棵世界树所散发出来的魔力吗？仅仅是散发到空气中的‘多余’的魔力，并且还是疾风提醒了奈叶让她没有‘全力全开’，那一发炮击的威力就已经那么地惊人。要是这棵树内部的所有魔力都被人利用起来，拿奈叶的那招【starlight-breaker】作比喻，疾风认为要是奈叶转化了这棵世界树内的所有魔力使出那一招，其威力肯定已经不是能在这片区域内造成多大破坏的程度，而是穿透次元之壁，至少也能引发多次次元震的等级。 “对了，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菲特，你们跟她失去联络了那么长时间，一定很想先亲眼亲耳确认她的状况吧？” 梦梦觉得这个名叫八神疾风的少女十分谨慎仍在犹豫，眼珠子一转立刻又想到了个最简单的办法。自己无法服刚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很正常，但如果换成和她们关系就像自己和姐姐们那么好的菲特，不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吗？ “给菲特打电话……啊！” 梦梦这个很合理又很正常的提议，让疾风突然捂着嘴整个人愣住了。她这反应着实让梦梦有傻眼。她固然没见过这个看上去很知性很沉稳的女孩子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更让她不解的是自己这个提议到底有什么该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理由。 “抱、抱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居然忘了可以直接联系菲特……” 疾风回过神来看到梦梦那询问的神情，赶紧开始解释。之前没办法和菲特联系上是由于不知名的时空断层导致信息无法传导，可她们现在已经进入到这个被断层隔离的时空当中，那么理论上同处在一个时空中，她们的通信就不会再被隔断才对。如『『『『，此简单如此理所应当的一件事，疾风她居然进入这个时空到了现在才刚刚发现！ “……哦、哦，这样啊，那你要不要现在先联系一下菲特？” 梦梦也没料到居然是这个理由。该自己难得判断失误了么？唔，这么也不尽然，毕竟从总体上看，这个叫八神疾风的女孩子仍然是一个各方面都相当沉稳干练，成熟的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只不过大概毕竟还是都未必到上高中年纪的女生，某些地方还保留着天然的部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或者，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偶尔的天真傻气，才让这个女孩子显得更加可爱更加让人想要亲近。一味地成熟高贵冷艳，那样的女孩子不管长得如何，都很难让人发自内心的喊出一声‘可爱’呢。 关于这些道理，其实梦梦是在了解不过了。毕竟以实际经验来讲，她才是那个最擅长并且也最经常用偶尔的天然犯傻来伪装自己的……什么啦，那些才不是伪装呢，怎么能人家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大人经常恶意卖萌呢？这是诽谤的哟！ “哈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跟菲特联系一下？” 疾风也拿出个类似手机的东西，不好意思的讪笑着。她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丢脸了。思前想后考虑了那么多分析了各种情况，还因应各种情况连大略的各种应对计划都制定好了。结果却把一开始的目的和最简单最直接的达到方式给完全忘记了。偏偏‘事发’还是在两个仅仅彼此互相通报了姓名，都还不能算是真正已经认识的陌生少女面前。如果在朋友面前也就算了，大家多嬉笑一番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在陌生人面前，这、这果然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好丢脸呀！ “疾风！有特殊能量好像直接越过了结界，一都没挡住，要进来了！” 奈叶好像根本没听见刚刚疾风这边的‘喜剧剧场’似地，虽然维持着结界不敢乱跑乱动，头却回了过来很焦急的大喊着。 亏奈叶这一下帮疾风解了围。她也不管脸上还有红扑扑的，给菲特打电话的事只能暂时押后。疾风用眼神示意梦梦和伊芙心，自己也握紧了双手的两样魔导器，端是十字枪与金色圆环的魔导仗天剑十字、以及另一只手上捧着的那本茶色封面上绘有与魔导仗类似的剑十字徽章的厚厚书本——夜天之书。 疾风往后退了几步，堪堪要靠到奈叶背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脚底下中心呈现出剑十字徽章的正三角形魔法阵也缓慢的旋转起来，随时就可以使用击退来犯之敌的魔法，以保护维持结界无暇分神的奈叶。 “等一下！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同伴！” 眼看着疾风举起魔导仗，仗头的剑十字回旋了一刻后坚定地瞄准着空无一物的某一个，方才听到奈叶的提醒也紧张了一下的梦梦连忙一边喊着制止疾风，一边朝她跑过来，好像生怕疾风收不住手停不下已经在准备的术式，要靠行动来阻止她似地。而梦梦身后的伊芙也做出同样的行动，她背后张开一双翼展差不多有五六米的白色羽翼，在低空中滑翔着比梦梦更快的冲到了疾风面前，金色的秀发变成一直巨大的手，一把抓住了疾风指着前方的魔导仗。 “哎？是你们的同伴？” 别疾风还真被吓到了，她由于体内的魔力过于庞大，本来就在术式的精确控制方面稍微有些欠缺，这也是她之所以很少和自己的朋友们一同出现在作战前线的原因之一，生怕一个控制不好就造成多余范围的波及危害。尽管现在她的术式还没到必须释放的阶段，可这两个女孩子冒冒失失的就冲上来，疾风可没信心像自己的朋友们、尤其是菲特那样强硬的控制住自己的魔力不发生意外。 一一七、奈叶疾风，菲特的飞扑是你们教的？ 感谢扑街了啦童鞋的打赏~ -------------------------- 好在疾风所擅长的术式多数都是广域远程的魔法，适合近距离应对少数敌人的术式她会的不多，刚刚准备使用的也只是一个很基础的简单术式。否则还真没准会不心误伤这两个女孩子呢。 怎么回事啊，都跟奈叶似地那么冲动。有话好好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先行动起来呢？轻轻舒了一口气的疾风心里有不满的抱怨着。她觉得自己不像是那种不会好好听人话的类型，这两个女孩子那么紧张的样子，感觉就像过去自己和菲特对奈叶时候一样。 “不光是我们的同伴，也是你们的同伴哦！” 紧跟着伊芙跑到疾风面前的梦梦双手按着疾风握着魔导器的两只手，微微使劲轻轻往下压让她把手放下。但脸上那灿烂的笑容里，却让疾风觉得好像有不怀好意的内涵。 嘛，也不能是不怀好意。准确的话，有、有像自己偶尔为了排遣工作压力而稍微恶作剧一下的那个时候？ 不过没工夫给太多时间让疾风感慨自己和这个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居然有如此之所相似之处。她一晃神好像听到了一个过去相当熟悉，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过，却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掉的声音…… “咦？那是……疾风？你后面那个穿着那么像圣祥大附校服的……难道是奈叶那个丫头？” 这个声音是…… “老师？是老师吗！？” 疾风还在那愣着呢，一贯自认为在朋友们当中算是比较冷静沉着的少女整个人都呆了，反而是她那个总是莽莽撞撞的好友奈叶比她反应更快。唰地一下子，疾风只觉得身边吹过了一阵清风，然后再睁眼就见到奈叶的背影已经到了自己前面好几米之外了。而奈叶那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个子也遮不住的再往前一，疾风看见了那张已经好久好久只能在存在手机和电脑里的照片中才见得到的脸。 “老⊙≧⊙≧⊙≧⊙≧，m.≠.师!” 沉稳冷静又成熟睿智的魔法少女八神疾风，愣了一秒多种，就甩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像她的朋友一样甩开双腿飞快地向前跑去。 “老师？” “老师。” 两个刚认识的女孩子忽然就‘发起了飚’，梦梦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她们一溜烟就跑没了，嘴里只会念叨着那两个女孩子叫出来的那个她怀疑自己到底听没听清楚的名字。而她身边的伊芙就比梦梦冷静多了，很肯定的轻轻头，告诉梦梦她没有听错。 没有听错吗？莱维先生在那个世界里，也是当过老师的吗？这个之前可从来没听菲特起过呀。梦梦喃喃自语着，自从住在一起之后，她跟菲特其实平日里闲聊的机会还挺多的。毕竟除了偶尔有特殊事件之外，莱维的工作日里她们这些不用上学的女孩子多也就在麻帆良和中央区的商业区里逛逛。而尤其梦梦跟菲特，她们两个早就接手了以往茶茶丸负责的大部分家务。扫地浇花之类的时候不论，她们两个明天都有挺长一段时间会二人独处呆在厨房里准备早午晚餐。 这么多机会那么多时间，在梦梦有意无意而菲特绝对没那么多心眼的情况下，梦梦也算是旁敲侧击的把菲特过去没来到这个地球之前所遇到的人所遭遇的事给问得差不多了。除了那些比较敏感，可能会让菲特回忆起不愉快经历的问题梦梦很敏锐的察觉到没追问之外，她悄然进行的针对菲特的‘审问’，所获得的有价值情报也算是相当之多，估计就算派专业的警察来审讯都得不到梦梦那么地好成果。 然而莱维先生在菲特她们那个世界也当过老师这件事……哦，对了！想起来了！菲特好像过的，最开始莱维先生在那个叫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的女孩子的学校里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真实目的是为了协助时空管理局调查某个太古遗产的传闻。而那个时候菲特也才刚到奈叶和疾风所在的世界没多久，并没有就读两人的那所学校，所以她也没亲身经历过当莱维先生的学生的体验，对梦梦起的时候自然是一语带过，让梦梦也记忆的比较模糊每当一个重要的情报。 梦梦那边回忆着从菲特那套出来的情报，莱维这边已经很‘不幸’的遭遇了那只双马尾魔法少女的‘炮击’。 奈叶跑得飞快，这不是一个夸张的表述手法，而是她的速度真的就有那么的快。她那两根长长的淡栗色马尾辫被风吹起直直的拽脑后，就跟高高挂在天上的风筝上的彩带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用了魔法加持速度的奈叶眨眼就冲到了莱维面前，离着莱维还有差不多两米，她就一个纵身飞跃，像是非洲大草原上捕食的大型肉食动物般扑向莱维。 “老师！” “奈叶你别这么使劲！” 奈叶这一冲一撞的力气可着实不，那么快的速度的惯性直接停住的话，莱维很担心给这个虽然实力相当强大，可单论身体素质却远不如她擅长的魔法的魔法少女造成伤害，只好心的运用自己掌握的体术，脚往后一踏腰一弯膝盖一缩，尽量将少女的冲力全都卸掉。 “老师！” “疾风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 刚吧奈叶的冲力卸掉，莱维眼前又是一黑，听声音就知道那个短发的女孩也学着奈叶的样子扑了上来。他赶紧把奈叶往右边一挪，空出左手像刚才那样再来一遍把疾风也接住。 莱维心里还在纳闷呢，疾风过去那么的时候就经常像个大人似地既成熟又稳重，个性也比较安静，怎么长大了反而‘性情大变’？莫非是因为时候没经历过熊孩子的心理阶段，现在长大之后反而又要补回来了？ 两个软软的热热的少女扑到怀里，莱维脑袋里想的却是那种大煞风景的事。别让这两个‘投怀送抱’的女孩子知道会怎么样，就是让后面瞪着眼睛看戏的梦梦听见了，也会忍不住上来敲敲他的脑袋吧？ 一一八、奈叶有个好妈妈，嗯…… “你们两个是……” “老师！终于又见到了你！” 莱维终于稳住了动作，既没让两个女孩子摔着也没让她们受伤。可当他准备问问她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怎么来的地球，话还没出口，嘴巴就让奈叶给死死的堵住了。而奈叶堵住莱维的嘴巴，所用的方式就是——她自己的那张嘴。 “啊！” “呜哇！” 如果刚刚只是有傻眼，梦梦这回是彻底脑子转不过弯了。就连她边上之前还挺冷静的伊芙，这会儿也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红，要是在漫画里现在她脑袋上面就该往外冒烟了。 这也不怪她们两个大惊怪，谁让那边奈叶的举动实在过于令人吃惊了呢？ 莱维话还没一半，紧紧抱着他的奈叶就踮起双脚脖子一仰，那两瓣粉粉的嘴唇毫不犹豫的贴到了莱维的嘴上。这种行为也差不多算是一个宇宙中、各世界里几乎都通行的表达方式，名为接吻，或者kiss，又或者别的什么称呼。 刚刚那么冲上去紧紧的拥抱就已经够惊人，可跟奈叶现在这番举动比起来，之前的就算不了什么了。 两个人四片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半缝隙。远处光看到一个背影的伊芙和梦梦都那个样，可想而知离的最近脸就挨着他们两个的疾风该会多么地……咦？仔细看看疾风脸上一开始的确‘shock’了一下，可接着她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一种奇怪的样子。 唔，那个表情有难以形容。既有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什么，又像是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再仔细看的话，隐约好像还有……羡慕？还是……嫉妒？ “呼！” 莱维终于又能用嘴喘气了。 “奈、奈叶，你这……咳咳，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 莱维虽然一向记性很差，但他这个记性差却也不光是‘记忆力不好’的意味。并不是只要事情过去稍微久一他就一定记不住，而是会变得比较混∧≌∧≌∧≌∧≌，乱。有些时间应该还没隔开太久的事情，莱维会不知怎么的全都想不起来。就比如他过去那些年里和红色之翼的同伴们所遭遇过的一些事情，他就算问了阿尔和咏春，也还是记不起太多。反之最初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依文，那应该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一幕幕，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连一些微的细节也没有忘记。 而过去和菲特、奈叶与疾风，以及她们的朋友们所经历过的那些事，则恰好是莱维还能记得，并且记得比较清楚的那一部分。 因为对那段过去记得比较清楚，莱维尽管一开始和其他三个女孩子一般地震惊，接下来他却立刻回忆起了曾经所发生经历过的事，尤其是与这个还在她怀里仰着头望着自己，貌似还没发现自己两秒钟之前做了究竟多么惊人之举的双马尾少女。 其实不光莱维和奈叶这两个当事人或无意或有意的忽略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同样也贴着莱维紧紧抱着他的另一名来自异世界的魔法少女八神疾风，她一见到两人紧紧贴着的嘴唇分开，脸上那复杂难明、‘意味深远’的表情立刻就敛去不见。显然她和莱维一样，被奈叶那惊人的行为给带回了以往的时光，想起了过去的那些都快被遗忘的‘细节’。 是啊，怎么能不快要遗忘呢。毕竟一个都已经上学三年级的女孩子，因为从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没怎么接触过那些‘大人的肮脏思想’，进而又不知为什么被她怀着奇妙心思的妈妈给灌输了‘对自己重要的人感谢或者表达喜爱的时候应该用kiss的方式’，这种令人相当无语吐槽不能的‘教育’。疾风都已经想不起来方才发生在奈叶和莱维之间的那一幕，过去她们还的时候究竟一共上演过多少次。 只记得、好像、大概，貌似以前每一次奈叶很高兴又想感谢她们这位‘老师’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像刚刚那样做的吧？虽按照当时双方的年龄差距来看、又按照女孩子其实很多时候都被自己的父母‘啾’过的常理来推测……那也不对吧？女孩子会被父母‘啾’的那种时候难道指的不是还是嘴里咿咿呀呀不出话来的婴儿时期吗？有谁会已经差不多十岁了还跟自己的爸爸妈妈没事玩‘啾啾~’的啊！ 当时第一次见到奈叶那么做的时候，可把疾风给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整个人都差从轮椅上跳起来了！ 幸亏后来知道奈叶那个十分‘奇妙’的母亲大人不知用什么办法让自家的女儿相信这种‘感谢与表达友好’的方式仅限于对那个经常帮助自己的老师才会使用。否则就算拼着让大家彼此之间关系变得尴尬，疾风也一定会把一切都摊开来清楚，让奈叶明白自己所做的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应该、也并不可以做的事情！ 不过嘛，就算疾风当年权衡利弊考虑周全之后终于忍住了没，同样也没阻止被‘污染’的奈叶对另一名好友菲特的‘污染转嫁’。但奈叶和菲特都不是笨蛋，智商完全正常发育成长也没有问题。等她们两个逐渐长大，逐渐接触到一些所有父母都总是会怀着复杂的心理不希望自家孩子接触到的知识以后……呼呼呼，疾风可是还清楚记得呢。某一天奈叶拉着菲特风一般的跑回家，‘嘭’地一声把门都快摔坏了关上之后。这两个已经从细胳膊细腿的萝莉成长为身材姣好汇少女的朋友，那瘫坐在客厅茶几边的地毯上，浑身无力仿佛灵魂出窍，却又皮肤通红体温飙升，如同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型传染病高烧不退般的模样。 当、当然啦。疾风又没什么连一片树叶的脉络和一颗落下的雨滴形状都能记住忘不掉的【完全记忆能力者】，对过去的记忆，尤其是离现在比较久远，年纪还比较的时候的事情，经常也有记得不太清楚的地方。 一一九、疾风，你想的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感谢↗伈o誶↓童鞋点赞~ ------------------------- 比如、就比如、比如那个……那个时候的自己有没有因为担心揭穿了事实会让两名好友尴尬，而强忍着快要羞死人的心情，用和她们同样的方式对一直体贴呵护自己这个行动不便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女孩子的老师表达‘感谢’……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是有那种说法的吗？人长大了以后，很多小时候的记忆其实都是后来无意之中自我‘捏造’出来的。︾，就像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在访谈节目上还能向主持人侃侃而谈自己五六岁时的经历，不都说那其实只是他们通过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自己‘制造’出来的属于自己的记忆吗？ 对，没错，就是那样。那是有着严谨科学论证方式考验的心理学知识。自己小时候也做过那种事而且还脸红心跳暗中觉得自己‘赚到了’什么的……那都是那段时间成天看自己那两个朋友各种撞墙敲脑袋后不自觉编造出来的虚假的记忆呀！ 不过话说回来。 奈叶。 你不是已经都要上高中了，早知道你那个妈妈教的‘常识’根本就有问题是不对的吗？当初是谁羞得差点把家里的地板都给砸漏了的啊？那么刻骨铭心的‘痛悔’，你怎么才过了没几年现在就好像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样啊！ 狡猾，赖皮，耍诈，偷、偷跑……哼！ 疾风脸色有点涨红，眼神相当不善的瞪着那个明明只隔着十几厘米却根本没往自己这边瞄哪怕一眼的‘好朋友’。不过也多亏奈叶刚刚做了那样的事，她这脸红的样子落在莱维眼中才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否则这个表面上很成熟稳重又和蔼可亲的早熟少女那隐藏很深的小恶魔般的心思……呵呵。 “我们是刚刚才到的！好像来了也就十几分钟？” 奈叶歪过脑袋，终于看向脸离她就十几厘米的疾风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也在在这里啊——疾风当然不会这么想啦。这哪是一个理性又沉稳的成熟少女该有的想法呢？耍小脾气、使小性子什么的，疾风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把那些不成熟的东西全都抛弃了呢。 “嗯，老师，我们十几分钟前才成功进入这个时空，然后在空中发现这里的事情，接着就降落了下来。” 不知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疾风见奈叶没提到两人进入这个时空后所听到的那个声音，以及那个声音所说过的话。她便也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莱维知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刚刚看着那一发魔炮觉得既视感那么的强。果然是你这个总是爱乱来的丫头啊，奈叶。” 莱维脸上表情相当无奈的揉揉奈叶的头发又揪了一下她脸蛋上软乎乎白嫩嫩的肉。 被莱维数落了一下的奈叶也没像有些女孩子那样立刻嚷嚷是疾风让她开的炮，把锅甩给也的确是忘记了奈叶炮击威力的疾风。她被莱维揪着脸蛋好像很痒似地歪着脑袋，脸上笑眯眯的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有多么地发自内心的高兴。 “老师，刚才其实是我叫奈叶攻击的。当时我见到这里有人在战斗，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也不知道该帮哪一方，就想着让奈叶先把他们分开……只不过没想到这里附近空气中散布的魔力浓度那么高，没来得及叫奈叶停下，才弄得威力有点大过头了差点造成大破坏。” 虽然心思有点复杂，但疾风也没坏心眼的‘提醒’奈叶她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她自然想得到奈叶肯定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有点昏了头，才把小时候的习惯又一次给表现了出来。都没人提也就罢了，要是现在谁开口问奈叶刚刚为什么突然就‘啾’了起来，而且还是嘴对嘴的那种……这个貌似有时候挺大大咧咧还颇为天然的开朗少女，非得羞得恨不得自己开炮在地上炸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不可。 再怎么开朗大方性格外向，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更别说其实奈叶也并不是外在表现出来的那么的外向。这个表面上的绝对行动派，其实从小就有喜欢把各种小心思藏在心里不说出来，独自一个人纠结的‘坏习惯’。疾风就记得奈叶小学班上最好的朋友之一，曾向自己数落过奈叶小时候有心事瞒着大家，弄得她非常生气的事。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们两个没必要想太多更别内疚。应该说你们做的很好，这并不是我站在你们事实上帮了我的同伴的立场上。像你们这种时空管理局的工作，本来不就是和警察差不多的吗？警察要是遇到了大规模的骚乱，不管起因不管谁对谁错，也肯定是先对天鸣枪让大家都先冷静下来。你们做的不就是那样么，虽说奈叶你那发子弹口径的确也太大了点。这么多年来我还以为你会有点改变，没想到还是那么只知道全力全开。倒不是说做事全力以赴不好，可战斗中也得讲究一点战术战略，留有余地总是会多一些回旋的机会。老是像你这样全力全开，要是哪天碰到个特别能跑的对手，筋疲力尽的都还抓不到他，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莱维一开始是安慰安抚两名少女的。可也许是因为以前就当过这两个女孩子的老师，最近这些年又一直在中央区的学校教书，多少也染上了一些职业病的缘故。说着说着就从安慰变成了针对奈叶一个人的说教。 “嘻嘻，因为有疾风和菲特还有薇塔她们在嘛。” 奈叶这话果断又换回了莱维一招弹额头。这下莱维还挺使劲的，弹的奈叶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红印子。 “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能还是老想着让朋友们帮你考虑那些复杂的事呢。也该自己多动动脑子了。” “老师，奈叶其实已经成熟很多了。虽然学习成绩尤其是理科，在班上一直都非常优秀呢。虽然文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经常不太理想，不过战斗中她反而经常可以做出很准确很正确的选择，简直就像是天生就精通那些神奇的战术一样呢。” 一二零、疾风，奈叶就算了，你怎么也… 感谢堇年i童鞋的打赏跟点赞~ -------------------------- 一直在奈叶面前的时候被莱维当做‘别人家的孩子’那类正面榜样‘使用’的疾风也连忙帮奈叶说起了好话。頂點小說，不过她所说的这些倒是莱维也都知道。奈叶擅长理科不擅长文科这是她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至于战斗当中所展现出来的平时看不出来的智慧，那莱维更用不着疾风提醒。毕竟除了绝对的实力强大之外，奈叶从小就被大家一致认定为战斗天才。明明日常生活中有点天然也有点呆，小脑袋还经常喜欢钻牛角尖直线条思维有点笨笨的。可一旦进入战斗当中，她却总能洞察局势发现对手的弱点。尽管大多数情况下奈叶仍然倾向于以力破巧的战斗方式，可这对于天生魔力方面有着优势的她来说，本就是一种最能发挥自己长处的方式。说到底奈叶仿佛是个天生就拥有战斗本能的‘战斗民族’后裔似地。 当初才刚成为魔法少女，刚脱离和平又平凡的普通生活，就已经能跟从小接受严格魔导师训练的菲特拼个平分秋色。这一点就连莱维当初也是赞叹不已，感慨这个世界果然处处都充满着不公平的地方。 “咳咳！” 嗯？有人感冒了么？咳嗽声音这么大，感觉挺严重的会不会已经发展到气管炎甚至肺炎了？ “莱维先生，还有这两位……高町小姐和八神小姐，结界好像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哦。” 疑似气管炎甚至肺炎的梦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三个人身边，她伸长着手绕过被两个女孩子给填的满满的莱维的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稍微注意一下时间地点。 真是的，虽然久别重逢很让人兴奋而且好像还有更深的内情在里面更让人好感兴趣。但你们三个多少也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嘛。 梦梦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心里却不免有些抱怨的吐着槽。要知道方才奈叶发动‘奇袭’的时候，她可不像别人那样在边上兴致勃勃的看戏。梦梦当时废了好大力气才按住了真正意义上‘怒发冲冠’，一头金发恨不得都变成了一百零八种武器的伊芙。要不是多亏梦梦的努力，这久别重逢的感人一幕就算不变成喋血街头的惊悚片，也得被伊芙给搅得半点温情都不剩。 不过……干得好哟，这位高町奈叶小姐。梦梦忽然觉得自己笑得是不是有点可疑，抬起手来很自然地稍微遮了一下自己的嘴。可不能让那个好像很聪明的八神疾风小姐给看出破绽来呢。 “哦，对，结界。有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没问题，已经进行了融合性增补加强，在不进行后续作业的情况下，预计六分钟二十三秒后将遭到完全侵蚀。” “啊！” “呀！” 挤在莱维怀里好像就不记得还有‘出来’这回事儿的两名魔法少女终于往后一蹦，再次靠‘自己的力量’站在了地面上。 疾风比奈叶成熟些，也意味着她更矜持一些，没像奈叶那样整个身子都探出去伸长了脖子往莱维身后看。不过虽然淑女不好做那么夸张的动作，疾风也不可能把那个将自己和奈叶‘吓出来’的声音当做没听见，她倒是也有更直接的办法。抬起头睁大眼睛，双目直视着莱维，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问出自己的问题。 “哈，太久没见面有点激动，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来，有希，过来一点。” 一看疾风的眼神莱维立刻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了两声，把手往后一伸抓着人家的胳膊就把一直不吭声默默站在他后面的短发少女给拉到了疾风和奈叶的面前。 “这位是长门有希，是我、我的……嗯，是我的学生，虽然不是我负责的班级的。有希，这两位就是菲特经常会提起的那两个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在时空管理局的同事，长头发的是高町奈叶，短头发的叫八神疾风。” 莱维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果需要向不熟悉的人介绍自家的那些少女们，原来也是一件有点麻烦的事情。有希虽然不光不是莱维班上的学生，甚至都不是他任教的年级的学生，但他说是自己的学生嘛，这个也不能说多大的错。还是多亏有希也在二中当个普通的高中生，这才让莱维总算是临时找到了一个合适她的身份介绍给别人听。 可要这会儿需要莱维介绍的不是在自己任教的学校上学的有希，也并非自己的妻子或女儿之类的亲人，而是梦梦和伊芙还有辉夜铃仙爱丽丝之类既不上学也没工作，天天除了呆在家里或者偶尔出去逛逛的宅女家里蹲——怎么让别人明白大家的关系又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还真是个相当困难相当有挑战性的问题呀。 看来得尽快把让梦梦和伊芙还有菲特也去上学的想法提上日程了。虽说光解决了这三个女孩子还有其他的女孩子有问题，但这就像古代帝王对周边敌对国家进行分而治之的策略一般。做事情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没办法一口气横扫**之前，能让问题少一些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当然，莱维希望让家里那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子去上学，肯定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以后好向别人介绍她们这种脑残又搞笑的理由。主要原因嘛，还是那个孩子们都不爱听但家长们老师们都特别爱说的老套的那句话，‘什么年纪做什么年纪的事，孩子就应该去上学’诸如此类的。 不过莱维会说那种话的出发点自然和其他成年人不大一样。什么学习对往后人生有用的知识和技能之类，他只会对自己班上那些生活在平凡的和平世界，一辈子也不大可能会接触到这个世界平凡表面底下隐藏的东西的普通学生们说。 对于那些和普通学生们相反，注定没办法永远安稳和平的生活在平凡世界里的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们。莱维虽说也不会就觉得学校里学的东西对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们全然无用。但同样也不会硬着脖子非说那些科学知识必定能在他们将来的人生中扮演多么重要的角色。 一二一、都欠下梦梦多少人情了？ 莱维之所以希望让菲特、梦梦和伊芙她们去上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结交一些朋友。↗頂點小說，既然不是辉夜那种兴趣完全不在三次元上的宅女，那就没必要因为别的原因把自己也给变成一个家里蹲嘛，是不？ 没错，莱维就是这样为几个女孩子们考虑的。绝不是因为担心将来有朝一日必须向别人讲明这些女孩子们的身份，而又情况紧急来不及组织语言，脱口而出‘她们就是住在我家的女孩’这类很容易让人往歪了的地方产生不该有联想的话！ “啊，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高町奈叶。你叫长门有希？那我叫你有希可以吗？你也是菲特的朋友吗？她向你提起过我们吗？” 这种陌生人彼此结识的情况显然更适合奈叶发挥。疾风虽然比奈叶更稳重成熟，也比奈叶更多的接触社会接触成年人的世界。但谁让她小的时候由于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的因素反而很少和同龄人接触呢？后来能认识奈叶菲特她们，说起来也都是奈叶主动带动了大家。要说当朋友尽快搞好关系的话，疾风身边没有人比奈叶这个自来熟又天然的女孩子更合适的了。 “有，菲特-泰斯特罗莎在过去三十九天中曾经二十八次提到高町奈叶的名字，而提到八神疾风的次数则是十九次。” 疾风也刚准备顺着奈叶的话头跟这个和自己一样留着短发的女孩子认识一下。结果忽然听到有希口中报出的那些数字，让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揪着自己的发梢绕起了圈圈。 “哎？这个……那个……疾风酱……菲特她、菲特她……” 有希说完话就闭上了嘴，就这么双眼好像都不会眨的望着开始变得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奈叶。她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女孩子会突然气氛变得有点奇怪？虽说以前有希从来不懂怎么看气氛怎么分辨别人的情绪。但多亏莱维长久以来的‘训练’、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调~教’，她至少现在已经能明白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了。 然而明白归明白，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这仍是有希仍待进步，莱维也仍待努力的目标。 “哈哈，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都认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奈叶你还担心这点小事疾风会跟你们闹别扭吗？菲特是先认识你后认识疾风的，说起以前的事情提起你比较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你看看你们两个，这个样子我可要误会你们这些年感情没变好反而越来越疏远了，像很多那些要好的同学长大了变陌生一样。” “我们没有！” “我们没有那样！老师！” 两名少女的两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尤其奈叶扎着双马尾头发又长，两根辫子甩来甩去的就更像了。不过该说她们果然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最要好的小姐妹么？明明就挨在一起离的这么近，奈叶的辫子甩来甩去的却没打到疾风的脸上，就像是两人商量好了似的，每次奈叶的辫子甩过去的时候疾风恰好就把头摇向另一方，这配合的默契程度已经达到了据说为了默契最好是结婚一起生活的那种运动，双人花样滑冰了吧？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哈哈哈。梦梦，伊芙，刚才辛苦你们两个了。实在是太感谢了，让你们两个人挡住他们那么一大群。” 梦梦也终于安抚好了伊芙，两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挺正常的走了过来。 其实莱维现在面对她们两个也多少有些尴尬，尤其是被伊芙面无表情盯着的时候。尽管伊芙平时的常态就是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也都是这种有点耷拉着眼睛像是有点阴沉的盯着。可就算说不上做贼心虚，莱维现在还是多少有点不太自在。 解释吧，有些话说破了反而有可能弄的大家更加尴尬。毕竟奈叶和菲特不太一样，莱维数遍所有星球、次元、时空、世界，不管口头上还是法律上承认的女儿大概也就菲特和远坂家那位大小姐两个。就算莱维的记忆实在不靠谱，哪天再从哪冒出来一个他自己都忘了的，反正那个也绝对不可能是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父母身体健康幸福和美的高町家幺女奈叶。 刚刚做那种事的就算是菲特都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了，前一阵就有个新闻是某个名人和自己女儿kiss的照片引发社会广泛议论，可见就算是亲生的女儿，只要过了小婴儿时期，再做那样的事都不是大多数人所能够接受的。更别说那样做的女孩子还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女儿的同学、挚友什么的……这要是别的人换成别的名字写在文章里，莱维自己看了恐怕都会觉得哪来的这么一个人渣。这种情况他敢奢求伊芙对此毫无反应吗？敢奢望伊芙理解他并不是主观上主动要去那么做的吗？他好意思吗！ 何况要是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对伊芙各种解释。本来在疾风配合下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没注意自己一开始都干了些啥的奈叶，岂不就要彻底没地方躲没办法逃了么？虽说以莱维一贯对奈叶的了解，他相信这个陌生人面前稍微有点腼腆、但实际上意外大方的女孩子顶多也就羞红了脸，倒不会有像伊芙那样的过激反应。但这种让大家都尴尬的事情任谁也不希望变得更加尴尬才对吧？又不是哪里来的不知名无可名状之y玩啊？ “也还好啦，莱维先生你们这不是很快就赶过来了吗？那些人不了解我们的能力跟实力，事先布置好陷阱阻拦他们一下还是可以的。不过也多亏你们这么快赶过来呢，刚刚我和伊芙呀，陷阱都用完之后就担心该怎么办了。你们来的真及时呢，有希。” 梦梦冲着莱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绕过疾风跑过去拉住有希的两只手又给她一个同样大大的笑容。 一二二、梦梦已经赢了？ 感谢暗曜之光童鞋的打赏和扑街了啦童鞋点赞~ ------------------------- 如果要在莱维身边所有熟悉的女孩子当中选出最善解人意的一个，尽管但凡是评选什么东西，裁判啊评委啊就算做个样子也得纠结头疼一番。≥，但最终这个结果，如果让莱维自己来决定冠军归属，那么多半获胜的就会是梦梦这个戴比路克星来的粉红公主了。 没办法，光轮洞察人心的本事，莱维身边的女孩子们很多都相当精于此道，比如生存了漫长的岁月早就见惯了各种人事变迁的依文跟辉夜。然而所谓‘善解人意’，首先重要的标准就在于那第一个字，‘善’。依文跟辉夜固然都是只靠一点气氛甚至不用看表情就能猜到莱维多数想着些什么。然而看得出来不代表她们就会顺着莱维的心思配合，实际上这两个要是能不看穿了莱维的心事起坏心眼捣乱，那就已经是足以烧高香感谢上苍仁慈的大喜事了。而另外一些女孩子比如相当体贴温柔善良，各方面都为了莱维做好考虑的菲特，她却又碍于没有些女孩子那么多的复杂心思，不那么善于察言观色很多时候只能干着急。 把察言观色和顺水推舟这两样都兼顾起来的，那就非梦梦莫属了。就像她现在巧妙的把话题从莱维和奈叶刚刚那个‘意外’，引到有希那边，类似这种帮莱维解围的事，以往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头，梦梦都已经做过数不清多少遍了，即便她从天而降来到这个地球到现在都还没过去太长的时间。 要是梦梦之后再找一个候补人选，大概就算是昨天才刚入职麦道威尔家女仆职位的雪伦了吧？不管是洞察人心的本事还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引导本领雪伦都丝毫不逊色于梦梦，才用了不到一整天的功夫就让莱维深刻理解到雪伦在这方面的行事有多么地干练老辣，这方面梦梦比她其实还嫩得多呢。 只不过也许是因为过于干练老辣了，雪伦那挺职业的笑容之下，莱维总觉得藏着一点比较微妙的东西，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话说回来，梦梦送给有希的那个大大的笑容看上去其实也有一些尴尬。她这大概是为了自己没第一时间注意到有希而不好意思吧？这倒是也不能怪梦梦，毕竟莱维他们刚一现身，奈叶就来了那么劲爆的一招‘奇袭’。那种情况下还强求别人不死盯着那‘啾’在一起的二人而是去注意他们后面那个一声不吭仿佛融入环境中成为背景一部分的外星人少女，再怎么也有点过分强人所难了。 事实上梦梦一开始是真的没注意到有希，她这一番表现并不光是为了给莱维解围引开话题才这么做的。 尽管事出有因，换成其他一些人可能回来一句‘都是奈叶的错’就敷衍过去了。但梦梦嘛，她在家里的时候也算是除了莱维之外最常主动和有希搭讪说话的那一个了。尽管这位小小年纪却心眼相当多的公主大人，最开始主动和有希搭讪也未必就是抱着多么正当纯洁的理由……不、不对。即便莱维到现在也不清楚梦梦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目的。但至少他很清楚这个表面上一切都近乎完美，甚至不由得会让人升起‘要是自己有个女儿像她这样该多好’想法的粉红公主，内心实际上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纯洁。 当然，人类的语言丰富多彩千变万化莫测高深。所谓纯洁的反义词也并非就只有‘肮脏’这类纯粹的贬义词。莱维只是觉得梦梦的内心比她的外表看起来复杂得多。她所作的许多看似不经意自然而然的事，内里都是经过思考经过选择之后才表现出来的行为。 尽管莱维不知道梦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大致上莱维清楚梦梦没有坏心思，甚至貌似不知从哪里已经得知了真相的辉夜，还曾经表情怪异的让莱维不用多管，说是反正绝对是对莱维自己有好处的大好事云云。 莱维可以不相信自己的主观判断，却不会不相信辉夜肯定是用了不知名不光明手段搞回来的情报总结出来的答案。虽然具体到底怎么回事辉夜一直不肯告诉莱维，莱维也知道既然辉夜一开始不肯说，那么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无济于事，干脆也就放弃了不去追究。 反正既然不是坏事，那么就由得她去好了。毕竟看起来再怎么成熟，梦梦终究还只是个自称十五岁的小女生。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过分叛逆家长就可以烧高香，怎么能再强求他们没有一点隐藏起来的小秘密呢？ “嗯，对方的综合实力远在你们二人之上。你们所选择的战术非常合理相当优秀。” 也许在有希的脑海里，像自己这边和对方那边的人，大家的实力都是可以以数值量化出来的？就先早年间某十分受欢迎的热血少年战斗系漫画那样，眼睛上戴个战斗力探测器就可以测量出目标人物的究竟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还是战斗力几百上千万突破天际的强者。 如果真是有类似那样的换算方式，那么有希现在所说的意思，就是指那边几十个入侵者的战斗力数值加在一起，那个数字远远超过了梦梦和伊芙两人的战斗力数值之和吧？ 不过真要交起手来，双方实力实际上并不能够如此简单的加减法计算。就像几十个精壮男子能举起依文班上那个会武术的妹子古菲绝对举不起来的重物，但要是让那几十个精壮男子围攻古菲，毫无疑问数量再翻上一倍也碰不着古菲那身旗袍的一个角。 莱维相信有希不可能那么死板不懂得如此简单的道理。纵然有希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的死板不知道变通，简直就跟一台自带语音朗诵显示器显示内容的电脑一般，只会把冷冰冰的数据和文字不加解释的复述出来。但莱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有希除了因为不太了解人类的情感会导致分析上出现不准确的地方之外，若是不涉及到情感这类主观的部分，这名外星人少女的睿智程度，绝对不亚于自己学校里那个新来没多久的少女校长……咦？ 一二三、就决定是你了！忍野忍！ 为什么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梅莉？要说自己身边格外聪明的人，以相处时间比较长熟悉程度而言莱维该想起的应该是总不忘告诉别人自己是天才少女的远坂凛；提到睿智则应该先是想起自己的妻子依文，随后则是生命比那只吸血鬼萝莉更加漫长的辉夜才是。☆→，怎么突然间脑袋里就是冒出了那个总是一身紫衣打着阳伞的少女校长的影子了呢？ 难道是自从梅莉替换先前那个老头子当上校长之后给莱维的印象过于深刻都快成心理阴影了吗？ 咳咳，废话不多说。总之，有希既然给出了那样的结论，也就是说明那些尚在结界之外无法攻过来也接近不了世界树的入侵者当中，有着单凭个人实力就远超伊芙和梦梦二人联手的存在。 不过按照莱维的估计，他没问有希也想得到有希应该评判的仅仅是伊芙现在所拥有的实力，而并没有把她觉醒体内第二人格后成为darkness时所拥有的力量计算在内。先不说伊芙的觉醒不像某些长着尾巴竖着头发的外星人那样想变身就变身，她觉醒之后的精神状态也很难让人相信可以成为助力而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这种相当不安定的因素，以有希那绝对理性的思考方式，别说计算入实力范围之内了，不把它当做负面影响、评价伊芙水平时反而扣分就不错了。 那么拥有那样实力的人是……她吗？ 莱维放着让几个女孩子彼此互相交流熟悉，自己则透过结界望向外面那多大几十名实力不俗的入侵者。首先引起他注意的就是其中穿着款式上与先前被莱维取巧一击击倒的那名骑士少女相似铠甲的三名女性。 三名女性中间的那一位，身穿巨型银白色重铠，显得整个人都有些魁梧起来的金发女人，手中握着一柄比她那身重铠更为惊人、令人窒息的巨大长枪。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应该就是骑士少女杜芭莉一直挂在嘴边的‘主人’，噬身之蛇结社的七名蛇之使徒当中的第七柱【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而站在那名女性身后散开形同护卫随从的两名少女，一人手持巨大的弓箭另一人则是装备着圆盾斧枪，她们两个估计就是那个叫杜芭莉的少女所统领的【铁机队】的另外两名成员了。记得好像是叫【魔弓】恩奈雅和【刚毅】艾奈丝来着？ “小忍，看到了吗，一会儿那个女人就交给你负责了。” 莱维指着两名铁机队成员拱卫之下的重铠巨枪女子，而他说话的同时，那只看上去比依文好像还小一点点的金发萝莉酱也从他脚底下的影子当中缓缓的升起，让正‘交流着’的四名少女都忍不住闭上了嘴巴，目光齐齐投向这边。也就有希仍然和刚来到时一样，站得直直的‘发呆’了。 “哦？那个套着一副超大盔甲看上去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女人？明明是女性就该表现出和男人不同的地方，展现出专属于女性才有的身材。穿成那个样子真是毫无美感又缺乏实用。难道那身盔甲有特殊的地方？如果只是硬一点的金属，按照她的实力应该根本不会在意那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的防御力才对。唔，对了，那个女人就是之前被你给欺负了的那个女孩子嘴里总是说的‘主人’吗？我的主人哟~” “应该就是那个叫杜芭莉的女孩子说的她的那个‘主人’没错。【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噬身之蛇结社的蛇之使徒第七柱，据说是他们那个结社里纯粹战斗能力上毫无疑问的最强？你感觉如何？隔着一个结界，能看出她准确的实力水平到哪儿了吗？” 小忍抬起一只手，莱维会意的拉住她轻轻一使劲，就把她拽了起来整个人轻巧的抱在怀里。不过这倒不是小忍刚才正在莱维影子里睡大觉，这会儿被吵醒了还泛滥不想用自己双脚站着。让莱维抱着纯粹是她现在这个状态下个子太矮，前面那片地面之前被梦梦和伊芙两个弄得一片狼藉，这一块那一块的大石头稍微有点阻挡了小忍的视线。这就是万年萝莉的悲哀了，身高方面的缺陷一般萝莉还可以祈祷‘快高长大’来弥补，可像小忍和依文这种没有意外的话很难长大的，就连这方面的希冀都过于奢侈。 其实尤其悲哀的是小忍。毕竟依文从十岁那年成为吸血鬼真祖开始，身体就停止了成长。纵然后来她‘魔法大成’，用幻术把自己变成成年后身体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可那到底也是许多许多年之后的事，在那之前，依文早就习惯了以幼儿体型一直生活下去。可小忍这方面跟依文却是完全相反的。 小忍是天生的吸血鬼真祖而非后天变异而成。在身体成长方面她和这世界上其他曾经或现在存在过或存在着的吸血鬼一样，是以和人类差不多的速度发育成长到成年后的体态，接着就保持那最完美的身体状态直到永远。除了一些自己本身有特殊偏好，又或者曾经遭受过特别意外之外，大多数吸血鬼都一直以青壮年的外表示人，极少有苍白衰老的样子。 就像那些青壮年精干模样的同族们一样。不久之前的小忍，还是个身高甚至接近莱维，足有一米八二，外表看上去成熟丰满冷艳的二十七岁女性，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过去的几百年里小忍都是以那样的体型生活着，和依文习惯了萝莉体型相反，小忍最适应最习惯的还是那个身高接近莱维的成熟女性。一下子从一米七左右的视线水平线变成一米一多点，这要是能一下子适应那就才奇了个怪了。 “嗯嗯嗯嗯嗯，虽然光用眼睛看不准确，这个结界又几乎全隔绝了气息。不过至少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的确比之前那个火焰魔人要强。如果那个叫马克邦还是什么的小子和那个废话特别多的女孩子没有故意夸大，那么对付这个女人的话，嗯，这回可能需要你稍微大出血一下了呢，我的主人~” 一二四、被镇压的忍萝莉？ “呃、呃、咳、嗯！莱维先生，请问这位是……” 莱维还正想再问问具体那个大出血是要自己出血到什么程度，后面的几个注意力早就不在‘互相交流’的女孩子中，终于有一个掉过头来‘搭讪’了。←頂點小說，而能如此当机立断的，自然还是那个相当有想法，让莱维都十分好奇的粉红公主了。 “她？哦，我都忘了介绍了。她是忍野忍，一个和依文类似但又有些不同的吸血鬼真祖。其实她之前就已经搬到家里了，只不过因为跟依文有点不同，她一直住在我的影子里，也不像依文那样早就完全改变了吸血鬼的习性，她白天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所以你们也没机会见面。” 没机会见面什么的，莱维当然不会照实说其实是怕今天之前见面会让依文先忍不住跟小忍打起来把家里房子给拆了。别看依文那个样子，也别听她只是个后天非自愿被人变成怪物的吸血鬼。吸血鬼之间那种等级森严和尊严重于一切的风气，也不知为什么依文却也跟着染上了一些。如果对方是个等级比依文低又很懂尊重的吸血鬼，依文还能跟他相安无事。可要是同样是个真祖，不管彼此之间见面的态度如何，想让依文完全没有竞争心态终究还是不可能的。 其实在很久之前的过去，依文就不止一次和那时还没有忍野忍这个名字的小忍交过手。当时依文还没有‘大意误中’纳吉的诅咒，还是不受到任何限制的全盛状态。可那样的她也依然不是当时同样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的小忍的对手。要不是小忍这个天生的纯粹吸血鬼真祖反而对吸血鬼之间的地位等阶之类不大在意，几乎从来没有全力以赴的认真和依文交手，否则……不，也许正是因为小忍每一次都不认真把依文打败，这才使得那个自尊心极强的长不大萝莉心生不忿，总是对小忍有着强烈的敌意吧？ 感觉像是自己被瞧不起了一样？尽管小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甚至因为同是真祖却又存在上有些不同，小忍一直对依文还多少有些特殊的亲切感。 不过要是小忍过去从不留手直接打败依文，难道依文就会干脆认输不再找人家麻烦？以莱维对自家那位小娇妻的了解，算了吧，就由她去吧。反正也是无力改变的事实，只好自己多注意一点别被殃及池鱼了。 “原来是小忍妹……忍野姐姐吗？我叫……” “叫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吧？虽然我在吾主的影子里，但还是能‘看’见‘听’见外面的事情的哦。” 之前好像是谁说过自己完全记不住人类的名字来着？梦梦那么长一串的名字都记住了，这是因为梦梦她并不算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人类，还是梦梦的实力也达到了能让小忍记住的水平？小忍所谓的记不住名字按莱维多年以来观察，她记不住的只是那些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的一般人类，有着特别之处、尤其是强大、不光是战斗方面强大，也包括智慧等等，这样的人的名字，她大多还是记得住的。 “既然能看见能听到，看你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那么她们两个你也都已经认识了吧？” 莱维指着梦梦之后也往这边看过来的奈叶跟疾风。小忍每次‘出场’若是正巧睡的正香被莱维打扰，她是绝对不会努力让自己精神抖索装作若无其事让莱维安心的。反而就算是没怎么睡着，只要是有点困倦而非她精神百倍的夜晚，这只金发萝莉都会很刻意的伸个大大的懒腰，专门提醒莱维，生怕他忘了自己是多么殚精竭虑的为他‘尽忠’。嘴上总是‘吾主’、‘吾主’的叫着，然而小忍除了确实也会听从莱维的吩咐、或者更准确点说是‘请求’之外，其他方面倒真看不出她有拿莱维当她口中的主人那般尊重。至少跟先前那个张嘴闭嘴为了她家主人的骑士少女杜芭莉比，小忍这方面还差得远着呢。 大概这是小忍转换身份的时间还太短，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职业’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莱维倒是有点期待了。期待过个几年十几年之后，小忍会不会变得像那个已经被送到‘将来’的骑士少女一样？ 嗯……想想还是算了吧。即便再怎么的忠心耿耿，智商上的硬伤与性格上的缺陷都是无法弥补的重大问题。莱维可不希望小忍变成那个样，尽管那个骑士少女说实话还挺有趣的，跟她在一块就算是敌对关系也不乏欢声笑语什么的…… “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你这个女儿控老爹控的那个女儿总是提起的两个朋友呗，我当然知道了。” 小忍眯着眼睛抬着头说出了这一番让人觉得更应该是从辉夜嘴里听到的话。然而就连小忍的那个表情也被大家理解为她学着辉夜的语气调侃莱维所附带的‘专业道具’，并没有人注意到她那张小脸后面还隐藏着一些微妙的、只有莱维才能看得出来的东西。 “瞎说什么。” 莱维一把按住小忍的脑袋把她给‘镇压’了下去。然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你们刚才应该也听见了吧？一会儿结界消失后，那个穿着巨大盔甲的金发女人就交给她了。然后有希，那个戴眼镜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看见了吗？你等会儿就先负责解决那个男人，注意他比较擅长魔法，小心一些特殊的能力。”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是莱维曾从好几个人口中都听说过的结社另一名蛇之使徒，第三柱，绰号【白面】的盖鲁格-怀斯曼。 根据缇欧提供的情报，这名蛇之使徒应该并非那个金发女人一样专精于战斗的人员，而是更偏向于计谋与智慧。虽然论绝对实力应该并不是特别的强大，但据说那个怀斯曼掌握着许多拥有特殊功效与能力的神奇物品。再加上他所拥有的智慧与擅长的计谋，这种对手反而是习惯直来直去的小忍所不太擅长应付的。 一二五、奈叶和疾风已经长大了！ 事实上小忍就是因为不擅长应付他人的计谋与陷阱，才会落到必须依附于莱维的影子里的现状。∑頂點小說，那些曾经将她‘打败’的人，在纯粹的实力方面各个都远远逊色于她，却最终仍是凭借智慧与坚毅将她封印。 比起已经算是有‘前科’的小忍，莱维自然更倾向于把狡猾善变的对手交给长门有希。这个总是说着自己不懂人类情感，无法理解人类思维方式的外星人少女，莱维却觉得她这样反而不容易被奸计谋算。正因为不懂不理解，有希的思维方式是绝对理性，总是综合分析了周围的一切情况后选择出一条可能性最大的‘演变’路线。这种方式在日常的生活小事中或许显得过于死板还有点呆，然而当面对那种智计百出的对手时，却反倒有点以不变应万变，我自巍然不动的难缠。 有希不会因别人的言语而动容，这就杜绝了落入他人言语中陷阱的可能。有希也不会被一些迷惑性的虚像所欺骗，这样的她同样不会被区区一些‘虚招’所引诱。如果想要对付有希，起码以莱维的脑袋，只能想到绝对的实力上胜过她，又或者使用一些她所没有见过也无法理解的能力攻其不备。 这样的有希在莱维看来已经自动免疫了那个怀斯曼的奸计，只需要注意缇欧所言那些拥有神奇能力的‘道具’就可以了。 “然后是奈叶跟疾风你们两个。” 一听莱维叫到自己的名字，奈叶立刻拽着疾风晃着两根长长的马尾辫三两步蹦到莱维跟前。 “那边的三个人，戴着白帽子穿白袍的女孩，还有戴墨镜穿西装灰白头发的男人跟黑色裙子戴着眼罩的女人，你们两个一会就先负责对付他们三个。具体该怎么做疾风知道，奈叶你就记好了别瞎跑别冲动，一切听疾风的，明白吗？” 莱维稍微弯下腰，就像当年对还是小学生的两个女孩子千叮万嘱一般。也怪太久没有见面，即便现在自己面前这两位、尤其是已经相当前。凸。后。翘，身材好像比菲特还好一些的奈叶，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扎着短短双马尾的小萝莉了，他一时间心理上还没彻底转变过来。嗯，这其中也有菲特的错，谁让她莫名其妙的跑去找依文要那什么年龄诈称药。搞得明明已经长大了，可重逢之后大多数时间莱维见到的还是曾经那只金发双马尾的小萝莉？害她两个好朋友现在都被人给当小孩子看了。 “我知道啦，老师！我一定会遵守疾风司令官的命令，不会擅自行动的！嘻嘻！” 奈叶站直身子很标准的敬了个礼，最后笑嘻嘻的吐舌头却让她破宫了。莱维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这个丫头虽然长大了，却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莱维自然看不到，除了在他和几名好友身边时，其他人尤其是管理局一些后辈眼中，奈叶可是相当有人气又令人尊敬的呢。 “放心吧，老师，我和奈叶会先摸清楚那三个人的实力，至少先把他们阻拦住不会任由他们前进。” “对，你们只需要把他们拦下来就可以，用不着急着将他们打倒。不过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安全，刚刚疾风你说的不对，不是先摸清楚他们的实力或者阻拦他们，首先是要保护好你跟奈叶自己，知道了吗？我们的同伴还有许多，虽然现在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这边帮忙，但情况并没有现在我们双方人数对比显示出来的那么糟糕。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小心谨慎，我对那些人也没多少了解，给不了你们详细的情报，你们可别被他们用一些特别的能力给偷袭到了。” 虽然莱维让奈叶一切都听疾风的话，但比起脑袋里思维相对单纯行动也非常直接的奈叶，莱维反而对疾风这边叮嘱的更多。相同内容的话反反复复的说着，要是换一个脾气比较坏又性格又偏傲的孩子，肯定已经不耐烦的插嘴打断他了，比如那个可怜的少年坂井悠二当初抽到的saber，那个被辉夜称为‘黑长直贫乳傲娇萝莉’还是别的什么类似东西的夏娜。莱维要是这么跟她说，她能不扭头就跑已经算是相当给莱维面子了。 “没关系啦，老师。这种情况以前不也是经常会遇到的吗？这种事我们可是后来又积累了很多经验的哦，在老师你离开了管理局之后没多久，奈叶就成长为了一个相当可靠又令人尊敬的前辈呢。” 疾风稍稍歪着脑袋让自己的脸蛋蹭着莱维的手。她脸上的笑容倒的确没有半点刻意安慰别人的意思在里面。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不光她和奈叶菲特这几个至交好友，时空管理局里大部分活跃在一线执行任务的魔导师都早已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毕竟时空管理局就算拥有了航行时空次元之间的技术，可这世界上别说宇宙有多么广袤都尚未有多少人能够参透，时空、次元、这更是连有希所属的那号称宇宙中几乎全知全能，并因此失去了进化可能性的【资讯统合思念体】都无法掌握多少的领域。就像此刻这个地球以及这个地球所在的空间里并没有更多的像有希这样由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外星人。要知道根据有希所说，在以前曾经那个与这里既相似又不同的地球之上，像她一样被派来寻找自律进化可能性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联系装置】的数量并不十分稀少。就在那个同样拥有sos团的高中里面，除了有希之外就至少还有着两名与她相同来历的外星人。再放之整个地球之上，类似有希这样的外星人甚至数量多到了因彼此对进化可能性的理解不同而形成了多个‘派系’或‘阵营’。 然而当初那个能派遣如此多人手前往地球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现在却是好不容易的才费尽心机将有希送到了这个世界。更何况要是都像有希所说的那样，她之所以能到达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自己的‘家乡’那边所付出的努力的关系，纯粹是sos团里那尊大神，凉宫春日的选择所引出的结果罢了。 一二六、辉夜，你又哪玩去了？ 就连那种宇宙当中几乎是最顶尖发达的特殊生命体，都对次元与时空无法做到多少程度的掌握。√∟頂點小說，时空管理局纵然再专精于此一项，他们所能获得的情报相比比宇宙更浩瀚的世界终归还是沧海一粟。更别说那些情报里很多都仅仅是语焉不详真伪莫辨的传闻甚至传说，光有这些东西，时空管理局那些经常需要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魔导师们，和完全没有对方情报下的遭遇战也没多大的区别。类似今天这样的事，以往奈叶和疾风、尤其是比疾风更冲在最前线的奈叶，早就经历过不知多少。莱维的叮嘱固然让两名少女十分地开心暖心，然而她们也并不会单单因为现在的状况就产生丝毫负面的心理。 “是嘛，就这丫头？让后辈尊敬仰望的人？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奈叶你过来让我再看看？” 莱维这也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消减一下大家的压力。他最不喜欢就是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紧绷着走上战场的死板军人了。固然士兵需要绝对的服从，上头的军官喜欢的就是那些连思考都放弃了的机器人一般的存在。可莱维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们没有哪一个是只会服从只需要听从的傀儡。莱维更希望她们以轻松的心态冷静的心情面对任何敌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处变不惊，不因紧张和压力这种无端给自己增加难度的东西而遇到危险。 奈叶在时空管理局后来是什么样子，根本用不着现在再来听她们两个讲述。菲特早就把与莱维分开之后她们几个女孩子所经历所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他。 其实就算是当初刚听菲特说起的时候，莱维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假装的对奈叶的表现多么的惊讶。毕竟这是一个当年小小年纪就总是在最前方带领着大家的坚强的孩子呀，虽然有点天然有点傻气，但这个小丫头身上所拥有的潜力，那是就连管理局那些已经成了尸位素餐权术家老头子们都看得出来的闪光呢。 “老师你不要这样啦！” 莱维双手摆成个方形像是比划着镜头构图的摄影师似地，一向大方的奈叶都被他这搞怪的样子弄得不好意思的揪着裙子缩着肩膀躲躲闪闪的。 见大家都已经十分的放松，莱维也就没继续‘调~戏’奈叶活跃气氛。他站起身来转向了另外的两个女孩子。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伊芙，梦梦。” 两名少女齐齐点头，就是两人的动作幅度对比十分的鲜明，就连这种小细节上她们都不忘告诉别人两人的性格又多么大的差别。 “你们呢，就负责剩下的那些人，和我一起。暂时以我们现在有的情报里，那些人当中没有哪个需要特别的注意。但这不是说他们实力不行，那指的仅仅是他们在行动当中所扮演的角色。说不定那些人里面有比我刚刚所指出来的更厉害的家伙，所以你们就更要小心了，毕竟对手的人数实在有点多。” “是，我们知道了，我和伊芙都会小心的，刚刚从他们应付那些陷阱就感觉出来了，这些人和之前遇到的一些的确不太一样。” 莱维一认真起来，梦梦也不像之前那样爱笑爱闹了。莱维估计，不管是老师还是老爸，如果是自己的话，戴比路克王室的那三名公主里，最喜欢的肯定就是年龄最小的这一个。该玩的时候玩，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孩子气的时候天真，该严肃起来的时候又足够成熟。这样的女孩子，又有哪个长辈会不喜欢呢？ “那么，最后剩下的就是你了。” 莱维抬起头双眼往斜上方望去。之前他看了下地面，地底下就冒出来一只金发萝莉。现在又往天上看，几个女孩子也都很好奇的跟随着他的视线，看看是不是又会从天上冒出来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她们就见到因为笼罩在封绝当中而颜色不再湛蓝的天空中忽然有一块仿佛高温的剩下热空气扭曲了光线般的模糊了一下，在那里出现的是一名穿着宽大衣裙，漆黑长发飞扬在天空中的美丽少女。 “辉夜小姐！” 奈叶跟疾风都不认识天上正在缓缓落下来的那个美丽得让同为女性的她们都觉得有些炫目的少女，梦梦则反应最快的第一个喊出了她的名字——不过反应快不快其实都无所谓。就以认识她的人里另外那两个，伊芙的性格和小忍实际上跟家里的其他人除了依文都只是单方面知道对方存在的前提下，要她们两个学着梦梦这么做也不太科学嘛。 “怎么样，在外面转了一圈，有点收获？” 莱维脑袋跟着辉夜的动作调整角度，等到视线终于又变回了平时习惯的稍微往下一点的角度，他才又开口了。 “倒也没什么收获，毕竟也只是偷偷摸摸的绕了一圈而已，我又没有战斗力探测器之类的东西，最多也就记住他们的样子了呗。” 辉夜耸耸肩摆摆手，这动作那神情跟她身上那身不说华丽却也给人感觉十分庄重的服装对比有点鲜明。给人的感觉就像古装片拍摄场地里，导演喊了cut之后演员瞬间从古代穿越会现代那么地不协调似地。 “本来也是，你能不被他们发现就够厉害了。” 原本辉夜一直跟着莱维一块，应该和莱维还有有希一同赶到这里。要不是因为莱维一出现，奈叶就搞了那么一出‘惊世骇俗’的‘激情戏’，梦梦跟伊芙也不会这会儿等辉夜冒出来了，才想起刚刚她为什么没到。 现在听莱维跟辉夜那么说，就连奈叶跟疾风都知道这名少女刚刚是跑去暗中‘侦察敌情’了。奈叶跟疾风不清楚辉夜的能力和实力，光这么听着就觉得她好厉害居然能让对面那么多人毫无所觉。而了解一些辉夜能力的梦梦和伊芙，则思考了一阵后恍然，大概猜到了辉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二七、梦梦又盯上爱丽丝了？ 话说回来，不管实力的强弱，这些来自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的女孩子们，好像各个都有相当神奇的特殊能力呢。￥f頂點小說，像辉夜又像铃仙，尽管那个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女孩子今天才初次见面还没来得及了解，不过光看辉夜跟铃仙，估计那个女孩子肯定也相当的厉害吧？否则莱维先生也不会放心让她代替辉夜的‘岗位’了。 梦梦有点好奇的眨着眼睛，决定回去之后一定想办法接近爱丽丝，好好了解一些这个继辉夜之后又一个连她这个女孩子都觉得漂亮到不行的美丽少女。只不过以爱丽丝的个性，梦梦看起来貌似跟她相性不太合的样子，估计得有一番辛苦的了呢。 “既然没什么别的发现，那就还是按我刚才说的那样。而你嘛……估计我现在说让你干别的你也听不进去。既然如此，就先把你的那口气给出了，之后再根据你自己的判断行事吧。” 莱维瞄了一眼结界外面正举着法杖试图解除结界的那个穿着华丽蓝色长裙的女子。 其实辉夜也相当的识大体，至少在这方面她绝不会还不如年龄连她零头都还差好多好多的梦梦。只不过一想到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早上所做过的事，就连莱维都有点头疼。有希已经有‘任务’了，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下，让辉夜先把她自己耿耿于怀的那个仇，倒也是顺理成章的最好安排。顺便还卖了个人情给辉夜，说不定能让她以后哪天又坏心思犯了的时候手下留情一点？ “哼。” 仿佛看穿了莱维那点肤浅心思一般，辉夜扬着下巴冲他翻了个白眼。 随后众人都不再说话，还没跟辉夜彼此认识过的奈叶与疾风也没像刚刚对梦梦伊芙时那样过去自我介绍。因为那一层本来就不太安慰，多亏有希加固之后才支撑了这么久的结界，也终于到了‘使命的最终’。 “大家请先稍微等一下……奈叶！” 就在结界即将像个肥皂泡被戳破的瞬间，疾风抢先举起了她的魔杖翻开了她手中的魔导书，脚底下浮现出三角形的魔法阵。从小就是好朋友的奈叶自然立刻领会到了疾风的意图，跳到她身前代替正在施法的疾风做出防御。 “大家先后退！” 莱维眼看疾风打算先发制人，马上拉着身边的小忍跟辉夜就往后撤，也不忘叫上其他几个女孩子。过去虽然那时候的疾风还小，但莱维对这个平时有点小调皮的早熟萝莉的魔法那可叫一个记忆犹新，尤其见她还特意叫了奈叶帮忙防御。这种施法途中施法者无法顾及其他的魔法，想想就知道一定不是普通的小玩意儿了。 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莱维都没见到某个小不点的影子。没有那个小不点的辅助……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疾风已经成长了那么多，莱维还是对她的控制微调能力不抱多大的乐观！ “白耀的冰雪之王，以银色的羽翼，将面前的大地染作银白吧！降临吧！冰霜的声息！” 四个蓝白色的立方体浮现在天空中，随着疾风手中的天剑十字挥动，四个立方体顿时变成四道拖拽着长尾巴的白色流星，朝着那群入侵者撞了过去！ 结界刚一解除，蓄势待发的入侵者还没看清楚结界里面的几个影子，他们的眼睛就又被耀眼的白光所充斥。有了方才奈叶那一发魔炮的前车之鉴，他们下意识的就以各自的方式摆起了防御架势。可等白光临身，却谁也没有被攻击命中的冲击。 难道只是几个大号的闪光弹？ 不论来自红世还是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这群异世界人，过去都曾在与地球有着类似科技的地方生活过。他们自然都知道诸如枪械炮弹这类的现代科技热兵器。可闪光弹这种武器固然有它的用处，那也却只是对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仅仅依靠双眼捕捉对手方位的一般人类起作用。这群人几乎各个都有感应他人气息判定方位的能力，就算不擅长这方面，也至少可以靠听觉做到人类传说中的‘听风辨位’。闪光弹这种东西，除了吓唬一下人让他们楞个神之外，还能起到其他的作用吗？ 预料中的魔力冲击没有到来，这群人中不少都嘴角露出不屑的哂笑。但接着他们打算不靠双眼而是以别的感应方式发动进攻时，却忽然察觉到了脚底下一股冰冻彻骨的寒冷蔓延开来。这股寒意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延伸，一瞬间就将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部分，大部分是脚、有些没脚的怪物则是肢体其他部分，给牢牢的冻住，与被冰冻的大地强制性的融为一体。几个反应稍微慢点、又或者是反应太快动作太猛的突然脚下被‘拽住’，上半身收不住力气纷纷以很古怪的姿势‘刹住’。要是哪个骨质疏松的老人家也学他们的样子，没准就这一下都能把自己的老腿骨头给硬生生挣断了。 “好厉害……” 已经和伊芙一同飞上半空，准备配合疾风发动攻击的梦梦，眼看着下面那一片大地几乎全染成了寒冷的银白色，望着那群下半身行动不了，各种狼狈的入侵者，忍不住感叹出声。 “不错嘛，疾风。控制力比以前强多了，小淋不在的情况下也能做到不伤及友军，哈哈哈。” 莱维也惊讶，不过他惊讶的‘点’和梦梦完全不同。他低下头盯着的是脚底下那堪堪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停住，不再继续蔓延的薄冰。 “老师！” 被莱维那么一夸，疾风半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鼓起脸颊气哼哼的。不过她这样子与其说是真的生气，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加上撒娇吧？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就算平时外人面前再怎么成熟，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却没必要戴上那伪装的面具。 “别生气别生气，我是真的夸你呢。接下来该你了吧？奈叶？” 莱维摆摆手怎么看都没道歉的样子，又立马把话题扯开转到奈叶身上。而奈叶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给疾风护驾的防护罩已经撤掉，脚底下同样浮现出一个魔法阵，只不过与疾风的不同，奈叶所使用的术式的魔法阵是圆形并且是与她的魔力相同，漂亮的樱色。 一二八、嗯，小忍也长大了 “好的，老师！拜托了，旭日之心！” “stand-by，ready。yes，my-master。” 奈叶手中魔法杖前段的红色宝石一闪，一个电脑合成般的女性声音回应着奈叶。 “流星灵弹！” “el-shooter” 奈叶手中的魔法杖向前一指，几十道樱色的光束朝着那群被疾风冰封了半身，暂时移动不能的入侵者爆射而出。这仿佛如同辉夜她们那些来自幻想乡的少女们所习惯般的攻击方式，让辉夜也稍微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看。 单论弹雾数量还是差了些，不过威力倒是不错了。辉夜托着下巴轻轻点头，对奈叶的攻击给予了还算不错的评价。 嗯，以辉夜那有时候还挺自大的性格，这评价也算是相当不错了，真的。 不过…… “这样还不够！” 奈叶的炮击刚过，辉夜立刻又飞上半空，身子一转宽大的裙摆如同一把大阳伞似地飘了起来。数不清的五颜六色光弹连绵细雨般的被辉夜抛了下去。那数量那密集程度已经根本不用在乎弹速问题，只要不离开这个世界树广场，就谁也无法躲过。 “哇！好厉害！” 辉夜的魔弹之雨看的奈叶惊呼咋舌。比起菲特来，她已经算是比较少擅长一对多的战斗了。可现在一见到辉夜出手，奈叶顿时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专精全力全开的好。这种程度连疾风都做不到吧？如果疾风也像她那么放开自己的魔力攻击，那我们大家就危险了呢……奈叶悄悄回头瞄了后面的好友一眼。疾风正好冲莱维发完‘脾气’转过头，见到奈叶偷瞄自己，歪着脑袋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好了，我们也都上吧。你们记住，用不着太拼命。我们只需要阻止他们接近后面这棵树就可以了，其他不用过多考虑。” 莱维倒是看出奈叶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会儿告诉疾风。他拍拍疾风的脑袋，又喊了一下头顶上的伊芙跟梦梦——当然，莱维只是喊了一声，可没有故意抬头。梦梦跟伊芙不像辉夜，辉夜那身古装不光裙子长，裙子里面还一层又一层的衬裙层层叠叠，就算飞起来也不容易被看到什么。而梦梦和伊芙这个样子，莱维要是一抬头，那就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还没跟敌人交上手就先让自己人喊着‘讨厌h’追杀什么的，专门赶过来可不是打着演搞笑喜剧笑死对方的主意的啊！ “那么，你也准备好了么？吾主哟，等一会可不要因为贫血软脚了哦。” 少女们都‘出击’之后，唯一还留在莱维身边的小忍轻轻一跳攀上了他的脖子。莱维一边目送有希跟放学回家一样慢慢的往前走着，一边解开自己衬衫最上头的两颗扣子，拉开领子省得渗出来的血弄脏了领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弄脏领子这种担心，真的有意义有必要吗？对面那群人不管是沉稳的还是冷静的还是淡漠的，这会儿都几乎已经被疾风和奈叶这两个魔法少女你一发我一发彻底给激怒了。甭管疾风和奈叶这明显没有全力全开的两发杀伤力如何，起码给对方增长怒气槽的能力那是相当的显而易见。如果是放到辉夜爱玩的某些游戏里，疾风跟奈叶刚刚就算是配合着释放了一个连锁嘲讽技能吧？ 可不能真让她们两个小丫头太过嘲讽把仇恨都拉走。莱维又往右边歪了下脑袋，尽量让小忍吸血吸得更方便更快速。 光以食量而论，依文是彻彻底底的输给小忍了。别看平时依文吸莱维血的时候每次时间也不短。但那是因为那只长不大的萝莉都是在以类似‘优雅的贵妇坐在草坪上的阳伞底下闲适地品着红茶’的方式慢慢地轻轻地吮吸，那才能有一点没一点的吸上那么久。 小忍则和依文完全不同，她这一大口一大口吸血的动作就跟她张大小嘴一次就能吃掉半个甜甜圈似地。要是这样的速度吸上依文那一杯下午茶的时间，别说莱维一个，就是再来几个像他这样的也都得变成躺在地上的干尸。 “啊哈~还是这么的美味，吾主，多谢你的慷慨，接下来就该到我‘付钱’了吧？” 松开嘴的小忍声音变得成熟了许多，她也用不着像之前跳到莱维怀里那样再跳下去。以她吸了莱维那么多血‘成长’之后的身高，现在她已经可以双脚踮着脚踩到地面了。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离全盛状态也差不太多了吧？” 莱维整理好衣服扭过头去打量着如果站远一点已经差不多能和自己平视的小忍。她现在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装。但因为腿上的是七分裤而外套也没拉上拉链，露出里面绑着蝴蝶结的粉色上衣，给人的感觉却不会像辉夜穿着运动服时那一身标准的宅气。反而配上脑后那长长的金色马尾，现在的小忍还挺有股青春活力的时尚气息。 这个小忍……感觉应该是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下子就比家里其他女孩子看起来都大了。 “还差得远着呢。我的完全体你又不是没见过，至少身高这方面就还差很多。” 小忍把手放自己脑袋上往莱维那边平移比了比。确实如她所说的，现在这个身体距离莱维以前所认识的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还有着不小的差距。恢复了正常状态的小忍，穿上高跟鞋的话几乎都差不多和莱维一样高了，这在女性当中可是相当少见，不论东方还是西方。 “那现在这个程度够了吗？有没有信心？” 小忍的身高这些莱维不在意，现在他在意的只是这个程度的小忍能不能胜过那个被说得貌似古往今来天下第一一般的【钢之圣女】。尽管不论是亲疏远近的身份关系还是性格上，莱维都不认为那个叫杜芭莉的骑士少女可信度能有多高。但当时号称结社执行者中最强的那位马克邦都没开口反驳，从表情上也看不出轻蔑之类的神情。那么姑且就把杜芭莉说过的那些话当真的听。 一二九、梦梦和伊芙也挺搭的嘛 反正小心一点总归是好事。虽然刚刚就那一下子，莱维就让小忍给吸掉了接近有一公升的血。 一般人类而言，成年男子如果失血量达到八百毫升以上，就会出现明显的不健康症状。诸如脸色苍白、出冷汗、手脚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加快等等。但莱维毕竟不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就看他现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给人感觉好像再被吸个一两公升也无所谓？ 嘛……应该还是有所谓的吧，人体的血液总量也就五公升左右的样子，真让小忍一口气给吸了一半，大概就算是莱维也会撑不住的？ “虽然很想肯定的点头让你安心。但还没交上手之前谁能说得准结果呢？不过你就放心吧，我的主人，要是等会儿我发现那个女人太强比较难解决的话，我会跑去找你再要点‘额外补贴’的。请尽量不要随便受伤浪费太多的血，记住还要留点给我哟。” 小忍眯着眼睛翘着嘴角冲莱维嘻嘻一笑，转身就脚下一踩，瞬间没了影子。 光就是速度这方面，小忍貌似就几乎不亚于有空间移动能力的莱维了。而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恢复到全盛状态却已经强至若斯的吸血鬼真祖，刚刚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的谦虚谨慎。果然不光人类是形形色色各有不同，吸血鬼之类的非人生命也同样彼此之间有着极大的差异。 反正要是刚刚站在莱维身边的依文，她肯定会轻蔑的翻个白眼，以跟傻瓜说话一般的语气高傲的宣布自己即将毫无疑问的获得胜利。同样在明明都还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强的情况之下。 当然，依文也就嘴上从来不肯认输罢了。真正投入到战斗当中，她也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全力以赴认真对待。否则就凭以前魔法世界对她的通缉，这个长不大的吸血鬼萝莉也早落到某些摆好了陷阱等着她去的吸血鬼猎人手中了。 至于后来怎么就落到了纳吉手里让他给用那么白痴的诅咒给束缚住嘛……又有谁想到纳吉既那么死心眼怎么都不肯信依文的话，并且还那么贱，一点儿高手应有的风度都没有搞出那些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把戏？ 虽说就是中了那些小孩子过家家把戏的依文貌似没资格喷人家。但输给魔法世界人民们一致公认最强的【thousand-master】，其实也不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吧？哪像小忍，自己自暴自弃结果让几个光有那么一点小名气的家伙就给搞成那样。自寻死路的真祖也好意思自称真祖——要是让依文知道了小忍先前的经历，她百分百会施展这样的嘲讽。 “那么，也差不多该轮到我了。” 暗金色的长剑出现在莱维左手之中，他的右手则从外套底下掏出了那把尺寸有点超标的黑色装饰枪。 “伊芙，植物们已经缠住他们了，机会！” 背后撑着一堆蝙蝠一般小恶魔翅膀的梦梦对着自己正上方的伊芙回头一喊，完了就觉得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刮过，好几根白色的羽毛被风卷起飘到了她的身边，有一根还差点被吹到她脸上。梦梦一抬手抓住那根直直冲着自己鼻子飘过来的羽毛，低头望向下方那些被一个个木头牢笼‘关’了起来的那些入侵者。 那一群人里，就有莱维和辉夜之前遇见过并交了手的那几名执行者。虽然是被莱维夸过实力不俗的强者，此刻却连貌似仅仅是一些比较粗的‘木棍’组成的牢笼都打不破。【瘦狼】瓦鲁特那开碑裂石的拳头打在木头上震出剧烈的抖动，可那抖动却仿佛是将他拳头上的力量正好卸掉了似地，那些木头看似随时要散架，却始终还维持着没有足够缝隙让他逃出去的形状。 “谢莉-奥兰多，约修亚！用你们的武器！” 给人感觉应该属于‘沉默寡言系’的瓦鲁特抬头大喊。就在他旁边不远处同样困在两个木头笼子里的少年少女听到了他的声音，少年没有吭声，少女则很不耐烦的冲瓦鲁特吼了回去：“早就在试了！这也不知是什么鬼木头，我都已经用赤颅的链锯锯了半天了才锯开一个小口子呀！” 瓦鲁特跟约修亚都看向红发少女谢莉那边，果然她手中那把超重型步枪枪管下方的链锯一直抵在其中一根木条上切割着，却很诡异的既没有金属与坚硬物体摩擦该产生的火星，又确实真的无法顺利的锯断那根其实并不多粗的木条，那场面看上去相当的诡异。 “这大概是一种类似魔法的手段。并不是以魔法对木头本身进行加固，而像是混淆了木头的本质……真是奇妙，这看上去应该是某种植物的枝条或者根系，却能做到这样的事。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太多未知的东西，那么其中必然也有着我所未曾见证过的‘美’！啊！一想到那些未曾见证过的‘美’，我就对回到塞姆里亚大陆这种事完全不在意了！” 三人身后在那忽然咏叹起世间之美的自然是好像已经忘了先前自己多悲催的【怪盗绅士】布卢布兰。此刻看他被关在笼子里还摇头晃脑摆手跺脚的‘活泼’劲头，很明显辉夜的能力对他的影响已经消除了。 “啧，”瓦鲁特又往笼子上打了一拳。虽说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同志’，但看上去他也挺受不了犹自在那发表各种感慨、歌颂世间美好的怪盗。他干脆就没接怪盗的话，继续对谢莉喊道：“你继续！既然已经锯开了一个小口子，就说明还是有效的，不过……” “来了！” 一直不吭声的少年约修亚突然开口了，瓦鲁特立刻闭上嘴，猛地抬头并高举双手。在那世界树巨大树冠遮挡了大部分阳光的天空当中，一缕缕耀眼的金色正仿佛代替阳光般‘照射’下来。 “呜哇！这里头地方这么小，根本没办法躲啊！” 谢莉愤愤的大声吼着，可她其实已经算是最幸运的一个了。毕竟她的武器是那样一把巨型的步枪，只要举起来就几乎能把她相当娇小的身体全都挡住，像一面有着坚固守护能力的塔盾一般。而其他人，尤其是并不擅长魔法瓦鲁特和约修亚，就要比大声嚷嚷的谢莉要狼狈的多。要不是这把他们关起来的不知什么植物所‘制造’出来的笼子也勉强可以起到一点阻碍敌人攻击路线的作用，这会儿他们身上还不止得添上多少个冒着鲜血的‘针孔’。 一三零、真丢脸，妹子们，你们说呢？ 感谢356545h童鞋的打赏~~~ ----------------------- “我先顶住，你们谁有办法的就快点解决这些笼子！” 一个四名执行者都有点陌生的低沉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没等他们想起这到底是谁，对方就立刻以一声巨大的吼叫提醒了他们自己的身份。 “【哮呼之狻猊】普鲁森吗？这种攻击方式倒是很符合他的外表，也是一场赏心悦目的演出啊。” 怪盗后面那些非正常人能理解的感慨姑且不论，他开头那句话倒是让本来没太认真去记今天此次行动那些盟友名字的三人想了起来。那是一个外形是头如人类般直行站立的雄狮般的怪物，在那些盟友的‘种族’当中属于位列上层的红世魔王之一，是那些盟友的势力当中据说原职守备队长的家伙。 普鲁森那不绝的狮吼之声倒果然是一种很适合用在防御方面的能力。那吼声如有实质一般，将不断袭来的金色‘钢针’统统压了回去，一时之间被笼子关住的众人压力顿消。这种情况下不用普鲁森事先要求，擅长魔法之类能力的人全都抓紧机会分析这笼子的构成以及破解的方法，就连对那方面不怎么了解的谢莉，也继续提起她那把巨型的步枪试图锯开笼子。 “伊芙小心，它们快要支持不住了！” 在伊芙展开攻击之前就已经移动到她身后以免误伤的梦梦，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戴比路克星文字，高声提醒正和下方那一阵疑似音波攻击较劲的伊芙。 “这种植物的变形有时间限制，虽然变身有效的期间可以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但那个时间并不很长，加上一次困住这么多人，它们已经快到极限了！” 梦梦话一说完没过几秒钟，就果断的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键。下方土地扬起一阵烟尘，那几十个笼子一下没了影子。就连那些还在那尝试分析破解的结社人员和红世来客，都有点迷茫的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当中某个人的功劳，哪想得到是梦梦主动把那些植物传送离开了这个空间？ “你们两个配合的不错嘛，干得好！” 两名少女同时感觉到肩膀一沉，就被突然出现的莱维一并搂住。不过这个悲催的家伙到现在还没掌握能飞行的能力，这样靠着两个小女生留在半空怎么看都有点丢人，于是夸了两人一句后转眼又消失了，就听到地面上一声爆响，莱维已经冲到那群入侵者中间了！ “伊芙，我们也下去吧？” “嗯。” 伊芙使劲一点头，背后那双展开了足有三五米的翅膀一扇，如同捕食跃出水面鲑鱼的海鸥般冲了下去。梦梦比她稍慢了一点，又在自己手机上操作了几下，不知召唤出什么稀奇古怪之后，才紧跟着伊芙也往下冲。 “你就是那个叫做……钢女什么的，阿瑞……阿瑞安……” “阿瑞安赫德。” 本来准备救援那群被关在笼子里的同伴的钢之圣女被小忍抢先一步拦住了去路。她的后头跟着的两个手下小忍倒是完全没有在意，那两名同样穿着铠甲的少女见到自己的主人点头后，一左一右绕了个不小的圈子从小忍两侧绕了过去。虽然她们自己是一身盔甲还各自拿着武器，可这个看上去貌似哪个上学之前出门晨运锻炼身体的普通女学生模样的金发女子，却自有一股压迫感令她们二人行动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把注意力紧紧放在她的身上。直到跑出去很远之后，还不约而同的回过头。这两名铁机队的少女好像并不似她们的队长那么地自傲狂妄，如果那个叫杜芭莉的少女还在这里，她肯定不会像这两名少女一般地对自己主人投去的目光中带有一点点的担忧。 “哦，我想起来了，【钢之圣女】阿瑞安赫德。抱歉抱歉，千万别认为我这是故意挑衅哦。我的确不太擅长记住人类的名字，也不太会分辨人类外形，除非有些特殊的特征比较容易辨认……呐，你应该也知道的吧，这就像人类很难分出同个品种的动物哪一只是哪一只一样。虽然感觉你好像也不是人类，但道理都是一样。” 嘴里说着让人别误会自己绝不是故意挑衅，可小忍越解释却越让人认定这分明就是恶意挑衅。她那些话恐怕绝大多数的人听着都会相当的火大，即便她说的都是事实，道理上也没有特别难以理解的地方。可被她那么说出来就怎么都没办法让人顺势点个头表示接受。 不过好在小忍面对的这名因为铠甲太大看上去甚至有点‘魁梧’的女子，并没有辜负她‘圣女’的称号。尽管小忍的话说的是那么地难听那么地让人难以接受，可她还真的就听完之后一脸认同的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名钢之圣女的表情看不出伪装做作的地方，光以心胸而论，她也已经能让小忍高看一眼了。如果小忍真的是故意用那样的说法而不是像她之解释的那样‘与人类不同’的话。 “不是人类吗？也许你说的没错。” 金发女子有点耐人寻味的说着，也不知她是认同小忍的感觉，还是没等小忍‘自报家门’就看出了她也并非人类的身份。 “不过呢，虽然我比较难记住一般人类的名字。但如果是有一定水准的强者，那倒也没那么容易忘记。所以说，如果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能叫出你的名字，那么就请好好表现一下你的实力吧。” 小忍两只拳头使劲握了一下，这次她没拿出那把与她【怪异杀手】相配的妖刀，好像打算就这么赤手空拳的与那全身上下都覆盖着坚实铠甲，手中那把巨大的长枪相当骇人的对手交锋。 “哦，对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不告诉你我是谁好像也有点不太礼貌？姑且现在你就叫我忍野忍好了，这算是我现在的‘代号’。” 一三一、辉夜喷你是爱你—铃仙如是说 “忍野忍，我知道了。↖，” 小忍突然翘起一边眉毛，她之前就稍微有点那个感觉了。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些熟悉。看久了她终于想起来，那是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相似。那个人也是有着漂亮的金发，绑着经常搭在胸前的麻花辫子。同样穿着一身铠甲，虽然跟这名钢之圣女比起来那只能算是简单的轻铠，使用的武器也是外表比较普通的剑，而非那种看上去比古代重骑兵一定要悬挂在战马身上才能使用的骑枪更夸张的钢枪。不过那个女人曾经也是以‘圣女的名号被人传颂至今，气质上与这个钢之圣女也多少有点相似——在还不熟悉之前。 如果那个女人也在这里，让她们两个打一架没准倒是挺有趣的。可惜听说圣杯好像已经魔力耗尽消失了？小忍眺望了莱维那边一眼，打算回去之后问问他有关自己来到这座岛之前那场圣杯战争中发生的事。至于自己有没有那个余裕考虑此战之后的事情……作为曾经的怪异之王，有谁觉得她真的就比自己那位同族，依文洁琳要谦虚多少么？ 铛！ 一声有些沉闷的金属发出的声音，小忍维持着挥拳的姿势，那成长了许多的身体却已经不在先前的位置，而是站在了原本钢之圣女所在的地方。 “哎呀，还真是挺硬的，好像不光是材料本身的硬度，还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你那副盔甲里面？” “这的确不是普通的金属制造的盔甲。” 被小忍一拳打得后退了十几米，双脚在地上拉出了两道‘壕沟’的钢之圣女从容的回答。她那身铠甲上被小忍拳头打中的地方仍然银光闪闪，却已经明显的凹下去了一块。如此的蛮力，果然是难得一遇的强者！ “确实是好东西，不过那么大一件也太累赘了。你穿着那种东西不觉得麻烦吗？就让我来帮你那裹在里头的身体透透气吧！” 小忍咧开嘴露出吸血鬼的獠牙畅快的笑着。她现在的情绪，可比之前‘揍’那个自称最强执行者的男人时，要高涨得多呢！ “啊拉，好久不见。虽然其实也没多久，但我找你可是找的很辛苦呢，所以从我的主观上这也的确算是久别重逢了哦。薇塔-克洛缇德小姐。” 另一个打算去救援被笼子困住同伴的人也被半路拦下。辉夜轻轻的落到地面，笑容可掬亲切无比地向这个早上让自己吃了大亏，还连‘战利品’都抢走了的女人打着招呼。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热情的专程前来见礼。原来是美丽又高贵的蓬莱山辉夜小姐吗？” 既然被拦住了，那也就没必要继续硬闯。薇塔停下了动作，不过这可不是她为了维持言语上的那份优雅，以免言行不一破坏自己的形象。作为偌大一个噬身之蛇结社当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仅有的七名蛇之使徒之一，尤其还是那七人当中侧重策略与奇术的这一位，薇塔非常清楚的知道并也非常坦诚的承认，论战斗中的实力、比打架，自己赢不了面前这位美貌令自己都难得有些嫉妒的黑发少女。 不过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薇塔在使徒当中属于不那么擅长正面战斗的那一类的原因？所有成长达到了顶峰的强者，几乎无不是永不服输的倔强之辈。让他们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可以，然而技不如人就谨慎的选择退却退让，这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一种最大的侮辱。不尝试一下就放弃的人不可能成功，不努力一下就退缩的人不可能胜利。尽管任何道理都不是放之四海皆准，但往往能被称为‘道理’的多少都有它们正确的地方。 虽说，薇塔本人貌似根本就不是那种好勇斗狠的角色，这点你看看她再看看另一边已经与小忍战的如火如荼的那位钢之圣女，用不着别人提醒，任谁都能分辨出她们这两名女性使徒之间的差异吧。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只是让人受宠若惊了，区区像我这样的人的名字居然能被那个噬身之蛇结社里的使徒大人记在心里，本来我还以为小女子根本入不得你们这等大人物的法眼，没想到竟然如此……” 看样子之前那一回辉夜是真气的不轻，并非以往那样只是在莱维面前夸张了点刻意做出来的样子。平时的辉夜有时的确有些毒舌腹黑，但像这么每一句话里都透着嘲讽透着恶意，尽管一点儿都不赤~裸~裸，甚至有些智商欠费学习成绩可悲的家伙没准都听不出来。但这可已经是莱维都未曾有过的‘待遇’呢。要知道其实让辉夜不顾形象直接骂街的反而还要好一些，据铃仙长期在辉夜身边观察所得，只有对与自己关系特殊（之所以不用‘好’而是‘特殊’，也有其中特殊的原因）的人，才会一点儿都不顾忌公主、或至少是个大家闺秀的形象破口大骂。 不过当初听铃仙那么解释的时候，莱维那斜着眼睛面部僵硬的神情倒也令人记忆犹新。毕竟莱维还没想过像铃仙那么老实的女孩子，居然也会拐弯抹角的变着法子帮别人开脱。按她那个说法，难道被辉夜给喷了的自己还得心里小鹿乱撞的猜测自己到底跟她算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怎么会不记得呢？毕竟是和那么知名的东方传说故事当中的主角一样的名字，而且还不论衣着打扮，还是那传说当中的美貌都如此地相似……啊，这是不是这个世界某些不那么受人欢迎的少数年轻人当中所流行的‘cosy’？抱歉我来到这个世界时间还太短，对这个世界的一些语言掌握的并不那么精通，刚才我的发音应该没错的太离谱吧？呵呵呵，说到语言这方面，蓬莱山辉夜小姐也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当初在读那本书的时候我因为才刚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文字描述中那种美貌我还很难将之具现成可以想象出来的图画。现在见到你亲自示范了那故事当中的场面，这才令我茅塞顿开，对这个世界的文字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实在太感谢你了，蓬莱山辉夜小姐。” 一三二、唔，辉夜说这个倒是有资格呢 感谢暗炎之光童鞋的点赞~ ------------------ “是吗？虽然并不是有意如此，也并非你口中所说的‘cosy’。＠，但无论如何，能够帮上你的忙这就让我十分高兴了。尽管我来到这个世界比你们也没有早太多，可若是能够作为一名前辈，对后辈给予帮助并确实的让后辈得到了帮助，那我这早来的那十几天一两个月，也算是没有白费了吧。” “哦？原来蓬莱山辉夜小姐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太长吗？这可真看不出来呢。我还以为你是出生并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样子闹了个笑话。不过也怪你，蓬莱山辉夜小姐你实在太好的融入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当中，要是你不说，谁知道你原来也和我们一样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唉，真是难为你了，为了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你也是做出了许多旁人难以想象的牺牲吧？我可以理解哟，穿着那种难看的衣服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虽然那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也会穿着的服装，不会过于引人注目，可要让我去试试的话，那可真是宁死都做不出那么丢脸的事呢。” …… 辉夜脸上表情仍旧非常自然的挂着和熙春风般温暖却又不过分炽热的醉人微笑。这让人佩服她这份不动声色的涵养功夫。要知道纵使早熟心计如梦梦，还经常被伊芙那些命中红心的言语给说得面色尴尬脸部肌肉僵硬呢。 自己觉得舒适方便而十分喜欢的运动服被说成是宁死都不愿穿的丢脸打扮，辉夜却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都看不出半分难堪愤怒的症状。可见出生在皇家王室的人果然与常人不同，尤其是辉夜这种当了数不清多少年的公主，一直在各种明枪暗箭中自如周旋的少女。 “是吗？克洛缇德小姐你还不适应这个世界的衣服吧？也对，这个世界的人比较矜持比较保守，像你这样把自己穿得像个蓝色琉璃花瓶，还露出那么大面积皮肤的打扮，别说这个世界那些土气的人类了。就连我都有点接受不了呢，毕竟像我这样的身份，要把身体露出那么多让人看见，实在是太羞耻太有损尊严原则了，哈哈哈哈。” 你说我穿的丑我就说你卖肉，辉夜毕竟是来到地球之前，在幻想乡里就长期浸淫网络世界锻炼出来的专业喷子。要是纯粹言语上的交锋，薇塔恐怕时间长了还真会落入下风甚至被她给完全压倒。 听说那个叫塞姆里亚大陆的地方也已经有了类似地球上电脑与网络的东西，可却仍然只是尚未推广到普通人家用的实验性质产品。若是按照地球上的电脑网络发展规律，薇塔她也许还得再等上好几十年才能把自己锻炼成一名与辉夜比肩的喷子吧？这么一想，来到地球能够直接接触到已经发展完善的网络，对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幸事呢。 不过虽然比嘴皮子功夫，薇塔也许会由于还没对两个世界的文化兼容并蓄，稍稍落于下风。但薇塔却没有闭上嘴巴不再出声，换个方式来继续两人的比拼，譬如行动上的方式——斗嘴斗不过那就直接动手，这也是个很正常很常见的剧情发展套路了。然而且不论嘴皮子上的功夫薇塔是否真的就不如辉夜。至少薇塔自然而论手上的功夫，论起打架、或者再正式一点说是战斗，在这方面她跟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黑发少女，可以想见差距还比两人的‘口才’一定更加的大。 若是能光靠嘴上说话就牵制住这么一个高手，那么对自己同伴们与盟友们的行动无疑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助力，自己姑且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使命。薇塔-克洛缇德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没有停下。倒不是她对自己的实力多么多么的缺乏自信，而是她在结社的使徒当中本就不是个以战斗能力见长的角色，这就像是一个文科生承认自己的理科成绩比不上考上理工科大学的同学一样，没什么好尴尬羞耻的。 即便不以个人实力做评判，对方的人手较少而己方人手众多。这种情况下能够一换一的话毫无疑问是己方占了便宜。那么要是薇塔真能做到的话，又有谁还有立场指责她没有尽力，敷衍了事呢？ 然而薇塔心里算盘打得好，她所面对的这名少女却也并非智商令人怜悯的那一类。既然口才上不输，智慧方面往往也不会差的太多。尽管薇塔还打算继续这么‘比试’下去，辉夜却比她更早的厌倦了。 “总是这样也不够礼貌。难得又有机会见面，不如我们两个好好亲近亲近，多深入了解一下彼此如何？说不定深入了解之后，会发现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挚友呢。” 辉夜手一摆宽大的袖子一拢，薇塔就知道自己的期望已经不现实了。对方果然不会那么听话的让自己就这样牵制他们的一名战力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薇塔倒也不会再继续注定徒劳无功的多费唇舌，那样实在太难看了。 “好啊，早上因为诸事缠身匆匆一别，能在这里再见到蓬莱山辉夜小姐并有机会彼此亲近，我也是感到相当的庆幸荣幸。” 薇塔手中那根晶莹斑斓的魔杖在地上一顿，一直在天上盘旋着注视着周围局势的琉璃色青鸟，也降了下来落在薇塔空着的那只手上。 “那么，我就先不客气了，蓬莱山辉夜小姐。去吧，古力亚诺斯，这位姐姐想要陪你玩一玩哦！” 结社噬身之蛇中七名使徒里在今天的行动到场的就已经有三位。考虑到也许麻帆良学园的其他角落里仍隐藏着或已经出现了其他的使徒，结社对于今天行动的重视性已经完全毋庸置疑。更别说莱维还从缇欧那里听说过，好似结社也并非全部成员都一个不落的穿越到了这个对他们而言是陌生异时空的世界。这样一想，说不定今天的这次行动，就已经是结社现有实力的一次倾巢而出了。 一三三、有希一出手那就是风云变色啊！ 然而本来应该是结社当中地位最高，即便绝对战斗能力不一定最强，却也自有其超人之处的三名执行者，却在铺一接触之初，就遭到了针对性的阻击，被与他们的‘手下’切割了开来。＋頂點小說， 号称结社中最强者的钢之圣女与小忍的胜负一时半会儿分不出来。能使用许多特殊魔法令人防不胜防的深渊魔女又被辉夜拦下。有了之前被摆了一道的前车之鉴，相信辉夜这次绝不会再有任何松懈使得薇塔有机可趁。不过其实这两名女性使徒还算运气比较好的。她们两个碰上的对手一个实力相当，另一个则谨慎万分暂时还不会轻易全力一搏。反倒是前来争夺世界树魔力的三名蛇之使徒当中，唯一的那一名男性，距离正式再次开战才过去了没几分钟，他却已经陷入了形同先前怪盗所遭遇到的一样的困境当中。 “你、你这是……” 结社前来的三名使徒当中唯一的这一名男性，绰号【白面】的盖鲁格-怀斯曼，正以一个不太自然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仔细看这并不像之前怪盗被辉夜很奇葩的以他自己的衣服将他困住，而是除了面部的肌肉还能活动让他可以做出表情和开口说话之外，身体其他部分的控制权仿佛都已经不在他手上似地。这种大脑与身体全然脱节，不光无法控制身体，甚至连身体上应有的感觉也都无法反馈到大脑里的情形，令怀斯曼立刻联想到曾经见到过的那些因意外或病症导致全身瘫痪，只能缠绵于病床之上的可怜人。 对于那些病人而言，别说自如的行动，哪怕是身体上某处地方能够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那都能让他们欣喜若狂，涕泪横流。现在，怀斯曼就仿佛变成了那些可怜的病人，连脖子都没法弯曲，想要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都无法做到。他只能盯着面前在那里静静站着的短发少女，嘴里有点不清不楚的发出声音。 “我只是切断了你大脑与颈椎以下身体器官的资讯传输，并没有对你的身体进行不可逆伤害性操作。” 那名少女很老实的回答了怀斯曼没有问完的问题。那样子看上去就跟曾经被怀斯曼摸出了情感与大部分思维，恍如人偶般操控着的那些人一样。 怀斯曼在结社中的绰号，【白面】的意思是白面无相既冷酷。除了偶尔以考古学者的虚假身份行走于世间之外，绝大多数时候这个男人的脸上都挂着那种冷酷、恶毒又仿佛嘲讽着一切的笑容。那是个就连同为蛇之使徒‘同志’的一些人都讨厌的表情，比如薇塔就向来很少与怀斯曼共事，阿瑞安赫德也极少与他交流。 而现在，那相当令人讨厌，发自内心令人不快的表情已经不在怀斯曼的脸上，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置信与出乎意料并存的愕然。他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这般轻易的就中了别人的手段，更出乎他意料的则是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居然是眼前这个人偶一般之外再没其他特殊之处的短发少女。 “在完全没有接触，距离如此之远的情况下就影响到了我的身体生理机能？失算了，失算了啊。果然情报工作做得还是不够，这次是我的失误。我记得你叫长门有希，对吧？你……” 毕竟是能当上噬身之蛇那样的组织上层干部的人，怀斯曼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语气和表情都恢复如初，不再有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态。 “有不断尝试重新连通资讯传输的操作，考虑完备的排除此人，请求隔离时空操作……” 怀斯曼疑似有借着检讨自己趁机从有希的嘴里获得一些情报以弥补失误。然而有希尽管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类的少女没有任何区别，可她就算已经被莱维努力‘调.教”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在‘获得人类的感情’这项远大目标上走出多少步。怀斯曼以为有希会像其他人那样顺势接他的话，或者等他那抛出钓竿般的话说完之后立刻咬钩。但有希却跟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似地，自顾自的继续执行莱维分配给她的‘工作’、对她所下达的‘命令’。别说让怀斯曼套出什么话了，有希就连最基本的拖延时间机会都没给他。 “隔离时空操作预备资讯完成，进行时空分离资讯分割。” 有希嘴里不断念着怀斯曼似懂非懂的词，那感觉让他有点听着哪个魔法师施法之前默念咒语似地。虽然怀斯曼知道那个短发少女嘴里念的绝不是自己曾听过或知道的任何魔法咒语，但他至少明白自己决不能让她把那些‘咒语’念完，不管那是什么鬼东西！ “长门有希……” 怀斯曼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喊出有希名字的这一刻他那张脸十分的狰狞，与他身上那既像是学者又像是宗教仪式服装的打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跟互相彼此嘲笑讽刺着一样。 很可惜怀斯曼最后的努力尝试仍旧失败了，他光喊出了有希的名字，下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就从这世界树广场上彻底消失。 有希，干得漂亮！ 身在敌群中的莱维在资讯通道里按捺不住兴奋的使劲夸着有希。他固然对有希有着充分的信心，否则也不会把那个在缇欧口中忌惮更甚于传说中结社战斗力最强钢之圣女的白面交给她。可就算再怎么信任，再怎么相信，莱维也没想过有希居然如此简单如此快速的就把那个缇欧认为是结社当中最危险的人之一给彻底解决了。 有希方才嘴里念着的那些‘咒语’，怀斯曼听不懂但莱维能懂。他知道有希先是让怀斯曼的大脑无法将信号传递到身体上从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接着又将怀斯曼周围的空间与其他空间进行了隔离，也就是类似将他放逐到了与现实空间不连通的异空间当中，正如莱维早上和伊芙落入异空间时那样。 一三四、梦梦对伊芙的攻略，进展顺利？ 尽管莱维跟伊芙最终也从异空间脱困，虽说是有着辉夜和有希合力在外侧救援。◎頂點小說，但比起莱维跟伊芙这两个不管是对魔法还是法术还是其他神秘能力大多一无所知的纯‘武斗派’，那个叫怀斯曼的结社使徒据说则是专攻魔法、巫术，以及拥有特殊能力和力量的古代遗迹发掘研究。除了自身掌握的知识与能力外，缇欧还曾提起怀斯曼拥有一些或有特殊功能或有强大力量的古代道具。也许他不会像莱维跟伊芙这两个门外汉进入异空间后那么地‘无助’吧？ 已确认目标所处空间与现实彻底分割隔离，但以对方所掌握的能量形式以及所携带可发生特殊资讯操作的道具推断，这并非可以永久避免目标再度出现的最佳手段。 果然紧接着有希就向莱维汇报了她的‘工作结果’。而这结果也和莱维预想的差不多。 没关系，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只是阻止他们接触世界树，其余的事情暂时可以不去管。现在，你去帮帮其他人吧。 莱维没有要求有希进一步行动，比如彻底将怀斯曼‘排除’，也就是杀掉。 倒不是莱维多么善心慈悲不想妄开杀戒。也不是因为诸如‘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坏人’这种少年漫画里圣母男主的理由。他纯粹是觉得这样就够了，比起继续让有希尝试干掉那个叫怀斯曼的男人，还不如让她现在去帮助解决掉其他入侵者这样更有效率。 所谓战争只是一个达到目的的过程。只要目的达到了，那么歼灭敌人的数量是多是少根本是无关紧要的数据而已。 明白。 有希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接受了莱维给她的‘新任务’。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相比之下还是莱维跟梦梦、伊芙那边更需要支援。辉夜和小忍都是跟对手一对一，奈叶和疾风的对手虽然也是莱维特别重点‘关照’过的，但数量上仅仅是三。有希决定了之后慢慢朝着莱维那边的‘大战场’走去，的确从数量对比上来看，莱维那边的压力是比其他人那边大上不少。 “小心。” 伊芙背上一边的翅膀猛地变得更大，像一面超巨型的扇子般将几把朝着梦梦背后飞去的剑拍到一边，落地后不忘叮嘱了梦梦一句。梦梦也高兴的回过头来，甜甜的笑着朝她道谢。这两个一开始还挺不对头的女孩子，现在是配合的愈发有默契了。看的莱维忍不住欣慰的点头，可随后就是一抹寒光从他胸前划过。 “虽然你很强，但也还是认真一点的好。” 紧跟着约修亚那一刀后一拳打向莱维的瓦鲁特哼了一声。尽管认同自己的实力已经不如现在的莱维，可对于莱维那种心不在焉的表现，他仍然难掩心中的愤怒。这个戴着墨镜看上去很冷峻的男人，内心远不像他外表那么地冰冷。 “那是我的同伴，战斗中彼此照应不是很正常的协同配合嘛。” 莱维一闪身就到了瓦鲁特身后，右手黑色装饰枪枪口一亮，就是一发足有拳头大小的子弹。没等他确认子弹是否命中，又立刻用瞬移跑到了十几米之外，躲开了那铺天盖地胭脂色立方体，那是一名外表像个身穿寒酸西装、却头上有尖角、背后有蝙蝠翅膀和尾巴，还握着一柄弯刀的中年男人的攻击。 【岚蹄】费可鲁……那个一脸穷酸像，若非恶魔的姿态实在过于露骨，看上去根本就是个入社二十年还仅仅是个普通小职员、每天被上司批被新人鄙的碌碌无为中年男子。莱维在夏娜提供的情报里看到过这个人的资料，比起其他某些同样被重点标注出来需要注意的对象，这个形象特征本不那么突出的男人，却因为那独特的‘气质’，让莱维一眼就认了出来。 莱维回忆着估计更多应该是夏娜口述，赵云或坂井悠二整理出来的那份情报中有关这名红世魔王的资料。记得【岚蹄】费可鲁是红世使徒当中那个名叫化妆舞会的组织里最高层干部三柱臣当中的‘参谋’，【逆理之裁者】贝露佩欧露的副官。一手负责化妆舞会根据地【星黎殿】的防卫与管理工作。 先不论这个叫费可鲁的寒酸中年大叔平时到底是怎么进行管理工作的，虽然他怎么看都更像是被上头领导压着，成天只能被管理的那一个。起码从他方才偷袭莱维的那一招，能明白那个红世使徒的组织选择他来全权负责要塞防卫工作的理由。 那是一种叫‘马格尼西亚’的自在法，是一种由胭脂色粒子形成的球体风暴来进行的攻击和防御。攻击的方式就如同方才对莱维那样抛出巨大的由胭脂色粒子组成的立方体，用作防御的话则号称拥有铁壁之防御力的自在法。 光从这种攻守兼备并且无论攻还是守都覆盖面极大的自在法，就能看得出费可鲁总领要塞防务的确实至名归。尤其是他那缺乏存在感的不起眼发表加上莱维认为是故意的行事低调猥琐，突然的攻击就更令人难以预测。若非莱维有着空间移动的能力，刚才那一下非得被他砸个正着不可。莱维回头看看地上尘土飞扬之下的那一个大坑，他可不想以自己的身体试试那名红世魔王的自在法的威力是否和看上去的声势浩大匹配。 倒是刚才还和莱维近身颤抖的两名结社执行者都没被费可鲁的攻击波及进去，这不由得莱维猜想对方也有类似自己这边资讯通道的特殊沟通方式。毕竟即便一开始就合谋今天入侵麻帆良的行动，可不管红世使徒还是噬身之蛇的成员，他们从各自的世界来到这个地球的时间总共就那么一点。要说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彼此之间就形成了多大的默契，莱维那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就算他们有特殊的方法培养战斗默契，就莱维从结社那些执行者的表现来看，他们也根本不会像一支正规的军队那样进行训练。 一三五、奈叶要和大家做朋友，你们躲什么？ 同一个组织的那些执行者们尚且看不出有什么默契可言，甚至彼此之间还各有不同的心思想法，互相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还想他们和不是自己组织并且以往从来都不知道存在的异世界来客协同训练？这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頂點小說， 梦梦、伊芙，你们要注意那个长着恶魔翅膀跟角的男人。他的攻击方式范围太大，小心被波及进去！ 莱维躲开了费可鲁的一击，不忘在资讯通道里叮嘱梦梦和伊芙也要小心。他其实更担心费可鲁那攻击方式别不小心打到了世界树上去。不过既然他们的目的是世界树本身，那么想来他们应该比自己更担心世界树的安全吧？ 其实莱维还真想过既然世界树那么‘招蜂引蝶’惹麻烦，还不如干脆把它给砍了算了。反正那棵树虽然拥有巨大的魔力，却也没见麻帆良的人什么时候利用过。既然如此，它除了作为这座学校的标志之外，存不存在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影响吧？ 要不是怕自己现在把世界树砍了也许会引发魔力暴走之类的灾难，莱维还真有点想那么做试试。 “divine-buster!” 一道樱色的魔法炮击朝着三名聚在一起的红世魔王射去，尽管只是魔法攻击，却仿佛和实体武器一般有着强大后坐力似地吹得奈叶两根长长的马尾辫随风飘荡。 那三名聚在一起的红世魔王见状立刻散开。以他们三个对一个的话，本来就是分头夹击的方式更加游刃有余。然而奈叶也并不是独自一人孤军无缘。三个红世魔王刚想朝着三个方向迂回突击，就被一根魔力编织成的巨大绳索绕成一个圆圈给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那是远在比奈叶更高，几乎都到了世界树树冠的高空中施法的八神疾风。 以往奈叶、菲特和疾风三人经常彼此配合作战。她们三个女孩子菲特擅长近战，奈叶擅长射击而疾风则是广域范围攻击，正好彼此互补配合起来根本不止一加一加一等于三那么简单。 菲特以超高的速度近身缠住敌人，奈叶则在侧翼伺机开炮。若有敌人摆脱了两人的纠缠，则还有疾风在后方将他们重新逼回菲特奈叶二人的包围圈。这一套曾经其实是莱维为她们三人设计的简单战术屡屡奏效，帮助她们三个小女孩击败了无数的强敌。即便现在缺少了菲特，但奈叶和疾风也已经不是当年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光她们两个也一时间逼得三个对手手忙脚乱。 曾经的奈叶擅长射击近战苦手，现在的她却顶着魔法护壁，以魔导仗顶端魔力汇聚成的光刃长枪【strike-frame】，看上去还挺娴熟的与一名戴着墨镜灰发男人近身作战。尽管奈叶被近身了以后动作仍然不像菲特那么的灵活，被那名看上去应该是专精于近战的男人逼得有些狼狈。可她却能灵活的运用自己的魔法护壁，在必要的时候使用曾经莱维提出灵感钻研出来的魔法【barrier-burst】，引发魔法护壁的指向性爆炸，一方面对近身的那名男人施加冲击，奈叶自己则同时接着爆炸的冲击力飞速后退，拉开距离后继续以射击进行牵制。这一套简单但却相当实用的战术，一时间居然让那名近战能力十分出众的男人颇有些无可奈何。 奈叶的进步看在莱维眼里令他十分的欣慰。曾经那个总是一根筋，有时候过分固执执着的小女孩，终于也成长了起来，变得灵活也学会了充分运用自己的优势弥补自己的劣势了。 只不过，即便奈叶跟疾风表现得那么地出色，一时间好像压得那三个情报里最重点关注的红世魔王抬不了头，莱维仍然对她们两个的状况稍微有些担心。 那三名红世魔王既然是红世当中最强大的组织化妆舞会除盟主外最顶层的三名干部，那么常理来说他们的实力应该是比自己和伊芙、梦梦现在面对的这些红世魔王更强一些。即便那三柱臣有可能也像噬身之蛇的七名蛇之使徒一般，并非人人擅长应对战场而是各有专长各司其职，莱维也能感应到那三名红世魔王所拥有的存在之力的总量，远非一般红世魔王可比。 莱维已经不知多少次听过菲特夸她两个朋友变得越来越厉害。根据莱维对自家那个乖女儿的个性了解，菲特固然对自己的朋友们有夸的过分的地方，但理应也不会超出奈叶疾风两人本身的实力太多。 就当奈叶跟疾风和菲特实力相当好了，毕竟她们三个还在很小的时候就既是最好的朋友又是最势均力敌的对手。可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在真正的战场上都有一些人为给她们添加的限制。比如魔导器的攻击模式往往平时都设定在纯魔法攻击而缺乏物理破坏力的模式上。更甚至有些实力特别强的魔导师，还会被上层以各种看似十分合理的理由限制了所能发挥的实力。 比如疾风当初想要成立只有同伴们一起的单独行动部门，而被上层以小型规模行动部门魔导师总体等级有硬性规定为理由，再加上还有上层的领导认为疾风的魔法控制能力太差，而擅长的广域魔法又过于危险，两个理由合并一起，将疾风的实力连降了好几个等级，限制在了仅仅a级魔导师的水平。 即便以莱维的眼光看过去，现在的疾风应该不止a级魔导师的程度，但她表现出来的实力也的确未达到莱维在管理局当中所见过的魔导师中等级最高的ss级该有的水准。 想来大概是因为这次独立行动的关系，疾风得到了部分权限解放的许可，在她直属上司的认可下解除了部分实力等级得到恢复。可毕竟没有办法全力以赴，再加上以往都和疾风配合行动的另一件‘融合型魔导器’并不在场，莱维多少有些担心疾风到底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缺乏物理破坏力的魔法攻击很难给对手造成致命伤害。时空管理局原本是一个类似警察的机构，平时行动的目标也都是逮捕罪犯而非当场击毙，有那种限制的存在无可厚非。然而现在这边的情况并非还需要审讯查明真相而必须保住罪犯的命。就算不下手杀人，显然也是至少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对现状帮助最大。 一三六、夏娜这也得躺个枪啊？ 感谢蹲下和我说话童鞋的点赞~ ----------------------- 只可惜以奈叶和疾风没有解除魔导器物理限制的状态，要靠纯粹魔法攻击的方式打晕那三个红世魔王，莱维认为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要是奈叶她们能更早一些来到这个世界，能在超铃音还没开始玩失踪之前就来到这里……等等，想到超铃音莱维就不由得回忆起早上发生在伊芙身上的那件事。既然超铃音能做出趁着给伊芙调整身体在她体内埋下‘定时炸弹’的事情，该不会之前让她帮忙调试菲特的魔导器的时候，她也偷偷动了什么手脚搞了什么后门吧？ 尽管从伊芙早上那件事的结果来看，超铃音虽然‘调皮’了点，终归跟自己这边的大家的感情并非虚假。她就算做了什么也最多是给莱维这边制造点麻烦，不会真的伤害到什么人。尤其莱维对菲特这个女儿的爱，超铃音那个小小的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来，肯定不会傻到反而给自己惹出大~麻烦。但光是给魔导器里动点手脚让菲特战斗起来不顺手，那就够让莱维头疼的了。这么一想，奈叶跟疾风的魔导器‘无福’经过超铃音的手，没准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到底要不要让有希先去帮帮奈叶疾风那一边？见到有希已经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给她的‘任务’后，莱维有些犹豫到底是该让有希去哪边帮忙了。 一边闪避着好几个执行者和红世魔王的攻击，莱维抽空巡视了广场上的各方形势。经过自己的一番到处‘拉仇恨’的行为，数量不少的结社人员和红世来客都聚集在自己这边，梦梦跟伊芙两人的状况看上去不算特别的有压力。而小忍那边则和那名钢之圣女你来我往打的相当热闹。明明只有两个人，造成的破坏和声势比自己这边一群人加起来都更加震撼。小忍莱维很了解就不说了，那个钢之圣女的实力……杜芭莉虽然智商令人担忧嘴上又不靠谱，还是个盲目的狂信徒。但她倒也没有满嘴跑火车的胡乱吹牛。至于辉夜……那边的情况莱维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只是一对一的话，莱维对辉夜的实力有着充分信心。而薇塔-克洛缇德也并非特别擅长战斗的类型。 既然如此，莱维想了一阵后决定还是让有希自己行动，先去帮梦梦跟伊芙。有了有希加入，梦梦跟伊芙应该能很快把和她们战斗的对手都‘无力化’，接着她们三个女孩子无论去帮助哪一边，都能更快更有效率。 而事实也和莱维料想的差不多，他这边转攻为守，特意不动声色的而带着围攻他的人渐渐远离梦梦与伊芙那一边，有希也心有灵犀的加入了那一边的战团。 有了有希的加入，梦梦跟伊芙以惊人的速度一个个的将不论红世魔王还是结社的高手通通解决，很快她们三个女孩子就停下了动作，而周围则是倒下了一圈已经无法再战甚至都失去了意识的敌人。 解决完自己的‘工作’后，那两边一对一的插不上手，剩下莱维这边离得最近而从人数对比上看着又最悬殊。三名少女互相交换了眼神，不动声色的就向莱维这边冲来。尤其是伊芙这个曾经的超级杀手后来圣杯战争中又是圣杯认定的assassin，匿踪潜行的能力堪称绝伦。悄无声息的就到了莱维这边的战团，在大家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转眼就打倒了两个外表孔武有力的红世魔王。 有了梦梦、伊芙和有希的加入，不用再分神担心她们的莱维也抖擞精神起来。一反之前别人看着甚至都有点狼狈的左闪右躲，一剑格住一把砍过来的斧头，右手抬枪几乎是贴着那名红世魔王的胸口轰了一发子弹，立刻就把那名红世魔王打的晕倒在地。结社前来的人手除了几个已经算是老熟人的执行者外，其余虽也是水平都不错的好手，却还不如那些红世魔王厉害。在莱维跟三名少女的配合之下，看上去人数很多的‘部队’，转眼间就被几乎彻底排除了战斗力。 战斗暂时停止了下来。梦梦、伊芙和有希三名少女都来到莱维身边，而对面还站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一个身体包裹在高领黑斗篷里之露出一双闪着红光眼睛的红世魔王莱维记得叫【坏刃】沙布拉克，是那个化妆舞会的红世使徒组织从外部雇佣的雇佣兵。而另外一名莱维记得住名字的红世魔王则有着如同人类般直立却如大象般巨大的三角甲虫，他的名字应该是【蓦地祲】利贝扎尔，是化妆舞会的主力军司令，基本也算是位阶只比三柱臣低两个级别的高级干部了。 当然，除了那两名红世魔王之外，一开始就跟【瘦狼】瓦鲁特配合偷袭过莱维的【岚蹄】费可鲁也还悬浮在半空中没有倒下。噬身之蛇那边执行者当中的三个老熟人，瓦鲁特和约修亚还有叫谢莉的红发少女也仍然撑着身子。倒是一向以神出鬼没著称的怪盗，此刻也的确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不过这并非怪盗见势不妙抛下同伴自己先溜了，而是跟他的上司怀斯曼一样，被有希给关进了单独封闭隔绝的异空间当中。上午那一战中就是他着了辉夜的道给困住，这会儿又碰上了有希直接给关了小黑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贼出身以前坏事干的太多，怪盗今天的运气从一大早开始就相当的悲催。 除了那些莱维叫的出名字的人之外，剩下的还有几个莱维叫不出名字的。有些是夏娜和缇欧提供的情报里所没有的‘陌生人’，有些则是莱维自己记性比较差而且资料中也不算重点他没有记住。不过就看那些莱维没记住名字的人还能够自如的行动，就说明夏娜提供的情报实在不是那么地靠谱。 不过倒也怪不了夏娜太多。虽然夏娜自己没直接开口说过，但从她以往一些发言的字里行间当中，能听得出来那个外表还是只萝莉的女孩尽管因为成为了火雾战士而身体不会继续成长，她的真实年龄却也并不比外表看上去的大出太多。 一三七、有希，你这样是不对的 作为一名火雾战士而言，夏娜应该还是个毫无疑问的新手，尤其据说那些著名的火雾战士中，甚至不乏和红世使徒斗争了百年以上的‘老前辈’。∈♀頂點小說， 夏娜那样的新人，又无法和自己签订契约的红世魔王顺利联系上。以她那短短年月积累下来的知识，能提供那种程度的情报已经是非常值得夸奖了。尤其再考虑到夏娜那既傲娇又有些中二的性格……还能对她有更高的要求吗？ “这次是我们输了。” 忽然从那些仍然准备继续与莱维等人再战的入侵者身后传来这样一个声音。莱维越过人从看到的却是那个戴着眼罩、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睛的女性红世魔王，化妆舞会三柱臣当中的参谋，【逆理之裁者】贝露佩欧露。 “老师，抱歉不小心让她跑过来了。” 紧跟着贝露佩欧露的声音，莱维身后又响起疾风的声音和她落地的脚步声。 “没关系，你们第一次遇到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情报不了解他们的能力，这样已经做的相当出色了。” 疾风之后的那个脚步声不用问就是奈叶的，莱维没有回头一直盯着缓缓走来的贝露佩欧露，小声夸着那个有点不好意思的女孩子。 话说奈叶跟疾风的确已经做的很不错，自身实力受到各种限制的情况下，还把完全不了解的三个对手挡住了那么久。况且莱维从自己面对的那些红世魔王的实力，都可以想见三柱臣到底都是多高的水平。要不是奈叶跟疾风有着出色的战斗经验，换了其他实力跟现在的她们差不多的人，没准都要多少吃一些亏。战斗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并不光是唯实力而论的，没见之前辉夜就被薇塔-克洛缇德给阴了一把么。 菲特、奈叶跟疾风，这三名少女从还是小学生小女孩的时候就开始了她们的魔法少女生涯。在那以后加入时空管理局，更是频繁的往返各个时空执行各种高难度的任务。论起经验这方面，她们三个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同龄人。尤其菲特更是比奈叶疾风更早接触到不平凡的真实世界，这也是莱维为什么明明那么疼爱菲特，却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自己负责那么重要的任务。 说实话若是莱维另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女儿远坂凛，尽管那位大小姐也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但莱维可不放心让凛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虽然自幼就勤修魔术，但凛这些年的确有点让莱维搞得过分保护了。除了修炼之外其他时间都过得跟别的生活在和平平凡世界的同学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凛那也不知是自己‘天赋异禀’，还是远坂家家族遗传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属性’，莱维对她可是一百个不放心啊。 “你的意思是，今天到此为止了？” 莱维挑挑眉毛向贝露佩欧露问到。若是事情到此结束，那倒是比他自己预想中的简单了许多。但他可不是那种喜欢挑战自我给自己找麻烦的热血漫画男主角。要是真能就这样为止，他必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没错，到此为止了。那棵树的魔力，看样子我们这次是没有那个福气去享用了。” 贝露佩欧露不无感慨的说着，她身后的红世魔王和结社执行者也都没有发出异议。同时莱维的耳朵还发现小忍和辉夜那边一直闹出来的动静也停了下来，显然她们两个貌似也已经停手不打了。 “如果你们愿意就此离开，那么我们这边当然是十分的欢迎。” 在场的女孩子里幸好没有诸如凉宫春日那类的熊孩子，用不着莱维提醒，她们就一个个都静静站着一声不吭，并且还都没有放松警惕，随时防备着对方趁机又暴起伤人。 “就个人意愿而言，我们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但很多时候个人意愿这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贝露佩欧露貌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尽管她表现得好像挺无所谓但又刻意装作遗憾的样子，然而要说谁会被她这点表象给骗到，以为她们今天的计划实际上也就是来碰碰运气，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那也就只怪运气太差——相信起码在场的这些人都不至于那么单纯的就看到什么信什么，即便是貌似属性里天然成分并不低，还有一根筋‘加成’的奈叶也是如此。 有希，把刚才那些人放出来，但先让他们失去意识短时间内醒不过来，可以做到吗？ 莱维那边跟贝露佩欧露说着实际上已经完全没有意义的‘客套话’，这边则在资讯通道里暗暗的向有希问到。 可以。 一如既往没有犹豫的肯定回答。虽说‘犹豫’这种行为的确本来就不会太可能出现在有希身上，按她的性格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遇到了并非百分百能做到的事，也只会直接道出一个精确到小数点后几位，很让人好奇她到底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成功率。诸如不肯定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做到、又或者考虑到别人的心情不好直接说出口，这些事情绝不会在有希身上发生。一方面这种单纯的是或不是，让人听了十分的安心，反倒很能增加别人对有希的信赖感。可另一方面莱维也挺期待什么时候能看到有希稍微犹豫一下，要不他总会有种面对电脑里面不是零就是一的单纯二级制编码的感觉。虽说莱维其实压根一点都不懂电脑编程之类的知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举得这个例子到底对不对到底说不说得通。 “不管怎么样，你们可以就此离开那就太好了。” 莱维无趣的打着哈哈，握着剑放在身后时刻摆着随时出剑架势的那只手轻轻松开了一根手指，朝着有希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示意她按自己所的去做。 看起来贝露佩欧露应该也是打算用言语试探要回己方被俘虏的人员，跟莱维这边啰嗦了几句之后她正要切入正题，‘两军阵前’那块不太大的空地上就忽然显现出一堆马赛克似地扭曲，仿佛大家此刻正在电视机的屏幕里，而图像中间那部分有什么不能让还没睡觉的小孩子看的东西被剪辑师给打了马赛克似地。 一三八、辉夜，你想知道么？ 看到那堆‘马赛克’，那群入侵者中大多数都警惕起来，就像莱维这边的少女们一样随时准备再度出手。○可那堆‘马赛克’很快就仿佛被解析消除般的不见了，然后就在那块地面上留下了几具倒在地上的身体，那其中就有一开始就被有希给‘解决了’的噬身之蛇高级干部，绰号【白面】的盖鲁格-怀斯曼。 “他们只是晕了过去，大概不用太久就可以恢复意识。” 这个‘不用太久’，说实话莱维也不清楚具体就是多久。如果有希的确全部领会了莱维的意思，那么这些人就不光是走在街上被人背后敲闷棍晕过去那么简单。而是或对他们的意识还是身体下了某种‘禁制’，若是不提前想办法解开，那么恐怕就只能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才能等禁制消失他们自己清醒过来。 “哦？你们愿意主动送还我方的人员，这实在令人十分感激。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偿还这份恩情。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在这里久留，就此别过，再见。” 虽然嘴上说得好像挺惊讶，但贝露佩欧露那个样子给人感觉她并不对莱维这边放了他们的人多么的意外。她招呼后面的人把晕过去的那些同伴抬起来，然后就指挥着大家绕路朝着麻帆良外围的方向离开。 莱维见他们走了，赶紧通知正好在他们离开路径上的那些人不要加以阻拦，但也同时不能放松那几个广场的警戒。自己倒是没跟上去，而是再次劳烦有希暗中监视那群入侵者是否安分的离开麻帆良。他怕那些人还留了什么后手来个声东击西，又或者半路用别的方法突然又杀个回马枪。 至于已经许久没有声息不知躲在哪干什么的超铃音，会不会原本打算趁着这边松懈下来跑出来偷袭。莱维虽然本没有参和到‘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争端当中，却也为了防备那些入侵者，不得不在这里间接也算是破坏了超铃音趁乱进攻的机会。 反正就算他这边大声喊着告诉超铃音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会阻止，那个心思多到爆的包子头女孩也不会相信。有时候聪明人的确会反被聪明所误，他们想得太多顾虑的太多，就算对自己的判断再怎么的自信，也难免造成疑神疑鬼的状况。要是那种单纯直接的人，这个时候趁着麻帆良校方的人还没赶到立刻冲过来，反而没准就能直接撞线夺冠了呢。 “他们已经全部离开这所学校的范围了。”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有希那无机质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沉默。在这几分钟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偌大的一座广场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风吹着世界树的枝叶发出的沙沙声。要不是气氛还有些紧张，倒是挺有秋日午后躺在公园里休憩的闲适。 “呼，他们真的就这么走了？” 一听到有希那么说，绷着脸的梦梦顿时松了口气，很是夸张的整个身子都松弛下来耷拉着肩膀。 “起码现在是的确走了，至于待会儿会不会还有别的计划再来一遍，现在倒是也说不准。所以很遗憾咱们还不能提早收工回家。” 莱维收起了两把武器，摊着手有点郁闷无奈的说着。尽管看起来好像有点虎头蛇尾，但今天从一早到现在是真把他给累的够呛。等今天的事情都完了之后，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跟近卫老头重新谈谈今天这份临时工的时薪问题。一开始说好的那个价码现在看起来是在太低，就算现在到处都宣扬契约精神，但同样也经常有媒体谴责不合理条款和霸王合同之类的不是么？讲究契约讲究的是公平合理，明显不公平不合理的合同，作为受害者就算闹到法~庭上也应该据理力争才是正确的。 要是大家都总是忍气吞声，那那些邪恶的资本家岂不是会越来越猖狂了么？可不能纵容那些坏蛋欺压老百姓啊。 “虽然呆在这里给人看门也无所谓，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听起来确实有点虎头蛇尾不合理，但我认为至少那批人今天的事情大概就会到此为止，接下来需要防备的就只有你那个土豪学生了。” 辉夜撩起有点乱了的头发，把它们都拢到脑后，那一瞬间细微的动作却凸显出一种特别的优雅。平时辉夜那个家里蹲重度宅女实在过于深入人心，但莱维仍能经常在一些小动作当中看到辉夜那原本属于一位深居月亮之上的公主才有的气质。就算穿着一身尺码过大又皱皱的运动服，那股扑面而来的土气也依然难以完全掩盖这个女人天生就具备的光芒。难怪那个怪盗会那么强调辉夜所拥有的‘美’，看样子那个怪盗也的确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他双眼所看到的应该不止是辉夜那张无论男女都极为惊艳的脸才对。莱维这样想着，点了一下头对那个之前一直以为只是个单纯变态的怪盗产生了一些认同，而其他女孩子看到莱维点头，则只以为他是在表示对辉夜那番话的同意。 “为什么他们不会回来了呢？莱维先生也其实也这么觉得吗？” 伊芙不爱说话有希不怎么说话，奈叶跟疾风又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连发生了什么到现在她们两个还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是打了个莫名其妙不知因果的仗。这种时候代她们提出疑问的，自然只能是梦梦了。 “嗯？啊，差不多吧。” 莱维刚走了点神，不过辉夜说了什么他好歹还是听了进去。他反应才稍微慢了一点，辉夜就皱起了眉头，怀疑这个男人刚刚究竟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莱维辉夜也算是相当了解，差不多可以写一本足有两三百页厚厚的攻略书出版了。辉夜看着莱维那个样子觉得他刚才肯定不是在思考正经的事，并且那个男人开脑洞的方向很可能就是指向自己。女人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敏锐，这大概就是所谓女性的直觉了。 一三九、感谢辉夜的理由？哼哼~ “嗯，确实他们回来的可能性比较，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嗯。” 回过神来的莱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 “那帮人的行动给人感觉很虎头蛇尾，你们都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不再努力一下试试吧？” 奈叶立刻使劲头，另一边的伊芙虽然没像她那么大动作，却也眼睛睁得更大一些还竖起了耳朵。相反梦梦跟疾风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一幕很好的表现出了几名少女性格和……智商不太准确，但也确实她们各自有着一些不同。 “大概是他们负责决策的人比较慎重同时又比较保守吧。我猜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他们情报很不足够甚至有严重的错误，对比现实情况后发现双方实力对比不光跟他们行动前预计的不同，反而还彻底颠倒了对他们非常的不利。” 莱维侃侃而谈的样子还颇有运筹帷幄决策致胜的策士模样。然而辉夜却撇撇嘴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明显认为这家伙只是后知后觉了在这里卖弄而已。不过莱维的那些东西辉夜也没去反驳，她所想的和莱维的差不多，但辉夜知道自己可是刚才战斗中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些。与知道结果后才推断出来的莱维比，辉夜自认那可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的水准了。 “情报吗？他们误判了我们这边的人的实力？” 梦梦转着眼珠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边的有希脸上。而在这之前，她盯的时间最长的则是莱维脚底下的影子，那个大家之前都没见过的能从萝莉变少女的金发少女，在那帮入侵者一离开后就立刻‘钻’回了莱维的影子里消失不见，就连一句话打招呼的问候都没跟大家过。给人感觉好像很孤僻不爱跟人打交道的样子呢，梦梦歪着脑袋这样想到。 “对，从他们刚才的反应上看，他们之前的情报里估计没有太多和有希有关的资料。他们肯定是没料到有希居然有这么强的能力，这是一个很出乎他们意料的‘意外状况’。” 不清楚有希的710710710710，实力这个其实很正常，不能算是结社或化妆舞会两方面的情报工作有多重大的失误。毕竟平日里的有希，除了不怎么爱话和行动模式有‘古怪’之外，其他任何方面都表现的和一个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就连学习成绩方面，有希也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分突出而有意识的控制了每次考试的成绩。莱维曾经了解过，有希在一年级的每次考试成绩都稳定维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那固然都是可以被称为优等生的好成绩，但结合她没事儿就捧着本书看，下课既不跟同学们玩又一放学就溜得没影的生活习惯，她的成绩要是非常差，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特别。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单纯每个班都会有的‘书呆子优等生’形象罢了。 毕竟有希曾过她的‘任务’仅仅是‘观测’凉宫春日以及她周围所发生的事。以这个角度而言，让自己变得不起眼一些的确更有利于完成任务。反而春日的那些瞎胡闹她要是都很积极的参活进去，肯定多少会对她得到的‘观测数据’产生不安定的影响。兴许本来就是基于这种理由，那个把她‘制造’出来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才特意给有希设置了这种不懂人类情感的三无形象。要知道宇宙中很多科技发展较好的星球上，根本不乏虽然不理解但却能够完美模仿人类情感的人工智能。就凭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的存在，按理他们不可能‘制造’不出那个程度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联系装置’。 而各方面看起来都相当普通的有希，少数几次出手没有被结社与化妆舞会双方所察觉到，这也不是什么可能性很的事情。 如果有希仅仅是个有实力、或者实力还不错的‘强者’也就罢了。偏偏有希一出场就做出了轻松将对方其中一名高级干部彻底击溃的表演。那些擅长谋略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层不谈，莱维当时就发现自己对付的那些人脸色齐刷刷的都变了。就算有些红世使徒也许跟自己的同盟者并不那么熟悉，不那么了解那名蛇之使徒在对方组织中所代表的是什么。可亲眼目睹有希那般干脆利落又匪夷所思的手段，要没动容的人，莱维那是一个都没看到。 想必像贝露佩欧露那样的人，她就算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乃至眼神，但内心要一波动都没有，那也绝不可能。 事实上若非内心波澜骤起，那些据夏娜从其他火雾战士前辈那听来的有关化妆舞会三柱臣的情报看来，那三人当中任何一个都无不是心志极端坚定，坚毅而又百折不挠的人。莱维反而该庆幸今天入侵者的计划当中是三柱臣全都到齐。若来的只有其中的‘大御巫’【之座】黑卡蒂或‘将军’【千变】修德南，那可就难保有没有人能像贝露佩欧露那么清晰的看清形势，早早就做出了不用再白费力气的撤退决定。 虽当将军的也有不少足智多谋之辈，然而军人总有不试试就不肯甘心的拼搏心态，即便察觉到情报有误而实力也许又有所不如，他们往往也会按捺不住拼命一试。那种时候，往往就需要头脑清醒冷静的参谋来给他们泼上一盆冷水。 化妆舞会那边毫无疑问是贝露佩欧露审时度势做出的决定，而噬身之蛇那边……莱维看向辉夜，后者貌似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了，双手抱胸扬起脖子，翘的老高的鼻子略显做作的‘哼’了一声。 “多谢你了，辉夜。” 辉夜本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反而是梦梦和疾风这两个旁观的女孩子眨了眨眼睛。大家都是一起在帮忙，为什么还要特意感谢她呢——这样的话两个懂事的女孩子自然不会，她们心里想的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但毫无疑问，她们两个现在是感到有好奇的。 一四零、辉夜的牺牲，感天动地啊！ 尤其是梦梦，她多少知道一些今天在此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尽管究竟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不管莱维还是辉夜都没有向大家详细起过。但之前在资讯通道里，谁都听见了辉夜用那甚至都有算得上‘咬牙切齿’的声音念着‘薇塔-克洛缇德’这个名字。不用问就知道辉夜跟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肯定有仇，并且仇看上去结的还不轻。这样一来，莱维先生特意把薇塔-克洛缇德交给辉夜姐一个人，这不是正好给了她一个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吗？为什么现在莱维先生还要特意对辉夜姐再道谢一次呢？ 梦梦歪着脑袋思考回路转呀转，奈何她手上掌握的情报实在不足，而到真正个人所拥有的各方面的经验，这其实也是再怎么天赋异禀也难以弥补的。梦梦她终究还是一个在此之前从未单独离开过戴比路克星上那座王宫的温室里的粉红花。总还是会有这种时候的，她被难倒的时候。 梦梦又哪里想得到，莱维其实是为辉夜没有光顾着报自己的仇，二话不一上去就把那个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干掉’而道谢？ 辉夜回忆起刚才自己和薇塔交手的经过。一开始她的确抱着不光要将那个女人变作自己的手下败将，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再羞辱她一番那才差不多算是稍微出了一口自己心中的恶气。然而交上手之后，辉夜正琢磨着到底是应该全力抢攻先争取把她‘放倒’的好，还是再谨慎一些以免又不心‘误中’了那个女人的奸计。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那一次的遭遇让辉夜心里多少有些警惕过头，尽管单纯以战斗中所能发挥出的实力来讲，她其实是有着绝对优势的。 就在辉夜内心犹豫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个讨厌的女人好像跟自己一样。表面全力以赴实质上却有心不在焉，因为自己也是这样，辉夜自然很容易发现对方和自己相同的心态。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辉夜单纯只以为那个女人又再打什么歪主意，绝对实力方面拼不过，就想歪门邪子算计人罢了。 唉，我也是跟笨蛋打交道≠≯≠≯≠≯≠≯，太多，被人以为就连智商都被笨蛋给拉低同化了呢。 辉夜当时就是这么感慨起来的。要知道以往的辉夜那也是一个有名‘奸计百出’的腹黑毒舌女。只不过有了幻想乡之后，辉夜的智谋所发挥的对象变得有些局限。长期深居永远亭不出的生活，让她平日里所能见到的人变得非常之少。而那些能经常见到的人里，能让辉夜提起兴趣整一整的也就只有某个成天没事儿玩自~焚的笨蛋了。 都笨蛋最擅长把聪明人的智商拉到和他们一个水准再以丰富的经验将他们击败。辉夜有着不知多少年的经历足以明那话纯粹就是网络上闲着无聊的人讲的一个笑话。事实上那个玩火的笨蛋不就是被辉夜给耍了不知多少年多少次么？根本用不着什么比拼实力，光靠一些简单到本来谁都不回信的谎言陷阱就能让那个笨蛋中招，又何必多费力气？ 也许就是因为长期的‘陪练’智商太低，才让自己之前疏忽大意让那个女人的摆了一道吧。辉夜很坦然的就把自己失败的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还是个经常性给她提供‘娱乐’的可怜的人，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性格到底有多么的恶劣，莱维对她的种种‘成见’，真的完全没有半冤枉她的地方。 “然后你发觉她不像是在设计什么陷阱，而是的确有心不在焉，好像对今天的行动一都不积极？” 莱维虽然刚才没怎么注意辉夜那边的情况，但光从到最后薇塔-克洛缇德依然‘完好无缺’，就能猜到辉夜一定是有所发现。否则以辉夜的本事，让那个女人外表看上去变得十分狼狈应该至少是可以做到的。即便那个女人隐藏着某些特殊的能力。 “差不多吧，就像你的那样。” 虽然刚被感谢了的时候还颇骄傲了一下，可一想起那个曾让自己‘饱受’屈辱的女人到头来还是完好无损也没有丢掉半颜面，辉夜顿时就没办法继续高兴下去了。至于自己这一方暂时来看算是破坏了那个女人那一方的行动，保护住了那一方想要获得的东西……辉夜可不会那么无节操的拿这种事来安慰自己。即便要是讲究什么‘集体荣誉’的话，就像早上那次对方明明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却仍然最终成功脱身甚至还将同伴全数完好无缺的救走，这才能算是令人比较有成就感的胜利嘛。而刚才那个局面，自己这边除了人数少一之外，还有哪一方面明确是落于下风的？只有那些只具备平凡世界普通常识的人才会以人数的多寡来评判双方的强弱，刚一动起手来，辉夜就看清了双方的实力对比。这种‘恃强凌弱’下获得的胜利，她可以一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自满的地方。更别提最后结局人家还是和早上一样，带着完好无缺的同伴没有任何损失的安然离去——这么一想，除了自己是‘为了大局着想’主动放过而非不心一时疏忽误中奸计之外，整个过程和结果岂不是都和早上几乎一模一样吗！？ 还高兴？辉夜不发个脾气找个由头发泄一下就已经算是相当有自制力相当好性格了好吧！ “那边那位，你到现在还不打算出来吗？一直躲在树上被哪里来的鸟把脑袋当成了窝可就不好了哦。” 到最后辉夜还是没有完全忍住，她一抬头双眼盯着世界树那又高又宽大的树冠中的某一个位置，手扶在嘴巴当做扩音器似地略带嘲讽的向那里喊道。她这一举动弄得在场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都很是莫名其妙。她们当然都知道辉夜这意思是有人躲在那里，让躲在那里的人快出来。可那树冠上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躲进去了什么人，这一她们几个却通通都没有发现。纵然是现在，她们顺着辉夜的视线望过去，却也依然只能看见粗壮的树枝与繁茂的树叶，除此之外根本找不到半有人隐藏在那里的痕迹。 一四一、这…柴刀的概率是不是又增加了？ “别这样，人家也是来帮咱们的。” 莱维无奈的瞥了辉夜一眼，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公主大人会突然就发起脾气。明明自己还感慨她那么有大局观那么大气会为全局考虑来着，自己决定了自己做了的事，这个时候才又来往别人身上发脾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你也下来吧，凉子。” 莱维冲着上面招招手，其他几个女孩子也都抬着头猛盯着上面打算看看待会儿会跳下来个什么样的人。 ‘凉子’，听这个名字毫无疑问应该是一名女性。然而少女们却没等到有人从摩天大楼一般高的世界树树冠上跳下来，而是忽然就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多了一个人体温多了一个人的气味。 嗯，带淡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似地清香，倒的确无疑应该是个女孩子。 几名少女齐刷刷地猛一回头，那里就站着一名墨蓝色长发的少女。 “午安，麦道威尔老师、以及各位。 少女笑容可掬的开口向大家问好，不管是漂亮的脸蛋还是温文尔雅的亲切作风都让少女们联想到学校里那种如同明星一般被男生们追捧的少女。那种女孩子面容姣好自不用提，往往成绩也相当的优秀并且积极参加各种课外活动并总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并非那种光有脸蛋可以看看的草包。而之所以能让男生们趋之若鹜，则重她们往往还有非常平易近人又和蔼可亲的性格。孤高清冷的岭上之花固然令人心驰神往，但过于难以接近也自然会让男生们早早的打起退堂鼓，只选择远处偷偷看上一两眼而不会厚着脸皮围在她们的身边。 当然了，这些经验其实只有虽然年纪就任职于时空管理局，却也没有太过耽误学业的奈叶和疾风才有，不过爱看书的伊芙和爱玩美少女游戏的梦梦倒是也用自己双眼读到过不少。 话回来，其实在自己的学校里，奈叶跟疾风就是上述所的那种十分‘招蜂引蝶’的存在。尤其是各方面都十分优秀仿佛没有缺一般的疾风，比起总是大大咧【9【9【9【9，m.∞.咧有时候会让某些男生觉得稍微缺了女人味的奈叶，她几乎就是全校男生一致认同的心目中完美的梦中女友。当然，疾风因为性格比较容易接近，还属于能让那些男生产生遐想的存在。与之相比，在学校里稍显有些沉默寡言的菲特则是男生们心目中另一个‘更高层次’的存在，也就是那种高不可攀，连‘如果我能跟她交往就太好了’的念头都很难升起的‘女神’——尽管菲特实际上性格也是相当的好，甚至还是她们三名少女当中最温柔最体贴的那一个。 “啊……请问你是……莱维先生学校的学生？有希的同学吗？我是……”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公主是吗？请不要太客气，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哟。” 少女亲切的对梦梦笑着，那个感觉有像是班上优秀的班长，正在带领新来的同学融入班级这个大家庭里似地。 “我的名字叫朝仓凉子，是和有希同年级不同班的同学。” 其实梦梦之前问的就有多余。朝仓凉子身上穿着和有希一模一样的校服，就算不清楚二中校服细节上体现出不同年级区别的地方，起码这名少女是莱维学校的学生、有希的同学这基本应该就是没跑了。 “你的气息，和她的很像。” 一直没怎么吭过声的伊芙突然开口，脸上稍微带疑惑的神情指着有希到。 “果然不愧是传中最强的杀手【金色之暗】，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看来我也还是不够成熟，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少女稍微用一个比较认真的表情注视着伊芙，听她的语气，伊芙倒有种她并不是通过有希或者莱维才知道自己曾经的那个称号，而是一早就已经知道了的感觉。不过既然自己的猜测已经被她肯定了，那么她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存在，这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吧，伊芙这样想着。 “就像这位伊芙姐猜的那样，我和有希一样也是资讯统合思念体为接触有机生命体而制造的人形联系装置——以前有希就是这么向你们自我介绍的吧？这么感觉还挺有趣的呢。” 不提初来乍到对这边状况还没搞清楚的两名魔法少女，跟有希‘同~居’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的梦梦和伊芙都对这位名叫朝仓凉子的少女的表现有诧异。即便伊芙刚才就猜到了这个朝仓凉子很可能是跟长门有希类似的存在，可听她亲口承认了之后，仍是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毕竟，朝仓凉子就算不能是特别活泼，但也足够生动。就这短短几句话之间的交流来讲，要不是她主动坦陈，谁也看不出她跟那个资讯统合思念体需要她联系的‘有机生命体’到底哪里有着不同。这跟纵使是三无都让人觉得哪里有不对的长门有希相比较，确实很难让人接受这是‘一个批次’或者‘一个系列’的‘产品’。 事实上刚刚伊芙虽然感觉这个朝仓凉子和有希在‘存在’方面有相似，却也没想到她们两个是那样的关系。伊芙的个性一向不会想那么多想的那么深入，这会儿就和梦梦一般的心思了。 “资讯统合思念体？就是那个资讯统合思念体吗？没有**，仅以资讯形式存在的那种‘生命’？” 疾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轻轻的‘呀’了一声。而她旁边的奈叶则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样子，那有呆呆的好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表情，莱维光看一眼就知道，奈叶她还是和当年的那个梳着两根翘起来的辫子的丫头一样，只管‘动手’，从来都不问为什么。 或者的好听一，就是只负责前线战斗，将其余从情报收集到后勤整备的工作都放心的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伙伴？ 一四二、所以，不用担心柴刀了？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没错，凉子和有希就是源自于你所知道的那个资讯统合思念体，在这个地球上，姑且把她们两个当做外星人就好了。” 莱维是不怎么喜欢‘人造人’或者‘机器人’这类的法。在他的概念里，只要是拥有了自我意识的东西，那么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无疑。不论是看上去一切言行举止都与地球上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朝仓凉子，还是各方面都给人感觉特别符合人类想象中‘人工智能’模样的长门有希，在莱维眼中毫无疑问都已经是一个独立的生命。尤其更是照着有希和凉子的法，在这个世界这个地球上，她们已经非常难以和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联系。尽管仍能‘做到’资讯统合思念体所赋予她们的能力，却也已经很少再接收到资讯统合思念体所下达的命令，纯粹是凭着自己的本能生活着。 不过话又回来。有希那边因为少言寡语和表达方式问题，以前有很多东西莱维都没太弄懂。后来认识了凉子之后，他倒是从凉子那里知道了更多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和她们两个本身的事情。 所谓资讯统合思念体给她们下达的命令，其实也就只有最初的那唯一一个，就是观察接触那名被他们认定为隐藏着自律进化可能性的少女，凉宫春日。 正因为资讯统合思念体没有**也没有通过语言等方式与其他生命体沟通的能力，他们才创造出了像有希和凉子这样的可以通过言语和接触与人类沟通的存在。可以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希和凉子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她们成为与人类沟通、接触、联系的桥梁。除此之外，资讯统合思念体就再也没有对她们下达任何命令，和赋予任何具体的任务。 不过资讯统合思念体倒也并非像他们字面上的存在形式，‘资讯结合’那样让人有种单纯‘世界大同、意识不分彼此’的联想。莱维后来也从凉子那了解到，资讯统合思念体当中其实也存在着数种不同的意识⊙⊙⊙⊙，，其中主流虽是就近观察凉宫春日的‘中立派’，但也存在着希望通过加以刺激而获得更丰富观测数值的‘激进派’和‘革新派’，其后还有想在前两者之间谋求一个平衡的‘折衷派’，以及单纯将自身隐藏起来的‘稳健派’。 按凉子的法，过去的她和有希就曾经分别属于主流的‘中立派’与激进的‘革新派’，貌似还曾经因为所持有的观不同而发生过一些争执。然而就算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的生命当中其实也存在着与等级或者阶层类似的制度。有希则原本就可以算是凉子的‘上级’，凉子最初就是为了辅助有希的行动而被派来的。 只不过现在身处这个已经很难和资讯统合思念体所联系上的地球，自我意识相对有希极强的凉子也渐渐不再拘泥于自己的‘生身父母’所委派的任务。她现在想起以往的那些争执都会觉得有趣可笑，不再把自己的目光仅仅着眼于凉宫春日和自律进化可能性之上，凉子忽然就想重新获得了‘生命’一般。 而凉子向莱维所的一切，也都得到了有希的肯定。其实就在有希和莱维‘接触’之前，那段时间里有希和凉子就像一对人类概念中的姐妹一般住在同一座公寓大楼里面。只不过就两人的性格来看，显然凉子在其中是扮演者照顾‘不通人情世故’的妹妹有希的姐姐角色。 “是的，可以像麦道威尔老师那样的理解就最好了。我们两个现在单纯就是外星人而已，不过很可惜像我们这样的外星人在这个地球上也仅仅剩下我们两个了。其实在过去原本还有很多像我和有希这样的存在。” 谢天谢地现在这个地球上就剩你们两个……莱维这感慨绝对是发自真心。他是不清楚是否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地球的外星人是否全都拥有有希和凉子那样的能力。要是都像她们两个这样给人一种近乎万能的感觉，这样的一群人分为不同派系、持有不同意见，彼此之间互相并不认同又极为固执，一旦他们要是发展出大规模的纷争，那到时候给全世界造成的混乱，没准比今天超铃音那个发动全世界范围强制认知魔法所造成的结果更加严重！ 莱维固然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第三方的角度看待这个地球上所发生的各种‘变革’。然而他和他的家人还有朋友们既然生活在这颗星球上，当然也不会希望这个星球变得混乱变得不适合生存。 尤其是现在这颗星球还被不知到底是结界还是空间断层一类的‘现象’给弄得与外界隔离了开来。就算这边闹出世界大战级别的混乱，莱维也没办法像以前当杀手时那样，这颗星球住的不舒服了登上太空船就‘移民’到别的宜居星球上去。 起码，在自己和家人朋友还必须只能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这段时间里，拜托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来——要不是觉得超铃音的计划即便成功了也应该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过于天翻地覆的影响，莱维能否像现在这么‘坚持’中立，那还真是不太好呢。毕竟节操这种东西，也就是生活安逸又闲暇无聊的时候才会把它当个宝贝。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切身利益，莱维可没把握自己能变成一个被人敬仰的伟大圣母。 不过嘛，单从有希跟凉子她们两个来看，估计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地球的‘人’也的确并非各个都拥有着同样强大的能力，又或者不同个体之间所拥有的‘权限’不同。凉子就曾过，如果像有机生命那样发生正面冲突争斗的话，以她的实力绝对不是有希的对手，毕竟她归根到底只是为了充当有希的辅助人员才‘被制造’出来的。 一四三、疾风被欺负了？ 但就算实力稍逊一筹，那样的外星人玩起派系斗争，地球君的压力恐怕依然很大。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莱维偶尔会惊叹与有希的万能，把她和某个来自未来世界的蓝胖子等同看待。那漫画尽管最初只是面向低年龄群体的‘趣味读物’，可那漫画里头实际上充满着各种让成年人细思极恐的道具和能力。 想象一下吧，一群近似于蓝胖子的外星人彼此之间大打出手，地球君本来应该还挺漫长的寿命不定就会跟辉夜使用了能力一般，瞬间从永远变成了须臾。 “只有你们两个吗？” 和当初莱维拿凉子道出的情报去向有希求证时一样，疾风听到地球上仅有这两名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时，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看这情况，估计时空管理局过去曾经跟资讯统合思念体有过一些比较深入的‘接触’，并且那些接触后所留下的资料，恐怕稍微有那么令人触目惊心呀。 “是的，请放心。而且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时空管理局其实也并没有恶意。” 忽然觉得朝仓凉子这给人的感觉貌似有像那些外交发言人之类的？她这算是代表资讯统合思念体向时空管理局标明‘己方的立场’么？先不论她能不能代表资讯统合思念体，疾风很明显是代表不了时空管理局的。别看疾风年纪轻轻就能在时空管理局那种庞然大物级别的组织里建立一个特殊的部门并自己统理，就以为她在管理局中有多大的影响力甚至权力。 按照地球这边多数国家常用的军衔制度，疾风差不多算是中校级别的军官，以她这个年龄并且还是女性的角度来看，这的确已经是相当出类拔萃位高权重了。可是考虑到时空管理局是一个以魔法辅以科技为主的组织，其内魔导师的实力固然也有长年累月坚持磨练的高强前辈，像疾风她们这种从就展现出强大实力与潜力的天才，才是更为组织所重视的人才。 以疾风初次接受时空管理局魔导师等级评定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s+的恐怖程度，要知道那时候的疾风她可是个连十岁都还不满的孩子呢。 疾风的实力超乎管理局内所有人的想象，加上她所擅长的又是拥有大范围破坏能力的广域魔法，并且身边还有四名忠心耿耿、实力也极为强悍的守护骑士。不管是出于重视人才还是安抚强者的目的，管理局上层让她这般如坐上了火箭的提升军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于疾风所‘掌握’的那个只属于她和她的朋友们的部门……莱维当初一听菲特起，就看穿了那不过是上层某些‘大人物’顺水推舟，既然疾风她们有这个想法，那就干脆把她们这群实力强的有些过分的年轻人圈在一起方便管理的手段罢了。 事实上疾风所建立起的那个机动六课，被上层赋予的职能也仅有太古遗产的搜索和保护工作，这在管理局内算是个相当不起眼又没有权力的清水衙门。何况就为了这个单独部门的成立，管理局上层那些人还很好的找到了理由将疾风等人的等级限制在更方便他们‘管理’的程度。他们的理由是管理局内每个等级的部门都有着严格的魔导师总等级限定，为此不光奈叶和菲特她们的实力遭到了压制，平常不常上前线的疾风，更是为了能让其他人更好的发挥，将自己的实力连降四个等级，限制在了a级魔导师的程度。 不过好在疾风最初打算成立一支由朋友们组成的特殊部队的理由就是为了寻找某人。所以尽管管理局方面给她们平添了诸多限制，那仅仅被赋予的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权力的职能，倒是很恰好的符合疾风的要求。 “唉？这个……那个……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好奇，对，只是有好奇而已。实话我也仅仅只是知道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生命方式的存在。具体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情报，我还没有那个级别的权限可以浏览。不过管理局无限书库内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资料并不是存放在危险度较高的区域，而是划分到需保密未知分类当中。所以，我估计管理局上层也并不认为会与资讯统合思念体产生严重冲突甚至敌对。” 疾风一开始有被朝仓凉子‘突袭’的慌乱。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落落大方的回应了朝仓凉子那姑且大概可以算是‘示好’的话。 “哦？无限书库？我记得听尤诺好像后来到那里工作去了？” 也不知莱维真是恰好被疾风给带出了记忆，还是故意插个话题让大家结束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与时空管理局关系的深入探讨。不过他倒是的确多少从疾风一开始的反应与朝仓凉子那番貌似有突兀的‘示好’看出了什么。 如果莱维猜的没错，时空管理局过去肯定在资讯统合思念体手上不大不的吃过一次或者几次亏。而疾风所的她没有权限阅览管理局方面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情报，这她应该没有谎。毕竟疾风的中校军衔给人感觉固然挺高，在时空管理局体制序列内却也算不上什么。 甚至拿疾风的军衔她少年天才年少有成……不一模一样，可和疾风类似年纪轻轻就深居高位的人，莱维在时空管理局当中也多少知道几个。就比如据菲特所，现在还算是她们直属上司的那位二十岁刚出头就当上了次元战舰舰长与提督的少年，尽管那姑且也是个官二代，但这往上升的速度不管怎么样也还是比得上疾风的吧？ 更别提军衔是一方面，军官实职又是另一回事儿。疾风的军衔虽高，军官实职方面却比其他很多同等级军衔的同僚们差得多了。再加上疾风过去曾‘引发’过那样的事件，管理局上层要对她一没有防备、全心全力的大力栽培，那也太不过去了。即便莱维认为疾风过去更应该是被‘牵连’到那起事件当中的受害者。可就算自己跟疾风是那样的关系，莱维却也可以理解管理局上层人士的种种顾虑。 一四四、名侦探辉夜的名推理？ 可是一千道一万，疾风没有足够权限这件事莱维固然相信，却并不那么相信她真的会因为权限不够而完全没有接触过管理局方面收藏的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资料。 就像莱维刚脱口而出问的那个问题，他之前可就听菲特过，那个过去算是‘引导’奈叶成为一名魔导师的少年尤诺-斯克莱亚，后来达成了他的学者梦想，成为了无限书库的书库长——对于喜好研究考古又爱从书本里汲取知识的人来，还有比这更梦寐以求的工作么？就连莱维这个从来没去过的‘不学无术’的家伙，都知道时空管理局那个无限书库里收藏的其实不光是书籍，还有许多不具有危险性的太古遗产，与各种已知未知存在的资料情报。 而既然那个无限书库的书库长是那个子，莱维可不信以大家的关系和那个子老好人的程度，疾风真的就乖乖遵守自己所被赋予的权限，不够权限的东西就一眼都不去看了。 “咦？啊……啊哈、啊哈哈哈哈……” 听莱维那么一问，奈叶那两根长长的马尾辫就跟成了身体能控制的器官的一部分似地抖了一下。而当发现莱维的眼神飘到自己这边，奈叶更是表情僵硬地傻笑着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 疑犯确认了。 莱维咧着嘴冲奈叶挤挤眼睛，这下奈叶的表情更加尴尬了。那张脸蛋变得红彤彤的，还貌似生气了似地使劲拽了疾风的衣服一下。那意思是埋怨疾风怂恿自己当帮凶吗？ 其实莱维倒是觉得奈叶大可不必要那么害羞。那个子起来也算是她们几个从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并且也是那么的时候就一起经历过许多风云。那样的关系互相彼此通融一下，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从这上来讲，莱维绝不是个严格教导自己学生的好老师。不过这件事本身他倒不觉得该怪奈叶，想想都知道能做这种事并且能让别人当帮凶的，除了表面上懂事乖巧实际上却是个隐藏恶魔的疾风，才有可能那么做了。 何况之前那虽然听起来像是疾风给自己行为找的借口，但莱维也相信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情报在管理局内部应该仅仅是被当做需要保密但威胁性不大的未知高等形态生命来处理。有关资讯统合思念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生命，莱维早就从有希的言语和她本人的表现上了解了个**不离十。那种是一种几乎如同本能般追求自身进化的纯粹的生命，只要不涉及到自身进化的可能性，那么他们就不会对任何其他生命造成影响。毕竟除此之外，他们好像没有也不会诞生别的**。 所谓管理局曾经和资讯统合思念体发生过的冲突，估计也就是当初刚发现这种生命存在事，管理局方面不知道如何沟通而又贸然接触所产生的‘误会’而已。 “是听菲特的吗？尤诺现在可是每天都很开心呢，天天都躲在无限书库里读书做研究。是书库长，实际上都把那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跟奈叶呈鲜明对比，疾风一儿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就和很普通的提起了一个许久没有见面的儿时好友的趣事似地。不过莱维也能想象，以那子的性格，到了那种梦一般的地方去工作，也的确像是会一头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而不管疾风和菲特都是公务繁忙，奈叶则更是从跟书这种东西就没什么缘分，她们肯定不会经常往那种地方跑。 “嘛，你们多年没见的叙旧先放在一边。” 辉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疾风倒也知道现在不是那些话的时候。辉夜开口她正好可以到为止，反正把自己的‘违规’行为给掩盖过去也就够了。 “这位……朝仓凉子？” 朝仓凉子头。 “刚才你觉得那群人当中有人发现你了吗？” “我想应该是有的。那个披着白色袍子戴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帽子的女孩子，曾经我往所在的方向看过三次。” 朝仓凉子手指头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下回答道。跟有希相比，这个女孩还不光是一些大方向上表现得像个人类，就连许多细节动作上，都和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表现的一模一样。要不是能察觉到那与人类所不同的气息，凉子她自己不的话，恐怕就连像莱维那么敏锐的人都未必能发现她其实并非这个地球上土生土长的普通人。 “那就没错了，他们肯定也是发现了你的存在，加上又已经见识到有希的厉害，本来就因为情报不足误判了对手实力没占到上风，突然又发现还隐藏着一个跟有希很可能有同样能力的人……我要是他们，肯定也不会天真的幻想那个躲着不出来的人没准也是对手的敌人，然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嗯，他们应该没那么蠢。至少不是每一个都那么蠢。” 莱维后面还补充了一句，他绝不会那是想起了结社还有杜芭莉那种存在才特意又补充的。一个组织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这是常识，也正是有着形形色色各具特长的人互相之间取长补短，契合在一起才让组织的实力倍增。要是每个人都一样的智商一样的战斗能力，那要分配大家的职务和工作，反而让当领导的头疼。就连铃仙曾经所属的月球兔军队，不也是由专门的‘专业人员’来带领她们战斗的嘛。 “那到这里就差不多都清楚了。我来总结一下。” 辉夜站到众人中间，然后伸出手指着莱维身后默不作声的有希。 “首先是有希。他们得到的情报里肯定有长门有希这个人的专门资料。但因为有希几乎从来没有公开出过手，尽管只要是跟你这个家伙牵扯在一起的人，对方肯定也不会认为是毫无威胁的普通人。但从结果来看他们对有希的实力评定偏向乐观，开战之后才发现事实上偏差有大。” 辉夜这个的没错。 一四五、什么叫偷偷养着！辉夜你别瞎说！ 如果只是莱维学校的普通学生也就罢了，就算是莱维班上的那些孩子们，人家估计也不会过多的在意。但既然后来有希搬到了莱维家里住，由于莱维家里住着那么多理论上应该对这个世界一般人保密的特殊的人，由此考虑这个名叫长门有希的女学生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这才是正常谨慎的推测。 可是虽然战术上讲究必须重视敌人，把敌人想象成我方相当难以战胜的再加以研究策略，这样更能保证计划的完备严谨。但有希那些能力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就算是一直生存在剑与魔法奇幻世界中的人，也不可能光凭想象就摸到有希能力的一星半。 事实上别瞎猜了，就有希那总是面无表情又没什么多余动作的样子，即便是旁观过诸如与红世魔王【猎人】法利亚格尼的那一战，旁人也未必能发现有希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要是大意一又没看全的，没准还以为全程有希就是在一旁默默围观而已呢。 “然后就是你偷偷养着的那只。” 辉夜又把手往下指向莱维落在地上的影子。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一完事儿就回到莱维影子里‘休息’的忍，可她这个话的方式，却实在让人很难以一个正常的表情来应对。 什么叫偷偷养着？这听起来既像是在莱维背着家里老婆在外面偷偷包~养了个女人，又像是他是个变态萝莉控，偷偷养着只萝莉并且还做了这样那样的事……偏偏莱维这会儿还根本没办法开口反驳。 本来辉夜话的模棱两可不清不楚，莱维要是一反驳，那就成了不打自招。或者辉夜突然又装纯莱维自己思想肮脏此地无银什么的，这种事莱维敢肯定辉夜绝对做得出来，并且百分八十就是正打算这么做的。 要是别的时候也就算了，光莱维跟辉夜两个人的时候，怎么吵怎么闹都无所谓。甚至有希或者梦梦在场也没关系，这两个妹子一个年纪就懂太多不该懂的东西，很清楚辉夜是在玩什么把戏；另一个则人事不同都未必听得懂辉夜在什么，况且就算听懂了也会因为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而不会在意。但伊芙和奈叶还有疾风也在场，莱维又怎么可能冒着伊芙害羞起来揍人和让初来乍到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两名魔法少女误会的风险，和辉夜这个时候开战呢？ 还是只能忍了啊。 莱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吭声不接茬，辉夜倒也没有继续乘胜追击。就像之前打断莱维跟疾风她们‘叙旧’似地，辉夜还是知道现在不是随便玩闹的时候。 “那一只很显然是那边两方的人之前完全不知情的。并且一出场就展现出了很强的战斗力，一对一就住了疑似对方的最强者。这就相当于被对手一张藏起来的牌把己方的准备好的核武器轻轻松松解除掉了，他们本来预想中的最大优势一下子就没了，打退堂鼓也是情理之中。” 还有一部分辉夜藏着没，那就是对方所准备的王牌其实应该不止钢之圣女那一张。只不过另外一张准备好的王牌，却在还没正式部署到战场当中，仍在‘运输途中’的路上就被意外杀出来的搅局者给‘劫走了’。 那就是被八云紫拦在麻帆良之外的风见幽香。比起不清楚底细的什么钢之圣女，在辉夜眼中，那个即便强者如云的幻想乡里也几乎是站在最端的花妖，才是令辉夜也没脾气不敢逞强的强敌。 “再最后，就是你们两个了。” 突然被辉夜手指指着，尽管知道接下来也理应到自己了，奈叶还是有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莱维心以前也没听过奈叶怕生，不从来都是自来熟，甚至当年才第一次见到菲特就决定要她做自己的好姬友……啊呸，这被辉夜给毒害的，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莱维倒是也知道有很多人时候活泼外向，长大了之后却反过来变得腼腆内向。其实就连伊芙也是如此。当初捣毁那座地下研究所的时候，莱维自然不会是窜进去一通大闹然后再引爆炸药库。他基本上把那座研究所里仍然留有的资料都通通复制了下来，可以除了研究人员为了保密彻底删除档案记录，单纯靠自己大脑‘存储’的资料之外，莱维能弄到的全都给弄了一份回去。而那些所获得资料当中，也包括从伊芙‘诞生之初’开始，一直用影像和文字等记录下来的她的‘成长经历’。 文字的记录因为都是研究人员以科学家的角度记录下来的枯燥的数据，但从当时那些视频影像中，莱维可以看到时候的伊芙是个十分天真可爱的女孩，甚至还算得上是比较活泼，偶尔还会闹别扭发脾气搞的恶作剧。总之就是各方面都跟普通孩子没多少不同的一个可爱女孩，但现在却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近似于三无却脾气没跟着消失掉反而更大了的少女。 当然，莱维也知道伊芙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其实也算是个比较特殊的例子。毕竟她的经历过于不平凡，不能拿来和别人做比较。不过奈叶尽管经历其实也相当的不一般十分的传奇，可就看她之前刚刚见面时那个表现……那个飞扑和之后那个‘打招呼’的方式，莱维实在不觉得现在这个各种意义上都确实的长大了的奈叶，和当年那个扎着短短双马尾的丫头有多大区别。 所以，果然还是辉夜面对这些少女们的时候的确有种常人无法察觉出来的‘气场’、或者‘震慑力’和‘压迫力’什么的？ 当初item的几个女孩子见到辉夜的时候反应也有不太正常，尤其是一向傲慢自尊心超强的麦野沉利，在辉夜面前也有些不出的奇怪。看样子‘年长’和‘出身’这种东西，也的确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在里面。尤其辉夜相对于这些女孩子们的‘年长’又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那种‘年长’，而出身也的确相当的不平凡。 一四六、奈叶，不容易啊，动脑子了呢 但说到底还是那些女孩子们不了解真正的辉夜到底是什么样子，都被她在陌生人面前那张月之都公主的面具给欺骗了。∷，反正莱维觉得只要谁到辉夜的房间里去看看那是什么样的一间房间，再见识一下辉夜平时在那个房间里都是怎么‘生活’的，估计所谓的震慑啊压迫啊气场啊，都会立刻被打得烟消云散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两个的出现就连对我们来说都是完全的意外，那群人就更不可能针对这种意外事先定好预案。你们两个的实力都很不错，战斗方式又都很适合面对多数敌人的战场。这就让原本已经有点想打退堂鼓的那些人更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动摇……话说回来，他们那群人也是挺奇怪的。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可我却感觉不出他们有多执着一定要达成他们的目标？唔，我说的是那几个当干部的。那些一般的红世魔王还有执行者之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辉夜托着下巴转着眼珠子，她刚才正是因为发现了对方奇怪的地方，才强压下‘报仇雪恨’的**，转而跟对方慢慢的耗时间。这就直接给了机会让那个女人好好重新审视计划方针的机会。否则要是辉夜真一下子就把薇塔拿下，还未必会发生那种军队失去指挥官后立刻溃散溃败的场面。没准群龙无首之后那些入侵者失去了约束开始放手大脑，反而会搞出更大的麻烦。 “听蓬莱山小姐这么一说，我回想起来也觉得之前那三个人的行动有点微妙。”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叫我辉夜就好了。” 辉夜冲着疾风摆摆手。大概是因为已经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和这两名‘新人’一起生活，到时候自己免不了会暴露出真实的一面，辉夜干脆现在就省得听着各种尊称敬称什么的那么麻烦。 话说一开始来到地球的时候辉夜还掩饰的挺好。后来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实在又累又没什么意思，干脆也就不再掩饰，彻底暴露了自己身为一名又宅又腐的女人的本质。 估计以后在家里，她也不会再成天穿着现在这身行动起来不方便，还容易一个不小心就碰掉碰倒东西的宽大衣裙了吧？莱维还记得前不久辉夜刚网购了一大堆颜色不同但款式都一样的运动服来着。 “好的。” 疾风也不纠结称呼的问题，她原本就不是那种过于严肃的老派军官，毕竟才这个年纪。平时在管理局内和那些人的交流当中养成了那样的习惯，倒也不至于说改不过来。 “之前那三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并没有尽力。说他们不想突破我们的防线也不对，但的确也没发现他们有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达成目的的决心。” 在时空管理局里工作多年，疾风虽然上前线的机会相对奈叶和菲特要少很多。但不管是奈叶和菲特抓捕罪犯还是与敌对势力战斗的过程，又或者其他魔导师执行任务的经过，她都旁观了不知凡几。对于一名犯罪者，尤其是那种怀着强烈目的性的人，疾风有着十分丰富的观察经验。而她从之前莱维让她和奈叶拦住的那三名好像是对方组织当中高级干部的人身上，却没有看出那么强烈的决心。 或者更详细一点分析，是并非三人全都有着那么强烈的决心。至少三人当中那个看上去年纪最小，比自己和奈叶好像还小一点的女孩子，倒是给人一种意志很坚定，心里只有唯一一个目标的感觉。而其他两人，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咦？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两个人好像是有点不太认真的样子，感觉没有尽力。不过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担心自己的同伴所以分了心……” 奈叶挠着头仰着脖子望着天像是在使劲回忆之前战斗时的经过似地。光看她这想的很辛苦的样子，不免让人怀疑她其实是不是跟莱维有什么亲戚血缘关系，也遗传了那记忆力不太好的毛病。但像莱维和疾风这些对奈叶了解到甚至只要她辫子翘一下都知道这个傻丫头在想什么的人，则很清楚她这只是因为刚刚战斗中根本就没注意对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会儿被疾风提醒了，才本能的隐约也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太对。 虽然奈叶头脑容易发热尤其一打起来就很容易注意力过度集中无暇兼顾战场上的其他状况，但从她还是个初学魔法的黄毛小丫头时，莱维就发现这个小女孩直觉上的敏锐相当不一般。 那不是很多女人总爱说的‘女人的直觉’，和那种实际上经常只是把自己的主观印象影响下的猜测推卸成的直觉不同，奈叶在战斗中所体现出来的直觉是真正没有主观意识却能直接洞察先机的一种天赋。 在战斗方面的天赋，奈叶几乎可以算是莱维所见过的人当中当之无愧最优秀的那一小撮之一。之所以没说第一，仅仅是因为莱维过去的经历让他见过太多。但纵然那样，像奈叶这种还是个无忧无虑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小学生，突然接触了魔法却立刻就能发挥出那般强悍的实力的，几乎也已经是莱维所见当中的绝无仅有了。 因为了解奈叶的能力，莱维倒也相信她这会儿不是听了疾风的话才附和一下马后炮。不过嘛，要是对方在搞阴谋诡计之类才是最能发挥她洞察力天赋的地方。对方认真不认真有没有尽全力，这些事恐怕以奈叶那个一打起来就全力全开的性格，当时是真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也没在意过。 话说莱维听菲特讲奈叶最近这两年在管理局里除了少数突发任务之外，更多是担任战技指导官的工作。莱维相当怀疑这个丫头到底能不能分清什么是训练什么是实战。要是她在训练当中也总是像实战一样那么地全力全开，在她手底下接受训练的新人们的日子，那可真让人非常担心了。 一四七、辉夜，你又盯上小忍了？ 所谓魔鬼教官，这当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训练计划制定的相当繁重，让被训练的人承受超出一般符合的高强度身体磨练；又有一部分是言辞犀利态度过分严肃，让受训人的精神一直承担着过大的压力。￥f頂點小說，至于奈叶，莱维觉得她恐怕会是第三种格外‘新颖’的魔鬼教官。也就是平时和一般教官没太大区别，最多稍微严格了一些但因为平易近人倒也不会让新人们产生逆反心理。可一旦当奈叶上场亲自示范，尤其是诸如模拟对战之类的时候，她恐怕才不会管这是训练什么的，就像实战当中那般的全力全开，让新人的身体和精神同时遭受严重的摧残。 看样子有机会要跟奈叶好好说说她的事情。虽说进了这个世界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出去。然而为了将来有可能回到从前的生活，莱维也认为有必要让奈叶改改她过分拼命的性格。一方面是让她当教官别太打击新人们的自信，另一方面更重要的自然是担心奈叶总这么拼命终有一天会让她的身体不堪负荷。 其实在奈叶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莱维就注意到她的战斗方式对身体会造成相当大的压力。尤其奈叶还不是菲特那种从小就接受过特殊训练的魔导师，在九岁以前都只是个生活在平凡家庭里，甚至体育课的成绩都不算太好的普通孩子。她那样的身体基础却总是满功率满负荷的进行炮击，长时间给身体积累压力，最后肯定会有身体撑不住的那一天。 虽然当年莱维就暗中为奈叶的身体做过一些‘调理’，让她的身体更容易恢复战斗中造成的暗伤。效果现在看上去还不错，起码从菲特口中莱维得知，奈叶这些年身体还一直没有出现过太严重的状况。这跟莱维当年以自己经验估测奈叶大概十四五岁就会出现一些身体损伤症状，十六七岁很可能会严重恶化比起来，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可莱维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和研究人员，他之前所作的也只是延迟了奈叶身体出状况的时间。一直这样下去莱维曾经的估测虽然会迟些，但也还是很可能会成真。 尽管莱维也不太抱期望能改变奈叶的性格跟战斗方式，在奈叶还是跟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孩子的时候都没能做到的事，现在她成长成一个独立自主的少女之后，恐怕就更没有可能。但尝试一下总归是要的，并且莱维也早就想了一些别的办法。等这段时间的麻烦事都过去以后，接下来重点就是解决奈叶身体的问题了。 相比之下，像疾风那样就最让莱维放心。别看疾风从小就身娇体弱的，又比奈叶还大一些才接触到魔法，并且体内的魔力更为庞大，擅长使用的也是消耗更激烈的广域大范围魔法。可疾风这些年来按菲特的说法，基本上都是担任着后方偏文职的一些工作，跟奈叶和菲特可以说是在管理局内走着一条不同的道路。这样一来，疾风的身体就完全用不着莱维担心。 唉，要是都能像疾风这么让自己省心，那该多好？ “所以这么多因素综合在一起，有理由相信那些人当中比较聪明的几个，在战斗开始没多久，说不定就已经开始考虑放弃他们今天的计划了。” 就算自己这边有优势，但对方毕竟人手更多，辉夜衡量一下之后才无奈的放弃了痛快报仇的**。不过说到底，就像对方应该是发现了隐藏着的朝仓凉子之后才下定决心的一样。辉夜也是犹豫了挺长时间，终究还是担心在麻帆良校外还没赶来的那一枚‘核弹’。 以现在八云紫的状态，只要风见幽香稍微认真一些，她必定是无法将对方阻拦太久的。要是让风见幽香及时赶到加入战团，那么届时己方那一点点优势，顿时就会化为泡影，彻底被对方逆转。 这是辉夜所担心的，也是辉夜所疑惑的。既然连她都能想到的事情，那群人应该不至于想不到才对。他们自己肯定不会不清楚己方的人员状况，就算辉夜认为以风见幽香那样一个人，不可能去听从别人的指挥，但既然今天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那么起码代表风见幽香和那群人至少也应该是合作一类的关系。 不管是因为有共同的目的而合作，还是因为那群人有什么是风见幽香希望得到的而‘礼尚往来’互相帮助一番。他们既然有那么一个杀手锏在，怎么能不等到她出场亮相，就直接自己先退场了呢？ 难道风见幽香今天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八云紫以现在她那种很不妙的状态还正面迎击仅仅是担心风见幽香‘散步’散到麻帆良让这里变得乱上加乱？这些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辉夜认为出现的几率相对很低，基本属于可以忽略不计的范畴。 那么就是对方从他们的秘密通讯渠道中得知风见幽香临时改变主意，不再协助他们的计划，又或者他们过分的小心谨慎，认为即便风见幽香及时赶来，自己那群人最终还是讨不到太大的便宜？ 这个嘛……辉夜又瞥了一眼莱维脚底下的影子。那个影子里藏着的那只金发萝莉，辉夜倒是也曾听铃仙提起过一些。铃仙自从来到这个地球后就十分勤学好问的到处搜集各种能搜集到的情报。其中就有这个世界上比较众所周知所存在的几名吸血鬼真祖的资料。除了自家那一只之外，铃仙所搜集到的资料里显示还有另外两个比较出名的真祖。而刚刚那只能玩变大变小的金发萝莉，从‘外观’上判断，应该就是铃仙所着重说过的那个叫什么姬丝……反正是个特别长特别麻烦名字的真祖。 尽管铃仙收集回来的情报都并非什么特别机密的东西，里面很有可能经过了人类‘艺术加工’而夸张化。不过就以刚才自己的感觉，辉夜也认为那个莱维叫她‘小忍’的吸血鬼估计和铃仙所描述的实力差不太多。 一四八、其实都是有希的功劳？ 辉夜能感觉出来那个吸血鬼吸了莱维的血之后也还没恢复到全盛状态，不清楚她全盛状态下是否有能和风见幽香抗衡的实力。然而自己这边不知道，对方肯定也就更加不清楚了。这样一来，尝试都不尝试一下，给人感觉好像他们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今天的行动能否顺利成功似地？ 嗯，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从自己的感受和那个叫八神疾风的女孩的法看，至少那个让自己很难才忍住了放她走的女人，和那两个红世魔王像是并没有付出牺牲也一定要得到世界树魔力的决心。 “是吗？也许是因为疏忽大意一下子就让有希给解决了，不过我感觉那个叫怀斯曼的家伙，从他一开始的情绪和气势上看，还是挺重视咱们后面那棵树的。” 辉夜后来想的那些都没出来，莱维却也跟她有着类似的见解。 “情报不足、计划不完善这是两方面，看样子对方内部的意见也并不是那么统一。今天这次行动很可能是那个叫怀斯曼的和另外一些人提出的，而奈叶疾风你们觉得心不在焉的那两名红世魔王，和叫克洛缇德的女人则并不是那么支持这次行动。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当怀斯曼被有希给收拾了之后没多久他们就放弃行动，这样的逻辑倒是也比较得通的，制定计划的人都‘没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必要那么拼命？他们那些人本来就不可能是一条心，又没有一个压得住大多数人的老大。” 噬身之蛇与化妆舞会这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组织，甚至他们还是来自不同的两个世界，此前没有半联系，到了地球之后恐怕搭上线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这样的两个组织要是能精诚一致、通力合作，那才叫有鬼了。 更何况按夏娜的情报，化妆舞会的盟主祭礼之蛇早已不见踪影很久，化妆舞会这个组织也早就因为盟主的消失而陷入了‘停滞’的状态。就算缇欧提到过的那个噬身之蛇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盟主也和其他成员一样来到了这个地球，化妆舞会那边的盟主不在，双方也谈不上什么高层对话合作之类的。 这样的两个联系并不紧密的组织彼此之间意见不一，到了战场上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突然四散，这倒是挺符合常识的一个推断。不过从他们撤走时的秩序上来看，那两个组织双方还是存在一定信任的。不过据莱维估计，那种信任也是建立在他们在这个地球上都是异世界来客的相同身份而产生的认同感。等时间长了都接受了在地球上的生活，没准他们两边还会闹内讧什么的——当然，这些不是莱维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也不会在这上头再费心思浪费脑力。 “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些人现在是走了。接下来只需要防止他们杀个回马枪就可以了。辉夜你去其他人那里看看，伊芙跟梦梦也一起。其他人就跟我在这里看看还能不能守个株待个兔的。大家有意见么？” 辉夜白了莱维一眼，这都‘下命令’了，还问自己有没有意见？要不是咱们的月之都公主大人识大体，不在这个时候跟他一般见识，非得让他好好认识清楚自己的‘身份’才行呢。 伊芙跟梦梦一意见都没有，听了莱维的和大家打个招呼就分头离开了。 奈叶跟疾风固然很想快见到菲特。不过她们也知道这边的情况还有复杂，莱维也是考虑她们两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所以才让两人留在他的身边。两个魔法少女很乖巧的头什么话都没。而有希就更不会什么，朝仓凉子则还真有有希‘手下’的样子，很大和抚子的微笑着站在有希身后一言不发，一副全凭大家吩咐的样子。 “对了，有希，你帮她们两个也接入到资讯通道里，这样虽然暂时还不能见面，但起码你们可以跟菲特先叙叙旧。” 等‘领了任务’的人都走了后，见到疾风跟奈叶那有犹豫的样子，莱维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个最简单的方法。本来他刚才是打算给菲特打个电话让她知道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已经来了的，一见到长门有希和她身后那个不知是装大和抚子的朝仓凉子，立刻发现自己那个想法有多傻。 有希帮奈叶跟疾风接入到资讯通道之后，那两个丫头就立刻兴高采烈的跟菲特聊上了。莱维是让那三个女生叙旧，实际上她们彼此之间分开也就没多长时间，要不是她们三个感情实在太好，菲特当初也不是诸如‘搬家转学’这种平凡的理由跟她们分开，其实还真没什么好叙的。 “凉子，刚才你在上面观察的时候应该全都看见了吧？有什么发现吗？” 莱维走开到边上一张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都没打烂的椅子上坐下，招招手又把一直安安静静站着，脸上却也没忘记挂着微笑的朝仓凉子叫了过来。比起自己这边所有人都参战了无暇他顾，刚才一直躲在世界树上的朝仓凉子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广场，能看到的东西理应比其他人多一些。 话朝仓凉子也只是比奈叶和疾风稍早一才来到这里。在那之前莱维曾请求她帮忙在麻帆良学园周边的区域里到处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莱维所指的并非隐藏起来随时准备冲进来发动进攻的入侵者，而是类似现代武器般布置好了只要需要就能发动的魔法陷阱或者魔法阵之类。 许多威力强大的魔法，并不是一般魔法师能够独自就使用出来。尤其是西方十字教当中常有那些需要很多人同时咏唱或进行仪式才能施展出来的术式。虽然莱维身边就有依文那种自己一个人念几句咒就可以用出堪称‘禁咒’级别魔法的‘非正常魔法师’，但就算是依文，少数一些更上级的魔法，她也是需要魔法药和事先准备的魔法阵之类才能顺利使用，即便是全盛时期。 一四九、内心复杂的疾风？有多复杂？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莱维不敢红世使徒或噬身之蛇的那些人就一定不会那样的魔法或法术。要是万一那些人在开战之前先留好了后手，届时给麻帆良造成灾难级别的损害，那不管对谁都是相当头疼的一件事。 什么超铃音和对方缔结合作之前有约定不能伤害一般学生和游客之类的条约，莱维可不敢对那些纸面上甚至仅仅口头上的约定报多大的期待。固然从短暂的接触中他发现不论是红世使徒还是噬身之蛇当中，都有一些给人感觉还不错的家伙。但他们当中同样有着莱维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内心极度扭曲，精神不正常思维与常人不同的疯子。 比如噬身之蛇当中那个绰号【白面】的使徒，莱维一见到就察觉那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真正的疯狂之人。也正因为觉得比起自身实力，那些不知他会做些什么疯子更加可怕，莱维才特意让有希首先把那个绰号【白面】的使徒给‘排除’，以免当对方发现战局对自己不利时，铤而走险做出惊人的举动。 相比之下红世魔王那边的几个干部，噬身之蛇那边的【钢之圣女】与让辉夜恨得牙痒痒的薇塔-克洛缇德，莱维倒是还对他们比较放心。尤其那名全身重铠的【钢之圣女】，她的一言一行与气质，都给人感觉那是一个真正的骑士，至少第一印象上就觉得她理应不负【圣女】之名，即便作为对手甚至敌人，也是个可以给予信赖的人。 从这些方面来看，那个叫杜芭莉的少女对她的主人那么地不吝溢美之词，倒是也没有过分吹捧的意思。 “你是指这个学校外面还是刚才呢？老师。如果是指学校外面，我来这里之前走了好几圈，至少以我的能力是没有发现特别值得在意的东西。当然，如果对方的能力在我之上，那么只能恕我先一声抱歉了。” 朝仓凉子也没太多余的客气，轻轻了头就挨着莱维在他身边坐下。这个女孩子就连人类常有的‘谦虚’，以及隐藏在谦虚之后的‘推卸责任’都异常的精通，不得不再次让莱维感叹为什么同时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外星人，她跟有希却有着如此之大的区别。尤其有希还可以算是她的上司，常理来讲，不是应该由一个机变百出的‘队长’带领一群纯粹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才对吗？怎么到资讯统合思念体派人的观念这边却全都反了过来呢？ “如果有以你的能力都发现不了的东西，那换了我们其他人去也是一样。” 虽然自从知道朝仓凉子的存在以及认识了她之后，莱维还未曾见过她真正的出手使出并非一个普通女高中生能拥有的能力。但有希曾经向莱维过，这名作为她的辅助的外星人少女，除了运算能力上略微差一些之外，其他拥有的能力和有希自己是几乎一样的。 也就是，有希能做到的，基本上凉子也都可以做到。只不过需要的时间可能比有希稍微长一些，譬如有希瞬间就能让一颗枝繁叶茂的绿树变成开满樱花的樱花树，而凉子则需要多花一个眨眼的功夫。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不定之所以朝仓凉子在‘模拟’人类情感方面比长门有希优秀那么多，就是因为她的一部分计算能力消耗在了理解分析人类情感并模拟之上？而有希作为资讯统合思念体派出来的‘主力’，对能力这方面的要求更高，所以才所有的计算能力都不能浪费，以至于最终呈现出一个三无少女的形象么？ 嗯，很有可能。 “而老师你若是问刚才战斗当中那些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么我所观察到的和你们所发现的基本上都差不多。那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并没有全力以赴要达成计划，甚至有些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那就奇怪了，那群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 莱维双手往后一摊挂在椅子靠背上，整个人也往后靠着脖子仰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被世界树那繁茂枝叶挡住了起码三分之二的天空。尽管莱维这是难得正用他那个不是特别聪明的脑袋努力思考，可实话如果谁能跟他建议建议，让这个家伙有时候稍微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比方日常行为当中那些他以往几乎就是自然而然没有经过大脑的动作细节，那对他作为一名教师在学校里，不论是学生们眼中和他的同事们眼中，莱维的形象大概都可以再上至少一个台阶。 就像现在，莱维这样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使劲转着他的脑子，可他却没注意自己这个姿势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却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莱维这个摊开双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姿势，在旁人看来很容易因为视觉上的角度问题而看成他搂着朝仓凉子的肩膀靠在椅子上。那种感觉实话有像娱乐场所里大撒钞票换一夕之欢的土豪做派，一都不温文尔雅也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浪漫爱情什么的。 事实上正通过资讯通道跟菲特聊的兴高采烈热火朝天的那两名魔法少女，其中一个就已经注意到莱维这边的情况，正朝这边偷偷瞄了过来。这个人当然是她们那个魔法少女三人组当中心思最多的疾风，奈叶那个大咧咧的傻丫头倒是完全什么都没发现，又或者以她的粗线条个性，即便恰好目光扫到莱维跟朝仓凉子那边，也不会想太多特意去关注。而疾风显然不像奈叶那么地单纯，她尽管第二眼就发现那只是因为角度问题才让自己的眼睛产生的错觉，可这个‘内心复杂’的魔法少女并未就此轻轻一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疾风一边继续跟奈叶菲特聊着，一边却分出了一部分的精力放到了莱维和那个长头发穿着校服的少女那边。虽莱维的动作显然只是下意识的随意而为，但疾风却从那一个的随意为之的动作上产生了许许多多的联想。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一五零、控大萌神有什么错啊！ 男女之间性别的认知差异天然存在，再加上现代社会强调的各种礼仪和道德教育，男性与女性天性之中就存在着一种大家都不会出来的‘避讳’。与不熟悉的异**流时，除了极少数过于‘潇洒不羁’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潜意识里就会与对方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并且言谈举止也会与和同性之间交流时有着微妙的不同。 当然，那些特殊的对待并不能明那个人就对那名异性有着好感或者别的特殊情感偏向。就像疾风刚刚所想的那样，那仅仅是人的社会性认知所造成的天然行为影响罢了。可与之相反，若是与那些潜意识里天然行为所不相同的行为出现时，而那个人又并非过于潇洒不羁或单纯的粗鲁不文，是否就能明那个人与对那名异性就存在着足以摒弃社会中成长起来的人类自就形成的烙印在大脑里的潜意识呢？ 疾风不认为有多少男人会在面对那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时，可以继续的我行我素，完全没有半异样，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似地做出自己平日里习惯了的那些行为。 这是很正常的吧？就算不是对对方有着非分之想，但男性面对优秀的女性表现得不自然不平常，那仅仅是人类动物性的表现，体内荷尔蒙驱使与大脑分泌物的刺激，那是代表人类仍是动物、或者按那两个女孩子所的‘有机生命体’的一种的最有力证据之一。人类毕竟不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并不具备实体的特殊形态生命，若是连最基本的生物本能都失去，一个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尽管自己也是个女孩子，但疾风其实并没有一些女孩子常见的对优秀同性之间的竞争心甚至嫉妒。以她的角度观察，那个叫朝仓凉子的女孩子无疑是个容姿端庄秀丽，行为举止温和有礼又不会给人带来难以接近的距离感，总是笑容可掬给人第一印象就觉得她的性格肯定很好，一定非常适合作为知心的朋友。 如此种种优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如果那个叫朝仓凉子的女孩子跟自己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那么她肯定能成为班上的中心人物，甚至是全校多数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即便学校里还有菲特那样一个无数男生憧憬的少女，也是一样。 而这样一名能让学校里男生几乎无不朝思暮想的少女，会仅仅因为年纪了一些离成年还差那么一，就让成年男性对她一感觉都没有，完全毫不在意甚至视若无睹吗？ 不可能吧？尤其那个叫朝仓凉子的女孩子还很明显属于偏向于成熟的大和抚子类型，虽然同样年龄，又不像那个叫长门有希的女孩子一般太过娇喜欢上都担心被人当成萝莉控……虽那个‘成年男子’的年龄也是不一般的大啦，跟一般的地球人类的成年概念不大一样，但是、但是他那个样子，真的就是一想法都没有、和那个叫朝仓凉子的女孩子一特殊的关系都没有吗？ 好像……还真不太能明什么？ 疾风回忆着过去的事情，那个男人印象中好像的确是比较不在意细节的类型，又或者因为曾经的经历让他见过的各种各样出色的女性太多，不管是‘审美疲劳’还是‘习惯成自然’，疾风好像的确没见过那个男人面对任何女性时，会表现出如同一般男人常见的那些微妙的反应。 当然，疾风所指的是那些成熟有魅力的女性。自然不可能的是自己和奈叶跟菲特，毕竟当年的自己还只是个背着双肩书包去上学的孩子。那个年纪的自己，即使……即使……被他抱过不知多少次，但那都代表不了什么吧？明不了什么的吧？更别奈叶还以那样的方式来‘打招呼’呢！ “大概他们主要的目的还是‘回去’吧，情报不足，暂时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 朝仓凉子可不知道那边正有一个女孩子盯着自己脑袋里胡思乱想……不，也许她知道，嗯，应该她一定知道才对。毕竟资讯统合思念体本就是由资讯所聚集而成的生命体，资讯就是其本身，在这种肉眼都能观测到的距离范围内，应该没有资讯统合思念体所无法观测到的资讯吧？ 至于像人类那样明明能看见却因为分心他顾而‘视而不见’或‘听而不闻’，即便朝仓凉子各方面表现得都和真正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可她除了外在情感表现之外，但她毕竟还是个与长门有希相同的存在。常人无法理解她们对周遭资讯的观测，实际上那就如同不主动汲取也会自动汇集到她大脑内，就算不想知道她也一定会知道不可。 尽管疾风脑袋里想着什么朝仓凉子不会直接知道，然而疾风那些转转脖子歪歪眼睛之类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观测’。而朝仓凉子不是对人类情感没有多少概念的长门有希，她既然注意到了疾风那些自以为很隐蔽没有人能发现的动作，那个女孩子在想着什么难道她还猜不出来么？ 朝仓凉子嘴角的微笑乍一看上去还是那个样，明明应该是‘礼仪式’的笑容却偏偏不让人觉得虚伪假装，但细看才能发现那笑容里多了一些别的意思。如果莱维不是抬着头望着天，这会儿她要是凑近了仔细‘研究’一下凉子的表情，估计就能发现她现在的笑容，怎么貌似跟远坂家那对master和servant的组合有相似？ 不过好在朝仓凉子既不姓远坂也不姓蓬莱山，她发现了疾风那些微妙的变化之后，也仅止于笑一笑而已。并没有打算抓住这个挺有趣的细节找机会大做文章。 “想要回去？嗯，这一应该是肯定不用怀疑的。毕竟那些人分属于两个组织，从我们现有的情报上看，那两个组织都有他们自己的目的。要是连自己的世界都回不去，那不管什么计划都成了废纸，目的也根本不用再谈。他们想回去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世界上的组织有很多种，其中常见的是一群彼此出身经历类似，集合在一起互相依靠，就算没有必须为自己这一群人争取的利益，至少也可以寻找到一种令人放心的安全感。而另外一种则是一群有着相同或至少类似追求的志同道合之人，他们聚集在一起，不论彼此的性格和习惯多么地合不来，可以暂时放下成见和固有印象，同心协力朝着实现大家共同的愿望而前进。 一五一、所以大家的目标就是回家找妈妈？ 感谢lost[nim]童鞋的打赏哟~~~ ---------------------- 不论由红世使徒和红世魔王所组成的化妆舞会，还是由那群看上去跟地球人类没什么两样的人所组成的噬身之蛇。据莱维所知，他们都是后一种有着共同追求才集结起来的组织。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追求各自都是什么，但从夏娜和缇欧所讲述的过去的世界里这两个组织所作的一些事情，能看得出来那都是即便不择手段不吝牺牲也必须实现的真正的‘愿望’。这样的一群人若他们离开了过去生活的地方就很干脆的转换心情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不再执着于过去曾经的追求，那是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这就像凛的父亲明明死于圣杯战争当中，凛却仍旧继承了父亲的遗愿，再度投身到圣杯战争当中一样。她追求的固然仅仅是获得父亲曾经所没有得到的胜利。可这只能她是创造出圣杯战争的那三个魔术世家当中难得的异类。 尽管不理解所谓‘根源’到底是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之后又到底能获得什么。但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们为了追寻根源而前仆后继的献出自己的人生，却是莱维在这个地球上多一年以来已经见怪不怪的事实。 为了自己的追求，别自己的人生和生命，就连自己至亲之人都可以狠下心将其一一牺牲。且不那样的人格究竟多么地扭曲，这起码明了有着那种追求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么虽不清楚化妆舞会与噬身之蛇的那些人对他们目标的追求有没有达到几乎所有魔术师那‘悲愿’的程度。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与过去生活的地方没有联系，让他们无法再继续追求自己的目标与愿望的地方，首先想到的是努力尝试如何回到过去的世界，这才是任何智慧生命体都该有的正常的思维逻辑吧？ 嗯，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特殊存在方式的生命体就不算了。从有希身上莱维看不出她对于现在身处一个与过去资讯统合思念体将她派往的地球所⌒⌒⌒⌒，不同的地球有什么感想。但和与普通人类好像没多大区别的凉子那里，莱维倒是得知不论是她还是偶然才联系上过一两次的资讯统合思念体，都对此时的现状感到满意。 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本意就是寻找自律进化的可能性，使得进化陷入停滞的他们可以再次获得进化的契机。简单来，资讯统合思念体追求的是‘变化’而并非莱维所喜欢的一成不变。那么地球、或者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样子，只要这并非基于资讯统合思念体自己所作出的影响之下，那么他们自然乐于见到这种变化并认真的观测，以期从中获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关于世界的改变，凉子曾这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当中所有派系都感到满意的。不论是有希所代表的不主动介入的那一派，还是凉子所代表的意图主动出击触发变化的那一派。 尤其是凉子那一派，对于不用冒着和‘自己人’，也就是有希‘翻脸’的风险，也不用自己费心思费力气动手，意外的就迎来了所期待的变化。凉子当时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变得全然不同了之后，她高兴的都很没形象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呢。 基于凉子平时的样子莱维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大和抚子从床上蹦起来山呼万岁的情景，他还真挺希望有机会能看一下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以凉子的‘功能’，她应该是能记录下来当时发生的事并像播放家庭录像那样回放给别人看，只是主动提出那种要求，即便是莱维也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谁让凉子各方面都表现得太像一个温柔友善的少女呢？要是有希的话，莱维肯定不会想太多就直接问她了。 “嗯，正常来，大多数人突然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怎么回去。不管那些人回到原来的地方之后想要干什么，首先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在那里，这就已经是大多数人必须回去的理由了吧。” 朝仓凉子所的这些很显然也是根据她所存储的有关‘智慧有机生命体’的资讯所总结出来的。不过正如同她脸上总会挂着和常人一般表达喜怒哀乐的表情，凉子话的时候也不会像有希那样要不开口、开口常常就是大多数人听不懂的天书。自从认为了凉子以后，莱维有时实在搞不太懂有希在什么的时候，就会找凉子来当两人之间的翻译。让凉子把有希口中那些专有名词过多过于复杂的话，以一般人类习惯的口头表达方式翻译给自己听。 “没错，是我想的有复杂了。就算不是为了什么追求梦想，光是为了再见到那些重要的人，肯定也是想要回去的。” 这种经历其实莱维也才刚刚体验过没多久。就在没几个时之前，他还跟爱丽丝一块被困在那片走不出去的森林里呢。当时刚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出不去的结界当中，莱维不也是首先就尝试着怎么出去么？在进行各种尝试的时候，他一开始可没想过要是自己出不去，麻帆良这边的情况会怎么怎么样，世界树的魔力又会不会被人利用在不好的地方。当时他只想着自己要赶紧出去见到依文见到菲特见到凛，见到自己身边的那些人罢了。 尚且并不完全清楚他们‘生态’的红世使徒也就算了，噬身之蛇组织里的那些人都是看上去跟地球上人类没太多区别的人，他们当中虽然肯定有不少已经在世界上再也没有感情羁绊的‘可怜人’，但也肯定还有着一些并非走投无路才加入那种组织的人。比如今天貌似的确没参加组织的行动的那只萝莉，缇欧就曾偷偷告诉莱维，玲她嘴上总是难听的话，其实她还是很想再见到自己在塞姆里亚大陆上的亲生父母的。 一五二、凉子会是有希的好帮手？嗯… “而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以这个地球上所可能的手段来想，大概最有希望的就是那些一定程度上可以实现常人眼中‘奇迹’的魔法。而使用高深的魔法需要庞大的魔力，那么这棵树就正好是一个他们也许能用得上的‘道具’。” 凉子分析的非常合理，这点就跟向来一丝不苟好像从来就不明白‘差错’为何物的有希一般。尽管两人的表达方式区别极大，却也能让人时间一长就发现她们两个果然都是源自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同胞’。 凉子所说的也是莱维所想的。在想不出那两拨‘异世界人’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多久能折腾出什么别的计划的情况下，他们想要获得世界树的魔力，除了直接拿来启动穿越世界的魔法或法术外，也没其他更高的可能性了。 不过如果说只是为了得到足够的魔力，世界树每二十年一次的魔力最大化固然很难的，但在这个表面上很科学实则根本一点都不科学的世界里，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可以达到相同效果的办法。获得魔力的手段就连莱维这个魔法白痴都能想出好几个，只不过那些手段跟直接从世界树里吸取相比，基本都要多花上许许多多的时间。可是要是从安全性和隐蔽性方面考虑，直接和麻帆良开战反而是‘成本’比较高的一个办法。 这样再一考虑，在放弃了这次也还有其他不错办法的前提下，那两个组织的干部们对今天的计划并不是特别认真严肃的对待，倒也可以算是让莱维找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虽然那些人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没多久，但我认为老师你也不可以太过掉以轻心哦。” 朝仓凉子突然这么来了一句，脑子还在转着其他想法的莱维一时有点发愣。他有点茫然的转过头去，身子稍微缩了一点结果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手也跟着往下滑。原本只是从正面看过去的纯粹视觉效果变成了现实，莱维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搭到了人家女孩子的肩膀上，远远看着就跟他搂着人家女孩子在广场偏僻的椅子上坐着，悠闲的玩浪漫一样。 “这座学校，麻帆良学园，根据我搜集到的情报，其实应该算是魔法世界在现实世界中安置的一个‘据点’吧？” 虽然好像是在问莱维，但凉子的表情却看不来疑问。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生命获取情报的能力毋庸置疑，凉子这种提问也不过是常见的一种说话方式，她对自己掌握的情报有着百分百的肯定。 “对，可以那么说。不过实际上麻帆良那么多年以来和魔法世界的联系也变得不那么密切了。就算是这学校里的那些魔法老师，其实有很多也不是出身魔法世界，而是这边世界各地那些魔法学校培养出来的。他们理由有很大一部分应该都还从来没去过魔法世界。” 凉子边听莱维说着边点头，显然这些她也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她所获得情报的渠道估计并非通过有希。比起总是在sos团那间活动室里充当‘家具’的有希比起来，凉子的行动能力和主动性明显高出很多，难怪她过去是属于资讯通合体当中的激进派。 “但是这些事实，应该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了解到的吧？” 莱维点点头，他所说的那些尽管不算是什么机密，但也基本上除了魔法世界与麻帆良校方的高层之外，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一些身居高位人才能够得知。譬如学园都市那位隐在暗中的真正的支配者，又譬如宗教界最具有影响力的那几个人之类。毕竟原本是自己设立的据点却变得和自己有些貌合神离，这种事谁也不会主动说出去丢脸。 “但是以今天那些人直接攻进来的举动，却能说明他们应该是多少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否则正常人若是提起进攻这座学校，理应都会顾虑到魔法世界那边赶来的支援，可他们看起来却没有那方面的担心。要说是计划好了进行闪电战，可这是涉及到魔法的层面而不是科学世界的战争。能一瞬间就从魔法世界来到这所学校的方法有很多。以魔法世界的魔法师数量，如果真的会有援军，那么就算个体实力差一些，但源源不绝的援军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凉子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不过莱维虽然从来就没接触过麻帆良与魔法世界的那些事，但很多东西不需要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也可以知道。 “你说的都没错，至少那些人既然敢今天这个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他们不说很肯定确定，但应该也是判断魔法世界那边并不会往麻帆良派援军的。” 其实何止莱维说的这些？要是全按他的猜测，他还认为那些异世界人没准已经跟魔法世界的高层达成了一些协议，甚至干脆就是已经有人渗透到了魔法世界那几大势力的高层当中呢。 那些异世界人并非这些年比较流行的穿越小说里主角那样一个两个的到了陌生的新世界，光今天到麻帆良这边来的人数就已经相当令人吃惊了。也不知道那两个组织的人是否绝大多数全都一块来到了这个世界，要是全来了的话，不论化妆舞会还是噬身之蛇，从情报上看那都是相当庞大实力强悍的组织。 而这个本来就不怎么太平的地球上突然多了两个那般强大又人手众多的组织，却几乎没有因此引发过大规模的事件。除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学园岛上发生的一些小事，几乎就再也没有那些人的声息，给人感觉就跟往水盆里又倒进了一滴水似地，但他们哪里水，明明是滚烫的油！ “那些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虽然并不是很长，但对于那样的人那样的组织，只要他们想，那么这些时间也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吧。” 朝仓凉子继续说着，她所知道的情报莱维基本也全都知道。 一五三、学生会长朝仓凉子？好像还挺带感的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和彼方路人君两位童鞋的打赏~ ----------------------- 虽说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收集情报能力异常强大，但毕竟现在这个地球就跟一个被隔绝的孤立世界一般。△￠頂點小說，没办法随时与资讯统合思念体联系的情况下，有希和凉子的能力各方面都打了大大的折扣。要是能时时刻刻与资讯统合思念体联系，说不定只要她们两个希望，这个地球上任何一处角落所发生的事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但现在的有希和凉子只能顾及到自己所在地周边一定范围内的资讯，而这段时间里凉子每天都正常上学放学，看样子也没离开过这座岛。那么那些异世界人在远离这座学园岛的地方暗中做了些什么，她毫不知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那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初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得荒乱不知所措一阵的样子。他们肯定暗中已经做了很多事，而且他们又本来就擅长暗中行动，尽管时间不长，却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也是有可能的。” 化妆舞会那个据夏娜说已经停止活动很长时间的红世使徒组织不提，噬身之蛇则毫无疑问是个专门暗中策划各种行动的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 缇欧也不清楚噬身之蛇这个组织建立了有多久，但他们在那块塞姆里亚大陆上引发各种事件的历史却至少可以追溯到缇欧尚未出生的很久以前。可就是这样一个已经引发许多重大事件的组织，却在那样一块也不乏强者的大陆上至今仍未浮出水面。就算早已有人注意到那个组织，却也仅仅是窥到了一鳞半角，远还没到能抓住他们尾巴的程度。 那还是他们当中许多人本就是那座大陆上颇有名气的强者，暗中做着各种与他们对外身份不符的小动作，也仍然没有被人所察觉。在这个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存在的陌生地方，他们恐怕就更加的如鱼得水，行动自如了。 初来乍到一个新世界会不适应而寸步难行？那是穿越小说里主角大多穿越之前是个普通人甚至只会窝在家里的宅男才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那种各方面都极其强大的人，无论到了哪里，他们都能很快的适应并立刻学会新的生存方式。 更别说这个世界和那两个组织的人过去生活的世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不同。缇欧向莱维详细介绍过塞姆里亚大陆，在莱维看来，那里基本上可以当做一个魔法公开化、以其他能源推动的科技比地球稍微落后一些的世界。而说科技落后，其实也远没有像某些剑与魔法的世界描述的那样仍然停留在近似欧洲中世纪的情况。塞姆里亚大陆上已经有了电话这种现代化的通讯方式，还没广泛普及的类似手机和电脑网络的东西也已经有不少从事特殊工作的人在使用。短距离移动方式已经有和汽车一样的导力车代替，长距离移动方式也早就普及了类似火车和飞机的交通工具。要说在那里生活的人来到地球上会多么不适应，莱维觉得那也太小看人类这种堪比小强的生物的适应能力了。 至于红世使徒……那就更不用怀疑。夏娜都说除去那些超自然的存在之外，这个世界和她过去生活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像是用时下流行的3d打印机复制出来的又一个地球似地。 只需要最初潜伏起来小心一点，等大致上搞清楚这个地球上水面之下隐藏的那些势力之间彼此的划分，两个组织就可以放心的倾巢而出进行各种行动。以他们所掌握的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东西与这个世界上某些有需要的组织进行交涉合作，彼此互换利益从对方那里得到情报甚至直接的协助，这种事情莱维完全不需要证据也敢肯定他们一定早就在做。 尤其是对于那些有着相当野心的势力，像那样突然出现而又与这个世界上其他势力毫无瓜葛的一群强者，他们不争相拉拢那才是怪事。什么谨慎小心以防备未知强者隐藏的目的，那都是先把人拉到自己这边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总是那么谨小慎微，到头来什么都慢人一步让人抢了先机，即便自己确实不会犯错，可那样又如何发展壮大起来呢？ 所谓有大野心的人，无不是胆大心细之辈，他们才不会一直观望下去让时间慢慢的溜走。 “所以，我觉得老师你对那些人还是应该更重视一些。光说今天这件事，我觉得他们可能不会再有太大的动作了。但以后呢？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不是只有一个回到自己过去生活的世界，今天的计划失败了，没有得到世界树的魔力，就算除了这个之外也许还有很多别的办法，但对他们来说这也还是已经失去了一个可能性。能走的路就算不少，少了一条也还是会让人变得更紧张，尤其那些路实际上没走完之前谁都不知道到底哪一条才能走得通，到底哪一条才比较好走。” 在学校里的朝仓凉子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之所以能在同学们、不论男女当中都获得超高的人气，首先就是她的行事作风中有一种自然而然就能成为大家的中心气质，带领大家，却又并不咄咄逼人。 等远坂凛升上高三开始考虑下一届学生会主席的人选，如果届时莱维能有投票权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那一票投给凉子。莱维甚至觉得凉子比凛更适合担任学生会长的职务。这倒不是莱维对凛的工作能力有哪些不满，作为一名学生会长，在工作方面凛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人挑剔的，不管是学生还是校方，都对这名会长的工作相当的满意。 但凛尽管在学校里从来都是过着几乎带着面具的日子，她却依然隐隐有种让一般学生会产生‘敬畏’的气质。事实上学校里极少数一些极为敏感的学生，就对凛这个会长自己也说不出理由的感到不那么的喜欢。 一五四、远坂凛这是第几次躺枪了？ 嗯嗯，继续感谢彼方路人君童鞋的打赏~ -------------------- 也许正因为是戴着面具没有展现出真正的自己吧。即便是那些非常欣赏喜爱凛的学生，也总能感觉出他们在面对这位会长大人的时候有着明显的疏离感。不过话又回来，凛固然在学校里时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高贵优雅、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无缺陷的优等生形象，可凉子又何尝不是从言谈举止到表露出来的性格统统都是‘模仿’出来的呢？ 在两个人都‘假’的情况下，莱维却觉得凉子的‘假’比凛的‘假’更好一些。细想下来，或许就是凛在学校里的作风给人感觉不如凉子那么亲民吧？ 凉子现在在她的班上就是班长，凛以前一年级的时候也曾经当过班长，只是后来因为学生会的工作越来越繁忙，才把班长让给了别人。莱维还记得，当年凛当班长的时候，基本就跟她现在当学生会长差不多。大多数的同学都对她言听计从，仿佛她就代表着一种‘权威’似地。 而凉子呢？因为sos团那个最会惹麻烦的团长大人凉宫春日，莱维到凉子的班上去的次数最近也比较频繁。他经常能见到凉子在教室里被一群同学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家各种谈天地欢笑嬉闹。如果凛当班长时，班上的同学们对她表现出来的是‘敬畏’。那么凉子这个班长，则很明显更能得到同学们的‘爱戴’。 别在自己班上了，就算放眼整个学校，包括初中部，凛在学校里也没有几个真正得上是好朋友的存在。不过这一倒也不能全怪她本身的性格跟傲气。莱维知道凛之所以隐隐约约跟学校的同学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由于她继承了家业，身为一个魔术世家家主的责任感使然。 因为是魔术师，凛认为自己这辈子和那些普通人同学们只能是看似很接近但不会真正相交的平行线。这并非身份不同产生的高傲，而是担心因为过于接近，把本来应该一生在平凡中快乐地度过，偶尔也会有些平凡的烦恼的→→→→，幸福的人，一个不心给牵连到随时会因为各种突发状况突然就丢掉了生命的魔术师的世界里。 “唉，你的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会多注意一的。” 莱维得有气无力的，一都没办法让人放心。但凉子只是微笑的头，好像莱维这样真让她有多么大的信心似地。 其实啊，莱维这个时候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以后的事情。要在考虑的，也只是心里抱怨怎么最近这世界那么地不太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是有麻烦事溜达到自己身边，搞得想好好舒舒服服过过悠闲日子的简单愿望都变得有奢侈。 从这一，就能看得出来莱维是多么地没责任感、多么缺乏一颗善良的心了。实际上这个世界又什么时候真正太平过了？就算不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超自然势力暗地里的各种斗争，就是表面上那些国家之间民族之间信仰之间的争斗乃至战争，又有哪时哪刻真的全都停下来过呢？ 在这方面，莱维还真该像那个他总是拿来跟菲特比，然后觉得‘这不好那也不好’的‘大女儿’学习一下呢。远坂家那个大姐，可比这个懒散的家伙值得让人尊敬多了。 “老师，刚才我和奈叶搜索了一下，那些人好像真的已经离开这个学校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跟菲特‘煲完电话粥’的疾风带着奈叶跑了过来。疾风一把拉住莱维的手，不动声色的把他稍微拽起来让他另外那只手总算离开了凉子的肩膀。 “哦？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莱维的感知能力虽然很出色，但这种不知从哪来的天赋仅限于感知他身边距离不太远的地方。除非有人正在战斗或别的什么，爆发出了极为强悍的力量，就比如之前中央区那边感受到的，他才能距离很远依然察觉。像他现在这样坐在世界树广场上，根本没那个本事知道麻帆良学校外头都有哪些动静。而疾风跟奈叶则可以用搜索魔法来探知消息，尤其是最擅长广域搜索的疾风，能瞒得住她用魔法搜索的人估计这个世界上也并不太多。 “他们的确是走远了，现在已经差不多要离开这座岛的范围了。” 凉子先是冲着疾风微微一笑，虽然看起来很之前的客套没什么不同，却让心里有鬼的短发少女一阵心虚，然后才对莱维确认到。 “他们走的倒是够快的。” 这么短时间内就从麻帆良离开并且都差不多直接要撤出这座岛。换个角度想，他们即便离开了这座岛，也可以很短的时间内去而复返又出现在麻帆良附近。 尽管刚刚和朝仓凉子分析了一通之后，莱维已经愈发相信不论化妆舞会的红世使徒还是噬身之蛇的人都不大会再跑回来找事，但只要世界树的魔力大爆发还没结束，那就不能够掉以轻心。毕竟莱维今天这也算是接了人家委托来干活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近卫近右卫门那个老头子一向气，但莱维在工作上也一向还算是比较负责，这都好了的事儿，总不能这个时候再跑去跟近卫老头讲提薪的事儿不是？ 自己这边还不能完全放松，不过有些人倒是可以先休息一下了。莱维把一边站着一动不动，很容易让人误解成这座广场上新添置的装饰雕塑的长门有希叫过来。 “有希，你跟坂井悠二那边一下，告诉他们可以先解除封绝了。不过因为随时还有可能需要再用封绝，拜托他们也别立刻就离开。没吃午饭的话我会找这学校的人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先勉强在那边休息一下。” 坂井悠二以及他曾经的两名servant所在的地方离这里其实挺近的。但那三个人里头有个打起交道来让莱维相当头疼的贫乳傲娇黑长直万年萝莉，夏娜那种不知为什么就是很难好好话，三言两语就爱跟人吵架的个性让莱维很难招架，尤其是正事的时候那个丫头也总是这样，就更让莱维多少觉得有烦了。 一五五、想去玩的奈叶与疾风？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依然是彼方路人君童鞋的打赏，感谢感谢~ -------------------------- 而夏娜那种傲娇的个性貌似在面对女生时不太会随意的发作，尤其像有希这种话一板一眼又没表情没情绪的女孩子，夏娜就算发脾气有希肯定也会毫不在意的继续把话完，于是莱维就干脆把联系坂井悠二那边的事交给有希，尽管那三个人也已经被连接到了资讯通道之内，莱维其实一个念头就能立刻跟他们搭上话。 “好的。” 有希自然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好奇的问莱维为什么让自己去做这件他也能很方便去做的事，和有希一起就是这些地方非常地让人舒服，根本不用顾虑那多么复杂的女孩子的心思。只要是合乎逻辑的事情，有希她就算是还不完全明白人类的情感和心理，也能用很理性的方式分析出结果。而那些不怎么合乎逻辑的感性的事，有希也不会多问，反倒是莱维经常主动向她‘讲解’，希望多吸收多学习能让她再有一些‘成长’。即便最后变不成凉子那个样子，时下流行的三无少女也并不都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的玩偶不是么？ “嗯，我还得跟尤娜和克劳德那边联系一下，他们两个刚才也帮了不少忙。” 尤娜跟克劳德两个今天也和之前一样出现在了麻帆良。虽然他们一直没到这边几个广场上来，却也在外围的地方帮了不少忙，主要是针对那些四处‘游荡做乱’的红世使徒和噬身之蛇下层战斗人员。要是没有他们两个，莱维这边不得还得至少分出去两三个人手。尤娜和克劳德两人的实力可一都不用令人担心，克劳德的水平当初圣杯战争的时候莱维就已经很好的亲身体验过。而尤娜，表面上看起来她是个擅长偏重辅助的白魔法与持有各种换装晶球可以应付多种战况的偏向战场策应人员，然而尤娜的本职其实既不是魔法师∷∷∷∷，也并非战士，而是一名正统的召唤师。曾经在她所生活的世界里击败了几乎要灭亡人类的‘天灾’的尤娜，毫无疑问是她所生活的世界里最高强的召唤师。她所能召唤出来的召唤兽据多达八个以上，莱维只见识过其中一个，也就是圣杯战争中曾经出现过的那只拥有巨大翅膀漂浮在空中的鸟型‘怪兽’，瓦尔弗雷。 那只鸟型怪兽已经相当的强悍，靠它收拾水平一般的红世使徒和噬身之蛇当中下层的战斗人员就算可能会寡不敌众稍微有些勉强，尤娜却还能召唤出其他更强大的召唤兽。之前战斗中莱维就曾察觉到麻帆良一角不断渗出澎湃的魔力味道，一开始的风属性魔力估计就是那只瓦尔弗雷的，再之后的火属性和冰属性魔力，大概就是莱维还没见识过的尤娜的其他召唤兽吧。 莱维跟尤娜和克劳德通话完毕，感谢了他们的帮助之后，回过神来就发现周围的空气颜色已经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而不再是之前充斥着属于夏娜的火焰的颜色的光晕。随着封绝的消失，已经安静了许久的麻帆良学园，顿时又再次变得喧闹起来。 “这些声音是……” 疾风突然隐隐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感觉好像距离这里很远，她一时间也听不清到底都是什么声音，不禁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魔导仗。 “那些不是我们的敌人，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和游客们发出的声音。” 莱维伸出双手按住疾风跟奈叶的胳膊，让她们两个放松一些不用紧张。 “对哦，这里是一间学校，刚才一个学生都没见到，又什么声音都没有，我都差忘了呢。” 奈叶吐吐舌头嘿嘿傻笑着到。明明是那么异常的状况，此前她却一儿都没有在意也没有怀疑，莱维觉得自己之前对她‘天生的战士’的评价貌似可以收回来了。要不是有那么多好朋友在身边，这个呆呆的愣愣的丫头，早不知道得出什么事了。 “那些是学生跟游客？听起来很吵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疾风当然猜到了之前没听到声音是那一层像是结界的东西的原因。她原以为那一层结界是用来保护这学校里那些无辜的人，可现在听起来，那些人好像也还是遇到了麻烦似地？ “是有事情，不过那不是我们的事情。算是他们自己的一些游戏吧。今天是这个学校的校庆，所以比平常是热闹一些。” 莱维不用听都知道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虽然在夏娜展开封绝之后，在整个麻帆良所有还能出动的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们的努力之下，靠近这几个受到世界树魔力影响的广场附近的学生与游客，都被他们给成功转移了。但夏娜的封绝毕竟没有到覆盖整个麻帆良学园的程度，这所学校实在太大，就算夏娜有人帮助她补充存在之力，要做到那种程度也必定会影响封绝的维持时间。而那些封绝之外的地方，其实还一直有人在和超铃音那些机器人军团‘战斗’着。只不过是之前因为封绝那隔绝‘因果’的性质，封绝外面的人察觉不到封绝的存在，莱维他们这些在封绝里面的人也听不见看不到封绝之外的动静罢了。 “校庆吗？难怪呢，刚才在天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学校怎么装饰布置的像是在庆祝节日一样，原来是校庆呀。” 一听到校庆，奈叶多少有想去玩玩看看的样子。不过这个天性活泼的少女怎么也在时空管理局工作了多年，这自制力对她来算不上挑战。其实莱维倒是想让她跟疾风去多走走看看的，毕竟她们这是才来到这个世界，那种女生的心态就算压抑住了，别人也都能够想象能够理解。 要不是还得防备那两个组织的人声东击西趁机又来偷袭，莱维早就让奈叶跟疾风去找上菲特一起，到学校里还没受到超铃音闹出的那些乱子波及的地方去轻松轻松。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一五六、超铃音这是放水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麻帆良的校庆从某种程度上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由学校和学生们举办的活动当中的第一，就连学园都市每年两次的大型祭典，也因为过于科学缺乏麻帆良这边的梦幻气息，而热闹有余欢乐上略显不足。 不过校庆这东西每年都有一次，今年的让超铃音和那些入侵者给搅和了，明年再让这些女孩子们玩个尽兴也就算是弥补了。尽管莱维这么想貌似有诅咒人家回不去自己的家似地，但你要问莱维的本心，他还真有倾向于这三个魔法少女干脆一辈子回不去算了。 像时空管理局那样的地方，要是有的选择，莱维其实是不希望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在那里工作的。甚至要是一切回到最初，时间再往前走一些，让莱维有时间有机会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他还希望能让这三个女孩子不要成为现在这样的魔法少女，能够以一个普通女孩子的身份过完平淡幸福的一生。 尤其是一战斗起来就全力全开，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的奈叶，这个丫头可以是最让莱维操心的一个。 不过现在她们三个都这么大了，何况她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地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莱维那些念头终究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人家的人生是人家自己的，他现在剩下能做的也仅仅是在一旁尽量照顾一下这些少女们，尤其是注意好奈叶的身体别让她真有那不堪负荷倒下的一天。 “据这所麻帆良学园的校庆，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期待的一项学校活动呢。这个学校的校庆每次持续三天，前两天的时候我也来这里稍微游览过，的确非常地热闹非常地引人入胜。只不过今天这个本来应该是达到最高.潮的最后一天因为各种事情变得有混乱。明年要是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在一起来好好游览一番吧。” 朝仓凉子站起来走到尽管看不见还是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着的奈叶跟疾︾︾︾︾，风中间，好像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似地给两人布道了起来。 而就在奈叶跟疾风兴致勃勃的听着凉子继续向她们介绍这所麻帆良学园、这座几乎全都是学校和学生的岛的时候，莱维也站了起来，却是掉了个头回过身去，走到有希的身边，和她一起望着世界树的那一侧。 在世界树的那一侧，大约三米高左右的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像是被全息技术投影到空气中的影子。那个影子一开始有受到干扰般的扭曲着让人看不清模样，过了一会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出现的则是后面凉子正好跟奈叶疾风讲到的这所麻帆良学园当中的‘名胜’之一，味道好的一年赚到的钱超过任何一家岛内连锁餐饮品牌的那家包子铺，超包子的老板，那位总是梳着包子头的少女的身影。 “老师和大家，下午好哟。” 那个肯定是用类似全息投影技术投射出来的超铃音很礼貌的和大家打着招呼。奈叶跟疾风也惊讶的转过身来盯着她看。 “下午是下午，但‘好’可不太得上。” 莱维摇摇头，颇为不爽的样子。超铃音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貌似觉得自己卖个萌就能让莱维心情好起来？如果这算是道歉的话，那显然就太没有诚意了。不是有句很有名的话是那么的么，道歉是常识。嗯，那句话具体是什么莱维一儿都想不起来，毕竟那是从辉夜嘴里出来的东西，那个又腐又宅的女人只要一聊到她自己的兴趣上就变成个超级话唠，她过的那些东西要是莱维都记住，恐怕得去跟某只教会的萝莉求教一下完全记忆能力才能做到了。 “之前是给大家造成了一麻烦啦，这我也很抱歉。不过接下来就没有事了，不会再打扰大家，所以虽然还剩下半天不到，但考虑到校庆最后一天活动会持续到很晚，要是想玩的话也还是有不少时间的哦。” 超铃音突然出现倒不算是太出乎意料，但她突然跑出来会这样一番话，却着实让人没有想到。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了？你放弃了？还是……难道你已经成功了？” 这两不管是哪一样，都让莱维有不敢相信。尤其是后面那个，世界树就在眼前，莱维根本不用闭上眼睛细心感受，那庞大的几乎都要让空气凝固起来的魔力都就在他的周围凝聚着。那些魔力仍然是肆意散发的状态，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控制着把它们利用起来。 莱维看了有希一眼，那个外星人少女很干脆的摇摇头，肯定了莱维的感觉。 “没错，我放弃啦，今天的计划失败了，有希酱刚才已经算是帮我证明了吧？放心哦，老师，我可不是用这种方法迷惑你们然后偷偷搞动作什么的。不过就算我真悄悄绕到后面去下手，老师你也是不会阻止我的，对吧？” 要不怎么太聪明的女孩子一都不可爱呢？莱维没打算介入麻帆良和超铃音之间的事情早就被她看穿了，否则她不定根本就不会进行今天的行动，又或者再准备更充分才会开始她的计划。 虽超铃音肯定有借着那些入侵者拖住莱维这边的人的意图，但像她这种凡事都方方面面考虑周全的人，若是真的担心在意，又哪会光凭一些自己都不上多熟悉的外力就放心不管莱维这边？就她派出的那些机器人军团和鬼神之流，对付麻帆良的魔法老师绰绰有余，尤其她还先下手为强、最开始就把麻帆良校方对她计划威胁最大的隆道给排除了。然而她派出来的那些手下，要是莱维这边的人全力出手阻止，那恐怕根本就连声东击西拖延时间的程度都未必能做到。 想想方才辉夜解决噬身之蛇派出的那些机器人的过程吧。结社派出来的机器人可不像超铃音那些仅仅会使用把人衣服拔掉的搞笑武器的所谓军团，那可是全都装备了威力相当强悍的实弹的真正军队呀。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一五八、还要多谢人类呢，幻想乡的诞生 单单就现在所见到过的这几个女孩子来讲，莱维觉得她们那所谓的没有常识的幻想乡，好像也只是在对于科学和非科学的认知这些方面和现实世界有着明显的分歧而已吧？ 魔法或法术，还有其他一些诸如运用到类似‘气’的体术或武术，这些在现实世界里是只能在文艺影视作品里看到，而实际上只要有正常成熟常识的人都认为并不存在的东西，在幻想乡里则是根深蒂固没有人会去怀疑的常识。然而莱维其实一直觉得这种理论有奇怪。 幻想乡里生活的人认为那些超自然的现象才是自然，可那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本来是妖怪或神明之类超自然的存在，天生就拥有那样的能力吗？幻想乡中虽然也有不具备任何特殊能力，与外界人类完全没有区别的一般人生活聚居，但那些人不也是因为从就经常能见到各种由非人类引起的不正常的现象，甚至走在他们人类的村落的街上都能随随便便就遇上并非人类的其他生命，譬如经常背着个药箱到人间之里推销药品的铃仙，又比如姑且还算是喜欢孩子，时不时会到人间之里给孩子们表演人偶剧的爱丽丝。 因为从就能见到甚至认识那些妖怪、神明之类的非人类生命，那么把他们的存在当成常识这才是很自然的事情。反过来现实世界里生存的人类之所以否定那些不科学的生命的存在，一方面固然是他们所掌握的科学理论没办法解释和证明那些超自然现象的成因。可另一方面最重要的不正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那些不科学的超自然现象的的确确存在发生过吗？ 因为现有的科学理论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从外表到身体器官都与常人无异的人类可以一跳十米高甚至能够不借助任何外力飞翔在天空中，所以这些都被认定为不符合科学常识的臆想。但所谓眼见为实，莱维可不觉得世界上大多数人会固执到亲眼见到有人一跺脚就跳到学校的房上还非得是自己眼花了，那样的人不存在那样的事没有发生过。 那个什么因为人类不再相信妖怪神明的存在而导致他们失去了≦≦≦≦，信仰和敬畏而变得难以生存延续的理由，莱维固然的确是不懂妖怪、神明，又或者其他妖精鬼怪之类的‘生态’。若是人类的不认同、甚至强烈的‘否定’会影响到他们的生存，那么莱维觉得原因应该也并不是人类的常识发生了什么改变，突然就变得不相信那些明明当年还偶尔能亲眼目睹的现象吧？ 以莱维这个既不精通科学又不怎么懂魔法的外行人的看法，他觉得比起常识上的改变，若是妖怪神明们纷纷前往幻想乡的原因的确是人类逐渐不相信或否定他们，那么理由应该也是因为科学的发展这才比较得通。 在那个人类仍旧十分落后，几乎谈不上什么科技的年代。人类光靠自己所能做到的相当有限，并且赖以生产粮食维持生存的种植和养殖等农业，都因为能力有限而相当依赖大自然。降雨充足又不过分，阳光饱满又不强烈，没有虫害没有其他动物践踏，这样才能在人类自己的努力基础下换来一个令人心满意足的丰年。而这种种条件都齐备的年份显然可遇不可求，大自然变化万千，有给予人类的馈赠，也有令人畏惧的灾害。 当时的人类由于落后而没有能力抗衡更别提改变自然，那么他们除了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之外，剩下的也就仅仅可以试着祈求上苍，向神明、向仙人、甚至向一些掌管自然的妖怪和妖精，祈求他们帮助自己，不要让大自然降下令他们难以生活下去的灾害。 而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一些并不是十分极端的灾害慢慢变得不再那么令人畏惧。天气干旱缺乏灌溉的水分，可以用各种技术从水源充足的地方调配。天气酷热或寒冷也能以各种办法保护人类的作物和牲畜。还有诸如以往令人绝望的各种虫害，也能以科学的手段至少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限制和补救。因为科学的发展，人类所能做到的越来越多，他们需要祈求神明等等存在的也就变得越来越少。即便偶尔仍然有些无法做到需要祈求神明的愿望，也往往是相当难以实现，纵然拥有超越人类神奇能力的那些神明们，也未必能够做到——至少不是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轻易做到，有些甚至需要相当程度的牺牲，使得那些超越人类的存在没有办法再靠帮助人类实现他们的祈愿，来获得他们的敬畏与信仰。 同样那些并非依靠信仰，而是单纯让人类害怕畏惧获得存在的妖怪，也因为人类变得愈发强大，即便少数人类仍然弱，但聚集在一起再装备上强大的现代武器，却也能够给妖怪们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而变得不再让人类那么的畏惧。 就连那些单纯诞生于自然之中，并不需要依赖人类生存的一些妖怪与妖精，也像自然界的其他动物般，因为人类对世界的开发导致生存空间日益减少。 莱维觉得，这些恐怕才是那些非人类的生命没办法继续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迫使他们创造了幻想乡那样一个能够让他们自由生活在里面的世界的真正原因。而人类之所以会从妖怪神明存在的常识转变为认定这些统统都不存在的常识，也不过是妖怪神明们慢慢不再与变得强大的人类打交道，一代一代下来擅长遗忘的人类早就不记得了曾经共同生活的那样一个世界罢了。 正因为这些想法，莱维一直觉得就算世界真变成了所有人都知道魔法等等的存在，也不会引起过分严重的后果。也许最初的时候会发生一些混乱，但现在的人类已经强大到至少并非一般心怀不轨的魔法师之流就能肆意妄为的程度。而那个水面之下的世界里也一直有着他们的规则与法律，越是强大的存在越会受到约束。莱维真不觉得会演变成剑与魔法与科学的世界大战的程度。 一五九、一切都是辉夜的错？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然而要是真像超铃音的那样，因为启动魔法的魔力不足而导致引导人类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让人类的常识里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那么到时候变得奇奇怪怪的那样一个世界，恐怕就并非莱维能够舒舒服服悠悠闲闲生活下去的了。 就比如……只是打个比方……要是因为强制认知魔法出了错，让原本很正常的男女结合世界变成了所有人都认为性别不同根本没办法谈恋爱才是常识……纵使莱维从来不歧视那些与一般人有着不同感情观的人，但要是成天在自己面前晃的全是那样的人，一出门就‘yooooooo’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那样恐怕就连宅在家里光看电视光上网都没办法逃避啊。 那样的世界，实在太可怕了。若是真的变成了那样，别什么不介入地球人之间的纷争，也不管他跟超铃音的关系多好。到时候还真的就像超铃音的那样，莱维可不能放过了让整个世界变弯的那个罪魁祸首呢。 不过话又回来，世界变成那样的几率应该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的。一个魔法预设好了会得到怎么样的效果，中途除了差错一般结果再差也起码得跟本来的结果沾边吧？尤其是魔力不足的情况，这就像你辛辛苦苦组装一台车，造到最后发现缺了不少零件，就算那变成了一堆不能开出去的废铁，也不至于成了什么别的东西啊，譬如不会话只会叫‘叽’并且开关在奇怪的地方的机器人什么的。 唉，果然这也是因为被辉夜荼毒太深吧。 莱维这样一个原本各方面都相当正常相当有常识，尽管不上多么地优秀值得令人尊敬，好歹站在讲台上也颇有为人师表的样子的一个人，在认识辉夜得知了那位曾经的月之都公主的真正面目之前，他哪懂什么‘yooooo’之类的啊。 若宅男宅女还是个人畜无害的群体，腐女这种存在则的确有干扰人类进步阻碍地〗〗〗〗，m.￡.球发展了呢。 这一切，都是辉夜的错啊！ “咦？老师你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我只是魔法出错很危险不知会有什么结果而已，你到底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呀？” 看吧，都是辉夜的错了！超铃音你要不要那么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啊，搞得疾风跟奈叶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莱维了。奈叶那有天真纯粹好奇的眼神也就算了，疾风你眯着眼睛一脸微妙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凉子！别以为一脸温和的微笑就什么时候都看着大方得体，你敢你自己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那样的笑容看着简直就是在嘲讽吗！ “你才瞎想什么，我那是有担心而已。不过既然你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就好，难得能过一次节，看看被你给闹的大家都玩的不开心。” 嗯哼！ 现在应该是严肃的时间对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先放到一边。莱维对于超铃音这貌似有突如其来的举白旗行为，仔细想了想后觉得应该还是比较有可信度的。 虽自己这边从一开始就没去管她那些机器人军团之类的闹剧，但光从结果上轻轻松松的就击退了那两波入侵者，这一估计就已经和超铃音计划中的进程不符了。 超铃音就算再怎么聪明，她也还是个人而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智商无论多么高，分析考虑问题也只能基于已知的事实来进行思考。对于莱维这边众人的实力分析，超铃音即便再怎么谨慎再怎么放大，她所计算的应该也还是只有莱维身边这些人，也就是她见过并知道存在的这些人。 莱维、依文、伊芙、有希、梦梦、菲特、辉夜、铃仙。超铃音重‘针对’的估计主要就是这些人。除此之外，夏娜因为本就是和红世使徒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并且一直与他们敌对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她和曾经坂井悠二的另一名servant肯定也在超铃音的计算之内。再加上昨天武道会上就出现过的尤娜与克劳德这两人。超铃音把这些人都计算在内，基本上也没有太多疏漏的地方。 而单单是这些人的话，以她的算计，应该是和那些入侵者的总体战斗力旗鼓相当，可以长时间纠缠给她的行动创造机会。然而忍和凉子这两张莱维忍到了今天才露出的底牌，毫无疑问是打破天枰平衡的重要砝码。 要是超铃音不是那么早就开始筹备她的计划，提前好几天就没了踪影，如果她这些天还像以前那样经常往莱维家里跑……嗯，大概也未必能发现忍的存在。毕竟莱维家里‘奇人异士’那么多，最终发现了忍偷偷溜进去住了起来的不也就依文一个而已么？这还是因为依文本人也是吸血鬼真祖，对同类的气息格外敏感的原因。 而莱维所不知道的一些方面，比如原本即使天枰被莱维这边多出来的砝码稍微压了下去，也应该还能勉强维持一阵的另一端那个最大的砝码，却因为没料到的意外而到最后也没能摆到天枰的托盘上面。风见幽香被八云紫给拦在了麻帆良之外，这个突发事件超铃音是绝对不可能提前预料到的。就连在学校里因为是学生会的负责老师而跟校长接触机会最多的莱维，都只是隐隐觉得那位新来的校长有不对劲，却也没真正发现什么。超铃音就更不可能知道那个她只在全校大会一类的场合上才能远远看几眼的年轻女校长，居然会跟风见幽香有那样的‘渊源’，还选择在了今天最重要的关头出手。 而再进一步，八云紫一边阻拦住风见幽香，另一边还利用那些入侵者的转移魔法牵动了世界树的魔力的契机，引导世界树的魔力短暂破开了封锁这个世界的‘屏障’，成功引导了疾风和奈叶这两个实力绝对不容觑的魔法少女降临麻帆良。这种事就更是完全没有人能够预测出来。 一六零、紫妹的存在感该刷刷了？ 感谢人王60童鞋赞~ ----------------------------- 恐怕就算事后有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莱维跟超铃音，他们两个就算各自把自己最擅长的合在一块思考，恐怕也想象不出究竟得是多么的神机妙算，才能光凭看似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把整个计划制定的如此精确。 好吧，那些入侵者会不顾世界树的干扰使用转移魔法偷袭这就算是个意外。但只要是在世界树周边的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战斗，对世界树的魔力造成影响这也算是正常能预料到的结果。但知道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很大又有什么用呢？转移魔法引发世界树魔力散逸仅仅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借住那些魔力突破世界屏障也仅仅只维持了不超过一两下眨眼的时间。并且那还是在外部有着配合的前提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头脑才能计算到奈叶和疾风会在那个时间上‘恰好’的出现在世界屏障最薄弱的位置啊？ 在这个世界几乎完全与外界所隔离的状况下，超铃音又怎么可能想的到其实还有人能够一定程度上与外部世界取得联系，并准确的诱导了那两名魔法少女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呢？ 今天光那么一会儿就出现了种种的意外，超铃音原本很清晰的算计变得愈发朦胧看不透了。而之前就过，像超铃音这种聪明人，往往因为精于算计而很清楚了解什么是自己能做到的而什么又是做不到的。这样的聪明人，一旦发现一件事的成功率不高，并且很可能即便是付出牺牲了很多仍然换不回起码对等的成果，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当机立断的选择放弃——或者不能是放弃，而是果断的抽身而出。 这样的做法要是以一个老师对待年轻人的态度，莱维自然是不提倡，而是会鼓励年轻人不管怎么样都去闯一闯试一试。然而现在这种如果人家太热血那自己就头疼了的情况下，莱维则对超铃音的明智十分的喜闻乐见。要不是周围太多人盯着，他都想高举双手大大的喊一声来释放从早上到现在那些烦】＋】＋】＋】＋，闷的心情了。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家尽情的享受剩下来的校庆。请不用再担心，我可是从来不谎的，而那些姑且算是跟我稍微合作了一下的人，他们也已经决定离开这座岛，至少今年这一次不会再打世界树的主意了。” 莱维他们都知道那两拨入侵者已经要离开这座学园岛，但一直担心他们声东击西又掉转头回来。不过现在超铃音这么一，倒是让莱维有相信那些人是真的也和她一样放弃了，不会再回来找事儿。 “你确定？” 尽管比起自己的脑袋，莱维更相信超铃音的判断。再加上超铃音好歹也算是跟那些人之前姑且是‘一伙儿’的，他想听听超铃音到底怎么。 “确定哦。想必刚才你们也看出来了吧？那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其实对世界树并不是那么执着，而恰好那一部分并不执着的人，大多数都是他们那些组织里可以算是干部，能得上话指挥大家的。” 莱维头，这跟他们之前观察分析出来的结果一样。不过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光靠眼睛看是很难得出绝对正确结论的。 人类这种生物、或者几乎所有莱维所见到过知道的智慧生命，只要进化到一定程度，文明发达到了一定水准，几乎就没有不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这就跟所谓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般，很多你乍一看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演出相当蹩脚的三流演员，却会发现他在各种访谈节目以及现实生活中几乎各个都演技超群令人赞叹。 光凭自己所看到的加以分析，莱维是不敢百分百下结论自己就一定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但是超铃音和他们不一样，要她之前完全没接触过那些人，仅凭电话或者其他联系方式就定下了与对方合作，以她的性格来讲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要私底下接触过，并且还深入的交谈过有关今天行动的事宜，想必即便对方不表露出内在的东西。光凭知道对方的计划跟布置，超铃音也应该能看得出对方愿意为今天行动付出多少。 不过嘛，就算是对超铃音的智商非常信任，莱维也依然不敢仅凭她的判断就完完全全的放松。这不光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是责任感的问题。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做到最好。这也是莱维以往培养出来的职业道德。在这方面他可比伊芙要强多了，以往常人所不知道，金色之暗这个号称最强的杀手可是经常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甚至完全没有原因就扔下委托不管。反之莱维则每每都是收集好情报调查清楚才会接受委托。单论委托的完成率，莱维的数字可比伊芙的要好看得多。 ＝＝＝＝＝＝＝＝＝＝＝＝＝＝＝＝＝＝＝＝ “咦？那边好像又热闹起来了，看样子你今天的工作已经不需要再继续了呢。” 八云紫站起身来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朝麻帆良学园的方向张望。不过实话，尽管方才的战斗中这周围的建筑物都被风见幽香破坏殆尽，四周变成了一片人工制造出来的平原，站在这个位置光凭肉眼也不可能看得见麻帆良学园那边的情景。更别四周被破坏的建筑和街道早已恢复如初，这多亏了封绝的特性和存在之力的特殊应用方法，否则即便是幻想乡里的那个八云紫，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做到这样的事。 不过尽管封绝已经被解除，两人坐在道路中间的这条街道上仍旧看不到其他人或动物的影子。虽然没有封绝，但要让人类离开这里不再接近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光是驱赶人类这事，对八云紫而言仅仅是举手之劳罢了。 一六一、呼，紫妹终于可以解脱了？ 【播报】关注起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工作，我也不会去做什么工作。” 的也是呢。紫眯着眼睛用一种挺奇怪的表情望着幽香。这个花妖就算是在幻想乡那样的‘世外桃源’里，也绝对算得上游手好闲的一个典型了。 纵使是幻想乡那样的地方，里面的很多妖怪也依然还是有着自己的工作，每天会努力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比如既要各种打杂还得卖药并且偶尔还要充当药物试验的‘**标本’的铃仙；又比如某个住着两只吸血鬼萝莉的大屋子里每天都为各种家务事奔波忙碌的女仆长；还比如幻想乡唯二的两座神社里其中一间的那个每天认真履行巫女职责，实际上却并非巫女而是风祝的少女。 就算不是为了工作，像爱丽丝和幻想乡里另外一名魔法使这样的少女，每天也都很刻苦的钻研魔法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要完全一儿正事儿都不干的人，首先想到的是那些不论智商还是言行举止都和人类女孩一般的妖精妖怪，除此之外就是诸如风见幽香和蓬莱山辉夜这种无所事事什么都不管的甩手掌柜了。 辉夜是每天都躲在自己房间里沉迷二次元的世界不可自拔，幽香则与她不同是个彻底的室外派，却也仅仅是呆在她那片一望无际的太阳花田里，别人看上去极其无聊的散步就能一散一整天。 “也对，你一直都是那样的人。” 还有谁比看上去像是一年里头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睡觉，实际上几乎一直都注视着整个幻想乡任何一个角落的紫，对幻想乡里生活着的那些人们更加熟悉了解的呢？ 不过尽管很清楚的知道幻想乡里的风见幽香是个怎么样的妖怪，但紫却也没有因为今天幽香这明显有些反常，有违她一贯性格作风的行为而感到吃惊。 也对，毕竟她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的妖怪贤者八云紫嘛，尤其是幻想乡里的人和事。 】≮】≮】≮】≮，“你这就走了？” 还打算继续什么的紫突然就见到幽香拿起杯子一口把里头剩下的茶全都喝光。以那种一儿都不淑女但却让人觉得相当豪迈的姿态喝完茶的幽香，接着就站了起来。 “这里很无聊。” 幽香是指的什么呢？顾忌重重无法发挥真正实力的紫是个无聊的对手，麻帆良学园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有热闹可凑，还是这条道路笔直两旁建筑规整的像积木一般的街道十分无趣？ 大概……以上全都是吧。 幽香在幻想乡里的时候，除了照顾她那一片海洋般的太阳花田之外，就只有偶尔和一些不那么怕她的单纯的妖怪妖精呆在一起。能真正让她由‘静’转‘动’的，就是遇上能让她看得上眼的高手了。 能让幽香看得上眼的高手，即便是幻想乡那种地方也是极其罕见的。而且越是强大的妖怪鬼神，往往却反而不会像那些有实力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妖怪般随处招摇。喜欢跟人打架的强大存在，在幻想乡里能见到的大概只有天生就好勇斗狠的鬼族。然而鬼族大多数生活在地下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很少会到地面上到处瞎晃，更不太有机会晃到幽香的太阳花田附近。 于是幽香尽管喜欢和高手交手，在幻想乡里却并没有那么多能让她酣畅淋漓打一架的机会。而到了这个地球上，那样的机会倒是变得比以前多了许多。 毕竟这个地球上没有那个稍微动静大一就担心影响到大结界而跑出来插手的妖怪贤者。光从幽香脸上那没表情的表情和身体舒展放松的姿态，八云紫就能猜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光就是‘活动身体’这一方面，还是颇为满意的。 也无怪乎很少见到幽香出现在这座学园岛上，恐怕来到地球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全世界各地到处转悠，一旦感受到强者的气息，就跟上去试试对方的身手吧。地球上多了这么一个好斗执着却又如此强悍的女人，还真让人为这个世界的那些人可怜呢。 嗯，除了这座岛上缺少能让她尽兴的对手之外，估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座岛上人口过于稠密，而人口稀少的一些区域又大多数光秃秃的没有她喜爱的花海。虽然这个地球早已被人类的开拓而搞得支离破碎，但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仍然存在着生机勃勃的原始大自然。大概除了与那些强者交手之外的时间，幽香她都流连在那些充满自然气息而没有被人类污染破坏的地方。 至于凑热闹，麻帆良那边的热闹对幽香来到底也还是能与人动手过招的乐趣。那些强者都离开了之后，剩下大多数是普通人乐在其中的校庆各种活动，那反而是幽香这样的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直接离开这座岛吗？下次如果再来的话，记得提前先打一声招呼。你看今天我这里都没有准备，招呼不周真的十分抱歉。” 紫就像个送别至交好友的大家族贵妇一般，这回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半的虚伪做作，尽管她以前的笑容也从来没让人觉得过于公式化营业化，然而至少今天到此刻为止，只有现在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只不过送人走的时候才如此出自真心的开怀，被送别的人要是稍微在意一，不但不会感觉到开心，反而大多会相当不爽才对吧？我来的时候你笑的那么假，我一要走了你就高兴成这样。这是把我当成不受欢迎擅自登门的恶客了么？ 好在风见幽香不会在意这些事，即便她实际上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临门恶客。她从站起身后就没再往八云紫这边看哪怕一眼，就跟那些一儿都不在意服务员殷勤接待，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的顾客似地，转身再不话就直接走了。八云紫也很有敢狮子大开口收百分之十五服务费的高档餐厅的楼面经理样子，一直微笑着站着目送幽香离开，直到那一抹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这才叹了口气，重新坐下。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一六二、奈叶也是长大了呢~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今天，总算是过去了吧，应该。” 重新坐下的紫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像之前幽香那样一口把里头还有一多半的茶喝光。同样的动作由不同的人做出来，看上去也是那么的不同。没有豪迈大气，而是十分的赏心悦目，仿佛就是这么坐在那里已经是一副优美动人的午后茶会油画似地。 ＝＝＝＝＝＝＝＝＝＝＝＝＝＝＝＝＝＝＝＝ “老师，之前那个女孩，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早就脱下了魔法少女的防护服，换上一身轻便休闲打扮的高町奈叶跟在莱维身边，双手交叉撑在身前，仰起脖子向莱维问到。 “嗯，对，那个女孩子是这个学校的初中生，比你们一。” 奈叶问的是超铃音，莱维一边掏钱包拿钱给一个卖苹果糖摊的老板一边回答。他拿了苹果糖直接塞到奈叶嘴里，让这个时候总是梳着两根可爱辫子，现在则换成了成熟一些的长马尾的少女鼓着脸颊一脸不满。 “那个女孩子……她明天还会回来这个学校上学吗？” 奈叶把嘴里的苹果糖吐出来，揉了揉被撑开有不舒服的嘴角。还是把自己当成孩子的样子，真是气人呢，哼！ 奈叶低头看看自己，虽不至于这个角度看下去望不到自己的脚，但只要头低得够低，也仅仅只能稍微看到一脚尖罢了。明明已经长大了个子也长高了很多，就连发型都换成了成熟很多的单马尾，却还是被人当做孩子看……嘛，其实奈叶的性格倒是不怎么会想太多啦。如果以辉夜常的‘属性’来看，奈叶差不多算是莱维身边的女孩子当中目前为止第一个最接近纯粹元气型的少女。 个性开朗，好脾气，做事积极行动力强，很容易就能和别人交上朋友打成一片，像奈叶这样的性格，可以是一个当老师▲∈▲∈▲∈▲∈，的最不需要担心的孩子了。若要是跟辉夜严格定义中的元气少女的区别，那大概就是奈叶平时日常中其实并没有像那些二次元里的元气少女那么地总是情绪十分地高涨。 若是不太了解奈叶的人，偶尔见一两面其实并不会觉得她的性格跟菲特有太大的不同。没那么的安静但同样十分温柔，总是笑着听朋友们话，是个比菲特更好的倾听者。若是单纯看平时在学校里的样子，一般人会觉得疾风的性格反而比奈叶跟菲特都更外向更活泼呢。 奈叶的元气，是在一些特别的事情上才会表现出来。譬如为了一件事而努力奋斗流下的汗水，为了朋友们和别人的事情永远那么地乐观不放弃。这样的奈叶可完全不是平时看上去偶尔还有忧郁，心里藏着一些事也老是不爱出来的样子。可以是在和自己的朋友们在一起，为了自己的朋友们甚至其他一些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奈叶才会展现出自己光芒谣言的一面，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仰视这名飞翔在天空中比谁都努力的少女。 这样的奈叶虽然经常也会有些不愿意出来的心思，但她即便犹豫迷茫，这种‘不健康’的心态也往往不会持续多久。比起想好再做，奈叶向来都是做了再。她会犹豫会顾虑，却也从不会沉浸在那些心情当中太久，很快就能从里面走出来乐观的面对任何事情。 被莱维当做孩子对待，奈叶也只是稍微郁闷了几秒钟，立刻就又开心的用舌头舔着苹果糖外面那层甜甜的糖衣。只有这一，女孩子貌似不论成长了多少，喜欢甜食的天性多数都是改变不了的呢。 “那个女孩啊，她肯定会回来的，不过未必明天就能准时上课那么快就是了。” 莱维的话一儿都没有惆怅和犹豫，这让奈叶不由得就相信这是莱维的真心话，而不是既安慰自己又安慰别人的希望。只不过，这样就让她稍微有难以理解了。 “还可以回来没事吗？虽然具体的我现在也还不太清楚，但是那个女孩子好像给学校的大家和其他人都添了很大的麻烦吧，学校里的一些会不会对她……” “这个你可以放心，不会的。” 奈叶还没完呢，莱维就很肯定地到。 “这个学校的人啊，光我这么跟你你估计也理解不了。反正你还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等时间长了你慢慢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学校里的人，和你以前见过的很多地方的人都完全不一样。” “唉？完全不一样？可是我看着也都是普通的人类啊，而且这个星球居然也叫做地球，只是和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球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样。” 奈叶和疾风过去生活的那个星球也叫做地球，在时空管理局当中登记的正式名称，则是第九十七管理外世界的‘地球’。好在奈叶年纪虽然不大，又是对什么科幻奇幻都不太了解不太感兴趣的女孩子，但由于从就接触了魔法，随后一直在时空管理局工作。诸如‘平行世界’或者‘平行时空’这种一般十来岁女孩子既没兴趣又听不懂的概念，她理解起来倒是一儿都没有障碍。 “嗯，我的不同不是指生理方面。光从生理结构上看，这个地球的人类跟你和疾风以前生活的那个地球的人类应该是基本上一样的。而且我刚才的也是特指这所学校里生活的人，这个地球上其他地方生活的人，和你以前所接触过的更是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莱维特意又出了‘这所学校’，谁让这个麻帆良学园在这个暗中其实一儿都不平凡的世界里，也依旧是一朵奇葩呢。 “这个学校的人……看不出来呢。” 拿着苹果糖的奈叶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摇了摇头。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地方的人跟自己以前所见过接触过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长相这些肯定是一样的，行为啊语言啊各方面，要不是早就知道，奈叶没准还会以为自己回到了久别的家呢。周围人的话都是跟自己一样的，这可不是像平时那样通过魔导器或者魔法实时翻译过来的效果。 ps. 5.15起下红包雨了！中午1开始每个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一六三、奈叶是天才？嗯，也是笨蛋 “我刚才就说一下子是看不太出来的。￡∝頂點小說，不过其实也还是有个比较明显的地方，你再认真看看周围，注意一下周围的气氛，那些人的心情？” 莱维进一步提示奈叶，女孩听了他的话又扭着脖子四处张望。毕竟奈叶也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当年小小年纪初次接触魔法没多久，就在并不专业的老师的教导下很快成为了一名相当出色的魔导师。 天才这种‘生物’，经常给人的印象是某一方面格外突出能做出惊人的成果，但其他方面往往未必那么的出色，甚至有可能还比一般常人的平均水平要更差一些。 举个最常见的例子，在大多数人的常识认知当中，智商超高的人往往跟情商较低是可以划上等号的。平常待人接物比较糟糕，除了工作研究或创作之外的生活一团乱麻，甚至还相当缺乏常识，连最基本的一些事情都会搞错搞乱。这大概就是大多数人对于天才这种并不常见的‘特殊生物’的印象了。 然而就像很多流传甚广的众所周知的常识，最终都被证明并不符合事实，仅仅是‘看上去好像是那样’的原因才被大家所误解一般。在某方面格外有天赋的天才，尽管的确有一部分确实其他方面有着比较大的欠缺，尤其是那些你拉他去测智商会得到一个比较低的数值，但偏偏他在某一件事上格外的擅长的那一类。 然而除了那极少数的特例之外，所谓天才都是没情商没常识的生活上的笨蛋这种说法……尽管现在不可能搞得清楚最初这种刻板印象的起源在哪里，又是如何广泛传播出去的，但就以一辈子见识过结识过无数‘各行各业’天才的莱维来说，他可以肯定却又很遗憾的告诉大家，那种刻板的印象，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这其实不能说是一件坏事，而是几乎所有智慧生命都会基于‘自我保护’所衍生出来的一种能让精神上保持健康状态的消极逃避机制——当然，一听到这样的表达方式，基本就知道莱维这些都是听有希说的……只不过这次错了。有关这些虽然还是有点复杂但起码莱维觉得还是正常人类语言的事，是有一次学生会召集各班级的班长开了个会，会后莱维跟留下来帮忙收拾会议室的朝仓凉子闲聊时，听那个同样也是‘源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所说的。 虽然有希和大家相处久了之后，聪明的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经常让大家听不懂而一直尝试着‘改进’自己的说话方式。现在她就算是在说一些相对复杂相对科幻的事情，大家也差不多可以听懂，不会再经常出现以前那种她一说完话大家都脑袋上顶着个问号的情况。但距离凉子那种真正说话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的状态，有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回到正题上，大多数人愿意相信天才在某些方面的严重缺陷，不过是一种能让自己心里更舒服的接受别人比自己强的自我安慰罢了。纵使现实中确实有很多天才日常表现出了与常人许多不同的地方，那往往是由于大家所思所想不同，更进一步价值观等等方面有着极大的差异，所以才导致那些人在常人的眼中‘不那么的正常’。 具体到奈叶身上，尽管如果让奈叶跑去测测智商，她大概不会得到太高的分数。起码肯定比不过更加‘全才’的疾风。但像这种小小年纪就能才接触魔法没多久已经超越了许多资深魔导师的女孩子，必然是有着她自己的过人之处。 即便奈叶的天赋全都体现在战斗方面，可观察环境体会气氛和洞察人的心理，这些难道不是战斗当中都相当必要十分需要的能力么？总有人说奈叶的战斗直觉非常出众，然而所谓的直觉，不就是她潜意识里发现了洞察了，只是没办法组织成条理分明的语言陈述出来而已么？ 一再被莱维提醒，奈叶又认真的观察之下，她很快就发现了周围那些其乐融融享受着校庆各种活动的人群，的确有着一种特别的让人觉得不太协调不太正常的地方。 然而奈叶毕竟是个习惯靠直觉的‘笨丫头’，她虽然已经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却仍然没办法很清楚的说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哪些东西不对劲。于是只好又转回来，抬着头用那萌萌的上目线望着莱维向他求答案。 “你不觉得那些人有点太神经大条了么？以你以前见过的其他人来设想一下。比如你的学校要是在举办祭典活动的中途除了重大事故，之后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祭典的活动继续，你觉得你那些同学可以立刻就把事情都忘掉重新投入到活动里去吗？” “啊！是呢！这些人也太高兴了，要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出了那样的事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有心情继续玩。就算没人受伤，胆子小的也会被吓到，大家肯定都会聚在一起说那些事，或者直接跑回家的。可是这些人好像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事情对他们有什么影响，难道有人用魔法之类的对他们进行过记忆操作？他们已经忘掉之前的事……也不像？” 奈叶说到后头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她刚才明明还听到擦肩而过的两个女学生，正兴致勃勃的聊着什么‘火星机器人军团’和‘脱衣光线’的事情。自己身边的熟人或者就是自己被奇怪的外星人弄成了那个样子，这种事是可以立刻就拿来当做笑话说出来的吗？ “没有人动过他们的记忆。之前你跟疾风不在这里所以不知道，超铃音她倒是也够聪明，把之前的那些事给伪装成了校庆当中的一个大型活动，这些学生还都在开心着校庆最后一天能有那么好玩刺激的一个活动啊。” “这……好玩的活动？男生也就算了，可是就连女生都被……那样的活动，好玩？” 奈叶傻傻的瞪着她那双大眼睛，要不是这种呆呆的萌萌的表情，光看那成长了许多的身体，莱维要是偶然在大街上遇上，没准还不敢认她呢。 一六四、的确离奇呢，奈叶和菲特的成长 真的，大家都女大十八变，莱维当年刚认识这几个女孩子的时候她们也的确都还，根本看不出将来长大后会是什么样。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莱维总觉得像疾风那样的成长才算是正常，奈叶跟菲特这两个丫头，长成现在这么‘大’的模样，总还是给莱维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一般来啊，三无少女跟元气少女不是一个应该偏柔弱另一个应该偏男性化么？要是当年刚认识菲特的时候，要问莱维想象中菲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莱维大概会是像现在有希的那个体型。奈叶在莱维想象中大概会个子高一些，但身材也是应该比较消瘦看上去就像个运动系的样子？ 结果这两个女孩子这些年来也不知吃了什么。个子倒是没超出莱维的预测，但那些女孩子都希望大的地方，倒是很好的回应了少女们每天梦中的祈祷呢。 “一般情况下应该就是像你的那样，但这个学校里的人却很不一般，现在你看出来了吧？” 这……应该怎么？这个学校里的人都不正常？不，这样有太那个什么了，虽然确实让奈叶非常地奇怪，但光因为这个就人家不正常，实在也有不太得过去。毕竟除了这一之外，其他方面奈叶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周围全是一些很普通很正常，除了情绪稍微有高涨的过分的一般人而已呀。那么，或者这个学校的人全都是那种脑袋特别粗线条的笨蛋？这样貌似也不是太礼貌吧？才刚来这里就人家全是笨蛋什么的。 “这个学校的学生，神经好像有粗？” 这么着的奈叶其实相当的不好意思。她没想到自己也有别人是粗线条笨蛋的一天，这种评价以前只有自己的朋友们自己来着。在朋友们当中，不管是时空管理局认识的那些朋友，还是接触到魔法之前在学校里就认识的伙伴们，在这些人当中，奈叶一直都是最粗神经直线条的那一个。 尽管偶尔有时候也会稍微有少女的忧愁而又不出来而被朋友们骂啦，但更多的时候，奈叶还是那个让人●★●★●★●★，觉得不太会看气氛，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认定了就固执的一路走下去的傻丫头。就像当初明明和菲特是敌对的双方，她却才见过人家两三次，就认定那是一个可怜又孤独的女孩子，而硬是不管对方的想法单方面非得跟人家做朋友。就因为这种直线条的脑袋，奈叶当初不知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艰辛。不过正如热血少年漫画的那些主角们一样，努力拼命的单细胞生物最终总是能如愿以偿。菲特后来还真就在奈叶的横冲直撞下和她成了要好的朋友，两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有时候甚至好的让莱维都担心这两个丫头该不会产生了不太正常的东西？ 虽奈叶能跟菲特变成后来的关系，除了奈叶的猪突豨勇之外，其实也有莱维暗中推波助澜的一份‘功劳’，姑且他现在也还不算后悔就是了。毕竟像菲特那样一个曾经把所有感情都藏在心里如同‘人偶’般的女孩儿，要是没有跟她仿佛是黑暗与光明这两个极端的奈叶出现，光凭莱维自己，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能把菲特‘调~教’回正常的样子呢。就像现在莱维在有希身上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似地，年龄差距这种东西在爱幻想的女孩子们谈起令她们憧憬的爱情时，总会这是无关紧要的。然而在有一些事情上面，年龄还是会造成一些阻碍。至少对于当年的菲特，一个同龄人的伙伴，远比一个年纪大了不知多少的男人更加重要……吧？ “你的没错，也不用觉得那么很过分之类。正如你所见，这个学校的确就是由一堆笨蛋组成的。这里的人几乎全都是那种让人觉得应该当珍稀生物对待的笨蛋。” 莱维拍拍奈叶的肩膀哈哈大笑。要是在别的地方，一个走在大街上的男人突然这么笑起来，其他路过的行人百分之九十都会向他投以惊诧的目光，然后再以接近奥运男子百米决赛赛道上那群黑又硬肌**子起跑时的反应速度迅速往旁边避开，生怕这个疑似精神病患者突然从大衣底下摸出什么家伙暴起伤人。 但在麻帆良这个不那么正常的地方，又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校庆当中让大家最为期待的最后一天，莱维笑得成了那样也没什么人多注意他一眼，就连他的笑声，也都被周围其他人发出的声音给压住，也就紧紧挨着他的奈叶能听清楚罢了。 “唉，都是笨蛋吗……” 奈叶还是有不好意思。其实她还有一个事实没注意到呢，否则就该更不好意思了才对。奈叶没注意到现在自己跟莱维两个人的样子，就像是勾肩搭背搂在一起的情侣似地，嗯，就是那种已经确认关系一段时间，正处于热恋阶段恨不得一天二十四时都腻在一起的那种。 然而要是考虑到任何人从外表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莱维跟奈叶的年龄上的差距，他们这个样子要是落在正常的人眼里，又很容易会变成不被世人祝福的师生恋主角。甚至要是看他们的人心思再复杂龌蹉一些，成像是还未到中年的大叔以那种方式援助楚楚可怜的少女也都有可能的啊！ 前面那一种和中间那一个也就算了，要是奈叶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被人以最后那种眼光看待，她会不会羞得把那颗戴在脖子上的红宝石变成魔导仗，飞上半空冲着这片人群就来上一发？ 嘛，以奈叶这么好的脾气这么老好人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因此就迁怒于那些虽然龌蹉了但仍然比较‘无辜’的路人？最大的可能估计还是这个丫头满脸涨红脑袋上嘭的一声冒出白烟然后当机或者跟同样冒着白烟的蒸汽火车头似地一溜烟跑掉？ 一六五、奈叶不开心？后悔？怎么可能！ “是啊，这个学校的人都是笨蛋。▲∴，是那种不管多大的事只要过去了很快就会忘掉，就算忘不掉，他们记住的也只是好的那一部分。这个学校里上学的就是这样一群人了。” “真好呢，有这样的同学。” 看奈叶那个感慨的样子，莱维忍不住又笑了。 “怎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上学不开心么？上了中学之后遇到了不好的同学？” “没有啦没有啦没有啦！” 奈叶连忙摇头摆手的，幸亏她不是以前那个双马尾小丫头了，要不两根辫子甩起来像个拨浪鼓似地那就更有趣了。 “同学们都很好，爱丽莎酱跟铃鹿酱也都在。虽然学习是比小学的时候难了一些……加上管理局的工作有时候很忙又变得更难了……因为工作也经常周末没办法和朋友们一起去玩……因为工作学校的很多活动都没办法参加……但、但是还是很开心的哦！每一天都是！” 虽然最后还是情绪高昂了一下，但中间那段越来越低沉的语气还是听得莱维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奈叶那么搞笑，倒也让莱维很直观的了解了这名少女上了初中之后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别看奈叶的话里有那么浓的不甘心的情绪，莱维倒是反而发现这个小女生在学校里过得挺快乐的，就像她曾经上小学的时候过的那样。 如果是个在学校里并不快乐，没有朋友、和同学们没有交流，甚至被同学们排斥讨厌乃至攻击，这样的一个学生，是不可能因为没办法参加学校里和同学们一起参加的活动而遗憾的吧？那样的人莱维在学校里也不是没有见到过，一个学校不大也不小，还每年有新生入学，莱维这些年来教过和见过的学生数量也箱单不少了。类似那种因为种种原因在学校里过得不快乐甚至很痛苦的学生，莱维班上还没出现过，倒是那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前暴走族混混老师鬼冢英吉班上曾经有过好几个。像那样的学生只会讨厌上学，要不是家里还有让他们更害怕又或者不希望其担心伤心的父母，那些学生恐怕早就不单单是偶尔逃课，而是直接拒绝上学再也不到学校里来了。 像奈叶那种想跟朋友们同学们一起玩、一起为了某件事情而努力、一起在初中这三年的青春当中留下印记、留下以后多年之后仍然能笑着回忆起来的记忆，这种心情有可能是在学校过的并不快乐的人所能拥有的么？ 不过说实话莱维担心奈叶在学校的生活纯属多余。要说菲特那种不太爱说话的孩子还多少有可能因为某些误会而被人误解还算有可能的话，奈叶这种积极向上又热心的老好人，即便因为也有喜欢把心事藏着不跟朋友们直说的习惯，那样会引起的也单纯只是朋友们的关心担心罢了。就像曾经奈叶那个最好的朋友因为奈叶心事重重却又不肯让自己帮忙而发脾气似地，像那样被人骂一顿，反而是一种很让人暖心安心的好事吧。 “后悔加入时空管理局了？” 莱维按着奈叶的脑袋，轻轻揉着她那有些偏橙红的棕色头发，把小女生的脑袋揉得一晃一晃的，远看着有点像个不倒翁，非常的有趣。不过这也多少还是让莱维有点感慨，这个女孩是真的长大了啊，以前做这样的动作的时候，自己的肩膀可是一点儿都不用动，光弯一下手肘就可以了。 “当然没有后悔啦！只是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大家，我还是一个普通小学生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奈叶眼神里真的没有半点负面的情感，莱维能看到的只有纯粹的好奇。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奈叶这大概算是当局者迷吧，像莱维这个一直在身边注视着她的人，很容易就能给出一个答案。 “不会变成什么样，还是我现在见到的这个小奈叶。” 莱维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腰跟奈叶平视对视着。要是别的女孩子这种时候多数会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把脖子扭过去，奈叶其实一般情况下要是时间长了点估计也会，但现在她却没想到这些，她那个给人感觉好像一次只能装着一种东西的小脑袋里，这个时候有的只是对莱维说的话的浓浓好奇，可没工夫去琢磨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 “当然，要说区别那肯定是有的。比如这个……” 莱维伸手捏着奈叶魔导器变成的那颗像是红宝石做成的小珠子，这下终于就算是这个麻帆良学园里的学生们都是一群常识思维略微跟外界有所不同的笨蛋，也有几个注意到了莱维跟奈叶这边的情况。毕竟，别忘了奈叶平时是把魔导器串在绳子上当做项链上的吊坠挂在脖子上的，莱维这么一伸手，虽然没真的把手伸到衣服里面去，给人的感觉那也是相当不一般的邪恶啊。幸亏奈叶没跟菲特学着跑去吃什么年龄诈称药，要不这会儿纵然是麻帆良的笨蛋们，他们当中应该也有人会想到该先掏出手机打个电话报个警了。 “如果当初大家没有遇上，那可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魔法之类的东西的存在，就跟其他同学一样在科学的世界里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上学吧。” 莱维跟奈叶都没注意到两人现在的‘状态’有多令人按耐不住拨打报警电话的**。好在莱维只是捏着奈叶的魔导器跟她说明一下，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所以很快就放了手，这才让周围人群中少数一些围观群众把视线又挪到了别的地方。 “普通的初中生？那不是跟现在很不一样吗？” 奈叶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样子。虽然时空管理局的高町奈叶一等空尉，拥有着高强度作战中仍能迅速看穿对手破绽的洞察力，并以此闻名于时空管理局内。然而没有穿着防护服的平常状态的奈叶，还是那个有点呆呆的笨笨的单纯小女生，她是一点儿都没搞明白莱维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他说的明明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自己呀？ 一六六、奈叶像男孩子？你眼睛瞎了？ “是不一样，但我刚才不是了么，这个不一样仅仅是有没有魔法存在的不一样。而不管会不会魔法，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一名魔导师，还是因为从来没接触过魔法而走上别的路最后在别的职业上工作，你的性格和为人处世方式难道会因为有没有魔法而变得不同吗？当初因为学会了魔法而帮助那些你想帮助的人，但如果你不会魔法，爱丽莎或者铃鹿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做了？” 奈叶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话长辫子甩起来也挺有意思的，不比双马尾卖萌看着差呢。 “这就对了，我的一样是指你的内在一样。因为会魔法而又可以用魔法帮助别人做到许多事情，所以你会从那么的时候开始就努力锻炼自己，并且每次战斗中都拼尽全力。但如果不会魔法的话，像你这样的性格，也自然会在其他可以帮助到别人的能力上努力，并且在另外和时空管理局完全不同的工作上拼尽全力。就比如你从不怎么上心去练习的家传剑术，当哪一天就像发现了魔法那样发现它能够拯救你身边重要的朋友，就还会因为兴趣不兴趣的问题而犹豫是要偷懒还是勤奋的练习吗？” 当然……就算勤奋练习了，最终的结果肯定也跟现在截然不同就是了。即便是天才，也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每个人的天赋方向有所不同，天才和全才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像奈叶这种魔法上无师自通的天才，在体术武技这些近身格斗技巧上的天赋只能是非常的一般，别和专精近身战的菲特比，就是跟菲特那个名义上的‘姐姐’，远坂家那位天才魔术师大姐比，奈叶在体术方面的天赋都要差上许多。 嗯，还有学习上面差不多也是这样。虽然在莱维那不太靠谱的记忆当中，奈叶对文科比较苦手却意外地相当擅长理科，莱维还记得那个时候奈叶理科考试还拿到过满分来着——学三年级的时候。 以莱维多年当教师的经验，虽然他没当过学老师，但认识的学老师倒是也有几个，而且多数同行中时常交流的话题他姑且也是知◎◎◎◎，道的。就比如一个学生在文科方面是否有天赋，这不能光从低年级年龄的时候的成绩推算。同理一个学生将来在理科方面的成就如何，学低年级的成绩一样不能拿来当参考……学时候经常靠满分的孩子到了中学或者更进一步高中之后，成绩变得非常差的例子莱维见过太多。当然不排除有些是从来都不努力学习，但脑子比较聪明，学的时候还能应付，等上了中学所学的课程越来越难而渐渐变得吃力。 但奈叶嘛，她虽然不是那种学习非常用工刻苦的孩子，但起码也是老师要求的基本都认真做到，不会特别偷懒的好孩子一枚。当然莱维自己都了不能光看学的成绩判断将来，但同样以一个教师的眼光，他真没看出来奈叶有长大之后成绩优异成为一名学者或科学家的潜力。 果然还是只有魔法最适合这个丫头，毕竟天生就体内蕴含着那么庞大魔力的人，这可一儿都不比那些天生智商超人的科学家容易见到。 “肯定不会偷懒的！” 奈叶一儿都没有犹豫，完全不见了时候不那么喜欢家传的剑法武道，对学习也不太热心的样子。有些人是时候对每一件事都怀着极大的兴趣专心致志，长大之后却越来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得过且过。奈叶则跟那些人完全相反，上学时候的那只纯萝莉多少有些混日子没什么目标的感觉。当时还曾经因为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擅长做不了什么这种妄自菲薄，而让朋友们为此非常地生气。但后来找到了目标之后的奈叶，却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似地。这大概就是有些人所谓的找到了‘生存的意义’吧？ 而对于奈叶，生存的意义毫无疑问就是帮助朋友保护他人了。从这方面看，还真有标准的热血系少年漫画主角的感觉呢，虽然奈叶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个男孩子而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标准的大美人，并且身上代表女性特征的部位也那么地……大，咳！ “只要肯努力，多尝试，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所以不管会不会魔法，你都还是我们大家认识的奈叶。不过既然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想必就算是我让你退出时空管理局你也不肯吧？既然如此就别想太多，不管选择什么样的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遗憾也是好事，让你回忆起来的时候可以感慨一下憧憬一下，总比以后回忆曾经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事情那么空虚要强多了吧？” “嗯！是哦！虽然很遗憾，经常有时候会想要是当时没有工作可以和大家一起那该多好。但能这样看着大家开开心心的样子也一样非常好。” 像‘由我来守护者大家真好’这种中二爆表的话，果然奈叶还是不出来呢。尽管她实际上做的就是那样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她和同伴们的努力，那些一无所知的生活在平平无奇世界中的人们，不定早就连命都丢掉了，又哪有机会埋怨奈叶跟菲特她们总是不参加班级的集体活动？ “是吧，就像现在这样，我反正是年纪大了，觉得看着他们那么疯也挺不错的，要是让我也过去跟他们一块跑，那反而还是请千万放过我吧。” 莱维举起双手那副受不了投降的样子，让奈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可她好像就故意要跟莱维作对似地，边笑着边双手抱着莱维的胳膊使劲把他往人群那边拽。 虽然以莱维的身高早就看到了那边围在一块的人群不过是中间有个人好像在表演什么杂技还是魔术之类而已，但为了配合奈叶的调皮胡闹，还是装作很抗拒很不情愿，但又没办法的被奈叶一一的往那边拽过去。 一六七、疾风，矜持、矜持一点 然后就在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多有兴趣，但拽着拽着就来了兴致的奈叶快要拉着莱维挤进人群里时候，他们两人身后突然有人叫起了他们的名字。 “奈叶，老师，你们在这里呀！” 这个听起来元气程度其实也不比奈叶低多少的声音就是刚刚才跟他们分开不久的短发少女八神疾风。 “啊！疾风！菲特也来了吗！？” 奈叶倒是没有一儿害羞的样子立刻很惊喜的转过身又往回跑。她还是像时候一样，完全没注意到从刚才拽住莱维开始，她胸前一对颇为汹涌的就一直把莱维的手臂给夹得紧紧地，旁边有个正好瞄到的女生都嫉妒的忍不住拍着自己胸口黯然神伤了。 “来了哦！” “奈叶，好久不见。” “呀！菲特酱！” 话音未落，奈叶就朝着菲特的方向狂奔过去。一秒钟前还在‘享受’某种触感的莱维顿时就成了被抛弃在路边的可怜人。他也是想到奈叶见到菲特会是什么反应了，但以前还是萝莉倒也无所谓，这个年纪尤其是发育的那么‘好’，却还是跟学的时候一样的咋咋呼呼，莱维又怎么能忍住不笑呢？ “老师，不要伤心哦，让我来代替奈叶吧，虽然、虽然应该是差了很多啦。” 奈叶刚一跑开，从另一边走过来的疾风就‘接替’了奈叶的位置，伸出双手挽着莱维的胳膊，有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着。这不过少女啊，你要是不好意思为什么偏偏还要那么容易让人各种联想的话呢？不、不对，那都已经不能算联想，实在太过直白了，这样反而让人听了立刻发现她是在故意恶作剧捉弄人。莱维已经发现低着头的疾风肩膀在那幅度很的抖着，这个丫头，也是在忍着笑呢吧？ “你还叫我老师？一段时间没见，调皮了不少嘛。” 莱维很突然的用另一只手往疾风腰上一戳，果然她立刻就憋不住哈哈哈的就大笑了起来。 “老、老师！不不不、不要这、这样……啊∑∑∑∑，哈哈哈哈哈……” 唔，虽然听起来貌似有糟糕，但相信周围应该没人会误会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只是莱维没想到疾风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怕痒，印象中时候她好像也只是稍微有一怕而已？她们这三个丫头里面，要最怕痒的是奈叶，以前莱维还经常拿这个来当做她不听话时的惩罚来着。菲特就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一都不怕你怎么挠她都没有关系。疾风介于两人之间，属于正常人的怕痒程度，要是还是跟以前一样，莱维光这么戳一下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哈……哈哈……呜呜……老、老师不、不行了、了啦……” 因为好奇疾风在这方面居然也有‘成长’，莱维一只手搂着她使了劲让她没办法挣扎，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一下又一下在她腰附近这里捏捏那里戳戳。眼看着一时失手被当成玩具的疾风都快给玩坏了，莱维才终于感觉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子实在容易被人报警，不动声色的偷瞄了下周围，发现暂时还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他又不动声色的放开了疾风。莱维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在那直直的站着就跟什么都没做过似地。搞得他身边那个站都有站不稳的少女愈发显眼了。 不过也算是疾风运气不错。虽然她刚刚持续不断的发出了一些很容易让人面红耳赤并且思维自动发散产生各种大白天走在大街上不该有的联想。但她现在正好是站在一个围观者当中表演者演出的一群外围，这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正面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观看着演出，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身后又发生了什么。而其他那些路过还没加入到围观群众当中的途人，也都很秉承人类群居性决定的从众心理，注意力也全都放在那一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上。结果疾风明明是个相当出众的美少女又脸蛋红红的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偏偏就硬是在纵然不算摩肩接踵也差不多的大街上一个观众都找不到。 是的，真的就连哪怕一个观众都没有。就连就在疾风身边的莱维，都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而装出了一副不清楚身边发生了什么的假正经样子。至于奈叶跟菲特？那两个好久不见的女孩子早就已经抱在一块做着更容易被人围观的事情了。要是这边有人不喜欢当围观群众，那也反而会去盯着奈叶跟菲特那边。疾风那两名好友，也算是间接的也帮了疾风一把。 “真是的，老师你怎么一来就欺负人呀。” 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的疾风揪着自己的衣角歪着脑袋向莱维狂发眼镖。 “你这话的，我只是个被动还击的受害者而已，光那种程度肯定没超过正当防卫范围，你这是自作自受。” 疾风那气鼓鼓的脸颊像只塞满了瓜子的仓鼠似地，那可爱的样子让莱维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结果疾风往边上一躲，张开嘴就要往莱维的手指头上咬。要不是莱维眼明手快，就看疾风闭上嘴时候发出来的那一声‘卡’，手指头上起码也要多几个很深很深的牙印子。 “你还真使劲啊，也不怕不心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反正你动作那么快，我本来就不可能咬到嘛。” 疾风把身上有皱起来的衣服总算弄平了，她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里倒是一儿对莱维的不满都没有，让那话的语气听上去变得更像是单纯在撒娇罢了。 “那可不一定，你们这些年都进步了不少啊。刚才我要是动作再慢一，不定现在就得流血了。今天这一天我失血量已经够大的，你再闹待会儿我要是血压太低晕过去，你能搬得动把我弄去医务室？” 别莱维今天的失血量算算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光忍就一前一后吸了两次，第二次更是敞开了胃口大吸特吸，直到吸足了解除封印直至超过全盛状态一半以上有多的程度。而刚刚在反复确认，和近卫老头探讨过觉得的确危险不太大而放松下来之后。莱维家里原住的那只吸血鬼萝莉也跑过来是补了一顿中午没吃好的午餐。 一六八、疾风，还需要加油哦 感谢综漫宅男和人王60两位童鞋的打赏~ --------------- 嗯，在那之前，其实依文早上也吸过一来着。只不过后来因为伊芙闹出来的意外，莱维给弄到了那个结界里头主观上呆了整整一年。那么长的时间恢复依文早餐的那一根本不在话下，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对呀，刚才那个女孩好像吸了好多血，老师你真的没事吗？” 疾风早就想问问了，她还踮起脚来扒着莱维的肩膀想看看他脖子上那被吸血鬼咬过的牙印。可当她解开莱维衬衫最上头的扣子拉开他的领子，却发现那里露出来的皮肤一伤痕都没有，更别本来想象中应该出现的两个的洞了。 老师的身体恢复能力还是那么强呢。疾风心里嘀咕着。 “还好，我刚才开个玩笑而已。没看我现在这么精神么，失血过多的人什么样你又不是没见过。” 莱维举起胳膊做了个健美的pose，虽他身上的肌肉远没到穿着外套都能看得出来的程度。 疾风虽然不清楚莱维一共到底被吸了多少毫升的血。单纯以之前亲眼见到的那个叫忍野忍的吸血鬼吸血的速度估算，疾风反正觉得那数字不是一般人类能被吸了之后面不改色的程度。这还是疾风不知道莱维在之前和之后都还被吸过了呢。正常人要是失血量达到那个程度，不危及生命，起码得立刻躺到床上去休息上一段时间，否则一站起来肯定会眼冒金星头昏眼花的还伴随着呕吐恶心等等反应。 不过就像疾风嘀咕的那样。莱维那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她从就见识过好多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别脖子上被吸血留下的伤口，不定这会儿他体内失去的血液都已经自行又补充回来了吧？ “虽然以前就知道老师你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但以前我不是也过吗？不要因为自己身体恢复能力强就整天乱来，就算再怎么不怕受伤，可还是不如不要受伤的好，不是吗？” 疾风松开莱，维的领子放下双手捉着他的手臂，语气里听着挺像是在教导别人一些重要的人生道理，然而那抓着别人手左右晃的样子又怎么都像是在撒娇，搞得自己形象怪怪的，疾风这莫非是尝试着模仿被辉夜奉为萌之高峰的反差萌？ “我当然记得你以前过这些。” 莱维记忆力差，这时候又貌似记性挺好的。 看看疾风都从当年那个个子坐在轮椅上的病弱萝莉长成了现在这样一名亭亭玉立的半熟少女。尽管不知是天生遗传基因决定的，还是时候过多时间体弱多病坐在轮椅上的原因，疾风不管是身高‘高’的部分还是身体上‘大’的部分都远不如那两个发育有好的过分的朋友，奈叶跟菲特。但这东西也得看跟谁比，疾风这个样子在同龄人当中属于相当标准的，而跟总让人误会她是不是穿错了姐姐校服的初中生的长门有希一比，就更是各方面都占尽了优势，可以堂堂真正挺起胸膛畅快地笑出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莱维却还记得时候的疾风和自己具体过的那些话。这固然有当年疾风多少有些唠叨，这件事反复提过好多次的原因。但莱维的记忆力也难得的可以让人稍微佩服一下呢。毕竟不光有时候像个大人那样会出一些大道理的疾风，很傻很天真的奈叶和当时还不怎么爱话的菲特所过的事情，莱维现在也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平时可是很注意的，安全第一嘛。只不过工作上需要和各种意外总是躲不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与其我，还不如你们自己。我是个要养家糊口的人，你们三个就没必要工作起来那么拼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菲特还好些，奈叶那个丫头这些年肯定没少乱来。她的身体现在具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你们应该有定期进行全面检查的，你别跟我什么那是个人**你没看过奈叶的检查报告。” 疾风刚一张嘴要插嘴就让莱维给堵了回去。别看莱维也经常感慨女人的心事谁也猜不透，但那往往指的都是个人感情方面那些比较‘罗曼蒂克’的东西。像这种朋友之间互相包庇帮对方谎之类，要是莱维也看不透读不懂，那他还当什么老师啊？在教室里在讲台后面站了那么多年，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些常见的常有的反应他早就一眼能够看穿了。就算是疾风这种比一般同龄人成熟很多，年纪居然就能算是踏入了时空管理局那种单位中层，在这些事情上想瞒过莱维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 毕竟，这个女孩儿起来也算是莱维在她时候‘养过’的啊。 “没有要隐瞒啦。我只是想让老师你别跟奈叶我偷看过她检查报告的事情而已嘛。” 疾风又抱着莱维的胳膊摇上了。看莱维那个仍然板着脸没太大反应的样子，估计疾风这边给予他的‘压迫力’，的确和奈叶相比是要差上不止一个档次。 嗯，就是‘适’和‘巨’的档次差距。 不哭哦，疾风酱。 “好啦，奈叶她身体的确不是那么地好。但是呢，也没有当年老师你的那么可怕。” 见莱维怎么都还是板着张脸，疾风就跟一条撒娇不成耷拉下耳朵的宠物狗似地，嘟着嘴到。 “我当年的是最坏的情况，一般来是不至于会真的变成那个样。对了，我那时候的那些，后来你没跟奈叶过吧？” 莱维倒是没有不相信疾风的嘴严不严，但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没有哦，没有告诉过奈叶。老师你的很对，像菲特那样的性格也就算了。奈叶那样……要是跟她了那种事，肯定反而会起反效果。” 越不行就越拼命去做，或者干脆就是一有事了就把其他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抛到九霄云外。奈叶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这种性格不好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优也不是没有。就比如那些所谓战斗中的犹豫、迷茫、彷徨，这些很多‘武人’常会遇到的状况基本不大会出现在奈叶身上。她才不会在战斗中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弄得自己束手束脚没办法发挥全力，反而总是让人担心她过于放得开老是动不动就全力全开，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一六九、要给奈叶做身体检查吗？ “奈叶这些年的身体检查是有一些小毛病，但大的问题是真的没有。要说最严重，就是曾经有一次战斗之后脱力，但也没到晕过去的程度，只是有段时间魔力的调动没那么顺畅，身体本身也有点无力的样子。” 具体发生过什么莱维早就听菲特说过一遍。但菲特那样的老实孩子不会偷偷去看奈叶的检查报告，况且以菲特的职务也没权限没机会去做那样的事。而疾风既然没帮奈叶隐瞒，那么在她本来就擅长动脑子，又掌握了更多情报资源的情况下，她说出来的判断肯定比菲特那单纯陈述出来的值得参考得多。 “嗯，是这样的话那的确还不错。” “这两年我算是能稍微在管理局下层说上一点话，分给奈叶的任务有一些我也找琳蒂提督和克洛诺商量过，基本都还是她不太会超负荷的范围内。” 疾风之所以能小小年纪就在管理局当中算是走上了‘从政’的道路，除了她本人出色的能力之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好自己的朋友们，尤其是像奈叶这种让人不省心的朋友。莱维也知道奈叶这些年做的更多是训练教官的工作，像那样的ace，若是任由管理局上层中的一些人随意调动，肯定会被当成很好用的‘兵器’不断使用。怎么可能让她去当区区一个新兵训练教官呢？ 相信奈叶的身体报告官方能看到的恐怕已经是经过‘修饰’的内容。上面估计把奈叶身体上的一些问题给夸张的起码好几倍，这才让上层一些人考虑到也不能让一个ace随随便便就给过度消耗报废掉，才减轻了奈叶不少的负担。 “我也感觉她的身体情况比我当初预计的要好很多，这些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莱维弯下腰双手捧着疾风的脸颊笑嘻嘻的对她说着。他能想象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到底要经历过多少，才能在时空管理局那样一个庞然大物的组织当中晋升到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不过嘛，虽说能想象，但起码光从身体外表上，莱维还真没看出疾风这些年过的有多苦多累。反而这张相对奈叶跟菲特感觉没太多成长的脸蛋，还跟小时候差不多，有点圆，肉肉的，摸着捏着手感都相当的好。话说回来，相比时下流行的那些锥子脸美女，莱维还是更喜欢像疾风这种，你看着脸蛋又软皮肤又滑底下的肉又充满弹性，说让人爱不释手什么的，那是一点儿都没有夸张。 “呜呜，老师你多少也注意一下周围环境啊！” 疾风脑袋晃来晃去，脸蛋被莱维揉的害她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嗯咳，总之，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你们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尤其是你，不用再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安安心心就当做像普通学生那样放个长长的暑假吧。” 虽然周围其实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但莱维也多少为自己‘沉迷’进去的行为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这也不全是莱维的错对吧？多年没见，菲特跟奈叶都特别明显的长大了，唯独疾风也长大了却还带着一点当年的小可爱。就算早就知道这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些的女孩已经可以算是时空管理局当中的一名‘将领’，并且都挂上了相当于这个地球上大多数国家‘中校’级别的‘二等陆佐’军衔，但也许是因为过去的关系，莱维总是很难把自己面前这个短发少女当做一名中层军官看待。 不过，这应该是会让疾风她们感到高兴欣慰的吧。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少女，那种过早接触的成年人社会，早就让她们感到相当地厌烦了。要不是时空管理局里有着她们许多好友和同伴，上层当中也有对她们十分亲切并给予了许多帮助的值得尊敬的长辈，这三个女孩子在管理局的日子，恐怕要比现在实际经历过的更艰辛好几倍。尤其是心理上的磨练。 “是呢，虽然有点担心她们，不过大家都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克洛诺也预定过不久就会和她们汇合。啊，还真是很久很久都没过过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悠闲暑假了。还是在遇到大家之前……只不过那个时候也还是要担心一下暑假作业啦，嘻嘻。” 以疾风的聪明加上她爱看书的性格，莱维可不认为暑假作业这种总在假期最后折磨无数学生的恐怖大魔王会对她有什么威胁。除了奈叶之外，疾风跟菲特肯定都是刚一放假就先集中把作业写完的类型，事实上当年也的确有过离假期还剩几天，大家一块帮快要哭出来的奈叶突击暑假作业的事情。 当然，奈叶绝不是个不写作业的坏学生。听说在学会魔法之前，她虽然不像疾风那样每次一放假刚开始那几天就把作业全都解决掉。却也是按部就班每天做一点，正好能把作业都完成的好孩子。说到底还是怪奈叶那个一旦专注一件事就容易忽略其他的认真个性。学会魔法之后，即便是没有突发事件也没有工作的假期，她也每天都拼命锻炼自己，以至于经常拼命过头忘记了写作业这回事儿。 仔细回忆一下，还剩下几天就开学却突然发现作业还剩下好多的奈叶，那快要哭出来又手足无措乱蹦乱跳的奈叶，还真是相当的可爱呢。要是让辉夜看见了，估计能把她的鼻血都萌出来？千万别怀疑，那个绝世宅公主，就是这么的既没节操又十分地污。 “对呀，连作业都没有，想想都觉得你们真是幸福。好了，去奈叶跟菲特那边吧。你们三个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正好今天这边是校庆最后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你们三个就高高兴兴地随便到处逛逛。菲特带着我给她的信用卡，不用担心你们的钱在这个世界没法用的问题，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看中了的东西就买，别想太多好好地玩。” 莱维按着疾风的肩膀把她身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然后在她背上轻轻一拍，让她去找还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却也时不时把目光投向这边的两名好友。 只是疾风往前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一七零、三巨头，搞姬去吧！ “可是今天真的没有问题了吗？虽然那些人好像已经都离开了，但是万一……” 也不能说是在时空管理局里当了官当出了习惯，疾风以前小时候就是个考虑事情比较复杂，容易想太多又格外容易帮自己身边重视的人考虑太多的人。∽↗，这点上尽管也同样重视同伴，却有点粗枝大叶的奈叶就远比她容易放松下来。所以要是说这些年莱维担心奈叶的是她的身体，担心疾风的就是她的心理吧。尤其是她在朋友们当中的职位最高，拥有的那点权力，反而更让她为自己的朋友们操心。怎么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就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呢？从这方面来讲，莱维是挺不爽时空管理局那种只要实力足够，根本不管什么童工不童工的制度。在一名教师眼中，显然莱维还是觉得像俗世中对未成年人的安排更加人性化更加人道。 “不用瞎操心了，我这边也有自己的渠道。能找人帮忙也能拿到一般人拿不到的情报。在加上这本来就是这学校的事情，我只是帮他们个忙而已，自然有人比我更重视更在意。要是又发现了什么问题，他们肯定会立刻通知我。到时候我再找你们好了，在那之前就别想乱七八糟的，你也不希望因为你总是心不在焉，让奈叶跟菲特也高兴不起来吧？” 莱维又推了疾风一把。短发的少女缓缓的点头，然后终于绽放出一个充满阳光的大大的笑容，扭过头就冲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三个女孩子凑到了一块，一起回过头来冲着莱维招招手。莱维抬手对她们摆了两下，转身就离开了这条还挺宽的大街。人家三个最要好的小伙伴儿好久没聚在一块儿了，莱维才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尽管莱维并不知道，那三个魔法少女其实是非常愿意莱维多去打扰一下的。 “怎么样，有新的情况吗？” 刚转了弯到另一条街上，莱维就拿起电话在通讯录里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尽管刚才和疾风说的时候他一再让人家放心，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装作忘了以便让自己能放松点的那件事，因为又被疾风提起搞得莱维自己也有点在意，他打的是今天一天除了一早之外貌似就没从校长室里出来过的那个脑袋长得像根萝卜的老头的电话。 “……嗯，没发现状况吗？那好吧，要是发现了什么再通知我，嗯，ok。” 莱维和近卫近右卫门的这一通电话也就一分钟多点就结束了。如果莱维使用的电信公司是按分钟结算收取话费的，他这个时候挂电话就是一种浪费。要不就早点，要不就晚点干脆凑够两分钟。别看现在社会这么发达，会为有些人看不上眼的那点电话费心疼的人仍旧大有人在。即便是在这座基本都是学生，除此之外全是教职工和与学校学生相关需求产业的工作人员，基本上不存在无业游民的学园岛上也同样如此。就比如学园都市里那个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刷新着人类遭遇不幸事件次数以及频率世界纪录的那名刺猬头少年。要不是学园都市比外界更发达让电话费基本就是个象征性的数字，那小子肯定是那种连过年过节给家里人打电话问好都心疼钱包的可怜孩子。 不过，莱维使用的通信公司是按照通话分钟套餐计算话费的，所以他倒是用不着烦恼那些事情。他转过来的这条街比刚才那条窄了许多，还不至于是只能让一两个人并排通过的小巷子，但一侧摆了些地摊和手推车之后，剩下的空间也就跟那些小巷子差不多了。唯一区别就是即便像那种狭窄的后街巷子，麻帆良这里的也基本上是能有阳光照进去，不特别明亮却也干净清爽。不像学园都市和中央区那种现代化的城市当中那么地阴沉沉湿漉漉，麻帆良到处都是比较低矮的房屋，除了维持风格上的统一好看之外，自然也有美化环境方面的考量。 但也就麻帆良这样的学校有这样的本钱。光是为了道路的光照就把建筑物都修的很低这种事，不是手里有多少钞票的问题，而是像中央区和学园都市那样的人口密度，房子都修成这样根本就装不下那么多的人。只不过人均占地面积够大这个数据本身，除了一些特殊的先天原因之外，大概也只会让人联想到财大气粗的大地主吧？ 结果说到底还是钞票的问题，虽然麻帆良其实真不主要是因为有钱才能在岛上占了这么大一块地的。毕竟你看这座岛上空出来没开发的荒地其实也还有很多不是？ 莱维刚才和奈叶说了那么多，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是有点惊讶麻帆良的这些人恢复的这么快。他惊讶的倒不是周围走来走去的那些人的心情，就像他自己对奈叶说的那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在超铃音和校方的‘默契配合’之下，绝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内情，而是单纯当做一个虽然貌似有点过于火爆，但非常有趣也很符合校庆最终日大型活动的游戏。 莱维惊讶的是之前被破坏的那些东西居然这么快就全都恢复了原状。虽然有很大一部分被破坏的东西是夏娜解除封绝之前直接用存在之力修复的，这是封绝的特性，也是莱维至今为止最佩服的一种自在法。一个普普通通，几乎所有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都会使用能使用的自在法，却能做到那种看起来简直堪称奇迹的事情。亏了莱维是个魔法白痴，更没有研究魔法的兴趣，否则要是让他见到那个编写出封绝的天才自在师【螺旋的风琴】，没准会像尤娜的那些粉丝见到他们的偶像一般双眼放光吧？尽管要是真对着那个有着【螺旋的风琴】这样称号的天才自在师双眼放光，实际上会是一件很不妙很容易被人报警抓到局子里去的事。 一七一、病娇的爱丽丝就不萌了吗？ 封绝这种自在法虽然神奇，但夏娜使用的时机光就方便恢复现场这件事来说却是有些晚了。夏娜使用封绝的时候是那些来自异世界的入侵者开始大举进攻的时间，可在那之前超铃音的机器人军团就已经在学校里面到处制造出了许多的破坏。别看那些机器人使用的仅仅是‘脱衣光线’这种令人无语的污器，那么大的一群机器人光到处活蹦乱跳的都会踩坏不少花花草草，更别说后来超铃音还弄出来那么多个该给凹凸曼打的小怪兽一样的鬼神了。 那些没办法由封绝来恢复的被损坏的东西，靠的就是麻帆良的魔法老师与魔法学生。也不知超铃音是不是当初早就想好了万一计划失败之后的预案。就连那些被她送到了‘未来’的魔法老师与魔法学生，也恰好就在校方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可以先恢复校庆活动的时候集体冒了出来。 那些突然又冒出来的人想想也挺可怜。还什么都没搞清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拉过来修复学校里各种被破坏的东西。用魔法修复那些东西不太难，但在周围那么多一般学生和游客的情况下偷偷的干，就有点让他们脑门子冒汗了。 最后是除了隆道等少部分强者，以及一些特别擅长侦查警戒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会魔法的全都在近卫老头的一声令下投入到的浩浩荡荡又鬼鬼祟祟的麻帆良修复作业当中。 从结果上看，他们在这方面的工作相当出色。想来也是因为以前就没少干这样的事，做多了大家都有不少经验。否则要是让莱维去做，就算他如果也精通魔法，肯定也做不到他们这么又快又悄无声息。 “咦？” 莱维在这巷子里走着，他本来正犹豫着是该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这会儿很可能还在麻帆良这学校里的超铃音，还是去看看那几个也算是无辜被牵连‘校外人员’，比如自家除了菲特那个乖女儿之外那个不乖的女儿啦，又比如应该还没回学园都市的那四个暗部的小妹子啦之类。但还没等他考虑好到底去哪儿，他那漫无目的到处飘的视线里，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影子。 麻帆良校庆这三天里，这所学校几乎就像是每年二到三月间，正举行着世界最大狂欢节的里约热内卢，和每年八月中，正举行着世界最大同人展的东京的集合体一般。 麻帆良的校庆三天里，这里既有狂欢热闹的人群，人群中又不乏各种已经不能单纯说是变装，而是cosy等级打扮的学生。说实话莱维觉得麻帆良这边的学生们的cosy，比其他地方的许多cosy爱好者都要专业许多也夸张许多。反正莱维是比较难想象穿成像依文班上那个班长一样的女孩子在街上大摇大摆的到处乱晃。就算说同人展场馆外围也常有那些穿的特别少的coser让人拍照，可她们也仍然是在活动场馆的附近，没人穿着那样直接跑到外头大街上去的吧？ 类似雪广绫香那种奇怪穿着打扮的人这些天莱维见过的数都数不清。与之相反，穿着与现代社会常见不太相似，却又并不显得过于特异服装的人反而不多。或许这是因为会变装打扮的人不论单纯是觉得有趣自我满足、还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这两种都需要夸张和特异才能达到目的，反之你要是搞得融入人群当中不认真观察别人都看不出来，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失去了变装的意义吧？毕竟这不是真的同人展漫展场馆外的cosy爱好者，大家追求的不是还原角色而是好玩就好。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莱维视线里的那名少女，要不是因为她那身打扮已经有足足一年的时间几乎每天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长时间不在莱维眼睛里，他说不定真的不会注意到身前不远处那样一个就算不在麻帆良，其他时候走在世界上其他城市街道里，也可能只会让人觉得她打扮复古典雅的少女。 “爱丽丝！” 莱维快跑了两步，从后头赶上那个正在沿途看着各种小摊上的东西往前慢慢走着的金发少女。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活动先回家了。” 爱丽丝听到莱维的声音转过头来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没有太过礼貌正规的打招呼，这是因为他们两个已经过了那种需要对陌生人摆出个样子的时期。尽管旁人眼中莱维只是消失了个几十分钟就和爱丽丝一同再次出现。但在他们两人主观上，他们已经认识了一年。 别看一年的时间对于动辄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妖怪只是白驹过隙。不说爱丽丝并没有像那些妖怪那么的‘年长’，在魔法使当中爱丽丝是个毫无疑问的新人，她的年龄其实还在人类理论上完美条件下能活到的年龄范围之内呢。当然，这是莱维猜的，他不可能那么傻真的跑去问人家一个女孩子到底多少岁。这种事对那些二字开头年纪的女性都已经是相当不礼貌了，更别说人家的年龄是三位数的情况下，认真去问了不说跟找死没啥区别，但要是碰上脾气不好的恐怕也相差不远。 而爱丽丝的脾气……不能说不好也绝对算不上好。属于那种很飘忽不定的水平，好的时候很温婉大方，不论相貌，光性格就让人有种‘能娶到这样的女孩真是三生有幸’的感觉。而碰上不好的时候嘛，那就有点恐怖了，大概辉夜常说的那些黑化柴刀少女是什么样，爱丽丝就跟她们都差不多甚至还强上一筹。 不过年龄不能跟那些大妖怪相比的爱丽丝，一年的时间倒也足够让她跟莱维从单纯的陌生人，发展到彼此不需要再任何客套，见了面有话就直接说，用不着打招呼的程度。他们两个这种相处方式，要是看在一般人眼里没准还会来点什么误会。毕竟只要爱丽丝不发脾气不害羞不傲娇，他们两个看上去多少都已经有点一家人的感觉了。 当然，那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爱丽丝的脾气有点像伊芙，只要碰到了她那些特殊的点，就会特别容易害羞，一下子就傲娇起来，再严重点就直接进化成病娇。 一七二、爱丽丝才不是宅呢！ 话说回来，在这里碰到爱丽丝，莱维还多少是有点意外的。…≦頂點小說， “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人多的地方，偶尔逛逛也不错。” 这倒是从爱丽丝过去跟莱维说过的幻想乡里的事当中能看得出来。虽然平时宅的程度貌似也不亚于绝世大宅女辉夜，但从爱丽丝的讲起的幻想乡里的事情当中，还是时不时能听到她去参加幻想乡里的各种宴会各种活动时候的种种经历和见闻。 “也对，幻想乡里的人间之里，你也时不时会去走走的。不过这边应该还是更热闹一些吧，毕竟人口可比幻想乡里多多了。” “嗯，在幻想乡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爱丽丝所说的‘人’不光是指代单纯的‘人类’，像她这样来自幻想乡的少女，都习惯将一切有智慧能开口说话的生命用‘人’这个词来指代。毕竟幻想乡里生活的种族太多太多，要是对每个种族都用他们特定的称呼，那也太麻烦太累人了。何况妖怪啊鬼神之类，大多都是些不拘小节的家伙，他们可不会像一些人类那么地注重各种繁杂的礼仪。 “那这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了。怎么样，你逛了一阵感觉如何？” 莱维和爱丽丝并肩走着，这让原本刚才一路走过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莱维顿时多收获了许多许多的回头率。只可惜对这种回头率莱维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不管是怎么样的眼神，都说不上让他舒服。但好在因为辉夜的关系莱维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羡慕嫉妒恨什么的，反正又不会真有人举着火把冲上来要把自己给烧了，就让他们看去吧。 “感觉还不错，这里虽然人很多，但那些人都在自娱自乐，像我这样走着的人也不会被影响到，这一点我觉得很好，比我以前去过的很多地方都好。” 爱丽丝这点说得很对。麻帆良的学生在这方面也算是有着一个十分值得令人称赞的优点。若是去这世界上其他国家其他城市里如此这般盛大的节日，走在街上参观的游客常会走着走着就被路过的巡游人群当中的某个人拉住，热情的邀请参加到他们的狂欢活动当中去。 那种出于过度兴奋的心情下的盛情邀约，固然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完全是因为自己太高兴太兴奋了，希望任何自己周围的身边的人都和自己一同享受着快乐激烈的气氛。而很多城市的官方宣传当中也拿这种热情奔放的事例当做一个重要的卖点，宣传他们的城市是一个友好亲善的地方。号称可以让所有前来游览的游客感受到如同自己家里过新年一般热烈的气氛。 然而那种热情对于本就跃跃欲试、或者表面上抗拒内心实际上颇为向往，只不过不习惯那么外向奔放的人，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这也是为了每年世界上那些著名的狂欢节能吸引如许多的游客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要是那一名游客并不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波涛汹涌的闷骚，而是个的的确确并不喜欢参与到其中，只希望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脸带微笑的静静旁观呢？ 如果是那样的游客，恐怕会对过于热情的当地人感到相当的困扰吧？我只是来观赏风景的，并不希望自己也成为那风景当中的一部分。而你们又那么地热情甚至都有点不顾他人想法的蛮横，这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诸如这类游客虽不能说是主流，但想必数量一定不少。而莱维也对他们的想法非常地能够理解，因为他自己就属于那样的一类人当中的一个。 这就像辉夜也喜欢看热血少年系的漫画，但她自己却并不会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经历那些漫画当中主人公所经历过的事情，反而时常yy的是一些其他类型作品的情节。喜欢看但并不想做，这也和莱维那些喜欢看各类体育运动，会在观众席上拼了命的摇旗呐喊，却从来没想过在休息日自己也走上场地尝试一下那项运动的同事们一般。 而麻帆良学园这个地方，就恰好很能满足像莱维和爱丽丝这样，或只是单纯嫌麻烦，或是喜欢安静却也并不太排斥旁观他人的快乐的人。那些学生们虽然各个情绪高涨得给人感觉都有点像是疯子，却也并不会因为自己高兴就硬拽着那些看上去不那么高兴的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高兴。爱丽丝已经在这学校里逛了一阵，虽然她那副淡雅恬静的样子十分的引人注目，尤其在周围热闹的气氛当中有种非同一般的聚焦能力。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上来打扰她这样安安静静走走看看。这样的气氛，让本来不是那么喜欢热闹，尤其是不喜欢别人瞎闹的爱丽丝，也觉得难得有种在人群中依然挺舒服的感觉。 “这里的学生虽然笨了点傻了点，但有些地方还挺成熟挺懂事的。” 莱维点了一下头，不过尽管是在夸麻帆良的学生，却还是不太让人听着有多么地高兴。况且别看他之前跟奈叶她们还有现在都说的这里的学生那么好，可你要真问他想不想来这个学生都那么好的地方当老师，那莱维其实是拒绝的。这不是什么叶公好龙，而是莱维太清楚这学校的学生那些懂事和成熟的地方，往往只会在一些出乎别人意料的地方才能展现出来。而那种意外的事件，纵使是麻帆良这样一座表面上普通暗地里却是充满了魔法与幻想的地方，也并不是时常会发生的小概率事件。 光因为小概率事件中值得称赞的表现就教这群更多大概率事件中相当脑残令人无语的学生？拜托别闹了，莱维想要的是悠闲自得的人生，他才没兴趣跟隆道一样每天都一刻不能放松。没看隆道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么，光说年纪，那个比莱维更大叔的家伙，其实根本算不上多大。 虽然莱维现在头发比隆道更白…… 一七三、琪露诺是大名人？ “笨和傻？嗯，听你这么一说，这里有些人还挺像那些成天自由自在到处惹祸捣乱的小妖精的。⊙頂點小說，就像琪露诺她们……你知道那是谁吗？” 爱丽丝说起了幻想乡里的事情，她不太记得以前自己有没有提起过现在说到的那些小妖精。在一年的时间里，爱丽丝对莱维说过的幻想乡里的事情太多太多，那些闲聊的内容她又不会像研究魔法和人偶制作那样每一字每一句都印在心里，哪可能自己说过什么还全都记住。 “是那个经常捣乱又特别好斗的冰之妖精吧？你说过的，我也听辉夜和铃仙她们说起过。” “是呢，应该是说过的，毕竟那也算是幻想乡里大家都知道的一个名人了呢。” 爱丽丝轻轻地笑着眨眨眼睛。她说起那个冰之妖精的时候，跟铃仙说起的时候的神情截然不同。看样子比起有过好几次被那个小妖精找麻烦惹事经验的铃仙，爱丽丝并没有太多被那些小妖精们骚扰的经历，所以不像铃仙那么地怨气深重。这大概是由于爱丽丝比较宅，不太常出门更不会在幻想乡里到处乱逛吧。 铃仙因为有永远亭的各种对外工作，尤其是帮自家的师匠推销各种新药，经常性的会在幻想乡内各处走动，给莱维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大白兔背着个箱子四处沿街叫卖似地，画面感很强也十分喜感。而像铃仙这样经常整个幻想乡到处窜，遇到幻想乡的各种人和事的几率自然比爱丽丝要高得多。更别提铃仙那有些认真过分又比较死板的性格，其实是比较容易和别人因为一些小事儿起冲突的。这样的铃仙，恐怕没少和那些到处游荡调皮捣蛋的小妖精们闹过。 “不过这里的人倒是不像琪露诺和别的小妖精那样，成天惹是生非故意给人惹麻烦。” “如果是那样的，你早就回去了？” “应该是吧。” 爱丽丝点着头，这方面她就像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宅民一般，最怕就是各种找上门来的麻烦。其实会成为宅民的远不光是辉夜那种对二次元情有独钟的acg宅，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并不爱二次元、甚至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二次元的人，也一样是只要能不出门就一定呆在家里，一年到头绝大多数时间宅着的。这样的人有些是不喜欢和别人交流，有些是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嘈杂，有一些则是单纯就喜欢一个人不希望有人在附近让他不舒服。总之不管哪一种原因，姑且都可以把他们归纳为‘怕麻烦’这一项里。 而爱丽丝既然也是个有着相当水平，得到了莱维一年以来观察结果认证的宅女，她自然也是很怕麻烦很不喜欢被人打扰的那一个类型了。像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没有一个特别能投入其中令其忘我的兴趣爱好，也可以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别人的打扰。 经过莱维长时间的接触相处，他倒是知道爱丽丝其实也不太算那种总是爱在自己的世界里各种yy的女人，除了偶尔会双眼出神的想着某个过去和她在魔法森林里也算是个邻居的魔法少女之外，其他时候的爱丽丝各方面都表现得意外地正常。曾经一度让莱维怀疑铃仙该不会是基于对自家公主的忠心和爱戴，才故意向自己说过爱丽丝那么多的坏话。 不过后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莱维才发现铃仙所说过的那些也并非全都是无的放矢凭空污蔑。首先像爱丽丝这种喜欢躲在自己家里摆弄人偶的女孩子，让人误以为性格阴暗倒也是正常人思维的路数。可以说那些那么想的人过分脑补，却也不得不提爱丽丝的行为的确给了人家往那方面想象的空间。 若爱丽丝的个人爱好更阳光一些，莱维大概等有空的时候就会去找铃仙谈谈，让她改一改基于对自己公主的崇拜而产生的对爱丽丝的种种误解。 别说什么女孩子喜欢人偶喜欢洋娃娃天经地义，也别说什么爱丽丝做的那些人偶都那么地可爱，一点都不像恐怖片里常见的那些鬼娃娃坏人偶。如果是个正如爱丽丝外表所见的十几岁小女生，喜欢娃娃还算是比较正常，但说实话在现代社会中，该上中学甚至高中的年纪还喜欢娃娃跟人偶的女学生，还真的已经不算太多了。 更何况，爱丽丝她并不是像外表给人感觉的那么‘年轻’，即便在魔法使这一族群当中是绝对的新人，可爱丽丝的年龄也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个那么‘大’年纪的女人还喜欢摆弄小孩子才玩的东西，并且把那些小孩子玩意儿当成自己的主要武器。光这么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副阴沉地下室里某个老巫婆拿着一个面容狰狞的可怕鬼娃娃一脸阴笑的情景吧？ 如此一来，也是难怪很多人对爱丽丝产生了种种的误解。尽管在莱维看来，铃仙对爱丽丝的那些看法，也确实少不了主观上帮自家公主的敌意心态。就像刚刚莱维一说让大家可以到处去玩，铃仙就立刻拉着辉夜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点儿都没顾念到爱丽丝也是她们两个的‘老乡’，拉着这个同样来自幻想乡的少女叙叙旧情什么的。这跟奈叶菲特疾风那边两相一对比，就连很清楚爱丽丝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莱维，都忍不住有点心疼，这才一看到爱丽丝那‘孤单的背影’，就立刻追上来陪陪她。 尽管爱丽丝也许根本一点儿都不孤单用不着人陪，她和辉夜与铃仙的关系，也根本不应该拿来和那三个都在时空管理局工作的魔法少女相比较。 “你刚刚从那边走过来，应该也逛了不少店跟小摊，什么都没买吗？” 莱维瞄了眼爱丽丝空着的左手，她的右手倒是一直把那本又厚又大的书抱在胸前。 “也买了一些，已经都收起来了，你要看看吗？” 爱丽丝指了指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这让莱维想起来这个女孩子毕竟也是一位魔法使，擅长魔法的她，自然没必要像一般人那样买了什么东西都只能装在随身的袋子里一路拎着那么又沉又累赘。 一七四、所以爱丽丝该向辉夜学习？ 其实爱丽丝是十分擅长空间类的魔法，尤其是存储东西。否则她那些战斗中不断‘派出’的人偶大军，平时到底要藏在哪里才好呢？四次元口袋和四次元裙底什么的，那都只是看多了动漫的宅男的妄想罢了，起码这个地球上远没有能够造出那种蓝色狸猫的技术，幻想乡里就更不可能有那种水平的科技了。 “哦？都买了些什么？啊，你就不用拿出来，虽然这里的人脑袋都不怎么灵光，但本来就有很多人注意着你，再弄出点动静来未免太引人注目了。” 莱维连忙摆手让爱丽丝别把买的东西这个时候从异次元还是异时空之类的地方拿出来。虽说他不认为眼前这个淡雅如兰花的少女会是个购物狂，光这逛了一会儿就买了多少东西。但就像他说的那样，爱丽丝这样的女孩子走在街上本来就有着超高的回头率，才跟她并肩没多久，莱维就饱尝了各种复杂的眼神攻击。这样的爱丽丝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着，还是最好别做些更容易让人在意的事情为好。 和爱丽丝这么走了一阵，莱维才发现辉夜的宅女属性和她平时习惯的打扮，原来还有如变色龙或尺蠖等等动物的伪装功能。 在莱维眼中，辉夜毫无疑问和爱丽丝是一个等级的美少女，都是莱维这也算是比较漫长的人生中所见过的最漂亮最能吸引别人目光与心神的女孩子。而想必在其他地球人类眼中也如莱维所感的这两个女孩子，莱维和她们分别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那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跟爱丽丝一块的这段时间，莱维感受到的是迎着无数各种意味视线的枪林弹雨的‘悲壮’，而跟辉夜在一起的时候，则是……嗯？貌似也同样是要盯着各种异样的目光？只不过两者的‘异样’是不太相同的。身边是爱丽丝的时候，射到莱维身上的目光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跟要把他绑起来烧死的那一类。而以前跟辉夜有时一块儿上街，则是那种旁人奇怪为什么跟一个穿着打扮那么邋遢怪异的女人一起的尴尬。 倒也不是没有能透过辉夜那些邋遢打扮看穿她‘本质’的人，只不过经常性的辉夜出门连头都不梳，长发披在前头给人印象就跟哪个恐怖片里从枯井爬上来的女鬼似地。尽管每次莱维见到宅在房间里看上去很久没动过地方都要发霉了的辉夜，都会强迫性的把她拎起来扔到浴室里，关上门不等她洗完澡不让她出来。但辉夜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报复莱维的‘粗暴对待’，洗完澡出来也不吹干头发，就让自己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就出门。结果一旁路人投过来的目光就更让莱维觉得尴尬了。 这两相比较之下，要问莱维的真心，那自然是跟爱丽丝走在一起的感觉要比和辉夜一起的时候好得多。即便是再怎么喜欢低调不爱出风头的男人，只要取向方面没有问题，那么当身边有一个令人艳羡的优秀异性，那种满足感，就连莱维也是不能完全免俗的。 不过辉夜其实也并不是每次跟莱维出去的时候都一身松垮老旧运动服完全的不修边幅。偶尔辉夜也会像个现代女孩子般穿上简洁时尚的打扮，譬如和莱维要去的地方是非宅场所的时候。那种情况下的辉夜，走在她身边的感受和现在的爱丽丝身边也差不多，要说还是有区别的话，那大概就是因为辉夜属于典型的黑发黑眼睛东方人模样，不如爱丽丝这个典型的西方白种人少女，在这座位于东方的小岛上那么地显眼。这就像item的四名少女聚在一起，对不了解她们的无关路人而言，芙兰达总是第一个引起大家注意的一个道理。 “买了一些工艺品，一些看起来挺有趣的东西。还有很多东西以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用途，所以就没有买。” 爱丽丝说起自己买的东西兴致还挺浓的，嘴角的微笑就一直没停过。这在莱维刚遇到她的那段时间里，可是相当罕见的表情。一开始还不大熟悉的时候，莱维还以为爱丽丝也是个不是三无胜似三无的人。后来相处时间长了，才发现这名少女的性格其实没太多特别古怪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比较少跟其他人接触，性格又有点容易害羞，总是爱用傲娇来掩饰自己的害羞，这才对陌生人老是爱板着一张脸。 要说莱维跟人交流相处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又或者不是莱维的水平高，仅仅是两人在与世隔绝的结界中的状况有点类似著名的吊桥效应。他们两个很快的就熟悉起来，爱丽丝的笑容也渐渐变得多起来，除了笑容之外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自然。 “没关系，这些天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到这座岛上其他地方都走走看看。虽然这里的很多东西跟幻想乡的不一样，但其实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你一定很快就能适应的。” 幻想乡里也有天狗跟河童这些喜欢钻研研究科技的种族，尽管他们钻研发展科技的方向与人类所走的路线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这方面就有点像那个叫塞姆里亚大陆的地方所使用的科技产品似地，区别在于能源和一些原理上，实际体现出来的作用倒是非常相似。这对于科学家们固然是迥异的两种东西，但在普通使用的人眼里，他们未必感觉得出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区别。 而且除了天狗跟河童之外，幻想乡也时不时有外界的物品进入，甚至还有一家有着许多外界物品出售的商店，就在爱丽丝所居住的魔法森林附近。爱丽丝时常会光顾那家商店，虽然她买的都是一些魔法物品和制造人偶需要的材料，但去的多了，对外界的事物也有了一个大略的印象。起码爱丽丝不至于见到电视会惊讶为什么有人被关在盒子里，这就让莱维相信能很快的帮她适应并融入这个世界。 一七五、姆Q，这里有人在说你 “也不用太着急，今天已经在这里逛了很久了。※％，” 爱丽丝对逛街这件事兴趣显然还是不太大。这点她不像个女孩子，反而有点像莱维这样的男性。女孩子大多数都具备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商店里一逛就一天的‘能力’，而像莱维这样的男人，则往往习惯了出门就朝着自己预定要买的东西的店铺直奔，给了钱拿了需要的东西转身就往回走。爱丽丝大概过去就是像莱维这样，这点辉夜也和她差不多，不得不说这名铃仙不情愿承认她能和自家公主有一比的少女，与辉夜还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放心，不会强迫你到不喜欢的地方去的。” 莱维一边说着一边按着爱丽丝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后面有一群学生疯跑着从两人身边经过，看上去差点就要撞上了没注意身后的爱丽丝。千万别怀疑，爱丽丝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非常强大的魔法使，然而纯粹的法师在没有准备之下应付突发状况的能力注定是不如一个出色的战士。虽然爱丽丝本来就不是一名普通的人类，但莱维作为一名男士，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多关心一下身边的女士，展示一下作为一名绅士的体贴么。 “这里的人还真是给人一种永远都那么快乐的感觉呢。” 爱丽丝靠在莱维的肩膀上，有点出神的望着那群已经叽叽喳喳跑远了的学生。 “这个学校的学生是比较特殊，你们幻想乡里的人类又是怎么样的？” “幻想乡里的人类？” 爱丽丝点着自己的下巴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下。 “应该说没有这里的人类这么的自由吧。不是说有人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而是……心理上的原因？” 貌似爱丽丝不太擅长和人探讨这些比较深层次还带点哲学的话题，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更浅显易懂好理解的说法。 不过这样也够了，莱维理科成绩不行，但好歹也是个文科教师。尽管他教的东西跟哲学啊社会学啊人性啊什么的都没有半点关系，然而所谓哲理这种东西，有时候哲学家与其他一些人的区别仅仅在于能够将这些事情条理分明的记述下来，将一些其实许多人都知道但只是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当然，那‘其他一些人’，指的也是那些经历丰富对人生有足够阅历的人，尤其像莱维这种命长又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不同世界的人。 “哦，我知道了。大概是因为幻想乡里其他种族太强大，人类太弱小所以心理上会比较压抑？” “对，应该就是像你说的那样。” 爱丽丝抬起头望着莱维很是赞同，她刚刚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人间之里的那些人呢，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去的次数多了，就会发现他们的笑容都比较少。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之外，多数人就算并不是在做很辛苦的工作，也给人感觉好像很累的样子。他们应该是担心那些妖怪，和像我这样的人吧。” 由于人类的发展逼得妖怪失去了生存的空间，然而这种逼迫是建立在人类的数量足够多，人类的科技足够发达，以及人类打从心底里已经不再像从前般相信妖怪鬼神这三点之上。而幻想乡里的人类首先数量就太少，发展科技在幻想乡那个非常识的地方更是极为艰难，据铃仙所说，幻想乡的人类从他们进入幻想乡起到现在，一直都还维持着与最初相似的生活方式，一成不变的简直不像人类更像是寿命漫长的妖怪。 至于最后那一点，那就更不用说了。在一个每天随便走上街就能见到妖怪鬼神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地方，那里的人类得有多大的心才能把这些活生生在眼前的存在给否定掉啊？ “不是说巫女会保护人类的安全吗？嗯，除了巫女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保护人类的人，我记得有一些妖怪和……” “和魔法使，还有神明。” 爱丽丝接着莱维的话说到。 “像你这样的魔法使？” 要不怎么说知道的太多也是麻烦。各种不同的人对不同的存在却很巧合的用了相同的称呼方式。这搞得莱维说起来的时候还总得强调一下以免自己说错或者别人理解错。就像魔法使这个称呼，别说在这个地球上就有着好几个不同的意思，就算光是在幻想乡里，这个词也是既可以指能够使用魔法的一般人类，与‘魔法使’这样一个特殊的种族。 因为不清楚爱丽丝说的是修炼了魔法的一般人类，还是像她这样属于魔法使这种类似于各种妖怪的一个独立种族，莱维才特意强调的问了一遍。 “她也是由人类修炼成为魔法使的。” 爱丽丝点了点头。 “只不过比起我这样的新人，她的资历就老多了。” 这些莱维倒是听铃仙说过，那名魔法使，是一个‘历史’跟辉夜一个等级的‘老人’了。 “既然有巫女跟这么多人保护着，人类的生活压力还是那么大吗？” 虽说有人保护和自己拥有的力量绝不可相提并论。但在人类比较蒙昧的时期当中，只要有了坚定的信仰就不再害怕任何事情的人其实一点儿都不少见。那种现代社会里会被称为狂信徒的异类，在某一些时期当中其实相当的普遍。 幻想乡里的人类莱维听着比较落后，而又能时常亲眼见证各种‘神迹’，想来他们应该比较有成为狂信徒的潜质才对。 “其实压力也并没有那么地大，我也是去过的次数多了才发现那些比较微妙的地方。但要说原因的话，大概也因为人间之里的人并不都是从很早就定居在幻想乡的吧。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穿过结界误入幻想乡的人，那些人在发生意外之前就被巫女或其他人救助的话，之后就会住进人间之里。” 人类的‘成分’比较复杂吗？若是自己的那些学生们有一天突然误入了到处都是妖怪怪兽的异世界，即便在遭遇不测之前就被人救下，但住在那样一个他们已经见识过危险的世界里，恐怕的确再怎么有别人向他们保证安全，也很难短时间内真正消除内心的恐惧。 一七六、爱丽丝要大采购了？ “不过那些人一开始害怕，慢慢也会适应。毕竟人间之里有实力不错的警卫队巡逻，妖怪伤人之类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但就算是再怎么安全，那么大的实力差距他们还是会内心有担心吧。” “把自己的安危都寄托在别人的帮助和保护上，这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因为这些就获得足够安全感的。要不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嫁了个不错的丈夫还执意要当女强人的了，对吧？” “哎？女强人……什么？” 莱维开的玩笑爱丽丝显然没有听懂，刚来这个世界才半天，她哪那么快知道什么是女强人？更别提这个世界的一些风俗，和男女之间婚后的生活方式了。 “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那些东西你以后会知道的。” 莱维拍拍爱丽丝的胳膊，拉着她又开始往前面的街上走去。 “不谈那些事情了。虽然你已经自己逛了一阵，但应该还没有逛累吧？自己一个人虽然也挺自在，不过这种陌生的地方，我觉得还是有个导游更好一？” “嗯。” 爱丽丝笑着头。有个免费不收钱的导游，她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前提是这个导游是她熟悉的人。爱丽丝这一路逛到这边，其实已经遇到过好几个搭讪的游客。只不过能当宅女的，又有几个是喜欢和陌生人交流的呢？爱丽丝每一次都是正眼都不看一下，就像什么都没察觉似地该往哪儿走继续走的。 “你要不要买做人偶的材料？” 两人走出去了一段儿，莱维突然想起来这个。他一拍爱丽丝的肩膀，把身边正盯着一个貌似是卖店主自制零钱包的推车的金发少女给吓了一跳。 爱丽丝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刚才正好拿起来的一个刺绣零钱包都差掉地上了。要不为什么以前就是不喜欢跟人多接触呢，尤其是这些男人，总是咋咋呼呼没轻没重的，烦死了！ “哈，这个零钱包倒是还挺漂亮的。” 让爱丽丝瞪得有不好意思∵∵∵∵，的莱维揉了揉鼻子。不过仔细看爱丽丝拿着的那个零钱包倒是的确漂亮，这不光是莱维没话找话缓解围打圆场。那个的零钱包看起来不像是用什么特别名贵的材料制作，单纯只是普通的布料。看上去像是制作这些东西的那个少女店主，她不是用一整块染色的布做成形状再添上刺绣的简单方法，而是一块一块颜色各异的碎步拼凑起来成为一个完成的作品。这种拼布做出来的东西莱维曾经听自己一个现在已经退了休的老同事提起过。他在乡下的学校任教时，一些女孩子喜欢把家里母亲做东西剩下的碎布收集起来，拼凑在一块儿做成装文具的袋子或者更大一的手提包等等。 城市里家庭条件相对好些的孩子，家里的长辈根本没有自己动手做裁缝的习惯，自然也不会有机会给自己培养出这样的兴趣爱好，学会这种有趣的手艺。不过眼前这辆推车后面的那个店主，莱维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时候有过在乡村成长的经历。 那是一个气质优雅容貌端庄的少女，年龄看上去应该是哪个大学的学生，隔着推车向来往的游客推荐自己的商品，不论神情还是言语都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不过莱维自然也很清楚一个人过往的经历决不能光凭她此刻的外表和气质来判断。尽管看上去这种乡下孩子才喜欢的手工艺游戏，应该仅仅是这名少女或许从网络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学回来的兴趣，但也难这个已经出落的落落大方的美丽少女，以前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去。 “手艺还挺不错的，颜色的搭配选择也让人看着很舒服。” 可惜推车后面的少女正忙着给另外几个买了好几样的游客找零钱，没听见爱丽丝对她做出来的东西的评价。 不过听到了也不会怎么样吧，毕竟别人又不知道这个有着几乎令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容貌的美少女是个多么出色的人偶师。没亲眼见过爱丽丝制作出来的那些美轮美奂的人偶，自然就不会知道那一句简单的评价其实换算成数字能有一个多么高的分数。 “觉得不错就买一个吧。” 莱维见店主跟另外几个游客道了再见，拿过爱丽丝手上的零钱包。推车边上有个牌子写着‘西本’两个字，莱维猜这大概是少女的姓，姑且也算是这个零钱包的‘品牌’？ 哦，不对，零钱包上挂着的标签上印着‘r&amp;y’，估计这才是零钱包的品牌吧。 莱维交了钱把零钱包递给爱丽丝。少女店主见到爱丽丝的时候显然也有些吃惊，但她很好的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一都不失礼，反而有种像是在称赞爱丽丝美貌似地，令人看了心里十分舒服。 但很可惜因为对象是爱丽丝，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少女的表现，算是浪费了少女店主那仿佛努力锻炼了许久才拥有的‘专业’表情。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离开了那个卖拼布手工艺品的推车，又走出了一段，爱丽丝才又想起了刚才莱维的‘突然袭击’。明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少女貌似也是有慢半拍的性子呢。 “哦，我刚才是问你要不要买做人偶的材料。” 两人从结界里出来的时候没带太多多余的东西，毕竟当时麻帆良这边情况还算挺紧急的，可没空让莱维陪着爱丽丝慢慢搬家。等这边没事儿了以后回去那边拿东西倒是也不算太麻烦，毕竟有有希跟辉夜在，他们连飞机票都用不着买，更不用担心国际航班随身携带行李和托运行李的体积规定。 但以莱维一年来对爱丽丝的‘观察’，她有时候会给自己放假休息一下，一两天都不去钻研研究魔法，却几乎从来没有试过一天从早到晚都不摆弄她那些心爱的人偶。 一七七、终归还是居家型吗？爱丽丝。 爱丽丝的人偶倒是全都带出来了，她有可以‘随身储存’那么多人偶的办法。》頂點小說，可是家里专门放置她制作人偶的工具跟材料的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却全都还留在那座森林中的小屋里，今天因为刚出来加上事情太多说不定能让爱丽丝偶尔打破一下她的生活习惯。然而从明天开始，估计她还是希望回到过去习惯的生活当中去的吧？ 明天自己这边估计多少还是有一些后续要处理一下，未必有时间那么方便的陪爱丽丝回家搬行李。如果能够在这边买到一些，倒是也可以先缓上几天。 “做人偶的材料？这里能买到吗？” 莱维提的这个事儿对上爱丽丝的胃口了，她眼睛比之前还睁大了几分，明明没什么太特别的表情，却仿佛脸上都要发出光来似地，一下子就把刚才卖拼布零钱包的那个让莱维还稍微感叹了一下的女大学生给比了下去。 “应该有？我记得你做人偶的大多数材料都不是太特别的东西，今天这里各种店跟小摊那么多，我觉得说不定能勉强凑齐能让你用一阵的材料。” 爱丽丝的人偶之所以近乎完美，那基本上都是她精湛的手艺和魔法辅助的功劳。至于制作人偶的材料，莱维印象中并没怎么见到那些奇幻故事里能听到的稀奇古怪素材。基本都是些普通人类制作手工艺品时也会使用的东西。 “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去找找吧，这个学校还挺大的，不抓紧时间的话我怕天黑之前来不及呢！” 虽然之前也说不上柔情似水什么的，但也算是走路都不怎么快的爱丽丝忽然就爆发出了以前不知道都藏在哪儿的行动力。她双手一使劲，抱住莱维的胳膊就迈开了双脚。这一下子不知算是有意报复莱维还是无意中的行为，倒是的确吓了莱维一跳。明明论身体能力上毫无疑问他比爱丽丝要强出许多，却也让爱丽丝给拽了一个踉跄。要不是拽他的人是爱丽丝这样一个早就周围无数双眼睛暗中盯着的美少女，莱维那有点狼狈的样子肯定会有人偷笑的。 “别着急别着急，这学校这么大，你要就这样一路走着去找，运气不好的话到晚上了还真没准买不齐想要的东西。” 毕竟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战士一个是法师。莱维被爱丽丝攻了个出其不意，缓过神来扎稳马步之后就不是爱丽丝能拽得动的了。反而爱丽丝用力过度给拉了回来之后脚底下都开始打滑，整个人像拽着橡皮筋冲出去后又给弹回来似地，噗的一声就撞到莱维怀里去了。 “哎？来不及吗？” 爱丽丝抬起头有点担心的盯着莱维，那眼神像极了想出去外却又被主人硬抓回来的小狗。那杀伤力……让莱维都差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来得及来得及，肯定来得及，你放心。但不是你这么去找，我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莱维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爱丽丝倒是知道手机这东西的用途，心想他这是打算找其他人帮忙，大家分头出动分工合作么？可就算别人知道要买什么，但他们也未必知道怎么挑合自己的心意的东西呀。还是让他们找到卖东西的店在哪里，我再立刻赶过去！ 虽然不如有希那么方便，更不如有希和辉夜配合起来那么地高速高效。爱丽丝不太擅长空间移动和转移传送这类的魔法，不过这个学校说小不小，却也还没大到非得用传送才能来得及的程度。就算不用飞行，光靠一些给自身加速加快行动能力的辅助魔法，应该也足够很短时间内把这学校从东到西由北往南跑上好几个来回。更何况只要飞高一点，不被人看见的话飞行也没有问题？ 唔，只要不被太多人看见貌似就可以了，爱丽丝之前也看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天上飞，她也没发现周围的其他人看见之后有太大的反应。 “你别看这里到处都有小摊小店好像随随便便的，其实这些卖东西的都由像校方组织校庆活动的人进行过登记。像摆摊的位置，卖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人在卖，这些资料负责的人那里都有一份。所以只要问问他们，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就能知道你要买的东西到底都在哪些地方能找到。” 莱维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比较详细地给爱丽丝做着解释。话说电话没有立刻接通而是让他等了半天，也可见那边的人有多么的忙。即便莱维找的人是这麻帆良学园里那些并不知道魔法存在的人当中的一个，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善后工作肯定用不着那个人操心。不过光是校庆本来的工作就光看看这规模都能想象多么的繁重，更别说因为今天发生的那些意外，估计很多原本也负责校庆各种工作的人都被抽调离开了。 “对呢，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想在人间之里开店或者摆摊买点东西，也是需要到负责的人那里去申请的。” 爱丽丝这话让莱维有些意外，还以为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城堡里隐居的贵族小姐，没想到对这些人类社会的商业上的事情她就软也略知一些。 “我以前每次去人间之里给那些孩子们表演人偶剧的时候，如果不是直接在学校里而是到其他地方，还有像各种祭典庙会的时候，也是要跟人间之里警卫队的人先说一声。要不那个像小混混一样的女人总是会跑来说着说那的，虽然我从来都不理她，但光听着都觉得烦死人了。” 人间之里警卫那个像小混混一样的女人……啊，莱维知道了，他想起来了。是的，怎么能想不起来呢？就算莱维的脑袋不太好用，尤其记忆力相当的差，别说记不住的事情，很多自我感觉记住了的东西后来也发现不那么的靠谱。但一个短时间内出现频率特别高的名字，他还是不至于这么轻易就忘掉或者记错的。 一七八、谁跟辉夜好了？爱丽丝你说清楚 “你说的是那个叫藤原妹红的女孩子？”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这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师匠和公主大人之外，出现在铃仙说过的话里几率最高的名字了，甚至比那个铃仙经常抱怨不听话恶作剧还欺负自己的另一只兔妖怪、那个铃仙有时候说起甚至还会有点泪眼朦胧、再来个上目线萌死人不偿命的‘不听话下属’，还要多上一些。↖， 就像提起自己那个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还经常怂恿其他兔子也不听话跟着捣乱的下属时一样。铃仙每次提起藤原妹红这个名字，也都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张开嘴扑上去就开咬的样子。 只不过嘛，比起那个听起来确实经常故意欺负铃仙的兔妖怪，铃仙狠这个藤原妹红的理由倒让莱维听着觉得人家没什么错，反而是铃仙故意找茬。 听起来令人有点吃惊不敢相信是吧？就铃仙那个老实人光知道吃亏的性子，温顺的要命就算被欺负了也只会弱弱的样子反而让人更想欺负，她居然也会有故意找茬惹是生非的时候？ 要不是知道那个叫藤原妹红的少女是辉夜的宿敌，否则莱维还真的有点没办法理解铃仙为什么会那么地‘性情大变’。 “你还知道藤原妹红？哦，对了，你认识蓬莱山辉夜，还跟她关系那么好，她肯定会对你说起藤原妹红的事的。” 爱丽丝有点意外又转眼就自己找到了解释。不过很可惜，这个解释有点不太对。辉夜一开始还真没跟莱维怎么提起过藤原妹红的事情，是铃仙先说了很多之后，辉夜才也跟着说起一些的。 “其、呃，你稍等。” 莱维刚想跟爱丽丝说其实是铃仙告诉自己的，电话那边突然有了接通的提示。 电话那边接听的并不是莱维原本打算要找的人。像这种肯定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电话换了别人接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儿。反而莱维有点不太好意思，在别人这么忙的时候还打扰人家。 不过好在莱维要别人帮忙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的麻烦。本来他是想让人家帮自己查一查跟爱丽丝想买的东西相关的所有店铺都各自在什么地方，等查清楚了再一次性全都发给自己方便自己规划好个相对简短的路线挨个去逛。但在发现对方的确非常忙碌之后，莱维临时改了主意，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希望能把登录到内部服务器查询店铺摊贩登记的方式和权限开放给自己。 虽然接电话的人不是莱维熟悉的，也并不知道魔法的存在，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会学生。但今天一大早近卫校长就把一些名单向校庆有关工作的所有老师学生都派发了下去，莱维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就在其中，校长当时就向这些学生说明了如果名单上的人有需要，希望能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无需顾虑相关工作资料和信息的保密问题。要不是有近卫老头早上打的招呼，莱维就这么贸贸然的打电话过去，就算他是个成年人而对方还是学生，这些在学生会工作中、尤其是这三天校庆里已经接触过许许多多成年人的学生，才不可能这么随便的就把莱维要的东西都给他。 说夸张一点，莱维要求的东西既是麻帆良校庆的商业机密，还是那些开店摆摊的人的个人**呢。 “那边好像很忙，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时候还让他们帮咱们查东西，我就把查那些东西的方法要过来，咱们自己先找找看吧。” 莱维挂了电话后对爱丽丝说到，爱丽丝很理解的点了点头。 “本来就不该太麻烦别人，今天这学校既有这种大型活动，还发生了那些事情，他们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大家都是宅女，也许因为宅的方向和领域各有不同，爱丽丝的性格明显比辉夜随和好说话的多。当然像这种情况下辉夜其实也不会真的非得跑去为难别人，但难听的话多少也会说几句，一点都体现不出她曾经身为一名公主该有的教养。相比之下，很多时候莱维觉得爱丽丝还比辉夜更像个公主呢，尽管莱维也从铃仙和辉夜的口中知道的，爱丽丝本身的确貌似曾经也是一名公主……话说，莱维仔细算算自己周围熟悉认识的人里，貌似公主这个职业稍微有点泛滥啊？ 嘛，不过毕竟大家很多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地球上还那么多国家，即便是封建制度已经不流行的现代，真要算一算公主王子什么的数量还一点都不少，写出来没准能吓到人呢。 “你再稍等一下，我先登录一下他们那个服务器。” 莱维拿着手机在那折腾，动作和表情看上去都相当的不熟练。好在爱丽丝在此之前都没有在现代社会生活的经历，否则她就该怀疑莱维到底会不会弄那些网络啊服务器啊之类的东西了。反正现在爱丽丝盯着莱维的几根手指头在手机屏幕上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虽然知道手机的存在和功能，也大概明白‘网络’是什么意思，却从来没听说过‘服务器’这个词的非常识少女，只能用那种不明觉厉的眼神盯着莱维发呆。 “好了，登陆上去了，让我看看商家注册登记的资料……哦，有了。” 爱丽丝一听莱维这么说，就把脑袋凑过去。可是屏幕上那堆密密麻麻的字虽然她都看得懂，但是因为还不怎么习惯这些现代科技产品的关系，就算全是看得懂的字，她也还是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我来帮你查就行了，你先说说你都需要些什么？” 莱维看着呆萌的爱丽丝拍了拍她的脑袋，要是真让这个女孩自己去找，恐怕还不如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瞎逛撞大运来的效率高。 “唔……首先是布料，各种材质各种颜色最好都有一些。然后木料也需要多一点，还有……” 爱丽丝掰着手指头一口气就数出了十多种需要的东西。不过这在莱维看来倒也不算太多，毕竟爱丽丝的那些人偶各个都那么精美细致，他原先还以为得多少工序多么复杂才能做得出来。 一七九、爱丽丝向你施展了一个傲娇 “因为很多部分是需要魔法来完成，所以一般材料的话，大概就那些差不多足够了。而且要是还缺什么的话，过段时间再回家拿就好了。” 这点就算是爱丽丝稍微比辉夜跟铃仙她们‘幸福’的地方了。不像辉夜跟铃仙都是两个人孤零零的被召唤过来，爱丽丝她是和她自己的家，那栋原本在魔法森林深处的小房子一块儿穿越过来的。爱丽丝只是很偶尔才会到人间之里和幻想乡里的其他商店去采购用品，每一次她都会囤积大量的东西在家里，要不老得往外跑，她也算不上一枚真正的宅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多亏了爱丽丝是跟她的小房子一块儿进入那个结界里的。否则像她这种兴趣爱好的女孩子，要是一个人到了个什么都没有的原始森林，生活固然不愁，可每天没事可做光闷都能把她闷死。别看爱丽丝外表那么地恬静，所谓喜欢安静的人，其实往往只是由于她们的个人兴趣爱好是偏向安静的那一方面而已呀。即便爱丽丝去哪都带着的魔法书肯定会在她身边，可是没有任何道具药物和素材，她就连魔法研究都很难做下去。那种情况下一个人呆在森林里一年两年的，爱丽丝的性格恐怕非得像辉夜说的那样黑化起来不可。 “木料的话你需要哪些品种的木材？” 莱维这么一问，爱丽丝立刻数出了五六种植物的名字。然后莱维又到麻帆良官方介绍校园的网站上一查，那些植物在自家住的那片森林里都能找到，于是点头说道：“木料就不用另外去买了，家附近的森林里都有你说的那些树，随时都可以弄到。那么首先是布料，这附近好像就有一家店。” “那我们快去吧！” 爱丽丝又像刚才似地挽起莱维的胳膊就往前跑，而这一次的结果也……和刚才一样，还没跑出去两三步就让莱维给拽住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又怎么了？不是都知道哪里有卖的了吗？不是你说怕全买齐时间不够，所以才应该要抓紧吗？” 嘟着嘴瞪着眼睛的这个样子实在……并不少见。别忘了爱丽丝除了平时那副对什么事都比较淡然的常态之外，她真实性格当中还有相当多的部分属于辉夜反复向莱维科普灌输的‘傲娇’。 爱丽丝这个人吧，平时看起来对大多数事情都不那么在乎也不怎么执着，包括就连和别人打斗过招的时候，也基本上不太会全力以赴，而是习惯性的使出只比对手稍微强一点点的程度的力量恰好将对手打败。然而在少数的某一些方面，爱丽丝又是个很容易生气、爱发脾气的女孩子。 比如她最喜欢的人偶，比如她最在意的和她一起住在魔法森林的那位人类邻居，还有魔法——虽然爱丽丝在和别人比试的时候貌似并不太过在意输赢，更不会在意战斗的那个过程。但对于魔法知识和魔法掌握这方面的基本能力，她倒是还挺在意的，给人一种严谨学者的感觉。当然，也仅仅是一种感觉罢了，相处的一年以来，虽然每天都能看到爱丽丝钻到房间里头研究魔法，莱维也没看出她对这方面有多认真刻苦努力。反而时间长了，给人一种按部就班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印象。 “虽然我并没有说过担心浪费时间跟时间不够……” 这些话其实好像都是爱丽丝自己说过的？莱维再笨再蠢再迟钝，也不会傻到和女孩子一块儿逛街的时候频频看手表看手机注意时间，表现出想快点回去的想法啊。 “可是就算是想要抓紧时间，你也应该先让我把那家店在哪儿给说完了吧？你走的这个方向根本不对，完全反了。” 莱维颇为好笑的歪着脑袋望着爱丽丝，少女那白皙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并不像其他那些感情和表情比较淡泊的女孩子，即便脸红也只是皮肤的颜色稍微有些改变，不认真看或许都发现不了注意不到。爱丽丝总是一脸红就特别的明显，两边脸蛋仿佛涂抹了胭脂似地，眼角也翘起来，显得格外的明艳动人。 与辉夜那种不说话不张嘴才是完美的公主大人的感觉不一样，爱丽丝的美丽，其实反而要她表情生动起来的时候才更添色彩。尤其是她傲娇起来闹别扭发小脾气使小性子的时候，那种带点颐指气使的模样，真的相当的明艳动人，就连莱维这种其实非常怕麻烦的家伙，偶尔也会光为了能看看爱丽丝那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而故意在一些小事上让她稍微傲娇一下。 当然，那是在莱维跟爱丽丝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比较了解这名少女之后的事情了。他很懂得控制好那个‘度’，否则要是惹爱丽丝惹得太过了，这名表面上好像很好脾气很好说话的少女一旦黑化起来，那个样子实在是比以为h的事情而恼羞成怒的伊芙更加地恐怖。几乎都快能跟觉醒darkness里人格的伊芙比一比了。 “这个……那个……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呀！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又是故意惹我发脾气，真是的，男人都是像你这个样子的吗？老是就不肯好好的安分的过日子，非要找些事情惹人家生气，哼！” 爱丽丝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虽然这边比刚才的小巷子里宽敞了许多，周围却依然是只比人山人海稍微好一点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太过发泄，只能这么小声的抱怨几句。况且买制作人偶的材料本来就是她自己才最重视的事情。要是因为别的把这件事给耽误了，到头来不开心的也只是她自己罢了，爱丽丝当然不会蠢到看不清这一点。 要不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原因跟顾虑，这时候早让上海跟蓬莱冲过去一人给这家伙一下子了，讨厌！ “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呢？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好了好了，不闹了我道歉、我道歉，是我不对是我的错，爱丽丝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绕了小的这一次吧，怎么样？” 莱维双手合十一个劲的求饶，爱丽丝抱着胳膊、眼睛睁着一只闭着一只，又气鼓鼓的撅了一阵嘴，这才好像很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没有办法似地出了一口气。 一八零、菲特，被过保护了，对吧？ “这次就先不跟你计较了，快说吧，那家店在哪里？你刚才说方向反了，那就是在那一边咯？” 爱丽丝转了下脑袋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看上去不太远的地方有一栋看起来挺大还挺高的建筑物。那个建筑物周围并没有太多的窗户，上面有个舒缓圆弧形状的顶，看上去形状有点奇怪，至少不是自己之前见过的这些建筑物直接放大的样子。 以前一直在幻想乡，从来没到过现代社会的魔法使少女，就算因为幻想乡偶尔有外界的人进入和外界的物品掉落，却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体育馆’。那建筑那么显眼，爱丽丝自然一眼就看到了。 “对，就在那个体育馆里。” “体育馆？” “就是平时让人在里面进行一些体育运动和比赛的地方，就像比赛谁跑步比较快，还有各种球类游戏那样的。” “比赛吗？球类游戏？我大概知道了，那里还卖布？” 也不知道爱丽丝能联想到的球类游戏都是些什么，莱维其实还挺好奇幻想乡里的人平时都玩些什么来当做娱乐消遣的。当然，除了那种她们这些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弹幕游戏’之外。 “平时当然是不卖的，不过校庆期间那里面也临时变成了一个市场。很多临时摊位都摆在那里面。有卖各种东西的，也有各种游戏的摊子。我刚才就查到那里面有一家注册了售卖手工艺材料的店，应该有卖一些布。” 一般来说常见的那种布料商店，像麻帆良这种地方是不太多见的。毕竟这里生活的大多都是孩子，其次则是老师和各种其他工作的人，很少有外界常见的那种家庭主妇。而在这里要找卖布卖阵线的店，那就只能把目标放在那些给女学生提供各种手工艺材料和工具的店。 女孩子嘛，过年过节圣诞生日的时候，给自己心仪的对象送上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或者自己刺绣的手帕之类，这种脸红心跳的小礼物，貌似也算是经久不衰的一种了。 “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转转。我记得刚才看到那个小摊在一个角落里。地方偏僻了点，但占的位置好像还挺大的，估计商品应该不会太少。如果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咱们还可以再去别的地方转转。而且那个小摊本身也是中央区一家貌似还挺有名的店过来这边临时开的，等明天有空了还可以去那边走走。” 莱维带着爱丽丝进了体育馆，从外头看那么大的一栋建筑物，里头却空空荡荡的从底到顶一气贯通，这种设计爱丽丝之前还真没想过。她以为这栋建筑物里头大概是有好多个或大或小的房间、或者说区域组成的呢。在过来的路上她也看见了这栋建筑物外头有窗户，莱维说这是给人们进行各种体育活动和比赛的地方，辉夜还以为会是根据不同的活动分开成为不同的房间里进行，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宽敞的整体。 “这里面好大。” 爱丽丝望着离自己还有很远的天花板感叹道。平时她只是穿着打扮上有点田园乡村的风格，现在却真有那么点儿农村丫头初次进城的感觉了。不过其实这么说也没错，爱丽丝她以前的确是住在远离人群的大森林当中，只不过她并不会种庄稼或者养牲畜，最多偶尔照料一下自己房子前面那一小块花圃罢了。 “这还不算大的，你看那边的像台阶一样的是观众席，就是有人比赛的时候，观看比赛的人坐的地方。这个体育馆的观众席只有一侧，最多坐个几百不到一千人就满了。就在这个学校里，还有一个观众席能坐两三千人的大体育馆。其他地方一些给职业比赛用的体育馆，能坐上万人的都不算少见。” 其实这世界上要说最大的室内体育馆，前不久才刚建成了一座号称能容纳接近六万人的超大型室内运动场。只不过这种新闻莱维这个不是特别关心体育运动的家伙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真正到过的体育场馆，上次尤娜来岛上开演唱会的那一座，差不多就是最大的了。 “两三千？上万人？” 爱丽丝貌似想象着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儿是何等的情景，让她光想想都觉得有点害怕。虽说并不是非常的厌恶人多的地方，然而人多到那种让她无法想象的程度，这个也算是个宅的女孩子，多少还是觉得有点恐怖的。毕竟虽然不知道过去她生活的幻想乡里总共有多少的‘生物’，也不清楚那个人类聚居的村子，人间之里生活着多少人类。但既然叫做村子，人口肯定多不到哪儿去，想必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那么多人聚集在一块儿的场面。而事实上爱丽丝也的确从来没见过，上万人呆在同一个室内空间里的情景。 “是啊，别说你了，那种场面我都有点受不了。如果是有座位的演唱会或者演奏会还好，运动比赛的赛场我去过几次，就没多大兴趣再去了。” 人多是一回事儿，莱维最怕的其实是运动比赛现场那种嘈杂和混乱。尤其是一些对抗性比较强的竞技体育，比如足球篮球的职业比赛。那种明明都有座位却全程几乎所有人都站着，在高高的观众席上又蹦又跳手舞足蹈甚至咬牙切齿，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加油鼓劲，冲自己不支持的球队发出嘘声甚至谩骂，还有和对方球队的球迷彼此之间的互相攻击。莱维作为一名教师，他是真心佩服那些敢把年纪还很小的孩子往那种地方带的人。要是当年还是个小女孩的菲特，莱维是绝不敢把她带到气氛那般‘热烈’的球场中去的，即便菲特是个魔法少女，绝不可能被那些情绪激昂的球迷误伤也不行。 当然，莱维也理解那些球迷的心情和他们之所以那么亢奋的理由。只不过本身自己是个喜欢平淡日子的人，实在是对那种激烈场面接受不起来。不过爱丽丝看上去没明白莱维所指的具体意思，像她这种没到过现场的人，光靠说明根本理解不了。只不过莱维也没兴趣带她到现场去观摩学习就是了，那种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反正又不会影响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一八一、爱丽丝，你说这算不算监守自盗呢？ “这里卖的东西好多呢！” 两人一找到那个摊位，爱丽丝就立刻双眼放光的冲了过去，后面的莱维赶紧跟上，生怕她那么快撞上什么人之类的。也好在这是学园岛又是麻帆良，这里大概可以算是全世界不良少年跟混混最少的一所学校了。否则就凭爱丽丝这副相貌，这么多人的地方莱维还得担心她别让人给吃了豆腐，那恐怕就真得忙死他了。 “有你需要的就好。” 虽麻帆良这边没怎么太听咸猪手出没的传闻，不过莱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走到爱丽丝身后，身体向前倾两条手臂也微微往前，以爱丽丝那单看很纤细苗条的身材，跟莱维一对比却是十分地娇，这样一来就被他几乎整个人给‘包’了进去，就不用担心趁着爱丽丝专心挑东西的时候，从旁边什么地方再伸过来一两只图谋不轨的手了。 “嗯，够了，这里各种各样的布料好多，颜色、材质都很丰富，可以做一些以前没做过的尝试呢。” 爱丽丝兴致勃勃的眼珠子乱转，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被莱维从后面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似地。不过实话，莱维也的确是个绅士，他这保护爱丽丝的姿势从头到尾都没碰到爱丽丝的身子，这要不是绅士，还有谁能称得上呢？ “你满意就行，喜欢就多买，家里多备一些，省得等你做起人偶的时候又缺东西还得临时出去找。” 莱维很清楚以爱丽丝的性格肯定不会喜欢经常到商店里去买东西。现在这是刚来到一个新世界一时新鲜，等时间长了，这名少女肯定还是会回到当初那个整天宅在家里的状态。 因为搞到了所有商铺注册信息的缘故，莱维和爱丽丝的采购之旅花的时间意外的少。等他带着爱丽丝把她所需要，而又在麻帆良这学校里能买到的东西全都放进了购物袋里，时间离开始晚饭还有一段呢。 “真好呢，买到了这么多材料，一段时间不用回去拿东西也完全够用了。” 两人坐在一间咖啡厅的户外座》∝》∝》∝》∝，位上，脚底下摆满了各种样式各种大的袋子。光看那数量，很让人怀疑就凭一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才能拿的了这么多东西在大街上走。事实上这还不是爱丽丝所买的东西的全部，他们一开始买的一些东西，已经在路上爱丽丝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都收进了她平常‘储存’人偶的那个地方。不管是空间储物的魔法还是储物的道具，作为一名魔法师或者魔法使，总是会有这些方便的东西的，就像谁也不知道依文那件偶尔会穿出来装个的黑斗篷里面，究竟都放进去了多少东西。 “已经都够了吗？” “嗯，够了，需要的东西差不多都有，再多的话短时间内也用不完，这样就很满足了。” 爱丽丝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脸上确实挂着让人一看就十分满足的笑容。这不是那种营业性或礼仪性的微笑，而是能把几乎所有见到的男人的魂都给吸进去的美丽的笑容。给爱丽丝恬静的气息中增添了几分活泼生动，宛如人偶般的少女终于被赋予了灵魂变成了真正的人类，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那待会儿就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都放起来吧。” 虽力气不是一般人可比，脚底下这些袋子的重量就算在翻几倍，莱维也不会觉得沉。可重量是一回事儿，力气再大也改变不了他身体和普通人类至少外型上看着是一样的事实。这么多的袋子，莱维刚才一路走过来拿的还真有那么辛苦。他的手跟一般人比不大不，远不如那些打职业篮球的巨掌怪，把这么多袋子的提手同时攥在手里，他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爱丽丝要再多买几袋，莱维只能想办法弄根绳子绑起来挂在肩膀或者脖子上。那到时候，可就有丢脸了，想象一下肩膀或者脖子上挂着根粗绳子，绳子另一头绑着好多个袋子的形象，那样的莱维就算是西装笔挺地站着，也像是个买了套新衣服准备回来家相亲，临走之前打算做了最后一单生意多少再赚的挑夫？ “放起来吗？直接拿回家里去？今天你陪我逛了这么久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你还得去陪陪别人吧？还有那么多女孩子等着你呢，我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爱丽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微妙有奇怪，出来的话也让人越听越不对劲，尤其后面还隐隐有酸溜溜的味道。可是这其实才不对劲吧？不依文，就算是伊芙甚至辉夜，话有酸溜溜的莱维还能理解。可爱丽丝……爱丽丝她应该不会在意那些事情才对。先不两人相处了一年时间培养出了怎么样的感情，首先、首先爱丽丝她不是个百合女吗？光看每次提起那个叫雾雨魔理沙的女孩子的时候爱丽丝那个反应，就可以肯定她是喜欢着那个女孩子甚至疯狂迷恋才对吧？傲娇什么的，总是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隐藏起来，故意把话反着，这样的女孩子，其实反而更容易让人看清楚她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要把她们的话反着听就对了不是吗？尤其是她们语气越激烈情绪越暴躁的时候。 “今天校庆的活动也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之后还有一些巡游表演之类的。我们已经订好了吃饭的地方，再过一会儿就到晚饭时间，大家会去那里集合。等吃完饭再玩一阵再回家，难得的机会，这么早回去有浪费了。” 家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爱丽丝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就算莱维很清楚她的性格喜好，也还是觉得那样实在太孤单了。之前路上莱维打过一个电话，就连原本留在家里看家的雪伦都被他给叫了出来待会儿一块吃饭，虽爱丽丝以前都是一个人，烹饪这方面不算特别出彩却也比较擅长，莱维过去那一年里也早把爱丽丝的手艺都尝了个遍……果然，就算她不是那么习惯，莱维也还是觉得应该把她留下的好。 一八二、傲娇少女的生态？ 何况要说宴会之类的活动，爱丽丝也并不是那么地排斥厌恶。不管是爱丽丝自己讲起还是从铃仙和辉夜那听到，幻想乡里其实也时常会举行一些各种妖怪鬼神都会去参加的狂欢宴会。那样的活动爱丽丝缺席的并不多，经常都会到场，虽然往往她都是比较早离开的那个，不会和某些女孩子那样一直狂欢到第二天早上，起码这也说明她还是不讨厌那样的场合不是吗？ “可是……” 让莱维这么一说，爱丽丝也忘了刚才自己那有点微妙的奇怪情绪。她眼珠子转着看着周围，有点犹豫的张了张嘴。 “放心吧，待会儿我们去的地方没这么多人。那里只有我们自己家的人，不会让你跟这些游客学生挤在一起的。” 不过话说回来，莱维家里的那些人，大多数对爱丽丝来讲也同样是陌生人而已。不说认识光说见过面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寥寥两三个，除了辉夜跟铃仙那两个她的‘老相识’之外。 “这样啊……那好吧，吃完饭再待一会儿就会去。” 爱丽丝又犹豫了一阵终于轻轻点头，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虽然不喜欢但碍于莱维的盛情难却。可有鉴于这名少女是个教科书般标准的傲娇，她表现出来的抗拒究竟是否就完全真实，百分百代表她的内心所想，这还得打上一个问号呢。要知道很多傲娇到了极致的少女，除了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之外，还十分擅长自欺欺人，往往就连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 “ok，就这么说定了。” 莱维一拍桌子，既然爱丽丝答应了就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他一口把自己面前那杯饮料喝完，站起来就要走。 “咱们现在先去找个人少点的地方，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虽说麻帆良的学生平日里早就见惯了各种实际上是魔法引发的灵异奇特现象，已经到了见怪不怪根本不当回事儿还跟着起哄的程度。而只是因为校庆才来这里玩的游客，也在这三天里目睹了许许多多往常从来没想象过的情景，再加上麻帆良的结界潜移默化，他们也不会像在外界的时候那样，对一些其实仔细想相当不科学的现象大惊小怪。 但是毕竟这里人多口杂，兼之今天有很长一段时间麻帆良的结界并没有正常的运转，难保没有一些前两天没到场，今天校庆最后一天才来的游客，因为没怎么受到结界的影像，还保持着很正常的人类该有的常识和心态。要是被那样的人见到自己脚底下那么大一堆购物袋忽然消失无踪，天知道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呢？ 莱维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而为了不让自己卷入到最怕的那些大麻烦当中。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多注意一些多做一些，以一些小麻烦为代价，让大麻烦尽量地不要找上自己。 既然都已经说好了，那别的事情爱丽丝就没什么意见了。她跟着莱维一块在附近漫无目的的走着，寻找一个人少一些，最好是没有人的地方。 其实要说这样的地方吧，很明显厕所是最方便的。然而想必只要不是宅在家一辈子没怎么出过门，稍微有在节假日去过一些公园的人大概都知道，那种时候那种地方的女厕所，是一个多么人满为患的吓死人状态。 虽然麻帆良不至于像某些人气爆高又公共厕所不足的公园那样，女性上个厕所要排队四五十分钟恨不得一两个小时。但那一个个公厕门口超过两位数人数的队伍，依然让两人看得望而却步。之前那一次爱丽丝去洗手间的机会，那还是因为正好买东西的地方离学生宿舍比较近，莱维又正好见到了一个他比较熟悉的女学生，这才让爱丽丝能轻轻松松的进到了这个时候几乎完全没人的女生宿舍的洗手间。 两人现在的位置离学生宿舍实在有点远，都隔了一个麻帆良湖，再从这边跑到那边去显然有点没必要，莱维就不信了，在这边就找不到一个稍微人少点的地方？ “喂，等一下。” 两人走着走着，看上去因为想买的东西都买齐了而有点兴致缺缺的爱丽丝突然叫住了莱维。他们两个现在正在一条小岔路上，这条小路只是供人快速通过，没有任何的摊位但却也有一些抄近路的学生。虽然人数不多，可因为路太窄，反而更加不适合。 “这里？不太方便吧？人虽然不多可是也没地方给咱们遮挡一下，加上……太容易让人看见了。” 莱维本来想说的是加上爱丽丝的回头率太高，不过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把这种难说会不会让少女傲娇起来的话讲出来。虽说莱维本人是觉得完全没有所谓的，可傲娇少女这种生物本来就非常的奇怪，就算能凭着她们傲娇的态度来分辨她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却谁也不敢说就能准确的抓住她们傲娇的‘点’。有些别人看来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偏偏就会戳中她们的傲娇点，让她们一下子就闹起别扭来。尽管莱维一直觉得爱丽丝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并没有辉夜说的那么地傲娇，可是所谓的傲娇少女，本来不就是越多人盯着越被人注意的时候，就越容易害羞起来犯别扭吗？莱维很明显能感觉出来，自从两人从结界中走出，到了这麻帆良接触了其他人之后，爱丽丝的确是变得比之前两人‘同~居’的时候更傲娇了一些。 “笨蛋，我当然不是说直接就在这里呀。唉，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跟着你傻傻的乱跑了这么久。” 爱丽丝冲着莱维翻了个白眼，脸上很无奈又有点后悔的说着。这下就更让莱维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明明都很注意很小心的没说些可能会惹到她的话，怎么这还是闹起别扭来了？ 莱维脑海中快速的把从咖啡厅离开之后两人做过的事都过了一遍，可发觉两人除了到处走走聊聊，就没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了。那她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碰到了她的傲娇点？ 果然傲娇少女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生物，她们的生态实在太复杂太过于莫测高深了。 一八三、爱丽丝，才发现他是笨蛋？ 感谢失落的白色圣诞童鞋的点赞~ ----------------------------- “我不是说你带的路有问题，本来就是要随便找个地方，这样到处走当然没错。︾，可是呀，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爱丽丝说着稍微抬起了胳膊，这让她抱在怀中的那本厚厚的魔导书变得更显眼了。话说这本书之前她因为买太多东西莱维一个人实在拿不了而收了起来过，等把那些东西都抛到储存空间之后，她又把这本书给拿了出来。 莱维其实早就有点好奇了，爱丽丝总是抱着这本书却又从来没当着莱维的面翻开过。如果这本书只是记述了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那么她在研究魔法的时候拿出来看就够了。而要是这本书跟疾风的那本一样，属于一种带有类似武器功能的魔导书，那爱丽丝也没必要时刻都把它抱在手上。 难道是因为一直十分提防防备着莱维，所以武器从来不肯离手么？可她更常用作武器的那些人偶，她平时也都是收起来不会总是放在外面的。该不会这本魔导书，其实有很神奇的一些功能，譬如只要随身带着接触到就能持续不断的提升接触者的魔力什么的。莱维只在一些小说里看到过这么神奇的‘装备’，然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正因为见多识广，反而更不会随意否定任何一种可能性。哪怕那种可能性怎么听都觉得既不科学又不魔法。 “这是什么？” 爱丽丝又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捧着的那本书。 “这……魔导书？” 莱维还是没明白爱丽丝到底想说什么，那挠着头的傻样让爱丽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使劲抿着的嘴唇不改变弧度，憋得眼角都有点跳了。 “魔导书【grimoire】，这是仅需想象就可以具现化的魔导书，只要有它帮助，就没有什么魔法是施展不出来的。” 爱丽丝再次像莱维介绍她那本总是不离身的魔导书。以前她也曾经比现在还更详细的像莱维介绍过一次。也正是因为爱丽丝说过只要有这本书，就可以施展出任何魔法，这才让莱维把爱丽丝的魔导书和疾风那一本夜天之书作比较。 如果爱丽丝说的是事实，那么她这本魔导书还的确和疾风那本十分地相似。虽然对那些复杂的历史和魔法知识不大感兴趣也记不太清，但莱维印象里疾风那本夜天之书，好像是有着贮存魔力的能力，并可以将贮存起来的魔力进行控制使用，施展出各种强悍的魔法，甚至拥有足以引发次元干涉现象的可怕力量。 而之所以莱维用了‘如果爱丽丝说的是事实’，则因为以他过去一年的观察，爱丽丝好像并没有完全掌握她那本魔导书的使用方式。起码在与莱维的多次对战中，从来没见爱丽丝使用过那本魔导书，不管战斗到了什么程度，爱丽丝都还是以她那些人偶为主的各种魔法来与莱维周旋。 当然，莱维通过多次的战斗，早就发现爱丽丝有一种比较特别的习惯。这名少女并不喜欢以压倒性的力量战胜对手，而是不论对手强弱，总是倾向于使出比对手稍微强一些的力量来与对方战斗。 根据莱维的猜测，爱丽丝之所以有那样的习惯，很可能是基于‘如果全力战斗后还是输了，那就连一点后路都没有了’的心理，所以才从来不会轻易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这种心理，在莱维看来有错也没错。没错的地方是爱丽丝那种保留实力的战斗方式本身，这种战斗方式为她的行动提供了很大的灵活性。尤其如果是遇到敌人数量较多，又或者因为某种原因必须长时间连续多次作战，这种保留实力的习惯都能让她不至于过早的消耗太多，影响后面接下来的战斗。 可至于让爱丽丝产生这种习惯的想法本身，在莱维看来则是比较没有意义的。后路什么的，那起码得是对方的实力让人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考虑后路，才会可能存在的吧？战斗这种事情，两个实力相当的人若是不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打到其中一方筋疲力尽，其实是比较难分出胜负的。即便是一方实力较强，只要另一方仍旧有足够还手的余地，那么只要较弱的一方并非蛮干不知进退的直线条单细胞，纵然实力比他稍强一些，想要确实的把对手击败，仍旧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除非实力相差实在有点大，否则较弱的一方打定主意要跑，想把他拦下来其实相当地困难。建立在这种莱维长期经历了无数战斗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上，若是以接近全力的出手来战斗却仍然被对方确实的击败，那么所保留下来的那点实力，就算在被击败后再拿出来，恐怕也多数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能不能靠仅剩下的一点力气成功逃脱，与其说是保留实力，还不如说是看对方的心情，到底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呢，还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你留下。 不过爱丽丝那样的习惯莱维短时间内也不打算去帮她纠正。毕竟这不是一个如外表所见的十几岁小女生，她实际经历过的岁月即便可能不如莱维，却也绝对不短。那些习惯同样是爱丽丝在长久以来的经验当中总结出来的，想要让她改变，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事情。 可要说是因为这种战斗作风习惯才让爱丽丝从来没使用过那本魔导书来和莱维战斗，这同样也有对和不对的地方。 如果那本魔导书就是爱丽丝即便遇上强敌也仍会留作后手的保留实力，那么她的确大概是能使用那本魔导书没错。可作为保留实力以爱丽丝的习惯也不可能是多么无可限量的强大能力，很可能仅仅是一击，又或者是因应形势所选择使用的几种魔法。总之若是她能如臂使指的运用好那本魔导书，那这就不该是一种失败之后的最终手段，而是常规战斗的有力武器了。 一八四、少女，你想太多了…… “哼，你在想我肯定用不好这本魔导书，对吧？” 莱维的沉默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儿，却被爱丽丝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瞬间的沉默，还很准确的猜到了他心里所想的事。不得不女孩子在这方面都有男性无法比拟的天赋才能，除了极少数女汉子之外，她们的敏感纤细，使得她们经常能从一些男性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的细节里，发现她们所想要发现的东西。 “我……” “你不用狡辩了，我也的确是还没完全掌握这本魔导书，并没有因此就生你的气的意思。” 啧，眉毛都要拧在一块儿了，这还没生气？不过莱维也不能当真就这么对爱丽丝不是？他得多闲着无聊才故意去惹已经有生气的爱丽丝，让她怒气槽上升然后冲着自己发泄啊？这种时候也只能不开口当做默认了，表情上再来诚恳认错的样子，以莱维的经验这多少能让爱丽丝克制一下。到底这名少女其实颇有刀子嘴豆腐心，比起伊芙那一言不合就抄刀子的‘心狠手辣’，爱丽丝还算是挺温柔的呢……呵呵。 “虽然我还不能随意的使用这本魔导书，但我本身也是个魔法使，就算没有这本书，也一样能使用很多魔法，这一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吗？” “哦……你是想，你可以用魔法把这里的人赶走，让其他人也暂时不会接近这里？” 莱维一拍脑袋终于想明白了，这还是在爱丽丝一次又一次的暗示提示明示之下。该他笨么？其实这也不完全是智商的问题，大概就是所谓的只缘身在此山中吧？有时候人的大脑就是会出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明明是非常简单一目了然的事情，偏偏就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那个实际上近在眼前的答案。就比如几乎所有人都遇到过的那种情况，一个十几分钟、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之前还在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就因为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随手往某个地方一放，结果等想起来要找的时候，却会发现不管多认真地去找就硬是怎么都找不着。最后经过一番辛苦的折腾，突『『『『，然发现那东西就在自己身边一个其实非常显眼的地方好好的放着。这种不论是思维上还是视觉上的忙，归根到底都是大脑的错误所造成的。而莱维现在的情况，也许就是像他经常急着要出门可又到处翻到处找都找不到就好好放在床头柜纸巾盒边上的钥匙那样，这绝不是证明了什么莱维的智商多低多低，纯粹是大脑一时之间钻进了岔路里没有走出来。 或者，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脑抽。 “嗯。” 爱丽丝斜着眼睛一脸‘你总算想起来了啊’的样子，虽然她脸上实际上没多夸张的表情，却让人很清晰的感受到被她给鄙视了。 “那样的魔法是基本中的基本，不管哪一种魔法还是法术的体系里，都不缺少这种类型的魔法，而且往往都不需要太复杂的咒语、仪式，也不用消耗多少魔力，应该大多数都是刚入门就能学会的手段。在这个世界我想大概也差不多？” 爱丽丝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被困在那个结界里，直到今天才总算从结界里走出来。但她过去生活的幻想乡本来就是一个既有妖怪又有鬼神，还有幽灵、天人等等。就连在妖怪这一个大的统称当中，其实也是有着许许多多截然不同的种族，这些不同种族的妖怪之间的联系，远比人类当中不同肤色人种的联系要稀薄得多，穿了就和动物分类里全然不同的‘门’类的动物一般。大概就像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爬行纲、双孔亚纲、蜥蜴目、蛇蜥亚目巨蜥科、巨蜥属的科莫多巨蜥，与节肢动物门、六足亚门、昆虫纲、有翅亚纲、膜翅目、细腰亚目、蜜蜂科、蜜蜂属的蜜蜂，一般如此差距悬殊的区别。 那些有着许许多多方方面面差异的种族，所擅长所使用的能力、法术或者魔法，尽管有些从称呼上十分相似甚至完全一样，可这些乍一看相似的能力与法术，从学习到施展使用，实际上都是全然没有关联的不同体系衍生出来的基础上就不一样的体系。 于是纵使一直住在幻想乡里从来没搬过家更别提穿越个时空次元世界之类的，爱丽丝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足以从她过去的所见所闻所经历当中，总结出一些在经验之上，属于真理、定律一类的东西。 “你的没错，这个世界的魔法师、魔术师等等，也基本上都会类似驱赶一般人的方法，其他一些我见识过的别的世界里，多数也都有效果差不多的手段。” 西方宗教魔法界所惯常使用的【驱散闲人】，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像远坂凛那样的魔术师，也有着他们自己擅长的让一般人回避的方法。反倒是魔法世界里由于魔法的存在并不是个需要保守的秘密，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也都当做生活的一部分的‘常识’。魔法世界常见的魔法流派当中，本身还真没有多少类似那种效果的术式。不过自从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沟通日广，像麻帆良这些魔法老师们，也早就研究出了能做到差不多事情的术式，就连依文偶尔也会用上一用。 至于不是这个世界的例子，譬如夏娜那个世界那个就连依文都有羡慕的【封绝】，奈叶、疾风和菲特她们平时到一些有人类活动的区域执行任务时，也会事先布下结界，以免将无辜的普通人波及其中。 “所以了，刚才我们这到处乱转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的，都是你急急慌慌害我也脑袋乱了起来，连那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被你拉着到处走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爱丽丝瞪了莱维一眼就不再看他，一个劲的在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脚上的半长皮靴也在地上踢踢踏踏的，就跟个耍性子的女孩似地。 一八五、爱丽丝的脾气还挺好的？ 每次爱丽丝发起脾气来一开始就是这样，实话尽管这样的爱丽丝看上去十分地可爱非常地赏心悦目，已经有过许多经验的莱维却清楚知道自己决不能因为陶醉于眼前的美景而对爱丽丝放任不理。要是让她继续这么发展下去，这个特别爱钻牛角尖的傲娇少女，可是有着能把一件的事情反复琢磨发展成一个大事，然后愤而傲娇的天赋异能的啊！ “哈哈，抱歉抱歉。今天从一大早就发生了太多事，你看我这都给搅得脑袋都变迟钝了。也是我自己以前没这方面的天分，死活都学不会魔法。所以想事情的时候早就习惯了首先排除魔法之类的手段，居然没想起来自己身边就有个厉害的魔法使。对不起了，爱丽丝，害你跟着我瞎走了那么多冤枉路。” 莱维连忙凑上去，一把抓住爱丽丝按摩太阳穴的那只手，自己两只大手紧紧的把爱丽丝那多才他三分之二不到的手握着捧着，道歉的语气眼神都是那么地诚恳。只一瞬间，就让本来其实也没真的多生气的少女，反倒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也、也没你的那么严重啦。反正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正好到处走走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环境。才、才不是跟着你到处走呢，只、只只是恰好我也有那个打算，所以才没有扔下你自己回家哦，你、你可不要搞错了！” 啊，还真是教科书般的傲娇呢。 莱维心情有些微妙，却不敢表现在表情上面。有关于‘傲娇’这种属性的知识，辉夜曾有鉴于他身边的傲娇少女有多，特意给莱维上了好几节的科普讲座。虽然莱维每次都是拼命忍着强撑着才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却也日积月累的不想记也记住了不少所谓的‘知识’。爱丽丝这样的表现，对照一下辉夜所讲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和其中‘傲娇基础入门’那一课上所讲的东西一模一样啊。 这应该就算是最常见最普遍最基本的傲娇类型了吧？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别被恼羞成怒的傲娇妹子揍一顿了，莱维就连被傲娇妹子们用即便生着气也非常萌的声音骂各∑∑∑∑，种貌似难听其实部分人十分享受的话的兴趣都十分缺缺。莱维认为自己终究只是个各方面都健康向上，除了稍微懒散一其余都十分正常的普通人，并不具备那些迷恋傲娇的抖m性格。能让爱丽丝只达到这种教科书般基础傲娇的程度，而没有再进一步演变出书上没教的更复杂激烈表现，莱维已经在内心深处虔诚地向神明感谢着了。尽管他其实也不大清楚自己正在感谢的神明究竟是哪一位。 由于没有莱维的配合（主动凑上去找骂），爱丽丝的傲娇演出很快就落下了帷幕。虽然她不话了也还是哼哼唧唧的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却也没再找莱维的茬，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路过群众，不见爱丽丝有什么动作也没听她念出咒语，就突然发现那些路过的行人全都加快了脚步，背对着两人的以只比竞走这项运动稍微慢一的速度走开，正朝着两人方向走过来的则像是一瞬间全都想起了家里炉子上的火忘了关似地，掉个头撒开腿就往来的方向赶了回去。 只过了短短的十几秒钟，这一条窄窄的径上就只剩下莱维跟爱丽丝两个，就连探出头去眺望两侧的路口，也只能看见来回走动却对这条径视而不见的学生跟游客，再也没有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东西都放在这边吧。” 爱丽丝回过头瞥了眼莱维两只手上一边七八个的大袋子，指着自己脚底下到。或许是因为令她进入傲娇状态的原因并不是多么地重要也没触到她脸红害羞的，这名少女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淡淡地表情，也没再用那双湖水蓝的眼睛瞪莱维，就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唯独脸蛋上双颊还残留下来的一淡淡粉红，暴露了少女方才心情并不平静的事实。 莱维把袋子都放到地上后，爱丽丝手一挥，那些东西就都没了影子。两人为了这么一件简单至极的事情折腾了老半天，到底莱维的确是有错，也怪不得人家女孩子发脾气。尽管爱丽丝自己一开始也忘了可以用魔法这件事，但考虑到人家这是初到一个新世界，不管是各方面还没适应，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少女变得有些迟钝，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正常反应，不该因此就让人家也跟着分担责任。何况不论对错，把锅甩到女孩子身上，这件事本身就明男人不够绅士了不是吗？ 收拾完东西之后，莱维带着爱丽丝慢慢地往大家约定好吃晚饭的地方走去。时间上离晚饭还有一段，但距离不远不近加上两人一路上又是这里看看那里转转的，等到了地方天色也开始变黑，正好可以开始晚餐了。 莱维家的大家都陆陆续续到了地方，在这个高度适中的楼的露台上，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一边观赏着脚底下的狂欢人群，满足地享受了一顿很是美味的晚餐。 当用餐过后桌子被收拾干净时，远处的天空中也恰好爆开了第一朵璀璨的烟花。一群少女拿着各自喜欢的饮料，靠在露台的围栏上欣赏着校庆最后一天这最后的一出精彩演出。 一连三天既令人大开眼界乐在其中，又让人有些疲惫劳累的校庆，终于正式的结束了。莱维感受着世界树那从下午开始就逐渐由浓转淡的魔力，尽管要等到那些魔力完全消失不再往外散发，还得差不多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但过了最之后所剩下的魔力，那些不确定究竟是想利用来做什么的异世界来客暂且不，起码对超铃音而言，这是不够用来支持覆盖全世界如此大范围的强制认知魔法的——这莱维早就从叶加濑聪美那里再三得到了确认。 一八六、此方，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和失落的白色圣诞两位童鞋的打赏~ ------------------------------ 这同时也明，超铃音与那些异世界来客的合作，从一开始就双方之间各怀鬼胎。至少超铃音从来就没打算与他们分享世界树的魔力，这样一来，她没贯彻以往的谨慎心控制全盘的风格，单凭对莱维的了解就没怎么针对他们这群人，看样子除了彼此的信任之外，更重要的还有着让莱维这一方去帮她消耗那些最终也会成为她敌人的‘盟友’的意图。 很可惜，不光是那些异世界来客看了莱维这边的这群人。超铃音也同样低估了围绕着莱维所形成的这一股‘势力’。这一切都是情报不足所导致的结果，然而情报不足的原因却也并非超铃音的算计出错，纯粹是种种意外叠加在一起，产生了纵使再怎么重视也无法提前计算到的变故。 莱维和麻帆良校方的人看着校园内游人的散去，总算是能真正的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并不打算插手这个世界某些变化的莱维，对他而言终于算是能不再头疼麻帆良这边的情况，可以好好的休息上一阵了……大概。 ＝＝＝＝＝＝＝＝＝＝＝＝＝＝＝＝＝＝＝＝ “所以，你今天跑过来不光是为了找辉夜她们玩游戏的？” 莱维坐在自家门口一张阳伞下面的靠背椅上，他旁边坐着的却不是家里的某一个女孩子，而是长发呆毛有泪痣的萝莉体型宅女高中生。 泉此方时不时会到莱维家里玩儿，尤其是辉夜又搬回这里住之后，作为辉夜的宅友，此方就往这边跑的更加频繁了。 之前辉夜在远坂家住的那一段，泉此方经常是两边这里跑跑那里去去，但总体上还是去找辉夜的时候比较多。毕竟依文尽管也宅，可她的宅有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无可奈何。过去自身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依文总宅着只为了自身的安全，尽量减少遇到那些仇恨异族异类、又或仅仅是打着诸如为民除害的旗号，实︽︽︽︽，际上是贪图名声或猎杀吸血鬼赏金的人。后来依文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她着实过了一段一儿都不宅的日子。那段时间依文的足迹踏遍了两个世界，不论是魔法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被她给基本上走了个遍，所有人类所曾到过的地方，她也都一一看过。而后来又再次入宅，则是因为‘一个不心’中了那个【thousand-master】纳吉-史普林菲尔德的‘卑鄙无耻’陷阱，因为诅咒的缘故无法离开这座麻帆良学园，而身为一名已经超过六百岁的吸血鬼真祖，依文又不可能还给培养出个上学听课的兴趣。那么除了宅在家里通过电视和网络等等获取资讯的现代手段了解接触外界的社会之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像依文这种并不是完全因为被那些二次元的兴趣所吸引其中沉浸不可自拔才成为宅民的人，此方和她交流起来自然不如跟辉夜那种完全的同类那么地轻松愉快畅心开怀。要不是因为依文这里有很多相当珍稀的老游戏主机和游戏，还有那些就连网上拍卖肯砸大钱都未必能买到的几十年前就绝版的漫画……此方也还是会来的啦，毕竟依文再怎么不‘正统’，也依然是难得的一个女性宅友，此方倒也不会因为对方和自己不那么的相似而就将她抛弃。 泉此方虽然是能跟辉夜媲美的绝世宅女，却并不像大多数宅民那样或主动或被动的断绝与三次元世界的联系。莱维在学校里下课的时候经常能见到此方跟她们班上的几个女孩子在走廊上愉快的聊天，甚至时不时还能见到其他班级和不同年级的女生来找她玩儿。中午午餐的时候此方也都是在教室里跟几个好朋友拼桌一块吃其乐融融，这跟那些网络上呼风唤雨，现实中却完全没有朋友的可怜啊宅截然不同。而且莱维还知道，此方的那些朋友大多数都一也不宅，全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并不是因为大家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才和此方成为朋友的。 这样的泉此方，就算莱维家里没有依文这三分之二个宅女，她估计也会时不时跑过来玩一下。其实除了依文之外，此方跟莱维家里的其他女孩子关系都还挺不错的。莱维经常能看见此方到梦梦的房间里去玩那些不是她们这个年龄该玩的美少女游戏，也会看到她在客厅里和伊芙一块打格斗或其他动作游戏，而那种时候，往往菲特会乖巧地坐在一边温柔地看着，有希则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安静的看书。不得不，尽管是个宅，此方的交际能力和感染力亲和力，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嘛，我是在网上看辉夜她搬了回来住，就好奇跑过来看看。不过你也的没错啦，我也确实还有别的原因正好顺便一起过来。不过你不用担心，辉夜不会觉得我好像在利用她而生气的哦。我过来的那另一个原因，她也是早就知道的呢。” 莱维当然知道辉夜不会生气，并且辉夜生不生此方的气，这也不是莱维他关心的事儿。既然此方了她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是辉夜也知道的，那么莱维自然而然的就猜测这个目的与二次元有关。否则这两个除了宅兴趣之外没别的交集的少女，莱维很难想出她们还有什么是能一起知道的。 “话回来，除了那个目的之外，我也还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新后~宫的哟。” 此方支着手肘往莱维这边作势一撞，可她虽然表现得像足了一个跟同事晚上交际之后续摊的醉酒大叔，她那萝莉体型的细胳膊短腿儿却根本碰不着莱维。 “什么后~宫，别瞎话。” 莱维虽然否认但也没有多么激烈。类似这些话他早就听过不知多少遍，正所谓被黑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不管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那么索性干脆不理会还能省力气。况且泉此方她那个样子，应该也只是开玩笑而已的吧？ 一八七、泉此方：我说的都是真的！ 感谢殇天丶魂灭童鞋赞~ -------------------------- 二次元的宅女和普通的女高中生不一样，她们接触过太多这个年纪的普通女高中生根本接触不到也不会去接触的东西，自然平时开的玩笑也会跟普通的女高中生不大一样，这莱维表示理解。 “嘛，之前一开始见到菲特的时候，其实我就猜到奈叶跟疾风肯定是跑不掉的了。只不过没想到她们这么突然就来了这个地球，还让人挺意外的。但是呢，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哦，对了，还有忍也是我没想到的，只不过她一直在影子里都不肯出来，再加上都是金发萝莉吸血鬼真祖，从人设上和依文的相似度来看，也给我一种‘果然是这样啊’的感觉，反而不那么意外了。” 什么人设上的相似度，亏莱维知道忍现在正在自己影子里睡觉，依文也在楼上房间里蒙头大睡，要是让她们两个听见，此方还能有多好的下场么？不过她这么了一大通，莫非最后的重是在…… “没错，你这个表情很好哦，能做出这样表情的人很适合跟别人谈话呢。这应该叫做很好的倾听者？” “我可是当老师的，在学校里经常有学生找我来谈心，这事当然不在话下。嗯，这些不提，你想的是爱丽丝？你以前也知道她？” 莱维这还的确没有吹牛，比起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找他谈心的学生算是最多的那一个。大约是因为他在班上从来都没什么老师的架子吧，不过这个起来也有那位外表是个美少女内在住着只超s大猩猩的班长所赐。藤林杏的各种吐槽和经常冲他发脾气行为，也是间接让学生们和他这个老师更亲近减少了隔阂的原因。 “知道的哦，毕竟也是个名人呢，幻想乡几个宅女之一，是个有名的傲娇，并且长得非常漂亮，只有像辉夜那样极少数的少女可以跟她相比。” 泉此方的这些和莱维从铃仙那听来的跟自己过去相处中自己所发现的完全一样。这个蓝发＄≥＄≥＄≥＄≥，呆毛泪痣的宅女，简直就是一本跨越世界与次元之壁的百科全书。不过此方自然也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按她所，那都是一些‘原作’和‘设定’当中所没有交代的事情。譬如那些莱维还没见过也没听缇欧提起过的噬身之蛇结社成员。如果此方真的就是一本百科全书，那么麻帆良校庆那几天里，莱维就用不着那么辛苦那么心翼翼了。 尽管也许旁观的许多人并不觉得这家伙那三天里到底哪里辛苦过了。并且有关泉此方的那些秘密，她其实也没有完全对着莱维和盘托出过，仅仅是旁敲侧击的透露了一些。大约此方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存在有过于‘特殊’，就算出来也很难让人完全相信？ 不过莱维对此方的那些‘自我介绍’倒是还挺相信的。也不能不信不是么？谁让她透露过的‘情报’，还从来没有被证实出错过呢？比起那有些听着荒谬的‘设定’，谁要这个蓝发呆毛泪痣的宅女其实是个跨越位面次元的情报商，莱维才觉得那样想的人该去找个好的医院看看脑科或者精神科。 “为什么特意跑过来看爱丽丝而不是其他人？” 这一莱维确实挺好奇的，要没见过，那么家里新搬进来的那几个‘房客’，按理此方之前全都没有见过。然而她却唯独只了爱丽丝而不提奈叶疾风和忍她们。哦，对了，还有家里的新任女仆雪伦，此方刚进门的时候还对着雪伦新鲜过一阵，但当时莱维从她的表情上并没有看出太过特别的情感。莫非爱丽丝对此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可这样就更让人想不通了，明明是两个过去从来没见过面，此方也承认只是‘听过’的人。总不能是此方过去曾遭遇过生命中的重要时刻或抉择，当时恰好就是靠着她所知道的爱丽丝的一些事迹，帮她下定决心做出选择，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一生，这么狗血奇幻吧？ 莱维可不认为泉此方是那种生活中会爆发出那么激烈冲突、光芒四射色彩斑斓的人。 “嘛，其实也不光是爱丽丝，只要是幻想乡里的少女们，我基本上都会有这样的好奇心的。” 不光是爱丽丝而是幻想乡里的所有少女们？莱维思索着爱丽丝、辉夜以及铃仙这三名他所认识的幻想乡少女身上到底有哪共性是能吸引泉此方的。弹幕战斗的习惯？能够随意飞行的‘天赋’？还是年龄都比较大这个一般人不敢随便的共通？ 这三样感觉都不像是泉此方会在意的啊，战斗什么的她根本就没见过，更没见她要求辉夜或者铃仙表演个漂亮的弹幕看看。而能不能飞这一，虽然对一般人而言很特别，可自己家里能飞的少女数量不要太多，这并非唯独幻想乡的少女们才有的‘特性’。至于最后那一……貌似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才对，具体就不多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不是你想到的那些哦。” 这不用她，莱维也能肯定自己百分之百是没猜对，毕竟一儿提示和线索都没有，纯粹瞎猜能蒙中的可能性太低了。尤其对象还是此方这种莱维过去完全不了解，现在也只是略知一二的二次元生物。 “我感兴趣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她们的外表，也就是长什么样子。” 此方竖着手指头，出了让莱维听了反而更糊涂的答案。 要莱维能从这答案中联想到什么，那大约就是有些人会好奇的，如果二次元人物‘复活’到了三次元现实世界中，她们将有着怎么样的外表吧。毕竟二次元当中有些两只眼睛几乎就占据了整张脸百分之七十的少女，直接出现在现实中那恐怕一儿都不萌，反而十分地惊悚，用不着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没准都能吓死个人。 可要是对这个感兴趣，那为什么唯独是幻想乡的少女们，而不包括其他在泉此方过去认知当中也属于二次元的女孩子呢？ 一八八、此方，违和感太强了啊 “这个主要是人设风格的问题。幻想乡的那些少女，和其他作品的角色有不太一样。因为原作本来就属于非商业化的同人游戏，人设是比较奇怪的不正常比例包子脸形象。而大多数人习惯的呢，又都是各种二次同人里面的女孩子们的样子。那些同人是由很多不同的画师创作出来的，风格差异非常大，很多都只有一些算是‘标志’的特征上能看得出是同一个人，其他方面根本就不一样。所以我就很好奇，这些幻想乡的少女们如果出现在三次元，那么她们的外表会根据哪一个同人设定呢？毕竟原作的设定就算再怎么修正，那种头身比例在现实中也毫无疑问只是个侏儒而已啊。” 噗，侏儒。这话此方要是当着爱丽丝的面，那个傲娇少女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这还真是让莱维非常好奇十分想知道，却又碍于自身性命安危的考虑，不敢去尝试获得答案啊。 虽然此方的话有难懂，但已经被辉夜长期‘荼毒’、或者‘熏陶’的莱维倒是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么爱丽丝她的形象和你以前看过的那些同人里有哪个是一样的吗？还有辉夜跟铃仙呢？” “准确的应该是没有啦。就像我刚才的那些同人那样，大概就是一部分很明显的设定特征保留下来，然后是一个虽然完全没见过，却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那个熟悉的角色的样子。嗯，没错，大概就是这样。” 泉此方双手抱胸很认真地着头，而莱维尽管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也不知该什么好。虽然莱维已经算是对二次元相当了解的一个人，尤其是像他这样年纪的一个人并且还是当着教师这样的职业，可到底他本人不是一个宅，就算人家的他都懂，却仍旧时常会出现跟此方和辉夜这种真宅难以沟通的状况。 不过这些并不是现在该关注的重，泉此方来看爱丽丝长什么样这件事只是个次要问题。 “爱丽丝的事儿就先不，回到正题吧，你今天到这里来主要的那个目的是什么？” 话题被扯开了很≥■≥■≥■≥■，远，莱维倒也没这样就忘了一开始的主题。 “啊，那个呀。其实是有人拜托了我一件事……唔，也不能算拜托，那个人其实只是跟我了她的烦恼跟怀疑，嗯，算是倾诉吧？然后呢，我觉得这件事老师你大概会有办法，所以就自告奋勇的帮你接下了这个委托！” “等等，等等等等！” 莱维托着额头一脸无奈的拍了下泉此方的脑袋。 “我记得‘自告奋勇’这个词，应该是指某个人主动承担某项艰巨的任务之类的吧？虽然我是教英语的，但这个词的理解应该起码不会错。可你那种情况，能叫做自告奋勇吗？是自告奋勇的话你该自己去帮你那个朋友的忙才对吧？跑来找我这叫什么事儿？” 按理吧，泉此方除了宅了之外，各方面都相当的普通。而这样一个除宅之外皆普通的女孩子，所认识的朋友大多数应该也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一般人，除了从自己这边认识到的那些女孩子之外。 既然是普通人朋友，那么会像此方倾诉的烦恼，会希望有人能帮忙的困扰，理所当然应该也很大可能是一些常人都会遇到的问题，而并不会牵涉到超自然的力量作祟。这样的事情让莱维这种拥有不一般力量的人来处理，想当然不会多么的困难。就譬如警察就算拿着枪也很难拦住的拥有重型武器的毒贩，如果换成莱维，只要他们没在车子里藏一个一碰就炸的核弹，那都构不成任何威胁，就算生擒活捉也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所以，泉此方的普通人朋友的麻烦，换成莱维来处理那估计就算不上什么麻烦……才怪呢！ 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绝对以武力为尊的世界，尤其是几次大战后重建的世界秩序之下，纯粹的武力固然重要，却也只不过是表现实力的一个部分，而非全部。更别具体到个人的问题上面，有很多事情不光是有力气蛮干就能解决的。 就最简单也最让一些警察头疼的那些调节个人纠纷类的报案，如何搞清楚两个人纠纷的真相，如何服双方，这都是警棍和枪完全帮不上忙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情侣或夫妻争吵跑来报警的情况，那其实都成了很多警察最害怕的事情了。 虽莱维还没问过泉此方她那个朋友的困扰是什么，可是他已经能猜到那多数是一些问题并不大，却解决起来十分麻烦的事情。即便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想找人帮忙，可这种事儿根本不是老师去把欺负人的学生找来训斥一顿就能完事儿的好吗？那些爱欺负人的叛逆期少年少女，别听不听老师的话了，即便老师以告诉家长之类的方式威胁他们，要是他们能因此害怕而不再干那些不该做的事情，班主任和训导老师之类的位子不是太好坐了吗？ “不是老师你想的那样啦。” 哦？这个女孩她又猜到自己的想法了？莱维有意外地睁大了眼睛。都一个人之所以会成为阿宅，除了个人兴趣爱好之外，很大原因还在于这些人本身与人沟通交流的能力、和察言观色的能力相对偏弱，这才让他们选择了御宅之路，一方面满足自己的兴趣，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一种对现实社会的逃避。 可具体到泉此方的情况，莱维却一儿都没发现这个宅女有着哪些与人交流沟通方面的欠缺。话的时候明明喜欢往外蹦各种一般人听不懂的宅言宅语，可偏偏是这个女孩就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感。有人也许会认为这是女孩子的外表上先天让人放低了要求，可即便泉此方的外表在宅女当中确实算得上还不错，但莱维可是还认识一个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正统美少女，却依然因为宅兴趣和宅个性而根本找不到朋友，除了在家之外到哪里都孤独一个人的女孩子呢。 一八九、此方，你还真是交游广阔啊 感谢殇天丶魂灭童鞋赞~ -------------------------- 如果异性的朋友比较多，还能是外表长得可爱，让男生们忽视或者能忍受她们的宅气。但此方却有着相当多的同性朋友，并且关系之好在莱维看着还远比一般擅长交际的女性之间那种带虚伪做作的友情更加真实。仔细想想，要不是此方有着一眼能看穿别人内心想法之类的本事，大概也没那么容易交到那么多不排斥她兴趣性格的知心好友吧？ “如果只是一般学生之间的问题，那我肯定也不会来找你解决呀。什么事情找什么样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放心哟，老师，在这件事上，我正是因为相信你是专业的，才自告奋勇帮她来拜托你的呢。” 泉此方伸直了胳膊竖起大拇指，情绪颇为高涨地夸着莱维是个专家。可拜托少女你能不能别再用‘自告奋勇’这个词了，实在让人听着很是别扭。 “好吧，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既然事已至此，人都跑过来了，莱维总不能不听她完就赶她走。但是莱维也打定了主意，如果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比较容易解决的事情，他可不会轻易答应下来，最多帮此方推荐个其他更适合的人选。把麻烦事儿往自己身上揽那种老好人性格，可不在莱维的属性设定当中。 “要这件事呢，就首先得介绍一下我那个朋友。准确地应该是一个网友，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对了，前一阵闹得挺厉害的那个sao事件，老师你应该知道的吧？” 网友……听到此方的朋友是她在网上认识的，莱维并没有像一般不常上网的人那样大惊怪，反而泛出了一种‘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泉此方’的念头。 之前也过，此方跟很多人固有印象中的宅男宅女不大相似，她兴趣和生活方式方面是很宅没错，但在学校里的时候却不像那些人们印象中孤僻甚至有些阴暗的御宅族，反而还比一些普通的学生有更多的至交好友。 ⌒↘⌒↘⌒↘⌒↘， 然而毕竟此方的本质仍旧是个宅女，像她这样的宅女，莱维即便没真正去了解过，光凭想象都能知道她在网络世界里的朋友，数量起码是在学校里的好几倍都未必止。 而且宅到此方这种程度，网上认识的朋友又往往和一般人理解当中的网上某个论坛或社交软件上偶尔聊几句扯个淡的那种不大一样。像她们这样的御宅族在网上其实也是能交到真正知心彼此信任的好友的。这些网友彼此之间除了聊天玩游戏之外，如果一方有了需要，大家也都不吝互相帮助，甚至有时候还比现实中的朋友更加的真诚。 如果别人对莱维有个网友需要帮助，譬如莱维班上一些只是偶尔上上网，把网络当个消遣工具的学生。莱维还会想办法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们心被骗，但此方这样的，就用不着莱维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她这样的网络名人，自然有她分辨网友好坏的方式，反过来让此方当莱维的老师还差不多。 “sao？你是指那个叫sord……sord什么online的网络游戏？” 泉此方的那个简称莱维是知道的，可是具体准确的名字他就记不太清了。这就跟大家经常会在电视新闻里听到各种国际组织和运动竞赛联盟的英文字母简称，都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却没几个能把所有简称的全称写出来一样。 “是sord-art-online，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啦，有关这个游戏所引发的那个著名事件，老师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此方知道莱维玩的游戏不太多，更是几乎从来不怎么玩网络游戏。不过她现在所的这个游戏，她却很有信心莱维绝对不会不知道不了解。毕竟，当初这个游戏所引发的已经不光是游戏界的新闻，而是轰动整个世界的超级大新闻了。 “当然，那么著名的大事件，就算是平时不怎么看新闻报纸的人，也多少会听一些。我好歹也是每天都会看看新闻的，怎么会不知道。” 莱维有一个他经常对学生们强调，自己却其实从来都做不到的坏习惯，那就是吃饭的时候喜欢打开电视。他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个习惯的了，每天只要是在家里吃饭，不管是早餐还是晚饭，莱维都会把电视打开，调到一天二十四时都播放新闻的那些频道。事实上他大多数时间也不会认真去看那些新闻，都也就是把主播讲话的声音当成背景音乐听一听。 但即便莱维不怎么认真看新闻，就算只是背景音乐里的内容，他也多少会听进去一些记住一些。到后来智能手机越来越普及、功能越来越强大。他就连中午在学校吃便当的时候，都会拿着手机漫无目的的随便浏览一下新闻之类。所以虽然其实并不太关心时事，可莱维对时事的了解却还比他的许多同事更多，姑且也算是跟得上时代脚步的一个人了。 “你认识的那个网友，莫非是那个事件当中的幸存者？” 一个网络游戏引发的事件，使用‘幸存者’这样的称呼听起来有夸张甚至还有中二搞笑。但那个叫sord-art-online、简称sao的网络游戏，却并不是一般个一般的网络游戏。 ‘这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句话是当初sao的设计者所的，既算是游戏进入的开场白，也可以当做游戏的宣传语句。那个游戏是世界上首款完全潜行游戏，也就是设备与人类大脑直接连接，无需透过眼睛或耳朵等器官，直接将虚拟的感官情报传送到人类的大脑里，使得人类可以借此进入‘虚拟世界’，完全思维进入到那个虚拟世界里来进行的一种游戏。 当然，那个世界上首款的法，也和其他这个世界上的科技发明一般，潜台词里是排除了学园都市这个让人觉得相当不科学的地方的。类似让人类思维进入虚拟世界当中的技术，在学园都市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早研发出来了。 一九零、SAO什么的…… 莱维甚至还在学园都市里见过一种光靠一张外表普通的扑克牌，就能让人睡着了以后进入到那张牌预设好的世界当中的超夸张科技。很多人一说到神奇不可置信的东西，就爱用‘魔法’来形容，实际上莱维觉得学园都市的许多科技，反而比一些魔法还令人难以置信，能做到一些连魔法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对哦，那个叫亚丝娜的女孩子，就是sao事件的幸存者，现在正在日本的一所专门接收那次事件幸存者的特殊学校里念书。” 所谓那个游戏引发的事件，其实就是当初sao游戏初次正式运行之后，进入的玩家们突然发现游戏的‘登出’指令消失，所有人都被困在游戏里无法下线。必须按照游戏设计者的要求，攻略完整个游戏之后，玩家们才可以离开。而在游戏进行中玩家如果死亡，就会被游戏设备发出的高频率微波破坏大脑而在现实中也真正的死亡。同时要是有人强行帮玩家摘下游戏设备，也同样会在摘下来之前就被设备‘杀死’。 最终那样一个真正的死亡游戏，将那群玩家困在里面整整两年。而在过程中也有不少玩家因为游戏中的死亡而彻底失去生命。正因为是这样一个恐怖的游戏，所以在游戏通关后回归现实世界的人们，才会被以‘幸存者’的方式称呼。 “sao的幸存者啊，那样的人尤其是孩子，也的确需要特殊的学校来帮助他们重新进入社会。” 虽然只是思维进入的虚拟世界，但对于那些‘死了就真的会死’的玩家而言，则是个彻彻底底的没有法律管束的黑暗的冷兵器世代。即便玩家本身没有杀死过其他人，也没有亲眼目睹身边的人被游戏里的怪物或玩家杀死，光是那种压抑的气氛，就很容易让一个人的心理产生不正常的问题。 这种问题，大概就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当中的战后心理综合征一样吧。哼，别看莱维平时在学校只能教教语言，其他方面都不是太擅长。但这种听起来很复杂很厉害，大多数一般人都不太清楚的东西，莱维却并非这两天恰好看过什么书或什么电视节目才记得住。毕竟人家也是当过一段时间杀手，还和时空管理局那种有点介乎于警察与军队之间的组织合作过的人。当初光是为了菲特奈叶和疾风她们几个女孩子的心理问题，莱维就难得的去过好多次平时从来不会去的图书馆，还上网查了不少资料，并和时空管理局里专门负责心理调节的专家医师谈过许多。 尽管和传统意义上现实世界中的战场有些不大一样，但本困在那个游戏中的虚拟世界里的玩家们，也的确算得上是经历了一场时间长达两年的战争。只不过他们的武器不是现代常见的枪械大炮，而是冷兵器时代占据主流的刀枪剑戟；面对的敌人不是和他们使用着同样武器有着同样外表的同类，而是各种稀奇古怪外表甚至是庞然大物巨人般的怪物。 所谓战争，如果哪一天发生了像各种科幻小说当中所描述的外星人大举入侵地球的情节，那么地球人团结起来抵御和人类外表全然不同，甚至连存在方式没准都无法理解的外星人，这自然也是战争的一种。 虽然莱维看过的一些后续报道当中也提到过，当初被困在那个游戏里的玩家们并非全部都投入到了攻略游戏，让大家能尽快从虚拟世界中脱离的战争当中。有很大一部分玩家从头到尾都几乎只呆在作为游戏设置的安全区的城镇当中，过着每天靠完成一些生活类任务赚取游戏中货币维持生活的日子。乍一看貌似除了没有各种现代化的电子科技设备，以及工作的方式改变了之外，这一群玩家就和普通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没什么两样的。 可是别忘了他们身处的安全区外不远处就有着拼上性命与那些光外表就能吓死人的怪物奋战着。就算当中的确有些人神经比较大条或善于自欺欺人，让自己主动从心理上回避身处的现实。可大部分人都是有亲戚朋友的，当他们在毫无准备之下突然到了一个见不到也联系不上亲朋好友的异世界，光是孤独与寂寞所造成的压力，就很容易让一些人承受不住了。 当初游戏刚被攻略，那些玩家成功回归现实后，其实是有着相当一部分人十分反对建立专门收容这些幸存者当中年龄较小的孩子入读的特殊学校的。那些人的观点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他们认为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有点类似刻意隔离的形式，并不利于他们的心理精神恢复，且很容易造成社会上对这些人群的一种歧视心态。 然而深知各种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的莱维，却是非常支持那些学校的建立。毕竟分析地再透彻再认真，在报纸电视等媒体上发表言论的专家们大多数都是从小呆在安稳舒适地方按部就班成长的一般人。很多事情，尤其是人类的心理，莱维一向认为不是光靠冷冰冰的数据和科学严谨的分析能够得出百分百准确确切结论的。 莱维觉得有些事情有些状况，没有亲身经历、或者至少没有亲眼旁观，是很难真正去理解认知。尤其他就连那些专家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当时那些玩家所处的境况，是不是仍旧像社会上很多成年人一样，以‘不过是小孩子玩的游戏罢了’的心态来看待那些玩家所处的环境都没办法确认。毕竟莱维本身也是个成年人，他有比学校里的孩子们更多接触同样的成年人的机会，对于部分成年人那种不把小孩子的东西放在眼里，倚老卖老并且固执己见的心态认识地更深。 一开始就带有偏见的出发点，又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呢？莱维虽然没说他对一部分专家的言论根本就不屑一顾，但他内心未尝不是这么想的。 一九一、辉夜居然不作弊？ “我也稍微了解一些那些学校的具体情况，虽然里面的老师教学水平说不上总体水准多高，但当时招聘教师的时候是采取的有点类似志愿申请的形式，这起码说明能在那些学校里教书的老师多数都是真心在意那些学生的心理状态的。我想那样的学校，应该是还不错的。” “是的哦，平时我听她们说起在学校里的事情，感觉都挺开心，的确挺喜欢那所学校的呢。有很多人把那些学校看成是管理问题儿童的集中营，这个社会的偏见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呀，唉。” 此方摊着手叹着气，可惜也不知是外表形象本身的问题，还是她的宅属性过于深入人心。这副应该是颇有点悲天悯人的形象，莱维看着却怎么都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故意搞怪。 尽管用‘狼来了’的故事比喻一点都不贴切，可一个人给别人造成的固有印象，对别人的想法影响确实是相当大的呢。 “偏见这东西别理就是了，改变不了的东西，你就只能当它不存在，否则成天纠结这个纠结那个，日子过得得又多烦？” “哈哈哈，果然是同志啊！没错，就应该有这样的心态，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呢？自己开心就好了嘛，反正也没打扰到别人！” 呃，虽然两个人说的事情其实不是一件事儿，但姑且也就当是同一个道理吧。莱维知道此方指的肯定是她们这些御宅族不被主流社会接受这件事。不过她说的也没错，既然自己有这样的兴趣爱好没有办法改变，那么与其成天在意别人的眼光活得又辛苦又累，还不如大方点按照自己的步调，随别人怎么去说好了——尽管莱维也清楚，要做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实在太难了。能做到的多数都是本身性格如此，而不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就连莱维自己，不也很在意学校里流传的各种绯闻，在学校里经常都小心翼翼的么。当然，他自然会说这不是他自己在意，而是担心绯闻的另一方被他给拖累受到影响罢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咱们还是回到正题吧，你那个朋友到底有什么是需要帮忙的？” 莱维突然发现这样下去很容易越扯越远没完没了。尽管今天之后的时间他没什么预定要做的事情，可这不代表就能把时间浪费在跟这个萝莉体型蓝发呆毛泪痣的宅女聊天打屁上。再说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老在外面跟这个女孩呆在一块算怎么回事儿？ “这个嘛，其实她烦恼的也是跟游戏有关的事情，就是那种完全潜行游戏。” 是以前那个叫sao的游戏里遗留下来的问题？但按之前此方说的那些话的逻辑稍微整理一下，莱维觉得应该说的并不是以前的事情而是现在正发生或将要发生的。果然接下来此方的话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虽然那个游戏闹出了那么大的社会事件，但在事件解决之后，类似的完全潜行游戏还是发展的挺好的，虽然辉夜好像对那些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但你应该也见过她玩吧？” 莱维点点头。次数不算太多，他的确见过辉夜躺在床上戴着个头盔的样子。那种头盔就是完全潜行游戏所使用的设备。就像此方说的那样，辉夜对那类游戏好像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实际上她对大多数网络游戏的兴趣都远不如传统的单机游戏兴趣大。辉夜曾说过她更喜欢那些有着复杂剧情的传统游戏，对不追求剧情深度，而是专注于拓展游戏自由度的那一类比较兴趣缺缺。这一点莱维也大致上能猜到她有那种喜好的原因。无外乎辉夜更喜欢游戏当中那些设定和剧情的烘托下十分有魅力的角色，并且更热衷于观看欣赏别人的故事，而并非自己充当故事的主角去开拓新的传奇。更何况网络游戏这种东西，除非是纯粹以氪金和技术就能决定实力强弱的那一类，否则就算你肯付出再多，也未必就能成为那个游戏世界当中的主角。 辉夜虽然运气一向还可以，却也并不是运气好到轻轻松松就能获得某个网络游戏中别人都得不到的超稀有装备或道具。而只要肯给钱就能拿到好装备和强力道具的那类游戏，辉夜又觉得欠缺竞争性和平衡性。这样一来，她会认为网络游戏不如传统单机游戏，这也自然就能够理解了。 而莱维家里的依文，她一向都更喜欢那些大多早已经停产成为老古董的游戏机跟游戏，这种时下正流行的潮流风尚，依文自然是不会有多大的兴趣。更何况不论依文还是辉夜，自己本身就是拥有特殊能力以及过去也生活在常人眼中的奇幻世界里。完全潜行游戏所能带来的‘虚拟新世界’的体验，同样对她们两个没多大的吸引力。 尤其辉夜以前最初是生活在月球那个就连科技也远比地球先进的地方。即便是非奇幻神话背景的完全潜行游戏，譬如那些以现在热兵器战争为背景的，也同样没办法让她喜欢上。 “她不太喜欢，你呢？我也好想没听你经常提起那种游戏？” 按理说泉此方没有依文跟辉夜那样的出身和自身限制，她应该也会对虚拟的世界非常热衷才对，可是莱维好像自从认识她以来，总是听她各种科普布道，却其中极少有关完全潜行游戏的。 “嘛，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你家里的女孩子们对那个都不是很感兴趣，我也就没必要说她们不喜欢的话题呗。很多御宅族明明人畜无害，却仍然惹人讨厌，不就是因为他们总是不分场合不顾气氛地自己就突然high起来狂说自己那些别人根本没兴趣知道的爱好吗？就算不是跟那些没兴趣的人说，光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及别人的大声谈论，这就已经很容易惹人讨厌了。正因为我自己也是御宅族，很了解这些御宅族的缺点，才努力不去做这些让人讨厌的事情嘛。” 一九二、辉夜居然分得清现实和网络？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呃，这个莱维好像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过呀。∮，莱维教的不是此方那个年级，两个不同年级教室所在的楼层也不一样。莱维经过此方班级的次数不是很多，但他印象里好像每次见到此方跟她那些朋友兴高采烈的聊天的时候，都会时不时蹦出几句御宅族才懂的词汇？ “那些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所以不用在意。偶尔说一些她们不懂的话让她们吐槽，这样反而更有意思气氛更活跃不是吗？而且我都有注意自己的音量，也不会连续说个不停，再加上语气又是方便别人立刻吐槽的类型。如何掌握好语气和程度，反过来还可以让别人觉得自己很有趣，方便刷别人的好感度的哟。” 这……没想到当一个不被人讨厌的宅是那么地困难。要注意说话的音量、时机、语气和点到为止的程度，这已经是很高阶的社交技巧了吧？明明只是个宅女却懂这么多还能灵活运用，莱维很好奇泉此方一天到底有多少时间干点正经事的。 “作业我姑且还是有交的哦，反正只要把本子交上去，就算里面全是错的，老师也不好意思每天都把我叫到办公室里面去了。” 这孩子还真懂教师的心理呀，如果莱维是她的老师，也的确不好每天花大量时间去批评一个虽然错误百出但也写了作业的‘努力认真’的学生。不过嘛，那是再不知道泉此方的‘属性’的情况下。可是作业总是那么烂，考试成绩又一直还算可以，长时间下来老师怎么可能不看出其中的问题呢？ “没关系，我们班主任也是战友之一，这种事情上不会抓太紧啦。” 好吧，莱维倒是一时间忘了此方的班主任黑井奈那子也是个同事中间有名的奇葩。传奇程度也就仅次于初中部的鬼冢英吉那个档次而已。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怎么说着说着又跑题了？ “咳，继续说你朋友的事。” “ok，” 泉此方笑得十分爽朗，一点都没有自己乱飙话题的觉悟。 “其实呢，我那个朋友当初在sao里除了攻略游戏之外，还交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友。而现在她烦恼的事情，其实就是跟这个男友有关。” 这……莱维记得自己好像一开始还特意排除过情感纠纷的可能性来着？这节奏听起来有点不对呀，倒不是说此方的网游就绝不可能恋爱什么的。死宅一定没有女朋友男朋友之类，这在莱维看来不过是一种调侃，他可是见过一些宅男宅女，和自己志同道合又或者实际上完全没有太多共同兴趣的人交往起来甚至最后结婚的。 但宅女虽然能交男朋友，可这种男女之间感情上的问题，找此方倾诉是不是听起来有点搞笑？要是现实中认识泉此方也就罢了，这个女孩在学校里给人的印象是个比较宅的有趣女生，同学们之间谁要有点青春期的小秘密，告诉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此方一开始就说了那个人是她的网友，此方在网上的形象，那可就是个标准的甚至比较变态的超级宅啊。跟这种一看网上言论就知道肯定没交过男朋友，很可能活了十几年就连关系比较好的男性也只有自己家老爸的绝缘女讨论爱情方面的问题？这听起来就像奈叶菲特和疾风找莱维教她们魔法一样的离奇不可思议呀。 “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来找我商量啦，那一对可是一直感情都超好，成天就连在网上都是lovelove的让人看着都有点烦的呢。” 此方一见到莱维那别扭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哪去了，连忙摆手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方面的事。虽说如果真的是那方面的问题，此方也觉得找这个老师帮忙，让他提点意见还是挺靠谱的。毕竟这是一个娶了只万年萝莉，家里还住着那么多美少女还有两个属性截然相反的女儿的超级人生赢家。虽然平时有些时候表现得有点笨，但毫无疑问在‘实战经验’方面，这个男人早就甩开那些嘴上好厉害的理论派无数条街了。 不过很可惜，此方找莱维还真不是因为那种事儿。 “虽然老师你也知道当初sao的事件，但应该只是随便看了下新闻的程度，估计并不清楚那个成功攻略了游戏，将被困在游戏里的众多玩家‘解放’的人是谁吧？” “你说的是那个id叫‘桐人’的玩家？” 这下轮到此方一脸意外了。她还打算顺便给莱维科普一下，没料到莱维却一口就说出了那个此方接下来就正准备要报出的名、哦不，应该是id。 “看你那表情，有什么好奇怪的，辉夜告诉我的。” “哦！” 此方恍然大悟，这倒是一时间听到了冲击性的事实而没有去认真思考的错呢。细想一下，虽然莱维本人不算是个二次元宅，但身边有辉夜那样的neet姬在，就算辉夜对网络游戏兴趣一般，那么有名的玩家也不会不知道，更何况…… “我都忘了，辉夜也是认识他们的呢。” “辉夜还认识他们？这倒是没听她提起过。” 辉夜平时不大主动跟莱维提起她在网上的事情。大约是有种‘网络是另一个世界’，‘网络上的自己是另一个自己’这样的原因？虽说辉夜的几种面孔，莱维在现实中就经常能看到，根本用不着去了解她在网络上又是哪一张面孔，这种事儿太好猜了不是吗？ “嗯，认识的哟。唉？我记得我刚才一开始好像说过这件事其实辉夜也知道来着？只不过她好像不喜欢把网络上的关系带到现实中来，所以当初那个女孩子说起她的烦恼的时候，辉夜才没开口而是让我来跟你说。” 这样的话倒是挺符合莱维对辉夜的了解的，刚刚才说过辉夜不常讲她网上的那些事。 接着此方终于不在让话题乱跑，一本正经地把整件事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莱维。听完她的讲述，莱维发现这还的确是一个比较适合自己去做的事情，难怪此方跟辉夜都想到来找自己帮忙。 一九三、没有特别喜欢，也不讨厌对吗？ 感谢冥月旅童鞋的打赏~ ------------------ “总之，就是那个id叫桐人的玩家自从攻略了sao之后就出名了。△↗頂頂點小說，就连政-府-机-关的人也时常会找他帮忙调查一些网上、尤其是网络游戏里发生的事件。这次很可能也是有人找他帮忙让他去一个游戏里调查某件事，而你们那个朋友则很担心自己的男友遇到危险。然后你们两个听说了之后，就打算让我也到那个游戏里去给那个玩家当保镖？” 莱维听完此方所说的情况，自己整理了一下。不过此方却摇头接着说：“nonononono，不是保镖不是保镖。怎么能让莱维大人去给别人当保镖呢，就算是要当，也只能是给美少女当嘛，我可不像辉夜还有那方面的兴趣，bl什么的我并没有特别喜好的哦。” 此方这话听得莱维一阵不爽。要不他怎么会不太喜欢跟这些宅女来往？也不知道为什么，女的好像一宅起来就容易幻想男性与男性之间的那些事。此方虽然强调她并没有特别喜欢那方面的作品，但莱维可没忘当初和铃仙一起帮辉夜找同人本，最后是在哪找到的。 “那你们想让我去干什么？让我去代替那个小子把别人让他查的事先查清楚？” 亏跟莱维说这件事的是泉此方不是辉夜。让莱维没办法吐槽怎么就没人在意自己的安全之类，毕竟此方虽然经常到家里来玩，莱维和她的关系也仍旧只是比较谈得来的老师跟学生，跟自己家里的女孩子们终归还是不一样的，有些玩笑没办法开，尽管他也知道此方肯定不会在意，没准反而会顺着他的话愉快地扯下去——这反而是莱维该担心的情况了。 “能做到的话当然是最好的，啊，其实我是相信莱维老师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哟，毕竟在这方面你是专业的嘛，桐人他就算再厉害，也还是个普通学生玩家而已。” “你也用不着捧我，那小子虽然是个玩家，但我可是连那什么完全潜行游戏都没怎么玩过的菜鸟，进了游戏里面还未必有那些老玩家厉害。” 之所以此方觉得莱维能胜任这项‘工作’，除了莱维过去在调查搜索这一行里多少有些经验外，主要还是那名玩家所前往的那个游戏，是时下完全潜行游戏当中比较罕见的以热兵器为主导，游戏中玩家是使用各种枪械进行战斗，而非大家传统概念中的剑与魔法世界。一说到以枪械为主的战斗，此方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莱维的样子。然而莱维虽然对自己的枪法颇有自信，但那毕竟是一个游戏而非现实的世界。在没进入游戏进行尝试之前，莱维不清楚那个游戏对于枪械和人的动作的模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即便是个号称追求真实性的游戏，想做和能做到依然是两个概念。万一那游戏的制作人把游戏做的和现实没那么相似，纵使莱维仍旧在射击方面比一般人有优势，可这个优势在游戏内能体现出多大的差距，在没尝试过之前莱维可没办法给个预估值。 “何况网络游戏一般都有等级和一些数值设定吧？就算那游戏里的枪用起来和现实中完全一样，但我现在注册一个新账号进去等级肯定是最低的，那些体力敏捷之类的数值也肯定和高级别的玩家差很多。要是两个人的速度之间差距太大，那我就算眼睛能瞄准他，手移不过去不也没有意义么。” 其实还有体力上的差距，譬如一般常见之间体现在hp上的数值差距。像莱维这种刚进游戏的菜鸟，他的角色估计一开始多数就是即便只是打到手脚也一枪死的货色，而那些长时间浸淫在游戏里的老玩家，在本身角色数值和高等级装备的辅助下，没准用一台马克沁扫一梭子都死不了。差距要是真大到了这样的程度，就算对手仅仅是个连仿真模型枪都没摸过的纯游戏宅，莱维也没多大信心能在pk中获胜。 “啊，关于角色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哟。话说老师你该不会完全忘记了吧？看你的表情，果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唉，以前你说自己记性不好，我还以为是调侃跟谦虚开玩笑呢，没想到还真有人记性差到这个程度。还是说……其实只是因为你没把那件事放在心里？呀，我不该说出来的，这么大声不会被辉夜听见吧？” 此方捂着嘴好像的确生怕被辉夜听见她都说了些什么，但没捂住的眼睛里明显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不过此方这一番搞怪的‘表演’，还真的稍微勾起了莱维的一点回忆。是什么事儿来着？好像……好像是…… “老师，你真的不记得了？之前辉夜不是找过你一起玩一个游戏嘛，当时还是她帮你注册的id，角色也是她帮你选的。” 哦，此方这么一说莱维总算想起来了。当初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儿来着，辉夜好像是觉得那个游戏里的角色造型好看，光为了这个就硬是拉着莱维陪她玩。结果那阵正好莱维特别忙，辉夜帮他建好了角色之后莱维好像一次都没登陆过。 “可是光有个账号有什么用，而且还不是同一个游戏里的。” 是啊，当初那游戏莱维根本没玩，等级数值什么的肯定都还是初始状态。再加上两个不同游戏的账号莱维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方会拿到一块儿来说，总之他是不明白此方提这个干什么。 “不是的哦，完全潜行游戏在账号这方面跟一般的网络游戏不太一样。具体原理的原因你肯定懒得听，我也就不解释了。结论就是不同的完全潜行游戏之间，账号是可以互相转换转移的。你在一个游戏的账号，可以直接转到另一个游戏去玩，不用再重新申请。” “还能这样？” 明明都不是一家公司运营的游戏，账号之间却可以互相转换，这让莱维觉得有点难以理解。按理说这些游戏公司都是竞争对手吧，要说是一种拉拢新玩家的方式，可是能随意转换的话自己这边的玩家不也一样会跑到别人家的游戏去么？ 一九四、所以辉夜都干了些什么？ 不过就像此方的那样，莱维对为什么可以这样并不感兴趣，此方没像辉夜那样碰着自己感兴趣的就不管别人拼命科普，这莱维其实相当的欣赏。反正要是让辉夜穿上校服去学校里上学，她肯定做不到像此方这样，在表明宅爱好的前提下仍然交到那么多好朋友。 “可就算这样，那也还是个初始账号，跟我重新申请一个有什么区别？” “啧啧啧，我既然特意提起这件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呀。老师你应该不是这个程度的笨蛋，多少想到一些才对吧？难道你以为我故意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调侃一下么，才没有那么无聊啦。” 汗，别莱维还真是那么以为的。毕竟此方也算是有不少前科，虽比不上恶魔凛，却也有一定的水准。 “你想我那个账号，那个游戏里的角色，你们谁帮我玩过，帮我练了一些等级？” “bingo！” 此方搓了下手指想打响指却只弄出‘呲呲’的声音，这却也不妨碍少女的兴致。 “不是我们‘谁’，就是辉夜，本来就是她帮你注册的账号，除了她还有谁知道密码？我猜老师你自己都不知道吧？还有哦，辉夜她可不只是稍微帮你玩了一下练了一而已，在那个游戏里，辉夜已经帮你的角色练到当时版本限定下的满等级了呢！” 角色都练满了？莱维印象里没怎么见过辉夜戴着那个头盔躺床上呀。难道都是自己不在的时候，还是她又用了什么特殊的能力‘作弊’？ 尽管是‘以前’，实际上辉夜拉着莱维陪她玩完全潜行游戏这件事离现在也没多久。一个网络游戏的角色等级，正常情况下是这么快就能练满的吗？莱维倒是也听过有些游戏等级并不重要，区分玩家角色能力的主要是操作技术和各种装备。这样的游戏的确普遍升级比较快，也很快就到。可是既然是不同游戏之间可以互相转换角色的完全潜行游戏，显然是不能让游戏之间有过大的差异，造成玩家在容易升级的游戏里升级，再转换到难升～≤～≤～≤～≤，级的游戏里坐享其成的情况。 “升级难度的话，的确每个游戏会不太一样。毕竟有注重提升等级才能提升实力的游戏，也有并不注重等级，而是靠装备和技能提升实力的游戏，还有一些技能跟装备都不重要、或者大家都可以得到出多的东西，这一类游戏比较的就是玩家的游戏技术了。哦，对，也有那种全靠智力比拼的游戏哟，一般都是指挥战争或者一些智力游戏。” 果然还是没办法完全躲开。泉此方就算在三次元中的表现比辉夜好再多，也终究改变不了她本质上是个御宅族的事实。着着还是开始给莱维做起了科普。好在起码此方做科普的时候语言比辉夜简练很多，态度上也没那么强硬仿佛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知识都塞进别人脑袋里再用东西堵上不让跑出来似地。并且此方讲给莱维听的多少也还是跟现在两人正讨论的问题有关，而且是比较基础，一般人多数也能听明白的东西。不像辉夜，经常好好聊着天着话，突然就冒出各种大家听不懂的词儿，给人感觉简直就像是跟外星人做交流一样。 “升级难度低的游戏转到难升级的游戏里，角色的等级会根据游戏之间的差异进行调整。而且因为转换到其他游戏的只能是游戏里的角色，像装备和角色所会的技能之类，都是不能跟着一起转换过去的。游戏里的货币当然也不行，所以其实要公平，反而是那些练级容易的游戏转到困难的游戏里，玩家会损失很大一部分实力。毕竟一般练级容易的游戏，都相对更讲究装备和技能的重要性嘛。这些东西没了的话，一个原本级的玩家也会突然就变成了只有等级其他什么都不行的弱鸡呢。” 此方多了也有口渴，喝了口水继续给莱维讲课：“尤其是游戏里的货币。老师你知道吗？现在有一些游戏已经开通了游戏内货币和现实货币兑换的功能呢。这样一来，游戏里的财产就不能再像一些大人那样是‘没什么意义的虚拟数据’，而是变成了真实的财产哦。因为有这些游戏存在，就更不可能让你把不同游戏的货币进行兑换了。” “你别，这个我还真听过。” 莱维啪地打了个响指，貌似有种终于找到了话题切入，自己终于也能上话了的‘快感’？ “我听过麻帆良那边的大学生在聊玩游戏赚钱的事，好像是组个工作室，大家约好一起等放假的时候打游戏赚零花钱。” 这是莱维前一阵带爱丽丝逛麻帆良的时候，在一家咖啡厅里听到的。当时那几个大学生聊得眉飞色舞，给人感觉他们像是找到了个天上掉馅饼的发财机会似地。 其实以前莱维也在网上看过一些玩网络游戏赚钱的言论，可就那几个大学生的表现，让莱维不禁怀疑，钱真的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赚吗？ 倒不是莱维也和同事中一些老古董那样，不相信通过网络、尤其是通过玩游戏可以赚到钱。而是莱维以自己多年在社会中工作的经验，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论用哪种方式，钱都不会来的那么容易。 许多人时候大概都幻想过吧？将来将自己的兴趣爱好作为工作，既能满足自己的喜好，又能从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中赚到养活自己的钱。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 爱看漫画的学生会自己将来要是能当个漫画家就好了；爱看动画的学生则会希望能进入动画制作公司，制作出自己喜欢的动画还能领到满意的薪水；喜欢音乐的学生憧憬跟音乐有关的工作；喜欢运动的学生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著名的运动员。 这些孩子们天真的梦想，莱维自然不会去打破它们，反而会在一旁加以鼓励。然而他自己所知道的现实却是，将爱好作为工作，反而有很大的可能性会使得兴趣变得不再是兴趣。 一九五、此方是有经验的！ 感谢鬼穹童鞋的点赞~ --------- 只要工作就大多数都是枯燥乏味的。 漫画家被编辑像看犯人一样追着截稿的事情就算没亲眼见过也可以想象出来。制作动画的公司则向来是有名的待遇很低工作量超大。至于音乐和运动之类，这个世界上能成为知名音乐家和著名运动员的人都是绝对的少数。这些是需要天赋而非光靠自己主动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 除了极少数特例之外，赚钱绝对是一件辛苦烦躁的事。所谓快快乐乐地就把钱赚到手，莱维觉得那更像是某些欺诈性质的行业为了诱骗新人的广告词罢了。 至于那些能在工作中寻找到快乐的人，一方面莱维不否认的确有那种兴趣爱好极为专注，就算再怎么辛苦，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会感到快乐的人存在。尽管事实上莱维所见过的绝大多数人，他们当初所谓的兴趣爱好，往往没过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了别的东西。而另外那一部分嘛，就是典型的工作狂了。在工作当中才能获得满足，没事干没工作的时候变得情绪低落或格外的烦躁。虽然以莱维的个性是没办法体会到那种人的心态，但类似那样的工作狂他倒是见过不少。 只不过嘛，喜欢玩游戏又觉得能赚到钱，还兴致勃勃的憧憬起来的几个学生，莱维实在没办法从他们身上看出常见的工作狂所拥有的特质当中的任何一点。 “啧啧啧，太甜了啊。那样想的人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们完全不懂网络和游戏世界的可怕。以为自己平时那样偶尔消遣的玩一玩就是接触到了一个网络游戏的本质么，这样的人其实还很多很常见呢。” 泉此方摇着手指头一脸‘我是有经验的过来人’的样子。不过的确，就算年龄上她是较为年幼的那一个，但莱维知道要论网龄或游戏龄，尤其是浸淫其中的时间，那几个大学生恐怕在此方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 “偶尔消遣的玩，和为了赚钱而玩，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呢。甚至为了让自己游戏里的角色变强而拼命练级打装备，也跟为了赚钱玩游戏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哦。” 前面一个莱维表示很理解，后面那一个对比，莱维就不怎么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在他这个不怎么玩网络游戏的人看来，赚钱不就是拼命练级然后打各种稀有装备，区别只是最后要把那些装备和其他得到的道具卖掉吗？不说两者之间的心态差别，至少两者的行为看上去是差不多的啊。 “为了兴趣而玩的那些人，会不停的提升自己角色的等级和装备，然后去到新的场景，和同伴们一起攻略新的怪物和boss。而那些为了赚钱的‘职业玩家’，他们因为要把打到的东西都卖掉，虽然自身装备也必须维持在可以应付怪物的水平，但也只会刚好维持在那个水平，不会把多余的好装备和道具‘浪费’在自己身上。因为没有更好的装备和道具，这些想赚钱的玩家打起来会比较辛苦，也比较难去到等级更高的怪物出没的区域。何况他们玩游戏本来就不是为了乐趣，去哪里打那些怪物，他们都会计算出一个投入产出的比率，只会固定到最适合的能赚到最多钱的地方。这样玩其实就和每天在地道里挖矿的矿工差不多，除了他们可以坐在舒服的房间里之外，其实是非常枯燥乏味的哦。反正要是让我像他们那样玩，那就根本算不上‘玩游戏’了。每天都重复同样的枯燥动作，我肯定两三天就受不了不玩了。” 抱着脑袋的此方好像幻想到了自己如果加入那些在游戏里赚钱的工作室后的悲惨生活，整个人脸色都有点变得灰暗起来，仿佛身后正笼罩着一层令人情绪低落的暗沉空气似地。 “实际上就是因为怕玩家因为枯燥而放弃游戏，现在对等级非常看重又很难提升等级的游戏已经不多了。像过去早期那种等级高了之后甚至要练好几个月才能再提升的游戏基本没什么市场了。要不就是升级比较简单，升级方式比较多样有趣。要不就干脆规定一个等级上限，让大家升满了之后就去做其他更有趣的事情。” “刚才说的那个游戏就是等级有上限的那种吧？” 莱维还记得此方说的是辉夜帮他把角色的等级‘练满’了，如果没有上限可以继续升级，那么就不会有练满的说法了。 “嗯，是的，没错。不过虽然说等级有上限，但其实那个游戏规定的等级上限比较高，可不是那种只要认真玩一阵就可以脱离等级限制的游戏呢。其实要是按照正常的升级时间，这么短时间里根本不可能把一个角色练满，更别说辉夜还是同时在玩两个角色。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练那么快的，肯定是用她的那些特殊能力作弊了吧？” 莱维很确定的点头，他完全同意此方的猜测。玩那些直接对抗的竞技类游戏，辉夜还会因为作弊就会变得无聊而公平公正的和其他玩家对战。但像网络游戏这种并不一定需要直接和其他玩家对抗的类型，那与其相信辉夜的节操，还不如找个靠谱点的信仰每天早午晚拜三遍好了。 况且，莱维又不是没见过辉夜明目张胆的‘开外挂’作弊。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辉夜本身的能力本来就妙用无穷，再加上铃仙那个对辉夜言听计从的兔耳娘的能力同样非常万能。她们两个配合一下，莱维估计这世界上少有游戏能防住她们两个作弊的。就算能查出水平超高的黑客研制出来的外挂程序，恐怕也抓不住辉夜那根本不会露出来的马脚吧。 “不过啊，你别因为这样就觉得辉夜没有出多少力哦。我想就算是用了特别的方法，她帮你把角色等级练满应该也还是挺辛苦的。当然，我也没什么证据啦，不过老师你要是那么想的话，对少女心可是十足的践踏哟，会被柴刀的所以请千万不要那样。” 一九六、玩游戏都要被柴刀！？ 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网络游戏就被人给柴刀啊？而且还是我根本都没玩的一个网络游戏。 莱维很无语的盯着此方，这个比自己矮好多的萝莉体型少女正甩着手指头以一个前辈的样子给予自己‘教诲’。可按莱维所了解的，别说现实中的恋爱经历，此方好像就算是在她的主场，网络和游戏的世界里也没和异性有过朋友以上的关系才对吧？ 所以这果然也是从那些美少女游戏里得来的知识么。莱维真心觉得所谓的游戏分级制度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你说长相老成的学生偶尔蒙混过去也就罢了，让这样一个看上去没准都会被误认为小学生的女生随随便便就买到那些写明了十八岁以上才可以够买的游戏，那限制级的标签有跟没有还有什么区别吗？ 别说什么此方是让她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帮买的。那是必须实体店铺里才能买到的带特典的版本才会出现的情况，其他游戏这个女孩也和辉夜一样，大多都是从网上直接就买到送来家里，足不出户也没人会验证她的真实年龄。在网络的世界里，区分成年未成年的方式，不就是在两个选项当中选一个点一下鼠标而已么，这种东西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我当然知道辉夜肯定费了不少力气，不过按你说的等级可以换算转换到新游戏，但是钱和装备都不可以。那到了那个游戏里，我一开始的武器装备要怎么解决？那是一个热兵器世界背景的游戏吧？按我自己的想象，既然是用枪的，那大概会更重视装备对角色的影响？” 虽说奇幻类的游戏中装备也很重要，但起码像武斗家之类的职业，不装备拳套只是攻击力降低，仍然能够使出各种高等级的技能。但一个热兵器射击类游戏里，没枪的话岂不是连攻击动作都没办法做出了？总不能让自己一开始拿拳头去跟人家的枪拼速度敏捷吧？这样的话那游戏难度也太夸张了。 “唔，老师你果然也不是个纯粹的门外汉嘛。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尤其是考虑到这次事件的对象很可能是一位不管游戏技术还是角色等级装备都很强的老手，虽说按辉夜的说法，那个游戏属于技术可以弥补很大等级和装备差距的类型，也就是有点偏向竞技类。但如果装备水平实在差了太多，就像你说的连枪都没有，那大概还是比较难应付了。” 这是当然的了，此方就算本身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光靠脑补也能想象出来那会是怎么样的情况。莱维这个经历过无数实战的‘职业选手’，更清楚那样的状况在现实中会多么让人头疼。 不单以枪这一种武器而论，莱维光以自己对那个游戏的想象，认为那个游戏里没有枪，大约也许就相当于现实中将某个人最擅长的一种能力封印起来，再让他与一个或许实战经验方面有欠缺，但实力还不错的人进行殊死搏斗。 莱维这种学的比较杂，尤其最近更是有点难说得上最擅长什么的人姑且算作稍微有点例外的不提。像远坂凛那种专研魔术的魔术师，如果不让她使用魔术，而去与一位水平比她稍差些的魔术师战斗。固然凛在魔术以外，体术方面也得到了早有这方面危机感的莱维，对她多年持续的训练，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有可观。然而凛的体术、或者说格斗能力，之所以能远远超越一般人，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她能够使用魔术对自己的身体能力进行加持增幅。 要是任何魔术都不允许使用，光靠拳脚上的功夫，莱维有信心经过他多年训练的凛可以毫无悬念的击败一般成年男子，甚至从小打架锻炼出来的‘高阶混混’也不在话下。但以那样的状态去与一名实力相当不错的魔术师战斗，就算是对凛很有信心的莱维，也只能在战斗开始前给她‘尽量多动动脑子’这样的建议了。 “不过虽然是个问题，但我觉得应该也不会太麻烦。” 此方捏着下巴想了一下后说道：“既然是网络游戏，一般都有一些初始的新手福利，最低程度新手教学总是会有的。在奇幻类背景的游戏里，新手礼包里至少会有最基础的符合角色职业的武器和防具，也会给你一两个最初级的技能让你能在游戏里顺利的玩下去。像ggo这样的游戏，大概进入游戏就会发一把枪和一件防弹衣？嗯嗯，也有可能是直接给新手一笔钱，让你自己去买想要的枪。毕竟枪也是分很多不同类别的嘛，追求射速的和追求火力或精确度的，这些姑且应该也就相当于其他网游里的角色的职业了吧？” “ggo？” 此方说了那么一大通，莱维却突然抓住了其中一个跟她所说的那些内容没多大直接‘用处’的词汇。 “嗯，对呀。ggo就是老师你要去玩的那个游戏的名字的简称。咦？我是不是好像还没有跟老师你说过那个游戏的名字呀？” 见到莱维毫不犹豫地点头，泉此方摸着脑袋‘哎嘿嘿’地傻笑了几声。 “哎呀，忘记了忘记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抱歉抱歉抱歉，大概是因为辉夜也知道这件事，我下意识就认为老师你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呢。” 此方冲着无奈的莱维连连道歉，她那理由也是让人十分有吐槽的冲动。什么叫辉夜知道我就该知道？那个御宅neet公主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要不是顾忌着楼上开着窗户的那个房间就是辉夜的，莱维就直接把这话说出来了。 “gun-gale-online，简称ggo，这就是老师你接下来要进去玩一阵的游戏的名字，请把它记住吧。这是一个里面有大量职业玩家的游戏，因为货币可以直接与现实货币兑换的这种方便方式，职业玩家的数量比那些只能是找中介或者玩家之间私底下交易的游戏更受职业玩家的欢迎。据说是一个只要花时间认真玩，游戏技术又还不错的职业玩家，光正常的进行游戏，每个月就能相当于领到一份能够维持生活的‘工资’，所以是个有很多高手愿意花费相当多时间和精力的游戏呢。” 一九七、小五萝莉，又有人找 出个差，书评区的污们先自己玩两天吧 -------- 此方越介绍深入，莱维越觉得自己的前路是那么地坎坷。 职业玩家，而且还是为了赚钱认真的在游戏里‘工作’的职业玩家。什么莱维是个枪战老手之类的，天知道他会的那些东西到底在游戏里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不过既然此方都特意来说这件事了，并且从她的话里，莱维觉得这件事辉夜也是跟此方差不多想法的。那么无论如何，莱维起码也得到游戏里去看看到底是具体怎么一个情况。反正就算不行也没什么损失嘛，不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又不是当年那个闹得沸沸扬扬都成了灾难的sao，难道自己在里头打不过那些厉害的职业玩家，还能死了？ “啊，对了，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老师你既然要去那个游戏里，姑且还是听一听吧。网上好像有类似在那个游戏里被杀死的传言呢。不是游戏中的角色挂掉，而是现实中的玩家也死掉了的那种哦，就像以前那个sao一样。” “……” “……” “……” “此方，你其实会读心术的对吧？” “啊咧，读心术？我又不是地灵殿那对萝莉姐妹，哪有那么好用的能力呀。” 好吧，幻想乡里有一个叫地灵殿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着两个种族叫做‘觉’的妖怪，她们这个种族的能力正是莱维所说的读心术。这一点莱维早就听铃仙和辉夜都说起过，也不好奇此方为什么也知道，因为这本来就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游戏里会死人这是怎么回事？也像sao一样，游戏里的角色死了，游戏设备会放电还是什么的弄坏人的大脑？” 莱维本身算是有一点‘电系’的能力，他倒是不像一般人那样对被电到脑袋之类的那么害怕。就算不是电而是微波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莱维也不认为自己就会那么轻易的挂掉。可莱维怕不怕这本身应该不重要吧？既然有死亡的风险，难道这不是应该一开始就先说出来的最重要事项吗？怎么搞的成了其他都说完之后，顺便提一嘴就够了的无关紧要旁枝末节啊？该不会麻帆良校庆的时候世界树的魔力还是被什么人给搞得鬼，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有些地方改变了吧？莱维觉得这真的一点都不符合他过去知道的常识呀！ “老师你误会了，那个游戏要是真的跟sao一样是个死亡游戏，难道你觉得我会为了把你骗进去而故意不告诉你真相吗？在老师眼中，原来我就是那种令人讨厌的心机女吗？” 泉此方双手握着拳头捧在胸前，脸上充满了委屈与不被了解的痛苦，那姿势仿佛就在说她的心都在痛似地……然而这是泉此方耶，是那个泉此方耶，不论是网络上还是各种二次元商品专卖店里都鼎鼎大名的‘传说中的少女a’耶。这种动作表情，要是由明明外表十分帅气但却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浓浓弱受气息的铃仙来做，莱维保不准早就受不了，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都赶紧过去安慰安抚可怜受伤的兔耳娘了。可现在做这种动作表情的是此方……真不是莱维有针对某个人的歧视。实在是以往一贯给人的印象，此方突然来这么一下，莱维反而差点笑出了声。 “行了行了，你也别辛苦你自己的脸，还是赶紧先把事情都给我说清楚。是你的朋友有烦恼想找人帮忙，既然你都特意自作主张想帮她，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着急，浪费时间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啊。” 一听莱维这么说，此方好像也才反应过来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儿。现在不是人家求自己而是自己有求于人，虽说那不是她自己的烦恼，但那个网络id叫亚丝娜的女孩子是此方在网上特别密切的好友。看到好友那么地烦恼，此方就跟自己也有点事解决不了似地心里总是想着，要不以她这种宅女的习惯，别人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要是那么爱多管闲事，又怎么可能成了个‘与世隔绝’的阿宅呢？ “嗯咳，老师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此方很老实的弯腰鞠躬向莱维道了个歉，接着就不再搞怪，一本正经的把有关那个游戏最近在网上比较可疑的一些传闻都告诉了莱维。 “哦，原来如此，传闻最近有两个那个游戏的玩家死了，而根据你得到的消息，这个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 听完了此方的讲述，其实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莱维终于有点认真起来了。他在椅子上坐着了身子，背部没再贴在靠背上，双手手肘撑着桌子，倒是下巴没顶在双手握着的拳头上，否则就有点某些黑幕**oss的味道了。 “说‘很可能’，是因为我得到毕竟都是非官方的消息。但实际上以我的分析，应该差不多可以基本断定那是事实。那个游戏里的两个很有名的玩家，的确都在最近以同样的方式在现实中死亡。” 认真起来的此方看着其实挺稀奇的，不过她所讲的事件更加是离奇，引走了莱维的注意力，让他没空‘欣赏’此方现在这个少见的样子。 “既然是事实，那倒是的确挺奇怪的。” 完全潜行游戏，也就是俗称的vrmmo，这种游戏明明在最初第一次运营的时候就发生过大量玩家被‘关’在‘死亡空间’里的灾难，莱维却仍然对ggo当中‘仅有’两名玩家的死亡而起了相当的兴趣。 有些事莱维不方便在泉此方这种普通的小女生面前表示出来，实际上早已见惯了各种战场的这样一个男人，压根儿不会对两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死亡有多大的感觉。 冷漠也罢、冷血也罢。这种就像电视里看到某个地方发生了车祸然后有几名伤者几名死者的‘新闻’，想要莱维像某些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人们那样表现出发自内心的遗憾，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一九八、这是求助场外观众的节奏？ 事实上莱维现在光勉强维持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个‘真有趣’的表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頂點小說，虽然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人，莱维从不避讳。可毕竟作为一名教师，莱维还是不希望自己这一面表现在一个学生面前。他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学到自己这一面，更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变成像自己这样的人。 “是很奇怪呢，那两个人死亡之前据说都有人目击到有人在游戏里朝着他们的游戏角色开枪，然后他们的角色就掉线了，再之后就被发现死于家中。在游戏里将一个人杀掉，要不是有sao这个游戏在前面，大概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吧。难道是有超强的黑客破解了aear一样的事？啊，amusphere就是现在玩vrmmo用的设备，nervgear则是当年sao时期的设备，大概可以算是旧款跟换代新款的区别。而且我听说就因为sao发生过那样的事，才特意重新设计了amusphere这种从性能上就无法发出那么强烈的电磁波的设备。要不是因为各种测试都证实了amusphere做不到像nervgear那样破坏玩家大脑的事情，现在哪有人敢用这种设备去玩游戏呀。” 此方说着自己也有点害怕的样子。不像辉夜，她对vrmmo游戏还是有着相当兴趣的，经常会戴上头盔一样的设备进入游戏里畅快地游玩。来之前她还没细想这件事，现在跟莱维说开了以后，让她也有种回去之后也许不太敢戴上amusphere进入游戏的感觉。 “嗯，如果这个可以确定的话，那的确就相当奇怪了。实际上如果两人的死因有可能是设备造成的，那么媒体应该早就掀起了各种对游戏设备的讨伐才对，然而这件事要不是你说，我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 媒体和政-府机构都被开发游戏设备的公司收买，所以才没任何报道这件事，莱维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 游戏公司什么的，每年年终的数字也许非常好看，在年轻人当中或许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然而这种产业的公司如果说能影响到并非以年轻群体为主的主流严肃媒体，甚至各国的政-府机构，那大概只有还没踏入社会又心目中把游戏摆到一个相当崇高地位的学生玩家才有可能会相信吧。 一个企业、一家公司能拥有多大的能量，固然的确要看这家公司的规模以及财力，但到了一定层次以后，其实更重要的还是这家公司所在的领域对那些上层机构所能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在这种程度的影响力上，有着广泛一般人基础的娱乐类型公司，无论如何都无法跟那些掌握着资源开采以及能够应用到军事当中的尖端科技实业公司相比拟的。 更何况vrmmo这类游戏诞生之初就引发了sao事件这种令大多数人都对其观感偏负面的灾难，就算是为了抓住主流人群的眼球，媒体也没必要帮这些公司掩盖事实，反而会大张旗鼓的站在它们的对立面进行各种角度的批判。 “是啊，就像主流社会对御宅族总是抱有优越感的随便批判一样。因为家长大多数都觉得玩游戏是浪费时间让自己的孩子成绩变差的凶手，成年人也就基本上都看不起游戏这种东西。虽说我在各种网络游戏里遇到的成年人玩家其实非常多，但就算是这样，主流的观点还是只要发生什么和游戏有关的事件，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批判一遍绝对是没错的。就算事后证实了实际上事件跟游戏没有关系，那些批判的人也只会不在意的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说过，甚至有些还很无耻的说类似‘虽然xxxx，但xxxx’这种根本没有逻辑的话。唉，明明只是一种娱乐方式，玩游戏和那些要外出的社交到底有什么不一样非得被歧视嘛。一般的活动也就算了，就连每天和的醉醺醺回家吐到满地都是的大叔都能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玩游戏。到底谁才是给别人添麻烦的那一个呀，虽然能明白那些大人的想法，也早就习惯了那些人说的话，但再怎么样也还是有点不爽呢。” 莱维一直还以为此方平时表现得十分理智，比很多常见的御宅族更清楚并且也接受了他们这一群体在主流社会上的‘地位’。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也听到了她皱着眉头扁着嘴的满腹牢骚。 也对，清楚了解接受，与内心真正的想法毕竟不可能完全对等。‘接受’这个词本身，就代表了并不是自己真心实意的有着某种想法，而是带有被动意味的一种妥协。 既然是妥协，那么心里没点意见肯定不可能。平时此方在学校里的同学们面前表现得那么豁达，大概因为都是同龄人的关系吧。虽然不是中二了，但少男少女爱在同伴们面前表现得成熟一些，这不是很正常么。而到了莱维这个比她大了很多很多的大人面前，此方稍微撒个娇之类的就没问题了。 “偏见这东西哪里都有，想要都消除掉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你也别想太多。” 莱维知道此方只不过偶尔吐个槽发个牢骚，心里估计也没真正地多么在意，但作为一名老师兼成年人，他还是随口安慰了此方一下。 “也不知道那两个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知道他们的死亡原因，那也许还能稍微猜到点事情的真相。” 在网络里把一个现实中的人杀死，就算不是像当年sao那样的方式，莱维也不认为绝对没有可能。不过要是的确那个凶手是在网络里就将那两人杀死，那么即便是对电脑对黑客技术不怎么了解的莱维，也认为大概只能往凶手拥有特殊的能力那方面联想。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觉得应该问问这方面的专家。 “你稍微等一下。” 莱维拿出手机拨了现在大概正穿着常盘台中学校服，在学园都市里不知哪个位置四处游荡的那位一点儿都不像大小姐的大小姐的号码。御坂美琴有着常盘台电击公主诸如此类的绰号，能力的代号也是【超电磁炮】，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当初开发了美琴能力的研究人员，又或者学园都市的高层是特意为了掩盖美琴能力的真相，才专门给她取了那种有着严重误导性的代号。 一九九、炮姐，来刷个存在吧 感谢暗曜之光童鞋的打赏和无风133跟书友160610080340439两位童鞋的dian赞~ ------------ 【超电磁炮】，一听这名字，大多数人就会觉得那是标准的攻击性能力。kanshu58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毕竟现在世界上几个大国都正在研制军用的电磁武器，稍微关注过新闻的人大多都会抱有类似的认知。可事实上就莱维看来，御坂美琴的能力要是只拿来当个移动炮台，那实在是过于大材小用，并且还达不到多好的效果。 一般被充当超电磁炮炮弹的是美琴从她常去的游戏厅带回来的游戏代币。这样的小硬币能承受的热量十分有限，发射出去的超电磁炮ding多只能三倍音速的初速度击发，射程更是仅有区区五十米而已。 三倍音速的初速度，这样的攻击威力倒是也算颇为可观，但五十米的攻击距离实在是太近太缺乏实用性了。固然要是以别的更耐热更大型的物体充当炮弹，美琴是可以提升超电磁炮的射击距离的，可那样又会因为物体的体积重量增加，导致弹速相应变慢。 如果光看学园都市的那几名超能力者，排名第一第二那两个规格外的家伙不提，麦野沉利的能力显然比美琴更适合作为大功率炮台使用。无论是攻击的威力还是能够攻击到的距离都是这样。 就算除了超电磁炮之外，美琴还靠她的能力开发出了许多其他的攻击手段，但这些在莱维看来都不是她能力真正应该得到发挥的地方。发出电与控制电的能力，进而引申到电磁以及别的领域，这样的能力如果对一个一直生活在超自然非常世界里的人讲，他大概也只会联想到美琴已经开发出来的种种攻击防御以及移动方式的应用。那些从小就被灌输了各种魔法异能思想的人，当然想不到美琴的能力最适合发挥的领域实际上应该是现代科技方面的应用。 其他方面莱维也不大清楚，但光就一个不需要电缆线路连接就能黑进人家电脑里的黑客能力，就让莱维很简单的想到了美琴最应该也是学园都市上层那些人一直故意让人忽～※ding～※dian～※小～※说，.▼.o∷< sarn:2p 0 2p 0">s_;视了的舞台。 电话接通之后莱维大致上向美琴询问了一下他想知道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先是被那个傲娇放电妹给各种数落了一通，之后美琴才开始给莱维分析各种可能性以及发生的概率。 “总之，单纯是以电脑的手段，应该是做不到那样的事情的。” 放下电话后的莱维这样向此方总结道，然后就换来了一个估计跟刚刚美琴听到莱维问题时一样的白眼。 “老师你专门给别人电话就是问这个？想也知道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嘛。” 虽然此方很相信自己的情报来源，却也以她的常识分析过在网络里杀现实中的人，光以黑客手段应该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本来是患有严重心脏病之类的病人，设备也会随时侦测身体状况，一旦发现身体有问题就会立刻断开连接。所以想在游戏里用什么办法把人‘吓死’，从设备说明上看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个此方不说大多数人也能想到。本来光看恐怖片玩恐怖游戏，对很多人来说已经非常可怕。如果让那个人自己进入到恐怖片或恐怖游戏的世界里，承受能力比较弱又心脏不好的人，还真有可能被吓得身体出dian什么毛病。就像游乐场那些比较刺激的机动游戏还说明了不让心脏病患者游玩呢，这种游戏设备想当然肯定也有相应的措施。毕竟玩死个人的话，那游戏公司也就不用再开下去赚钱了，以后谁还敢买？ 好吧，sao当年的确不止玩死‘个’人了，但那家公司跟现在时下流行的设备生产商貌似不是一家？开车的没准都会遇到车祸，玩个游戏稍微有dian风险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这貌似跟前面的矛盾了？咳！ “这样的话，那大概就主要有两种可能了。” “哇！老师你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我可没听说过你原来还有名侦探属性呀，难道这又是什么设定乱入之类搞出来的东西？” “喂喂喂，你什么时候听我说找到凶手了？我只是说根据现有的情报下，大概能分析出两种死亡可能性而已。” 像此方这么一年到头都处于欢乐状态的人其实不少，但一般这样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脑袋哪里有dian不正常的笨蛋。譬如莱维学校里高中部的那个专职搞笑的金毛小混混春原阳平，又譬如初中部那个同样也是染了金毛的大混混鬼冢英吉。 此方除了兴趣之外，脑袋姑且还是可以算是比较正常的。事实上就连她的兴趣，在当下这个年代里也算不上什么多特别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物以类聚的关系，自从认识了辉夜之后，莱维突然发现原来这座岛上有那么多的中二电波系宅女。在辉夜的那些朋友、或者说宅友当中，此方已经算是相当普通相当正常的一个了。 既不像那些笨蛋那样脑袋里缺根筋，又不像她的多数宅友那样中二病邪气眼电波系，这样的泉此方还能每天都快快乐乐的看起来没多少忧愁烦恼，大概就因为她天生就是个乐观乐天的个性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能乐观起来往好的方面去想，这固然会被有些人评价为习惯性自我安慰逃避现实，但莱维却觉得这样的性格其实挺好。只要能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又有什么必要非得纠结那么多呢？反正这个年代在这样的地方，正常过日子都不会出现生活不下去的状况，就算是相对的贫困，其实只要乐观一dian日子也还能过得比较滋润，何必非得给自己那么多的压力？所谓鱼跃龙门，那得是几率多小的稀有事件？就算莱维是个老师并且还是负责一个班级的班主任，他也向来不鼓励自己的学生们牺牲其他一切，拼了命地就往所谓的成功之路上爬。牺牲那么多就为了拼那么低的一个概率，在莱维看来是在是太不划算了。 二零零、泉此方，不简单啊 “一种就是凶手拥有特殊的能力。不管是超能力还是魔法又或者别的异能，虽我也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样的能力能在网络中将一个人杀死，但网络中做做样子，然后把一个自己并不知道身在何处甚至是距离很远的人杀死，这样的能力倒还是有一些的。尤其被杀死的人本身只是个没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哦，老师你是类似那把名字写在上面就会死的黑色本子吗？确实呢，那本笔记如果不主动添加死亡方式的话，被写了名字的人不就是会死于心脏麻痹吗？” 此方一拍手站起来叫着。亏莱维之前还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太过高扬的情绪，结果看看人家，这不都已经相当的兴奋起来了嘛。自己那么憋着忍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差不多那个意思吧，不过到底有没有那种黑色本子，我就不太清楚了。” 莱维倒不会批评此方别把漫画中的东西带到现实中讨论。他在现实中见识过太多比漫画里的设定还更离奇跟神奇的东西，谁漫画里作者们想象出来的能力或者物品，现实中就一定没有类似的东西了？ “至于第二种手法，那就更简单了，一般人也可以做到，只要有人配合就行，用不着会那些特殊的能力。” “这……你想其实是两个人配合起来作案的？一个人在游戏里做出要将那个玩家的角色杀死的样子，然后现实中有个人就在戴着amusphere的玩家本人杀掉？就我个人来，倒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的样子，毕竟只要想办法搞到被杀死的玩家的真实资料，其实这是非常容易就能做到的呀。” 此方听了莱维的分析恍然大悟。她一开始因为脑袋里对sao事件的印象过于深刻，思考方向一直被固定在如何以游戏中角色的死亡造成现实中玩家的死亡。一旦钻到牛角尖里的思维给拽出来，她立刻就发现其实要做到这样的事真的不是太难。 “你刚才的那两个死掉的玩家都是挺有名气的职业玩家吧？一般来这类人大多数都是一个人独～～～～，居，正在玩游戏观察不了自己身边的情况，这种时候谁要是潜入他家里，想把他杀掉实在太简单了。” 杀死一个如同睡着了般的人，并且因为那个人不是真的睡着而是在进行vrmmo游戏，都不用像入室盗窃的毛贼那样担心弄出声音吵醒对象，那还不是想怎么做都可以？ “我也查过一些那两个玩家的资料。” 此方了头。 “职业玩家也分一个人的独行侠跟有工作室的合作模式。不过现在就算是加入了工作室和其他队友一起进行游戏的人，也不像以前早期那样会一堆人聚集在一个地方上网了。大家多数都是自己在自己的地方登陆游戏，平时没登陆游戏的时候也是通过手机或网络的方式彼此联系。虽然我不清楚那两个玩家是不是一个人住，不过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毕竟要是跟家人一起的话，很少有家里人能不对成天在游戏里不出来的亲人唠叨几句。像他们那种几乎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游戏的职业玩家，恐怕大多数都受不了三天两头就听家里人的唠叨吧。反正他们本来也在游戏里赚了不少钱，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一都没压力，还能跟家里人自己这是出去工作，听起来都好听多了。虽然他们也的确是在工作赚钱啦，不过就像刚才过的，大多数人总是会对游戏啊网络啊这些的一开始就有偏见呢。” 嘛，看样子莱维之前好像还有低估了此方对主流社会的一些看法的怨念。没办法，只能此方平时表现得实在太好了，让人完全察觉不到一儿她对那些观的过分恶感，每次听她起来都像是搞笑一般的调侃，没想到这名少女可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如此之深，如此之好的嵌入到看似不认真的嬉笑怒骂中。 不简单啊，不简单。泉此方，貌似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甚至就连在普通人当中都算得上是个典型的‘废柴’，但她真的是个不简单的女孩子啊。 “如果的确是独居，那看起来后一个可能性是大更多了。至于怎么能弄到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和住址，虽这些网络游戏肯定都很注重对个人资料的保护，大部分应该也根本不需要填写真实个人身份信息就能注册账号进去玩。但黑客想弄到这些，起码怎么都感觉比靠一根网线杀人要简单多了。” “肯定能做到的，尤其是在ggo那个游戏里。老师你没忘记吧，ggo是当初第一个开设游戏内货币和现实货币兑换服务的vr。光是玩游戏的话的确不一定需要真实的个人资料，但如果要把游戏里的钱换成现实中的钱，那最低限度应该也要提供一个银行账户来接收那些钱才行吧？” “有银行账户的话，那确实就很容易查到个人信息了。” 莱维一拍脑袋，这个他当然没忘，只是对游戏没那么熟的他一时间联想不到那么多东西。而且此方的话也还没有完。 “而且哟，我还听那个ggo里面好像定期会举办玩家之间的比赛，获得好成绩的除了游戏里的钱做奖励之外，还能得到一些比较稀有的实体物品当奖品。虽我不清楚具体ggo里面赢比赛得到的奖品是要怎么领，但随便想一想应该也是用快递邮寄的方式吧？毕竟是世界各地都有人玩的游戏，要设置专门领奖的场所听起来很难办。而且要是有人真的跑去领奖，凶手一样可以暗中观察跟踪目标？要是采用邮寄的方式，那就得在游戏内输入可以收到包裹的真实地址，要是有个水平很高的黑客，不定可以偷到这些登记到游戏运营商服务器里面的情报哦。” 眼看着再这么讨论下去，整个‘案子’好像都快要被定性了，莱维连忙打断此方，让她别光顾着玩名侦探的游戏。 二零一、辉夜，原来你还是要脸的？ “总之等我先进游戏里去看看吧。” 到底是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件都还不清楚——这话莱维没当着此方的面说，省得让她误会自己好像不相信她似地，尽管他也觉得此方不是那种麻烦的人。不过一个只是比较宅的普通女高中生从不知什么网友那里这一句那一句听来的情报，莱维要是全信了那就是白痴了。他要是这样的人，以前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哪有机会活到现在在这里等着此方拜托他去个游戏里给她的网友解决男朋友方面的烦恼？ 等此方回去了之后，莱维又进屋里跟辉夜聊了一阵。 尽管刚才跟此方聊到后头，貌似这两个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的名侦探都快把事件的性质给定下来了，莱维自然得再和辉夜重新讨论一下。和此方那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沟通后得出那样的结论，莱维也想看看跟辉夜这个有各种特殊能力的非人类聊聊，会不会有点什么新的观点出现。谁让他答应了到那个游戏里头去呢？而且不是给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小鬼头当保镖，而是要抢在那个小鬼头之前先把事件解决。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也算是抢占先机的做法莱维还是比较喜欢的。与其守在一个人身边随时防范着不知何时会以何种方式到来的危险，莱维当然更喜欢抢先一步把危险的根源扼杀。就像之前麻帆良校庆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情报实在不足又人手相对欠缺，莱维才不干那种守着几个广场跟一棵树都不敢动地方的傻事儿。 “你分析的倒是没错，我也觉得应该只是一般人的犯罪——如果此方得到的情报都是真的，我其实也得到了类似的情报，跟她的对比一下大致上差不多。” 辉夜今天罕见的没穿那身臃肿老套的运动服，而是无袖上衣和短裤的清爽打扮。不过千万别误会这是辉夜偶尔来了兴趣打算‘服务’一下莱维的眼睛，实际上每次有人到家里来找她玩的时候，辉夜都会姑且算是稍微打扮一下，起码不穿那身莱维怀疑多久才洗一次的运动服。像今天的此方，还有前几天那个总是一身哥特萝莉打扮的黑长直少女，辉夜在这些宅友来家里的时候，偏偏又爱表现出自己不那么宅的一面，也不知道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女人的心思果然千变万化复杂万端，莱维敲破了头都搞不明白。 “你也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先试试从这个方向出发去调查一下吧。” 莱维说着就要起身，辉夜却突然伸手把他拉住。 “你现在就要进游戏了？你记得你的账号跟密码？” 这一下问的莱维张了张嘴，他还真不记得当初申请的账号密码都是什么了。说起来那账号好像当时是辉夜帮他申请的吧？这么说他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 “账号我已经帮你记录在amusphere里面了，密码是我平时最常用的那一个。” 辉夜所说常用的密码，就是她在大多数论坛和网站上通用的那一个。她经常时不时会有事情让莱维帮忙，譬如登录某个网站领个虚拟物品什么的，这种事儿辉夜自己抽不开身的时候都是莱维跟铃仙去做，他们两个自然都知道辉夜常用的密码。这是很正常的帮助与被帮助关系，请大家务必不要有任何往暧昧方向的联想。 “角色我已经帮你转换过去了。不过也只是转换过去，点数都还没加，等你进游戏了解一下之后再决定看怎么样对你比较方便。好了，都知道了就赶紧出去，我这儿还等着抢待会儿要发售的限量版呢，你别转来转去的捣乱！” 莱维本来还打算问辉夜一些跟游戏有关的问题，结果还没等他张嘴呢，就让辉夜给推着撵着赶了出去。他站在辉夜房间门口发了阵呆，扭头就往自己房间走——莱维可没什么被美少女赶走的沮丧之类，辉夜这种兴头一起来就什么都不顾谁都不给面子的性格莱维又不是第一次见识。每次都是到了这种时候，莱维就最能体会到原来辉夜曾经还真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来着。尽管仍然是那个废柴样子，起码任性和颐指气使的态度的确够有公主范儿的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莱维没有立刻进入游戏，虽然时间离晚饭还有一段，不过这时间也不是太长。莱维平时玩游戏的机会不多，但他却又个一旦玩游戏就容易‘沉迷’的习惯。像有些游戏宅那样只要抓到一点时间就开机玩上一阵的事莱维很不喜欢，要是非得玩的话，他更偏向于确定了之后一段时间、至少是两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都没有其他事情预定，能一直不受干扰的玩下去，这才会拿起游戏机的手柄。正因为有这种比较别扭的习惯，又对游戏的热爱其实相当一般，莱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自己坐下来玩过游戏了，除了偶尔被辉夜或者其他女孩子拉着陪玩两盘除外。 话说莱维对完全潜行游戏这东西其实一直也有点好奇。他经常看到玩这种游戏的人都是戴着个头盔躺在床上，因为眼睛都被遮住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似地。莱维挺想知道，既然看上去那么像是在睡觉，那么玩这种游戏到底有没有让人休息一下恢复点精力的‘功效’呢？ 虽说莱维也清楚应该是不大可能有的。毕竟玩游戏的时候人的意识一直十分清醒，对游戏中角色的操纵也需要大脑持续发出准确的指令。要是睡着了也能玩儿，游戏里岂不是一堆梦游症患者跑来跑去？想想也让人觉得挺灵异的。 不过虽然大脑一直仍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但起码身体应该是能够得到休息的吧？可进而莱维又想到了当初的sao事件，那个事件发生时，数量庞大的玩家本困在了游戏里整整……一年还是两年来着？那段时间里玩家没有机会下线，一直需要靠大脑来操纵游戏里的角色，要是没办法得到休息的话，用不着等游戏里的角色意外死亡，自己外界的身体就得先消耗光了变成一具干尸。 二零二、辉夜干的？还是铃仙干的？ 还是说在游戏里睡觉的话现实中的大脑也会进入睡眠状态？要是有这样的功能，这种游戏是不是还能当治疗失眠的理疗器械？就是不知道游戏里会不会也跟在现实中一样睡不着觉？ 其实莱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设备产品。在宇宙中拥有比地球上更先进科技的星球多不胜数，经常因工作要往返于各种星球之间的莱维有什么没见识过？只不过就像在地球上他现在也还没玩过这种已经大火了一段时间游戏似地，见识过不代表亲身体验过，要是这种游戏真的还能有让人放松休息恢复精力的功能，岂不相当于一个人的寿命被变相的拉长了？ 莱维以前就听泉此方感慨过，要是人类可以不用睡觉那该有多好，能多出多少时间来放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面之类的。别说此方了，就连莱维也挺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用不着休息一直活动下去，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在工作之余做更多的事情，比如修炼又比如多接点委托赚外快帮补家计……莱维是真的这么想过的，然而他没办法战胜自己生理上的需求而过上了懒散的日子，这也是客观原因不可抗力作祟，肯定不能说是他这个人哪里有错对吧？ 抱着对vrmmo游戏的种种别人估计根本没考虑过‘期待’，晚饭后又过一了会儿，莱维就回了房间戴好那个既像头盔又像眼罩的设备进入了游戏。奈叶和疾风还有爱丽丝她们几个已经住进这个家有一段时间，她们现在就连以往最独来独往的爱丽丝，都稍微习惯了和大家一起的生活，用不着莱维每天再费心思帮她们融入家庭。这样一来，莱维也偶尔可以恢复以往家里还没这么多房客，就他和依文两夫妻加上茶茶丸三个人那段时间过的日子。 依文在楼下和其他女孩子一块看着电视聊着天，莱维进入游戏后整个房间就一片安静。他闭上眼睛进入游戏世界，见惯了各种地球上看来十分科幻的情景的他也没怎么激动就登入了游戏。 这个角色的身材感觉跟我自己本人的基本一样嘛。 进入游戏之后，莱维没有先观察周围的环境，而是低头打量并感受起自己在游戏中的角色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这个游戏里的角色貌似从身高体重再到具体的胳膊粗细之类都和现实中的自己没有多大区别。既然这个角色是辉夜帮他建的，那就是说是辉夜帮他输入的具体身体数据咯？反正莱维不认为那样一个头盔式的游戏设备还带有扫描人体数据的功能。就是不知道辉夜是什么时候记下来自己身体数据的？角色设定的这么精确，莱维最近又没去体检没往家里带过体检表，也就是说辉夜是光凭目测得出的数据？还是她或者铃仙的能力在这方面也有应用的方式？ 无论如何，莱维也要多谢辉夜帮他的角色设定的和现实中相似度那么高。虽说就算体型相差很大应该也不会造成游戏的障碍，但并没有什么兴趣体验另外一段人生的莱维，还是觉得身体和自己习惯的最像，应该最能发挥好自己在现实中掌握的技能。毕竟他这次进来是有任务在身，不是纯粹休闲娱乐的呀。以一个游戏新手的身份，莱维自然希望对自己不利的潜在因素越少越好。 姑且算是稍微测试了一下自己游戏内的身体之后，莱维总算抬起头来看向他所身处的世界。 天空是带点浅红的黄色，给人感觉像是在一个污染极度严重的城市又或者正刮着风沙、沙尘漫天的荒漠。不过当莱维把视线移动回到水平的角度，他确认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前者——仿佛钢铁铸造一般的雄伟都市，ggo游戏世界里的中央都市【sbc格洛肯】。 这是一座看起来比学园都市更先进城市，起码从外表上感觉是这样的。外墙带有金属质感的高楼一栋栋拔地而起，就算是现实世界中最著名的那些现代化大都会，也见不到如此多参天大楼挤在一块的情景。各栋大楼之间好像都有类似空中回廊的东西连接在一起，随处可见的全息图像广告越接近地面就越多，构成了一座声音与色彩的瀑布。 这座城市像极了一些科幻片中所描述的世界，就连莱维脚底下踩着的地面，也不是泥土或石头，而是感觉很厚的金属板铺就。 如果是个一直在玩奇幻类游戏的玩家，突然进入到这个ggo游戏里，一定会被眼前的画面惊呆吧。不过莱维以前到过的星球当中比这还先进还科幻的多不胜数，倒也见怪不怪了。 莱维背后是一座巨蛋体育场般外形的建筑物，他虽然以前没玩过vrmmo游戏，但其他传统的网络游戏还是偶尔尝试过一下的。他估计自己所在的这块地方大概就是游戏新人第一出现的位置，也就是玩家们常说的【新手村】一类的地方。 巨蛋建筑的门口正对着一条大马路，道路两边都是些不知卖什么的奇怪商店，大概以后会有需要进去的时候，但现在那些商店还引不起莱维的兴趣。 莱维首先做的是转过身去把巨蛋建筑的外墙当做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角色的长相。虽说硬派男人都不该对自己的长相有多大的要求，莱维虽不算什么硬派男人，自己在游戏里的角色是帅是丑却也没什么所谓，他单纯是有点好奇加上也认为有必要记住自己在游戏里是什么样子罢了。 嗯，普普通通，跟自己现实世界的长相意外地有点相似。头发倒是变回了纯黑的颜色，让莱维稍微感慨了一下自己那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白了的脑袋。 虽说是普通程度的长相和身材，但现实中本来还算个子比较高的莱维，扭回头去看着路上走着的各色行人，却发现自己的身高体型变得一点儿都不突出了。 二零三、给男人当保镖…谁要看啊！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连续打赏~ ----------------- 也许因为本身是个使用枪械进行战斗的游戏的关系，莱维面前经过的那些人大多数都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有些穿着类似军装一样的服装，其他也大多数是一些看上去就给人强悍感觉的打扮。∑頂點小說， 按莱维从泉此方那得到的情报，一般的游戏里角色的体型并不会对实力造成影响。判断一个角色实力与特长，主要还是看该角色的各项数值。也就是说肌肉发达的大块头未必就是个大力士，身材轻盈的角色也不一定就拥有很快的速度和敏捷。 好在莱维也算是半个生活在‘里世界’的人，早就很清楚不能以外表判断一个人的能力这个道理，他自然不会见到肌肉男就断定是个擅长近身搏斗的战士，遇上气质文弱的小个子就断定人家一定是个魔法师。就这方面来说，莱维比一般玩家多少还有一点心态上的优势。当然，也就是比那些同样是游戏菜鸟的玩家有点优势罢了。要是一个老玩家甚至职业玩家还保留着现实中的那种思维惯性，他们恐怕就是那种明明每天都泡在游戏里，水平却一直得不到提升的笨蛋了。 也不是说一些常识性的思维方式会如何影响游戏里角色的实力。但心态不够‘端正’的玩家，战斗时心理上应该也会多少出现一些破绽吧？譬如被对方突然展现出与外表不符的能力时发个呆走个神什么的，对于攻击伤害比较高的游戏，往往愣神个一两回，中上别人一两招就足够分出胜负了。虽然莱维还不清楚这个游戏的各种设定，但想当然既然是用枪械战斗的游戏，打中要害部位就算不会被一枪秒杀，大概也会造成相当大的杀伤吧？否则两个人扛着重型机枪互相扫射半天都死不了，那不单场面看上去有点囧，也大幅度的影响了枪战的刺激与独特的魅力。 “新人吗？角色看上去很普通，听说账号花的游戏时间越长越容易抽到稀有角色。看你这个角色的样子，应该没玩多长时间vrmmo吧？” 莱维正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旁边一个看上去也刚登陆游戏的玩家突然向他搭话。 “是没多长时间，朋友想让我过来跟他一块玩，所以才刚转换过来的。在之前的游戏里也没玩太久。” 莱维随口回答，不过说实话他不清楚辉夜到底用自己的账号进行了多长时间的游戏。想象中将一个游戏的角色练到当前游戏里的满级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吧，可辉夜总共也没玩多久，即便用能力作弊，搞得太夸张估计也会引起gm之类的注意。况且此方刚才后来也说了，辉夜之前玩的那个游戏的确属于并不是很强调练级的类型，这样一来这个玩家的搭话也帮莱维解释了他的角色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科幻的原因。 如果真有那样的设定，那么不以外表来判断玩家实力的想法或许需要稍微更改一下了。如果的确正如这个玩家所说，游戏时间更长的人更容易抽到稀有角色，那些外形比较特殊的玩家就有可能是有长期vrmmo经验的老玩家咯？ 尽管游戏这东西和很多其他技能一样，不是说时间越长就一定能达到怎么样的高水平。但起码老手某些方面，至少经验上应该比菜鸟有一定的优势。自己以后如果遇到那些外表很特殊的玩家，多少也应该注意一点了。 莱维暗自想到。 那个跟莱维搭话的玩家好像只是刚登入游戏恰好在莱维身边所以才跟他顺便说了一句。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就直接往外面的大路上走了。 确认好基本的状况之后，莱维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先做点什么。 去找那个此方的朋友的男友？天知道这游戏里总共有多少玩家？在这茫茫人海中漫无目的的去找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这几率莱维基本不抱希望。就算是此方给莱维看过了那名玩家在之前游戏里与现实中的照片，莱维也觉得那应该没有多大的作用。刚刚那个跟自己搭话的玩家也算是间接的提供了一条情报，游戏角色在游戏间转换，外形也会随机变幻。否则也没必要特意提游戏时间长就更容易抽到特殊稀有角色这件事了不是么？正因为会变化，才存在变化的概率高低。 可以想见那个叫‘桐人’的玩家，在这个游戏里应该已经不是以前游戏里的样子。此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当时也只是拿着那几张照片让莱维随便看看就好，并没有叮嘱莱维记住照片里的男生的相貌。 要是连相貌这一个比较直观的特征都不知道，让莱维这么见到的玩家就挨个去问，实在是有点脑残智商为零的想法。若是那个叫桐人的小子是跟莱维差不多时间登录游戏，这个时候也在这个疑似‘新手村’的地方也就罢了。此方说过那小子昨天晚上就已经进入了游戏，以一个曾经攻略了那个sao的资深老玩家的水平，怎么想也不可能在新手村转悠那么久让莱维还能找到他。 嘛，不过好在找不到也无所谓。反正莱维一开始就没打算到这个游戏里来给人当保镖。更别说单以游戏而论，也不知道是自己保护别人，还是得别人来保护自己，毕竟莱维可是个vrmmo的绝对菜鸟，他可不认为自己真有哪些地方能比像那种传说中的玩家强的。 不过虽说不用当保镖而是又别的计划，可仔细想起来莱维那另外一个计划，好像跟前一个也没太大的区别。前一个好歹还找一个自己知道他游戏内名字的玩家，后一个则需要找到一个就连游戏内角色名字都不清楚的玩家，算起来好像后一个更难一些？ 好在此方早就帮莱维从之前这游戏里传闻的两个‘案子’里总结出了一些共性。那就是遇害的两名玩家都是游戏内知名度非常高，公认的顶尖高手。 二零四、你还挺懂变态的心理的嘛 尽管仅仅只有两个人，这统计的范围实在太小，放到哪个正规点的机构里都属于不需要列入统计范围的无效数据。◇↓，但有这一点猜测总比没有的强，莱维觉得自己现在首先应该做的就是尝试着让自己在游戏里变得有名，让多数人认同自己的实力。 与其在茫茫人海中漫无目的的瞎找，还不如让自己尽量变得符合对方的‘要求’，如果自己成为了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对方能自动找上门，那就再好没有了。而让自己变得有名、获得其他玩家认可的机会，莱维眼前恰恰就已经摆好了一个。 bullet-of-bullets，这个简称【bob】的活动，是ggo游戏里定期会举办的决定游戏内最强玩家的比赛。由于比赛本身有着丰厚的奖励，除非是现实中一些事情导致时间上存在严重冲突，自认实力不俗的玩家绝对都会参加比赛。更何况玩网络游戏的这些玩家里，本来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厌倦了现实中一成不变的平凡人生，希望能在游戏里寻找刺激以及现实中很难获得的喜悦。如此一个能让那么多人亲眼目睹见证自己为最强的比赛，这本身就已经是对多数玩家极大的吸引了，即便没有那么丰厚的奖励。 最好的情况下，莱维觉得说不定那个自称【death-gun】、也就是‘死枪’的玩家本人也会参加这次的比赛。在比赛中、在众多玩家的注视之下，将表现最好的最强的人杀死，这想必对于那种心理已经扭曲变态的人，应该是绝对难以抵抗的诱惑吧。 是的，尽管到目前为止尚未接触过那个‘死枪’，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还不清楚，莱维却基本能断定做出这样的事的人的心态。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利，单纯追求将人杀死的扭曲快感的变态。或许有些人会对这种人进行深度解读，挖掘出实际上这是一种自我实现又或者病态的心理安慰等等，但莱维不是干那种事儿的专家，他只需要知道能做出在游戏里杀死现实中的人这种事的毫无疑问是个变态就对了。除非杀人者在其中另有隐情，譬如报仇雪恨之类写到书里都有点狗血的剧情。可是至少根据此方调查回来的情报显示，那两名被杀死的玩家，叫做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二人，过去不论是游戏里还是现实中都没有太多的联系。就连在ggo当中，那两人虽然都是实力排名前列的强力玩家，却也彼此之间除了诸如bob这种比赛、以及一些公众场合外，私底下并没有更多值得令人注意的交流。 虽说也有可能那两人在水面底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正是这个秘密导致了他们两人先后在游戏中被同一个杀死。但莱维其实不怎么倾向于现实中总会出现那些侦探小说才有的曲折离奇案件。 有很多警察追踪多年都无法破获的复杂案件，它们复杂的地方大多在于犯案手法之上。待捉到凶手之后，时常会发现起因往往只是很普通的一点小事。 事实上往往就是因为罪犯的动机太过微小让人难以察觉，这才是破案难度提高的直接原因。若是拥有太明显动机的人，一开始就会被侦查的一方锁定，随后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长时间的努力下总能抓到他们的破绽将案件侦破。像这次ggo当中的死亡事件也是如此，若是那两名死者有着明显的联系能让警方注意到，并根据这些联系排查出可能的潜在嫌犯，那么首先应该就是从这些方面着手，而不是拐弯抹角并且还略显不合法的委托一名擅长游戏的学生来帮助调查。 今天在进入游戏之前，等着吃晚饭的那段时间莱维用手机看了下此方走后发到自己手机上的一些东西。那里头有些网上对于ggo当中一些类似于‘都市传说’等级的事件的讨论帖子的截图，当中最多的自然是推断已经身亡的那两名玩家有关的各种讨论。此方传来的东西里还附上了几条链接，是那两名玩家最后一次出现在线上之前的一些视频资料。不论是那两名玩家在网络直播节目里以游戏内角色接受采访的视频，还是最后两名玩家出现在大众面前，当众‘断线’的片段，莱维都认真的反复看了几遍。 两名玩家的断线时间都是有许多玩家亲眼目睹的，而据说当时也有不少玩家目击自称‘死枪’的人对着正播放那两名玩家镜头的显示器开枪射击，随后就是两名玩家的‘意外’断线。先不管犯案的方法和嫌犯的身份，起码莱维从这两起事件中，判断那名嫌犯应该是倾向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杀死，有点像是噬身之蛇结社里那个总会实现发出犯罪预告、随后再‘取走’他声明过的物品的怪盗。 莱维不会费脑子去考虑那样做到底是基于怎么样的心理，但如果真的是那样一个犯人，那么眼下这个ggo里最受人关注的玩家之间的比赛，对那名嫌犯而言，无疑是一个相当何时的精彩舞台。莱维估计自己有相当大的几率在bob比赛中见到那名嫌犯，前提是他能够在比赛中走得比较远一点而不是一开始就让人给干掉……嘛，其实就算被干掉了也可以通过直播看到所有参赛选手的比赛过程，要是光从方便‘抓贼’的角度，没准蹲在电视前头看直播反而更加方便高效？ 要不是莱维接到的‘委托’的第一要务是保证那名叫桐人的玩家的安全，他说不定就真的选择不参加比赛，而是追着看每一场比赛，以旁观的角度观察选手们在比赛中的举动，来推测哪一名有可能是那个自称‘死枪’的家伙了。 至于桐人也不参加比赛所以不会遭遇危险的可能性，这点莱维进来游戏之前就已经排除掉了。那个叫桐人的小子虽然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出风头的高调中二少年，但根据此方提供的资料，那小子在游戏里的确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耀眼存在。 二零五、这次是寻找场内观众？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那个叫桐人的小子，大概就是那种纵然自己不主动、甚至还反过来尽量低调，却依然会被人注意到的真正的高手。n∈，像这种能在任何一个游戏里都成瞩目焦点的玩家，不光操作层面上的技术，头脑也一定是有着比一般玩家优秀许多的过人之处。 反正以莱维的角度思考，除非那个疑似是受了政府方面委托的少年手头上有莱维所没有的更进一步情报，能想到的大约也只有莱维现在所能想到的那一个方式了。让自己尽快在游戏里变得出名，试着能不能让目标主动找上自己。 不过说实话，就像刚刚莱维所分析的一样。他不太倾向于调查一方手头上还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否则真没必要把本应该是警察之类的人来做的工作交给一个学生不是？尤其就前两个案子来看，这还是个有着相当危险性的工作，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导致丧命的下场。尽管莱维认为大多数人应该都不会相信能够直接在网络当中就将一个现实里的人杀死。 “算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报名参赛。” 莱维自言自语地离开了身后的巨蛋型建筑，老站在这里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他在这儿呆了半天也没见到传说中给新人送装备的好人老玩家。 也许因为这个游戏是可以直接在游戏里赚到现实中的钱，所以玩家之间的竞争心态比其他游戏里更重一些，相对的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更疏远一些——莱维这样想着，当然他也清楚那些能在游戏里得到别人赠送装备道具的，大多数都是至少外表看上去是女性的玩家。 话说以往的网络游戏里很难区分玩家真正的性别，然而莱维听说因为设备会直接连接到人的身体，拥有判断玩家真实性别的能力，所以一些vrmmo游戏里还有着建立的角色必须与玩家真实性别相同的规定。这样一来对那些现实中不敢接触异性，憧憬着在网络里邂逅一份美好感情的男玩家无疑是个大好消息。只是不知道这个ggo有没有那样的规定？ 当然，莱维对游戏里的邂逅之类完全没有兴趣，也更加没兴趣去尝试扮演一个性别跟现实中自己不同的角色。尽管如果是女性的外表容易给人一种柔弱的心理暗示，即便知道存在着性别不符的情况，潜意识里也会与第一眼看到是孔武有力的男性有着区别的对待。但莱维可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可能存在的‘好处’，就在游戏里当个女人什么的。虽然很多人觉得这种事完全无所谓，莱维却是接受不了，大概这也算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和年轻人中间存在着的代沟吧？ 莱维一边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一边寻找着报名参加bob比赛的地点。结果他就这么走了一阵之后，从疑惑到最终确认，大约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莱维就肯定了自己大概找不到那个报名地点的事实。 要说迷路其实也不算，所谓迷路一般是指明明知道目标地点在哪里却找不到。莱维现在的情况则是走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报名。他觉得这类游戏应该都有地图之类的功能，可是因为过去从来没玩过，他折腾了一阵也没发现到底那些‘便民’的选项都在什么地方。 这种情况下，除了找人问路，貌似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吧？倒是也可以选择下线去找辉夜帮忙，但想起刚才辉夜把自己‘撵’出她房间的情形，莱维觉得就算不吃闭门羹，肯定也得不到多热烈的欢迎。况且这种游戏对莱维也算是一种新奇体验，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是先尝试着自己探索一下的好……这种‘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自不管什么’的想法大概又维持了十几分钟，就被莱维果断的抛开到了不知哪里去，不再存在于他那个记不住太多东西的脑袋里。 莱维点开了游戏的控制界面，根据脑袋里的那个刚放进去不久还没消失的记忆，输入了一个他明明第一次进入这游戏，却也知道的玩家的账号。 “……莱维？你就是小此说的那个人？” 类似手机接通一样的效果，不过两个陌生人之间手机接通后并不会显示对方的名字这点还是有些区别。莱维在进入ggo、也是进入vrmmo游戏的接近一个小时以后，首次使用游戏中的通讯功能，与一名刚刚远距离添加的‘好友’接通了联系。 “是的，非常抱歉打扰你了。此方说让我要是碰到什么游戏上的问题可以问你，我本来还以为不会这么快就麻烦到你。没想到刚进游戏没多久我就迷路了，唉，实在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很多东西都搞不清楚，请问你现在有空可以稍微帮我指个路吗？” 莱维挠着头有点尴尬地说到。那一边传来的是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女孩子的声音，尽管之前此方像莱维介绍她这位也是刚认识不太久的网友时，就说过这是个真正的女孩子而并非喜欢在网络中男扮女装的那一个类，主动在游戏里联系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并像其请求帮助，这种事莱维干起来实在不怎么熟练，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别扭了。 他现在甚至都已经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退出游戏直接去找泉此方。辉夜那边有可能会遭白眼，但此方那边肯定不会呀！尤其自己进游戏本来就是为了帮助此方，这会儿让她到游戏里来给自己当个向导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就算此方在这个游戏里没有账号，跟这个网友也是在其他网络论坛上认识。即便此方的游戏账号转换过来也许比较麻烦，可只是带个路之类的小事，此方就算建个新账号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吧？她那样的超级宅女游戏老手可不像莱维这样的纯菜鸟，就算是刚建账号新进入的游戏，肯定也立刻能够进入状态，起码找到游戏中一些给玩家使用的公共设施，那是一丁点难度都没有。 二零六、有代沟了呢，诗浓酱 “唔……可以呀。頂點小說，小此之前说会有个第一次玩vrmmo的朋友进来这边，倒是没想到这么快。你呆在原地别动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就过去你那边。” 女孩一开始大概也像莱维似地有点尴尬，可接着她很快就声音变得轻快起来，让人反应过来这毕竟是个游戏，毕竟是在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真实身份的网络之上。在这种地方还像现实中那么地在意某些事情，其实根本就是有些可笑没必要。但莱维却仍旧是有点不习惯，这种让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也许当自己学生都还差着一两岁的小女孩说出‘你就呆在原地别动、等我’这样的话，实在是有点太别扭了，怎么听起来像是大姐姐嘱咐小弟弟别到处乱跑又走丢了啊？ 虽然心里各种别扭各种吐槽，莱维也只能像个在商场里走丢了被带到广播室等着家长来领的小孩子似地乖乖站在原地。他倒是也想在路边找个座位来着，然而他也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到了个两旁店铺林立却硬是没有一家是跟餐饮有关的街上。看起来那都是一些售卖各种游戏道具的店，也不知是这会儿正好游戏内有大型活动，还是这些店本来生意就很差，莱维在这儿站了半天，也没见到几个玩家到店里去买东西。这段时间以来，莱维见到的玩家数量都没这里的店铺数量多，使得他稍微有些怀疑其这个游戏的受欢迎程度来，该不会这游戏其实没多少人玩吧？ 其实莱维的猜测还真对上了一些。和时下最流行的那几个vr比，ggo的人气确实只能算得上勉强还行。这其中一方面有游戏制作和某些设定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这种过于接近现代的游戏背景，让很多向往与平常不同的新世界的玩家提不起兴趣。 与前些年传统游戏平台上射击类游戏逐渐占据主流所不同，在vrmmo的世界里，占据主导地位的一直是各种奇幻玄幻题材背景的游戏。传统游戏玩家注重游戏的爽快感与竞技性，vrmmo的玩家则期待更多的是与现实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至少一开始选择游戏的时候，这种风格上的差异是许多人选择游戏的第一因素。毕竟比起坐在电视机或显示器前头以手柄或键盘鼠标操作，vrmmo这种身临其境的体验之下，毫无疑问是平时所见不到的风景更加引人入胜。 若不是ggo在vrmmo当中是少有的能够直接将游戏内的货币与现实货币兑换的这样一个能赚钱的游戏，像它这种硬派又现代的设定，玩家人数肯定会更少一些。即便这是当下vrmmo当中比较稀有的一种类型，然而游戏制作公司的策划和管理者都不是白痴，既然大家都一窝蜂的往奇幻玄幻的方向去做，自然证明了那是一个更受广大玩家欢迎的类型。 “你……莱维？” 就在莱维望着天发呆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略微有点拘谨的女孩子的声音，莱维一听就认出来正是刚刚在游戏内通讯里自己联系上的那个女孩。 “没错，你就是诗浓吧？此方在、在那个论坛上认识的那个好朋友？” 莱维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淡蓝色的短发有些凌乱，看上去像是没认真梳理过随便就这么出门了，倒是两侧用给人军队风感觉的发饰绑起来的两撮比较显眼。少女那双正隐约闪着好奇光芒的大眼睛也是和头发相同的蓝色，给人一种正盯着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的猫科下动物的印象。 说起来，这名少女乍一看给人的感觉还挺有点男孩子的味道。身上穿着的外套和衬衫以及七分裤像是个十来岁少年的打扮，相比之下反而戴着发饰的短发更有少女的气息。不过实际上这名少女再怎么打扮，也不会让人误会她其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之类。毕竟少女的五官只是稍稍有些英气，整体上却仍旧是充满了女性的柔美，再加上……谁家男的衬衫底下能鼓起来那么大的两块？又不是外套口袋里放不下的柚子干脆塞到衣服里头。 这个颇有点英姿勃发意味的可爱少女，是此方在收集有关ggo游戏内的各种传说事件时，在某个论坛里认识到的朋友。至于那个论坛具体叫什么名字，当时听的时候都根本没往心里去的莱维压根儿就没记过，现在找到了这名少女，他也只能含混着糊弄过去。好在少女也不不在意更没注意莱维说的话，比起莱维刚才打量从远处跑过来的她，这名少女反而更饶有兴味地盯着莱维猛看。 少女那个背着双手弯着腰身子往前倾，光盯着不够还绕着莱维转圈的样子，仿佛哪里来的上了年纪的收藏家，在博物馆里鉴赏一件每年只有特定一两天才摆出来供游人参观的稀世珍宝似地。 虽说这名少女外表给人的印象是比较外向爽朗的，但莱维知道这只是游戏里的角色，天知道现实中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生？要不是此方说她已经确认过，莱维就连这个玩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女性都不敢确定。但即便如此，莱维还是很疑惑究竟此方之前跟这个女孩子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就让一个正常情况下即便不怕生也不该这么奇葩的女孩子，对初次见到面的人就做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就算这是在网络世界里还是在游戏当中，莱维觉得也多少应该记住一些礼仪才对。这也许也是他‘上了年纪’，与时代、与年轻人中间所横嵌着的代沟之一吧。 “啊、抱歉，我这样好像有点太失礼了？” 围着莱维绕了两圈的少女终于跟莱维对上了视线，然后好像才发现自己的举止有点问题似地猛地往后跳了两步。莱维不大清楚这种vrmmo游戏到底对现实的模拟到了什么程度。游戏角色在游戏里所表露出来的细微表情，是否就完全代表了正躺在床上的游戏者的真实心理。但光从这名少女那一开始略有些冒失和表现跟随后这尴尬的反应和表情，莱维猜测使用这个角色进行游戏的那名玩家，在现实中也许会是一个性格比较内向，并且大多数时间比较安静的人。 二零七、自来熟的诗乃? 继续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至于为什么莱维能做出那样的判断，尽管女性的内心他承认实在太复杂让人猜不透。然而如果只是一些表面的性格特征之类，那么莱维他一直以来身边都太多可以拿来做参照物可以让他‘获取经验’的对象。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几乎所有性格类型的女性莱维都现在或曾经长期接触过，他当然在这方面有着一定权威的发言权了。 “小此上午就跟我说过，今天她有一个现实中的朋友大概会到ggo里来。还特意说过她那个朋友是个的新手，还是第一次玩这一类的游戏。本来我以为她想说让我帮带一下那个第一次玩的菜鸟，让他能尽快熟悉游戏的各种设定。没想到小此却说她那个朋友可能会去参加bob，希望我能教他该怎么报名以及具体的一些手续……所以……” 短发少女有点不大好意思地抬着眼睑对莱维眨了眨眼睛。她后头没说的那些话莱维自然也能知道大致上都是些什么。无非就是对一个才第一次玩的菜鸟就想参加一个竞技性极强的游戏中的最高级别对战大赛这件事，表达出一定程度的震惊与不敢相信呗。 当然，少女的震惊是属于难以置信、啼笑皆非的那一类，绝非那些励志鸡汤当中被毫无理由就是冒出来雄心壮志的主角的没有任何底气支撑的豪言壮语所‘震慑’。这个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的短发少女，她上午刚听到泉此方对她说的这件事时的心情，大约就和听隔壁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嚷嚷着改天一定要狠狠教训马路对面那户人家那条早上冲他怒吼了的大狗一样？ 这样一想，莱维都觉得自己对这名初次见面的少女印象上升到了一个十分之好的程度。毕竟她刚才只是对自己稍微围观了一下，起码没老远见到自己就开始爆笑，然后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不是？这难道不是已经给自己留了超级大的面子么？ 反正莱维觉得碰到这种情况的要是自家那个黑色双马尾的大女儿，肯定立刻就笑得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根本不会顾忌被她嘲笑的人的想法。 “这个嘛……虽然我其实是刚有这个想法的，不过此方她说的也没错。我刚刚之所以找你，确实是想问问，如果要参加那个bob大赛的话，应该去什么地方怎么办申请手续。” 莱维也挺佩服泉此方的‘料事如神’。那个女孩也不光是随意地向别人打了包票，之后就不负责任的跑来找莱维帮忙。她今天来找莱维之前，肯定也是已经充分考虑过各种细节，包括如果莱维进入游戏之后，该如何行动的问题，并且还这么恰好地就跟莱维想到一块儿去了。听到短发少女说起此方交代她的话的那一瞬间，莱维甚至升起了一种‘知己难觅’的感慨。只不过这种感慨就跟露珠被蒸发后连一丝青烟都留不下似地，刚抬个头转眼就升地没影了。和泉此方那个奇葩宅女惺惺相惜什么的，莱维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并不希望自己来个近墨者黑，哪天也被此方和辉夜的双重施毒下变成了个连班都不想去上的死宅。 “真的是要参加bob啊……嘛，你应该也有自己的原因，既然决定了要参加，我也不能硬是拦着你。听说你这个角色是从其他游戏里转过来的？这样的话数值方面起码不至于是纯粹的初始值。不过像这种到处都是灰尘又充满了油臭味的游戏你以前肯定没玩过，操作方面没有问题吗？还有这游戏是用枪的，bob虽然没有禁止新人报名的规定，但首先你也得至少先买一把枪当武器。对了，你有喜欢的枪吗？” 这个一开始还让莱维误以为不太喜欢跟异性接触的短发少女，没想到意外得热心，一点儿没有因为莱维是个男性而她是游戏中罕见的女性而起防备疏远的心理。 话说其实那样的心理有才是正常，她之所以对莱维还算得上尽心，归根结底估计都是泉此方的功劳？不管是此方和她关系特别好，还是此方之前像她介绍莱维的时候讲话的方式格外有技巧。总之莱维都应该多谢此方，让这个游戏内莱维唯一能找到帮忙的玩家，对他没有那种陌生人搭讪的抵触心态。 “喜欢的枪？这游戏里的枪和现实中的一样吗？我是说，这游戏里的枪都是现实中有的？我之前好像看到有些玩家背上背着的武器看起来挺科幻的？” 这个莱维早就想问了。此方到家里突然拜托了他这么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儿，莱维哪来的时间先了解了这个游戏才进来？尽管此方说过这个游戏的拟真程度据说是当下著名的当中都排的上号的。可拟真不代表游戏里的东西就和现实一模一样，用和现实中一样的枪械叫拟真，和现实中不一样的枪械但各方面都符合现实的物理定律，这同样也是一种拟真。 光从进入游戏到现在为止的所见所闻，莱维倾向于这个游戏的拟真说不定是后面那一种。因为他自从出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之后，已经见到的大多数玩家，身上只要是背着显眼的中大型武器的，那些枪械的外观看起来都不像是现实中也有军火公司正在生产制造的，而是有些比起现代略微更科幻一些的感觉。就像这座名叫sbc格洛肯的城市，也一直给莱维一种科幻感，大约像是科幻小说和电影里常见的所谓近未来蒸汽朋克的风格。尤其是以莱维过去曾经到过众多外星球积攒下来的经验，他感觉很多玩家背着的长枪别说现实中还没那样外观的款式，从造型上看根本那就是使用类似光束或热能、粒子之类的手段进行攻击的，压根儿就不是传统的火药实体热兵器。 虽说像莱维这样曾经从事那种职业的人，除了一把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的武器之外，对其他常见的不常见的武器也多数都起码要达到熟练使用的水平，否则根本不足以应付各种可能发生存在隐患的突发事件。 ; 二零八、诗乃被骗了？ 但对于现实中存在的武器进行拟真，这方面就算是莱维这个完全不懂游戏制作的人都觉得应该不会太难。??? ? ????.?ranen`即便难计算出完全精确的各种数据，可只要肯花钱肯想办法，直接在现实中弄到一把那样的武器再进行测试记录就可以了。然而对于现实中所不存在，起码是这个地球上的人类仍然未制造出来的武器，莱维就比较怀疑游戏制作者能拟真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虽说只要是科技型的武器，就一定会符合物理化学等等科学定律。纵然技术上仍然无法达到生产不出来的东西，以科学的定律对其进行‘若是存在将如何’的推测估算，理论上也不会存在过大的偏差。可是有些光线或热能兵器所使用的技术，说不定是以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尚未发现的定律作为基础的。这样的情况下，光靠已有的科学进行的推算能否真的就在游戏里制造出与莱维过去所使用过的那些外星球先进兵器完全相同的东西，莱维真的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尽管就算这个游戏里的枪和现实中的真家伙不是那么地完全相同，以莱维的经验和技术想必也能在不长的时间内熟悉适应过来。但那个叫bob的比赛貌似这几天就要开始了，莱维纵然再怎么专业再怎么天才，没时间让他接触实战仍旧是很难对没接触过的武器做出评估。要是这个游戏的枪和现实中差太多，他参加bob获得优胜甚至仅仅是比较好名次的几率，又将大大地降低。 莱维对比赛获胜的那些奖品没多大兴趣。可要是错过了bob大赛这个极好的机会，要延长自己在这个游戏里当侦探兼保镖的时间，那就不是莱维自己特别愿意的了。他可是个新时代的优秀人民教师，怎么能每天泡在不推荐自己那些已经即将准备升学考试的学生们这个时候玩的游戏里头呢？ 就算不影响工作，以身作则本来就是一种自古以来都行之有效的教育方式呀！ “看起来很科幻？哦，你说的是那些光学系的枪吧，对付玩家用实弹武器，对付怪物则使用光学枪，这可是这个游戏里的基本常识哟，既然来玩了，就先把这个记住。” 游戏内角色名字叫诗浓的短发少女竖起手指头像教课的老师似地对莱维说着。游戏里大家的角色外表或是自己选择或是随机抽选，总之大家早已形成了一个不会以外表来判断对方身份年龄的习惯。要是在现实中见到一个莱维这种长相的成年人，这个女孩肯定不好意思像现在这么自由地‘教导’他。莱维刚登入游戏的时候就确认过自己在游戏中角色的形象和自己现实中还有点相似，可这个女孩又哪会料到莱维现实中会跟这游戏里的角色一样是个成年人外表，并且还是个高中老师？ 虽然莱维也没从此方那里得到过这个叫诗浓的女孩子的个人资料，但根据她从见面之后的一系列表现，莱维猜测她大概就是个和游戏角色外表相似的十几岁少女，估计跟此方年龄差不多，甚至有可能还稍微小一点。这种年纪的少女正常情况下都还是个每天要到学校报到的学生，要是此方之前向她透露过莱维的年龄跟身份，她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表现得这般自如随意。尽管莱维不是她学校的老师，甚至都不是她所生活的城市、国家里注册过教师资格的老师。然而大多数学生对教师的‘畏惧’是天性，即便不能算是畏惧，也多少会表现出一定的拘谨。 这样看来，这个叫诗浓的女孩应该是把我当成了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了吧？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有机会返老还童一把，这大概也是网络游戏给人提供的乐趣之一？的确是挺新鲜的。 “用实弹对付其他玩家，光学兵器对付怪物？好的，我记住了。” 莱维倒是没对这种游戏内的设定表示出疑惑。且不说游戏里的设计是什么样，不同类型的武器在不同科技发展程度的世界里本来也是会有不同的优劣。像光学兵器这种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武器，实际上要是科技发展还没达到一个极高的程度，实用性和泛用性方面远不及早已使用了许多个世纪的实弹火药兵器。 光学兵器这方面的许多问题，诸如小型化、充能时间、发热量和散热速度等等，都是科技极其发达的星球才能解决的难题。否则固然感觉上威力很大又没有影响射击精度的后坐力，实际应用当中绝大多数星球上的人类，都还停留在将大型的光学兵器装备在战舰或至少是战车一类的载具上使用。 “至于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枪……如果是在游戏里的话，我觉得大概大口径手枪会比较合适吧？嗯，我比较喜欢手枪。” 莱维一直以来最擅长最习惯的武器毫无疑问就是手枪。而他自己常用惯用的那把黑色装饰枪【黑帝斯】，也的确是比常见手枪枪身和口径都更大的特殊存在。 然而过去莱维之所以习惯使用黑帝斯，其实并不是很多人想象中那样口径越大的手枪对人的伤害越大，反而更主要的理由是大多数人想不到的‘枪身尺寸’。 莱维习惯用枪身尺寸更大的手枪，这让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将手枪临时充当小型盾牌甚至近身作战的冷兵器。这两种需求都是一般常见尺寸的手枪难以满足的。在此之外，则是莱维擅长的以‘气’以及‘电’击发的电磁枪，也对枪身的坚固程度有着很大的要求。在满足了莱维这些要求的同时，手枪的口径变大这点不过是额外的‘杀必死’罢了。 “这个游戏对于伤害的计算，应该只是计算武器的攻击力和玩家的防御力关系？还有其他因素影响吗？” 莱维注意到了诗浓的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听见自己没选择一般人都会选择的长管枪械，比如机枪、步枪或至少是冲锋枪。但随后莱维察觉到少女那个神情并非听到与自己所习惯的常识所不符的话后的惊讶，而是略微有那么一些……畏惧？ 二零九、诗乃已经看穿了某人的钱包？ 诗浓那个微妙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如常让人一点儿都看不出她刚才有过异样。???.?r?a?n??e?n `既然人家很明显不想让人看出来，莱维也就没必要非得在这种很可能涉及到别人**的事情上刨根究底。网络上大家之所以都使用与现实中不同的名字，不就是希望这是一个不与现实产生联系的另一个世界吗？现实中对别人的**感兴趣已经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了，网络中热衷于别人在现实中的事情，那就更是惹人讨厌。 莱维本来就不是个特别八卦的人，他很快就当做忘掉了方才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奇怪神情，改口问起这个游戏当中有关伤害和防御的设定。这确实是他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一个问题，要是没搞清楚这个，莱维待会儿该买哪把枪，就会变成一个很难下决心的决定。 “伤害计算？那是有复杂公式的，不过公式的复杂主要是在各种系数计算，涉及到的也都是游戏中武器和防具还有玩家数值上能体现出来的那些数据。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知道外部环境之类的对攻击伤害会不会有影响对吧？如果说障碍物之类的阻挡了子弹也算是外部环境的话，那样就是有。障碍物对子弹的弹速和精度影响也有相应的公式计算，我是不懂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但根据一些这方面的专家说，基本上和现实中的原理差不多。除了这些之外，就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了。” 很明显诗浓平时是没太在意那些复杂的游戏里的计算公式，她只不过是作为一名水平很不错的资深玩家，对那些东西当然知道，却从来不会自己去做那么精确的计算。换言之，这名短发的少女就像她外表给人的有些英气又有些莽撞的印象一般，属于凭感觉和经验玩游戏的那一类，而非将所有游戏内的数值都进行精密计算再做各种复杂比对的另一类。 尽管诗浓其实并没有准确回答出莱维所想要知道的东西，但从她的回答中，莱维基本上也能猜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了。 既然诗浓没有特意提起，并且最后还说了‘没有其他需要注意’，那就说明这游戏对武器伤害的计算，只会以写在装备数据当中的那个伤害数值为基准来计算，而不会像现实中那样，除了子弹出膛的动能之外，还需要把子弹进入人体之后的翻滚效果等等综合考量，才能准确计算出一种武器以及所使用的子弹对人体造成的伤害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莱维就大可无需过多顾虑的直接选择大口径大威力的手枪了。用不在意子弹弹头重量太大、稳定性太好导致的翻滚效果不理想，那么除了后坐力大以及弹药装填数较少之外，剩下的就都是优点了。射程、精度、穿透力，这些都是大口径手枪的优点，再加上口径大的手枪往往枪身也大，必要的时候莱维也不是不能像现实中他习惯的那样来作战。这游戏总不会把武器当做可以穿透的道具吧，紧急情况下拿来挡一下应该总是可以的吧？ 不、不对，等等！莱维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绝对不能忽略的因素。即便游戏中自己可以选择把角色的力量多加一些来抵抗后坐力，大口径手枪也仍然有一个对现阶段莱维而言说不定是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贵！ 反正现实中的那少数几把莱维看得上的大口径手枪，价格毫无疑问都比常见的手枪贵上不少。他的角色多亏有辉夜的帮忙，转换过来之后数值上不太吃亏。可能转换过来的也仅仅只有角色而已，以前的装备和钱之类的都属于不可转换的东西，莱维现在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一穷二白。别说价格肯定便宜不了的大口径手枪，他现在就连一发子弹都买不起啊！ “只要手枪不要步枪之类的？哦，我明白了，那方面的确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诗浓很聪明的抓到了莱维的部分顾虑。只不过莱维不选其他枪而是手枪，一开始还真没有考虑过钱的因素，纯粹是基于个人习惯罢了。 “你的角色是刚转换过来的，那应该是只有初期资金一千点？” 莱维调出游戏里的随身仓库，确认了仓库栏最底下那的确写着诗浓所说的那个数字。 “初期资金其实已经足够买一把小型的光枪，这样玩家就可以有打怪赚钱满满积蓄的能力。实弹武器以为对玩家的优势，反而比一般人印象里更高端的光学武器贵一些。一千点的话……大概只能买一把很普通的二手左轮手枪而已。不过没关系，既然是小此的朋友，她又特意跟我……” “不不不，不用这样，我刚想起来一个办法，其实也是进来游戏之前此方告诉过我的。” 莱维没让诗浓再说下去，他知道这个女孩儿肯定是打算先借、或者直接‘赞助’他一笔钱。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网络游戏，莱维没准二话不说的就接受了，但在ggo里他不准备这么做。 虽然莱维玩过的网络游戏不多，vrmmo更是第一次。但就算之前偶尔玩过一下，他也了解一些网络游戏有关的设定跟常识。一般来说，大多数网络游戏里，‘钱’这个东西，往往其实是很不值钱的一种‘物品’。也就是初期刚进入游戏的菜鸟新人，会在完全没有老玩家帮助的情况下经历一段‘为钱所困’的游戏生涯。 在熬过了最初的那一段新手时间后，在很多网络游戏里，玩家都基本不会再为游戏中的钱所困扰。他们追去的不是那些数字越来越庞大最后都失去了意义的金币，而是各种稀有强力的装备、以及可以让自己角色变得更强的诸如特殊宝石一类的道具。 那样的网络游戏当中，钱到后面对于玩家的意义仅仅是够买一些每次去野外或迷宫里练级必备的药水，以及升级装备道具一类活动中那大家根本都不会去注意具体数额的‘手续费’。 二一零、诗乃，你这样是搞反了吧？ 感谢月夜下的闪光和top丿zz两位童鞋的打赏~ ----------- 除此之外，游戏里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会是什么能让玩家珍惜的高档货。?燃?文小? ?说? ? ?.?r?a?n??e?n?`能买到的装备和武器也不过是新手菜鸟才会稍微用一下的入门等级。 这样的游戏到了后期，就连玩家之间的交易都不会使用到游戏里的钱，而是以一些大家普遍都会有需要，又相对比较稀有的道具当做货币使用。譬如那些能提升装备属性的宝石和提升角色属性的水晶等等。 如果是在那种常见的游戏当中，莱维自然不会故作清高的推脱少女打算给自己的‘资助’。他不是那种会把现实中身份带到网络里、带到游戏中来的老古董。这个叫诗浓的女孩子，此刻在莱维面前就是一个实力很强的资深玩家，莱维自己则是一个刚进游戏什么都不懂、等着别人帮忙教自己的菜鸟。他可不是因为自己现实中是个成年人并且是个教师，而这名少女现实中很可能是个学生，才碍于身份和所谓的自尊来拒绝少女的帮助的。 莱维拒绝少女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游戏叫ggo，是比较罕见的那种可以直接将游戏内货币兑换成现实中金钱的类型。这代表这个游戏里的钱和现实中的钱是一样，与那些金币仅仅是个数字的网络游戏不同，在这个游戏里接受了少女的资助，那就相当于接受了现实中的金钱。莱维虽然不是那种特别要面子的大人，但这种事儿他也不可能理所当然地接受。起码在还没到穷途末路没办法可想的时候，他不会这么随便就花人家小女生的钱。起码、起码等待会儿他那个从泉此方那听来的方法被证实行不通……不，莱维突然想到，ggo这个游戏既然能把游戏内的货币兑换成现实中的钱。那以常理推测，反过来应该也有把现实中的钱兑换成游戏里的货币的功能才对吧？这游戏的制作和运营公司都不可能是为了丰富人民群众网络生活、同时还帮大家报销网费提供补贴的慈善家，不可能做光帮人把游戏币换成现金这种配备买卖。这又不是以前早期流行的那种要花钱够买游戏时间才能玩下去的类型，运营公司总得找到办法让玩家花钱，这样他们才能从中赚到利润。 莱维并没有那种既然是免费玩的游戏就绝不花钱的心态。如果是个好玩的能吸引他的游戏，他一向觉得花点钱就算是当做支持一下游戏制作者也是好事儿。之所以到现在才想起来或许可以往游戏里充钱这件事，单纯是因为莱维到ggo里来是受了别人的拜托过来帮忙，而不是他自己想到这个游戏里看看玩玩。 如果待会儿真的不得不往这个游戏里充钱买了武器装备，那这些钱算不算‘工作开支’呢？理论上来说应该算的，毕竟莱维是为了帮委托人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自己好玩。但这些工作开支他该找谁去报销？其实只相当于一个‘中介’或者‘中间人’的泉此方？此方那个向她倾诉烦恼的朋友？可人家也只是找个好朋友倾诉一下自己的心事，没想过要花钱委托莱维办事儿，从头到尾都是此方在那主动牵线搭桥的，或许最多在加上肯定在暗中也扮演了个什么角色的辉夜。 跟此方要钱莱维觉得从情理上和自己面子上都有点别扭，而要是让他去找辉夜报销……虽说不至于辉夜反过来先把他给‘报销’了，但莱维要真拿着发票去找辉夜，届时那场面想必会相当地精彩相当地出人意料。出人意料到莱维根本想象不出辉夜会说些什么做出些什么。 还是……先不想那么多了吧？ “小此告诉你的方法？这个游戏里是挺多办法可以赚到钱的没错，但因为这个ggo的钱可以直接跟现实兑换，所以相对的不管是做任务还是打怪都比其他游戏难度更大一些，报酬也低很多哦。新手刚进游戏的时候靠初始点数买把小型的光枪去城市周边接日常任务也能赚到一点，但你不是打算要参加bob吗？直到bob截止报名之前，光靠那样的装备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能攒到足够买一把能用的实弹武器的钱的。” 网络这东西说起来是虚拟的，甚至很多人觉得十分地虚幻。但有时候正因为是虚拟虚幻的，这里面的一些情感反而比现实中更单纯更真诚一些。像要是摆到现实当中，此方现实中认识的一个朋友，很难会像诗浓这样为莱维这个素未谋面的异性考虑这么多吧？说不定光是看到现实中莱维是个成年人，这个游戏里给人感觉还挺飒爽的少女，就已经不太敢说话了。 “正常的方法肯定不行，这我也知道。我想说的是此方跟我提过这游戏里好像有一些赌场，那种不是凭运气而是单纯靠技术，也不是玩牌玩骰子之类游戏的那种赌场。你知道那些赌场在哪里吗？” 诗浓没想到莱维说出的所谓‘赚钱的方法’居然是这个，她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抬手指向两人侧边的一个方向。 “要说赌场或者赌博游戏，在ggo里的确有很多那样的地方。离我们这里最近的一个卖武器装备的店里就有那样的游戏。但是说实话，我觉得那种游戏还是抱着反正有点闲钱也不知道怎么花、输了也无所谓的心情去玩玩还好。如果想在这些东西上面赚钱……” 诗浓后面没说的话莱维自然也知道，他当然清楚游戏公司是要靠游戏赚钱发财，而不是花了大笔投资就为了让大家快快乐乐地一起玩——这种事儿莱维看也就sos团那位‘伟大’的团长大人有可能干得出来，就连脑残如春原恐怕也没这个‘魄力’。 一般来说，现实中那些著名赌城的赌场，反而不会太在概率方面搞过度倾斜。他们为了能吸引更多游客砸钱，往往更专注于赔率的平衡，让输赢双方几率相差不多的情况下，他们在从中抽取大量的佣金。所以真要说起来，合法赌场里常见的那些游戏，反而还大多是比较公平公正，输赢几率相差不大的。 二一一、诗乃，不打死这个氪金的么？ 但这种网络游戏当中，赌场或赌博游戏不过是一个提供给玩家的闲暇之余消遣场所。【，游戏主要不靠这方面赚钱，也不需要精确的计算各种复杂数据来给去玩的玩家营造出一种‘自己没准也能赢大钱’的公平环境。于是这种游戏里的赌博游戏，大多数都是那种挂着个挺诱人的超级大奖，然而实质上玩家中奖的几率往往还未必有现实中买彩票中大奖的几率高。 就连莱维这个不大玩网络游戏的人都清楚这些常识，他却仍然提出了要去试试自己的运气的主意。莱维虽说智商不能算多高，但也绝对处于正常的数值范围内，并非无可救药的奇葩脑残。泉此方那个绝世宅女，只要是宅知识她几乎就知无不尽知无不详，她更不可能给莱维推荐一个几率低得令人发指的笨蛋办法。 其实诗浓也很快想到了这个不对劲的地方。她虽说不能算是跟此方认识了太久，满打满算真正聊得亲密起来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但毫无疑问此方各方面表现都是个网络游戏的资深老手，是个比自己这种有特殊原因才进入游戏，并且也就认真玩过ggo这一个的轻度玩家要专业许多的高手。像那样的人怎么也不会傻得让自己刚开始玩游戏的朋友去干那些明摆着没可能的事呀！ 除非她是故意坑这个朋友，故意恶作剧打算看他的笑话……可诗浓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此方有这种无聊的兴趣。按她这段时间跟此方的接触，她觉得那是一个对二次元的一切已经无可救药深爱上的超级宅女，这样的人如果发现有机会让自己身边原本对二次元不关心的人也走进二次元世界，一定会从各方面努力营造出一个让别人入坑的优良环境。又怎么可能难得有个朋友打算玩vro，却让人家刚一进游戏就被坑个惨，顿时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呢？ “如果我现在就是你说的那种心态呢？” 莱维笑着接上了诗浓的话。他这回答听得少女瞪着眼睛一愣。什么叫就是我说的那种心态？是指反正输了也无所谓？可初始点数虽少好歹还能买一把让人继续玩下去的低级武器，要是一点都没剩的话，这可不是那种就算没武器也可以在初期靠拳打脚踢勉强练级做任务的奇幻玄幻背景游戏呀。射击为主的游戏要是没有枪，那还玩什么玩呀！ “反正初始点数按你说也是绝对不够的。那说明我现在有的这一千点算不上什么大钱，在你们这种老玩家眼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对吧？” 诗浓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事实的确如此，她也没必要太不好意思。从见面到现在为止，这个男人给诗浓的印象还算可以，既不是那种在游戏里见到女孩子就口花花的轻浮家伙，也不像是特别在意面子开不起玩笑的死板大男人。 何况说到底这个人不过是自己网友的朋友，要不是因为诗浓在这个游戏里实在没多少朋友，之前在网上又跟此方聊得的确十分投机。以她的性格哪会专门跑过来帮忙‘带新人’？顶多给他发个邮件著名一些游戏初期注意事项就是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想想都有点殷勤过分呢，哼。 “既然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零钱’，那拿来碰碰运气就算输了也不能算多大损失吧？运气好赢了自然好，运气不好输了的话，我打算干脆直接花钱兑换一点这游戏里的点数。我到这个游戏里来是有点要办的事，没办法慢慢从最开始磨练自己的角色，也只好想点歪门邪道的办法了。” 诗浓又被莱维说的一愣。 ggo在vro的圈子里是以‘能赚钱’的游戏出名的，但诗浓当初选择玩ggo的原因却绝非看中了赚钱这一点。实际上她玩ggo也算是有一段时间，在游戏里也创出了不小的名气。但跟其他和她水平差不多或比她强的职业玩家不同，她从来没把ggo里的货币兑换到现实中去补贴自己的零花钱。也正是因为她把打到的钱和装备都花在自己的角色身上，才使得她游戏中的实力提升比其他所有的女性玩家都快，甚至超过了不少专业的男性玩家。 不过虽然从没在意过能不能在ggo里赚到钱，同样诗浓也从没想过靠花钱让自己游戏内的角色变得更强这种事。毕竟说到底她玩游戏的目的不是让自己游戏里的角色变得多强以寻求满足虚荣心之类，莱维突然提起往游戏里‘充钱’，这才让诗浓想起此方之前的确跟自己说过，她的这个朋友不是和她们两个女孩子差不多大的学生，而是已经离开校门走上社会开始工作的‘社会人’。 大人就是不一样啊——诗浓心里这么嘀咕了一句。 她其实在游戏里也不是没接触过其他成年人。虽说一般玩家都不会在游戏里向别人透露自己现实中的事情，但诗浓自认从一些言谈举止乃至于小动作细节之类当中，她能大致上分得出对方现实中有可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毕竟vro和一般的网络游戏区别就在于游戏内的角色是玩家本人所真正‘扮演’的，说夸张一点可以算是玩家在虚拟世界里的分身。这跟传统网络游戏那种玩家透过键盘鼠标操作游戏角色做一些有限的行动不同，在vro里，基本上只要玩家愿意，现实中能做到的动作在这些游戏里都可以一一实现，包括脸上一些比较细微的表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上玩家们都会不自觉的把自己现实中的一些习惯带到游戏里面来。如果本身还是个年纪很小不成熟的孩子，想在游戏里扮演一个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成年人，难度远比光靠打字或语音和别人交流的传统网络游戏要大得多。要知道即便是后来流行起语音代替打字的那些网络游戏，语音这东西也是可以通过变声软件来改变声线的。 二一二、这就是所谓的为人师表？ 将自己的声音变得成熟一些，再注意一下话的方式跟语气，也不是不能蒙混过关地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那个和现实中不同的形象。 毕竟就连用变声软件之后‘男扮女装’都能做到，光是装个大人又有什么难的呢？ 不过虽然诗浓在ggo里也接触过不少成年人、或者这种以能赚钱为噱头卖的硬派射击游戏本来就成年男性玩家居多。但也许因为那些人要不就是靠游戏赚钱过日子的职业玩家，要不就是下班回家就进入网络世界的宅男。诗浓之前还真的没怎么在那些经常跟自己一起组队打怪的玩家身上发现太多和自己不同的地方。直到见到了莱维，她才突然有种‘这才是大人’的感慨。 其实莱维的表现也没多特别多成熟稳重，反而给诗浓的感觉不知该他有呆有傻，还是自信心过强。总之这样一个以前应该的确没怎么接触过vrmmo游戏的新手菜鸟，反而因为一儿都没有其他玩家那种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格的作风，显得格外地与众不同。 就像、就像是cosy比赛现场混进了一个完全不懂台上那些穿着奇怪衣服化着奇怪妆容的男男女女到底在做什么的老古董一样？诗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并使劲摆手。 “抱歉抱歉，刚刚想到了学校里的一些事情。” 莱维很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奇怪或搞笑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诗浓的辞。反正他自己不也经常这样么？因为一些事情联想到自己以前遇到过的有趣事情，其实往往这种联想本身两者之间还没多大的关联，完全就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那件事’的状况，莱维对此深表理解。 “既然你坚持想去试试，那就跟我来吧。事先声明，输了可别怪我哟，我可是一儿都不建议你去赌那种运气呢。” 等诗浓表情恢复正常之后，她又向莱维强调了一遍，接着就带着他往自己之前指向的那个地方走去。 诗浓大概是带着莱维¤¤¤¤，抄近路了，她一路上先尽是走了些奇怪的路线。各种拐弯各种上楼下楼，穿过一不注意就错过的巷子又站上了科幻电影里常见的移动步道。她带着莱维从一开始那个人烟稀少的街道终于走到了一条热闹许多的大马路上。两人正对面就是一家外表看起来像是高档连锁大商场的店铺，诗浓回头招呼了一声莱维，就带着他走进了那间店铺里面。 “你想碰运气试试的东西就是那个了。” 穿过了内部像个游乐场一般五光十色的各种商品售卖区，无视了数不清地身穿清凉银色制服的美女店员，诗浓没带莱维去看那些美女店员手上拿着展示的各种枪械，而是径直走到了这家从门面上看没想到内部居然这么大的店铺的最里头。然后，她冲着一个相当巨大、不知该不该叫机器的东西向莱维努了努嘴。 “这就是赌博游戏？” 莱维好奇地自己走近了两步。那里有一个及腰高度的栅栏围住的金属地板，地板大概宽三米长二十多米，离二人最远处站着一个和传统西部电影里的牛仔打扮非常相似的人——好吧，在游戏里应该管那样的‘人’叫npc。这常识莱维姑且还是知道的，只是他没那样的习惯罢了。他当然清楚刚才一路上擦肩而过的仿佛批量生产一般的美女店员同样也都是游戏里的npc，而非下课之后到游戏里打工的女孩子。真把他给当成没接触过这些，把这些都当成孩子们的玩意儿的老古董了么？ “这游戏是要让玩家一边躲子弹一边接近那个npc？” 原本那样的场景看上去最像西部片里经常出现的决斗场面。但莱维一眼就瞥见了牛仔npc背后墙上那块闪着霓虹灯的招牌【untouchable！】。如果是双方用枪互相射击的决斗游戏，应该不会用这样的招牌而是给游戏起个别的名字。虽那个看起来就很欠扁的牛仔背后的墙上到处都是弹痕，给人感觉那都是之前决斗输掉的玩家打偏的子弹弄出来的。不过莱维估计那应该只是渲染气氛的装饰而已？虽他的理由只有那块招牌上写的字。 “咦？你猜到了？没错，从这扇闸门进去，看你能躲过那个npc的射击前进到哪个位置。目前为止的纪录就是地上的那条线。” 诗浓伸出细细地指头指着金属地板上大约延伸出去三分之二位置的那一根发着红光的细线。 “到目前为止的纪录？你的意思是到现在为止整个ggo里都还没有人通关过这个游戏？” 莱维立刻注意到了诗浓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他本来也是打算碰个运气，却没想到女孩带着他来了一个难度看起来高到爆的赌博游戏面前。他不知道ggo一共有多少玩家，也不清楚这个游戏开始运营到现在一共多长时间。但最高的纪录才到三分之二的路程，总不会是因为这个游戏太无聊或者奖励太少让那些高手玩家都提不起兴趣吧？ “嗯，” 诗浓头。 “我很久以前玩过一次，不太记得玩一次是要五百还是多少了。不过印象中如果能前进到十米的距离像是能拿到一千，突破十五米则是两千。如果能碰到那个枪手，就可以拿到至今为止所有玩家在这个游戏上花的钱作为奖金。” “哦？这倒是挺常见的设定，跟彩票奖池似地。” 莱维没问诗浓以前曾经在这个游戏里前进到什么位置，人家女孩子没主动起，要不就是忘了要不就是成绩不行不太好意思。莱维的情商还不至于那么低。 “没错，就跟一些彩票的奖金池累积规则一样，只要是玩家投进去又还没被赢走的钱，都归那个碰到枪手的胜者。我看看现在的奖金累计……大概有三十万多一了。” 那个写着【untouchable！】的招牌边上就是显示着一长串数字的数字显示牌，莱维之前就猜那大概是赢了游戏的奖金金额。 二一三、一二三，木头人？ 感谢宅在家的此方和某无节操的某白两位童鞋的打赏~ ---------- “三十万啊，我对这游戏里的钱还是没多少概念，不过三十万听起来应该算是很多了？” 亏诗浓知道莱维是第一次登入ggo，也从此方那听过这个男人以前也没怎么玩过vrmmo游戏，否则非得赏他一个白眼了。现在诗浓倒是很耐心地向他讲解，颇有带着关系很好的后辈或者弟弟之类玩游戏的样子。要不是她长期在游戏里早就习惯了不以外表判断别人的年龄，恐怕她自己都已经觉得非常别扭了吧？ “算是非常高了，尤其是跟投入的五百相比，虽也是因为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才会让奖金累积到这么多。三十万已经可以买到很不错的武器了，不过到底能在系统内买到的武器再好也有限。那些真正强力的稀有武器至少要到玩家开的店里才有可能碰上，更多的还是要去拍卖之类的活动里找。但你现在那么着急，也就只好用系统出售的武器了。不过ggo里跟系统买东西倒是不会像其他一些游戏里那么地不划算。其他游戏里从系统商店里买的东西，要是从玩家手里买的话多数能节省百分之二三十甚至更多。但ggo这里你看到的这些武器，去跟玩家买的话反而价格不会有多大差别。” “因为是能赚钱的游戏，所以物价比较稳定吧？” 莱维插了一句，虽然的简单，虽然他只是个教文科的老师。但好歹是个大人，一些经济社会方面的事情，他起码不会比多数还没走上社会又不钻研这方面的孩子更无知。 “对，因为ggo里的钱可以当做是现实中的真正的钱，所以大家都不会像其他游戏里花游戏金币那样随便乱用。这样在我看来还挺好的，不用费心思到处去比价钱讨价还价，能节省不少时间。” 一听就是没打算从游戏里赚钱的轻松玩家的法。那些把这游戏当成工作的玩家，可不会像诗浓这么地轻巧。其实莱维觉得像诗浓这样还好，那些把游戏玩得那么≤≤≤≤，累的人，真的能从中获得快乐吗？不过一想到对那些人而言，这游戏或许就跟莱维现实中的工作一样。既然是工作，那就没必要讨论有趣不有趣、快乐不快乐的问题了。所谓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除了少数工作狂之外，莱维一向觉得这就是政府鼓励大家去工作的华丽空洞宣传词罢了。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然后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那件事不再是自己的爱好，这样的情况莱维见过太多。只要是工作又哪里又不辛苦不枯燥反而快乐有趣的？起码在他这个懒散成性的家伙想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 “好吧，了这么多怎么搞的好像我一定能赢到那些奖金似地？哈哈哈哈，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自大有丢人了。先试试看这个游戏到底又多难，估计待会儿还是得要你告诉我往这个游戏里充钱换数的方法……” 莱维拍拍脑袋笑了几声往赌博游戏那边走过去，刚迈开一步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等一下，那边正好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你先看看他们是怎么玩的。” 哦？莱维把目光移到游戏的入口处，果然见到有三个男玩家正在往那里走过去。其中一个穿着白底浅灰寒带军用外套的玩家走在最前面，他一边给自己鼓着劲一边把手在入口处的一个面板上按了一下，大概这就算是付了游戏的‘门票’。 见到出现了挑战者，周围一些本来没太注意这边的玩家都欢呼着聚集了过来，反而那个挑战了玩家的两名同伴却使劲起哄，感觉这个玩家之所以会来挑战，可能是打赌输了的惩罚游戏。 看我把你的屁股轰飞到月球上！ 打扮的像个西部牛仔的npc着很符合他形象的低俗发言，把手按在了他腰间的枪套上，挑战的玩家面前出现了其他人也能看见的全息数字倒数。 “那个家伙好像还挺有经验的。” 莱维发现当倒数完毕之后，那名玩家立刻就摆出了一个有别扭的姿势，紧接着就躲开了npc最初的三发子弹。那虽然别扭但很流畅的动作让人感觉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三发瞄准了他的头部、脖子以及左腿似地。 “应该是玩过几次的人，另外，刚才的弹道预测线，你看见了？” 诗浓指的是在子弹命中瞄准的位置之前就出现的三条红色的‘激光’一样的东西，实话莱维对此还挺意外的，他没想到这游戏里还有这样的设定。 “看见了，难怪他能那么轻松就躲开子弹。” 其实莱维心里想的比嘴上的更多。他甚至开始真有自大的觉得这游戏未免也太简单了。连子弹的弹道都提前告知，要是现实中这还怎么可能打得中人？除非对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老百姓。不过随即他又想到这并不是真正的现实，莱维也不清楚以自己在游戏里的角色的身体能力，能否保证在看见弹道预测线后立刻做出反应躲开子弹。毕竟现实中的他身体能力远非常人可比，这游戏本身不是奇幻类的，游戏里的角色就算是把数值全都加到满值，不定还未必有现实中莱维那样的水准。 莱维和诗浓短短的三两句话之间，那个玩家又以‘前进一步突然停下摆出个奇怪姿势然后再前进’的方式持续突进了好几米。要不是能看见对面站在远处的牛仔持续不断地朝着玩家射击，玩家现在的行为肯定能引起哄堂的大笑，笑得他面红耳赤夺路而逃那种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名玩家就以这种莱维看着很搞笑，其围观的人则有紧张期待的动作一直前进到距离起七米左右的位置。眼看着再往前冲个三米就能获得‘门票’双倍的奖金，从先前一直以相同间隔每次固定开三枪的npc，突然改变了开枪的节奏。虽然那名玩家很敏捷地躲开了这一轮的三发子弹，却因为动作有些狼狈导致落地的时候失去重心。等他控制好自己的身体重新站起来的时候，npc下一轮的第一发子弹已经近在眼前，那名挑战的玩家就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来，就被子弹击中了身体。 二一四、大家都打喷嚏了吗？ 对面的npc和开场白同样低俗的胜利宣言，以及周围观众们起哄地喝倒彩声中，那名莱维看来其实表现已经算是挺不错的玩家，垂头丧气地从打开的闸门里出来。虽然对他们这样的老玩家来讲五百应该不算大钱，但就这么打了水漂多少也会有心疼吧？尤其还有这么多观众在场。 “你现在明白了吧？” 诗浓倒是没跟周围的观众一起起哄，不过莱维也想象不出来这个女孩子和别人一样起哄喝倒彩是个什么样子就是了。尽管满打满算的两人认识到现在也就半时不到，并且这还是在网络游戏里面，能不能算是真正认识了都两……但莱维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能判断出这个女孩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了。姑且，这还算是个比较好懂的女孩子吧？比起家里的某一些双面甚至多面‘娇娃’来。 “如果能大幅度移动还好，但这个游戏限制了基本上只能直线移动，一般人能做到那样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诗浓耸了耸肩继续算是在劝告莱维，不过看她那有不以为然的表情，大概如果挑战的是她，也许能比刚才那个玩家成绩更好吧？至少能拿到十米的奖励？莱维还没见过诗浓在游戏里的战斗，也不清楚她角色的各项数值——就算知道了数值，莱维对那些数字也没什么实感缺乏概念，不过他总感觉这个女孩在ggo里应该有着相当不俗的实力。虽然仅仅是个游戏里的虚拟世界，却也能像现实中那样光凭气息和气质等等就察觉到一个人的大致水准，莱维都有觉得自己这是在没根据地瞎脑补了。 “嗯，那预测线比我一开始想象的作用要很多。那个玩家的敏捷在这游戏里大概是什么程度？平均水平？是低一些还是高一些？” 莱维摸着下巴感觉像是个智者一般的算计着，诗浓倒是没什么反应，要是换了其他熟悉他的女孩子，胆子大一的都不止吐槽，像依文或辉夜没准都敲他脑袋了。这是在装什么呢？明明脑袋根本一都不灵光！ “刚才那个人？从装备上来看应该加※※※※，是偏agi型的，也是之前一段时间里比较流行的加方式。像他那样的动作，在高等级玩家中算是比较敏捷了。” “高等级玩家里比较敏捷的也才只能前进到七米？” 这倒是让莱维稍微有些意外，虽他也不至于以为那三个一块来的玩家也像他似地是这个ggo里的新手。 “其实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我因为习惯的武器关系，str上加了不少，如果是我去的话，大概也只能比他稍微好一。那个目前为止的最高纪录，我猜也许是某个加非常极端的玩家创造出来的。实话像那样的加实战中很不平衡，尤其是现在已经不流行agi流了，那个纪录保持者估计要不就已经不玩ggo，或者已经重新练了其他角色吧。” 按诗浓的法，甚至一般正常的玩家就算是最级的都不可能达到当前纪录的那个位置，非得破坏角色平衡性的非常规加才能做到。这样一来这游戏的难度莱维也就十分明了了。的确如诗浓一开始讲的那样，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游戏。至少对现阶段ggo内的玩家们的水平来是这样的。 “等看见预测线再躲就来不及了，现在ggo的玩家数值来，大概就是这样对吧？” 诗浓头认可了莱维的法。她也许觉得亲眼看到了之前那名玩家的失败，再加上自己的一番解释，莱维应该已经放弃了白白浪费五百的念头。可随后她却见到莱维离开自己向着游戏的闸门出走去。 “喂，五百虽然不多，但也别这么随随便便的浪费掉啊！” 诗浓像叫傻瓜似地叫住莱维，但莱维只是回头却没停住脚步。 “既然都到了这里，好歹也试试看吧。不定我运气特别好，漫画里不是经常有那种不心滑倒结果正好躲过一劫的情节么？不定待会儿我就什么时候恰好摔倒再在地上滚两圈就躲开了全部子弹呢。” 莱维笑着向诗浓挥挥手，诗浓却让他那些话的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啊？大龄中二末期吗？真把自己当漫画主角有光环笼罩了？算了算了，诗浓也垂下手懒得再叫莱维。就让那个家伙白扔五百好了，反正他是个已经工作赚钱的大人，刚才也了不行就用钱兑换游戏数。听他的那么随意，现实中的工作应该工资也比较丰厚吧？ 诗浓抱着看好戏的念头不再出声，她已经打定主意等莱维输了出来一定要好好调侃嘲笑他一番。现实中她肯定不可能对一个大人做这种事，但这是游戏里，根本不用在意那么多有的没的，这也是网络的魅力之一嘛。 然后，还在琢磨着待会儿该先什么的短发少女，就见到付了数通过闸口进入到游戏里的莱维，一个箭步向前冲刺，期间不断地细微调整着姿势，却丝毫没影响冲刺的速度。一儿都不像之前那个就像是玩‘一二三木头人’的玩家那么地僵硬，简直就跟npc手里的枪坏了射不出子弹似地，一口气地冲到了npc面前，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npc的肩膀一下…… “oh-my-god！” npc抱着头跪倒在地，嘴里拖着长音十分浮夸地喊着。接着全都跟诗浓一样呆住了的围观群众们也如梦初醒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那些片刻前还在嘲笑前一个挑战失败玩家的观众们此刻就像一群疯子似地又跳又叫，搞得莱维一瞬间还怀疑这游戏是不是还有只要有人通关，奖励就见者有份的设定。 在嘈杂得让人都有耳鸣的欢呼声中，莱维身前、那名还跪在地上的npc背后的那面墙发出了地震中不结实的建筑物快要撑不住的那种声音。那面砖墙猛地崩塌了，数不清的金币洪水一般从墙内往外倾泻。跪在地上的npc眨眼就被金币给淹没，莱维要不是眼明手快后退的及时，没准就也和那个npc一块儿给埋在金币里头了。 二一五、诗乃酱，太好奇很危险哦 感谢暗耀之光、失落的白色圣诞和宅在家的此方三位童鞋的打赏和赞~ --------- 什么希望被金币给埋住那样的守财奴愿望莱维可从来没有，他还恶意地揣测这是不是游戏设计者为了‘教训’一下居然把他设计的‘不可能通关的游戏’给攻破了的不识趣的家伙呢。莱维还没完全搞清楚ggo这游戏里的所有设定，他不知道像那样被金币埋起来会不会被系统判定为窒息或直接被压死，要是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想必那群还跟神经病一般叫着笑着的观众肯定是喜闻乐见的。反正他们又拿不到钱，喊那么大声也不过是见到有人攻破了大家都觉得不可能赢的游戏，而跟着凑个热闹顺便发泄一下自己平时压抑的情绪罢了。这就跟运动比赛观众席上疯狂的观众一样，不否认的确有大部分十分热爱痴迷的观众存在，但那里头也绝对不乏单纯只是为了享受那个气氛跟着放肆一把的人。莱维要是真让金币给埋了，那些观众肯定比看到他赢了的那时候更加兴奋。通关了一个赌博游戏什么的，哪有被钱压死了罕见啊？这可是以后能上一辈子的梗呢！ 莱维再三确认那堆成了山的金币没办法以任何方式带走后，他才转身离开了游戏的场地。他认为那些金币大约是为了给胜者营造气氛搞出来的‘特效’，真正获胜得到的奖励，应该会在离开之后自动发放到自己的仓库之类地方。 当莱维通过闸门出来，一个戴着围巾的蓝发少女像灵活的猫咪一般穿过犹自在那讨论着莱维到底是谁的观众群，飞快地冲到莱维面前。 “你、你……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诗浓瞪着的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她好像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又或者其实就像她嘴上的那样，根本就没完全看清楚莱维方才所做的动作。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碰到了那个npc，然后赢了。我还刚想问问你获胜的奖金是怎么发放的，刚看了一下仓库里好像没有，是要到哪里去领奖吗？” 7≦7≦7≦7≦， 莱维扭着脖子四处张望，周围人实在太多他看不到人群外面的各种柜台和npc，诗浓见到他这个样子也发现在这人群中话不方便，连忙抓起他的胳膊就把莱维往外拽。好在观众们貌似有对胜者的‘尊敬’，没人拦住他们而是都主动让开了路，诗浓一路拽着莱维走到了店内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处才停下。 “奖金应该是直接到你仓库里的，刚才大概你刚出来还没到账，现在再看看应该就有……等等！奖金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你的反射神经也太恐怖了吧？最后那只有两米还是一米的时候npc连射了六发？居然这也能躲过去……嗯？” 诗浓着着顿住了，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莱维过程中一直都在向前几乎是笔直的冲刺，完全没有前一个玩家那种一二三木头人还摆出高难度pose的样子。不光是反射神经的问题，如果单纯是条件反射，是不可能做到仅仅稍微让身体偏移就恰好让子弹擦肩而过的极限闪避的吧？也就是他的确是精确地知道了子弹的轨迹，就像根据弹道预测线所作出的回避那样……可那样的话前面几米还好，就像诗浓的最后那几乎贴身距离的六连发子弹，那样的距离下弹道预测线出现的时候子弹也都已经命中了才对啊！ “我看看……喔，没错，钱已经到账了，这下好了，总算起码是把武器的问题基本解决了。” 莱维没太注意诗浓的样子，他就像个得了意外之财的葛朗台似地忙着确认自己的钱包，谁让他到这游戏里是带着‘任务’，而完成那个‘任务’又必须要有至少是‘趁手’的武器呢？ “你到底是怎么躲过那些子弹的？” 诗浓可是真顾不上奖金的事儿了，她双手抓住莱维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追问到。作为一个ggo里的老玩家，忽然间见到了与自己长期游戏里建立的常识不符的一幕，她当然有理由这么地激动。 “怎么躲？这个就像刚才的那样，等弹道预测线的确是来不及，但这个游戏既然到处宣传它的真实性，那一些基本常识应该跟现实中一样吧？比如射击的时候就算不像现实中多数人那样举枪靠准星瞄准，起码眼睛得盯着目标。就算npc连这个也不用，最少最少他的枪口总要对着着弹吧？要是连这种基本的物理原则都不遵守，那我就真的完全没办法了，只能承认那个游戏的设计者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赢，又或者要等到玩家的等级数值高的能做出和那些奇幻背景的游戏里的角色一样的夸张动作，才有可能通关了。” 莱维很简单地了一下他通关那个赌博游戏的‘方法’。但这个听起来很合理很符合常识的法，却让习惯了在游戏内用枪与人与怪物战斗的少女变得更加不敢相信了。 诗浓不是那种现实中只在电视里见到过枪战的普通女孩子。长期在这个游戏里让她也体验过很真实的枪战，懂得真正拿枪与人战斗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要是换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听了莱维的法大概只会‘不明觉厉’地头。 “靠枪口……的指向来判断弹道？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诗浓差喊了出来，要不是莱维听她一张嘴就声音那么大赶紧示意，就算这个角落附近正好没人，也得把远处的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不过话莱维之前想好的‘策略’不是在ggo里尽快闯出名堂，然后等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凶手来找自己么？也是一贯以来的性格懒散惯了，莱维总是下意识地对各种大麻烦事趋吉避凶，即便之前决定了这次在游戏里要高调一，可事到临头他还是条件反射地低调处理。像刚才赢了那个之前还未曾有人攻破过的赌博游戏的时候，他要是没忘记自己制定好的‘策略’，就该装模作样一番尽量让围观的群众都记住自己这个人。 二一六、这样的装备没问题么？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要是能顺势再报出自己的名字两句嚣张霸气的中二台词就更好了。虽然仅仅是个赌博游戏而非实战，但从刚才围观的玩家们的反应上看，那个游戏在ggo里貌似还多少有名气，没准多数老玩家都知道存在着这么一个游戏并且都曾经尝试过。否则要是没几个人玩过，又哪称得上‘没有人能做到’呢？ “不过刚才其实也挺险的。这游戏比较真实吧，可刚才最后的时候那个npc居然没装填就直接又开了六枪，那根本就是官方作弊了吧？或者要是硬这游戏里有带隐藏弹匣的左轮手枪我也就认了。好在设计那游戏的人估计也没打算真的完全不让人通关，要不是那个npc最后开枪的一瞬间眼神变了，恐怕我也只能浪费五百再来一遍了。” 莱维回忆着刚才通关前的一幕，这是诗浓根本没注意到的。她之前光顾着震惊了，一儿都没发现最后那一轮射击之前，npc没有重新装填这件事。不过就像莱维的那样，就算第一次出其不意被npc不用装填就能开枪给阴了，大不了多花五百再来一次。有过经验有了准备就没那么容易再中招。的确与其是游戏设计者为难玩家，最后那一下子更像是设计者的恶趣味，对将要战胜他设计的npc的玩家的最后恶作剧。 至于莱维的靠枪口位置判断弹道，其实还得随时注意扣扳机的手指的动作才能确认最后射击的位置这种事，诗浓已经没办法想到这方面了。像她这样的老玩家有在游戏里不对其他玩家的独门绝技追根问底的好习惯，否则她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哪是这么快就能虽然不甘心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那，咱们现在去买枪？我不清楚这游戏里的枪是不是都在现实中有原型，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帮我参谋参谋。” 莱维有不大好意思地开口。他不太玩网游也知道那些高等级的玩家几乎会抓紧每一时间用在练级或打装备上。并不像那些追求休闲娱乐的nnnn，玩家一样经常漫无目的的到处逛和跟游戏里的朋友们闲聊。那种不全力以赴的玩家，几乎是不可能成为游戏里尖的存在，在这种成长性没有尽头的游戏里。 从刚才到现在，莱维自觉已经占用了这名少女很多的时间。他不清楚这些时间里诗浓要是去练级能获得多少经验值，但他现在的确对一个熟门熟路的向导很有需求，也只好厚起脸皮来了。 “这倒也没什么，反正我这段时间本来也没有预定。” 诗浓不情不愿地收起自己的好奇，耸耸肩无所谓的答应了莱维。她其实倒不是莱维想象中那种在游戏中追求成为最强的玩家。诗浓之所以能让自己的角色达到现在的水准，一方面是她在这游戏里有着自己希望实现的目标，不是成为最强而是另外的某种追求。另一方面嘛，诗浓在学校里跟学校之外实话都没什么朋友。又因为是离开了家人独自在大城市里上学，这个女孩其实平时真的挺孤独挺寂寞的。进入ggo这个游戏，反而给了她一个打发课余时间的好方法。就连在游戏里也和现实中一般没怎么交到好朋友的少女，就算想像那些休闲玩家似地和朋友们在游戏里逛逛聊聊也找不到伴儿。到底‘诗浓’这个角色能在ggo中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堂，还真是各种‘意外’综合在一起造成的呢。 “我记得你之前过想买一把大口径手枪？实弹手枪基本上能买到的都在这里了，如果是追求火力也对实用性有要求，那么我推荐m500，虽沙漠之鹰也有1.7mm口径的型号，但.50ae的子弹威力比.500s&amp;amp;amp;-magnum的还是差的不是一。当然，用起来也难用很多就是了……啊，抱歉，我的这些你可能……” “没关系，我对枪也有些了解，如果是现实中也有的型号又比较有名，那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莱维对着一起枪貌似就有犯‘职业病’的少女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可爱的地方跟其他多数女孩都不大一样，这种特别之处也是莱维比较有兴趣的。虽认识的各种奇葩不少，但他还没在现实中认识过‘军事宅’这种属性的女孩子呢。 “也是，听你之前话感觉也对枪比较了解。这样就好办了，我建议你还是选m500比较好，如果你的str足够的话。其他更大威力的手枪多数都缺乏泛用性，拿来跟人战斗不太合适，再有一些更稀有的这里也买不到。你现在时间那么紧，也没办法慢慢找更合适的武器了呢。” 诗浓一开始还有头疼怎么像一个完全不懂枪械的人讲解那些复杂的知识呢。正好莱维对这方面有涉猎，那就省了她不少组织语言的麻烦。要是对方真的什么都不懂，她也担心自己要是直接推荐了自认为合适的武器，对方用起来不喜欢反而影响大家的心情。 “就这把吧，正好买得起。” 就像诗浓的那样，口径再大威力再强的手枪，大多数都不是实战用途，而是打猎或者一些非常规场合上使用的。那些枪威力大是大，但论精度和耐用性等等，都远不如为实战设计的那些枪支。 “然后呢？还应该买什么必须用到的东西吗？” 莱维从销售npc的手中接过那把有着手枪而言超长枪膛的银色武器，他在ggo这个游戏里的这段时间，暂时就要与这把实际上并不能令他满意的，却也聊胜于无的手枪相伴了。 “真的不需要一把步枪或者至少冲锋枪……好吧，你剩下的数也买不起那些了。虽每个人有自己的战斗方式这话我也同意，但在ggo这样的游戏里武器攻击距离实在太重要了。手枪威力再大射程也还是很短，想要发挥作用就得前进到有效射程之内的距离，那样多数早就被别人给打成……好吧，你这家伙是个怪物，的确不该以一般常识来看待。” 二一七、诗乃，这回你真误会他了 嘛，又要出差了，书评区的萌货们自己玩几天吧，周一回来~（更新不影响 ---------- 诗浓着着又想起了方才莱维毫不停滞一路突进到那个赌博游戏的npc面前的样子。连那种作弊npc的子弹都能在无法大幅度横向移动的环境中不影响突进速度地顺利全部闪开，诗浓发现自己长期以来形成了固有认知的那些情况，还真未必会应验到这个男人身上。 虽这个男人的战斗方式和诗浓自己习惯与喜欢的截然不同。但少女此刻越来越想要看看他到了实战中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了。原本只是单纯希望取得优胜就好的bob大赛，诗浓忽然对其有了新的期待。要是在bob中遇到上个家伙…… “嘛，因为你买的是左轮，倒是用不着买后备弹匣了，多买子弹就好。对了，左轮的装填器你需要吗？就是这个直接把一匣子子弹都装进去的玩意儿，其实我觉得这种根本不值钱的东西该随购买子弹附送才对，系统这方面格外气呢。” 当着销售的面人家店里气，莱维自然知道因为对方是npc诗浓才会这么自由奔放。但实话莱维有担心，在vrmmo这么真实的虚拟世界里养成的习惯，谁敢一定就不会在摘下游戏设备之后带到现实中去？ 若是把游戏里的这些习惯带到现实中，像诗浓这样的肯定会被当成一个没礼貌的粗鲁女孩子，这对一名还在上学的少女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惜莱维现在跟她还算不上太熟悉，这又是在游戏里面，他也没办法拿出教师的样子来‘教训’人家。 “这种东西就算了，虽然不贵但我现在也没什么别的赚钱方法，能省一是一。” 所谓左轮手枪的装填器，就是把子弹都事先装在上面，等需要装填的时候直接往打光了子弹的枪轮上一扣就行的玩意儿。这东西不能一儿用处都没有。即便是专业人士，手动装填的速度肯定也比不过这种简单一个动作就能填满弹匣的东西。 但真正7777，的专业长期使用左轮手枪的人，有谁会非得把子弹打光了才一次性换弹的？在自动手枪大行其道的今天，左轮手枪仍然能存在的理由除了所谓的结构简单相对可靠性高一、以及并非长期使用这种武器的人靠着情怀买回家收藏之外，不就是这种诸如可以不用打光弹匣中途填弹之类的便利性么？ 当然，对莱维而言，他选择这把左轮手枪的最主要原因还是相对能够保证威力与精度的同时追求轻量化型化的自动手枪，左轮手枪的体积普遍要更大一些，符合他长期养成的战斗习惯。 “咦？看不出来你原来也知道‘节约’这样的词的意思呀？” 诗浓装作很讶异的样子地调侃了莱维一下。从之前的一系列表现跟言论，女孩可没看出来过这家伙还有勤俭节约的一面。要不是因为这家伙是最近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又的确有实力并赢了那个以前无人通关过的赌博游戏，诗浓都要把莱维当成那种因为是上班族有工资，觉得网络游戏不过是一群还没半收入的学生的过家家，只要把每个月薪水的一部分投入进去，就立刻能成为那个世界里的‘王’的笨蛋大人了。 别那样的人诗浓在ggo的这段游戏时间里确实见过一些。虽然游戏玩的好在大多数人眼里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能力，但每次见到那种看这些游戏的傲慢的大人吃瘪，诗浓都有种畅快愉悦地心情。这大概就是从没尝试过的孩子恶作剧成功的感觉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工资其实也还算可以没到要抱怨的程度，但养家的开销也是相当地大，不节约一过日子以后钱花光了那可怎么办？” 养家？虽不一定是那样的意思，这一瞬间诗浓好奇地心想‘原来这家伙已经结婚成家了’。结了婚成了家甚至有了孩子还经常玩网络游戏的人，最近变得越来越常见。诗浓对此也表示理解，就像她自己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从就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她很难想象一旦脱了校服走上社会，就立刻跟以前的各种喜好爱好划清界限。那样的所谓‘成长’实在太不科学，就像以前的大人有他们那个年代的消遣娱乐，玩游戏看漫画动画这样的习惯逐渐在成年人中也变得主流，这样的变化是诗浓认为她可以预见的。 “接下来比较重要的就是防弹衣跟护罩发生器，防弹衣是应付实弹武器的，护罩发生器则是用来防御光学武器，这两样是必须的。防弹衣虽然只能保护身体躯干部位，威力过大的子弹也挡不住，但总是有比没有的好。至于护罩发生器，喏，就是那个跟皮带差不多的东西。就是因为有这种装备的存在，才让光学武器变成对人战中变得完全没有作用。” 诗浓招呼npc销售员拿过来一条稍微有粗的皮带，莱维从她手里接过来仔细端详着。 “这东西放出来的护罩能百分百防御所有光学武器？” 莱维好奇地问道。 “不能百分百，但如果是针对一个玩家能够随身携带的光学武器，那的确是基本上百分百可以防御，除了近身战斗用的光剑，不过我也还从来没在实战中见到有人用过那种看起来很炫的东西就是了。” 光剑？莱维恍然大悟，原来之前路上看见的那些貌似‘手电筒’样子的金属短筒，就是科幻电影和机甲动画里常见的光剑。 不过光剑这东西其实莱维在现实中也见过好多次了。宇宙中拥有制造出那种地球科技看来很科幻的武器的技术的星球相当不少。并且在类似太空船内部之类的特殊环境中，使用大威力远程武器很容易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像光剑这种被诗浓评价为‘很不实用’的武器，反而被使用的频率相当的高。 二一八、说那么多，其实还是穷 感谢月夜下的闪光童鞋的打赏~ ------- “哦？光剑的确是挺炫的，我还以为会有不少人买回去玩玩呢。既然不会被防御光学武器的护罩挡住，拿来当做万一被对手近身了，又或者丛林之类视野不好的环境里突然遭遇了的防身武器不也挺好的吗？到丛林环境，如果拿光剑来开路应该会比一般实体刀具方便很多吧？” 着着莱维自己好像都有心动了。没开启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的金属圆筒，没有不心划伤割伤自己的烦恼，就不用放到鞘或者套子里那么地麻烦，而且重量上不定也比实体的道具轻便许多，以前莱维在其他星球上见到过光剑也试用过，起码比同尺寸的刀剑拿着轻巧多了。其次遇到那种植物枝条和杂草灌木极多、影响前进的状况时，用‘削铁如泥’的光剑来清理毫无疑问是比拿把砍刀艰难前进要轻松。还有诸如在冰天雪地的环境当中可以靠光剑的热量将冰雪融化并且加热，不管饮用还是再用来加热其他食物，都是相当实用的一种功能。莱维琢磨着，都快忘了自己这是在一个游戏的虚拟世界里而非现实当中。他都还不知道那些现实中会遇到的问题在游戏里存不存在，或许存在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至少游戏里的角色有随身的仓库，只要能放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能装进去，再加上很多游戏里也不存在必须靠进食才能补充体力的设定。就算有的话，还用得着担心游戏里放在仓库带出来的食物会因为天气太冷太热变得难以下咽甚至变质坏掉？ “你的那些方面的确很方便，光剑是有它优秀的地方。但是啊，就算有那么一些挺方便挺好用的优，然而那一优在价格面前一放就让人完全没兴趣了。” 诗浓摆摆手耸耸肩，对光剑她显然一儿兴趣都没有。大概因为她是女孩子的缘故？莱维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些男生，尤其是这个年纪又对机甲类动漫有兴趣的大多数男生，对光剑这种‘传中的武器’不可能像诗浓这么的无所谓。若是隔着电脑屏幕看里头的画面也就罢了～～～～，，在这种给人感觉简直和现实中没两样的虚拟世界中，很多大家已经觉得见怪不怪的幻想或科幻产物，都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魅力，比光看静态的插画或者动态的动画有吸引力多了。 “光剑的价格很贵？” “具体多少钱我也不太记得，印象中至少要一百多k吧？比很多实战效果不错的主武器都贵了，偏偏除了炫之外只能拿来当做副武器都不如的辅助道具。这又不是那种游戏币只是个数字的游戏，ggo的玩家可不会把能兑换成真钞的数随随便便花在那些没意义的地方。” 一百多k？也就是十几万的价钱了？虽然到现在莱维对这个游戏里的物价和货币购买力还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但他刚通关了一个号称迄今为止没人能攻破的超高难度赌博游戏，所得到的奖金也就是三十万出头而已。从刚才莱维通关时周围的观众们那激动的样子，他能感觉出不光是因为游戏通关，还有三十万这比‘巨款’的冲击力。由此可见十几万在ggo里绝对不能算是一笔钱。的确如诗浓所言，这种能够随时兑换成日常生活中可以使用的真实货币的游戏数，除了极少数现实中都不在乎钱的土豪之外，没有哪个玩家能够随随便便地就浪费掉。 话回来，自己到这个游戏里是为了帮人的吧？在游戏里赚到的钱应该算是莱维自己的，而他为了帮助别人把这笔本来能兑换到现实中使用的‘巨款’花掉了，是不是也应该有人给他报销一下呢？毕竟莱维是靠赢了赌博游戏获得的三十万，这可没有人给他启动资金什么的。多让他进入游戏才有机会去赌这件事本身可以划扣一个‘情报费’，那应该还能剩下不少是他自己的‘财产’。莱维记得泉此方过那个叫桐人的玩家很可能是接受了他们国家政府机构的委托到这游戏里来‘查案’的，如果是那子，像莱维这样的情况应该能找跟他联络的公务员报销请款吧？ 这世界真不公平，莱维这样一个白干活儿的还得来保护那个年纪就能吃上公家饭的游戏宅。这叫什么事儿啊，就算不报销游戏里的开销，莱维作为一个有正当职业的成年人，他的时间难道不是最值钱的东西么？ “哦，对了，主武器一般指威力比较大射程比较远的长管枪，副武器一般就是指像你那把手枪那样，近距离时起到牵制的用途。除此之外大家也都会至少配一把匕首以防万一，虽那种万一多数人从来都没遇到过就是了。” 诗浓其实还是挺想再劝劝莱维的，只不过之前她自己也承认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喜好跟习惯。尤其现在两人关系又算不上太熟，她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莱维的选择三道四。尽管诗浓认为以后莱维一定会后悔把难得赢来的数就换了那么一把不实用的手枪，但最低限度那也还是一把枪不是么？要是谁真买了那什么鬼光剑还上了bob的擂台，诗浓敢肯定自己一定憋不住会笑出声来的！ “今天谢谢你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等莱维在店里把赢回来的奖金基本花了个一干二净，他跟诗浓走出店外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有泛红。这种一日间十分真实的天气变化，也让莱维抬着头稍微感慨了一下vrmmo的神奇。 “那倒是没什么弹雾的，反正bob快开始了，这段时间我本来就除了等着预赛之外就没什么事干……啊！” 诗浓本来还很无所谓地微笑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低头看了眼手表，脸上的表情唰地一下就变了。 “糟糕！bob的报名快截止了，必须立刻冲到总统府去！” 二一九、诗乃，此处可有福利？ “报名要截止了？这游戏里没什么交通工具吗？” 之前来这个店的路上莱维就想问这个了。就算是科幻背景的游戏里出现传送魔法太违和，起码应该也有快速移动的手段吧？只不过之前那也算是顺道熟悉一下环境，现在见到诗浓一脸铁青的模样，他也悠闲不起来了。 “总统府在南边，从这里过去有差不多三公里路程，报名流程一般需要五分钟，我们现在尽全力跑过去应该勉强能到！” 诗浓好像没听见莱维的话似地，抓着他的手腕一个劲地往前跑，路上还像很灵巧地绕开其他玩家和npc，要是忘了这是在游戏当中，莱维肯定会非常地惊讶，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女生居然能做出这些动作。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只有游戏中才有可能，否则就算是奥林匹格冠军级别的田径选手，也没人能以这种冲刺的速度连续跑完三公里，这根本不是人类的身体所能做到的事情。 “喂！我问你这里到底有没有交通工具！买的或者租的都可以，就算是自行车也行啊！” 莱维不敢停下来怕真来不及，但也加快了脚步冲到诗浓身边，低下头冲着她的耳朵大声喊，这回她总不会还听不见了吧？ “呜哇！我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 诗浓放开抓着莱维的手，边跑边揉着耳朵，看样子莱维的‘音波功’大概是起到一定的效果了。 “前面有出租三轮机车，但是那东西操控性非常差而且还是手动档的，就连一些现实中会开车的男性玩家都很少能开好，与其用那个再出点事故，还不如就这样跑过去更快！” 诗浓看都不看莱维，她眼睛里大概这会儿已经能穿透前方的重重建筑物看见远处不知什么建筑形态的总统府了吧？不过她这番抱怨倒是让莱维眼睛一亮，他不打算再跟着诗浓逃命一般地往前疯跑了，他双脚一停，手一伸就反过来抓住了女孩的手腕，脚底下就跟扎了根似地，就连在游戏中也身体很轻盈的少女被他猛地一拽，整个人好像要向前飞起来似地顿住。 “你搞什么呀！我都说了快来不及了，现在尽全力还能试一试，你不想参加别连累我呀！明明我刚才帮了你那么多！” 少女的眼睛跟猫见了老鼠似地，瞳孔仿佛都竖起来了，给人一种那有些凌乱的水蓝色短发也跟着往上翘似地错觉。也可能是莱维‘刹车’太突然，惯性的作用真的让诗浓的头发飘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总之现在很明显，少女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这个刚一见面莱维就觉得颇有些英气的少女，恐怕脾气也跟一些男性有相似的地方吧？只不过她在这游戏里浸淫了那么长时间，发起飙来估计莱维不是挨几下爪子就能完事儿的，没准身上被开好几个洞都不能让她消气。 “你说的三轮机车就是那边那些吧？既然怕赶不及就别废话，跟我来，待会儿给我指路！” 诗浓是一见面就让莱维看出了她许多的性格特征，但莱维却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游戏之外某些时候才有的样子。莱维那两句很简短的话明明没什么特别重的语气，却突然让诗浓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同学又或者网上认识的那些年纪差不多的宅男。 这是个成年人，是个大人。虽然之前听莱维说要往游戏里充钱的时候诗浓就有这种意识了，但当时远没有这样地切身体会到这个男人与自己的不同。 当然，诗浓不会知道这其中还有莱维好歹也是个教师的因素。学生怕老师这就跟动物碰到了天敌一般，就算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对方隐约流露出来的那股‘气息’，还是让女孩敏锐地捕捉到。 “好吧……” 诗浓有点发愣地应了一声，就被莱维拽着跑到了路边一块停车场上。莱维姑且也是能教高中生英语的，停车场上方的招牌上【rent-a-buggy！】字样，他自然不可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莱维把诗浓推到车上坐好，自己也跨上去。都用不着问诗浓要怎么租借，之前买过东西的他立刻就发现了时速表下方跟买东西一样的那个标识，把手按上去就听到发动机发动的声音。 “抓紧坐好，别掉下去了！” 莱维很顺畅地把车开到了路上，换挡催动油门，三轮机车咆哮着就朝着诗浓之前说过的方向冲了出去。这种比较老式的车，的确现实中都不太常见了，之前诗浓说现实中开过车的人也骑不好倒也正常。不过像莱维这种除了上课教书之外还有点经常要应付各种复杂情况的‘副业’的人，又怎么可能连一辆老式的机车都对付不了？ “啊哈哈哈！好棒！这种感觉真舒服！”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莱维没空注意安全驾驶，一路上风驰电掣的他还担心身后的女孩害怕，结果他立刻就发现自己是白操心了。这个女孩的确是有点特别，虽说莱维班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女生。 “再快点！再快一点！就是前面那里！冲啊！” 怎么搞的像小孩子玩游戏似地？莱维无语地想着，他已经能前方那座应该就是总统府的雄伟高塔，用不着诗浓再指路，他开足了油门把速度飚到极限，盘算着估计再有三十多秒就能到了。 “呼，时间完全来得及，这边这边！” 准准的三十秒之后，诗浓从车上跳下来，再次拉住莱维的手就往总统府前的阶梯跑了上去。 两人往报名的地方继续跑着，诗浓这回心情放松了不少，还有空向莱维介绍了一下这座总统府以及这座城市。原来设定里【sbc】是【space-battle-crusier】的简写，也就是宇宙战斗巡洋舰的意思。而这座总统府就是巡洋舰的舰桥。 “这是报名用的机器，操作方式就是一般的触摸屏，你自己操作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试试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我就在你旁边，有不清楚的就问我。” 诗浓很豪爽地拍了拍莱维的肩膀，然后到了有个板子隔开的旁边那台机器。 二二零、把贼引到家里去？依文你听到了吗？ 莱维身前那块不大不小的屏幕上显示着【sbc格洛肯总统府】的字样，听此方跟辉夜说，这类vrmmo游戏现在都是根据使用者的习惯自动选择语言——前提是该游戏有该语言的版本。…≦頂點小說，x.莱维当时还好奇过这东西如果自己使用，它该怎么判定游戏中使用何种语言。现在见到屏幕上那些字母，莱维不知道该不该夸这游戏、又或者游戏设备足够智能。它判定后没使用莱维现在每天大多数时间说的日常语言，而是选择了莱维在这个地球上官方身份登记资料里显示的母语。 它到底是靠什么机制来做出这样的判断的？莱维有点好奇，他很肯定自己进入游戏之前没填写过真实的个人信息，按理说不管是ggo这个游戏，还是那个叫amusphere的游戏设备，都没有办法、也不应该是去试图主动获得莱维的真实个人信息，这属于个人**方面的必要保护，要是没有这些限制，游戏设备真能随意从连接中的人类大脑中获得一切信息，那相信即便不是个曾经玩了有可能会死的死亡游戏，也没人愿意戴上这种设备进入纵然五彩斑斓绚丽无比的虚拟世界。现代人对**的重视，那可不是前些年仅仅停留在嘴上说说注重个人**的时代了。 不过一想到个人**，莱维就起了个疑心。他想知道自己面前这块屏幕是与现实中完全一样的普通的触摸式显示屏，还是类似游戏中玩家的个人操作面板和显示角色资料与状态等信息那样，仅仅是个只有玩家本人才能看见，其他人都不会察觉也不可能偷窥到的‘虚拟显示’。 之所以会对这方面产生了怀疑，主要还是由于莱维在屏幕上点选了【第三届bullet-of-bullets】大赛报名的选项之后，屏幕上随后出现的那份报名表格。 就连莱维这样一个过去不怎么玩网络游戏，更是第一次玩vrmmo的‘土包子’，都忍不住想吐槽为什么明明是游戏里系统官方组织的比赛，报名参加的玩家还得填这种复杂的表格。玩家的角色昵称和职业等等资料本来就是游戏所赋予并储存在游戏当中的，除了所谓的追求‘拟真’之外，莱维完全想象不出这种简直就像是故意给玩家制造麻烦一样的设定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能制作出这样的游戏的人都是智商超高的技术精英，而且游戏制作出来之后肯定还经过了复杂又长期的精细测试，理应不存在过于明显的错误，尤其是设定方面。尤其是当莱维又仔细看了报名表，发现表上居然还写着‘以下表格请填上玩家在现实世界里的姓名与地址等数据。当然空白或填入虚假数据并不影响玩家参加本次活动，但玩家将无法获得前列名次优胜的奖品。’这段话。 如果之前跟此方分析的不是完全偏了方向，若的确像莱维所猜测的其中一个可能性，也就是犯案者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并且是在现实中以某种手法配合游戏中的同伙将目标玩家杀死。那么眼前这张bob大赛的报名表，无疑就是可能存在的犯人获得ggo玩家的个人真实信息的一个途径。 顺便说一句，关于ggo当中的确发生过两起玩家死亡这件事的真实性，莱维已经在进入游戏之前得到了确认。他凭的当然不是泉此方在网上从各种流言当中总结出来的那些情报，而是在进入游戏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莱维拜托了家里闲着没事儿一如既往在看书的长门有希，让她帮忙查证了一下是否存在这样的案件。 因为考虑到政府方面出于保护证据之类的理由，有可能不会把存放着这类调查中案件信息的电脑连上公开的网络，莱维才没有去找也很擅长黑客技术的御坂美琴和伊芙，而是找上了从更高一层的‘资讯’方面就能获得情报的有希。 事实证明莱维的顾虑是正确的，后来有希的确是在没有接入网络的警方电脑当中找到了这个案件的档案。也许就是因为曾经发生过sao那样的全球性社会事件，官方很担心再度出现类似的游戏内死亡事件一旦泄露出去，会立刻引发全世界范围的大规模恐慌。亏有希的能力实在万能，否则就算是超能力者等级的美琴跟可以直接接入到电脑里的伊芙，也不可能找到那些根本没有物理连接的资料。 也正是因为确认了ggo当中有玩家死亡这个事实，要不是莱维还未必会这么抓紧时间当天就到这个游戏里头来。毕竟他那懒散的性格能这么快做出行动，若非事态的确比较紧急，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现在终于证实了这个游戏里的玩家的的确存在真实个人信息被泄漏的可能性，莱维感觉自己那个猜测的命中可能越来越高。他甚至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探出脑袋偷偷往诗浓那边看了一眼。当他发现自己能看见诗浓面前那块屏幕上的字之后，一方面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另一方面也感叹起诸如‘天才往往也是白痴’这种时常有流传的话的确有它们的道理。 为了给玩家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而搞出必须手动填写的参赛报名表也就算了，分隔玩家的板子莱维还以为也是这种气氛营造的‘道具’，结果没料到游戏设计者居然蠢到没考虑其他玩家能看到别人的屏幕上的画面这种隐患。 这样一来，根本都用不着水平高超的黑客帮忙盗取游戏服务器里的玩家资料，只要在玩家报名的时候找个好角度偷窥，就有可能得知玩家的真实姓名以及居住地址。ggo这个游戏，对于莱维猜测可能存在的那种犯人，实在是太友好太方便了呢。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虽然发现自己填写的信息很可能会被别人看见，莱维却还是在屏幕上填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要是那个凶手能把自己列作目标，根据刚填上的地址找上自己，那莱维守株待兔的偷懒策略岂不是轻易就能实现了吗？ 二二一、此方，都是你的锅啊 感谢冥月旅的打赏和宅在家的此方点赞~ -------- 对了，那个疑似凶手的家伙叫什么来着？【death-gun】？【死枪】？莱维其实还期待过也许可以让有希直接查查那个自称死枪的家伙在游戏里的真实id。?燃?文小?说??? ???.?r?a n?en`虽说他对电脑和网络都只停留在会使用的程度，更深入一些的东西可以说一概不知。但以有希的本事，说不定能做到那样的事吧？如果服务器里对每个玩家至少一段时间内的行动都有记录……然而事实上貌似服务器里只对玩家一些据说算是‘特殊事件’的行动有记录。譬如游戏中杀死了其他玩家，杀死了某个比较稀有的怪物得到了稀有装备，以及一些消费记录之类。那个自称死枪的家伙虽然曾经两次被目击对着游戏内的直播屏幕开枪，但由于那都是在非战斗区域内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伤害的行为，在系统内判断是和随便做了个手势说了句话一个等级，于是纵然万能如有希，也没办法找到根本不存在数据记录中的东西。 唉，要是能找到那该多好？能知道那个玩家的真实id而不是他自称的那个什么中二外号，有希应该就能通过游戏角色查到控制那个角色的玩家登录游戏时所在的地点。只要知道了是什么人、人在哪儿，莱维一瞬间就至少能想出十种以上的办法确认那个人究竟是否跟ggo里那两个著名玩家的死亡有关。反正莱维又不是公务员身份的警察，他可用不着被各种法律和规定上的条条框框束缚住。即便人道一点不使用暴力的刑讯逼供，也照样有好几种方法能让那家伙自己把所知道的通通说出来。甚至直接让有那方面能力的人读取他的记忆就可以了，反正对方多数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对精神方面的超能力和魔法肯定没有任何防御的手段。譬如美琴在学校里不知为啥就成了死对头的那另外一名超能力者，她的能力就在这种时候最能得到发挥。 可惜啊，要是那样的话莱维没准根本连游戏都不用登陆就能完成泉此方的‘委托’。然而这世界上果然没那么多巧合的好事儿，就连现在所谓的守株待兔‘计策’，莱维其实都不抱多大的期望。虽说实在游戏当中，这种完全潜行的游戏却也能对现实中的感官能力大部分地还原。莱维那种特殊的感知力虽然完全失效了，但远比常人敏锐的五感却仍然保留下来了。 不过莱维也不清楚是否本来这游戏就有增强玩家各种感官能力的设定，但从过一些小细节中莱维一直观察得知，起码自己身边那个角色名是诗浓的少女，她的听觉视觉这类的能力，应该是不如莱维在这游戏里的角色的。 以莱维在游戏中仍旧非常出色敏锐的感官，他填写报名表的时候从头到尾都分神兼顾着对这个大厅的探查。然而知道他和诗浓都填好了报名表点击了屏幕上的确认按钮，莱维还是没有发现有人暗中悄悄地试图偷窥他们二人，以及其他稀稀拉拉几个好像也是来报名的玩家面前的屏幕。 “你的报名表填好了吗？” 报完名的诗浓像路边墙角的野猫似地旁若无人地伸着懒腰。别看坐在机车上的时候她那么地畅快，心里肯定一直都是非常焦急的。现在终于赶在截止时间之前报上了名，她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报好了，对了，这报名时间应该挺长的吧，你怎么也弄到这最后一天才来？之前是做什么需要很长时间的任务去了？” 莱维很随意地顺便算是打探一下bob大赛的报名时间，虽说这种事儿估计网上随便一搜就有，游戏内的玩家公告里肯定也有。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算不问，莱维也不认为这样一个号称游戏里官方举办的最盛大的赛事，会仅仅只给玩家一天甚至都不到的时间准备报名。 “是啊，之前做了两个团队任务，想着反正时间还够，结果差点赶不上，看样子以后不应该再把时间安排得这么紧了。” 诗浓没有明确说出报名的时间范围，但也算是证实了起码不止今天这一天。这样一来没发现有人偷看屏幕，倒也不能说明凶手犯人就并非采用这种方式获得玩家的真实资料。也许之前的报名时间里那名凶手已经得到了他列为目标的玩家的资料，所以今天才没有再出现在这个大厅内。至于那不管是一名还是两名甚至更多的犯人也许已经收手不会再度作案的可能性，莱维个人认为是比较低的。 尽管没干过警察啊律师啊检察官之类经常接触各种犯罪案件的职业，甚至自己以前就是个该被以上那些职业的从业者审判的犯罪者。莱维接触过的罪犯和离奇犯罪案件却绝不比那些每天上班都接触的人少多少。 之前已经查过那两名死者，叫做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两名玩家在现实中彼此没有任何联系，是纯纯粹粹的陌生人，基本上可以断定杀死二人的原因并非现实中的某些纠纷争执。而不论现在的vrmmo游戏再怎么像现实，仅仅因为这些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就连续杀死了两个人，这种犯人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是心理精神方面很正常的一般人。 尤其是犯人、又或者犯人的同伙还做出了当中开枪并宣誓犯罪这种变态连续犯罪者的典型行为，莱维更加有理由相信犯人并非基于任何冲突，而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某种**一类的病态心理，才选择了杀人这条路。像这种‘追求自我满足’型的变态凶徒，一般来说除非被抓住或者发生别的意外，否则他们就会一直持续不断地犯案。需要靠杀人才能满足的**，往往反而是永远满足不了的，莱维接触过太多那样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只要没被抓住或出意外重伤死亡，那一个或者更多的犯人，一定会把他们所谓游戏里杀人的把戏，继续地进行下去！ 二二二、诗乃，你会后悔的呀！ “等等，我突然发现我好像还不知道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应该不至于今天这个时候刚报完名就要开始了吧？” 莱维本来是想问问诗浓这游戏里有没有什么给人练习、或者说做实战模拟的地方，他忽然才注意到自己很可能并没有那样的时间。 “很可惜，就是你说的那个‘不至于’呢。你再看看那个屏幕，现在上面应该显示了预赛第一回合的开始时间。” 诗浓坏笑着隔空朝莱维之前填报名表的那个屏幕上戳了一下，莱维连忙回过身，果然见到那上面除了报名成功的提示之外，下面还显示着预赛的开始时间——就在半个小时以后！ “不会吧……明明是个游戏为什么非得把时间搞得这么紧？这下麻烦了，我还打算找个地方先去熟悉一下这个游戏里的战斗。没想到一上来就开始实战，我可是连这游戏里的枪都还没开过啊。” 莱维郁闷地一巴掌按在自己脸上。他刚才还琢磨着ggo里打怪貌似多数用光学武器而且战斗方式肯定和对人也不一样，正犹豫要不要再厚一回脸皮拜托诗浓带着自己‘演练’一下。结果老天爷还是不知哪路神明秉承了一贯对莱维绝不纵容的严肃态度，完全没给他留下一点儿机会。 离比赛开始还剩三十分钟，这又是个缺乏快速移动方式的游戏，刚才赶到这总统府就已经让莱维充分体会到这游戏里移动起来多么地麻烦。何况即便是有转移魔法的奇幻背景游戏，短短的三十分钟就算抓紧一点来得及到可能存在的练习场地来上一场模拟战，莱维也不好意思向已经帮了自己很多，还闹得差点没赶上奖励丰厚的重要比赛报名的少女开口呀。 莱维终究不是春原阳平和鬼冢英吉那种脸皮厚度没准能跟地壳有一拼的奇葩，更没有sos团那位团长大人那莫名其妙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概’。他只好放弃了想办法先熟悉一下这个游戏的念头，把体验ggo战斗的机会留在第一场的实战当中了。 只希望第一场别遇上太强的对手，要是一上来就碰到个前冠军什么的，还没等摸清楚这个游戏的战斗设定，莱维就怕自己已经要被淘汰出比赛了。 “你跟我都是f组的，大概因为是赶在最后同时申请，都被分在了最后一个小组。这样也好，在预选的决赛之前我们都不会碰上。” “预选的决赛？” 预赛之后是决赛，莱维以前了解的淘汰赛制竞技比赛大多都是这样的赛制安排，但听诗浓的话，意思是预选赛当中就有一个决赛，然后才是正式的决赛。可是预选赛两两淘汰最后剩下一名胜者进入决赛，这不就是很普通很常见的淘汰赛安排么，为什么她还特意说了‘预选的决赛’？ “预选赛是淘汰制，但并不是只有一名胜者能晋级，而是进入最后一场淘汰赛的两名选手都可以获得参加正赛大混战的名额。” “那直接规定前两名可以参加正赛就行了，还专门搞个决赛干什么？这bob大赛总不至于对不参加但又想看的玩家收观看费吧？哦……是不是预赛的胜者也能有不错的奖品，所以才在两个名额的前提下还得让前两名打一场？” “没错！” 诗浓‘啪’地打了个响指，话说这个女孩子很多表现都有点男性化，要不是把她介绍给莱维的泉此方已经用不知什么渠道确认了她的性别，莱维没准会以为她是其他网络游戏中常见的那种‘人妖’玩家。虽说到现在莱维还不知道ggo里有没有强制玩家性别和现实相符的规定。莱维曾听辉夜说过，现在有这类规定的vrmmo变得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竞技性不足、玩家之间竞争不严重的偏重休闲类的游戏里面。 据说还有一些专家主张立法让所有vrmmo游戏禁止未成年人选择与现实不同的性别。他们的理由是vrmmo游戏的拟真度太高，长期在这种很容易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游戏里扮演跟自己真实性别不同的角色，有可能对心理生理都还不成熟的未成年人造成性别认知方面的障碍。这种话……莱维作为一个不怎么懂太多的文科教师，感觉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只不过要是成年人的话，他倒是无所谓别人在游戏里玩的角色跟现实中的性别一不一样这种事儿。反正他又不是到游戏里泡妹子来的，自己家里住着那么多麻烦的房客已经够头疼了，谁没事儿还到游戏里给自己招惹是非？要不是此方特意主动到家里找他，莱维的vr初体验，还不知道得保留到什么时候。 “预赛获胜就能得到现实中的实物奖品了。不过说实话那些奖品一般都是些纪念品工艺品之类，可能因为我不算是军事枪械迷，那些东西对我没多大吸引力。倒是听说拿到网络上去拍卖可以卖出不错的价钱哦。” 不是军事枪械迷？虽说莱维也有点看出来这个女孩不像是单纯因为个人爱好到这个游戏里玩，但一个非枪械迷现在却对各种枪械那么地如数家珍，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应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吧？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玩这样一个游戏，说实话莱维不算特别八卦的人，也多少对这个有点好奇。 “不过虽然对奖品兴趣不大，可要是在预选的决赛里遇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哟！” 少女的眼睛仿佛闪着亮光，也许是因为之前赢了那个赌博游戏的一幕刺激到她了吧，诗浓对莱维貌似已经起了颇为强烈的斗心。即便玩ggo可能有她不能说的特殊原因，但诗浓本身也的确是个和其他多数女孩子不太一样的人。那表面上散发着的英气，不光是长期在硝烟弥漫的游戏里战斗就能培养出来的。 “好，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如果我能打到决赛的话。” 莱维笑着回应了少女的挑战。人家那么认真，自己就算再怎么对战斗提不起兴趣，基于礼貌也该给予正面回应。况且莱维的计划不就是要尽快在ggo里闯出点名声么？为了能让自己省事儿，他也只能全力以赴地‘玩’这个游戏了。 二二三、诗乃，你肯定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会的，就以你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只要你的射击有平均水准，预赛就不是问题……啊，你应该不至于完全不会射击吧？游戏里有提供瞄准辅助，加上你角色的属性肯定比现实中的人的身体厉害很多，只要稍微懂一点射击的技巧，起码就不会完全打不中目标才对。你在现实中玩过模拟射击之类的吗？或者其他射击类的游戏。” 诗浓好像也才想起来莱维是刚登陆游戏，还未曾在ggo里体验过任何形式的战斗。如果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诗浓还不会有那么大的疑惑，毕竟像自己这样年纪的男孩子，从小没玩过任何射击游戏的应该不多。要不是因为近年vrmmo的兴起，其实前些年反而是各种刺激又拟真的射击游戏占领了游戏市场的很大一块。 但之前拜托自己在游戏里多‘关照’一下这个人的自己的那名认识其实不太久的网友，又向诗浓透露过这个男人其实已经成年早就开始工作。虽说这年头喜欢玩游戏的成年人一点都不少，但那也比较局限于较年轻的世代的那些人。要是年纪再大一点，譬如诗浓自己的父亲，就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各种电子游戏。只不过，这个家伙应该怎么都不至于跟自家老爸差不多的程度吧？诗浓托着下巴端详着莱维那张脸，尽管这是游戏里，她也并不知道莱维在游戏里的角色的外表，和他现实中还颇有几分的相似。 这个家伙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年纪特别大的大叔，倒像是刚大学毕业工作了不太久的年轻人。如果是二十多岁的男人，除了近年才出现的vrmmo之外，姑且也算是跟我生活在差不多的世代呢——诗浓就是抱着这样的猜想，一直惯性地没为莱维对这个游戏的适应操心。毕竟他在赌博游戏的时候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判断力和身体控制能力，这两方面都达到了那样的水准，除非一丁点儿枪械的常识、甚至就连开枪会有后坐力这种简单的事都不知道的，否则只要稍微适应一下，都应该立刻就能成为一名颇有实力、甚至可以被诗浓‘纳入法眼’的劲敌才对。 事实上他不就已经被诗浓列入劲敌名单了么？否则诗浓又怎么会特意对他说期待预选决赛里彼此不留手的对决呢？别看诗浓从一开始就对莱维那么友善又帮了很多忙。像她这样的女玩家，长期在这个满是各种‘豪爽’‘不拘小节’的男人堆里玩着ggo这种火药味十分重的游戏，她要是脾气能乖巧柔顺那就真是奇闻怪谈了。若非早有此方跟她拉好了关系让她帮帮莱维，像诗浓这种每次进游戏都几乎必会被搭讪起码不止一两次的女玩家，根本不会搭理路上偶遇的莱维。 说实话就算才进来游戏没多久，也不算是真正的玩过了这个游戏，莱维也能从之前的路人和现在这大厅里的那些玩家们的表现，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个一般女孩子能适应更别提喜欢的地方。一直呆在这样一个游戏里，像诗浓这样的女玩家肯定都特别有种在男玩家面前证明自己很强的念头吧。 真亏她能在这游戏里坚持了那么长时间。 “现实中？倒是也时不时会练习一下，像是到那种公开营业的靶场去玩玩。现实中我的枪法应该算是还可以吧？” 莱维当然不可能跟诗浓说实话，不过他也没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再借机让人家女孩子来教自己。话说如果真有人在诗浓这样的女孩子面前采用那样的‘战术’，就连莱维这种算不上多内行的人也肯定会捂着脸不敢看下去。对这种骨子里性格上有着倔强坚持的女孩，所谓表现出弱小的一面激发她的母性什么的，根本就只会被当成是软弱无能之辈而已吧？即便个性好一点的不会因此就加以鄙视，肯定也谈不上多么地喜欢就是了。 哦，对了，莱维只是因为反正等着预赛开始也没什么事儿干随便瞎想想。可没有暗中琢磨研究攻略诗浓的战术策略的想法，一丁点都没有，千万不要误会了！ “说起来，这游戏我以前完全没听说过，还以为是个不太流行的冷门游戏，没想到进来以后感觉见到的玩家还挺多的嘛。” 莱维环顾着四周，这会儿其实这个大厅里已经没多少人。像他们两个这样赶在最后关头报名的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那几个玩家报完名之后也都朝其他地方走了，看样子是去准备预赛的比赛。莱维这种纯新人菜鸟，让他准备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干脆诗浓不走他也就在这儿跟她闲聊。倒是另外还有一个黑衣服长头，有点像是女玩家莱维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人，也有点不知该做什么似地在两人不远处徘徊着，看起来那大概也是个跟莱维差不多的新玩家？ “你说得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游戏其实可以算是个私营的赌场，因为游戏里的点数可以直接兑换成现实的货币。” 诗浓好像也注意到了那个疑似新手的玩家，大概因为对方背影看上去像是个女玩家的缘故，她稍微多往那边看了两眼，不过却也没有因为可能都是女孩子就过去找人家的意思。 “但硬要说赌博的话，这种游戏的类型又跟传统的赌博不太一样，大概因为不好界定吧，所以在多数国家ggo都处于灰色地带。那些国家不好直接管，游戏公司也不会太高调。就连官方网站上也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情报，游戏公司的地址到目前为都没有公开过。此外像兑换货币这类的功能也只有游戏中可以操作，不像很多游戏就算不登陆也能在外部其他官方程序上进行一些角色管理之类的操作。” “但既然是有赌博赢钱的成分，就算不公开大范围宣传，也一样会有很多从各种渠道得知的人进来玩。而那些赌徒心理比较重的玩家，进来玩过一阵尝到了甜头就不会轻易离开，所以逐渐积累下来玩家数量也不少了对吧？” 二二四、诗乃还挺受‘欢迎\’的？ “没错，所以比起其他一些差不多时间开始运行的游戏，ggo里老玩家的比例貌似说是要更高一些哦。” 诗浓说的这个莱维其实也看出来了。从进入这个游戏一直到来到总统府报名参赛，一路走来莱维感觉就没怎么见过像自己这种明显是刚进入游戏，还不知道该去哪儿做什么的漫无目的瞎逛的新人。硬要说也就是刚才和自己跟诗浓一样最后才赶来报名的那个长头发的玩家，莱维在那个玩家填表的时候因为兼顾着侦查四周的环境，恰好也关注了一下，发现那个玩家操作触摸屏填写报名表的动作并不熟练流畅，感觉应该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表格，而非诗浓那样的老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游戏肯定不可能没有新人。只是没有新人会像莱维这样刚进游戏还没弄清楚怎么玩儿，就跑来参加bob这种最大规模的比赛吧？要是除了诗浓意外的其他人知道这次参赛的还有莱维这样一个纯粹的菜鸟，恐怕都得笑得合不拢嘴，怀疑这新人是哪里来的变态受虐狂，专门到比赛里让老手虐的。 “时间差不多，我们也该到预赛的会场去了，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赶紧走吧。” 莱维摆摆手示意自己都听她的，诗浓转身带着他往大厅的深处走过去。两人走到大厅最深处的墙边，那里有好几台电梯，诗浓伸手按了下楼的按钮。 “预赛的会场其实就在这里的地下，倒是不用再担心像刚才一样来不及了。” 诗浓说着的时候电梯门已经打开，莱维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按下了b20f。这建筑的地下部分看来跟雄伟的地上部分一样惊人，起码在地球上莱维还没见过有深入到地下二十层的建筑物。 地下二十层没花多久就到了，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莱维忍不住惊叹地瞪大了眼睛。 电梯门外是一座跟一楼大厅同样宽阔的圆顶大型会场。会场内的光线很暗，地板是锃亮的黑色铜板而柱子则都包裹着赤红色像是生了锈的铁网，墙边上摆着的桌子椅子也都给人一种粗糙简陋的感觉，这倒是让整个会场的气氛与ggo这个游戏的整体氛围十分相称，是在科幻片中比较常见的现代却又颓废的风格。 圆弧形的天花板上有好几面巨大的全息图像显示面板。但那些面板上现在还没有其他画面，只显示着黑底深红色字体的【bob-3-preliminary】字样，以及还剩下二十六分钟的倒计时数字。 好在这会场里响着的金属系背景音乐音量不大，否则莱维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肯定会觉得有点不舒服不适应，他早就不是那种会在阴暗场所里听着震耳欲聋音乐狂欢的少年了。 “那边那些就是今天预赛的其他参赛者了？” 观察完会场环境之后，莱维首先注意到了会场另一侧那些或坐或站的黑漆漆的影子。那些人不像莱维印象中网络游戏里的玩家那样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反而显得十分安静，一眼看过去还差点以为是为了营造气氛‘设置’在那里充当背景的npc。 “那些人？对，都是一些老面孔了，多数也都参加过上一次的bob大赛。” 诗浓随便往莱维说的方向瞄了一眼然而点头。这个女孩显然已经很习惯这种本应跟她年龄、性别与学生身份都非常格格不入的场景，比起表面上好奇地到处瞎看实则认真地四处观察的莱维，诗浓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们还挺安静的，这游戏里的人的表现跟我想象中差别挺大的。” “你说的是这个呀？嗯，嗯，说起来这也算是ggo和其他一些vr有比较大区别的地方了。” 诗浓啪地轻轻拍了一下手，那种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的小女生才有的兴奋劲又上来了。只不过跟其他女孩子比一比，她还是更‘矜持’很多，活泼起来的样子也不太一样。 “现在大多数常见流行的vrmmo主要都是pve类型的，也就是以玩家与游戏里的怪物战斗为主的类型。而ggo虽然也有很多怪物和系统发布的任务，但实质上这是一个pvp，也就是玩家与玩家战斗为主的游戏。” 诗浓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莱维确认他听懂了自己的话，这才继续说下去：“那些pve游戏里虽说玩家之间也有很多竞争，比如争夺练级效率更高的区域和会掉落稀有物品的稀有怪物。但这种竞争毕竟还算是比较间接的，玩家之间的气氛自然也会比较轻松一些，因为总的来说玩家的敌人还是游戏里那些强大的怪物嘛。而在ggo里，玩家跟玩家的竞争更直接，为了争抢物品彼此冲突的情况非常频繁。像pve类游戏里会被称为‘恶意pk’一类的譬如在其他玩家团体攻略某个强大怪物时，另一方玩家团体埋伏趁机偷袭的事情在ggo里很常见。还有等玩家弹药都消耗完，甚至根本携带的都是针对怪物的光学武器时直接拦路打劫的行为也很平常。这样的氛围底下，玩家彼此的关系当然不可能像pve游戏里的玩家那样轻松。尤其ggo里的装备和道具等等还不像其他游戏那样只是代表了一串代码数据。”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游戏能直接换到现实里的钱啊。” “没错，就是这样，说到底原因就是‘钱’。” 诗浓手指搓了搓，有点调皮地比了个数钱的手势。也正因为这些小细节，让莱维看出这个女孩和其他ggo里的玩家不同。她是完全不在意这游戏主打的兑换现实货币的功能，是纯粹在玩这个游戏，而非靠这个游戏赚钱的职业玩家。 “你看那些人有很多都往咱们这边看过来，因为你是个生面孔，他们都在想办法获取你的情报呢。毕竟是个不了解的意外的敌人嘛。” 这一点莱维当然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光用眼睛盯着又有什么用呢？这又不是能感应到一些东西的现实世界，在游戏里一个角色的一切都是由各种数值决定的。他们就算再怎么使劲瞪眼睛，也不可能看到莱维自己才能从面板上看到的那些数值。前提是这游戏里没有提供那种功能的特殊道具的话。 二二五、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感谢蝶舞纷飞祈愿相随童鞋点赞~ ------- “他们就这样看着能有办法知道我角色的各种数值？” 以防万一，莱维还是问了诗浓一句。尽管莱维自己其实都不太清楚自己这个角色的各种数值，不是他不懂看数字不理解那一项项的名称，而是这些体力、敏捷等等的数值综合在一块会产生怎么样的效果，他实在没有半点实感，能知道的仅仅是自己哪一项比较高哪一项又低一些罢了。不过虽然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数值代表着什么，可要是那些资深的高等级玩家，恐怕光看一眼自己的数值，就大概清楚自己这个角色在游戏中能做到什么程度了吧？单就基本身体能力来说的话，也就是这个角色能跳多高、跑多快以及有多大的力气这类，再进而根据专长与缺点判断出这个角色所擅长习惯的战斗方式等等。这样一想，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数值，貌似还真的会有点麻烦，不过要是这样一照面就暴露了自己的情报，这游戏也太让人缺乏‘安全感’了。莱维个人认为如果存在能窥探他人情报的装备或道具，同时也应存在能反制那些装备道具的东西，并且比较容易入手，这样才从平衡性角度上比较合理。可刚才够买各种必需品的时候诗浓没让自己买过一般装备之外的东西，也就是说…… “当然不可能了，基本上想在游戏里知道其他玩家数值只能是别人自己透露。他们这样盯着多数只是个习惯而已，还有想从你的装备里了解一些东西吧。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对他们来说就很有迷惑性了。他们只看到你的手枪，肯定都把那个当成你的副武器，在猜测你的主武器是什么呢。虽然说这游戏里的枪械种类非常多，现实中有的游戏里都有。但就像现实中大多数警察和军队常用的武器其实就是那几种一样，游戏运行了那么长时间，很多玩家也总结出了一些比较合理比较优秀的武器搭配。主武器和副武器一般会有一定的互补，互相填补另一把的缺陷。还有就是装备使用不同的武器所需要的角色属性会不同，从这一点他们也可以大致判断出一个角色是更偏重于哪一方面的属性数值。” 虽然都是在说游戏里的事，但诗浓这番话也不乏现实中也讲得通的道理，莱维听着频频点头，心里感叹着这游戏号称的拟真的确并不是胡乱吹嘘。像从武器判断一个人的战斗习惯，这种事现实中也十分常见，除了那些擅长魔法一类的人之外，大多数人的确可以以这种方式做一个基本的推测。 当然，实际上多数游戏里都有类似的方法，莱维那么感慨纯粹是这家伙玩游戏太少有点土鳖罢了。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先赶紧去把刚才买的战斗服和其他装备都换上吧。那边有提供给玩家的休息室。” 莱维还以为服装之类的装备直接在人物属性菜单里点选就能直接换上，没想到诗浓突然提醒他要到休息室去。莫非这游戏的装备还都得是跟现实中一样自己手动穿戴上去的？这样看的话这个ggo的确是各方面拟真度都十分地高呀。虽说对于像莱维这种玩网络游戏不多的人，他反而觉得什么都跟现实一样挺麻烦的。毕竟使用真实的枪械与人战斗一类的事对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他又哪儿能体会到那些现实中只能过着日复一日两点一线平凡生活的一般人的感受？ 诗浓带着莱维朝着那群玩家走过去，穿行在玩家之间的这名淡蓝短发的少女显得十分从容随意。尽管都有可能是接下来直接的竞争对手，诗浓却好似对他们完全不感兴趣，边走边时不时地把刚想起来的一些游戏注意事项告诉莱维，根本就没往周围那些玩家身上多看一眼。 但那些玩家跟诗浓的反应就截然相反了，他们盯着诗浓的眼神中战意浓烈地简直都要流出来了。甚至有个把轻机枪放在腿上的家伙还在诗浓经过的时候很刻意地取出弹匣弄出很大的声音。 这一幕倒是莱维没想到的，他看得出这名留着淡蓝色短发的少女应该是ggo这个游戏里的老手，却猜不到她原来在游戏中有着这么大的名气和那么强的实力。就刚才那些各个给人感觉都不好对付的玩家们的表现，再傻的人都该知道诗浓在这个游戏当中绝对是处于最顶尖的那一层水准。 因为是女玩家并且还非常漂亮所以才引得那些男玩家像拼命抖着自己羽毛的孔雀一样，这种肤浅的想法莱维当然不可能会有。且不说游戏里的容貌跟现实中完全没有关系，尽管莱维的角色很恰好的跟他本人有那么一点相似。这群聚集在一块的玩家就连莱维这种外行人都能看出是名副其实以游戏为生的职业玩家。这种人在游戏里追求的东西早不是那些把游戏当做娱乐休闲的普通玩家所追求的了。得到稀有装备卖个好价钱，在游戏中获得令人敬畏的名声以及地位，这些才是他们所追求的东西。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玩家，如果他们当中有谁成立了公会一类的组织，为了吸引其他新玩家加入，倒是有可能基于找个‘看板娘’的想法去邀请诗浓。 当然，莱维绝不是说这些像被雇佣来的兵痞子一般的人光喜欢子弹和汽油与硝烟，对漂亮的女人就一丁点儿的兴趣都没有。说实话在这种不需要考虑女性天生会带来的一些麻烦的游戏里，自己平时攻略游戏的团队中要是有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就算不发生点什么，光是出于赏心悦目陶冶一下心情的目的也是相当不错的。 两人穿过那群玩家走到楼层的深处，那里的墙壁上并排列着几道冷冰冰的铁门。诗浓走到其中一个亮着绿色指示灯的铁门面前把门打开，领着莱维进去了又把门关上并上了锁，然后在有点狭窄的更衣室里，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二二六、咦？诗乃你怎么走了？ “真是一群白痴。” “你说刚才那些玩家？” 看起来诗浓刚才的从容没有半点伪装的成分，她根本就看不起外面聚集在一起好像杀气腾腾似地那帮玩家。 “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十分钟，现在就把武器拿出来在那炫耀，这不是自己把情报泄露出去，告诉别人赶紧想办法对付自己嘛。” 其实莱维原本还觉得既然都是一个游戏里的高手，大家多少都算是彼此起码知道对方存在，这样应该至少清楚对方擅长的武器跟战斗方式是怎么样的才对。不过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拿现实中的常识来套游戏里的习惯，根本就把事情给搞错了。 现实中的人长期养成的战斗习惯往往不是经历过某些重大变故，大多是不会有变化的。然而游戏世界里存在角色升级和打到新的更好的武器装备这种情况。虽说现实中的人也会通过修炼和实战磨练让自己得到提升，但这种提升在过了初期的成长期之后，往往是一个十分缓慢的过程。不可能像游戏里这样隔一阵等级就上升很多，角色属性也发生大的变化。再加上得到了更好的武器，就算跟自己以前常用的类型不太一样，游戏玩家也会迁就更好的武器而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 这样来看的话，游戏中虽然大家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以前很可能也多次对立战斗过。一旦过了一段时间，很有可能会发现对方已经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这样的游戏中光凭经验判断对手显然并不可取，倒是的确有隐藏武器装备的必要。 “怎么更换装备你应该都会吧？跟其他游戏是一样的，在菜单里操作就可以了。” “呃，菜单里操作就行了？那怎么还特意要来更衣室？” 莱维听了一愣。刚才他还感慨过这游戏各方面都足够拟真，就连更换装备都和现实中一样需要自己穿戴，结果却听到诗浓跟他说直接在菜单就可以操作。不过当他问出那句话之后，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紧接着果然如其所料，一直表现得十分飒爽的蓝色短发少女那张带点英气的俏脸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 “好了，我明白了，你也赶紧去换上装备吧。不过现在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咱们换完装备之后是留在这里等开始了再出去？” 莱维所想到的是就算在菜单里就能更换装备，大概也是得先解除现在身上的便服，再换上战斗时使用的那些。而在解除了服装之后，即便理应不会像现实中那样脱个精光，估计也会变成只剩下内-衣裤的状态。就像以前传统的网络游戏中新手刚建好角色之后的那个样子。 若是在传统的通过电脑显示器玩的网络游戏里，自己的角色只穿着内-衣裤并不会让玩家有特别的想法。可在这种仿佛是现实世界当中的vrmmo里，就会变成自己本人只穿着内-衣裤时的那种感觉。纵然游戏里的角色和现实中本人的外表可能完全不同，但因为虚拟的过于真实的缘故，就算是男性恐怕大多数也没办法一点儿都无所谓的以那个模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更别说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了。 生怕诗浓会太过害羞，自知失言的莱维立刻把话题转回到是否会泄漏本人实力那方面的顾虑上。他话题转换地很有技巧而不生硬，尽管诗浓脸上还留着红扑扑的颜色，却也顺着他的意思当做没听到莱维之前的问题。 “光是战斗服之类的问题不大，尤其是你那些装备都是商店里能买到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让人注意。只要先不把武器拿出来就可以了，不过这点你也没关系，反正只是一把手枪，没人会把那个当一回事的。” 诗浓说着的时候就已经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莱维，让他再也看不见那张红扑扑、难得流露出了属于女孩子的柔美的脸蛋。她背着身冲莱维摆摆手，出了这间更衣室进了隔壁的那一间。 当莱维再度走出更衣室的时候，他照着诗浓给他发的信息，左看右看找着路走到了开放式的包厢座位边上。那个蓝色短发的少女已经换上了一身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装扮，正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翘着脚。 “装备都换好了？那就先在这里等着吧，比赛还有一会就开始了。” 之前莱维问了那么一句多少还是残留了一点尴尬，诗浓瞥了他一眼就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盯着显示面板上的倒计时。她这副害羞的样子倒是莱维没料到的，还以为以她之前那种飒爽的表现，即便是害羞了也该很快恢复，现实却是意外地比多数女孩子更纯情似地？ 不过说到诗浓纯情，其实莱维现在对这个用词是否恰当相当地怀疑。 之前那个朴素打扮的女孩倒是很配得上那个词，可换好了战斗服的诗浓，却让人有种不太好意思直视她的感觉。除了脖子上的围巾还跟刚才一样，少女身上那套包裹的挺严实的便服已经成了相当‘简练’的样子。虽然上身有外套，下身裤子也是长裤。但外套很短小遮不住里面，裤子也反常地在大腿部分是镂空的。这让少女里面那套让成年男子瞬间联想到某种在大人才能进去的两性商店里买到的特殊服装的紧身衣，几乎完全没遮掩的暴露了出来。胸口开的很低，腰身两侧镂空还是高叉，下面的紧身裤也是相当地短小简直比泳装的布料还要节省。 就算有外套都让人觉得相当性感的打扮，要是脱了外套说不定会让很多男人当场化身狼人吧？倒是之前包裹的那么严实，还真没看出来女孩的身材着实相当不错。当然，莱维一再提醒这只是游戏里的角色，他自然不会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念头。装备这东西是看对角色加成好坏来定的，外观什么的根本没人去在意的不是吗？ 二二七、诗乃的服装才没有问题呢！ “待会儿在什么地方比赛？” 虽说装备的外观并不重要，然而诗浓这身打扮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去在意。莱维敢肯定设计者一定是个非同一般的变态，能如此精准地把握男性的心理，把最能诱惑人的地方露出来一点若隐若现地令人心猿意马。要不是诗浓的性格莱维多少已经了解一些，他可能还得怀疑这套战斗服是否还兼具了‘惑敌’的作用。为了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目光太出格失礼，莱维又向诗浓询问起比赛有关的事情。 “比赛的场地并不是这里。” 这其实诗浓不说莱维也猜得到。毕竟是以枪械作为武器的游戏，即便这个会场再大再宽敞，也仍旧不是个适合展开枪战的场所。如果bob大赛是像电影里西部牛仔决斗的形式，那之前自己选择左轮手枪的时候，诗浓也没必要再三要自己多加考虑了。 “等上面那个倒数结束，这里的参赛者会被自动转移到预赛第一回合的战场上。预赛是一对一的形式，对手只有一名。战场是长宽都是一公里的正方形空间，地形、气候、时间等环境条件则随机抽选决定。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作为对手的双方至少有五百米的距离间隔。胜利者会被转移到待机区等待下一回合，失败者则会回到这里。如果获胜的时候下一个回合的对手的比赛也已经结束，那么就会立刻开始下一回合比赛。要是对方的战斗还没结束，那你就要现在待机区里等着，直到对方的比赛完了为止。” 诗浓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向莱维说明，她说的很详细条理分明，看得出现实中应该也是一个比较认真的女孩子。 “在比赛中输掉不会像平时死亡那样掉落武器装备和道具，开始下一回合之前也会把你的身体状态恢复到初始，这两方面都不需要担心。我们所在的f组有六十四个人，所以只需要赢下五场就能进入预选的决赛，并获得参加正赛的资格——还记得我刚才在楼上说的吗？预选的决赛胜负不影响正赛的资格，只要进了决赛不管输赢都可以参加最后的大混战。” 莱维认真听着，虽然这都不是一些对战斗有特别影响的事情，但他还是一一都记在了脑袋里。 比赛的场地有一公里，这听起来好像挺大的，实际考虑下一些枪械的射程，这也不算是多宽敞自由的一个空间。 不提诸如战术干预狙击步枪那类夸张的罕见枪种，一般的反器材狙击步枪都可以在八百米以上的距离完成有效射击。虽然能冠以反器材的名称，就说明这样的枪械针对的对象并非人类而是敌人的一些设施和载具。但就连现实中都不乏使用那样的枪械对付人的家伙，更别提在这种追求冷酷爽快的游戏里了。莱维可不认为自己一定碰不上用那种枪的对手。 对手使用着有效射程还超过比赛场地大小的枪，而自己则只能使用一把有效射程在两百米左右的手枪。鉴于诗浓说过比赛双方一开始会间隔五百米以上，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寻找靠近对手，而对手则很可能不需要快速的移动，只要发现自己之后，就可以从初始的位置展开攻势。 那么一想的话，貌似莱维在比赛中的确处于相当不利的劣势当中？虽说比赛场地的环境自动随机生成，但对莱维的手枪能起到正面作用的优势环境，无非也就迷宫一般的街头巷战或茂密的热带雨林这寥寥几个。不论是射程、威力、还是泛用性，莱维的武器一开始就几乎注定处在劣势了。 “但是呢，就像我之前说的。虽然预选的决赛输赢都能进正赛。在决赛当中我还是不会放水的哦。像你这样的对手我可是第一次遇到，真想看看面对面作为对手的时候，你的那种闪避到底会给人怎样的感觉呢。” 怎么搞的她比自己信心还足很多似地？诗浓好像完全没考虑过莱维在决赛之前输掉的可能性，这让莱维忍不住皱着鼻子苦笑。 往好了想，能让诗浓这种ggo里的老手并且还是高手如此看好，应该一定程度上可以算是肯定了莱维的实力至少在ggo的世界里排的上比较靠前的层次了？还是说bob大赛的分组实际上也存在种子选手的制度，这让诗浓得以知道自己所在的分组里没有比她更强的对手？ 还真是够有信心的，不管对我还是对她自己。 莱维摇摇头。像自己这样的菜鸟就别想太多浪费脑细胞了，等比赛开始了再随机应变吧。 “没有种子选手。” 听了莱维的问题，诗浓摆摆手说到。 “而且要是有种子选手的制度，那就应该等玩家都报名之后才分组，这样才有可能把判定的种子选手分开嘛。你忘了我们刚才报名的时候分组是根据报名顺序的了？” 原来如此，莱维恍然大悟，他倒是没往这边去想。 “不过硬要说理由的话，像咱们这样赶在最后时刻才报名的多数都是水平比较一般，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参加的玩家。那些对自己很有信心的老牌强者多数早就报名了，他们才不会等到最后万一碰到意外参加不了。那些人基本都是要在这个游戏里赚钱的职业玩家，就算拿不到冠军，只要进了正赛，获得的奖品就能换点钱了。” 恐怕除了提早报名之外，那些处于这个游戏最顶端的少数高手，彼此之间没准还会事先沟通好，认为地给分组划出一个清晰的图。每组有两人能够晋级，大家只要避免超过两人在同一个小组里，那就用不着彼此竞争而是可以等到正赛再拼个你死我活。类似这种平时处于敌对状态，某些时刻却能联合起来有着一定默契的组织，现实中都可以存在，又何况在这个不管怎么样起码不会死掉的游戏里？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比赛里我都要把其他强手全部干掉……” 诗浓最后这句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就凭她那两片稍微有点薄的红润嘴唇的震动，莱维也能分辨出她要说的是什么。 二二八、是老师就不用担心，对吧，少年？ 感谢冥月旅童鞋的打赏和点赞~ --------- 除了诗浓那几乎没声音的呢喃之外，莱维还听见了朝着这边过来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到有个银灰色长发的男玩家正径直朝这边走来。那个男玩家没往莱维身上多看一眼，眼睛一直盯着坐在莱维对面的蓝发少女。不过他的眼神倒是和之前那些对诗浓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家伙们不大一样。他微笑着的脸上表情十分柔和，也没带有男人向女性搭讪前那种轻佻的模样，莱维猜那个小子大概是诗浓的朋友，或许是游戏里认识的，又或许是在游戏之外也认识。 为了不让那个看上去应该也不大的男玩家误会，莱维还特意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些，让人乍一看有点他和诗浓只是凑巧坐在了附近的情形。莱维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教的都是跟诗浓差不多大小的少男少女。他最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某些事情上格外敏感容易胡思乱想了。即便在游戏中不能百分百肯定玩家脸上的表情就完全代表了玩家内心的想法而没有半点系统做出的修正。但从那个走过来的男玩家的表情里，莱维明显能看出自己班上那些对某个女生憧憬着却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的男生常有的模样。 “哎呀，你怎么那么慢，诗浓，我还正在担心你会不会迟到了赶不上报名。” 男玩家走到桌子前，既没坐下也没往莱维这边看，双眼紧紧地钉在诗浓的身上。 “你好，镜子，因为有点事耽搁了点时间。咦？我记得你不是不打算参加这次bob吗？” 看样子莱维没猜错，他们两个的确是早就认识的朋友。不过诗浓那么一问，却让男生有点尴尬地拍了拍脑袋。 “其实我是来给诗浓你加油的，毕竟这边有大屏幕可以看到实况直播，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烦。” 华丽虽说怕诗浓厌烦，男生却终于鼓起勇气顺势在诗浓那边坐了下去。他这种典型把自己放在弱势追求者位置的畏缩表现，却让莱维目光微微一凝。莱维隐约觉得，这个男生的气质好像有点和他那看似聪明又柔弱的外表不太相符的东西。只不过随后莱维很快就放弃了深究，这毕竟只是个游戏，就算是拟真度再高，把现实中都未必能看得出来的‘气质’这类飘渺的东西拿到这里头来，也实在有点太不切实际了点。莱维这样想着，双手往两边摊开挂在靠背上，抬着头无聊地看着上方显示的貌似上一届bob大赛的精彩镜头回顾。尽管莱维努力装出跟诗浓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可诗浓本人却好像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就是因为带某人到这边来，还有一些别的事。” 当那个男生继续向诗浓问起到底她为什么会这么晚才来报名参赛时，蓝色短发的少女这样回答道，还仰着脖子用下巴冲着莱维扬了一下。她也像莱维一样抬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没办法确认那里头是否有些狡黠的小东西藏着。 “你好，刚才多亏诗浓帮忙了。” “……咦？你好……请多指教，那个……你是诗浓的朋友？” 虽然以很困惑的表情在莱维跟诗浓之间来回看，明显这男生很奇怪为什么诗浓会跟一个男人一起，但他还是没有忘记应有的礼貌，让人感觉这个男生现实中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并且家里对他的管束貌似还比较严格。 “其实是这样的，我今天才从其他游戏转换过来，各种情况都还不清楚，于是就找了我学校里的学生，问她在ggo里有没有熟悉的人帮个忙，然后她就把诗浓介绍了给我。” 莱维可不想卷入什么少年男女的青春期微酸喜剧里，他把整个事情的经过毫无暧昧地告诉了那名男生，并且还顺带也算是透露了一点自己现实中的身份。如果这个男生不是个笨蛋的话，他应该能听懂莱维特意强调的‘我学校里的学生’这个词的意思。 “啊，这么说来……您在现实中是一名教师？” 男生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连他边上坐着的诗浓也跟他露出相同的表情。也不怪他们反应夸张，在游戏里遇到老师这种事随便哪个学生都会觉得很不自然，即便对方不是自己学校更不是自己班上的老师。毕竟像此方班上的班主任，黑井奈那子那种每天下班之后跟自己学生在网游里组队打怪的老师实在是稀缺物种，正常人读一辈子书也未必能碰上一个。 “是的，不过肯定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莱维开玩笑似地说着，他也猜到这个男生大概是诗浓现实中也认识的人，从两人的一些细微反应中看出来。而以诗浓认识到现在给莱维的感觉，说句不礼貌的，她应该是那种在现实中没什么朋友的人。若是这样的女孩子也能有关系还不错的男性友人，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即便诗浓现实中有可能也像在游戏里一样是个出色的美少女。长得很漂亮却到处被排挤的女生，莱维也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你这个样子居然是当老师的？难以置信！小此是你的学生！？” 诗浓整个人站起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好在离最近的其他玩家也都还有一段距离，听不见这边的谈话，否则诗浓这也算是游戏内泄漏别人的**了吧？她身边的男生就一脸紧张的想拉又不敢拉，那样子实在有点软弱，让人没法看好他对诗浓的追求——要说他对诗浓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就算是莱维的眼睛瞎了。那么明显的少年遇到了心上人的表现，他还能看不出来就怪了。 “她是我学校的学生，但不是我班上的。我教的是高三，而她今年才上高二。” 反正都有了钓鱼的计划，莱维也不怕自己的事情在游戏里被别人知道。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有什么好担心泄漏了，又不是尤娜那种大名人，人家哪来的兴趣知道他的事情？ 二二九、少年，你听说过‘鬼师\’吗？ 要是那个现在可能也在这会场里的‘死枪’听到了这些跑来找莱维，那才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呢。虽说莱维也知道这基本不大可能，在初步认定是现实中有人协同犯罪之后，首先就能确定那个死枪不是学园岛上的人。现在已知的两名死者都身在日本，那个死枪总不至于为了‘玩’他的连环犯罪，还专门跑到学园岛来吧？ “原来不是你班上的学生……等等，就算不是自己班的学生，老师不光不阻止学生上网玩游戏，还让学生帮助自己在游戏里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呀，骗人！” 诗浓貌似所见过的老师都是很‘普通’的那个类型，她边上的那个男生虽然没开口，脸上的表情很显然也跟诗浓是同一个意思。看样子他们两个是在一所很普通的学校里上学，其实莱维也不清楚这对学生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学校里有像鬼冢英吉那样的老师固然有趣，但如果是一心一意就想要好好读书的孩子，的确很有可能觉得那种不务正业的老师很烦人吧？就算不是自己班上的老师，光在学校里看到那样的人都觉得碍眼，这样的学生也是的确存在的，莱维就经常会在走廊上听到一些学生对在中庭或者操场之类地方公然耍宝的鬼冢发表各种鄙视的言论。像那样的学生，他们估计更希望能在一所非常普通的学校里上学念书吧。 “这算什么，要是你转学来我们学校，还能见识到每天晚上跟学生一起组团刷boss的老师，甚至就连带你出去参加暴走族聚会的都有。” 莱维大笑着就把自己的两个同事给卖了。说实话他学校里奇葩的老师远不止鬼冢跟黑井这两个，要是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直接说到明天早上都能不停的说下去。但莱维没那么大的说八卦的瘾，就算对面两个人都一副不敢相信却又很想继续听下去的表情，时间上也已经不允许他再说下去了。 “让各位久等了！” 场地里原本一直响着的背景音乐突然没了，转而成为电吉他演奏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在音乐之后，从大家的头顶上传来音调甜腻得跟现场气氛一点都不搭的声音。 “第三届bullet-of-bulletes大赛的预赛现在正式开始！各位已报名参赛的玩家，将会在倒数结束后自动被传送到预赛第一回合的战场！在此祝各位好运！” 之前都比较安静的玩家们一听到比赛即将开始，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在这之中还有不少玩家举起手中的枪朝着上方扣动扳机，实弹武器的枪声与光学武器的尖啸掺杂在一起，上空仿佛谁放了绚丽的烟火一般，莱维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却有点受不了这吵闹的现场，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了。 “一定要打到决赛哦，就等着我把你的脑袋轰飞吧！” 诗浓也和其他兴奋地玩家一样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将食指对准了莱维的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尽量。” 莱维有点苦恼的挠着头，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自己在这个游戏里能发挥出什么水平的实力。毕竟他在此之前还没玩过其他vrmmo，别说ggo了，任何这一类的游戏他都没有半点经验。诗浓对他这么有信心，反而搞得压力好像有点大似地。 莱维话音刚落，倒数的声音也同时归零。诗浓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似地，身体却已经被蓝色的光柱所包围。莱维跟她一样，在最后的一瞬间，他注意到了诗浓旁边那个貌似是她同学的男玩家有些奇怪的眼神。那个男生自从听说莱维是诗浓朋友的老师以后，眼神中微弱的警惕跟敌意就基本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包含了犹豫、迷茫与兴奋的奇怪感情。 不过少男的迷思莱维现在没工夫多想，他的眼前也变成了一片蓝光，紧接着就被传送到了一块浮在黑暗当中的六角形面板上。 莱维眼前出现了一块淡红色的全息显示窗口，上面写着‘levin-vs-cyan-pile’，看样子这个叫cyan-pile的玩家就是莱维接下来比赛的对手。而在对阵名单下面，还显示着一分钟的倒数准备时间，以及貌似是战场的名称，叫做【被遗忘的古代寺院】。 准备时间莱维猜应该是给玩家最后确认和更换武器装备以及道具的。但他的装备和武器都已经全在身上了，这一分钟就纯粹只有个缓冲发呆的作用。等到一分钟结束，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的莱维，再次被传送出去，这次他的脚底下变成了一片枯草。 天空是昏黄的阴郁颜色，还吹着比较强的风。莱维周围是一堆巨大石柱的残骸，看上去的确像是身处以一个神殿废墟为主的场景当中。 诗浓告诉过他对战双方一开始起码有五百米以上的距离，但莱维也知道这五百米对于许多枪支已经是完全可以开火的距离。这不是现实而是游戏当中，他自然不敢托大，还没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就首先就近把身子藏到了一根起码两三个人粗的柱子后面。 虽说诗浓也说了战场是长宽各一公里的空间，但莱维看过去却一眼望不到边际。大概是规定了移动范围，范围之外的地方是过不去的吧。好歹也玩过不少游戏的他这样想着，然后仔细观察了一阵，确认视线范围内没有其他人影。这游戏不像某些rpg那样善解人意的给出敌人方位提示，看样子只能和现实中一样凭自己的感官去寻找敌人了。 莱维从柱子里再次走了出来，一边确认着可以充当掩体的障碍物，一边以不算慢的速度开始了移动。尽管在死枪这件事上他姑且算是先采取了一个守株待兔的策略，但躲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待敌人找上门可不是他的习惯。这家伙其实也算是个某些事情上比较缺乏耐性的人，他决定主动出击把对手找出来。况且他的武器是在近距离才能发挥威力的手枪，而对方则多数是射程比较远的长枪，这也决定了莱维必须得接近对手，否则就只能当个移动靶让人练枪法了。 二三零、看桐子呢，诗乃 感谢两翊和天涯踏歌仗剑阅读两位童鞋的打赏~ ------- 莱维往前跑出了一段距离，他没有放慢脚步，眼神也四处游移着。?rane?n? ???.?r?a?n??en`但熟悉他的人就能发现，他其实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一处，那是距离他一百多米外的一处草丛。风还在刮着，杂草都随风摆动还发出悉悉索索声音。但有一处的杂草却动的有点不太自然，感觉像是草堆里埋着什么东西，而以莱维的经验，他判断那草堆里的东西形状和支着枪趴着的人比较类似。 躲在那种地方让人看不清他的枪口，这倒是一个对付莱维的好方法。尽管这个叫cyan-pile的玩家未必是之前在买武器装备的地方见到过莱维玩赌博游戏的围观群众，他这种现实中战场上很常见的隐藏方式，恰好就让莱维那让诗浓惊叹的光靠枪口位置就能判断子弹轨迹的能力失去了用武之地。 但也许是那个玩家生性比较谨慎吧。他明明用的是一把能在更远距离发挥作用的步枪，却一直很耐得下性子没有发动攻击。他应该是想在更近的距离、更有把握的时候再开枪，考虑到游戏里的高等级角色的身体属性远超现实中的人，也的确不该以现实中的定律认定怎么样的距离下就一定躲不开子弹。然而一百多米，这个固然是步枪子弹能够发挥相当大威力，理论上再接近一点，就算有弹道预测线，反应很快的玩家也未必能躲得开的这样一个距离，却也已经是莱维那把m500的有效射程之内了。 还没等那名很谨慎的玩家决定在什么样的距离上展开攻击，看似还没发现敌人的莱维毫无征兆地举起了手中的枪。他都没把手枪抬高到能让自己用准星瞄准的位置，直接一甩手就把转轮里的五法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地五声枪响很有节奏，对非全自动的左轮手枪，这已经是能达到的最高射速了。五发子弹朝着莱维眼睛根本看不到的草丛里射去，那片草丛某个地方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响，莱维的眼前出现了‘恭喜获胜’的字样。 “呼，感觉还行。” 站在长着杂草的地上，莱维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刚进入战场的时候就试验过这个游戏的攻击方式。瞄准之后玩家眼前会出现辅助瞄准的图标，图标会根据玩家的身体运动和周围环境状况，乃至于心跳呼吸这些因素不断跳动。当瞄准辅助收缩到最小的时候开枪，就类似于现实中屏住呼吸瞄准之后的效果了。当然开枪同时的后坐力也需要考虑，否则就算开枪前已经确定瞄准，依然会导致子弹打偏。 但那个辅助瞄准系统之所以带有‘辅助’这个前缀，就说明它并非必须存在的一个东西，根据辅助瞄准判断射击，也并非是战斗中必须存在的一个过程。ggo不愧是以高度拟真为卖点的游戏，现实中的神枪手到了游戏当中，一样可以不依赖辅助瞄准系统，靠现实中习得的技巧进行射击。说穿了那个系统的存在是提供给大多数现实中根本没摸过枪的普通玩家使用的。像莱维这种曾经拿枪当吃饭家伙的人，根本不用管那个玩意儿。就连现实中他也从来不看准星，在这个高度拟真的游戏里他也一样可以做到。 莱维不清楚那个输了的玩家等级多少，角色的属性跟是多少。正是因为担心他有在一百米以上等别人开枪后依然能闪开子弹的身体能力，莱维才刻意装作没发现他仍然在搜索的样子。并且为了以防万一，莱维也没把胜负都压在一发子弹上，而是连开了五枪在小范围内算是封锁了那名玩家的行动路线，这样即便他闪开了正中脑袋的那一发，也会自己主动撞上本来打不中他的子弹。只不过那样的话一发子弹未必能要他的命，莱维还得冲上去再补两枪。 回过神来，耳边又是那些吵杂的声音，莱维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包厢附近。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诗浓，却在远处靠近大厅中央的位置望见了那个游戏角色叫‘镜子’的男玩家，他正专心地抬起头盯着上方的大屏幕。莱维也抬头望向那块比赛开始前显示倒计时的屏幕，现在那屏幕上正分别显示着好几个玩家的战斗情况。镜头给人感觉像拍电影似地精彩刺激，周围的玩家也跟欣赏高投入大片般不断发出赞叹声。 望着那屏幕看了一会儿，莱维也没在那上面见到诗浓的比赛场面。毕竟这一轮的比赛有好几百场同时进行，正好抽到诗浓所在战场进行直播的几率其实不是太高。莱维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想转身回包厢里呆着休息一下，忽然他眼角的余光隐约扫到了一个有点特别的影子。 莱维好似若无其事的稍微扭了下脖子，在左手边十几米外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长袍的奇怪玩家。那一身灰色的长袍连头都盖住，从莱维的角度看过去根本连那名玩家的脸都见不到。虽说在游戏里什么样的打扮都不该惊讶，毕竟就连诗浓那种莱维觉得性格稍微有点男孩子气的小女孩，都会穿上仿佛有特殊用途一般的羞耻战斗服。但那名玩家给莱维的感觉的确有点不一样，如果如果单凭直觉，让莱维从在场众多玩家中指出一个感觉最有可能是那个‘死枪’的，恐怕就要数那个诡异的家伙了。 不过那个打扮和气质都十分诡异的家伙，正站在一个黑衣服长头发的女玩家身边贴得很近说着什么的样子，貌似又否定了莱维不负责任的瞎猜。虽说没也没有连环杀人犯就一定不能有关系好的女玩家的规定，甚至连环杀人犯本人就是女性的可能性也并非不存在。但反正都是瞎猜嘛，都说了莱维不用负什么责任了。 “喂，你看什么呢？” 莱维的肩膀另一边被人拍了一下，这不禁让他想起这果然是在游戏当中。如果是现实里，除了自己完全放心的熟人之外，是不可能有人如此接近都还没被他察觉的。 二三一、诗乃，那是可爱的男孩子啊！ 感谢万萌之主童鞋的点赞~ ---------- 看样子，想在bob大赛里走更远，还得小心谨慎啊。感慨着游戏里发挥不出本领的莱维回过头，对看起来是赢了的诗浓指了指之前那个方向。 “那边有个奇怪的家伙，你知道他是谁吗？” “奇怪的家伙？你该不会在偷看女玩家故意找个蹩脚的理由吧？咦，那个黑衣服的女玩家看起来好像挺可爱的样子嘛。” 没看出来诗浓还挺有搞笑天赋的，莱维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蓝发少女，后者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是说那个躲在斗篷里的家伙？” 诗浓皱着眉头闭着嘴，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如果他一直是那种打扮，那么大概就是因为太显眼了所以在什么地方偶然看到过，到现在还有点印象吧。可具体那是谁就不大清楚了，除非他以前不是这种打扮，反正我是没跟这样打扮的人组过队，也没pk过这样的人。” ggo虽然因为是个有点半地下性质的游戏，导致玩家的总人数应该是没那些经常能在主流媒体上被讨论的大人气游戏那么多。但就算这样，这种跨国运营的大型游戏，玩家再少那也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没有足够的玩家贡献足够多的收入，运营公司哪来的资金跟心情把这个游戏运营了这么久？ 在一个玩家数这么多的游戏里，就算诗浓也算个老玩家，她没见过的玩家也是多不胜数。但既然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能说明也算个实力比较不错的玩家呢？莱维猜bob大赛的直播应该不止这里才有，会场外的其他地方，甚至不用登陆游戏也应该能看到视频。否则要是光在场的参赛者跟像诗浓那个朋友这种来加油的外，这bob大赛的观众未免少得可怜，让人怀疑它到底凭什么能举办到第三届。 大概会来这里观战的不是参赛者就是参赛者的朋友，总之应该都算是比较资深的玩家就对了。莱维又往那边看了看，那个浑身都罩在斗篷里的奇怪家伙已经不见了，之前好像在跟他说话的女玩家也回到了后面的包厢里低着头坐着。 “你觉得那个家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刚才看他好像在跟一个女玩家说话？他纠缠那个女玩家了？不过ggo在伦理管制方面也和其他多数游戏一样严格，就算只是言语上，如果过分了对方也可以举报，你不用太担心女玩家会被骚扰之类的事。” 诗浓虽然还算挺敏锐的，但很明显她搞错了方向。不过经她一说，莱维才知道这类vrmmo游戏里原来早有针对玩家的严格保护措施。他忍不住隐蔽地扫了诗浓一眼，心说难怪那些一脸兵痞子模样的男玩家没人来骚扰这个女孩子。要是现实中有哪个像诗浓一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如此暴露诱-人的衣服到雇佣兵的营地里走一圈，那恐怕起码有一半几率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刚才莱维见那些玩家对诗浓的挑衅都是冲着比赛上的因素来的，他还误以为这些玩家眼睛里都只有肌肉跟子弹和热血，全都升华到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高层次境界呢。 高估了那帮家伙啊，原来他们是怕被惩罚才不敢瞎说话的，这方面游戏倒是做的还不错。要是没有这些什么伦理管制，恐怕这类和现实太过相似的游戏，根本就没几个女孩子敢玩？想想平时那些因为不会被人知道自己是谁而在网上狂喷各种垃圾的家伙，要是摆到现实中，这简直就跟一个都没怎么听过人讲脏话的女学生，突然到了暴走族小混混聚会的破烂废弃仓库里，光那气氛就能把人给吓晕了。 “哦？……咳，你刚才的比赛看起来很轻松？” 莱维本来想顺嘴回一句‘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突然他想起来自己告诉过诗浓，这个角色是从其他游戏里转换过来的。虽然有人帮自己把其他游戏的角色练到了满级这种事儿说出来也无所谓，但如果让诗浓知道自己是个过去从来没玩过vrmmo的人。那莱维突然来玩ggo并且还刚一进游戏就要参加bob大赛这样的行为，就很容易引起少女的怀疑了。 今天才第一次登陆游戏，连这个游戏的具体玩法都没搞清楚就要参加游戏里最高级别的大赛，这种事已经是够奇葩让人难以理解的，也亏了诗浓性格里有男孩子的一面，虽然心里肯定觉得莱维脑子哪里不正常，却也没说太多还帮了他不少。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此前根本就没玩过任何一个vr，再加上之前赌博游戏时的那种表现。恐怕再怎么大大咧咧的人，也会从这些方面发散出一些很不靠谱的联想。 莱维可不想把无关的人牵连的自己的事情里面，尤其是很可能会危及到个人生命，并且事实上已经基本确定有两名牺牲者的事件当中。要不是刚进来游戏的时候发现的确没办法摸不着头脑，莱维本来都不打算联系泉此方给他事先准备好的这个‘新手向导’。 “才预赛的第一场而已，虽然系统没有明确的种子选手的规则，但基本上比较有实力的玩家之间很少有一开始就对上的情况。上次参加的时候也是这样，前面几场都很轻松，只有预选的决赛里碰到的那个家伙还有点实力。” “是吗？虽然感觉不怎么公平，不过对观众来说，肯定是这样的安排更好吧。” 这个女孩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可之前一瞬间表现出来的那种过分的决心又是怎么回事儿？莱维心里暗暗想着。 “那当然了，预赛就不说了，最后的决赛大混战，有哪个观众喜欢看到一堆水平很一般但运气好进去了的家伙瞎打乱打？这个bob大赛可是有赌博网站开除赔率接受投注的，就像那些现实中的运动比赛一样，能走到最后的当然都是有实力的选手和队伍。” 二三二、少女，你就是这么对老师的吗？ “还有赌博网站接受投注？像我们那么晚才报名，之后没多久就开始比赛了，他们也来得及计算赔率？” 别说来不来得及，首先好几百人的玩家每人都算出一个获胜赔率这点莱维就觉得很不科学了。≥，..游戏里的玩家情况那么复杂，哪像现实中的职业运动员，从小到大都被人关注着有人纪录他们的各种情报。何况vrmmo还有转换角色的功能，就算不像莱维这样今天才转换过来，提前一两个星期来适应的玩家都很难有人估测出他的真正实力。除非游戏运营商向那些赌博网站提供了玩家游戏内的数据。但这应该也算是涉及到**方面了吧？虽说这游戏本来就是半合法的状态下运营着的。 “bob大赛这次已经是第三届了，大部分坚持下来的老玩家都参加过前两届，根据前两届的表现以及近期在游戏里的一些目击报告，那些赌博网站就能大致上开出一个至少不会让他们赔钱的赔率。还有你以前到底玩的是什么游戏？虽然我基本上都在ggo里也没怎么接触其他游戏，但现在这类游戏里普遍都有专职贩卖情报的情报商，那些人自然有他们的渠道搞到一些比较出名的玩家的消息，赌博网站跟他们买就可以了。至于像你这种新人……你以为还会有其他像你这么奇葩的人吗？刚进来游戏就要参加大赛什么的，简直就像个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的笨蛋一样。” 好吧，莱维随便问问就让诗浓给训了一通，看样子这种vrmmo游戏即便再怎么拟真，终究还是个虚拟的游戏，在这里面的人很容易就会忘掉现实中的一些诸如身份等等的东西。莱维都已经透露了自己在现实中是一名教师这件事，尽管他不是诗浓学校的老师，但一般当学生的，尤其还是高等教育前阶段的学生，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碰到作为‘老师’的个体，多少都会有些拘谨表现出跟平时自己不同的样子。然而诗浓却好像才比赛了一场回来就忘了莱维之前说过的话似地，莱维可不信这个女孩子要是在现实中遇到自己也会如此地‘心直口快’。就算不说是个老师，莱维也是个比她大很多的成年人呢，纵然诗浓性格里有点男孩子气的一面，现实中见到成年人也没这么放得开吧？ 话说回来，莱维也是有点偏见的下意识总把这游戏当做一个‘游戏’了。像情报商人这种现实中他这样的人很常接触的职业，仔细想想在和现实如此相似的游戏世界里出现，本来就不怎么值得奇怪。尤其是ggo这种能在里面赚到钱，仿佛也算是形成了一个虚拟社会的游戏中，情报商人的存在就更加的合情合理。 反过来说，要是这种游戏里全都是横冲直撞的热血玩家，那才是不正常不对劲的地方。要知道那些聪明又狡猾的家伙们，就像只有一条缝都会立刻围上来的苍蝇似地赶都赶不跑。这游戏里有钱的味道，他们又哪可能闻不到呢？ 嘛，莱维倒也不是看不起情报商人什么的。事实上那种只要肯给钱，不管是谁他们都能做生意的人，仔细想想也是坚定的坚持了他们的原则不是吗？虽说莱维曾经被情报商人坑过几次，有过几次比较不堪的惨痛经历，但他绝不会因此就对情报商人这种必然存在的行业有任何的偏见。毕竟需要的时候能找到他们，那也是一种欣慰呀，前提是对方报的价还在莱维承受范围之内的话。 “我明白了，像我这样的玩家他们根本不会关注，也不会开出赔率。除非我一直赢下去不断往上走，他们才会关注起来。而你们这些老玩家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好吧，赌博这东西还是聪明人才能坐庄，换了我就算清楚你们的实力，也算不出怎么样的赔率才能稳赚不赔。果然我还是不适合赌博啊。” “一个刚赢了那么多钱的家伙说这种话感觉就像嘲讽一样呢。不过也对，刚才那种赌博游戏毕竟不同，不赌博是好事。” 诗浓拍了拍莱维的肩膀，那样子就像在夸他是个顾家好男人似地，弄得莱维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之前诗浓说像莱维这样刚进游戏什么都不懂就跑来参赛的玩家就他自己一个，这点莱维觉得恐怕未必真的如此。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此行到ggo里说起来还是给人当保镖的。那个曾经通关了sao解救了众多被困在里面的玩家的少年，尽管莱维不认识也不了解那个人，但以他曾经做到的事情来看，说不定他也参加了今天的大赛呢。如果可以的话，莱维还真不希望自己在比赛中跟那个‘桐人’碰上。据泉此方说，那个叫桐人的少年本来就是个实力超强的顶级玩家，任何游戏里都有着顶尖的表现。能通关sao，绝不是运气特别好之类的因素。即便那名少年也跟莱维一样才到ggo不久，在对这个游戏都不怎么熟悉的情况下，莱维依然觉得自己未必是那名少年的对手。 拜托拜托，谁来保佑一下，可别最后的大混战都进不去，那今天这比赛就白参加了。 “嗯？第二回合快开始了，等会儿再聊吧。看你这么轻松的样子，估计已经稍微适应ggo里的战斗了吧？还是那句话，可别输了哟，我等着你在决赛里吃我的子弹呢。” 听到头顶上传来第一回合比赛全部结束，胜者将进入第二回合的提示语音后，诗浓又伸手冲着莱维比了个开枪的姿势。刚刚莱维赢了出来之后没见到摄像机拍到诗浓的比赛镜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这名少女使用什么样的武器，这也让他挺好奇的。 根据现实中的常理判断，她穿着这么清凉、不、不对，应该是轻便的战斗服，那么理论上应该是走轻灵敏捷的路线？那种战斗方式的话，使用冲锋枪或者轻型步枪之类的大概比较合适吧？诗浓给莱维个印象就像只没被驯服的小野猫似地，想象一下她猫着腰穿梭在狭窄的空间里，瞄准了时机灵巧的闪身送出一梭子子弹，莱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亲眼看过了诗浓的比赛一般。 二三三、哟，这不是本子王的男人么？ 就在诗浓那个朋友发现了两人，正准备跑上来给诗浓献上祝贺的时候，和之前一样的蓝光再次笼罩了两个人的身体。那个可怜的少年没赶上时间，他们又被送到了新的战场之上。 这一次莱维的对手感觉实力还不如第一回合那位，战场又是城市里的巷战。在这种障碍物太多、视野又不好的战场上，莱维充分发挥了他的优势，找到那个同样也在寻找他的对手后，闪开了对手的子弹，轻轻松松地就赢了第二回合的比赛。 接着第三、第四回合的战斗也都无惊无险。莱维在等待第五回合，也就是决定自己能否拿到进入明天正赛大混战门票的这场战斗时，他也终于在直播的屏幕里看到了诗浓的比赛。 pg-ratio-hecate-ii，一般习惯简称黑卡蒂ii。当看到出现在直播屏幕里的诗浓所使用的这把也算是颇有些名气的名枪时，莱维才发现自己之前对诗浓的战斗方式的猜测还真是错的有够离谱的。他那又是下意识的把现实中的常识给带到游戏中来了，以为看起来轻便简单的装备就一定强调敏捷和速度，厚重粗狂的则必然代表强悍的防御和力量。诗浓的战斗服看着那么地‘节省布料’，却并不是个擅长中近距离灵活迂回的选手，反而是个埋伏在远处伺机一击毙敌的狙击手。其实不光是装备外表误导了莱维，就他感觉上诗浓那有点男孩子气的性格，也让他潜意识里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战斗起来像……没错，要举个例子的话，大概就是前一阵才到麻帆良捣过乱的那个好像是叫夏莉还是谢莉的女孩子。尽管莱维也相信诗浓肯定不会像那个噬身之蛇的红发女孩一般的疯狂，不过诗浓要是采用跟那个女孩类似的战斗方式，莱维反而觉得顺理成章。 黑卡蒂ii，莱维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法国公司生产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口径则是和自己现在用的这把左轮手枪相同的十二点七毫米。当然，口径相同，两把枪的威力差点却不是一星半点。诗浓那把枪的有效射程应该快有接近两千米，而以莱维这几场战斗下来的发现，角色的属性数值也会影响到武器的威力。属性数值太低的角色很难发挥出武器的真正威力，甚至会因为某项数值太低，没达到该武器的最低要求而根本无法装备。之前第三回合比赛之后诗浓曾悄悄对莱维说过，她那个角色名叫镜子的朋友，貌似就是因为属性加点的失误导致装备不了高等级的大威力枪支，所以才遗憾的没有参加这届bob大赛。 而与那个叫镜子的相反，如果角色属性强到一定程度，在游戏中则能将手中的枪支发挥出超过现实中原型武器所能达到的威力。不过这威力一般也就是指准确性和有效射程这种姑且能外力干预的因素。像子弹出膛的初速度这类由枪支本身和子弹的物理特性决定的东西，ggo好歹也是个自我标榜高度拟真的游戏，不可能出现那种靠意念啦意志力之类就能让子弹变得威力更大的不科学现象。 像黑卡蒂ii那种原本有效射程就接近两千米的狙击枪，到了诗浓手中恐怕能轻松的精确命中两千米之外的细小目标吧？就像莱维手里的这把m500，经过他四场战斗的测试，也能轻松超过现实中传说里可以达到的最远射程。 不过单以bob预赛的战场情况来讲，如果莱维遇上了诗浓，倒也没必要考虑她武器的射程问题。预赛的战场才是个横竖一公里乘一公里的正方形，就算是两人各位于对角线的顶点，诗浓手里那把枪也足够直接瞄准对着莱维来一发的了。 这么一想，要是决赛中的对手真的是那个女孩，到时候还挺让人有点头疼的啊？难怪那个女孩对自己那么地自信，等级够高属性估计也不错，还有着丰富的ggo战斗经验以及那一看就属于高等级稀有装备的武器。在加上预赛战场又是让人想跑都没法跑，完全覆盖在她那把枪射程范围内的‘狭小’场地。 不过莱维还得先赢了这倒数第二场比赛，才有资格去头疼预选决赛的对手。况且只要赢了第五回合预赛就已经确保了正赛的参赛资格，这样一来光为了决定预选冠军的那个决赛，其实赢不赢根本就没有关系嘛。反正就算赢了，游戏运营方发的奖品估计也不是莱维感兴趣的？他之前问过诗浓了，一般好像奖品都是仿真枪一类。那些东西虽然会很让喜欢的人着迷，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但像莱维这种天天带着真家伙的人，把那当成小孩子的玩具也不算是过分吧？ “嗯？” 即将进入第五回合比赛战场之前，莱维面前显示出来的对手的名字，让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levin-vs-kirito。 那对手的名字……应该不是巧合吧？莱维记得泉此方让自己‘保护’的那名玩家，在之前的游戏里就一直使用这个id来着？虽说当年成功通关sao，解救了众多被困玩家的英雄玩家，在那以后应该也起码在网上算是一个不得了的名人。之后或许会有一些因为崇拜他而使用了和他一样名字的玩家出现。不过在这个很巧合的时间点上碰到了这个正巧一样的名字，莱维觉得没准自己的运气就是那么地差，在即将确保晋级正赛的关键时刻，遇上了那名传说中相当厉害的职业玩家。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输了的话自然什么都不用再提。但万一莱维要是赢了，那岂不就是阻止了那个叫桐人的玩家进入正赛吗？有什么保护方式比阻止桐人在ggo里扬名更好的呢？就算莱维当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也比不上让被保护的对象成为海滩上的一颗平平无奇的沙子更安全的。 这样一想，莱维立刻来了精神。有什么能比减少自己的麻烦让他更开心的？本来就对当保镖这种工作极端厌恶，因此才想出了参加bob大赛，试着让自己成为鱼饵来引蛇出洞的计策。这下很有可能成了一举两得的好事儿，莱维又怎么可能不开心畅怀呢？ 二三四、呃，咱们主角有那么吓人？ 职业玩家中的超级高手？通关了sao的英雄？虽然只是在自己不熟悉的游戏当中，说句老实话，谁认为莱维会真觉得自己就一定没有胜算了呢？ 这次的比赛场地是一块有点像麻帆良和学园都市中间的那种荒地。偶尔有些植物和草丛，更多是不太坚硬的泥土地面。在这种场地上，一开始占优势的肯定是使用射程更远的枪支的一方。可万一要是被成功拉近了距离，那么缺乏掩体的不利反过来会全都压到先期优势的那一方。 到底是不是此方说的那个桐人？他用什么武器？在ggo里能发挥出怎么样的水平？莱维难得的提起的不小的战意，当他发现居然是在一个游戏里有了这样的心情，他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 幸好，这场战斗的场地不是之前遇上的复杂地形，一等比赛正式开始的提示音响起，莱维就冲了出去。他迅速地移动着，朝着在这个距离上已经能看见影子的那个对手笔直的跑了过去。从影子的轮廓上，那名对手跟自己一样没有装备长枪之类的重武器。由于武器都是在准备时间里取出来的装备好的，应该不至于这个时候还放在仓库里等着待会儿拿出来吓唬人。这么看，自己这对手，很可能就是自己要保护对象的少年，跟自己一样也是使用手枪、或者最多是**********一类的武器么？ 也对，为了到ggo里来的行动，此方特意花了不少时间把她所知道的有关这个叫桐人的玩家的情报都详细的对莱维说了一遍。从游戏，或者至少从vrmmo游戏的经历上，这个叫桐人的玩家，过去玩过的都是剑与魔法为主的西方奇幻类型游戏。并且除去sao那个只有剑没有魔法的游戏，后来即便是在魔法能发挥非常大作用的游戏里，这个桐人也一直专注剑技，顶多使用一些加持自身的辅助魔法。 按照桐人的vrmmo游戏经历分析，他应该并不擅长射击，又或者本人对这方面没有兴趣，而从来没有针对性的锻炼过。那么只比莱维早一两天到ggo里来的他，理论上应该对这游戏的战斗方式非常不适应才对。这样的他先不说会不会像莱维一样没钱买太好的武器，首先那些比较难操作使用的高等级枪支就不会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如果莱维是他，就会选择轻便后坐力小，一次装填弹药充足，射速快弹道精确的小型武器。譬如特种警察常用的**********，又或者初学者也容易使用的半自动手枪。像那种射速极快的全自动冲锋手枪，反而由于枪身太小射速太快，一般人很难控制好着弹点，所以变得不适合新手。 如果桐人的武器就是手枪或冲锋枪，那么莱维觉得自己的胜利就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了。毕竟是个新手，现实中也是没摸过真枪的普通中学生。就算他游戏方面的天赋再高，莱维也不觉得光靠多出来的一两天时间他就能在射击上变得比自己还强，即便是在游戏当中。 这么一来，莱维发现自己先前的担心有点多余。就算在游戏里这个桐人是毋庸置疑的无敌剑士，在一个没有剑的游戏里他又能做到多高的程度呢？只不过莱维越接近自己的对手，越觉得事情变得好像跟预想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低着头好像提不起精神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一名黑色长发的……少女？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衣裤，打扮和便装的诗浓一样比较偏男性化，但身材和稍微露出来的脸又感觉不像是个男人反而该是女生。不过莱维也不太敢肯定，毕竟自己这个对手，不像诗浓那样有着明显的‘女性特征’，就算穿着男装包裹的比较严实，光胸前鼓鼓的样子，任谁都不会把诗浓当成可爱的男孩子。至于眼前这位嘛……莱维看着还真有点可爱的男孩子的感觉。亏他对那些东西没有半点的兴趣，要是辉夜跟他一块儿到ggo里来了，也能站上这个比赛场地，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兴奋地喘着粗气了吧？就像见了红布的老牛那样。 “这个……那个……你这个意思是准备弃权吗？” 莱维已经放慢脚步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前，两人距离大概只有三米不到，那个人仍旧是软着脖子低着脑袋，像是根本正沮丧着什么，根本就没心思进行这场比赛。 是上一场比赛发生了什么吗？还是比赛中间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状况？莱维能看见他（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样子细看不像是沮丧，倒是畏惧着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似地。 其实对方露出了如此大的破绽，莱维该直接给他一枪送他离开这可能是让他害怕成这样的战场才对。但谁让对方的名字太让人在意了呢？如果能知道自己在游戏中需要保证其安全的对象是谁，那就算钓鱼的计划不成功，最终还是得去当保镖这样也能轻松一些。总比还得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目标容易多了。 “你是kirito？桐人？就是那个桐人吗？嗯……就是通关了sao的那个？” 对方都吓成那样了，连比赛都顾不上，莱维也怕自己再刺激他弄得人家直接下线。他的声音语调尽量温和，打算不搞那么多拐弯抹角的，直接问出对方的身份。 可莱维这一问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如同按下了什么按钮似地，一直低着头的少年（少女？）突然猛地往后一退，从腰间掏出果然如莱维所料的手枪，砰砰砰砰地就冲着他连开了好几枪。 ？射速快，后坐力低，重量轻，子弹穿透力强，还能一次装填二十发。的确是很适合新手使用的防身武器。莱维躲闪子弹的间隙还有空辨认对方手里的那把手枪。这不光是莱维的水平高，也因为对方的射击水平实在太低。 二三五、这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不知是因为心情剧烈波动影响到了的缘故，还是这名玩家的确是个新手差不多就这样的水平。那一瞬间打完的二十发子弹里其实没几颗是正朝着莱维身上的要害打的。多数都是就算不躲也不会造成严重伤害，甚至站着不动都打不中的子弹。要知道就算那个玩家往后跳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三米稍微多一点。这样的距离用那样的枪打出这种效果，莱维可不信他是以这种程度的水平一路获胜走到这决赛前的最后一场比赛的。 难道他运气就好成那样，前头碰到的全是新手菜鸟？可这水平连新手菜鸟都未必打得赢吧？何况诗浓都说了，像莱维这样新手菜鸟跑来参赛的前所未闻……算了，还是先把该问的问清楚。 莱维趁着对方手忙脚乱换弹匣的机会，一个冲刺就到了对方的面前，抬手抓住对方想干脆把手枪当钝器用的手腕，一脚低扫再往前跨一步，直接把这名玩家跟按在了地上。 “抱歉啊，手段稍微过分了点。不过请你相信我没别的意思，是有朋友向我提起过她认识的一个叫‘桐人’的玩家的事情，恰好见到你的名字跟他的拼法一样，一时心血来潮想问问而已。” 莱维有点头疼地解释道，他还是想先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就是自己来ggo的那个‘目标’，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有点奇怪？ “准确的说，他也不是我那个朋友直接认识的人，而是我那个朋友和他当年在sao里交到的女友是很好的朋友，聊天的时候经常会提到这个叫‘桐人’的玩家，那个‘桐人’……是你吗？” “你……是说……亚丝……娜？” 怎么这声音听着跟重伤垂危了似地？这小子到底刚才碰到了什么人，听到了别人对他说了什么？ 听见被自己按在地上的玩家的声音，莱维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名男性玩家而非外表看上去那么像的女性。同时莱维也想起了第一回合比赛结束后，他在回到巨蛋大厅后所见到的那一幕。那个浑身裹在破烂斗篷里的玩家身边当时那个被莱维误认为是女玩家的‘同伴’，原来就是现在自己这个叫‘kirito’的对手。 仔细回忆一下，当时这个玩家跟那个斗篷玩家的关系的确并不太像是同伴。那说话的动作姿势，以及当时这个kirito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有点像是他被那个斗篷男给威胁或者恐吓了？ 他发生过什么才变成这样姑且不论，倒是莱维终于能确定这个kirito的确就是此方所说的那个桐人。亚丝娜就是此方那个朋友的名字，也就是通关sao的英雄玩家桐人，在sao里结识、并一直维持关系到两年后现在的女友。莱维这次之所以到ggo里来接受了他的vrmmo初体验，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叫亚丝娜的女孩子的委托呢。尽管那所谓的委托更像是此方故意引导对方做出还强行给接下来的。不过话说此方总是貌似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莱维突然好奇ggo里的死枪事件，此方她到底是不是其实早就已经知道内情了呢？ 如果此方知道内情还跑去拜托莱维，那说明她认为这个事件对莱维而言没有任何的我危险性。如果她是不知道内情的，那么莱维反而需要更认真一点地对待了。 嘛，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先解决了这个桐人的问题再说。 “能说出亚丝娜，那看来的确是你没错了。起来吧，咱们重新再来一遍，刚才是我趁人之危偷袭了。” 一向在很多事情上并不太靠谱的莱维，这次又疏忽大意了一回。他以为人家能说出那个桐人的女友的名字，就一定是本人没错。然而不了解vrmmo世界的莱维，并不知道实际上那个在游戏里叫亚丝娜的女生，名气其实比通关了sao的英雄玩家还要大上不少。 当初的桐人只是个没有加入任何公会组织的独行玩家。并且因为专注于角色升级和攻略游戏，他跟其他玩家的接触交流也是少之又少。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只有致力于攻略sao的少部分高等级玩家中间才知道其名字的人。而他的女友亚丝娜，则是当时sao游戏内拥有最强公会之称的血盟骑士团的副团长，更由于团长本人平时不太过问具体事务，实质上成为了管理团内事务的管家，以及带领其他玩家攻略sao的主要负责人。加上在玩家被还原了现实中样貌的sao里，那个叫亚丝娜的女孩子仍旧是个毋庸置疑的美少女，这样一个外表甜美又具有超强能力的女孩子，还身处形同带领着玩家的位置，她在玩家们当中的知名度，远不是她那个只会自己一个人埋头攻略游戏的男友能媲美的。 真得亏莱维运气还行，要是碰上个故意顶着kirito名字招摇撞骗的骗子，他这个号称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专业人士’，没准还真要栽在不知哪钻出来的小毛贼骗子的手里，那可就丢了个大人了。 “好吧，重新来过。” 莱维松开了手后，桐人重新站了起来。听说莱维说了他是自己女友的好朋友的朋友，尽管这关系有点复杂也有点远，但他的表情多少还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莱维其实有挺多问题想问他的。比如到ggo里来‘查案子’的事，比如他怎么弄了个这么像女性的游戏形象的事，还比如刚才那个斗篷男到底是什么人、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变得这么奇怪的事。 然而后面那两个问题碍于两人的关系现在都还说不上认识，莱维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去问。而至于前面那一个公事公办的问题……莱维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干脆就当一个桐人的女友的朋友的朋友好了。与其把事情跟他摊开来说，还不如自己隐在暗处更方便当那个‘保镖’。人家来ggo做的事可是政府机关的特殊工作人员委托的，这事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网友就说了？ 二三六、这位同学还是回去写作业吧 要是莱维主动开口跟他说死枪的事，反而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让桐人提起戒心，甚至为了抢先找到死枪的真身，做出一些会让莱维麻烦增加的不必要事情。￡∝頂點小說，.. 还是就这么让他先从bob大赛里退场，然后再按部就班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莱维做出了决定，稍微又往后退开了几步，用眼神询问桐人这样的距离是否足够。对莱维而言，尽管用的是远距离攻击的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更喜欢在远距离上发起和对手的战斗。实际上距离的远近对莱维而言完全无所谓。如果非得营造出适合自己的环境才展开战斗，那么像他以前干的那一行那么多的突发意外变故，那么因循守旧的死板家伙，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很高兴在ggo里碰到当年sao的英雄。等比赛完了之后，有机会我们好好聊聊吧。我可是经常从我那个朋友那里听到你的各种事迹，崇拜得不得了呢，哈哈哈哈。” 莱维拍着脑袋爽朗的大笑着，因为并没有伪装虚伪的成分，他纯粹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自然也不会让桐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那个游戏里外表很像个女孩子的传说中的玩家貌似状态仍然很不正常，他对莱维套近乎的话也只是不出声的点了点头。接着莱维就看见他把先前胡乱扫射了一通的手枪收了起来，反而握住了挂在腰间另一侧的……那是光剑？ “你好像心情不怎么样？稍微提醒你一下，这可不是输赢都能进正赛的预选决赛，这一场要是输了的话，你可就直接被淘汰了。” 莱维当然不是看见别人拿出光剑就觉得这小子是自暴自弃放弃了比赛。别说是真正削铁如泥的光束武器了，只要是能撑得住子弹的冲击不穿透或碎裂的东西，当然都可以拿来当武器。莱维自己不也经常把枪当超小型的盾牌用么，要不他为什么要在游戏里也特意选了体积比较大的手枪？ 虽说不清楚这个叫桐人的小子是否能在游戏里做到现实中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那些动作。但鉴于此方所说过的这小子的那些事迹，莱维肯定不会把游戏中的桐人和现实中的那些普通少年摆在一起看待。况且别忘了ggo这游戏里射击的时候是有弹道预测线的。理论上只要反应足够快动作足够快又控制的足够精准，用刀劈开子弹并不是一件很夸张的事情。人家既然都已经一路走到了这真正决定着能否进入正赛的重要战斗，就说明他的战斗方式没有问题——刚才莱维已经看到了这小子除了光剑之外只带了那把自动手枪，就算他刚才心神恍惚失了水准吧，莱维也不认为这小子光凭那把手枪就能一路打败实力不俗的对手站到自己面前。 只不过尽管拿出了武器摆好了架势，这个叫桐人的小子还是低着脑袋面无表情的样子，那双眼睛与其说盯着莱维，更像是穿过了莱维的双腿落在了后面的土地上。这明显心不在焉的表现，让莱维越来越想知道方才那个穿着一身破斗篷的家伙到底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应该就是那个家伙造成的吧？回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时候，那个家伙身前的‘女玩家’，的确隐约好像有身体僵硬发抖的状况。可惜这是游戏里，莱维只能感知到游戏角色能感知到的东西。要是在现实中的话，他早就听见那个斗篷男说的话了，哪用得着在这里犯愁？ “啊……非常感谢！” 莱维的话终于起了作用。长发的少年总算抬起了头，眼神里开始有点认真的意思了。只不过看样子他之前的确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打击，就算是认真起来，也还是有着明显颓唐的感觉。要不是当着面那么做不礼貌，莱维都该摇摇头叹口气了。 或许这个叫桐人的少年在游戏里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绝顶高手。然而就他现在这种状态，能发挥出来个百分之七十说不定都还要打上问号。 嘛，不过这也是建立在莱维跟他的游戏角色等级相差不太大的情况下，并且还是ggo这种攻击力更多由武器决定的前提上。要是那些冷兵器或徒手搏斗的游戏里，两人等级差到莱维怎么打都只能强制扣他一点hp，而反过来被对方蹭上一下就秒杀。那么再好的技术也派不上用场，这还真得庆幸那个‘死枪’犯案的是ggo这种游戏里。否则不管此方怎么说，莱维肯定也不接这个委托。还得先进游戏里到迷宫中打怪升级，那种事儿莱维必须不干啊！ “我都差点忘了，我有必须进正赛的理由……所以，真得非常感谢你提醒……” 看样子这小子的确是抱着跟自己一样的打算没错了。莱维手上掂着自己的枪，有点好笑地想到。不过从这个桐人跟自己有同样的打算这点上，莱维也能看出他虽然是接受了政府机构的委托到游戏里进行调查，但貌似他并没有从政府机构里得到比自己手头上更深入详细的情报。 莱维不认为委托桐人的人会把一些重要的情报藏着掖着不说，这并非就多相信政府工作人员的人品，实际上他在世界各地甚至各个星球都见惯了那些‘公家的人’的手段，在不告知真相的情况下派人去‘探路’，就算出了意外从‘探路’变成送死，他们当中的部分人也能眼睛都不眨的立刻转身换人再去。 不过具体到这次的事件、或者具体到这次所找的这个人。不久之前的sao事件对网络世界乃至各个国家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说实话莱维都觉得在发生了那种事情后，vrmmo这种游戏形式仍然能如此快速发展起来，是个令他有点难以理解的怪事儿。当时sao事件中各国**为力，最终居然还是靠被困在游戏里的玩家自救，这样的事情相信任何国家都不希望再发生一遍。至少肯定不希望公开让大众知道的情况下再发生一遍。 二三七、少年，别那么紧张 嘛，很杯具的又要出远门，8月1、2号那样才回来，好在现在有自动更新……书评区的大家别忘了调教卡密啊！ ------- 而这次ggo所发生的事情，尽管严格上来说跟sao事件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但要是被媒体报道出去的话，很多不深究的民众光看个标题就会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尤其政府方面居然还是找了上次sao事件当中的幸存玩家去调查ggo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了，到时候舆论还不定得有多么地热闹呢。 由此随便推想，都知道政府那方面的人肯定不希望桐人在这个游戏里发生任何意外。一旦他要是在ggo里也出了事，那么到时候现代社会如此发达的媒体根本就纸包不住火。莱维认为没准这个桐人现实中的身体此刻正在某些严密保护的绝对安全的地方躺着，旁边还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护理着。也怪这次的事情是发生在vrmmo这种才兴起了没两三年的游戏里，否则那些当官的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找平时被他们当成社会蛀虫的只会玩游戏的宅男帮忙啊。 “必须进正赛的理由吗？这样的理由，其实我也有。” 说真的莱维是憋着没笑。他觉得自己跟桐人这对话太像那些热血少年漫画的套路了。多亏这是游戏里的虚拟世界，现实中让他这么说话都快有点羞耻y的意思了，果然人在网络上是能比较容易的表现出跟平常不同的一面。 “是吗？那就更要感谢你刚才没有让我直接出局了。” 莱维摆摆手无所谓地示意桐人可以开始了，他也怕说太多自己这边漏了馅儿。既然决定了不让桐人知道自己这边是来保护他的，那自然就要贯彻到底。 不过对面那小子摆好了架势就是不攻过来，好像认定了非要为了表达感谢，把先手机会让给莱维似地。其实莱维也没感觉这个叫桐人的小子是个多懂礼貌的好孩子，像那种知书达理的孩子跟网络游戏高手这两者之间，以莱维多年教书的经验还没怎么遇到过这两者能够重叠的。或者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战斗方式不适合先手发挥，先让自己出手试探一下反而更加有利？ 这样总把别人往狡猾的方向想貌似不太对，莱维索性不废那么多脑子，脚在地上使劲一跺，向后非退了二三十米，这才抬起手瞄准了对方的脑袋打出一发子弹——就当人家是‘尊老爱幼’吧，自己也不能不礼尚往来不是么？莱维手里这把左轮虽说跟他以往惯用的黑色装饰枪压根儿不是一个概念的武器，但以地球科技水准而言，这已经是威力相当大的短筒武器了。 三千五百一十七焦耳，这是莱维握着的这把手枪发射出的子弹那堪比大威力步枪弹的动能。用这样的子弹在三米左右的距离发起攻击实在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就算ggo这游戏里有弹道预测线的存在，正常人也不可能躲得开那样的攻击。正如让莱维赚了一大笔的那个赌博游戏似地，之所以在整个ggo的游戏里都从来无人能够通关，除了最后一轮射击前npc不用装填的作弊手法之外，最主要还是开枪的距离实在太近，近的子弹能先于弹道预测线出现前就命中玩家。 而二三十米的距离，如果换成一般常见的手枪这已经差不多到了尚能发挥威力的最远距离，尽管莱维手中这把枪并不一般，姑且也算是给双方留了点公平竞赛的余地。 子弹出膛的声音尚未落下，莱维的对手，那个叫桐人的黑衣玩家手中握着的‘圆筒’就动了起来。一道光划过，在莱维的视网膜上留下了紫色的残影。那发对准了桐人眉心的子弹没有命中，而是被那道光弹开，掉到了远处的地上。 “喔，厉害，原来你真是靠光剑一路打到这一轮的？那把手枪只是你随手买的当做一点牵制作用吧？我之前在外面的直播里没看到你的比赛，如果其他人看见的话，肯定已经成了轰动一时的话题。不，不对，不止一时，应该是这一届bob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那些玩家讨论的焦点。” 然而可惜的是莱维只能看到自己的比赛间隔中间那段时间的直播镜头。他现在没法搞清楚究竟是直播镜头从头到尾就没播过桐人的比赛画面，还是刚好只是自己没有看到。待会儿出去他会立刻找些像那个镜子一样不参加比赛单纯来当拉拉队或者观众的问问。如果的确一直没播过桐人比赛的画面也就罢了，但凡播过有人看见，就像莱维所说的那样，他这种战斗方式必然会被大家热烈地讨论起来，自己一问就可以知道。 说实话莱维很希望桐人比赛的镜头没被直播过。否则用不着参加之后的bob正赛大混战，这个用光剑就打败了好几名强手的玩家，已经注定会在ggo的游戏世界里扬名了。这可不是莱维希望看到的，虽说他也知道像桐人这种如同英雄一般的玩家是很难压制住他的光芒。但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没准莱维就在这段时间里先找到了那个死枪呢？ “但是你看起来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之前那几个对手看到我用光剑挡下子弹的时候，各个都呆住了，让我正好有机会突进偷袭。哎呀，像你这样就难对付得多了。” 交上手之后桐人好像心情又放开了一些，开始能跟莱维稍微开点玩笑了。不过莱维可没心情去给他当心理辅导老师，那是自己其他同事的工作，胡乱干涉可会破坏同事间友好和谐的。 “哈哈，也是误打误撞。我刚才是觉得距离太近了还开枪有点占便宜，没想到退远了我还是占了便宜。真是不好意思，但就让我们这样继续吧。” 要是在刚才那个距离，桐人也能挡下莱维的子弹，那没准他挡下子弹后立刻顺势挥剑，还真能攻莱维一个出其不意。 当然，前提是那么近的距离他真的能挡得住子弹。 二三八、桐子你可别想歪了 虽说莱维手里的不是pfeifer-zeliska那种怪物般的手枪，但m500在近距离击发的子弹也非赌博游戏里那个npc的普通左轮可比。∑頂點小說， 那么近的距离下，至少正常人的身体素质是就算提前知道了弹道，也肯定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的。就是不清楚桐人在这个游戏里的角色的属性数值，超过正常人是一定的，能否超过那么多，可就不好说了。 “不不不，我才是吓了一跳。你那把手枪的威力比我这把强太多了，刚刚差点就失手了。” 果然，这小子对枪械几乎一无所知，他光凭外观根本就不知道莱维手里的枪跟他自己的有什么区别。这样看的话，莱维那时候要是开枪了倒是很可能能直接让他退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一开始给莱维的感觉应该是比较认生的那种。也就是长期在网络世界里的人惯常给人的那种善于主动与人交际的印象。但现在他看起来倒是挺健谈挺自然的，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冲击了他的心情，导致一听说莱维的朋友跟他女友是好友，下意识的就把莱维也给当成朋友了么？ 还是个很单纯的少年嘛，尽管是在死了就真的会死的游戏里经历了两年的弱肉强食生活。 “你要是能失手那就最好了，再试试看吧。” 莱维说着话又扣响了扳机，一连四下把转轮里剩下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这回莱维瞄准的是桐人的四肢，也算是尽量把子弹之间的间隔拉大了，提高了他防守的难度。 光剑划过空气的嗡嗡声接连响起，莱维的打出去的四发子弹下场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并且对面的桐人看上去貌似在了解了m500超常的弹速后，愈发变得游刃有余了。这四发子弹完全没给他构成威胁，莱维对他都有点佩服起来了。 不过这时候佩服对手，貌似有点太浪费时间了。就在莱维还感慨的时候，桐人抓住了他弹匣全打空的机会，只一瞬间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窜到了莱维身前，手中的光剑像莱维之前打出去的子弹似地笔直地刺了过来，像是要礼尚往来还给莱维似地。 “嘶！” 莱维往边上一闪，判断是对了，奈何他现在是在操纵游戏里的角色，而非现实中自己的身体。对其他几乎任何一个玩家，游戏里的角色都比现实中的自己有着更强的身体能力。可莱维偏偏和他们相反，游戏里这个角色固然已经有辉夜帮忙给练到了很高的等级，从属性上绝对远超现实中最优秀的人类运动员。却依然离他自己的本体差距太大，导致身体动作跟不上思维速度，最后右边胳膊还是没躲开桐人这一剑，给扎出了一个对穿的窟窿。 游戏里受伤原来还是有点疼的？莱维这是第一次玩vr，习惯了以前那种盯着屏幕里角色玩游戏的感觉，他一直都没想过游戏里受伤了自己是不是也会感觉到疼痛，这下算是切身体会告诉了他答案。 疼，很疼，却又和现实中的疼痛无法相比。莱维可是现实中不止一次体验过让人卸掉一条胳膊是什么感觉的悲催的人，他大概几乎是这ggo里最有资格对这种痛楚给予评价的了。被桐人手里的光剑把胳膊刺穿，就像是吃火锅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子似地。比实际应该有的痛苦减轻了许多，却也仍然能够明显让一般人疼得忍不住叫出来。 这游戏的疼痛设定貌似有现实中的百分之二十左右了？恐怕就连一击得手的桐人，都料不到子的对手在这种时候其实在想着这样的事吧？ 不知道这些游戏的疼痛设定是不是也可以玩家自己调整？虽然只有五分之一左右的程度，可这对那些从小在和平环境里长大，到了十几岁甚至身上都没几块伤疤的人，也算是很难忍受的痛苦了。如果所有vrmmo都是这样的疼痛设定，莱维觉得这种游戏肯定到不了现在这么风靡全球的水平。毕竟绝大多数人所谓的在游戏里追去真实，追求的往往只是好的一面，譬如赏心悦目的风景，痛快淋漓的快感，以及身临其境的享受。 亲手把怪物砍死很爽快，可要是让怪物砍一刀就跟现实中被砍一刀似地，还会有勇气到游戏里体验的人大概十不存一。莱维并不知道，事实上大多数游戏里初始的痛觉设定都在一个很低的数值，被怪物打中也就和现实中让虫子叮了一口差不多。还有一些偏向休闲目的的游戏，则根本就没有痛觉的设定，就和玩传统的游戏一样，被怪物怎么打都不会感觉到疼。而只有极少数像ggo这种所谓追求重口味超拟真的游戏，才会让玩家一进来就体验到真正的痛苦。并且即便是ggo乃至更重口味的一些游戏，也没有疼痛值设定到和现实差不多的。要知道很多痛苦并不是直接摧残身体才会给人造成伤害，类似不会给人身体留下伤痕却能让人痛苦得疯掉的酷刑，人类历史上从古到今都从不乏人‘刻苦钻研’。 譬如最近一段时间才被全世界声讨并明令禁止的水刑，很多人听方式会觉得往人脸上泼水又能有多痛苦。然而事实上这种酷刑给人带来的快要窒息和淹死的错觉，甚至会让很多受刑者一瞬间就挣扎地把自己的骨头都崩断。 若ggo这类游戏里玩家能感受到和现实中同样等级的痛苦，一般人光受了和莱维现在同样的这一下，没准精神就会崩溃，即便从游戏中登出了，将来生活中也会因为这段精神上的阴影带来许多负面的影响吧。 “速度真快啊。” 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莱维还有功夫夸上桐人一句。这也让很清楚这游戏的疼痛值设定的桐人有些吃惊。在他的认知中，即便是像他这样的资深老玩家，在游戏里体验到了这种痛苦也很难说没有一定影响。毕竟玩游戏的多数都是普通人，所谓高等级的资深玩家更往往是普通人中各方面都比较差的御宅族。 二三九、这是最后一发，嗯 这个人难道现实中是军人之类的吗？桐人瞪着眼睛也没从自己对手脸上看出丝毫痛苦的表情，他不禁咋舌。?rane?n? ???.?r?a?n??en` “刚才是我走神了，现在你怎么又学我了？” 莱维见桐人瞪着自己，毫不犹豫地转身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在ggo里光靠身体没有武器加成的攻击自然没法给对手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莱维需要的也只是稍微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罢了。就桐人歪着身子摔出去的短短时间，没借助装填器莱维也很迅速的完成了填弹，接着看都不看就反手一枪，把站稳了身子打算继续抢攻的桐人又给逼了回去。 这一枪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桐人也没办法再用光剑把子弹弹开，只能用尽全力地往旁边地上一滚，很狼狈却也还是没让子弹打中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桐人眉毛皱了起来，他看了看莱维的眼睛，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枪。只这一个动作，就让莱维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难怪你能动作能那么快把子弹砍了，原来你不是光靠这游戏提供的弹道预测线，还能凭对手的眼神来判断瞄准的部位？” “居然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你这家伙到底现实中是什么人啊？不用眼睛就能瞄准，刚才那一枪你不是随便乱打的吧？” 像是在问莱维，桐人的表情却没有怀疑的样子。虽说刚才双方距离很近，可是那子弹跟最开始的第一发同样是对准了自己的眉心没有半点偏差。若说这是巧合，桐人可不会相信。这种水平的枪法他以前以为都只是好莱坞电影里为了炫酷拍出来好看的，就算是游戏里，他也想不到这有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你觉得呢？待会儿再试试你不就知道了么？” 莱维挑了挑眉毛，这小子那么敏锐，难怪玩游戏都能玩成个英雄。恐怕就算不是游戏里，现实中如果他能遇上一个不错的老师，在所谓的‘里世界’大概也能有一番作为吧？这世界上的天才怎么这么多，上帝造人的时候打瞌睡碰到了天才批量生产按钮么？ 话一说完，莱维抬手又是一枪。为了实验一下桐人是否真的可以靠人的眼神来判断弹道，莱维几乎是抬起枪口的同时就扣下了扳机，就连他自己视线范围内才能看见的辅助瞄准系统都还没启动，就更别说对方能看见的弹道预测线了。结果这一发瞄准桐人左手的子弹再次被他右手握着的光剑弹飞，莱维的实验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看来果然不能再靠眼睛了，这是最后一发，接下来就请你小心吧。” 莱维脚下一动，朝着桐人冲了过去，对方好像也料到他不会仗着枪的攻击范围比光剑远而一味维持双方距离似地，脚步同时启动，也朝莱维飞奔而来。 短短的距离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刹那间就消失了。桐人挥舞着光剑抢先砍向莱维，却被他用枪管夹住随后又是一记勾拳。虽然单纯的**攻击仍然欠缺攻击力，这一拳却再次把桐人打退，当莱维想趁着对方身体平衡没恢复之前追击，发现那小子灵活得跟猴子一般脚下一转就侧身稳住了动作。 “真是难以相信，这样的动作居然是从来没学过任何格斗技的人做出来的。” 莱维大惊小怪的样子终于有点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了。就是那种从来没接触过网络之类新鲜事物的老人家，突然发现商店里没有非智能手机出售，无奈买了回家琢磨了半天之后那股新奇的劲儿。要是让辉夜看见了，非得从各种角度好好的嘲笑他一番，这么一想，辉夜不到ggo里来带他这个菜鸟原来也是一件好事儿了？起码莱维的精神上用不着总是那么紧绷着，就算被当成落伍的老头子，心态上也是轻松多了。被不认识的陌生人当笨蛋看，和被熟人嘲讽完全是两种感觉呀，尤其那熟人肯定还会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经常把这件事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说……果然，这么一想莱维发觉辉夜真不是个适合当朋友甚至当女友的人选。什么‘别看有些人现在这样，等找到了喜欢的人就立刻变了’，这种说法起码在辉夜身上莱维可不觉得能够成立。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莱维就是认为辉夜是那种小学男生喜欢欺负同桌女孩子来引起对方注意的性格。别看她都活了上千年，也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说不定还正是因为见惯了世情，反而让她‘返璞归真’了呢。 要是谁当了辉夜的男友甚至丈夫，肯定是每天都被她各种欺负到死的节奏啊。看看铃仙吧，还有铃仙向莱维说起过的那个叫藤原妹红的女孩子。要是当了辉夜的另一半，那个人的下场没准比她们还惨！ “呃，虽然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但说到格斗技的话，姑且我小时候也是稍微练过一段时间剑道的……” 但没坚持下来中途逃了对么？莱维好歹也勉强算是一个‘习武之人’，一看桐人那尴尬的表情和飘忽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小时候吃不了那个苦。耍赖也好直接逃了也罢，反正肯定是没坚持下来就对了。说来也奇怪，大概这就是有没有兴趣的区别？一般人玩游戏单纯是为了消遣娱乐，但要成为像桐人这个档次的高手，所需要的时间和锻炼一点儿也不比其他需要刻苦钻研的事情轻松愉快。莱维没看过那些电子竞技的选手每天是怎么训练的，但想来一天只有几个小时睡眠时间，其他时候都坐在电脑前面敲键盘点鼠标，时间长了各种手腕肘部的病痛随之袭来。看似是玩游戏，但这是一般爱玩游戏的人能够坚持下来的么？ 虽然在剑道的修炼上逃避了，但现在在游戏时间里能有这样的成就，说明这小子也是个坚毅不拔的人，莱维可不会因为他擅长的是‘游戏’，就像其他一些同行那样根本正眼都瞧不上。 二四零、桐人，你没觉得不舒服么？ “而且这是在游戏里又不是现实中。◎頂點小說，..只要反应能跟得上，角色的数值也足够，当然能做出很多现实中做不出来的动作，这不正是vrmmo的魅力之一么？” 心情放松了很多的桐人变得相当健谈。大概这是经受了压迫之后的强烈反弹？以为之前情绪过度低沉，恢复一点之后立刻往相反的方向弹回去了？ “你说的也对，我总是不小心就忘了这是游戏里。也怪这些游戏做的太真实了，如果谁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戴上设备登录游戏，醒来之后没准我会以为自己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 莱维摸摸脑袋开了个玩笑，他倒也没把自己今天才初次玩vrmmo这件事透露出去。从诗浓那莱维已经看够了被人当怪物的眼神，相比之下还是当笨蛋的那种好点，毕竟平时不管在家里还是学校里都没少人把莱维那么看待，也算是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了。 “是啊，第一次玩vr的时候，就算是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了解情报的游戏，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我也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说的大概就是sao了吧？只不过惊喜之后随即就是惊吓，如此大起大落换了心脏不太好的人都未必撑得过去。莱维倒是不知道当年sao其实还有封闭测试阶段，桐人其实在游戏正式运营之前就已经玩过一段时间，等发现被关在游戏里的时候，他其实早就适应了那个‘异世界’这也是他能迅速调整好心态，让自己的角色快速成长的原因之一。那些正式运营才登陆游戏的玩家，有很大一部分当得知无法退出游戏，并且游戏中角色死亡还会让自己现实中也失去生命之后，都在恐慌中茫然不知所措，他们当中多数人都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算是重新振作起来。甚至还有不少的人直到游戏被通关，也没有从情绪当中走出来，一直就靠着初始安全区每天提供的维持生命最低要求的食物，像个流浪汉似地熬过了那段日子。 不能怪那些看似懦弱无能的人，毕竟这个年代能玩上vrmmo的人，基本都是在生活富足的国家里从小在和平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若是没有选择的被逼上了悬崖边缘，或许很多人也能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应有的勇气。然而当初sao事件中那些看似被关在了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游戏里的玩家们，其实还没到多数人想象中那么可怕的境地。 只要玩过一些网络游戏的人仔细想想其实都能看的清。一提起就会让人联想到可怕又强大的怪物的网络游戏，其实根本不是任何地方都存在着危险的绝地。游戏里有城市的地方一般都是安全区，除了不会有怪物出没之外，玩家也无法在这些区域向其他人发起能造成伤害的攻击。胆子小的如果一直在这种地方呆着，自然不会遇到会让自己hp减少的伤害，生命安全方面可以说是相当的有保障。 至于现实中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物，且不说很多传统的网络游戏里对游戏角色根本没有‘饥饿’和‘渴’这样的设定。即便少数追求模拟现实的游戏里，这些生活必需品也往往只标上很低的价格，跟那些能在战斗中派上用场的武器、装备和道具等等一比，根本就是零头都算不上的一点儿小钱。而时下流行的多数游戏里，基本都有类似那种新手不用出安全区，很轻松就能赚到一点收入的任务。只要每天把那些大多是跑跑腿或者干掉粗活的任务完成了，也就不用再为会不会在游戏里被饿死而担惊受怕。 而对于稍微胆大一些的玩家，其实任何游戏初始城镇周边，都有提供给刚进游戏的新手菜鸟熟悉操作与玩法的低等级怪物。那些怪物往往只要玩家不是站在那不懂任由怪物一直攻击，就算没有装备武器，也能比较容易地把它们消灭。而这些怪物弱归弱，却多少会掉落一些钱和道具甚至低级别的装备与武器。敢去对付这些低级别练手怪的玩家，甚至还能靠掉落的物品过上相对还不错的日子。 在那样一个乍一看危机四伏，其实生活久了就会发现非常‘安全’的异世界里，又不是自己孤独一人的情况下，说实话莱维是相当佩服那些一直努力攻略游戏的玩家的。 要知道vrmmo游戏几乎等同于让玩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那么地真实。以往的玩家看到屏幕里那比自己操纵的角色体型大上很多还青面獠牙的怪物，多数都只会在意这只怪物死了之后能掉些什么好东西罢了。但要是现实中让这些玩家去面对有一栋小楼房那般巨大的特异怪兽，并且大家都知道这怪兽有着让自己真正死亡的能力。到底有多少人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每天在阴森可怕的迷宫里和这些恐怖的怪物殊死搏斗？ 以莱维自己所教的班级上那些他非常了解的学生来说。他就不认为有几个人能鼓起像桐人和其他致力于攻略sao的玩家们的勇气。尤其是这些还未成年，习惯了依赖大人的孩子们。他们当中百分九十，恐怕都会期待着游戏之外的大人们想出办法把他们解救出去，根本不会考虑冒着很可能死掉的风险，去到那高达一百层的迷宫里和无数可怕恐怖的怪物战斗吧？ 从这点往外想，vrmmo的普及，是不是还有能让年轻人变得更勇敢一些的正面意义呢？尽管现在这些还在运营的vrmmo都十分安全，没有sao那种死亡的恐怖。但在这些游戏里身临其境的长期与各种怪物乃至玩家奋战，从游戏里登出之后的那名玩家，他就真的任何地方都不会发生哪怕一丁点儿的改变么？ 莱维又打量起自己的对手来。这个游戏里叫桐人的少年，原本应该也是那种被家人和老师同学都不认可的‘废柴’吧？毕竟能把游戏玩到他现在的水平，区区十几年的人生莱维不认为还有足够的时间让这名少年分配到学习以及其他的一些多数同龄人都在做的‘好的事情’上。再加上桐人自己刚才也透露了他小时候学剑道因为抵不住辛苦而逃了的事儿…… 二四一、所以是诗乃自作多情了？ 然而现在的桐人却是一个能独自一人追查很可能是连环杀人嫌疑犯的人。√∟頂點小說，..若还是个单纯只喜欢玩游戏的宅男，恐怕纵然联络他的人许以相当丰厚的报酬，他也不敢接下这种想想都觉得很可怕的活儿吧？毕竟ggo里的杀人事件对其他人虽然顶多是个都市传说，但委托桐人的人，应该是告诉了他的确已经有两名玩家确认死亡这个事实的。 清楚了解实际情况有多危险多可怕，还答应下来并瞒着自己的女友和其他朋友独自一人到ggo里调查。想到他是个比自己班上的学生们年纪还小的孩子，而且从来没接触过这个世界水面以下的那些秘密，莱维就忍不住有点佩服起这个游戏名叫桐人的少年。难怪那个被此方夸得那么优秀那么漂亮的女孩会对这小子如此情有独钟，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家人斗争，也要跟这个小子交往下去。像他这样的人，在一般人中的确已经称得上‘英雄’了。 “是啊，进来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能模拟地这么真实。不怕你笑话，以前刚听人说流行vrmmo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不过是戴个头戴型显示器，然后靠体感操作游戏角色的糊弄人的‘vr’呢。” 也怪地球科技有些地方进步地不符合规律。就连莱维这样一个文科老师，都奇怪以地球现有科技水平，怎么可能开发出完全潜行这样的技术。要说是学园都市那个地方的黑科技也就罢了，偏偏这还是学园都市以外的人，并且听说只是一名年轻研究人员发明出来的。 当初听泉此方跟辉夜她们聊到这些的时候，莱维甚至都怀疑那个开发出sao的叫什么的家伙，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是从外太空其他科技更发达的星球来的人。你看超铃音不也有很多远超地球水平的技术么，这世界上既然有莱维身边认识的这一群人，还有什么塞姆里亚大陆和红世来的异世界人，再多点其他他所不知道的也很正常对吧？ “你说的那种‘vr’，我小时候也在朋友家里试过玩了一次。还好当时试过了，才没被那些宣传给骗了。其实当初一开始看到sao的先期新闻宣传，我也以为只是夸张的宣传手法罢了。没想到……” 这种既感慨又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上还挺奇怪的。要不是知道桐人在sao里两年左右的那段经历，莱维会以为这又是那种暗恋个女孩子结果人家找了男友，就伤心欲绝黯然垂泪的多愁善感中二少年了。 “闲聊到此为止，我们浪费太多时间的话，还会影响下一场比赛的时间，到时候另外那个选手不高兴可就不大好了。” 莱维所说的‘另外那个选手’，也就是下一场预选决赛的他们两人之外的另外一名参赛者，他可以基本断定应该就是诗浓。那个女孩的比赛莱维不用看也知道必胜，毕竟她给莱维的感觉并非盲目自信狂妄自大的那种，再加上也是参加过以前比赛的老手，要是连正赛资格都得不到，刚才会场内那些像对待最大竞争对手般瞪着她的玩家，岂不全是不懂游戏的傻瓜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应该快点让比赛结束了。要是时间弄得太晚，家里多少还是会有些麻烦。” 莱维貌似猜的没错，看桐人的表情和听他说话的语气，基本能判断出这小子并不是在自家戴上设备登录的游戏，等预赛结束之后，他应该还得尽快赶回家，以免不知内情的家里人担心。若所谓的游戏内杀人的确如莱维综合了包括御坂美琴在内的人的意见后得出来的结论，也就是游戏内杀人**********内的玩家与现实中的凶手配合演的一出戏，那么这个叫桐人的小子的人身安全，应该就用不着莱维过多地去操心了。 只要他每次登陆ggo都在那些政府人员为他准备的安全场所，那么除非犯人凶手是他们国家正好负责这件事的内部人员，否则一般的杀人犯即便再怎么凶残变态，也不可能傻得跑到安保严密的特殊设施里去行凶。毕竟他们只是变态杀人狂，心理再扭曲，也不会赋予他们超过一般人类的特殊力量。 在这件事情上，莱维觉得美琴的话还是比较值得参考的。既然那个实际上能力最适合用在黑客方面，也正因为如此才被学园都市上层排名在麦野沉利之前的安全裤少女，断定即便是有一定等级的超能力，也没办法做到透过网络直接将人杀死，那么莱维暂且就不考虑真的存在网络杀手的可能性了。 这样一想，莱维突然发现自己接到的委托是不是已经用不着自己动手了啊？除非对方是能沿着网线以电流形式移动，从网线另一头钻出去的变形怪物，这名少年就算像之前一样不知为何遭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却起码现实中的身体不会被伤害到更不会让人在游戏里吓唬一下就丢了命。 泉此方拜托莱维的不就只是在游戏里看看能不能保护一下这个桐人别让他挂了么？现在基本确认了他大致上怎么都不会挂掉，莱维心说自己这是不是已经可以回去申请中止委托了啊？ 不过，放着一个变态杀人团伙不管，充满正义感的伟大人民教师的良心多少也有点说不过去。莱维思前想后还是暂时压下了去跟此方汇报已经确定桐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诱人念头，他以‘既然已经参加了bob大赛，并且还跟诗浓约定了要决一胜负，那么至少在预选决赛和诗浓对上之前不应该擅自弃权’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和桐人把这场战斗打完。 但是啊，仔细想想莱维好像没跟诗浓做过什么决一胜负的承诺吧？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诗浓在那边自己一头热，擅自就说了些诸如让莱维在决赛等着吃她子弹一类的很年轻女孩子很不相称的话。印象中之前诗浓那么说的时候，莱维都只是一直保持着微笑或者苦笑而已？他应该没说过‘好的’或者‘我等着’这样的回应吧？ 二四二、的确，千万别让辉夜看见…… “开始吧，哈！” 桐人可不管莱维在那琢磨什么，既然莱维说了重新开打，他立刻就大吼一声冲了过去。至于莱维貌似又走神了之类，这本来就是难得的一个好机会不是吗？桐人用的是近距离才能发挥作用的武器，而莱维则装备了远程攻击的枪，既然两人一开始的条件就不对等，那桐人稍微耍点小聪明也只是让自己跟对方的对决变得更公平不是么？ 然而一旦决定了要赢这场比赛，莱维就不再是那么好对付的菜鸟了。尽管他仍然是ggo乃至所有vrmmo里的新手，但多亏了vrmmo游戏的高度拟真，让莱维长期现实中战斗的经历也能在游戏中发挥作用。在桐人喊出来之前，他就听见了鞋底和地面碎石摩擦的声音，立刻抬手就朝桐人的方向开了一枪。这发子弹多少有些仓促，在没有弹道预测线也看不到眼神的情况下，桐人依然顺利地用手中的光剑弹开了，但却也延缓了他朝莱维冲来的势头。 望着动作慢下来的桐人，莱维出乎意料地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后退，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反而也迎着桐人冲了出去，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太长的距离瞬间消失，莱维能清楚看见桐人惊讶睁大的眼睛——话说他这游戏角色也实在太像个女的了吧？这么近看还让人有点挺不好意思的，莫非这也是一种心理战的手段么？如果是真的女人反而无所谓，但一个男的长这样，莱维看了总是心里怪怪的接受不能。 就算啰嗦也还是得感慨辉夜不在实在太好了。否则就桐人现在的角色形象，那个既宅且腐的女人还不定说出什么让莱维听了想吐的可怕的话呢。辉夜某些时候说的话，简直就跟最高等级的精神污染攻击相比也不遑多让！ 桐人虽然吃惊莱维的反常举动，却也没影响他手上光剑的动作。可见尽管只是个生长在和平社会里的普通少年，他常见在vrmmo游戏里的游戏经历，已经给他养成了真正战士一般的身体本能。 可惜也许是光剑和他以往在其他游戏里惯用的武器不大一样，又或者是因为ggo终究是个以枪械射击为主要战斗方式的游戏，桐人这有点仓促的一剑在莱维眼中水准只能说是一般。固然比现实中常年修炼剑道的人还强一些，却也仅此而已，只是堪堪超出正常人类的水平罢了，根本对莱维构不成威胁。莱维都用不着靠手上的枪去挡，他左脚一抬，膝盖就撞上了桐人握剑的右手。堪堪扫到莱维左臂的光剑顿住了，莱维手上的枪却响了。 砰！ 桐人顾不上跟莱维的膝盖角力，立刻放弃进攻往侧面避开了子弹。可虽然是近距离作战，单从大小上来讲，手枪却算得上一个比剑要短很多的短兵器。莱维在近距离抬手就开枪的战斗方式简直就像是使用匕首一类武器的刺客一般。并且莱维只需要瞄准然后扣扳机，还不用像刺客那样手部尽量发力以求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这让莱维的攻击远比桐人以往遇到过的最强的刺客还要凌厉，一时间打得他手忙脚乱，光顾着躲子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什么枪是远程武器，近身了就是自己发挥的时候啊？虽然才把角色转换到ggo没多久，桐人也知道恐怕能像莱维这样近距离把枪发挥到这种水准的人大概再也没有。可这也止不住他内心疯狂的吐槽**跟被压制的郁闷。 他一开始还觉得等到对方抽空换弹的时候自己就能抓住机会反客为主。然而看似已经落伍，该被淘汰的左轮手枪却告诉桐人，为什么有些比较古老的技术到今天仍然被沿用，这绝不是单纯因为人类都有的怀旧情怀。 莱维根本不等到转轮里的子弹打完才换弹，而是只要逼出了桐人较大的破绽，就立刻趁机把还没打空的弹匣填满。固然这样看似放过了一些也许能乘胜追击直接决定战斗结果的好机会，却也减少了冒险赌博的成分，让莱维得以不断持续地进攻逼迫桐人，使得他居然到现在完全找不到还击的机会，只能不断闪避疲于奔命！ 这虽然是游戏，控制的虽然是游戏里的角色，但就算游戏里角色没有体力方面的疲劳设定，人的精神却也是一直承受着压力的啊！精神上的压力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紧绷着的弦就算不断也会又忍不住放松下来的一刻。莱维很显然就在等桐人承受不住自己出现失误的瞬间。他这种战斗方式，就像是桐人过去玩的某些格斗游戏里，一味靠水泄不漏却也缺乏伤害力的连续技将对方逼迫在只能防御的状态，等待着对方不断防御中犯下错误的机会。一旦玩家在这种持续不断的重压下出现操作失误，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来上一套伤害超高的连续技。 话说这种有点拼命的战斗方式，以往都是桐人的专利来着。可惜这是在ggo这样一个桐人完全不习惯其类型的游戏里。这里虽然有桐人最爱用的剑，却是标榜灵活轻量的光剑。要知道过去桐人在任何游戏里都是以单手重剑驰骋的，尤其是他习惯的战斗方式对武器的重量有相当大的要求。武器太轻很容易造成攻击的惯性不足，影响后续的追击。 如果手上的是自己习惯的剑，刚才最初的第一击想必会狠辣许多，也不至于让莱维轻巧地用膝盖就撞开了桐人的手。 然而这种时候再抱怨也毫无意义。在暂时找不到破解对方攻势的情况下，桐人也只能先尽量维持住自己还相对安全的局面。跟对方相持下去，也不是就完全没有了机会。防守的一方固然有可能在重压之下犯错，攻击一方又何尝不会在拼命之中出现漏洞呢？ 好在两人近身战斗的情况下，就算不考弹道预测线跟观察对方的眼神，桐人也能很轻易就凭枪口的角度知道对方想要攻击的位置。否则他还真没办法坚持到现在。 二四三、少年，你的便当可以去领了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和血影舞丶终曲两位童鞋的打赏~ -------- 只能是拼谁先等到对方的失误了吗？ 在以往的那些游戏里，桐人也并不缺乏落入类似现在这种局面的经验。那些游戏里的boss虽然不一定有他现在的对手那般精湛的战斗技术，却因为体型巨大攻击范围广的缘故，光靠蛮力就能让玩家陷入无法还击的状态。一直闪避防御着boss的进攻，等待着它们可能出现的破绽。尤其像桐人这种向来习惯独行，就连攻略一些boss也不爱和别人组队的玩家，他即便年轻气盛，却也不缺足够的耐性。 就跟他比比谁耐性好……呜！ 桐人刚调整好心态打算干脆就这样和对方磨下去，忽然刚闪避了一颗子弹后支撑身体的右腿大腿部位传来一股疼痛。 自己明明在枪响后闪开了子弹，之后没再听到第二声枪声啊？桐人错愕地低下头望着自己大腿上那块红色带马赛克的受伤位置。不是他在战斗中因意外就走神，实在是支撑身体全部平衡的点突然崩塌，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姿势了。 桐人斜斜地朝着右边踉跄，左脚还没着地就中了第二发子弹。这一次是莱维从一开始就瞄准的眉心，也是彻底宣告了桐人退出这次bob大赛的位置。 他到底是怎么打到我的？ 桐人已经顾不上为自己输了而叹气。他满脑子都是不解的疑惑，这种仿佛魔术或魔法般的事实，不应该发生在纯粹科学为背景的游戏里面吧？桐人趁着还没被传送出战场之前，双眼死死盯着莱维。而莱维也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里的枪口指了指地上。桐人顺着他的枪口看见了地上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凸起的岩石。在那块岩石其中一个相对比较规整的斜面上，能看到明显被子弹击中留下的痕迹。 这……不会吧？这……可能吗？这……太不科学了吧！！！ 下一秒钟，还没等桐人张开嘴把这些话都喊出来，他就被传送出了战场，同样的莱维也被传送出了战场，但这回他却没像之前几回合比赛结束那样回到会场中，而是又被传送到了准备空间。这意味着另一名进入预选决赛的人选已经在他之前出现了，所以将直接进行决赛吗？ 果然莱维一抬头就看到浮动面板上显示着下一战的对手是【sinon】。那个一直念叨着要跟自己比一回的女孩，终于也是无惊无险的兑现了她的‘诺言’。 武器为狙击枪的诗浓比自己还早获得胜利这点莱维开始是有点好奇的，不过随后他想到自己光和桐人说话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比诗浓慢也不算特别奇怪的事儿了。 尽管狙击手的战斗方式往往都是选择一个既能隐蔽自身又能方便观察敌人的良好位置，然后守株待兔般地等着敌人进入自己的有效射程。但bob预赛的战场只是长宽各一公里的正方形，而诗浓的武器则是有效射程一千八百米，最远射程达到两千米以上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可以说只要占据了一个较高的位置，那么整个战场都在她的射程范围之内。最浪费时间的守株待兔阶段可以排除掉，诗浓完全可以主动地用瞄准器或望远镜寻找敌人的位置。除非恰好战场是地形极其复杂的环境，区区一公里乘一公里的面积，对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而言，在无后顾之忧的状态下要找到唯一的一个敌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一旦发现了敌人的踪影，就能立刻发起进攻。莱维估计以诗浓那把枪的威力，用不着像自己似地非得瞄准眉心要害，只要打中的不是四肢而在躯干部位以内，没准都能一击让敌人退出比赛。这样一来，诗浓比自己更快获胜倒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一个确定不会有第三者干扰的一对一战场里，狙击手相对其他角色的优势不会太大了点吗？除非运气好抽到城市巷战之类的场景，否则一开始注定会相隔有一段距离的另一方，岂不是很容易就成为对方可以肆无忌惮攻击的移动靶了？ 反正已经确定能进正赛，输赢倒是无所谓。那个女孩虽然有像男孩子大方的一面，但莱维却觉得她也有脾气古怪别扭的一面。既然对预选冠军的奖品不感兴趣，莱维觉得还是干脆输给诗浓算了。在对自己很不利的局面下勉强跟对方战斗，这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儿呀。尤其又不是别人委托许了好处的工作，莱维可没有在游戏世界里挑战难关的劲头。这也是为什么辉夜多数只会找莱维陪她看动画看漫画，玩游戏也多数是莱维看她玩儿，很少两人一块的原因。跟这种没有斗志，对胜负完全无所谓的家伙对战，实在是太没趣了！ “这地形……倒是不好也不坏。” 很快，莱维就被传送到了预选决赛的战场。这是一条壁纸延伸到远方的高速公路，尽头是即将下沉的鲜红色的夕阳。虽说战场都是长宽一公里的形状，这个名为【大陆间高速公路】的战场理应也是如此。然而这高速公路是高高架起在地面上的，若是现实中自然没所谓，可在ggo游戏里，莱维不肯定自己直接从这路上往下跳，落下后会不会像现实中的普通人类那样直接摔死。或者就算这种高度注意着地姿势摔不死人，却也起码会造成重伤乃至残疾。 莱维之前在会场的视频直播里见到过被打断手脚的玩家。ggo里肢体损伤的设定跟以往大多数传统网络游戏不同。打断了手脚就失去了手脚，而非只体现在角色属性里hp一栏的数值降低。在这种激烈快速的枪战游戏里要是缺了一条腿，那毫无疑问就连给敌人当移动靶的资格都没有。莱维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自己亲身去试试从这高架桥上跳下去的后果。即使他对这场比赛的胜负并不在意。 二四四、诗乃酱，你在哪里？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说是一公里见方的战场，结果只是以道路来讲不算太狭窄的一公里长方形场地。︽頂點小說，这样的地形无疑让双方都失去了大范围跑动躲避敌人追击的手段。 不过所幸这条高速公路一点都不‘干净’，路面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汽车，有表面看上去完好的，也有像是被炸过烧过之后留下的残骸。甚至不远处还有坠落的直升机躺在那里。 莱维随便走向离自己较近的一台看上去只是外表有点脏的越野车，他打开车门发现钥匙还插在上面，并且也能打着火，中控面板上显示油箱里还有一半多的汽油。可惜虽然这辆车貌似还能使用，这道路状况却并非区区一辆普通民用越野车能应付得了。如果前面那台直升机不是连螺旋桨都断了，莱维倒是还能做做开飞机去见诗浓的梦。 地形虽然狭窄，却不乏能够当掩体的东西。从这点上，这战场对双方都各有利弊。莱维固然能通过地形就肯定诗浓一定在笔直的前方远处，对方也同样如此。他可以借着掩体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诗浓也一样能躲在掩体里就算距离被拉近一些依然能忽视莱维手枪的威胁。 还真是个公平公正的决赛场地啊。 莱维想到了之前让自己赚了ggo里第一桶金的那个赌博游戏。现在自己的情况岂不是跟当时面对西部牛仔npc的时候很相似么？只不过这回莱维连对手的枪口都看不见，自然也就无从提前判断对方瞄准的位置。对手的武器也是弹速远非左轮手枪可比的反器材狙击枪。 但长期战斗积累的经验，让他多少有些信心光靠走位就避开隐在远处的敌人的攻击。只不过要是中间哪里有一段没这边这么废墟，那恐怕就会有些头疼了。 嗨，我想那么多干什么？本来不都打定主意让她赢了算了吗？想到这里，莱维从越野车的驾驶位上走了出来。他没去观察周围的其他可用的掩体，直接在破烂不堪的高速公路上朝前走去。 尽管没有故意去寻找掩体迂回前进，但莱维出发的这段路实在太‘惨烈’了。除非像猴子似地上蹿下跳，否则莱维就算只是正常地步行前进，也必须左右绕来绕去地避开各种拦在路上的障碍物。这弄得莱维没想着迂回，却也看上去像是在不断改变行进路线规避可能袭来的子弹似地。或许正因为如此，肯定就在自己前方的诗浓一直没扣下扳机吧。明明从比赛刚开始，莱维就处在她那把女孩子抱着很不相称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要是路上这些破铜烂铁，估计莱维的脑袋早就被打烂了？ 不，也许不是脑袋而是身体。以莱维的经验，很多狙击手，比起常人感觉更容易一击致命的头部，更倾向于瞄准目标的躯干部位。这其实一方面因为狙击手往往距离射击目标很远，即便使用辅助瞄准镜，想要准确命中移动中的人的头部依然不是那么地容易。相比之下面积比头部大好几倍的躯干部位就容易命中得多。其次就诗浓那把枪的专门分类是属于【反器材步枪】，这类枪最初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专门为了破坏军用器材及物资，主要作战对象原本是敌方的装甲车、飞机、工事掩体以及船只等拥有一定防护能力的高价值目标。想想看针对那种目标的武器，用来打人的话，其威力几乎可以说只要命中人体就能造成致命伤害，只要打的不是四肢，基本就是当场丧命的下场。拥有这样的武器，又哪用得着专门瞄准头部这种不容易确实击中的小目标呢？ 反倒是莱维这种用手枪的，纵然他花掉了赢下从来没人通关的赌博游戏的大笔奖金买下的大威力左轮手枪，也做不到有效射程内一枪把人的身体拦腰打成两截的程度。再加上游戏里角色身上的战斗服虽然各式各样外观花里胡哨，其实不管外观如何，它们都具备了至少相当于一般警用防弹衣的作用，有些稀有装备的防御能力甚至比现实中最好的防弹衣还要优秀。这样一来光靠那把左轮手枪，打身体实在很难确保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这才迫使莱维必须每一枪都瞄准对方的头部——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特别好还是ggo里头盔之类的装备特别稀有特别贵。莱维从第一回合到现在，还没碰到过一个装备了钢盔的对手。不过就算是头盔也总要留下能让眼睛看清楚外界的位置，这就是莱维为什么总是瞄准对手眉心的原因。 总不至于这游戏里还有那种全方位全覆盖的防护服吧？就连观察外界都是靠传感器和摄像头的信号回传，若真有那样的装备，岂不是有点太破坏游戏的平衡性了？诗浓曾跟莱维说过，在ggo里固然也和其他绝大多数网络游戏一样，武器和装备都有着等级高低的好坏之分。但这里面的武器和装备等级，却不像其他一些游戏里分类地那么硬性死板。诸如拿着黄金级的装备就一定能轻易胜过穿着白银级装备的对手，ggo里的装备，尤其武器不光是以纯粹的攻击力来表示它们的好坏。只要是到了一定级别往上的武器，都会有它们能够发挥威力的场合。只要使用的人够水平，再普通的枪也不至于像奇幻背景的游戏那样攻击对手只能强制性减少他们一点hp值。 其实莱维不就是诗浓那个理论的标准阐释者么，用一把往往只被高等级玩家当做特殊状况下防身用副武器的左轮手枪，一路过关斩将地站上了预选决赛的战场。而比莱维更极端的例子则是上一场比赛刚被他给排除出了正赛参加选手名单的桐人。那名黑衣少年在ggo这个枪与子弹的世界里，凭一把其他玩家当成昂贵的玩具的光剑杀到莱维面前。想必会场上从直播镜头里看到桐人比赛画面的观众们，内心的震撼绝对是他们进入ggo以来最强烈的一次。 二四五、诗乃酱生气了！ 即使桐人上一场遗憾地输掉了比赛，他也注定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成为众多ggo玩家口中的谈资。从这点上看，莱维虽然把桐人挡在了ggo正赛的大门之外，却也仍然没能阻止那小子在这个游戏里声名鹊起。 要怪莱维没更早在比赛中遇上桐人么？可这种随机抽签排位的比赛哪是莱维能控制的？只能说那小子天生就有当英雄的主角命，在游戏的世界里，莱维要跟桐人比还差得远呢。 “她怎么还不开枪？” 莱维走了大概一百多米，他已经从那片像是被集束炸弹炸过般的路面上走了出来。他面前这一段就是一开始看到的那块相对平整的路面。虽说也有一些路面翻起的地方和破落的石块。但诗浓只要找个相对高一些的设计位置，譬如三百多米外那辆双层巴士的上层，就能把这块地面上的区区少许障碍物视而不见。这就是之前莱维模拟中认定了最危险的一段路，但他仍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因为不用再避开一堆破铜烂铁，他已经可以笔直地朝前走了。 就在莱维奇怪为什么诗浓还不开抢的下一秒，一声巨大的咆哮就在莱维用来打比方的那辆双层巴士的方向炸响。紧接着莱维身后仅仅几十厘米处的地面上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浅坑，碎石块溅到他的小腿上，居然还有一点疼。 嗯？没有弹道预测线？ 这是攻击距离远的额外福利，还是诗浓那把枪的特殊属性？ 不对，要是一直都没有弹道预测线，那诗浓的武器就有点太犯规，不符合ggo讲究真实感平衡性的原则，也不符合诗浓自己所说的游戏设定。如果可以随意开枪不显示弹道预测线，那么即便是莱维，也只能靠不停歇地做不规则移动来增加对方瞄准的难度。一旦等角色的体力消耗让身体动作慢下来，就是必死无疑的局面。要是诗浓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她之前说起要和自己一决胜负的时候就不该从双眼里透出那么强烈地坚持和战意了。毕竟有赢没输的游戏，根本就没有挑战的意义。 又一发子弹从莱维脸颊边上划过，超高弹速造成的风压甚至让他忍不住歪了歪头。这种体验莱维还从来没有过，拜现实中他自身那不按科学理论来的身体所赐，他还没尝试过被地球上枪支的子弹，又或者该说是任何能够手持的实体弹药枪支弄成这个样子过。 不过莱维没太多心思去感叹自己总算也是体验了一回普通人类战场上生死边缘的激荡，他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莱维也没空在意第二发子弹是和其他枪支一样随着弹道预测线而来，没工夫分析究竟是远程狙击类武器本来就有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的设定，还是第一发跟第二发之间距离差异所造成的。 诗浓连续两发没有打中，若第一发是因为以莱维会进行不规则移动以规避子弹的预测，所作出的错误判断才打偏。第二发则让莱维体会到他好像小看了那个在他眼中还是个小女孩的少女的决心。 第三发子弹紧接着再度袭来，这次是在离莱维起码有一米远的地方破空而去，打中了莱维身后远处一辆废弃的车子，造成了油箱爆炸起火。因为离得太远，莱维感受不到起火车辆的热浪滚滚。他却能隔着还有近三百米的距离感受到已经确定了是潜伏在那辆双层巴士二楼的少女内心的炽烈。 唉，搞得好像做了坏事一样。 莱维继续往前走着，不过他的脚步已经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许多。又是三发子弹打在他身边各处，终于咆哮的枪声不再传来。一阵沉默过后，莱维隐约看见那辆双层巴士的门里面下来了一个抱着漆黑长枪的短发少女。 诗浓在巴士门口呆着站了一会儿，突然抱着枪朝莱维跑了过来。他们两个一个快步往前走，另一个使劲地跑着。三百米的距离没多一会儿就差不多全都消失了。莱维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到没有汗水却紧咬着嘴唇的那张少女的脸。短短的蓝发因快速跑动也往后飘了起来，让诗浓身上更多了一分小女孩儿才有的活泼。然而莱维一看那表情就知道诗浓此刻的心情绝不是活泼快乐，她是真的生气了。 果然搞砸了……莱维完全没心情仔细观察少女身上那套很难让男人视线移开的战斗服，等诗浓跑到面前抬起抱着的重型步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莱维的脑袋时，他果断的开口，那一声‘对不起’，和少女貌似还勉强压抑着责备和愤怒的那声‘为什么’，混在了一起。 “我本来觉得既然已经确定能进正赛，预赛谁赢谁输都没关系。现在我发现我搞错了。” 莱维直视着少女抬头瞪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很真诚地向少女道歉。 “既然觉得输赢都无所谓，你一开始就开枪自杀不就行了吗？因为刚转换到ggo里来，就算赢了赌博游戏也还是缺钱花心疼子弹？还是你觉得让我多一个杀人数就会感到多满足？” “不，不是那样。” 莱维摇着头，然而事实上他一开始的确是那么想的。他光顾着琢磨死枪和桐人的事情，上一场比赛结束后都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这场他认为可有可无的决赛上。否则莱维就算再迟钝再笨，好歹也是比常有人体验过更漫长的人生，纵然是个白痴也靠更多的与人接触交流的经验弥补了对人了解的不足。 其实仔细想想，只要不是傻瓜都该知道诗浓需要的不是玩家战绩中的一个杀人数和一场胜利。甚至莱维觉得无所谓的预选冠军奖品，诗浓很可能同样也并不在意。 这个女孩之所以会到ggo这种游戏里来，并且还把自己的角色锻炼成了游戏内顶尖的高手。她为的并不是游戏中的快乐，也不是这游戏所能赚到的钱。嗯，起码绝不单纯是因为那些。 二四六、诗乃，重点不在那里吧！ 感谢宅客a童鞋的打赏~ -------- 固然莱维相信自己之前从诗浓脸上看到的兴奋不是假的，也猜想以她的游戏水平多少能偶尔兑换一点现实中的货币补贴每个月的零花钱。『，..但其实从一开始莱维就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这个女孩那貌似率真的眼神里隐藏着的某些东西。 一开始莱维总以‘这只是个游戏’，甚至强自认为这游戏的拟真度并没高到能让游戏角色的眼神反映出玩家本人心情的程度。但他自己也知道那些不过是因为自己到这游戏里来是为了完成委托，并且很可能会深入到变态连环杀人犯罪当中，而主动尽量排斥和无关的游戏玩家牵扯太多罢了。 然而尽管很可能只是因为闲着没事儿干又看在泉此方的面子上，诗浓毕竟已经帮了莱维很多，而且他其实也看得出女孩的好爽与真诚。到头来反而变得好像是莱维光占人家女孩子便宜，却想着撇清关系简直是个人渣似地。尽管两人的关系根本不是时下流行会被称为人渣的那一种。 “你可以认为这只是游戏里的一场输赢都无所谓的比赛，但你不要把你的想法擅自加在我的身上好吗！” 诗浓放下枪走的更近了，她发泄似地大声喊着，让莱维能充分体会到少女内心压抑着的东西。她仿佛一直带着极大的某种压力，隐藏在爽朗外表底下的是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一个可怜柔弱的女孩子。 没错，可怜又柔弱。抱着可怕的重型枪支，却缩着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脸上甚至流下了泪水。莱维不认为这仅仅是气愤和激动造成的。他也往前又走了一步，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了少女不断抖着的肩膀。 “总觉得以前什么时候也被谁说过类似的话，可惜大概是年纪太大了，太多事记不起来了，哈哈。” 莱维搂着微微抽泣的少女，直到她的肩膀放松下来不再抖动，才笑着开口。 “……其实是我不对，明明说让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但我又擅自把自己的想法加在了你的身上。” 诗浓重新抬起头来望着莱维，声音小了许多也变得更像个温柔的女孩子了。 “不，你没错，这不算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你只是在努力追求自己的目标而已。” 莱维也抬起手摸了摸诗浓的脸，这时候他才发现这原来是个比自己班上那些学生更小的孩子。虽然在游戏里战斗中也许表现出了非常强势的一面，但内心里诗浓终究掩盖不住女孩子脆弱敏感的那一面。 “你应该还有子弹吧？” 莱维又拍了拍诗浓的脑袋，就像安慰自家想念主人的小狗似地。诗浓也很配合地流露出小动物般疑惑不解的眼神。 “还有一发，你想干什么？” “就一发？你就带那么少子弹？” 虽说诗浓那把枪的威力惊人，并且貌似第一枪连弹道预测线都没有，只要占据了有利位置抢先发现敌人，就几乎预示着她的胜利。但算上刚才打出去的六发，诗浓总共才带了七发子弹，这着实出乎莱维的意料，难道这游戏还对不同类型武器的可携带弹药数量有限制？还是这只是bob大赛预选赛当中的特别规则？ “这把黑卡蒂ii已经在我身边很久，我很了解它的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在这种小战场里，如果七发子弹还解决不了的对手，那就算再多也没用不是吗？” 诗浓很有自信地说到，莱维却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似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呀！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抱着额头往后退的诗浓意外地可爱，这也总算让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话说他们两个好像都忘了bob大赛是有现场直播的来着？要是前面的几个回合也就罢了，那时候同时进行的比赛场次比较多，直播镜头不可能兼顾每个战场，镜头来回切换未必能拍到多少值得一看的东西。但现在，决定正赛晋级权的预赛其实已经全部结束，正在进行的比赛只剩下这最后一场。虽说其他几个小组可能也有同样在进行预选决赛的，但比赛场次少了很多的情况下，以会场上方那么多的显示屏，把每一场比赛都从头到尾直播出来绝对绰绰有余。 莱维倒是无所谓，反正在这游戏里他只认识诗浓，还有刚才交过手的桐人。但诗浓她即使给人感觉有点像桐人那样的独行玩家作风，却也并非在ggo里就完全没有朋友了。甚至她在这里还有现实中彼此也是认识的人，刚才那个一开始对莱维有点敌意的少年，游戏名叫镜子还是什么的小子，现在肯定在会场里的某处瞪着屏幕上的实况直播吧？他的表情想必十分地精彩，莱维要是能及时察觉，就该做好自己在游戏里有可能多了一个敌人的应对了。 “我敲你是因为你的想法不对，完全错误！” 一开始挺不正经，刚刚又难得温柔了一下的莱维突然严肃起来。诗浓仿佛因此想起了这个男人现实中是一名教师似地，那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架势瞬间蔫了下去。那缩着脖子的表情，可不像她一开始给莱维的印象呢。 “虽然你可能的确很清楚你那把枪的性能，也很清楚你自己的实力。但实战总会有各种突发状况，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一定能提前预判到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也依然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除非其他原因让你不得不做出取舍，否则在可能的情况下永远要尽量做更多的准备。而不是自认为‘这样就够了’然后就信心满满的上战场。你敢说百分百一定没有能让你用到第八发子弹的可能性吗？就算七发子弹都没打中，对手已经到了你这把枪没办法灵活发挥的距离。可即使在不瞄准的情况下胡乱打一枪，你敢说就肯定打不中对手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首先你要做足了准备，满足了运气降临的前提才能期待奇迹。要是连子弹都没有，你总不能等着天上掉下来块石头把你的对手砸死吧？” 二四七、果然是个好老师呢，嗯 莱维其实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得那么严重。燃?文小说?????.?r?a?n??e?n?`毕竟甭管诗浓在ggo的世界里多么地英姿飒爽，现实中她仍旧只是个每天上学放学的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子。生活在这个有重要因素制约世界大战再度发生的世界上的和平国家里，几乎可以说像诗浓这样的孩子直到老去也不会接触到真正的战场。 但莱维所说的那些其实离开了战场，放到其他的事情上也同样是那个道理。人总是只怕准备不充分而不担心准备太多。除非有限定携带的弹药数量，否则在不会影响身体动作的前提下，莱维肯定是能带多少就带多少。那种自以为运筹帷幄的所谓潇洒倜傥，说句不好听的，莱维可没兴趣装那个x。他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者，早就过了中二病耍帅的年纪了。 而且虽说现实中诗浓大概很少会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然而在ggo这个游戏里，现在此刻却切切实实地正在发生着手法不明的变态连环杀人事件。尽管只有两个样本是不符合统计学要求的，但莱维不负责任地猜测，以叫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那两名玩家的死亡看，也许名为【death-gun】‘死枪’的变态杀人团伙，就是专门瞄准了这个游戏里那些实力高强的顶尖玩家作案的呢？ 要知道历史上大多数连环杀人犯罪的犯人，他们也并非随随便便路上见到个人就要把人家杀掉。往往这种看似不可理喻的变态心理都有他们必然的成因，而那个最初的原因，则往往会使得他们对符合某个特定条件的人有着特殊的执着。譬如只杀‘有技术的女人’的开膛手杰克，又比如杀害了无数自己的追求者、男友丈夫甚至前来征婚的预备丈夫的那个强壮的女人。 要是那据莱维估计至少有两人的‘死枪’的确是以ggo里实力顶尖的玩家为限定目标。那么诗浓就很有可能已经在对方的目标名单之内。虽然莱维基本不认为那两名死去的玩家真的是在游戏里被杀死的。然而真相未明之前一切都有可能，那么万一诗浓将来遇到了那个‘死枪’，再以她现在这种仿佛极有自信的心态去战斗，莱维可不敢担保一定就没有那个‘万一’的发生。 “呃……我知道了……” 诗浓呆呆地瞪着眼睛，一嘴一开一闭的像被捉出水面的金鱼。也不知是的确觉得莱维说的有道理，还是莱维那样子太像她平时上课时讲台上站着的老师。诗浓没像一般她这个年纪有点叛逆的男孩子那样非得找出点理由反驳莱维，也不像很多觉得大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女孩子那样反问莱维干什么那么认真。 她应该是听进去了？ 不过也无所谓。尽管没有任何根据，莱维直觉认为死枪若是还打算继续作案，也起码得明天的正赛上才会出现。就看那家伙前两次犯案时候的装模作样表现，这个‘死枪’杀人还不光是为了自我满足、又或者说他认为得有人知道才能满足自己。就像怪盗每次偷东西之前都会先放出预告似地，死枪的两次犯案也都选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大家都一致关注着他的目标的时候，明目张胆地将目标‘打死’。 如果死枪还打算坚持前两次的手法，那么ggo里万众瞩目的bob正赛无疑是最能让他满意的舞台。尤其听诗浓说正赛是把所有晋级的玩家放在一个地形复杂的大场景里让大家进行混战，那样就更方便别有用心的人浑水摸鱼。 倒是前两次那个‘游戏里的死枪’都是以对准直播屏幕上的玩家角色开枪的方式作案的，要是这次他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式，那光莱维一个人肯定是无法防备。到时候比赛开始了他身在战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更别说能看比赛直播的地方多不胜数，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似地，若要叫上一群人到每个有直播屏幕的广场、酒吧等地方守着，莱维一时间可请不动那么多的人手。反倒是委托桐人到游戏里来调查的那一方，理论上能做到那个程度。只不过从他们委托桐人这一行为上，莱维就猜到那些人暂时还希望能在多数人不知不觉当中就将这次的事件处理好。如果要调派如此多地人手，那到时候很容易走漏消息，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曾经一开始运营就出了大问题的vrmmo游戏，这次又闹出了骇人听闻的事件。 总之待会儿比赛完了登出游戏之后给此方打个电话，让她试试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方法透露给桐人那小子好了。 那边政府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他们的事儿，万一他们要是同意了这个方法，莱维也省了不少力气不是？麻烦的是莱维现在没办法自己去跟桐人讲，他还打算继续把那小子瞒下去。不过莱维觉得网络上和现实中地位完全相反的泉此方应该总会有办法的。起码让桐人‘无意中’得知了还有这种办法应该不难。此方这次姑且算是莱维的委托人，为了完成委托，委托人也应该把他们能做到的都通通做好。况且莱维这边分文未收，此方她怎么也应该稍微出点力气表示一下吧？就像事先帮莱维找好了ggo里的‘向导’那样。 不过莱维估计如果可能的话，那个死枪应该还是会选择在比赛战场上实施他的犯罪。毕竟比起哪个酒吧里兴高采烈看直播的某一群人，自己出现在直播镜头显然是更符合他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宣扬出去这一目的。除非那个死枪实力不济根本没获得正赛的参赛资格，否则他一定会出现在战场上的——尽管全都是没根据的猜测，莱维此时却是如此坚信着。 “不过说到底那些也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先不管那么多，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也行。还是先来决定一下咱们两个比赛的方式吧。你只剩下一发子弹，要是咱们两个都退回到比赛开始时候的起点从新来过，这显然对你很不公平。而且从这儿再跑回去也太麻烦了。我建议要不怎么用决斗的方式来分个胜负？就像你带我买武器装备之前我玩的那个赌博游戏那样。” 二四八、少女，你这么想就对了！ 说不公平吧，要是两人重新回到起点，的确看似对只剩下一颗子弹的诗浓很不公平。 ?.ranen`只要她一枪能没命中莱维，他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冲到诗浓面前随意地进行攻击。然而莱维也许忘了诗浓曾告诉过他，基本上所有稍微有点经验的ggo玩家，都不会只随身携带一样武器。就算狙击枪没了子弹，诗浓身上起码还带着一把手枪。并且以诗浓主武器是狙击枪来判断，她很大概率使用的是装填数较多，射速较快，方便中近距离牵制和逼开对手的手枪。 虽说诗浓用手枪的造诣肯定不如她的狙击技术，或许她角色的属性加点也不适合中近距离的高速移动中缠斗。但谁敢说手上还有把枪和充足弹药的诗浓就一定会输给莱维？ 说到底也许莱维根本不是忘了诗浓还有一把副武器在身，并非狙击枪子弹打光了就失去战斗力。他很可能这些都知道，纯粹是觉得再跑回去重新开始太麻烦又累人罢了。 是谁刚训了诗浓一通，教她在战斗前和战斗中都必须做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全盘考虑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来着？莱维应该不会刚跟人说完自己就忘了吧？又或者他是那种会教别人但自己做不到的类型？到底是哪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像那个赌博游戏那样？可我只剩下一发子弹……” “当然不是完全一样，我只是打个比方。” 莱维摆了摆手，诗浓好像被他训了一通之后脑袋变笨了似地。 “这个嘛……十米？嗯，十米应该差不多了。咱们两个分开十米，随便什么当信号，开始之后你就可以开枪，只要我没被你的子弹打中，就算我赢。而要是我被打中了，也不用非得打死，就算是打中四肢也算我输。毕竟刚才是我让你浪费了那么多发子弹。正常情况下以你这把枪的威力，就算第一发只是打中我的手或者脚，趁我身体动作不灵活的那段时间，你肯定可以用第二发子弹送我脱离战场吧？” 真是够了，明明是让着对方还得想办法斟酌说法让对方不觉得自己故意让她占便宜。谁让这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天生就不可能完全平等呢？尤其对象还是比自己学生都小的女孩儿，莱维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激起了这个刚炸过毛的小野猫的野性子。 “十米？这样根本没有比的意义好吗！以我的技能熟练度、数值补偿，以及黑卡蒂的性能，十米在系统判定内是绝对会命中的距离，就算你提前知道我要开枪，也根本没有移动身体闪避的时间。这不是那种只要等级高了数值提升，就能随便一跳几十米的幻想系游戏，ggo的角色就算等级再高，身体能力也只是在现实中人类的平均基础上提高，不可能变成超人的你知道吗！” 莱维小心了老半天，结果诗浓还是炸毛了。她那副模样说不上是觉得莱维小看了自己，还是担心莱维的智商问题愈发严重。不过她毕竟是ggo里的资深老玩家，并且实力也在众多玩家当中处于绝对的顶尖水平。她对这游戏的各种设定、数值和公式一类肯定早就背的滚瓜烂熟，要是把这些编出一套卷子，诗浓的得分肯定比她坐在教室里能拿到的高很多。然而莱维要到就是这种效果，不管是输还是赢，起码诗浓的心情又正常起来了。要是总像一开始那样陷入不知什么缘由的低沉当中，莱维待会儿比完赛都不好意思立刻登出回去睡觉了。谁让是他把人家女孩子给弄成那个样的？ “那么可不一定。像你说的，这个游戏里的角色身体能力不会超出现实能达到的水平太多，那这游戏里的枪和有关射击的各种设定，是不是也跟现实中差不太多？” “高等级的角色有合适的数值匹配，再加上游戏技术足够，当然能比现实中那些神枪手更厉害。但最多也就是好莱坞枪战片那样的程度，绝对不会出现热血漫画里那些情景就是了。” 诗浓撇撇嘴姑且也还是回答了莱维的问题。她看起来实在是不觉得莱维这个提议有什么意思。要是照着这个规则进行，固然很有西部片和欧洲古代贵族决斗的感觉，但诗浓认为那纯粹是莱维在让着自己，这种百分百的胜利到手了也没多大意思。也亏了之前诗浓已经平复了心情，否则她的反应肯定比现在激烈得多。而不是这种‘如果你非得找死，那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我知道你很厉害，之前玩那个赌博游戏的时候，的确都把我给吓到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但是游戏设定就是游戏设定，就像现实中那些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的物理定律还是什么的一样。只要游戏服务器里的系统判定了你被击中，那就算是发邮件申诉也没用。如果你真的想找个公平的决斗方式，还是再想想别的吧。反正明天是周末，就算比赛时间长点也、睡觉晚一点，明天早上也不用早起上学。但是如果你非得摆大人的架子或者坚持什么男人该让女人之类的，那我也不介意拿走奖品。我对那些仿真枪模型一类的奖品兴趣也不大，但拿出去卖掉补贴一下零花钱也不错。” “你也别太自信了，我可没想过要让着你，毕竟刚才就算是我做错了，现在是要弥补不是吗？物理定律什么的也不一定就完全不可能出错，虽然我是教文科的不太清楚理科的东西。但我以前在办公室里也听那些教理科的同事说过，好像也有挺多以前的定律逐渐被后来的新定律推翻？况且，就算定律是对的，咱们又不是专业的学者，或许有些地方理解上有偏差，跟你想的其实不完全一样？” 莱维笑的诗浓都不耐烦了，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家伙争辩什么也不打算再劝他。现在她最希望的就是一发子弹打到那张讨厌的脸上，看他还怎么摆这种让人看了心烦的表情！ 二四九、少女，你傲娇了 哼，不过是个老师而已，不过是比我大一点而已，搞得自己好像人生的前辈一样，谁知道登出游戏之后是不是一个租住廉价公寓的月光死宅啊？就算有正当工作也不代表人生就多么成功，诗浓玩游戏这段时间也认识了挺多人，她早就不再像其他同学那样，以为只要是做某种工作的人肯定都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份职业该有的样子。 明明是个让人羡慕的公务员，却因为把工资都花在买二次元周边上，经常还有了上顿没下顿，整天宅着更别提找女友结婚生孩子——有个经常和诗浓组队练级的三十岁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她才不会因为知道对方是大人就觉得肯定多成熟稳重值得信赖呢！ “好啦好啦，随便你吧。既然你那么有信心，我是不介意就这样跟你决斗。不过既然是决斗，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我也不会放水。别以为你笑得那么恶心我就肯定会瞄准你那张脸把它打烂。我是挺想那么做的没错，你也可以猜猜我到底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唷。” 我笑得恶心让人讨厌到甚至想把我的脸打烂？莱维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巴，可惜现在是在游戏里的战场上，他没办法找块镜子照照自己现在跟现实中有什么不同。他记得自己游戏里这个角色的外表跟现实中差得不太多来着，莫非就因为一些细节上的区别，尤其是做出某些特定表情的时候就会跟现实中的自己变得截然不同吗？ 诗浓没管莱维想什么，答应了莱维提出的决斗方式后，她抱着枪转身就往后走了十几步。背对的莱维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刚才那么地轻蔑，她的眼神里的疑惑也有好奇。毕竟曾经诗浓也以为那个赌博游戏是设定成没人能够通关的，结果她亲眼见到有人打破了自己相信的‘设定’。 既然已经做到过了一次，那么这次是否还能再次展现出奇迹呢？如果他真的能在十米的距离躲开黑卡蒂的子弹，我倒是很想看看呢。诗浓点了一下头把身子转回来，迎着快要落下的夕阳看着前面那个男人，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虽然已经快下山了，但还是有点刺眼呢。这算是拉回一点公平****，这样也不能光说是那家伙故意让我了。 “这样距离差不多了吧？要用什么当信号？” 觉得应该让这场胜负已定的无意义决斗尽快结束的诗浓催促起了莱维。她没像平时射击那样趴下身子，而是直接把沉重的步枪抱在怀中，准备随时扛在肩上射击。这种射击方式要是在现实中大概没几个人能扛得住子弹出膛造成的巨大后坐力，即便是孔武有力的大汉也很难保持枪身的稳定。但诗浓的身体即便再纤细，这也是游戏世界里一个等级很高的角色的身体。并且还经过了各种装备和道具的强化，这样的射击方式对诗浓来说毫不吃力。尤其双方的距离如此之近，要是还趴下来稳定射击，诗浓都觉得自己有点太欺负人了。 “就用这颗子弹吧，我把它扔起来，等一落地就正可以开枪。” 莱维旋下手枪的转轮，从里头卸下一颗子弹。他倒是一直没开枪弹药充足，不过这种决斗里用不到那么多子弹。只要能躲开诗浓唯一的那一发，就基本代表着莱维的胜利。前提是如果他真的能躲开的话。诗浓尽管理智上不相信有人能做到那样的事，她常年玩ggo早就对这个游戏的各种设定公式了如指掌，那些游戏常识都告诉她莱维不过是以一个刚进游戏的菜鸟身份瞎说胡吹罢了。可万一他真的做到了呢？诗浓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居然好像特别希望自己的子弹被人躲开，然后输掉这场决斗似地。要知道诗浓在ggo里之所以被那么多玩家关注，除了外表是可爱的美少女和等级高武器好之外，还有名声在外的强硬好胜心。先前在会场内盯着她的那些男玩家，其中不乏曾经被她死死咬着在战场上干掉的失败者。正因为很清楚诗浓在游戏里的性格，他们当中很多还真不太把她当个一般的美少女看待，反而一直视为游戏里的劲敌。 “ok。” 诗浓耸耸肩，无所谓地同意了莱维的提议。实际上她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西部牛仔电影，那里面的决斗貌似都规定决斗开始才能把枪掏出来，掏枪同时转身到瞄准再射击，看似很简单的决斗比拼的是双方这几项的综合实力。不过诗浓使用的是尺寸很大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平时有专门的箱子，还得拆分之后才能装进去，自然也就没办法严格遵守决斗的传统惯例。同样她也对莱维手上拿着枪没放回到腰间枪袋里的行为并未提出异议。 我这么抱着枪再托举起来射击肯定比他直接抬起手就开枪要更浪费时间。不过他的子弹就算打中了，只要不是要害就不会让我的hp清零，所以就当这也是往回让他一点好了。 诗浓继续给自己找着‘这其实姑且也是一场公平对决’的理由。要让一个好胜心和自尊心都如此强的女孩子接受莱维的决斗提议，果然还是心理上比较困难的呢。 “那么，准备好了……” 莱维手指一弹，把十二点七毫米的马格努姆弹弹上了半空。子弹在夕阳下反转着往上攀升，到了一个高度后开始快速地下落。 原本很不在意的决斗，因为小小子弹的转动竟让诗浓也感到了紧张。她忘了自己几秒钟前才打算稍微让莱维一点的念头，子弹刚一开始下落就下意识地托起了怀中的爱枪，眼睛透过瞄准镜死死盯着就在十米外的那个男人。 一旦进入射击准备，诗浓立刻就不再注意任何无关的东西。她好像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不到，周围全都变成了一片黑白，地上散落的各种残骸都没了踪影，整个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她和她手中的爱枪黑卡蒂ii，以及那个刚收回弹出子弹动作，却仍然一副悠闲模样让人牙痒痒的男人。 二五零、诗乃总是注意不到重要的事情？ 叮。 细微的声音终于传到诗浓的耳朵里，她甚至没去判断这究竟是不是子弹落地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就扣下了右手食指下的扳机。 仿佛爆炸般巨大的枪声瞬间就把子弹落地的声音给盖过了。诗浓也在强大的后坐力下整个人向后倒去，但这并没有影响她射击的精度，她仿佛能看到出膛的子弹缓慢地朝着那张让自己讨厌的笑脸射去，接着飞行中的子弹突然消失不见……怎么回事！？ 诗浓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觉得听到了什么声音，但目标没有倒下这是亲眼所见的事实。尽管震惊却也没忘记决斗仍未结束的少女连忙把手伸到腰间，取出她一直用作近距离防身的副武器，能一次装填四十发子弹，射速理论上能达到近每分钟一千发的单兵自卫武器，hk-mp7冲锋枪。 像黑卡蒂ii这种大口径的枪械，因为ggo游戏里有着‘冲击损害’这样的追加属性设定，近距离的情况下即便只打中手脚也能令任何玩家的hp归零。正因为深知这一，诗浓放弃了把那张脸打烂的诱人念头，稳妥地选择了出其不意射击目标躯干中心，这个让对方不管往哪个方向闪避，都必须花费同样多的时间的位置。 然而的狡猾了一下的诗浓没有成功，她现在也没空多想到底为什么没有命中，只顾着在往后倒的同时拼命抬起mp7的枪口，以防对手的追击。 然而就在诗浓终于摸到腰间的冲锋枪上的同一时刻，她细细的腰肢感觉到了另一股更大的力量，随后银光闪闪的枪管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诗浓知道自己算是彻底输了，她松开了手整个人软了下来，却没有掉到地上，而是又回到那个男人的怀里，就像刚才决斗之前那样。 “你是怎么躲开的？” 诗浓也很意外自己如此平静地就接受了自己的失败。但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她因后坐力倒下之前，透过瞄准镜看到莱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要是提前猜到自己的瞄准位置移动了也就罢了，等自己开枪后再躲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的。这一诗浓可以完全百分百确定，这种距离下ggo里不可能有玩家比黑卡蒂ii的子弹还快。 或者他是用手枪把子弹挡下来了？诗浓记得莱维过想要一把大口径的手枪，同时也是能偶然当盾牌用用。但由于‘冲击损害’的存在，就算是用m500的枪身挡住了子弹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更别区区一把手枪就算不被子弹打碎，也肯定会弹飞到很远的地方，可这把枪现在却正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诗浓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连自己软软地仰躺在一名男性的臂弯里这种事都顾不上去确认的迫切。 “躲？我没躲，你也过了，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躲得开的。” 莱维的是实话，但躲不躲得开其实也得看具体情况。刚才那一枪诗浓瞄准的是躯干部位的中心，那根据莱维几场战斗下来对自己游戏中这个角色的身体能力的了解，的确不可能完全躲开那发子弹。毕竟那个位置需要完全避开必须身体做出比较大幅度的动作，而这具比他尽管比常人强很多，却仍然比现实中他自己的身体差很多的身体，还没那个能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那么大幅度的动作。若诗浓瞄准的是莱维的头部，他倒是来得及稍微偏一下脑袋，让子弹在自己耳旁擦着发梢呼啸而过。在这样的距离下面对诗浓那把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莱维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这样微的一动作。 “没躲开？那不可能，我的子弹绝不可能打偏，这样的距离就算考虑后坐力，我也绝对可以命中目标的！” 诗浓对自己的枪法相当自信，这是她长期在游戏里经历的各种战斗中验证过的。就算是站立开枪的姿势对精度有影响，可要是仅仅十米之内还打不中那么大的目标，也就不会有先前会场上那么多的资深玩家对她那把黑卡蒂ii那般地忌惮了。这其实也是ggo这个游戏吸引众多玩家的另外一，这游戏对玩家技巧的要求比多数vr更高一些，导致那种挥金如土的炫耀型玩家在ggo里不像其他游戏当中那么吃得开。 有些游戏的战斗模式比较简单，判定也比较宽松。在那样的游戏里，只要舍得花钱弄上一身够档次的装备和武器，就能很短时间内冲到玩家们的峰。然而在ggo当中，尽管因为游戏本身就设置有兑换现实货币的功能，让一些愿意花钱的玩家能更容易买到自己心仪的装备。但光买了强力的枪械，却不擅长射击，那手中的枪就跟节日礼花没什么区别，单纯只是个暴露子位置给敌人知道的负面作用罢了。 ggo的射击技巧其实已经和一些专注于对抗竞技类的射击游戏相差无几。在这种游戏里想要达到很高的水准，固然威力强大性能优秀的枪械能给玩家提供一条捷径，可玩家本人的射击、乃至判断和走位等技术能力仍旧是必不可少的基础。诗浓那把狙击枪毫无疑问是ggo运营到现在所出现过的武器当中最尖的那一批中的一个，可同时能灵活运用那把狙击枪所需要的技巧难度也是拍的上前列的高。 在ggo里如果缺了天赋和锻炼，可以不管花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成为尖的玩家。而能够成为尖玩家的，则毋庸置疑在战斗技巧方面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诗浓就是那些技巧已经出神入化的玩家们当中的一员，她当然有资本相信自己刚才那发子弹绝对没有打偏，就连一毫米的偏差都没有，她可以肯定。 “是啊，居然在站立射击的情况下还能那么完美地卸掉后坐力保持弹道稳定，你的技术相当出色，我非常地佩服。” 二五一、诗乃，别老便宜这家伙啊！ 感谢两翊童鞋的打赏~ -------- 莱维差点脱口而出‘以你这样纤细的身体’这样的话，亏他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多加防备，才没说出那种很可能被误解为‘性别歧视’的话。其实说回来，有些游戏固然根据男女玩家性别不同分别设置了不尽相同的成长路线。譬如男玩家更适合近战系力量型职业，女玩家更适合魔法系或偏重灵巧型的职业。在ggo里貌似就没有那些复杂的设定，毕竟这个游戏唯一的主题就是枪战，就连其他游戏时下流行的五花八门生活职业貌似都寥寥无几，战斗当中更是根本没有职业的划分，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区别仅在于角色的属性加点和使用的武器上面。在这种游戏里以貌取人是很傻的一件事，诗浓外表看起来很纤细瘦小，考虑到她使用的武器是对体力臂力这些方面都要求比较苛刻的反器材狙击步枪，说夸张点没准她的角色有关体力和力量方面的属性值比莱维的角色还要高呢。 “但是虽然你瞄的很准，可子弹终究只能直线前进不是么？如果在命中目标之前被什么障碍物给轻轻碰一下，挡一下……” “哪里有什么障碍……啊！” 诗浓刚要不爽地反驳叫莱维别胡乱瞎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惊讶地捂住了嘴。 “难道你刚才……” 诗浓眼珠子往上转，看到了还指着自己眉心的黑洞洞的枪口。不得不再次感慨ggo这个游戏的确有着超高的拟真度，这样近的距离下，诗浓甚至都能感觉到枪口正散发出来的热量，更别提明显能闻到的火药独有的‘香味’了。 “你刚才开枪了？莫非你用你的子弹把我的子弹给……”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 莱维点点头，仿佛完全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地承认了。诗浓的瞳孔急剧扩大，那模样看上去简直就跟晚上半夜恐怖片看到最可怕的时候按下暂停起身去上厕所，结果在厕所的玻璃倒影中发现自己背后有模糊的影子——简单点说，那就是，见鬼了！ “骗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 诗浓总算从莱维的胳膊上下来了。不过貌似她直到现在都没发现两人刚才的动作在第三者看上去是相当地暧昧，她往后一蹦就跟被草丛里突然钻出来的蛇给吓着了的小兔子般，手指就差戳到莱维鼻子上了。 “女孩子老拿手指着别人可不礼貌，千万别养成这种习惯，以后长大了就不好改了。” 莱维把诗浓细细的手指拍掉，说话的语气有点贵族家给大小姐请的家庭教师的感觉。 “你刚才真的开枪把我的子弹给弹开了？” 虽然嚷嚷着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然而仔细想想诗浓发现貌似也没其他可能性了。别说游戏里没有能近距离抵挡住黑卡蒂子弹的防弹衣或其他个人能携带的防护道具。即便有那样的东西，子弹的冲击力也不可能完全抵消掉，而莱维在自己开枪后朝自己冲击过来的动作那么连贯一气呵成，半点没有被什么东西影响了身手的样子，诗浓可以确定自己的子弹不光没命中，甚至连风压都没冲击到那个家伙。 “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过其实没你想得那么轻松，你那把枪的弹速实在太快了，开枪的距离又那么近。我也是很勉强才来得及瞄准你的子弹路径及时开枪。要是稍微再晚一点点，我的子弹就得打空，那获胜的人就是你了。” 莱维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可诗浓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是故意装出来的。不但没让自己感觉好些，反而更加地不爽了。 早知道之前就别开那么多枪，偷偷留一发子弹不告诉他，那就可以在他得意起来的时候把这张脸给打烂了！ 诗浓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她还有多余的子弹不说为了卸掉后坐力，开了第一枪后她已经维持不住身形往后倒了下去。即便在身体往后倒的过程中她仍有那个本事瞄准开枪，她怀里的狙击枪也不是能够快速连发的全自动步枪。光她换弹上膛的功夫，就够莱维先在她身上打个窟窿了。就莱维刚冲上来的速度，其实诗浓都该惊讶一下的。那一瞬间冲刺十米的速度，根本不是她这种主加体力和力量的后卫角色能应付得来。诗浓她连就挂在腰上的防身武器都来不及举起打开保险，又怎么可能来得及第二次击发黑卡蒂的子弹呢？ “实在是难以置信……就算见到你完好无缺的确没被黑卡蒂的子弹打中，还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做到那样的事……你就不怕你那一枪对弹道的影响没那么大，子弹偏了还是打中你身上其他地方吗？” 诗浓问是那么问了，不过她实际上是知道答案的。虽然在仅仅十米的距离上，弹道发生少许变化很可能真的不影响子弹最终命中人体这么大的一个目标。可她也很了解自己这把枪的性能，明白在近距离下被威力在手枪当中已经十分巨大的m500的子弹碰到之后弹道会有怎么样的变化。最开始刚得到这把黑卡蒂的时候诗浓用的还不这么熟练顺手，她也是在战场上通过无数次死亡才算是和自己这把枪成了为真正的‘伙伴’。当然知道莱维要是真能做到那样的事，自己注定不是他的对手。 肯定不是碰巧的吧。没有那种实力的人，根本一开始就不会想到要去尝试那一招。 诗浓倒是也想让自己认为那个家伙只是运气好来着，可她说服不了自己。虽然是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诗浓却不像很多其他女孩子那样感性并且喜欢撒娇。这方面来看，这名短发少女还是挺理智成熟的。 “你说的我当然也想过，可那不是没办法了么？像你说的，十米距离之内我想闪避是肯定不可能。就算是用枪来挡子弹，从我刚才那个姿势要把手抬到胸前的位置也未必来得及。更别说我可没信心靠一把普通手枪挡住你那把狙击枪的子弹。” 二五二、反差萌？这个可以有 感谢犯二的吟咏者童鞋的打赏~ 诗浓的黑卡蒂ii在狙击枪当中是分类为反器材狙击枪那一类的，这把枪原本应该瞄准的目标就是敌方高防御能力的设备和载具等等，要是连区区一把左轮手枪都能挡下它的子弹，这枪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来想去，除了拼一下用子弹弹开你的子弹，也没别的方法了。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诗浓可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存在多大运气的成分。或者说如果告诉她，她是因为对方运气太好才输掉，那诗浓反而更加不能接受。何况虽然今天的比赛算是输了，之后却还有bb的主菜，大混战模式的正赛呢。输了这一场，诗浓却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对于即将正式展开比赛的对手，无论怎么高估对方都不为过。那种因为自大轻敌而输掉的笨蛋，诗浓向来不怎么看得起。就连跟那种人组队，都会让她觉得心里暗暗不爽。 “呃……话说回来，这场比赛应该算是我赢了？” 诗浓正在那思索着正赛的时候该如何应对这个很可能是自己游戏生涯中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突然听到莱维的话，她有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地‘哈？’了一声。那呆呆愣愣的样子意外地有点可爱，跟她从今天初遇到现在给莱维的印象截然不同。大概这就是辉夜跟泉此方常说的‘反差萌’？ 唔，果然不愧是人间至萌之一，那两个宅女没有太夸大其词。 “我是说咱们的比赛。你应该可以选择投降之类的吧？现在都这样了，总不会还非得由我开一枪才能让比赛结束？这种情况下让我开枪打一个女孩子，实在有点扣不下扳机啊。” 莱维抬起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为难又有些尴尬地说到。毕竟虽然两人之前有决斗的协议，可诗浓手上还握着把近距离威力极大的冲锋枪，光从武器来讲，她一点儿都不输给弹药尚算充裕的莱维。如果人家硬是说刚才的不算，现在继续重来，莱维也不好非得坚持下去。这种小女生翻脸不认账的耍赖行为莱维实在遇到过太多，他名义上地球法律承认的那个女儿，就是这方面的个中能手，并且经常把她这项技能发挥出来搞得莱维左右为难。虽说觉得诗浓应该不像远坂凛那么娇蛮霸道，可是凛在其他人面前也很成熟懂事大家闺秀呀。 “什么女孩子呀！真是的，这种时候还在那好像很有绅士风度的样子。” 诗浓鼓着脸颊嘟嘟囔囔地吐槽，莱维觉得她貌似搞错了重点，却也不好出言纠正。好在诗浓也就是发一句牢骚，并没有打算把跑偏话题歪楼，抱怨之后还是点了头。 “虽然之前就说过一次，现在明明输了，再说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不过你要给我记住，明天的正赛认真把其他对手都干掉，直到遇到我之前，你可不准备别人淘汰掉！” 诗浓脸蛋红红的，却不光是因为输了还放狠话有点尴尬，而是排除了杂念之后，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女生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跟莱维是怎么一副情景。一想到自己有点被公主抱的样子肯定被实况直播出去，不光会场内的人能看见，其他关注大赛的玩家或者单纯凑热闹的网友都会看见，诗浓就忍不住觉得自己刚才实在丢脸。 “投降！” 脸红害羞的诗浓可不会留机会让莱维笑话她，话刚说完立刻抬头朝着天上大喊了一声，然后就进入到了战斗结算的阶段。尽管莱维其实根本没兴趣逗逗诗浓，他心思都在自己快要能下线了——这个相当于‘终于能下班’的点上。诗浓还是趁着被传送出战场的机会离开了莱维。等莱维重新回到圆顶的会场内时，左右看了一圈儿也没发现那个蓝色短发的纤细身影，反而又见到了诗浓那位叫镜子的朋友。那个小子正在会场里走来走去，看样子也跟莱维一样找着结束比赛后就不见了人的诗浓。 就让那小子找去吧。 莱维吹了个口哨，转身就往会场外面走。反正正赛的时候肯定还会见到诗浓，而且要有什么不懂的想问她，也能让泉此方随时在网上用其他社交工具联系到。既然人家都不想说再见，莱维又不是到这游戏里来交朋友甚至泡妹子的，尽管很感谢诗浓今天对他的帮助，但现在是人家自己不给他报恩的机会，那就干脆留到下次好了。 “唉，刚才直播的那些比赛里的人实在太厉害了，难怪我们连一场都赢不了……” 正在会场出口边上等电梯的莱维身边站了好几个女玩家。听到她们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刚才的比赛，莱维消无声息地挪了下步子还把脖子也扭到另一边去，怕被她们认出来自己就是刚才预选决赛直播里的那个人。 倒不是莱维觉得自己赢了一场比赛就变得多出名，只是那几个女孩子说话的劲头给人感觉就是爱凑热闹的那一类。尤其正在说个不停的那个把橙色及肩发梳了个侧马尾的少女，莱维光听她声音都觉得像是个喜欢胡闹又冒失的人。要是被那个女孩给注意到，说不定还真会跑上来问一堆有的没的，那可就麻烦死了。 不过像这么多女玩家聚在一起，莱维也是从登入之后第一次见到。刚才他没认真仔细看，但貌似那群女孩子起码有接近十个人了。 实际上莱维到的世界里之后，除了pc之外能算‘活人’的玩家里，他记忆力留下过印象的也就诗浓一个而已。他现在都想不起来刚才一路从‘新手村’到这里来参加bb的路上有没有见到过其他女玩家。但起码到了会场内之后这段时间里，这群女玩家还是莱维除了诗浓之外见到的第二三四五六……个。 本身的风格就不是吸引女性的类型。就算不考虑偏硬派的战斗节奏，和玩家当中职业玩家比例过多造成的气氛紧张。单纯游戏内环境的阴沉晦涩就让很多女性第一眼看到本能地抗拒。 二五三、真姬真姬真！ 感谢犯二的吟咏者童鞋再次打赏~ 那种有点莱维也说不上算不算赛博朋克还是蒸汽朋克风格的城市建筑，也就喜欢科幻、尤其还是硬派科幻居多的年轻人会趋之若鹜。那样的人群里面显然年轻男性占据了绝大多数，就算有女性也肯定数量极少。 就连诗浓都在闲聊中跟莱维说起过，其实她一开始也觉得这里面的‘风景’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后来还经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下来不再当一回事儿的。 这样一个‘画风’不讨喜又充斥着恶意pk的游戏里，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女玩家，莱维也有点意外。尤其是听那些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话里透露出来的内容，貌似她们也跟莱维一样，是最近才刚进入游戏不久的新手。甚至她们就连到这游戏里来的目的居然都跟莱维有些相似！ 这群女孩子自然不会是喜欢猎奇都市传说而到里来一探究竟，幻想着成为名侦探揭露连环杀人案真相。但听她们所说的话，的确是因为知道了bb大赛的存在，并且不知从哪看到了这一届bb大赛即将开始的消息，才把其他游戏里的角色转换到里来。大概也就前几天才刚进游戏，比莱维早几天，比桐人也稍微早一点。 “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早说过了，你以前又不是没玩过游戏，人家都是练了很长时间的高等级玩家，像我们这种以前只是随便乱玩一气的怎么可能赢得了啊。真是麻烦，就算明天不用上学，晚上弄到这么晚就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一个听起来好像脾气不怎么好的女孩子使劲地抱怨着。不过以莱维长久以来的经验，又经过了辉夜的填鸭式培训，已经能做到基本上分辨某些角色‘属性’的他，却从女孩的抱怨中听出了很多言不由衷的部分。 那个女孩子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地讨厌和朋友们到游戏里来参加比赛、或者更准确点讲，她的确不喜欢到游戏里来参加比赛，而不讨厌的则是‘和朋友们’一起这个‘状况’。 这不就是个傲娇么？还是那种害怕寂寞，喜欢跟朋友们一起却又不愿意承认不肯说出来的。其实像这样的孩子莱维见过还挺多的，每次大家一块儿出去玩的时候总能听到她各种抱怨各种不爽，可下次再约的时候她也仍然赴约。只要没有其他事情冲突，必然每次都到场。这种孩子，就是辉夜所说的‘口嫌体正直’的典型吧？不过莱维怎么感觉辉夜用的那个词有点对人不太礼貌的样子？鉴于对二次元知识的了解仍旧不足，莱维倒也不好随便发表意见，谁知道在人家的世界里某些词跟自己所知道的是不是有完全不同的解释和引申呢？ “真姬说的没错，穗乃果你也太小看其他来参赛的玩家了。就像学校的社团活动里的精英都是经过常年辛苦学习练习才走到今天那一步，这些玩家也是经过很辛苦的锻炼才拥有了来参加比赛的实力。像这样你居然觉得从来没接触过的新手可能也有机会？这不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你太小看那些人付出的努力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比较严肃认真，从她的话里感觉貌似在学校里是哪个运动系社团的成员？的确尤其是运动系社团的王牌多少能理解职业游戏玩家在游戏里的付出，尽管他们未必能理解并正面看待这种付出。而不像一些完全不了解的人，会把游戏这种东西当做和赌博差不多纯看运气的娱乐消遣，觉得不管是什么没准试试看都有可能成功。 “呜……” 被训了一通的那个女孩貌似也知道自己错了，那声音一听就知道她的情绪有多低落。倒是她们这几个女孩子的关系还真不错，互相之间话说的那么重都不会吵起来也没让人觉得是虚伪的应付。平时在学校里莱维其实见过不少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假的所谓闺蜜。一些经常下课时、甚至中午吃便当都会坐在一起的女生，她们那表面上谈得很热络很亲密的样子，莱维却一眼就能发现其中某个或者干脆大家全都是随波逐流地迎合其他人罢了。譬如某个女孩子带了个比较新奇的东西回来学校，朋友们看了都说‘好羡慕，我也好想要一个！’，实际上心里想说的却是‘破东西有什么好炫耀’的人恐怕并非少数。彼此之间的嫉妒心理，再加上在学习和样貌等等方面暗藏的竞争，莱维必须很遗憾地承认学校里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们其实真没每天课间、放学时眼睛里看到的那么多。 虽然莱维自认不太擅长洞悉别人的内心心事，但即便他没辉夜那么地‘长寿’，也好歹已经活过比一般地球人类一生要长很多的日子。对于一些心思不太复杂的人，譬如就算再怎么‘勾心斗角’，本质上仍旧大多是单纯孩子的学生们，莱维多少还是能从语气等方面判断出她们内心的真性情。 就像之前莱维能稍微看穿诗浓的本质，并发现她内心貌似隐藏着某个秘密般，这里围在一块的那群女孩子，莱维也认为能感觉到她们彼此之间的真诚。越是当老师时间长，见多了带多了形形色色的学生，莱维越觉得像这样一群女孩子是多么地难能可贵。不过尽管莱维对这群女孩子的观感很好，想要立刻从她们身边走开，不再看到听到她们声音的愿望反而越来越强烈。 因为，那群女孩子貌似把主意给打到他的身上来了！ “好了，海未你刚才说那么多差不多也够了，我看穗乃果她已经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就先原谅她吧。” 一个听起来比较成熟稳重的声音出来给自己的朋友们打圆场，她这种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让莱维稍微联想到了自家那个从来都不让人省心的‘大女儿’。 二五四、我们仍未知道远坂凛究竟中过多少枪 莱维当然不是觉得这个说话的女孩哪方面跟远坂凛很像，一个金发一个黑发，声音的特征也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只是她们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倒是有点相似。就像凛在学校里那些对她貌似很熟悉却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们面前时，那端庄大方又平易近人的学生会长形象一般。 只不过也许是太熟悉太了解所造成的固有印象作祟，凛在学校里即使表现得再怎么完美，在莱维眼中都是那么虚伪那么虚假那么做作。而现在正说话的这个女孩，莱维就觉得比凛要真实得多。 其实莱维也清楚，在其他绝大多数人眼里，凛的形象也的确是完美无缺的。甚至她平时在外人和学校里的那些表现，也并非纯粹戴着假面具的伪装。若说凛在家里，在莱维面前的性格和形象是她基因里决定的本性。那么表现在外的那另一面，则是她的生父生母从小悉心栽培，所培养出来的‘远坂家的女儿’所应有的样子。 可是啊……果然不管多理解多清楚多明白，到最后还是自己的切身体会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凛那‘魔术世家远坂家的女儿’那一面多完美莱维又无福消受，可小恶魔小妖精的那一面却每天都在他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学校里她对其他人又那么地不一样，这两下一对比，莱维就更哀叹自己怎么就有了那么一个坑爹的女儿。 更别说之后菲特也来到了地球重新回到莱维身边，这再拿来一比较……唉，要不为什么当老师的总是从小就教导学生们攀比是不对的呢？ “是啊，小海也别再说小果了。而且我们本来不是应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吗？原本的计划是不可能了，我们还要继续在这个游戏里呢？还是再去其他地方用其他方法宣传？” 宣传？她们几个女孩子不是来玩的，还专门搞什么宣传？ 莱维稍稍竖起了耳朵。游戏里的角色固然大多数外表都跟玩家现实中的形象截然不同，孔武有力的肌肉壮汉现实中可能只是个小个子书呆子，英俊潇洒的帅哥现实中更大多都是戴着眼镜体重超标的阿宅。要是换了别的人在这儿，这群女孩子的性别究竟和现实中的她们对不对得上都首先需要怀疑，更不会认为她们现在那一张张漂亮可爱的脸和现实中她们本人的能有多大相似之处了。 不过谁让莱维是个新手菜鸟，兼之他自己游戏里这个角色和现实中的自己就极为相似，倒是完全没考虑过那些‘重要问题’，本能地就好奇起这些看上去最多只是高中生的少女们，到底是到ggo这样一个游戏里来宣传什么的。 宣传她们的课外活动社团？可是先不说基本上所有学校的课外活动社团都仅限本校学生参加，在这种恐怕未必有几个同学玩的游戏里宣传能起到多大作用。莱维首先就看不出这几个女孩子到底是属于哪个社团的。有看上去元气开朗运动型的，也有千金大小姐艺术系的，还有怎么看都像普普通通归宅部成员的，和学生会成熟稳重大姐姐。这样的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要说运动社团莱维首先就觉得不可能。如果是文艺系的社团，那个明显冒失冲动属性的侧马尾少女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能乖乖坐在那看书写作或画画弹琴的性子。反正这一群让人觉得她们应该没多少共同爱好，本不应该凑在一起的女孩子。就算说是同班同学，她们彼此之间的年龄差异莱维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再怎么也是当了多年的高中老师，别人觉得高中生看起来都一样，他可不会分不清高一高二高三的孩子们。 大概是某些同好会之类？莱维首先就想到了自己担任指导老师的那个实质上在学校内注册分类上仍属于同好会类别的‘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理论上同好会之类一般是指一些有共同爱好的人为了方便聚在一起分享心得组成的团体，这种同好会不像还得参加各种规模竞赛需要不断招收成员的体育社团，也不像需要争取活动经费必须扩大影响力的文艺社团。 事实上以莱维的了解，大多数学校对还停留在同好会阶段，而没有正式注册成课外活动社团的组织，是不会给予经费支持的。莱维时不时会跟凛一起去参加中央区各学校学生会联合举办的会议论坛，他姑且也算是清楚不少学校的情况，并非单以自己学校为例子讨论。 既然是没有办法从学校拉到经费的同好会，又有什么必要卖力宣传自己呢？总不会她们这些女孩子当中某个领头的其实是跟春日一样奇葩又唯我独尊的人吧？莱维仔细回忆一下，sos团成立至今时间还不算多长，但却已经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个团的存在所做的事，已经多得能让学校里喜欢新奇有趣事物的同学们热热闹闹地连续讨论好几天都不重复的。那些活动有些莱维参加了有些他没有参加，非要说世界上还有没有像春日那么‘特殊’的存在，莱维倾向于应该没有。听那几个女孩子话语间的意思，貌似那个扎着侧马尾的少女是她们的‘团长’。尽管那名少女给人感觉也是元气满满又有点想到就做不考虑后果的类型，不过从让同伴训了几句就低下头乖乖认错这点，就能看得出来她跟凉宫春日绝对不是同一路人。 凉宫春日让人训几句就听话认错的场景莱维可想象不出来，甚至就连有谁敢训她莱维都想不出个可能的人选。倒不是说整个二中就没人敢当面指出春日的错，而是即便你打算指出，她也肯定没有听下去的兴趣。没等你说完就转身走开又或者直接打断，跟她关系不是特别好的人，春日就连听人说话的兴趣都缺缺。而这几个女孩子嘛，看起来除了性格方面各有些特点之外，总体来讲应该就是很普通的女学生感觉。 二五五、少女们，你们完全误会了啊！ 这种给人给人感觉很正常的女孩子，怎么都不至于做出春日那种人间奇才才想得出来的事情吧？她们到底是来ggo里干什么的？无聊等着电梯的莱维觉得反正闲着也闲着，八卦一下打发时间也挺好。 话说这电梯时间有点长啊，是因为比赛刚结束散场，坐电梯的人太多了吗？也对，bob这预赛的会场深在地下二十来层，上面的楼层都是干什么的莱维不清楚，但想来也不会是空荡荡的停车场一类。散场的观众和参赛者有部分也许就是要到那些楼层里去办什么事儿，导致电梯每层都停才让莱维登了这么久。 “宣传啊，现在好像各种店都很需要宣传的样子呢喵。有些刚开的餐厅，大家都还没怎么去过就突然火爆起来，好像其实都是多亏了事先用社交软件让人帮忙宣传喵？” 居然还有个说话喵来喵去的妹子……不过比起学园都市那个总是穿得跟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一样的金毛混混一比，果然还是萌妹子更适合这种卖萌的说话方式。莱维那是早就习惯了，正常人要是突然在街上被土御门元春搭话，百分之九十都会奇怪这是哪家医院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吧？要不是那小子总是不扣扣子的花衬衫里露出来的肌肉挺能唬人，再加上金毛墨镜的样子一看就是不良，说不准早就有人看不惯把那小子给揍一顿了。你说好好的一个不良少年，说话整天还恶意卖萌这叫人怎么能忍？ 对了，要不找个机会带辉夜去学园都市，试试让她‘无意中’偶遇土御门元春，看看会发生点儿什么？莱维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有趣。别人会怕土御门那标准的混混外表辉夜可不会，像辉夜那么执着于宅执着于萌的宅女，听见土御门那么说话，会不会以‘玷污了萌这个词’的名义把那小子送进医院啊？莱维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决定如果哪天那小子又嬉皮笑脸的跑来给自己惹麻烦，就以那样的方法告诉他自己的脾气也是有极限好了。 “用社交网络宣传的确是时下最流行也很有效率的方式，但是……我们好像没有在社交网络上很有名的朋友？大家也没认识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吧？” 跟刚才说话喵来喵去的女孩子站在一块儿的少女开口指出了残酷的现实。先不管这些女孩子们到底打算宣传什么，但像她们这种以前都只是普通学生，除了班上的同学和家里的亲戚之外根本接触不到社会上的人和事的孩子，要做点什么的确非常地难。 如果她们是宅系兴趣爱好的同好会，倒是可以让此方帮她们宣传一下。莱维这么想到，泉此方在御宅族圈子里可是以【传说中的少女a】的名号响彻天际的。只要是此方买过的作品一定会大卖大热甚至引发社会性的讨论，这不光在阿宅们的圈子里，就连二次元商品的零售商和生产商当中都流传着这样的‘神话’。要是此方以她比较有名的账号在一些论坛或者社交网站上帮忙说上几句，这些女孩子的同好会肯定立刻就会传到网络上各个角落吧？ 只不过莱维并不认为那几个女孩子组成的是什么二次元同好会。那个类型的社团现在基本上各个学校都有，自己只要加入进去就好，根本没有小众到必须自己成立一个新的。 “是呢……” 其他八个少女遗憾地摇摇头，她们是真没有认识什么网络上的名人能帮忙宣传的。实际上这些她们一开始就已经讨论过了，否则还哪至于跟着她们的‘队长’还是‘团长’，跑到这一点儿都不适合女孩子玩的游戏里头？ “对了！我想到了！” 那个一开始就被批了一通之后垂头丧气的少女突然猛地抬起头，连脑袋上侧绑着的辫子都跟活了似地甩了起来。 “我们可以去找刚才赢了的那个人帮忙呀！” 听到这儿莱维差点忍不住肩膀哆嗦，脖子往另一边歪得更厉害，感觉都快要抽筋了。这不是在说我吧？他抬头想看看电梯已经到了哪一层，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电梯渐渐流行起外部不带显示楼层的小屏幕了。莱维不知道这么设计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想来就连那些每平方米月租金要花掉他差不多半年工资的超高档写字楼都是用这样的设计，应该并不是单纯觉得节省每层楼一块小显示屏能省下来多少钱。但是不管那些设计电梯和楼房的人到底是基于什么心理，即便有人会说不显示楼层数能让等待电梯的人焦虑感降低，起码莱维本人绝对不认同那样的说法。看不到电梯在几层，不知道大概还需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电梯，这反而让莱维潜意识里觉得等待的时间变得更长了。尤其是有急事赶着要办的时候，看不到电梯在哪层而电梯又怎么等都不来，那种急死人的感觉让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想锤门。 这总统府按理说也应该有楼梯……不对，这是游戏不是现实。先不说现实中根本就没有这种深入到地下几十层的建筑，现实中任何楼房都必备的消防逃生楼梯，在游戏里也变得不再是必需品。没有哪个国家哪个部门会闲着没事儿干去审批游戏里的建筑物是否符合安全法规，再说游戏里也不会发生显示中那些火灾地震之类的灾难吧？即便真的发生了，那也是游戏里设定好给玩家增添挑战乐趣的事件，水平不行的新手挂了也就挂了，老玩家们巴不得这样的突发事件多来一点，让每天循环的打怪练级生活不那么枯燥乏味呢。 “刚才赢了的那个人？穗乃果你是说刚才预选赛得冠军的那个男玩家吗？” 莱维跟诗浓的比赛刚结束，这个时候说到‘赢’，正常人立刻想到的都会是他们两个的那一场预选决赛。 “那个人看起来超厉害的喵！凛喵完全看不出来他怎么能躲开那么近的子弹呢！” “对呀对呀，而且最后他抱着那个女孩子又不开枪的样子，感觉好浪漫哦！” 二五六、找尤娜？这个主意其实可以的……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那两个感觉年纪比较小的女孩说的莱维更有一头撞进电梯门里的冲动。哪怕直接掉到电梯轿厢底下去挂掉也比在这儿躲都没地方躲强啊。倒不是莱维多怕成了名人被人拉住合影要签名，也不是刚才跟诗浓一起的情景被人看到了就那么让他尴尬。实在是莱维想快点回家，省得偶尔玩一次游戏时间长了出去还得被自家母老虎吼。 当然，莱维家里的不是母老虎而应该是母蝙蝠之类的。依文其实也未必就会因为莱维玩游戏时间长了就发脾气。反而那只长不大的萝莉吸血鬼肯定会对莱维怎么突然跑去玩vrmmo这件事很感兴趣。其实依文要是兴趣起来了也跟莱维一块到ggo里，这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他在游戏里可以有个人陪着不那么‘孤独’。只不过长年以来上班族夜归之后被等在家里的妻子‘教育’培养出来的阴影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抹除的？莱维根本就没细想过这件事儿，他只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登出游戏的话，依文可能还在客厅里跟其他女孩子看电视还是玩儿着没上来，自己玩vrmmo的事情就不会被依文知道！ 不过说实话，家里那栋属于依文的小木屋里，其实能有什么是瞒得住它的主人的秘密呢？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类，这本来就是人类从古到今的共有习性，莱维虽非这个世界这个地球上的原住民，严格来讲他应该是异世界人和外星人这两种属性兼有的存在。但这也不妨碍很多地方他和地球人有同样的基因遗传。 “可是我们要怎么去找刚才那个人呢？而且就算找到了，他肯帮我们……” “就算人家肯，这种事你要让人家怎么帮？难道像那些运动员一样在比赛的时候穿上印了赞助商商标的衣服吗？那么丢脸的事情谁肯做啊，而且说到底游戏里的装备应该也不能自己随便往上面印东西吧？这个办法根本就不可行嘛！” 对对对，少女你说的太对了。莱维都想给那个红头发疑似傲娇的女孩子鼓掌了。就该像她那样，踏踏实实活在现实当中，别成天异想天开琢磨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要是大家都能像那个女孩子那么地理解世界的‘真实’，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能少去多少不必要的摩擦和麻烦？恐怕届时要说世界能通往大同，也未必就是很夸张的说法吧？ “呜……这样也不行吗？” “真姬说的也没错，就算我们能找到那个人让他帮忙，首先也应该想想怎么让人家帮忙才可以。别说我们现在根本都不知道怎么找那个人” “等下一次比赛的时候在这里等着他？下次比赛的地点是不是还是这个会场啊？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穗乃果！都说了就算找到人也没办法让人家帮我们了，你都听不懂吗？” “唉……可是就算你现在想好了办法，找不到人不是也没用吗？” “呃……” 没想到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天然系元气娘居然也能反将一军。这叫什么来着？大智若愚？误打误撞？歪打正着？还是傻人有傻福？莱维隐约好像听见电梯运行的声音了，他打定主意待会儿电梯来了不管是往上还是往下的，只要那几个女孩子没进去，他就立刻钻到里面去拼命按关门的按钮。要是那几个女孩子也有进去的意思，自己就装成跟她们不是一个方向往边上让。总是跟她们几个呆在同一个电梯轿厢里实在太危险了，好在这会场不是总统府底下最深的一层，之前跟诗浓下来的时候，莱维记得b20f之后还有别的楼层按钮来着。要不他到时候连装都没办法装了。 “找个人还不容易？你们谁还记得刚才赢的那个人叫什么吗？虽然是预赛，但是在这种那么多人参加的比赛里能得冠军的肯定在游戏里、甚至网络世界里都很有名气。要找这种名人有什么难的，只要把名字放到搜索引擎里搜索一下估计就能出来很多结果。可是啊，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那种人就相当于网络世界里的明星，你们想想现实中的明星，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大概住在什么区域，又有谁能联系到他？你们应该也知道每天都会有很多追星族守在各种电视台之类的地方门口等明星吧？可那些追星族除了偶尔运气超好的能拿到个签名之外，有谁能跟那些明星说上话的吗？这样的明星就算你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如果能有用的话，直接让现实中那些超人气的偶像帮我们岂不是效果更好？要是能让像尤娜那样的偶像帮我们，都不用刻意宣传，只要什么时候稍微‘不小心’地提一两句，到时候我们肯定立刻就变成网络热搜的头条都不是妄想呢……哼，这种事也就妄想一下好了，穗乃果你那个样子，该不会真的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吧？” “唉嘿嘿嘿……找那个叫尤娜酱的帮忙，真的……不行吗？” “这不是废话吗！等等……你说‘那个尤娜酱’，听你这种说法，该不会……我是说万一，虽然感觉这种事绝对没可能，但毕竟好像什么很厉害的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就问一下，你该不会不认识‘尤娜’是谁吧？高……坂……穗……乃……果！” 高坂？莱维倒是也认识个姓这个姓氏的人，那个叫有个宅女妹妹，叫高坂京介的少年。不过莱维可没听说过那个高坂京介除了宅女妹妹之外还有别的妹妹，这个女孩大概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咦！” 侧马尾的少女一脸看恐怖片被突然冒出来的鬼吓傻了的表情。倒是没看出来那个黑发双马尾疑似几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女孩，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是因为谈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变得不一样了？还是因为本身就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地柔弱软萌？ 二五七、尤娜，这里有你的粉丝啊 莱维可忘不掉那些宅女因自己的爱好和别人吵起来时候的样子。?rane?n? ???.?r?a?n??en`别说辉夜那种能瞬间从天女堕落成恶魔的奇才了，辉夜最近陆陆续续认识的那些宅女朋友，包括那个高坂京介的妹妹，一旦她们的兴趣爱好遭到别人的贬低，所爆发出来的能量也是莱维平时看着她们那样子所想象不出来的。 若说辉夜那些宅友当中唯一例外的，貌似还就是那个宅圈里享誉盛名的【传说中的少女a】，泉此方。此方不但很清楚并能理解旁人对她的爱好，乃至于她那样一个群体的各种偏见看法，自己也很明白为何会导致那种偏见的产生等等。从这些地方，莱维就觉得此方的确不愧是能在御宅族圈子里成为传说的人物，她那种看透一切云淡风轻的境界，就连辉夜都差着很远，完全无法与之比拟。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二次元文化这些年渐渐更多地走入普罗大众的眼中，它仍然是一种比较边缘的文化，远还没办法和已经成了绝大多数人生活中一部分的明星偶像文化相提并论。像那些人气超高的当红巨星和偶像，往往就连对演艺圈没有任何关注的普通人，也起码知道他们的名字，看到照片也能分得清谁是谁。譬如像尤娜那个程度的当红偶像，别说在某个国家的年轻人群体中，甚至可以说在全世界大多数主流国家里，拿个麦克风到街上采访，都很难找到完全不知道她存在的人。 没听说过名字，也起码在什么地方的宣传海报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即便这个也没见过，街上总会有播放着她的歌曲的时候。除非从来不看电视也不出门上街，连平时能闲聊八卦的朋友都没有的极其孤僻的人，才有可能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尤娜的存在……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看那个侧马尾少女脸上尴尬又害怕的表情，貌似她就打破了那个‘定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尤娜小姐啊！又不是在连电力都没有接通的与世隔绝的地方，现代发达国家的首都的学校里居然有人不知道尤娜小姐，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我去，莱维都差点被吓到了啊。本来给人感觉是几个女孩子里最弱气最文静的那个突然间就爆发了。之前莱维还觉得那个看上去像是年纪比较小的短发小女生好像有点怕生来着，结果突然间居然这都吼了起来。看样子她就是那种典型宅女的性格，只不过她跟莱维认识的那些宅女宅的方向不一样，不沉迷二次元而是三次元的偶像宅。按此方的说法，那些偶像宅有时候其实比二次元御宅族更加地疯狂。兴许是因为他们沉迷的是现实中存在的‘实物’，多少还保留着一些能够接触到的可能与不切实际的幻想的缘故？ 二次元的御宅族即便再怎么喜欢自己钟爱的角色，也顶多躺在床上梦想着能在梦中与那个角色相见，而三次元的偶像宅，则有少数会痴迷到发展成跟踪狂一类走在犯罪嫌疑边缘的群体。譬如莱维前一阵印象中就看到个偶像被粉丝袭击受重伤的新闻，那些平时憧憬幻想着的对象突然幻灭了的偶像宅，也的确更容易发生过激的事件吧。毕竟只要作者不脑抽，二次元的角色几乎就是永恒完美的代名词，而不像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或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情况。 “呀！” 侧马尾的女孩都给吓得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去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突然遭到了自己朋友的围攻，而且还是平时温顺的仓鼠或兔子眼睁睁进化成了毒蛇与巨龙，一般女孩哪顶得住啊？ “花阳，妮可，你们两个也别老是欺负穗乃果了。大家都知道她以前从来不怎么注意娱乐圈啊偶像啊这类资讯吧？她未必是真的不知道尤娜，可能只是没太注意过这个名字，如果是照片和歌曲的话，她应该还是看过听过的。” 几个女孩子中看起来最成熟的那个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看上去像是到网上搜了尤娜的照片，然后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侧马尾的女孩看。 “穗乃果，这张照片里的人，你以前应该见过吧？” “啊！见过见过！妹妹买的杂志的封面，家里看电视的时候，还有班上同学的写字板上面的贴纸……见过好多次呢！我也听过她在电视里唱歌哦，她的声音好好听，唱的歌也很让人感动呢！” 两个刚爆发过的女孩总算顺了点气，其中一个就像怒气槽全都在使出超必杀之后耗光了的游戏角色般，从非常规的变身状态变回一个普普通通的软妹子。另一个尽管不像她那么地明显，仍然双手抱胸脸上有点气鼓鼓的神情，却也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这倒也可见这几个女孩子平时的感情一定很好。刚才那两人明显是尤娜的fan，并且还很可能是比较死忠激进的那一类。这种偶像fan在自己的偶像被别人攻击时，所迸发出来的战斗力往往比御宅族高出好几倍都不止。一群平时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为了彼此的偶像互相扯头发揪衣服的事儿可不算少见，相比之下有谁见过两拨阿宅为了捍卫自己心目中的神作，约好了个夜黑风高的日子抄家伙动手的么？最多也就是化身键盘侠在网上战起来而已，凶悍程度跟那些偶像宅还差得远呢。 “唉，在这种事情上生气的确显得我像个笨蛋一样。明明早就知道穗乃果是什么样的人了，想想这种感觉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也没什么不正常……你傻笑什么呀，我这可不是在夸你！哼，算了！” 侧马尾的妹子还真是智商有点堪忧，那挠着头傻呵呵笑起来的样子差点又让萝莉体型的双马尾少女炸毛了。幸亏刚才她的怒气槽也消耗了许多，这时候还没那么快又攒满一条，还忍得下没再发脾气。 二五八、少女，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穗乃果的事情先不说，到头来大家都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像这样胡乱跑来跑去的根本不是办法，除了劳累一通之外什么都做不到。ranen ? ?. r?a?n??e n `o?rg与其到处乱撞，还不如真的试试去找那刚才赢了比赛的那个人拜托他帮忙呢。现在想回来，那个人就算再有名，也只是网络里玩游戏比较厉害点，和那些明星偶像之类还是不一样的。玩游戏里厉害的人一般年龄也都不太大？虽然我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感觉爱玩游戏的人年龄应该都跟我们差不多。跟我们年龄差不多又有时间经常玩游戏，多数也是还在上学的学生。拜托这样的人，怎么都比去找什么明星之类的听起来更现实吧？”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自己身上了？莱维心里一沉，再次抬头看着根本就没有显示电梯楼层所在屏幕的那块地方。 电梯这玩意儿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正常情况下每一层楼的开门停留时间基本都是一样的。可自己坐的时候偶尔还会抱怨太快关门的电梯，如果换成自己在外面等，却会很奇怪的发现这电梯怎么总是不肯关门。理论上那种有人按住按钮不让电梯关门的等人情况应该不会太多。然而莱维就经常奇怪在自己等电梯的时候，为何貌似很常看到面板上显示电梯停在某一层，那数字过了好久好久都不变。 当然，莱维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个人心理上主观造成的偏差。就像经常搭乘公交出行的人，你让他回忆自己每天等公交的经过，很大一部分人都会有‘自己等的车总是最后才来’或‘其他车都来了好几趟，自己等的车却还没来’的记忆。可是事实上公交车的到站时间尽管肯定不像地下轨道交通那么地准时准点，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却也一般不会相差太多。尤其现在大多数交通比较繁忙的城市都有至少在高峰期保障公共交通运营的措施手段，那种快要迟到了却怎么都等不来自己要坐的车的情况其实很少发生。终其原因，人们往往只是被自己内心的焦虑影响了情绪，这才模糊了意识里对时间的概念或容忍程度。 闲着没事儿干的人会觉得时间好长不知该怎么打发，忙得焦头烂额的人会觉得时间太短一眨眼就过了。时间一直都是那么多，不会因人的主观而变长变短，但尽管也很清楚这样的道理，莱维还是不停在心里催着总是也不来的电梯。好在他这人还算比较善良人品可以，否则这会儿也许就会在心里诅咒这趟电梯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磨蹭。自己等的时候总是觉得别人都故意按着按钮不让门关上，大家都是这样的。 “真姬，刚才不都说了找那个人没什么用嘛。” 黑发双马尾的小个子女生鼓着脸颊不满地嘟囔着，不过看起来她倒不是因为刚才的事余怒未消，纯粹是心里也很烦躁不知该怎么办罢了。 “我当然也觉得没什么用，但不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是觉得大家回家休息最好了，可是你们愿意就这样不管了吗？” 这个红头发给人有点傲娇感觉的女生还挺清醒的。尽管她应该也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大家在意的事情很无所谓，毕竟这种反应基本属于傲娇的入门基础，但凡是个傲娇，给人的感觉大多如此。但她也的确没像其他几个女孩那样急得乱了阵脚又或根本连这种时候该说什么都想不出来干脆沉默。莱维也知道傲娇实际上有很多分类，其中也有聪明冷静的和笨蛋冲动的。这个红头发的小女生，看样子就是属于前面那一种了？ 不过莱维这个时候可不希望这些女孩子冷静起来啊。他隐约觉得自己一直站在这儿等电梯的样子貌似有点引起那些女孩子们的注意了。 没办法，谁让这电梯前头除了那群女孩子之外，就莱维一个人站着等？他在这儿等了都有好几分钟了，却偏偏一直没有别的人走过来。要是能有一堆人跟着一块儿，莱维可以毫无压力地爱等多久等多久。可这么一个人一直站着，未免有点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莱维没有诗浓那种一下了战场就换掉战斗装备的习惯，他现在身上还穿着先前预选赛时候的装备，就连手枪都挂在腰间银闪闪地十分显眼。 不过话说回来，莱维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一开始见诗浓的时候，明明她也是打算接下来要报名参加bob大赛，却没先换上装备而是一身便装，直到进了赛场才去借用那个实际上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貌似就没别人使用的更衣室。尽管莱维是男的，也没有半点女装癖那种奇怪的嗜好。他多少能理解诗浓平时不穿她那套战斗装备的原因。光看外套和长裤还算是相对正常，可里面内衬的衣服都是露出来在外面的，并且看上去实在太像某些粉红色招牌门面隐蔽的小店里才会卖的服装……光看上半身就觉得露出度有点高，不过鉴于女性出席正式场合会穿的晚礼服之类往往还更夸张一些，倒也估计相对容易接受。问题是下半身的打扮，那上半截镂空的长裤里面的那小小一条……给人感觉完全就是没衣服穿了硬把小学时候剩下还没扔的又翻了出来，前面看还勉强，后面几乎把鼓鼓的两瓣露出了三分之一都多。低腰低到那种程度的裤子……莱维现实中是没怎么见人穿过就是了。难怪诗浓即便是游戏里操纵着并不是自己身体的角色，也不在除了战场之外的场合穿那套装备。莱维甚至猜想，若非她的职业是不需要接近敌人，也不需要和友军集合，单独一人守住有利据点就能发挥威力的狙击手，没准诗浓都会把那套装备卖掉换一套更保守些的。不论那套装备可以给角色带来的数值加成有多大。 二五九、大家，看，这里有智障！ 咦？ 等一下。 莱维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对诗浓那些打扮想入非非的时候，事实上他又怎么会那么下流，只是总得给自己找点可想的来让等待电梯的时间主观上过的更快一点罢了。不过他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找到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到这里等电梯的原因了。 现在这是在游戏里吧？那种不需要非得到存档点才能保存人物和游戏资料，可以算作是即时自动存档的网络游戏对吧？这种游戏就连调出主选单选择存档之后再退出都不需要，如果是传统坐在屏幕前面玩的，应该是直接退出游戏就可以关掉电脑了吧？ 那我干什么要在这里等电梯啊！ 就算这个bob大赛的会场属于那种不会保留玩家资料的场景，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直接退出，下次登入的时候也顶多是角色出现在距离最近的安全区内，需要再跑到这边来不对吗？ 我去，这究竟是犯了何等程度的一个傻啊！ 莱维猛然发现自己的脑袋秀逗得有点过分了。他明明可以直接退出游戏，却不知为什么就认定了得先坐电梯到地面上再离开总统府这栋建筑物。该怪游戏公司把游戏做的太拟真，以至于他忘了这是在游戏里吗？ 不，人家游戏公司做到这种程度是良心和节操满满的体现，是给玩家的福利怎么能反而责怪人家？说到底还是莱维这个年纪不小的土包子跟时代、和年轻人的生活有点脱节。就像从来没上过网的老一辈突然用上智能手机，很容易就被网上种种年轻人早就视而不见的似是而非言论哄骗。年轻人固然觉得那么容易被明显是假的的谣言给骗了的老人家很傻。可他们又哪设身处地想过，那全是因为老人家以前没接触过网络，没人纠正的情况下下意识就把网上公开发布的东西当成了现实中官方媒体正式发行的报张上的文字了？ 尽管白纸黑字印刷发行的报纸杂志也并非什么都是对的，可老一辈的人们又哪经历过那么多繁杂资讯的洗礼，缺乏一点分辨能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现在倒也不忙着给自己脑袋短路和落伍时代这些丢脸的事找理由辩解，莱维找到了自己个人面板上主选单内登出的按钮，毫不犹豫地就点了下去。在面前的虚拟世界逐渐变得马赛克化和模糊起来的瞬间，他仿佛看到那几个女孩子正朝自己这边探过头来张望。 还好及时啊！ 躺在床上的莱维抬手想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发现手背碰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vrmmo的游戏设备。他把又像头盔又像眼罩的设备摘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几乎填满了自己瞳孔的大眼睛，薄薄的白白的眼皮正好眨了一下。 莱维咧嘴一笑，把手伸出去按住那金色的小脑袋，脖子稍微往前一伸，轻轻地在被自己按下来的樱唇上亲了一下。接着他才身子往后退靠着枕头从床上半坐起来，扶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吸血鬼萝莉没让她从床上滑下去。 “看完电视还是跟她们聊完天了？今天这么早就回房间。” 靠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小妻子，这种惬意自然比在暗沉阴郁的游戏里跟人动刀子动抢让人舒服多了。不过莱维瞄了眼房间侧面墙上的挂钟，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依文今天上房间的时间一点儿都不比平时早，是自己在游戏里呆了太长的时间，根本没注意现在都几点了。 不过好在依文没追究他搞错时间的事，反而对他刚刚戴着设备玩游戏的事儿有点好奇。 “你刚才玩什么游戏去了？恐怖探险那类的？怎么玩着得都出汗了，今天天气可一点都不热。” 依文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把莱维刚才想擦没擦掉的汗珠吸干。今天何止不热，麻帆良校庆的闭幕式仿佛同时也是这座岛入冬的欢迎式似地，从那天之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凉。就算是在这接近热带的亚热带地区，学校的学生也已经换上了比较厚的冬装。 “不是恐怖游戏，惊险倒是有那么一点。” 莱维其实对恐怖游戏还一直都有些兴趣，不过奈何恐怖游戏多数都是探索解谜的类型，对他这种怕麻烦又不爱动脑子的人，算是最不想去碰的一类游戏了。莱维还记得很多年以前，嗯，大概是他刚来到学园岛住进麻帆良提供给依文的这栋小屋的时候。当时有个时下很流行的纯冒险探索型的游戏，莱维因为那会儿还没找到现在的工作，成天呆在家里的他比偶尔兴起了好歹还会到教室里去一下的依文还闲，于是就把依文刚买回来放在那还没玩的游戏拿来玩了起来。结果那游戏让莱维玩的简直是痛苦不堪。 从当年的技术上来讲，当时那个游戏的画面也算是相当不错。莱维最开始会对那个游戏感兴趣，多少也有因为封面上印着的游戏画面看起来挺不错的原因。等他玩进去之后，发现那是一个很纯粹的解谜类游戏，差不多就是那种玩家操纵游戏里的主角来到了陌生又神秘的地方，靠着探索和推理来解开这个地方的秘密以及最终成功离开那样的流程。而莱维当时所玩的那个更是彻底到完全没有半点动作元素，即便玩家操纵手柄的能力差得跟手癌患者差不多，只要能正常的前后左右移动，也就可以顺利地进行游戏。那个游戏里连游戏中很常见的死亡都不会发生，不管玩家干什么到哪儿去，都不会导致死亡或其他game-over的结局。然而玩了一阵就连开头的几个谜团都解不开的莱维，却有种还不如让游戏里的角色直接死掉算了的悲叹。 操纵着除了到处看看什么都干不了的角色在不大的小岛上四处晃悠。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让故事可以继续进行下去。那种无聊透顶的感觉让莱维坚持了大概两个小时就退出了游戏。 二六零、依文不是HENTAI？嗯… 莱维当然也知道这不是游戏开发商的错，事实上当时那个游戏不算太新，已经上市一年多并持续占据着销量榜的前列，得到许多玩家的喜爱，可以说是个很成功的优秀作品。之所以那么优秀的作品能让莱维给玩成那样，大概只能怪他脑袋实在有点迟钝，跟不上大多数玩家的运转速度吧？ 自那以后，莱维就再也没尝试过去玩那些侧重于探索解谜类的游戏了。而恐怖游戏里面一大分支就是这类，结果是莱维虽然对鬼故事什么的还挺感兴趣，却也一直很遗憾地没去玩过。 至于恐怖游戏里另一类偏重于动作冒险的类型，莱维倒是从来都兴趣不大。对他而言恐怖更看重气氛和故事的塑造，那种举着枪对哪里突然窜出来的怪物拼命射击的游戏，莱维也许是因为类似的事自己以前干过不少吧，他一直不觉得有什么好让人害怕的地方。 实际上莱维在游戏这方面是个标准的剧情党。他玩游戏首先看重的是游戏里的剧本如何，而诸如画面、音效甚至于游戏性都是其次。依文就吐槽过莱维那根本就不是玩游戏，只是把游戏当成小说或者电影来‘看’而已。莱维对此也并不否认，他反正就是对那种游戏性特别高，开放性特别好，却不看重剧情的游戏兴趣不大。也正因为如此，他以前也一直没怎么玩网络游戏，导致vrmmo都已经火了不止一年，他今天才算是初次体验到那种虚拟世界的魅力。 “其实就是个枪战射击类的网游。”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跑去玩那种游戏？” 依文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自家老公的爱好有谁比她还更了解的呢？不论是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的射击游戏，平时就每天带着枪出门的莱维都没有半点的兴趣。网游更是因为不能一时兴起才玩玩，必须持续投入时间才能上手而被他放弃。这两种都是他不喜欢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反而负负得正变得能让他爱上了？ 别傻了，开什么玩笑呢。两种不爱吃的东西煮到一个锅里难道还能产生化学反应或者异变了不成？把大蒜和洋葱和在一块再用十字架搅拌，谁敢递上这样的菜，依文肯定直接一盘子砸到他脸上去。 “我还以为你知道，今天此方不是来咱们家了么。” 这可跟莱维想的不一样啊，之前谁说这家里没有任何一件事瞒得过房子的主人来着？不过那本来也就是个比较夸张的比喻，毕竟就算不说别的，辉夜以前住在这里和最近又搬回来，这段时间她住的那个房间里的事情，依文肯定就不可能都知道。就算这小屋是依文自家的地盘她的主场，能力强到一定程度的人自然也有他们自己的应对方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做到和会不会做本来就是两回事儿。依文并不是那种对别人**特别感兴趣的八卦少女，她平时基本从没试图窥探其他房客都在做些什么这点莱维是相信的。 “我又不是变态，谁那么有空去偷听你们说话。” 依文白了莱维一眼，从他身上下来，身子一侧往左边一滚，躺到了床上属于她自己的那一边。然后她也坐起来往后蹭，跟莱维一样靠在了床头上。他们两个床正对面墙壁上就挂了一台电视，平时在房间里没睡觉又想看电视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呆着的。 莱维顺手把电视打开，调到二十四小时新闻的频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闻。然后他就把今天此方来家里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依文——当然，莱维着重的是游戏内的连环杀人案这方面，至于ggo游戏内发生的事情，鉴于现在时间也不太早，再过一会儿就要睡觉了，为了节省时间，莱维就没有说太细，选择性地挑了些比较重要的告诉依文。 “在游戏里面杀人？就算是魔法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吧？除非有什么人又研究出了些有趣的新玩意儿，反正就我现在所知道的魔法和魔术，还没哪种能做到这种事的。或者说即便有些大概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可有那种能力的人谁会闲着没事跑去暗杀两个虽然能赚到钱但说到底还是只会玩游戏的宅男？” 依文在魔法方面无疑比御坂美琴在超能力方面更权威。毕竟即便美琴是整个学园都市、乃至于全世界明面上仅有的七名lv.7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的，她终究只是个还在上初中的孩子，根本说不上在超能力这上面花了多少时间心血钻研研究。更别说像美琴这样的绝大多数学园都市里的能力者，他们本质上都只能算是能力的‘使用者’，帮助他们开发出能力并持续研究他们能力的是学园都市里那一群让全世界其他所有国家都羡慕不已的科研人员。跟美琴的情况相比，依文就可以算是能力的使用者和开发者以及研究者三者集于一身。这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一般的魔法师，其实和现实世界的武者成长的道路总体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小时候被自己的师傅相中，从基础开始教导并随着年龄和实力的增长，逐步深入研修更高深的技巧。然而依文的成长并没有遵循这条绝大多数魔法师走过的道路。当年还是个存在一切吸血鬼弱点的弱小存在的她，走到哪儿都担心被人发现并以各种名义加以讨伐，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接触那些在讨伐她的人中都算得上是强者的魔法师，又何来教导引导她步入魔法师之路的老师？ 依文最开始并不会魔法，她最初没有办法门路学到任何魔法和武技，只能是用很多笨办法磨练增长自己作为吸血鬼本身所拥有的那些特质，也就是比一般人远远强上很多的身体能力，和诸如变成蝙蝠和雾化等等实际上不太派的上大用场的小手段。正是凭着这些虽比一般人强，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的能力，再靠着自己成为了吸血鬼后最让她厌恶的不死之身，依文逐渐可以击退一些比较弱的讨伐者，并从和他们的战斗中偷偷学习他们的战斗技巧。 二六一、小本本上写名字什么的早就被河蟹啦 依文最初所学会的魔法，就是靠着这种在战斗中观察对手，再凭着无论怎么折腾都死不掉的身体，就像最愚蠢的穷举算法般慢慢掌握的。由于种族和身体特质的原因，事实上很多人类使用的魔法也并不是那么地适合依文学习。这是她后来逐步变强，已经能杀死比较厉害的吸血鬼猎手，并从他们身上搜刮到一些记载了魔法和武技的书籍后发现的。 于是为了让自己能继续变强，依文一边借鉴人类常用的那些魔法，一边思考自己身为吸血鬼的独特之处，终于研究出了一些适合她自己的独创的魔法。就譬如后来让她获得了【暗之福音】这个称号的【暗之魔法】。 然而依文这种自我钻研出独创魔法的根本，除了也许别人会特别另眼看待的所谓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之外，最主要还是其漫长生命所赋予的无数时间。依文研究出暗之魔法所花费的时间恐怕远超正常人类一辈子的寿命，这又岂是单单一个人拥有足够的毅力和动力就能做得到的？ 依文在几百年的时光里不光研究她自己最擅长的魔法，对于魔法世界那些传统的武技，乃至于她最初所生活的地方孕育出来的魔术，都有一些还算是深入的了解。可以说这世界上所有已知的与魔法类似的超自然能力，依文最少也粗略知道一个大概。这样的她做出的判定，莱维当然可以认为比美琴有关超能力和黑客能力那两方面的判断更加的值得信赖。 “你说的很对，就算这世界上的确有能在网络里把现实中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杀死的魔法，能靠自己研究出、或学会这种魔法的人，即使是个再怎么心理不成长的疯狂杀人魔，他们的目标也该是一些更‘有趣’的对象，而不是这种光网上一个虚拟形象稍微有点名气的职业玩家。” 莱维很同意依文的说法，能把魔法修炼到那种程度的人各个都不一般。尽管现代社会不流行也不喜欢讲究什么阶级，然而姑且说是拥有不同特质的人，的确是会自然而然的生活在彼此所不同的圈子里，接触到各自截然不相同的人群。那种级别的魔法师别说接触到网络上小有名气的职业玩家了，甚至如果是偏向守旧派的魔术师，莱维甚至敢肯定起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vrmmo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拿莱维身边最常见的一个魔术师来说吧，即便远坂家那位大小姐从同学们的口中听说过已经流行了有一段时间的vrmmo游戏。但就以她那个电器白痴的程度，莱维猜想没准凛还一直把vrmmo当做是某个最近流行起来的网络游戏的名字呢。或者她根本就对网络游戏没有多少概念，就算你向她解释清楚了，她也依然搞不懂vrmmo和传统的网络游戏究竟有什么不同。别怀疑，那个在莱维学校里当着学生会长被许多学生仰慕崇拜敬仰的贵族气息大小姐，的确就是这样一个跟现代社会完全脱节的非正常人类。而且她还不是源自于像她亲生父亲那样地固执因循守旧而对现代科学的排斥。凛不是没想过学习使用那些能让生活变得更方便的产品，然而不论莱维怎么手把手地教，她到头来也总是能搞出旁人难以想象的事故。后来莱维都觉得干脆就把这当成凛的一个萌点随它去算了。毕竟开个电视都能弄出客厅火灾，这难道不算是一种举世罕见的特殊能力吗？反正莱维是想象不出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像凛这样的魔术师，要是说她认识某个网上很有名的红人，那简直比哪个篮球迷叫得出马达加斯加男足国家队的所有球员名字更加地匪夷所思。 “嗯？你说‘靠自己’？也对，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类似死神小本本那种让普通人也能随便使用魔法一类能力的道具的确是存在的。但是就算是死神小本本，也起码得知道要杀的目标的真实姓名才行，其他魔法道具也是需要类似这种‘瞄准’步骤的。在网上，尤其是这些网络上比较有名的人，都很会注意保护自己的**，除非是一个实力很强的黑客拿到了那种道具，否则就算小本本在手上，他也用不了不是吗？” 尽管依文洁琳这个名字广为人知的是魔法世界最恶的高强魔法师，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跟这个世界那些魔术师之类一般对科学的世界一窍不通。实际上和这个世界‘原生’的魔法势力的人相比，反而是这群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师们更好的融入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当中。 那群仿佛俗世孤立过着隐居修道者般生活的魔术师就不用提了，毕竟他们还有着被教会等等宗教组织所排斥，以及魔术师协会自身的约束，这些让他们客观上也必须低调并远离俗世的理由。而那些或隶属或不隶属于宗教势力的魔法师们，也往往过于坚持自己的传统，仿佛刻意规避着这个世界上科学的一面似地。即便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也明显表现出了不容于一般人的一面。 那些宗教界的魔法师往往服装打扮在常人眼里就很特立独行，倒是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起码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和这个世界的一般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像麻帆良这所学校里那众多的魔法老师与魔法学生，如果是个没有任何对魔力感应能力的一般人，就算告诉他自己身边就生活着许多魔法师，他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存在。像隆道、明石这样的老师，以及高音和佐仓那样的学生，他们的学生和同学们又有谁发现过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被送到麻帆良关了十多年小黑屋的依文，每天宅着闲来无事也是靠现代科学发明的种种娱乐方式来排遣无聊生活的。 二六二、就是窥屏？这也太简单了吧！？ 多年下来，因为诅咒而被封印了魔力的依文，还真的看上去几乎完全没有半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感觉。那模样，按泉此方和辉夜她们之前所讲的时下流行的一个说法，就是个彻底标准的干物女。 这样的依文，自然很清楚电脑里和网络上的那些事，尽管她本人其实更喜欢玩已经有些年代感的主机游戏。 “虽说我不觉得那么巧就让我给碰上那种特殊魔法道具的持有者了，不过就算是别的杀人手法，基本也需要知道目标的一些真实资料。而想要得到这些资料，在那个游戏里我发现其实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接着莱维把他跟诗浓到总统府填写参赛报名表时的发现告诉了依文。 “能直接从背后窥屏？这游戏设计的也太傻了吧？又不是现实中的atm机没有更好的技术手段，明明是游戏里，要说非得采用传统的报名方式吧，还能算是为了让游戏给人的感觉更真实点。可做成那种只有当前使用者能看到屏幕显示内容的效果根本没有难度吧？就像游戏里的玩家个人菜单不也别人都看不见吗？游戏的设计者简直是白痴，就算没出这种杀人事件，要是有哪个人抓住这件事说是泄漏玩家**去告他们公司，肯定能打赢官司拿到赔偿。” 依文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跃跃欲试，莱维心说你该不会就想打官司去要钱吧？虽说家里暂时还不缺钱，毕竟有麻帆良给依文的补贴和莱维的工资还有他各种兼差打工赚来的外快。不过鉴于现在家里这人员添置的速度，没准再过一段时间还真就变成吃饭买菜都得精打细算的日子了。但要说打官司……ggo那游戏算是公然线上赌博都没被人给告倒，真有这么容易就能从运营公司那弄到赔偿吗？莱维记得诗浓说过ggo的运营方相当神秘，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哪个玩家确切地知道运营公司究竟地址在哪里。这种情况下就算要告，该到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去提起诉讼呢？就算依文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一部分，能离开麻帆良到处趴趴走了，但她能有那个毅力满世界到处跑去打官司？就算真有那闲情逸致，到处飞的机票和住酒店的花销不是钱么，算下来最后没准拿到了赔偿还得亏钱，根本就划不来嘛。 不过莱维倒也没开口制止依文的胡思乱想。有谁能比他更了解自家老婆的？要说世界上比依文还懒的人，莱维当然相信一定还有不少。但如果具体到自己身边的人里头最懒的一个，则毫无疑问依文能问鼎桂冠。像辉夜那种宅在家里不出门的neet，她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却从来不吝啬付出精力。而依文呢？就连她自己喜欢的制作人偶和各种玩，都经常会因为‘觉得麻烦’之类的理由扔在一边很长时间都不动。躺在床上发呆，靠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根本没看发呆，各种发呆浪费时间浪费人生那是依文的常态，毕竟她有着不死的生命无限的人生嘛，谁让人家有这资本挥霍呢？让这样的依文去干那些麻烦的事情就为了赚点钱？这根本就不合逻辑，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呢，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就能在游戏里偷看到别人的个人资料，那想杀人方法就多了，根本用不着非得在游戏里或者用什么魔法道具。只要有两个人互相配合，一个在游戏内一个在现实中，想做到那种让人以为是游戏里把人杀死的效果太简单了。” 果然依文也立刻想到了莱维怀疑的方向。 “所以你是打算把犯人引到咱们家里来？” “如果能引来自然是最好，所以我才去参加那个bob大赛。虽然到目前为止遇害的人只有两个，要做统计的话样本太少了。不过反正咱们也不是要找证据之类。就从那两个死者来看，犯人更倾向去挑个游戏里名气比较大的人当目标，所以如果我能在比赛里表现突出点，说不定会被他们选上。” 莱维立刻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毕竟虽说他是一家之主，但这东西小屋本质上是麻帆良提供给依文的宿舍，他也不能显得太独断专横大男子主义了不是？所谓的绅士，当然要对女性给予足够的尊重和爱护，莱维正是贯彻此道的忠实信徒。 “你这计划要是成了，倒是省时省力。不过我不太看好。” 依文毕竟是和他一起生活的时间远超人类所谓的金婚银婚的人，听他一说立刻就明白了莱维所谓计划的主旨，那就是省力不麻烦。这夫妻的确是天生的一对，依文并没有吐槽莱维偷懒的意思。换了是她自己，别说跟莱维一样偷懒了，这种麻烦的事儿她一开始就不会答应泉此方。帮的是泉此方的网友？就算是泉此方本人，依文也顶多好心给她介绍个相对靠谱的让她去另请高明。 “首先，就算你在这次比赛里出名了，但比赛开始前你可一点名气都没有，如果那些凶手就像你猜的那样是靠在别人报名的时候偷看别人屏幕拿到个人资料，像你这种刚进游戏的菜鸟，谁会那么无聊跑去偷看你的屏幕？” 这的确是莱维其实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守株待兔计划能成功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了。即便莱维去报名的时候因为已经很接近预赛开赛，报名处正在填申请表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但当时谁敢保证有可能一直在报名处监视着报名玩家的凶手或凶手的同伙，不会已经搜集够了目标的情报，早就离开了现场？ 不过现在事后，莱维倒是比一开始信心稍微大了一点。当他见识到了诗浓在战场上的水平后，当他见识到了会场内那些看上去应该都是高手的玩家们对诗浓的明显敌意和竞争心之后，莱维很有一种诗浓绝对有可能被凶手当成下一个目标的预感。 二六三、躺枪少女远坂凛，专业的 在游戏里，实力够高够强，才能成为其他玩家瞩目的焦点。ran?en ???.?r?a?n??e?n?`而要是这个实力够高够强的玩家还是个女孩子，甚至是个外表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那她所受到的关注就更加不言而喻了。这点可是有相当直观的实例能够证明的。虽然莱维对在网上从视频里看别人玩游戏这种娱乐方式完全没有兴趣，但他好歹是个为了工作为了了解自己的学生们而非常与时俱进不落伍的伟大人民教师，这两年特别流行各种网络游戏直播的视频这种事，莱维当然不可能完全没有耳闻。 其实为了搞清楚自己学生们最近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莱维去年还曾经有段时间到那些视频网站上去把经常在课间听到孩子们说起的游戏主播的视频都大略看了些。尽管作为一个不了解看别人玩游戏有多大意思的老古董，莱维没能像自己的学生们那样感受到那些视频蕴含的强大魅力。但起码他也能看出来那些主播之所以受欢迎的原因。 游戏实力出类拔萃的主播会受到骨灰级玩家的喜爱；语言风趣幽默的主播会受到一些只是为了娱乐消遣的轻度玩家的喜爱；而漂亮可爱的女性主播嘛……除了少数玩游戏已经痴迷到无可救药，在班上会被人背地里说‘活该没有女朋友’的那种绝顶游戏宅，大部分玩家至少都不会排斥这些和自己有同样爱好的可爱少女。 若是要说现在为止莱维所见到的参加了ggo的玩家里，哪个出了事会引起最大的轰动，莱维肯定会告诉你绝对是诗浓。且不说诗浓的性别和外表占了多大的便宜，首先就算光论游戏的技巧实力，到目前为止莱维也没遇到见到过几个能超过诗浓的。 要是说像预赛那种限定范围比较小的战场，或许除了莱维自己之外，那个原本是莱维首要保护目标的桐人，估计也拥有击败诗浓的实力。不过纵使莱维个人为认为桐人的水平的确比诗浓要高，那也得是两人初始距离不算太远的情况下，他才敢说桐人一定能赢。 毕竟不管桐人这个名字过去在vrmmo的游戏历史上留下过多么璀璨响亮的印记，ggo这个游戏里那小子是个跟莱维一样纯粹的新手菜鸟。并且ggo还是桐人特别不适应的以远程战斗为主的游戏。这样的情况下桐人能发挥出多少他本该有的实力可想而知。起码莱维谦虚的说，如果是在适合桐人发挥的剑与魔法为背景的游戏里，莱维不觉得刚进游戏的自己，能像在ggo里那么相对轻松的将桐人击败。光从桐人和自己一战中所表现出来的观察力和反应速度，莱维已经觉得他在游戏世界里是个比自己更有天赋的真正天才了。 然而就算桐人那么地强，莱维会认为他能击败诗浓，也不过是因为bob预赛的战场设定首先就不利于诗浓那样的狙击手发挥罢了。如果决赛的场地不是开战时玩家之间距离才几百米的小空间，而是像sbc格洛肯那样巨大而又地势环境复杂的空间，莱维很难想象缺乏超远距离攻击手段的玩家要怎么才能首先接近诗浓的所在地。尤其是莱维上一场比赛刚提醒了诗浓让她抛弃掉‘子弹带上够用的数量就好’这种实际上有点自负的潜意识之后。 这么想来，如果正赛的战场比较大，那貌似的确对其他玩家不怎么公平啊。除非有类似雷达之类可以侦测到其他玩家大致位置的道具或服务，否则就算是彼此不知道所在的大混战，对诗浓这种‘职业’也太过于优待了些？ 嘛，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先不想好了。首先莱维确定诗浓有可能、并且是很有可能是【死枪】的潜在目标。那么跟诗浓一起报名并且使用了并排挨在一块的两台机器的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顺便被凶手注意一下呢？ “而且啊，就算人家有注意到你。但光凭你现在通过了预赛的名气根本不够。你觉得以你在那游戏里的水平，能赢那什么大赛么？如果能赢的话，倒是肯定会在之后一段时间成为那个游戏里的焦点。尤其是你如果再找个合适的方法把你实际上是才刚开始玩游戏的菜鸟这件事透露出去，那甚至有可能会成为vrmmo游戏界的轰动大新闻。一个第一次玩游戏的菜鸟居然成了那种讲究真实性竞技性的游戏的大赛冠军，这一方面算个很有八卦潜力的奇闻，另一方面对那些游戏运营公司也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他们可以拿着你的成绩强调他们的游戏有多么地接近现实，因为若不是他们的游戏能让人有和现实同样的体验，做到现实中能做到或做不到的事情，一个根本不会玩游戏的菜鸟又怎么可能一进游戏就迅速掌握技巧并且变得那么厉害呢？唯一解释就是那个玩家现实中就是个战斗能力很强的人，而游戏让他现实中掌握的技能全都可以发挥出来，还比现实中表现得更加厉害……不过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有可能会让一部分现实中一无是处的废宅对这些游戏打起退堂鼓，怕现实中不行的自己到了游戏里还是不行。唔，怎么利用这件事宣传果然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喂喂喂，我说你能别瞎跑题么？咱们现在在谈的是正经事，你就算不能严肃一点，起码也别那么像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吧？” 就算是自家老婆这该吐槽的时候也还得坚决果断地吐啊。绝不姑息，绝不徇私枉法，这就是莱维作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的信条之一。就像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从不会因为远坂凛的身份资料文件里监护人那一栏填的是自己的名字，就对那位旁人眼中完美而优雅的学生会长大人的种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所以莱维这个负责校方与学生会联络的老师给人感觉很没存在感。那是因为凛在学校里在外人面前总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举止乃至工作上的行为倾向，那些容易被人诟病的事情她基本上都规避地很好，以至于到目前为止她在二中从初中到高中，已经上了快五年的学，成功看穿她完美大小姐伪装的人仍旧屈指可数。 二六四、依文，你好像很有经验嘛 莱维不是在学校里纵容凛的各种行为，纯粹是凛为了维护自己作为远坂家这一代脸面的形象而十分收敛地把事情都办的滴水不漏，让莱维没机会表现他也是能够大义灭亲的这种铁血硬汉形象罢了。 话说要不是因为姓远坂，而远坂又是在这东方世界里，即便已经逐渐没落却也仍旧有些声明的魔术世家，莱维真觉得凛在学校里的某些时候未必就能比sos团那位思维回路连外星人都跟不上的团长大人好出多少。 当然，凛倒是不至于像凉宫春日那么在学校里各种胡闹。只不过即便出发点不一样，但论折腾人的能力，那位远坂家的大小姐是一点儿都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女人啊。 “你自己也是个经常爱玩游戏的，就连我这个玩游戏比较少的都知道游戏总会有各种bug，要不为什么现在能联网了以后经常一段时间不玩，再进游戏就得先升级？好了好了，都让你给带歪了，是bug还是别的都无所谓，不过你前面说的倒是也没错。我也没多指望过那些犯人看上我，不过以那犯人前两次的作案手法看，像bob大赛这种场合，要说他完全没兴趣出来凑个热闹露露脸，这可能性其实不太大？” 莱维突然想起了比赛间隙在会场见到的那个披着破烂斗篷的玩家。后来因为在比赛中遇到了，所以莱维已经知道当时和那个披着破烂斗篷的玩家一起的就是他‘奉命保护’的桐人。或许那是桐人的朋友？刚进游戏就认识的朋友？就像自己跟诗浓那样？ 由于自己的例子，莱维不会否认那样的可能性，可回忆起当时那个玩家跟桐人在一起时的气氛，总给人一种有点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的诡异感觉。其实莱维很想在跟桐人比赛的时候问问他的。可当时要是问出来貌似有点突兀，尤其对桐人那种特别敏锐的小子，还是带着‘特殊任务’到ggo游戏里去的，莱维很怕自己说错什么话被那小子给注意上。要保证那小子的安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之前就把ggo里的案子给调查清楚。可调查过程中反而被桐人给盯上了，岂不是有违莱维想干脆把桐人在这件事中排除在外的既定策略？ 嗯……也许有必要警惕一下那个披着破烂斗篷的家伙。要是在现实中，大街上之类的公共场合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肯定会让大家都忍不住悄悄地投过去自己的目光。甚至有些想得比较多的人有可能光因为见到这样一个人，就在走开之后掏出电话拨打报警号码。但因为游戏里本来就是个展现玩家们平时隐藏在普通外表里面的个性的地方，再多奇葩的打扮都不值得令人大惊小怪。就像现实中如果见到哪个女高中生穿成诗浓那个样子，肯定路过的人里有几个就得撞电线杆，但游戏里虽然很多玩家都盯着诗浓，可他们看到的却主要还是一个实力超强的对手——莱维这可不是在夸游戏里那些玩家多么品行清廉，这里头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网游的老玩家们早就见惯了游戏里角色和现实性别相反的情况。跟一个谁都不知道现实中是男还是女的玩家相处，要是为了让自己以后不会有某一天忍不住吐出来，果断还是捡起节操当个有为青年的好啊。 “那是，这种所谓的变态杀人狂，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罢了。说穿了不光人类，一切生物都是以自己**为动力或者的。所谓无私的圣人，只不过他们的追求不局限于物质，而是精神层面的满足。牺牲自我拯救与自己根本无关的陌生人，谁敢说他不是在成功拯救陌生人的瞬间得到了自我满足？实际上，按一般人的标准，那些伟大的圣人也同样是一种变态。只要跟一般人不同的不就应该当成变态么？那种连环杀人犯大多数也同样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满足，而精神上的**往往比物质上的更令人欲罢不能。就像吸毒似地，到了一定程度他们根本都没办法以理性来控制自己追求精神满足的行为。明知道在已经被人盯上的情况下还犯案会很危险，可偏偏那样更让人觉得刺激，成功了之后的愉悦感更加的强烈。除非之前两个被杀的人私底下有你不知道的利益关联才导致他们先后被杀，只要犯人的确是那种不为了物质利益而杀人的变态，那么像你参加的那个大赛这种场合，他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就算有同伴提醒他已经被人盯上了，会非常地危险。” 尽管被戴到依文头上的那一系列诸如【最恶的魔法师】这类邪恶的称号有很多根本是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但毕竟是曾经一直被迫生活在黑暗当中的吸血鬼真祖，她接触过太多太多心理上完全不正常的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既然连比自己这方面经验还丰富的自家老婆都这么保证了，莱维对接下来的计划更加地多了一点信心。 希望能在bob的正赛上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吧，等开始上班了以后，莱维觉得自己未必有那么多精力跑到游戏里去了。 “希望吧，这种没工资的义务劳动，还是能多快就多快结束的好。” 莱维起来到衣柜那边去拿了睡衣，他的第一次vrmmo体验看上去还真有点疲劳，已经打算洗完澡直接就睡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平时要是没其他事儿的时候，他好像也就差不多这个时候该睡觉了？这年头像他一样拥有如此健康生活习惯的成年人实在罕见。即便十一二点钟才睡觉按近年来经常出现在电视节目里、貌似赚了不少钱的那些养生专家们的标准，绝对不符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定义。但他本人不熬夜这点也足够给学生们做榜样了。起码比鬼冢英吉和黑井奈那子那种早上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的老师，在班会课上叮嘱学生们注意休息，要有说服力得多吧。 二六五、唔，家里人这是多还是少呢？ 周日的大清早森林里的小屋已经不光能听到树林里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莱维家的房客越来越多，习惯了每天都早早起来不赖床的房客也不乏少数。络缲茶茶丸和雪伦-克鲁格这两个现役女仆自然比家里谁都起得早——排除掉压根儿还没睡熬了一个通宵的蓬莱山家里蹲公主之外。除了那两个女仆之外，莱维最引以为傲的乖女儿菲特也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即便周末也和平时上学的日子一样的时间就睁开眼睛，尽管她现在暂时用不着再去上学，不上学的日子里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到时空管理局去报道。和菲特一样生活习惯良好的还有已经算是她上司的八神疾风。疾风小时候很有一段比较艰难需要自食其力的时期，在那之后还有一段得照顾好几个人，却反而让她觉得生活充满乐趣的日子。那段时期养成的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改，这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疾风已经像以前那样担起了煮饭的一些工作。 其实疾风还想帮忙其他家务来着，奈何茶茶丸和雪伦、尤其是新近入职麦道威尔家女仆的雪伦，总能在其他人都还没开始干活的时候就把整个家打理地井井有条，实在让疾风想帮忙都找不到该干的事情。就连帮忙做饭，那也是很偶尔在疾风的强烈要求下她才得到接近厨房使用厨房的机会。 之前一段时间，在要上学的日子里，家里从煮早餐开始的大多数家务都是菲特和梦梦她们一起合力完成，伊芙后来也经常会去帮忙，除了依文之外，家里不用上学的女孩子们每天还都颇为忙碌的。而这些女孩子们忙碌的日子从雪伦进了家门之后就彻底终止了。 也不知道雪伦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领，她做家务明明没有使用魔法之类的超自然力量辅助，却能比好几个人加在一块的效率效果都好上一大截。原本最开始的时候菲特和梦梦一起忙碌好久才准备出一桌供家里所有人吃的早饭，说句会让很多男人想烧死的话，她们两个做出来的早餐还停留在‘能吃饱’的程度，谈不上多么美味可口。 毕竟菲特虽然从来都是个很勤劳的女孩子，可她从小主要精力都还是放在修炼魔法和实战方面，那些女孩子长大后一般都要学的技能，菲特还是后来跟莱维一块生活之后才逐渐开始学习的。并且她跟莱维一块生活的日子算下来也不算太长，从莱维跟她们分开之后，菲特就又被某个母爱泛滥的管理局高层‘强行’带回家里去养着，锻炼女孩子技能的机会实在不算太多。 至于梦梦嘛，她身为银河之王仅有的三个女儿之一。用正常人的思维都不会觉得她小小年纪能掌握多少普通人才会用到的生活技能吧？别说也许是兴趣和性格的关系，梦梦之前还真很让人意外地会一点烹饪和收拾家务的知识，这方面她比同样曾经是外星球公主的辉夜要强了一百倍都不止。然而梦梦以前在做饭这方面会也会的有限，再加上地球上无论从食材到调味料再到烹饪方式，显然都跟戴比路克星人的饮食习惯相差很大。梦梦来到地球后跟着茶茶丸和菲特学了一段时间，才算是能稍微独当一面一个人准备出一桌卖相还可以的饭菜。 但莱维家里陆陆续续住进来的人那么多，菲特跟梦梦这两个都只能说勉强不算新手的少女要一大早就提前准备好够那么多人吃的饭菜，并且还得兼顾莱维和有希他们这些要上班上学的人中午的便当。这导致就算两名少女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手艺，却也只能不得不屈服于时间的淫-威，专挑比较快比较容易的东西做。 嗯？你问伊芙？伊芙尽管最近越来越多地开始帮忙，可要是问菲特和梦梦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大概她们两个其实更希望依文能乖乖坐在餐桌边上等着吃饭更好吧？谁让那是一个从小就被当做杀手培养，且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件‘武器’，培养她的组织还故意没有给她灌输那些常人都该拥有的常识？ 伊芙的变身能力固然十分方便，可要是谁都不看着让她自己进厨房，唯一的结果就是莱维该打电话联系专业的内部装饰公司，要求人家出个新的厨房设计方案，并尽快备齐材料上门施工。 麦道威尔家从吃饭到卫生的一系列多少有一些的问题，自从雪伦上门应聘并被莱维录取之后，就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变得都不再是问题。 按菲特和梦梦的说法，雪伦做饭的水平简直就是堪比魔法的神技。两名少女说她们明明感觉雪伦也没比以前的自己起床早多少，却在同样的时间里游刃有余地准备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并且还经常花样翻新，让大家不会因为同样的美味吃多了变腻。要知道现在家里住的人可是比菲特梦梦负责早餐的时候又多了好几个呀。远坂凛和辉夜、铃仙、爱丽丝，疾风加上奈叶，这么随便一数就差不多比以前的人口翻了一倍。除了中午之外的每一顿饭都得准备十几个人的份，这怎能让人不惊叹雪伦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呢？ 雪伦的女仆技能十分地全面，仿佛只要是家里的事情，她就没有一样做的不是最好似地。现在每天就算是家里最早起床的一个出了自己房间下了楼，都会发现房子里的一切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井井有条，让人真的很好奇雪伦每天晚上到底才睡多少个小时。可实际上也没人见过雪伦打着哈欠很累很辛苦的样子，任何时候在她脸上挂着的都是完美的女仆式礼仪的微笑，莱维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利用地下室里的微型别墅来缩短休息时间，可后来依文对他说雪伦从来没进过微型别墅。 能把女仆的能力精通到这般极致，家里就连最近才搬回来的辉夜都表示了对雪伦的赞叹。 二六六、所以其实错的是小暗？ 请注意，辉夜对雪伦的夸奖纯粹是基于对她办事能力的满意这方面，真没有半点女仆服这种打扮的外在因素加成。 ?.ranen`其实辉夜虽宅，却也只是娱乐程度上的沉迷，并没有像一些御宅族那样将二次元的作品上升到信仰的高度。譬如那个经常和辉夜在游戏厅里对决的少女，辉夜就不止一次吐槽过她那身夏天都要捂得中暑的哥特萝莉打扮。如果是信奉萌为信仰的深度骨灰宅，见到那样的女孩子出现在现实中哪能不顶礼膜拜呢？何况那个自称‘黑猫’的女孩子还长得那么可爱。 “我吃饱了，今天早餐的味道还是那么好。一大早吃上这么一顿，感觉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更好。” 莱维把手上的餐具往桌上一放，抬起双手靠在椅子靠背上伸了个懒腰。在一边怎么都不肯坐下来一起吃的雪伦见到他吃完了，立刻就上来收拾莱维面前的餐具。至于莱维对她的夸奖，这位暂时还没办法让大家找到半点缺陷的女仆仍旧是以无时无刻都维持着的微笑应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根本就无所谓。 “雪伦小姐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而且很多都是从来没吃过的菜。明明都是地球上的食材和调味料，却是以前哪里都没听说过的做法，真特别。” 其实才来地球没多久的梦梦又尝过地球上多少的菜肴？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不说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的菜系，起码自己独特的菜品多少都有一些。要把全世界的菜肴通通尝试一遍，说不定以正常人一辈子的时间都未必能做到。但尽管梦梦其实没吃过这地球上的绝大多数菜系，可雪伦所做的部分菜肴也的确如她所说，是跟这个地球上任何菜系都截然不同的烹饪方式。 那些大概都是塞姆里亚大陆的特色菜吧？莱维对那片大陆有些好奇，毕竟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方面，他已经跟来自那片大陆那个世界的人们有过很多的接触，自然会对他们过去所生活的地方有点在意。 “梦梦小姐过誉了，其实我也很头疼有些习惯的食材找不到太合适的替代品，对这样做出来的菜品是否合大家口味有些忐忑。你们能喜欢那就太好了。” 别说不同的世界了，就算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星球上都会有着截然不同的生物，乃至于生命的形态都彼此之间未必能够理解。不过就从莱维所接触过的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人看，他们本身感觉上和地球上的人类区别并不太大，也许生活的环境也跟地球不是相差太多？ 当然，莱维还没机会也没兴趣把那些异世界的来客放到手术台上解剖看看他们究竟是否由内到外都跟地球上的人类相似。虽说外表类似但内在截然不同的生命莱维见过很多，过去他行走于各个行星之间，经常能看到外表上和自己差不多，实际上却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的外星人。但是就从莱维还算能正常交流的那少数几个异世界来客所透露的信息看，至少异世界来客当中，像雪伦和缇欧这些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人，他们过去生活的世界大体上环境和地球的确比较类似，就连地球上现在占据主流的化石能源，在导力技术革命之前，也曾主宰过塞姆里亚大陆。 倒是另外那一群红世来客，他们就彻底是跟地球人类没有半点共同之处的另外一种种族了。以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之力’为食的红世使徒们，就连有些相似的外形都是他们为了方便潜伏在人类社会中而伪装出来的。以人类的标准，也许他们都不能被称之为‘人’，而是彻彻底底毫无悬念的怪物。 “非常美味。” 难得的伊芙也开口夸别人，虽然她惜字如金，却意外地大家都能理解她其实是想让雪伦别太过分谦虚的意思。就连刚来到地球的奈叶和疾风都能看懂，话说伊芙表面上挺深沉其实意外地单纯？ 嗯，这点莱维绝对有资格向大家担保。就凭他动不动莫名其妙就被这名前同行抄起各种武器追杀的经历，就足以证明伊芙究竟有多么地单纯了不是么？明明莱维是个品行优秀清正廉直的人民教师，根本没有被伊芙以‘讨厌h’的理由来教训他的道理不是吗？ 莱维是第一个吃饱的，在他之后其他女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地放下了餐具把嘴擦干净。周末一家人全都到齐的一顿早餐，就在这样轻松愉快的环境下结束了。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周日，早餐过后把房间收拾一下，完了莱维会建议大家一起到外面找个地方走走逛逛。这当然不是莱维作为一个大男人意外地有逛街购物的嗜好，一开始是因为依文身上的诅咒终于被削弱能够不再关小黑屋而多出去走走弥补过去那么多年的遗憾，到后来就逐渐成了个习惯，类似于别人家的家人聚会出游那样，反正呆在家里其实也没太多事可做，而且还兼有莱维过去觉得总让茶茶丸和菲特、梦梦她们准备那么多人的午餐太辛苦了，出去逛的话至少能让她们少做一顿休息休息。 就算现在家里各种家务都正式‘移交’给了新任女仆雪伦，连茶茶丸都经常被雪伦‘赶走’插不上手，莱维也还是习惯周末有空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把也一样闲着的家人叫出去走走。 他们一边情况下都是去中央区的各种大型商场。像商店街这样的地方，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考虑到女孩子们不全都是像伊芙和有希那样拥有无惧任何气候环境的天赋，莱维一般都会挑个让人比较舒适的室内场所。尽管各种商场逛多了也会变得很无聊，但一般人的周末往往不就是这样度过的么？即便生活在世界上那些比学园岛更大更精彩缤纷的现代化都市里的人，时间长了也难对城市里的东西还保有半点新鲜感，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二六七、没错，就该烧烧烧！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反正莱维一家出门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女孩子们又都是不管再怎么否认都天生喜欢逛街的生物，就算每周都只能去那几个已经去过很多次的地方，莱维也没见她们表露过厌烦的情绪——除了依文和辉夜这两个宅女。依文多少还有点傲娇的因素，辉夜则是纯粹彻底的就爱宅着不愿出门。莱维当然不会不顾别人的个人意愿强迫她跟着大部队行动，于是大家一块儿出去打发时间的时候，辉夜同行的次数少之又少。纵使很偶尔地辉夜恰好也有想买的东西，跟着大家一块出门。她也往往会把东西买完不管别人还想做什么就径直自己回家。在这方面那个来自月亮上的公主大人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孩子，反倒跟那些特别讨厌逛街买东西，非买不可的时候必定事先规划好路线，以最短的时间买到需要的东西后立即撤退的中年大叔，可能会很有共同语言。 其实除了莱维上班的中央区以外，由于在学园都市多少算是有点‘关系’，莱维一家也时常会到那座一般人很难进入，就连自己孩子在里面读书的学生家长，都得事先申请获得批准后才能进去的‘世界奇境’。 最近这段时间莱维一家的周末出游，目的地就经常放在学园都市里的各处。别看学园都市单论占地面积比起中央区没有多少优势，但那座同样是以学生和学校为主的城市，因为拥有在一般人看来简直科幻的高新科技，以及建设都市的一些特殊理念，就算是总会在那里遇到各种麻烦的莱维，也必须承认学园都市远比中央区要有趣许多。 其实别说学园都市，要是问问偶尔来这座岛上旅游的游客，他们当中几乎可以肯定百分之百的人会说麻帆良都比中央区有意思的多。麻帆良这个有着复古风格的花园型大型校园，漫步在麻帆良的许多游客都会有种徜徉在奇幻小说里的异世界都市版的错觉。而中央区呢？那里是个跟世界上绝大多数现代化都市都没多大区别的很普通的地方，少数比较特别的地方譬如白皇学院那样的贵族学校，又不会随意开放给游客进去参观，别人提不起兴趣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不管是各有特色的学园都市和麻帆良，还是普普通通却什么都不缺，既方便又和平的中央区，莱维一家今天都不打算去。或者确切地说，他们这一家人起码是没计划像以往那样大家一起去。 莱维昨晚洗完澡出来就到客厅跟还在那里没回房间的几个女孩子说了，说他第二天有点事，没时间陪她们让她们可以自商量商量安排点什么活动。像‘多出去玩玩别老呆在家里’这种话，莱维当然不会说出口，却并非因为他是个当老师的更希望学生只会学习什么都不干。事实上一般说那种话的家长都是对着家里的男孩子，作为一个只有两个女儿，家里其他孩子也都是女性的‘家长’，莱维其实当然不希望自家女儿和其他女孩子到外头到处跑来跑去啊。 这年头虽然不像古代讲究女性不能抛头露面之类的陈腐习俗，但正因为风气变得不一样，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出门上街也多了不少新的麻烦。譬如要是像菲特和奈叶跟疾风这样的三名少女到中央区的街道上逛一圈，一路上莱维敢保证被搭讪的次数绝不少于她们的人数。 莱维当然也不是那种不允许自家女儿和她们的朋友们发展正常的恋爱关系的老顽固，要是哪天菲特或者凛带了某个男性朋友或者同学回家，莱维保证绝不会打断那小子的腿更不会把那小子绑在木桩子上点火烧个干净。 可是……可是她们毕竟年纪还那么小，作为一名正经的法律上承认的监护人，难道莱维不是受到了法律约束，不得不对她们的日常生活包括情感方面都严格把关吗？ 对吧？法律上对监护人可是有各种条例明确要求的。要是做的不足够做的不好，不说剥夺监护人关系，甚至还会以各种方式进行处罚。你说莱维要是因为哪天没看好菲特和凛，结果被判个必须缴纳多少罚金之类的，看看他家里现在这人满为患的情况，那没准也是一场小小的经济危机呢。 嗯咳。 总之呢，莱维没主动开口让女孩子们别自己往外头瞎跑，她们吃完早餐后没预定行程出门这也并非莱维的问题。其实家里能玩的东西相当的多，依文本来就收藏了数量庞大的颇有时代感的老主机老游戏，辉夜又搬回来之后这个家里能供人娱乐消遣时间的东西又多了好几倍。而像爱丽丝那种既没多大兴趣玩游戏，看书也只爱看她自己那本没见她翻开过的魔法书的少女，也因为在人偶制作方面的爱好与追求，跟依文很有共同语言，两人只要一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就能花掉起码大半天，帮莱维节省了很多以往需要安抚自家小野猫的功夫。 等大家都吃完早餐又坐着休息了一阵之后，莱维起身往楼上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就看到自己那一侧床头柜上放着的vrmmo游戏设备，那个叫amusphere的东西昨晚莱维玩完了之后就随手仍在那里，好在他房间的床够大，他的睡相也相对比较规矩，才没不小心给一巴掌拍到地上去。 莱维没管amusphere，而是先坐到电脑桌前把电脑打开。他虽然是打算利用到bob正赛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再稍微熟悉一下游戏，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上网看看泉此方发过来的‘情报’。今天早上一起床莱维的手机就收到了此方发过来的邮件，里面有几个附件和几个网址，莱维估计那里头的内容也许不少，用手机的小屏幕看着会挺累的，就干脆等到吃完早饭再用电脑浏览。 二六八、和ITEM关系好？麦野你怎么看？ 说到这里莱维想起白井黑子那个经常被她吐槽的手机。平时看上去只是一支笔，往侧面拉开就能延展出能卷曲锁紧‘笔筒’里的柔性屏幕。这种设计的手机应该能做出方便携带又屏幕很大的款式吧？以前因为不太经常用手机上网，又经常光听黑子吐槽弄得莱维都没太在意。现在他觉得貌似也可以去学园都市买个类似的款式，以后有用的时候也方便些。 不过说到学园都市的手机，光是要求屏幕大一些浏览网络更省力的话，倒是也不必拘泥黑子用的那一种。莱维记得他以前在学园都市里，也见过有女孩子用那种外表看上去像个女人都爱随身携带的镜盒，打开来之后却是手帕般一大块折叠屏幕的手机。比起黑子用的那种，折叠的屏幕打开跟折叠起来都更麻烦些，女孩子为了有趣好看可以买，莱维这样的男人就会觉得用着有dian折腾。 以学园都市的黑科技水平，不知道有没有像游戏里那种直接投射到空气里的屏幕技术？莱维当然在学园都市见过立体成像的显示牌和特效演出，不过那都是在比较大型的广场上用大型设备做出来的，不清楚那种技术有没有应用到手机这上面。要是有的话，反正他用手机上网看的都是些光明正大的东西，倒无需在意很容易被人窥屏这个缺dian。 莱维打算待会儿有空的时候给黑子打个电话问问，之后哪天闲下来了就去学园都市让那个丫头带自己去逛逛手机店。学园都市那些应用了外界所没有技术的最新型号手机，貌似因为网络制式之类的原因没办法用换上莱维这边的s卡直接使用。但这种小事儿他总能找到人帮忙解决。学园都市里的那些研究人员莱维多少认识几个，包括以前垣根帝督向他介绍过的一些和【soo】有关联关系的研究所。就算现在垣根帝督那小子仍旧下落不明没有半dian消息，莱维在学园都市的暗部里不还有那几个女孩子关系算是不错的么？更何况就算学园都市里头没合适的人帮忙，麻帆良校庆搞了个大新闻后现在正处于‘反省期’的超铃音，肯定不会把这dian小事儿放在眼里。 嗯，都用不着超铃音，估计叶加濑聪美就能搞定。说是超铃音的研究所，其实那实验室跟实验室里的设备器材，基本上平时都是叶加濑聪美在使用在搞研究。大概是自从开始着手校庆时候的计划准备开始，超铃音就变成只是向叶加濑提供一些设想和技术上的理论，其他工作都是由叶加濑聪美在茶茶丸的协助下独立完成。从这方面来看，比起手上握有未来科技的超铃音，说不定作为真正‘现代人’，却能快速吸收那些技术变为己用的叶加濑聪美，才是麻帆良真正在科技方面最天才的那个‘头脑’？ 嘛，手机的事先放在一边。莱维在电脑上登录了邮箱调出此方发过来的邮件。邮件里的几个附件打开来都是屏幕截图，大略看一眼是哪个论坛上面的讨论。也许因为那些论坛是比较小众管理严格的类型，此方直接发个地址莱维这边也打不开，所以才直接把截图发过来？ 尽管不算是一天没了网络就活不下去的网虫，莱维还不至于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他先把那些附件都另存到桌面上，然后dian开邮件里附带的几个网址。 第一个地址是一个叫【o－oorro】的网站。页面一打开莱维就知道这是个专注于ro游戏情报的站dian。他以前不玩ro，所以不知道这其实是ro游戏相关的世界最大情报站，基本上所有主流或非主流的游戏的情报都能在这里找到。而今天这个网站dian开后显眼位置的头条新闻，就是o里的bob大赛相关。 【决定n-a-onn最强者的大混战，第三届【b-o-bs】正式大赛的三十名参赛玩家出炉！】，这显眼的粗体字貌似说明了o那个游戏也并非如诗浓说的那么小众。或许也是莱维因为对ro的不了解所以理解上有dian偏差吧。他还以为所谓的小众游戏是指主流媒体基本不怎么报道，平时在主流论坛上也见不到人讨论的那种来着。也就是依文时不时喜欢玩的那类当年发售时完全没掀起波澜的游戏。他哪知道诗浓所谓的‘不主流’，其实是指相对于时下最流行的诸如【a-onn】这种名声赶超当年sao的‘全民游戏’而言。实际上玩家数量尽管排不上号，但因为是个‘能赚钱’的特别的硬派的游戏，o在ro游戏玩家当中的名气其实一dian儿都不小。有很多玩家基于游戏的硬派风格或游戏里职业玩家太多玩起来太累等等的理由没有长期在o里玩下去，但这些不玩o的玩家里，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反而会比较关注o里的各种大赛和著名‘战役’。就像那些喜欢在网上看别人直播玩游戏的人一样，o在ro圈子里就是个比较受欢迎的适合直播给别人看的游戏。 dian开网站首页的头条新闻，进去之后的页面里莱维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和诗浓的游戏。由于bob的正赛是大混战模式，在页面上除了玩家基本资料之外莱维没看到各种比赛中常见的对阵表。 混战类型的比赛要说起来其实莱维觉得挺麻烦的。像预赛那种单对单的淘汰赛，即便战场很大也不乏各种供人隐藏的遮蔽物，起码你能确定你的对手只有一名，不论搜寻对手还是展开战斗，都无需顾虑眼前对手之外的因素。可正赛混战那种模式，不光是搜索‘敌情’的时候会因为场内玩家太多导致线索混乱，找到对手展开战斗后，还得时刻提防随时有可能来自四面八方的偷袭，让人根本没办法全力以赴地应对眼前的敌人。 二六九、此方你真不是任务NPC么？ 不过尽管觉得混战的赛制很麻烦，莱维却也没有过多的抱怨，反而更庆幸bob的正赛采取了这种形式。毕竟若是仍像预赛那样的一对一单挑，他自己是安心轻松了，却也同时方便了也许就打算在这次bob大赛中公然行凶的凶手。一对一没有干扰的战场上，那个自称【death-gun】的凶手可以毫无顾忌地展开他的行动，纵然莱维途中察觉到比赛的走向不对劲，也没办法在系统判定比赛结束之前加以制止——除非他让没有进入游戏，看似坐在客厅里读书、实则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长门有希，从外部着手入侵ggo运营公司不知设置在哪里的服务器。 然而尽管莱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定游戏里的死枪作案的手法是需要现实中的同伴配合的。却也不敢保证切断了比赛的转播画面、或彻底让游戏服务器崩溃这种阻止死枪当着众多观众行凶的办法，能否阻止凶手的继续作案。虽然经过依文的分析莱维更坚信凶手就是几个靠网络中公然杀人行凶寻求自我满足的变态。可毕竟没人能保证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现实中的凶手就一定会选择放弃不是吗？ 万一有希做的事反而让现实中等着同伙信号的凶手恼羞成怒怎么办？在这有着种种令人头疼的限制之下的境况中，果然到头来还是莱维在游戏里抢先制止死枪的行为更靠谱一些。毕竟若是有貌似不明真相的玩家在游戏里插手了死枪的行动，那应该只会被当做是混战中很常出现的正常状况，甚至都算不上突发意外。现实中配合游戏里死枪的凶手，肯定不会对那种很自然的状况产生过多的联想和过激的反应。 唉，说到底还是情报太不足了。莱维昨天后来临睡觉了才想起泉此方那就连刚从特殊结界里被‘解救’出来的爱丽丝的一切情况都了如指掌的‘头脑’，去问她到底知不知道ggo里所发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却从电话里听到了‘我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啊，那边这本小说正式出版的版本还没连载到这一部分呢’，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到头来一开始觉得只是异想天开自我催眠的泉此方，莱维本以为自己碰到了个能预知未来的先知，却没想到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未知的力量作祟，此方所知道的具体‘事件’，偏偏都是莱维这边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明明对莱维身边出现的每个人几乎都‘算无遗策’，可对于这些人‘将来的经历’此方却是一无所知，或者知道也仅仅是模糊懵懂的一星半点，根本没办法让人拿来参考。 这个世界的现实没有作弊的方式，莱维也只能用这种教育自己班上学生都没说过的话来安慰自己。其实实话说，这家伙身边有着那么多身怀绝技的少女们，本来就已经是相当于游戏里开着外挂的公平破坏者了不是么？硬要说的话他这只是在哀叹自己的外挂还不够逆天强力，没达到直接在自己的电脑上就能修改存储在服务器里的自己的角色各种数值的程度。所谓人心不足，貌似还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免俗。纵然是坚持自己‘无心’的有希，她其实不也对读书这件事有着她自己并不承认的追求么？ 泉此方不能预测未来帮莱维更进一步地作弊，可她作为一名网络上的情报人员，造诣却已经有着相当令人惊叹的水准。她没有像御坂美琴和伊芙、有希她们那些能够应用到电脑网络当中的特殊能力，但即便如此，她光靠一般人都能做到的手段，仍然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有时候就算有能力也只能横冲直撞，反而不如明确目标地摸索前行，说的就是能力那么适合当黑客，却总是只会暴力破解的美琴，和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网络用户，仍然能找到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的资料的此方了。 ughing-coffin？微笑棺木？” 浏览完此方发过来的邮件里那几个地址上大同小异的ggo相关新闻之后，莱维点开附件里下载来的第一张截图，那上面最大的一个图案是个诡异的黑色棺材。棺材半打开，盖子上画着笑着的小丑似地图案，打开部分的棺材内露出来的则是一只骷髅的手臂。 此方发来的这第一张截图里，介绍的都是有关使用这个图案做标志的一个游戏公会的介绍。大略读过以后，莱维知道了那原来是当年sao中臭名昭著的一个红名公会。 莱维玩的网游不多，但像红名公会这种基本的名词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多数网络游戏有杀了其他玩家，或杀死一定数量其他玩家后，该玩家的名字显示会变成红色的设定。以这种方式提醒其他玩家小心该名玩家，同时红名状态下的玩家被杀死也会给予算是‘为民除害’的玩家一定奖赏之类。 网络游戏区别于一般单机游戏，除了能和很多真实的人类一块游玩的社交属性之外，就是往往比单机游戏开放性更高的自由度。也就是怎么玩都行，总能找到自己的乐趣，诸如此类的意思。在这些网络游戏当中，有按部就班传统升级打怪为乐的玩家，也有根本不战斗就以各种生活职业为乐趣的玩家。同时也自从网络游戏诞生之初，就少不了那种或为发泄现实中压抑又或单纯享受刺激，以猎杀其他玩家为乐趣的家伙。 在一般的游戏里，红名玩家就像是一群嗡嗡嗡在耳边飞来飞去的烦人苍蝇似地。普通玩家在游戏里被玩家杀死并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是在游戏里操纵角色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被杀死，那种感觉换了谁都不可能好受。更别说有些红名玩家还仿佛觉得他们的‘恶作剧’等级不够，专门埋伏在一些能掉落稀有物品、又或掌握着重要任务完成钥匙的怪物所在的地点附近，将正投入地对怪物进行攻略地玩家杀死或害死。 二七零、来吧，去为民除害吧？ 那种大家辛辛苦苦然后却因为别人捣乱而功亏一篑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可偏偏这些游戏里对恶意pk的玩家却难有能让他们顾忌的惩罚方式，就算被杀的玩家再将红名玩家杀掉，也会因为根本没给对方造成多大的损失，而缺乏报仇雪恨的畅快。 而在那些偏向竞技性且装备道具能跟现实货币挂上钩，并还颇为值钱的游戏里。红名玩家的存在则更像是一种挡人财路的拦路劫匪。将玩家杀死夺走他们掉落的物品道具这种事，听诗浓说在ggo里就时有发生，以至于就算是去练级打怪的玩家，也不敢只携带针对怪物特别有效的光学武器。明知道增加负重会影响可带的回复道具，减少练级打怪的持续时间，为了自保也只能把对人用的武器装备时刻带在身上。其实要严格按照律法方面的理解，莱维觉得这种在游戏里杀死玩家夺取他们道具的行为，是不是应该也能构成犯罪呢？毕竟类似ggo那样的游戏里的物品是可以直接换成现实中的钱，抢了游戏里的物品，按理说不是跟现实中抢夺他人财物一个意思么？ 然而一方面ggo这样的游戏大多在各个国家都处于边缘地带，政府机关不把它们给取缔就已经算网开一面，哪来的闲情逸致帮这些游戏里的玩家处理网络上的纠纷？ 这些红名玩家就是那么一群让普通玩家头疼，以干扰大家正常游戏为乐的存在。然而这还只是一般常规游戏里的状况，若是回到当年曾引发全世界轰动社会影响的【sword-art-online】，sao里，那些红名玩家就是名副其实应该被处以极刑的杀人罪犯了。毕竟，在sao那个游戏里，死亡，是会带来现实中真正死亡的。 莱维倒也不是说完全没办法理解那些sao当中的红名玩家——当然，这里所说的理解绝非理解他们杀人的行径，而是能大致上明白为什么那些明明以往都只是普通网络游戏玩家的一般人，能突然就化身为杀人狂魔。 有人带领肯定是首先必须的，当某个带头的人说出了能让大家相信，或者最低限度能让那些本来内心就隐藏着黑暗的玩家自我催眠的话，那么在一个逐渐的过程中，本就对肆无忌惮的破坏有着憧憬却一直只是被埋藏起来的那部分人，就很有可能在sao那种‘看不到未来’的压抑环境中爆发。 至于如何说服那些玩家自我催眠，具体该说什么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儿。就连莱维这个当年没玩过sao，到现在其实也对那游戏了解不多的人，都能随随便便就立刻想出好几种能用得上的说法。 譬如一再鼓动那些玩家怀疑‘游戏里死亡的玩家现实中也会死掉’这个事实，让他们至少自我强迫性地骗自己，‘那些被我杀了的玩家根本就没死，帮他们登出游戏了，那些家伙反而还该感谢我才对’。莱维相信当初在sao里杀了人的玩家，很多应该都是抱着类似的想法，一直在脑海中重复，以达到让自己坚信不疑的程度。 毕竟sao当时的状况是大家都无法登出游戏，也没办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有关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大家所知的仅仅只有最初游戏设计者宣布sao变成一个死亡游戏时，所向大家透露的那一些。要知道网络和游戏这些曾经的新鲜事物，尽管近年已经逐渐成为大多数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然而网络游戏的玩家无可否认大多数仍是学生之类年纪比较轻的群体。这些尚未踏入社会，平时游戏之外仍生活在比较单纯的校园里的孩子们，即便那种‘反正怎么也不会有事’的孩子气心理已经不那么严重，往往也并未了解到现实世界的真实残酷，很难一下子就对自己到了一个随时会死掉的弱肉强食世界这件事有多大的实感。 谁叫sao里没有任何一个玩家亲眼见过死去的玩家现实中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也正因为当时游戏中那种特殊的情况，泉此方给莱维的有关sao红名玩家的资料当中，最后也写明了那些玩家大多都没有被像现实中的杀人犯一般对待。尽管有类似的强制措施和心理干预等等，然而到底那些曾经真的杀过人的家伙，最后都被当做‘需要重点注意的精神疾病患者’类似，得以轻松地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 当然，除了游戏里的特殊情况难以用现存法律判定之外。sao被通关之后服务器所有数据被自动销毁，间接性帮助那些红名玩家洗净了最有力证据，这也是他们能逃脱惩罚的重要原因。 曾经杀了人而没有被制裁，作为一名枪口下也送走了不少亡魂的人，莱维很清楚那些sao当中的红名玩家可能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心理变化。 大多数还有点良知和精神正常的人，回到现实中得知那些被自己直接或间接杀死的玩家真的再也没有醒来后，往后的人生有可能会一直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寸步难行。然而对于那些毫无良知和精神极度不正常的人，他们则会庆幸会高兴会兴奋，甚至过后还怀念回味，以至于一有机会就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重新体验当年所体验过的‘快感’。 ggo里出现的那个死枪，就是当年sao里幸存下来而没受到惩罚的红名玩家中的几个吗？莱维认真地读了好几遍此方发来的截图上面的资料。尽管此方只是把这些资料发了给他，没有在上面附注任何她自己的想法看法。莱维知道那个女孩肯定是有这样的怀疑，一定程度上相信真相就是如此。 事实上知道了sao中曾经有红名公会存在，并且那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在回到现实社会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莱维就觉得是那群人当中的几个再度犯案的机会非常之大。毕竟光从常理上而言，除了曾经体会过在游戏里把现实中的人杀掉的人之外，很难想象为什么非得执着于搞出那种‘在游戏里把人杀死’的假象。 二七一、辉夜，被发现了怎么办？ 若说是单纯为了让自己的杀人行为能够被大家看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能够把这些事宣扬出去的手段多了去，相反那名‘死枪’现在所作的，反而是事倍功半的蠢事。 自称【a-n】的神秘人‘杀死’著名玩家的事件，迄今为止在o里已经发生了两起。然而从莱维进到o之后的观察所得，那两起事件根本没在游戏里掀起多大的波澜，甚至很多玩家压根儿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即使是当初曾经现场目睹死枪开枪的那些玩家，也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对那两名著名玩家怀恨在心，却实力根本不足报复而只好用那种方式发泄的可怜虫罢了。毕竟朝着屏幕里的人射击这种事，游戏里也就罢了，要是放在现实中，怎么看都像是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才能干得出来的蠢事。 反正莱维在o里的那段时间也不算短，尤其预赛会场的大厅里聚集了数量那么多的形形色色玩家，他却很少有听人讨论起那两个……好像是叫和薄盐鳕鱼子？莱维可是有认真注意过偷听身边的人都在谈论些什么的，结论是说起那两人的玩家少之又少，根本就连谈论到莱维身边那名蓝色短发少女的一半再一半都没有。要知道那可是前一届bob大赛的冠军以及貌似是亚军的知名玩家啊，若真有玩家相信他们两个是在游戏里被杀死，能完全不当回事儿而兴致勃勃地谈论别的么？ 其实别说那两个玩家的名气之类，但凡如果是相信那两名玩家在游戏里被杀死的人，莱维都不觉得他还有多大的勇气再次登录o。能有空每天玩网络游戏的人即便他再怎么生活落魄撂倒，大多数至少也是在和平国度的城市里吃饭不愁的。你说让这些人跑去玩一个很有可能在里头丢命的游戏？就像现在要是哪家公司宣布sao重新开放，即便有各国政府配合宣传保证毫无危险，实际上会有多少人能硬起胆子再到里头去玩玩呢？ 两名知名玩家一段时间没有登录这件事被大多数人只当成是他们放弃了这个游戏，又或现实中有事导致暂时无法上线。除了一开始公布bob参赛名单后发现那两个前冠亚军都没报名的时候，玩家们稍微有diǎn惊奇并讨论了一阵，在那之后也就没人再去过多地在意这件事情。如果以类似怪盗那种想把自己犯罪行为宣扬出去的心理而论，o里自称死枪的犯人无疑是相当地失败。没人相信他做了的事情，甚至就连他当中宣布的【a-n】这个名字，游戏里都没几个玩家真的记住。反正当莱维旁敲侧击向诗浓打听的时候，那名在o里也算是资深玩家，消息颇为灵通的少女根本对那个名字和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少印象。 其实游戏本就也承载了让人宣泄现实中压力不满的功能，天天在游戏里做出奇怪事情怪异举止的玩家多不胜数，哪有人在意还会把这些奇葩一个个记住？类似死枪那样的犯罪行为好像除了满足他自己的特定心理之外，仔细分析根本就达不到其他任何目的。除非哪天和薄盐鳕鱼子所在国家的政府公开两人已死亡的事实，这才有可能在网络上掀起一阵浪潮，可鉴于sao事件的前车之鉴，除非被迫，否则政府公布这件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不是曾经尝试过在游戏里杀人，并想要再度体验那样的‘快感’，莱维是真想不出除了脑子有问题之外还有谁会那么做了。尽管能做出那种事本身，就证明犯人的脑子一diǎn都不正常。 “没错，我也觉得应该就是当年sao里那些红名玩家犯的案。” 靠在椅子上坐在电脑前的莱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没有开门声也没脚步声，却忽然觉得肩膀一沉，这要是普通人再配合漆黑的深夜，说不定都能把他给吓个半死？尤其是隐约还有种长发的发梢垂下来碰到自己脸颊的触感，简直就是标准的长发女鬼当主角的恐怖片套路啊！ “怎么又不走门？你这么搞万一碰到了依文设的那些警报，吵起来那动静让人头疼死的啊。” 莱维放开鼠标抬手按住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其实不用听到声音他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在自己家里的女孩子们尽管性格各异，但会这么没礼貌神出鬼没还一来就很不道德不声不响先窥屏的，除了曾经以任性闻名的竹取姬之外还能有谁？ 莱维把身子坐直了往前一diǎn，辉夜的头发弄得他脸上痒痒的太不舒服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辉夜好像故意不让莱维逃似地，也跟着他的动作弯下腰身子往前探，直接把下巴枕在他的头ding上。 “虽说那只小吸血鬼的陷阱要绕开也不是太难，不过我已经跟她说过，让她把大家都加到陷阱的自动辨识里面，以免万一误触搞得大家都麻烦。” “搞自动辨识？这种太智能的东西我总担心会不会出错。” 莱维某些方面还挺像他办公室里那些老古董同事的。过于智能过于先进的科技设备，那些习惯了老样子的同事都总是觉得不放心。莱维其实也多少有些不那么信任，就像时下流行的各种虹膜啊面部啊之类的识别方式，他作为一个完全不懂那些科学技术的文科老师，很没来由的就是担心那种东西不太靠谱，尽管他根本给不出任何反对的理论依据。 “你这种连最基本的diǎn火术都学不会的魔法白痴就别胡思乱想了。你家那小蝙蝠年龄虽然不大，魔法上的水平倒也的确挺看得过去。再加上当时我也帮了忙，你反正也不懂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不就完了？” 我是想当不知道，可你这不是告诉我了么…… 莱维知道自己要是忍不住吐槽辉夜的话，今天，起码今天上午剩下的时候估计就啥正事儿也别想干了。于是他就当完全没发现辉夜话里的槽diǎn那样diǎndiǎn头，转眼就把话题岔开。 二七二、所以，辉夜你就是特意来嘲讽诗乃的？ “你今天是也打算到ggo里去看看？” “我？算了，没兴趣，我正好准备回房间补昨天晚上录的动画，顺便到你这里来看一眼而已。” 辉夜说出莱维意料之中的回答。要是对ggo、或者说ggo那个游戏里现在正发生的事件感兴趣，哪用得着莱维开口，她自己早就进游戏里呆着不出来了。辉夜可不是那种虽然平时总是宅着，但实际上也内心有点向往非宅的现充生活，一旦有人强烈邀请，就会半推半就跟着一块去尝试一下的闷骚家里蹲。只要是辉夜但凡有点兴趣的东西，根本就等不到别人邀请她的机会，在这方面她的行动力堪称超强，总是能抢在大多数人前面，积极性高得不得了呢。 “那好吧，我也正打算到游戏里去。虽说比赛好像晚上才开始，不过为了别比赛刚一开始就让人干掉，还得尽量多熟悉一下游戏。” 莱维关掉电脑上打开的邮件，此方发给他的东西他已经全都看完了。除了知道sao当年曾存在过一个红名公会，并且那个工会中的幸存者基本都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仍然可以随意在其他游戏里出现这件事外，暂时看来是没其他特别有用的线索。 其实就算ggo里的犯人真的就是当年sao里那个叫【微笑棺木】的红名公会的残党，除了更能搞清楚他们犯案的动机之外，认真想也没别的太大帮助。反正莱维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免那自称【death-gun】的一人或几人继续以‘游戏里杀人’的方式行凶，接着就是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没办法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那是警察和媒体的活儿，跟他没有关系。 莱维可没有非得探究人家为什么会那么变态的好奇心，麻烦的事越早解决越好，他从来不是那种爱给自己找事儿干的m。 “多熟悉一下是有好处。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那游戏里的其他玩家，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没想到辉夜倒是对莱维非常有信心。她的语气是调侃还是开玩笑又或者鄙视，这莱维自然是听得出来的。现在听辉夜说话，虽然有点敷衍，却显然没有那些意思。 “哦？你看了我昨天在游戏里的样子？” “晚上等游戏下载更新包的时候，闲着无聊去那些视频网站看了一下，上面正好有你的两场比赛录像。” “是最后那两场？” “嗯，跟那个sao英雄的比赛，还有后面和那个穿得像情-趣cosy似地的女人的。” 有点糟糕啊……莱维不是说辉夜对诗浓游戏里的服装的评价，尽管那么说一个女孩子实在是恶意太明显。尤其辉夜也是个爱玩游戏的老手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游戏里的服装，给予角色的数值加成远比外表好不好看重要得多？为了能让自己的角色更强，辉夜她以前不也在某个网络游戏里，把自己角色那漂亮的精灵翅膀换掉，装上一个简直是搞笑的乌龟壳么。 辉夜对诗浓说的过分话姑且不论，反正这两个人不论现实还是网络中估计都没什么机会碰面。莱维觉得糟糕的是网上果然能找到昨天比赛的视频。和桐人那场无所谓没什么问题，可和诗浓的比赛吧，前后都正常，偏偏中间诗浓情绪有点激动而莱维道歉和安慰她的部分，昨天他退出游戏之后才觉得那场面要是让人看见了有可能会胡思乱想太多。 依文都还好说，毕竟老夫老妻上百年，莱维知道她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大发雷霆，顶多被调侃几句也就算了。反而是前一阵子才来了次超级暴走的伊芙，尽管那次以后的这段时间里，那名莱维的‘前同行’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就连脾气都好像变好了，不再像以前动不动就抄起刀子追杀莱维，把家里东西弄得七零八落。然而那次的记忆实在过于深刻，莱维自麻帆良校庆之后，每每面对伊芙的时候多少也都会比较注意自己的一些言行举止，生怕再把仍旧潜藏在她内心的‘darkness’给唤醒——莱维事后很认真很详细地询问过超铃音有关这方面的事。那个包子头女孩貌似是打算戴罪立功一般，还自告奋勇说想帮伊芙把那人格给稳定下来来着。 要是真能实现超铃音的设想，让darkness人格成为伊芙一件只要想就可以使用的‘武器’，那么不论是伊芙自身的实力，还是她身边的人，尤其是莱维的安全，无疑都会得到很大的保障。可刚经历过麻帆良那个大乱子，莱维实在希望能多清净修养一阵子，这才暂时拒绝了超铃音的提议，绝对不是因为前车之鉴怕那丫头再在伊芙身上动什么手脚，关键时刻又坑自己一回的原因。 伊芙平时好像不太上网，就算上网也应该不会到那些以二次元爱好者为主的视频网站上去。莱维觉得她会看到自己跟诗浓战斗录像的机会挺小的，然而心里终归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已经想好办法了，待会儿找个机会就去拜托长门有希。那尊sos团有求必应的大明神，应该有办法把网上相关的那些视频记录给删除掉吧？ 其实光这点事儿御坂美琴也不在话下。但莱维可不想听那个丫头揶揄自己，果然这种时候三无少女最棒了。 “你跟游戏里那个女人的事就不说了，说不定还是个人妖，反正恶心的也是你自己……” 如果辉夜真那么想的话，莱维倒是乐的不解释。诗浓酱，抱歉了，让你‘稍微’被误会一下。 “从你跟那个桐人的比赛上看，在那个游戏里你差不多也能发挥出平时的部分水平。这在那种游戏里已经够用。虽然那个桐人明显也不适应ggo，不过他那种人是到了任何游戏里都不可小看的高手，你能赢他，起码不用担心被别人随便pk掉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因为莱维过去网络游戏的经验太少，比不上她们这些资深人士么？ 二七三、蓬莱山辉夜老师又开课了 诗浓是ggo的高级玩家，比较了解游戏里的情况也就算了。辉夜怎么也好像对他信心超强似地，光看昨天的两场比赛，辉夜就已经摸清楚了ggo游戏里的各种设定和特点？ 嘛，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辉夜玩过的游戏比莱维教过的学生没准都多，像她这样的超骨灰级玩家，大概早就已经把游戏设计者的各种套路都给摸透了吧？说实话莱维很好奇，像辉夜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对游戏那么地兴味盎然。按理说光就莱维亲眼看过辉夜所玩过的游戏里，就不乏游戏方式千遍一律，连剧情都大同小异的。有些游戏在莱维眼中简直就是同样的故事换个人设换个背景再用其他方式再讲一遍，可看辉夜玩的时候莱维却没发现她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尽管她经常边玩也边嘴上念念叨叨地吐槽，那张脸上的笑容却是骗不了人的。 大概这就是此方嘴里所说的‘爱’吧？因为对游戏、对二次元的各种作品有着‘深沉’地‘真切’地‘爱’，所以才能永远不厌倦地享受那些作品带给她的快乐。 莱维其实经常都挺羡慕像辉夜这样的人。还有比如像伊芙和有希那种，反正就是有一项仿佛永远也不会厌倦的爱好的人。这样的人看上去只要能做她们喜欢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无聊烦闷，反之像莱维这种没特别专注的兴趣爱好的家伙，只要不上班就经常会发愁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好在现在家里人多，总会有让莱维不闲下来的理由。否则他就会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去主动接点委托，赚外快是附带，打发时间也是重要的原因。 话说自从越来越闲不下来以后，莱维‘打工’的次数的确是急剧骤降。他最近都没怎么去查银行账户的存款，猛然想起来还有点担心家里的财政会不会变得紧张。 “技术上可能是像你说的问题不大。但我还挺担心那游戏里会不会有些带特殊功能的装备或者道具。像别人要是有能远距离探测敌人位置的道具，再配合点消除走动时发出的声音的装备，我可不敢说一定不会被偷袭。你也知道，我的账号转换过去的只有角色没装备。昨天弄了点钱买了普通的武器跟装备已经是极限。就比如昨天后面那场比赛那个女孩用的枪，我的角色要是挨上一发，说不定就算是四肢中弹都得掉完hp。” 诗浓那把枪的子弹莱维虽然还没吃过，但光看打到地上的效果就略知一二。何况ggo这游戏既然以真实性还原度著称，武器的威力和效果应该也跟现实中的相差不大吧？那种反器材狙击步枪，现实中的人只要躯干部位挨上一发必死无疑，四肢被打到也会立刻比截肢的效果更彻底恐怖。在战场上身上出现那样的伤口，想立刻止血根本不可能，基本上只能待在原地等死。如果表现在游戏当中，大概就是hp直接清零吧？ “道具装备那些我不清楚，但后面那个你是担心的有点多余了。” 辉夜一侧身坐到床上去摆了摆手，那表情就是对一个外行讲解游戏的基本常识似地。 “讲究真实性到了很容易被一击必杀的游戏不是没有，但实际情况往往是越讲究真实性的游戏，反而会在一些常识方面和现实中很不一样。就说现在流行的那些网络游戏里，讲究真实性的譬如说可以砍断对手的手脚，或戳瞎别人的眼睛。那样做的结果一般就是让对手失去了手脚或看不见东西，这就是按游戏惯例来理解的‘真实’。现实中要是被一剑狠狠的戳到眼睛里，眼睛瞎了是其次，首先被戳到脑子人就直接挂了才对吧？但这种情况在游戏里反而不太常被设计者考虑到。你说是盲点也好，为了不让玩家太容易挂掉使游戏变得太难也可以。反正不管是多强的攻击，被打到手脚就会hp清零这种事，游戏里其实并不常出现啦。唔，除非攻击你的是游戏里的怪物，比较强悍而攻击又附带特别效果的boss那类。玩家和玩家之间的pk，一般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是这样？那倒是可以更放心一些了。” 莱维之前可不是随口瞎说，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自己在bob正赛里的‘前途’。得不得冠军他一点儿都无所谓，可要是还没找出谁是【death-gun】就被淘汰掉，那意味着他想走捷径尽快完成委托的美梦破灭。当然，也意味着还在比赛当中的其他玩家也落得和那两个叫zexd跟薄盐鳕鱼子的玩家同样下场的风险增大，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我起码有信心能在那比赛里撑长一点时间。” 毕竟是几十个玩家在一个复杂战场里的大混战。冠军只有一个，没有分组，所有人都是敌人。这种混乱的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即便是实力当之无愧的全游戏第一，也没准开始没多久就阴沟里翻船直接挂掉。更别说名声在外的强悍玩家，很可能会引起多数玩家的忌惮，那些相对弱一些，彼此平时又熟识的玩家，私底下约定好先把某个威胁最大的玩家合作干掉，之后再彼此公平竞争，这样的可能性绝非不存在。 说到底，那所谓的战场也只是个决胜负的场地。就算输了也只是丢掉获得冠军头衔的资格，并不会像真正的战场一样命丧黄泉。这种情况下几个玩家彼此信赖通力合作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几个人合作把最强的玩家干掉这种事当然有可能。就是不知道ggo的玩家人数有多少，如果人比较少，平时大家见面容易比较熟的话，那就肯定会有那种情况。不过啊，你只是昨天才把角色转换过去的菜鸟而已。虽然预赛的表现很突出，可是这种突然崛起的强势新人在哪个游戏里都很常见。比起那些老牌的著名玩家，谁会特别在意你这个菜鸟呢？” 二七四、别让辉夜太嚣张？ “如果某几个玩家要联合起来对付谁，我反而觉得你刚到游戏里就勾搭到的那个小女朋友危险性比你大多了。她的武器对其他玩家威胁太大，射程那么远，威力那么强，第一发子弹还没有弹道预测线。如果不先把她干掉，其他玩家每时每刻都得提心吊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里飞来一颗要命的子弹。我如果也参加了那个比赛，肯定先把那个暴露狂给干掉。” “呃……” 莱维本想叫辉夜嘴下留情，但他又觉得辉夜那么说没准就是故意挖了个坑等着自己往里头跳。要是就‘暴露狂’这个词开口了，没准接下来辉夜就会各种冷嘲热讽接连上演。与其那么纠缠下去没完没了，莱维索性当做没听见，就是不知道正在哪里干着什么的蓝色短发少女，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感冒了才喷嚏不停。 “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莱维从辉夜眼神里看到了失望，他相信这绝不是他自己想多了产生的幻觉，这女人就是等着自己中招然后放连续技呢！ “所以啊，你只要别太出风头，别到处骚到处浪，大多数玩家应该一开始都不会把你当成主要目标才对。” 平时可见不到辉夜嘴里说出这些不知所以的话，她也就在莱维和其他少数几个宅友面前，会一点儿曾经公主的形象都不理。当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辉夜多少还是会拿出些架子的。就连在这小屋里还住着的其他女孩子面前她也是那样。而若是碰到那些不住在这小屋里的外人，辉夜更是恨不得都能飘出仙气。具体这个去问问item那几个女孩子就知道了，她们当初刚见到的时候，可真差点把辉夜当仙女来着。 “低调一点嘛，你的意思我懂。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莱维的确是打算晚上比赛的时候低调行事。除非确定有人遭遇危险，莱维不会主动出击，只会尽量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现场旁观其他玩家的战斗。找到死枪才是第一要务，比赛对他根本就不重要。只是具体该怎么做，莱维打算待会儿到游戏里具体看看再想办法。毕竟他的装备完全不占优势，更别说那些有特殊效用的道具。在那么大的战场上又是有三十名玩家之多，没有了现实中他长期以来的感知能力，莱维他想低调潜伏也未必能实现。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了。你也不用担心进了游戏就摸黑，像那种以现代和近未来为背景的游戏，既然连武器装备都是热兵器，不可能没有雷达之类的东西。也许是要玩家自己购买，也许是比赛开始之后官方会提供侦测雷达的服务。总之绝不可能让你们三十个人在地图上瞎逛碰运气，那样安排偶然因素太大，拿了冠军也没法说明那就是游戏里最强的玩家。别说其他参赛的玩家了，围观的观众都会起哄不干的。” 仿佛莱维肚子里蛔虫般的辉夜又一次还没等他张嘴就把答案说了出来。如果不是腹黑毒舌坏心眼过了头，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在身边，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可惜没有如果，明明外表和能力各方面都叫人无法挑剔，偏偏个性那么地令人残念。辉夜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打破男性对女性的极致美好幻想似地，要不是现在还有爱丽丝的存在，莱维大概都会觉得自己对女性的某些憧憬彻底幻灭了。 话说回来，爱丽丝性格上的问题其实一点儿都不比辉夜少。只不过爱丽丝的脾气傲娇了点却也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并且那时不时爱耍小性子闹小别扭的脾气，倒是很符合女孩子给人的固有印象，并不会像辉夜那么地颠覆。有点小脾气又爱耍傲娇，这个样子反倒有点加深了爱丽丝的魅力似地。或许说到底男人都有点m的因子？不都说百依百顺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被男人伤害么，像爱丽丝那样有点小娇蛮的类型，貌似更常让男人深陷其中呢。 当然，爱丽丝的‘小娇蛮’那也得是拥有不平凡能力的特别的人才能够消受得起。换个普通人早就在她有点娇羞的时候就不知怎么回事儿死在哪个人偶的枪下了，还哪有那闲情逸致欣赏爱丽丝的脸红的可爱模样？ “比赛的时候会提供雷达？前头比赛也没见……” “笨蛋！” 辉夜手指头一伸就要戳到莱维脑袋上，咱们伟大的人民教师自然不能总是那么地逆来顺受，纵然再讲究绅士风度，偶尔也要展示一下男人的一面不是么？于是莱维也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辉夜的手。他的手感觉比辉夜的大了都快有一倍，辉夜的小手整个被他包住，使劲往回抽了两下都没抽回去。 “你预赛那么小的场地，而且总共就两个人一对一单挑。要是还提供雷达，那像你这种用小型枪的人还用比么？这都想不到还好意思说自己以前是杀手，哼！” 辉夜手指头一缩，在莱维手心上挠了两下，趁着莱维有点痒痒，她立刻把手抽出来，反客为主攥住了莱维手。看她那洋洋得意的脸，仿佛这是赢了什么重要比赛似地。活了至少千年以上仍像个小孩子一样，或许正因为喜欢二次元所以辉夜才能内心保存着这样的童真和单纯？咳，这真不是嘲讽她呢，请千万不要误会。 “你说的也是，等我待会儿进游戏里去找些人问问。那些网站都只是报道比赛的参赛者之类，我就没看到哪个有提比赛具体事项的。” “这不是很正常么，观众看的是热闹，这些比赛大致上规则都差不多，提供雷达扫描也算是惯例了。就连那些奇幻背景的游戏里，如果有这样的混战型比赛，也经常会定时扫描地图上玩家的位置通报出来。当然，那些游戏里不会把这个叫雷达什么的，而是改个侦测魔法之类的名字，反正效果一样就对了。这不光是给你们参赛的选手提供便利，也等于催促你们这些玩家快点开打。 二七五、打大萌神的主意？ “那么大的场地要是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观众说不定看睡着了都等不到一个人被淘汰，那该有多无聊啊。再怎么强调竞技性，首先那还是个娱乐游戏。就连各种体育比赛不都经常改变规则来增加激烈程度吸引观众么，这种事很正常的啦。” 辉夜说的那些莱维也知道。他平时偶尔也会看看各种体育比赛，也听解说员讲到过，尤其一些对抗性的球类比赛，经常会出现规则改变为了鼓励进攻之类的情况。场面过于沉闷的比赛观众会变少，运动员、尤其职业运动员说穿了也是一项赚钱养家糊口的工作。有观众才有影响力，有影响力才有人投钱转播赞助，那样运动员才能赚到更多的钱。这点基本的道理莱维还是明白的。 “如果雷达上还能显示每个玩家的名字那就更好了，不过估计游戏公司没那么优惠大奉送？” “也不一定。虽说多数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都只会在雷达上显示小点，但也不是没有连名称标识之类也显示出来的。何况就算不显示对你也没多大影响吧，你好歹以前也是干过那一行的，别总是那么懒连一点力气都不想花好吗。” 辉夜白了莱维一眼，对他这种在游戏里一点儿都不想努力的心态十分地鄙夷。尽管辉夜也知道莱维对游戏虽不讨厌，却也仅限于最低程度的娱乐休闲要求，她明白像莱维这样的玩家往往希望游戏越简单越容易越好，可是听到他老那么说心里终归还是会有点不爽。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辉夜就是不肯跟莱维一块儿到ggo里去？不光是辉夜对ggo这个游戏兴趣不大，她也不想老在游戏里听莱维的各种没干劲发言吧。 “我这不也是想更保险一点儿嘛。其实要是能有人在战场外面帮我盯着比赛直播的镜头就更好了。” 貌似也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懒惰，莱维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 “盯着直播的确能看到很多你在比赛中发现不了的东西。可这种比赛应该会限制赛场上的选手和观众通讯，就算我帮你在直播镜头上看到什么，也没办法通知正在比赛的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拐弯让你到游戏里帮我。你说的通讯限制我想来应该也是有的，但就是不知道如果是有希的话，能不能做到我正比赛的时候跟我联系上？” 听莱维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长门有希身上，辉夜恍然大悟又觉得理所当然。那个总是不吭声，偶尔说几句话又经常特别复杂让人听着累的女孩子，的确给人一种‘无论出了什么事儿找她准没错’的感觉。事实上就连辉夜自己，都有好几次找过有希帮忙。而不论是哪一次，有希都没有让她失望。 “如果是她的话，我觉得大概可能会有办法？毕竟她那个什么思念体的本来就是以资讯形态存在，像地球现在这种初级的信息时代，最适合她发挥了。” 明明是个经常在人前穿得古色古香，对陌生人就连说话都带着古典韵味的少女，辉夜评价起地球科技的水平却头头是道。要不是有铃仙这个例子成天在眼前晃悠，莱维都差点忘了辉夜当年生活的月球是个科技发展远比地球先进很多的地方。在地球现在的一千多年前，月球就已经拥有随意穿梭两个星球的科学技术，在辉夜眼中地球的科技的确也还比较初级。就像刚来到地球时的伊芙，也经常会因为一些科学常识闹点小笑话。她们这些女孩子都太习惯外星球那些发达得简直跟超自然现象一般的技术了，相比之下就连号称是地球上黑科技基地的学园都市，恐怕她们看来也跟地球其他地方没多大区别吧。毕竟以几百上千年为单位的科技差距之上，区区几十年真不值得让人有多深刻的印象。 “嗯，待会儿我去问问她好了。” 说着莱维拿起登录vrmmo游戏的那个他不看上头印的字就总记不住名字的设备，辉夜也从床上下来给他让开了地方。 “我回去玩我的游戏去了，如果等会又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东西，你再登出游戏去我房间找我吧。” 辉夜朝莱维摆摆手，打着哈欠往房门外走去。看样子她昨天晚上又通宵熬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二次元宅貌似多数都要夜间活动的习性。按莱维想，反正每天玩的时间就是那些，放在白天或者晚上又有什么区别？觉得白天太阳太亮了没气氛？那把窗帘拉上不就行了。觉得白天有人在周围会动会打扰到她？可大家都早知道这位前公主大人的癖好，没事儿的时候根本没人会去主动敲她房门好吗。 家里蹲这种生物的习性让莱维摸不着头脑，好在他也不是那种特别爱多管闲事，看到别人有什么跟自己不一样的地方就非得管管的人。莱维躺到床上之前低头看了眼自己落在床边的影子。那影子黑漆漆的毫无波澜，那里头也有一个夜行性‘生物’这会儿估计正呼呼大睡。不过小忍每天的睡眠时间比辉夜可多多了，若没需要她做的事情，那只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莱维的影子里不出来。相比之下同为真祖的依文，可一点儿都不像个人们想象中的吸血鬼。 莱维戴上设备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瞬间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就变成了面对一堵金属质感很强的大门。这是昨天他登出之前等电梯的地方，面前的是昨天让他傻乎乎登了半天也没开的电梯门。 在城市里下线的话，下次上线就会出现在之前的位置？莱维玩的网络游戏不多，基本的设定倒也知道一些。如果是在野外战斗区域下线，一般再次登录后，玩家会出现在离下线地点最近的安全区。而城镇里也有一些上线时不会自动进入的特殊区域，看样子这个bob大赛的会场并不是那样的设定。 二七六、少女，走路要小心哦 就在莱维打算按昨天没等到的电梯回到地面时，电梯的门恰好就打开了。他正准备往边上让开让里头的人出来，可里头那个人却比他还快，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就有人从里头冲了出来，一头撞上还没侧过身去的莱维。 “呀！” 莱维听到的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这声音稍微有那么一点耳熟，但肯定不是诗浓的声音。 ggo里除了诗浓之外莱维就不认识别的女孩子了，甚至连短暂一两句问路交谈都没有过，那么能让他有点印象的到底还能是谁呢？ “很抱歉，对不起！” 撞到莱维的女孩就像差点踩到捕兽夹的小动物似地往后跳开，那扬起的红色短发也让莱维觉得有点眼熟。他貌似想起来到底这个女孩子是谁了，除了昨天下线之前弄得莱维颇为煎熬的那几个聚在一块不知为什么就把话题扯到他身上的女孩之外，大概没有其ggo里的女玩家能让他如此印象深刻了吧？毕竟当时就跟被伊芙追杀却发现到了死胡同眼看就要被找到的情况差不多呢。 “没事，也是我刚登入游戏没注意站在了电梯门口。” 这话一出口莱维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若碰到的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眼前这位是昨天一块讨论到他的那九个女孩子当中的一个。这样一来，难保不会因为这个让对方联想到昨天她们在这个位置曾经讨论过的话题。尽管这听起来有点拐弯抹角，然而人类的记忆本来就自带条件反射触发的功能…… “啊，不，应该是我……” 果然，那红头发的女孩正习惯性地‘抢责任’，忽然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女孩脖子一扬抬起头，本来大概是受了惊吓有点耷拉着的眼睛，眨了两下之后瞬间睁大。那双带着很漂亮紫色的眼珠子直直盯着莱维，也许是因为这女孩天生有点吊眼角，那神情看上去更有点像是生气了瞪着莱维似地——话说这应该是游戏里的角色才对，也怪莱维玩网络游戏太少，vrmmo这个更是长久以来的初体验。他总是容易把游戏里的虚拟形象当成玩家本人现实中的样子。 其实想想就该知道这是多么的不科学，不是莱维故意贬低ggo的玩家。而是网游玩家本来就以男性居多，尤其是ggo这种偏硬派偏核心向的游戏更是女玩家凤毛麟角。本来就很稀少的数量基数里，能出现可爱美少女的几率当然是更加的低。算是莱维在ggo里‘恩人’的诗浓就不去背后议论她，可就昨天晚上和眼前这个女孩一块的那九个女玩家，从外表上看各个都是可爱漂亮的美少女。这种几率在ggo这样的游戏里应该是不存在的吧？就这也已经很显而易见地对莱维强调了游戏角色与现实的不同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莱维因为角色是直接从其他游戏里转换过来的所以不太清楚。但光根据他昨天在游戏里听到其他玩家的对话中得到的消息，貌似ggo并不是像时下大多数vr那样，玩家可以随意设计修改自己在游戏里的虚拟形象的类型。 现在常见的游戏一般在注册账号后就会进入一个玩家们俗称‘捏人’的项目。在那里玩家可以随意调整游戏中角色的各个身体部位。从性别身高体重肤色这些最基本的外在形象，到五官的模样面部的形状，甚至精细到连诸如眉毛眼睫毛这类毛发都能进行很细致地调整。一般来说只要玩家足够有耐性，肯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像小时候玩橡皮泥似地捏人。总能弄出玩家个人最满意的游戏里的形象。 然而昨天莱维却从一些玩家口中听到，ggo好像没有那种常见的‘捏人’系统，而是类似注册后随即生成几个形象供玩家在其中选择。若玩家对当初注册时候生成的几个形象都不满意，进入游戏以后也还可以用钱向人买到其他的形象。事实上昨天骑着车载着诗浓赶来总统府的路上，莱维印象中好像就见到过路边有专门交易游戏虚拟形象的店。 如果考虑到ggo的玩家不能随行所欲地选择自己在游戏里的虚拟形象，那么同时出现九个美少女并且她们还是游戏外就认识的好友，这种几率更是几近为零。 当然，莱维也记得昨天好像听她们话里那意思，这几个女孩子貌似是为了别的原因才到游戏里来，并不是本人喜欢玩这个游戏。但即便她们几个是为了宣传自己的什么偶像团体，鉴于这些年偶像文化泛滥之后的偶像团体素质……莱维不礼貌地说一句，一个偶像团体全都是美少女的几率，貌似也没比在宅男喜欢的小众游戏里找萌妹子的几率大多少呢…… “你是昨天得了冠军的那个人！” 唉，又不怎么总说祸从口出呢。只不过是一句下意识地客套话罢了，结果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其实莱维在游戏里的形象真的十分地普通，不算丑但也绝对说不上帅，个子比较高，可放在这遍地肌肉壮汉的游戏里又变得很不起眼。基本上莱维在ggo里的形象就是典型的路人大众脸，再加上他身上的装备也都是用昨天买枪剩下的钱从系统商店里淘的大路货。更不可能像诗浓那样只要换上战斗用装备，立刻就辨识度猛飚到百分之百，就连辉夜只是随便看了几眼昨天预赛的转播，就对她的印象那么地深，还起了好几个恶意满满的外号。 像莱维这种大众脸路人样，要不是他自己多嘴多舌，这女孩真未必认得出他来。别看这些女孩子昨天貌似全程看了比赛，之后还兴致勃勃地讨论怎么让莱维帮她们、帮她们、那个、宣传？其他女孩子怎么样不好说，就现在莱维遇见的这位昨天就被他贴上了傲娇认证标签的少女，给莱维的第一印象就不是那种会随便对异性假以辞色的性格。 二七七、真姬，你的傲娇掉了？ 像眼前这位这种天生就有点小高傲的女孩子，就算是自己的朋友说起，她往往也不会多关心一个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要是莱维没多那一句嘴，哪有现在这股尴尬啊。 “昨天的只是bob大赛的其中一组预选而已，算不上什么冠军的。” 既然被认出来，这时候再捂着脸喊‘我不是他’也没什么用了。莱维只好承认少女没有认错人，然后寄希望于她的性格。这种给人大小姐印象的傲娇少女，一般不会主动和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纵使她心底下有着希望陌生人能帮助她的事情。要是换成昨天那个疑似这几个女孩子中心的那名元气少女，莱维恐怕这一天都得被她缠得什么事儿都干不了，除非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就算是预赛也很厉害，昨天最后的比赛我和朋友们都看了……” 少女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说话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昨天那种教科书般的傲娇风。不过其实很多人真实的性格只会在自己的熟人面前表现出来，这个女孩现在不傲娇倒也不一定说明什么，就像莱维学校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认为远坂凛是完美大小姐的化身，无可挑剔的优秀学生会长典范。实际呢？呵呵。 “是吗？你们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莱维琢磨着怎么脱身，搞得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傻气。好像他是什么上台给观众表演的明星，在这儿感谢粉丝的喜爱似地，那模样别提有多傻了。 “……” “……” 红发女孩根本没做过见到了莱维后应对的准备，尽管昨晚她们几个同伴一块讨论过找莱维帮忙她们的什么事情，但此刻见了面搭上了话，女孩却之后就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了。莱维昨晚没听完她们的讨论就下线溜走，也不清楚她们在自己下线之后是不是又讨论出了别的什么方法。 但无论如何，即便这个给人感觉有点大小姐任性的傲娇少女冲破了她自己性格的束缚向莱维开口求助，他也绝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如果那要求是昨天晚上听到这些女孩子们讨论过的那些的话……在bob的正赛里给她们打什么宣传广告？莱维当时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那些穿着印有各种赞助商标志的运动服在赛场上比赛的运动员，之后还有那些贴满了赞助商标志，让人乍一看眼睛都有点晕的在赛道上奔驰的赛车。 那种给赞助商宣传打广告的事情吧，放在职业运动员的身上十分正常。毕竟职业运动员除了本身参加职业联赛所能拿到的工资奖金之外，最主要收入就是各种公司的赞助。功利一点的话，说这些运动员就是各大公司的活广告牌也没多大错。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身上的比赛服能贴上更多广告意味着更多厂商的赞助，也就意味着他能获得更高的收入。这对于职业生涯往往最多只有十几年，被人称为‘吃青春饭’的体育运动行业而言，毫无疑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然而莱维不是什么职业运动员，ggo这个游戏里的比赛也并非职业大赛。的确现在也有些游戏比赛逐渐地职业化商业化，但那暂时都还仅限于竞技性特别强的那类游戏，肯定也有不少公司瞄准了近年来大热的vr领域，可他们毕竟还未曾开发到这些游戏当中。 如果大家都穿着印了赞助商商标的服装比赛，那多莱维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强烈地抗拒。可是大家都穿着游戏里正常的装备认真的比赛，结果自己身上的装备则带着一些奇怪的logo。别说莱维自己感觉别扭，恐怕一些在战场上遇到他的玩家，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从提早发现潜伏的敌人这个功能上看，貌似倒是也有它能派得上用场的正面效应？ 呸！ 莱维脸皮得多厚才那干出那种傻子一般的事啊？尤其听昨天这些女孩子的话里透露的意思，她们几个好像是个自己私底下组建的类似偶像团体，到ggo这游戏里来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她们自己做点宣传。若是莱维打赢了帮她们宣传，那到时候身上的衣服没准都不止是印上个logo那么简单，要是这几个女孩子还要求要把自己的照片之类贴到莱维衣服上，那莱维岂不就成了那种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三百的穿着一身二次元装备的超级死宅吗？ 记得辉夜她们好像对那种人有个特殊的称呼来着？xx厨？是不是这么叫莱维已经不记得了。但总之要让他打扮地那么羞耻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宁愿干脆放弃这次bob大赛的机会。要是说还担心自己不出场会也许会让诗浓被不知隐身何处的【death-gun】暗算，那就干得更彻底一点，自己不比赛也死缠着诗浓让她也比不成。反正无论如何莱维都不会干那种事的，他发誓不管这个红发少女和她的同伴们使出如何强力的攻势，都绝不会心软妥协答应她们的要求。哪怕是厚着脸皮去拜托尤娜帮她们想想办法呢？这是原则问题，是一个男人的最后的尊严的保护，莱维是绝对不会退避的啊！ “你看起来好像没受伤？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得先去做今晚比赛的准备工作了，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聊。” 莱维不顾少女投向自己的复杂眼神，说出了不明真相群众绝对会诅咒他‘活该找不到女朋友’的话。摆摆手转身就想赶紧‘逃离现场’。 “等、等一下！” 我去，不是吧，这妹子不是傲娇大小姐系的么，这么做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属性设定啊！ 莱维脖子都还没完全转过去，就感觉一只手被紧紧抓住。这要不是在游戏里而是现实中，他这会儿没准都暗中叫小忍帮忙使个迷惑术之类的，让这个红发少女忘记在这里遇见自己的事了。 二七八、女孩子随便把联系方式给别人是不对的 很可惜游戏里的莱维除了游戏所允许范围内的能力外别的什么都做不到，住在他影子里比依文还懒十倍的那只吸血鬼萝莉也没办法跟着一块到ggo游戏里头来。仍然在现实中躺在床上的那个莱维的影子里的小忍，当然不可能听见莱维的呼唤跑出来帮他解围。 事实上，即便把现在的状况转到现实当中，莱维也没把握小忍就一定会现身出来帮忙。诸如‘乖巧’、‘听话’等等这类在莱维最喜欢的小女儿菲特身上格外贴切的名词，基本上从来就与那只和依文不知算不算同族的吸血鬼萝莉无缘。别看小忍对莱维是张口闭口‘吾主’、‘吾主’的，那丫头对莱维的态度其实也就比辉夜稍微强上那么一丁点儿，根本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把莱维当主人对他言听计从。 如果莱维真的向小忍求助这种事，虽然她大概也不至于像辉夜那样不帮忙还冷嘲热讽一番，但多数也是就躲在他影子里装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等事情都过去以后，小忍才又冒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着莱维的表情‘好奇’地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呃，那个，有什么事吗？” 莱维当然是想用更恶劣一点的语气，可他毕竟是个当了多年老师的人，面对这种跟自己学生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捡起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很难说出难听的话。 真是个敬岗爱业的好老师啊，令人佩服。 “我、我、你你、你……可可、可以把你的邮、邮件地址给、给、给我……对、对！交换邮箱地址，这不是应该有的基本礼貌吗！？” 少女你的结巴病不轻啊。 莱维脸上囧囧地挠了挠头，前面结结巴巴的果然不是这个女孩的性格，你看后头一傲娇起来，立刻舌头就不打结了，要不怎么说本性就是本性呢？ “这个……邮箱地址？咱们现在是在游戏里吧，如果有什么事需要联络的话，好像只要我们两个互相加好友就可以了？” 虽然莱维不是那种觉得个人**绝不可泄露的人，但让他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现实中的联系方式给一个游戏里都不能算认识的陌生人，这光听起来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他相信这个女孩子应该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又或者是个比自己还缺乏网络游戏经验的更纯粹的菜鸟。即便莱维想当然她应该不至于连网上的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懂，也还是尝试提醒她一下。 “唉、唉？加、加好友？” 我去，这是什么年代的大小姐啊，这女孩是远坂家哪个年代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的后代吗？莱维没料到这女孩好像真不知道在游戏里加好友代表什么意思似地。能连这种现代人的常识都不懂，就算是那种绝对现充只追求时尚的女人也太离谱了点。像这样的人，莱维现实中只能想到凛一个而已。这还因为凛是个天生的电器白痴，连微波炉都操作不好，更不可能去使用电脑这种在她眼中形同魔窟**oss的存在。 这年头在正常的国家正常的城市里生活的年轻人，还有完全没接触过网络的存在，这点莱维是相当地意外。 嗯，除了远坂凛之外。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莱维其实也没觉得自己盯着人家看了还是怎么的。然而也许是刚刚听到的事实过于冲击，他下意识表情有点不自然没保持住平常心，结果被红发少女看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样子，倒是和凉宫春日那个级别的傲娇还不太像。毕竟像凉宫团长大人那样的奇女子，在傲娇的时候是不会脸蛋红扑扑，藏不住心虚的样子的。 “你是觉得我连那种常识都不知道吗？难以置信，居然又这么小看别人的人存在！” 女孩一脸是在生气自己被当成傻瓜看了。然而莱维很冤枉，他完全没把这个女孩当傻瓜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像这样的女孩有点奇葩……咳，应该说是有点‘特殊’罢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大概不小心说错了话，提醒一下而已。” 傲娇的女孩子，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多数是那种心思比较细腻敏感的人。正因为她们比一般人敏感许多，才会总把一些很普通很平常地事情看得严重，进而气愤难平或羞涩难当，以故意强硬地方式回击。应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想和她总在旁枝末节上纠缠浪费时间。就应该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让再敏感的人也不会从中察觉到让她们不开心的气氛。而莱维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拜身边傲娇少女意外多的因素所赐，他在这方面其实还算是比较有经验。起码比sos团里总是让团长大人生气的那个少年要身经百战得多。只要不出现刚才那种被冲击性的事实扰乱的意外，莱维一般都能把自己的外在表现控制在一个很好的水准上。 “提醒吗？嗯哼……我刚才是稍微有点咬到舌头说的不太清楚，倒也不用你专门提醒……” 少女的声音小的就跟自言自语似地，但莱维还是听得见并把这当做是她向自己道歉。之后莱维抬手叫出了自己游戏里的个人控制面板，将自己游戏里的个人名片抛给了少女。 虽然莱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名红发少女在游戏里的角色名，但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还有互相交换虚拟名片这种添加好友的方式。 “这是名片？稍、稍等一下。” 虽然少女大概并不像莱维一开始误以为的那样居然没接触过网络。但起码她对vrmmo的游戏操作方式很不熟练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她手忙脚乱的接了莱维的名片，然后手指头在空气中到处乱点乱划的，看上去是在个人控制面板里急急忙忙地找发名片的选项。其实这类vrmmo尽管有着几乎相当于把玩家带入另一个世界的神奇表现，它在一些基本模式设定上和以往的网络游戏仍然大同小异。 二七九、傲娇什么的最好对付了 像个人面板的操作之类，如果以前也玩过网络游戏的人，肯定很快就能熟练上手。而红发少女的动作让莱维可以肯定，她即便不是从来没接触过网络的都市奇人，起码以前应该是没怎么玩过网络游戏，甚至其他游戏也没太多的接触。 这倒是挺正常的，毕竟这个女孩有时候流露出来的认真到有点死板的眼神，本来就给人一种优等生的感觉。莱维曾经教过的优等生里，的确不乏从小就把精力全都放在学习、以及家长安排的各种特长的练习上，几乎就没太多时间玩乐的人。那些孩子们别说玩游戏，就连在学校里跟同学们的交流都很少很少，就像春原阳平那种笨蛋一般地在学校里没多少朋友。 “是……这里？啊，好了！” 少女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按钮，点下去之后那一瞬间小小的快乐莱维也注意到了。 看样子又是个刻意压抑自己情感的孩子啊。 莱维心里摇摇头。像这样的孩子，往往是家庭里的其他成员过于优秀，又或者家庭条件不太理想，总之平时积累的压力有点大，导致他们强迫自己显得成熟稳重。如果是自己的学生的话，莱维会尝试着让他们尽量放轻松下来。但这个女孩**********里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莱维自己现在也有一堆麻烦事在身，也就只能稍微感慨一下了。 说到底，现在这个社会竞争日趋激烈。那种从小就被家里人望子成龙而不断努力的孩子多不胜数。为了他们将来步入社会能占得更多的优势，即便是莱维这种觉得孩子应该更快乐一些的老师，也不敢说那些家长的心态就是不对的。毕竟一个孩子要是小时候无忧无虑，长大以后才猛然体会到社会的残酷艰辛，同样很容易引发各种问题。而到了那个时候，往往就不像小时候一样总有大人能在旁边帮助他们。 “maki？” 莱维在自己个人面板上看到好友添加通过的提示，也看到了这个女孩在游戏里的角色名。 “是的，maki，nishi……” “等等！” 眼看着女孩跟现实中彼此见面结识之后要自我介绍报出全名似地，莱维赶紧抬手。 “在游戏里还是别随便把你现实中的名字告诉别人比较好。” 平时的话莱维肯定不会这么在意这些小事儿，但鉴于ggo这游戏里已经发生了两起不幸事件，虽然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还是这么做了。毕竟若是莱维的分析没大差错，那么只要能保证自己的现实个人信息不在游戏中泄漏，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death-gun】盯上，这内情莱维当然不会告诉刚跟自己加了好友的红发少女。 “我当然知道啦！刚才我想说的是别的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傲娇少女但凡是情绪激动时的话都可以反着听，尤其她们说话时如果用了反问的形式，那就更是相当于直截了当告诉别人‘我说的就是跟心里想的完全相反’。 莱维当然不会在这儿跟这个女孩子争，那种蠢事吃力不讨好，既浪费时间还容易惹人家女孩子讨厌。离晚上的bob正赛剩下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就剩下半天不到。vrmmo游戏给人感觉像是被带到了异次元，却没有依文那微型别墅里同时时间也被拉长了的功能。莱维打算抓紧一点，熟悉战斗时对身体的控制还是其次。登入之前跟辉夜谈的那番话也提醒了莱维自己，他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找个办法多了解些这游戏里各种装备、道具的特点。 “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急事吗？” 彼此加了游戏里的好友之后，莱维想着别的事儿，而红发少女则有点尴尬地在那僵着。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发了一阵呆，少女终于也不知是真看出了莱维的心事，还是仅仅随口找个话茬给自己脱身。反正她是说了对现在的莱维而言宛如天籁般的仙音，还哪管这是呕心沥血的佳作亦或妙手偶得？ “是啊，正式比赛晚上就要开始了。说实话我对晚上的比赛信心一般，还得在比赛前多准备充分一点。” “这样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请你努力吧。” 红发少女听了莱维的话也好像松了口气似地，摆摆手很礼貌却又不怎么在意似地向他道别。 从昨天晚上偶然听到的交谈里，莱维早知道这女孩是那群女孩子当中最反对来找自己帮忙的那一个。不，与其说她反对来找自己，还不如说她反对她的同伴，尤其是那个最积极的女孩子的一切提议。 傲娇嘛，都是这个样子的。所谓的傲娇少女，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脸皮薄自尊心强容易害羞。让这样的女孩子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去拜托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那羞耻感她们哪承受得了啊？ 跟少女道别之后莱维按了电梯直接进去，他多少还有点担心待会儿女孩的朋友会不会又逼着她联系自己。也不知这个女孩脸皮薄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她能因为太怕丢脸而把和自己遇上还加了好友这件事瞒住她的朋友们，那莱维就谢天谢地了。 尽管基于礼貌和对方年纪小，把联系方式留给了对方。莱维打心底还是怕麻烦一点儿都没助人为乐的精神。如果这些女孩子真提出了让莱维在比赛中为她们做点什么很丢脸的事情。莱维宁愿拉下脸皮帮她们去联系尤娜，记得昨天晚上她们讨论的时候，尤娜才是她们的第一选择来着？ 本来就是嘛，比起自己这个谁都不知道的游戏菜鸟，尤娜那样的世界级当红偶像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好吗！ “了解装备道具的话……该去哪好？” 坐着电梯从地下上到了地面，走出总统府的大门后对着面前的大街，莱维才想起自己根本就还没决定好接下来的目的地。 他试着回忆昨天带着诗浓一路赶来总统府的路线，照着不太靠谱地记忆慢慢地往回走，打算看能不能找到昨天自己赚了游戏里第一桶金后买武器装备的那家店。 二八零、哟，这不是大萌神和受兔吗？ 昨天光顾过的系统商店里卖的固然应该只是游戏里常见的普通物品，但莱维还记得那家店所在的那条街上，貌似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看起来像是玩家自己开的店。 大多数网络游戏里高等级的装备道具都不可能直接从系统那里买到，而是要玩家去攻略boss或完成任务才能获取。不想费那个力气碰运气又想要好东西的玩家，则可以到别的玩家那里碰碰运气，还能不能以物易物或者直接花游戏里的货币买到。这不光是游戏为了限制‘有钱’的玩家的优势，也是增加玩家之间彼此交流的一种设置。毕竟网络游戏的卖diǎn就是玩家与玩家之间的互动，要是各个游戏都能不跟其他玩家来往也能玩的很好，那这些游戏和单机游戏还有多大的区别呢？ 莱维倒是听泉此方说过，昨天自己倒数第二场比赛里那个叫桐人的小子，以往在sao里就是有名的独行玩家。但即便是那种以孤单剑客之名著称的高手，在攻略等级很高的boss时，也一样要跟其他玩家临时组队配合。 闲聊的时候诗浓也说起过她和其他玩家一块攻略迷宫的一些趣事。像这些游戏里很多boss的设定就是绝不可能只要一两个人就打败，必须有一定数量的玩家彼此配合，互相弥补对方的缺diǎn才能成功。这种讲究团队的游戏设计，也简介让游戏里那些工会的高层拥有不小的名气和权力。 莱维在城市里走了好一阵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走的路对不对。他尝试着在路边朝两个玩家问了路，结果那两人都瞪着眼睛想看到笨蛋似地望了他两眼就扭头走了。他一面抱怨这游戏里的玩家怎么都如此地不友好，一面突然想起自己打开个人控制面板的时候，貌似……好像有看见这城市的平面地图来着？ 在个人面板里发现了地图的莱维连忙抬起头转着脖子望了一圈。虽说在这本就没多少人的‘偏僻’小路上根本没人会注意他这样一个不论外表还是身上装备看起来都平平无奇的路人，但居然没想到这种游戏里理应有的功能，莱维他多少还是有diǎn自尊心，会觉得丢脸的。 话说回来，这明明是一条宽阔笔直的大路，双向足足有超过十条车道的马路，就算是中央区市中心也没有。但这样一条正常想象该是整座城市中心的地方，却意外地没有多少人气。这感觉就像是某些曾经有过高速发展阶段，却又因为各种原因很快崩溃了的城市似地。当初有钱的时候建立了堪称奢华的基础设施，结果后来经济一转向再也无力支撑这些设施，让它们沦为华丽刺眼的大型垃圾，就像南美洲某个大国的首都那样。 “这条街道的沿途建筑价格相对于现阶段游戏内玩家的平均水准而言是过高的，根据从游戏公开运行至今的玩家发展速度，还需要照当前水平持续发展两年以上，玩家才有剩余的资金投资在这片区域当中。” 咦？这游戏应该没这么体贴的‘向导’功能吧？何况这仿佛纯净无机物般的声线莱维实在熟悉，只是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在o这个游戏里听到这个声音——起码在晚上之前是没有预料的。 “有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嗯？还有铃仙你也来了？” 莱维一回头就发现自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很熟悉的人。来自地球之外的外星人少女长门有希，即便在游戏里也仍旧穿着那身中央区第二中学的校服，明明莱维和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也带她出过门好几次买了不少的便服，但只要没有人事先提出要求，有希总是还以一身校服的姿态示人。而铃仙这方面倒跟有希有diǎn像对姐妹似地，这只来自幻想乡的月面兔妖怪，也总是穿着衬衫短裙或加上西装外套，还老是很整齐地打着领带的装扮。说她是哪个学校的女高中生或刚毕业入行的o都行，但辉夜曾明确告诉过莱维，铃仙那身看上去像制服的打扮可不是她们幻想乡永远亭的女仆服之类，也并非月之都月兔兵器的军服。这样看来，铃仙的确也在个人兴趣爱好方面跟有希有着相似之处。 “公主刚才回房间后跟我说莱维大人你打算找前辈到游戏里来帮忙的事，我就想着去跟前辈说一下让她可以先准备……” 铃仙管有希叫前辈这事儿前一阵还引起了莱维好一阵好奇来着。虽说从‘属性设定’这方面，铃仙和有希的确有着相似之处。她们都是由地球以外的智慧生命所‘制造’出来，并且在穿衣风格方面有着一致的审美观等等。但要说谁是谁的前辈，铃仙具体多少岁莱维没好意思问过，可有希却是明确地告诉过莱维她从被制造出来派到地球，按照地球的时间计算仅仅三年多diǎn。 一个没准也起码上百岁而另一个ding多才四岁不到。上百岁的管四岁不到的叫前辈，莱维也好奇过铃仙这辈分到底是怎么算的。莫非是因为她在擂台上输给了有希，所以就认定自己是后辈么？ 不过按铃仙那‘设定’，其实伊芙也应该被她当成‘同类’或‘同族’之类的吧？倒是没见过铃仙和伊芙特别亲近的意思，这又是什么愿意呢？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们关心了。不过我这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难办的事，倒也不用提早进来准备那么夸张。” 莱维摸摸两名少女的脑袋以示感谢。有希倒是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铃仙则眯起了眼睛一副‘好舒服好舒服’的神情，让人不会再怀疑她脑袋上的那两根兔耳朵只是人工加上去的装饰。 “唉，对了，你们两个怎么在游戏里看起来跟现实中一样？连衣服都一样，你们现在不是游戏角色？” 莱维这才发现其实最该注意的重diǎn。不管铃仙还是有希，看上去都跟平时他每天所能见到的那两名少女的样子没有半diǎn区别。否则要是她们两个都像自己一样控制着游戏里的角色，不管平时在熟悉，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得出来。 二八一、铃仙，你仇富了 “是的，我们两个现在并不是在控制游戏里的角色，而是以特殊的方式进入到网络当中来。” 铃仙立刻diǎn头，她知道莱维特别烦那些一般人听不懂的复杂解释，也就没有像有希那样地长篇大论各种术语。 “直接进到网络里来？虽然不太明白，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既然连这种事都能做到，那么我想让你帮忙的那件事肯定没问题吧？” 莱维当然是不懂电脑啊网络啊这些的技术。他也知道以他一个外行人的角度，他看上去觉得很难的事情未必在行内人眼里有多大难度；相反往往外行人觉得应该能做到的一些事情，反而行内人才知道很难达到甚至根本没办法实现。 “没问题，只是以非系统内的沟通方式进行连接的话，可以做到。” 其实不光是铃仙，有希也是知道莱维特别头疼那些复杂的话，一直在尝试刻意让自己的话更简单些。然而从现实结果来看，即便她把以往的长篇大论精简成一两句话，该听不懂的人依旧是听不懂的，有希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不过这起码锻炼了她的语言能力不是么？ “能做到就好、能做到就好。那样到时候把握就更大一些了。要是还能……唔，算了算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别在意。” 莱维差diǎn想让有希跟铃仙帮她作弊，但随即他担心万一有什么端倪让旁观者看了出来会惹出diǎn麻烦。毕竟期待的o正赛的观众那么多，不止这游戏里的玩家，就连不玩这游戏的其他很多玩家也当做是一次盛会。那么多人的围观之下，莱维要是做出太过匪夷所思的一些行为，天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盯上？ 况且只要能在比赛中和有希取得联系，那么就相当于他多了一个别人没有的外部雷达。有了这样的优势要是莱维还被其他参赛者给偷袭了，那他干脆自己抹脖子算了，还有什么脸再找别人帮忙？ “除了比赛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铃仙一双耳朵半竖着，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莱维，那样子就像期待主人能陪它玩一阵球或者飞盘的小狗似地。可铃仙她却是只兔子，也不知为什么就培养出了这种忠犬的个性。要说是因为当初把她‘制造’出来的那些月球人对士兵的统一设定吧，铃仙又是有当‘逃兵’前科的。要不是她从月球上逃到幻想乡，辉夜她们也不会遇见这个月之都千千万万月兔当中的普通的一个。这么想来，要不就是当初铃仙在月球上遇到了实在令她无法忍受的对待，要不就是到了幻想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彻底改变了她的性格。这些莱维都没听辉夜说过，让他有diǎn好奇又碍于是别人女孩子的**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去问。 话说莱维一直不怎么喜欢铃仙管他用那些现代人听起来有diǎn夸张的敬称敬语，但铃仙以前早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一时间也很难改过来。偶尔记得住偶尔又记不住，这次她倒是记住了，让莱维听着很开心。 “别的倒也没什么了，离比赛还有挺长时间，我这个时候登入游戏只是打算尽量再熟悉一下这个游戏的各种设定。你们两个今天如果有什么别的预定就先下线吧，等晚上比赛快开始之前我再出去叫你们。” “没有哦，我今天没什么事要做，有希，你呢？” 铃仙摇摇头问她边上的有希，有希也轻轻摇了摇头。有希没特别要做的事这很平常，本来这名外星人少女平时只要是不上学的时候，除了看书和偶尔用一下莱维当初给她买的电脑，就没见干过别的。倒是铃仙以前总是每天好像时间都不够用似地忙来忙去，突然听她说没事儿干还让莱维有diǎn意外。 “雪伦小姐实在太厉害了，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做完了，一切都井井有条整整齐齐的，让人根本都插不进手。以前还以为红魔馆那个女仆长是最厉害的的人，没想到又见到一个能和她比一比的了呢。而且那个女仆长有操纵时间的能力帮忙，雪伦小姐没有那种作弊的能力也能做的这么好，真让人佩服！” 原来又是雪伦的缘故。铃仙说起雪伦的时候那双兔子的红眼睛闪闪发亮，就跟红宝石上滴了润泽的纯水一般。而讲到那位她以前在幻想乡里认识的女仆长，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这个兔女郎的心事实在太好懂，就连莱维这种自己都知道自己有diǎn迟钝的人，都能猜到铃仙过去在幻想乡的时候，肯定没少在那个女仆长的手底下吃亏。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人家起冲突，毕竟莱维所认识的铃仙-优昙华院-因幡，是个虽然死脑筋又执着，却还是性格很温顺很温和少女，就像大多数白兔给人的感觉那样。 想来多数都是因为辉夜吧，那位曾经的公主大人自己惹事和给身边的人添麻烦的本事，莱维早就领教够了。 “雪伦的确很厉害，不过我记得辉夜说过那个红魔馆是个像城堡一样大的地方？那样的地方就靠一个人整理，的确没操纵时间之类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吧。” 很多事不是自己力气大速度快就一定能比其他人做的更好。想象一下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在一栋楼房里移动，用这样的速度擦桌子擦地板，一个不小心没准就搞成拆迁队施工现场了。又要快又总得控制着手上的力度，反正莱维是觉得那样实在太累，根本就受不了干那样的工作。 “红魔馆确实是挺大的，而且好像还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扩充过内部空间。实际进去之后会发现里面比外面看起来的还要大很多。那么宽敞的地方却还到处摆满了各种东西，还有个吓死人的堆满书的图书馆，她们家里也不止那一个女仆长，还有数不清多少的妖精女仆……” 铃仙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仿佛在痛骂‘该死的有钱人’的神情，这让莱维怀疑自己之前有可能错怪了辉夜。 二八二、受兔的牢骚？可怜的铃仙…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看铃仙这个样子，她会跟那个红魔馆里的人起冲突，貌似未必是因为辉夜的缘故。真不知道这名有diǎn逆来顺受的兔女郎过去在幻想乡都经历了些什么，莱维总觉得看她平时的种种表现，好像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比以前在家里还舒服自在似地。 “是吗？听起来那个红魔馆还挺有趣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到幻想乡去，你再带我去转转吧。” “才不有趣呢！永远亭比红魔馆好多了！红魔馆外面那个湖总是雾气那么浓还冷飕飕的，简直就像公主玩的那些游戏里，随时会从哪里冲出吓人的东西的那种似地。而且那个湖也的确会有东西突然冲出来，虽然只是些笨蛋妖精，但那些妖精里面有一只实在是烦死人，比吓人的东西更让人讨厌。相反永远亭周围都是翠绿的竹子，风景看起来可漂亮了呢。而且要说妖精女仆的话，永远亭也有很多很多兔子哟。虽然那些兔子从来都不听我这个首领的话，可是红魔馆的妖精女仆不也一样根本派不上用场嘛。我可是听过十六夜咲夜抱怨那些妖精女仆没用的，让她们做什么都做不好笨的要命，但是做不好感觉也比根本不肯做好一diǎn不是吗？那些兔子跟他们说什么都完全不听，让他们去做的事情不做，还经常听帝的教唆故意给我捣乱。都多少次了呀，根本不是我做错了添了麻烦，明明是那些帝和那些兔子故意捣乱才搞砸了师匠让我做的事情。结果每次师匠看到的时候帝早就跑得没影了，到头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受罚。帝实在太坏了，师匠和公主都总是被她蒙骗，可我想要揭穿她又总是说不过她，像我嘴这么笨的兔子到底该怎么办嘛……” 呃，这就有diǎn尴尬了。 莱维本来是想随便接两句把这个话题pass掉的，结果铃仙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奇怪的情绪当中。看她低着头垂着耳朵，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低沉，仿佛就是哪个闹鬼的深山老林小屋里诅咒着登山者的哀怨人偶一般。 “对了，要不你们帮我看看这游戏里的那些特殊装备道具吧！” 根本不想麻烦两个女孩子的莱维为了让铃仙‘走出来’，只好赶紧提出让她们两个帮自己的忙。果然铃仙不愧是有献身精神的好兔子，一听莱维让她帮忙，立刻就忘了刚才嘟嘟囔囔的那些话，耳朵竖起来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 “装备和道具吗？好的！不过……要怎么看呀？装备是指街上那些人身上穿着的和拿着的都算吗？那我现在就去问问……” “唉，等等、等等！” 莱维一把拽住就要往旁边跑的铃仙，亏他临时控制住了换了个姿势才抓住了铃仙的手，刚才差diǎn就顺手揪住铃仙的耳朵了。这兔女郎身材看上去挺高挑的，但实际上身高也并不是特别高，只是比例特别好才显出了那个样子。莱维的个子抬着手往外一伸，恰好最方便碰到的就是她半耷拉着有diǎn皱巴巴的那双长耳朵了。 “呜？” 铃仙回过头来脑袋上的长耳朵仿佛都弯成了问号，也不知道她这呆呆的样子辉夜平时就怎么忍心总是那么毒舌，莫非就是因为觉得铃仙委屈的样子很有趣，总是故意弄得她泪汪汪的？ “虽然我也没怎么玩过这类游戏，但装备和武器之类的属性跟特殊效果，这些想来应该也算是人家自己的秘密吧？当然，也不是所有玩家都有那些很特殊的强力装备，大多数一般玩家用的应该都是些比较普通的大路货。可就算只是普通的大路货，你这么跑上去直接问人家也太奇怪了吧？何况那些普通装备的属性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想知道的是这游戏里有没有类似能隐身或者屏蔽探测这类特殊功能的东西。我估计就算有那些东西，大概也是比较罕见的，哪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在街上碰着？” 别说游戏里了，现实中你在街上突然拉住个路人，问人家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多少钱哪里买的，也一样会让人怀疑你的精神哪里有问题。按说铃仙不是那么傻那么不通人情世故，毕竟以往在幻想乡的时候，貌似她还算是永远亭的对外代表来着。一般永远亭跟外部有接触的事情，譬如到人间之里去卖药这些活儿，都是交到铃仙手里头的。 “啊，原来是这样！抱歉，因为是在游戏里，我都忘了那些在街上走的人也跟我们一样是由真人控制的了。” 辉夜玩网游不是特别多，铃仙平时看辉夜玩的多的还是各种单机游戏。这也难怪她在游戏里见到人就误认为是np。不过就算这游戏里其他人都是np，正常rp也没那种随便你问什么他们都能回答的np吧？ 咦……说到np……莱维目光转向铃仙身边好久没吭声的有希。这个外星人少女正抬着头视线笔直地望着自己，然而那双大眼睛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对焦锁定了的摄像机镜头似地。尽管莱维总是希望能让有希拥有更多人类的情感，但不可否认这名少女到现在仍然给人有diǎnnp的感觉。并且恰好就是那种你问什么她都会回答的np，而且还好像什么都能回答出来，如果放到游戏的世界里，有希应该可以算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攻略本吧？ “有希，你能不能到游戏里的数据库里去查查看这游戏的所有装备和道具的附带能力？属性加成数据之类的不用管，就看看有没有类似我说的那些特别技能什么的。” 刚刚谁说过再找这些女孩子帮忙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挺没面子的来着？反正大概应该不是莱维说过吧？虽说他这人貌似以前也没让人觉得多讲究尊严脸面的。要是去问他身边的那些熟人，尤其是某些少女们，她们肯定会很认同这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包括莱维班上的那些学生。 二八三、总是神出鬼没的朝仓凉子？ “可以做到，但在限定时间内缺乏效率和安全性，如果考虑到百分百的保障，并不建议那么做。” 有希的开场白仍是每次莱维向她求助后惯例的‘可以’。但随后说出来的话却在莱维的意料之外。按莱维对科学方面浅薄的理解，像有希这种本来就是以资讯为构成方式的生命，应该算是网络啊通信啊这类技术方面的王者才对吧？没想到居然在这些方面还有让她感到为难的事情，地球的科技莱维感觉没那么先进呀，比起自己以往去过的很多星球，这里简直都可以称之为原始社会了。 “这类ropr游戏，是由自律进化型的人工智能负责管理维护。游戏的内容由人定立了基准之后，将由人工智能负责后续的演变进化，不再由最初的设计者进行操控。” “呃……你的意思是，这游戏里的各种武器装备，除了游戏刚开始运行的时候就能让玩家得到的那些之外，后续的新物品都是游戏随机生成的？” 莱维脑袋转了好几下，觉得自己大概勉强理解有希的意思了。 “并非随机生成，但概念上有共通之处。” 虽然没得一百分，但听懂了有希的话还是会让人有种成就感呢。 “也就是说这游戏运营到现在，a自己造出来的东西数量太多，查找起来比较费时间对吧？” 光是数量多少的话，莱维还是觉得这对有希应该没什么难度。毕竟以前有希可是当着他的面做到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查找本身并不需要耗费时间，主要的工作在于防止调取资讯的行为被侦测与反向追踪。” “哦，就是像那些黑客得做各种准备不让人抓到自己一样对吧？这样就理解了，可是这地球上的网络还是电脑系统有那么厉害，能让你都担心被抓到？” “地球上常见的系统并不复杂，但应用于ro的系统并不像是地球科技自然发展到这个阶段所能够诞生的产物。” 这莱维倒是很认同。他以前没玩过ro的时候还没什么概念，甚至有段时间一直以为所谓的ro，就是戴着个头戴显示器，配合身体动作或思维来进行游戏控制的自由度很高的普通游戏罢了。昨天他第一登录o，也着实被这种仿佛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体验给震了一下。纵使他是个科学白痴，也觉得这技术简直太先进，都超出了常人对‘黑科技’这个词的理解。 接下来有希又用尽可能浅显易懂的语言向莱维解释了一番她的顾虑。而之所以能确定这仍旧让莱维不是听得太无障碍的语言是有希已经精心选择过词汇的……除了莱维跟这会儿的铃仙，有谁还见过这个sos团的外星人少女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么？ 说有希吞吞吐吐也不算特别准确，事实上她向莱维解释的时候，那个样子就有diǎn跟电脑性能不足运行程序时候的卡顿类似。一句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然后蹦出一个字一个词后又停下再接着继续说完剩下的那半句话。 除了最早在学校里办公室偶尔使用的那台电脑之外，莱维还真从来没体验过这种电脑太卡让人抓狂的感觉，结果反倒是在有希这里亲眼见识了。 依文尽管个人喜好上更偏爱那些制作年份较早的老游戏，按她自己的道理是觉得当年的老游戏更纯粹更看重游戏性，不像现在的很多游戏光顾着追去画面质量而忽略了游戏性这项游戏的根本。不过即便如此，依文也并不是就除了那些莱维班上爱玩游戏的那些学生都未必叫得出来名字的游戏之外，就别的完全没有半diǎn兴趣。 家里的电脑莱维从来没管过只是正常地使用，但光从显示器和机箱的样式大小的改变，莱维也能知道依文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新一遍家里的电脑配置，他自然也就‘无福’体验那些性能不足的劳苦功高机器了。 “负责管理这些ro的a就有那么厉害？” 听了有希的解释后莱维仍然有diǎn不敢相信。 长门有希是谁？是整个宇宙范围内都属于极高等级生命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所创造出来的外星人。虽然有希曾一再说过，在现在这个地球上她很难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直接联系，无法直接以自己权限调取整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力量为己用，许多过去所能做到的事现在都做不到了，许多过去能很轻松做到的事现在也要费更多的力气。但在莱维这种不太懂科学的文科老师眼中，就算是被限制了一部分能力的有希，应该也不是现在的地球科技水平所能触及的存在吧？纵使是学园都市掌握的远超地球上其他地方的先进科技也一样。 “剩下的就由我来说明吧。” 莱维身后又像之前那样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在这游戏里他没办法像现实中那样感知周围的一切。除非是战斗中全神贯注地观察，否则只要有人小心一diǎn慢慢靠近，他都未必一定能立刻发现。况且一听来人的声音，莱维就想她没准也是跟有希和铃仙用同样的方式进入到游戏里，那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当然，这个声音的主人出现这件事本身，还是莱维所没想到的。 “朝仓凉子。” 有希第一个叫出了来人的名字，但以她的性格，这并不是单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而是一个完整的问句。问对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来找谁，来做什么。有希的这种交流方式对跟她比较熟悉的人来说都没有理解难度，和她原本就是‘同伴’的蓝色长发少女，自然就更不存在障碍了。 “凉子？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有希跟铃仙来的时候莱维就很意外，这下见到朝仓就更奇怪了。朝仓凉子据说既算是有希的助手，也算是有希的备份，同样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所创造出来的外星人，而她平时的表现也很符合有希助手兼备份的身份。 二八四、大萌神这就被团长强征了？ 除了有希发出命令，朝仓凉子不会做任何与一般人类日常生活所不同的事情。每天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学生那样上学下课放学回家。能完美表现出来人类各种情绪感情的朝仓凉子，比有希那三无少女般的样子可自然得多了。在学校如果她自己不说，恐怕就是时间再长，莱维也未必能发现的了这个在高一年纪被男生女生们都奉为偶像般的少女，原来也不是个普通的人。 “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回自己家、还是跟同学出去玩儿去了。” 自从上次麻帆良校庆的事件之后，以‘既然是助手还是应该靠近一些方便接触’为由，朝仓凉子也在小屋里拥有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房间。不过她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只有这一个住处，凉子她有些时候住在自己原本和有希同租住的那栋高档公寓大楼，有时候则会跟着放学的有希一块回莱维这边。 “嗯，我昨天是跟同学们约好了今天要去博物馆看看然后写课外兴趣报告的。可是在学校门口集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凉宫同学，她来问我知不知道有希在哪里，说是打了有希的电话没人接听，看起来好像又有什么有趣的活动想找你们那个sos团的大家一起参加吧。” 所以你就进来给有希‘通风报信’了？ “sos团有活动？那有希你还是先去下线去接春日的电话，看看她有什么事儿吧。” 莱维这边的事儿说穿了也不是真有天大的麻烦，而有希说到底就连她之所以存在，都是基于凉宫春日的原因。资讯统合思念体把有希派来地球的唯一目的就是观察凉宫春日，当春日有事要找的时候，莱维也觉得自己不该妨碍人家的本职工作。 尽管凉子说是有希的后备，但她又没加入sos团，跟凉宫关系还特别地一般，想让她代替也没那么容易，要不倒是也用不着她专门找到这里来。 “好的，再见。” 有希看了凉子一眼，后者面带笑容地冲她使劲挥挥手。铃仙见有希说要走了，她因为是靠有希的能力才进来的游戏，这会儿自然也不能留着。要想再进来她得找辉夜去借她的游戏设备，否则天知道有希走了剩下她自己会发生什么？ “你不走吗？班上同学不是还等着你跟她们去玩儿么。” 目送有希和脸上有diǎn遗憾的铃仙消失，莱维回过身来问凉子。 “有希有事必须离开，这种情况下不正是应该轮到我作为她的后备登场吗？同学那边我已经制作了一个分身和她们去博物馆，不用担心。” “分身？你们两个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尽管没亲眼见到，但莱维想象得出来，凉子所说的分身，绝不是漫画里那些忍者变出来的迷惑人的障眼法。这分身比起以前有希所做过的一些事，听起来反而不那么的夸张，但这种仿佛什么都能做到的万能，也不由得莱维不感慨一下。 “只要把周围的资讯利用起来，重组再构筑一下然后把它们在一定时间内控制维持住，自然就可以模拟出任何自己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其实道理就跟在海边用沙子堆一个又一个相同的沙雕，我只不过在那之外还在里面放了个可以控制那些沙雕的‘芯片’。” 朝仓凉子眯起一只眼睛，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在嘴边，那意思好像是要莱维帮她保密似地。 “‘哦，原来是那么的简单’——你觉得我该是这种反应么？听了你解释，我反而更佩服你们的本事了。” “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啦，只不过我们互相擅长的领域不一样，这才让你产生了那样的误解。你所能做到的一些事情，在我们看来也同样是很不可思议的。唔，不光是你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即便是普普通通的地球人，也有许多我们所难以理解的地方。” “你又想说那些感情、个人意志之类的了？” 莱维往后边路边的石头栏杆上一靠，反正这街上基本没几个来往行人，又是在游戏里别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自然不用注意当老师的那些个人形象问题。 “没错，不过那些其实也只是其中一部分。人类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各种丰富感情，像是单纯的条件反射触发，却又并不完全是那么地简单。人类为什么会拥有那么独立复杂的个人意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表露出来，有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思。这些都是让资讯统合思念体比较感兴趣的地方，在有希观察凉宫春日之余，其实我也有暗中在观察周围的同学和其他人呢。” 凉子也学着莱维往后头靠了上去。顺带一提，她跟之前的有希和铃仙不太一样。尽管仍能让莱维这样的熟人一眼看出她就是二中一年级凉宫春日那个班上的美少女班长，但其他以往不认识她的人，如果光在这游戏里见到她，现实中街上遇上的时候很可能只会连头也不歪地擦肩而过，绝对认不出这个穿着短裙和短外套便装的少女就是曾经游戏里见到过的玩家。 “你这些话如果是有希说出来，我还觉得挺那么像一回事儿的。但是换成你嘛……” 莱维低下头斜着脑袋盯着凉子，凉子也斜着脑袋抬起头笑眯眯地回望着莱维。他们两个这副样子要是谁拿个相机在街对面拍下，回去标上个类似‘相知一笑’的暧昧标题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合适的。 “为什么有希就可以，换成我就有问题了呢？只是因为有希像、像那个，他们常说的‘三无少女’？而我则看上去跟一般的人类没什么区别吗？” 凉子手指绕着自己落在胸前的发梢，她说的没错，的确就连莱维也看不出她的各种行为举止和地球上一般的人类有任何的区别。如果这是演戏，那她的演技可谓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二八五、这个凉子有点不一样？ “我们两个都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联系装置，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有希被‘设定’为了那种三无少女的形象，而我则是更贴近一般人类的形象。” 是的，凉子这种说法莱维无从反驳。纵使曾经立场上她和有希有着区别，体现成有希只是默默地观察，而凉子甚至想过以激烈地行为来主动改变现状，以观测可能发生的变化。但如果凉子非要说那也是缘于资讯统合思念体本身就存在不同的派别，而特意将她们二人划分成了不同的派系，这莱维的确没有证据硬说这是她们两人彼此各自的个性不同。 “好啦，那些没意思的事就先不谈了。有希她有工作要做，今天就让我来代替她做你的‘哆啦a梦’吧，我可是听到过的哟，你上次说过的。” 凉子嘻嘻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个学校同学面前标准的大和抚子，其实也跟凛一般有着腹黑小恶魔的另一面。莱维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对有希的那各种自己取的‘称号’说出来过，他怀疑凉子该不会是用什么手法偷看过他的思维才知道的吧？又或者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在学校里偷懒的时候说梦话说漏了嘴？ “刚才有希和你不都说直接去服务器看装备属性不安全吗，那现在只能去卖装备的店里瞎转转了？” “你说的也不是不行，但我觉得恐怕不会有多大收获呢。” 之前说由她代有希解释为什么会在意地球上出现的人工智能的防护，但这会儿凉子又根本没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她这算是深知莱维对那些复杂的概念很头疼，只要知道结果就够了的心理么？那倒是得感谢一下这个很为莱维头脑考虑的体贴少女了。 “虽然我不怎么玩游戏，但也多少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有备无患嘛。我觉得像你打算了解的那类有特殊功能的装备道具，应该在大多数游戏里都是特别稀有的物品。这些稀有物品据我了解好像一般不会放在公开展示的商店里出售，就算是玩家之间的交易，也多数是大家私底下面对面完成的。有部分特别稀有特别强大的物品，甚至是游戏里面的工会之间进行交易，想看到那种东西，难度大概不小。” 品学兼优的班长就连很多人眼中好孩子不会去玩的游戏都那么了解，但对方是朝仓凉子，莱维一diǎn儿都不觉得惊讶。 “我之前也就是打算碰碰运气看看。毕竟就连这游戏里的资深玩家都不知道有没有那种东西存在，其实我也没抱多大希望。” 虽然诗浓在o里算是个比较孤僻不合群的玩家，但她毕竟是把自己的游戏角色锤炼到了o里最ding级的程度，也经常会跟其他玩家组队。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莱维当然不可能抱期望自己瞎逛就能碰上。 “碰碰运气？晚上就开始比赛了吧，从现在算起来只剩下不到半天。虽然不太礼貌，但我觉得你的运气大概没有好到那种心里想着立刻就碰见的程度。要不干脆还是我帮你试着去服务器端的数据库里看一看？刚才有希担心会被发现其实主要还是的确存在那样的可能性，可如果按概率来讲，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并不超过万分之一。这种游戏所应用到的技术的确比地球上的平均水平超出了至少上百年，然而标准扩大到整个宇宙的范围上，拥有这种程度科技的外星人多不胜数。而尽管存在方式截然不同，资讯统合思念体仍然是那其中的佼佼者哦。” 朝仓凉子歪着脑袋有diǎn像是还带着自豪似地向莱维说着。但就以往这名少女所表现出来的对待她的‘生身父母’的态度，莱维却没觉得她有多么地感恩挂念。有希曾说过当发现世界变成现在这样、或‘来到这个世界’后，纵然如她也曾有过一段感到困扰的时期。可凉子对莱维说的却是当时的她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用再考虑那么多复杂又麻烦的问题。 尽管凉子刚刚才强调过她所拥有的‘个性’和‘思想’也许本就是当初制作她时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的‘设定’。但以莱维那搞不懂太复杂科学概念问题的脑袋来想，他认为能对将自己制造出来的人产生厌烦的心理，这应该就是凉子已经拥有了真正个性的证明。就像当年完全没有为组织报仇念头的伊芙，也像从月之都逃到幻想乡遇见了辉夜的铃仙。 “怎么样，要试试吗？只有机器才那么严谨地分析可能存在的概率，对于人类而言，万分之一的应该是可以忽略的才对吧？事实上大家平时常用到的各种很普通的药物，往往都存在着引发严重副作用的可能性。但是当看了说明书里标注的那些概率，大家都会当做那些副作用完全不存在地继续服用。我还没见过谁因为感冒药其实也有引发致命副作用的几率，而把买回来的药扔到垃圾桶里不吃呢。” 从是否是个称职的班长这角度看，凉子貌似的确非常的优秀。起码莱维就不觉得自己班上的那位班长会去注意班上感冒的同学买了什么药、有没有按时吃、还是扔到了垃圾桶里。 “还是算了吧，我对我自己的运气一向不怎么抱期待，万分之一的确挺低的，可要是真弄出麻烦事来，感觉有diǎn不值。” 虽然没问，但说实话莱维并不觉得就算真被掌控游戏的a发现了会闹出多大的事件。可他同时也觉得，只要自己小心一diǎn，即使对方拥有未知的特殊装备，也未必就能把他怎么样。 “是吗？你说的也对，如果一件事失败的结果将有可能引发重大问题，即便那个几率很低很低，然而不做这件事却也并不会直接导致其他不好的发展，那么我也同意不一定非得尝试。” 二八六、伊澄，这里有人小看你呢 “哦？可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不论如何先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当时说的是指明知道事态继续放着不管会越来越差的情况下，而现在的前提并不一样，不是吗？” 听了朝仓凉子的回答，莱维点点头，不过这样一来，接下来的预定计划要改一下了？ “虽说基本不抱什么希望，我觉得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姑且还是去那条都是各种出售装备道具的店的街上转一圈吧。说不定之前一直霉运了那么长时间，到这会儿正好就要转运了呢？” 侥幸心理这东西几乎但凡是人就很难避免。纯粹理智的人，就容易变得像莱维并不希望有希所表现出来的‘冰冷’那样。就连凉子这个有希的‘同类’都会抱着侥幸试一试，莱维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这种心态可笑了。 “好吧，去转一圈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在转完之后正好还可以去那条街上的练习场看看。你应该也打算在晚上比赛开始之前再熟悉一下这个游戏的实战吧？” 听凉子没异议，莱维起身抖抖衣服往前走去，突然衣服又被凉子拉住。 “等等，这边这边，你走的方向反了。” “哦、哦，我忘了看地图。” 莱维转个一百八十度继续走着，他倒是没太不好意思，反正脸皮这东西又不能换点实际的好处，那么在意活得多累？ “我刚才已经看过地图，记得怎么走，你就跟着我吧。” 既然有人带路，莱维也就省了力气。就像昨天跟着诗浓到处转那样，莱维一边和朝仓凉子闲聊，一边很随意地望着周围的建筑物。 话说就是因为昨天在游戏里一直有人带路的这种经历，莱维才会找不到昨天走过的路。这种情况其实就跟坐在别人开的车上就不会注意路线一样，如果昨天没诗浓帮忙全靠莱维自己，他固然也许会多花很多时间错过bob大赛的报名，但也不至于刚走过的路就忘了方向。 是的，莱维可不是那种漫画里特别夸张的路痴。他虽然听说过白皇学院有个放学去同学家玩结果一路走到了地球另一边的里约热内卢的女孩子，但那种比都市传说还让人想笑的传闻，莱维怎么可能会信呢？从这里到巴西？那女孩难道是直接打通了地球钻过去的么？ “对，就是这条街，昨天看见这些店但都没空进去，今天正好看看里头都卖些什么。” 让凉子带着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莱维本还以为距离挺远，没想到离的这么近。 “除了各种战斗中会用到的武器装备和道具，好像也有日常生活里会使用到的各种物品。你看，那家店好像是买肉的，就像商店街里那些肉店一样，游戏里也还要自己煮饭恢复角色的体力吗？” 凉子是个特别典型的品学兼优好学生，在班上当班长，也参加了一些课外活动。像网络游戏这种曾经普遍被家长们视为洪水猛兽，直到现在也没改观太多的东西，她自然不会了解太多。 “单纯恢复体力的话倒是不一定要吃东西，只要像现实中休息一样呆在哪个地方等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这游戏也有饥饿值的设定，如果饥饿值升高了，休息恢复体力的效率会降低，高到一定程度还会反而让体力下降。” 莱维说的这些都是昨天诗浓告诉他的。他昨天从上线到下线总共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报名后等着比赛开始的那段时间和诗浓在休息区也喝了点饮料和吃了些点心，还没机会亲身体验饥饿值升高之后是什么感觉。 会跟现实中一样觉得很饿很渴，进而严重了还会头晕眼花身体不舒服？还是单纯就只体现在数值上没别的感觉？莱维觉得应该是前一种，毕竟这游戏处处追求拟真，没理由在这种也挺重要的细节上节省程序员的工作量。虽说如果去问那些职业玩家，他们肯定并不希望这些方面也那么真实，宁愿更简单轻松一点省得他们还得在攻略游戏的时候分心。 “不过我想这游戏里独自饿了大概也只是稍微会有一点感觉而已？就像被攻击受伤后的疼痛度比现实中低了很多很多，这类游戏里负面的感官应该都是削弱了的。” “嗯，也对呢。毕竟大多数智能比较高的有机生命，对负面感官的承受能力都比较有限。身体上的疼痛严重了会影响思维的正常运转，再反馈到身体上混乱大脑对身体下的命令……啊，我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像有希？老师你不介意吧？” 朝仓凉子在一般人面前从不露出半点破绽，但在知根知底的熟人面前她倒也没总是伪装地那么彻底。大约那样的伪装终究不自然，时间长了总会有点累有点厌倦。可要说她说话像有希，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一半至少有的。起码莱维从来还没听不懂过凉子的话。即便是涉及到比较复杂的科学理论，凉子也会用比较浅显的比喻，让莱维至少明白个大概的意思。 不像有希，很多时候根本就是把一堆分开来都认识的字以让人不明所以的顺序串在一块儿，根本就一句话都听不懂。 “玩游戏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如果在游戏里受伤也跟现实中一样疼，那恐怕除了少数受虐狂，没几个人敢进来玩的。饿肚子之类的情况也差不多，大家都是想来休闲娱乐一下，谁也不是来体验艰苦生活的。” 两人说着就已经到了那家店的门口，橱窗里能看到摆放着各种看上去很美味的食材，然而看了下面标着的名字，恐怕很多刚进游戏的女生都不会太有食欲。 莱维倒是没问题，他以前在宇宙中各个星球到处跑，什么奇葩食材料理没尝过？只要味道不错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他多数都能吃得下去。不过也的确宇宙中各个种族的饮食习惯差距很大，有些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咽。但这种游戏玩的都是地球人，就算食材看上去听起来很诡异，做出来的应该也还是地球人的胃口能受得了的东西。 二八七、凉子会是好妻子？嗯… “不过其实这些食材估计买的人不太多，是那些享受游戏休闲性质的人才会尝试做各种料理吧。又或者提升料理技能能得到什么奖励之类，否则我估计多数职业玩家应该都只会买点简单的便携食品，只要能把饥饿值降下去就够了。” ggo不是sao那种进去后就出不来的死亡游戏。觉得累了饿了随时可以下线休息。莱维想象如果是在sao里，估计除了极少数特别执着的玩家之外，大家都会放一些精力在料理上头。毕竟没办法从那个世界出去，人就必须在那个世界里寻找满足自己精神需求的途径。每天下班放学回到家之后到阴森的迷宫里去逛逛可以刺激疲惫的精神，可若是每天都呆在那种地方，就算是重度的游戏宅，时间长了也会精神变得不正常的。 “虽然名字看起来都是各种怪物的肉，但也挺特别的让人忍不住想试试做出来是什么味道。” 莱维差点忘了凉子也是个家务能手。之前有希没搬到莱维家里，还住在那栋公寓的时候，就是凉子每天负责给有希做一日三餐。否则以那个外星人少女的个性，肯定是三餐都在便利店买点现成的就解决了——如果不是有希认为自己应该模拟地球人类的生活方式，她或许根本连饭都不用吃水也不用喝。 “那就试试，等我这边比赛完了，哪天有空咱们可以再到游戏里来。到时候来这里挑着买点，然后看看去哪有厨房你做做看？” 说到凉子做的料理，其实她的烹饪水平说不上多么地高超。一般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都理所当然觉得这种高等级外星生命应该是各方面都万能无破绽的。然而凉子做的饭菜却远比不上想象中的米其林三星大厨，只是一般常见家常便饭的水平。 莱维吃过两三次凉子做的饭菜，从料理的品种到色香味，都是典型的居家主妇水平。如果用稍微带点‘情怀’的形容方式，那就是出门在外辛苦工作的上班族常会提起的，所谓的‘妈妈的味道’。 不过从另一个侧面看，反而这种不完美的‘设定’其实才是最完美的。就像朝仓凉子的其他各方面给人的感觉一样，外表漂亮大方却又不过分靓丽；性格端庄大气却又不失柔和亲切；品学兼优却又还不到能被称为天才的程度。总而言之，凉子就是那种各方面都很不错，却又不会过分优秀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女生。这样的女孩子无疑在学校里是最受欢迎的，比起辉夜在外人面前的孤高清冷，又或者凛作为学生会长的过分优秀耀眼。不论男女，无疑会觉得像凉子这样的女孩子更亲切更容易接近。一个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偶像，另一个则是交上朋友会让人很开心很舒服的漂亮女孩子。应该正是为了让凉子和有希的‘定位’产生互补性的差异，才特别诞生了这个不完美却又完美的高中女生吧。 “唔，我倒也不是对游戏特别没兴趣……” 凉子歪着脑袋望着橱窗里的东西，又左右扭头看了看所在的周围。 “但是如果要找个游戏休闲娱乐，我觉得还是挑个其他游戏比较好？这种环境的城市也许班上那些科幻迷男生会喜欢，但对女孩子来说还是有点太冷冰冰了。如果说女生喜欢的游戏，我倒是听到过班上的女同学说起过一个简称好像叫alo的游戏，据说那是个风景很优美，人物设定也很漂亮很梦幻的游戏哦。” 凉子说出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理由。莱维总因为她和有希是‘同族’而老下意识地把两人摆在类似的角度去想，有时候就会忘了这两名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外星人少女个性上有着很大的区别。 “alo？那个游戏我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ggo是莱维玩的第一个vrmmo，而他能叫出名字的vrmmo除了ggo和当年成了全球性灾难的sao之外，就是那个alo了。毕竟昨天和自己在预赛上有过一战，并姑且还算是自己必须在ggo这段期间保护其安全的那名少年，他的角色就是从alo转换到ggo这里来的。 “昨天我才听人说起过那个游戏，好像全名叫‘alfheim-online’？” “可能吧，同学们讨论的时候从来都只叫简称，我也不清楚全名到底是什么。” 话说凉子说的这个也是莱维有时候会稍微头疼一下的小问题。也不知是不是社会开始步入网络时代的缘故，莱维总感觉对各种东西以字母简称来指代的人好像越来越多。这种简称固然方便简单，可对于不了解的人，却经常会听的看的一头雾水，搞不懂人家究竟在说什么。莱维就经常会在网上浏览一些文章的时候发现很多不明其意的简称，好在现在电脑手机上网都方便，立刻搜一下解释倒也没多难，可总归有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麻烦。奈何随着网络普及长大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地走向社会，他们从小习惯的讲话写文章方式也渐渐成了社会主流。有时候莱维也会感慨一下世界这些年的发展的确狂飙猛进。要知道他在地球上已经超过百年，可此前的那数以十计的年月里，莱维都没觉得有这最近十来年变化地那么快让人还得费点力气去追赶。 “应该是叫那个名字没错。那好像是个奇幻背景的游戏，一般这类游戏里的风景建筑都比较梦幻，又有各种各样的种族和炫丽的魔法，的确更容易吸引女生去玩。而且听说alo之所以一下子就成了sao之后玩家最多的vrmmo，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游戏里的角色全都拥有飞行能力。” 泉此方昨天向莱维提起alo的时候还是挺认真地介绍了一番，那按她的说法应该就叫做‘布道’，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介绍推荐给不了解的人，希望他们也能喜欢上的这一种行为。 二八八、两位这真不是约会逛街吗？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此方自己貌似这段时间玩的最多的就是alo，还是和她班上那个二中奇葩教师之一的班主任，以及几个同学一块，经常在休息日一块到游戏里组队攻略。也正是在那个游戏里此方认识了叫亚丝娜的少女，进而两人成为好友，给莱维找来了现在他正发愁着的这个麻烦事儿。 “飞行能力？这就难怪了。虽然我不太理解，但也知道地球上的人类好像一直把能在天空自由翱翔当做梦想。最初发明创造出飞机，也并没有考虑过飞行这种移动方式作为交通工具的便捷性，单纯就是为了实现‘飞上天空’这个梦想。虽然现实中人类已经能靠飞机这样的工具实现不太符合想象中的飞行，但如果能在和现实世界感觉几乎一样的游戏里体验真正只靠自己而不用其他辅助工具的自由飞行，那确实是一个很能吸引人去玩的卖点呢。” 凉子说的莱维当然都知道。别说这地球上的一般人类，就连莱维他不也经常会想着自己要是能飞就好了么？虽说他有这种想法的出发点和人类对征服大自然的追求不一样，他是为了能在战斗中获取更大的优势。但因为学不会魔法而无法像很多自己的朋友或对手那样飞上天空，莱维还颇有点耿耿于怀的。尤其是具体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要是莱维能飞的话，他觉得自己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次到微型别墅里和自家老婆修炼，都会被依文找各种理由借口故意修理一顿。用瞬移固然能上天，可那跟真正的飞行还是不一样的啊，不一样。 “嗯，最主要吸引玩家的应该就是这个。虽然就我一个不懂电脑不懂编程的人，是不太明白能让玩家飞行有多难。但听别人说好像现在还只有alo那一个游戏能实现，这自然就很特别了。” 从程序员的角度上，一个看似很简单的要求，实现起来或许会碰到相当多难以克服的问题。朝仓凉子虽没学过地球上的编程知识，但这些东西她都能够理解，却也并没有打算向莱维详细解释。这也是她跟有希不一样的地方，能分辨出什么是需要而什么是不需要的，有些向莱维这种科学白痴说也说不清的事情，还是不说的为好，反正人家本人其实也根本没想要听。 “好吧，等这边的事忙完了以后，找个时间咱们大家一起到那个alo里去玩玩。” 莱维使劲点一下头，貌似他自己也有了点兴趣。说完他拉着凉子就离开了这几家都是卖各种食材和生活技能道具的店，再往前去找那些专门出售战斗中能用得上的商品的店。莱维昨天听诗浓说过，一些生活技能上用到的道具，它们所附带的各种特殊技能和效果，其实是不能应用到战斗当中的，只有在非战斗情况下才可以装备。所以就算在这里能找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也对他没多大的意义。 “这些都是卖武器装备的店吧，客人看起来比刚才那边多了好多。” 两人又往前走了两个路口，凉子就发现身边的人流越来越多。明显比这条街前面热闹了许多。 “这个游戏里能赚到钱，这就像alo里的玩家有飞行能力一样，也是吸引玩家的一个点。只不过会被这个吸引来ggo的多数都是那些职业玩家，即使也有些觉得没准自己能在游戏里发一笔意外之财，或者至少赚点零花钱的孩子跑进来玩，等他们玩上一阵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自然就会放弃去找别的游戏玩。能一直留在这个ggo里的，除了职业玩家外，应该多数都是些比较狂热的人，这类人玩游戏的方式当然和那些休闲娱乐的一般玩家不一样。” “职业玩家？是那种玩游戏参加比赛的吗？” 凉子应该是看过新闻报道，上周正好有个规模挺大的世界性电子竞技大赛。虽然电子竞技类的比赛至今仍不能说完全步入社会主流，甚至很多人还在争论其究竟是好是坏，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运动项目。但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人，都不可避免的从新闻和各种报道中知道这项竞技的存在。 “这里的职业玩家跟你说的那些还是不太一样的。” 莱维推门走进一家看上去是以防具为主的店铺。和看上去很普通的店门比起来，店里面的陈设意外地令人眼前一亮。店内的装饰风格和昨天诗浓带莱维去买东西的官方商店完全不同，是采用了类似奇幻游戏里的风格，将现代甚至近未来感很强的各种装备，摆放在仿佛欧洲古时候售卖骑士铠甲的陈列柜里……说实话这种风格特别是够特别的，但除了刚一进店给人的新鲜感之外，还是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莱维倒也没那么多管闲事去给人家店老板提意见，何况即便他想提，这店里除了其他几个到处转的顾客之外，看不出哪个像是店老板或服务员的样子。莱维随手碰了一下一进门旁边陈列柜上的感应板，上面显示出了装备的详细介绍以及购买的选项，看样子这是全自助形式的店面，连系统商店里的npc店员都省了。 “虽然很多人还在争论电子竞技到底算不算一种运动，但至少那些电子竞技队伍的形式已经跟一些职业体育俱乐部差不多。有人出钱组成一支队伍，平时资助队员的训练和生活，再额外发点工资，然后让队员去参加比赛。队员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多数貌似也算是队员们自己的收入，背后出钱的那个人一方面是为了个人爱好，另一方面则是和那些职业体育队伍的赞助商一样，相当于花钱打个广告。” 这些倒不是泉此方或辉夜告诉莱维的。他在学校的老师当中算是最能跟学生们平等交流的那几个之一，经常在学校里也会和班上或其他班的学生们闲聊一些有的没的。 二八九、明明是约会偏找借口 中秋三天累死了，还不如不过节呢…… ------- 这些有关电子竞技的知识，就是莱维和自己所负责的课外活动社团、不，现在应该还只能成为同好会的【sos团】，隔壁的电脑研究社成员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的。 话说那个全是男成员一个女性都没有的社团，最开始发现自己隔壁多了个新的邻居，并且还是个有很多可爱女孩子的同好会时，想必那群一看就知道平时在班上没有女人缘的电脑宅们多少有点脸红心跳过。起码莱维觉得他们要不是有过蔷薇色的幻想，也不可能会主动跑到sos团的活动室来打招呼，尽管那时候正好女孩子们都还没到，就莱维跟阿虚两个在活动室里无聊地玩桌上游戏。 只不过就像阿虚班上的同学，很快地就经历了一个从惊艳到大跌眼镜的过程。sos团那个邻居的电脑宅们，没几天就发现搬到自己隔壁活动室的可爱女生们不是他们自己所能招惹的对象，明智地放弃了接近以凉宫春日为首的sos团女成员的企图。 不得不说电研社的社长也是个挺有决断的英明之辈。他要是被sos团的女生们的外表迷住了心窍傻乎乎地往这边凑，莱维敢保证那帮电脑宅天天放学后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幸福日子将一去不返。 莱维本来还想去提醒他们小心凉宫凶猛来着。 “而这种网络游戏里的职业玩家嘛，他们当中好像有很多也是团队形式的。只不过他们貌似更习惯管自己叫‘工作室’之类的？这些网络游戏里的职业玩家背后一般是没人出钱资助的。他们多数是有某个人提议带头，然后大家凑在一起玩游戏，把游戏里获得的金钱或道具之类换成现实中的钱。虽然听起来都是一样用游戏赚钱，但我觉得应该也算是‘靠游戏赚钱’和‘用游戏赚钱’这样的区别？呃……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是吧？” “我已经明白了。” 凉子很体贴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被莱维的话绕晕，更没开口质疑像他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站在讲台上让学生们听懂他讲的课的。虽说莱维教的是语言，而且还是只要求学生们掌握最基本听说写，而还不需要像母语那样研究深层次含义的外语。 “不过这家店好像人也没想象中的多呢。” 回过头看了下店内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玩家转悠，凉子说到。 “大概是因为这家店的东西太贵了。” 莱维看了眼身前那件防弹背心的价钱，那数字比昨天诗浓带去的店里看到的多了很多。 “我其实也不太了解这游戏里的物价，但光看这些东西的属性数值，比我昨天看到的那些强了太多，价钱也贵很多，可能算是比较高端的装备。” 慢慢地在店里转了一圈，莱维把每一件装备的描述都认认真真看了下，他发现这些装备除了基本数值的加成之外，的确有一些包含了特殊的属性。但他不是网游老手，那些关于特殊属性的描述也看得不是特别明白。 “嗯，我也看了一下物品描述。感觉是挺厉害的，不过应该没有类似能直接在别人的视觉效果上达到隐身一类功能的装备。” 莱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当然知道如果在这条街上这种应该算是游戏里比较出名的店中能买到的东西，诗浓那种等级的资深玩家理应不会不知道。恰好这些店今天刚进货了以前谁都不知道的新强烈装备道具……这种巧合莱维不觉得以自己这种买彩票连五块钱都没中过的命能碰上。况且若是出了那种能让游戏里最厉害的玩家都心动的东西，常理来讲应该是会拿去拍卖才对吧？莱维记得昨天诗浓带自己买武器的那家系统官方商店里就标了拍卖行的指示牌，貌似就在那栋楼的地下。 这游戏爱把那种‘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设施设在地下，也不知是来自于哪本科幻小说的情趣。 “其实我刚才在来的路上抽空到各大vrmmo游戏的情报站点都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这个游戏中出现了强力特殊装备道具的情报。” 走出这家店正要进去隔壁那一家，朝仓凉子凑到莱维肩膀边上对他说。 “我想也是这样，所以我就说这根本都不能算是碰碰运气，只是盼着能省点力气妄想一下罢了。” “是啊，如果是能在战斗中使用的可以隐身的装备，只要出现了肯定就会在游戏里引起轩然大波。虽然我不太了解这些游戏，也不太清楚战斗的事情，可是能让别人看不到自己，就算只是能用来悄悄接近对手，这也已经感觉挺破坏游戏平衡性的了，尤其这还是个以远程攻击手段为主的游戏。啊，那个是叫‘平衡性’吗？这个我倒是没查过，以前听班上的男生们说起，也不知道记得对不对。” 当然对了，这可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以‘资讯’为构成形式的生命的代表，怎么可能像莱维一样记忆力那么地堪忧，连他自己都信不过呢。 “一开始我本来也没想着是要找一定能在战斗中可以使用的物品。” 莱维带着凉子又走进了一家店，从一开始的那家店算起，到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几乎把这条街上由玩家开设的售卖战斗中可用物品的店面逛了一半有余。多亏店里卖的东西都有非常清晰又简洁不复杂的物品描述，这给两人节省了不少时间。 看那些清清楚楚的文字介绍，总比听一个推销员在边上天花乱坠口若悬河，要有效率得多。 “最早我好奇这游戏是不是有能让玩家隐身的东西，实际上是在想到玩家真实信息很可能是在总统府bob大赛报名大厅那里泄漏的时候。” 是的，莱维没吹牛，他真的是从昨天跟诗浓在总统府那里填写bob大赛参赛申请表的时候，就开始隐约有点怀疑了。 二九零、凉子，你真是装的么？ 别看莱维这家伙脑袋说不上特别灵光，貌似也就是正常人的平均水平。好歹他过去也从事过特别需要急智的工作那么长一段时间，莱维要是没点灵活的分析能力，就算再怎么能打，也早死过好多回了——虽然莱维自己一直把那归纳为直觉，但其实许多愿意相信直觉并每每在紧要关头靠直觉挽救了自己或他人的人，谁敢说那不是他们潜藏的能力在危险关头被催发出来了呢？ “虽说在游戏里没有现实中那么容易感知到周围的一些细微动静，但根据自己操纵的角色的对应属性，多少也是比现实中的一般人在那些方面更敏锐些。” 拥有敏锐的感知能力是战斗中建立先期优势的重要因素之一。高手之所以总是能先发制人，并不容易陷入其他玩家的埋伏设计，其原因就在角色基础数值增加，所带来的这方面能力提升上。这种能力不像还会有各种限制的装备道具，是属于一个玩家在游戏里所拥有的自身能力，理论上战场中能做到什么程度，在离开战场之后也同样能做得到。 首先战场中的敏锐感知，莱维昨天参加的那些场次预选赛中，并不是从头到尾都没碰上真正的高手。像对桐人的那一场，还有另外一两个感觉应该算是ggo当中比较有名的玩家的战斗，都让莱维确认了这游戏里的玩家的确比现实中的人类更加地敏锐。而至于到战场之外的地方，玩家们是否仍能保持他们那靠着游戏角色属性加成获得的敏锐，莱维觉得诗浓昨天的某些细节表现，也可以足够列为证明的依据了。 譬如没有回过头看就发现了莱维的一些小动作，又譬如在比赛会场中，离了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清楚地听到其他玩家刻意压低了声音讨论她的那些话。 如果是像诗浓，又或者比她在感知方面更出众的玩家，莱维觉得应该是有能力发现自己正在填写报名表时，是否有人在远处伺机偷看自己面前的屏幕。 总统府那个专门用来报名的大厅不算狭窄，事实上十分地宽敞。可人的视力不可能是神话故事里描述的千里眼，即使有属性点加持，也需要到一个相对近一些的距离才能看清楚别人面前屏幕上的字。而那个距离，莱维认为以诗浓的敏锐，差不多已经是可以立刻感觉出不对劲的了。毕竟作为一名狙击手，若是没有这点感知危险接近的本事，她怎么敢在bob决赛那种混战的战场中寻找机会停下来攻击她的对手？别人只要小心注意点就能摸到她身后偷袭的话，诗浓也不至于让昨天会场中那一部分玩家那般地忌惮了。 “老师你说的也对。别说被偷看屏幕的玩家本身，在场的其他人见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想偷看别人的屏幕，也可能会出声制止，这种方法是很不安全的。而如果带个望远镜从远处偷看，在那种一目了然的大厅里反而更加显眼，别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在干好事儿，说不定还会向游戏的管理员举报吧？之所以那种那么容易暴露玩家个人**的报名方式能从第一届保留下来直到现在一直持续了三届，也许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么做太容易被发现举报，所以从来就没人明目张胆地偷看过别人的屏幕？如果是这样想的话，的确没有能隐身这一类的道具，想顺利看到别人屏幕上填写的真实住址，可能性其实几乎为零。尤其按老师你说，那些犯罪嫌疑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只有一两个，而是所有有希望进入正赛的玩家，都在他们的名单上面。” 朝仓凉子之前已经听莱维说了整件事的经过。事实上就算莱维不说，她估计也一样早就知道了。铃仙会去找有希到游戏里来，说明辉夜已经把她和莱维在房间里聊的告诉了铃仙。铃仙呆虽然呆了点，把一件事完整叙述出来这种简单事还是没问题的。有希既然知道了，凉子自然也就能从有希那边了解到。她们两个很多‘资源’都是共享的，这种以资讯为本体构成的生命，这方面是最方便的了。 “不过你们填写报名表格的地方应该不属于这游戏里的可战斗区域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那个人拥有的可以类似隐身效果的道具只能在非战斗中使用？这样的话在比赛的时候老师你就不需要太担心了。” 凉子这话说的莱维一阵别扭，望着她的眼神怪怪的。 “这种侥幸的心理可不像你们的思维方式啊。” “但这样更像一个人类不是么。” 凉子嘻嘻笑着吐了吐舌头，她的确从各方面看都像是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可爱女高中生。如果不是她主动跑出来并且有希也告诉了莱维，莱维说不定一直都不会发现自己学校里，就在有希所在的年级，并且还就是那位凉宫春日团长大人的班级里，居然还有一个有希的‘同类’。她们这些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外星人，从能力上无可挑剔地强大，可却因为她们实现一切能力都是以调动和操纵资讯的方式进行，没有任何莱维所熟悉的超自然力量参与运作。以惯常的感应气息的方式，是发现不了她们内在的不凡的。 话说尽管有希和凉子都一再强调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科学的而非超自然现象。但在莱维眼中，总觉得她们比魔法师之类的还不科学。如果地球上的魔术师们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资讯统合思念体这样的存在，是不是就该改变他们对‘魔术’和‘魔法’的定义了呢？ 在那些魔术师的理论当中，如果一种以奇迹的手法所实现的现象，同时就结果而言是凭科技手段也能做到类似事情的，就称之为‘魔术’。而科学技术的手段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的事情，则被魔术师们称之为‘魔法’。 二九一、所以凉子你也想造反？ 莱维当然也知道魔术师们对魔术与魔法那样的定义方式其实某种程度上是很符合人类发展的。???.?r?a?n??e?n `在人类文明还没多发达的远古时期，所有的魔术都是魔法。而正是因为他们那种理论的存在，随着科学技术的日益发展，越来越多过去只有魔法才能实现的奇迹，逐渐就连一般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实现。于是魔法变得越来越稀有，许多过去的魔法都变成了更普通的魔术。直到近代，能被称为魔法的貌似仅剩区区五个。 那五种魔法各是什么，莱维其实也不太清楚。有些他知道名字，有些他连名字都不知道。而知道名字的那些，莱维实际上也并不是那么地了解那个名称所代表的具体意义。但如果光是随便瞎想想的话，他觉得说不定那仅剩下的五种魔法当中的一种甚至好几种，有希和凉子都能以她们的手段达到相同或类似的效果。这样一来，实际上现存的魔法应该比魔术师们所知道的更加稀少了？ 不过魔术师们对魔法的定义有个前提是‘该时代中’，有希和凉子固然现在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地球上。但她们两个本质上是外太空的生命而非地球上的土著，不知道她们两个的出现是不是该被排除在魔术师们对魔法的定义之外？ “其实光我自己的话是真的无所谓，家里有那么多人盯着，要是那在游戏里玩变态杀人游戏的家伙还能弄出什么名堂，我倒是还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能闯到老师你家里对你下手的人，根本用不着在网络的世界里寻求自我实现吧？嗯，以我对人类的立理解，感觉用那样的形容方式应该没错？” 凉子虽不像有希那样几乎每时每刻手上都捧着书本，但她对地球上的事情的了解显然丝毫不亚于有希。其实凉子所知道的有希也全都知道甚至比她知道的还多，但这就有点像是光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和能够举一反三的灵活头脑的区别。有希积累了很多的有关人类的知识，却没办法把它们灵活地对应应用起来，就跟那些每天都很认真听课，作业也都辛辛苦苦完成并还不断复习，却也仍然没办法在考试当中取得理想成绩的学生似地。 作为一名教师，莱维对那样的学生其实是最心疼的。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却得不到回报，再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自己希望能做到的事情。而偏偏就在他们不远处，已经存在着看上去根本没有努力过却轻松达到了他们梦想中目标的人。对天才的嫉恨，有时候莱维也没办法说那就是一种不该有的情感。 所以莱维理解某些学生为什么在学校里就是不受欢迎。尤其是像凉宫春日那种成天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各种奇葩念头，一下课就满学校到处发疯，最后考试拿出来的成绩却仍然那么地优秀。每天和这样的人坐在同一间教室里，那些拼了命却还是学不太好的孩子们，真的很容易跟着她疯掉的。 “正因为他们在现实中满足不了自己的内心，才会到网络中去追求。虽然现在地球上的人类也算是进入了信息时代，可是人类对虚拟和现实的分界还是很清晰的。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对任何事物都以资讯来一视同仁的看待，这就造成不管再怎么宣扬网络的时代，仍然是现实中才能最为满足人们心里的需求。说在网上寻求认同的人现实中往往都不如意，这虽然有点片面，但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它的道理的吧。” “你这话在我这儿说说就好了，要让学校里的同学听了，你这个学校偶像的粉丝可能会跑掉很多。” 莱维跟凉子又走出了一间专卖武器的店铺。这间店里也有类似莱维正用着的手枪，但属性加成和特殊效果都比他那把更好一些，同时价格也不成比例地往上翻了好几翻。让人不禁感慨，即便是游戏中也依然体现着人类的贫富差距之悬殊，真是个残酷的世界。 “放心啦，老师。我在学校里本来就不会跟同学讨论这些问题。现在的学生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其实根本没几个会对貌似博学知性的女孩子感兴趣呢。你看网络上不是经常会有人讨论学历高的女性到底适不适合做妻子之类的问题吗？虽说网络一定程度上的确不那么可信，因为它只代表了不沉默的那少部分的人观点，并且还是经过无限放大缺乏理性的。但也的确有很多现实中大家都不好意思当面讨论的问题，只有在网上大家才好意思说出真话。其实别看我好像和有希各方面都差别很大，但我们在很多事情上看法想法其实没什么区别的。” ‘毕竟是同类嘛’，凉子背着双手挺直了身子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继续说：“人类日常的各种行为中都有太多的顾虑，很多观点都不能直接表达出来。虽然我并不否定礼仪习俗这些用以约束人类行为的事物的存在价值，可这些也的确导致了人类彼此之间资讯传达的复杂化和不准确程度增大。因为资讯没办法顺畅准确地传达而造成了效率的降低和能力的提升缓慢，其实人类自己本身也早就了解这些了吧。总有部分科学家的努力方向是制造出能完全替代人类工作的机器人，我想这除了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舒适之外，应该也不排除存在着‘既然我们做不到，就让机器来代劳’的念头。机器人之间不存在人与人的隔阂，只要拥有了人类的思维能力，再加上肯定比人类强大的身体能力，这些机器人可以让人类的社会得到更快地发展。只不过当机器人真的各方面都比人类强了以后，谁又能保证他们任然甘心听命于人类呢？所以也才会有那么多有关人工智能机器人背叛人类甚至反过来奴役人类的科幻作品存在吧。” 二九二、太聪明的女孩子真的不可爱呀！ 凉子说的那些莱维没怎么细想过却也是都知道的，至于那些有关的科幻小说和电影，莱维以前也多少看过一些，没觉得这是什么特别新鲜的观点。不过从凉子那背着手挺直了身子看似轻快地脚步中，莱维却仿佛看出了那背影中透露的一点阴郁。 其实比起平时很少说话又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长门有希，在莱维眼中反而是别人觉得如和熙春风般温柔又不缺开朗的朝仓凉子，更显得阴暗深沉。 也许正是因为一个‘无心’而另一个‘有心’吧。那种并不自己去深入思考而凡事都听从别人指示的人，感觉上会活得更轻松单纯一些。而思维活跃拥有独立观点的人，则总会遭遇各种外部和内在的冲突，所谓想太多也累的太多。 尽管莱维其实并不认为有希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任何事都只是单纯地观察而不进行思考，但无疑现阶段而言，凉子继续的负面心理是比有希要暗沉多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让资讯统合思念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比起一直坚持自己的任务只是观察的有希，凉子的压力看上去是大多了——尽管莱维觉得事实未必就是如此。 “你也别老是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不是你自己说要努力扮演好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角色么？普通的女高中生可不会像你这样去想那些大人都没几个会考虑的问题。” 莱维跟上去拍拍凉子的肩膀，又把手放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现在不是基本上跟资讯统合思念体都断了联系么？这样倒是不用再扮演它们给你们规定好的角色也无所谓吧。反正也没办法继续工作，就当是长期休假。而且还是没工资的不带薪休假，那就更没必要还觉得愧疚之类想着自己那所谓的‘本职’了。” “嘻嘻，老师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开导我么？” 凉子突然往前跑了两步，背着手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冲着莱维。 “嗯咳！” 虽说本来就是期待着人家能听懂自己意思的，可被这么直接说出来，莱维又有点尴尬。感觉好像自作聪明似地，人家是源自于那种就连戴比路克星人都忌惮不已的宇宙中高等级生命的，要是连她们都想不通的问题，区区远没进化到那个阶段的‘有机生命体’，哪有那资格去发表自己的意见？ “没关系哦，我很感谢你呢，老师。” 背着身往后晃晃悠悠走着的凉子又跑回莱维身边，双手抱着他右边胳膊就晃了起来。同样的动作有些女孩做出来就像是调皮撒娇，可凉子却给人一种亲昵暧昧的感觉。这女人真心厉害，她比莱维以往认为地还更进一步，不光是模仿人类，她明明做的比大多数人类都要强多了！莱维可不觉得学校里有几个女孩子能像她这么会‘勾人’的。 “呃，这个……” “有什么关系嘛，这只不过是在游戏里而已，况且这跟游戏里也根本没有认识咱们两个的人，再说人家只不过是被老师的体贴稍微感动了一下，想那么复杂的人反而有点可疑呢。” 被她这么一说，莱维都不好把胳膊抽出来了。可就这么让她抱着也挺不自在，凉子不光性格方面的表现跟有希有着全然不同，其他地方也仿佛是跟有希对照着故意相反着‘制造’的。有希是短发凉子就是长发，有希个子小小的凉子则身材高挑，然后有希在个子矮的基础上还是幼儿体型，反之凉子则……好吧，也算不上多么火辣多么前-凸-后-翘，可接触之后莱维却发现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穿衣服显瘦的类型。就像平时也看不出多有料的凉宫春日，换上兔女郎和泳装打扮都让莱维跟阿虚稍微惊到过一样。被凉子这么抱着胳膊，莱维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女孩的‘胸怀’。 “这不是有没有人熟人的问题，你这样走路不觉得不方便吗？” “不方便？还好啊，我刚才还想问这游戏的疲劳值是怎么设定的，走了一阵正好感觉好像有点累了呢。” 莱维想找个不那么让人尴尬的借口，凉子却完全不吃这一套。 好在的确也如凉子所说，莱维在这游戏里除了昨天才认识的诗浓和桐人之外，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其实就连诗浓跟桐人，莱维现在的情况貌似严格来讲也不太能算是跟他们两个‘认识’。毕竟不管在游戏里有过什么样的共同经历，如果今天在街上凑巧碰上，彼此之间谁都认不出对方就是昨天让自己印象深刻的那位，那么究竟这又如何能算是大家互相‘认识’呢？ 游戏里的角色形象是可以更改或随机生成的，游戏里的美丑不能代表现实中的相貌。而除此之外一个人的内在，也同样未必就能直接以网络上展现出来的一面去指代。 现实中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有可能坐在电脑前就成了网络中游戏里为非作歹的暴徒；现实中懦弱胆小的孩子，在键盘前又突然变身一般化作慷慨激昂的斗士；同样也有现实中像个流氓混混，网络上却温文尔雅让人不敢相信那就是他的人。 莱维其实就知道不少这样的人。他上一届所带的高三，班上就有个平时看上去和现在的春原阳平差不多的小混混，却只有莱维这样细心观察的老师，才知道那个在学校里好勇斗狠的孩子，实际上是个爱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读书看画册甚至念诗集的文艺少年。 莱维觉得不应该把一个人在现实中或网络里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的性格视作虚伪虚假。任何一个人本就是有着多面性的，在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状况面前，以自己的喜好或情况需要而表现出个人不同的一面，莱维觉得这并不一定就是一个该被口诛笔伐的坏事。 二九三、那种店？ 就如同没人看不起变色龙通过改变自身颜色适应周围环境以趋避天敌的能力一般，如果大家都彻底扔掉所有面具，由着自己性子自由自在地生活……莱维都不敢想那样的社会得变成什么样子，恐怕得乱得不行了吧。 就像莱维一直不懂某些所谓追求本真，希望人类都能展现出自己的天性，所谓以真实地自我活在世上的家伙。他们哪来的那个信心觉得大家都摒弃虚伪之后就会喜欢他们并坚信和他们一样的理念？莱维反而觉得大家要是都撕下伪装，反而就立刻干脆地把自己不喜欢的那些统统都清除了呢。 “你要累了，那咱们正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看这时间，再过一会儿也差不多该下线去吃中午饭了。实战练习干脆就放到下午，再过一会让咱们就登出吧。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嗯，我是问你在哪里登入到游戏里来的。” 多亏这条街上并不是只有出售各种装备道具的店铺那么单调，其实也不缺供人休息娱乐的咖啡厅小酒吧和餐厅。莱维脖子稍微一转就找到了一家看上去**性比较好的咖啡厅，脚步一转带着凉子就进去了那家看上去灯光昏暗，稍微离远点就看不清有什么的店。 尽管一男一女进这样的店显得十分暧昧，尤其当惯了老师见惯了年轻人的莱维，很清楚如果自己班上的男生带着女孩子进了这样的店，实际上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但莱维的当务之急是别让人盯着自己跟凉子的脸看弄得尴尬，而到店里面去之后反正谁也看不清谁，别人怎么想反倒是无所谓由得他了。 至于朝仓凉子会不会因为被带进了这种店而想太多……莱维倒是没这方面的顾虑。他怎么会才稍微被诱惑一下就忘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这可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地球的外星人，不是那种感性随随便便就胜过理智的怀-春少女，除了被恶作剧恶整之外，莱维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师，怎么把人家带到这种店里来了，好坏~” 呕，凉子那做作的样子跟表情还有声音都让莱维一阵无语。应该是漫画里才有人会在惊讶的同时双手握拳摆在胸前还整个人往后仰吧？莱维可没见过现实中有谁那么夸张的，少女你是来搞笑的么？还什么‘好坏’，莱维开始有点怀疑凉子平时到底都看什么漫画读什么书，怎么感觉她可能跟伊芙的爱好会有点相似呢？ “好了，你别闹了，我这问你正事儿呢，如果在家里的话待会儿就一块吃午饭。” 之前吃早餐的时候凉子并不在家。昨天晚上她好像就没回家里来，而是在她以前和有希一起的那栋公寓里住着。 其实也是为了更完美地扮演自己在学校里的角色。凉子一般在上学日的放学后都还是回到自己那栋公寓，她觉得应该避免让学校里认识她的同学见到她放学后没回家而是往别的地方走。就算莱维家里的女孩子们跟她说可以向大家讲明最近搬了家，凉子也以‘那样显得自己太特别，不普通’为理由拒绝了。 不过凉子那理由纵然在别人看来纯粹是个没意义的借口，莱维倒是挺深以为然并不会觉得她是在推脱。要知道莱维所负责的那个同好会，也同时是凉子担任班长的班级上，就有一个会特别盯着注意同学们‘属性’的sos团团长大人。只要发现哪个学生有着跟别人不太一样的特别之处，凉宫春日就会眼睛一亮。被她所感兴趣的人和事，最后没有哪一个不是被折腾个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的。 虽说突然搬家一般人不觉得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在学园岛这个普遍学生们并不是和家长生活在一起的地方，起码‘父母工作调动’这样的理由没了后，的确很有可能会引起凉宫春日团长大人的好奇心。凉子可不想因为换了个住处这种小事引起团长大人的注意，她的任务是隐在暗处当有希的后备，没必要这么早让‘目标人物’对自己产生兴趣。 更何况要是让凉宫知道凉子住到了莱维家里，并且莱维家里还有那么多不一般的人住在一起，天知道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团长大人又会闹出什么样的轰动大事？ “你的记忆力的确在地球人类当中算是比较差的呢，刚才我不是说正准备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出去吗？” 凉子这么一说莱维才想起来，她正是因为周日跑回了学校见到sos团的团长大人在找有希，才登陆到ggo这里来通知有希的。 “我记性是不好，但也不至于差成那样。只是因为想的别的事太多，一时没注意罢了。” 需要别人提醒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记忆力差的体现么？不过凉子也知道人类、乃至于大多数的有机生命都有类似的‘缺点’。他们容易把并没有认真刻意去记忆的东西忽略，譬如和朋友闲聊的具体一些内容，因为闲聊这项行为本身对于人类而言是打发时间消磨时光的一种‘娱乐活动’，他们不会像学习时那样把精力集中起来去记忆朋友说过的每一句话。这导致他们往往把对话内容放在大脑记忆区块里容易被忽略的位置。并不是他们完全没有将这段事情记忆下来，而是就像随手把一件不重要的东西扔在房间某个角落，等要找的时候自然很难把当时无意识所作的细节回忆起来。 “那你待会儿回家吃饭吗？虽然雪伦一贯习惯多做点饭菜，不过要是回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先说一声比较好。” 莱维说是说雪伦有多做饭菜的习惯，可事实上麦道威尔家的一日三餐，并不常见剩下一堆饭菜没吃完的情况。家里人多是一方面，某些人胃部伸缩自如，吃多吃少都行这也是另一方面。但莱维毕竟是个一直教导学生们除了考试成绩之外各种为人处世的班主任，尽管以部分人的思维，觉得雪伦在家里是个仆人会放松对她的各种礼仪，然而莱维从没那种阶级观念太深的看法。 二九四、万能的哆啦A梦有两只？ 像雪伦这种应聘上门帮忙家务的人，莱维在享受过这段时间的舒适生活后，反而还有种感激的心态呢。把她当下人使唤来使唤去？这都什么年代了，人家是签劳动合同领工资工作的，不是卖身给贵族还世代世袭的管家仆人啊。 “有的哦，刚才登陆到这个游戏里之前，我给雪伦小姐打过电话的。” 凉子从裙子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晃了晃，让莱维差点都以为两人已经从游戏里登出，回到了现实世界。她为什么能把手机都带到游戏里来，这点莱维就不问了，反正她们这些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外星人各个神通广大，自有莱维理解不了的手段。倒是莱维也觉得自己操心凉子的这些事儿有点多余。这可是刚入学没多久就成了男生们心目中公认的完美大和抚子代表人之一的啊。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又怎么会做事之前不想好，想到一出是一出呢？ “那就好，待会儿我们就下线回家吧。” 莱维也不问朝仓凉子的‘本体’是不是还在学校，反正类似瞬间移动又或者空间转移之类的办法她们要多少有多少。别说距离了，感觉就连‘时间’，对凉子和有希这两名外星人少女都不是个多大的障碍。 “我看了下地图，前面还有两三家玩家开的店，然后就是大概老师你昨天去过的那家游戏官方开的商店了。既然还要稍微再等一会儿才登出去吃午饭，那要不咱们就把剩下的那几家店也看看吧。毕竟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算我也知道没多大希望，可说不定再坚持一下就能碰上好运气呢？” 莱维看了看周围好像没什么人的安静氛围，他其实倒是挺喜欢这种店的。没有服务员来点餐服务，想要喝什么吃什么都直接在可以变成显示面板的餐桌上点选就行。有些人会很纠结很在意一家餐厅咖啡厅的服务态度，对于莱维这种更喜欢清静不被打扰的客人，反倒是没有服务的地方最让他舒服自在。 不过凉子说的也没错。都走到这里了，还剩下那两三家店没理由不去看看。很多时候努力了半天觉得没有希望了干脆放弃，结果却不知道偏偏成功的路标就在放弃之后那仅剩下不多的路程上。这种令人遗憾的事，作为一名教师的莱维见过太多。那些明明再稍微加把劲就能考上理想大学的学生，那些明明再多流几滴汗就能参加全国大赛的运动社团成员，那些明明继续坚持写作就有可能得到编辑赏识的文艺社团成员。虽说莱维觉得他现在正忙的这些事算是‘杂七杂八’，对别人固然是命案可对他自己只不过是解决朋友的小小疑难，说不上努力啊汗水啊那么地严肃。但要是过后知道剩下的那两三家店里真有什么线索，他不后悔遗憾，也会觉得稍微受到点打击的。 “好，那咱们走吧。赶紧把剩下的那些店都逛一遍，然后就下线去吃饭。虽然说起来身体等于是躺着不动呆了一个上午，可一想到快吃午饭这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这是游戏里设定的饥饿值之类的影响吗？” 莱维带着凉子起身走出这家店，摸着肚子疑惑地说着。 “应该不是饥饿值，我虽然上线的时间比老师你晚，方式上也不太一样，但饥饿值还基本是满的，老师你的角色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吧。” “嗯，不满，但也没到产生影响的那个数值。” 莱维调出个人面板看了下数值，饥饿值是有几个分段的，当数值到达一个区域，角色的其他身体能力就会开始受到饥饿值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幅度会随着饥饿值继续下降到下一个区域而持续扩大。也就是俗称的太饿了没力气。 “我想这可能是类似以前传统网络游戏的‘防沉迷机制’之类的设定吧？” “你是说那种每天玩到了一定时间之后，继续打怪就得不到经验，也不会爆出贵重物品的设定？” 尽管莱维本人不太排斥网络游戏，但他那些学生们的家长往往不是这么想的。以往打电话给莱维谈到对自己孩子喜欢玩网络游戏这件事忧心忡忡的家长不在少数，结果就是让莱维对网络游戏各种主要针对限制未成年人玩家的一些措施也大致上了解。 “我也只是听班上同学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好像是各国的政府都有规定，现在的网络游戏都必须有类似让玩家连续长时间游玩后所得的报酬会降低的规定？总之就是让玩家不会一直呆在游戏里，至少隔一段时间要下线休息一下。” “是各国政府规定的？这我倒是没注意过还不太清楚。不过想来也是，不管做游戏的还是运营游戏的，商人本身就是为了赚钱才成为商人，什么回馈关爱社会的慈善家之类，那都是等他们赚够了钱之后才考虑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他们不得不遵守的规定，的确对他们来说玩家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都扑在游戏里，这才能赚更多的钱。估计我这肚子饿的感觉应该就是你说的那种防沉迷机制了，相当于游戏提醒咱们该下线去休息一阵。” 其实昨天游戏中莱维也有过一阵‘角色状态异常’的时候。只不过昨天大概因为玩的时候不接近吃饭时间，当时他感觉到的不是肚子饿，而是像现实中学生们参加完体育社团的活动后，身体又累又有点困的那个样子。当时因为正好是预赛最后一场跟诗浓打完出来，莱维光以为那是连续战斗后疲劳度之类累积造成的影响，倒没想到那也是游戏在提醒他该下线休息。 “不过这游戏感觉在这方面也就是做做样子敷衍一下而已嘛。” 莱维摸摸自己肚子，那饥饿的感觉远没有现实中饿了好一阵肚子那么夸张，甚至都不如上班中间无聊沉闷不知该干点什么的时候——也就是下午茶时间，那么地渴望来点点心。 二九五、辉夜演贞子什么的最合适了！ “这种肚子饿的程度，还有我昨天在游戏里感觉到的那种身体疲劳，都还不到能影响玩家心情的水平，更别说影响玩家的游戏状态了。ranen ? ?. r?a?n??e n `o?rg连续一天不吃一口饭饿着肚子玩游戏的人都一点儿不少见，这游戏这机制，对那种人根本没半点力度。而且我记得昨天那阵疲劳的感觉好像没多一会儿就过去了，现在咱们这种饿肚子的感觉大概也差不多？这应该就是游戏公司为了符合各国的相应法规，专门弄出来糊弄审查官员的。” “的确这种饿的感觉还不如平时午餐之前最后一节课时，大概就像老师你说的那样，稍微入迷一点的玩家都不会在乎吧。” 凉子说的时候看着周围路上来往的行人。这些行人当中虽然也有游戏里为了丰富气氛设置的npc，但更多还是看上去都很忙的玩家。如果两人饿了的感觉的确来源于这游戏里的防沉迷机制，那么那些玩家理应也和自己一样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才对。然而那些玩家没一个停下来下线，都还是该干嘛干嘛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妥。 “肯定不会在乎的，就算他们还没到那种快饿死都不愿意爬出房门的可怕境界。” 莱维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心有余悸，仿佛想起了曾经在哪个传闻中闹鬼的大宅里真的见到了镜子里自己背后那惨白的影子似地。 好吧，莱维想到的其实就是辉夜。这就是上周发生的事情，莱维那天白天在学校里偷懒睡多了，结果半夜难得睡到一半就醒了睡不着。他本来是要到楼下的冰箱里去找找有什么吃的，结果刚一出门就见到斜对面的房间房门开了条缝，从接近地面的位置伸出来一直瘦骨嶙峋惨白的手……要不是莱维见过世面非一般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当时没准就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妖怪！’然后掏枪就是一发子弹打过去了。 莱维的确有印象那两天没怎么见辉夜下楼吃饭，但这种事儿时有发生也没人在意。况且一般就算辉夜不出来吃饭，铃仙也会把雪伦分好的饭菜给她家公主大人端到房间里去。后来莱维进了辉夜房间闻到那股几天没清理的垃圾桶味道，和看到房间地上角落放着的已经变质却一口没吃的餐盘，才知道这女人居然能玩游戏沉迷到饭都端到嘴边了也不吃的程度。 尽管辉夜无疑即便在游戏宅中也是罕见的异类。但哪怕是程度比她低十个等级的游戏爱好者，只要是玩的兴起了也，也根本不会把游戏里这一定点饿肚子和疲劳的感受当回事儿吧？ggo这游戏本来就是游走在各国法律边缘的产物，也的确不能奢求它的运营公司多严格遵守防止玩家沉迷的规定。 “好了，总算把这条街的店都逛个差不多，也正是宣布咱们早上这半天是白忙了。先下线吧，一会儿就该吃饭了，你也快点回家。” 从最后一家卖防具的店铺里出来，莱维伸了个懒腰并没多遗憾地说到。无功而返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反倒是要真让他找到了什么，那才是不在预计之内的‘突发状况’。他准备吃饭的时候好好想想下午该怎么熟悉游戏。刚才路上他已经见到过实战模拟场地出租的广告牌，也不知那些场地里是不是还会有模拟战斗用的npc之类当对手练习。但如果可以的话，莱维还是希望能有个游戏里的资深老手当陪练。npc什么的，莱维没试过之前总觉得会比较蠢笨不太合适。 找诗浓？莱维刚才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列表，诗浓的名字是灰色的说明她没在线上。也不知道那个蓝色短发的女孩子下午上不上线，但人家即便上线了，莱维也不太好意思主动去麻烦人家。 莱维看了看身边的朝仓凉子，她倒是只要自己开口了就肯定答应。可她非但不是ggo的老手，以前也没玩过其他的网络游戏。莱维不怀疑凉子在这游戏里也能发挥出很强的战斗力，可那跟游戏内的其他玩家未必是一个‘定义’上的战斗，难说对晚上的正赛有多大参考价值……果然还是找泉此方这个‘罪魁祸首’好了？ 就算此方也没玩过ggo，但以她【传说中的少女a】的偌大名头，区区熟悉一个游戏大概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莱维心想自己这是来帮她忙的，她好歹也该出点力气不过分吧？此方在其他vrmmo里有不少角色，转换过来带带自己应该也可以了。 ＝＝＝＝＝＝＝＝＝＝＝＝＝＝＝＝＝＝＝＝＝＝ 莱维这个周日第三次进入了ggo，继上午的‘侦查’，和下午的‘预习’之后，吃过晚饭他就上了房间躺在床上连接了游戏设备。 这一整个周末莱维都没怎么陪家里的人，这让习惯了每个周末都跟家人们进行各种活动的好男人有点不太习惯。 嗯，没错，的确是好男人无误。这年头还能周末不自己找乐子而陪家人的年轻男人真的不太多了。莱维在二中当了多年的教师，最开始的同事们喜欢趁休息日和朋友们出去找各种娱乐然后喝酒到半夜，而最近这些年网络走进大家的生活后，年轻的同事们又多了一项占用他们时间的东西。 明明呆在家里却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明明大家都在一起却眼睛一直盯着手上的智能手机。也不光男人们这样，他们的妻子们当中也不乏这样的生活方式。大家聚在一起，却各自沉浸在网络的世界当中，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却又很远。 从这方面来讲，vr的出现和流行，某种程度上倒也是一种拉近了夫妻关系的好东西。莱维听说有不少年轻玩家是跟自己的男女友或丈夫妻子一块到游戏里游玩的。泉此方她现在正在玩的游戏里所在的公会，就是由一对二十多岁的年轻夫妻建立起来的。 二九六、哟，少女，又见面了 以往那种传统的网络游戏比较难吸引女性的玩家，就算本身是注重休闲放松性质的游戏，实际上玩家年龄也普遍偏小，并且以男性为主。r?anen ???.?r?a?n??e?n?`o?r g?但自从这种能让人真正‘进入’其中的虚拟现实般的游戏出现后，女性玩家的数量飞快地飙升，只要是不像ggo这样如此硬派严酷的游戏，据说男女玩家的比例甚至都有基本持平的。 毕竟，这种能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的游戏，已经不应该单纯以以往对游戏的定义来对它进行评判了。喜欢玩游戏的男人可以在这些游戏里体验更真实更有魄力的战斗，对游戏不那么感兴趣的女人，也可以当做体验在另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生活。要知道女人几乎没几个从小没有童话世界的美梦，而那些奇幻背景的游戏里到处都是优美的风景以及只有故事书里才能读到的各异的种族，难道不正是实现了她们儿时的梦想么？ 虽说vr游戏流行让年轻人家庭多了种大家一起的娱乐方式，但莱维家里爱玩游戏的人不少，偏偏家里爱玩vr游戏的却一个都没有。大概就是因为莱维家里的女孩子们没有一个是普普通通的在地球上成长起来的吧，那些别人所未见过只能幻想的东西，在她们过往的日子里一直就没缺过。譬如一些少女们渴望在游戏里实现自己成为魔法少女的愿望，菲特和奈叶还有疾风她们却更希望能过上普通女学生的生活。 于是和时下流行的生活方式相反，莱维一家反倒是颇有点‘复古’的意味。周末到商店街或大商场逛逛，去公园或游乐场走走。再找几家有特色味道又不错的店吃个午饭。这种以往被广大没有女朋友的可怜男同胞们鄙视的‘现充’生活方式，现在反而变得越来越少见了。即便是那些现充们，貌似也都流行起在游戏里秀恩爱狂放闪光弹的约会方式。 不过这对莱维一家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越来越多人喜欢到游戏里去，以往一到周末就拥挤不堪的街道和店铺都变得冷清了许多。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人山人海的，像依文这种隐居型生物，等过了诅咒解除后能出门那一段新鲜劲，肯定就跟平时不肯上学那样赖在家里都不出去了。 看样子比赛快要开始了，这时间正好。 莱维一登入游戏，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以全红色文字在各栋大楼之间闪烁着的【bullet-of-bullets-3】的全息霓虹灯牌子。 莱维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总统府前面的广场上。白天他来这里的时候还感觉挺冷清的，据说是因为这座颇有气势的总统府高塔，除了类似bob大赛这种特别活动外，平时对玩家们没其他特别的用途，所以来往的人并不太多。而现在这里则成了仿佛重大节日前的欢乐广场一般，到处都是手捧零食和饮料的闹哄哄的玩家，就跟正在等着节日倒数的凑热闹年轻人似地。 周围的玩家闲聊的声音不断传到莱维耳朵里，他发觉玩家们讨论最多的就是接下来比赛的投注赔率。现实中的体育比赛已经逐渐成为一种最引人关注的大规模赌博狂欢，看比赛的体育迷中有不少都会小赌怡情地投上一注，既能让自己在看比赛时更投入更刺激，说不准还能快乐之余赚上一笔小钱。 而像ggo这种游戏里的玩家，他们的赌博心态明显比一般的体育迷要重得多。莱维粗略听了一下，好像他周围的玩家几乎就没谁没下注的。要是这广场上数量如此庞大的玩家每个人都投了点钱，那么不论待会儿的比赛结果如何，游戏运营公司都能大赚特赚，好好捞上一笔。这ggo里全民狂欢的bob大赛，看来也是游戏公司的一比重大进项了。 “咦？” 莱维四处张望的时候突然望见了一个蓝色短发的身影，他又转过头去盯着看了两眼，确认了那就是昨天帮了自己大忙的那名少女的同时，少女也恰好转过身来和莱维对上了视线。 “哟，诗浓，你也刚上线？还是打算到那边去投注？” 莱维走到少女跟前，招着手跟她打招呼。而少女则好像心里有点不爽似地鼓着脸颊轻轻哼了一声，才又叹了口气冲他点头回应。 “本来是想着把钱全压自己的，不过后来觉得还是算了。虽说我有信心一定能赢，但像我这样的年纪去赌博好像不太好。” 诗浓是这样说的，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才不会在意什么赌博好不好这种事——在游戏里面。 事实上刚刚上线后，诗浓盯着空中那块显示着所有参赛玩家获胜赔率的全息窗口看了一阵，的确有把全部钱都压在自己获胜之上的冲动。但最终诗浓放弃下注的原因可不是她说的那样，而是单纯觉得赌了钱会让自己的目的变得不纯洁。这种听起来有点好笑的理由，倒是难得诗浓表露出的有点孩子气的一面。 “你该不会因为我是个老师，所以才特意在我面前这么说的吧？放心，我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别说其他学校的学生，就算是本校的学生，只要不是我班上的，我也没兴趣多管。你如果想下注就赶紧去吧，虽然不知道投注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但咱们的比赛应该快要开始了？” 莱维逗着诗浓玩呢，他当然看出这女孩是真没打算去下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次比赛看得如此之重，就算是在游戏里，莱维也能感觉到诗浓的情绪不太正常。 太执着了，给人感觉都有点偏执。昨天最后的预选决赛上，诗浓的表现就让莱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场比赛对这名少女的非同一般。这个少有的能在游戏里赚到钱的ggo，对诗浓而言好像并不是仅仅是个比较硬派不适合女孩子的游戏。游戏里那能换到现实货币的钱与装备，她好像并不特别地在意，最多只是当成了能给自己多增加点零花钱的可有可无小福利。那么，她到底是在这游戏里追求着什么呢？ 二九七、备受爱戴的麦道威尔老师？ 莱维不是铃仙偶尔会提起的幻想乡里那种会读心术的妖怪的亲戚，诗浓不说出来，他也没那本事像个名侦探似地从种种细节中的蛛丝马迹就找到事情的真相。何况就莱维的经验感觉，这女孩的执着像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这种事儿要不知道前因后果胡乱行动，反而很容易造成反效果。 还是先把自己这边的麻烦事给解决了再说吧，现在哪有空去当心理辅导老师给人家小女生解决青春期的疑难杂症？莱维摇摇头，他这种心态就不是能把状态调整到最佳的那种。哪个运动员在大赛之前不是心无旁骛专注一直才能获得好成绩的？像他这样的家伙，在体育题材的作品里顶多就是给男主角送经验的初期小boss罢了。 “只要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就不管？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的老师呢。看起来虽然你不是个多好的老师，至少貌似还挺老实的。” 估计昨天比赛上发生的事情诗浓心里还有点小记恨着，要不是就是她以往遇到的老师没谁给她留下特别好的印象。要不一个顶多是高中生的女孩子，有几个敢这么跟一个是老师的人这么说话的？即便这是在游戏里。 “别瞎说，我在学校里可是很受学生爱戴的。” 反正现实中谁也不认识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莱维这才刚玩了两天的vrmmo，就已经学会了网上那种吹牛不怕大的作风，倒是侧面展示了一下这家伙的超强‘学习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要说莱维在学校里广受学生们的爱戴倒也不能算错。只不过大家都得承认，在学校里被学生们特别喜爱的老师，一般都不是教学水平最高的那些就对了。像初中部那个前暴走族小混混出身的鬼冢英吉，论受到学生们的爱戴，莱维是拍马都赶不上那个一堆女学生争着抢着都想嫁给他的金发大混混。然而在学生的正职学习那方面，鬼冢班上的学生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和其他科任老师的帮忙了，他那个班主任可是连教师资格证都找枪手代考弄来的。相比之下莱维当初还是以外教身份被高薪聘请的呢！ “至于不管其他班的学生，这其实也不能说是我个人的问题。你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但将来工作之后就会有体会。就像你们一个班级的同学也要互相混好关系，老师们的圈子其实也差不多。要是总盯着其他班上的学生还管很多，那到时候没准就会惹负责其他班的老师不高兴了。教师说穿了也不过是诸多工作中的一种，自己带的班级的学生就是我们这些老师的工作体现，你们的考试成绩，同样也是我们的考试成绩。要是我老去管其他班的学生，这不等于插手其他同事的工作么。帮他们把学生管好了也就算了，顶多被一些心眼小的人背后说说抢功劳之类。可要是把别人的学生带坏了，那还不得被当成故意捣乱破坏？这种插手别人工作的事情在职场上可是大忌，不管好坏都没什么好结果的。” 反正这女孩一直都没表现出个学生对老师的样子，莱维也就无所谓在她面前装装‘人生的前辈’，给她提前上上未来的职场课。不过诗浓好像一点都不领情，眯着眼睛抬头盯着莱维那眼神，怎么感觉更显得鄙夷了啊？ “你说那么多，到头来不还是给自己偷懒不负责任找理由吗？就算看到其他班的学生做了坏事你也不管么？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老师太多，所以才会有那些在学校里过的不愉快甚至很痛苦的学生！” 莱维不过是开个玩笑，但貌似有点戳到诗浓的不快回忆了。他立刻明白这个女孩恐怕在学校里过的并不开心，还很有可能遭受到学校里其他一些同学的欺凌。只是看她在游戏里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性格，理应不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才对。在莱维见过的那些在学校里被欺负的学生当中，性格懦弱胆小的占了绝大多数。这并不是说胆小怕事就活该被欺负，而是坏人也是柿子挑软的捏，他们知道这样的学生被欺负了也往往不敢向学校和家长揭发，更是不可能奋起反抗，让他们欺负起来没有后顾之忧。要是那种被欺负了就拼命反抗，或者聪明点想别的办法解决的学生，那些往往只是外强中干的所谓不良学生，碰了墙之后可是学得很快的呢。就像莱维年级上吉祥物一般的那个笨蛋春原阳平，他在很多学生眼里其实是个挺可怕的不良。然而碰上像橄榄球部的那群壮汉，那小子不也很懂得夹着尾巴做人的苟且偷生之道嘛。 “你说的这些话倒是挺有道理的，我们学校里有个老师以前也说过类似的。正是因为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渣老师，才会让这些被你们称为人渣的学生讨厌学校讨厌学习，做出那些让你们觉得麻烦的事——他大概就是这么说的吧？” 莱维想到的自然还是初中部那个混混老师鬼冢英吉，当初鬼冢在学校里大义凛然地指着初中部那些老师骂的时候，莱维也是饶有兴致的在一边插着口袋看戏来着。 “还有那样的老师？他肯定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吧，学生们在这样的老师的班级里上课，每天肯定都过得很开心。” 这丫头果然在学校里是被人给欺负了——莱维已经基本可以断定，他以前帮助过的那些被欺负的学生里，有不少都露出过诗浓现在脸上那样的表情。有点落寞，有点想逃避，又还有一点向往。 “的确是个优秀的教师，尽管在教学方面基本什么都干不了。不过教师这工作，其实本质上应该教育的是孩子们的身心和成长，其次才是能让他们考到好分数的各门功课，持这样意见的老师其实也不少。我刚说的那个老师，他班上的学生的确每天都过得挺开心的，尽管也会有各种各样惹出来的麻烦。” 二九八、桐子，可怜？幸福？ 感谢人走茶凉丶皿童鞋的打赏~ ---------- “可话说回来，其实我带的班级气氛也不比那家伙差多少。要说感觉不太一样，估计主要还是那家伙带的是初中，我带的是高中而且还是毕业班的原因吧？嗯，论水平我可不会输给那混混，要不你转学到我们学校，让你都亲身体验一下看看到底我和那小子谁强？” 莱维双手抱胸抬头望天，一脸很认真坚定的神情。原本还有点不高兴的诗浓终于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少女轻轻地‘噗嗤’一声，尽管她很快地就以假装整理围巾的东西捂住了嘴，可那双弯的跟月牙儿般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嘛，要不要转学这种事以后再慢慢考虑也不知道。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这周围的广告牌上打的那些广告，好像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品牌？” 莱维指着半空中除了那块最显眼的第三届bob大赛的全息屏幕之外，剩下的其他五光十色的窗口。昨天莱维第一次进游戏，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玩游戏那上头，根本没注意街上的广告牌、霓虹灯什么的。也不知道是ggo里的一贯风格如此，还是就连现实中的那些大企业，也觉得bob大赛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抓紧了跑到游戏里头来打广告。就像它们每当大型运动会，诸如奥运会、世界杯一类的时候疯了似地撒钱买那区区几十秒顶多一两分钟的广告时间一样。 “是啊，怎么样，以前没见过吧，这也算是ggo的一大特色哟。” 莱维给诗浓找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而是爽快地笑纳。诗浓跟着莱维抬起头望着天，她那没憋住的笑就变成了跟莱维谈起ggo这一‘独创’的特色而笑。 “如果是其他游戏里出现这种现实世界企业的广告，肯定会有很多玩家不满，他们大概会嚷嚷着‘世界观被破坏了’之类，去找游戏的gm投诉抗议吧。” 莱维点点头，虽说ggo是他玩的第一款vr游戏，他也不知道其他vr游戏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这种往游戏一类的作品里植入广告，却毫无疑问是已经被争论了多年的一个话题。 一开始是普罗大众最容易接触到的电视剧和电影，莱维还记得前些年不少人会因为影片镜头里的某个品牌logo显得有些突兀，而议论纷纷地抨击影片制作方利欲熏心。但都说人类的适应环境能力特别强，这点没错，这一两年莱维印象中听到、看到的抨击影片植入广告的言论少了，除非某些极少数的确有点过于丧心病狂的片子，大多数观众已经习惯了影片在某个不太重要的过渡剧情中出现品牌logo的清晰画面。只要不影响观看影片的心情，大家往往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游戏里原来也有这种情况，莱维倒是的确第一次听说。像诗浓说到那种玩家的愤怒莱维可以理解。大多数流行的vr游戏里都是以奇幻类的风格为背景的，在那种充满了童话或神话气息的世界里，美丽的精灵树屋上突兀地挂着个某世界大型连锁快餐店的招牌，那的确会让人如同吃了过期变质的食品般，从心理到生理上都产生不适，会去抗议是理所当然的。 “但在ggo里，这种广告看起来其实也挺契合的。很多科幻片里的场景不都是这样么？阴森森的颓废大都市和亮的有点刺眼的霓虹灯广告牌。” 的确正如诗浓所说，莱维看过的科幻片不算太多，却也记得不少类似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影片里。 “而且那些享受游戏的玩家本来就不是ggo里的主流，就算不是只为了赚钱的职业玩家，会长期呆在ggo的多数也都是更在意自己pk能不能赢别人的那种玩家。这里的玩家是不会像那些看起来很梦幻的游戏里的玩家那样，那么在乎周围的景色和气氛，很多人在ggo里玩了一两年，都未必记得清楚这些城市里的建筑物。这些城市对他们来说只是个补给点，回来补充药物道具之后就会立刻离开继续去迷宫或和别的玩家pk。” 诗浓那意思好像自己也是那些玩家当中的一员，但莱维却不这么认为。至少很显然诗浓对这座她口中‘只是个补给点’的城市非常熟悉。这并不是那些对游戏内周遭一切都不在意的职业玩家那种只熟悉路线的熟悉，昨天给莱维指路的时候，诗浓很随便地就能说出莱维沿途见到的那些建筑物的用途和部分名称。这说明在没有攻略迷宫的时候，这名少女不止一两次地长时间在这座城市里逛过。 “那是待会儿比赛的出场玩家名单？” 莱维跟诗浓慢慢在人群中走到总统府门前，门前上方的巨大显示窗口上打出了三十个玩家的名字，莱维扫了一眼就从中找到了自己和身旁这名少女的名字。如果不是泉此方拜托莱维到ggo里来的时机太恰好，他要是错过了或提前报名参赛，那么现在那上面显示的名字应该还会有曾经sao，乃至于整个vr游戏圈都极为知名的‘kirito’。 昨天预选决赛前那场中莱维所遭遇的那名黑发少年，如果他碰到的不是莱维，纵然是莱维身旁的这名少女，说不定也未必能阻挡少年进入正赛的脚步。预选决赛中的那场不正常的战斗没办法完全评判出诗浓的实力，然而光以那场表现出来的东西看，莱维觉得诗浓未必是桐人的对手。 现在好了，正赛名单上没了桐人的名字。那小子起码在bob大赛这段时间内是没办法快速出名，也就意味着被【death-gun】盯上的几率很低。这姑且也算是莱维赶着参赛的努力没有白费吧。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名单，不是参赛者还是能是什么呢？比赛还没开始呢，而且那些赌钱的玩家的名字也不可能公布在这里，总不可能是投注最多的玩家前三十名之类，那可是别人的个人**。” 二九九、诗乃，你要讲道理 感谢人走茶凉丶皿童鞋的连续打赏~ ------ 诗浓白了莱维一眼，像看傻子似地冲着他叹了口气。昨天我怎么就输给这样一个男人了？诗浓心里肯定不无这样的念头。不过接下来很快就有一个让她复仇的机会。尽管诗浓不知道莱维很快就会离开ggo，往后再登入这个游戏的概率基本为零。但她的确还拥有这最后一次向莱维‘复仇’的机会，至少是在ggo这个游戏里。 “可是在游戏里大家都只是用的昵称，多数人大概觉得公布了也无所谓？况且看这游戏里‘活泼’的家伙那么多，如果真公布个投注额的排名，说不定还能刺激大家多投点钱。” 听莱维这样讲，诗浓也无话可说。的确ggo这游戏里有不少热衷于炫耀自己财富的玩家，毕竟这本就是个以‘钱’作为卖点之一吸引玩家来玩的游戏。事实上不光ggo这一个游戏，现今整个网络上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自我炫耀。也许是因为网络上大家都是匿名，即便不匿名也因为世界之大谁也不见得认识谁。很多人把现实中想做而又不好意思或不敢做的事情，通通拿到网上来了。 诗浓知道莱维说的没错，若游戏运营公司真的在比赛开始前作为压轴公布观众们的投注金额排名，肯定会有那种为了显示自己财力雄厚而一掷千金的玩家。单就诗浓认识和知道的玩家里，她就能瞬间想出两三个有可能干那种事的白痴。 “笨蛋哪里都有，那种事随便他们怎么样都好。我可要进去先准备比赛了。” 诗浓辩不过莱维扭头就走，莱维连忙追上去拽着她的手往旁边一拉。 “这里人太多了，小心点。” 要不是莱维拉住她，诗浓刚才差点就迎面撞上个正往广场后面跑的彪形大汉。诗浓自然是不会对莱维道谢，反而嫌他多管闲事似地瞪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莱维不跟这种小女生计较，拽着她的手就没放下，反而成了莱维带着诗浓往总统府里走。当然了，莱维可不会告诉诗浓，他刚才在诗浓转身的瞬间眼角瞥见了远处正像是找着什么四处张望的一个男玩家。那个男玩家也是莱维在这游戏里除了预赛战场上遇到过的之外，第三个知道他id的人，那个貌似是诗浓同学的玩家，spiegel（镜子）。 那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文静小子，不用问也知道他在广场上到处找的肯定是莱维正牵着的这一枚少女。莱维倒不是返老还童有了跟人家小年轻争妹子的心思，事实上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此刻下意识带走诗浓不让那个小子见到的原因是什么。好像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偏偏莱维也说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要说留给莱维的印象吧，那个叫镜子的少年昨天的相处中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就连一开始误会了莱维跟诗浓有什么关系那阵，他也没有像某些青春期格外躁动的少年那般冲动，反而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贸然地跟莱维起冲突。 个性温和、甚至好似有些内向怯懦。这是那名少年给莱维留下的基本印象。类似这种男生，以莱维的经验在学校里大概是属于比较偏‘透明’的那一类，也就是班上的同学都不大会注意到他，没有太多要好的朋友，经常都安安静静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那种。 单从少年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莱维没有什么对他产生敌意的理由。尽管那名少年很明显是诗浓的追求者，但莱维又没有参和进他们年轻的恋爱游戏里面的兴致，不可能因为这点讨厌那名少年。 然而，莱维的确就是不知为何的下意识防备着那名少年。如果是有准备的情况下见到那名少年，兴许莱维还会主动过去跟他打个招呼。正是这种无意识之间的举动，反而让莱维暗中警惕起来。 在游戏里莱维无法发挥出游戏系统限定下的角色能拥有的能力之外的力量。他现实中长久依赖的敏锐感知力没有了，但长期从事‘特种行业’给予他的‘预感’，也就是对种种事情的经验所形成的直觉，仍然应该能多少发挥一些作用。 莱维琢磨着那名少年昨天究竟有哪些没注意到的小细节，让自己直觉上对他产生了防备，而脚底下却没停，跟诗浓两人左拐右拐地绕开了人流，走进了总统府的大门。 总统府大门进去后首先看到的也同样是一面显示着正赛参赛者名单的面板。莱维没抱多大期待地又扫了一眼，果然仍是没有【death-gun】这个id在上面。莱维猜想那个死枪大概并不是某个玩家在游戏里的名字，而是他们自己给自己起的代号。这种多人扮演同一个‘身份’进行犯罪的事件其实不算很罕见。历史上有一些令人感觉离奇甚至不太合逻辑的连环犯罪，实际上很有可能只有其中几起是由最初的罪犯犯下，而后的都是他的同伙甚至模仿者。 莱维以前还当杀手的时候就捣毁过一个崇拜某重大罪犯的小型邪教组织。那个组织里的人都以那名罪犯为偶像，并尝试过以和那名罪犯相同的手法进行犯罪。这结果曾经误导了调查者很久，当初莱维还记得还有人怀疑那名罪犯是个有分身能力以及夸星系级别空间移动能力的超高等级危险分子来着。 “对了，你今天好像很早就上线了？” 走进总统府的大厅，莱维突然想起下午让泉此方带自己熟悉游戏的时候，曾在好友列表里见到诗浓的名字亮着的事情。 “你还不是下午就一直在线。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昨天被某人害得差点迟到没报上名，今天担心又被某人害到，才特意减少了休息时间。” 诗浓气鼓鼓地话让莱维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昨天的确是他把这名少女搞得急匆匆的，尽管最后也是因为莱维才让她能赶得上报名，可归根到底如果没莱维的事儿，诗浓本来准备的时间是相当宽裕的。 三百、没错，不用手下留情，诗乃！ “而且要说这个的话，今天你不是比我还早上线吗？我上线之后就见到你在了，然后中途下了一会儿是去吃晚饭？” 莱维点了下头。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少女话中透露出来的某种个细节。是的，诗浓自己都没发现。 “今天毕竟是bob的正赛，我对这游戏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所以就先上来适应一下。昨天虽然运气挺好一路顺利，但能进正赛的对手肯定比预赛上我遇到的多数人都更厉害？再加上昨天都是一对一而今天则是三十人的混战，我这不是也就想多点把握么。” 事实上莱维也的确做好了准备在待会儿的比赛中有可能会遇到比昨天预赛上所有对手都更强的玩家。尽管昨天莱维的预赛倒数第二场可是跟vr游戏世界传说中的那名英雄打了一场的。然而那个叫桐人的英雄在vr游戏世界里流传着的形象一直都是黑衣双剑的剑士，莱维昨天比赛中也察觉到了那小子对ggo这种热兵器射击类的游戏的不适应。 要是像西部牛仔、又或者欧洲古代的贵族决斗那样，两个人面对面一对一的决胜也就罢了。论到复杂战场中的遭遇战，莱维认为桐人能发挥出来的实力还未必够得上诗浓的水平。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外来户另一个则是本土原住民。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莱维可不敢说待会儿的比赛里就一定没有比那位传说中的玩家更厉害的家伙。 “那你今天一直都在练模拟战？” 诗浓是ggo的老手，自然立刻就明白莱维所谓的熟悉和适应是什么意思。像他这种刚进游戏的新人，不大可能立刻找到可以合作的团队带他一块儿到野外迷宫中去。更何况bob大赛是玩家与玩家、人与人的对决。在ggo这游戏里，打怪跟pk是完全两回事，就连使用的武器都不一样。 “嗯，此方她今天白天正好闲着没事儿，说是晚上才会有游戏里的行会活动，就到这边来转了转。” 此方晚上才在她自己的游戏里有活动不假，但要说她白天没事儿干，那就连诗浓这种跟此方就连在网上视频中彼此见面经历都没有的纯粹的网友，都不会相信。 对还要上学上班时间不自由的‘兼职宅’来说，周末这种假期就是期待了一周的最畅快的日子。为了把相对工作日不多的周末利用好，甚至有些阿宅会在之前就制定好完整的计划表，争取将每一分钟都利用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 诗浓没见过此方列的周末‘日程表’，莱维却是看到过的。那上头很详细地标明了从几点到几点是看什么动画、漫画、小说和玩什么游戏的时间，几乎把时间占得慢慢的，就连吃饭都算在里面，只留下可怜的一点补充最低限度的睡眠。像这样的宅女，你说她难得的大好星期天整整一个白天没事情可做？就算家里停电断网，她也还能打开窗帘看漫画和轻小说啊！ “哼，提前熟悉一下也好，正赛跟预赛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你既然做了准备，待会儿比赛里我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这女孩怎么这么争强好胜的？昨天刚见到的诗浓的时候明明她给莱维的印象不是这样的。不过类似的情况倒也不算特别罕见，就说那些职业运动员，有很多平日生活里是很温和的人，到了赛场上却会摇身一变成了个好勇斗狠的热血青年。这大概只能说是每个人在意的东西和在意的程度不同，还不能算是在特定情况下激发了另一个人格那么玄幻的事。 “擂台上的拳击手在街头混战里也不一定就能赢，正赛和预赛的区别，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诗浓补充说道。 她这个比喻还算有点道理。尽管实际上以莱维的经验，只要是能打的人在多数情况下肯定都比一般人更强。可热兵器远距离的战斗又的确和近身搏斗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但要说在复杂环境的混乱中作战的经验，莱维倒是可以毫不惭愧地说正赛里没有一个比自己出色的玩家，他可是专业的。 “现在我们直接去昨天那个场地等着比赛开始？” 在总统府里越往深处走人越少，看样子游戏里什么地方都能看比赛，也使得玩家不用像现实中的观众那样都往比赛演出的场馆里挤，他们更喜欢外面广场上那种舒适宽敞的环境。并且游戏里城市中的气候都比较好，起码不用担心突然下起雨来。 “还要先去报名，就像昨天那样。” 难怪诗浓进来以后就往昨天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方向走，莱维还奇怪她怎么没直接去坐大厅正面的电梯。 “还得报名？不是昨天已经填过表了吗？” “因为有可能会有各种状况啦，比如虽然晋级了但突然又不想参加了的，还有对预赛奖品没兴趣或者没想到能赢，昨天没填真实资料的。等于再给你一个机会选择现在退出，还是继续参加并拿奖品。” 诗浓一解释莱维就明白了，可他还是觉得游戏公司搞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有点多余无聊。大家本来就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这些手续上的事情明明只要直接弹出一个控制面板让玩家操作就行了，还非得弄个特定的地点。要不是因为这种莱维看来很无谓的追求真实性，ggo这游戏里也不会发生现其实已经有两起的杀人事件。 “我也觉得这种地方还追求真实性挺烦人，可能那些开发游戏的人里面有比较爱钻牛角尖的吧？就像电影里那些不通人情世故的科学家一样。” 这又是一个拿特例来当做典型的错误。莱维认识的科学家不算多却也并不少，当中的确有部分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种种怪癖。但要说他们全都一点儿不通人情世故，那就太夸张了。就像帮了超铃音大忙的叶加濑聪美，她平时上学的时候是显得呆了些，可那不过是她把心思多数都放在自己的研究上，没太在意其他事情。 三零一、女孩子说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而同理到制作游戏的人，他们不关心身边其他事有可能，但游戏制作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研究，哪可能连这都完全不考虑呢。只能说每个人对‘真实’的定义跟宽容度有差别吧。 两人和昨天差不多地分别走到了两天机器之前，但却并不是昨天曾使用过的那两台。诗浓没太在意随便走进报名的大厅，莱维则借着她这种随意性，貌似也无意识地带着她来到一个位于大厅角落，另一侧墙壁恰好装饰着反光度比较好的材料的位置。 这是莱维还在外面就看好了的位置。首先角落里就限定了能偷看到屏幕的地方，角度上比昨天两人报名的那两台机器更苛刻一些。其次就是莱维打算试试看能不能从墙壁上的倒影里看到背后有可能在偷窥二人屏幕的家伙。 有了昨天的那一次，这回莱维操作起报名的机器熟练了许多。他几乎和诗浓同时三两下就填好了表格，他还特意在表格上又填了自己居住的地址。莱维没从墙壁的反光中发现背后哪个位置有人，游戏里被削弱了很多的感知上也察觉不到周围是否有人隐藏着。 不过其实一开始莱维也没抱多少期望，就跟他早上去逛那些卖道具装备的店碰运气似地，他做的这些都只是‘尽人事’罢了。 像自己一样昨天看不上预赛奖品，或没想过预赛一定能赢而没有填真实住址的玩家大概还有吧？但如果那个【death-gun】的作案手法跟现在自己所猜的类似，那么在离比赛开始已经不太久的现在，再得知玩家的住址也意义不太大。 况且就算人家来偷窥了，不也很可能是装备了能隐身的物品么，到头来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啊……” 报完名之后两人重新回到总统府一进门的前厅，诗浓望了眼墙上的大型挂钟，喃喃自语道。 “嗯，还有点时间，咱们现在就直接到会场去准备一下？” “现在就去会场？” 诗浓眉毛蹙起，让莱维联想到昨天会场中这名少女所遭受到的‘特别待遇’。看起来她也并不是对那些玩家的挑衅行为视而不见，毕竟还是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没那么强大、或者说迟钝的神经。 “或者你知道有什么别的能让人放松一下休息休息的地方？说实话我这是刚吃完晚饭就上线了，虽然理论上应该对玩游戏没什么影响，但老是隐隐觉得肚子好像还有点胀似地。” 这种时候懂得察言观色的男性就该为女性主动提供理由，这是成为一名绅士所必须的素养。而理由的好坏，则是评判绅士分数的标准。从诗浓那放松下来又有点好笑的脸来判断，莱维得到的分数还不算太低，起码及格了。 “肚子胀？这不可能的啦，amusphere虽然不像曾经的nervgear那样能把身体上的所有感官都隔绝，甚至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其他危险事件，还特意添加了一旦身体遭到刺激则自行退出潜行的功能。但那也是在身体受到比较强烈刺激的时候才会起作用的。一般吃饱了胀肚子这种刺激肯定还不够，如果你真的现在在游戏里都觉得不舒服，那只能说明你的身体大概是要憋不住去上厕所了……噗，哈哈哈哈！” 这妹子还真够‘豪迈’的啊……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随便和男人讨论拉肚子这类‘有味道’的话题吗？ 嗯？等等，该不会这也算是对莱维昨天做过的事的报复之一？见诗浓笑成那个样，莱维都有点无语了。如果她真觉得这样能让莱维尴尬不爽，那只能很抱歉的告诉她，亏现在周围没别的什么人听见两人的交谈。这种事情尴尬的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女性那一方吧？尤其还是诗浓自己提起的。 “好了好了，反正我本来也是打算先找个地方呆到快比赛再去会场的。你看外面那么多人，刚才一定以为是大家都更喜欢广场那种开阔的地方吧？” 等诗浓笑完了，莱维才听她这么说，还真猜对了莱维的想法。 “那些人之所以都呆在外面，当然不是因为更喜欢那边，只是每次bob正赛的时候会场都早早就挤满了人，那个场地有进入人数的限制，到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限定了非参赛玩家不能再进入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莱维是不太懂为什么非得都往会场挤。待会儿比赛开始，参赛的选手应该都跟昨天的预赛一样被传送到另一个场地，不管在哪儿大家都是通过视频直播观看，根本不存在现实中体育比赛的所谓‘临场感’。 “大概是因为习惯？我也觉得没什么意义，也可能比起坐在地上，多数人更喜欢沙发或至少椅子吧。尽管游戏里的地面也可以模拟出床垫的感觉，gm只要修改一下就行了，连灰尘都不会有。” 诗浓耸耸肩，她对那些观众凑热闹的行为也很是不解，看样子她并不属于那种在大街上见到一群人围在一块，就非得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围观群众。 诗浓带着莱维到了地下一层，这里是个分割成一个个包厢供休息闲聊的场所，估计也是考虑到还可以让玩家在这里面对面商谈些事情，这一层的光线很暗，一路上几乎都看不清其他玩家的脸。 两人在包厢里坐下，点餐是直接在金属面板菜单上点选，之后两人挑的饮料就直接桌子中央打开的洞里升了上来。ggo这游戏各方面都追求真实又体现出了科幻未来感，说实话比起学园都市，这里反而更符合多数人对未来世界的想象。 “待会儿比赛的基本情况你应该都知道吧？决赛场地是直径十公里的圆形，是个有山有森林有沙漠等等的复合地形地图。玩家被传送进去之后的位置是随机的，但彼此之间至少有一公里的距离，所以不用担心一出场身边就是敌人的状况。” 三零二、这年头软妹子就这么稀缺吗？ 诗浓翘着腿躺靠在沙发上，莱维估计她这种姿势都是跟游戏里那群像佣兵似地玩家学来的。他可不信现实中的那个女孩子也会做这样的事，除非她是哪个地方的女混混头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从昨天到现在，莱维认识诗浓满打满算也就刚过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多些。并且两人由始至终都是在游戏里见面，别说现实中，就连ggo游戏之外，他们都没用过其他网络上的通讯方式。但即便看起来是关系那么地生疏，莱维却有种感觉，现实中的诗浓也许是个在学校里比较沉默文静的女孩子。戴着眼镜，冬天围着厚厚的围巾差不多能把下半边脸都遮住一些。坐在教室里靠角落的位置、或者不是靠角落的位置，但也仍然十分地不起眼。简单来说，就是每个班上都总会有的那种小透明——大家毕业十年后的聚会中无意中谈起才记得当年班上曾经还有那么一个同学，又或者她也到场参加了同学聚会，可大家友好亲戚打招呼的同时，几乎各个都在脑袋里拼命回忆这个很漂亮的女生到底当年是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当然，这都是莱维毫无根据的臆想。也许现实中的诗浓根本不是莱维想象的这种样子，反而真是个班上乃至整个学校里都很有名气的女汉子也说不定。 “这倒是不错，避免了一些运气不好的玩家刚出场就被淘汰。而且场地说小不小，可要是往里头塞三十个，却又也不显得多大了。观众们不用担心一开始光看玩家们野外探索，半天都没有一场战斗，这还真是兼顾了比赛竞技性和观众的观赏性，设计这活动的人头脑不错。” 诗浓点点头又耸耸肩，她倒是貌似对这些都比较无所谓，大概因为以前就参加过bob大赛，她对这比赛的公平性已经认可了。至于观众，诗浓大概没有半点表演给观众看的兴趣吧。其实要是以她在游戏里这个外表，至少稍微锻炼一下说话的技巧，完全可以当个时下流行的游戏解说主播。说不定还能很快速地蹿红起来，赚到比在ggo里奋斗都多的钱……但诗浓肯定也完全没兴趣就是了。 “头脑到底有多好我也不知道，但从上一届看，决赛的场地设计还是挺不错的。各种地形都有，复杂的简单的，对应每一种玩家擅长的武器都有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好水平的环境。基本上没有哪种武器和战术在决赛中优势特别大，说到底还是看实力。” 一望无际的沙漠适合狙击手瞄准，却也很容易暴露方位；环境复杂的城市适合狙击手藏匿，却也很难找到最佳的射击点。莱维这种现实中就没少枪战经验的自然看得出那样射击的地图算是相当的公平。 “而因为有系统设定的监视卫星存在，找个好地方躲起来等别人互相残杀，最后才出来捡便宜的方法也根本不适用。像我就没办法一直守着某个特别好的狙击点，不经常换位置的话很容易就被人偷袭干掉。” 诗浓刚才点的是冰咖啡，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那杯开啡黑乎乎的只有里头的冰块稍微反射点白色，看上去像是既没有糖也没有奶的黑咖啡。十几岁的少女爱喝黑咖啡的相当罕见，尽管实际上莱维估计大多数年轻人都曾经因为各种模仿又或者觉得能突显个性的原因尝试过黑咖啡，然而大多是喝过一口就从此放弃，能坚持下来的都不多，更别说真正喜欢那种苦涩中还带点微酸的风味了。 “我记得好像那什么监视卫星是定时像参赛的玩家报告其他玩家的位置？” 早上莱维也是上了刊登了bob大赛详细资料的vr游戏情报网站的，就算他当时心思都在犯人身上没太认真看，还是记得一些重点。 “没错，系统的设定是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有监视卫星经过上空，然后把玩家的位置信息发送到全员在开始比赛前自动获得的道具，【卫星扫描接收器】里。不光会显示玩家的位置，只要点一下地图上代表玩家的光点，还会显示出该玩家的名字。” 连名字都显示出来的话，那就又方便了许多。 莱维他现在还不知道自称【death-gun】死枪的犯人的游戏id，就算在游戏里见到了也认不出来。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有办法在比赛中确认诗浓所在的位置。人家昨天到现在帮了他这么多，为了报恩保护她的安全也很正常不是么？ 那卫星的存在也让莱维作弊的**又降低了些。朝仓凉子正在家里的一楼和大家一起帮雪伦收拾晚饭后的餐厅跟厨房。虽然雪伦每次都坚决地把女孩子们都请出去，但凉子貌似算是个例外，时不时能得到雪伦的接受帮她的忙。 等凉子忙完了以后就会赶在比赛开始之前上线，预定在比赛当中成为莱维的‘外部协力者’。但既然有监视卫星的存在，莱维可以减少、或晚一些才开始与凉子联络。毕竟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他们两个的作弊通讯方式绝对不会被游戏监控到。凉子可是很谨慎地没有打包票，尽管她认定被发现的几率只有不到百分之零点一……安全第一不是么？虽然莱维其实是非常想靠凉子当‘导航员’，帮自己尽快吧其他玩家都淘汰掉的。这家伙就是这么的没有半点公平竞争的武者意志，只要作弊能赢又不会发现，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投向恶魔一方，根本不配当孩子们的监考老师。 要不是还期望在游戏里抓住死枪的尾巴，莱维没准还真就让凉子配合自己速战速决了。比赛的输赢根本没有所谓，抓人才是莱维的唯一目的。 “也就是说在同一个位置最多只能呆十五分钟，否则就会被人袭击。” “完全正确。” 诗浓抬起手竖着手指，嗯，她这是表扬莱维‘聪明’么。 三零三、少女哟，太好奇很危险的哦 感谢mj1975童鞋的打赏~ ------ “好的，比赛的规则之类大致上我都清楚了。ranen ? ?. r?a?n??e n `o?rg那么接下来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帮帮忙。” 听莱维这么说，诗浓眉毛一挑，像努力控制住自己好奇心不暴露出来的小猫一般，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却微微前倾着。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炫耀你昨天赢了我吗？” 诗浓探过头去却看见莱维调出了运营发给参赛玩家的正赛晋级名单。这张名单和外面给观众看的不一样，还列明了预赛的胜负关系。诗浓一眼就见到莱维的名字排在她之上，列在预选同一组的选手名单上。 “不不不，千万别误会，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莱维摆着手摇着头，他没想到这女孩如此敏感，自己不过是调出了参赛名单而已，她居然会产生那样的联想。这丫头到底对昨天最后那场决赛有多深的怨念啊？如果面对的辉夜、此方之类，他都想吐槽这不过是个游戏而已。然而莱维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个游戏、尤其是这个游戏里的战斗与胜利，仿佛对诗浓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那种话就自然不好说出口了。 “我只是想问问这些参赛者你是不是都认识，如果认识的话，希望你能稍微告诉我一点他们的资料。你知道的，我是昨天才把角色转换到这ggo里来，在这边除了你之外就不认识其他玩家了。待会儿比赛就要开始，俗话说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我现在连他们的名字跟样貌都对不上，待会儿比赛开始了岂不是很吃亏？” 姑且算是找了这样一个貌似挺合理的借口，莱维借机向诗浓打听起其他参赛者的事，想试着从中能不能得到一些对寻找那把死枪有用的线索。 “哈？找我打听情报？” 诗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似地。 “不过这倒也可以理解，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个想在比赛里赢的正常人了。可这个时候才来打听不觉得太晚了吗？这些参赛的人我的确多数都认识，但这样一口气把他们的情报都告诉你，你确定你记得住不会搞乱？这可是有三十人参加的大混战呀，排除我跟你自己，另外还有二十八个对手是你根本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就在剩下这点时间全都记住？” 听起来诗浓并不介意把其他人的事情告诉莱维。这就好办了，莱维问之前还有点担心这女孩会不会蹦出什么‘别人也不了解你的战斗特点，这样才公平’之类的理由拒绝。他倒是不担心诗浓会为了增加她自己获胜的概率故意误导，从昨天预选的决赛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不是那种人，获胜对于她的意义并不在于那些奖品，而是‘我比其他人都更强’这个胜利本身。 “你要说的太复杂我肯定记不全。但我也只是想每个人知道个大概，至于会不会弄混的，我想就算名字跟样子我对不上号，一会儿比赛中见到对方用的武器应该多少可以想起一些吧？武器的型号我不会搞错，这点起码是可以打包票的。” 莱维这么说诗浓也相信，昨天带这男人买武器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对枪械算是比较有了解，现实中很可能是个‘军迷’之类的。 “唔……这样也有可能。但还是时间太紧了，你该不会是刚刚听我说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的吧？既然在意比赛的对手，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去上网看看呢？能进最后三十人正赛的名单的除了你之外都是ggo里的名人，他们战斗的视频在网上都可以搜得到，看了那些视频比光听我说直观多了。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应该算是能比较客观看待对手的人，可是毕竟我用的武器和你不一样，战斗方式上有区别看法也会有不同。你从我这里听到的经验，对你的战斗未必就能有帮助，说不定还会被误导呢。” 亏她能想的这么多，套用一句教师届相当老套的废话，这孩子如果把玩游戏的心思放到学习上，一定能获得很不错的成绩。其实莱维又不认识现实中的诗浓，没准人家学习本来就挺好的呢？ “昨天下线之后就陪家人去了，然后今天这不是忙着熟悉游戏，一时间把了解对手的事儿给忘了么。” 莱维摊着手说到，诗浓则一脸‘原来你也有家人啊’的奇怪表情，但实际上莱维还不知道此方早就把自己这边的一些情况都透露给诗浓了。主要是这男人已经结了婚有了家之类的，当时诗浓还吐槽过此方干嘛告诉自己这些。 “也的确熟悉游戏比了解对手更重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什么的，首先还是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要不就准备再多也没意义。” 莱维发现这女孩好像特别执着于‘实力’和‘强大’这类东西，给人感觉有点不像是过着普通人生活的高中女生。要不是此方稍微跟莱维介绍过诗浓，说不定会怀疑她也像凛那样，是个隐藏在现代都市里的魔术师之类。 “好吧，那就先从这第一个开始。时间关系我只能说点比较重点的东西，你记清楚了……” 诗浓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情，但还是很细致的开始向莱维介绍每一个参赛玩家的情况。她说她自己勉强也算是个独行玩家，跟这些对手以往的接触机会不多，所以知道的也就是战斗习惯之类的东西，并不清楚每个人的性格什么的。这让莱维稍微有些遗憾，比起战斗方式，他更希望了解的还是那些人的性格和平时在游戏里的作风。从这些方面更容易判断他们当中谁是死枪的可能性，然而既然用的借口是为了待会儿的比赛，能得到这些情报就已经很不错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其他的我也知道的不多了。” 诗浓说时间不够，但等她全说完了离比赛开始也还有一阵。 三零四、诗乃：像你这样的笨蛋还有三个？ 又要去外地啦，萌货们，先卖萌吧~（还好现在有自动更新了…… --------- 大概是性格使然，诗浓在向莱维分析那些玩家的时候，用于都比较简练却又足够表达出她的意思。如果以这样的表达方式来写理科的论文，莱维觉得她大概能得到不错的分数。但文科方面的话或许就得担心字数达不达标的问题了。 “还有剩下的这三个呢？枪士x、pale-rider和sterben。” 莱维分别指出了选手名单中除了自己和诗浓本人之外，剩下那三个她刚才没提到的玩家的名字。 “这三个人我不认识，他们没参加上一届的bob，又或者没进入最后的决赛？也有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厉害起来的新玩家吧，平时做任务和攻略boss找人组队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三个人。” 诗浓的表情很自然、语气也很随意。这个在游戏里给人感觉比较豪爽，有点大大咧咧的少女，根本没注意莱维是特意又向她确认那三个玩家的名字。 想想也挺正常的，ggo尽管不是个等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不再会对玩家之间实力对比产生严重影响的唯装备道具游戏，但因为现在的vrmmo都有角色互相转换的功能，像莱维这种从其他游戏直接过来的高等级玩家绝不止他一个。转换功能的存在使得部分新加入ggo这游戏的玩家省去了最初新手阶段提升等级的艰辛，只要熟悉游戏后稍微努力一下，获得一套还可以的武器装备，立刻就能正式晋升到高等级玩家的行列当中。这种情况大概比较普遍而不罕见，所以诗浓也没对那三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决赛参赛者过多地关注。 这个女孩好像在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的实力似地，诗浓刚才还责怪莱维不事先去网上搜集情报了解对手，可听她那语气，她貌似也完全没去研究过那三个以前她没听说过的玩家。 “新人吗？” “这事很常见啦，你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其他游戏里的高手把角色转换过来，一开始因为缺乏资金又没有装备道具所以默默无闻，过一段时间把装备和武器弄到手，实力自然立刻就追上我们这些ggo的老玩家了。远程射击战为主的游戏不止ggo这一个，ggo也不算其中难度最高的，而是拟真度比较有名。那些游戏转换过来的玩家，说不定还觉得ggo的难度太低呢。” 诗浓托着下巴有点无聊地用手指在桌面上画来画去，这桌子好像也带有一些娱乐功能似地，诗浓手指画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五彩缤纷的痕迹。只不过估计诗浓并不怎么擅长绘画，随手涂出来的东西只是一团乱糟糟的色块，跟她可爱但有点男孩子气的游戏形象倒是挺配的。 不过诗浓的话恰好验证了莱维的猜想，然而这种笼统的解释并不能打消莱维对那三人的怀疑——莱维并不是觉得只有‘陌生的外乡人’可疑，而是相对大家都熟悉并没有看出问题的‘名人’，当然是谁都不了解的更值得让人怀疑了。 莱维用游戏里的私信模式把那三个玩家的名字发给了还没上线的朝仓凉子，让她待会儿在外面透过直播视频重点关注一下那三个人的表现。其实千万别错怪莱维喜新厌旧之类，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确更倾向找凉子来帮忙而不是有希。就算有希今天没被凉宫春日拉出去玩那些小孩子的大冒险，莱维也许仍然还是会去找凉子帮忙。 毕竟，这种需要双方不断互相沟通配合的工作，莱维多少有些担心有希的表达能力，以及她对人类的种种行为的理解方式。一些常人眼中看上去有点奇怪的行为，没准在有希看来很正常、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她本身就不太理解人类的各种情感，纵然读了数不清的书，正如那句老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伊芙成天看言情小说，也没见她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的接受的度有哪怕稍微一丁点儿的变高啊，还不是成天莫名其妙就突然暴走追着莱维打？ 搭档是凉子的话，莱维既不用担心两人之间的沟通问题，也不用怕她看不出也许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细节征兆。那女人在这些方面简直就跟有希是硬币的正反两面般，截然相反地精明干练。有时候凉子看人之准让莱维都有些吃惊，有她在外头监视着，莱维觉得自己就像虽走在地雷阵中，却带了个全方位遥感探测仪般，就算不至于闲庭信步，也起码能放下很大一部分地紧张，专心注意自己脚下就可以了。 “啊，时间差不多，该到会场去准备了。” 诗浓这一提醒莱维才抬起头来看桌上的时钟，比赛就快开始，两人直接起身下楼到昨天预赛的那个巨蛋会场里去。 到了会场里果然发现人满为患，不是外头的人就喜欢广场上的开阔和清新空气，的确如诗浓所言，这里再挤不下更多的人了。好在两人是参赛者，有特别的通道直接到休息室进行准备。 等换上装备取出武器后，比赛开始的提示音也已经响起。下一秒莱维就进入了和昨天预赛时一样的准备空间，接着出现在一片到处都是黄沙的荒漠之中。 “这地形对我不利呀。” 莱维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喃喃自语道。这种缺乏遮蔽物的地形太容易被人远程攻击，而莱维的武器尽管在手枪里算威力强大，却也终究只是一把手枪。要是待会儿在这里遇上了携带重火力的对手、甚至像诗浓那样的狙击手，他恐怕得有一段时间被压制住。 想到这里莱维立刻动身，朝着左侧视线最远处能看到的那片森林跑去。他自然不会像个战场菜鸟那样直直地往前冲，那样说不准下一秒就被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子弹打穿脑袋。 虽说这沙漠地形不适合莱维的武器发挥，但也并非就真的一片坦途没有能稍微利用一下的地方。那些不算太高的大大小小沙丘，就是稍微能拿来充当一下掩体的东西。 三零五、这是要草丛的节奏？ 也许是因为选手之前都至少间隔一千米的缘故，大概恰好这片沙漠上就莱维一个人。他一路细心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却一直到他跑进了森林里，也还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更没听到一声枪响。 进了森林以后，莱维可以稍微松口气了。这种到处都是参天巨树的地方，除非是谁拿着重机枪扫射，否则很难在有点距离的情况下直接给别人造成伤害。 话说回来，莱维突然察觉到自己刚才跑向森林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点点的紧张。这可是已经很少有的体验，自从他稍微有了点实力之后，大多数情况下都有自信起码打不过也能跑得掉，确实没了别人在战斗中能‘享受’到的那种惊心动魄。 在ggo这个游戏里，莱维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完全由游戏规则下他自身角色的数值来决定。不但以往救了他无数次的敏锐感知力完全没了，基本的身体能力方面也比现实中的自己差了许多。一般玩家据说到vr游戏里都有个适应骤然增强的身体能力的过程，但由于从菜鸟阶段开始玩起的人，他们的角色本身是随着游戏进行逐步增强，大多数游戏的初始角色并不会比现实中的常人强太多。经过那种循序渐进的攻略游戏，玩家大多不用费太多力气去适应游戏里变强了的身体。 然而莱维跟那些一般玩家的情况截然相反，他需要适应的不是变强的身体而是弱了许多的身体。很多现实中已经成了自然反应的习惯性动作，在游戏里他控制的角色根本做不出来。觉得能轻松跳过去的小溪，实际上他的角色却没那个能力，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就直接摔死，都用不着对手开枪。 好在多少有点安慰的是莱维这个角色以前辉夜就帮他在别的游戏里练到了比较高的等级，并且属性加点也符合他现实中的风格。否则要是让莱维直接控制一个顶多算是人类优秀运动员水平的身体，那参加bob大赛还闯进最终正赛什么的就根本别想。他就算枪法再好，也顶多去训练场打打移动靶换点奖励点数罢了。 不过这种适应对莱维还不算太难，否则他也不会昨天刚一进游戏就能突破预赛，还在预选决赛里算是赢了这游戏里实力顶尖的诗浓。毕竟他以前的工作总是在各种复杂环境中身处恶劣条件之下，适应能力远不是那些闭门造车没多少实战经验的竞技擂台上的高手能比。就是没了感知力和空间移动这两种保命逃生的法宝，让他在战场上多少有了些紧张感。 这也要怪他钱包太扁人太穷，昨天虽然赢了大笔奖金，却也在买了武器跟其他必需品之后所剩无几。莱维现在身上穿着的防具都只是一般玩家都能买得起的基本物品，兼之他这个角色自身的防御力跟hp量都比较一般。要是不小心行事，很有可能遭遇偷袭被手持大杀伤力武器的对手轻松秒杀。 莱维很务实地定下了先保住自己命的第一目标，在丛林里小心翼翼地行进着。他的速度虽然不算慢，但却很注意隐藏自己的痕迹以及观察周围的环境。 bob大赛的冠军是谁他并不在意，莱维可不会参加了比赛就一时热血上头跑去争什么第一，忘了自己到ggo这游戏里来的本来目的。他是受泉此方之托来这儿保障那个叫桐人的玩家的人身安全的，而达成这一任务的最佳捷径，就是把能威胁到那个小子安全的因素彻底排除。于是这场多大三十名玩家参与的大混战中，莱维真正的敌人只有自称【death-gun】，死枪的那名玩家。 当然，莱维早就推定那两起以死枪名义犯下的案子，未必就是由一个人独自做下。很可能一同作案的犯人有两人甚至三人，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先找到至少其中一人，随后试着顺藤摸瓜把他的同伙也揪出来。对于这个莱维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在赛场之外和其他围观群众一起在看实况直播的朝仓凉子，就是莱维准备的‘监视器’。凉子首先会在莱维看不到的镜头里的画面中试图找出可疑的目标，随后莱维会想办法确定目标的身份——至于到底是什么办法，熟悉莱维的人大概都能猜到，这家伙现在压根儿还没想出来呢。一切都等出了线索之后随机应变，这姑且算是他曾经在每天面对死亡的危险工作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吧。 “应该差不多十五分钟了吧？” 莱维在森林中间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停了下来。在这里他背靠一小块高地，右侧是不算太窄的河流。但凡有玩家从后方和右侧接近，他都能第一时间发觉，所需要重点防备的就剩下前方和左边，算是稍微能让人安心喘口气的好场所。 比赛中每隔十五分钟会由官方发布卫星探测出来的玩家位置，并显示在类似雷达的仪器上提供给参赛者。莱维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运气比较好的，比赛开始到现在过了十来分钟，他还没碰上任何一个玩家。也许是地图太大而正好他出现的位置附近随机分布的玩家较少？还是就那么巧，他和原本在他附近的玩家一开始就选择了相反的路线，所以才到现在都还没碰上？ 在每十五分钟一次的卫星定位传到之前，莱维就连其他玩家的幸存状况都没办法知道。据诗浓说，只有在雷达上亲眼确认，才能知道还剩多少名玩家生存。到底是自己运气好没碰上敌人，还是大家一开始都分太散，等一会儿的卫星定位传过来，莱维就可以亲眼验证了。 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点稍微休息一下，莱维没等待太久，他就收到了卫星传来的定位。在虚拟地图上显示的亮点代表每个玩家，而莱维用不着仔细去数，就已经确定有玩家遭到了淘汰。 “效率还挺高的嘛，不知道被淘汰的倒霉家伙里有没有诗浓的战果？” 莱维在地图上看到了代表诗浓的亮点在离自己不近却也不太远的位置。 三零六、凉子，现在是试麦 按理说根据这场比赛的规则，想得冠军的玩家其实并不需要把其他玩家全部打倒。??? ? 火然?文 ?? ???.?r?a?n??e?n`最理想最省力的情况，一般想来应该是一直隐在暗处避免战斗，直到其他玩家拼杀至剩下最后一人，自己在出来解决精神上已经很疲惫的对手。但就莱维所了解的诗浓的性格，那个女孩肯定不会选这种投机取巧嫌疑的策略。比起冠军的名头，那个女孩更重视的是自己战胜了其他选手这件事本身。尽管还是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一个还是高中生的女孩子如此执着于在游戏里以战斗的方式证明自己，但莱维仿佛能通过地图上缓慢移动的那个光点，看到诗浓面无表情追逐着一名选手的画面。 啊，对了，正好先试试……凉子，能收到吗？ 莱维在脑海中试图呼唤在赛场之外的朝仓凉子，接着他很快就得到了少女的回复。两人的通话方式其实有点像麻帆良校庆出事的那天，长门有希帮大家构筑的资讯通道。只不过当时的资讯通道大概是类似信号在空气中传播？而现在则可能应该还是在游戏的数据内传送？ 莱维不太懂电脑方面的那些知识，他还有点担心自己跟凉子沟通的资讯被游戏服务器里的人工智能监控发现，匆匆跟凉子交流了几句就不再‘开口’。 还没发现让人特别在意的选手吗？ 莱维又低头看了眼地图上代表幸存玩家的那些点。他综合了一下靠自己比较近的玩家的位置，考虑了一下哪些玩家有可能在得到卫星情报后朝着自己这边赶来，随后挑了个理论上相对安全的方向继续不快不慢地走了出去。 比赛开始到现在才十五分钟，莱维不清楚参赛的玩家是否都大多像自己这样尚处于‘探索’阶段。也许那些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bob这最终大混战的玩家，会根据他们自己的经验速战速决吧。但从刚才地图上提供的玩家位置来看，起码现阶段幸存的玩家中，并没有在方才卫星扫描的那段时间里仍旧战斗着的。 莱维的记忆力向来不太好，但这其实主要指的是中长期以上的记忆能力。像这种战场上的情报要是他都能看过转眼就忘，那么也轮不到他现在在地球上过着如此‘悠闲’的生活，早就死在被哪个犯罪组织当成大本营的偏僻小行星上了。刚才显示的玩家位置莱维都清清楚楚记在了脑海里，他一边前进一边不断试图通过玩家们彼此的位置和所处的区域的环境，来分析出那些玩家在获得情报之后的行动。 当然，莱维也没忘记在分析的过程中代入比赛开始前诗浓提供给他的有关那些选手们的情报。尽管当时莱维只是为了看看有谁比较可疑，才向诗浓以‘了解对手’的理由套话罢了。那些玩家以往习惯的作战方式以及他们使用的武器的性能，倒是能给莱维分析他们动向提供不少参考。 然而……果然什么样智商的人就该干什么样的事，莱维走到了一颗参天的大树跟前突然停下。他发现自己分析越多脑子里的‘回路’就越乱，这么搞下去没准待会儿把诗浓说的特点跟人名都给搅乱套了对不上号。 莱维靠着树干，他把自己搞的头昏脑涨的，明明才刚走出一段路，居然隐约都有点累了起来。他现在特别想让朝仓凉子给自己一点建议，这并非因为凉子在外面能通过多个摄像机的镜头观看整个战场的全景，更主要是那名少女的智慧也已经深得莱维信赖。 同样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外星人，长门有希是个貌似只会等待命令行事的‘木偶娃娃’，朝仓凉子则与之相反，是个优秀的军师、策士。两者从人类所理解的智商方面应该是没有太大差距，甚至有希作为凉子的上级，也许还比她更优秀一些。但大概这就是情商方面的差距造成的不同吧。有希因为不太懂人类的种种情感和不理性的思维方式，总是难以把这些不理性的东西放在分析当中。而凉子则能很好地将自己代入人类的视角，敏锐地洞察人心。 如果这场比赛让凉子全程担任自己的辅助，莱维相信自己可以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地获得这场混战的胜利。然而他这个不太懂电脑的科学笨蛋总有莫名的顾虑，秉承着尽量减少跟凉子沟通的安全起见，他只能先靠自己了。 唔？等等。 靠在树干上并留心着周围动静的莱维突然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在这场混战中除了找出死枪的真身之外，还希望能让诗浓避免成为死枪的目标而遇害。那么把这两者综合一下，其实让诗浓当自己的向导，跟在她身边，那岂不是一举两得了吗？ 直接去找诗浓说两人合作这是不行的。就那丫头的倔强脾气，莱维现在要是出现在她面前，她虽然不至于直接就一发子弹打过来，但肯定也不会答应。可是如果悄悄跟在诗浓的身后，这样就能由诗浓带着莱维找到一个又一个选手，并且还能暗中为她留意她有可能会疏忽的背后。 对！ 就是这样！ 莱维一拍脑袋，立马动身直直地朝着记忆中方才地图上显示的诗浓的位置冲去。他不担心诗浓也正朝着自己冲来，那个女孩曾在比赛开始前让莱维别那么快挂掉，要坚持到最后两人再来公平的对决。既然诗浓那么说了，她肯定就会那么做，将其他对手都解决掉，最后再对付莱维。 只不过待会儿跟上诗浓之后还得注意时间。快到了卫星‘报时’的时候，得提前离开诗浓一段距离，以免让她察觉出莱维正跟着她。虽然等多次卫星提供的情报都显示出莱维就在她不远处，那女孩肯定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至少在那之前，莱维可以把自己这个‘绝妙’的计划实行下去。 莱维的角色辉夜给他主要加点的方向是速度跟敏捷，全速前进起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追上那个战斗服格外引人注目的蓝发少女。 三零七、诗乃，你玩什么呢？ 那名少女正趴在一片灌木丛中，枪口对着远处的一处小山丘。???.?r?a?n??e?n `而就在莱维见到诗浓的同时，那座小山丘的中段爆出蓝色的火焰，周围的树木也随之倒下，接着才是闷雷一般传来的爆炸声。 她是把什么大威力的爆炸物给引爆了？ 莱维智商比较一般，却也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瞬间就猜到诗浓刚做了些什么。她大概是用自己的子弹击中了某个玩家带在身上，又或者正在当陷阱进行设置的手榴弹之类。会让她做出这种攻击判断的对手，应该是个偏重防御能力的玩家。那玩家的装备大概就连头部都很好地覆盖住，让诗浓比较难找到一击毙命的射击角度，于是才发生了刚才那样的爆炸。 听到爆炸声的莱维立刻不动声色地藏身到一片灌木后面，透过不算太稀疏的枝叶，他看到诗浓起身叠好狙击枪的脚架，再将枪背在身后。接着诗浓像非洲大草原上站直了身子警惕着四周的猫鼬一般，迅速地眼神向四周一扫，朝着应该是开枪前就已经定好了的线路奔去。 刚才的爆炸声莱维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爆炸的情景都看见了。想必如果还有人在附近甚至比莱维还远的地方，也一定能听到那声闷雷般的动静。像诗浓这样的狙击手，攻击之后立刻就要移动位置。纵然占据了一个貌似很有优势的地点，也不能心怀侥幸地妄图再停留一段。 固然有些艺高人胆大的会认为正好趁这个爆炸的动静引来其他敌人，自己还能守株待兔一番。然而只要大家都是专业的而非只会端着枪摆pose做样子的菜鸟，光凭爆炸声音的位置和周围的环境，大致上就能判断出狙击手有可能埋伏的区域。 狙击手的位置一旦暴露，那是相当危险的。虽说莱维其实并不认为参加这场比赛的选手当中会那么凑巧就有曾经奋战在真正战场上的资深老兵，可是游戏玩多了也同样能培养出至少是在游戏中能发挥出来的战斗经验。诗浓那样的选择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可见尽管她在莱维面前自信满满甚至口气有点大，却丝毫不会让她因此变得自负。只有保持着冷静与不忘谨慎，才能让自己高超的枪法有用武之地。 然而诗浓的战术固然让莱维稍微夸赞了一番，可少女如此地小心谨慎，却也令莱维这边的压力陡然增大。诗浓看似是朝着预定的地点快速奔跑着，但她行动中却一直没有忘记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状况，甚至就连身后都顾及到了。这让莱维跟上她速度的同时还得随时注意隐藏，跑得快还得不发出声音并且不被人看到，这在灌木丛生的环境中无疑相当地困难。本来诗浓的角色速度方面的属性值比莱维的角色还差着挺多，却也让他追赶起来非常地费力气，更别提精神方面高度集中让人多么地疲惫——既要小心着不被前面的诗浓察觉，还得跟诗浓一样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出现在其他方向甚至身后的敌人。在游戏里没了现实中那种感知能力的莱维，罕见地体会到了行动是这么地艰难。 可惜是此方那丫头拜托的事，如果是其他没什么关系的委托人，回去之后非得让他额外给奖金不可。莱维在职场也算是混迹了多年，他最了解这种熟人的请托是多麻烦的一件事了。尤其是那些专业性比较强的职业，譬如各种方向的设计师，他们经常会被亲戚朋友找上门要帮忙设计点什么东西。可那些亲戚朋友却没人觉得那是人家辛苦脑力劳动所该获得报酬的工作，反而都认为那是举手之劳，就算得到了帮助也不会有多大的感激之情。那种‘不过是件小事，你帮了我也是应该的’的思维，莱维也不是没体会过。他也曾好几次被人拜托辅导家里孩子的英语成绩，那相当于额外加班却没有加班费，让莱维这种喜欢下了班就回家的男人尤其地郁闷。 作为ggo当中最大盛会的bob大赛的决赛场地，这座圆形的小岛上地貌非常地丰富。小岛的北方是沙漠，是莱维出现时的位置。而他现在则紧随着诗浓之后，绕过正中央的废墟都市，穿过森林来到最南边的岩石山麓。在赶来这边的路上莱维又受到了一次卫星定位情报，为了在这次卫星扫描中不引起诗浓的怀疑，他中途绕了点路在岩石山北边隔开森林与山岳的大河附近逗留了一阵。 莱维现在终于又追上了诗浓，那个纤细轻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如此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却背着那样一把重型的枪械，这奇妙的构图让人一时间都忽略了女孩身上的打扮。或许正因为如此，诗浓才能一点都不害羞地穿着那身实在有点令女孩子不好意思的服装四处奔跑吧。 内侧的大腿、纤细的腰肢，还有围巾也不能完全挡住的胸部以上的风景。莱维和诗浓面对面的时候，都有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放才好，而要是诗浓转过身去就像现在这样背对着自己，就更加令人尴尬了。也不知哪个心存不良的设计师设计出的这套装备，诗浓下身穿着的那条紧身短裤实在有些节约得过分。短裤的低腰设计夸张到不行，少女身后那两团雪腻都稍稍露出了上面一点，从莱维这种身高的角度看过去，甚至都能望见颇为深邃的一道沟壑。 幸亏莱维现在离诗浓距离比较远，他在游戏里的视力也没现实中那么地出众。否则老是这么盯着人家女孩子身后猛看，他都担心外面看着视频直播的观众当中，会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变态跟踪狂什么的。 莱维记得刚才在定位中显示着这块区域内应该除了自己跟诗浓之外，还有三名玩家存在。离莱维前方诗浓最近的，是东北方向六百米外正持续往西边移动的一个叫戴因的玩家，他应该是正在躲避着从偏东方向追逐着他的名叫pale-rider的玩家。而另一名叫狮子王里奇的玩家，则一直在南方八百米处的岩石山山顶上静止不动。 三零八、少女哟，不看看背后的大灰狼么？ 想着这三个名字，莱维回忆起诗浓向他介绍过的这些参赛玩家的基本情况。r?an ?e?n ?.ranen`那个叫里奇的，武器是重型机枪，他停留在山顶上不移动，估计是打着占据制高点朝前来的敌人扫射的主意。这种战斗方式固然很难破解，却也受限于弹药的携带量。据诗浓说，上一次的bob大赛，那个叫里奇的就是最后弹药不足才遭到淘汰的。毕竟参加这场比赛的玩家足有三十人之多，也就是每个玩家都最多会有二十九名敌人。才用覆盖火力攻击的方式逐个消灭个位数的敌人都得携带非常恐怖数量的弹药，他又是这么显眼地呆在那里不动，消耗的数量一定更加惊人。虽说有了上次的失败，这次他应该吸取了教训有了应对的办法。但这种移动缓慢的对手无疑诗浓就是他的克星，莱维这个无所谓输赢的，倒是用不着头疼怎么解决那个人型碉堡。 比起里奇，诗浓提供的情报里有关戴因的要更详细一些。原因倒是很简单，那个叫戴因的玩家，其实就是诗浓最近参加的一支中型队伍的领袖。尽管诗浓对那个玩家的人品评价很一般，但也同时肯定了他的实力。毕竟戴因是三次bob决赛都没缺席的老手，在整个ggo的高等级玩家中都是最资深的那一批了。他使用的武器是性能很不错的sg550突击步枪，非常擅长中距离战斗。 不过相比那两个诗浓还算比较了解并提供了不少情报的玩家，让莱维眼睛一亮的还是那个诗浓没有提供出有用情报的名字。 pale-rider这个玩家就是诗浓所说在决赛三十人中她完全不认识的三个之一。莱维在没有其他可靠情报的现在，自然是首先把怀疑对象锁定在那三个突然崛起的新晋高手身上了。 从之前卫星提供的定位上看，诗浓肯定了其实力的戴因正被pale-rider像驱逐落荒而逃的草食动物般追赶着。既然是诗浓肯定的玩家，其实力至少也在ggo里是顶尖一级的水准，而戴因能连续三次晋级bob的决赛，也说明了他的实力基本上可以算是这个游戏当排名前几十的。而那个叫pale-rider的无名玩家能把一个如此资深的高手追得像过街老鼠般到处乱窜，他的实力究竟又强到了什么程度？ 还是说……那个叫pale-rider的玩家拥有某种让别人很难与其抗衡的特殊装备？ 莱维首先就想到了让自己‘浪费’了一上午也没能确认是否存在的隐身一类装备。如果那个pale-rider是凭着类似装备的优势才把戴因打的落花流水，莱维倒是对他非常地感兴趣了。 不过嘛，也不排除两人的实力其实相差并不是太大。或许pale-rider只是比戴因稍微强一点，也不是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局面。莱维过去工作关系接触过不少雇佣兵和杀手、打手。这类人实际上很多并不像大众们想象的那样，各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说到底这些人固然有异于常人的心理因素，却也并非都是彻彻底底该关到精神病院里去的变态。就像曾经的莱维一样，他们之所以从事这种工作，说到底也不过是为钱求财罢了。尽管干的事让常人无法理解，但对他们而言那却是和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类似的一种职业而已。 所谓有命赚钱也得有命花，要是连命都丢了，委托完成不完成得了又还有什么意义呢？那些人因为胆子比常人大些，又偏爱好勇斗狠的生活，才选择了那样的职业。不排除其中有单纯追求与人厮杀的刺激的特异分子，然而多数还是只打算在保住自己命的前提下多赚点钱。 对于抱有那种心理的人，他们在战场中的一**宝就是懂得判断敌我实力对比，然后知进退、不执着。一旦发现敌人实力比自己强，又或者即便赢了也得付出与委托金额不对等的代价，他们往往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任务。只要能脱离险境，对那样的人来说什么面子啊尊严之类的根本就无所谓。越是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生活的人，越是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个道理。 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狮群不会贸然攻击强壮的野牛，而只会做出偷袭落单的瘦肉小型草食动物这种让不了解它们生态的人认为是‘卑鄙懦弱’的行径。野生动物一旦受伤就很难痊愈，就算最后保住了命，但只要身体上留下了残疾，往往以后的日子就会非常地艰苦。正因为最清楚这弱肉强食的本质，它们拥有再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也不会轻易涉险。 对于现在还存活的决赛参赛者，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保留了赢得冠军的机会。就像莱维之前曾想过的那样，想在这种混战中获胜，最重要的不是你杀死了多少个敌人，而是在最后一名敌人倒下前你还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当然啦，那个叫戴因的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情况和什么样的想法，这些莱维也就是追着诗浓的时候闲着无聊瞎分析一下罢了。他反倒是希望戴因其实是个不怕死的铁血硬汉子，是因为pale-rider有着他根本连对抗的方法都找不到的特殊装备，才一边不让双方距离拉近，一边努力思索着反败为胜之机——只不过以诗浓对戴因的人品的评价，那家伙貌似没那么值得尊敬就是了。 在前方的诗浓貌似跟莱维的念头碰到了一块儿，她正朝着戴因和pale-rider接下来很可能会到达的地点前进着。这绝不是莱维跟诗浓才认识了一天就心有灵犀那么狗血，莱维估计诗浓也是好奇究竟那个不认识的家伙有多强，能把自己熟悉的高手给撵成这样。并且即便诗浓的狙击枪是那个占据了制高点守株待兔的里奇的克星，干掉两个激斗当中无暇他顾的玩家无疑更简单并且收益更高不是么？ 诗浓正向地图上标注了的一条大桥跑去，莱维也判断戴因和pale-rider很可能会追逐到那座大桥附近。 三零九、诗乃，不是来偷袭你的哦！ 感谢书友161004021327087童鞋的打赏~ ----- 毕竟那个戴因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在环境相对没那么复杂的桥梁上迎战不了解的对手，显然比视线不佳的森林风险低很多。?燃?文小? ?说? ? ?.?r?a?n??e?n?`而诗浓比起那两人更靠近那座大河上架着的桥，按她现在的前进速度，莱维估计等那两人从森林里冲出来，诗浓应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狙击点埋伏好了。刚才卫星扫描的时候那两人正在激烈追逐中，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大可能有余力仔细观察卫星发来的定位情报，诗浓的计划可行性非常高！ 莱维追着诗浓越过几座小山，眼看着诗浓钻进了一片灌木当中。而他们两人正前方，就是一条不窄的大河与横跨其上的铁桥。河对岸是比两人刚才穿过的丛林更巨大的森林，那里全是参天的古树，只能隐约看见枝叶下蜿蜒的石头小径。戴因和pale-rider，应该就正在那条小径上超这边跑来吧？ 幸亏莱维上午也不是白跑了那些道具店，他取出几乎花光了他剩余点数买回来的望远镜，他得避免被诗浓发现，所以离铁桥更远些。没望远镜的话根本看不清森林那边的动静。 莱维刚举起望眼镜对准那条小径，就见到一个人影从树林里飞快地冲出来。那个人身上穿着木纹图案的迷彩服，戴着头盔，手上端着一把瑞士sig公司产的sg550突击步枪。从这打扮和武器看，他应该就是诗浓所说的戴因没错了。 莱维透过望远镜的镜片，看到戴因很利索地冲出森林、跑上铁桥，直到跑到铁桥靠近他跟诗浓这一端，戴因才停下来反身卧倒，将枪口架起来瞄准了自己刚冲出来的森林。戴因这套动作熟练流畅，的确很符合他资深高手的身份。只不过莱维还是从中看出他毕竟只是个游戏玩家，这套占据有利位置迎敌的动作固然不错，可戴因的注意力却有点过于集中。他自森林里冲出来后，从头到尾都没试图去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就好像忘了这是足有三十人参加的大混战似地，戴因光顾着应付一直追着自己的敌人，根本没发现已经埋伏好的诗浓、以及更远一点的莱维。 那小子这么大意，可有点麻烦了啊。 莱维微微摇头，拿下了望远镜朝诗浓那边看过去。那女孩支在地上的狙击枪的枪管，比起方才好像稍微挪动了一点，从莱维的角度看过去，立刻发现她果然如自己所想，枪口瞄准的是背对着二人趴在那打算展开反攻的戴因。 诗浓之前就说过戴因不是个值得尊敬的玩家，看样子他在人品方面的确没有多少能让诗浓看上眼的地方。否则好歹也是一同行动过一段时间的队友了，诗浓那毫不犹豫果断瞄准戴因的决断力，感觉怎么跟对一个平时就看不顺眼的敌人似地呢？ 诗浓毫不犹豫地瞄准戴因，也让莱维没了犹豫的时间。他无奈地耸耸肩，感叹跟踪游戏就要到此为止。然而从藏身的地方站起来，将他角色属性点中显示的包括速度、敏捷在内的所有能对移动能力造成影响的数值都发挥到了极限，在诗浓的身体在地上一滚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同时，已经冲到了她的跟前。 “嘘！” 莱维一手抓着诗浓的手腕，另一只手竖起手指顶在诗浓的嘴唇上。少女红润的双唇有点凉冰冰地却十分柔软，莱维却没工夫赞叹这游戏做的果然非常细致。少女被莱维握住手腕的那只左手，食指还扣在那把本世纪初才正式面世的mp7冲锋枪的扳机上。尽管莱维握住了诗浓的手腕，那把枪的枪口怎么都指不到莱维身上。可他也担心少女紧张急切之间扣响了扳机，开枪的声音要是传出去，铁桥那边正准备展开对决的二人肯定会被惊动的。那样可就白费了莱维放弃跟踪诗浓，主动接近她的临时策略。 “别出声也别开枪，我不是来偷袭你的！” 莱维说话的声音非常地小，就算诗浓离的这么近，听起来也有点不太清楚。其实要不是莱维猜诗浓肯定不懂读唇语，按他以往工作中的习惯，肯定最多只张嘴而不会出声的。 “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这种情况下莱维也只能稍微透露点诗浓所不知道的东西，否则他也没把握安抚好这只冲动的小野猫。 “你应该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把角色转换到ggo里来，并且刚进游戏就非得参加bob大赛吧？” 莱维这可不是自作多情，觉得人家女孩子非得十分关心自己的事情之类。就常理上而言，要是双方互换一下身份，莱维也会觉得像自己从昨天到现在的种种行为，都非常的值得别人怀疑。 如果是跟自己完全无关的其他人也就罢了，一个跟自己已经有接触的人表现出的种种不合常理的地方，要是还能完全无动于衷跟没看见似地，那莱维就得反过来怀疑诗浓会不会其实是长门有希跟朝仓凉子的‘亲戚’或‘同乡’。正常地球人可不会像有希那么地三无，她肯定多少有些好奇自己到这游戏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只不过基于性格和礼貌两方面的原因，诗浓没有多开口去问罢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点中二病的成分。莱维早感觉出诗浓个性里那种反抗期的小小叛逆还没随着初中毕业完全消除，说穿了就有点自尊心过盛的感觉，在这游戏里尤其的执着偏执。 果然，莱维一说完话，诗浓就不吭声也不怎么挣扎了。莱维见她貌似不会突然翻脸开枪，也放开了她的手腕，稍微直起身子，顺便朝铁桥那边望了一眼，确认戴因还趴在那等着没从树林里出来的对手。 “首先我希望你能先别把那个戴因干掉。” 莱维重新看向诗浓，那双仿佛有点煞气的大眼睛里还有些敌意呢，这丫头的脾气可真大。 三一零、诗乃，有些词可不能乱说啊 感谢天涯踏歌仗剑阅读童鞋的打赏~ ------ “理由呢？你刚才一直跟踪我吧？我还刚嘲笑戴因没注意自己身后，结果自己也跟他犯了一样的错误，真是可笑。??火然文 ????. r?a?n??e?n`” “咳，这个嘛。我当老师之前也还从事过别的职业，在这方面多少有些经验。” “尾行的经验吗？我可没听说过跟踪狂原来也是一种职业呢。” 诗浓一张嘴就夹枪带棒的，呛得莱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的确是跟踪了人家女孩子，跟踪途中也……多少瞄了两眼人家女孩子的苗条身材。可虽然听起来像是没节操的诡辩，但诗浓穿的这身过于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战斗服，也是不可否认的原因所在吧？ 莱维当然不是那种看到女性被骚扰就非说是人家引人犯罪的白痴，可大家都是男人，不可抗力这种东西应该都是可以理解的。要是像诗浓这样的女孩子走在街上，还不多看两眼的男人恐怕取向方面都有点问题才对。这怎么能光说是莱维一个人的错呢？ “其实我到这游戏里来，主要是受人所托调查一件事情。” 莱维决定无视诗浓那些尾行啊、跟踪狂啊之类的言论。那个一直紧紧追着戴因的pale-rider之所以还没从森林里出来，肯定也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铁桥上的战斗说不准下一秒就开始，莱维可不想错过了。 “至于那件事具体是什么，因为牵涉到别人的**，暂时我还不太好说出来。但你能稍微忍耐一下，让我把下面那两个人的战斗看完吗？其实我比赛开始前问你那些参赛玩家的情报，也是为了我要调查的那件事。我感觉那三个你不认识的初次参赛玩家，其中有可能某个就是要要调查的人。那个pale-rider你说过你前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吧？我想看看他是不是我要找的家伙。” 时间太紧莱维也没工夫组织语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仔细想想他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似地。他只透露了自己到ggo这里并参加bob大赛有别的目的，可这诗浓本来就早猜到了啊！ “呃，等待会儿事情的结果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可以告诉你了。这也是帮朋友保密，没办法的事啊，请谅解！” 莱维被诗浓斜眼瞪着，不再解释一下也不好意思。好在诗浓本来就不是那种爱在这些事情上纠缠的女孩子，又白了他一眼后也就算了。 诗浓不再理莱维，回过身去继续趴在那用狙击枪上的放大瞄准镜盯着铁桥上的动静。见诗浓这算是同意了，莱维也松口气，又把望远镜举了起来。 “树林里的人还没出来。” 原以为有点闹别扭不会再说话的诗浓突然开口了，莱维望着那参天古树投下的阴影点点头：“这种情况下换了我也会谨慎一些，估计那个pale-rider用的不是射程特别长的武器。” 武器射程够长，也许就能直接在森林里往外攻击。可换个角度，如果pale-rider拥有从森林里直接往外攻击的能力，戴因应该也不会选择现在他趴着的地方等对手出来。 要不就是pale-rider的武器并非狙击类型的，要不就是森林里的环境复杂到没办法让子弹直接从里头飞出来，否则戴因这就成了主动给对手提供一个超大掩体的白痴了不是么？ “说不定你想看的那个家伙根本就不会出来呢。” 诗浓小声嘟囔着，手上扶着的狙击枪枪口不断在树林延伸出来的小径和戴因身上来回移动。放在扳机附近的右手食指也一下一下地虚按着，像是忍不住要射击的**似地。 “也有可能。” 莱维并不否认。 “如果待会儿那个戴因等的不耐烦打算离开，那你想开枪就开枪吧。” 诗浓没想到莱维会这么回答，她本来想嘲讽一下来着，结果只能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不甘心的撅了撅嘴。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那么做。对方不出来的话戴因肯定不会一直趴在那里，那个家伙虽然胆子小可耐性也不是多好。如果他准备起身，我会立刻狙击他！” “嗯，没问……来了！” 一听莱维的声音，诗浓立马把眼睛凑到瞄准镜上，枪口也移到铁桥距离两人这边的远端，紧紧盯着那边的状况。接下来她就见到一个身影像之前戴因那样从小径深处冲了出来。那是个穿着蓝白色迷彩服，身材高瘦，还戴着有点像摩托车头盔一样的黑色护甲头盔的玩家。以为头盔的关系，诗浓看不见那个玩家的长相，而他手上握着的武器也的确如莱维所言，并不是射程特别远的类型，是一把轻型的霰弹枪，阿玛莱特公司生产的ar-17。 “看外表和武器，估计是个身手特别敏捷的家伙。” 莱维这样说道。他也跟诗浓一样认得那个玩家手上的枪。那把枪的重量非常轻，装弹量也很少，仅有两发。但同时那把枪的后坐力非常小，并且能很快速地将弹匣里的两发子弹都打出去。实际上类似这样的轻型霰弹枪，大多数最初就不是作为战场上的兵器，而是为了飞碟射击之类的运动设计的。 “那家伙……感觉很强。” 诗浓透过瞄准镜盯着那个pale-rider，后者就那么普普通通地站着，枪也单手握着枪口垂地，看上去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跟他这么一对比，趴在铁桥另一端严阵以待的戴因顿时被衬托的像个傻瓜一样——诗浓肯定没觉得这想法有把自己也骂进去的嫌疑。作为一名狙击手，趴着的姿势是标准射击姿势，没什么好取笑的。 “有可能，起码看上去他很轻松，一点都不紧张。” 那家伙会是【death-gun】，死枪吗？莱维知道从外表判断是相当不靠谱的。但pale-rider给他的感觉的确跟想象中的死枪截然不同。倒也不是没有嬉笑人生的连环杀手，那往往是真的不把其他人当成自己同类的彻底纯粹的变态。可是这个pale-rider嘛，在实际上涉世未深的诗浓眼中，也许是个很有气势的强者。可莱维看来，却觉得他那副轻松走过来的模样有点过于刻意了。 三一一、女孩子就是爱想太多？ 现实中那种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的疯子莱维见多了，即便是在游戏里死了也不会真的挂掉，那个玩家所谓的气势仍然让莱维觉得有点做作。r?anen ???.?r?a?n??e?n?`o?r?g? 不过无论如何，诗浓说那家伙强也没错。毕竟那是个把戴因这种资深老手追了老半天的家伙，实力上肯定已经够得上ggo这游戏里现阶段玩家中的顶级水平。但这些都不是莱维在意的东西，他见到pale-rider亮相的一刹那，是稍微有点失望的。 不管诗浓和莱维是什么反应，见到对手就这么堂而皇之走出来的戴因，也在微微一个愣神之后马上抛开多余的杂念，手上那把sg550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面对戴因的攻击，pale-rider突然朝一侧支撑铁桥的钢索猛冲过去，然后用左手抓着钢索就这么单手爬了上去。戴因那十几发子弹顿时落空，他连忙调整枪口位置，可由于身子趴着不是很适合瞄准高处的目标，接下来的一串子弹同样没有命中。同时pale-rider则拽着钢索使劲一跳，落在了离戴因很近的桥面上。 “明明是str型却靠最大限度减轻装备重量来强化三次元机动力，而且特技技能点得相当高啊。” 诗浓低声轻叹着，铁桥上的戴因也反应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改成跪姿继续射击。可这一次同样被对手猜到了他的动作，pale-rider低下头俯身一冲就闪开了戴因的第三波攻击，并用手撑着地面一个前滚翻，他跟戴因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不足二十米了。 “那家伙现实中是哪个马戏团的杂技演员吗？” pale-rider那一系列的动作看得诗浓目瞪口呆，她也许过去从来没在ggo里见到还有人能采用这样的战斗方式？莱维倒没觉得那家伙现实中到底是不是练杂技的，他能理解为什么pale-rider选择看上去那么像特技一样的移动方式。 “pale-rider大概能粗略判断出戴因的射击时间和方位，但因为判断的并不准确，所以必须采用这种特别大范围变幻位置的移动方式。也未必就是他故意弄得好像舞台上表演似地。” 说实话，莱维也不是完全没怀疑那个pale-rider现实中的职业。但他又回忆了一下认识辉夜后的这段时间，跟那个世间无一的御宅公主所见识过的那些游戏玩家。莱维算是在不长的时间里见识了许多玩起游戏来神乎其技的玩家。尤其是那些精通格斗和射击游戏的，他们能够提前很久就预判出对手的下一步、甚至后面几步的行动。又或者他们会采用一些诱导进攻的方式，以自己操纵的角色的行动，来诱导对手进入他们希望的攻击模式当中。并不一定是当过军人上过战场的才能拥有战斗经验。莱维觉得那些在游戏里培养出敏锐直觉和迅速分析能力的玩家，单就理论角度上也未必就比匆匆训练不久就奔赴战场的半吊子士兵要差。只不过很多玩家在游戏中能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和判断，到现实中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却未必能承受住极大的压力，发挥出他们在游戏里的本事罢了。 没经历过多次生死边缘的一般人，本就不该奢求他们拥有对抗死亡重压的能力。ggo这个游戏再怎么真实也还是个游戏，bob这个比赛再怎么重要，输了也只是输了，玩家用不着付出除了‘没有赢’之外的任何代价。就连平时野外迷宫与怪物或玩家战斗死亡后掉落随身物品的风险都没有，那么pale-rider能有如此精彩的发挥，也未必需要他在现实中就经历过怎样特殊的世界不是么？ “你这是顺便自夸一下么？” 虽然诗浓没回头，但莱维也知道这女孩现在露出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天地良心，莱维可半点都没炫耀自己判断力洞察力的意思。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本人很自然的一个行为，却会让对那感到嫉妒或愤慨的人产生刻意的联想。诗浓倒是应该不至于嫉妒莱维的实力，这女孩还一门心思想着在比赛的最后让莱维吃下她一颗子弹做华丽收尾呢。 只能说莱维昨天战斗中表现出来的东西对诗浓的冲击力着实很大。莱维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诗浓下线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久才睡着。除了少女那股莫名的对胜利的执着外，就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着预赛时莱维在比赛中的一举一动，并模拟着自己该如何才能战胜这样一个对手。 诗浓的狙击枪享有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的‘特权’，然而如果是近距离的话，诗浓也不敢保证自己这一项以往无往不利的优势还能不能发挥作用。她昨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到最后，除了从莱维的目视范围外偷袭，诗浓也没想出其他更好更直接的战胜这男人的方法。后来诗浓也不记得自己到了凌晨几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现在又听莱维提到对弹道的判断预测，她哪能不立刻回想起这男人那令人不敢相信是真实的变态能力？ 光看枪口的指向就能准确判断出瞄准的位置？这男人难道是什么在外部空间看戏的高次元外星人吗？那种仿佛就跟数学老师上课时候直接用粉笔跟尺子画一条延长线的方式也太不科学了吧？况且像诗浓这种玩多了射击游戏的人，都知道子弹出膛后并不是沿着标准的直线飞行的。考虑到风阻、空气湿度对子弹的影响，以及子弹本身的弹道修正。如果说光事判断出一个大致的落点还算能够理解，偏偏莱维昨天却多次展示出他对子弹轨迹判断精确到厘米甚至毫米的神技！ 那是人类能做到的吗？这家伙该不会其实是游戏公司哪个测试人员，弄了个拥有gm权限的伪装玩家账号到游戏里来测试什么东西的吧？昨天到后来，诗浓感觉自己都有点倾向于这种自我安慰式的猜测了。 三一二、所以说，做人要低调啊 就在诗浓嘲讽着莱维的时候，pale-rider已经停了下前冲的动作直起了身子。r?an ?e?n ?.ranen`在那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上，戴因本该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开火。然而也不知是他自己太紧张没注意，还是pale-rider连这点都已经计算好了。那个本该很有经验的资深高手，居然恰好这个时候把弹匣打空了。戴因只能一边咒骂着一边以飞快地速度装填。可pale-rider那把轻量化的霰弹枪即便杀伤力再怎么低，这个距离也已经能发挥一些作用。只见他右手抬起就是一枪，四散的单片将戴因打的整个人向后倒去。而戴因也展现出了他一个老手的经验，利用往后倒下的动作顺势将取出来的新弹匣装了上去并举起了他的枪——然而这时pale-rider又打出了他那把霰弹枪里的第二发子弹。 pale-rider开枪的同时也在不断前进着。霰弹枪尽管单个单片的杀伤力不足，看上去没扣掉戴因多少hp值。可这种武器也有能将人打得身体失去平衡的优势。两发子弹连续命中，导致戴因装好了新弹匣也根本没办法举枪瞄准射击。 “笨蛋，这种时候还瞄什么呀，直接抬起枪口把子弹全打出去就好了啊！” 诗浓嘟囔着让莱维心里暗暗夸了她一声。比起玩游戏时间虽长却有点陷入套路化程式化的戴因，诗浓随机应变的本事显然要高出一筹。如果戴因选择像诗浓说的那么做，尽管他多数还是没法命中对手，却起码能阻止pale-rider步步紧逼，给自己争取到恢复体势的时间。 可惜戴因根本没想到诗浓的那个办法，还没等他身体从失去平衡中挣扎回来，pale-rider已经边装填好弹药边冲到了他的面前。随着近在咫尺的第三发子弹击出，戴因的hp瞬间清空。 “嗯？他还没死？不……死了？” 莱维有点搞不懂地转着脖子。刚刚已经显示hp值完全被清零的戴因正大字型地躺在铁桥上。他整个人像尸体般地一动不动，在他的身体上也出现了立体的红色‘dead’字样并不断地回转。可是应该的确已经死了的戴因却没有像昨天预赛中被莱维击败的对手那样消失，而是尸体一直就这么保留在战场上。 难道这游戏本来就是设定成尸体不会自动消失，又或者需要经过比较长时间才会消失？而昨天预赛的情况是因为对手死亡比赛就立刻结束的特例？ 莱维玩过的网络游戏不多，但那种可以由少数几个玩家协同进行的rpg游戏却跟依文和辉夜都稍微玩过几个。那几个游戏中恰好就有角色死亡后尸体不会立刻消失，甚至还得自己重生后尽快赶回去捡起尸体上的装备跟道具，否则就损失惨重的设定。 “当然已经死了。” 诗浓头也不回地说到，她眼睛一直紧紧贴在狙击枪的辅助瞄准镜上。之前她枪口瞄准的是戴因，现在则是那个赢了的pale-rider。 “这是为了预防参赛者在现实世界中交换情报，所以决赛参赛的玩家死了之后并不能立刻离开游戏，而是以尸体的状态保有意识直到比赛结束。当然，死了之后就可以看比赛直播的镜头了，倒也不会让你一直躺在那里望天发呆。” 呃，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则？挂了还得躺在那扮演尸体直到比赛结束，莱维一想到这个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话说诗浓说这种规则是为了防止玩家在现实中交换情报，可莱维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已经退场了的玩家能交换什么样的情报。如果说大家都是已经死了的玩家，既然彼此都被淘汰，那爱怎么交流爱怎么交换情报，对比赛的结果也不会再构成影响了。而比赛当中参赛者是无法跟非参赛玩家沟通的，这也就让死了的玩家没办法向还在战斗的同伴通风报信……其实要是能有办法通风报信，哪用得着非得死了的玩家去现实世界想办法呢？直接像莱维这样找个同伴在外头看比赛直播，岂不是比战场中只局限自己眼前的参赛者更容易得到直观又宏观的情报吗？ 莱维承认以自己的头脑是想象不出到底该怎么作弊沟通情报，而他听诗浓那语气，又像是很简单很普通的一件事，干脆也就不问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特别的好奇，问了没准还得被这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气的小野猫给嘲讽一通。经常跟辉夜来往也让莱维学会了很多，跟这种人你只要不吭声，她一般也不至于主动找茬。 “那个蓝色的家伙真厉害……” 诗浓趴在那一动不动，紧紧将枪口锁定在pale-rider身上这样感叹着。然后莱维就听见枪支打开保险的声音。 “我要开枪了。” 诗浓的狙击枪枪口随着干掉戴因后正向北方离开的那个背影移动，她的枪口稍微轻轻晃动着，莱维知道她这是正在综合风向、风力以及这个距离上重力会对子弹造成的影响，对弹道进行微调。 不等莱维开口阻止，诗浓就把手指搭上了扳机准备使劲。她像是有点跟莱维赌气似地，坚信以自己这把狙击枪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的优势，必定能一击即中将pale-rider也像戴因那样打倒在地。可诗浓的手指最终还是没成功扣响扳机，她透过放大好几倍的瞄准镜见到pale-rider右肩上突然出现代表了着弹效果的闪光，随后这个穿着蓝色迷彩服身手敏捷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玩家，就猛地往左边倒去。 “啊！” “咦？哪里来的人？” 诗浓比莱维吃惊多了，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并非第一次参加bob的决赛，比莱维更清楚这样让在场众人无一发现的情况下悄悄靠近有多难。更别说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附近的人还一枪就打中了得胜而归的pale-rider。 三一三、少女已经不可能再认识的伪娘…… 也是个跟自己一样的狙击手吗？ 现实中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具体会有几种可能性诗浓并不清楚。r?anen ???.?r?a?n??e?n?`o?r?g?她其实不像这游戏的其他玩家那样，现实中也是个对枪械武器十分爱好的军事宅。但在ggo这游戏里，有可能在不出现弹道预测线的情况下就击中对手的唯有狙击枪这一种武器，那是狙击手的特权。 “……我听漏了？” 诗浓小声问着自己。 “不，我也没听见枪声，大概是距离比较全，而且还使用了消声器，也许还是专门换上了威力较小却能减少噪音的小口径特殊子弹。” 莱维很肯定地回答诗浓。他不像这名少女似地，一旦进入攻击状态就心无旁骛专心一志。就连方才戴因和pale-rider激战的时候，莱维也没忽略对周边其他地方的警戒。尽管根据上一次的卫星传来的定位情报，这个地点附近并没有能在这个时间点上赶来的其他玩家，离最近的就是占了山头等人上门的那个重机枪手，然而现在发出攻击的明显则是一名狙击手。正因为第一次参加bob大赛，也是刚进入ggo游戏没多久，莱维远不像诗浓那样对卫星传来的定位情报形成了一种毫不怀疑的既定认知。他时时刻刻都小心着四周，然而直到pale-rider中弹，他也没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动静。 “还有可能是声音特别小的光学狙击枪……只不过pale-rider就算真的为了把身上的装备重量减轻的极限，就连光学武器的防护都不管了。但别人应该不会知道才对啊，这种比赛谁会带着多余的光学武器！” “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是因为很清楚这游戏里的资深玩家早就形成了‘对人战斗绝对用不上光学武器’的常识，有人猜测也许会玩家忘了带防御光学武器的装置，特别准备了光学武器打算碰碰运气？” 莱维说的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而且他觉得没准还挺高的。毕竟大家都习惯了玩家之间的战斗根本不会用上光学武器，那么时间长了谁敢保证一定没人在换装备之类的时候忘了那个小小的防护罩发生器？ 然而尽管莱维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诗浓还是白了他一眼也不吭声。好像那意思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大概对于资深的游戏玩家来讲，那种事根本没可能疏忽忘记吧？就像现代社会的都市人出门不可能忘了穿鞋似地。 “不是光学武器，被光学武器击中之后的效果不是这样的。” 诗浓摇摇头，她玩ggo也算是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尽管这游戏里的武器种类相当庞大，但至少主流的那些武器的效果她都一清二楚。 “他还没死吧，怎么趴在地上还不跑？” pale-rider还保持着刚才倒地的姿势，身上却没像戴因那样出现‘dead’的字样。难道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特殊对策？可是这游戏不是现实，无需接近就能确认玩家是否死亡。再说靠这种撞死的方式引诱对手出来也太不靠谱了，人家完全可以马上再补一枪。莱维直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他隐隐觉得自己到ggo里来的目的也许已经慢慢接近了。 “很奇怪，刚才卫星扫描的地图上我已经确认过一公里内没有其他玩家。这说明攻击pale-rider的人是在很远的距离开枪的。但这样一来开枪的人使用的肯定是口径很大的狙击枪，在ggo里枪的口径越大，消声器的效果就越差。而且对命中率和射程的影响也非常大。那么大口径的枪再装上消声器，想从一公里外准确命中是很难的，就算pale-rider完全没有防备，那个开枪的人也纯粹是在碰运气。按理说能进到决赛的玩家都有足够的经验，难得埋伏在了一个没被发现的地点，不可能这么草率的拼运气就开枪……啊，你这个家伙是例外，我觉得这次决赛里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菜鸟了。” 你差点就猜错了。莱维心里想到。要不是桐人预赛分组凑巧跟莱维分在一起，以他的实力肯定是能进决赛的。也就是说只差了一点运气，否则这场决赛上就至少有两个ggo的菜鸟。当然，现在诗浓说的是没错，毕竟桐人再怎么厉害，他也的确没进决赛。 “这比赛场地里会不会有卫星扫描不到的地方？譬如一些类似防空洞那样的地方，如果是现实中的卫星，好像云层特别厚的情况下都会被挡住吧？” 莱维以现实的思维来尝试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也觉得诗浓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最大可能就是的确有人避开了卫星扫描，偷偷地潜行到这附近了。莱维抬头往命中pale-rider的子弹射出的方向扫了一眼，在那片茂密的森林里他理所当然地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不太清楚，但至少如果是一般的洞穴和建筑物，躲在那里面也是会被卫星扫描到的。” 诗浓不是那种特别固执己见强调自己经验的人，虽然莱维说的她以前比赛中没遇到过，可现在眼前发生的好像也只能以‘的确有办法避开卫星扫描’来解释。否则要是光碰运气那也太不合理了，既然在那么远的距离，干脆把消声器去掉增加命中率不是更好吗。反正离那么远，就算没打中被发现了也完全来得及逃跑啊。 “那家伙还没站起来，这游戏里有没有麻醉弹之类的特殊子弹？” “嗯？你是说……” 听莱维那么一说，诗浓立刻把眼睛凑到放大瞄准镜上，然后她就看见了pale-rider蓝白迷彩服上有相似的蓝色火花到处乱窜，因为颜色太相近，之前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但那个效果诗浓是非常熟悉的，以前她也曾经用过那样的子弹。 “是电磁震撼弹！” 这名字一听就是能让目标丧失行动能力一类的特殊子弹，莱维猜的果然没错。 三一四、少女哟，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那是一种命中后会产生高压电让目标麻痹的特殊子弹，但它需要大口径的狙击枪才能装填，并且单发的价格非常贵，我几乎没听说过有谁在对人战中使用它。燃 文小说 ???.?r?a?n??e?n?`o?r?g?一般都是组队狩猎大型mob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子弹的。” 诗浓看起来的确十分惊讶，说了个莱维没听过的特殊名词也忘了解释一下。不过根据话里的意思，莱维估计那个mob大概是指怪物一类的，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种子弹的效果会持续多久？” 莱维从游戏平衡性的角度去想，这类能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的武器或者技能，往往都只会限定在一个不太长的时间里，否则就会破坏游戏的平衡性。就像辉夜常玩的某个游戏里，她所说的那些‘控制类’的技能，好像最多也就只能持续个几秒罢了。 “大概一分半钟左右。你看，pale-rider身上的火花已经开始变淡了，最多再过几十秒那些火花就会消失，而他的行动能力就会完全恢复。在这期间他的hp并不会减少，这么想来为什么那个攻击的家伙不赶紧趁机再开枪呢？那么贵的子弹就这么随便浪费了？太不合理了！” 的确事情就像诗浓说的那么地不合常理，然而正因为太不合常理了，莱维反而更加专注地盯着pale-rider的周围，他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砰咚！ 一个奇怪的声音在铁桥那边传来，莱维觉得这像是有什么人从高处跳到桥面上的声音。就在他目不转睛盯着铁桥的时候，一个黑影从铁桥其中一根柱子后面的阴影处渗了出来。 是昨天那个人？ 莱维瞳孔猛地一缩。那个突然出现在铁桥上的人全身都罩在一件深灰色的破烂斗篷里。莱维自然知道这种斗篷是狙击手在野外偶尔会用到的一种叫【gille-suit】的伪装衣，因为看上去跟灌木比较像，能起到一定的隐藏效果。但对方是不是狙击手不重要，重点是这个躲在斗篷里的人，很像昨天在预赛会场中莱维曾偶然看见的那一个。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躲在那里的……” 诗浓很迷茫的呢喃着，她仿佛不敢相信有个人一直躲在铁桥上，而自己却没有发现。不，不光是自己没有发现，就算那个人躲的位置正好是自己这边根本看不见的，可从铁桥另一侧先后出来的戴因跟pale-rider，不可能也看不见才对呀？ “他大概是从水里游过来的。很可能卫星扫描不到水下的玩家。” 莱维估计自己刚才听见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玩家从水里爬到桥上弄出来的。 “silent-assassin” 那名玩家走动中把斗篷掀开了一点，露出隐藏在那下面，握在右手上的那把狙击枪。诗浓默默念着那把枪的名字，看来刚刚就是那把枪发射的电磁震撼弹击中了pale-rider。 不过诗浓所念出来的名字其实是那把枪的‘俗称’。那把实际型号为l115a3的狙击枪，经常被一些人称为这世界上最好的狙击枪。l115a3拥有超远的射程和超高的精准度，曾经创造出两千四百七十五米这个当时世界上最远的狙杀纪录。 单论子弹的威力，那把枪不如诗浓的爱枪，毕竟那把枪设计出来的主要针对目标还是敌人的有生力量，并非反器材狙击枪。但那把枪还有一个特点是现实中它是标配消声器的，这让它能从超过两千米的距离狙杀敌人，让被杀死的人到死都看不见‘凶手’，就连枪声都听不见。所以才被起了【silent-assassin】，沉默的刺客，这样一个外号。 诗浓刚说过消声器在这游戏里是昂贵的消耗品，不知道那把现实中标配消声器的特殊的枪，在这游戏里是不是享有不用另配消声器的特权？ “他到底是谁？” 不论是对方持有的传说中的武器，还是对方能从森林深处准确命中pale-rider的实力，都让诗浓很想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又冒出来这样一名高手。她低头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离下一次的卫星扫描还有几分钟，到那时候诗浓才有办法从地图上确认这个披着斗篷的奇怪玩家的名字。前提是当时他没有再次使用那种躲过卫星扫描的方法——诗浓不敢肯定莱维说的水下能躲开扫描是不是真的。 “枪士x，或者sterben，这个玩家也是你不认识的吧？那估计就是这两人之一了。” 莱维更倾向于后者，诗浓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估计英语水平顶多也只是一般般的程度，更别说其他外语。sterben这个词来源于德语，在德国之外的一些国家，倒是也有使用这个词，不过都是作为医疗方面的术语，意思大概就是‘死亡’。尽管莱维也知道很多中二少年爱在网上使用一些貌似比较生僻的词当网名，这样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酷。但光论名字的话，无疑sterben跟铁桥上那个藏在斗篷里宛如死神般的家伙十分贴切。 诗浓还是没接莱维的话，她的内心已经被紧张和疑惑所占据了，几乎对莱维所说的都充耳不闻。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玩家要像现在这样做。明明有那么稀有的狙击枪和高超的狙击技术，为什么不用实弹直接把pale-rider杀死，而选择了电磁震撼弹？即便那把枪的杀伤力比如诗浓自己的黑卡蒂ii，考虑到pale-rider一身最轻量化的装备，只要命中要害部位，也应该能够确保一击击杀才对。 当然，如果是个极其谨慎小心的人，担心万一没命中要害会让对手逃脱。使用这种先将对方麻痹再杀死的作战也可以理解。然而pale-rider被麻痹之后那个玩家却没有立刻乘胜追击，而是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跑到铁桥这边来，向还剩余很多hp，并已经快要从麻痹状态恢复的pale-rider暴露自己，这种做法的意义何在，诗浓怎么想都想不通。 三一五、不是应该摸头杀吗？ 诗浓紧咬着嘴唇，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单单是猜不透对方的意图会让自己这么焦躁，但在她身后的莱维却发现了少女有种不太正常的情绪波动。她好像在害怕着什么，莱维本来还有事想让诗浓帮忙，现在看上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望她。诗浓的状态实在不对劲，莱维得立刻想出备用的方案。 “……咦？” 穿着斗篷的玩家终于走到了pale-rider面前，他仍旧把狙击枪背在肩膀上，却用另一只手伸到斗篷里。诗浓正猜测他也许是打算用副武器干掉pale-rider，毕竟对方动不了，这么近的距离随便一把微型冲锋枪也够用的了。可接下来出现在放大瞄准镜里的画面，却让诗浓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了。 因为光线照射的角度，诗浓根本看不清斗篷玩家拿出来的枪的型号，可是光从影子的大判断，那最多只是一把口径不是特别大的手枪。理论上这种大的手枪，近距离的子弹威力并不比微型冲锋枪。但那只是单发子弹的威力而言，无法全自动射击又弹数普遍偏的手枪，耗掉同样hp的效率肯定没法跟冲锋枪比。pale-rider身上的装备就算再单薄，他本身是等级很高的玩家，hp值一定不低。光用手枪，诗浓觉得没准还没把pale-rider打死，他身上的麻痹状态就首先解除了。 可是那个穿斗篷的玩家不但没有如诗浓想的那样抓紧时间射击，反而掏出手枪后就这么指着pale-rider不扣扳机，竟然用左手开始比划起意义不明的姿势。他用左手指着自己额头，然后是胸口，再之后是左肩和右肩。这是在划十字为将死的对手祷告？这也太离谱了吧？难道那个穿着斗篷还带着面具的家伙其实是个很虔诚的宗教信徒？看他那打扮就算信仰某个宗教，也肯定是不被承认的邪教，这游戏里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诡异的家伙？ “诗浓，立刻开枪打那个穿斗篷的，快！在他开枪之前！” 诗浓恍惚之间突然听到莱维的声音，还感觉到肩膀被使劲推了一下。她注意力都放在铁桥上那个诡异的一幕，根本没听清莱维到底什么。 “啊？” “赶紧射击那个穿斗篷的，不管能不能打中，立刻开枪！” 莱维从后趴在诗浓身上，抓住她的双手握紧了她的爱枪。诗浓根本没工夫仔细想莱维的话，在他命令一般的口吻下，都没怎么仔细瞄准，就下意识地扣响了扳机。 巨大的枪声响起，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原本不可能打不中的诗浓却因为没仔细瞄准，这一枪只打在了穿斗篷的家伙的脚边上，反而差击中正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pale-rider。 如此有失水准的射击让诗浓一阵烦躁，却没等她抱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见到那个穿斗篷的抬起头，面罩中射出红光的眼睛与瞄准镜中诗浓的瞳孔正好对上。 斗篷男那诡异的眼神像是恐怖片里隐藏了一个多时终于冒出来的鬼怪般，吓了诗浓一跳。尽管是在游戏里，莱维都能感觉出自己身下的少女明显变得比刚才更紧张了。 莱维轻轻揉了两下诗浓的肩膀帮她缓解那紧张的情绪，然而他脑袋里想的却是跟如何安慰女孩子完全没关系的别的事情。 刚才诗浓开枪的一瞬间，那个穿斗篷的玩家其实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尽管即便他一动不动，诗浓那发根本没太认真瞄准的子弹也不可能击中他。但紧紧盯着他眼睛都不眨的莱维，能肯定他的确做了个闪避的动作。只不过那名玩家看上去也有极强的判断力，他连脚步都没移动，上半身才刚准备往后倾斜，就在发现诗浓这一枪注定打不中自己后立刻又站直了。 从斗篷玩家那一系列微的动作中，莱维看出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同时也很可能印证了部分他的猜测。 按理诗浓的狙击枪享有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的特权，一般人即便听到枪声再反应过来，在这个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内，也根本来不及做出闪避的动作。毕竟子弹的速度比声音传播更快，理论上当听见枪声的时候，子弹早已命中了。这样一来，斗篷玩家仍然能及时做出闪避动作，只能解释为他早知道诗浓埋伏的位置，并且算准了诗浓很有可能会在自己攻击前的瞬间先发制人。 斗篷玩家能猜中诗浓的开枪时机这倒是比较好理解。考虑到人类的普遍心态，在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间，无疑往往会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正做的事情上，容易忽略周围的其他。以自己可能的心态来考虑，再综合pale-rider仍然未脱离麻痹状态，将自己击杀后仍有时间再讲pale-rider杀死，就足以计算出诗浓可能选择的最佳射击时机。至于等自己把pale-rider杀了，彻底放松后再发动偷袭，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如果他了解些诗浓的性格，自然清楚她是个比起坐收渔利，更执着于击败所有对手的有些偏执的女孩子。 而莱维观察到的其实不止诗浓开枪瞬间斗篷玩家的闪避动作。实际上那个看似动作有些僵硬的罩在斗篷里的家伙，自从出现在铁桥上之后，身体是不断在进行着微的位置变动的。他恐怕一直都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子弹，也正因为那些不太自然的细微动作，使得他的行动显得格外的僵硬。 但不论如何，这都建立在那名玩家早已知道诗浓和莱维所在的位置的前提下。也就是那名玩家不单利用类似潜在水底的方式躲开了之前的那次卫星扫描，还用其他接近而不被发现的方法，在戴因和pale-rider分出胜负之前，就已经确认了莱维跟诗浓埋伏在哪里。 莱维随便扫了一眼就能确定，躲在河里是不可能看得见自己跟诗浓这边的，而自己这附近又没有其他供人隐藏潜行，让自己都很难察觉到的地形。综合这些现场情况，莱维感觉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很可能的确是准确命中了。 三一六、少女，你被骗了呀 那个斗篷玩家拥有能够隐身、或类似伊芙曾经在圣杯战争中被assassin职阶所赋予的【气配遮断】那样的隐藏自己行踪气息的技能或道具。否则纵然在这个游戏里莱维不复现实中那般敏锐的感知力，也绝无可能在这光秃秃的石头山上让人潜行到了附近还丝毫不知。甚至还让人侦查完了之后再潜行到森林那边偷袭干掉了戴因的pale-rider。 “果然……” “你什么果然……喂！你要干什么！？” 诗浓正奇怪莱维在那什么，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起身跳到了自己身前，并毫不犹豫地顺着斜坡冲了下去。既然位置已经暴露，诗浓也懒得继续隐藏，她站起来向下张望，却发现那个男人的背影已经到了这座石丘的最下面。而那个披着斗篷的诡异家伙也没如想象中那样朝自己这边开枪，而是再度举起那把手枪对准了在地上挣扎的pale-rider！ 砰！ 一声明显是手枪发出的枪响传到诗浓耳朵里。可pale-rider却仍然在那浑身颤抖的挣扎着，并没有被近距离击中后该有的反应。即便是一把威力一般、不足以把他hp一枪清零的手枪，在浑身麻痹无力的状态下被击中应该也会重新倒在地上才对！ 诗浓视线往上移，她看到斗篷男那伸出的手上已经没有了那把她一直没看清是什么型号手枪的影子。他捂着手像是被攻击了似地，再往回看，却是滑到下面后半跪着举起那把花了不少钱的m500左轮的莱维。诗浓仿佛离着这么远都能看见他枪口上散出来的硝烟一般。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一回开枪的却是被莱维把手上枪给打飞了的那个斗篷男。他就像刚才诗浓似地匆忙间直接单手提起跨在肩膀上的狙击枪，这么随便的一枪自然不可能打中，却也偏离目标不太远，在莱维身后的土坡上炸出了一个坑。 诗浓眼中的莱维仿佛被那一枪给打乱了动作，没能及时发动攻击，让斗篷男顺利地以和之前僵硬动作截然不同的敏捷，捡回了被打飞在铁桥上的手枪。 “怎么这种时候突然变回菜鸟了？” 明明是连那个号称根本没人能赢的赌博游戏都拿了全部奖金的变态，这会儿却让一发根本不可能打中的子弹给弄得愣了神。诗浓一边骂着给时间让斗篷男捡回手枪并已经摆好了射击姿势的莱维，她也急忙又俯下身架好自己的爱枪。 虽然那种手枪一发打不死人，可也不能让那个斗篷男继续嚣张下去。没发现自己莫名的有股火气的诗浓再次把眼睛凑到瞄准镜上，却在那之前就听见‘噗通’的重物落水的声音。当她透过瞄准镜望向铁桥的时候，那里哪儿还有什么斗篷男的影子？反而是好像终于解除了麻痹状态的pale-rider，丝毫没感谢莱维救了他的意思，跳起来一个转身就朝莱维扑了过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刚好不容易熬过了麻痹状态从地上起来的pale-rider又躺到了地上。这次他不再是被麻痹之类的，而是像就在不远处的戴因那样，身体上出现了【dead】的字样。这个灵活的像个杂技演员的玩家，没能闪开莱维的连续两发子弹，直接被一枪爆头将hp清零，让他充分认识到恩将仇报的后果是什么。 “啧，被他给逃了！” 莱维在这儿咬牙切齿咒骂着的时候，诗浓正好也赶到了铁桥这边。她看到莱维这副难得一见的怨恨样子，还以为他和那个斗篷男其实早就认识，两人以前有过过节甚至深仇大恨。 难道他就是为了向那个家伙报仇，才把角色转换到ggo里来的？那个家伙以前也从未见过也没听过，原来是因为也是才转换过来ggo没多久？诗浓一下子冒出来各种猜测，只不过她能猜到的都特别像网络上当季热门的电视剧剧情。没办法，谁让她现实中只是个每天都要和别人一样乖乖去上学的普通女孩子呢？游戏里这个英姿飒爽的女狙击手只是诗浓在虚拟世界里扮演的角色罢了。实际上她过的日子和其他绝大多数同龄人没有任何不同，可能还比许多同龄人更低调一些，远不像她在游戏里这么的风光。或许也正因为虚拟与现实这般巨大的反差，这不光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有很多别的人就此迷失在网络的世界里，强迫自己把现实当做虚幻，以虚幻为自己人生的唯一。 “该跟我了吧，刚才你可是自己答应过的。你以前就认识那个斗篷男？” 诗浓等跟莱维又往回走了一段才开口问他。铁桥那边虽然没其他参赛玩家了，但戴因跟pale-rider的‘尸体’都还躺在那里。只要比赛没彻底结束，那两具‘尸体’就会一直保有意识，离太近了诗浓可不想的话都被那两个尸体给听了去。 “以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那就方便多了，哪用得着我现在这样费这么多力气。” 莱维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好像很不满自己刚才发挥失常放走了那个斗篷男似地。实际上他也的确希望诗浓这样认为，毕竟事实上莱维对让那个斗篷男溜走是有责任的。若不是为了试探那个斗篷男的身份，莱维本可以趁着把他手枪打掉的时候送他离场。 然而莱维也不能是白放了那家伙跑掉。光凭那个斗篷男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仍然执意要把掉落的手枪捡起来才逃跑，莱维已经几乎百分百断定，那个还不确定游戏里叫什么名字的斗篷男，就是他此行的目的，自称【death-gun】，死枪的一人！ “不认识？但看你刚才那个样子，感觉很奇怪啊。你之前你到ggo里来是有特别的目的，那个目的难道就跟刚才那个斗篷男有关？” 要是诗浓到现在还看不出那个斗篷男有问题，那她也实在是太迟钝了。尽管具体有什么问题她不知道，可是自从见到那个斗篷男，诗浓就有种那家伙很危险的感觉。 三一七、不别扭的妹子怎么这么少？ 虽诗浓在现实中只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可这并不代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就没遇到过特别的事情。而那正是诗浓不愿意想起，已经彻底成为她内心梦魇的一段幼年经历。当见到那个斗篷男，尤其是那个斗篷男掏出了手枪指着pale-rider的时候，诗浓在游戏中往往能忘掉的那段经历又隐隐浮现出来。她现在正努力抛开那些杂念，可是一脚踢飞了地上一块石头的动作，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具体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我还没证据，但从刚才看到的我猜，估计很可能就是他了。” 莱维托着下巴眼睛直直地望着地面，他还在整理脑袋里的各种线索，诗浓却忍不住继续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可是听你那么了才没先开枪的，你现在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好吧，” 莱维的眼神有复杂。他本不想把这件事出来，之前对诗浓的承诺也只是一世情急之下找了个借口罢了。他一开始是打算等铁桥那边的战斗结束后，随便找个理由借口敷衍一下诗浓，甚至尝试着编个故事。可实际发生的事情出乎莱维意料的‘顺利’，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对方真身，他觉得也该让诗浓有防备。毕竟这场比赛参赛者还有很多，难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漫长的时间里莱维没办法保证自己一直跟在诗浓身边保护着她。那么不管她相信不相信，总归是应该要让她知道部分真相。 至于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反而让诗浓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过度惊吓手足无措……莱维感觉大概还不至于。首先不管自己再怎么，没亲眼见过又是那么离奇的事情，诗浓就不可能百分百相信莱维将要的。这样一来，所谓面对杀人凶手的恐惧更多可能是变成警惕和疑惑，反正总归是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一些吧？ “你一直在这游戏里玩，应该多少也听过各种各样的传闻吧？death-gun，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death-gun？好像……好像听过的样子？” 诗浓刚开始以为莱维的是那个斗篷男的名字。但这决赛里她不认识的玩家只有三个，那三个人的名字她都还记得，并没有一个叫death-gun的。可是这个词她的确有印象，死枪？诗浓努力想着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过这个词，好像是组队狩猎大型怪物的时候？还是狩猎之后在酒吧里分配战利品的时候……啊！ “你的是那个奇怪的谣言？就是……就是有个人在街上的酒吧和广场上，对着直播画面枪击画面里的两个玩家开枪。那两个玩家是上次大会的冠军zed和前几名的薄盐鳕鱼子，结果在那以后那两个人就好像再也没登入过游戏……” “是的。” 莱维还是有些犹豫，但这个时候不也不行了。 “你以前认识那个zed和薄盐鳕鱼子吗？后来你有没有在游戏里见过他们？” “认识的话算不上，也没组过队，但是碰面和战斗的机会多少有几次。后来当然是没见过，否则有人见过他们的话，那种谣言根本就传不起来嘛。” 诗浓虽然昨天才认识莱维，但她却直觉这种认真的表情很少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她本来还想吐槽几句却也不出口，只能也认真的回答。 “这就对了，” 莱维瞄了下四周，他自进入这决赛的场地之后，已经好几次发现大概是用于官方比赛直播的摄像机，现在貌似两人身边倒是正好没有。 “我们在这儿的话，外面看直播的观众能听见吗？” 要是被太多人听见那会相当麻烦。即便莱维很清楚自己就算了也没几个人会真的相信，可是莱维不希望被某些国家政府派到游戏里来调查的人知道自己也在调查那个死枪。就像桐人那种被委托到ggo里来调查的强力玩家，谁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被派进来？甚至派来的不是普通玩家，而是执法或情报机构的专业人员。虽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手都伸不到莱维所在的这座学园岛上来，尤其岛上有着和其他人多少有些唇亡齿寒关系的学园都市在，那座黑科技之都首先就令许多有想法的人望而却步。可是人家又不是什么有不良意图的间谍组织，本着为了保护大众安全的意愿来请求莱维协助调查，他好歹是个人民教师，也不太方便拉下脸来拒绝。 “放心吧，那些摄像机的收音功能很弱的，除非是很大声的喊叫，类似战斗中那种声音，否则就算离的比较近，一般非战斗中的交谈对话也不会被收录进去。” 诗浓摆着手向莱维明，听起来这就像那些运动竞赛的场边摄像机似地。运动员在场上热血沸腾的喊叫声会在直播画面中出现，但运动员彼此之间的对话却多传出一模糊的声音，大多听不清运动员们到底在什么。 “我接下来的估计你不一定会相信，但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我都希望你能把刚刚那个披斗篷的家伙给记住。随后的比赛里要是碰上那个家伙，一定要尽量地心。尤其是要注意绝对不能被他那把手枪的子弹打中。” 要是直接要求诗浓别和那个斗篷男交手，甚至让她见到斗篷男立刻逃跑，以莱维对诗浓性格不算特别了解的猜测，没准这个女孩反而会被激起那股别扭的脾气，非得去把斗篷男给找出来一决胜负。别还没成年的孩子了，成年人当中也有不少脾气特别别扭，只要自认为被别人看低了，就无论如何都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自尊心超强之辈。莱维已经看出来了，别的方面诗浓其实还算好话，就算嘴上有时候硬邦邦的，但最终让她帮忙的地方她不都好好的帮忙了么。那都是少女傲娇的惯例戏码而已。然而一旦涉及到胜负啊、实力啊这些东西，诗浓就会变得异常执着固执，根本就没办法得通。 三一八、所以电视里的人就是装在盒子里的？ 反正让她逃肯定会造成反效果，那么还不如尽人事让她心一。要刚才已经见识过那个斗篷男的样子，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出他的战斗力，可是起码气势上和拥有的武器装备，已经让诗浓认可他是一名绝对的高手。莱维倒是不担心诗浓面对她认可的对手的时候会粗心大意不够集中。可是还必须向她强调心对方那把手枪。 pale-rider的尸体还躺在戴因的不远处。如果莱维的推测没太大错，那么death-gun很可能已经放弃了杀死pale-rider，至少是暂时放弃了。就像莱维跟依文讨论过的那样，这类变态连环杀手，往往在某些方面格外地不肯妥协。按纵使再精通反侦缉技巧，老是用相同的手法犯案也很容易会留下线索。可对于这些变态的凶手，那些他们执着的杀人手法之类，往往就像一种能让他们心灵得到愉悦的‘仪式’般。甚至都可以有一部分连环杀手，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杀了人，而是杀人所伴随的那种‘仪式’，才是他们心灵上真正追求的。 而那种特殊的‘仪式’之于death-gun，莱维猜测很可能就是用手枪射击这一行为。只要没被那把手枪击中，death-gun很可能存在的现实中的帮手，就不会动手杀人。这一莱维不敢百分百肯定，然而经过他的试探，起码现在pale-rider仍然活着。 没错，刚才莱维的确就是故意好像忘了可以抢先开枪将那个斗篷男杀死。他选择打掉斗篷男的手枪，就是为了验证那把手枪在death-gun行凶行为当中的重要性。pale-rider没死，比起立刻逃跑，斗篷男宁愿冒着被继续攻击的风险也要捡走掉了的手枪。这两件事其实光以推理而论，已经可以算是比较充分的证据了。反正莱维又不是要到法庭上去给人定罪的法官，他没必要追求所谓绝对彻底的证据不是么。 对了，话莱维之所以能确定pale-rider没死，还是在比赛场地外的朝仓凉子提醒了他。如果现实中的玩家发生了意外，导致诸如失去意识一类的情况，那么vr游戏的设备就会自动切断连接并报警。而在游戏里的表现，则是玩家突然掉线。pale-rider的实体和戴因一样显示着【dead】而非代表掉线的【disconion】，这就明他现实中的身体仍旧健康，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是凉子之前自己去网上查找到的资料，要不是她，粗心的莱维这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判定人家到底死了没有。 “那把手枪？那把手枪是什么型号我虽然没看清楚，但光以大判断，最多只能是口径比较大的类型，被打中了会减比较多的hp，可是也不至于像你那把那么大的威力呀。” 诗浓歪着脑袋不解地到。她还在以游戏里的思维在思考，可见之前游戏里有关zed和薄盐鳕鱼子这两名玩家的传言，根本就没人当一回事儿。 “我所的危险并不是指游戏里角色上的事情。你也是知道那个传言的，zed和薄盐鳕鱼子那两个玩家，就是在被那把枪击中之后，才没有再登录游戏的吧。” “可是我听只是打到了直播画面而已，那就跟孩子拿玩具枪打电视屏幕一样，难道电视里面的人还会被打死吗？” 诗浓笑着使劲拍了莱维的肩膀两下，她觉得这男人简直莫名其妙。 “孩子用玩具枪的确打不死电视里的人，但有的人用游戏里的手枪的确打死了直播画面里的人。” 莱维耸了下被诗浓拍过的那边肩膀，这丫头力气还挺大的。估计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她那把游戏内貌似相当稀有的狙击枪的威力，她升级获得的数中有很大一部分加到了力量之类的方面。不定在这游戏里，纯以臂力论，诗浓比莱维还要强上一些。 不过现实中其实也是一样。除了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一般人和动物，力量的大本来就不是光看外形就能判断出来的。身高超过两米，胳膊比一般人腰还粗的孔武有力大汉，全身的力量没准都比不上依文一根的手指头。要知道就依文那一米三出头的身高，谁能想象出她光靠纯粹**力量就能轻松拆了一栋结构坚固的房子呢？那可是纯粹的力量，一儿都没有经过她最擅长的魔法加持的哦。 “你想zed和薄盐鳕鱼子之所以再也没登入过游戏，是因为他们两个其实已经被杀了？而且还是被那个在游戏里对着他们的视频开枪的人杀了？” 诗浓一脸‘你别逗我了’的表情，可她发现莱维一儿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维持不住了。 这男人的是真的？诗浓心底稍微泛起这样的怀疑，可她所听到的实在过于违背从认识到的常识、常理，别对着视频射击就能杀人了，就算是在游戏里把人杀死……啊，的确是有的呢，那个曾经存在过，并造成了世界性巨大恐慌的死亡游戏。 诗浓又想到了曾经的sao，【sord-art-online】。严格意义上，诗浓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vrmmo爱好者，甚至她连‘游戏玩家’这个名头都够不上。别看她在ggo里获得了现在所拥有的成就，可在ggo之前，她跟同年龄的其他大多数女生一样，并没有玩过被部分人认为‘这才能叫做游戏’的大型游戏作品。知道ggo之前的诗浓，只是一个偶尔玩下手机上的游戏，连一台掌机都没有的最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事实上有关游戏的各种认识，都是诗浓因为某个契机开始玩ggo之后才逐渐学到的。但sao算是一个例外，当年那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刚发生的时候每天不断电视、广播还是报纸上的头条全都是那件事。学校里的同学们下课之后讨论的也都是那个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的游戏。即便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大家对sao的关注没有一开始那么地热切，每天的各种新闻也少不了提一下sao事件的进展，那几乎就成了一个惯例。 319、这不是鬼故事哦，少女 对于那个级别的社会事件，纵使诗浓现实中其实是个在班上和同学互动特别少的‘小透明’，她再不关心时事也被每天周围的各种谈论强行灌到脑袋里。火然?文 ??? ???.ranen`再加上后来玩上了ggo，像sao那个既是有史以来第一款vr，又引发了恐慌的‘传说中的游戏’，ggo里各种谈论的人肯定不会少了。一说到游戏里的死亡，不止诗浓，恐怕任何一个vrmmo玩家，首先想起的就会是当年的sao。 “那两个玩家到底是被谁杀的，或者说到底是不是‘被杀’，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确定。但能肯定的是那两个玩家的确已经死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再登入ggo，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没办法登入了。” 莱维尽量用比较平铺直叙的口吻来叙述这件事。这会儿又不是什么盛夏恐怖故事大会，他没必要非得把这件事讲的很恐怖来吓唬人家女孩子。何况这件事对于每天都会玩vr游戏的人本来就够可怕了。光知道事实就会令人毛骨悚然，根本用不着再多加渲染——这也得亏了有sao的先例。否则不管莱维再怎么讲，甚至把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死亡报告摆到诗浓面前，她也顶多相信那两人的确死了，却不可能相信那两人的死跟ggo这个游戏有关。纵然两个资深高手玩家都在玩游戏的时候死了这种事多么地巧合，也没人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事情。 “死……死了？心脏病发作之类的……那些职业玩家本来就是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玩游戏什么都不做的宅男，身体差很正常吧。而且那两个据说是很资深的职业玩家，在ggo之前也活跃在其他游戏里。这么算他们的游戏龄应该很长，年龄估计也不算小。常年过这种生活，身体积累下来各种毛病很合理吧？” 诗浓脸上有点不当回事儿的表情，可眼神和有点僵硬的嘴角还是能让人看出她内心并不平静。她既不相信莱维的话，也不愿相信莱维的话。虽然她没直接指责莱维说那两个玩家已经死了是骗人的，但却也极力举例那两人的死亡未必跟ggo有关联。不过比起反驳莱维，诗浓的模样倒有点像是在说服自己似地。也许是年龄以及职业的作用这个时候终于发挥出来一些吧，其实自从认识诗浓以来就没怎么表现出特别认真的莱维，现在却意外地容易得到诗浓的信任。如果不是个已经成年还是当老师的人，说这种话诗浓肯定连听都懒得听。 “你说的那些都有可能，事实上据说那两人尸检的结果就是类似心脏病发作的原因导致死亡的。常年不运动、生活不规律，饮食不健康，这样的人就算年纪不太大，患有心脏病或其他心脏、血管方面毛病的可能性并不小。再有点外部刺激之类，突发心脏的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且那两个玩家都是自己一人独自在外居住，就算本来不太严重的心脏问题，发病的时候因为没人在身边，最后意外死掉是有可能的。” 莱维好像也顺着诗浓地话帮她补充似地，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诗浓却反而开始怀疑起来。 归根到底，不管平时看过多少让人感叹‘就算是小说里也没有这种情节’的离奇社会新闻，同一个游戏里有两个著名的玩家前后以相同的方式死亡，这种巧合摆到人面前任谁不会觉得奇怪呢？ 现实中在某个媒体上出现一条比较离奇的新闻，往往就会引起大众的普遍质疑。即便最后事实证明的确就是那么巧合的事情在现实中发生了，仍然会有许多人或抱持阴谋论之类的坚决不肯相信。违背常理的事情，与大家多年以来形成的常识所相反的事情，人类大多会潜意识里将其否定，而无论别人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 人潜意识倾向于守护自己长期形成的认知，拒绝与认知不符的东西来自外部的冲击。没见对于有些人而言，就连科学都成了一种近似于宗教，绝对不容质疑的存在么？事实上科学家之所以能不断推动科学的发展，正是建立在他们质疑否定前人所研究出来的真理之上的。要是人人都唯科学论，坚信与已知科学定律不相符的就是假象是骗人，那么地球的科技恐怕也就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地进步。 “对了，好像是不是差不多该到卫星扫描的时间了？” 莱维话刚说完，诗浓的手腕上就传来一下轻微的震动。那是诗浓的手表提示她还有十秒就将进行卫星扫描的信号。尽管还有很多的疑问和想要否定不相信的东西，诗浓还是先把接收卫星反馈情报的仪器从腰包里拿了出来。不管怎么样，比赛还是要继续进行的，不能错过了这次获得情报的机会。 “诗浓，你从地图上试试确认刚才那个披斗篷的玩家的名字，我再盯着附近找找，说不定他会在不太远的地方就从水里出来。” “我知道啦。” 诗浓有点不耐烦地甩甩手，虽然不愿意相信刚才莱维说的话，可那些话仍旧让她相当地心烦意乱。莱维则盯着铁桥附近的水面看了两眼，又取出望远镜四处张望。 水面到处都看不到波动，这说明那个斗篷男潜的非常深。诗浓说过玩家在水里是会持续减少hp的，不过只要等级够***p槽够长，大概也需要一个比较长的时间才会把hp减到危险的程度。既然在明知道诗浓这个强悍的狙击手在场仍选择潜水离开，说明那个斗篷男有信心在水底游出诗浓那把狙击枪的射程范围。况且现在一点儿水波都看不见，就连那个斗篷男到底朝哪个方向游走都不知道，想找他就更难了。 诗浓看着手上的地图等待情报更新，倒数了几秒之后，游戏设定里宇宙大战时代遗留至今的间谍卫星就从遥远的上空略过。 三二零、停电断网什么的，这一点都不二次元啊 卫星从上空巨细无遗地扫描地面，它的电子眼可以轻易穿透小型遮蔽物，除非躲在很深的洞窟里，又或者像那个斗篷男一样潜在水底，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躲开卫星的扫描，即便是地图中央那片城市废墟中的废弃建筑物里也不行。? ? 火然? 文???.?r a?n?en` 哔哔地响了几声，诗浓手上的屏幕上逐渐浮现出几颗光点。狮子王里奇依然在那座山上没有移动位置，恐怕他已经下定决心在比赛结束之前都不会离开。如果别的玩家能彼此互相残杀最后就剩他一个，那么他就可以轻松获得冠军。就算是厮杀的最后存活下了最强的那名玩家，也还得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挑战居高临下的他。这样一想貌似里奇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然而事实真的会像他预想地那般顺利发展吗？ 接下来在距离里奇约八百米外的地方出现的两个挨在一起的光点，毫无疑问就是诗浓自己跟她身边的莱维。躺在不远处铁桥边的戴因和pale-rider因为已经是两具尸体，地图上虽然也出现了代表二人的光点，却区别与其他仍存活的玩家，光点的亮度特别暗淡，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诗浓觉得虽然自己的光点和莱维的挨的那么近，但在那些不明实际状况的玩家眼里，应该会认为这说明两人正在激烈战斗才对。诗浓当然不希望其他玩家知道两人现在的状况，被人误以为两人已经建立同盟联手合作，那之后的比赛就会有点麻烦了。 “我们附近没有显示出那个斗篷男的光点，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在水底的人的确不会被卫星探测到。不过这也说明那个斗篷男还在水里，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趁他浮出水面的时候攻击！他一直呆在水里肯定要解除身上的部分武装，否则会因为负重而根本游不动。这样当他上岸的时候，防御力数值肯定很低，那种情况下就算打中非要害部位，我这把黑卡蒂ii的威力也足够把他的hp清零！对了！他在水里游泳本来就是要扣hp的，这样一来干掉他的几率就更大了！” 看样子即便没有莱维所说的‘游戏内杀人事件’，那个斗篷男在诗浓眼中也是个相当有威胁的对手。从她语气里能听出她对杀掉那个斗篷男相当重视，尽管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其实斗篷男没展示出多少他的实力。大概这就是所谓‘气势’？明明在游戏里却也能让人感受到，ggo这游戏的拟真度的确令人叹服。 “虽然有点扫兴，但恐怕难度不小……” 莱维没放下望远镜，直接把他自己刚才分析的那些告诉了诗浓。毕竟诗浓只是游戏里的狙击高手，她肯定没有半点现实中的战斗经验，某些细节上的分析看漏了很正常。话说回来，莱维也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想的太过了点。诗浓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那个斗篷男现实中也未必不是个普通的学生。至少从事特殊职业的人本来就不都，那种人会跑到游戏里来就更罕见了。从概率上来讲，斗篷男的确很可能就是个从事普通职业、甚至没有职业的宅男。 当然，如果那个斗篷男就是死枪。那么变态连环杀人狂这个身份就注定他不管是什么职业都普通不了。能犯下那种案子的人都不该用常人的角度去考虑他们的能力以及行为，这点上莱维倒也未必过虑。 “不管你还是我都没潜过水，都不知道到底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减少hp，所以你还是多留意一下，说不定他游不远呢。” 诗浓有点不情愿的同意了莱维的说法。莱维当然也同意必须持续关注水面的状况。 “代表存活的亮点有十七个，代表死亡的暗点是十二个，总共二十九个，果然跟参赛玩家的数量不符……” 刚才在两人附近看不到代表那个斗篷男的光点，还存在着他或许有快速移动位置的特殊道具的可能性，但现在这么一算，明显告诉莱维跟诗浓，确实有一名玩家正处在卫星扫描探测不到的环境里。 “虽说也有可能正好哪个倒霉鬼运气那么差掉线了，或者没交电费正好停电之类……” 这种解释连诗浓自己说着都不信。尽管意外掉线或停电之类事情发生的几率其实一点儿都不低，可是现在眼下的情况让两人都不愿意往那种方面去考虑。 “看看那个枪士x还有没有存活，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地图上的光点只会在卫星离开之前存在，用不了太久就会消失，玩家需要短时间内把地图上的情报都记住。莱维趁着卫星还没离开，赶紧让诗浓确认地图上显示的所有玩家的名字跟位置。 “枪士x还活着，他现在正在地图中央那个废弃城市附近。” 地图正中央的废弃城市离两人这里比较远，基本上可以排除刚才那个斗篷男就是枪士x的可能性。那么诗浓在这次大赛中所不认识的三名参赛者里，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叫sterben的了。想到这里，莱维立刻向诗浓确认：“sterben呢？那个sterben有没有显示在地图上？” “没有！” 诗浓又在地图上仔细扫了一遍，再重复了一句‘没有’。这时地图上代表玩家所在位置的光点已经开始闪烁，很快这些光点就会消失，在下一次卫星出现之前，大家就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来寻找敌人了。 “这样的话，基本上能确定刚才那个披着斗篷的就是sterben了。可能性起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也不知是不是跟长门有希相处多了，莱维有时候也爱瞎扯个百分比什么的。有希口中说出来的各种比率、几率，尽管不知她是以何种方式何种标准计算出来，但相信那都是准确的数字毋庸置疑。可莱维这个要是跟自己学生一块考理科肯定都得倒数，要是没冈崎朋也、春原阳平这样的学生衬托还得垫底的家伙，纯粹就是瞎掰个数字罢了。 三二一、诗乃老师开课啦 不过诗浓显然不清楚那些，估计泉此方并没在这个女孩面前说过莱维太多的‘坏话’或者‘实情’。ran?en ???.?r?a?n??e?n?`像诗浓这个年纪的少女，一般对一名身为教师的人说出来的话先天地不会轻易否定。 “为什么不是百分百？” 诗浓不是纠结那个数字，她是觉得现在的情况下对方的身份已经可以断定了。 “虽然剩下的玩家都是你以前就认识，或者至少知道他们存在的。但是我相信那里头也有你最近没遇到过的人吧？说不定他们当中谁正好在这段时间得到了新的武器跟装备，变成了跟你熟悉的样子不同的角色了？” 莱维不是那种会随便断言的人。别看他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干正事儿的时候该有的严谨和谨慎他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少。否则恐怕根本没命活到这个时候在地球上跟诗浓玩游戏。要知道莱维跟伊芙过去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的同行里，还活到现在逍遥自在的人真的一点都不多。那些缺了点仔细，甚至只是少了点运气的杀手，都早已经不知何时在宇宙中的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化成了再也没人能记住的尘埃。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啦。以前也有些人平时伪装成很普通的样子，等到进了bob的决赛，才把其实早就入手了的强力武器和装备拿出来。我在上次的比赛里没遇到那个zxed就被淘汰了，但听说他就是那种平时喜欢隐藏自己实力，还故意透露假消息的人。” “哦？那个zxed是那样的人？” 如果是其他游戏玩家的事情，莱维一点儿都不在意。但诗浓提到的这个人是暂定被认为是死枪所杀死的两名ggo玩家之一，并且还是记录里第一个遇害者，那就不由得他不打听一下。 “嗯，虽然我跟他不熟，但就公开场合见到的和听到的，那应该是个挺恶劣的家伙。” 诗浓倒是毫不避讳自己说人坏话，一般其他女孩子在这种时候总会先来句‘不是我想说别人坏话’之类来帮自己撇清一下，可见这名少女的性格一直都很坦率，至少在游戏里是这样的。 “具体是哪方面恶劣？” 莱维一直来回盯着铁桥两侧的河岸，却直到卫星离开了都什么也没发现。他姑且决定再稍微监视一阵，正好听听诗浓给他讲讲那个死枪事件第一遇害者的事情。 “性格上算是比较嚣张的那种，因为他当时差不多算是ggo里公认实力最强的玩家，经常能上各种网络媒体的采访跟访谈节目。在那些节目里经常说些让人听了很不爽的话，只不过他实力的确厉害，倒也没太多人反驳。除了当时稍微比他差一点，但也算很强的那几个玩家，嗯，其中就有那个你说也死掉了的薄盐鳕鱼子。” 本来是想听zxed的事，没想到又扯出了另一个遇害者薄盐鳕鱼子。莱维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变成了推理漫画里的角色？原以为是不同的案件，在侦查中却从路人的闲聊中发现意外存在着彼此的联系。当然，这里的两个案子本来就是同一个，只是原以为是纯粹的变态杀人狂无差别杀人事件，却越听诗浓说着越像是有目的的连环杀人了。 “zxed当时经常在各种节目上跟薄盐鳕鱼子吵架、或者说辩论吧。不过zxed口才比较好又很张扬，薄盐鳕鱼子根本说不过他。大概因为实力上差一些，信心也没那么足。但这些都只是娱乐节目那样的小事情，真正让zxed被很多人讨厌，是他当初故意隐藏自己的角色加点，误导其他玩家的那件事。” “误导其他玩家加点？” 莱维以前没怎么玩网络游戏，对这些游戏里的事情不太熟悉。但玩单机的rpg莱维也看过攻略，他想象诗浓说的大概就像某人写了个假的或有错误的攻略，导致按照攻略玩的人通不了关那样。 “你以前玩的游戏里没有吗？很多刚进游戏的新手菜鸟，不是会到网上去搜那些有关游戏的攻略么？说是攻略，其实又跟单机游戏那种把流程全列出来的攻略不太一样。更像是教人怎么锤炼自己游戏内角色的教程。而每个游戏里最强的那几个玩家，就更是其他人追逐模仿的目标。经常一段时间最强的那群玩家使用的道具和战斗风格都会在游戏内成为一种潮流——除非那是限定高等级玩家才适用的。” “嗯，你说的这些我大概知道。” 貌似到现在为止，莱维还没告诉诗浓，这ggo其实是他人生中真正玩过的第一个vr？要是把这个事实说出来，没准对莱维刚才那些有关死枪杀人事件的话能让诗浓更容易接受相信。但那样的话又比较难解释莱维这个从其他游戏转换过来的角色，等级如此之高的事。 直接告诉诗浓自己这角色是别人从头到尾帮忙练到现在等级的？并且那个帮忙的人还是个女人？即使是莱维这么迟钝的人，他也很清楚要是说了这些，诗浓会产生哪方面的联想。一个人能费那么大力气把别人的角色培养到这种程度，尤其两个人还是异性，那么那个人的心思往往不用猜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然而莱维又该怎么向诗浓说明，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思维逻辑所能解释。又要怎么让诗浓相信辉夜单纯是一个人玩游戏太无聊，并且有着特殊的能力也许能缩短角色升级所需的时间，为了把莱维拽过去陪她解闷才练了这么一个角色？ 还是不说多余的话，就让诗浓以为自己以前还是多少玩过一些vr游戏的好了。莱维装做个不算资深但好歹也玩过的样子，能节省不少废话的功夫呢。 “知道就方便了。那个zxed呢，他真正惹得很多玩家不满的原因，主要就是上次bob大赛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那段时间上了不少游戏资讯网站的访谈节目，在那些节目里他不停地宣扬‘agi型最强’的理论，并且强调自己的角色的点数分配是非常偏重agi的。” 三二二、杯具的少年啊 “作为当时这个游戏里基本算是最强的那名玩家，他说的这些自然就引起很多人模仿。?rane?n? ???.?r?a?n??en`自从他那些节目播出后，很多本来存了一些点数还没决定好该怎么分配的玩家，都毫不犹豫地把那些存下来的点数全都加到agi上。尤其是上一届bob大赛结束后，zxed获得了冠军，这就更让那些模仿他的玩家高兴了。都觉得自己将来有一天说不定也能像zxed一样那么地厉害。” agi是agility的缩写，在游戏里用以表示角色的‘敏捷’数值。这点基础莱维知道，就用不着再问出来让诗浓白眼。 话说在讲着zxed的事情的时候，诗浓的眉毛时不时稍稍皱起，能看得出来她也挺讨厌这个人的。只不过莱维光这一天的时间就看出来了，现实中的情况如何不得而知，起码在ggo这个游戏里，能让这个女孩看得上眼的人真的不太多。在一个跟女孩子喜好完全不符的游戏里，并且这游戏里还没多少能让她喜欢的人，诗浓能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把自己的角色锻炼的这么强，单从毅力上面讲，这个女孩就值得当了多年教师、见过不知多少年轻人的莱维刮目相看。 “可是当zxed顶着第二届bob大赛冠军头衔再上节目，他却完全不再提自己以前拼命鼓吹的‘agi型最强’论，反而一直强调str的重要作用，大肆嘲讽那些把点数都加到agi上，导致虽然角色很敏捷，却根本拿不起那些大威力武器的玩家。” 诗浓摊开手，使劲摇着头。zxed这种行为的确相当地恶劣，就连莱维这个不怎么玩网络游戏的人都能感觉出来。 那些以zxed为目标为榜样的玩家，学习着他的游戏经验希望能慢慢变强。结果却发现根本就是被自己憧憬的人给彻底骗了。大多数游戏里点数分配好之后就不能再更改，要是游戏初期总点数很少的时候还问题不大。如果一个玩家已经升到了比较高的等级，这时候发现自己的点数分配完全错误。那想要再调整回来可是千难万难。 固然每次升级都能获得一定可供玩家自由分配的点数。但高等级的玩家想再往上升一级都要花费大量时间，而每一级获得的自由点数，相对他现在已有的点数又那么地少。再加上因为点数分配错误导致自己的角色远比同级别的其他玩家要弱，那么提升等级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玩家能坚持下去。比起艰苦地升级慢慢把点数平衡回来，往往大多数人宁愿选择删掉这个角色重新再练一个。 “你还记得昨天我那个朋友吗？” 诗浓突然问莱维，他当然不至于记性差得这就忘了，况且昨天那个男生给他印象还挺深的。 “你是说那个叫spiegel的吧？” 莱维随口回答诗浓，可当他话出了口后，忽然发现spiegel这个名字，好像也是一个德语里存在的单词？因为英语里有这个词，昨天莱维刚听到的时候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提到spiegel这个词，对一些比较关心时事的人来讲，最容易首先联想到的难道不就是德国那本自一九四七年创刊，平均每周发行量近一百一十万册，以敢于揭露政坛内幕和社会弊端闻名，在全世界范围都有相当大影响力的《明镜》周刊（der-spiegel）吗？ 刚刚才确认了那个死枪在游戏里的名字是多应用于医疗术语当中的一个德语单词，现在又想起了诗浓那个朋友的名字。这两个游戏角色的名字都用德语单词，是凑巧还是其中也有点不为人知的联系？ 莱维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很可能是急着搞定这游戏里的事情，把自己弄点有点杯弓蛇影了。一些游戏玩家爱用生僻的词语和非英语的外语单词当游戏名，这种多少也能用‘中二病’来解释的行为实际上相当普遍，并不是特别值得关注的现象。莱维不知道ggo的玩家总数有多少，但相信在ggo的玩家里用一般人看不懂的德语单词当游戏名的肯定还有一些。更别说这种面向全世界的游戏里，本来就不乏德国的玩家，就算按照语言分了不同的服务器，也不妨碍跑到别的服务器去玩嘛。 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莱维撇了下嘴。 “嗯，就是他。其实呢，我之所以会开始玩ggo，当初还是因为镜子他像我推荐这个游戏的。” 看着诗浓那有点缅怀的神色，莱维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是自己无意中发现ggo这个游戏的。 爱玩游戏的女性本来就属于稀有物种。就莱维这些年当老师所见到的，过去偶尔有些女孩子会玩网络游戏，也大多是那种一看就是专为女性设计的类型。譬如音乐类啊，养成扮装类等等。自从vr游戏普及开，莱维的确也发现自己学校里的女生玩网络游戏的人变多了。可即便vr游戏里那仿佛另一个人生般的虚拟世界吸引了那些以往对游戏全无兴趣的女生，那往往也是类似alo那种奇幻背景，里面充满了梦幻风景与奇幻生物的类型。 像ggo这种游戏，别说女孩子会不会一见到就被吸引。首先莱维就不觉得会有多少平时只是偶尔上上网的女性，能注意到这样一个游戏的存在。昨天诗浓就告诉过莱维，因为这游戏里的点数可以兑换现实中的货币，在很多国家都属于游走法律边缘的那种，于是也很少大规模的在大众媒体上进行宣传。 事实上昨天晚上莱维也到网上看过一下，的确就算是那几个主流的专门面向vr游戏的资讯网站里，有关ggo的消息也往往被放在比较不显眼的位置。甚至都不放在首页，需要进入到次级页面才能看到。还是因为现在正好在举办bob大赛，才在部分网站的显眼位置能看到ggo的新闻呢。 这种经常网上到处逛的人都未必能注意到其存在的游戏，要说诗浓能自己凑巧碰上并一见钟情注册了账号，那未免有点太小说剧情了，而且还是那种根本不考虑任何现实情况的所谓梦幻纯爱小说。这里头自然也有vr设备价格比较高这种更现实的因素。 三二三、他还只是个孩子？ vr游戏的设备想当然就知道肯定比市面上传统的游戏主机要贵，毕竟它能实现远非传统游戏所能获得的体验不是？这游戏设备的价格别说一般的穷学生，就连莱维这个当老师的，如果他没别的那些兼职外快，一下自己给家里人都配一个也感觉腰部内侧隐隐有些作痛。??? ? 火然?文 ?? ???.?r?a?n??e?n`这样一来，随便网上看了眼的某个不起眼游戏，就催生了少女把攒了不知多少个月的零花钱拿去买一台vr游戏的设备，这种可能性真的就无限趋近于零了。 “你昨天看到镜子，会不会觉得他好像有点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 莱维点了下头，昨天那个少年的确给莱维一种稍显颓废的感觉。但要说他到这游戏里根本不为游戏而是更重要的别的什么，莱维可不相信诗浓完全一丁点儿都没有看出来。诗浓虽然性格方面有些地方比较偏男性化，但归根结底她还是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否则就不至于昨天比赛中在莱维面前那么地激动，感觉当时她都快要真的哭出来了。 不过那种事儿是人家少男少女之间往后青涩的回忆，况且莱维这会儿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参和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当做不知道似地压根没对诗浓提过。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可比我热衷多了，对ggo这个游戏。” 诗浓应该是回想起了当初刚进ggo里玩的时候，大概那时她有过一段困难的时期？看她睫毛抖动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些不太开心的事情。毕竟是个硬派的游戏，一个不擅长游戏的女孩子刚进来会遇到些什么，大致上也能想象出个八成左右。 “当时镜子每天都很努力的想要成为ggo里最强的玩家，可以说当时他的目标就是超越zxed。” “然而zxed假装公开了他的角色的点数分配，你那个朋友立刻就开始模仿他了？” “就是这样了。” 诗浓不无遗憾地摇起头。 “其实当时我也劝过他，他自己那段时间也因为只能使用威力偏低的枪，就连一般的打怪升级都有点辛苦而苦恼过。可是就算那样，镜子也认为那只是因为他的角色等级跟zxed还差很多，只要努力把等级练上去，就可以变得像zxed那么厉害。” 觉得等级练上去就能变得一样厉害？莱维暗想那个spiegel估计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连莱维这种不怎么玩网络游戏的人，都清楚游戏里角色的实力除了看等级之外，往往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彼此武器装备的差距。那种全身都是超稀有装备的角色几乎不可能是单靠个人努力就能培养出来的。除非强的不一般的职业玩家，譬如那个桐人之外，更多玩家想要达到那个程度，还得肯往游戏里投钱。 那个spiegel显然不是人脉很广的职业玩家，在没有那些职业玩家才能接触到资源的情况下，他想要变强就只能靠往游戏里花钱，尤其是ggo本来就是个非常方便用现实货币交易的游戏。 “那后来zxed反过来嘲讽偏重agi的玩家，他肯定受了很大打击吧？” “打击是挺大的。在那之后，镜子连登入游戏的时间都变得少了很多。感觉对这个游戏已经基本上没多大再玩下去的兴趣了。这也没办法，虽然还可以重新再练一个角色，可我们都是学生，平时不可能像那些职业玩家一样几乎整天都在游戏里面。重练一个角色要花的时间，大概想想就让他放弃了。” 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这种事情已经算是挺大的打击了。莱维很清楚不能以成年人的观点来判断孩子们所经历的事情和承受的压力。许多成年以后觉得根本算不了什么的小事，要是回到当年，他一样会觉得无法承受。 “对了，除了像镜子这样的玩家以外，虽然应该不是受到zxed的误导，但薄盐鳕鱼子本身好像也是偏重agi的玩家。所以在上一届bob大赛之后，薄盐鳕鱼子跟zxed几乎就成了仇敌，两个人经常在各种公开场合互相攻击。只不过zxed太嚣张又太能说，薄盐鳕鱼子每次都是输的那个就对了。” 诗浓所说的这那两名知名玩家之间的联系大概就是指这个了？ “原来如此，我其实昨天晚上也稍微看过一个网络节目的视频。那个节目好像就是上次bob大赛结束后，zxed赢了冠军以后录制的？节目里就看zxed一个劲地攻击薄盐鳕鱼子，薄盐鳕鱼子的反击却比较无力。” 当时莱维就想了，那两个玩家的关系原来如此之差。不过这两位玩家彼此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大概跟犯人之所以选择他们二人的原因没多大联系。之前不论是跟依文还是后来跟辉夜，莱维都说过这种犯人追求的主要是被杀的人公开之后会对社会造成的影响。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一般都会选择那个能造成更大轰动的目标下手。这才是死枪在ggo里首先杀掉的是那两名全游戏第一和前几的强者。这种行为其实跟恐怖分子的恐怖袭击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果他们犯下的事到最后根本没人在意，那反而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打击。这就像之前某国遭遇恐怖袭击后，有位遇难者家属曾说过的‘我并不会因此而憎恨你们’，他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恐怖分子，他们的目的不会得逞，人们绝不会因此而彼此憎恨仇恨。 不过话又说回来，薄盐鳕鱼子那个人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玩游戏厉害点，听诗浓说，就算在游戏里，那也是个比较低调的玩家。虽然很强却不太爱出风头，既不像zxed那么嚣张，也不像别的一些玩家那样，凭借自己的号召力成立行会一类的组织扩大影响。这样的人会被犯人看中，估计就是因为他的实力跟地位本身。而至于zxed嘛，要他真是一个如诗浓所说那般的烂人，莱维倒是觉得他被杀的原因可以稍微在意一下。 三二四、要在一起？ zxed是死枪事件的第一个遇害者。?燃?文小? ?说? ? ?.?r?a?n??e?n?`因为zxed的身亡是在他获得bob大赛的冠军之后，那么想当然犯人是觉得他新晋大赛优胜者的身份能起到最大的‘宣传作用’。但考虑到zxed曾经做过那种故意误导其他玩家的恶劣行径，莱维也不能不开始考虑，死枪之所以将zxed选为第一个目标，是否还有别的原因在里头。 甚至再往夸张了一点去想，那个死枪说不定就是因为被zxed误导后，失去了继续在游戏中玩下去的乐趣，才开始变得颓丧，逐渐步入了无法回头的岔路。 为了一个游戏里所发生的事情而杀人，这种事听起来特别不可思议对吧？但就像之前莱维说来过的，成年人不应该以自己的立场和价值观去判断孩子们所经历的事情。在成年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些小问题，却很可能就是孩子们眼中天塌下来了一般的绝望。 成年人会觉得一个游戏里的事情不值得自己发脾气，对某些十来岁的孩子，却很可能这个游戏就是他现在人生的一切。尤其是那种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不善于交际也不喜欢与人交际，甚至在学校里遭到欺凌，唯一乐趣就是回到家进入游戏以后，这样的孩子要是被人相当于破灭了他心灵最后的港湾，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还真的让人有点难以猜度。 “我大概知道你看的是哪一个节目，虽然我对这些玩家访谈的节目没多大兴趣，不过当时镜子只要是zxed受访的每一期都会追看，整天听到在那说，我也就全记住了。” 看样子诗浓那个朋友对zxed的怨念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但凡要是有动机就会杀人，那么这个世界早变成了人间炼狱。莱维当然不会仅仅因为这点可能性就怀疑到诗浓的朋友头上去，尽管昨天见面时那名少年给莱维的印象有那么点隐藏起来的虚伪和阴沉。可是这种样子的学生莱维可是见多了，学校里那些整天被暗地里欺负的孩子们，差不多就是他那个样子。只是诗浓大概是不知道她那个朋友在学校里的遭遇，估计是因为那名少年对诗浓有着好感想要追求，可疑在她面前把一切都掩盖下来了吧。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本来就会下意识地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来，隐藏不好的那一面，这种行为无可厚非，莱维倒也没必要揭穿人家那么少年单纯的心思。 只不过，需要注意。 “该说的差不多我也都说了，嫌我啰嗦也得再提醒你一遍，记得待会儿一定要小心那个sterben。当然，刚才那个披斗篷的其实是你以前知道的某个玩家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总之不管遇到谁都要小心，他也有可能离开之后就把装备换掉，再出现的时候未必还是那个披着斗篷戴着头盔的样子。” 莱维再三让诗浓小心，由于涉及到杀人事件，尽管诗浓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地相信，却也没对莱维的千叮万嘱过度反应。 嘛，瞪一下白一眼之类的那是必须的，这种是小女生表示自己个性的特有动作，并不代表人家心里对莱维有什么意见，嗯，就是这样。 “既然你都说完了，那咱们两个现在就离开这里吧。刚才卫星扫描的时候，别的玩家也肯定看到我们两个一起。他们如果认为我们两个正在战斗，那离得不太远的人就很可能正赶过来打算坐收渔利。” “你说的没错，那接下来咱们两个分头行动？” 莱维倒是想一直把诗浓带在身边，这样她的安全就最有保障了。毕竟不管自己再怎么千叮万嘱，如果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只要大人说了就肯听，那他平常的工作又哪用得着那么辛苦？可是诗浓大概不愿意跟莱维一块儿，这个小女生既独立又好强，她之前还把莱维当成这场bob决赛里最重要的对手来着，哪肯一直和他一起行动？ “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诗浓看似不经意地问到。 “去找找刚才那个披斗篷的，如果暂时找不着，就先确认一下周围那些离的比较近的玩家。” 虽然斗篷男刚才是朝铁桥左边跳了下去，可两人都看不到他在水底下的行动，难保他不会来个声东击西，反向铁桥的右边下游游过去。莱维一个人只能确认一个方向，要是猜错了硬币，那恐怕直到下一次卫星扫描之前，他都找不到那个斗篷男了。 “这样话……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哈？” 正考虑是不是真拿个硬币出来扔一下决定往哪个方向追过去的莱维突然听到诗浓这么喊了一句，好在他还没拿出硬币，要不非得给吓得直接扔河里去不可。 “你可是我的对手，昨天跟我约定好了今天在决赛中最后要公平决斗的！你如果找到了刚才那个斗篷男，肯定会跟他战斗对吧？先不管他那把手枪是不是有在游戏里杀掉现实中的人的神奇力量，就算不靠那把枪，光看刚才他的动作跟反应，已经可以断定是个很厉害的高手。而且他那把silent-assassin虽然威力上比我的黑卡蒂ii差一点，却更加难以防范，绝对是ggo现阶段最难应付的稀有武器之一。要是让你一个根本对这游戏还不怎么熟悉的菜鸟到处乱跑，不小心被那个破斗篷或者别的什么人给干掉了，那跟我的约定你打算怎么办？” 诗浓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堆，莱维愣愣地望着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了。要是这他还听不出人家女孩子实在担心他的安全，想要跟他在一起就近保护他，莱维的智商恐怕就不是一般地低，都差不多可以送到那些特殊康复机构里去治疗了。 不过明明是担心别人的话却让她给说成这个样子，还搬出了昨天所谓的‘约定’来当幌子。诗浓这傲娇的程度在莱维过去遇到过的女人里也已经可以排的上号。 三二五、一起就一起？ 这时候该装傻当做没听懂她的意思立刻离开，还是顺着她的话就让她接下来和自己一起行动？如此简单的选择题根本用不着考虑，莱维本来不就是担心诗浓的安全，才特意把死枪的事情大致上告诉了她，让她在这场已经不普通的比赛里要小心一些么？ 什么之前说好了只要诗浓不开枪先攻击戴因，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燃 文小说 ???.?r?a?n??e?n?`o?r?g?这种事莱维要真想撒个谎骗她，那可不要太容易了。就算莱维在这方面一向不怎么擅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家里的某些女人看穿。可要知道在家里的时候莱维面对的是依文、是小忍、是辉夜。那可都是随随便便就活了普通人好几辈子年份的非人类呢，以她们那几百上千年的人生所积累下来的‘睿智’，莱维就算略逊一筹难道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地方么？ 骗不过依文她们，骗骗诗浓这种才十几岁还在上学，都没经历过真正社会的小女生，对莱维来说那还不跟玩儿一样啊？简直不要太轻松好吗！ “你跟我一起？” 虽然其实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但莱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表面上稍微犹豫一下，省得让诗浓看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白惹麻烦。 “怎么？你一个只知道瞎跑的菜鸟，难道还觉得我会成为你的累赘？” 诗浓眉毛一挑，虽然个子比莱维矮了很多，那挺胸抬头的样子气势上倒是一点都不输。 “就算你一对一战斗的实力还不错，可是这游戏很多设定你根本不清楚吧？还有怎么凭一点小痕迹判断敌人所在，这些都是长期玩游戏才能积累下来的经验，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就肯定能找到那个穿破烂斗篷的吗？刚刚你已经见识过那家伙可以躲过卫星扫描的本事了。要是不光躲在水底，还有其他办法也能骗过卫星呢？要是下次卫星扫描的时候你还是在地图上看不到他的点，那你准备到哪里去找他？” 诗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她这么说了莱维一定哑口无言。可她却忘了刚才莱维是怎么悄悄跟踪潜伏在她身后，直到主动现身前都没让她发现的。诗浓根本没察觉到光论‘野外生存’的本领，她这个ggo的资深老手，还比不上莱维这个昨天才第一次登陆游戏的菜鸟。 “你说的也对，要是那小子每次快卫星扫描的时候就提前躲起来，那还真的只能碰运气看能不能正巧遇上他了。” 莱维装作无奈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就说对付这种小女生根本不在话下吧？看诗浓这不就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那倒也不一定啦。姑且不说你讲的那些怎么听都不科学的事情。那个斗篷男参加比赛肯定是要跟别人战斗的，‘大会结束之前，先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直躲起来’这种蠢事除了那个‘宅王里奇’还有谁会干？只要他跟人发生了战斗，战斗持续多长时间就不是他自己能一个人决定的。只要一直等下去，肯定会在某一次的卫星扫描中把他抓到。但是这样做的效率太低了，你不是老说他会把现实里的人杀死么。傻等着的卫星扫描，说不定就会有多少个人中了他的招。到最后你还是得靠我帮忙才能尽快找到他。” 要是诗浓像辉夜那个幻想乡的邻居般会读心术的话，她知道莱维现在想什么，非得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把他咬死不可。自己送上门还拼命找理由让别人‘收下自己’，这要是让她知道了，该是多么羞耻至死的一件事啊？ 好在莱维不像他家大女儿那样腹黑毒舌，要是换了远坂凛在这里，现在会像莱维一样什么都不说，可事后没准就要把这些事情拿出来好好调戏一下诗浓了。 所以说也真是奇怪，莱维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很正直的人，怎么就没把凛给教好，让她成长成现在这样一个小恶魔的？该说是远坂家的基因遗传太强悍了不可逆转吗？可莱维以前也没看出凛的父母是那样的人啊，明明一个刻板到都顽固了，另一个则是标准的大和抚子温柔似水。这是隔代遗传？dna这东西果然深奥，叫人不可猜度。 “那……好吧，谢谢你了。” 莱维好像颇无奈地接受了诗浓的提议，心里什么想法自不用说。反正诗浓也很满意的样子，可当她正打算宣布自己的胜利时候，忽然就觉得肩膀一疼，眼前的景物迅速地转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跟莱维换了个位置，被往后一推撞在后头的石壁上。 “呀！你这家伙难道想趁现在偷袭来完成昨天的约定！？” 诗浓立刻伸手摸向自己的那把微型冲锋枪，却越过莱维的肩膀，看到好几条从远处射过来的红线——那是弹道预测线！ 不知什么时候潜行过来的敌人手中的全自动枪械不断地咆哮着，在整个人惊呆了的诗浓身体周围的岩石上留下了好几个清晰的弹痕。然而令诗浓呆住的却并非那些擦肩而过没击中自己的子弹，而是随着莱维手中银光在前方留下几道残影，那些本来该击中二人的子弹，通通被莱维手中的那把手枪一一拦下。 他把手枪当做盾牌用？诗浓这时才明白莱维昨天挑选武器的时候，特意说过希望能买到一把体积比较大些的手枪的原因。 美国史密斯-韦森公司生产的m500转轮手枪，是一把手枪中的大炮。它的空枪质量有二点三二千克，这是个已经接近诗浓作为副武器的那把微型冲锋枪的重量。除了重量之外，m500在体积方面也不输很多微型冲锋枪。它光是枪管的长度就达到了二百六六毫米，要知道警察中较为常见的格洛克手枪，全枪的长度也才仅仅是一百八八毫米而已，m500的全枪长度则是达到了四百五十七毫米这样一个惊人的尺寸。 三二六、诗乃的使用说明书呢？ m500这样一把在某些游戏里甚至被称为‘手炮’的转轮手枪，其实用来当小型的盾牌从尺寸上来讲也勉强可以，然而诗浓却从未想过这世界上居然真有人会将枪这样地使用——当然，前提主要还是诗浓本来是没想过有人能用‘冷兵器’挡下根本看都看不见的子弹。ran?en ???.?r?a?n??e?n?`这还是多亏了昨天预赛上诗浓已经见识过桐人的战斗方式，可是比起桐人那把她在ggo里第一次见到有玩家在对人实战中使用的光剑，莱维能用一把只是稍微大号一些的手枪做到同样的事情，无疑更加的令人难以置信。 那可是在百米等级的近距离，由全自动步枪发射出来的子弹啊！ 像根木头似地愣在那的诗浓其实只花了一秒多种就恢复了思考能力，她背靠着岩石往下一滑，趴到地上去的同时已经解开了背在背上的爱枪，稳稳地将枪身架在了地面上。 “不是那个斗篷男。” 透过瞄准镜诗浓看到的并非那随风飘动的不吉利破烂斗篷，而是个戴着个顶上有中国结的奇怪半罩式头盔，右眼覆盖着一块绷带——实际上那叫眼带型辅助瞄准补正装置——的男人。诗浓记得这个家伙的名字好像是叫夏侯惇，上一届的bob大赛中他也曾经出场参赛，当时诗浓和他有过一次交手。他的武器是可加装榴弹发射器的全自动cq突击步枪，然而这名ggo里游戏龄铁定比诗浓还长不少的古董级玩家，这会儿却是一副合不上嘴，下巴感觉都快脱臼了的搞笑模样。 难怪他会是那样的表情，任谁以为万无一失的偷袭，在发现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后居然被人用手枪给全都磕飞后，估计都会露出类似这样的表情。诗浓暗想自己刚才该不会也是那么一张有损形象的脸吧？尽管性格上有男孩子气的一面，又在这游戏里格外的倔强好胜。诗浓终归还是个纤细可爱的少女，她就算表面上不承认，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对自己的形象一点儿都不在意呢？ “不会吧~！” 起了夏侯惇这样一个古代传奇战将的名字，并且也是一脸络腮胡子豪猛严肃脸庞的玩家喊出这声和他外表一点都不搭的哀嚎，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往后一退，躲到莱维和诗浓看不见的石头阴影后面。 “其他事待会儿慢慢再谈，现在先把那个家伙给解决掉？” 暂时脱离了危险，莱维蹲下身对趴在身边的诗浓提出了建议。本来他对这场比赛谁输谁赢一点儿都无所谓，但现在尽管也无意bob的冠军，却突然打定主意要把接下来遇到的所有玩家都淘汰出这场大赛。 原因非常简单，莱维单纯只是在确认了死枪大概的确参加了这场比赛，并打算在比赛中犯案后，认为尽量减少参赛玩家的数量，能阻碍到死枪的行动罢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那些玩家只要仍在比赛当中，就很可能遭遇死枪。不说死枪本人的实力究竟到了那个层次，在这种大地图遭遇战模式的比赛里，任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就绝不会糟了别人的毒手。为了保护那些不知情的玩家免于被死枪杀害，最好的办法除了直接将死枪逮住之外，就是让他们失去比赛资格，不再是这场【bullet-of-bullets】决赛的参赛者。 也许的确是觉得在比赛中公然杀掉正在比赛的玩家，能造成更大的影响。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总之刚才那个斗篷男并没有朝已经确定死亡失去参赛资格的戴因开枪的意思。莱维正是由此判断他起码可能不会对已经是尸体的玩家感兴趣。 事实上如果莱维知道这场比赛的转播镜头并不会特意聚焦到已经失去冠军资格的玩家身上，那么他就会知道事实的真相就如自己所想的第一个理由。看比赛的观众关心的都是激烈的战斗，没几个心理那么不正常的恋尸癖会希望直播镜头对准了躺在地上的‘玩家尸体’。 “没错，先解决掉他。你负责冲锋，我在后面掩护你。” 诗浓这话听得莱维眼睛稍微睁大了点，他可没想到这样一个争强好胜心格外强的女孩子，会说出她自己担任后排掩护的话啊。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怎么说也是ggo的资深老玩家了，这种都说不上战术配合的基础中的基础，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小野猫又炸毛了，莱维立刻转过身去收起了自己那的确稍微有些失礼的眼神，诗浓也很好地克制住从背后挠他的冲动。 ggo里代表角色各项能力的数值总共分为六种，诗浓作为狙击手这个‘职业’，为了能装备使用属于重型枪械的狙击枪，必须优先提升力量数值str，等str达到了狙击枪的使用标准后，则重点改为提升射击精确度的灵巧值dex。再接下来则是为了能射击前寻找合适的狙击点，以及射击后能快速脱离的敏捷值agi。相对的狙击手因为算是个一发决胜负的职业，能提升角色hp值的耐力vit，则是狙击手最不重视的一个数值。 而一个角色在ggo里，除了基本身体能力的那些数值之外，其实力还由诸如枪械熟练度、弹道预测线强化、急救等数百种技能，可以决定他的总体实力。像诗浓这种狙击手，在技能上除了必须的狙击枪熟练度之外，一切与射击精确度有关的技能都需要提升。而相对那些偏重防御的技能，则在技能点数不多的情况下只能无奈舍弃。但即便点数分配的十分完美，实战中仍然有可能因为ggo特有的【心跳连动系统】而导致狙击失败。 不过话又说回来，ggo这游戏正是因为有着角色心跳影响瞄准精确度的那个系统，不才更能分辨出玩家之间操作水平技术的差异么。如果相同等级、相同属性点数与技能分配的两个角色，不论在任何情况下表现出来的实力都完全相同。那恐怕ggo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地吸引着游戏里的玩家们。 三二七、完全不是诗乃的错，嗯 固然一提到o首先会让人想起的是这游戏特有的现实货币兑换系统。然而真的抱着到这游戏里来赚钱心思的，实际上也只有那些其他游戏里同样能赚到钱的职业玩家而已。其他绝大多数o的玩家，更看重的是这游戏在当下流行的rorp当中属于极稀少的热兵器射击类。并且这游戏还因为高度拟真的系统设定，而非常地具有竞技性，不像绝大多数网络游戏那般简化操作，反倒和传统单机竞技类游戏那样，能够依靠玩家的技术来获得胜利。 就像莱维这样一个菜鸟，仅凭很普通的装备也能击败跻身bob决赛的其他资深高手。这种事在其他一部分网络游戏里是很难做到，甚至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那些传统的单纯计算数值来区分强弱的网络游戏里，莱维这种等级不是特别高又没有超稀有武器装备的玩家，根本就连真正高手的防御都无法突破，用尽全力的攻击也就只会造成减少对方一diǎnp的强制伤害罢了。然而在o里，莱维却可以凭借自己现实中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射击技术与经验，颇为轻松地就击败差不多算是排在这游戏ding尖前三十的那些玩家。 与莱维相似，诗浓之所以能在o里混出现在她这样的名堂。主要原因也在于她的游戏技巧比很多其他同级别的玩家更高。事实上诗浓的武器的确算是稀有的逸品，身上的装备对一般玩家而言也是相当不错的东西。可是她这种没有固定所属的偏向独行的玩家，纵然运气爆棚，也不可能在装备道具这些地方，胜过那些很懂得交换资源的职业玩家，以及那些手底下有一个庞大行会的家伙。 不过说到底，诗浓这个狙击手本来就并不适合参加多达几十人的大规模混战。她的角色各种属性和技能都过于极端，这造成她除了远距离射击之外的其他方面都相对平庸。在这种混战中，狙击手很容易在瞄准某个目标时，被其他玩家趁其不备逼近身边——事实上这种情况今天的bob决赛中，到目前为止已经出现过三次了。第一次是一路跟踪诗浓也没被她发现的莱维；第二次是那个疑似死枪的披着斗篷的玩家；第三次则是现在，那个叫夏侯惇的差diǎn就成功偷袭了诗浓。要不是莱维及时发现，诗浓这会儿大概已经像铁桥那边的戴因和pa-rr一般地成为了不能动也不能退出赛场的‘尸体’。 当然啦，诗浓之所以会连续三次出现重大失误，其实都是事出有因，并不应该全都怪罪在她的实力上面。斗篷男是因为有特殊的避开卫星扫描的方式，就连直接被他偷袭的pa-rr都毫无所觉，诗浓没发现也是情理之中。至于现在这个夏侯惇，他算是趁着诗浓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斗篷男身上的机会，凑巧成功了。如果是平时的诗浓，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注意力过度集中，忘记了周边环境的情况。都是怪莱维偏偏跟她说什么能在游戏里把现实中的人杀死，这种诡异离奇的事情。对一个没什么特殊经历的十几岁少女来讲，现实中的谋杀这种事情太过可怕了，也怪不了诗浓心情激动，一时间除了在地图上找斗篷男，都没注意卫星扫描显示着夏侯惇就在不远处。 至于莱维那次嘛……那可是莱维啊，曾经差不多跟宇宙中号称最强的杀手金色之暗起名的那个啊。要是他这样一个职业里也是ding尖水准的前杀手还跟踪不了诗浓，那不光是莱维自己丢脸的问题，连带着伊芙的实力都会遭到质疑，要是让那个金发的小公主知道了，还不得变出各种武器好好追杀这家伙一番？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想太多了。” 莱维话一说完也不等诗浓接，轻轻拍了下趴在身边的少女的肩膀，就朝着躲在岩石后面的敌人冲了过去。本来也没打算继续吐槽的诗浓撇了撇嘴，就把眼睛放到瞄准镜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可能在某个位置出现的对手。 原本像诗浓这样一个狙击手，被使用q突击步枪、擅长中近距离作战的夏侯惇逼近到这个距离，已经是没有还手的余力，基本注定了失败的结果。但这回有莱维在前面冲锋，诗浓心里的焦躁瞬间就消失了。她甚至在瞄准判断夏侯惇可能出现的位置时，还很有余裕地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其他方向传来的动静。 虽然刚才一时失察被诗浓归结于都是莱维的错，但她也不准备让这样的错误再次出现。莱维干了最危险的冲锋陷阵的活儿，那么诗浓也不好不把剩下的工作做好，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不如那个家伙了么？ 躲在石头后面装填完毕的夏侯惇一闪出来就立刻开火，他一diǎn都不惊讶正冲向自己的莱维，雨diǎn般的子弹朝着他倾泻的同时，也没忘记照顾一下在后方支援的诗浓。只是莱维跑动的路线恰好跟诗浓重叠，让夏侯惇找不到太好的角度朝诗浓射击。当然，这种情况下诗浓也没办法不打到莱维直接射中夏侯惇的要害。 透过瞄准镜注视着莱维的背影的诗浓，突然发现原来昨天自己带着这个菜鸟去买的那把手枪，居然好像就是o这个游戏里最出色的防御装备了。能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把全自动突击步枪速射出来的子弹通通拦下，反正诗浓是没见过o里还有其他什么装备或道具能做到这样的事。 唯一类似的是诗浓昨天预赛中目睹的另外一名少女的比赛。那个长发黑衣的少女在比赛中使用了诗浓过去从未见过对人实战中有人亮出过的光剑——事实上即便不是对人，在对怪物的战斗中，诗浓也没见过有谁使用光剑——过去诗浓一直以为那光剑只是这游戏为了更贴合近未来带diǎn科幻味道的背景，设计出来的一种‘玩赏用’道具来着。 三二八、少女哟，不来研究一下HENTAI么？ o这个游戏里，诗浓所知道的射程最短的枪是仅有五米有效攻击距离的德林杰袖珍枪。然而剑神长度一米二的光剑，无疑‘射程’比那种女士用的小巧防身武器更加不堪。尽管光剑设定上威力相当惊人，可以轻松地切开相当厚重坚硬的装甲。可是在应对高等级大体型的怪物时，相比之下十分脆弱的玩家又有谁敢接近怪物一米之内的距离进行攻击？那根本就是一种自杀行为了。而低等级玩家面对的小型怪物固然说不定使用光剑可以轻易击倒，可偏偏那东西的价格却远不是低等级菜鸟能够承受的。导致光剑变成了等级高又不缺钱的玩家，在城市之类的安全区里才会偶尔拿出来玩玩的装饰品。 昨天的预赛里，那名让诗浓颇为在意的少女就用那把光剑令在场所有观众瞠目结舌。她的战斗方式有diǎn类似现在的莱维，一边用光剑砍掉迎面飞来的子弹，一边拉近和对手的距离，等到贴身之后给予无法防御的致命一击。可是当见到此刻冲在自己身前的莱维，诗浓又觉得昨天那名颇为惊艳的黑发少女的表现并不是那么地让人吃惊了。 毕竟莱维做到同样事情所依仗的却是算上枪托都才差不多只有光剑三分之一长度的手枪。而那把手枪的枪管更是最多一diǎn五厘米不到的直径，比三厘米宽的光剑还要窄了一半！ 连诗浓这个队友都目瞪口呆了，又打完了整个弹匣的夏侯惇有多么地瞠目结舌，诗浓就算因为被莱维挡着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出来那一定很可笑的表情。 “诗浓！开枪！” 正想象着对手此刻是怎样一种表情的诗浓，忽然被莱维的喊声拉回了现实。她虽然有diǎn走神，却无碍狙击手本能的发挥。瞄准镜里莱维的背影突然不见了，想来他大概是弯下了身子。诗浓只对着彻底暴露在枪口下的对手瞄了一眼，手中的反器材狙击枪就发出了震撼的吼叫。 打空了弹匣正打算再次躲到岩石后面去的夏侯惇根本跑不过狙击枪的子弹。他甚至连身体都还没侧过去，就被十二diǎn七毫米的子弹击中了躯干的正中央。那套古代武将风格的护甲瞬间被贯穿，夏侯惇还算魁梧的身体也被子弹的冲力撞得往后飞了出去。等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上方那个红色的字样已经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 “其实根本用不着我帮忙，你自己也能干掉他吧。” 站起身背好枪的诗浓嘟囔着说到。她使劲跺了两下脚，很不淑女的抖掉刚才附身沾上的灰尘，眼睛斜斜地盯着返身走回来的莱维。 “我的枪可没你的那么大威力，他身上的装备看起来防御力挺高，换我开枪未必能一枪打死。他头上又戴了个头盔，攻击头部也难说成功率多高。” 莱维找了个听起来好像挺合理的理由。但诗浓却未必能想到这些的确就是让她能高兴diǎn的借口。凭莱维的枪法，就算距离相对手枪而言远了diǎn，难道就能让那个家伙活着躲回石头后面去了不成？跟这种个性特别强的女孩子相处该怎么做莱维比谁都清楚。要是自己一开始就表现得让她没有半diǎn发挥的余地，难说诗浓会不会倔强的脾气又犯了，闹起别扭不承认刚才自己说过要跟他一起行动。 不过其实这次莱维倒是的确有diǎn过虑。诗浓尽管性格好强加上还有diǎn小傲娇。可这都是她在网上，尤其是o这个游戏里才展现出来的其中一面。如果见到现实中学校里那个安静的小透明，就算知道网上的形象往往不能跟现实对上，莱维多少也会惊讶一下的。 这样的诗浓不是那种倔起来就什么都不管的熊孩子。莱维刚才都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了，即便诗浓不怎么相信，却也起码知道莱维到这游戏里大概的确不是来玩的。这种情况下，没什么很特殊的事情发生，她哪会儿因为发脾气就坏了人家的‘正事’？毕竟那是一个跟自己这种除了学习之外就什么都不用考虑的学生不一样的成年人啊。大人的事情跟小孩子是不一样的，纵然诗浓和其他孩子一样从小就讨厌这样的说法。可潜意识里形成的观念又哪是嘴上硬一diǎn就能改变的？ “你那把枪里又不是只有一发子弹。” 诗浓吐槽着，顺手把残弹不多的弹匣换掉。她的黑卡蒂可以一次装填最多七发子弹，刚才几轮战斗过后里头还剩下三发子弹。可是只要稍微有diǎn经验的玩家都不会在这种比赛中让自己以不足一半弹药的状态面对对手。这不是有余裕考虑节约的练级和狩猎，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增加获胜的概率。 “刚刚的枪声肯定很快又会引来别的人，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那你说咱们该往哪边走？” 莱维同意诗浓的提议，可望着前方宽阔的河流，他有diǎn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管你说的那个破烂斗篷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能力，从他的主武器看应该是一名狙击手。从这里往北，出了森林之后是一片平原，然后就是那座废墟都市。这条路线应该更适合他发挥，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选择往北走。” 诗浓以狙击手的经验做出的判断本来应该是挺有参考性的。然而考虑到如果对方真的就是已经犯下至少两起杀人案的凶手，那么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模拟不正常的人的思维，准确度就比较难以保证了。 变态之所以被称为变态，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思维当中有特别异于常人的地方，叫人一般正常的人无法理解。而他们所做出来的那些能让人看见的与众不同的行为，也都是反应了大脑里不正常的那一部分才表现出来的罢了。 不过尽管莱维觉得以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揣摩一个变态不太靠谱。然而他也不会光为了这种理由就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三二九、少女的过去，那可是隐私哟 莱维在过去来到地球之前的工作中，其实很是接触过不少非同一般的变态疯子。对这类的思维和行为模式，莱维多少还有一diǎn心得。那种令人完全无法猜度的罪犯往往是真正的疯子，他们有些根本就连理性的思维都不具备，一切全凭本能和**驱使，就如同尚未进化出足够智能的野生猛兽一般。而高智商犯罪的罪犯们，则往往在大多数方面与普通人是看不出区别的。甚至除了他们犯案的那一瞬间以及之前的动机外，其他所有地方都非常地正常，根本没有所谓变态的征兆。 以已经发生的两起案子来看，那个死枪应该算是介乎于疯子和变态两者之间。从这diǎn上，他反而可能比那些冷静冷漠到非人类程度的高智商罪犯们更加接近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这样考虑的话，以诗浓的经验作为参考没准还真的能对上正确的路子。 当然，其实莱维根本用不上诗浓的经验这种事是谁都不会告诉那名蓝色短发的少女的。尽管莱维最惯常使用的枪械是手枪，但这并非代表他最擅长或唯一擅长的只有手枪。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莱维爱用手枪的唯一原因其实只是因为它更‘方便携带’。况且即使莱维没那么擅长狙击，那也是在放大到宇宙这个等级的所有知名杀手当中的相对不擅长。像诗浓这种只在游戏里玩了一年多的普通女孩子，那根本就差着不知多少个等级……当然，在游戏里莱维也的确比不过诗浓，他都不确定自己这个角色的力量属性够不够装备诗浓那把爱枪。 “o，那就决定是北边了，咱们走吧。” 莱维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这游戏里诗浓是老手，当然要让她在前面带路，或者起码不要自己超出她太多才比较礼貌嘛。话说莱维之前讲自己对死枪的去向一无所知也是有diǎn糊弄诗浓的成分。那个披斗篷的跳下河里之后，莱维一直都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水面上的波纹，他看得出至少最初那个披斗篷的的确是朝着北面游去。 留下戴因、pa-rr和夏侯惇这三具‘尸体’，莱维和诗浓一起走进森林，沿着河岸朝北方前进。诗浓虽然是很重视sr的狙击手职业，但从以前的战斗中就看得出她的a值并不算很低。也许是角色等级比莱维的高一些？在莱维刻意注意了自己速度的情况下，诗浓以超过预想的速度穿越了那片森林，两人很快就一路无话地到达了位于整个战场中南部地区的草原地带边缘。 “刚才森林里没碰上人，在这片草原上估计也不会碰到了。” 考虑到诗浓刚才的速度比她平时移动快不少，莱维不动声色的停下了脚步让她能稍微休息一下。对于诗浓的判断，莱维也比较认可。这片草原辽阔平坦，草长得不高，就算隐藏在里面，也因为正好在刮着大风，被发现异样的几率较高。敢在这种环境里埋伏o当中数得上号的强大狙击手的人更少。除非这场比赛中还剩下最后那个诗浓不认识的玩家，同样也不了解诗浓，否则那些以往都跟诗浓战斗过，彼此知根知底的老手们多数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对自己不是特别有利的地形和诗浓开战。 “看上去这边的确好像没人。” 莱维放下望远镜，他刚才扫了一圈起码没发现站着的人。这片草原上视野相当好，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已经能清清楚楚看到远方那一栋栋黑漆漆的建筑物。 “如果那个破斗篷真的是你说的什么死枪，那么那个废墟都市，大概就是他选定的下一个……狩猎场了。”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相信莱维的话，可诗浓的心情仍然看得出有些沉重。少女的这种神态让莱维有些好奇，按理说普通人突然听人说哪里哪里发生了命案，即便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往往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危机感，反而因好奇心跑过去凑热闹的可能性更大。 生长在和平世界里的人缺乏危机意识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就连近在眼前发生的惨剧，也很可能只会让他们大呼‘可怕’、‘可怜’，而会联想到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谓少之又少。否则现实社会中又哪有那么多一而再再而三重复的因为小小疏忽导致的悲剧？ 可诗浓的神态给莱维的感觉却是相当地具有危机意识，她嘴上说不信却内心深深警惕着。这种反应就像是过去曾经有过亲历险境的经历，而非更多同龄人那样仅仅是听过或者看到过别人的讲述。 难道她在这游戏里这么执着这么争强好胜，是因为她过去真的经历过一些特别的事情？莱维暗暗把诗浓的这副神态记下来，现在自然是不好问出口，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在解决了死枪的麻烦后试着帮帮这个女孩。毕竟人家从昨天开始就帮了自己很多，做人不懂感恩的话，那他还哪有脸去教自己的两个女儿？ 莱维和诗浓一起再次很快地穿过了草原，脚底下的泥土也变成了平整的人工水泥地。正如之前进入草原时所观察的那样，他们在草原上没有碰到其他玩家，也看不出哪里埋伏隐藏着人的痕迹。虽然早就知道，诗浓却还是有diǎn泄气似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 “我们不会是跑过头了吧？” 明明找死枪什么的都只是莱维的事儿，甚至诗浓还屡屡表示自己根本不信莱维说的那些玄而又玄的‘案情’。可到现在却又好像诗浓比莱维还着急，那焦躁的样子看得莱维都有diǎn想笑，到底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啊。 “应该不会吧？刚才除了森林里之外，咱们经过的其他地方视野都很好，不容易藏人。要说追过了那就只能是他现在还躲在森林里没出来。” 其实这个可能并不是很大。莱维一些基于现实中积累的经验，他并没有说出来告诉诗浓。 三三零、所以说，二次元的男生视力好的真不多 譬如就说两人现在所追的方向，看似是莱维也判断不清，干脆就照着诗浓选的就这么跑了过来。火?然 ?文? ????.?r a n?en`然而实际上起码在那名疑似死枪的玩家应该是往北面逃跑这一点上，莱维基本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够断定。 别看现在莱维身上没什么异样，他刚才离开森林前其实曾跳到河里去体验了一下在这游戏里呆在水里是什么感觉。当时莱维给诗浓的借口是他好像看到水里有动静，下去看看会不会是那个披斗篷的还在水里。其实莱维当然知道玩家不可能在水里潜伏那么久，他只是想找个诗浓那里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自己有机会下水测试一下玩家在水底下hp值减少的速度罢了。 当时莱维的想法是不希望诗浓好奇自己为什么懂得那么多不像是一个文科教师所需要的知识，以免怀疑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之类。但现在想来他都已经展示过那普通人眼中简直非人类的枪法和判断力，好像也不会再有比这更让诗浓吃惊的东西了吧？ 相比之下，让自己显得更神秘更深不可测些，没准反而有利于让诗浓相信莱维刚才有关死枪的那些话，省得这丫头好强的倔强脾气犯起来，非要证明这世界上不存在能在游戏里杀人的手段，故意跑去找那个披斗篷的玩家的茬。 “的确有可能还在森林里，那片森林那么大，他真的有心想躲起来，我们刚才就那么经过一下根本不可能发现嘛。不过或者也有可能是我挑的方向不对，一开始就追了个反方向？” 诗浓后面没再说‘我们’而是单单提了她自己，好像有意强调如果走错了地方那都是她的责任似地，莱维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一些分析告诉她。 “刚才来的路上我又稍微分析了一下，方向上我们应该是没错的。” 诗浓双手抱胸歪着脑袋望着莱维，貌似是怀疑他这是不是帮自己找借口的样子。那感觉像是在学校里经常有追求她的男生帮她说话，时间长了自然一出现类似情况就开始疑神疑鬼。 然而这次莱维是完全猜错了，他光看诗浓长得可爱性格又爽朗，就以为这样的女孩子在学校里肯定不少人追求。但他忘了长得可爱却在学校里被所有人敬而远之的例子同样并不少。最典型的例子就是sos团的那位团长大人以及文学少女。尽管两人的情况并不相同，但凉宫春日和长门有希这两个长相很可爱的女孩子在她们年级里没有多少男生追求这件事，已经都成了其他年级不明真相的学生们中间的一个小小的都市传说了。 “刚才我到水底下的时候注意了一下hp减少的速度，根据那个速度估算，即便那个披斗篷的玩家hp值比我高一些，除非有氧气瓶之类的道具，否则他大概最多在水里面呆一分钟以内，就必须出来否则hp就会清零了。” “哦？你还注意了那些？这个我是知道的，你估算的没错。就算是现在ggo里hp值最高的玩家，也顶多在水里面潜水一分半钟。从刚才那个破斗篷的动作上看，他agi加的不少，再算上拿起那把大型狙击枪所需要的str，就算他等级比我高，剩下的点数也不够他把vit点到像那个宅王里奇那么高。那个破斗篷背着那种大型狙击枪，再加上他身上的装备，剩下的载重空间不够再放氧气瓶，所以一分钟以内就是极限，你说的没错。” 诗浓是ggo里的老玩家了，虽然不知道在水里能躲过bob决赛里才有的卫星扫描，但在水里会怎么样减少hp这种设定她肯定很清楚。只是这跟莱维所说的判断对方逃走的方向有什么关系，少女一时间还想不出来。 “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就没错了。” 莱维啪地打了个响指，装的跟他才确定自己的分析没错似地。 “我刚才还试了试在水里的移动速度，一分钟以内其实游不出太远的距离。除非他是顺着水流往下游飘，这样他本身不做太大的动作，也许还能再延长一些在水里的时间。要是他反过来往上游游，没准还没离开我们的视线就必须出水了。” “唉？你说的……对啊！刚才虽然被夏侯惇那个家伙浪费了时间，但是如果破斗篷是往上游游走的，在夏侯惇出现之前他应该就已经要出水了，那时候我可没见到他从水里跳出来！” 诗浓猛地伸出手抓着莱维的胳膊使劲晃。也许她本来是想抓肩膀的？可惜两人的身高差有点悬殊，抬起手抓肩膀的动作太不自然了，诗浓就正好抓住莱维的胳膊。 “这样说的话，那个破斗篷应该已经潜伏到这座城市里面了？河流到这里就没了。” 晃了莱维好几下诗浓才停下来，指着右边已经变成暗渠的河流说到。这条河流变成暗渠流向城市内的地下，但是暗渠入口处设有坚固的铁栏杆，不是玩家以这场比赛所能带进来的装备和道具能够破坏的。 “这城市里不知道有没有能躲开卫星扫描的地方？下一次扫描应该三分钟之后就开始了。” 莱维不知道上次决赛的地图跟这次有多少不同，这个时候只能问诗浓了。 “应该是没有的。上次大赛里就算躲在楼层很高的大厦的地下室里，也会被卫星扫描到。其实从上次大赛的地形看，能躲开卫星扫描的地方都是些有危险性的区域，就像躲在水底会减hp那样。” 这个莱维可以理解，只要是竞技比赛就会讲究观赏性。要是变成一群人躲着不出来比拼耐性，那bob大赛的关注度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么高。外头看直播的观众都能给闷死。 “原来如此，如果他的确在这座城市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些了。还有三分钟，等卫星扫描的定位发过来之后，咱们就立刻直接去找他，不管他打算做什么，总之阻止他就对了。待会儿就和刚才一样，我在前面，拜托你在后方支援。” 三三一、妹子，这里有个骗子？ 莱维看起来心情高涨了不少。虽然说出来对那两名因死枪而失去生命的玩家不大礼貌，事实上的确一想到有可能很快就可以将那个死枪逮住，他就有种带着班上的那群熊孩子去校外旅行，被折腾闹腾了三天两，总算可以结束回家的兴奋劲儿。不过诗浓的情绪却好像没莱维那么地高，而且不光是因为她本身对这件事还不完全接受的缘故。 “我说，找到了破斗篷怎么抓住他之类的我是无所谓啦，都听你的也可以。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说的那个死枪的确存在，那些事情也都是真的。可是现在并没有百分百确定刚才那个破斗篷就是死枪不对吗？我刚刚突然想到，‘枪士’反过来读，不就变成‘死枪’了吗？而‘x’也可以念成‘cross’的吧？刚才那家伙打算朝pale-rider开枪之前我记得比划过十字……虽然我也觉得未必就是这么简单的猜谜游戏，但说不定……” “我记得再前一次卫星扫描的时候，那个枪士x就已经显示是在这座城市里了？” 莱维指的是戴因和pale-rider的战斗结束前的那一次卫星扫描，诗浓这样的老手应该比他记得更清楚。 “你说的没错，但你看咱们两个从铁桥跑到这边来，也是在两次扫描的间隔时间之内嘛，总共才花了不到十分钟。”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那个枪士x在扫描之后看到了地图上显示戴因和pale-rider正在追逐，才决定全力追上去当那个盯着螳螂捕蝉的黄雀，以他刚才的动作表现出来的速度应该是可以做的。你说的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 莱维话是那么说，可他直觉死枪就是那个sterben。至于理由……总不能让莱维向诗浓解释说，他认为中二这东西也有等级之分，用冷门外语名词当角色名的家伙，显然中二等级比随便一个词加上x或者z就好像很酷的家伙要高一些？ 当然啦，莱维其实还有一些别的理由支持他将怀疑主要指向那个叫sterben的，只不过那些过于专业且容易让人联想到不法行为的经验跟技巧，自然是不跟诗浓说的好。万一这女孩刚听的时候没什么，之后仔细回想起来开始怀疑莱维这个人，那到时候又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不过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vrmmo的角色名称基本上都是随便创造出来的吧？比如我就是把自己的本名改了一下就拿来用……” “我也跟你一样，但我觉得像咱们这样的玩家其实是少数。不管是的确有点特殊的含义，还是单纯觉得听起来更帅更酷，很多玩家给角色起名的时候多少是有考虑过的。” 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又思想有点叛逆的少年男女——莱维在心里补充道。 诗浓不说，莱维都猜过她游戏里这个名字会不会就是现实中真名演变来的。像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如果建立角色之前还到处查资料绞尽脑汁想个名字，那画面看上去就有点太违和了，有点角色崩坏的意味。 “这样吧，卫星扫描快要开始了，待会儿如果这城市里只有sterben和枪士x两个人在，那就很好办。不管是先去找sterben或者枪士x都可以，如果咱们运气不好找错了人，而我又像pale-rider那样被偷袭麻痹了，就拜托你立刻找出攻击我的人并干掉他。反正如果是死枪的话，他肯定会用那把手枪做最后一击，看刚才pale-rider的遭遇你应该也了解了，如果没办法用手枪开最后一枪，他宁愿放过目标逃走。” 莱维这番话在诗浓听来像是他认定死枪在游戏里杀人的能力是源自于那把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黑色涂装手枪。也就是说没有了那把手枪，死枪就没有在游戏里把现实中的人杀死的本事。她愿意这么理解也是好事，莱维自然不会向她解释真相，要是让诗浓了解了死枪很可能真正的杀人手法，他不肯定这个女孩能承受得住随之而来的巨大压力与恐惧。听说现在的vrmmo游戏设备都有很严格的保护措施，万一诗浓因为过度恐惧直接被设备判定为不适合继续游戏而断开连接，那随后很可能会发生让人悲痛的后果。 “哈？你就这么自信？别忘了我跟你在这场比赛里怎么说也是竞争对手。你要是在前面被麻痹了，我说不定会直接攻击你呢，毕竟比起那种神出鬼没的家伙，打一个不会动的固定靶简单太多了。” 诗浓开玩笑的样子有点勉强，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没经历过太多，被人如此信任着的感觉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吧？尽管只是在一个游戏里而已。 “虽然认识你时间还不太长，但我想以你的性格，那么没挑战性的事情根本不屑去做吧？” 莱维自然不会因为想看小女生面红耳赤无所适从的样子，故意再来句‘我们是同伴’之类的热血少年漫画台词玩煽情。虽然那样肯定很有意思，可谁让他现在正在忙着正事儿，没那个多余的时间跟闲情逸致呢？ 可惜、可惜。 “哼，那当然了！” 诗浓脸上的僵硬还没完全散去，却立刻摆出一副‘说好了要堂堂正正一决胜负’的架势。不过卫星扫描的时间马上就要到来，诗浓也知道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就不管莱维径自走进了前面那座全是废墟的城市。 一走进城市，街道的尽头就是一个丁字路口，正面是破烂却还很坚固的一栋大楼，大楼的前门设计成向内凹陷的形状，在那里背靠着大楼勉强算是个还可以的防御观察点。两人左右看了看，时间允许范围内没有比那里更好的地方，于是相视一眼朝那边走了过去。 三三二、女孩子要注意姿势哟 “卫星扫描快开始了吧？” 莱维和诗浓两人以不那么雅观的姿势蹲在大楼下方的阴影里。燃文小?说??.?r?anen`他们两人的工作分配和先前一样，诗浓双眼盯着左腕上的手表确认时间，右手则是拿着卫星扫描数据的接收器。莱维掏出望远镜，来回仔细地观察着前方扇形扩散出去的区域。 其实以两人的武器适用性来讲，他们这种工作分配方式显然是很不合理的。比起莱维那把即便有他逆天的枪法帮助下也顶多有效射程在百来米的手枪，诗浓的狙击枪当然是那个更适合用作据点防御的武器。可是谁让莱维在ggo这个游戏里是个彻彻底底的菜鸟呢？ 莱维是在现实中的各种战场上都有着绝大多数人都难以比拟的经验没错，可这毕竟是个游戏里的世界，仅仅一天的时间来为可不敢说自己就多熟悉了解这个游戏的各种设定了。万一因为一些意料之外的常识上的误会导致发生疏忽，先不说莱维会因此又多生许多麻烦，对于毫不知情、仍然在为这一届bob大赛的冠军归属而奋斗在这场决赛当中的其他玩家，没准那就是性命攸关的重大危机呢。 为了尽量避免那样的悲剧发生，莱维也只好让自己这边多承担一点风险，以增加保全其他玩家的几率。这是如此伟大的一种牺牲，要知道莱维可是已经至少救了一个人、如果那个死枪不介意鞭尸，他还相当于救了两个人的命呢！所谓伟大的人民教师应该指的就是像莱维这样的人吧！ “还有九秒、八秒……” 在诗浓倒数之前，他们其实还能听到身后的都市里不断传来枪声和爆炸声，莱维大致上能从这些声音里分辨出来有几人正在废墟中奋战。而现在那些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卫星扫描即将开始，就算是正在交战的敌人也有默契的暂且偃旗息鼓。不知道刚才的那些枪声和爆炸声中，有没有死枪所制造出来的呢？ 千万一定要在这个城市里啊，莱维默默祈祷着。按照常理来讲，这点时间上就算死枪不在废弃都市，也顶多是附近不太远的哪个位置，只要知道了方位，立刻追上去还是希望挺大的。然而莱维担心会不会有某些能让人在这场比赛中快速移动位置的装备或道具，如果在那些东西的帮助下，死枪打定主意先对付其他人最后才应付莱维跟诗浓，一直玩捉迷藏的话莱维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除了不顾可能暴露的危险让朝仓凉子出手，可是那样一来，自己这一天的辛苦不光白费了，要是有什么人顺藤摸瓜找上莱维一家，虽说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苍蝇也很恼人的不是么？ “来了！” 已经有过一次bob决赛参赛经历的诗浓，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这种因为一次普通的卫星扫描而紧张心跳的机会。不过她紧张的其实不光是莱维反复强调其危险性的那个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death-gun’。 当卫星扫描的结果显示在地图上时，诗浓首先注意到的是废墟都市的最南边，靠近河流西岸的两个贴在一起的光点。不用伸手点开，诗浓也知道那两个光点代表的是自己跟身边这个男人。 像这种光点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近距离战斗，以bob决赛的参赛者的水平，是不可能持续十五分钟以上仍未分出胜负的。所以这样一来，当这次卫星扫描其他玩家见到两人的光点仍在一起，立刻就能判断出他们二人一定是结为了同盟。 本来嘛，这种大混战类型的比赛可以说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为了对付难应付的对手，两个甚至多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玩家暂时组成搭档和团队都是正常情况，这样的事过去几届大赛里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诗浓的性格和平时的为人处事也算是广为人知，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会跟别人在bob的决赛这种场合联合起来，对其他玩家来说就是个相当不小的新闻了。 莱维在祈祷死枪一定要在这座城市的同时，诗浓之前也一直祈祷两人别被直播摄像机拍到来着。只是诗浓自己也知道这种祈祷根本不会有效果，纯粹是自欺欺人。他们两个呆在一起算上戴因和pale-rider开战之前，已经都快整整二十分钟。这么长时间里不被摄像机拍到，诗浓姑且也算是赛前比较受关注的选手，那是肯定没有可能的事情。 诗浓心里烦躁着，倒也没影响她确认地图上的情报。no-no、闇风、hukka、魔锁夜……这些都是诗浓早就认识的知名玩家。 “有了！” 听到诗浓这么叫着，莱维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凑到诗浓脑袋边上看像她手中的地图。 地图上在城市中央的位置有个类似体育场的圆形建筑，那座建筑的外围一个看起来像是视野很好的绝佳狙击位置上，停留着一个光点。诗浓的手指碰了下那个光点，地图上马上显示出这颗光点代表的玩家的名字，枪士x。 难道刚才那个披斗篷的还真的就是枪士x？莱维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诗浓测过脑袋来看了他一眼又立刻移回地图上。呆在方便狙击的位置的应该就是狙击手，诗浓想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在城市里的只有枪士x和另外一个玩家，他们看起来还没展开战斗，之前那些枪声和爆炸声都是周边的其他人制造出来的。” 因为两人就在城市边缘，就连莱维都听错了声音的具体位置。不过谁让他在这游戏里的感知力远不如现实中呢。离近了才能确保准确度，远了就比较模糊，现实中莱维要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不过诗浓说的也不完全正确，之前的枪声起码有一部分的确是城市里传来的，这点莱维可以打包票肯定。 诗浓又点了下体育场西边一栋大楼上显示的光点，那是个名叫利可可的玩家，他应该就是埋伏起来的枪士x的猎物了。 三三三、有趣？诗乃你想什么呢？ 以枪士x和利可可二人现在的距离以及状态，诗浓说二人之前并没展开战斗的可能性的确很高。r?an ?e?n ?.ranen`这样一来，莱维之前听到的枪声又是谁制造出来的呢？ 莱维又仔细盯着地图看了一遍，这座城市的范围内没有像之前已经成了尸体的戴因与pale-rider那样的暗点，基于这样的理由，仍旧无法百分百断定枪士x就是死枪。毕竟在莱维与朝仓凉子的推测中，死枪很可能是拥有能够使其隐身的物品。之所以方才他选择跳河逃跑，很可能就是为了不在莱维跟诗浓的眼皮子底下暴露他拥有的那样特殊物品。这种解释莱维自认为勉强还说得通。 “利可可开始移动了！” 就在莱维打算再把整个战场地图看清楚，找找代表sterben的亮点在哪里的时候，诗浓指着地图上那个正朝着体育场旁边的大楼的出口移动的亮点叫了起来。 尽管不能肯定诗浓不认识的玩家一定就寂寂无名，但利可可不了解枪士x的武器的可能性的确存在。一旦利可可在不了解枪士x用的武器是什么的情况下贸然离开大楼走出路面，而枪士x又的确就是方才莱维和诗浓遭遇过的那个披着斗篷的疑似死枪。那么无防备的利可可多半会像pale-rider那样被那把l115狙击枪发射出的特殊子弹击中，接着就会被赶过去的死枪以那把黑色的手枪给予致命一击——想到这种可能性，莱维只好放弃了继续在地图上寻找sterben的念头。 “那就拜托你掩护了。” 莱维无奈地收起望远镜，掏出了装在枪套里的银色手枪。诗浓也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就跟着他起身，然后两人略微观察了一下环境，就朝着城市中央的体育场冲了过去。 和游戏中莱维最初‘降生’的城市不一样，这座废墟般的城市没有那些一看就并非现代科技所能建造出来的建筑。道路两旁的大楼看上去跟现实中那些发达国家里知名的几座大型商业都市没什么区别，莱维估计设定上这座城市大约就是那些科幻小说里常见的‘大战过后废弃的旧文明遗迹’吧。记得昨天诗浓也说过那座莱维已经忘了全名的城市里很多东西是所谓‘大战前’的残留遗骸来着。 还真是随处可见的不值钱科幻设定啊。莱维扫视着周围已经风化腐朽的那些广告牌和路牌，以及一些几乎全被藤蔓类植物覆盖的低矮建筑，忍不住吐槽游戏的制作方缺乏创新的想象力。这游戏里的各种科幻设定固然很符合大多数人一听到‘未来’所能联想到的那些东西。然而但凡是去过学园都市的人，就会知道这座地球上的人类所发展出来的真正未来是什么样子。尽管自称是来自未来的超铃音曾想莱维描述过另外一个和学园都市截然不同的未来世界。但就是超铃音所描述的那个，也比ggo里这些和常见的科幻电影布景区别不大的未来要‘有创意’的多。 当然，这种事莱维顶多心里吐槽一下。他自己想想还好，要是真敢当着超铃音的面‘称赞’她所描述的未来有创意，那个其实心眼不怎么好脾气也一点都不温顺的包子头少女，当时也许会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听莱维说，甚至还附和几句。可事后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不寻常遭遇等待着莱维，那就不是他这种其实和被他吐槽的ggo游戏制作方同样缺乏创意的凡人，所能预料得到的了。 在莱维跟诗浓出发前，他们最后从地图上见到正在城市周边的另外五六名玩家都开始朝着这座城市移动。也许那些玩家在卫星扫描之前本来就是打算前来这座城市，又可能是卫星扫描后见到这座城市里有四名玩家，考虑到城市内的地形环境复杂，容易藏身，才不约而同的想到到这里面来碰碰运气。 尽管很可能在移动中遭遇某个玩家，但莱维跟诗浓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们没那个余裕去谨小慎微，只好互相尽量配合以确保安全并全速前进。 诗浓跑着跑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不是第一次参加bob的决赛，但却从未试过在决赛的场地上如此长距离地快速奔跑。事实上作为一名狙击手，诗浓的整个ggo‘生涯’里，就很少有这种疲于奔命的时候。 狙击手总是事先埋伏好等待敌人的出现，若是反被敌人偷袭，又或者一击不中遭到追击，往往诗浓只会选择奋力一搏，而不做徒劳无功的奔逃。反正并不是以agi为主的她根本跑不过其他大多数非狙击手的职业，与其那么丢人的狼狈逃窜，还不如坚定的应战，以自己的勇气和实力创造奇迹。也正是因为这种几乎从不逃跑的战斗风格，诗浓才在高等级的玩家当中相当出名，既让许多不服输的玩家想要挑战，也让很多交手过的人觉得头疼难以对付。 自从昨天遇到这个男人后，诗浓发现自己还真是见识、体验到了许多过去在ggo里没尝试过的事情。 以一个菜鸟的身份赢了从来没人赢过的作弊赌博游戏，靠着一把手枪和普通的防具击败了实力在ggo里可以排前几名的自己。又说出了有人能在游戏里将现实中的人杀死，这种让诗浓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的‘鬼话’。 跟这个男人一起玩游戏实在太有趣了——这种事诗浓其实根本没想过，然而她那张挂着汗水的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是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少女此刻内心的快乐。 很可惜跑在前面一直没回头的莱维看不到，否则他就会发现这名一直给他有点男孩子感觉的少女，其实也有那种令人心醉的魅力。 这座城市在地图上显示的半径大约七百米左右，在诗浓奋力奔跑之下，两人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冲刺到了城市的中央。这还是莱维明显顾虑到诗浓的速度配合她跑的前提下，辉夜帮他练的这个角色，如果速度全开的话，貌似可能会有点惊人呢。 三三四、少女总是不坦诚的？ 两人已经能看清前方的巨大体育场，莱维招呼着诗浓先跑进一辆破烂的大巴，躲在阴影里透过已经没了玻璃的窗户观察周围的情况。r?anen ???.?r?a?n??e?n?`o?r g? 体育场从外面看上去大约有三层楼的高度，体积肯定是赶不上现实中那些能容纳好几万观众的专业体育场，但近在眼前也有种不一般的魄力。莱维望见体育场四个方向都各有一个出口，他记得之前地图上显示枪士x应该在西边那个出口的正上方——如果自卫星扫描后那个玩家都没有移动过他的位置的话。 莱维指了指西边出口的位置，诗浓有点不耐烦地瞪大了眼睛朝那里看过去。作为狙击手必备的技能之一，hak-eye是专门强化视力的辅助技能。在使用这个技能时，视野内物体的远近效果会减弱，分辨率也会跟着提升，比最高端的单反相机镜头开启了变焦后的效果还要好。莱维没有这个技能，这种不方便使用望远镜的场合，就只能指望诗浓了。 “找到了，就在那边！” 诗浓拍了下莱维的肩膀，压低声音喊道。 “看见那边墙上那个三角形的破洞了吗？刚才那里闪了下太阳的反光，肯定是狙击枪的枪口！” “墙上的那个洞？我看见了。” 莱维不用望远镜只能隐约看到墙上开了个口子，至于诗浓所说的枪口的金属反光，莱维一点都看不见。但诗浓应该是不会出错的，这是她当狙击手赖以为生的看家本领之一，质疑别的莱维也不会质疑这个。但莱维仍然有他感到稍微疑惑的地方。 “刚才卫星扫描已经暴露了他跟利可可的位置，他还不换个地方，就这么肯定利可可就算知道他在那里也会出来？” 明知道有狙击手正盯着自己，还往开阔又容易受到攻击的大街上跑，在莱维看来这无疑是十分愚蠢的行为。要说那个利可可不认识枪士x，不清楚他用什么武器，这也不太合理。毕竟枪士x呆着的那个位置只要有点街头巷战经验的人都知道是个很好的狙击位，如果使用的不是能在超远距离仍然有效杀伤的枪械，又何必呆在那种地方一动不动？利可可是诗浓早就知道的资深老玩家，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一半一半吧，” 诗浓探着脑袋朝地图上显示之前利可可所在大楼的方向张望了一下说道。 “知道了对手的位置以后主动走出来正面单挑，这种事在ggo里不少见。利可可的性格来讲做那种过选择的可能性也挺大的。说到底比起被不知道在哪里的狙击手偷袭，肯定是已经知道位置的情况下主动出击赢面更大啊。” 诗浓说的倒是莱维一个盲点。他差点又忘了这是在游戏里而非现实世界，这些彼此用枪口指着对方战斗的都是些喜欢玩游戏的职业玩家。纵使这是冠军奖励相当诱人、并且一旦赢了就能在网络世界里扬名立万的bob大赛的决赛。可是在这里就算输了也不会真的死掉，顶多失去了个登顶的机会，稍微让人遗憾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在缺少心理压力的这种比赛中，铤而走险选择风险性很大的作战方式的玩家并不少见，反倒是像那个被诗浓吐槽为‘宅王里奇’的玩家，才是这场比赛三十名参赛者当中的异类。 现实中的战场上稍不留神就会送命，即便是再怎么将性命置之度外的勇士，他也得起码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做出更大的贡献。贸然赴险白白浪费自己这条命，那是思维逻辑正常的人都不会去做的蠢事。可是游戏中输了并不会真的死掉，那么显然就会出现更多现实中不大可能见到的战术。 而且诗浓后面说的也是莱维忽略了的一个重要问题。ggo这游戏里存在弹道预测线这种辅助现实中只是个普通人的玩家能在战场上多活久一点的东西，然而狙击枪系的武器却享有第一发子弹不显示弹道预测线的特权。可以说只要自己没控制好走位，暴露在了不知隐身何处的狙击手的枪口下，而那名狙击手又没有把子弹打偏，这名玩家几乎就是确定的必死无疑。那么在发现了一名狙击手的踪迹之后，任谁都会选择追上去正面迎击，而不是让他给跑到别的位置，天知道哪个时间就会出其不意地给自己送来一发子弹？ “你说的对，那么我现在就去绕到后头看能不能抓到枪士x，诗浓你找个地方准备狙击，嗯，对面那栋楼位置就不错。” 诗浓看起来是想跟莱维一块到体育场去，却被莱维的眼神制止了。 “在体育场里发挥不了你的长处，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也起不到互相掩护的作用。我跟那个家伙战斗的时候你出其不意的一枪肯定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莱维说的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诗浓自然清楚，也不得不的点头同意了莱维的安排。两人约定了作战开始的时间后，莱维就握着手枪跑了出去，朝着体育场的南边冲刺。 望着莱维背影的诗浓咬了咬牙。她过去在ggo里一直都是独自奋战，即便是跟诸如戴因之类的玩家组成团队攻略大型boss，也只是‘在一个场地里战斗’这样的程度，根本谈不上什么同伴、伙伴。 ——为了能堂堂正正的成为这场大赛的冠军，首先要尽快把破坏比赛公平性的玩家排除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比赛的纯正，保证冠军的含金量。为了达到这些，暂时跟人合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诗浓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反正只要把那个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死枪干掉之后，就会再度和那个男人成为敌人。只是稍微把胜负压后一点而已，没什么好犹豫的。 把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诗浓也开始快速移动起来。其实这座城市里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建筑物，是分成可进入与不可进入两种的。 三三五、少女，你明白了么？ 莱维看似随手指给诗浓的那栋大楼就是可以进入的建筑物。ranen ? ?. r?a?n??e n `o?rg那栋楼的墙壁上有个缺口，从那里爬上三楼应该正好能看见体育馆外的大路。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栋楼和体育馆的距离有点太近了，很容易被附近的人发现。可是就算是再厉害的玩家，诗浓相信他在和莱维战斗的时候都不太能有余力顾及周围。那可不是个一般的菜鸟呢。 诗浓看似冷静地朝着那栋大楼跑去，然而她自己也在一再告诫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少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占据了自己的内心，并不住地弥漫开去。这种情绪跟平常不同，作为一名从小就在学校乃至班级里都很透明的学生，诗浓觉得自己以前好像还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而就在诗浓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准备进入大楼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强烈的寒意。没等她转身查看后方究竟出现了怎么样的状况，诗浓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平衡，倒在大楼前的地上。 ——这……体力？不，那是什么？ 诗浓浑身寒意未消，她眼角隐约像是看到了某种东西正发出光芒。她条件反射地努力举起整个麻了的左手，可是却那么的艰难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似的。 不知费了多少时间，也可能其实并不是太久，但在诗浓主观上却是十分漫长的举起手臂的过程。她终于看到有个东西贯穿了自己夹克的袖子。那说是子弹但又不是常规子弹的形状。那是一根银色的针，大约有五十厘米长，显眼的特征是根部伴随着尖锐的震动声放出的蓝白色光芒拉长了如同乱窜的电弧一般，由手臂扩散开来，遍布少女的全身。 这种情景诗浓实在太眼熟了。平时狩猎怪物的战斗中就时不时能见到，而刚才更是十几分钟之前就又亲眼目睹了一次。没错，这就是之前使得原本漂亮地战胜了戴因的pale-rider不能动弹的电磁震撼弹！ 电磁震撼弹只有很少种类的枪械能够装填。突击步枪、机关枪或手枪根本就不可能，就连狙击枪里，也只有一部分大型重型的才可以使用。并且诗浓只是背后感到寒意就中弹倒地，在这期间她可以肯定自己绝没有听到枪声。而在ggo这游戏里会使用消声器的玩家本来就很少，bob决赛中装备那东西的更是稀有物种。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诗浓就已经分析出了最有可能开枪向自己射击的人是谁。然而虽然得出了结论，她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理。 电磁震撼弹是从体育场外的道路的南边飞过来的，可是那个破烂斗篷应该在体育场北边的区域才对啊，这是诗浓自己刚刚才用双眼确认过的！ 诗浓亲眼看到那个枪士x正躲在一个三角形的破洞里面，从那里伸出了枪管瞄准正从另外一栋大楼里出来的利可可。以那个破洞的角度，他只要不放弃埋伏利可可，就不可能观察到片刻前躲在巴士后，现在则在这栋大楼面前的自己。而根据刚结束的卫星扫描，诗浓可以断言没有任何其他玩家能在这个时间从那个方向攻击到自己。不论是no-no、huuka还是闇风，他们都处在需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赶到这边的位置。而且那三个玩家都算是诗浓的老熟人，他们当中可没谁的主武器能使用电磁震撼弹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过于离奇的事态让诗浓一时间都无暇考虑自己究竟处在何等危机的境况下。她拼命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然而不管哪一个都立刻被她自己否定排除。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攻击的。 诗浓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然而并不是有谁开口告诉她答案。她南边约二十米的地方，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发光颗粒漂浮在空气中。接着仿佛空间被切开似的，有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诗浓面前。 ——超颖物质光学迷彩！ 根本无法发出声音的诗浓在心里大喊着。 那是一种能以装甲表面折射光线，并让穿着装甲的人由此达到隐身效果的特殊装备。但之所以比赛前莱维问诗浓这游戏里是否有能够隐身的装备，她当时没提起这个东西的原因，则是这种能力本应该只有极少数超高等级的魔王级怪物才拥有。诗浓从来没听说过游戏里哪个玩家持有这种装备。 难道运营公司为了给已经进行到第三届的bob大赛添加崭新的元素，特意在战场上还放置了会无差别攻击玩家的怪物？可是诗浓很肯定自己此前没从任何渠道看到过这样的官方公告。没有公告就直接这么做一定会被玩家集体抗议投诉的，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别说参赛的玩家会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就连外面的观众也没谁会认为这种突发事件有趣，反而认为官方破坏了这次精彩的比赛！ 可是接下来变的清晰起来的那个人影再度否定了诗浓的猜测。那件破破烂烂的斗篷实在太眼熟了，以至于诗浓整个人呆住，有那么片刻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是死枪！death-gun！ 是那个十几分钟前攻击了pale-rider，并打算用一把黑色手枪继续攻击却被自己和莱维阻止的那名披着破斗篷的神秘玩家！他也是莱维当着诗浓面声称造成上次大赛的冠军zxed以及著名玩家薄盐鳕鱼子没有再登入过游戏的罪魁祸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难道那个正在埋伏利可可的枪士x，其实并不是他吗？难道他的游戏角色真正的名字其实是sterben？可是诗浓很确定自己在卫星扫描提供的地图上没见到sterben身处这座城市……对了！那个迷彩除了能让人隐身让其他玩家看不见，还能躲过卫星扫描！这家伙之所以明明有这种东西却还跳河逃跑，就是为了故意误导自己跟莱维的啊！ 三三六、诗乃，你还有时间啊！ 诗浓的思维已经变得有点混乱，她想不到之所以这个破斗篷之前没使用那种能让人隐身的迷彩是因为两人正盯着他，就算用了也会被推测出具体位置，未必就能顺利逃脱。ran?en ???.?r?a?n??e?n?`但反正事实就是诗浓所见到的那个样子，原因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破斗篷缓缓地朝诗浓走来，少女的瞳孔急剧放大。她突然想起莱维说过这个家伙能在游戏里把现实中的人杀死！ 刚才诗浓一直觉得这太不合理了不肯相信。现在就要轮到她自己亲身体验来验证莱维的话是真还是假了吗？ 动！快动啊！ 诗浓努力地试图抬起自己的右手。可能是因为中弹部位在左臂，尽管少女浑身都是电磁震撼弹的火花乱窜，但在她的拼命努力之下，右手还是缓慢而又颤抖着地动了起来。只要再往下移一点，诗浓的右手就能碰到挂在腰部的副武器，如果能够握住枪并使得枪口朝上，把整个弹匣的子弹都打空的话，即使这把mp7微型冲锋枪的子弹威力很一般，说不定也能把这个披着破斗篷的给打倒——毕竟两人的距离已经是如此之近！ 被风吹起来的破斗篷里是那把被称为【silent-assassin】的大型狙击枪，因为标配消声器的缘故，那把枪的枪身很长，一直延伸到破斗篷的脚部附近。这么长的枪在近距离要举起到能够射击诗浓要害部位的时间肯定比一把微型冲锋枪花的更多。只要诗浓能抬起挂在自己腰间的武器的枪口，她没准真的能先发制人在逆境中反击！ 就是这件破斗篷有能够让人隐身的特殊迷彩涂装吗？诗浓别说看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这游戏里还有能够让玩家隐身的道具。拥有那样的装备，恐怕即便是射击状态下也能隐藏自己的身形，正因为如此才能瞒过戴因和pale-rider，堂而皇之的攻击到认定自己已经赢了的pale-rider。也包括打中了以为潜在敌人只有体育场那边而毫无防备的诗浓。 右手缓慢而又坚定地移动着，诗浓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碰到了那熟悉的枪托，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堪堪将枪托握住，调整枪口对着的方向。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睁大眼睛瞪着破斗篷以掩饰自己右手偷偷动作的诗浓，却见到那个家伙也像自己一般地缓缓抬起一直藏在斗篷里的左手。 破斗篷用左手的两根手指并在一起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盯着他那两根手指的诗浓同时也看见了破斗篷后方半空中飘着的实况转播摄像机。那是一个淡蓝色有着三层圆形的机器，机器中间代表‘正在录影’的红色rec字样在不断地闪烁着。 诗浓当然没忘记破斗篷抬起手的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当他做完那一套像是什么祈祷仪式般的动作后，就会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朝着自己开枪。尽管之前因为莱维和自己的阻拦，这个破斗篷没能对着pale-rider完成开枪这最后一步。但诗浓却以从莱维的口中听说了被那把黑色手枪命中后的下场。 会死吗？在赛场外正观看着比赛直播的无数观众们的眼睛注视下，我会死在这区区一个游戏里吗？想着在观众们眼中，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诗浓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上艰难的动作。在破斗篷左手划着十字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右手终于握住了自己的微型冲锋枪的把手。 ggo这个一直以真实性拟真度来做宣传的游戏，自然其中的枪械也都有为了防止走火的保险。但相比预防极少发生的走火，能够快速开枪攻击带给玩家的好处显然更多。所以一般大多数老玩家的枪都随时保持在保险打开的状态。何况游戏和现实不同，这里玩家的受伤害程度主要还是由hp值来决定，只要不是受到极大的定点伤害，一般也不会出现肢体无法移动甚至丧失肢体的情况。即便真的那么倒霉挂着的枪不小心走火了，也不会让自己失去战斗力，多数只是损失一点只要有药物就能快速回复的hp罢了。所以诗浓随身携带的两把武器，也是从来都不会关上保险的。 不用管保险的事，只要稍微把枪口抬起，然后使劲按下扳机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然而明明在微型冲锋枪里都算是很轻便，重量仅有一千四百克的这把mp7，却让诗浓感到比以她的str无法装备上的重型机关枪都更为沉重。 不……还有机会……之前距离太远，加上阳光照射的角度，诗浓没能看清这个破斗篷后来拿出来的手枪具体是什么型号。但她从破斗篷准备朝着pale-rider开枪时的动作上，能判断出那是一把半自动的手枪，是需要先扳起击锤才能射击的。 我还有时间…… 抱着坚定信念努力着的少女，却忽然浑身如同被冰冻住般地停下了她的动作。 诗浓整个人一动不动，扬起的脖子抬起的头都仿佛标本般被固定在木板上。只有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的眼球不断晃动着，焦点却一直聚在破斗篷终于拿出的那把黑色手枪上。 准确的说，诗浓的双眼直直盯着的是刻有直向防滑锯齿痕的金属制枪柄，与枪柄中央的一个小小的刻印。那是一个圆圈中央有颗星星的刻印，枪柄上刻了一颗黑色星星的手枪——五四式、黑星！ 为、为什么！ 啪嗒一声，诗浓本人没听见这个声音，但这却是她好不容易才努力握住的微型冲锋枪掉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这一个更大的声音诗浓完全没有听见，她却唯独听到了破斗篷的拇指扳起那把手枪击锤所发出的小小的声音。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扭曲了一般，诗浓眼睛里只剩下那把黑色的手枪。握着枪的人，握着枪的人背后的体育场，这些通通都扭曲变形，根本辨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诗浓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要昏过去了，如果真的昏过去的话，以amusphere的安全机能，会自动帮她注销游戏登录。这样她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不再看到这个游戏的虚拟世界里自己眼前唯一的那把黑漆漆的手枪——然而诗浓并没有被强制登出游戏，她仍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瞄准了自己眉心的那黑洞洞的枪口。 三三七、又是‘英雄救美\’？ 真的会死吧？ 原本一直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莱维说的那些话，这个时候诗浓却好像已经体会到了不知为何没有再登入游戏的zxed和薄盐鳕鱼子在那之后的感觉。???.?r?a?n??e?n `掉到了冰冷又没有光线的洞里，浑身动弹不得连往外爬的努力都做不出来。 明明是不想放弃的，明明约定好了还有跟那个家伙公平公正地一决胜负的，明明坚持要在这场bob决赛里证明自己是最强的。 然而…… 砰！ 诗浓听到了枪声，不是加上了消声器后的大型狙击枪那种憋闷的声音，而是应该由手枪所发出，但又比一般手枪要响亮不少的枪声。 破斗篷手上握着的那把令诗浓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的手枪无疑是把威力相当大的枪。事实上诗浓对那把枪非常地熟悉，那几乎就是她在ggo里出现的所有武器当中最熟悉的一种，并且是还没开始玩ggo之前，还是个没有网游爱好的普通女学生时期就相当熟悉的一把枪。 那把枪最为人称道的是其优秀的穿透能力。当初曾经有一段时间，由于那把枪价格低廉又威力强大，迅速地就成为了黑市中最受黑帮分子欢迎的武器。据说那把枪可以在近距离轻易地打穿当时主流警察所配发的防弹衣，就连警察喜欢用以作为掩体的警车车门，也可以很有效率地穿透。但即便那把枪便宜又实惠兼之强悍而十分著名，可那把枪所使用的子弹也并非口径特别夸张的特殊类型，仍属于比较常见的常规弹药。可是诗浓听到的那声枪响却仿佛在不太近的地方炸响了一声惊雷般，在这场比赛当中，诗浓所知道的人里拥有能够发出如此巨大声响的手枪的人只有…… 诗浓眼前的破烂斗篷快速地抖动起来，那个头盔上最为显眼仿佛象征着死亡的两个红色光点也好像稍微变暗了些。诗浓看不见他身上何处受了伤，但从那收起手枪架起狙击枪的流畅动作中明显可见的晃动，可以肯定这个破斗篷一定是哪里中弹受到了相当大的伤害。 原来是有人先击中了他啊。 少女意识仍然有点模糊地想到。破斗篷在她面前把武器换成狙击枪，并快速地换了弹匣，应该是在把电磁震撼弹换成常规子弹打算还击？然而他才刚换好弹匣，尽管那速度在诗浓眼中已经颇为惊人，却仍然没能成功转身举枪，而是在又一声枪响后不得不迅速蹲下。 子弹在诗浓上方不远处划过，虽然诗浓没有很可能是正在开枪的那个男人那般神奇的本事。却也能大致判断出这颗子弹如果不躲闪会正中破斗篷的上半身，甚至很可能是直击心脏的一枪。 诗浓想调整一下视线看看究竟开枪的人在哪里。就算威力再强悍，那终究只是一把手枪而已。诗浓不确定自己的听觉有没有受到电磁震撼弹的影响，但感觉上开枪的人距离破斗篷应该是超出那把枪的有效射击范围的。虽然那把枪射出的子弹相当恐怖，超出有效范围以外仍能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可是制造商所制定的那些参数数据，除了考虑到有效杀伤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考虑到射击的精确度。超出制造商建议的距离射击，子弹的精确度会因为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而大大降低。本来瞄的挺准，射击的姿态也没问题，可是子弹飞向目标的途中却偏离很大，这种情况对于超出有效范围的射击来讲才是正常的。然而这连续两枪，第一枪诗浓看不见破斗篷受伤的部位，想来应该是背后的躯干位置，那已经是相当准确地射击了。第二枪则更甚至有可能直接命中心脏！ 在超出有效范围的距离上两枪将一个高手的hp清零？这种简直就跟买彩票碰运气一样的事情诗浓过去想都没想过啊！ 由于开枪者再次展现出来的不科学的实力，原本因为见到破斗篷那把黑色手枪而陷入了怪异状态的诗浓竟然就这样恢复了正常。她忽然感觉自己手指动了两下好像没那么费力，意识到电磁震撼弹的生效时间也许已经差不多过去，诗浓立刻在地上一蹬腿捞起之前掉落的微型冲锋枪，抬手就指向和自己距离仅仅几十厘米的破斗篷！ “啊！” 诗浓刚准备瞄准开枪，却发现自己瞳孔里首先看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金属罐。 是手榴弹！ 诗浓条件反射地闭起了眼睛。手榴弹近距离爆炸的威力足以把她这个并没有怎么强化过耐力的角色的hp瞬间清零。不过这样也好，被手榴弹炸死顶多是从比赛中退场，怎么也比被那把手枪连现实中的生命也一并夺取要强多了。 少女没注意到自己无意间已经相信了莱维那番她之前怎么都觉得不可能的‘鬼话’。那个金属管就在诗浓的脚边爆炸，发出来的声音却不是正常的爆炸声，反而像是什么东西漏气了似地‘嗤嗤’响着。 原来是烟雾弹？ 还没等诗浓的念头转过去，她的视野就被一片白雾覆盖，就连应该是近在咫尺的破斗篷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在游戏里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少女自然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地一使劲往旁边滚出两三米远，随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不再麻痹，立刻跳了起来半跪在地上举着微型冲锋枪警戒着周围。 诗浓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烟雾弹的范围，她已经猜到这颗烟雾弹不是破斗篷扔的，而是救了自己的人投出来避免自己再受到破斗篷的攻击。 她躲在烟雾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枪声响了四声，其中有三枪是狙击枪打出的，手枪则只开了一枪。诗浓没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说明至少没有人被击倒。可接着她再听，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外面仿佛一瞬间人都跑开了似地十分安静，要不是烟雾弹还在持续地‘呲呲’往外喷射烟雾，诗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脱离了战场。 三三八、又黑辉夜？不，那是尊敬 “诗浓，能听见吗？” 安静中传来的说话声是诗浓意料之中的。ranen ? ?. r?a?n??e n `o?rg从最开始的那两声枪响，她就猜到开枪的人是谁了。只是那时候意识还有点模糊，诗浓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听到了，别那么大声叫！破斗篷跑了？你可别再把其他人引过来了！” “呃，这周围应该暂时没别的人会过来，你不用太担心。倒是有没有什么道具能把烟雾弹这些烟快点弄掉？扔出去的时候我没想太多，现在这样有点麻烦啊。” 莱维说这话本就是等着吐槽的，当听到烟雾里的少女骂他‘笨蛋’，并随后从烟雾中走出来，他总算是稍微放心了点。方才他来的不是那么的及时，却也目睹了少女在死枪面前那副极不正常的样子。他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少女变成那个样，但想必是年少时期曾经遭遇过的一些事件所形成的阴影吧。这种人莱维见得多了，因为童年特殊遭遇而产生阴影、甚至连性格都发生重大转变的人。其实莱维家的女孩子当中就不乏这样的人，譬如曾经天真无邪却变成了吸血鬼遭人唾弃而成长为后来的【暗之福音】的依文、譬如曾经活泼开朗却因为‘母亲’的变故而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的菲特和伊芙、还譬如本来是个善良美丽的公主却因为不测的遭遇而成了个废柴家里蹲腐女的辉夜……咳咳，辉夜那个说起来跟其他人差不多的悲惨，但不知为什么让人想起来却是格外地无语凝咽。 果然还是把辉夜单独列出去另算好了，毕竟像她那样的奇葩简直世间仅有，本就不该拿她和依文、伊芙这样其实还算是很正常的少女们作比较啊。真是对不起你了呢，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 “那个破斗篷呢？你刚才怎么不追他就这么让他给跑了呀。” 从烟雾中走出来的诗浓一边止不住咳嗽着一边说。她大概还侥幸地认为莱维是开枪的时候才堪堪赶到，根本没工夫关心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家伙在路边上的房子里藏了一匹马，这边一下子找不到交通工具，你让我这两条腿怎么追？” 莱维无奈地拍拍自己大腿。这游戏里他的实力只能是比常人稍微强一点，大致上类似那些特效劲爆的动作大片里的主角的程度罢了。要靠双腿追上全速奔驰的马匹，那得在现实中才能做得到。 话说别人都是到游戏里来体验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体验自己成了个超人的感觉。偏偏莱维却是到游戏里来感受被打回原形的滋味，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经历了，能感受一下这么弱的自己是多么地无力。 “藏了一匹马？对了！这个城市里应该有租车子跟机械马的地方，就像昨天你在格洛肯那个无人交通工具出租店里租到的车子那样的地方！那个破斗篷的马肯定是事先在那里弄到了藏起来的！” 诗浓想起上一届的大赛中她也在比赛场地中的城市里见到过出租交通工具的地方。但她本人现实中还没到能考驾照的年龄，游戏里也同样不会驾驶更别提骑马。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在意过那些地方所提供的大家都说非常不好操控的多余交通工具。 “哦？原来还能用交通工具？不过可惜那家伙估计已经跑远了，这会儿就算有车，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追。” 莱维很遗憾地说到。他虽然的确没亲眼目睹死枪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诗浓附近并偷袭了她，然而可想而知那家伙该是确如自己猜测地般拥有能隐身的道具。否则之前在地图上根本没看这体育场附近还有除了枪士x跟利可可之外的亮点，就算那家伙会骑马，移动速度比莱维跟诗浓快很多，可他也没可能在卫星扫描结束后这短短时间内就跑到这附近还把马给藏起来呀。他再怎么快也没可能做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个家伙的确能隐身躲开卫星扫描。毕竟诗浓说过这城市里的建筑物是不能阻碍卫星的，如果非说这边恰好有能躲开卫星的隐蔽防空洞之类，那未免也有点巧过头了，莱维可不会把那么明显的疑点当做巧合就给放过去。更别说诗浓亲眼目睹了那个死枪能够隐身这个事实。 “你是说那个家伙的那件斗篷上有可以让人隐身的迷彩？” 莱维其实知道诗浓所说的‘超颖物质光学迷彩’的存在。或许少女她以为这是游戏里以科幻思维创造出来的一种现实中还不存在的科技产品。莱维却不会告诉她那东西现实中早就有了，学园都市提供给少部分警备员使用的试验产品驱动铠里，就有能够隐身让人看不见的功能。 不过学园都市里才有的东西，对于学园都市以外的很多人来讲本来就可以算成是科幻产物，毕竟那地方的技术超出外界那么多，又封闭地跟一座监狱似地让外界的人很难得窥一见。说现实中不存在，实际上也没多大的错。 “那种东西以前从来都只在怪物身上见到过，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还有那样的装备存在，所以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 诗浓有些懊恼地拍了下自己脑袋，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疏忽吧？不过像莱维这种游戏玩的不多的人都知道游戏里的各种怪物和boss经常会有玩家不可能学会的技能和能力，玩游戏时间长了固有了那样的常识，也的确不是一时间能轻易扭转的，这怪不得诗浓。 “对了，刚才你不是到体育场里面去了吗？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呢？” 懊恼了一阵的诗浓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开口的时候莱维着实提心吊胆了一下，好在他没从少女的神情中看出负面的东西。他之前一直担心会不会被少女误会自己拿她来当诱饵，现在看来是莱维自己在黑暗的地方混太久想太多。这种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单纯的孩子，哪能那么容易就想到那些阴暗的东西？ 三三九、诗乃，你怎么了，诗乃？ “我的确是进了体育场里头，可是一看到那个枪士x，我就发现她肯定不是我的目标，所以把她解决了之后就立刻跑回来了。” “一看到他就知道了？” 诗浓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不管怎么看那个枪士x都是个女的，虽说死枪浑身上下包成那个样子也不好说一定是是男的，可是那个枪士x也太专注了点，根本没发现我，既然如此肯定是先把她‘排除’掉更简单了。” “是你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能力太强了而已！” 大概是想到自己之前被莱维悄悄摸到身后毫无所觉的事了吧。诗浓皱着鼻子瞪着莱维白了他一眼。 “好在体育场的外墙不是那么光滑，也有些坡度而不是上下垂直的，刚好能直接从枪士x埋伏利可可的那个破洞往外跳，要不还真的没准就来不及了。” 莱维说起的时候一副心有余悸，他这不全是故意夸张，刚刚一瞬间他的确有种后悔自己犯了错的感觉。本来他是基本上断定死枪应该就是那个叫sterben的玩家，却因为诗浓强调枪士x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才留下诗浓自己一个跑去确认。虽说如果自己真的赶不上了，莱维也不是就没有别的后备手段。可是到底当时的情况还是过于危险了，并且在亲眼目睹死枪准备对诗浓下手后，他现在正犹豫着有些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面前这个一直给人感觉很坚强，却其实也并非如此的女孩…… “那也不用这样，那不是你的错。” 诗浓好像听出了莱维话里隐藏着的自责，拉住他的手轻轻握着说到。 “本来就是我说要去确认一下枪士x的，而且没有发现那个家伙躲在附近，也应该算是我这个更擅长侦查环境的狙击手的失误才对。” 这些要是放到现实中那肯定没错，实际上跟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枪法这东西反而并非一名狙击手最首要重视的技能。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最重要的是诸如侦查、伪装，乃至野外生存这类一般传统意义上光把狙击手定义为‘神枪手’的人们所没注意到的能力。可现在这是在一个游戏中，在游戏里扮演狙击手角色的也不是哪个国家军队里受到过高强度特殊训练的军人，诗浓她在游戏之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每天都得带着书包到学校教室里坐上好几个小时的女学生罢了，哪能以现实中对职业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这样一个顶多算是玩游戏厉害点的少女呢？ “我不也一样没注意到那家伙么？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跟我在一起。刚才要是只有我自己，那就变成被击中麻痹的人是我了吧？那可就没别人能来救我，倒是有机会能亲身验证一下那个被死枪的手枪打中就会死的谣言是真是假了。” 莱维说的轻松，诗浓没有他那样的轻松心态。少女两只小手抓着莱维的手还越来越使劲，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到，还是下意识地稍微释放一下自己内心的恐惧。 当然，莱维并不知道诗浓还有另外一种情绪在心里滋生。尽管莱维的年龄的确比诗浓大很多，而且是个成年人还是当老师的。可至少在这个游戏里、在这场bob的决赛当中，两人应该是敌人、起码也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被自己的对手像哄孩子却又不希望孩子发现似地拐外抹角安慰着，诗浓总觉得心里有点说不上是难受还是什么的别扭。不想他这样、又想要他这样，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少女心事，又如何奢望别人能懂？ “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 两人沉默了一阵，莱维又再开口。诗浓是被别扭的情绪影响了，莱维则是有些犹豫。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追那个死枪吗？” 莱维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搞得诗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是啦，以你的实力，虽然那个家伙很厉害，但肯定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少女的双眼有点空洞地出神，像是在回忆着刚才跟死枪那不算是交锋的交锋似地。 “被那把手枪打到就会被杀死，是现实中的真人被杀死而不是游戏里的角色。而就算不管那把手枪，那个玩家本身的实力也很强。老实说，如果是让我和我的黑卡蒂ii对上他和他的silent-assassin，我也没把握能在他掏出手枪之前就把他击倒。” 这还是诗浓第一次在ggo里承认自己也许不如另外一名狙击手，自从她得到了自己的爱枪以来。 诗浓并不是在这游戏里从来没输过的绝对王者，像上次的bob大赛她就没拿到冠军，甚至都不是输在最后得到冠军的zxed，和公认仅次于zxed的薄盐鳕鱼子的枪下。 但是在狙击手这个领域当中，诗浓过去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最强的那一个，而事实上也的确从来未曾有哪个狙击手挑战过战胜过她和她的爱枪。可是当面对那个使用silent-assassin的玩家时，诗浓本能地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和威慑力。不光是因为那把让自己失去理智的黑色手枪，只是那名玩家本身游戏范畴内的实力就足以让诗浓感受到极大的威胁。 “刚才他应该也对你开了枪吧？可是就算是同时把我救下，他的子弹也一颗都没能打到你。反而是你一开始从那么远的距离射击都能打中他。呵呵，之前我还一直想着要跟你在这个决赛里分胜负呢。现在看来就算zxed还活着并且一直在变强，他来到今天的比赛中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吧？真是天真呢，想要跟你一决高下的想法。” 这女孩好像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啊。莱维有点挠头地想到。按说他所认识的诗浓该是即便输了也不会服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永不气馁。当然莱维也不敢说才认识了一天就多了解这个女孩子，可是现在这副落寞的神情太不合她的性格了。 三四零、诗乃，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光是被人给偷袭了肯定不至于这样，甚至有可能刚刚是面临着真正的生命危险也不会如此——毕竟莱维可不觉得诗浓已经完全相信那个死枪拥有在游戏里杀死现实中玩家本人的能力。说到底这种事就连莱维自己也还没百分百肯定呢。只要是没亲眼见过，就绝不会有那么切身体会的震撼力。人类是一种很擅长给自己‘降压’的生物，像某些动物单单因为紧张就会造成严重疾病甚至死亡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心理生理都正常的人类身上的。 “可能吧，自大一点说，我也的确挺有信心对上那家伙能赢。但是首先最麻烦的是怎么找到那个家伙。” “是啊，他有那种能隐身的东西，一跑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就会再使用吧。这样一来也没办法期待下次的卫星扫描，如果光靠自己的眼睛去找，这比赛场地实在太大了，根本不可能在比赛结束前找完。而且还随时都有可能被偷袭……啧，这样想想，被偷袭了反而还好，要是他一直躲着，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嘛！” 诗浓气鼓鼓地踢了边上破烂巴士那已经没了气的轮胎，干脆一转身靠着巴士就坐下了。看起来她对自己这边先找到那个死枪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但莱维其实还真的有点办法，问题是有些事情该不该在这个女孩面前暴露……放她自己一个人莱维很担心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是他必须要好好考虑清楚的。 “是啊，仔细想想，那种装备有点破坏游戏的平衡性？夸张一点地说，如果让我有那样的一件斗篷，感觉要拿这bob大赛的冠军根本没有难度。” 诗浓使劲点了下头，她也很同意莱维的说法。 “如果我有那样的隐身装备，就可以慢慢潜行到距离比较近的地方才开枪。狙击枪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距离稍微近一点的话我敢说就算是移动目标也不可能打不中。那东西真的是太破坏平衡性了，等比赛之后一定要向gm投诉，就算是设计了那样的装备，至少也要有可以反制的手段啊！就像如果没有防御光学武器的护罩，以光学武器那么高的弹速和威力，这个游戏就会变成谁先瞄准就赢的无聊游戏了。” 然而事实上现实中的很多战斗、或者说战争，本来就是谁能抢到先手就基本确定胜利的‘无聊游戏’。譬如常规战斗机被一发甚至多发导弹锁定，尽管战斗机往往也携带了各种干扰弹之类的设备，可即使机师的技术出类拔萃，往往也需要一定运气的成分才能确保安全，更多的可能是直接就看到了结局。 只不过游戏中却不能像现实一样设定出绝对最强的武器装备。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其他玩家有还手之力，否则那样的游戏就不会有人爱玩。 可是向gm投诉这种事得比赛之后才能做，况且投诉之后等待受理再到具体处理恐怕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起码这场比赛中要尽快抓住那个死枪，是指望不上gm了。 “那干脆我们就躲起来，等比赛结束之后去找gm处理好了。” 诗浓没怎么多想就这样说道。 “可是难保这比赛中他不会再去袭击别的玩家。” “之前说过的话我收回一部分，你其实也是个不错的老师嘛，至少能为了救别人去面对那种可怕的家伙……” 莱维笑了笑算是接受诗浓的‘称赞’，尽管这称赞也没办法让人很开心地听进去。 “咦？等一下！” “怎么了？” 缩成一团靠在巴士上的少女忽然直起身子，莱维还以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方法。她是这游戏的老手，那种能让人隐身的东西诗浓其实之前也知道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说不定她又想到了能应付这种局面的方法呢？ 可是诗浓开口说出来的却是并不相关的别的事情。 “刚才那个破斗篷第一出现的时候，一直好像都只把pale-rider当做目标吧？” 听到这里莱维心中叹了口气。这本就是他犹豫着要不要对少女坦白的事实，结果却被少女自己发现了端倪。这样也好，省得他在那犹豫不决浪费时间了。 “应该是那样的没错。” “唔？你早就发现了？” 都不用看莱维的表情，光听他的语气诗浓就察觉到了问题。 “要说早发现，还不如说早就猜到。” 少女歪着脑袋眨了两下眼睛，跟漫画人物唯一的区别就是脑袋上面少了个顶着的问号。 “死枪刚才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戴因已经‘死了’，但你说过的吧，在比赛中的死亡跟平时游戏里的死亡不一样。其实只是失去比赛资格，为了保证比赛公平性，才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场地，等到比赛结束，就会像预赛被淘汰那样直接回到会场，对吧？” “嗯，是这样的。” 莱维在诗浓边上坐下，既然已经被诗浓自己看出了问题，那他也就不再瞻前顾后考虑那么多。他在跟诗浓解释的同时，已经暗中联络了在赛场外面的朝仓凉子。 可以想见，除了躲开其他玩家的视线之外，那个死枪肯定还必须寻找到一个没有直播摄像机拍摄到的地方才会使用他的隐身装备。他必须瞒过所有玩家，这才能确保他以后仍然能够这么轻松地进行他的‘杀人仪式’。这样一来在外面看赛事直播的凉子也肯定不会在屏幕上见到死枪隐身的那一幕，隐身之后再往哪里去，更是不可能知道。 但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只要她愿意肯定就有别的办法。或者确切地说是只要莱维同意，凉子有一百种方法能找到赛场中的死枪的具体位置并告诉莱维。甚至让她放开手去直接找到此刻操纵sterben这个角色的现实中的那个人，莱维相信恐怕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其实别说像长门有希跟朝仓凉子这样的不科学的外星人了。就算是很科学的学园都市里的那位哔哩哔哩，莱维觉得拜托她没准也能解决现下的问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四一、少女这是被看穿了？ 只不过比起不动如山的有希和成熟稳重的凉子，常盘台中学那个放电初中生的行事作风太奔放了些。 莱维估计如果去找御坂美琴帮忙，到时候事情是解决了，但保不准会在网络上闹出多大的风波。说不定到时候世界上各大网络公司都会聚焦到某个极其严重的‘网络安全危机’上面。 “而在比赛还在进行的这段时间，戴因虽然算是已经死了，可是他还是能看见听见他的‘尸体’周围发生的事情。按理说死枪就算一定要执着于当面当众进行他的‘杀人仪式’，目标不一定非得是pa-rr，倒在那里不能动的戴因反而更方便。” “没错，我就是奇怪为什么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倒在那里的戴因，而是一直盯着更难对付的pa-rr。” 诗浓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她对戴因的人品不予置评，尽管她不久前还有段时间参加过戴因组织的狩猎小团队。但即使戴因的人品再怎么令诗浓不齿，也还不至于让她盼着那个多少也算是认识的人被人杀掉。实际上像诗浓这样生活在和平社会里又丰衣足食的孩子，即便有些偶尔嘴上心里会骂着让人去死之类的话，那跟换个其他的骂人方式也没多少区别。向像她们这样的孩子别说诅咒别人去死，死亡这件事本身对于很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讲，还不过是电视和报纸上才能看到的‘新闻’罢了。 “除了戴因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 “就是刚才我从体育场出来，死枪攻击我的方式。” “你是说……” 死枪攻击莱维的方式？诗浓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云回忆着。她刚才是有一段意识模糊的时期，但莱维开枪的那一声也算是把她给‘唤醒’了。之后的事情她都记得，她记得那个破斗篷中枪后立刻收起手枪，取下背在肩膀上的狙击枪转身打算反击，可没等他开枪就又差diǎn中了莱维的第二发子弹，接下来就是那颗让死枪彻底放弃反击决定逃跑的烟雾弹——哎？等一下！ “他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枪攻击你呢？就算距离有diǎn远多数打不中，但是一般人条件反射应该都是首先用手上握着的武器攻击吧？他反而那么麻烦地收回手枪取狙击枪，而且还要专门再把狙击枪里的电磁震撼弹换成常规弹药！” 莱维想告诉诗浓的就是这个。如果说在铁桥那边的时候死枪没攻击戴因，还可以理解为他准备先解决还有反抗能力的pa-rr，之后再杀死已经完全动不了的戴因。可在莱维赶来救诗浓时，死枪的一系列反应动作却无论怎么解释都非常地不合理。 “如果他那把手枪真的有在游戏里把现实中的玩家杀死的能力，那不管打到哪里，只要打中你一枪就可以全部解决。可他非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到头来失去了反击的机会……传闻中对着和薄盐鳕鱼子开枪的那个玩家，都只是对着他们在直播屏幕里的画面开枪而已。但你却说只是那样之后和薄盐鳕鱼子就死掉了。就连对着视频画面开枪都能杀人，那如果用来攻击你，肯定不用非得射击要害吧？真有那样的能力的话，应该是被那把手枪的子弹弄出一diǎn擦伤就会死？不，连受伤都不用，只要打到衣服上就不行了？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诗浓越想越奇怪，越想越觉得那个死枪的各种行为都太不合常理。虽说也许除了少数冲突中意外或冲动下过失将人杀死的外，多数杀人犯的心理状态本来就很不正常，他们在想什么往往不是常人能够理解。但是人在遇到危险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应该大多数还是类似的，死枪的行为实在太古怪了，诗浓想破了头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没时间划他那个十字手势吗？在击发黑星前……哦，刚才忘记告诉你，他那把黑色手枪的型号是【五四式-黑星】。” 莱维注意到诗浓说出那把黑色手枪的名字的时候有种微妙的窒息感。有可能是因为回想起自己置身险地时的恐惧，但莱维认为可能性更大的是那把枪曾经让诗浓产生过某种阴影。 或许这个女孩在面对死枪时那不正常的表现就是因为那把手枪？除此之外还有自昨天起莱维就屡次从诗浓身上看到的那些不太正常的地方，当时他就怀疑这个女孩过去曾经有过些不平凡的经历，现在看来没准就跟那个型号的黑色手枪有关。 一个生活的持枪不合法的国家的小孩子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真实的枪支？莱维可不会以为让诗浓那般异常地执着于这个游戏中证明自己的理由会是小时候被男孩子用玩具枪欺负过那类很多人都遇到过的小事。黑帮？劫匪？还是曾经跟父母去一些有潜在纷争的地区遇到过战争？ 莱维更倾向于中间那个可能性。正常的父母都不会带自己的孩子到那些战火纷飞的诸如中东和非洲某些国家去旅行，即使是特殊的工作需要，一般也宁肯让亲戚甚至朋友带为照顾孩子。而在不允许合法持枪的国家里，持枪往往都是非常严重、会受到警方高度重视的犯罪行为。就连黑帮都会为了避免警方甚至军方对他们实施彻底的行动，而避免轻易越过那条不能碰的红线。往往在这一类国家里只有真正的亡命之徒，譬如疯狂的劫匪和毒贩才会携带枪支。毕竟黑帮什么的说到底是为了求财，他们可不是某些电影里那种单纯以义气结合，快意恩仇的‘现代江湖’。 大概这孩子小时候遇到过劫匪开枪杀人的案子吧？当面目睹开枪杀人，的确很容易给人留下难以抹除的心理阴影。一般被那种重大恶性案件波及的人都需要接受专业的心理辅导甚至治疗。莱维暗想也许诗浓就是接受了心理治疗后仍然没有彻底好转的那少数人。 三四二、仍然很天真的少女 “必须要划十字然后再开枪才能杀死人，这样给人的感觉像是诅咒之类的？” 在游戏里杀人这件事本身就太不科学，也怪不得诗浓会往灵异的方面去联想。 但莱维这可不是参加什么夏日怪谈大会来吓唬女孩子的，尽管他将要说出的事实真相，很可能比近期票房上大获全胜的那个著名鬼片更令少女恐惧。 “跟划十字之类的无关，我认为那些动作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特意做给目睹他杀人的那些观众看，让观众们对他的行为印象更深，以告诉那些观众，他的确拥有在游戏里杀人的能力。”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被自己的想象给吓着了，诗浓忍不住往扶着她肩膀的莱维那边稍微靠了过去。 “具体为什么要那么做的真正原因，大概还得抓住他问问才清楚。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个猜测，当然，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莱维扶着诗浓的肩膀在她旁边并排着坐下，他已经让朝仓凉子去找那个死枪的位置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据凉子说她还得先做一些伪装什么的，反正是让游戏的管理员和a都察觉不到有人在他们的服务器里搞小动作。既然还需要一diǎn时间，莱维干脆就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向诗浓解释清楚。有时候一知半解反而更让人恐惧，全都说清楚了没准还能让她更容易接受。 “昨天我到这游戏里来其实就是为了调查那个死枪的事。而后来有人给我提供了一份情报，你知道吗，sao，也就是以前那个很出名的sor-ar-onn里面，当时有个叫【an-on】的公会。” “ann-on？微笑棺木？” 如果是别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诗浓肯定第一反应是起这么中二的名字，那个公会里估计多数都是一群初中生之类。但这个时间diǎn上从莱维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却有种令人皮肤发麻的感觉。 接着，莱维果然就说出了让诗浓毛骨悚然的事实：“对，就是微笑棺木。那个公会的成员人数不算特别多，起码跟那些当时致力于尽快攻略游戏让大家能重新回归现实世界的大型公会没法比。但他们的名声却一diǎn都不亚于那些大型公会，甚至听到那个名字的人会比遇到那些大型公会的高层时反应更大。因为那是当时sao里最恶劣的一个红名公会。” “红名公会？……红名公会！” o里不乏红名公会，其他任何一个流行的允许玩家之间p的游戏里也都存在着红名公会，可诗浓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sao里的红名公会意味着什么。 “在、在那个游戏里……一旦p清零的话，玩家现实中的本人不是会死……” “就是这样，sao里的红名公会和其他游戏里的红名公会不同，直截了当地说，那就是一个聚集了一群杀人犯的公会。” 莱维捏了下诗浓的肩膀，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少女的身体有些微微地发抖。尽管现在他们玩的不是曾经的那个死亡游戏sao，可是同样身在rorp里，已经玩了o很长一段时间的诗浓，貌似比莱维更加地感同身受。 “当然，也许那个公会里也并不全是喜欢杀人的变态，也可能有些玩家并不相信sao里的角色死了会连累到现实中的玩家。那样的人大概觉得在sao里的p跟其他网络游戏里一样，所以才下得去手。” “不，就算是那样也太不正常了！” 诗浓使劲摇着头，她很明白杀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尤其是无意识、又或者情况紧急地下意识讲一个杀死后是什么样的感受。莱维察觉到了少女的微妙感情波动，他发现自己的推测好像距离真相并不是太远。 “肯定是不正常，只要知道是有可能让人死掉的事情，除非是根本没时间考虑的紧急情况里的下意识行为，有意识去做的肯定是不太正常。” 察觉到诗浓有可能存在着的心理阴影，莱维的发言愈发小心起来，生怕引起少女负面的联想。很多时候人比想象中要脆弱敏感得多，一句很普通的话，在没有那种经历与有过特殊经历的人耳中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分量。 “然而法律上就是那么认定的，所以那帮人在sao被通关后幸存下来的那些，好像也没有哪个被判了重刑。毕竟当时被困在sao里的玩家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他们没有办法确认游戏里死了的那些玩家现实中的身体变成什么样。据说一开始甚至还有一部分玩家认为‘游戏里死亡现实中也会死’，是让他们不能脱离游戏故意那么说的谎言。他们以为自己死了说不定就直接退出了游戏回到现实，那部分玩家里比较勇敢的还真的去尝试了。可惜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你是想说，那个死枪就是当年sao里幸存下来的微笑棺木的一员吗？” 诗浓避开了有关‘死亡’的话题，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个死枪身上。 “很有可能。当时那个红名公会里幸存下来的人虽然都没被判刑，但有些情节特别恶劣的据说是以心理治疗之类的理由一直关在心理康复中心之类的地方。而剩下一些没那么严重的则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后直接被放了。只不过说到底sao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外界的人只能靠听那些幸存的玩家的口述。可是被微笑棺木的人杀了的那些玩家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他们究竟都做过些什么，想来是很难确切地证实。大概也是因为缺乏证据才没办法定他们的罪吧，不光是因为当时在游戏里的那个状态属于‘非故意犯罪’之类的。” 莱维其实不光是看了泉此方从网上搜集来的那些资料，后来他还拜托凉子也找了一些网络上从正常渠道无法入手的报告。那个死枪的真身是sao红名公会微笑棺木的幸存者这件事基本已经肯定判明了，可他具体是微笑棺木里幸存下来的那些玩家中的哪一个，这也是凉子现在顺便正在查证的。 三四三、这么装X，肯定是中二吧？ 一旦查证了死枪的身份，那就不用非得在游戏里解决这件事。 立刻找上他家门让他把一切都清清楚楚说出来的方法，莱维要多少就有多少。 “因为曾经在游戏里杀过人……所以到现在还沉沦在那种感觉里出不来，才特意要到o里继续杀人吗？” 诗浓已经得出了莱维像告诉她的结论，可是她却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有那样的念头。杀人？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中，那应该都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不是吗？居然还刻意弄成像是诅咒之类的仪式一样，那个破斗篷是在这种行为里能够获得乐趣？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没有任何别的理由，单纯就是为了能满足自己的乐趣？竟然能从那种事情里感觉到乐趣！ “但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sao那时候的事情我当初就看过一diǎn新闻，后来在o里也听别人说起过。当时sao之所以能杀死在游戏里死亡的玩家，好像是因为那个初代的……叫nrar吧？那个设备可以瞬间放出大功率电磁波破坏玩家的大脑，而就是因为出过那样子的事情，我们现在用的这个第二代ro设备aspr特别设计成根本没办法发出危险电磁波的样式。就算他用黑客手段控制了玩家的设备，也不可能像sao那时候那样杀死玩家才对啊。” 诗浓不再去揣摩那个死枪、以及曾经‘活跃’在sao世界里的那些微笑棺木成员的心理。她甚至觉得光是试着去体会那样的人的心情，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事实上微笑棺木的众多成员当中，绝大多数都不是一开始就肆无忌惮杀害其他玩家的。有很多是被最初那一批‘元老’，通过各种手段诱发出了潜在的危险因子，才走上了以往不同的邪道。 如果从某些哲学家的角度看，任何人类都有犯罪的可能性，只不过有些隐藏的很深而有些就在浅浅的水面之下。一个人只要他仍未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那么就不能因为可能存在那么做的可能性而将其定罪。一个在监牢里服役的犯人，很可能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人生中某些微小的细节产生改变，就会让他走上全然不一样的另一段人生，变成一个周围的人交口称赞的‘好人’也未可知。 “大家现在用的设备应该的确是很安全的，这diǎn我也专门找人了解过了。” 莱维指的‘专门找人了解’，和诗浓理解中的肯定不是一回事儿。诗浓以为莱维是找了某些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的人询问，实际上莱维却是拿了一套设备去找叶加濑聪美进行了彻底的解析。那个曾经一开始只是超铃音助手的女孩，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独立起来的天才科学家。叶加濑手里掌握着很多比学园都市拥有的更先进的科技，区区这么一套玩游戏用的设备自然对她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叶加濑稍微做了几个测试，就很肯定地告诉莱维这套设备的确没有任何危险性，从家用电器的角度讲非常地安全。 “还记得我刚才对你说过的吗？根据我最初得到的情报，那两个已经确认死亡了的玩家，和薄盐鳕鱼子，他们也不是死于像sao当初遇害玩家那样的大脑损伤，而是心脏衰竭。” “……心、心脏……？” 尽管莱维之前其实已经稍微说过一些这件事的内情，但一听到是因为心脏衰竭而死，诗浓仍然觉得一股电流从背后窜过，浑身寒意让她微微一抖。虽然知道说出来有可能会被笑话，诗浓却还是忍不住联想到了一部曾经很火爆的畅销漫画里的情节。那部漫画的主角无意中得到了一本黑色封面的记事本，只要将某个人的名字写在记事本上，而又不备注详细的死亡方式，那个被写了名字的人就会在一段时间后突发心脏麻痹而死亡。 “难道真的是诅咒……或者超能力之类的吗？” 学园都市在开发超能力这件事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少，虽然他们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干扰了外界一般人的认知，让大家不会因为超能力开发这种事情而闹出多大的轰动。却也在特殊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其实存在着超能力那种不科学的东西。 “老实说，一开始我猜想的跟你现在想到的其实也差不多。” 莱维认真的眼神让诗浓知道这男人不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他的确最初是这么想过的。 “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了一些线索，否定了那些超自然现象是杀死那两名玩家的主要手段。其实就算不用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也还是有一种很简单却往往多数人一开始想不到的方法来进行他们的犯罪。” “很简单但是一般人想不到的方法？唉？等等、等一下，你刚才好像说的是‘他们’？不是‘他’，而是‘他们’？” 不愧是能登ding这个游戏里狙击手这一项上的宝座的少女，诗浓非常敏锐地发现了莱维话里用词的问题。她睁大了眼睛就跟恐怖电影里那些突然目睹怪物出现在面前的角色似地，这名少女已经隐约想象到了事件很可能的真相了。 “没错，我的猜测是，‘死枪’至少有两个人，一个人在游戏里开枪，另一个人则在现实中杀人。能造成心脏衰竭死亡的药物有很多，而且现在不是挺流行那种不是打针，而是以高压液体直接皮肤注射的东西么？用那种东西的话给人注射药物连伤口都不会留吧？” “两个人……不是在游戏里杀人，而是做出让大家以为人是在游戏里被杀死的假象？这样的话，死枪每次开枪之前划十字的动作……” 诗浓捂着嘴差diǎn喊出声来，现实的冲击性实在太大了，这样年纪的少女很难接受自己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对，我觉得那个划十字的动作与其说是什么奇怪的邪教仪式，更可能是他跟他那个在游戏外的同伙约定的信号。” 三四四、少女，你果然没朋友啊 “等死枪在游戏里划完十字开枪的同时，现实里那个同伙就会把药物注射到戴着vrmmo设备、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的玩家身体里！” “可是他到底怎么找到那些玩家的住址呢？难道那个死枪其实早就认识他杀死的那些玩家？” 惊吓之余诗浓还是抓住了重点。莱维说的那种方法的确想通了之后是相当简单的，而唯一的难点就在于究竟要如何知道被害者登录游戏时的地点。 “你说的这个方法的确可行性很高。pale-rider的情况我不清楚，但zxed和薄盐鳕鱼子都是很有名的职业玩家，据说在ggo之前，他们在其他一些游戏里也都相当出名。这种职业玩家一般好像都是独居的吧？听说早期有一些职业玩家战队之类的会聚在一起登录游戏，不过现在好像那么做的人不多了。那种独居的职业玩家，只要知道住在哪里，偷偷摸到家里去应该不难。至少不用担心动手的时候家里有其他人在，可是……可是到底要怎么才能知道别的玩家住在哪里？尤其是那些职业玩家都是很懂得保护自己个人隐私的，难道死枪中的某一个人以前和他们是同伴，后来因为闹了矛盾分开了，现在是回来报仇的？” “报仇？” 莱维皱了下眉，诗浓这个想法他倒是的确从来没有过。从泉此方提供的一些情报来看，莱维觉得zxed和薄盐鳕鱼子貌似应该在这游戏里是敌对的关系。他们两个共同登场的很多访谈节目，都是言语交锋不断，并且基本都是以zxed的胜利告终。甚至zxed被死枪对着屏幕射击这件事，好像就是发生在他跟薄盐鳕鱼子一起上的访谈节目当中？莱维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此方昨天到今天给他发了一堆各种各样的链接和截图还有视频之类。虽然作为一名侦探是应该把所有可能存在线索的情报通通认真研读，可即使真的是个侦探，这种麻烦的工作也一般是由助手来完成的吧？莱维既不是侦探，他也没有助手。倒不是说身边就没有能像那些名侦探的助手一样帮的上忙的人，实际上像铃仙和凉子就可以是很好地助手，只是当时莱维也没觉得这事儿能有那么复杂不是么？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是块当侦探的料啊。 “你知道点什么吗？跟zxed还有薄盐鳕鱼子有关的，嗯，最好还算上戴因和pale-rider。pale-rider是死枪这次的目标，刚才戴因也不能肯定死枪在解决pale-rider之后就一定不会朝他下手吧？这几个人你知道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莱维一开始听说这个事件，就是朝着凶手是个变态连环杀人狂的方向去考虑的。并不是说诗浓让他改变了方向，而是诗浓的话给了莱维一个之前他没太注意过的提醒。 所谓变态杀人狂，固然有着他们不理性疯狂的一面。但在那疯狂当中却往往也有一定的规律，或者说是变态的偏执。几乎可以作为‘连环杀人犯’代名词的开膛手杰克，他所针对的目标无一例外全是从事‘特种行业’的‘失足妇女’，对那样的目标下手，普遍被认为是由于那样的女性经常会在深夜外出，方便行凶者作案；同时她们的社会关系既复杂又单纯，因为工作关系会接触到各色人等，却也同样因为工作关系而往往缺乏和亲人的联系，也没有多少朋友。这样的目标既容易凶手作案，又会给警方的调查造成很大的困难。往往很多人都是从这些方面去考虑开膛手杰克的案情，但其实也有不少人认为他之所以专挑那样的目标作案，内在还有他心理上的某种偏执的追求。 在另外一些连环杀人犯的案子上，这种偏执的追求体现的更加明显。譬如只在下雨的晚上出没，专门杀害穿着红色衣服的女性的犯人之类，这样的人虽然毫无疑问是不能常人的思维理解他们的想法，却不可否认他们也有着特殊的动机促使他们犯下那样的罪行。 莱维之前主要是认为死枪是曾经sao的红名玩家，因为无法从当年的‘角色’中走出来，为了贯彻自己的身份，才继续在ggo这游戏里作案。并且莱维觉得他之所以选择zxed和薄盐鳕鱼子，主要是基于那两人在游戏里名气最大，杀了他们能造成最大的反响这一点。现在听了诗浓的话，莱维也反应过来，没准除了扩大影响力之外，死枪对目标的选择还有着其他深层的考虑？如果能搞清楚他的选择标准，那么无疑能增加提前拦下他的几率——尽管现在凉子已经开始入侵游戏的服务器，以莱维过去从有希那得到的帮助，他对凉子也有着充分的信任。应该用不着他再扮演名侦探了，可是既然已经卷入了这个事件，又有哪个人是不希望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呢？ “哎，他们几个人的联系？” 诗浓晃着脑袋开始琢磨起来。 “zxed和薄盐鳕鱼子……我跟他们也就说过一两话而已，都算不上认识。那两个人跟我和戴因这种不算是一个层次的真正知名人士，zxed是上一届bob冠军，当时公认是最强的玩家。薄盐鳕鱼子虽然实力比zxed差一些，但却是游戏里最大型的中队的领导人。而我跟戴因之前呆过同一个中队，一起去过练习场几次，但也不能说是很熟悉。而pale-rider……别说认识，之前我都没听说过这个玩家的名字。” 从zxed和薄盐鳕鱼子之前能频繁被请上各种网络直播节目这点，莱维也看得出来那两人是真正的游戏名人。相比之下诗浓大概只算是‘实力不错的一名玩家’这个程度。当然，名气经常跟实力不是完全对等的。就以莱维所看过的此方发给他的那些战斗视频片段，莱维认为以诗浓现在的水平应该勉强能跟zxed和薄盐鳕鱼子拼上一场。只不过那些视频里的是截止至上一届bob大赛的那两人了，如果那两人还活着并一直在这游戏里奋斗，诗浓估计还是比不上他们两个的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四五、你们都侦探小说看多了么？ “至少从我接触到的来看，戴因跟那两个人应该是完全不认识。 其实我能跟他们说过话，还是因为像我这样有一把好枪的狙击手比较稀有。而戴因的武器跟战斗风格，基本上算是现阶段ggo里的主流，并不是那些实力比较强大的中队迫切招揽的类型。” 确实是这样。昨天预赛上莱维比了很多场，碰到的对手的确多数是像戴因那个类型作战风格的。而实力不俗的狙击手，则到目前为止仅见过的两个就是诗浓和死枪。刚才在体育场里虽然是偷袭却还是直接被莱维秒杀的那个枪士x，显然离他们两个的距离还有点远。毕竟即使莱维是从后头摸过去的，枪士x也该早在地图上确认过莱维跟诗浓二人距离她自己比较近。这种情况下仍被偷袭，作为一名狙击手来讲实在是不怎么合格。 “那他们这几个玩家有什么共通点吗？就是彼此之间比较相似的地方？” 没办法确认那些人以前是不是在别的游戏里有关系，像那种推理小说里常见的‘看似不相关的几人其实过去曾经有着很深的羁绊’这种剧情就没办法讨论下去了。莱维把思路转到那几人的共同点上，就像执着于雨夜穿红衣的女子那样的变态杀手，说不定那几个人身上也有相同的被死枪所‘看中’的特质。 “共通点？” 诗浓直起身子，歪着脑袋思索着。可她这么一歪脑袋，就靠到了莱维的胳膊上。好在两人的身高差距有点大，要是靠到肩膀上那就显得有些暧昧了。这种事情有时候稍微差一点给人的观感就全然不同，这是真的。 “我想……应该是武器装备的类型……或者说是属性点分配的类型？zxed的武器是极稀有的xm29突击步枪，唔，正确的称呼其实应该是xm-29‘理想单兵作战武器’。那是一种既有榴弹发射器又有普通子弹的枪管，使用常规子弹的同时还能发射20mm高爆弹的枪。并且还有各种很厉害的装置，譬如枪托里有后坐力缓冲器，在发射20mm高爆弹的时候使用者感受到的后坐力只跟常规的m4步枪差不多。而且还有激光距离探测器和红外线探测器，精准度比常见的步枪高一倍，几乎只要是瞄准了就绝对不会打偏。最厉害的是那把枪可以同时发射两发子弹，普通步枪弹和高爆弹同时发射出去，杀伤力超强而且很难闪避。那应该是我在ggo里到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最厉害的的枪了。” 虽然是个狙击手，但说起zxed的那把貌似游戏里超稀有的枪，诗浓还是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神往。 zxed那把枪莱维自然知道是什么。现实中少数大国曾经有段时间致力于研究那种集多种功能与一身，目的是让一名装备了的普通士兵就可以完成诸多复杂任务的武器。其实除了诗浓所说的那些之外，那类武器往往还会配备可变焦距的摄像机，将拍摄下来的画面实时传送到具有眼罩式显示屏的特殊头盔上，让军人可以拥有更广阔的视野。甚至就连子弹里也会装有芯片。让子弹根据激光测距的信息准确飞抵目标定时爆炸等等。 然而拥有那么多功能的武器，首先可想而知的是重量肯定轻不到哪去。即使不顾成本地采用最先进的材料，也很难让一般士兵可以毫无负担地随意使用。其次则是将那么多复杂的装置整合在一起后造成的故障率极度提高。一个在战场上随时就有可能出故障，且即使是一点小故障都必须送到后方、甚至返回生产厂家才能修复的武器，是不可能广泛应用在各种复杂环境下的战场当中的。 最后各国都在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后放弃了生产这种武器的设想。仅有的少数成品也只生产了很少的数量后就停产。那些少数成品在现实中都是极稀有的东西，游戏里把它们设定为很难获得的贵重物品也在情理之中。 倒是那些国家不得不放弃的设想其实早就在学园都市里得到了广泛应用。要是学园都市里的那些枪支也出现在ggo中，这游戏的平衡性恐怕立刻就会彻底崩塌吧？世界上多数国家、尤其是那些军力雄厚的大国，往往内心并不真的把学园都市那样一个仅仅是学生和老师为主的地方当成多大的威胁。然而莱维很清楚，如果当有一天那些大国真的和学园都市发生了正面的冲突，届时他们就会亲眼目睹自己引以为傲的军队是怎么面对区区一群老师所组成的‘部队’。 科技这种东西有差距会让人有追赶的迫切，然而差距大到了一定程度，那只会让人心生绝望。像那些科幻片里常见的人类勇敢对抗拥有先进科技的外星人并最终艰难获得胜利的情节，以莱维的见识自然知道那其实真正发生的几率实在太低太低了。能够以自身科技水平轻易‘航行’到地球的外星智慧生命，几乎可以肯定拥有地球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的武力。 稍微夸张一点的拿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举例，若地球上没有那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特殊群体，以及学园都市和超铃音这样掌握‘未来科技’的势力与个人。那么光靠有希和凉子这两名看似弱质芊芊的少女，就能瞬间让地球上的所有人类没有半分抵抗的力量、甚至连抵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虽说宇宙中像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等‘高阶’的生命也并不是很多。可即便是那些没能阻挡梦梦那位父亲大人统一各星系脚步的那些星球，所拥有的实力也远非现在这个他们眼中还仅仅是‘远古科技’水平的地球所能比拟的。 “薄盐鳕鱼子的话，一开始用什么我不太清楚，后来好像是换成了enfiled轻机关枪，印象中是后来为了在bob大赛中能够挑战zxed，他才特意努力升级提升了自己的str数值后才换的武器。至于戴因和pale-rider用的武器，你都看到过了。” 莱维自然还记得戴因用的是突击步枪，pale-rider用的是霰弹枪。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四六、诗乃也有蠢萌的时候呢 “从他们的武器上看，至少他们的属性分配全都不是【专精agi】的类型。 （）” “哦，就是你说过以前有段时间zxed到处鼓吹的那种类型的属性分配？” “是啊，zxed那个人真的是非常恶心。到处说agi加点的角色最厉害的，可到头来他自己拿出来的武器却是对str要求比轻机枪还高的xm29。” 诗浓显然是真的很讨厌像zxed那样的人。说起他的时候比之前说看不惯戴因的人品时的表情更不屑。仿佛像那样的人是这个游戏最强的玩家是诗浓非常不能认同的一件事。如果zxed有幸活到这届bob大赛并参加，没准莱维就不一定是诗浓的第一目标了。将那个有辱强者之名的家伙打翻在地上，这种很中二、细想很没道理的想法，没准就是这名少女内心所追求的呢。 “可我看那个pale-rider的动作跟个马戏团演员似地，他的agi应该加的很高吧？” 虽然有装x的嫌疑，但莱维不否认之前和戴因战斗时，pale-rider所展现出来的‘身法’是很值得鼓掌的。反正从昨天的预赛到现在为止，莱维还没见过其他玩家能做出pale-rider那种几乎都像是杂技一般地动作。 “他的agi肯定很高，但首先至少他满足了能拿起霰弹枪的str，在属性上来说这已经比那些被zxed给骗了的玩家平衡很多了。镜子的角色等级比我高，说不定也比pale-rider高，但他的str值却最多只能拿起普通的冲锋枪，那种枪的子弹威力都不见得有一些大口径的手枪高，稍微有点优点的就是射速快和准一点罢了。” 原来如此。莱维没见过诗浓那个朋友取出武器，但从他身上的装扮看，应该就是像诗浓说过pale-rider那样，属于负重很低的那些轻型装备。莱维本以为和现实中的人一样，那是个人的穿衣风格，现在看来貌似是诗浓那个朋友除了agi外的其他属性实在太低，就连防护性稍微好点的服装都穿不了。 “所以，这件事有可能其实是像镜子那样，当初被zxed误导，将角色往纯agi专精的角度培养，结果发现被骗的玩家的复仇？” 诗浓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貌似很高，而莱维也没有立刻反驳她，反而点了点头。 “的确有可能是这样，那么剩下的玩家里，你知道还有哪些是非agi专精……呃，其实应该已经没有agi专精的玩家了吧？能突破预赛获得参加这场决赛名额的玩家。” 既然当初被误导了分配属性点的玩家都到了走上杀人泄愤道路的程度，莱维那话不分明就是明知故问么。尽管不能绝对地将‘能够进入bob决赛’的玩家等同于这个游戏的实力前三十排名，毕竟有实力而对这种抛头露面的比赛不感兴趣的玩家存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可能有些人正好这段时间没空上线呢？但按莱维估计，就算排不上前三十，能进到这决赛的玩家起码怎么都应该是ggo这个游戏里实力上排名前五十左右的人了。莱维不清楚具体ggo的长期活跃玩家总数是多少，但就以这个游戏里的一个比赛能有那么多观众观看直播这点看，能排在ggo的前五十名，至少在游戏里肯定算是很成功的高手了。 除了极少数嗜武成痴、哪怕稍微有一点在他武道上的阻碍都无法容忍的偏执狂，能算得上一个成功的高手应该怎么都可以满意了才对。既然诗浓说的当时那些被zxed误导的那些玩家民愤那么地大，就连在游戏里给莱维感觉其实对其他玩家不太关注的诗浓都毫不掩饰的看不起zxed。说明那些听了他的谎言而将属性点分配专精于agi的玩家，在游戏中一定是玩的相当艰难。 其实昨天遇见诗浓那个朋友的时候，莱维从他的言语和表情之间能感觉出那个年轻人对ggo这游戏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兴趣。之所以还登录游戏，估计唯一原因就是想看到游戏里奋战的诗浓罢了。 “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嘛……” 诗浓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还斜着抬起来盯着莱维的脸。 “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菜鸟打破了已经被大家认定是正确的‘常识’。其实你要不要考虑把你这个角色的属性分配情况公布出去？说不定看到像你这种属性分配方式的人也能在bob决赛里有这样的表现，那些已经心灰意冷的agi专精玩家会得到很大的鼓舞哦。咦，对呢，说不定那个因为agi专精而对游戏乃至人生都失去了希望的死枪，都会因为看到你的活跃而浪子回头洗心革面？这样的话我们不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去找他，而且也能避免其他玩家再被他伤害了吗？” 诗浓好像真的突然灵机一动转出了什么绝妙的点子似地，然而她这个所谓的灵机一动转出来的却是个根本没意义的笨点子，莱维都忍不住敲了下这个傻女孩的头，这么之前没发现她其实挺笨的呢？ “呜！你干什么呀！” 诗浓左手揉着脑袋，右手往莱维胸口锤了一拳。 “先不说你那个办法到底有没有用，首先咱们现在两个都在比赛中，根本就没办法退出不是么？就算我故意死掉，也得像戴因那样躺在那等到比赛结束才能离开赛场吧？那你觉得该怎么才能向那些观众公开我的属性分配？直接在这游戏里对着摄像机镜头说么，谁知道现在外头的直播画面正在播着哪台摄像机拍到的场景？就算外面直播会像一些体育比赛那样同时播好几个位置的摄像机，让观众自己选着看吧。但是那死枪可是跟我们一起在比赛的，他能看到吗？” 莱维不太清楚外面的直播是什么形式的，但想来参加比赛的玩家足有三十个，不大可能分出三十个直播镜头时时刻刻对准每个人。事实上莱维从比赛到现在也只发现过几次摄像机对着自己的情况而已。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四七、幸好没拍？呵呵呵 感觉一定能被摄像机拍到并播出的，应该只有两个玩家激战到尾声最激烈的时候。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死枪会跟外面配合他的同伴约定好了用打手势的方式当信号，而不怕那画面没播出自己的同伴看不到。难道要莱维现在先去哪儿找个倒霉鬼把他打倒剩下一点hp然后不杀死，学着死枪那样对着镜头报自己的角色属性？先不说那样看起来有多傻，光说说就能有用的话，谁也不会走上犯罪甚至杀人的道路了。 “而且其实要说刚才那个死枪是以前曾经被zxed误导，打算找他报仇的人之一，这个说法也有点问题。” 诗浓眨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她也知道那只是猜测，可是同样只要不亲口问清楚，应该没办法确定是错的才对呀，这男人是又发现什么了？ “你忘了他用的是什么武器了？还有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怎么都不像是属性点数分配错了，导致没办法继续变强的样子吧？” 尽管之前跟死枪都算不上怎么交过手，可就是那短短的几下子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莱维就觉得那家伙已经是这个游戏顶尖的高手了。诗浓显然也是很认同这点的，只是方才光顾着考虑别的可能性，她一下子就忽略了显而易见的事实。这让少女有些懊恼的捂着嘴，是啊，那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就忘了呢？ “不过嘛，这也不代表你猜的就肯定不对。” 诗浓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一会儿肯定一会儿又否定的，是在耍人玩儿么？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这男人真的有点一名教师的样子了，因为诗浓以前曾经有个班主任就是这种说话老是绕来绕去，就是不肯直接把结论告诉大家的风格。虽然诗浓也知道那是老师在锻炼学生们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思维积极性，可现在又不是在教室里上课，这人的职业病有这么严重么？ “跟我们一起在这场比赛里的那个死枪，肯定不是被zxed误导的那个人。但是在游戏外面配合他的那个同伴，就未必没有那个可能了。” 诗浓以为莱维正在开课，可人家其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况且还的确很有道理。 “死枪的同伴？唔……好像有点道理呢。因为被zxed误导，角色等于是成了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在气愤的时候正好遇到死枪，被蛊惑也好，互相臭味相投也好。两个人就定下了作案的计划然后成为了同伙。” 莱维不住的点头，他也觉得这种可能非常符合逻辑。尽管总说不该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能干出连环杀人案那种‘大事’的非正常人类。然而为什么很多连环杀人犯总是能逃脱法网，除了犯案手法复杂、行事缜密不留痕迹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在没有作案的日常里表现得和常人无异。如果一个总是神经兮兮、看了就觉得肯定不正常的人住在附近，就算邻居们都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自扫门前雪，时间长了也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引起别人的怀疑。这就是为什么现实中职业杀手往往都是路人脸大众相貌的原因。像电影里那种酷毙帅炸的杀手，一身黑衣长袍的，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执行他们的任务？ 当然，像莱维跟伊芙这种杀手又是另一种存在。伊芙那种只要换上一身荷叶边连衣裙就如同个小公主般的出众外表固然比那些电影里的冷酷杀手更吸引别人的眼球。可是到了莱维跟伊芙这个等级的杀手，首先被看重的是他们的实力。他们所接到的委托可不是那些常人熟练使用高科技武器就能完成的寻常任务。拥有能达成委托者要求的实力才是唯一需要考虑的。普通不太笨的人接受长期的训练，就算达不到电影里那些职业杀手的水准却也差不太多。然而想要达到莱维跟伊芙这个层次的实力，却不是随便找个人拼命地往死里锻炼就能成长到那个程度的，就算真练死了也不行。 变态连环杀人犯在没杀人的时候大多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那么偶尔以普通人的行为去判断他们的日常，也并非就全然不可能正确的选项。莱维认为说不定事实就是诗浓所猜的那样，毕竟这种犯罪可不是一般的犯罪，那么恰好地让两个超级变态遇上是不容易，也总比两个变态从小一起成长并矢志不渝的可能性要高多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是说这次比赛里所有并不是属性专精于agi的玩家都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难怪他刚才对付你的时候不用那把手枪……这样说来，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玩家不都很危险吗！？” “咳，也没那么夸张，你稍微冷静一下。” 看诗浓跟要激动地站起来似地，莱维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只是两人本来就是挨着靠着坐在一起的，并在一起的那一侧姿势太别扭了，莱维只能把手穿过去按住诗浓另外那边的肩膀，结果就变成好像少女靠在他怀中，而他又伸手搂着少女的香肩般的状况。 幸好这会儿正好没摄像机往这边拍。 “比赛的时间就那么多，玩家住的地方不可能正好都在一起，现实中那个配合动手的人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在所有玩家的家之间移动的。” 前提是犯人没有空间移动的能力，也不会传送之类的魔法。不过空间移动能力要达到能跨越超长距离准确定点移动的程度非常罕见，莱维自己做不到，而学园都市最强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结标淡希也在超出一定的距离后很难准确控制坐标，否则她也不会发生当年那造成她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抹去心理阴影的意外事故了。 至于定点传送的魔法，这个相对来讲要简单一些。尤其是如果实现在传送地点之间设置好魔法阵或别的道具，那么就连初出茅庐的菜鸟都能利用起来，就像现实世界和魔法世界之间往来的那些港口般，用不着多高强的魔法师，只要触动了‘机关’，就跟按下电梯开关般地就能到达另一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四八、诗乃还不如辉夜？ 可是必须注意这是特指传自于魔法世界的魔法的情况。 这个世界上诸多不同体系的魔法和魔术之间，彼此各有它们所擅长的长处与不擅长的短处。对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相对不算太困难的远距离传送，对于宗教界的那些魔法师和隐在暗处的魔术师却是件相当难以做到的事情。而比起宗教界的魔法和远坂家那样的家传魔术，魔法世界的魔法在现实中少有人习得。更别说都有那个水平的能力了，为什么还非得用注射药物让人心脏衰竭死亡这种如此‘正常普通’的方式杀人？警察没检查出来也只是一时疏忽，被曾经震动世界的sao事件给惯性误导了而已。只要多调查一阵，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的。 要是个能够布置传送阵并远距离传送的魔法师，随便用一种能够杀人的魔法，那对现实世界的警察而言都是永远破解不了的神秘手段了。何必那么多此一举呢？ “啊，是呢。” 诗浓恍然大悟。 “别说住的不近，参赛者之间有很多都根本不在同一个国家，就算他们不在乎多花钱，也根本没可能在比赛时间内坐飞机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不近的国家。那么说，他们的目标就是限定了几个正好住的比较近的玩家咯？” “也未必就一定只有两个人合作。如果游戏之外的帮手有两三个，那就可以分开区域负责针对不同的玩家。” “那也总不可能有十几二十个帮手吧，虽然也听说过有些邪教之类的……哎，不对呀，帮手什么的怎么都好，他们总得先知道玩家现实中的住处才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杀人吧？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玩家住在哪里？别说游戏里，至少是稍微资历老点的网络用户都很注意保护自己的个人隐私，就算是开线下会也多数是约在那些有名的商业街之类。那个死枪怎么可能搞得到那么多玩家的住址呢？” 诗浓这番话让莱维确认她肯定并不是个特别热衷于网络的人。除了ggo这个游戏之外，估计这女孩并不经常在网络上与人交流。莱维这当然不是说诗浓是个不爱使用网络的人。事实上这个年代在现代化都市里生活的现代人当中，尤其是年轻人里面几乎没有能让自己的生活彻底脱离网络的。现在大多数学校就连每天的作业内容都不用学生们像自己的前辈们那样用本子将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内容抄下来带回家，而是直接用手机在专用app上就可以确认。除了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的那些隐士，又有谁能离得开网络呢？ 莱维想说的是估计诗浓平时上网只是浏览和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太会像那些热衷于网络社交的人，在各种社交软件又或者传统的论坛之类平台上与其他网友频繁接触交流。其实诗浓如果接触交流的多了，就会发现自己现在所说出的观点已经有些过时了。 莱维还记得最初网络刚刚开始走入普通人生活的时期，那时经常上网的人的确是特别注意自己个人隐私的。除了最初上网的那批人的平均受教育水平以及行业工作养成的习惯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网络刚兴起的时候人们还并不把它当做生活中自然存在的一部分，而是以一种对新奇事物的特殊方式来对待。那个时候的会在网络上比现在谨慎，自然是很容易理解的一件事。 然而现在网络早已深入大家的日常生活中，尤其对许多年轻人来讲，网络上的交流和现实中基本上已经没有区别。他们甚至都不会像传统的概念那样去区分‘现实中的朋友’与‘网络上认识的朋友’，没有‘网友’这个概念，而是全都以同样的心态去对待。 既然是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现实中认识的朋友只要到了一定的熟悉程度，就算不去彼此的家里玩，也会自然而然地知道彼此的居住地址。就以莱维身边的例子而论，辉夜尽管严格来讲不能算是个现代化大都会出身的地球人，可就算是像她那么外人面前孤僻冷漠的人，其实也已经有几个网友知道并甚至到访过她的家——当然这里指的是莱维跟依文的家，辉夜这方面倒是挺体谅她曾经的master，知道她并不喜欢让陌生人、甚至比较熟悉的人到自己家里。过去居住在远坂宅的时候，辉夜可从来没对外透露过自己的住处。 “这个嘛……像zxed和薄盐鳕鱼子那种知名的职业玩家，我觉得知道他们现实里的身份和住处的应该多少还是有的？” 听莱维这么一问，诗浓愣了下也随之点头。是啊，他们两个一个是不管后来ggo还是以前别的游戏里都相当有名的高手职业玩家，另一个尽管个人实力上不如zxed，却是整个ggo里最大型中队的创办人和领导。 能在游戏里达到一定程度水准的玩家，几乎都不可能是真正的独行玩家。毕竟单就游戏本身的设定来讲，网络游戏是以互不相识或相识的大家聚在一起享受共同游戏的乐趣为目的诞生的，可以说网络游戏最初就是以让大家一同游玩，而非自己独自默默修炼为主旨。与单机游戏致力于纯粹的游戏性以及画面表现乃至于剧情深度不同，网络游戏可以画面很烂可以没有剧情，甚至就连游戏性缺乏也并不重要。能决定一款网络游戏是否成功的主要因素，就在于它能否让大家在游戏里找到‘与他人一起的乐趣’。 那种大家都在同一个服务器同一个地图上奋战却彼此根本没有交流，互相路过都不多看一眼的游戏是很难长久运营下去的。形成一个社区乃至社会的网络游戏，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网络游戏。 像ggo这类游戏为了让大家能彼此交流起来，首先就会在武器装备的获得几率与获得方式上下心思。某个玩家即便是运气好到了能中彩票头奖的程度。他也没可能光凭自己一个人的独自奋战就获得所有最匹配他角色的顶级武器和装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四九、不受女孩子欢迎的奖品 像诗浓这样获得了一把正好自己能用上而且还很合适的极品武器的情况是相当罕见的。 更多的玩家就算拼命玩上个一两年，也未必能获得一件自己恰好特别需要的心仪装备，而是要通过与其他玩家的沟通交流，彼此交换互通有无，才能让自己的角色更好地成长，变得强大起来。 诗浓不知道zxed的那把几乎是整个ggo最稀少的枪是不是他自己打出来的，但无论如何zxed也不可能光凭自己就获得他那一全套除了枪之外也都是极品道具的装备。而到了一定等级之后的稀缺物品，往往会变得有点类似于现实中那些国家之间，必须以其他利益交换、而非单纯付钱就能买到的尖端军火武器般。像薄盐鳕鱼子所在的中队如果得到了特别适合zxed使用的装备，那可不是zxed愿意付钱，薄盐鳕鱼子就愿意公平交易卖给他的。 到了一定级别的玩家彼此之间会有竞争关系也有合作关系，仅凭一人是不可能继续成长变强的。而像zxed和薄盐鳕鱼子这种曾经活跃在多个游戏里的真正的职业玩家，他们必定是有几个乃至一群现实中彼此也知道对方身份的值得信赖的同伴。尤其是薄盐鳕鱼子，管理着人多势众中队的他，想必了解他现实情况的人就更多。如果是有心想方设法地打探情报，搞到他的居住地址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可是参加bob这个决赛的也并不都是那些交游广阔的职业玩家呀。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独行玩家，但还是有一些和其他人来往比较少的玩家进入到决赛的。就像之前的pale-rider和枪士x，正常来讲他们那种水平的高手应该会很有名。可是在比赛之前别说见过，就连他们的名字我都没听说过。就算不是独行玩家，他们也肯定是那种只和自己在ggo之前就认识的少数几个朋友一起玩，和别的玩家很少接触的类型。想弄到这样的人的现实情报应该比较困难吧？但死枪第一个针对的目标却又正好就是pale-rider，难道那么恰好pale-rider身边的小圈子里就有那个死枪又或者他的共犯？” 诗浓说的倒也没错。尽管只靠自己一个人就把角色提升到很高水准的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是自己有一个比较封闭的小圈子，那个圈子内的人互相彼此帮助，若大家都是资深的玩家，再加上运气比较好的话，也有可能培养出一两个实力不俗的角色。 事实上从泉此方那得到的情报上有关莱维到ggo里来最初那个目标人物桐人的部分，就说明了那个曾经在最初的vr里成为了英雄的著名玩家，就是一个不参加任何大型公会一类组织的独行玩家。 诸如日常的练级之类，那个桐人都是多数自己一人进行。而装备道具方面，他有些是通过职业玩家中那些专门在各个游戏里享受商业乐趣的玩家搞到，另一些则是从他那不算太多，却其中不乏精英的小圈子好友手中获得。 再加上这些年逐渐发展起来的这些vr，大多朝着注重真实性、能够给人替代现实的方向发展。这样的发展方向注定这类游戏会比起传统的网络游戏更讲究玩家的技术与经验。毕竟若是一个动作僵硬，随便只要挥动武器就一定能击中的模糊判定游戏，又怎么可能给人以‘这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的惊叹呢？ 可以说vr的发展，给了不那么热衷于经营游戏内关系网的玩家更多的提高机会。像诗浓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以她的性格和游戏里的作风，如果玩的是以前的传统网络游戏，莱维相信她多数是达不到现在ggo里她所占据的高度，更有可能会成为那些传统网络游戏里比较常见的一类玩家——等级很高、经验丰富，然而武器装备平平无奇，在新手菜鸟眼中是个高手，实际上却在资深玩家中根本不被重视。 “我记得你一开始就说过，bob里得到了好名次，除了游戏内的奖励之外，游戏公司还会给玩家一些现实中的实物奖品？” 认识了一天有余，诗浓也算是逐渐掌握了一些莱维的性格和行事风格。这男人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似把话题忽然又转到了别的地方，换了以前的诗浓没准就要发点小脾气了，现在她却察觉到莱维意有所指，尽管不知道他具体的意思，却也很认真地点头回答他的问题。 “一般那些奖品都是什么东西？你上次比赛里得到了什么？” “具体奖品其实还有挺多可挑的，根据最后的排名不同，会有不同的东西让你在里面挑出奖励。” “哦？都有些什么东西？” “最常见的当然是枪和防具，还有一些游戏里一般渠道买不到的特殊颜色染发剂和日常衣服。不过那些一般都不是战斗中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只是外表比较特别，引人注目，让人一看到就知道你是bob大赛里得了好名次的高手。这些之外就是游戏里的枪械模型什么的。” 说到这里诗浓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涩，莱维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却也察觉到少女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我上次虽然也进了决赛，但是排名比较低，挑不了那些比较有用的道具，就只好随便选了把模型枪。哦，对了，薄盐鳕鱼子听说也是选了模型枪。虽然是模型，但却是金属制的，听说做工非常精致，一般人根本分不出真假。是镜子告诉我的，我自己的那把收到了之后就一直放在抽屉里，都没怎么拿出来看过。” 诗浓不像是那种会因为没得到好奖品就不高兴的人，那么问题大概就出在那奖品本身上面。联想到之前面对死枪、准确地说更像是面对死枪手中那把黑色手枪时，诗浓的奇怪表现，莱维忽然觉得自己随便瞎想的某个猜测没准还有可能真的就命中了事实真相。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零、不愿接受事实的少女 如果真的是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那么的确对于一个小女孩而言是太过于残酷了。 也难怪她在游戏里表现得那么‘奇葩’。 莱维搂着少女的手下意识地稍微使了点劲，诗浓光想着别的事情也没注意，顺其自然地就整个人又往莱维的怀里使劲蹭了一点。她差不多整个人都快要趴到莱维身上了。 “而且啊，那把枪还是游戏公司专门从美国用ems寄过来的，光邮费应该就很高，还代缴了税款。zaskar这样真的能赚到钱吗——zaskar就是ggo运营的公司。” 的确，光听诗浓的描述，莱维大致上就知道游戏公司用作奖品的是哪类型的模型枪。那种做工特别细致，用料很好的模型枪价格往往都快赶上真枪了。而进口那样的东西在很多国家税率也相当地高，再加上本身算是比较重的东西带来的高额运费……莱维毫不怀疑游戏公司能赚到钱，并且越是肯下本钱送这种高档的奖品，就说明游戏公司从ggo这个游戏赚到的钱越多。毕竟商人是商人，就算做慈善也不会跑到网上对这些游戏迷做是不？ “游戏公司就是通过比赛报名表上大家填的那个住址，把奖品快递到家的？” “是啊，虽然住址不填也能参加比赛，但这游戏公司很奇怪的，各种事情都总是搞得神神秘秘。如果你当时报名的时候没填住址，事后就算得到了好名次挑了奖品，他们也不会再来找你确认地址，而是直接就不管了，你的奖品也到不了手，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咦？啊！” ggo这种游戏本来就在很多国家都有点法律方面的问题，游戏公司爱搞神秘主义也未尝没有借此做营销的心思。而说到这里，诗浓也终于隐约发现了事情哪里不对劲，她猛地直起身子双眼瞪得直直的，仿佛整个人被定住了似地一动不动。 “上次大赛别的得到的奖品你都知道是什么吗？戴因的，还有zxed的，他们得到了什么你知道么？” 少女虽然身子挺得直直的，却给人一种随时会倒下去的感觉，莱维伸手扶着她两边胳膊，有点担心却仍然继续问下去。 “戴因？我记得……好像是游戏里的装备，是一件很夸张的外套，他以前给我看过一次。zxed得到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本来跟他就不怎么熟。不过我听说那个人最讲究效率，就是那种把玩游戏当做工作来做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这样还有什么乐趣……我想他要的奖品大概也是模型枪？听说冠军和季军可以拿到很大把的狙击枪，如果转卖出去应该能换一些钱？你问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诗浓其实应该已经想到一些了，可是这种事只要莱维没有点名，一般人也的确不会认真地往那方面深入地去联想。这是人类一种本能的趋吉避凶心态，纵然对现实状况毫无帮助，却内心总是存在着侥幸，也可以说这是一种鸵鸟心理的表现。 “e-rider的情况不清楚就先放到一边，而从之前说的那些总结下来，你跟zxed以及薄盐鳕鱼子的共同点暂时有这几个方面：上届大赛中得到了奖品，奖品并不是游戏里使用的物品，而是现实中的实物模型枪之类。奖品的寄送方式则是根据你们在总统府的机器上填写的报名表里面的地址，以ems国际包裹的方式寄送到你们的家中。而理论上更方便杀死的戴因却没有被死枪作为第一目标，他在上次大赛中获得的奖品则是跟你们三个都不相同的游戏世界里的道具……想到这些，你明白了吗？” “你、你是说……你是说那个有光学迷彩隐身能力的斗篷如、如果不是只能在战斗场景中才可以使、使用……” 莱维一直在避免让少女陷入过度的恐惧，然而要让她心平气和的接受现实又谈何容易？其实说起来诗浓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已经算是极为优秀了。尽管她的身体很明显地在不住地颤抖，尽管她眼睛瞪得让人觉得眼珠子都要脱框而出有些吓人。即使少女这般明显地是在恐惧着、畏惧着，她却没有像一般女生碰到害怕的事物时那样不顾一切地惊声尖叫。也许这仅仅是长期在游戏环境下养成的‘不能在战场上发出多余的声音’这种习惯了吧。这也表明了少女和其他同龄人所不同的地方。 如果诗浓有心情的话，莱维还能开个稍微轻松点的玩笑，告诉她这说不定正是玩游戏的好处之一。当然，莱维知道诗浓肯定没心情听他的无聊玩笑。 “……死枪靠着那件斗篷的能力……躲在总统府里偷看其他玩家在报名表上填下的地址，然后……可是、可是那台机器的屏幕其实有远近模糊效果，只要稍微离开一点距离就完全看不清屏幕上面的字，就算用望远镜之类的也不可能，因为那是游戏的设定……啊！他根本不用站在很远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当初在总统府内的机器前专心填写报名表时，很可能跟自己只隔着十几厘米、甚至几厘米的背后正站着一个诡异的人盯着自己的屏幕，诗浓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明明是大白天也开着灯的明亮总统府大厅，却仿佛冷气开太大了传来阴森的味道。 诗浓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遭遇了那么荒谬的事情。这听起来不是像蹩脚的小制作粗制滥造鬼故事的常见剧情一样吗？主角在电脑前工作，忽然在屏幕的反光中仿佛看到紧靠在自己肩头上的一个人影……！ “但、但是啊，就算他、不、他们知道了玩家的住址，没有钥匙的话要怎么进去？还有家里的其他人呢？zxed和薄盐鳕鱼子死的时间我不清楚，现在这个比赛期间还不是很晚，大多数玩家的家人应该都还没去睡觉呀！” 诗浓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维不断运转着，却是为了找个多少听起来有点道理的理由。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一、喂，诗乃你可别真睡啊 “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尸体是比较晚被发现的，光靠法医很难判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 但是如果以他们在游戏里被‘枪击’的时间作为推定死亡时间，那个时间也并不是太晚，毕竟是很多人会看直播的访谈节目的播放中。而他们两人都是独居，居住的也是比较老旧的小公寓，那种地方使用的门锁不是那么难被撬开。而且考虑到当时他们是在游戏里，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就相当于不会轻易醒来的无意识状态，跟个植物人一样。连撬门的时候会不会弄出太大声音被人注意到这种麻烦都用不着考虑了。” 其实最近几年市面上已经开始推广像车钥匙那样的感应式无钥匙门锁，在一些发达国家，就连比较老旧的公寓都换装成了那种号称物理上绝对撬不开的新科技产品。然而就算是诗浓这样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女学生也知道，所谓绝对撬不开的门锁的宣传真实性是相当值得怀疑的。如果真的那么安全，为什么仍然会有汽车被盗的新闻呢？甚至诗浓不怎么关注这些‘大人的新闻’，却也印象中听说过还有很厉害的盗窃集团直接破解了某品牌某款车的门锁信号频率之类，连撬锁的功夫都省了。 更何况即使真的存在完全撬不开的门锁，家里的门又不是银行底下保鲜柜的超厚合金大门。门锁打不开，小偷也总会从别的地方想办法。除了被关起来的罪犯，谁也不是住在手都伸不进去的牢笼里面啊！ “那、那既然都知道他的杀人手法，应该怎么也会留下一下线索吧？为什么警察没有把他们抓起来呢？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已经被盯上，怎么能还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公然出来行凶呢！” 少女看似是迁怒于别人身上，然而警察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保障一般人的人身财产安全，感觉到生命被威胁而指责警察，也不能因此就说这样的人过于苛刻。何况莱维也的确觉得负责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水平有待商榷。即使为了不引起恐慌而很多事情只能暗中慢慢进行，他们的动作也太慢又太小，实在不是‘名侦探莱维’能看得上眼的。 “我所知道的情况是，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尸体被发现的都很晚，当时已经腐败的相当严重，不太好判断出准确的死亡原因。再加上心脏问题猝死的情况在重度网游玩家和it行业的工作者当中貌似都不那么罕见，也许当时一开始负责的人根本就没太认真地去调查，直接当成了和以前新闻上看到的那些报道类似的情况吧。” 虽然对当时警方的办案过程不置可否，但莱维也还是比较公正地单纯把事情经过告诉诗浓。莱维倒也知道像他这种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与要求必然会与普通人产生较大的偏差。即便他经常很注意让自己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不至于连和自己教室里的学生们的日常交流都出现问题。然而当这种涉及到莱维那比教龄还要长很多的前职业的事情出现，他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拿过去的眼光看待问题。 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去调查一宗案件，那和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只能依靠头脑与一些其实没那么先进的科学仪器的一般人，几乎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工作。 “zxed和薄盐鳕鱼子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的房间都没被破坏，也没发现财物遗失。这种情况下警察先入为主从自杀或意外病故的角度考虑，倒也不能说他们工作上有多大的失误。毕竟那是他们积累下来的经验，尽管经验有时候反而会造成误导。报告上说警察最初是重点检查了他们两个的脑部，大概是担心他们的死和当年sao那些死亡的玩家的原因一样吧？我想在发现他们两个的大脑没有生前被电磁波破坏的迹象后，那些警察肯定都很是松了一口气。轻松下来后，对剩余的调查工作大概就松懈了很多。” “怎么能这样……” 诗浓像个小孩子似地揪着莱维的衣服，不断地轻轻摇头，仿佛这样就听不见或者能让莱维说的话变成不正确的一样。其实莱维看到少女这个模样真的有点想笑，可人家都已经这样了，自己就算再有信心保护她，也不能过分刺激女孩敏感的心思。莱维只好按住诗浓的脑袋让她再靠过来一些，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将脸藏起来尽情地发泄一下。 “诗浓……” 等到怀中的少女身体的颤抖渐渐消失，就连呼吸都好似睡着了似地变得平稳起来，莱维这才又轻轻叫她的名字——诗浓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在莱维怀里睡着。事实上等她平静下来也才花了莱维短短几分钟而已，少女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超莱维的想象，这绝不是普通在学校和家里养尊处优的孩子能做到的。 “你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 “……嗯……” 果不其然。虽说学园岛上的学生独居的情况十分常见，就算是住在宿舍里，岛上的各所学校提供的宿舍也多数是能让孩子们轻松自在的单人房间。但其实这种优越的住宿条件在岛外的其他地方却并不是那么地常见。学校的宿舍经常是两三人甚至四五人同住，中学年龄的孩子则更多是和家长一起生活。但既然诗浓已经被死枪列为了攻击目标，那么就说明她所居住的地方是比较方便他们作案的。 “家里的门锁呢？都锁好了？锁好之后还挂上门链了吗？” “这个……门是肯定锁了的，除了电子锁外，还有一道传统的机械锁，我记得两个都锁了的。可是门链的话……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没有挂上。” 家里有两道锁，说明诗浓已经是比较注意自身安全的那一类人了。对于一名独居在外的十几岁女学生来讲，诗浓这样的生活习惯无疑是很好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二、又是爸爸？这可真不是女儿啊！ 一般人在玩vrmmo游戏的时候，整个人就相当于处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下。 就算设备有一旦身体受到刺激就立刻自动断线的安全设置，对于一个十几岁的独居少女来讲，等发现身体被碰到的时候没准什么都完了。 莱维估计诗浓就算不是每天放学一回到家就立刻把门都反锁，起码在开始玩游戏之前那也是她长期养成了习惯忘不了的一道‘程序’。至于莱维后面又问到的门链，那东西有点用但也要看对什么样的人。对手是死枪这样的‘人’或者说‘团伙’，莱维对那条小小的铁链子其实不抱多大的期待。 “好吧……我接下来想说什么，你大概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莱维把趴在自己胸前的少女扶起来，双眼跟她认真地对视着。而少女则有点躲闪，故意不去看莱维的眼睛，可这绝不是因为距离太近突然娇羞起来什么的，她是在逃避现实。 “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我认为到了现在还是应该让你直接。现在，就在戴着游戏设备躺在床上的身体旁边，很可能就正站着刚才逃掉的那个死枪的同伴。” 莱维所说的诗浓已经有了预感，她现在就觉得自己仿佛从游戏中脱离了，如同只剩下一个灵魂似地漂浮在自己房间的上方朝下望着。 熟悉的地板、熟悉的垫子与熟悉的小木桌，跟书桌并在一起面对墙壁的小床上躺着只穿着内·衣和短裤的少女。因为那是现实而非游戏里的虚拟世界，少女的头发自然不是游戏里的诗浓那如同寒冰般的淡蓝，而是稍微有点偏褐色的黑发。少女的头上戴着双重金属环外表的vrmmo游戏设备，而床边……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无声地站在那里，那是仿佛透过窗帘看到的剪影般的一个影子，唯独影子手上握着的一个针筒格外清晰——里面装满了会让人心脏麻痹死亡的致命液体！ “不……不……” 诗浓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呻·吟，她想转动一下脖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了动弹不得。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视网膜里还残留着影子的那根针筒里的液体已经被注射到了自己体内，并且迅速地发挥了它的药效！ “诗浓！” 就在诗浓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要晕过去的时刻，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气挤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在耳边喊着叫醒了的少女发现自己正被紧紧地抱住，那让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的力道则是发自搂着自己的男人的那两根有力的手臂。 “这种时候叫你不要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一定要听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地危险，知道吗！” 莱维知道vrmmo的游戏设备有自动断线的功能，那是一种为了保障玩家精神和生理安全而被规定必须拥有的保护功能。玩家在进行游戏的时候，设备一直不间断地对玩家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体状况进行监控。一旦发现玩家的情绪波动过于激烈，又或者身体状况发生重大变化，都会主动帮玩家断开游戏连接，让玩家从虚拟的世界回到现实当中。 这种功能尤其是在设备面世之初就闹出那么大的社会风波的前提下，当然是必要而且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种功能对诗浓现在的情况却相当不利，变成一种很可能反过来威胁到她生命的功能。 “可、可是……” 诗浓眼睛里都泛起水花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她说自己没有危险。原本还算是挺聪明又特别独立的少女，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冲昏了头，就连‘如果现在在现实中醒过来，该怎么面对站在自己床边的变态杀人狂’这种如此显而易见的大问题都想不到，就如一只才刚出生的雏鸟般，对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全然不懂。 不过这样也好，莱维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更加恐惧，才故意不点破如果诗浓醒来将面对什么这件事么？尽管待会儿等她清醒点之后肯定会发现那个问题。但人类即使在恐惧这方面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刚遭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适应能力也像被重物拉长了的橡皮筋似地变得更强。想必起码比现在就让她知道要好很多，只要别吓得自动断线那就可以了。 “你忘了吗？死枪的杀人手法是用那把手枪当中朝目标开枪。这是他的一种奇怪的执着，也是他和现实中那个同伙约定好的暗号。只要他的手枪射出来的子弹没打中你，现实中配合他的同伙就不会对你下手！” 莱维不断向诗浓强调死枪的杀人手法实际上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制约，他相信诗**神上应该比她班上那些同学们要更强韧一些，尤其是身在游戏中，她一定能够冷静下来。 “但是……但是……还是……好可怕……好可怕……” 诗浓被莱维紧紧地搂着，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让人有点听不清楚。莱维一只手在她背上不断抚摸，就像是哄着做了噩梦被惊醒而不断哭泣的小婴儿般。两人就这样无言地过了好几分钟，莱维感觉到怀中少女的颤抖渐渐变弱了，她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一些。 “好点了吗？” 莱维小声地问着，诗浓却伸出双手使劲揪住莱维背后的衣服。 “不、不要离开……就这样，暂时就这样……好吗？” “好。” 莱维稍微放松了点手臂的力气，让少女能舒服地趴在自己身上。诗浓僵硬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要不是知道这种时候绝不可能，时间再长点莱维都得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感觉……这样就像我的爸爸一样……虽然我对爸爸没什么印象，他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果然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莱维感慨自己怎么就总是会遇上这些身世坎坷的孩子。不光是自己身边的那些少女们，就连学校里的一些男生，譬如以前总是很颓废、最近终于积极了一些的冈崎朋也，甚至初中部那个闻名全校的前暴走族不良教师鬼冢英吉，也是有着不堪提及的童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三、诗乃，这人一点都不懂浪漫，对吧？ 不过也对，要不是因为曾经的悲伤经历，那些人又怎么会变得那么地与众不同？所谓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不幸的人则各有各的不幸。会变得异于常人，往往都是有着异于常人的人生，这大概也是人类对环境适应的表现中的一种吧。 “我现在……该怎么办？” 少女终于振作了起来，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诗浓已经不再害怕、至少不再手足无措了。 “很简单，打倒那个死枪。只要他没办法用那把手枪向人开枪，现实中配合他的同伙自然也就什么都不能做，你也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莱维知道这种理由听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靠谱，但他必须让诗浓相信。 “我对这种连环杀人犯的心理多少有些了解，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这种心理异常的家伙，往往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偏执狂。他们会比一般人更坚持某些原则、或者说‘规则’。这种连续杀了好几个人，并且还热衷于这种事的家伙，跟那种因为意外冲突或冲动杀了人的普通罪犯是不一样的。他们甚至会执着于自己定下的‘规则’，而不顾有可能被警察抓到的风险。事实上很多后来被逮捕的连环杀人犯，正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模式太过固定，而被警察找到了线索。他们能连续杀了多人仍然逍遥法外，可能是个没有头脑的莽汉吗？” 莱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轻轻揉着少女的短发让她可以吸收自己所说的话。 “显然不是，反而那样的人往往是毋庸置疑的天才，尽管他们把自己与生俱来的才能用在了不正确的地方。” 诗浓把脑袋埋在莱维胸口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听着。这男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带着奇特的节奏，让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尽管其实莱维说话的语气和速度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诗浓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天才做每一件事都是有他们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是追求。他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杀人这种行为是满足了他们的某种需要。如果不是以他们计划好的方式将人杀死，那么他们的欲望就不会得到满足，所以他们绝不会在没有达到他们‘要求’的前提下，单纯为了泄愤而胡乱地杀人。” 怀中抱着少女柔软的娇躯，嘴里却一直‘杀人、杀人’地说着那样的话。莱维都觉得自己这样子看起来肯定傻得不行。然而为了要让诗浓相信她暂时没有危险，他必须这么说不可。虽然实际上事情远没有莱维说的那么绝对，那种变态在目的达不到的时候突然发疯的几率一点都不小。但这种事自然不能让诗浓知道，至少现在不能让她知道。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当然。此方跟你说过吗？我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当老师的。” 诗浓抬起脑袋摇了摇头，尖尖的下巴顶在莱维胸口上，感觉有点痒。 “当老师之前我的工作……呃……唔……具体也不太好说明，大致上是像侦探那样的工作吧？” “侦探？” 听到莱维说自己曾经是个侦探，诗浓眼睛眯起来明显有些怀疑。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当侦探的呀，诗浓这不是质疑莱维的智商，只是侦探什么的，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比较深沉睿智的那种不对吗？尽管广为年轻人所知的那几个著名的侦探的确都不是传统的形象，可那些本来就是漫画动画里面的人物，自然需要不那么现实的夸张化艺术加工。诗浓一直认为现实中的侦探即便不是戴着帽子穿着风衣的沉默寡言英国绅士模样，也起码看上去和没穿警服的便衣警察差不多吧？可是这个男人的样子…… 少女对侦探的形象尽管不拘泥于年轻人常看的那些漫画动画，但却也和现实中的偏离的比较多。莱维不会告诉她现实中所谓的‘侦探’，往往其实只是一些以窥探别人隐私，接受最多的委托类型就是调查婚外情这类活儿的‘狗仔队’。 好在莱维并不希望自己的‘坦白’被诗浓误会成‘这家伙以前难道是每天拿着相机躲在角落里到处偷拍’那样的人。她如果能把自己想象成那些侦探小说里的主角就最好了。 “只是说工作性质有点类似，但也不是纯粹的侦探。就是接受委托然后调查点什么东西，对了，就像这次别人委托我来查死枪的事这样。” “嗯……大概明白。” 诗浓说她明白了，可是看那表情却怎么都不像是接受了莱维的说法似地。不过反正既然有疑惑说明多少也有些相信，莱维本就是想找点理由让她不那么害怕罢了。既然现在都有心思鄙视莱维，那么应该说明她已经真的冷静下来了吧？ “至于待会儿咱们找到那个家伙后，就像之前对付那个夏侯惇一样就可以了。报名的时候我没填真实信息，他那把手枪对我没用。” 莱维说了个谎，他其实当初为了看看能不能引死枪上钩，昨天报名的时候也跟诗浓一样把自己家的地址填在了表格上。不过他对死枪会找上自己并不抱多大的期望。毕竟报名参加预赛的玩家数量太多了，就算死枪一直隐身呆在总统府里，他也只有一个人一双眼睛，不可能把所有玩家填的东西都看一遍。莱维是跟诗浓一块去报名的，比起自己这种才进游戏没有半点名气的菜鸟，要是当时死枪就在附近，他肯定也只会偷看诗浓的那份报名表。 不过莱维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若死枪真的知道莱维的地址并且让同伙也去了莱维家……那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等莱维从游戏里退出之后，肯定能看见被抓住无法反抗的死枪的同伙就被塞在地下室的仓库里。莱维家的那些房客们，可没有哪怕一个是普通人能够应付得了的。甚至都用不着家中的少女们出手，光依文不知多少年前随手布置的那些从来没派上用场过的魔法陷阱，就足够折腾得潜入者死去活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四、诗乃，担心那种人干什么啊 “可是就算没有那把手枪，死枪也还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之前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如果不算你的话，他的闪避本领就是我到目前为止在ggo里见过最厉害的。就算是上次大赛的zxed，如果被我那么近距离偷袭，也一定保不住命。” 跟狙击手的对决最重要的是提前发现狙击手的位置以及保证双方的距离。因为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这种特权的存在，只要是近距离被狙击手偷袭，几乎只能祈祷对方自己打偏。像zxed那种游戏里身经百战的高手，肯定不会让诗浓有潜行到他近处开枪的机会。然而若是一时不察，则也会被诗浓一发子弹轻松淘汰。 莱维是第一个让诗浓有种瞄准了开枪也打不中感觉的玩家，而死枪则是第二个。 “那家伙的确好像很强，我也不敢说一定就能击败他。可是除了这个之外，就只剩下咱们两个躲起来，只到只剩下三个玩家的时候自杀让比赛立刻结束这个选项了。” 死了的戴因没被攻击既有可能是死枪打算把完全没反抗能力的他留在最后，也有可能是死枪根本就没将他列入目标名单。然而诗浓已经可以确定是死枪的目标，如果这会儿突然发现诗浓的‘尸体’，谁敢说死枪一定就不会对她继续攻击？这样一来只剩下莱维说的那个方法，可是现在参赛的玩家存活的还有一半以上，光靠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呢？不光要躲死枪，还得小心别中了其他参赛玩家的招，这挑战性可一点都不比干掉死枪要小。 “不，不能那样。不能让他再继续攻击其他玩家了！” 少女坚定的回答让莱维有些意外。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其他玩家的安危，而不是计划的可行性多大。没看出来这女孩还有点当英雄的潜质，这种能在危机关头还想到别人的性格在和平中可不多见。不是人性的好坏问题，而是让他们成长起来的环境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血性——遇到危险就找警察，这才是和平社会里成长起来的人该有的第一反应。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用那把手枪向你开枪的话……”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 诗浓还是担心莱维会被死枪找上，毕竟到目前为止有关死枪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谁能保证他不知道莱维的地址就一定不会朝他开枪？ “那不过是一把老旧的单动手枪罢了，他的狙击枪还让我比较忌惮，如果只是那把手枪，你觉得以我的实力有可能躲不开被子弹击中吗？” 莱维信心十足的神情让诗浓回想起他在赢的那个赌博游戏时的表现。就连那npc纯粹是作弊的连射都伤不了他分毫，死枪那把手枪的性能和他本身的枪法，难道还能比游戏系统帮助作弊的npc更厉害吗？ “对，你说的没错！一把开枪前必须要扳起击锤才能扣下扳机的老古董手枪，根本不可能威胁到我们。而且就算他真的对我开枪了，你也一定会帮我把子弹挡开的吧？它的连射速度连夏侯惇那把突击步枪的几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连开几枪后就得换弹了。” 诗浓这个时候突然开起玩笑来，这不光莱维意外，连她自己都相当地惊讶。莱维只知道死枪肯定是做了什么让这名少女回忆起了过去可怕的经历，却并不清楚死枪所使用的那把【五四式-黑星】，就是折磨了少女多年的恐怖象征。 少女知道自己仍在害怕，如果再看到那把黑色手枪，她心底依然会泛起恐惧。然而这种恐惧却仿佛已经不再是难以抑制的了。诗浓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被恐惧过度影响，就像现在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她不希望待会儿面对死枪的时候，自己再一次变成拖莱维后退的没用包袱，她相信自己这一次应该可以做到的！ “那当然，我肯定不会让那把手枪的子弹有机会飞到你面前，放心吧。” 莱维笑着使劲揉了揉诗浓的脑袋，把她漂亮蓬松的冰蓝色短发弄得乱糟糟地像刚洗完澡随便用风筒吹干了的小猫似地。诗浓不满地皱着鼻子瞪着莱维，抓住那只在自己脑袋上折腾的手，却没有立刻推开，而是拉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好暖啊，少女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更多地勇气，压下心底还没消除的恐惧。 “不过虽然我肯定能挡开那手枪的子弹，可是狙击枪都就有点难说。这样吧，等确认了死枪的位置后，我们在下次卫星扫描之后再追上他，到时候我先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找个地方尽量在他还不知道你也到的情况下试试一枪就把他干掉。” 朝仓凉子仍在和ggo的服务器，乃至于据说连接着所有vr的某个程序玩着躲猫猫。不过预计再过一小会儿，那个和长门有希一样来自宇宙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就可以绕开网络上的种种防护，直接从服务器数据中读取到死枪现在所在的位置。 莱维判断死枪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两人有一段距离。那么等下次卫星扫描，让他看见两人距离他已经相当的远，而他自己又隐身了没有显示在扫描地图上。这样应该能让他放松警惕吧？正常人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认为莱维和诗浓还能再追上隐了身的自己，就算死枪某些方面一点都不正常，相信这点也不会例外。 届时在死枪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由莱维突然接近发动突击，等他忙乱中不假思索回击的时候，再由诗浓从远距离偷袭。从战术的角度上来讲，这种做法既简单又实用，如果死枪只是个普通的玩家，或者即使是zxed那样身经百战的高手，相信在莱维和诗浓的配合下也是必死无疑。 诗浓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莱维那个简单的计划，虽说她对于让莱维又当诱饵又当哨兵的，少女感受上不那么的舒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五、错！观众们可是相当感兴趣啊！ 可是诗浓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坚持自己个性时候，最重要的是在大家都不受到伤害的前提下尽快把死枪给解决掉。这既是保护别人，也是在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的确这是相对来说最好的办法，但是你要小心点，别还没等我开枪，你就先被一枪击毙了，那把【silent-assassin】可不是光看着好看而已。普通的狙击枪只是第一发子弹没弹道预测线，他那把枪还连枪声都听不到……” “是啊，放在这游戏里实在是有点作弊的感觉。那家伙怎么就弄到那么多好东西？又是隐身斗篷又是无声枪的。” 莱维这问题诗浓也是挺纳闷儿的。她在这场大赛之前根本就没听说那个叫sterben的玩家，如果是个上次bob之后才逐渐磨练起来的角色，就算他运气再好，稀有装备的爆出率再高，只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打出那样一身极品的装备和道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和游戏运营方到底有什么关系。 “也可能那家伙现实中很有钱？虽然我也没太仔细看，但除了枪和斗篷之外，他身上其他防具好像也是很高档的好东西。不过按理说大家打到自己和同伴都用不上的极品装备，一般都是拿到系统商店或者玩家商店去拍卖的，除非是几个大型中队高层之间私底下的交易，一般这游戏里出现了什么以前没有过的装备，大家都会立刻知道。可是那个sterben一点名气都没有，至少不会是哪个大型中队的核心成员呀。” 游戏里很多地方和现实其实十分相似。譬如现实中很多让厌恶无奈、却又趋之若鹜的所谓‘关系’，在游戏里也同样存在着。诗浓后面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那样，如果只是个没有‘关系’的一般玩家，即使他现实中有钱，也舍得在游戏里花钱。他首先连那些大型中队之间私底下交易的物品的存在都不可能知道，又该怎么把钱花出去，去得到那些物品呢？就像现实中有很多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尤其那些只在特定小圈子内流转的物品。 “说不定那家伙跟哪个大型中队的高层有联系，或者那个高层根本就是他的同伙？” “唔，这倒是很有可能呢。只是到底那个人是谁呢？薄盐鳕鱼子死了之后那个家伙很顺利就接收了他的中队，难道……” “好了好了，这些事用不着在这儿想，等抓住了死枪，直接让他开口告诉你不就行了？” 没料到诗浓居然往帮会内部政治斗争方面联想开去了，现在可不是让她玩儿发散思维游戏的时候，刚才凉子已经直接把死枪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他所处的状态告诉了莱维。莱维现在脑海里只要需要，就能立刻呈现出从上往下俯拍的死枪所在地的镜头，只等即将开始的卫星扫描之后，他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实行了！ “说起来……”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子越来越柔软，看上去已经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莱维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能说一件自己想说很久，但碍于刚才情势不太适合开口的事。 “我记得你说过，比赛的直播镜头只会对准正在战斗的玩家？” “是啊，谁会对别人赶路找人这些有兴趣？不是战斗画面的直播，哪有观众会看嘛。” 诗浓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莱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直播的事。莱维倒是对她的发言有点异议，以一个正常男性的角度，尤其是像莱维这种多年来一直当高中老师的人，他很清楚十来岁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会被哪些东西所吸引。精彩刺激的激烈战斗固然是那些年轻人甚至从别的游戏专程过来看bob大赛的主要原因，但如果比赛中出现了可爱的美少女玩家，这对一部分男生，没准就比某些没那么精彩的比赛更吸引人一些了。 近年来网络上各种女性主播都愈发红火，莱维还记得最初只要是直播各种游戏和二次元相关，即便那个女主播长相比较普通，也依然能得到大批粉丝的追捧。毕竟对于部分比较‘资深’的宅男，能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爱好、共同语言的异性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难得在网上见到了真人，就算是为了支持女性玩家的群体发展，也会多支持支持的。毕竟说的现实点，女玩家群体扩大了，自己也能多点机会不是？ bob大赛里参赛的女玩家本来就很少，在这种钢铁硝烟的硬派气氛之下，就算不是长发又性格偏冷偏硬，诗浓的外表无疑还是能吸引不少男观众的关注。尤其诗浓身上穿着的战斗服还那么地……莱维必须承认，这种其实布料并不算少，但很‘恰好’地这里开个口那里露一点的服装，有时候反而比那些穿的更清凉的女人对男性的诱惑力更加优秀。诗浓的年纪虽小又故意在游戏里把自己弄得有点男孩子气，然而她起码在游戏里的这个角色身材相貌都着实顶级，刚才心思都在怎么让她冷静下来所以没太多想，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后，就算是莱维，也对两人现在的姿势有点不那么好意思。 倒是诗浓好像有点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放松过了头，完全没注意自己正干什么呢。从之前她和那个叫spiegel的小子的互动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现实中不太和男同学来往的女孩子，恐怕像现在这种整个人趴在男人怀里的事情，说不定还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 尽管很让人遗憾，诗浓刚才说过她父亲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已经已经过世。这种有意识以来的‘初体验’，少女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地，搞得莱维也只能拐弯抹角地试图提醒她。要是自己太刻意，那不是显得自己思想不纯洁吗？尽管这个活了比常人一辈子都长很多的男人，实际上应该完全和‘纯洁’这种词没有半点缘分才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六、诗乃送福利的慷慨，有谁能比？ “哦，那现在那边那个摄像机只是正好停在这里，并没有在工作？” “摄像机？” 诗浓的脖子里跟装了弹簧似地猛地往上扬起，看到了斜上方半空中飘着的那个小东西。紧接着诗浓就打算从莱维身上跳起来，可双腿才刚使了一点力气就又放松了。估计是觉得现在再起来已经没有意义，反而太明显更让人怀疑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女孩还真是挺看得开的。 “哎呀，还真是太大意了，唉，糟糕……” 外形看上去是个水蓝色同心圆的摄像机，中间一直有个红点闪着。摄像机上这种红点代表什么大家都清楚，那是摄像机正在录制的意思，说它没在工作，莱维不过故意装傻罢了。 “一般情况下的确是只会直播战斗画面，估计是因为比赛进行到现在，剩下还存活的玩家数量变得比较少，摄像机有些空了下来，所以才跑到这边吧？” 莱维猜的也是这样，所以他刚才为了防止两人的对话被录进去，说话的声音一直比较小，还特意问了在赛场外面的凉子能不能听见。 “这个距离的话，刚才我们说话声音比较小，应该不会被录进去的，所以不用担心死枪的事情会被外面的观众听到。这样的话就无所谓了吧？要不要挥挥手跟观众们打打招呼？” 看样子诗浓现实中认识的人里没几个知道她在玩ggo，更不会跑来看bob大赛。否则她肯定不会这么好心情还开起玩笑。不过接下来她就严肃了起来，反过来问莱维：“你呢？有那种人吗？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让你很麻烦的人。” “哈哈，我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昨天才把角色转换过来的，谁知道我在这游戏里？倒是你不担心被游戏里的熟人看见了，解释起来麻烦？”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可没有那种在游戏里跟不认识的人玩过家家游戏的兴趣。还不如说要是真有带着那种想法的人误会了，反而是件好事，以后省了很多事儿呢。” 这话一听就知道果然诗浓在游戏里不乏追求者。也对，不管是再怎么光顾着从游戏里赚钱的职业玩家，也不会因此就变得连对异性的憧憬都没了。现实中努力工作的人更多，可也没真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事业拼搏中而一辈子单身的呀。尤其是那种资格很老的老玩家，早就看透了网络上的种种，反而不会去纠结游戏中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孩子现实中会是什么样这种新手菜鸟才烦恼的问题。而像诗浓在ggo里的稀有程度，尽管因为实力强悍而被很多男玩家当做竞争对手，却也少不了想要‘征服’这个特别的女孩子的想法的家伙。只不过听诗浓的发言估计是发自内心，很遗憾那些玩家貌似暂时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你没关系那就最好了。嗯，离下次卫星扫描还有多久？” 暧昧的话题到此结束，莱维也用不着多此一举的问诗浓她那个同学会怎么看。就连莱维都能看得出那个小子现在之所以还登录ggo，纯粹就是为了能在游戏里见见诗浓，女孩子本身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人家对她的想法？即使游戏里再怎么看上去英姿飒爽，女人在这方面也是天生远胜于男性的敏锐。更何况今天比赛前那个少年表现得有点局促尴尬，诗浓也好像有点躲着他，莱维估计没准昨天还是今天那小子都跟诗浓表白过来着。别看莱维有时候有些地方挺迟钝的，可是少男少女的青涩情愫这些事儿，他工作中实在见到过太多，班上原本关系不错的男女同学忽然之间变得气氛有点尴尬，这往往就是其中一方鼓起勇气向另一方告白的征兆。只不过既然气氛会变得尴尬微妙起来，那基本上也就说明告白的结果是失败的、或者至少没有得到答案。看诗浓和那名少年的气氛，莱维估计很可能就是发生了那样的状况。 长期暗恋少女却又不敢表白的少年，因为意外目睹了少女与别的男性接近而察觉到了危机感。尽管事后貌似得知了那名男性并非情敌，然而心中已经产生的焦躁终于迫使少年鼓起了勇气。很可惜鼓起勇气向少女表白心迹的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也许少女虽然跟少年关系一直不错，却从来只是当做普通的朋友而没有往那个方向发展的想法。又或者少女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绪，甚至根本无暇顾及那些男女之间暧昧的感情。总之少女给出的答案并不是少年希望听到的，虽然少女话说的比较委婉，却也不可避免的给两人的关系造成了一道裂痕。 以莱维过往观察学生的经验，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少年男女，即便过去曾经一度感情相当的好，往往也会随着时间而逐渐疏远。貌似正因为曾经关系很好，那不深不浅的裂痕反而会逐渐的变得深刻而不会消失。一旦表白之后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很多之所以总是鼓不起勇气向心仪对象告白的人，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顾虑吧？ “还有两分钟，我们就继续呆在这里等着吗？你到底要怎么找到那个破斗篷啊？” 诗浓说继续呆在这里，她就真的连从莱维身上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播摄像机已经走了，按说现在起身不会让人看到她慌乱狼狈的样子，可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忘了还是忽略了之类，少女就是这么跨坐在莱维身上继续跟他说话，倒是身子总算直起来，不至于压迫住莱维的呼吸。 说起来，光看诗浓这套服装展现出来的曲线就一清二楚，刚才‘贴身’体会过后更是让莱维深刻认识到这名游戏里表现得争强好胜有些男孩子气的少女，有着跟性格不符的很不错的好身材。如果诗浓连身体都像个男生那样平平无奇，莱维刚才也不至于有点不好意思陷入尴尬了。像新进搬进他影子里住着的那只吸血鬼，偶尔跑出来把他当床垫睡觉之类的时候，莱维可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七、诗乃，你信不信…… “那个你不用担心，其实我现在已经知道死枪跑到哪里去了。 ” “哈？你已经知道了！？” 诗浓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尽管莱维一再说有办法找到死枪，但他一直就这么和自己呆在这里什么都没做，诗浓还以为他是糊弄自己，或者打算待会儿再动手来着。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虽然已经有了‘隐身斗篷’的前车之鉴，如果莱维说他有只要知道玩家名字就能定位对方的特殊道具，诗浓也勉强可以相信。但是就算是特殊道具也得操作使用不是？诗浓回忆了一遍刚才的一幕幕，她没发现这男人什么时候拿出过某个道具之类的呀。 至于说跟比赛外的人联系让别人帮忙，诗浓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比赛中没办法和外界联系这是在ggo里玩过不短时间的少女的常识，正确情况下谁没事儿会主动去怀疑自己的常识？ “嗯，刚知道的，那小子现在就在那片沙漠里面，好像是打算穿过沙漠去找别的玩家。不过估计因为正好快到卫星扫描了，他也打算先确认玩家们的位置？他现在正呆在一个卫星探测不到的洞里，没有移动位置。” “所以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会是随便编点东西出来骗人的吧？” 诗浓倒是也觉得莱维不可能这个时候还编故事骗她玩儿。这种事根本毫无意义，就算调戏少女也不是这样调戏的呀！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在当老师之前还做过别的工作么？你就当是我当年积累下来的一些人脉和资源发挥作用了吧。再说好歹我也是接受了委托到这游戏里来查案子的，自然能得到一些游戏手段之外的协助嘛。” 莱维很理所当然地说着看似有点道理的话，并且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他还学着时下流行的那些职场人士爱用的听起来好像很专业，其实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的那些词。 尽管莱维实际上是在扯淡，可是他扯出来的那些也的确让诗浓觉得有可能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估计最主要发挥作用让少女点头的还是最后那句话。诗浓现在开始有点觉得这男人该不会就是受了警方委托到游戏里来调查的？考虑到ggo这个游戏在多数国家的位置都有点微妙，警方没办法直接找游戏公司协助调查，又怕自己出动人手的消息流传出去引起恐慌，像这样找个看似不相关的人帮忙也是无奈之中的手段？ 若是莱维能看到诗浓的想法，估计会立刻鼓掌夸女孩子聪明。虽然莱维不是像她想的那样，但作为莱维保护目标的那个黑发少年他是啊！就算当年sao事件在vrmmo玩家中影响格外深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样的社会事件吧。诗浓能光靠莱维扯淡的一些线索就联想到这个程度，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游戏之外的手段……嘛，反正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过去看看好了。咱们还是等卫星扫描之后再去？” “等等吧，那片沙漠我记得好像离这里不太远，但卫星扫描之前估计是赶不到的。待会儿被他看到咱们离那么近，偷袭的意义就没了。” 两人计划的是莱维当诱饵和盾牌，诗浓从后趁机放冷枪争取一击即中搞定死枪。其实如果莱维得到的情报无误，诗浓自恃也可以赶在卫星扫描之前攻击死枪，毕竟她的武器是射程很远的反器材狙击枪。这座城市正好在地图正中央，往哪个方向到尽头也才五千米不到，只要死枪没有跑到外围，很可能还在诗浓爱枪的有效射击范围之内。 只不过从那么远的距离开枪，诗浓这把黑卡蒂ii又不像死枪的silent-assassin那样自带消声无声无息。即使考虑到狙击枪第一发子弹的弹道预测线豁免，也难保命中率能有多高，更别说要正中要害部位以确保一枪将对方毙命了。 “可要是等卫星扫描的情报传过来，那个破斗篷不会立刻去追其他玩家吗？他现在呆在沙漠那边不移动，应该就是为了等地图上的位置显示，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吧？” 诗浓坐在莱维腿上好像很轻松地慢悠悠晃着，游戏里角色的体重估计现实还原度还挺高，莱维只觉得女孩真的很轻，就像她看上去地那么纤细。 “我这边可以持续得到他的坐标情报，就算他移动了位置也跑不掉。” 莱维说的诗浓越来越有点不信了。居然不光是知道死枪在哪里，还能一直追踪他？ggo游戏里倒不是没有那种追踪设备，譬如现实中也存在的那些定位仪器之类，只要装在别人身上，就能知道对方所处的位置。可是就像ggo玩家对人战时没人会忘了装备防御光学武器的护罩发生器似地，探测和阻断各种电波发射的小道具也属于人手一个的必备物品。只要带着那种装备，就能立刻发现非自身允许主动或被动发射的任何电波，这就使得各类间谍追踪设备都成了和光学武器一般，只能用来对付怪物和npc的限定道具。 死枪不可能身上没带就连刚脱离菜鸟阶段的新手都知道的必备道具，诗浓也不认为莱维是傻乎乎的往人身上扔了个没用的追踪器就自以为计谋得逞。他既然刚才说了是游戏之外的方式，那不管听起来再怎么不科学，现在也只能照着他说的做了。 要让诗浓自己再想个别的办法，她一时间实在没有除了到处瞎逛碰运气之外更好的方法。 哎？说起来这好像是事关性命之忧的重大危机啊，怎么搞的好像有点冷静过头紧张不起来了？诗浓有些无语地搓了下自己的头发，她怀疑是不是刚才惊吓过度让自己的脑袋过热当机坏掉了。之前一想到很可能现实中自己床边上就站着个手里拿着致命武器的人，立刻吓得精神都混乱起来，现在却好像并不那么的担心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八、什么叫得了福利还卖乖？ 是因为这男人说的话的确没错，只要不被黑色手枪的子弹射中，死枪的同伙就一定不会动手？嗯，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不过是区区一把老掉牙的旧款手枪罢了，威力比起常见的新款手枪是还要强一些，但射速那么慢的东西，只要小心点又怎么会中招呢？ “卫星扫描来了。” 赛场的时间已经到了夜晚，一道流星从西南方高速划破夜幕。莱维猜那该就是定时扫描的卫星。诗浓闻言拿出薄薄的接收器，面板亮起来后显示出了整个战场的地形。 地图北面就是莱维所说的那片沙漠，诗浓仔细看了两遍，确认沙漠地形上没有代表任何一个玩家的亮点。她抬头看了看莱维，又低下头继续在其他地方寻找，结果看遍了整个地图，都没发现属于sterben的那个点。 “果然，那家伙又隐身藏起来了。” 莱维说过死枪之前是在沙漠里一个有可能能躲开卫星扫描的洞穴中，但这个时候他理应也从洞穴里出来确认地图。 “不过沙漠啊，那种地方除了偶尔有个小绿洲和一些岩石，到处都那么平坦，实在不是个适合狙击手发挥的地方。跑到那里去对那个破斗篷也挺不利的吧？毕竟他的主武器也是狙击枪。” “对他不利，但对你也不利不是么？考虑到刚才他是从我们这儿逃的，首先要防备的是你的狙击，那么先往那边跑也挺合理的。毕竟安全第一嘛，就算是个连环杀手，也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继续‘变态’下去。” 莱维在地图上确认了附近暂时没有会给二人造成麻烦的玩家后，拍了拍诗浓的大腿示意她该起来准备行动了。 在这游戏里，莱维的身体素质比现实中降低了很多，让一个这么纤细的少女一直坐在腿上，他刚站起来的瞬间也觉得腿有点发麻。他使劲在地上跺了几脚，等地图上显示的亮点都消失之后，就是两人开始行动的时间。 “走吧，接下来要速度快点了，那家伙已经开始向沙漠外面移动，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我们会追上去，移动的速度比较慢。” 地图上的情报消失后，莱维立刻又从朝仓凉子那确认了死枪的坐标。根据凉子提供的死枪移动路线，两人从这里走个斜线反而还能抄点近路，比起那家伙在原地不动还节省些时间。 “沙漠不适合狙击手，他也怕被人发现了会麻烦吧？毕竟就算隐身了，走在沙子上还是会留下脚印，要是跑太快了扬起灰尘，就更加显眼了。” 诗浓果然也挺有战场经验的，居然能一下子就考虑到那么多方面，完全不像个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普通女学生。 “那就正好，希望咱们能赶在他找到下一个目标之前拦住他。” 赶上是必须赶上的，要是在凉子帮忙作弊的情况下还让死枪继续得手，就算是经常被骂不要脸的莱维，也多少觉得有点掉面子。 刚才到体育场这边的路上，莱维和诗浓都看见了出租交通工具的店。他们动身后立刻就循着记忆跑去租了辆和昨天赶去总统府时，莱维开的那辆差不多的车子。 莱维和诗浓本来还以为这三轮车子不能开出城市，两人试了下才发现毫无阻碍地就沿着大路直接开到了外面。道路两旁的建筑和废弃车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自然气息很浓的岩石和各种现实中貌似没有的植物。多亏了这辆三轮车，两人没多久就到了北部的沙漠地带。 沙漠中自然没有城市和周边那么宽阔平坦的铺装路面，不过莱维租的这辆三轮车本就是越野款的，就算是开到砂石小径上，只要放慢速度谨慎驾驶，仍然能够顺利地继续往前开。 无聊地数着仙人掌的诗浓低下头看了下左腕上的手表，从废墟都市里出来到现在，才刚刚过了两三分钟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那个死枪也和自己一样刚看完卫星地图就出发寻找下一个目标，想必现在也没走出去太远吧？两条腿的速度本就和车子没法比，就算莱维现在翻越沙丘又放慢了速度，也还是比人走路要快得多。 这样看来，就算这男人说能追踪死枪是假的，也应该能赶在他还没离开刚才的位置太远的时候追上——前提是别连那个坐标都是错的，诗浓总还是有点不太能完全相信所谓‘游戏之外的方法’。尽管女孩子普遍对电脑啊网络那些方面的知识比较欠缺，诗浓虽然爱玩ggo，却也仅限于娱乐，对那些的了解和普通女孩子也没太大不同。以她这种外行人的思维去想，诗浓觉得既然都能够利用游戏之外的方法，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找游戏公司去查sterben这个角色的登录地址呢？ 应该是可以查到的吧？诗浓看过不少有关网络犯罪的社会新闻，那些被报道出来的罪犯大多后来都被警察抓住了。就算怕死枪做的事让人联想到sao而闹出轩然大波，可是私底下悄悄的调查不是也可以的嘛。 好吧，按这男人自己的说法，他姑且也算是私底下悄悄调查这个案件的人了。可是不管是警察还是政府的其他机关，就派这么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就跟开玩笑似地，如果所住的地方是靠就这种心态的政府和警察来治理，说实话诗浓会觉得有点让人缺乏安全感。 尽管那安全感她过去多年本就没有拥有过，反而是今天这场很可能会遇到性命危机的比赛中，让她体会到了安心和放心。 “就到这里，剩下的路咱们走过去。” 少女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她先是感觉到了车子停下，之后就听到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对自己说话。 “现在离他已经不远了，再开车太容易被注意到，那样就没偷袭的意义了。” 毕竟沙漠这种地方，车开着尘土飞扬的，除非正好刮起风沙，否则离很远都能看见这边的动静。死枪也是个狙击手，这方面肯定格外的敏锐，考虑到两人之前定下的策略，的确是不适合再继续开车前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五九、差点就变成鬼故事了？ “我们现在离他还有多远？” 诗浓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尘土。不过在这沙漠里肯定很快又会把衣服弄脏，这样想来就有点多余。 “一公里左右吧，其实他要是警惕一点该早发现了。不过我也是选择了一下路线，至少现在他应该还没注意到我们追上来。” 莱维说的话让诗浓感觉他像是在玩着那种能看到实时全景地图的策略游戏似地。实际上就算是在单机rpg里，这种行为无疑也是作弊才能做到的。他真的连死枪正在做什么、正在往那边看都能知道吗？这不由得诗浓不怀疑啊。这男人又没戴眼镜，总会不跟那些电影里的特供那样，眼睛里还装了个超先进的隐形眼镜吧？现实中真的有那种东西吗？并不了解学园都市的少女，她对科技的眼光还停留在一般人常识的地步。 “我先去看看。” 既然只有一公里，那就靠自己的眼睛去验证好了。诗浓爬上左边那座比较高的沙丘，小心地俯下身躲在背光的一面。她用爱枪的瞄准镜充当望远镜，朝着莱维再次报出的新坐标地点望过去。 “没看到有人在那边。” 诗浓头也不回地小声对下面莱维报告。这并不能说明莱维的情报有误，她当然忘不掉那个死枪拥有的那件闻所未闻的斗篷。于是诗浓把枪口稍微往下偏移一年，将注意力放到远看很柔软、踩上去还挺硬的沙地上。 然后，少女看到了恍如恐怖片中般的情景。无人的沙地上脚印一个接着一个浮现。风刮过细沙将后面的脚印埋住，前面又出现了新的脚印。 “你的情报是对的，那个破斗篷就在那里！” 就算知道是个用道具隐了身的人在那里走，联想到死枪那披着斗篷和带着怪异头盔面罩的形象，尤其是手上还握着一把黑色手枪的样子，这一幕仍然让少女觉得诡异地有些恐怖。 “这样，你待会儿就在前面那个沙丘上待机。就是下面长了一株仙人掌的那座沙丘。” 等诗浓下来之后，莱维指着斜前方说到。那座沙丘外表跟周围其他都长得一样，沙漠上就是这个样子，到处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地形，让人根本没办法记住路线。不过相似的沙丘之间也有高低之分，莱维指的那座就是附近最高的一座。虽然不是太显眼，以诗浓那双狙击手的眼睛，倒也能分辨的出那片黄色和其他黄色的区别。 “距离不会太远了点吗？” 诗浓以前都没想过自己在得到黑卡蒂ii后，还会有觉得一千米很远的一天。往常要是让她能在这个距离上瞄准无防备的对手，那多数就意味着胜利的到来。更别提如果还是个正在和别人战斗中，根本无暇顾及周遭的敌人。 然而也许是因为知道了那是一个能为了自己的欲望‘在游戏里中杀人’的疯子，诗浓居然罕见地对自己产生了不信任感。明明已经推测出那个玩家并没有超越游戏规则、乃至于超越世间常理的超能力，明明知道即便死枪真的拥有能在游戏里把人杀死的特异功能，那也和他能否躲开自己的子弹没有半点关系。诗浓却还是对自己的枪法产生了怀疑。 万一自己没打中，这个男人该怎么办？万一这个爱乱来的男人为了给自己创造最佳的射击机会，故意露出破绽，而自己又没打中，那该怎么办？以往从来都只是在游戏的少女，初次在游戏里体会到了现实的压力。如果以后很不幸她所在的国家发生了战乱，而她又扛着枪走上了战场，届时就会发现自己此刻所面临的压力，居然仿佛是置身在现实中真实的你死我活战场中一般。 “对你这把枪的性能来讲，这点距离根本不成问题。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就像你平时一样瞄准开枪就行了。就当这是个游戏……呃、不，这本来就是个游戏，你也是个老手了，总不会像我这种菜鸟似地，刚进游戏被这很真实的虚拟给震住了吧？” “谁会以为这是真的啊，虽然躺着玩游戏，但又不是睡着了在做梦！” 诗浓有点生气地拍了莱维一巴掌。心想这人之前说他在当老师之前还做过那些特殊职业的事莫非是真的？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一定会没事呢？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哪怕是再小的问题，那也是天大的难题吧？就连学习优异的学生都常有在决定自己将来的重要升学考试中失手的事情，这有可能一失手就死掉的情况，又哪是区区没考上大学大不了重新再努力一年的考试能比的？ “这不就没问题了么？以前你在这个距离上攻击毫无防备的目标，有过失手的经验吗？” 莱维揉了揉被拍了巴掌的胳膊，还特意看了下hp有没有减少，女孩这下可够使劲的。 “有啊，” 诗浓撅着嘴说出了个不按剧本来的答案。导演不是说好了这个你该回答‘没有’吗？ “游戏里那些高等级的boss大多数都有各种特殊能力，其中就有不需要弹道预测线就能闪避子弹的类型。对付那种boss的时候只能是靠前卫将它死死缠住，让它就算知道我们这样的后卫要开枪了，也没办法做出闪避动作。” 听了诗浓的完整答案让莱维不禁耷拉下了肩膀。我这边说的是人，你又提什么鬼boss干嘛？这应该是故意闹别扭吧？不过还能闹别扭，说明这孩子脑子里还是比较冷静的？ “那家伙又不是什么boss，有隐身斗篷那种作弊的道具就已经很夸张了，根据一个人只能有一种能力的常识，除了隐身之外，那个sterben肯定没有别的异于常人的地方，你就放心地准备开枪吧。” “一个人只能有一种能力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常识？” 莱维不小心把学园都市里的常识给说了出来。诗浓显然是和大多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一般，受到了各种干扰认知的超自然能力影响，对学园都市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那是个拥有最先进科技的地方’的程度，即使前不久学园都市才对外公开播放过他们举办大霸星祭的视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零、少女，不要在意细节 如果现在问诗浓对大霸星祭的感想，她大概会把比赛中那些学生们的超常表现误认为是借助了外界没有的特殊科技道具才做到的吧？ “那些小事别在意，现在时间不够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等今天之后我再跟你解释。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把握机会！” 学园都市的话题不适合再谈下去，何况就是要谈也不是今天现在。莱维赶紧边摆手边超死枪所在的坐标跑了过去。诗浓自然也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小声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不知是不是骂人的话，却也乖乖的听莱维地朝那个附近最高的沙丘爬了上去。 果然是很坚强的女孩子啊。 已经走远了的莱维稍微扭了个头，见到沙丘顶上正好反射月光闪了一抹寒冷的白色，他知道那应该就是诗浓那把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枪口。已经知道随时会动手的持有凶器的变态杀人犯就在自己家附近徘徊，甚至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站在戴着vrmmo设备躺在床上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的身边。这种事如果放到别的女孩子、不，即使是别的男孩子，甚至早就成年了的男人身上，也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冷静下来的吧？ 莱维还清楚记得刚才分别时，诗浓那双像是猫科动物的蓝色眼睛里，掺杂在恐惧情感当中那较少，却十分耀眼的抗争的色彩。那不是个现实中懦弱，却在虚拟世界了强壮出另一种性格的人。只有个性中与生俱来带着勇敢和倔强的人，才能在这种时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抗可能的命运。 不过……只是个游戏而已嘛。莱维哂笑着想到，他自己一再跟诗浓强调这是在游戏里，让少女不需要紧张。自己却又把游戏里看到的东西以现实中的感性去衡量。天知道诗浓的眼神是游戏设备捕获了她大脑中真实的情感波动，然后忠实的还原出来的，还是仅仅‘诗浓’这个角色在游戏里的设定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而已？ 等今天的事都忙完了之后，找个时间跟那个女孩在现实中见一面——莱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是因为刚才随口说了之后再像她解释能力的事情，更不可能是那种难得在游戏里结识了个女玩家的青涩小男生那谁都能看得懂的心思。诗浓这个女孩肯定是有过不平凡的经历，甚至造成了延续至今的心理阴影。像这样有过创伤的人莱维见得太多，即使是在游戏里也能一眼看穿。 她在游戏里帮了自己这么多，礼尚往来也总该回报人家女孩子的帮助对吧？毫无私心的人民教师就这样定下了在现实中回报少女的‘计划’，这么好的老师要到哪里去找？ 诗浓心情有些复杂地透过枪身上的瞄准镜先是看了看越走越远的莱维，又抬高枪口，在他行进方向的延长线上一直缓缓移动，直至发现了地上残留着的那些脚印。诗浓知道，这些就是死枪存在的证明了，而再稍微往左移动一下枪口，诗浓则亲眼目睹了凭空出现的新的脚印不断向前延伸。脚印出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游戏里存在着能够让人从光学上都隐形的迷彩，诗浓没准真会以为那是哪个曾经枉死惨死的人留存在世间、徘徊着的冤魂——这根本就没可能啊！ 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各种资讯还不太发达，人们日常所能获取的知识也还远远不够丰富的年代了。对于诗浓这种姑且也暂时算是个网络游戏重度玩家的人，他们在游戏里见到地上凭空出现的脚印，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拥有隐身能力的特殊npc啊。这种npc或者怪物往往搞定了就能获得高额的任务回报，或者直接爆出就算用不上也能卖不少钱的稀有物品。在游戏里遇到这些看似不合常理的‘灵异’事件，对于一名拥有足够实力的玩家来讲，那多数意味着的都是好事，怎么可能像恐怖片里那些被一点声音和半个影子吓着了就得拼命逃跑的没用主角一样呢？ 不过即使是在ggo中也曾不止一次遇到过拥有类似隐身能力的怪物和npc，诗浓此刻透过瞄准镜盯着地上那些一个接一个出现的脚印，却仍然有种克制不住的毛骨悚然的寒意。要论强大，那些必须多人配合、甚至一个中队的精英一起上、还是得不畏牺牲才能战胜的boss级怪物，显然绝不是任何一个玩家能够与之比拟的。即使是上届bob大赛，被大多数一般玩家公认为游戏里最强玩家的zxed，别说多位高水准的顶级玩家彼此配合了，就算只靠诗浓自己，正面一对一她不敢打包票，像这种远距离偷袭的战斗却几乎也是十拿九稳的。 那个披着破斗篷的死枪，难道还能比zxed更厉害吗？或者比zxed厉害，却又能强大多少呢？玩家无论再怎么疯狂地练级，纵使把整个游戏里现存的所有最顶级的装备都用上，也不可能与一个强悍的特殊boss相比较。那本就是设计出来让玩家以团队协作方式才能战胜的npc，要是单个玩家都能战胜，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无法战胜的玩家，却让诗浓真的有一种仿佛见到了不可触碰的幽魂般的错觉。 呼！ 诗浓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样做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游戏瞄准射击的系统和心跳有联动关系。心跳过快过剧烈，反映在瞄准系统上，就是准星会迅速地扩张收缩，只有在收缩到最小的时候才能确定命中，如果一个玩家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跳，那就绝对成不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只能在准星即使扩散也不会太影响射击的中近距离寻找机会。 没事的，一般手枪的极限射程也就五十米左右，就算是莱维那把怪物手枪，也不可能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诗浓借助回忆之前地图上看到剩余的玩家所在的位置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印象中离这沙漠地带最近的另外一名玩家，就是ggo当中也相当著名的【闇风】。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一、所以，他究竟是不是残疾？ 闇风是极少数仍旧活跃在高手层次的agi特化型玩家之一。在ggo里人称【打跑战术之鬼】，武器是超轻量短机关枪【卡利科-m900a】，最擅长持续不断的高速移动中的精准射击。上届bob大赛中他在最后才输给了zxed获得第二，看过当时比赛的玩家大多认为闇风只是输在了武器和装备不如zxed，单纯以游戏技术而论，他才是ggo里的第一。 诗浓有些担心闇风会不会在莱维和死枪战斗的时候突然闯入战场。不过之前卫星扫描的时候死枪正处在隐身状态，诗浓和莱维也还在废墟都市里。除非闇风猜到两人接下来会往沙漠前进，否则碰上他的几率很小。再加上即使闇风知道两人的位置，现阶段估计整个比赛里剩下的玩家应该都知道诗浓已经跟莱维结盟合作，闇风本来就不是那种武器装备特别好的玩家，肯定不会贸然主动以一敌二吧？想到这里，诗浓放下了心。当她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瞄准镜里，发现莱维已经离死枪非常地接近，两人已经可以靠肉眼看到彼此了！ 瞄准镜里的莱维骤然变得模糊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往右侧闪避，紧接着沙地上就像爆炸似地激起一阵狂沙。 你果然能避开即便是无声无息的silent-assassin的子弹！ 目睹应该是死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了沙丘上，诗浓绷着的神经又放松了一些。她之前还真有点担心莱维会被那无声无息的第一发子弹暗算。尽管那个男人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攻破了从来没人能赢的赌博游戏，也让诗浓看到了居然还有人可以在那么近的距离用手枪弹开连射的步枪的子弹。可是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那把名声在外的狙击枪总归是让诗浓有些担心。 现在好了，狙击枪的弹道预测线豁免只有最初的那一发子弹。接下来的战斗中莱维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死枪瞄准的位置，应付起来应该就更稳妥了。 诗浓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焦距，刚才的可视范围太小了，根本捕捉不到高速移动的莱维的轨迹。在柔软的沙地上仍能那么自如敏捷地来回闪避奔跑，诗浓自恃就算自己角色的agi再提高一倍，她也做不到莱维做出来的那些动作。 瞄准镜里的莱维迅速地拉近他与死枪的距离，而死枪也顾不上在使用迷彩隐身，在月光下发白的沙漠里暴露出了他的那一身漆黑。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那把狙击枪就发挥不了作用，反而变成累赘了！ 等莱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目测只剩下几十米，死枪果断地将狙击枪扔在地上。可是他并没有像诗浓预料地那样将武器换成‘期待中’的黑色手枪，反而从斗篷底下抽出一根细细的像是挂在枪口下面的刺刀、又像是西洋刺剑一样的东西。 ggo里有那样的武器吗？那是什么东西啊？ “哦？你那是刺剑？ggo里还有这种东西吗？我以为除了枪之外，就只有商店里卖的贵的要命的那种光剑呢。” 莱维在距离对手还有几十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好像是之前一连串让诗浓透过瞄准镜看的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有些疲劳，要休息一下似地。不过这个距离对他仍然是有优势的，对手用的是冷兵器而自己拿着的却是性能出众的热兵器。现实中要是发生这样的战斗，基本上用不着考虑别的，结果基本就注定了。前提是对战双方都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的话。 “看来，你不是，很了解这个游戏。只要用【小刀制作】技能的高级衍生技，【枪剑制作】就能办到。长度、和重量，大概这样，就是极限。” 这是莱维跟死枪的初次对话？不知是那个头盔的缘故还是本来他的声音就是那样，从死枪的头盔里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地沙哑，并且断断续续的有种奇怪的感觉。莱维觉得说不定有可能这个玩家现实中是个有口吃的人？并非因为是对手、加上还是个杀人犯，莱维就故意恶意揣测对方。单纯是的确有统计表明，身具先天或后天残疾的人，心理产生扭曲的可能性相比正常人稍微大一些罢了。 那其实不是残疾这件事本身会透过生理影响心理。而是身负残疾的人的生活经历以及一些遭遇，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心理健康罢了。换句话说就和生物的进化一般，重要的是环境的影响而不是别的什么主观想法之类。至少相比没有特殊之处的普通人，与别人有更多不一样地方的残疾人，更容易面临与常人不同的生活环境罢了。 因身体的特殊而被人嘲笑甚至欺凌，进而心理上因自卑与仇恨产生了扭曲。这种扭曲持续到了一定程度，破坏了理智对人行为的束缚，使得他做出了常人不会去做的可怕事情。从根本上来说，错的是那些不善意对待他的人。但是事已至此，没办法回溯历史的情况下多说也是无益。莱维虽然是个老师，却也并非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就连人类推崇的法律上也只是看中行为结果而往往不论原因动机。莱维倒是也没心思这个时候来关怀对手过往与心理。 “原来还有那样的技能，我是昨天才第一次登陆这游戏的，对这些都不太清楚。” “昨天，才第一次登入？原来如此，你是，专门为了来抓我的？” 不愧是能犯下那种案子的杀人犯——这么说应该并不是夸人吧？他能一瞬间就判断出莱维就是冲着他来，难怪先前犯下的两宗案子都没留下多少让警方能做点成绩出来的有用线索。 “对，也不对。” 莱维耸耸肩。 “委托我的人倒是没指名要把你抓住，只不过我个人判断，直接把你抓住比起一直防备着要方便又省时省力罢了。” 这种好像有点看不起人的说法并没有惹得死枪怒起伤人。本来这种姑且也算是高智商罪犯的家伙，往往都比较能沉得住气，何况莱维透露出来的东西也让他有点感兴趣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二、桐人，这里有人在追你 “把我，抓起来，能让你的工作变得，轻松？” “是啊，找我的人是委托我来这游戏里保护一个人，而我到了这游戏里之后，观察了一下发现会让那个人遭遇危险的貌似就只有你了。 那么把你这个可能的潜在危险给排除掉，不就等于我的工作可以算是完成了么？” 单听莱维说的话，他的逻辑其实挺不负责任的。如果莱维的雇主不是个还在上学的少女，而是那些习惯了找些特殊的人去做些特殊工作，自己也有点见不得光的那些家伙。他们听了肯定满腹的牢骚打算立刻撤换个靠谱点的。 什么叫把潜在危险给排除了就算是完成工作？说到底潜在的危险不也是莱维自己认为的而已么？他哪来的百分百信心确定潜在的危险就只有一个，解决掉之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人家花了钱找了这种特殊人士的客户，要的都是百分之一百，哪怕稍微差一点，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不行。毕竟这些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关乎一个人只有一次的生命，在没了就不会再有的东西面前，再怎么小心谨慎都绝不多余，哪容得莱维这么单凭自己以为就独断专行？ 说不定这才是莱维之所以转行不当杀手的最主要原因？像他这样的工作态度还总是能接到委托，想来也是运气相当不错才碰上那么多脑子不够用的客户。而运气总有用光的时候，所以到头来就只能不知从哪搞了个教师资格证，当个工资虽然低点但好歹不用发愁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安稳上班族？ “保护，一个人？” 死枪的说话语气果然听起来很奇怪，莱维估计不是那个头盔有特殊的功能，毕竟就算是变声装置，只要把声线彻底改变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弄成这种断断续续又起伏诡异的样子。 “难道……” “没错，就是桐人，他应该是你的老朋友了？” 昨天在预赛时，莱维看见的那个跟桐人搭话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死枪。只是当时莱维还没在比赛中遇到桐人，哪料得到那个大名鼎鼎的sao的英雄，在ggo里居然是一个黑长直美少女的外表？否则当时莱维就会注意到这个披着斗篷的可疑人物，没准都能省了参加今天这场比赛呢。 “哦，是【黑色剑士】吗？果然，可惜，他昨天预赛上，被淘汰了。否则，今天的决赛……昨天，你是故意的？” 死枪看来也全程关注了桐人参加的预赛。不过要说故意不故意的，预赛的对阵表又不是莱维定的，他哪想得到桐人会跟自己分在一个组，还正好预选决赛之前就碰上？ “也好。” 死枪并没有因为莱维把他执着的对手给淘汰了而发怒。 “【黑色剑士】，那个家伙，吸收了太多，现实世界的，腐败空气。他昨天，的表现，要是被以前的他看见了，应该会很失望吧。” 尽管早知道会犯下那种案子的人肯定不正常，听到他这些话，莱维更确定了这家伙就是个疯子。按学校里教社会科的那些老师的话说，这就是标准的反人类人格，直接抓去关起来都不用审讯的那种。 “谁知道呢？我不清楚他以前是什么样，不过你所说的以前，应该指的是当年的sao吧？这么看来我之前猜的应该没错，你是当年sao里那个红名公会，微笑棺木里幸存下来又没被判刑的人？”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 莱维突然发现，死枪这身打扮，倒是和【微笑棺木】这个名字挺契合的。那种仿佛披着斗篷的骷髅死神的感觉，既诡异又中二，不禁让莱维有些怀疑起在现实世界操纵sterben这个角色的那个人的年纪。 该不会他之所以在sao之后没受到任何惩罚，还因为他当年尚未成年，没办法以现行法律给予其应有制裁？想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不小，并不是因为这个sterben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中二的气息，才让莱维怀疑他年龄。毕竟中二不在年高这种事莱维知道并见识过不少。 大多数主流的网络游戏活跃玩家的年龄不太大这个是常识，毕竟能把大量时间花在游戏上的多数还是学生，再加上过去很多人心中根深蒂固的那种‘游戏就是给小孩子玩’的认知。尽管这种认知在vrmmo普及后已经被动摇地十分厉害，面对能够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诱惑，早就没多少人还在意那种无聊的刻板印象了。但起码当年sao刚推出的时候，想来应该还是年龄比较小的玩家偏多。 尤其再考虑到当初sao开始运行没多久就变成了封闭的监牢，被关在里面的更大多是还处在热衷于快人一步尝鲜年龄的孩子们。毕竟那些已经不再年轻的人大多早没了那份激情，就算对号称划时代的游戏感兴趣，也未必就会多费点功夫抢购初回发行的设备，反正又不是限定数量，卖完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正好从别人那听说了当年sao有那么一个组织，随便猜一猜罢了。不过既然你承认了，我倒是挺好奇想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坚持干这种事？” 莱维很注意自己说话的音量，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在这儿跟死枪说的话被录进去让外面的观众听见。同心圆形的直播摄像机就在两人斜上方飘着，死枪说的话被它录进去了倒是无所谓，他那又是破斗篷又是骷髅头，手上还缠绷带的外形中二之气满溢，从这种人嘴里就算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也只会让人认为是中二少年的妄想症罢了。谁年轻时候没有过认定自己必非凡人的阶段呢？ “……你，不清楚吗？这，就是我，跟你们的区别。我是，真正的红色玩家，别的人都不是。就算是，【黑色剑士】，他也只不过，被恐怖驱使，为了活命，才杀人。是个没考虑过，杀人的意义，之后也只想忘掉一切的，胆小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三、这位…你想太多了 呜喔，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莱维脸上毫无波动，心里却受不了拼命地吐槽。这种就算抓起来也没用吧？莱维可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把这种人拉回正常人的世界，即便他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正是因为是个老师，才比一般人更明白，这世界上的确有着‘能够教导的人’与‘不能教导的人’。 由于所掌握的知识不够而难以沟通的对象，通过努力还是可以与之沟通，并改变他们那些不合常理的认知的。然而心理上就与常人先天存在着巨大差异的那一类，则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套用某些比较装x却也有点道理的人说过的话，人是不会改变的。人最多只能成长，遵循着自己的本质变得更加成熟。却永远也无法变成另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当然，莱维本来也从未想过要抓住这个死枪和他的同伙再进行教育。那种可笑的事他才懒得去做，自认不是感化世人的圣母，莱维他只要能完成自己的工作，再顺便保护一下帮了自己的人，那就彻底完事大吉了。 倒是意外从这家伙口中听到桐人在sao中很可能也杀死过别的玩家让莱维有些在意。不过也仅仅是有点在意罢了，就像在学校走廊里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自己不太熟悉但认识的人的八卦那样。当年sao那种相当于回到了丛林时代的环境下，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并可以理解的。更别说看这个死枪的样子，桐人杀的很可能就是他们微笑棺木的成员。杀死死有余辜却又不会被法律惩罚的人，估计连个防卫过当都未必算得上。 “真正的红色玩家？就你这种靠个能隐身的斗篷偷窥玩家的现实地址，然后拿把手枪在游戏里装神弄鬼配合现实里的同伙杀人的手法，能算得上你所谓的真正的红色玩家？我想虽然那时候你们从sao里出来后没受到惩罚，但警方应该也留下了你们这些玩家的真实资料。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到时候让他们查查资料就可以找上门慢慢审问。虽然知道你这种人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不过还是劝你别浪费时间，或者也可以想想警察找上门之前还有什么想做的，别以后关起来了才后悔。” 死枪沉默了，不知是因为自以为天才的作案手法被看破，还是之后会被逮捕的命运。以这种变态的心理去考虑，估计应该是前者加上被逮捕了不能再杀人的遗憾？害怕法律的制裁这种心情恐怕不会出现在这种变态身上，这样的人要是会害怕，那就不会做下那样的事了。 “你说的，没错。但是，很可惜。你不知道我在sao里的名字。你应该是，打算去问，黑色剑士吧？我可以告诉你，他绝对想不起，我的名字。” 死枪所说的并不让莱维意外，但他自己好像很得意地继续讲起当年sao中曾经发生的事来。那件事在莱维看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一群红名玩家让被关在游戏里出不去的玩家们恐惧害怕，为了避免玩家们被害和引发混乱，一部分实力比较强的玩家联合起来，策划了针对这些红名玩家的行动。那些玩家最初的计划是以绝对的强大实力将这群红名玩家围捕并送到游戏里的监狱。但因为种种意外，战斗最终往混乱的方向演变。双方都因为那次的战斗死了不少的人，作为当时sao最强的玩家之一，桐人也在那场战斗的后期控制不住的杀死了红名玩家。而莱维面前这个死枪，则是那场战斗中活下来被关进了监狱的红名玩家之一。 “哦？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只不过对别人肯定记不住自己名字这种事太自信，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可怜？” 说实话，莱维对他们曾经在sao里发生过的那些事情真不大感兴趣。倒不是说莱维见多识广，又经历太多生死，早已麻木那种装x的感觉。而是单纯不论眼前这个sterben，还是被委托要保护的那个小子，他都根本不熟。对不熟的人的事情不放在心上，这也算不上是多冷酷冷血吧？这应该也是人类擅长的给自己减少压力的一种方式才对。 “哼、哼！别以为说，那种话，就可以激怒我，让我失去，冷静。” 天地良心，莱维绝没有激怒他的意图，更别说什么阴谋了。被人冤枉的感觉的确挺不舒服的，尤其是被这种人。 “他，甚至，连为什么会不记得，我的名字的原因，肯定都想不起来。那场战斗结束之后……我们将要被送到监狱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向他报上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当时却对我说，‘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也没有必要知道，因为我再也不会遇见你了’。” 看来这也是他执着于桐人的一个重要原因了？尽管说的好像很有气势又阴森森的，但莱维却能体会到当初他那种被桐人蔑视的愤怒。虽说就以昨天和那名少年交手中得到的印象，莱维不觉得那是个会随便看不起人的小子。正如sterben之前所说，桐人不想知道他名字的理由，恐怕就是希望尽快忘掉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吧。 杀人，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讲都是过于沉重的罪恶。即使没有任何过错，比如在高速路上驾车行驶，忽然有人从人行天桥上跌落在自己车前那样的纯粹意外。甚至可以算是替天行道，比如在见义勇为中为了解救被害者而失手使得凶手丧命。这些明明没有半点理应值得忏悔的事情，却往往会让人痛苦得背负一辈子。好像早已忘记，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又如噩梦般再度袭来。 纵使桐人是为了保护其他玩家的生命安全，误杀的也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并且还是在见不到现实中人死亡情景的虚拟现实游戏当中。那种痛苦恐怕仍然不失找上那个瘦弱的少年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四、这边可是有军刀班长呢 不过可怜归可怜，那个小子貌似倒是用不着莱维去考虑他的心理问题。那个找上泉此方倾诉的少女，估计就是他最好的良药。还真是个幸福的小子啊。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不会知道，我的名字。他会被我打倒在地，狼狈的躺在地上。而在那之前，就让我先把你这个，碍事的家伙打败。然后再干掉那个女人，这场比赛，hp清零的玩家，尸体不会消失。正好，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我将那个，女人，杀掉……” “不知道你的名字吗？的确我也不是很确定，赤眼沙萨，这个是你在sao时期的角色用的名字吗？” 莱维念出的那个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死枪面具中那双猩红的眼睛猛地熄灭又如火焰般燃烧起来。他握着自制刺剑的手都开始发抖了，是因为别人能叫出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名字而兴奋，还是因为被揭穿了真面目也会感到害怕？ “看来我的情报没错，赤眼沙萨，真名叫新川昌一，sao中杀人公会微笑棺木的成员之一，现实中出生在一个医生家庭，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被当医院院长的父亲放弃了给予继承权。大概是因为这些幼年的经历导致心理扭曲？在sao里以杀人为乐趣，当时你得知所有玩家被困在游戏里出不去，并且游戏里的死亡会导致现实中真正的死亡的时候，说不定心里其实非常地激动兴奋？很可惜你虽然在游戏里享受了一段时间变态扭曲的快乐人生，却最终还是被抓住关到了监狱里。” sterben，又或者死枪，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游戏里被人公然报出现实中的真实身份，就连经历过的事情都如此准确清晰？他倒是心理素质挺不错的，没像某些阴谋破产的反派那样吓得连武器都握不住掉到地上。这是否算是他悲剧童年培养出来的坚韧精神呢？ “跟你一起犯案的同伙，应该就是sao后幸存下来的两个微笑棺木高级干部之一的johnny-block对吧？那个真名叫金本敦的人当时在你们公会里据说是最擅长用毒的？这么看来，你们之所以会想出这种作案手法，估计是金本敦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之后，让你想办法从你老爸的医院里弄出药物然后作案，我猜的对不对？” 直播摄影机没录到莱维说的这些话，现在却不是因为他故意压低声音，而是摄影机的录音功能已经被彻底屏蔽。 “还有，诗浓那个叫spiegel的同学好像是你的亲弟弟？他在学校里的成绩很不理想，却伪造成绩单让你们一家都觉得他成绩优异可以继承父亲的医院。性格软弱在学校又受到欺负，大概积累了很多压力，所以才被你这个大哥一忽悠就跟着‘入伙’了？这么说来，今天躲在诗浓家附近准备跟你配合下手的应该就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这么沉重的爱情实在是让人害怕。”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各种情报被查了个底朝天，终于激动起来的sterben说话也恢复正常了。看样子之前那奇奇怪怪的说话方式的确是他装出来的？又或者是为了摆脱不堪的现实，他自我催眠在网络世界里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角色？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或者把这当成一个思考游戏也不错，用来打发你接下来的监狱生涯……哦，不对，按照现在主流国家的法律，再加上你加的势力，你估计也用不着去蹲监狱。之前的zxed和薄盐鳕鱼子都是金本敦动的手吧？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真正的红名玩家’？你只不过是在游戏里装模作样地开了两枪而已，中二少年。” 莱维话音刚落，就听到细长物体划过空气那种独有的声音，眼前闪出一抹惨白的银色。原本一开始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早在两人谈话中，不知不觉地拉近到仅有两三米。死枪一个突刺的动作就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崩开了似地消除了这最后剩下的一点距离。 这个被莱维讽刺了一通的中二少年倒是也挺有心机的。边说话边不声不响地接近莱维，想的就是等个最恰当的时机出其不意地一击制胜吧？虽然很可惜他没忍到最佳的出手时机，但这一刺仍然很突然很有威力。 然而几十米的距离缩短到几米这么明显的事情，莱维既不是瞎子也不是智障，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死枪这招对付那些被他的话给震住的人还行，莱维这种其实对他毫不关系的陌生人，哪会管他是什么样有过什么经历？ 锐利的刺剑当地一声刺在了手枪的枪管上。剑尖顺着枪管的弧度往上滑开，反倒弄得冲势太猛的死枪有点脚步不稳。 “你这把剑倒是挺结实的。” 如此巨大的力量作用下，那么细的剑身还一直保持着形状，这可比现实中那些欧洲贵族曾经喜欢佩戴的刺剑坚硬多了。 “哼！这东西的材质，是这款游戏里所能入手的最高级的金属。听说都是用来制作宇宙战舰的装甲板的，我看你那把破枪还能挡得了几次！” 被莱维‘治好’了结巴的死枪显然很失望自己这一击没能奏效。不过他还是信心十足地叫嚣着，他觉得刚才那一下没打飞莱维的手枪只是运气不好，以他角色的str数值，要不是剑尖在枪管上滑开了，肯定能让莱维握不住那把手枪！ 他倒是没想过莱维是故意用枪管的弧度来卸力，也是，这么精细的控制能力哪是人能拥有的？这又不是那些玩家能变成身体超人的玄幻背景游戏。 “你的力气是挺大的，如果正中了恐怕我会握不紧枪吧？” 莱维又闪开一记突刺，这个死枪不光力量比自己的角色大，连速度也毫不逊色，看来角色的等级比自己的角色高，又或者是他身上的装备特别出众？ 应该是装备更好。辉夜帮莱维练的这个角色等级已经相当高，对比诗浓那种ggo里最顶尖的高手都不处下风。但莱维这角色身上的装备就有点配不上他这个等级的角色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五、诗乃：我的镜头呢？ 赌博游戏的奖金固然挺高，可是莱维拿到的钱里的大头都花在了手中握着的这把m500左轮手枪上，剩下那些钱差不多刚好够他买齐一个角色所必须的剩余装备。 至于装备的好坏，那就没办法再过多追求。除了手上的枪之外，莱维身上的防具和其他道具，都仅仅是这个等级的玩家所应该拥有的最低标准，全都是系统商店里卖最便宜的普通货色罢了。 而莱维的对手是家里开医院的富二代，在死枪这个‘团伙’中，现在控制sterben这个角色的新川昌一就是负责出钱，而另外那个金本敦则负责出力。肆无忌惮挥霍自己家里的钱所武装出来的角色自然各方面都最为顶尖。在角色等级差不了太多的情况下，莱维这个角色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比sterben要差了不少。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用的是枪？” “哼！就算是枪，又怎么样！” 死枪的刺剑如台风带来的暴雨那般地密集，甚至给人一种比高速连发的冲锋枪还难应付的错觉。莱维虽然仗着角色的agi比较高，暂时还勉强没让身上添几个伤口，可是这么长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既然str比莱维的角色高那么多，能拿起狙击枪的sterben，他的耐力肯定也比莱维的角色更强。耐力强一方面hp值高，恐怕也会影响一个角色持续高强度战斗的表现吧？ 莱维抓准死枪疾风骤雨般攻击的一个空当开了一枪，近距离大口径子弹出膛的爆响震得人耳膜生疼。这发子弹却很轻易就被对方一个侧身闪开。 “子弹.50的马格努弹威力是很强，但是打不中又有什么用？” 死枪脸上面罩中那两个小红点般的眼睛仿佛透出轻蔑的神色。他躲开子弹后顺势转身反手又刺出一剑，这一剑还是被莱维的手枪挡下，却貌似巧合的像第一剑那样，刺在了手枪的枪管上。 也不知是死枪认定了第一剑那是个意外没有吸取教训，还好他转身反手出剑的动作惯性太大。这次他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往一边倾斜了过去，莱维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微微转动枪口，轰出的子弹正中死枪的心脏！ “你、你！” 死枪被子弹的冲力炸地飞退了两步，他总算是反应很快地就地打滚卸掉了冲力，然后拉开了距离警惕地瞪着莱维。距离稍远让他的剑够不着莱维，却也让他更有信心凭借弹道预测线躲开莱维的子弹。只要不是刚才那种几乎贴身攻防的距离，死枪并不担心手枪的子弹带来的威胁。 “你这个角色的hp值很高啊，昨天预赛上我碰到的那些角色，就算是距离再远点，被打中心脏都基本上立刻就死了。” 这么近的距离下如果是现实中的人类，就算穿了防弹衣基本上也得一命呜呼。但游戏里的角色死亡与否看的是hp值而非要害部位的生理机能，况且游戏里的防具也比现实中常见的防弹衣厉害多了。 “……” “怎么，你还觉得刚才那是运气？” 见死枪好像说不出话来，莱维觉得总不能就这么冷场了于是又开口。看得出来他的确挺看不上现实中操纵sterben这个角色的新川昌一的，否则他一般也不会这么爱在口头上讽刺挖苦。战斗前先来一通嘴炮，边打还得继续嘴炮那可不是莱维的风格。 “既然你还有那种侥幸的想法，那就让你再深刻体会一下好了。” 莱维这么说着，没有利用武器攻击范围更长的优势，而是主动冲向了死枪。死枪虽然搞不懂他要干什么，却也反应很快地准备出剑。然而一剑刺出不但又被躲开，而且剑身还瞬间就被莱维的左手紧紧抓住！ 死枪虽然整个脸都被遮住，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出他那股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震惊。剑被人抓住这种事倒也不是从来没遇到过，可那都是以往在奇幻背景的游戏里的事情。那些游戏里的角色只要等级稍微高一点，就能够轻松超越人类身体的极限，变得像神话故事里的那些屠龙英雄般不可思议。然而ggo这游戏却为了强调真实性以及保证枪械为主的战斗风格，即使一个角色的所有数值都点到最高，也顶多看起来像某些稍微夸张点的动作电影里的主角那样罢了。在这样的游戏里遇到奇幻游戏里才能遇到的事，真名叫新川昌一的死枪，几乎都有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 莱维可不管对手一瞬间脑子里转了多少念头，他抓住剑身后顺势附身前冲，借着对手突刺的力道用手臂和肩膀将他往上一扛。莱维用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死枪摔在地上，脚往他的身上一踩，趁着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几乎贴身地朝着他的心脏又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后，死枪脑袋上的hp值像水库泄洪般地直接见底。和之前的戴因还有pale-rider一样，那代表着角色已死亡的【dead】标志出现在了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死枪身上。名为sterben的这个象征着死枪的角色，已经从这场bob大赛中被淘汰了。他不光是失去了继续在这场比赛中寻觅猎物的机会，就算接下来想转移战场，也得等这场比赛最终落幕后才能够退出。 “估计你还有些想说的话？可惜这比赛规则就是这样，想说什么就等之后被抓起来再说吧。” 解决了这个死枪，莱维也算是松了口气。在这游戏里有很多他不熟悉的规则，没有真正获胜之前，他也不敢说会不会突然被哪条和现实常识不符的规则，给弄得功亏一篑。 “喂！不是说好了给我制造开枪的机会吗？” 莱维刚干掉死枪没多久，就听到诗浓的声音在背后喊他。听起来少女像是很不满似地，但语气却完全是兴高采烈的样子，从傲娇这方面来评分，诗浓能得到的分数离凉宫春日还差着远呢。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没想到他会放弃枪直接跟我近身战。” 原本二人的想法是莱维用手枪牵制使用狙击枪还有手枪的死枪，诗浓再趁着莱维迫使死枪做出身体濒临失控的动作时果断开枪。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六、来，妹子咱们看星星？ 然而二人既定的战术，在莱维和死枪相隔几十甚至只有十几米的时候互射都没问题，可像刚才他们两个那么地接近，却很难保证不会误伤莱维。莱维真不是故意用所谓的战术忽悠诗浓，他可以保证的确没有过那样的念头。 “嘛，姑且算做不是你的错吧。这个家伙也确实挺奇葩的，在ggo这种游戏里居然用冷兵器。就算想用剑，直接去买光剑不是更好吗？还特意自己学那些没什么用的技能自制，光剑可是光学武器耶，威力怎么都比这根东西大多了吧？” 诗浓蹲下来捡起死枪掉落的那把自制夕西洋刺剑仔细端详着。莱维则很奇怪为什么都在这游戏里玩了那么久，这个女孩却仍然好像很不熟悉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在什么情况下会走光似地。她下身的那条短裤不光下面短，上面那截也是现实中基本见不到的超低腰设计。女孩子穿着这种裤子一蹲下去，几乎下身的半球都露出了大半，搞得莱维只能赶紧又把脖子扭开，还得挪下步子，帮她挡住直播摄像机的拍摄，省得让外面看比赛直播的那些观众平白得了福利。 “威力这东西也不光是考虑锋利程度，光剑其实从设计上是挺不合理的，剑神是光束完全没有重量，对于擅长用剑的人，反而很不适合做各种特殊动作。嗯，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光剑那种设计根本不符合人体工学。” 诗浓虽然就算是在游戏里也没用过冷兵器，但莱维的解释她也能理解。她想象自己分别挥舞一根短跑接力棒和一米多长的棍子，觉得的确应该是长根子更方便用力。其实即使是用枪，步枪和手枪在快速瞄准时举枪甩枪的使力方式也是不一样的。这么一想，的确好像用光剑那东西是挺别扭的？ “刚才已经确定了这家伙就是当年sao里那个红名公会幸存下来的人。大概是因为太怀念当年在那个游戏里的日子，所以才特意在ggo这种游戏里也专门自制了一把和他当年在sao里用过的差不多的武器。” 莱维接着把刚才和死枪谈话的一些内容也告诉了诗浓。他和死枪的对话就连外面看直播的观众都听不见，更别说只是用枪身上的瞄准镜注视着的诗浓了，她又不会读唇语。 “居然还会有人怀念那种死亡游戏……” “这个家伙固然是个变态，不过我想也不光是他这种不正常的人才会怀念sao。” 诗浓不明白莱维这是什么意思，站起来盯着他。 “虽然玩个游戏就会死是很恐怖，可是正因为那个游戏里就像现实一样会死亡，所以比现在这些vr更像个真实的世界不是么？就算当时只想着快点从那里面逃离，可是事后回想起来，那种仿佛真的穿越到了异世界过了一段不同的人生的经历也肯定非常难忘。对很多其实不怎么爱玩游戏的人来说，玩vrmmo不就是为了体验那种在一个和现实不一样的异世界生活的感觉吗？” 诗浓忍不住点点头，尽管她当初开始玩ggo的理由和莱维说的那些人不大一样。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她自然也能体会到那些人感受到的乐趣。在现实中、在学校里那些不尽如人意的生活，到了游戏里就能完全抛开，仿佛那根本和自己无关从未发生过似地。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是逃避现实的胆小鬼，可是诗浓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当然，怀念归怀念，你要问他们还愿不愿意再去体验一遍，他们肯定都会摇头就是了。” 诗浓听的噗嗤一笑。可不是么，再怎么让人怀念那都是已经安全了之后才有的余裕，就像老兵会回忆怀念当初和战友们在战场上的时光，可你让他再冒着枪林弹雨上战场，除了极少数特别的人，恐怕也没谁会闲着无聊觉得自己平凡的日子太没意思吧？ “接下来，咱们争取快点把这场比赛结束掉？” 天上的云层好像在刚才莱维和死枪战斗的时候已经散开了，满天的星光看上去比现实中那些无污染的胜地还要璀璨。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游戏里看见星星。” 诗浓告诉莱维这游戏里很少出现夜晚场景，就算偶尔有过也多是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天空。 “因为这游戏的背景设定是类似末世战争之后吧？科幻小说里经常见这种文明崩溃之后的废土世界，各种污染导致自然环境变得极差，需要很长时间地球才能自我修复。” 莱维最近在长门有希的影响下很是看了几本科幻小说，还有一些科幻电影，那里头经常出现对全面核战争之后的地球的描写。 “我想起来了，总统府附近有条街上有个npc长老，他经常会说‘当大地的毒性被净化而重新变回白沙时，云层将会消失，星星和宇宙飞船的光芒也会回到夜空’这样的预言。只不过这种总是重复一句话的npc说的东西基本没有玩家在意，现在看来，说不定他所说的白沙就是指咱们现在在的这片沙漠？” 但凡是rpg游戏，就少不了那些总是只会重复一两句话，不影响游戏进程纯粹作为背景的npc。除了对游戏非常喜爱，哪怕一丁点小细节都不肯放过的玩家，大部分人根本就不会找街上的每个npc逐一对话。尤其是后来为了吸纳更多新晋的轻度游戏玩家，许多rpg都增加了诸如在小地图上显示主线重要地点标识之类的降低游戏难度的措施，会跟与任务无关的npc对话并记住的人就更稀有了。 “没准这个比赛场地是以后会开放的地图？按照那个npc长老的说法，说不定这片沙漠还是什么圣地之类的呢。” 诗浓难得的露出了小女生浪漫的一面。莱维感觉如果把内心的包袱全都卸下来后，说不定这其实是一个活泼调皮又浪漫爱幻想的可爱小女生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七、论网上套妹子地址的方法 “嘛，也的确该让比赛快点结束了，外面的观众估计等的都要发脾气了？今天的比赛感觉激烈程度比上一届差了很多，观众的观赏体验估计不太好。” “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其他玩家之间的战斗很精彩，只是我们没遇上罢了。” 莱维觉得比赛精彩程度不够的锅，不应该由他一个人背才对。尽管他的确是用比较没那么精彩又快速的方式淘汰了一些玩家，可是参赛人数足有三十多人的这场比赛里，很多玩家他到现在都还没遇上过。既然能经过预赛的重重选拔打到决赛，那些玩家的水准想必都非常高。他们之间的碰撞，也许比莱维和其他玩家的战斗要精彩很多。 “谁知道呢，反正像宅王里奇那种家伙的战斗，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要看。虽然我也承认那家伙的实力的确不错。” 诗浓这说的倒是没错，不光网络游戏里这样，现实中的体育比赛之类的竞技项目也是如此。就像对抗性最激烈的那些球类比赛，水平最高获得冠军的队伍有时候未必就是最被球迷们所支持的。反倒是那种虽然成绩不那么顶尖，却打发华丽流畅的队伍，更容易俘获观众们的心。 当然，这里说的主要是那些没有切身关系的中立观众。自己地方的球队就算表现再烂，当地的球迷也往往会一如既往地支持，这就像没有几个父母会嫌弃自己孩子长得丑一个道理。就算嫌弃了，也不可能就遗弃了不要啊。 “不过……这场比赛里的危机现在应该算是解除了。既然死枪被打倒，他就不可能再用那把手枪射击任何人，常理来说潜伏在你家附近准备配合他作案的犯人应该已经离开。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让人认为在ggo里被自称死枪的人的那把黑色手枪击中的玩家，现实中也会真的死亡。变态连环杀人犯往往都格外的偏执，如果事情不能向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很多时候他们宁愿放弃，而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光因为冲动克制不住就随便乱杀人。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根据以往的一些记录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一种理论。理论上你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可是经验这种东西不能完全反应未来的意外，以防万一，待会儿等比赛结束后我希望你能立刻登出游戏，然后什么都别管，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报警。” 莱维摆正了姿态很严肃地向诗浓说明并建议道。像他这种活的比一般人久，经历也比一般人丰富的人，格外能体会到所谓的经验和理论偶尔会多么地靠不住。人不能总靠着别人的经验生活，尤其是涉及到自身安危的特殊情况，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不留遗憾。 “可是……我要怎么跟警察说明？要是直接说有人计划在vrmmo里杀人，现实中同时把玩家本人真的杀掉，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吧？” 诗浓有点犹豫地说到，要按她那么向警察说，的确很可能被当做故意打报警电话的恶作剧。尽管曾经在不久之前就发生过sao事件那种影响深远的悲剧。不过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把莱维难倒。 “不用跟他们说那么详细，你只需要报警说你受到了死亡威胁，对方说已经将要动手，正在往你家里去就可以了。警察在涉及到命案的时候都会特别重视，你只要坚持那么说了，他们一般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理不睬，至少也会派两个人到你家里去确认一下情况。至于见到警察之后怎么说……考虑到你的年龄，只要如实说明，他们就算不相信，也会以为你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才报警，不会追究的。” 警察的本职工作就是维持治安，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有人被恐吓被极端惊吓的状态下打电话报警，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最终什么都没发生就追究报警人的责任？还不如说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反而是警察们最希望见到的结果呢。 “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与其找警察……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你的地址告诉我，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会立刻帮你解决你那边的事情。” 莱维表情不太自然地挠了几下脸，在游戏里问别人的真实信息这事儿本来就挺奇怪的，更别说对方是个貌似现实中也挺受欢迎的少女，这就更容易引起各种误会误解。加上他说自己能帮人解决身边麻烦这种担保也听着挺不靠谱的，要知道两人这是在全世界范围运营的vr里面，天南海北的玩家遍布全球各地，如果两人一个在南半球岛国另一个在北半球大陆，他难道让人家下线之后躲在房间里等上个半天多一天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一定就在同一个国家？” 果然诗浓一听就立刻忍不住吐槽了。即使就算他们两个在一个国家，可除非是梵蒂冈那类的袖珍迷你国，都不用说从一个城市赶到另一个城市，就是同一个城市里要是离远了也得花上不少的时间，难道莱维能比就在同区域内出警的警察还快地赶到现场？ 好在诗浓没以为莱维是那种玩多了游戏模糊了虚拟和现实，以为自己在现实中也能像游戏里那般横扫披靡的脑残少年。多亏莱维告诉她自己是受了委托到游戏里来调查死枪事件的，否则诗浓还得奇怪这种事儿他赶来了有什么用呢。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 虽然是忍不住吐槽了，诗浓叹了口气之后还是同意把自己现实的地址告诉莱维。这多少有点让莱维感到意外，他还觉得这女孩有点过于容易轻信于人，这样很容易以后被坏人给骗了。不过这些作为老师会有的念头还是搁置下来留待日后，现在先把剩下的收尾工作都做完了才是正事儿。 “反正都已经这个样子，还把那些当做秘密感觉也挺没意义的。也是挺奇怪呢，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八、真是太巧了呢，少女哟 那倒也是，就看诗浓在ggo里玩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闯出了名堂，却仍然连几个好朋友都没有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反而一定是对人防备特别深的类型。这么说来，莱维应该自豪自己亲和力太高，容易取信于人么？好像有点骄傲怎么办？当老师的成年人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我的名字是朝田诗乃，” 想到了就做，这少女还是相当果断的，不过她这名字……当然，莱维也没什么资格吐槽就是了。 “游戏里的名字就是真名稍微改变一点点而已，当初我还不太清楚vrmmo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儿，上来看到别人的那些名字，才发现自己的有点奇怪。” “这没什么，不知道你真名的人根本不会往那边去想。何况我的名字也和你差不多，我的名字是莱维-麦道威尔。” 莱维的情况跟诗浓其实不太一样，他这个游戏角色的名字不是他自己起的，当初是辉夜想让他陪着玩另外一个游戏，自作主张给他在那个游戏里注册的账号创建的角色。不过这种时候显然像他这么做才是正确的方式，就连这些方面，他班上那些傻乎乎的男学生也是能够从老师身上学到东西的。 “唉？莱维？麦道威尔？你是外国人？” 拜托，在这种游戏里见到不是跟自己一个国家的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么？由此可见诗浓在游戏里跟其他玩家的交流多么地少，就像她认识的那些诸如戴因他们，也未必就跟她是来自一个国家的。 “我在的地方各国的人都有，不过相对你来说的确算是外国人没错。” “好吧，其实我在的地方也差不多。我住在学园岛中央区的……” 这次换成莱维‘唉’了，他之前光顾着调查死枪那些事，倒是也没让朝仓凉子顺便查查自己身边这个女孩的情报。倒是从她的言谈举止等地方判断出了她的国籍，可是没想到居然她并不在自己本国生活，而是就在莱维工作的地方上学！ “你也在岛上？真是太巧了，你住的地方离我上班的学校只有两站的路。” 诗浓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要不是莱维手快捂住她嘴巴，眼看就要叫出来了。 “这就方便了，等待会儿登出游戏之后，我立刻去找你，你就在家里等着好了。” 既然就在本地，莱维也不用以防万一再提报警的事儿。这种情况下反而诗浓不报警更方便他解决，要是跟警察撞在一块，还得多一番功夫让那些白跑一趟的警察打道回府。 “嗯……如果能把共犯也抓住就最好了。” 诗浓犹豫了一下，后来想反正都告诉他地址了，再不让他来有什么意义？索性就点头答应。话说诗浓自从转学到学园岛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到她的家里来，更别说来的还是个男人……啊，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吧！ “不过还得等比赛结束咱们才能从游戏里出去，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几个参赛者了？要是人太多太分散，那待会儿也还有得麻烦的。” 莱维倒是有立刻从游戏里离开的办法，可是考虑到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还是选择了稳妥些的做法。 “应该不会剩太多，刚才那次卫星扫描，地图上显示还存活的玩家就没几个了。我们在这边跟死枪战斗，他们肯定也互相攻击，说不定等下卫星扫描的情报传过来，地图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呢。” 诗浓话音刚落，天边就闪过那流行般的光芒。两人不再说话，诗浓拿出地图检查上面的情报，等来来回回确认了几遍后，她发现自己随口说的居然就这么命中了。 “还真是只剩下咱们两个了，运气不错嘛。” 少女嘻嘻地笑着，然后指着地图上那个之前他们去过的地点继续说：“本来我以为闇风会来这边凑热闹，结果他大概是看这边人多，打算先解决只有一个人的宅王里奇。那个宅王实力不是特别强，可是宅起来的确难对付，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同归于尽了。” 莱维听着诗浓的描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虽然不怎么礼貌，别说还真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不过按你说那个里奇的实力一般般，却几乎算是留到了最后，不管怎么说，他的战术是挺有效的。” 这种称赞也是建立在只是一场游戏里的比赛而非现实中生死斗的前提下。若是现实中的荒岛混战，像里奇那种抢占优势地形死守的选择，往往只会招致剩下的玩家部分联合起来将他围歼的命运。毕竟人在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与输了就会死这两种情况下，是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的。 “好啦好啦，不说那些搞笑的事了，既然确定只剩下我们两个，那接下来就让这场比赛结束吧。虽然之前说好了要在最后决一胜负，可是现在比赛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心情了呢。” 诗浓耷拉着肩膀，不是因为现实中还有潜在的生命危险而失去兴致，反倒是混乱的战况让她失去了兴趣，这个女孩儿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真的大多了。 “……坚强不是结果……而是朝某个目标努力的过程……” 这大概是她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莱维也很认同地点头。如果单单只盯着自己希望的那个结果，往往反而容易在艰难的过程中失去斗志。况且很多时候结果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尤其对这种还年轻的孩子，过程中的坚持反而能让他们得到更多。 “不过呢，虽然这次先这样算了，并不代表你之前的承诺就可以作废哟。这次和你的胜负，就留到下一届bob大赛上好了。” 诗浓振作起了精神，手指头都快戳到莱维鼻子上了不给他找借口‘毁约’的机会。不过这种事儿莱维本来也无所谓，自然很干脆地答应了她。莱维又不像桐人那种临时转换角色来ggo，事后还得赶紧转换回他原来游戏的玩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六九、诗乃是专职福利役？ 要不是因为这次ggo的事情，莱维现在登录的这个角色没准再等上三五年他都不会登录一次。 反正只要等到了下届bob大赛的时候再登录上来跟诗浓打一场就够了，这事儿说起来也不算特别的麻烦。只不过诗浓想必会在这段时间里继续锻炼她的角色，等级和武器装备也许都会日益精进。等到下次的bob大赛，说不定莱维的角色本身的实力已经跟她差了很多，要是两者差距大到了一个不是能靠技巧弥补的地步，到时候的比试恐怕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尝试一下让两个人都能赢的方法吧。” 一说到这里，诗浓的眼睛又亮了，就像无精打采四处闲逛的野猫忽然见到路边灌木丛里挂着根逗猫棒似地。 “两个人都能赢的方法？你是说打平手？这比赛还能那样？” 有了里奇那边同归于尽的前车之鉴，莱维倒是也能想到几个让二人的hp值同时清零的方式。可就不知道这比赛的机制是怎么设定的，如果不允许有两名胜利者出现，那么没准他们到时候还得被复活重新打上一场，又或者干脆本届大赛的冠军空缺，两人同列第二名。莱维是对比赛的获胜奖励奖品没半点兴趣，从之前的言论观察，比起胜利本身，额外的奖品对诗浓也只是附带的东西，她估计也是不怕失败的。 “虽然很少见，但其实是可以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哦。当初ggo服务器还没全球统一的时候，听说北美服务器的第一届bob大赛，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同时获得优胜。而原因呢，据说好像是本来应该获胜的那个人，在最后的时候不小心中了快要输掉的对手的【手榴弹大礼】这种下流的招数。” “手榴弹大礼？” 虽然估计是这个游戏的玩家们发明的一个名词，光从名称上和那届大赛的结果里，莱维也差不多能猜到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个人在快要输掉的时候，为了把对方也拖下水，临时前引爆了一颗手榴弹——嗯，来，这个给你，拿好哦。” 诗浓边说边把手伸进腰包，见莱维听话地伸出了手，就从里头掏出一个黑色的球体交到他的手上。等莱维看清那是一个手榴弹的时候，诗浓已经将上端凸出来的雷管定时器设定成了五秒钟。这是诗浓在确定莱维打倒了死枪，用不着自己再出手后赶过来的路上，就已经跃跃欲试一直想拿出来的手榴弹，少女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用这种方式结束比赛。 手上突然被塞了个手榴弹，莱维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条件发射地就准备把手榴弹扔出去。可是诗浓就连他这个反应都应算计好了，还没等他动手，就嘻嘻笑着往前蹦了一小步，一把将他紧紧的抱住。莱维拿着手榴弹的手被夹在了两人的身体中间，这让他就算想直接松手让手榴弹掉到地上去都不行。 轰，闪得莱维眼睛不舒服的白光亮起，电浆手榴弹的威力足够瞬间把他们这两个都不是以耐力为主要加点方向的角色的hp瞬间清空，这场早已失去了本来意义的bob大赛，终于在开赛后一小时五十八分二十秒时宣告结束。 而赛场外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所见到的比赛的最终结果，是【sinon】与【levin】这两名玩家并列获得了本次大赛的冠军。 ＝＝＝＝＝＝＝＝＝＝＝＝＝＝＝＝＝＝＝＝＝＝ “呼。” 莱维摘下头上的游戏设备，就跟刚从战斗机仓里出来的飞行员那样呼了口气。 “恭喜老师获得那个比赛的冠军。” 不知何时来到了他床边的朝仓凉子微笑着给他递上一条毛巾，话说这又不是真的跑到哪里去冒了一趟险，用得着好像慰劳战士似地么。 “到了一个把自己各方面能力都限制住的世界里去玩，也是种挺有趣的体验呗。” 同样不知何时从莱维影子里跑了出来的金发吸血鬼萝莉（二号），坐在桌子边的电脑前回过头来对莱维说。她自己现在就一直处在各方面能力都被限制住的状态下，只是除了之前麻帆良校庆那时候让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外，别的时候她就一直不是睡就是吃跟玩儿，那种封印限制对她好像根本没什么意义嘛。 “你现在不就是那样么，不过要是你对这些游戏感兴趣，那就进去玩儿好了，这些设备说是有什么识别用户的功能，但应该不至于识别出你不是人类，而不让你登录吧？” 莱维把自己脑袋上摘下来的游戏设备抛给现名忍野忍的金发吸血鬼萝莉（二号）。小忍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接住，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自然得鼓着脸‘哼哼’地冲莱维发下小脾气。她现在被封印在了外表看上去只是个小学生的年纪，各方面的能力也被封印的跟个普通的小学生差相仿佛，必须得吸莱维的血，才能短暂的解除她身上部分的封印。而将封印完全解除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把莱维全身的血一滴不剩的吸光，她自然就能摆脱掉被束缚在莱维影子里的命运。 “只是单纯的基础生物学机械识别，并没有分辨物种的能力。” 要不是她开口说话了，莱维差点儿都没注意到长门有希也在自己房间里。想来晚上到这个时候sos团的课外活动肯定已经结束了，凉宫春日是个无法无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团长没错，但在遵守各种行为准则方面，她多数还是能像其他同龄人那样，至少做到大家的平均水准。譬如夜不归宿这种事凉宫如无意外是不会做的，就算周末跑出去玩儿，也基本上是和其他女高中生一样，在吃过晚饭后不久就会回家，从不没有事先向家人申请就突破规定好的门禁时间。 “在不获取样本的前提下，这个地球的人类的技术应该还没达到仅凭外部探测就能让机器自主判断物种的技术水平，所以忍野小姐应该是可以正常玩那些游戏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零，又到了长门大明神发功的时刻了 “而且其实这里就有个例子不是么？如果不看外表来分析dna之类，老师也不能算是地球上的人类吧。” 的确，虽然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但莱维其实和长门有希、朝仓凉子以及梦梦、伊芙等少女们一样，在这地球上是个货真价实的外星人。只不过他这个外星人并不像人类大多数想象中的那样，拥有并掌握各种超现实的高科技，反而理科知识相当贫乏，落得只能到高中去教文科而且还是外语这种只需要个基础的科目。 “好了，游戏的事情先不说，小忍你要玩就玩，我得先赶去看看能不能把今天的事彻底收尾。有希，凉子，你们两个谁陪我去？” 莱维打住游戏啊外星人什么的话题，尽管他的瞬移距离上比那个闻名学园都市的lv.4变态百合女白井黑子还远不少，可是就算这样，赶到中央区也仍然需要一点时间。而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个来自纵然偌大宇宙中也是最高等最先进生命的外星人少女，则能把那点时间上的浪费都找回来。 “就让有希陪老师去吧，我还得准备明天班会上的一些事情，有希被凉宫拖着到处辛苦一整天，正好出去散散心也好。” 朝仓凉子说的好像她一个班长真就有多繁重的工作似地，然而那表情和把有希往莱维怀里推的动作却怎么看都像是热衷于给人牵红线的八卦少女。莱维本来无所谓谁跟自己去，既然有希被推了过来，看上去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他就接住了少女，把诗浓在游戏里告诉他的地址说给她听。 “那我们先走了，待会儿要是你们还没睡的话再见吧。” 莱维挥挥手，然后冲仰着脖子眼睛都不眨望着自己的有希点头。两人瞬间就消失在小忍和凉子眼前，凉子笑眯眯地好像根本没看懂小忍给她的那个微妙的眼神，弯下腰很周到地告诉小忍该怎么使用游戏设备后，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就是这里吗？” 莱维打量着身前那栋长条形只有两层的小楼。这种廉价出租住宅在中央区到处都是，很受一些不住学生宿舍又没有父母陪同在岛上的学生们欢迎。毕竟这里经济又实惠，之前有希和凉子住的那种公寓固然更舒适安全，但租金可不是一般学生能够负担得起，莱维还记得第一次得知有希住在那里的时候，sos团里不知内情的阿虚和凉宫春日都很是惊讶了一下。 “嗯？好像不对劲，该不会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吧？这不应该啊，有希，咱们赶紧进去！” 整个二楼就靠楼梯数过去的第三个房间亮着灯，这点距离莱维也不用再麻烦有希，他拉着有希直接瞬移到门口，已经跟他配合过多次的外星人少女不用问就懂得他的意思，有些苍白的小手往电子门锁上轻轻一碰，据说技术上相当安全的电子锁应声而开。莱维把门推开就见到一个男人背影。 只露出个背影的男人正激烈地动作着，和被他身体挡住看不清的人纠缠在一起，莱维顿时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手往前一探揪住男人的后领，一使劲就把他拽得整个飞上半空，重重落在自己的身后。 “你就是诗浓？” 莱维都没回头去看一眼被自己摔到地上的男人是谁，就走进房间里扶起坐倒在地上靠着床边的黑发少女。少女原本应该是戴着的眼镜也让莱维顺手捡了起来。 “啊……你是……莱维？” 被莱维扶起来坐在床上的少女显然还惊魂不定，她重重地喘着气，也不知是在男人的蛮力下挣扎得太拼命，还是受到的惊吓过于强烈。 “怎么，我看起来跟游戏里的样子不像么？我还刚进游戏的时候还给吓了一跳，那角色的样子跟我现实中那么像，我差点以为其他玩家都是以现实中的样子直接进游戏里的，直到我见到街上那些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人的玩家之前。” “当然不是了！游戏里的角色外表可以自行选择也可以随机抽选，听你那么说肯定是随机抽选的，居然抽到跟自己那么像的角色……” “可是你在游戏里的角色跟现实中的你也很像不是么。” “ggo为了追求现实感，就算是随机抽选，也主要是形象上的区别，具体的长相会跟玩家现实中的样子大体上有些相似——这算是我对ggo的设定最不满的一项了。” 诗浓，哦不，应该叫她诗乃。朝田诗乃是少女现实中真正的名字，尽管发音和游戏里的角色名只是稍微有点差别，但叫错人家的名字还是太不礼貌了。诗乃她不喜欢ggo这项设定的理由莱维也立刻就能明白，想来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设定，游戏里的那些玩家通过游戏中的样貌得知少女在现实中也有着不俗的美貌，才导致各种特意接近她的扰人之辈络绎不绝。以少女在游戏里表现出来的那种个性，自然是对那样的家伙像对烦人的苍蝇般避之唯恐不及。诗乃在游戏里很少和其他玩家互动与合作，没准就有受够了那些男玩家觊觎目光的原因。如果能让她自己选择，她估计宁愿选个像戴因那样路人脸平平无奇的角色。 “先不谈那些了，这个家伙……就是死枪的同伙了吧？他刚才拿着的那个东西就是他们前两次杀人用的注射器？” 莱维摸摸诗乃的脑袋，让她安心地眯起了眼睛。地上躺着那个男人看长相应该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的脸莱维看着也有点眼熟，不过他此刻挣扎的表情过于狰狞，让莱维也不好辨认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名少年。 莱维向在玄关处站着没进屋来的长门有希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做声地点了下头，接着倒在地上明明没人碰他、却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起不来拼命挣扎的那名少年，就忽然双眼一闭仿佛睡着了似地不再动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一、助手？不是秘书什么的么 倒在地上的那小子喉咙里一直发出受伤的野兽般的声音很烦人，而且有希不知用什么方法让他起不来身的那个样子也太诡异了点。干脆让他失去意识一阵安静安静，省得回过神来的诗乃看着奇怪——这名少女可是个生活在和平世界，对超自然力量完全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搞得太玄幻又吓到她就不好了。 “我去把他交给警察。” 有希弯下腰一把揪住失去了意识的少年的衣领，将他拖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诗乃刚想叫住她，有希已经转了个身见不到了。 “她是我的……嗯，助手，对，算是助手吧，这次事件的助手。抓到了犯人肯定得先审问一番，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莱维姑且随便撒谎解释一下，不过他觉得诗乃应该也不会误以为有希会把那名少年拖出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先借用一下那个桐人的工作好了，反正莱维也算是在完成了委托在游戏里保护了那小子的安全，拿他来忽悠一下诗乃又有什么不行的？ “交给警察……他会被判死刑吗？” 听诗乃这语气，好像她跟那个犯人认识似地？莱维恍然大悟，难怪觉得那小子看着有点眼熟，该不会他就是那个介绍诗浓开始玩ggo，在ggo里莱维也见过面的spiegel吧？ “那肯定不会，中央区这边可没有死刑。” 准确的说是整座学园岛的法律上都没有死刑这种极刑。但原因并不是所谓顺应世界人道主义的潮流废除残酷的极刑之类。单纯是因为岛上的绝大多数‘居民’都是学生、老师和学生亲人，学生大多尚未成年本来就不适用那个程度的刑罚，而老师和学生的亲人多数也不会犯下那么严重的罪行罢了。 说到底，岛上本来就比较模糊所谓住民的所属，这岛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学生有很多毕业后就会回到自己的老家，或到其他国家的大城市谋生。学生们离开之后，他们的亲人往往也会跟着一块离开这座岛。就连学校的老师们，退休后也大多选择回老家享受生活，而不会一直留在这座让多数人没什么归属感的小岛上。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法律啊法规之类的，自然会因为其特殊的构成而与正常的国家与城市有大大小小的出入。 “……这样啊……” “怎么？不希望他被判太重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在游戏里的那个朋友吧？” 莱维先去把敞开的房门关上，又回到房间里在床上靠着诗浓坐下，两人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刚才游戏里在废墟都市的时候。 “嗯，他就是镜子，真名叫……新川恭二，在我转学来岛上之前，和他是同班同学。” “哦，然后就是他介绍你开始玩ggo的？” 莱维还记得少女说过这个，不过如果从这个时间上来计算，她来到学园岛应该也还是不久之前，难怪还住在这种出租房里，应该学校还没来得及给刚转学的插班生安排宿舍吧？一般如果是还没成年的女学生，独自一人来到岛上没有家人陪同，中央区这边多数学校都会安排这样的学生住在学校统一的宿舍里面。那样的地方有集中的管理，比起诗乃现在住的这边要安全多了。 如果是住在宿舍里，这种玩游戏时被人趁机闯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哦，对了，那小子跟诗乃是认识的，他大概不是硬闯，而是骗开门假装好友到访进来的吧？ “刚刚我从游戏登出之后，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从猫眼那里看到来的是新川，还真的让我没有想到。” 在异国他乡骤然有旧友来访，莱维能想象少女当时喜出望外没多想就开了门的情景。毕竟她大概是个现实中没几个朋友的孤独的孩子，莱维之前在游戏里就这么猜的，得知她不久前才刚转学到岛上来，就更加肯定了。 这种中途转学的插班生很容易呈现两极化，擅长与人交际的那部分，会因为突然转学的话题性，很快的融入到班级里面，甚至一段时间内成为班级中颇有人气的学生。而那些不怎么擅长与人交际的学生，则大多会因为班上全是陌生人，偏偏其他人彼此又都是朋友的这种状态，导致迟迟不敢主动与人来往，成为班级中一小块与外界隔绝的孤岛。从诗乃和莱维认识后的种种细节，能看得出来她想必是属于后面的那一类。 “他一进来就攻击你了？” 听莱维这么问，诗浓摇了摇头。 “刚来的时候，他是说特意来跟我一起庆祝这次大赛夺冠的。真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件事特意跑到岛上来，当时把我吓到了。” 诗乃这种反应其实挺符合普遍男生对女生憧憬时容易犯的一种错误。很多男生一旦喜欢上了某个女孩子，就容易过度自我，陷入自己梦想中的一些情景里头出不来。那样的男生会做许多自以为能感动打动对方的事情，实际上那些行为除了感动了他们自己，往往没有多大的效果，有些反而会吓到本来对他们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女孩子。 女孩子对异性的防备比男生要高很多，双方关系尚未达到那个程度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过分殷勤，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让女孩子接受。然而很多缺乏经验的男生并不懂得这些道理，莱维在自己教过的学生里经常能看到因为这些而黯然神伤的可怜男生。 “后来，我们聊了一下比赛，有我赢了比赛的事，还有比赛中的一些事……” 莱维看出来了，估计是聊了比赛中，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时的那些被拍到的镜头吧？就少女这有些害羞支吾的神情，莱维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新川主动提起了那些事，甚至有可能不是单纯的‘聊’，而是有点强硬的质问。 “然后呢？他就攻击你了？” 尽管没亲眼见到当时的情景，可是多‘人性’这种东西比大多数人稍微了解一些的莱维差不多也能还原出当时的情况。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二、少女觉得一点都不浪漫，嗯 那个叫镜子的玩家，在游戏里虽然交流不多，莱维对他也有个大致上的印象。 那是一个对人很有礼貌，看上去比较和善，却又感觉有点懦弱的少年。这样的人在学校里一般会是个比较普通，没太多人注意到的学生。和班上的同学们保持着算得上友好的普通关系，说不上有哪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却也没有对立的讨厌的人——如果他只是外表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莱维大致上会做这样的判断。然而现在已经知道那名少年是死枪的共犯之一，自然结果就又不一样了。 懦弱又和善的孩子，有时候在学校里反而很容易受到一些不良学生的欺负。尤其是家境比较好又偏懦弱的学生，就更容易成为不良少年们的目标。欺负这样的人他们一般没有反抗的勇气，更甚至连把情况告诉老师和家长的勇气都没有。这种只会懦弱地承受却又能给不良少年增添不少‘外快’的学生，往往是最受他们所‘欢迎’的。可是人的内心就像有着一堵横在那里的堤坝，当压力过大承受不住，最终压垮了堤坝，这些平时将情绪都死死藏在心里的人，反而有可能会让人意想不到地大爆发。就像冲垮了堤坝倾斜而下的山洪一般，将沿途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他……那样……应该……算是吧？” 听诗乃这么吞吞吐吐的，莱维立刻了然。那时候的新川恭二应该还算不上是攻击她，反而很可能是向她示爱，并且是很激烈地那种示爱方式。 昨天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莱维就看出他喜欢诗乃了。只不过估计此前他从来没向诗乃表白过，而诗乃的心里又一直被曾经的阴影占据，心思根本不在男女之情上面，所以大概一直都没看出来少年对自己的暗恋。 新川恭二之所以会选择刚才那个时机告白，恐怕就是通过比赛直播，见到了诗乃在游戏里和莱维的一系列互动，误会了二人的关系，认为如果再不说出口自己心爱的少女就会被人抢走。而不论从结果还是诗乃现在的反应看，毫无疑问少女当时拒绝了少年的告白，接着为了不失去自己心爱的少女，少年选择了很多变态都会选择的那种方式，让少女‘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之后他用那个……嗯，好像他说叫无针高压注射器，里面好像是一种能让人肌肉无法动弹，心脏很快停止的药物。叫做……叫做……sinylcholine?” 亏她能记住那么复杂的外文名词。就连莱维这个教外语的都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毕竟对于一个不懂医学的人，药品说明书里那些成分标注，本来就是每个字都看得懂但凑在一块儿就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天书。 莱维估计那很可能是一种麻醉类的药物，没准还是一些大型手术前用来给病人进行麻醉的。相对那些大名鼎鼎的毒药，很多医院里的常用药其实也能够轻易置人于死地。像常用的那些麻醉药，只要稍微增加一点剂量，就能让被麻醉的人再也醒不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医院里在医生之外，还需要专业麻醉师的原因之一。 “可能是麻醉剂之类的，就算他家是开医院的，那些毒性特别强的药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手。何况用那些毒药杀人，警察立刻就会发现死因，那样他们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警方之所以迟迟不公开zxed和薄盐鳕鱼子这两名ggo玩家遇害的消息，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查到那两人的具体死因，怕消息传出去后引起大众对当年sao事件的回忆造成恐慌。如果那两人是死于氰化钾那类侦探小说里常见的毒药，就算尸体发现的比较晚，法医也能判断出死因。两个知名的职业玩家死于毒杀，这种新闻尽管也相当猎奇吸引眼球，可是比起不明不白的在玩游戏的时候死掉所可能引起的恐慌，这顶多只是让大众好奇心起一起围观一下的程度罢了。 “原来是这样，他们就那么执着于让大家以为他们能在游戏里杀人吗？” 就算莱维向诗乃解释分析再多，她仍然是无法理解新川恭二以及游戏里的死枪的心理。在少女心中，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甚至比被人杀死更让人害怕。被人杀死只不过眼睛闭上再也睁不开，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而杀人之后那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却很可能是跟随一辈子压在头顶上的乌云。这就像有些人坚持认为终身监禁是比死刑对犯人更严厉的一种刑罚，比起一了百了，诗乃觉得持续的压抑更让人难以承受。 “那个死枪和你的朋友的哥哥也许是那样，不过这个新川恭二，他的理由应该跟他们两个不同。” 莱维突然觉得还用‘朋友’这个词不太对，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到该用别的什么词。 “新川昌一和金本敦都是sao那个红名公会的幸存者，他们有渴望看到别人恐惧的心理可以理解。不过新川恭二并没有玩过sao，他也肯定没参与过那个红名公会的事情。” 刚刚有希出去之后没多久，凉子就给莱维发来了有关那个新川恭二的更多情报。至于远在家中的凉子是怎么知道这边现在需要什么的，这对她们那样的外星人少女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我估计新川恭二之所以跟那两个人混在了一起，最开始可能是他哥哥把他给拉入伙，而他自己大概是出于追求刺激释放压力，还很可能顺便可以报复曾经‘欺负’过他的人——我记得你说过，spiegel也是当初被zxed误导，属性点分配错误的玩家之一？” 诗乃刚才比赛的时候告诉过莱维这些，可是当时莱维是觉得一般人应该不至于为了个游戏的事情就动杀人的念头，但是这世界上本就不缺那些每每打破常理的奇葩。莱维在学校里也见过那些为了一点微不足道小事，结果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三、少女哟，你还不了解世界的真实～ “嗯，他刚才也说了这件事。 他告诉我他的成绩其实非常差……” 这不光诗乃，莱维事先也是没料到的。那个新川恭二，外表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学习很好的优等生，没到书呆子的程度，却也因为平时只顾着读书很少与人交际而显得比较腼腆。但诗乃所说刚才新川恭二给她看的成绩单，上头却是低得惊人的分数。 “他说他每次都是伪造成绩单给父母看，平时玩游戏也骗父母说他是用amusphere进行远程教学。但是这样一来他父母就不会给他出ggo的月费，所以他一直都是在游戏里赚每个月的月费继续玩下去。” 莱维倒是还不知道ggo原来是个收费游戏，他昨天登录的时候好像没见过收费提示？或许是他刚把角色转换过来，还处在新手免费期之类的吧，不过既要交月费又鼓励玩家在游戏内的各种与现实货币挂钩的交易且从中收取手续费，ggo这么一个在许多国家处于半禁止状态的游戏还能颇有人气，游戏公司想必也是赚得多了尝到了甜头，也不太吝啬往游戏里投入。 “可是自从被zxed误导了，将角色转为纯agi型加点之后，spiegel这个角色慢慢变得越来越弱，连最普通的步枪都装备不了，害他连月费都赚不到，没办法继续玩下去了。” 诗乃说到这里，语气中也不无遗憾，莱维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少女大可不必如此。 “就算zxed的确误导了他，让他没办法再愉快地玩自己最喜欢的游戏。可是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做的不对不是么？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会大声喊着‘无聊的世界’，‘愚蠢的大人’，‘邪恶的学校’之类，讨厌现实中的一切。” 少女立刻使劲点头，尽管原话用词有些出入，但莱维的确很好的还原了刚才新川向她发泄内心不满时咒骂的那些话。这让莱维在诗乃心目中的形象好像又稍微高大了一些，然而她并不知道，像新川那样的学生每个学校每个时期都有着为数不少。这样的人简单讲就是愤世嫉俗类型的中二病严重患者，他们比起那些梦幻幻想型的中二病患者，内心深处隐藏着更严重的疯狂因子，一旦崩断了最后那根弦，的确很可能会引发出令人叹息的事件。 “新川说他现在只剩下ggo，已经将现实中的一切都牺牲掉，就为了在ggo里成为最强。结果现在却连继续玩下去的月费都交不起。” “所以他就起了把害他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zxed杀掉的念头。” “嗯，不光杀掉，他还说要以zxed这些人为祭品，让死枪成为ggo里最让人畏惧的玩家。” 的确，一个能在游戏里把现实中玩家杀死的存在，不可能不让人恐惧畏惧害怕。只不过牺牲掉现实中的一切什么的…… “你完全不用为他感到遗憾，真的。” 莱维稍微使劲捏了下诗乃的肩膀，看得出来之前她和新川的关系的确不错。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像是记者在采访社会热点案件的嫌犯的亲戚朋友时，那些人难以置信地说着‘他平时是个很好的人’这样的话。就算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他们当中有部分在没有发病时，也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更别说有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却很可能对自己身边的人非常地友好爱护。 新川恭二是诗乃开始玩ggo的契机和领路人，这个游戏对诗乃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某种程度上她能体会到一点新川的感受。 “什么牺牲了现实中的一切，被承受不了的压力迫使不得不逃到游戏世界，这些话仔细想想其实都挺没道理的。” 莱维起身去旁边小桌上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的一杯给诗乃，少女的嘴唇有些干裂，她凑到杯子边上轻轻地抿了一口。 “新川他所说的压力，应该就是指家人将继承家业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而他偏偏并不是特别擅长学习的那类型，在你们国家考上医学院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类似这样的压力，难道其他人身上就少很多甚至没有么？被父母从小望子成龙的孩子其实很多，可是不说他们多么辛苦努力尝试去做。就算真的做不到，我想尽了力的情况下多数家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那个新川，他恐怕一开始就没想过好好跟自己父亲谈谈这个选项吧？” “这种事情……” “你想说这种事只要是个孩子都不太敢跟家长说是吧？可是你想想你自己的情况，再想想你其他同学的情况，敢伪造成绩单给父母看，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的学生又有多少？” 诗乃果断摇头，在听到新川坦白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还有人会自己打印假成绩单拿回去给父母看的。 “如果他不伪造成绩单，那么看到他真实成绩的父母自然会主动找他谈，根本用不着他所谓鼓起勇气对吧？也许最开始被父母知道成绩很差，会挨骂会被严厉地管教。可若不是他首先伪造成绩单骗了自己的父母，父母又哪会以那么高的要求拼命给他压力？要知道新川恭二他的哥哥，就因为身体不太好的原因，才被他父亲放弃了继承权。既然他父亲没有逼迫他身体不好的哥哥，也未必就一定会什么都不管硬是逼着不擅长学习的他，非得考上不可能考上的医学院吧？” “你说的没错，可是……” 善良是美好的品质，即使有些人会说在混乱的时代中，善良的人并不常会有好的结果。然而现在首先是个和平的时代，其次为了所谓更好的将来而强迫自己变得不善良，得到的又何尝一定能让人真的开怀？ 莱维当然不会强行让诗乃明白更多社会与世界的现实，尽管那样好像更符合他作为一名老师，让学生们能更好更快地适应社会的工作。 作为一名教师，如果排除掉升学这种会直接影响到将来所走道路的大事，莱维其实倒是更倾向于孩子们迷茫的时候就让他们尽情地去迷茫好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四、不正经？问心无愧？ 人生总是要经历各种阶段，总是要经历各种事情。如果把那些所谓弯路全都从地图上抹掉，单纯地沿着正确的路线笔直的前行，那样的人生也未必有点太过无趣了。 “新川是有他可怜的地方，但是仅仅因为这些就夺去别人的生命，不管怎么说也是罪无可恕的。不过我想，之前的那两次杀人，应该不是他动的手吧？” “他说在这次bob之前，sterben都是由他来操作的。” 诗乃转了下脑袋想了一下才回答莱维，看样子刚才突发的情况的确让她受惊了，根本没认真去听新川恭二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他就是负责在游戏里朝着那两个玩家的影像开枪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倒不能算是特别严重的犯罪，再加上未成年，估计法官会轻判。” 莱维不是帮新川恭二开脱，而是事实如此。现代任何一个正常国家的法律，都不可能给予像新川恭二这样的犯罪情况太重的刑罚。大多数国家都存在未成年人保护法，尽管这条法律近来已经屡屡遭到质疑，但只要它一天仍未取消，那未成年犯下同等罪行会受到的惩罚仍然远比成年人要轻得多，甚至干脆就直接逃脱罪责。新川恭二从行为上来讲的确没有杀人，甚至他只要到时候开庭的时候坚称自己并不知道哥哥和哥哥的朋友真的会在现实中杀人，以为自己只是操纵sterben这个角色，在游戏里配合他们搞个恶作剧之类，光用zxed和薄盐鳕鱼子那两件案子，根本就没法判他有罪。 要将新川恭二定罪，唯一可以参考的就是今天他之前对诗乃所作的事。不管结果如何，新川携带的注射器里灌入了足以致死剂量的管制药物这点毫无疑问，而他在明知会致死的情况下仍然打算强行将药物注射到诗乃体内，以莱维对法律的浅薄了解，应该怎么都能判个蓄意杀人未遂之类的。只不过还没成年的孩子蓄意杀人未遂会判什么样的刑罚，这点莱维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是以学园岛上的惯例来判，应该会比较轻，而要是以新川所属的国家来判……好像也不会多严重的样子？ “不过那小子也真狠得下心。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对一个自己那么喜欢的女孩子说杀死就杀死，他该不会还说过等你走了之后他也会跟上，两个人永远在一起那种精神病变态才会说的话吧？” 莱维一问出口，诗乃的神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就连惊吓过度很是苍白的脸蛋，也逐渐变得红扑扑的。 “所以说，其实还是我害了你……他原本是不打算真的用那个注射器攻击你的？” 莱维继续问，诗乃头越来越低，额头顶在曲起的膝盖上，像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似地。 “我还以为比赛里那些非战斗中的镜头没被拍进去也不会被播出来，没想到啊，看来除了咱们能看见的那些摄像机之外，还有别的拍摄镜头。” 见诗乃扮起了鸵鸟，莱维就知道自己完全猜对了。那个新川恭二的确非常喜欢非常痴迷于诗乃，以他对少女的爱，自然不舍得将少女杀死。很可能将诗乃选为这次目标之一，是新川的哥哥或者那个叫金本敦的男人的决定。像新川这种胆小又怯懦的少年，听到哥哥和金本敦讲出诗乃的名字的一刻，首先想到的绝不是告诉二人那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让他们另选目标。而是像以前伪造成绩单那样，想方设法让自己动手，以欺骗哥哥和金本敦。其实像新川那样的人，与其说是胆小怯懦，不如说是智商情商不足，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权衡不出必须选择的两件事当中哪一件更为重要，所以才会每每采取那种自欺欺人，到头来谁也得不到好处的手段。 不过莱维倒是想不出新川恭二打算以什么方法骗过自己的哥哥和那个金本敦。要是这次比赛中没有莱维搅局，难保诗乃不会无心之下中了死枪的招。到时候游戏里控制sterben的新川昌一用手枪射击了诗乃，却发现诗乃没像预想中那样现实中也死掉。等比赛结束后，新川恭二该怎么向他的哥哥解释？干脆说自己路上不小心把注射器弄坏了？以那小子的智商，没准还真会找出这些蹩脚的理由。可别说这理由听起来烂大街，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证据来否定。 “真是的，现在是说那些的时候吗？你够了没有呀！” 把脸埋起来的少女忍不住爆发了，她使劲一侧身，用自己身体朝着莱维狠狠撞了过去。没有防备的莱维被她撞的一个趔趄倒在床上，少女自己也没收住动作和他滚成了一团。 好在不知去做什么了的长门有希没像那些常见的影片里那么狗血的正好这个时候回来推开门进屋。否则抱在一块滚在床上的男人跟少女此刻的模样，被看到了那可就有点难以解释清楚咯。 “咳咳，这一下还真有点疼。” 诗乃简直就跟学过游戏里的弱点攻击似地，她正好在莱维吸气的时候顶到了他侧面肋骨的间隙，结果莱维呛到了咳嗽个不停，意外地居然着了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少女的道。 “哼！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正经非要一直说那些乱七八糟无关的事情！” 乱七八糟？无关？ 说出来听着好像有点在炫耀还是什么的，然而莱维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个那么喜欢诗乃的新川恭二，之所以狠下心来要对心爱的少女动手，除了他的表白被少女拒绝了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他看到了少女在比赛里和另一个男人之间那一系列让人没办法说服自己不误会的互动啊！ 莱维是问心无愧的，可他也必须承认，他和诗乃在刚才那场比赛中的种种行为，如果被不知内情的人以第三者旁观的角度目睹，多数会有‘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甚至‘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诸如此类的感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五、所以说，诗乃你这样有人压力很大啊！ 至于估计已经暗恋了诗乃很久很久，从介绍她玩ggo之前就一直暗恋着她的那名少年新川恭二。 考虑到他那种怯懦软弱却又容易走极端的性格，诗乃要是答应了他的表白，或者起码至少敷衍拖延他一下也好。然而诗乃若是直截了当地表示拒绝，那么她之前比赛中与莱维的那些画面，看在新川眼中，毋庸置疑就是背叛的证据啊！ 新川恭二出自经营医院的上流社会家庭，可这名原本因为兄长健康状况不佳而意外获得继承权的幸运少年，却并不拥有与他出身所匹配的自尊心。这是一个很自卑的少年，就算不知道莱维现实中是什么样子，光以昨天的一面之缘，新川内心深处就不认为自己能够获胜，在以莱维那样一个成熟又有稳定工作的男人为敌人的战斗中。那么已经自认为看到了结局的少年在无力挽回之下会做些什么？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少女带到别人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而自己也随后一同前往那个地方，两人一起在被人到不了的地方永远永远……不得不说脑残的中二少年的思维还是相当好懂的，莱维根本不用目睹事实经过也不用听诗乃不实不尽的转述，立刻就能拼凑出那名少年当时内心的所思所想。要知道莱维可从来不是什么以智慧闻名的策士角色，在家里那么多房客当中，如果大家一起参加智商测试，他的最终得分遗憾垫底都很有可能。要是真能意外战胜谁，那大概也只能是刚从非常识的世界来到这个常识世界，仍在努力转变自己常识的七色人偶使爱丽丝了吧？ 其实爱丽丝适应这个世界的速度真的挺快的。该说不愧是成天抱着那么大一本书的文化人么？最近大家看她的日常行为言谈，已经渐渐没有多少明显的违和感了。不明内情的普通人跟她交流起来，大概根本感觉不出这个漂亮得让人窒息的少女除了极度美丽之外，还有哪些令人在意的奇怪地方。 “好吧……我也该向你道歉，这次是我疏忽了。” 莱维躺在床上摊开双手，诗乃听他突然道歉，奇怪地趴在他身上瞪着他。 “本来我该先让朋友到你这边来帮个忙，可是知道你的住址在这座岛后，我稍微侥幸了一下，觉得金本敦应该到不了这边来，就让朋友先去控制住金本敦和新川昌一，没想到死枪居然还真跑到这座岛上来了。” 在其他国家有犯罪记录的人一般是比较难申请进入学园岛的，尤其是和岛上的任何人都没有亲属关系的那些纯粹以游客身份申请的人，更是一般都会考虑到学生们的安全而拒之岛外——反正这座岛本来就不是以旅游业作为支撑的，用不着考虑游客的方便而牺牲其他东西。 “如果是金本敦和新川昌一，他们两个肯定都拿不到来这里的签证，就算以商务之类的理由上来了，也会有人全程‘陪同’。但新川恭二他以前没在sao做过他哥哥那样的事，没留下记录就比较容易申请签证，这是我疏忽了。” 莱维继续向诗乃解释，只不过诗乃明显没觉得这是他的错，反而趴在他身上曲起小腿蹬起了脚……多亏在下面的这是莱维，换个其他普通人，别看女孩子纤细轻柔的，这么一点儿支撑都没有直接压身上还动来动去，时间长了也是很辛苦（正常的方面）的那！ “这是根本不是你的错……倒是你还挺交游广阔的嘛，连这种事在别国都能立刻找到朋友帮忙。” 诗乃哪知道莱维说的朋友就是刚才带着新川恭二离开的那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少女？要是莱维告诉她自己已经让有希到日本去将新川昌一和金本敦都抓了起来，诗乃没准会跑到桌子那边翻出医药箱里的温度计，测测看他到底发烧到了多少度，居然能说出这么胡言乱语的话。 “呀！对了！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新川他说为了今天的行动，他哥哥还另外找了一个人帮忙！那是他哥哥以前sao时代的公会成员！” 除此之外，新川恭二其实还说了很多后续。像是从今以后就由那个人代替他的位置，因为他要和诗乃一起‘远走他方’。将诗乃杀死后他会把‘诗乃’带到谁都找不到的无人深山里，然后再追随她一起……这些内容诗乃绝不会当做参考线索告诉莱维的，那种变态到极点的话她连回忆都不愿意收留，只想赶快彻底的忘掉永远想不起来！ “原来你是说这个，放心吧，这个我也拜托朋友处理好了。” 莱维扶着少女的脸，刚才她有点太激动的手一滑差点栽在莱维身上，要按现在的位置她摔下来鼻子正好磕到莱维的下巴，到时候那可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啊。 “我的朋友在新川昌一的家里调查了他电脑里的各种数据，里面就有他和以前sao时期红名公会的成员联络的记录，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另外那个‘新人’。” bob大赛结束到现在也才过了二十来分钟，就算以比赛中sterben被击倒的时间开始算，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足够赶到新川昌一家里抓人又搜查完所有电脑里的数据吗？诗乃毕竟是个比较感性的女孩子，就算游戏里有点男孩子气，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联想到那么多更不会发现莱维言语中的漏洞。 其实自从现实中见到诗乃之后，莱维就发现这名少女跟游戏里的那个诗浓很不一样。 游戏里的诗浓从一开始就给人一种比较强势的印象，英姿飒爽颇有些好莱坞电影里的女英雄形象。而现实中的朝田诗乃，则看上去像是个更柔弱一些，平时在学校里不怎么说话，放学直接回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内向女孩。 不过莱维也知道游戏里和现实中现在所见到的这两种性格，大概都未必是少女最真实的样子。她内心总是有阴影压抑着让她无法彻底展露出自己的本性，这样的压抑恐怕已经在诗乃心里存在了很多年了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六、才不是怀中抱妹杀呢！ “又是那个什么……什么【微笑棺木】的幸存者吗？” 诗乃现在听到那名字都觉得心里头有点毛骨悚然的。 （）曾经杀过人却又没有被判刑，甚至连个人资料都不需要被公开，就像个完全没有任何不同的普通人般随意生活在城市里。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诗乃觉得自己也许比旁人都更理解那样的恐惧。 “对，就是那个公会里的人。” “明明杀过人，却没有被追究责任……难道那些有权力决定这些事情的人，根本就没考虑过其他人的安全吗？” 不首先考虑如何保护普通老百姓的安全，反而只在努力些所谓帮助凶手改过自新之类的事情，这样的法律到底合理不合理，其实早就普遍有很多人质疑。然而即便质疑的声音再多，大多数国家现在仍然是那般行事，这才导致了当初sao里杀过人的那些玩家绝大多数没有被处罚，反而个人信息被很好地隐藏起来，所谓担心他们回归社会后受到歧视——莱维身为一名教师自然是非常反对这种做法，可是他既没有那能力也没那个毅力去成为可以改变这种做法的大人物，自然也就只能吐吐槽，管好自己身边的事，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就行了。 “一个杀过人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得到和其他善良的人同样的对待吧，没有那种资格……” “sao那个公会里的那些人固然都不值得同情，可是要纯粹说杀过人就一定是坏人，这也未必就是对的吧？” 莱维虽然这些年已经比较少下重手，以前却是手底下没少过夺走的性命。不过现在他自然不是在为自己做过的事开脱，本质上对于被当成好人还是坏人这种事，莱维是一点儿都无所谓完全不在意。 “你是因为知道了我的事情，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诗乃眼神有点暗淡地望着莱维，两颗大大的眼珠一直晃动着，有些躲闪却又坚强地控制住了。 “不，我不知道，只不过大体上有些猜测，具体如何还不清楚。” 诗乃有点想质问莱维明明有在搜索情报方面那么厉害的人帮助他，怎么可能就没调查过自己的事情。但莱维那双坦诚的眼睛，让少女觉得说不定这个男人真的没有找人调查过自己的事。 也对，他的敌人又不是我，为什么要调查我的事情呢？诗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打算开口的时候，又发现这一口气还远远不够，立刻再使劲地吸入了更多的冷冷的空气，仿佛这才终于让沸腾的心稍微冷却了一点。 “我呢……曾经杀过人。” 意料之中。 虽然莱维一直不确定，但大体上也从各种细节当中分析出，那个一直缠绕着少女的过去的阴影到底是什么。从她面对死枪那把黑色手枪时的不正常反应，可以推测出那件事很可能与那个型号的手枪有关；从她在听说有人以杀人‘取乐’而强烈地抗拒接受，可以推测出她曾经与‘杀人’这件事有过十分近距离的接触。有可能是曾经目睹有人在自己面前被人以那把黑色手枪射杀，甚至那名死者很可能是少女的亲朋。自然也有可能是少女本人，曾经用那样的一把黑色手枪，朝着其他人扣下过扳机——在现实的世界里，而不是ggo那样的游戏当中。 现在，答案揭晓了。 “不是在游戏里哦……我是在真实的现实的世界里，曾经杀死过人。” 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冰天雪地之中瑟瑟发抖的野猫，要莱维紧紧搂着她，才能稍微获得一点温暖。 “那件事发生在五年之前，我家乡所在的小镇里，当时发生过一起持枪抢劫案件……在那种小镇里，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大新闻。媒体报道的说法是犯人射击了一名邮局员工后，被手枪炸膛炸死。但实际情况其实并不是那样……” 五年前的话，也就是诗乃才十一岁，还没上中学的时候？警方考虑到保护未成年人，要求媒体更改新闻的编写这种事是合理合法的，更何况如果是一个没有犯罪，反而可以算是见义勇为英雄的未成年人身上。 “实际犯人是被夺过了他的手枪的我……开枪射杀的……” 所谓夺过了手枪，实际上应该是少女在激烈地反抗中碰巧弄掉了犯人的枪，然后条件反射地捡起来胡乱扣下了扳机吧。莱维可不认为是个小学女生能够像诗乃说的那么轻巧地抢走亡命劫匪的枪。她当时的那种行为，根本没有半点可以和犯罪这个词搭上边的地方。 “那时候我才十一岁……可能就是因为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才能做得出那样的事。当时除了弄断了两颗牙齿、双手手腕扭伤、背部的撞伤和右肩脱臼之外，就没有其他伤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还真是一个奇迹呢。” 诗乃全身放松地趴在莱维身上，脸侧着贴在他的胸前，小声地呢喃着仿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似地。 “只是身体方面虽然都是一些轻伤，很快就完全治好了。但还有留下了一些一直治不好的地方……” 训练有素的军人，从战场上回来之后都需要接受必要的心理介入，甚至很多多年以后仍然无法摆脱创伤，患上那种被命名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的精神疾病而被折磨一生。军人尚且如此，像诗乃这样的一个此前一直过着普通平凡日子的小女孩，无法从那种经历里走出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却又让人感到悲哀的。 “那次之后，只要看见枪，我就会呕吐甚至直接晕倒，就算是电视里、漫画里的枪也不行。光是有人用手模仿射击的姿势，就会让我……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被我杀死的男人的脸……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莱维抱着诗乃，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这样也许能稍微让她回忆起往事的时候稍微安心一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七、KISS什么的，这可不算 “后来你发现在ggo里就没事？” 诗乃脸使劲贴在莱维胸口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一次进到这个世界里，我就发现我的毛病在这里面不会发作。不光那样……甚至还喜欢上了……这个世界里的各种各样的枪支。当时我就觉得，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了最强的玩家，靠自己手里的枪战胜了其他所有人，那么我在现实中也许也可以变得更有勇气一些吧？也许就可以彻底忘掉曾经发生过的那件事了……但是当我刚才比赛的时候被死枪攻击的时候，几乎好像就要看见当初被我杀死的那个人的样子了……当时我完全动不了，不是因为电磁震撼弹的作用，就算没有被击中，我肯定根本反抗不了。我差点以为游戏里世界里的诗浓就要变成了现实世界里的诗乃，太可怕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连最后一个能让我暂时忘掉那件事的栖身之处也没了吗……” “放心吧，不会那样的。” 莱维捧着少女的脸，让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曾经从伤痛中挣扎着要起身的菲特；站在房间里一有动静就立刻惊醒的伊芙；还有最初害怕白天、晚上却也不敢入睡的依文……此刻的诗乃，尽管在游戏之外就连过人的射击本领都没有，她却和曾经的那些少女们给莱维的感觉一模一样。 压抑着、痛苦着、被折磨着，从十一岁到今天也才刚十六岁的女孩子，却经历了绝大多数同龄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艰辛。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些，才让她能够在ggo那种竞争颇为激烈残酷的游戏里，靠着自己一个人独自脱颖而出吧。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么？” 听莱维突然这么问，诗乃奇怪地望着她，都来不及想自己刚刚其实貌似被人占了便宜。 “那个……老师……侦探？” 汗，莱维好像没说过自己是侦探吧？她看自己在游戏里做的那些事儿，该不会理解成教师这个职业是莱维对外的伪装，目的是掩饰自己为政府部门执行秘密调查任务的侦探身份？ “教师，是教师，我可从没当过侦探，死枪的事是朋友拜托的，我可没拿酬劳的。” 这次的确好像是没有酬劳？莱维这才想起他好像昨天忘了跟泉此方谈工作报酬的事儿了。尽管委托人是个担心自己男友安慰的女高中生，可是工作就是工作，没规定为学生服务的工作就不能收钱是吧？老师上课教孩子读书还有工资拿呢。 当然，莱维这么想并不是说他真打算找那个桐人的女友要工钱。只是正好提起这件事儿了，莱维也就随便想想罢了。可是这次不收钱，不代表其他时候莱维也会这么闲着无聊给人义务劳动。上次麻帆良校庆他忙前忙后的，事后貌似没少从近卫校长那来弄到各种好处呢。 “我虽然是教英语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也经常当班主任。解决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的青春期烦恼，那可是我非常擅长的领域。” 青春期烦恼……诗乃脑门上仿佛挂上了好几根黑线。自己那曾经的经历要是仅仅只是青春期烦恼就太好了呢，居然认真听这个家伙说话，自己还真是个笨蛋呀。 “我可是说真的，喂，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诗乃双手在床上一撑就坐了起来，那鄙夷的眼神实在是让为她着想的麦道威尔老师看了伤心。 “没什么意思，嘛……反正还是谢谢你了。” 鄙视了莱维一阵，诗乃从床上跳下地，对着他深深地鞠躬。 “不光是因为你救了我，还有刚才说的那些话……说出来之后好像感觉舒服一些了呢，虽然以前经常看电视里面的角色会讲‘把烦恼说出来会感觉舒服点’这样的话，可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能说的对象，这倒是第一次体会到。” 诗乃没说的是还要感谢莱维最后的玩笑，让自己从沉重的心情中恢复过来，那个根本不好笑的玩笑也是功不可没。 莱维跟诗乃又稍微聊了一会儿，不知带走新川恭二之后去做了什么的长门有希终于回来了。莱维看看时间已经比较晚，很肯定得向诗乃保证她不会再遇到危险后，和有希一起向她告别——千万别以为打招呼说再见的只有莱维。有希虽然怎么看都是个标准的三无，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她就算不看书也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有希模仿这些礼仪的时候总是让人看着那么别扭，也就是莱维一直在一起早就习惯了，看着少女那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挥手再见，即使乍一看没多么奇怪，诗乃却还是觉得格外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 “爱丽丝，有没有兴趣去趟日本？” 一大早在学校带着学生们参加完早会，接下来没课的莱维就从学校溜了回来，在家门口见到坐在一张摇椅上靠屋檐挡着太阳的少女人偶使。 爱丽丝自从来到这边住到麦道威尔家后，貌似没莱维和她在结界里时那么地‘勤奋’了。每天制作摆弄人偶的时间少了些，研究那本成天抱着不放的魔法书的时间也少了些。倒是像这样悠哉悠哉坐着看书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莱维倒是也没感慨自家又多了个文学少女。他觉得爱丽丝刚从结界里走出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多看书多汲取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是必须的。就像铃仙刚被辉夜召唤过来的时候，也是天天捧着一堆书在那翻得头晕眼花。 “去日本？为什么突然要去日本？” 在这个时间见到莱维就已经让爱丽丝觉得很奇怪了。毕竟幻想乡尽管是个非常识的地方，那里倒也并非任何事物任何事情都与外面的世界全然不同。别说幻想乡里人类居住的村子里，那些和外界过着差不多生活方式的人类。就连妖怪当中也有不少是有工作要上班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八、爱丽丝，这就叫约会，懂吗？ 爱丽丝不用来到这个世界再学习，也明白上班是怎么一回事儿，而现在惯例是莱维的上班时间，他是怎么回来了？而且还一回来就问自己要不要去日本？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另一个国家的名字，虽然距离这里不算特别的远，可也远比横跨整个幻想乡的距离远多了。 （）莱维这问的突然，放下书的爱丽丝也是一整个莫名其妙。 “你们以前住的那个幻想乡，我听铃仙说过也是在你们那个世界的日本附近？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里都有的地方，你没兴趣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 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别说爱丽丝对这些根本不怎么关心了，她在自己本来的那个世界里就没怎么去过那个叫日本的地方。爱丽丝很久以前开始就生活在幻想乡，自从她在幻想乡定居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事实上绝大多数幻想乡里生活的‘物种’都是如此，不光妖怪，诸如神明、妖兽乃至仙人和人类等等，进入幻想乡以后又出去过的人屈指可数。你说这样的爱丽丝，让她看看这个世界的日本和自己那个世界的有什么不同，她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 不过虽然两个世界的异同她看不出来，莱维一个劲儿在这儿问自己的原因，爱丽丝倒是已经看出来了。他这是自己有事要去那个叫日本的国家，可是一个人去的话又觉得太没意思，想找个人陪他吧？ 爱丽丝过去一直独居在魔法森林的深处，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缺乏与人接触，不通人情世故的隐士。在幻想乡的众多非人类当中，爱丽丝是少数比较愿意和人类接触，并且对人类比较友好的。何况妖怪什么的很多方面与人类也没多大区别，爱丽丝搬进这栋房子是没太久，可她已经跟这个男人在结界里自己的家中相处了一年。虽然还到不了一个细微表情就能看穿这个男人的程度，但一些简单的事情爱丽丝还是可以看明白的。 “好吧，今天没有重要的预定，我就陪你去好了。” 爱丽丝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本放在桌子上，站起来一边整理裙子一边答应了莱维的邀约。爱丽丝是个傲娇少女没错，但她也不是哪种任何时候都不忘耍下脾气的过分的人。一般情况下爱丽丝是个相当好说话的女孩子，几乎可以说她是莱维家中住着的那么多少女里最好说话的其中一个。 尤其是和虽然也肯定会答应莱维，但很容易过分认真和过分动歪念头的铃仙和梦梦比，爱丽丝这样一个只要不傲娇就很温柔恬静的少女，绝对是个更好的陪伴——前提是千万别惹出了她的脾气。 与爱丽丝一块儿的时候莱维感觉是最轻松的，可以什么都不用太在意什么都不用太认真考虑。那种就像是和最普通的人待在一起的气氛很能让人放松舒缓。偏偏这个说是像普通人的少女又有着就连莱维也承认多仅见的美貌，哪个正常男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估计下午就能回来，所以倒也不用准备行李，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么？” 爱丽丝回头看了眼房子，想了想摇摇头。既然已经决定好，莱维也乐得不用再进家门，省得碰上谁还得都解释一遍。他轻轻拉起爱丽丝的手，用瞬移往麻帆良那边前进。 莱维全力不间断使用瞬移来赶路是挺快的，可这好歹也是一天之内往返，而且最好是赶在晚餐前回来的跨国旅行，比起他自己赶路，肯定还是借用一下麻帆良的传送魔法阵更靠谱一些。 魔法的传送阵这点是比暂时地球上的各种科学的移动方式都方便许多，起码就莱维知道的来说，科学侧好像还没实现这种任意地点的零时间移动。 “这里就是……日本？” 从魔法阵走出来，爱丽丝发现自己好像正处在一座城市的高处。身前栏杆外能包揽像是整座城市的景色，在幻想乡从来见不到如此多建筑物的魔法使少女，也不禁被眼前的风景吸引住了。 “对，这里是个叫函馆的城市，据说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到了晚上能看到号称这个世界上三大夜景之一的美景。” 莱维心里说近卫老头倒是挺会挑地方的，把两人传送到这样一个风景好又这个时间点上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号称能看到世界三大夜景之一，可想而知游客也只会在晚上才纷纷前来。这大上午的景色其实也挺有味道，却让二人奢侈地独占——那老头子该不会误会我是带着女孩子出去约会的吧？莱维看着扶在栏杆边行眺望下面城市的爱丽丝的背影，他觉得很可能那老头的确是那么以为的。 没准，那老头子还脑补了莱维之所以要带爱丽丝到国外的原因，是觉得学园岛太小怕被熟悉的人给撞见闹出家庭之乱什么的。莱维一向觉得那个老是到处给自己才上初中的孙女介绍相亲的老头子思想有问题，自然这会儿也不会把麻帆良里还是挺有威望的近卫校长往好的方面想。就算知道近卫校长很可能只是觉得这里这个时间人少又比较宽敞，方便传送不容易被目击才选了这个地点，莱维也不会去信他啊。 以前莱维可没少被那老头给坑过，当然不会对他有多大的好感了。 “你要找的人就住在这个城市吗？” 从一直独自住在魔法森林里，就能看得出爱丽丝必然是那种比较清心寡欲的人。虽然觉得这里景色挺不错，她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满足了，等转回身来望向莱维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再从她脸上见到刚才的少许雀跃，多少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应该是住在这儿没错，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去找人可能不太方便？” 莱维要找的人家里有个在上幼儿园的孩子。虽然莱维自己和依文没有孩子，但既然是当老师的，也知道那些独自一人带孩子的家庭主妇的生活规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七九、爱丽丝的必杀技？ 早上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之后，家庭主妇一般会在回家的路上顺便买菜买日用 等带着买好的东西回家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则是开始收拾打扫屋子里的卫生。打扫卫生一般一直持续到接近中午，因为上班的丈夫往往很少有中午回家吃饭的，家庭主妇们则简单准备点午餐自己吃完了再稍事休息。 这个时间家庭主妇估计还在忙着收拾家里的卫生，跑过去打扰人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莱维本来也不那么着急，自然也就用不着那么抓紧时间。 “中午饭时间过后再去好了，在那之前，咱们就在这城市里随便逛逛？” 莱维叫上爱丽丝也不光是因为正好在家门口碰上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习惯，很难刻意改变也不存在对错没必要故意去‘纠正’。不过既然有机会而爱丽丝自己又不反对，莱维觉得带她这个不玩游戏不看漫画动画的宅女出门走走，也是挺不错的。 “……好吧” 对莱维的提议，爱丽丝又转过头去看了一会儿下面的城市后点头接受了。她其实本来就不是那种宅得已经有了出门恐惧症的类型。以往在幻想乡的时候，爱丽丝就是妖怪当中比较常出现在人类村子里的之一——尽管爱丽丝其实并不能算是妖怪，而是属于名为【魔法使】的种族，不过在幻想乡里的人类习惯统一将其他所有非人类的生命叫做妖怪。除了具体说到某一个人的时候会分辨她们个子的种族外，在说起来除了人类之外的那些群体的时候，人们都是以‘妖怪’来称呼她们的。 两人在半山腰上，从这里步行下山再到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方，那之后估计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这城市虽然不算大，却也不是随便走几步就哪儿都能去的那么袖珍。爱丽丝用飞的而莱维有他自己的办法，两人一转眼就到了山脚下正式踏进了这座城市。 因为是上班时间，再加上冬天虽然没下雪可是天气也已经很冷。莱维和爱丽丝所走着的街道上一路过来没碰上半个行人。要不是路两边偶尔能见到的小店都看得出来是在营业，这气氛还真有点恐怖游戏里那些因某种传染性的病毒而变成了空城的世界的味道。 这座城市从维度上算比学园岛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岛上这几天都稍微让人觉得有点冷了，这边自然更是冻得人身子都要发僵。这种没下雪大晴天的天气反而比大雪纷飞更让人难受，好在莱维跟爱丽丝都不是普通人类，否则在这种天气邀女孩子户外乱逛的莱维，就可以盖章认定是个没情趣到极点的恋爱白痴了。 “爱丽丝，你是本身就不怕冷，还是用了魔法之类的？” 尽管莱维还不算是没情趣到极点的恋爱白痴，可他选择的这个逛街消遣也实在是不怎么能让人打个高分。没人的街上走着走着就气氛沉闷起来，爱丽丝那边看起来倒是没不开心，反而感觉挺自在悠闲的，不过莱维还是挠了挠头找了个话题让两人之间别总是这么沉默。 “算是魔法吧，每年天气转凉的时候，我会在衣服上都加上附了魔力的魔法线，在魔法线的魔力没有耗尽之前，我的这些衣服都可以控制温度不会觉得冷。” 爱丽丝手指拈着腰上围着的红底白边缎带，抬起凑到莱维面前，听她那么说了之后，莱维仔细看发现段带上的确其中有一根散发着淡淡魔力的不同的丝线，就像是爱丽丝平常用来操纵她那些人偶所用的魔魔法线一样。 虽然爱丽丝不像家里有些女孩子，她总是穿着比较长的裙子还披着披肩，不过这零下不知多少度的天气里穿着短袖走在街上，还是相当惹眼的。莱维有点想提议她要不把衣服变成长袖的，不过后来一想，就算是长袖的衣服，爱丽丝这一身走在街上也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如果要让人看着不奇怪，恐怕得让她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地才行。 然而以爱丽丝那已经不是‘出众’足够形容的美貌，除非她像有些女孩子那样用围巾把脸都遮起来，否则不管穿的奇怪不奇怪都照样抓人眼球。莱维也没那心思让爱丽丝真把自己包的严丝合缝的，干脆也就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反正早就习惯了，光是这样也不至于被人围观，一般人顶多悄悄回头多看两眼，没必要搞得自己那么辛苦。 “虽然魔法使是一种跟人类不同的种族，生命力也比人类强很多。可是我们的体质却也没像其他一些妖怪那么地强悍，太冷太热了也会害怕，有些很丢脸的‘同胞’还得了治不好的病，所以也还是得多注意一下身体呢。” 爱丽丝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奇怪了起来。莱维记得每次说到她作为魔法使的‘同胞’的时候，少女都容易陷入到一股诡异的情绪当中。后来回到家找了个机会问了辉夜跟铃仙，他才知道原来爱丽丝和幻想乡里另外一个魔法使少女，彼此之间的关系相当严峻，已经彻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爱丽丝那名同胞，她在魔法使的层面上可以算是爱丽丝的前辈，毕竟那据说是一名天生的魔法使，而非爱丽丝这种后天修炼成为的魔法使。但那名少女身体相当的虚弱，患有哮喘、贫血等疾病，如果没有魔法的帮助，好像就连普通人类都比不过。相比之下爱丽丝的身体就非常地好，脚上那双小马靴踹到迎面骨上那是相当地疼，力气不是一般地大，估计从很久以前开始没准就有专门练过。 “那边好像挺多人的，咱们过去看看。” 莱维不打算继续爱丽丝那名同胞的话题，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触动了这名傲娇少女的敏感神经。他听见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往左边拐后头的位置传来貌似是人群聚集发出的声音，在荒无人烟的街上走多了莱维也开始腻味这种过分的悠闲，于是拉着爱丽丝就往左手边走了过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零、土又萌的爱丽丝？ “刚才在山上往下看的时候觉得这城市很大，这么大的城市不是应该住了很多人吗？” 一路走来没见什么人这事儿让爱丽丝也有点好奇。 她以往去过的人类聚居地就只有幻想乡的人间之里。 人间之里就像它的名字那样，其实只是个幻想乡里的人类聚居的村落。规模上比日本这个国家的一些小村落稍大些，却也跟两人现在身处的这座不算很大的城市还差许多。 爱丽丝在妖怪当中属于去人间之里很频繁的那一批，她定期会到人间之里的学校去给孩子们表演人偶剧，缺了制作人偶的一些材料，也会到人间之里的集市上去购买。那座远没有刚才看到这么大的村子，给爱丽丝的感觉是十分地热闹，尤其是恰好碰上一些节庆日子，更是热闹得让爱丽丝这种宅惯了的女孩子相当地不适应。 跟爱丽丝常去的人间之里比起来，这座城市实在是太清净了。如果把道路两旁的那些楼房看成是安静耸立在那里的大树，爱丽丝觉得现在就像是往日徜徉在魔法森林那般地惬意。只不过，这城市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呢？刚才从山上看到了那么多的房子，应该都是有人居住的吧？住在那些房子里的人呢？ “多不多的话要看跟哪里比，这座城市应该算是人口比较少的？具体这里住了多少人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同事说过，这个国家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以首都为中心的地带，其他地方的年轻人也有很多都到首都周边去求学或者工作。还留在家乡的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那样的老人如果还在工作，这个时候肯定在上班，没工作的这么冷的天又不是购物时间，多数不会出门？” 莱维的同事和学生里都有不少是来自这个国家的，他平时听多了对这个国家也算是比较的了解。而且这也算是很多国家都通行的现状了。年富力强的人都往机会更多的大城市挤，留下孩子和老人在家乡过慢节奏却也缺乏动力的生活。这样的国家往往只有那些大城市才看得出发达国家的繁华，出了大城市之后落差立刻体现出来，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我想这里大概也就有个几十万人口不到的样子？” “几十万！？” 爱丽丝抬手虚掩着嘴小小地惊呼了一下。几十万这数目让她听着实在是很多了，可莱维却明显是在说这座城市的人口很少。 爱丽丝不清楚人间之里有多少人居住，她和负责管理人间之里并记录历史的那个家族没什么关系，即使有关系也不会问这种问题。不过几十万这数字人间之里绝对是没有的，而且还差着很多很多。这么多人却还说少，可见这世界究竟生活着多么庞大数量的人类。难怪那些年纪比较大，过去长时间生活在外界的妖怪们，时常感慨人类的发展让妖怪没有了容身之所。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纷纷搬到幻想乡里生活吧。像爱丽丝这种几乎从来没在人类世界生活过的少女，原本是不会懂那些妖怪的感慨的。 两人到了路口，一拐过去就见到前方不远处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里的年轻人有些貌似是单独前来的，正安静地低头看着手机；那些结伴前来的则叽叽喳喳地聊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莱维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人发出来的。 “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城市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吗？” 爱丽丝的感知力远不如莱维，之前她就没听到莱维说的声音。但现在已经这么近了，她不靠魔法帮助也能看得清在那边排队的大多数都是外表年纪不大的人类。这跟莱维刚才对她说的不太一样，少女倒没有故意质问之类的意思，她单纯是看见了就说出来罢了。 “我可没说‘只’剩下老人和小孩，我说的是‘多数’、‘多数’。” 莱维强调眼前的情景跟自己说的并不矛盾。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算年轻人再怎么希望涌进大城市，大城市本身的承载量毕竟有限。再加上大城市之外的地方也不可能没人工作了，那么没能踏入大城市门槛，又或者更喜欢家乡亲切的那些年轻人，也一样可以在家乡找个工作，尽管收入待遇方面可能比大城市差些，但同时工作上和心理上的压力也没大城市那么严重，倒也不好确切地说哪一个是更合适的选择。 “你看那边那几栋高楼，像这种形状的楼一般都不是给人居住，而是提供给那些公司作为工作场所的。这些排队的人应该都是在那些楼里上班的人，一个城市再小，也还是有一些工作机会的，比起在大城市里每天又挤又累，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反而会选择悠闲一点的小城市生活。” 莱维指着斜前方几栋外墙全是玻璃幕墙的楼，教给爱丽丝一些这个地球上的社会常识。她虽然以前也常去人类的村落，但听辉夜和铃仙说，那基本上还是处在有点像是古代模式的一个存在。爱丽丝去那种古代村子再多，对她融入现代生活的帮助也不能算太大。君不见各种古代人穿越到现代的文艺影视作品，最初往往都是以古代人对现代的不适应来铺开剧情的么？ “他们是在那里排队买东西么？” 人间之里一些生意特别好的店铺，门口也时常会排起长长的队伍。那些队伍里甚至经常也不乏各种妖怪的身影，爱丽丝自然能够理解眼前所见的情景。只不过那间店的门面太小，被人群一挡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买什么东西的。 “应该是卖雪糕的店，你看，那边的人不都拿着雪糕在吃么。” 虽然看不见店铺的门面，但买完了正在离开的人手里拿着什么却没东西挡着。朝着莱维跟爱丽丝迎面走来的三个女人就各手拿着一个圆筒雪糕，在他们二人前头的路灯柱边上停下，掏出手机拍了张自拍合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一、妖怪就不奇怪了么 “雪糕？” 莱维一瞬间还以为爱丽丝会不会不知道什么是雪糕，自己该不该向她介绍解释一下。不过看少女之后的表情，她应该是知道那种东西的，至少知道那是可以吃的食品，就是不知道她是以前住在幻想乡里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近才从书里或者电视里学到的？ 听辉夜说，幻想乡那个地方总体上比较有时代感。现代人最初进入会觉得仿佛穿越回了古代。幻想乡原本虽然有着明显的划分，但并不完全与外界隔绝。首先是在五百年前，幻想乡中的妖怪贤者，基于担心人类继续增长下去会导致幻想乡内平衡崩坏，建立了【虚幻与现实的结界】，招引外界的妖怪前来幻想乡，平衡了幻想乡内的妖怪势力。而后为了不受近代科学发展，将一切非科学贬斥为‘迷信’的浪潮影响，妖怪贤者建立了更为强大的结界，从此让幻想乡内的各种事物逐渐从外界人类的记忆中消失，外界人类后续发展出来的文化科技也不再影响到幻想乡的内部。 辉夜说那个将幻想乡与完结彻底隔绝的时期大约是日本的明治时代，也就是距今一百多年之前的事情。幻想乡当中就连人类也仍维持着一百多年前的生活方式，与外界持续发展的人类产生了严重的脱节。 不过就算是一百多年前，世界上应该已经存在雪糕这种食物了吧？莱维不清楚历史上雪糕这种食物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想来古代没有空调和电风扇这类能夏季降温解暑的电器，那么理应比现代人更需要让人在大热天变得凉快起来的东西。虽然雪糕吃进去也只能让人凉快一小会儿，可那也总比一直暑气熏天的要舒服多了吧？ 所以按理说应该只要解决了将冰块之类保存到夏天的方法，雪糕这种食物起码在上流社会当中应该就已经开始存在了？不知道幻想乡有没有雪糕这种东西？像辉夜和铃仙住的永远亭那种一直其实也没断了和外界联系的地方，肯定是不缺各种现代化的东西。那个家里蹲御宅公主就连网络游戏都能玩起来，还能吃不到根小小的冰棍么？更何况幻想乡里多得是各种奇人异事，可以说比学园都市那个仍有着庞大数量无能力者的地方还要普及异能力。根本用不着非得有人发明了冰箱才能做出雪糕来？ “人间之里也有卖这种东西的店，还有雾之湖那个麻烦的笨蛋冰妖精也特别爱弄那种凉冰冰的东西吃。不过……他们吃的好像跟这里的看起来不太一样？” 爱丽丝一眼就看出莱维在好奇什么。这个傲娇的少女在清醒不傲娇的时候，是相当聪明又善解人意的。要不为什么莱维会觉得和爱丽丝待在一起让人很舒服呢，他可不是光看脸的肤浅之辈，真不是因为爱丽丝长得太精致光盯着看都能欣赏很久，这种没格调的理由。 “不一样么？那咱们也去买个试试吧。” 听爱丽丝说她没吃过这种雪糕，莱维也猜她过去幻想乡里见过的应该都是传统的冰棍冰沙之类，这种奶油特别多的软雪糕很可能是第一次见。既然难得碰到她没体验过的，莱维自然想带爱丽丝体验一下。 爱丽丝倒也不抗拒，莱维拉着她她就跟着走，两人到了店门口排到队伍的最后面，前头看过去还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不过雪糕这东西不像那些还要现场制作的热食，十几个人估计也用不着等多久。 “这里现在应该算是比较冷的天气？为什么天气这么冷，人类还要吃冰的东西呢？” 排着队无聊地看着那些买完了走到一边纷纷自拍的人，爱丽丝已经知道现代人爱干这种用手机把吃的东西拍下来的事情，并不觉得奇怪。可是大冬天雪糕卖这么好，就让她稍微有些不理解了。 “咦，你别说，这个其实也是我一直挺好奇的一个问题。” 莱维侧过身来对爱丽丝说。 “我以前就发现了，好像那些天气冷的地方，多数都反而冰棍雪糕之类的很畅销，而热的那些地方吧，明明已经快要中暑了，很多人却偏偏爱吃能让人出一身汗的辣味食物。” “是这样么？人类还真是奇怪。” 莱维不懂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科学方面的解释，只能把他的所见所闻告诉爱丽丝。 “雾之湖的冰妖精因为很怕热所以爱吃冰，人类又怕冷又怕热，却在冷的时候吃冰的东西，热的时候吃烫的东西，倒是有点像那些小妖精。” 爱丽丝说的倒也不全是那样，不过反正她在地球上呆久了自然会知道，莱维也用不着排个队的功夫还积极地给她上课。 两人很快就排到了柜台边上，他们一人挑了一种口味，付了钱拿了雪糕继续往前走。爱丽丝自然没有那些女孩子爱自拍的习惯，虽然她刚从结界出来没多久，就被莱维以方便联系为理由带到商店里去办了支手机。但就像大多数人类少女对电子产品都不感兴趣甚至苦手一般，爱丽丝也对那个手机没什么兴趣，今天就连带都没带在身上。 “味道如何？” 见爱丽丝在雪糕上小小的舔了一口，莱维问她第一次尝试这种食品的感想。 “还不错，挺甜的。” 少女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刚才在排队的时候就频频朝两人这边偷看的那些男男女女，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尽管莱维总说带着家里的这些女孩子上街总是被人盯着看觉得很麻烦。然而事实上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属于男人的骄傲，和爱丽丝或辉夜这样的女孩子走在街上，那种频频被人暗中围观的感觉要说莱维完全没有半点骄傲，那就有点太不老实了。 不过莱维的确也早就锻炼出了那方面的本领，当然不至于像学校里那些小年轻似地，和美少女站在一块儿都仿佛自己变得更耀眼了般地满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二、爱丽丝……很危险啊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的甜食，这个国家的甜食甜度都比较高，应该挺合你口味的。 ” 莱维和爱丽丝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并且这一年里的的确确就只有他们二人独自生活，再没有别的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世界。几乎百分百的朝夕相对，让他们都已经非常了解彼此的日常习惯和喜好。 爱丽丝的名字和姓都是英国古代乡绅以上阶级爱用的，而少女不单外表和穿衣打扮风格与生活习惯的确带有乡村田园贵族少女的风范，同样在饮食口味方面很符合她名字源自的那个国家。 人们总是爱嘲讽英国是个没有美食、也不懂美食的国家。那个国家到底存不存在美食姑且不提，也不研究那个国家的人的味蕾和其他地方的人有何异同。但有一点莱维是印象深刻，那个国家的人对甜食的热衷是非常突出的。他们不但喜欢吃甜食，并且还特别爱吃那种甜度非常高，让莱维说都已经发腻的点心和糖果。 而爱丽丝虽然好像以前并没怎么在人类的世界生活过的样子，可她在饮食方面却有点秉承了她名字和姓氏的渊源。对于正餐爱丽丝并不是特别重视，莱维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出现之后，爱丽丝才一日三餐开始做的比较正式。在莱维出现之前，一个人呆在结界里的爱丽丝，每天都只是很简单地把肚子填饱就可以了。 相对于很随意的正餐，爱丽丝自己手制的各种点心甜品，却绝对是堪称一绝。想想像她这样一个钻研了多年人偶制作的女孩子手不可能不巧。手巧的女孩但凡稍微在烹饪方面有点兴趣上点心，一般都能达到个起码让一般人看着觉得还不错的水准。爱丽丝每天一日三餐做出来的饭，一开始差不多就是那样的水平。而相比之下，她制作各种饼干糕点的技巧，则比普通正餐的烹饪要优秀太多了。 爱丽丝做的甜品，从小饼干到大大的蛋糕，每一样都是外表看起来简单朴素，细看才会发现其精致典雅。没有过多的压花勾边等等的华丽装饰，却无论形状还是线条都相当和谐。爱丽丝做出来的点心，有点像她本人给人的印象似地。穿着打扮不华丽但优雅，却还有着无人不惊艳的美貌。 不过就像爱丽丝表面上性格温和，实际上是个傲娇起来很会闹别扭的表里不一。爱丽丝做出来的点心也是外表淡雅，吃进嘴里起码就莱维的口味来讲，稍微有点太甜了。 “你的意思是嫌我做的点心太甜了吗？” 吃着雪糕的爱丽丝突然歪过头，眼角斜斜地膘了莱维一下。这眼神如果被拍下来放到电影里，观众们也许会评价为‘有着勾魂魔力的眼神’。然而现实中正在被爱丽丝‘勾魂’的莱维，也真有点那个意思，脖子都梗了一下差点没打个哆嗦。这眼神让莱维看着简直就是发脾气的先兆啊，爱丽丝要是发起脾气来…… “嘻嘻，你那是什么表情嘛。” 莱维正飞快转动着大脑寻求解决之道，爱丽丝却噗嗤一声笑了。她没继续刚才的问题，转而盯着莱维手上的雪糕问：“你那个是什么味道的？” “海盐牛奶的，稍微有点咸，应该不像你那种那么甜。” 爱丽丝刚才本来是想挑最传统的香草味，但店员极力推荐北海道牛奶口味，又考虑到两人这勉强也算是趟旅游——莱维一向不喜欢那种明明去旅游却根本不尝试当地食物，去到哪儿都一心想找家乡菜，找不到甚至宁愿在酒店里吃速食品的行为。虽然莱维能理解有些人就是无法接受除了家乡菜之外的任何其他食品，也有些地方的食品的确过于特殊，让外人难以下咽。但他觉得既然都选择了去一个风土人情与自己的习惯截然不同的地方，那初衷不就是为了体会体验这些以往没有的东西么？ 至少怎么都应该试试吧？抱着这样的心态，莱维转而给爱丽丝和自己都点了店员推荐的口味。爱丽丝那种看她表情好像挺喜欢的，莱维也对自己点的这个口味非常满意，不算特别甜腻中还带有一点能够提升鲜度的淡淡甜味。莱维都有点想上网看看这家雪糕店在学园岛上有没有销售了。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爱吃雪糕的人，对其他甜点也兴趣一般。 “咸味的雪糕？” 爱丽丝以前在幻想乡里没怎么吃过这种东西，更别说听起来有点诡异的咸味了。莱维见她那么好奇，就把自己手上的圆筒递到她面前。 “要不要尝尝？” 少女双眼紧紧盯着那看起来和自己手中的雪糕颜色差不多的东西，仿佛她有一双能够光盯着看就分析出事物所有成分的炼金术之神的眼睛一般。爱丽丝犹豫了几秒钟，微微张开嘴，小小地伸出了一点点粉红色的舌头，轻轻在莱维的雪糕上舔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一直生活在身边几乎全是女性的幻想乡里的缘故。爱丽丝对男女那方面的各种事情吧，有些好像非常了解非常清楚甚至还格外地敏感。可是对有一些呢，又显得懵懵懂懂或者压根儿就一点都不知道。 像之前结界刚打开时，辉夜故意搞的那些小动作能把爱丽丝气得踹门；可在之前的将近一年生活中，诸如间接接吻这类学校里男生们光想象一下就鼻子喷热气的事情吧，她又好像完全不懂似地，从来没在意过家里自己用的餐具会不会跟莱维用的搞混。 “唔……” 爱丽丝缩回小舌头，仰着头闭着眼睛仿佛电视里综艺节目中那些美食家在品鉴美食似地。不过这女孩也的确在甜品方面还是有些追求的，虽然远不如她对人偶的喜爱，但也比和莱维‘同居’了以后才稍微重视一点的正餐厨艺要强得多。 “稍微有一点点咸味，但其实不太尝得出来，和牛奶味还有甜味混在一起，意外地挺搭的呢。” 对莱维这雪糕爱丽丝评价很高，眼睛亮亮地两边来回看，好像犹豫到底哪个比较好似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三、不爱逛街，爱丽丝你简直完美！ 那种小女孩看到了漂亮娃娃的表情别说在爱丽丝脸上还挺常见的。她平时在家里制作人偶的时候总是会变成这个样子，而见到那些不是自己制作而又特别出众的人偶，更是会如同尤娜那些粉丝般眼睛里都闪烁出星星。最初搬到麦道威尔家，爱丽丝刚看到依文那些人偶作品的时候，瞬间就进入了那种状态。刚开始那段时间爱丽丝天天追着依文跟她讨教讨论交流各种有关人偶制作方面的问题，搞得一开始还挺着洗衣板翘着小鼻子洋洋得意的吸血鬼萝莉，没多久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地对爱丽丝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果然还是我自己的这个更好吃。” 犹豫了半天爱丽丝终于确定了评分结果。貌似最终还是对甜味的喜爱战胜了新奇而又丰富多变的味道。这大概就像家常菜平淡却永远不会厌烦，精致的豪华大餐令人垂涎却总有吃腻的一天那样吧。 “喜欢就好好品尝，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天气冷的时候吃雪糕的一个理由了。” 爱丽丝吃着自己的雪糕，有点好奇地望着莱维。 “天气冷的时候慢慢吃也不怕它会化掉，不像大热天吃雪糕还得注意加快速度，否则就算化掉的不滴到身上手上，也变得又不好看也不没那么好吃？” 莱维想起的是当初第一次给菲特买雪糕吃的时候的事。菲特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特殊原因，基本上可以算是在被莱维收养后，才开始过上正常小孩子该过的生活。许多同龄人习以为常的事情菲特都从来未尝试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莱维第一次给菲特买雪糕吃，当时还是双马尾小萝莉的菲特就因为觉得雪糕好漂亮、加上是爸爸买的，有点不舍得吃，结果弄得被太阳很快就晒化了，黏黏甜甜的水流了一手……这还多亏菲特从小就培养出了坚强的性格，没有当场飙泪哭给莱维看。 “嗯，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爱丽丝眨眨眼睛，想象了一下，在夏天的大太阳底下，因为自己吃的速度太慢了，手上的雪糕融化开始往下滴水，如果是冰棍的话说不定还会突然掉下一大块，一不小心就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如果是幻想乡那些比较标准的妖怪少女，多数会回答诸如‘用魔法把周围的温度变低一点不就行了’这样的答案。爱丽丝以往就跟人类接触比较频繁，自然不会像那些没怎么见过人的妖怪那样，只懂得以自身来做考量的标准。 “前面那个又是卖什么的呢？” 两人吃着雪糕往前继续走了一阵儿，被莱维解释了半天应该是人口较少不太繁华的这座城市里，居然这么快又让两人碰上了一群人排队买东西的情景。 不过说实话这不能怪莱维说错了什么。两人的‘资讯传递’出现了偏差，无非是源于二人对某些词语的理解上程度不大一样罢了。就像现在眼前这个排队买东西的店，和之前卖雪糕的那家。十来个人排成一列等着买东西，这在爱丽丝的经验里，就是生意很好、非常热闹的意思。可莱维呢？中央到那些大型购物中心里的人气餐厅，在周末和节假日晚餐时间取个号等上两个小时才能进店的都不在少数，那还是店内有几十上百张桌子，能一次容纳几百名顾客的大店。跟平时见惯的那些比起来，这里就算每家店门口都排上十个人，让莱维看着也依然算不上多么地人脑非法啊。 “好像是卖汉堡的？” 这家店倒是有个挂在高处的大招牌，只不过光看招牌上的字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家主营什么的餐厅，但旁边还有一个画着汉堡的小小广告牌。 “汉堡？” 爱丽丝可能原本以为会是自己没听说过的当地土特产，结果却是这么一个就连她这个幻想乡住民也很熟悉的名字，反而让她有点意外。 “除了汉堡之外应该也有其他吃的，要不要也去买点试试？现在这时间……当成中午饭也不算太早了。” 莱维看了下手机，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街上到处晃了一个来小时。虽然还差一会儿才到家里正常午餐时间的十二点，但这个时候就吃饭莱维也能吃得下，今天早上他走的匆忙，雪伦精心准备的早餐才匆匆吃了几口而已。 “那边有个商场，我估计这些买了的人，如果不回自己办公室的话，可能就会跑到那个商场里面去吃？虽然今天天气也不能说冻死人，但热气腾腾的东西一下变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我们也要进去那里吗？” 爱丽丝望着那边那个门口是双层门的商场，虽然角度问题看不见商场里面是什么样子，但已经去过几次中央区的商场的少女，显然并不是很乐意到那里头去吃饭。爱丽丝到底还是个喜欢清静的女孩子，之前跟莱维逛了那么久也是因为这边的街道人少冷清。如果是中央区那种熙熙攘攘的商店街，爱丽丝此前就表示过偶尔逛一次买点必须品就够了。刚从结界里出来的时候她是新鲜过一阵，可是那种新鲜感现在已经过去了。 “我们倒不用，你应该能用魔法保持食物的温度吧？其实要不是离得有点远了，我觉得刚才那座山上边吃饭边看风景挺不错的。” 魔法不是万能，却也的确能做不少事情，就像科技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舒适方便那样。爱丽丝以前在结界里跟莱维出去野餐的时候就使用过恒定保持温度的小魔法。其实如果她愿意的话，本可以做饭过程中完全不使用明火和各种厨具，光靠魔法就把食物加工好。不过大概是像其他很多魔法师那样，希望能多保留一些魔法师之外普通人的生活乐趣，爱丽丝从来没那么做过，莱维以前遇到的很多魔法师也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再走走看，找个别的地方。这座城市应该也有公园之类的地方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四、约会去公园？都什么年代了！ 爱丽丝一听不用进商场就开心了起来，她想到了在中央区和莱维去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园。 （）像她这种女孩子，最喜欢就是在亲近大自然的环境里进餐了。以前住在森林里她就常把餐桌椅子搬到房子外面坐在草地上，到后来莱维跟她每天的中午饭基本都是在屋子外面吃的，只有晚上天暗下来，才会回到家里面吃晚餐。 “公园？肯定有，不过就是不知道在哪……我找找看。” 两人开始了今天第二次排队，莱维则把手机拿出来，在网络上开始搜索起这座城市里能符合爱丽丝喜好的公园来。 “你看这里怎么样？还有另外那个。” 网络这东西实在方便，莱维没两分钟就搜索到了两个比较合适的地方，他把手机递给爱丽丝，让她自己挑。少女虽然不常带莱维给她办的手机，但好歹还是基本学会了这种幻想乡里没有的东西的基本操作方式，不用担心她像某些故事里古代人穿越到现代，见了电视机都被吓死。 “两个公园……” 爱丽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划着对比莱维找找到的两个地方，如果有幻想乡的住民看到这情景也许还挺不现实的。幻想乡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科技产物，铃仙说妖怪山那边的河童，就以那些偶然落入幻想乡的现代电子产品为参考，制造出了不少幻想乡里也能使用的‘发明’。只不过从爱丽丝家里的布置和陈设就能看得出来，这名少女走的是典型的非科技纯手工路线，或许因为她本身是个魔法使，兴趣又是自己制作人偶吧。 不过说到底科技这种东西在幻想乡里本就不被大多数妖怪们所接受。一方面河童的产品还都比较初级，长期使用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毛病。其次在幻想乡里生活了比较长时间的那些妖怪们大多都是实力不俗之辈，即使在妖怪们当中比较不太出彩的，她们的能力和人类相比都是绝对的出类拔萃。这样的妖怪们以本身的能力和法术等等就足够做到许多人类靠自身做不了的事情，自然对于帮助那样‘无能’的人类的科技产品兴趣缺缺。 要是河童的产品能有学园都市出品的商品那个水准，莱维倒是不怀疑幻想乡里也将掀起一场科技革命什么的。说到底还是东西够不够好，像爱丽丝虽然平时不习惯带手机，但她在家里早就多次被莱维目击使用手机的情景。这还是莱维每天要上班，早出晚归都能目击到的。家里那几个成天宅着的女孩子，肯定见过的比他多多了。 “好像这个比较好？函馆公园。” 爱丽丝在手机看了一会儿，两人已经排到了队伍中间。她把手机还给莱维，屏幕上现在显示的是莱维找到的第二个公园。 “这个？可是我看第一个好像有名一点，也更大一些。” “五棱郭公园吗？虽然是大一些，但是看图片给人的印象不是那么……自然？而且离这边也比较远吧？你等下还有要办的事情，跑太远的话不会耽误时间么？” 爱丽丝自然不会忘了今天莱维带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她不是莱维学校里那些看多了言情小说，满脑子浪漫会把这误会成约会的小女生。如果是在幻想乡里，所谓距离的远近主要不是特别遥远，那一般都是不需要考虑的。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就算不用莱维和其他人叮嘱，爱丽丝也知道自己不能像在幻想乡时那样随随便便就在天上飞。尽管少女以前没怎么在人类的世界生活过，但以她的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如果自己在天上飞被人看到了，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就连人间之里那些知道世界上存在妖魔鬼怪、并且还时不时能接触到的人类，在见到妖怪们使用她们的力量时还会受到惊吓呢，何况这个世界那些并不知道这些事物真实存在的人类？ “考虑距离的话的确是函馆公园更近，从地图上看，咱们都不用坐车，从前面往东边走大概一会儿就能到了。” 莱维在地图上确认了一下位置，他虽然平时给人的感觉有各种不靠谱的地方，可看地图毕竟是他曾经当杀时必须的职业技能，他自然是很好地掌握了的，不会像很多现代人那样拿着地图横看竖看都找不到路径。 “你觉得那个公园不自然也没错，我看介绍，那其实好像是以前的人当做防御堡垒建立的，后来才改造成公园。既然你觉得函馆公园好，那咱们买完了吃的就去那里。” 爱丽丝不喜欢的那个公园其实是以前最初作为防御要塞建成的星形城郭。随着科技的发展，武器的性能愈发进步，这种要塞很快就失去了战略上的意义，逐渐只剩下其特殊形状赋予的观赏用途。论名气肯定是这种兼有文物古迹属性的公园更大，往往会成为当地的地标，是吸引外来游客的重要旅游景点。这个时间点来旅游的人应该不会太多，但要是正好碰上热热闹闹的旅行团什么的，也的确很难清静下来。既然爱丽丝选了更近的，莱维也乐得节省交通上的时间——其实他倒是没爱丽丝那么多顾虑，只要稍微注意下周围的情况，还是可以用瞬移来赶路的。但就算这样，肯定还是什么都不用管来的轻松，老是小心翼翼的日子莱维早就过腻了。他要是那种喜欢刺激的人，当初哪儿会放弃那份刺激又回报丰厚的工作？ “嗯。” 两人说着说着就排到了前头，这家店比之前卖雪糕的客人更多些，不过两个人排队可以聊天的好处就在于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些。尤其一起的对象是爱丽丝，如果换成别的男人，肯定都还嫌这排队的时间太少，怎么不知不觉就到了，恨不得干脆排上个一天一夜呢。 “你好，两份那个……出世汉堡？” 第一次去的店不知该点什么的时候，就直接选择招牌菜好了。莱维一向都是以这样的简单原则来避免让自己被菜单晃的眼花缭乱。只不过这家店的招牌菜名字有点奇怪，莱维一下都没搞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五、爱丽丝也是挺懂的嘛 “出世的话，在日语里应该是指加官进爵一类的意思，叫这个名字应该是说吃了之后会有好运吧。 ” 幻想乡是坐落在那个世界的日本，爱丽丝这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少女说的也是日语，这个时候她就能站出来当莱维的老师了。你别说，爱丽丝来到这个世界后看什么都是新奇的，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让她也有点小郁闷。这会儿能教莱维了虽然不值得显摆，但少女也许自己都没发现，她情绪好像都变高了一些。 “原来如此，光看字眼我还以为是什么宗教典故之类的，结果意思完全不同嘛。” 莱维一拍脑袋哈哈一笑，加官进爵什么的跟宗教给人的感觉实在差太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古到今，成天到庙里神社里向各路佛祖神仙祈求加官进爵的人相当不少，这么看倒是也没离宗教的出尘多么遥远，还是挺有渊源的嘛。 两人拿到的所谓出世汉堡，原来就是炸鸡配芝士和生菜的汉堡。莱维怎么想都想不出炸鸡跟好运的联系，至于芝士和生菜……要是它们让人好运的可能，那么几乎所有汉堡都能叫出世汉堡了，没加这两样的汉堡本来就是少数。 “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估计就是个宣传噱头吧。咱们倒是也没看他们店里贴着的那些像介绍又像故事的东西，也许这汉堡有点故事来历，所以才叫这名字？” 莱维提着装了两个汉堡的袋子，本来他还想汉堡之外再点些其他吃的，结果这汉堡的大小超乎他意料地的有分量。莱维很清楚爱丽丝的食量，这一个汉堡她肯定就已经吃不完了，那就没必要再点其他东西。话说莱维以往的印象里，日本这边的餐厅的餐点普遍分量比较小，像他这种外国人经常会一个套餐吃不饱，还得额外点些东西。可是今天这边却意外的给的豪爽，莫非是因为天气冷的地方人们需要消耗更多能量御寒，所以北海道这边的餐厅都这个风格？ “有可能是那样呢，曾经有某个人吃过之后发生了很特别的事情，让那个人的人生变得很美好。一些妖怪们使用的那些有特别力量的武器和道具，貌似往往都会有类似的典故传说。” 爱丽丝以往常接触那些这个世界神话故事里才存在的妖魔神怪，那些历史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妖怪或神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和道具，的确往往都有着一段特殊的来历和故事。只不过莱维还是觉得，这汉堡即便真像爱丽丝猜的那样曾经有吃过它的人变得好运，恐怕也多数只是凑巧，甚至根本没发生过多夸张的事情，而是店主灵机一动的特别宣传策略。 不过说到底餐饮业能否成功首先还是本质的食品味道。莱维刚才排队的时候也没听附近的人提起过好运不好运的事，显然他们会排队买这汉堡主要还是因为它的味道好。 “嗯，说不定就是发生过那样的事，吃了这汉堡的人后来考上公务员，很快就升了官？不过对咱们来说，还是好吃最重要啊。我这一个当老师的，就算往上升也升不到哪儿去。何况真升上去了每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忙得要命，那种为了工作放弃家庭的日子，我可没兴趣。” “明明就是懒，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爱丽丝掩着嘴嘻嘻笑着。两人在结界里住了一年，她还能不知道这男人真正的模样？就算是在美少女面前装出完美的形象，这种装也很难长久以往的持续下去，尤其还是两个住在一起，除了晚上睡觉几乎每时每刻都会遇见的人。若只是一般情侣恋爱，偶尔约会才能见面，平时都靠手机和网络联系的那种倒还比较容易点。天天生活在一起，总会有真实一面暴露出来的时候，即使再怎么小心也很难完全掩盖住。这就像尤娜当初闲聊时谈起娱乐圈，谈到那些歌迷粉丝对偶像艺人们的憧憬时说过的那样。一直很憧憬的偶像，如果真的接触到甚至结了婚，那么说不定就会让自己的梦想破灭。帅气的男偶像，可爱的女偶像，这些都是镜头前‘表演’出来的完美形象。帅气的男人很可能晚上睡觉会打呼噜，可爱的女生说不定私底下其实很懒很邋遢。一旦接触到了这些现实，以往只在幻想中的完美形象顿时就崩塌了，心理素质弱一点的人，没准就这样怀疑起世界的真实来了呢。 这种事儿要说莱维可是相当有体会的，依文那种明显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装女王的也就算了，她其实说起来还没反差那么的大，毕竟私底下也还是个爱干净只是懒了点的普通小女生。没错，到这种时候要说的又是辉夜。那个在item四名少女心目中最初简直宛如仙女降世般的公主大人，实际上见识过她日常的每个人都会产生一种‘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的幻灭感。要是没铃仙帮忙打点那些杂务，辉夜的房间不知得脏乱成什么样，恐怕大家能在已经夸张化的影视作品里的死宅家中是什么样，辉夜的房间就是什么样。 杂乱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乱扔的各种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堆成高高的垃圾堆，吃完了东西的餐具不及时收拾扔在那儿直到里面剩下的汤汁都发出刺鼻的异味，墙上地上都是不知道哪里什么东西蹭上去的污垢。床上白白的床单这里黄一块那里湿一块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连辉夜本人，也是一身邋遢的运动服，头发乱七八糟就跟恐怖片里披头散发出来害人的女鬼似地。 那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别看现在辉夜房间里虽然东西多但还算整齐干净，那都是铃仙来了之后每天努力维持的成果。在铃仙来之前，莱维第一次在辉夜没掩饰的情况下进她房间，当时真有种自己是不是穿过门的那一瞬间穿越了，时空出现错乱，让自己经过那扇门之后来到了哪个万年不出门的家里蹲死肥宅的房间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六、铃仙啥时候多了话唠属性？ 莱维都快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捏着鼻子帮辉夜把房间收拾的好歹能看的。 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揪着辉夜把她像大件可燃垃圾一样扔进放好了水的浴缸里的。当时辉夜的解释是，她刚从幻想乡来到这个世界，面对梦寐以求的各种二次元物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才一时过分了点让房间变成那个样子。可看着当时头发湿漉漉还没吹干就那么披在身上的辉夜，莱维怎么都想象不出她以前在永远亭就会自己主动……不，别说收拾房间，连辉夜会有意识地维持房间整洁这事儿莱维都不信那。估计她永远亭里有管家又有那么多兔子，倒是总有人帮她收拾才让她在腐烂女子的道路上一去不返越走越远的吧？ 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辉夜和铃仙口中那个叫八意永琳的女人，莱维倒是真有点想跟她探讨一下有关辉夜的教育问题。那个所谓的管家在莱维听着根本就是辉夜的家长，还是那种完全狠不下心只能嘴上偶尔说两句，实际上一直纵容的慈母。莱维这个当老师的虽然没有动不动就叫家长的爱好，可是辉夜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就算不是自己的学生，有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她能往好的方面成长一些吧？ “不过，管理一所学校的确是挺辛苦的。” 笑完莱维懒的爱丽丝突然话头一转，居然表情好似深有体会似地同意莱维的话了。 “永远亭的人告诉过你吗？人间之里其实也有一所学校。” 莱维点点头，心说原来她是想到那个了。辉夜一般不会跟莱维扯这些‘无聊’的事情，他有关幻想乡的各种知识，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从铃仙那里学到的。那只乖兔子有问必答，而且也许因为以往在永远亭里，就连她手下的兔子都不怎么听她说话的缘故，难得遇到莱维这样的人，铃仙顿时就变成了个话痨。每次回答莱维有关幻想乡的各种好奇问题，铃仙都生怕自己解释介绍的不够详细，从一个人一件事往往就左拉右扯地延伸出去一堆的枝干脉络，反正莱维要是把铃仙到目前为止说的全都记住，估计如果以后有机会去幻想乡，他都用不着再找导游了。 话说，铃仙虽然解释的那么详细清楚，但她还真不怎么适合去当导游。一个导游如果像她那么地话痨，她带的团肯定总是赶不上车误了时间，弄得预先定好的形成老是完成不了吧。 “我记得那所学校好像是叫寺子屋？” “对，是叫寺子屋。” 不光铃仙告诉过莱维，幻想乡的人间之里有那样一所学校。爱丽丝自己也跟莱维说过，以前在幻想乡的时候，她偶尔会到那所学校里去给孩子们表演人偶剧。 “寺子屋只有一个老师，大概按你们这边的学校来讲，上白泽慧音就是一个人兼了校长、教导主任和各科的老师。学校里的孩子很多都很调皮，他们的家人也不像这个世界的人类那样，那么重视对孩子的教育。家里人几乎什么都不管，有些还是嫌孩子在家里太麻烦，打扰自己工作，才把孩子送到寺子屋去。每天一个人带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我光是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恐怖，嗯，简直就是恐怖呢，那样的生活。” 爱丽丝脸上的表情很真实地反应了她有多害怕如果把自己跟那个寺子屋的老师换个角色。按说爱丽丝应该不算是特别讨厌孩子的人，否则即使是看着寺子屋的老师辛苦，单纯善良地想帮她稍微分担一点工作，如果是特别讨厌孩子的人，也不可能像爱丽丝这样，嘴上说着‘偶尔’，实际上是还挺频繁地定期会到寺子屋去表演给孩子们看。每次爱丽丝去表演的时候，那所学校的老师就能放松休息一下，从爱丽丝提起那个老师时的语气能听的出来，她跟寺子屋的上白泽慧音并不是特别熟悉要好的朋友。当然傲娇的少女可不会因为这点证据就承认自己是特意善良地去帮助别人的。 人偶做出来总要实验下‘性能’，让那些比麻木的大人更细心更会注意到细节的孩子们帮忙找出人偶的缺点，无疑是个很有效率的方法——爱丽丝最初是这么向莱维说明她为什么老是去给孩子们表演人偶剧的。这话，有人信么？ “像你说的那种只有一个老师全包了的学校，其实这个地球上也有不少。” 莱维向爱丽丝说起那些独自一人在交通不便的贫困地区当老师的人的故事，就连莱维这种压根算不上什么为人师表的家伙，对那些人也仍然是相当地敬佩的。有能力的人努力做好一件事不难，没有足够能力却仍然拼尽了全力去勉强自己的人，才让人有种由衷地赞叹。 “为什么他们能做到那种程度呢……” 爱丽丝出神地望着前方，这条路笔直地延伸下去直接到海边。恰好是有点抖的斜坡，走在这里还给人一种道路直冲入大海的错觉，看起来还挺有气氛的。 “你不是也一样么，你对人偶啊魔法啊，痴迷程度也不比他们差嘛。” “可那是我自己的兴趣，而他们是为了别人在努力。” “要说是为了别人也没错，这些老师教会了本来神都学不到的孩子们很多东西，甚至有些还改变了那些孩子们的将来。可是从自私一点的角度讲，让那样的孩子将来变得更好，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兴趣，他们的爱好。就像你很喜欢漂亮的人偶，做出了自己喜欢的人偶会感到满足一样。他们将原本可能一辈子只能辛辛苦苦却还吃不饱的孩子的将来变好了，这会让他们感到极大的满足。这不是对他们的出发点不怀好意地揣测，能在满足自己内心的同时帮助到别人，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一种状态了么？况且内心的欲望和追求就是帮助别人，看着别人变得更幸福，这本身就非常伟大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七、也该轮到黑灵梦了？ 听了莱维那么一大段话，爱丽丝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下头。虽然以前是生活在幻想乡那种常识与外界不同的地方。但就莱维到目前为止所知，那所谓的常识大多是指一些科学理论上面的东西，诸如人性和思维逻辑等等，幻想乡里的妖怪们其实和外界的人类好像区别不太大？ 反正莱维是很少遇到过辉夜和铃仙她们完全理解不了自己意思的情况，爱丽丝这个‘新来的’也一样。 “这座公园很安静呢。” 穿过也许是因为中午下班休息的缘故而稍微热闹了点的街道，走进公园里的二人又找回了刚到这座城市时的幽静。爱丽丝在莱维身边边走边看着，公园的本身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小桥流水、草地和大树，这些几乎是任何一个公园都必备的东西。两人刚刚经过的一个养着小鹿小马等常见动物的小动物园，估计就算是这公园里最大的特色之一了。莱维刚才路上见到过一两所学校，想必下午放学后会有不少孩子跑到这公园里，看那些虽然普通常见，但也还挺可爱的动物。 “忙了一上午的上班族都惦记着吃饭休息，没几个有空到这边来逛公园的。大概下午学校放学后，这公园里才会热闹点。” “孩子每天要上学，大人每天要工作，这个世界的人，日子过得还真是辛苦。” 两人找张椅子坐下，爱丽丝看着莱维帮她取出刚买的汉堡，感慨着地球人的生活艰辛。 “幻想乡里的妖怪们，都不需要工作么？” “多数是不需要的。” 爱丽丝接过莱维递过来的汉堡，她也不是完全没吃过这种食物，可是这家店卖的汉堡实在有点太大。两片厚厚的面包中间夹的是几块炸鸡和一些生菜和芝士。如果是一片片的鸡肉还好，问题这炸鸡块感觉又厚又大形状还不怎么规则，爱丽丝盯着汉堡，有点不知该如何下口。 “这里有竹签，你也可以把里头的东西挑出来先吃了，最后再吃面包。或者，使劲挤一挤，像我这样。” 莱维从纸袋里找出两根细长的竹签给爱丽丝，又拿着自己的汉堡，双手在两片面包上使劲一压，把汉堡压的扁扁的，然后轻松地咬了一口。 “我还是用竹签吧。” 毕竟是女孩子，爱丽丝就算不怎么在意形象，她也讨厌吃东西的时候酱汁之类的弄到嘴边上。 “多数不需要工作，那少数需要工作的就是指像铃仙，还有那个学校的老师那种妖怪？” “嗯。” 爱丽丝用两根竹签扎着一块炸鸡，送到嘴边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难怪路边卖吃的的店那么多，就那家门口排的队伍最长。 “还有一些大妖怪家的仆人，虽然她们很多本身自己也是很厉害的大妖怪。像蓬莱山辉夜家的永远亭，红魔馆、梦幻馆等，这些地方都有不少像你们人类一样，每天需要工作的妖怪，其中有一些实力非常地强大，就像梦幻馆那对让人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的女仆姐妹……不过那对姐妹和梦幻馆的关系，好像并不像十六夜咲夜与红魔馆那样……不过到底是怎么样我也不关心，那对姐妹真是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头晕。” 说到那女仆姐妹的时候，爱丽丝脸色都变了，仿佛一瞬间她从有魔法保护不怕寒冷的魔法使，变成了穿太少被冻的面孔苍白的普通少女。有关梦幻馆和爱丽丝口中那对女仆姐妹的事，莱维以前也听铃仙说起过。就像爱丽丝一提到她们就浑身不舒服，铃仙对莱维说的时候，也是正在告诫莱维，将来如果他有机会去到幻想乡，哪些地方是绝对不要接近、哪些人是最好绝对不要碰见，的时候特意介绍的。 按铃仙的说法，幻想乡里实力高强的人很多。至少实力比铃仙自己强的人一点都不少。可是那些强大的妖怪中，大部分并不那么的危险，往往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或因为懒惰或因为别的，强大的妖怪一般对普通人还算是比较友好，不像那些半吊子的小妖，见了人就爱龇牙咧嘴，处处不忘显示自己的强大。 莱维当时听了就觉得幻想乡真的跟人类世界挺像的。真正有一定地位的人，往往在对待普通人的时候都比较……即使说不上友好，起码也比较平和。那些喜欢耀武扬威的普遍是有点本钱却还不怎么够看的群体。总说幻想乡被结界与外界分割了常识与非常识，然而莱维却越听铃仙的介绍，越觉得那个地方和这个地球上的人类社会十分地相似。估计所谓的没有常识，的确指的就是‘人不能飞’这类科学上的东西吧。 “不过妖怪毕竟是妖怪，虽然她们也工作，可是真要说工作认真劳累的，还是人类呢。譬如每天一个人管理那么大一座红魔馆，还要伺候家里几个不靠谱的女人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还有守矢神社的风祝，东风谷早苗一直把神社维持地很好，还要照顾那两个只会惹麻烦的废神……不过虽然是人类，也有完全相反的典型例子。博丽神社的巫女就跟守矢神社的完全不一样，好吃懒做又贪财市侩，结果博丽神社完全没人参拜变得破破烂烂的，这就是努力和不努力得到的不同结果吧，世界还是挺公平的呢。” 汗，好吃懒做又贪财市侩？博丽巫女的大名莱维久仰了，不过这个貌似是肩负着维持幻想乡存在重任的巫女，莱维还真没从身边的幻想乡少女们口中听到过几句对她正面的评价。莱维一开始还奇怪来着，负责维护幻想乡结界的平衡，这不应该是很厉害、很重要、甚至很伟大的人物么？怎么光听这些女孩子说的，莱维只能脑补出一个一天到晚软趴趴赖在榻榻米上不起来，肚子饿了也因为太穷没饭吃而选择不动来节省热量的奇怪形象的少女呢？相对的，守矢神社那个巫女、啊不，风祝，在少女们口中就很符合莱维对传统神社巫女的印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八、早喵这里有个坑，嗯 只不过，东风谷早苗……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你们还真是各个都得吐槽那个博丽巫女。 （）” 莱维哈哈笑着，爱丽丝则板着脸坚持自己不是吐槽，而只是说出了事实。看样子她对那个博丽巫女的怨念的确挺深的，比辉夜那种完全不出门的neet深多了，都快跟成天一回忆过去经历就变成深闺怨妇的铃仙差不多了。 “等吃完饭之后，就要去找你要找的那个人了？” 吐槽完博丽巫女，爱丽丝因为想起某对鬼畜女仆姐妹而有些凌乱的心情又变好了。她已经把汉堡里的炸鸡都吃完了，这种先把肉吃光的习惯要让不熟的人看了可能有点颠覆文静优雅美少女的形象？莱维倒是知道爱丽丝也不是不爱吃蔬菜，她其实不怎么挑食，今天这次先把炸鸡吃光，单纯是打算把其他东西留着和面包一块吃而已。 “不着急，我们只要赶在下午放学前回去就可以了，早了也没用。” “还真是悠闲呢。” 爱丽丝拉着长音‘哦’了一声。她倒是也没问莱维到底是来找什么人做什么的。这种好奇心不强的性格，某些人可能会觉得挺不爽，有种自己说的话没被重视的感觉？莱维反正是挺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很轻松，很自在，除了注意别触碰到会让爱丽丝傲娇起来的那些点和那条线之外，其他时候都相当地自由。 “吃饱了要不要来点甜品？” 莱维的汉堡早就三五口吃光了，等爱丽丝也不紧不慢地解决了自己的午餐，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之前吃了雪糕，然后吃了汉堡，现在又吃甜品？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吃呢？” 之前就他们两个人住的时候，爱丽丝一日三餐准备的分量都是正常的量。她一开始因为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男人，不太清楚他们的食量让莱维饿了几顿，之后就逐渐记住了这个男人大概习惯吃多少。要说今天到现在吃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可是雪糕、午餐然后又甜点的，听起来给人感觉就像是来了这座城市后一直在吃吃吃似地。爱丽丝可不是吃货，这说出去多不好听啊，形象上没准会减分——虽然爱丽丝貌似也没怎么特别在意过形象？ 莱维倒不是对那些特别在意自己形象，每天在穿着打扮方面花很多心思很多时间的女性有什么意见。他觉得一个人关心自己给予别人的印象这是好事，就是他班上的学生，一个个穿得干净整洁，女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这个当老师的站在讲台上工作起来也舒心顺意对不？总比跟站在垃圾堆里对着一堆脏兮兮的瓶瓶罐罐讲课好多了。 “要回去刚才那边买么？” 爱丽丝也站了起来，她还拿过了莱维手中的袋子，把自己吃完汉堡后的包装也放到袋子里，走到对面花坛前的垃圾桶边扔了进去。以往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爱丽丝基本都是所有杂事都由她的人偶们代劳。自从莱维到结界里陪她之后，这名其实也是大有来头的大小姐，渐渐地开始主动做起很多以往不会做的事情了。也许其他认会觉得爱丽丝这不过是换个形式做同样的事，毕竟她那些人偶表面上看着行动自如，其实是由爱丽丝本人用魔法线控制着的傀儡。那些人偶所作的一切，到底也还是爱丽丝控制她们去做的。不过莱维知道，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有些就连爱丽丝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内情……他答应了人家到现在都没告诉爱丽丝。 “这公园里应该有卖零食小点心的摊子，虽然现在不是生意好的时间，不过反正咱们不着急，先走走看找不找得到？” “公园里也有卖东西的摊子？” 听起来爱丽丝好像以前没来过公园这种地方，不过莱维回忆一下铃仙和辉夜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有关幻想乡的事情，好像里面的确没提到过幻想乡里的公园。那本来就是个除了人类的村落和少数妖怪聚居点譬如妖怪山外，其他妖怪都是零零散散这里一只那里一家，到处都是未开发的大自然，的确也不太需要公园这种东西。倒是幻想乡里的人类因为害怕妖怪和那些尚未修炼成妖怪的妖兽，几乎很少有人离开他们自己的村子，而作为村子里人们休闲活动的场所，莱维印象中铃仙提起过好像有一座广场，公园就没怎么听说了。 “当然了，今天因为是工作日，没什么人来所以不热闹。如果周末来这里，估计随处都能看见推着小车卖各种东西的人。嘛，我也没真来过就是了，不过大多数城市里的公园到了周末都是这样的。毕竟城市里缺乏能让人亲近大自然的地方，少数的几个环境好的公园很容易就人满为患。在这种热闹的地方做生意赚钱相对容易些，那些小贩可不会错过。” 学园岛中央区的公园就是莱维说的那样。不过像整座学校就是坐落在一个大型花园里的麻帆良学园和科技发达交通相当方便、很方便快捷就能到达以自然保护为主题的学区的学园都市，莱维说的这个‘定律’就不尽正确了。但像日本这种莱维听说城市化相当高的国家，估计应该是跟中央区差不多的样子？反正莱维逛了这么久，在这里既没感受到麻帆良的气氛，也没觉得哪里像学园都市。 “听起来有点像人间之里广场上定期的集市和节日的庙会。” 爱丽丝除了到学校去给孩子们表演人偶剧之外，偶尔也会在过节的时候到庙会那类活动上去像个街头艺人似地演出一下。倒不是爱丽丝多有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的人偶们的欲望，而是她觉得以这种方式可以让人偶更活生些，更有‘人’的味道。这可不是纯粹的感性想法，爱丽丝那么做是有魔法上的理论支持的。而事实上不管到底是否那种方法起了作用，她的某些人偶的确已经变得更像一个独立的个体了，这点莱维可是深有体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八九、爱丽丝其实还挺矛盾的呢 话说爱丽丝的性格也颇有些奇怪的地方。 最初遇到她的时候，莱维的第一印象这是个生性淡薄，对人对物对事都不会有太大触动的人，仿佛是那种天生的‘旁观者’一般。然而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莱维渐渐发现爱丽丝其实挺容易害羞的。她的淡泊只是对一部分的人和事，在有些特定的事情上，这个女孩很容易就被挑起敏感神经，害羞进而傲娇起来。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之外都格外的无所谓吧，莱维光记住了爱丽丝面红耳赤傲娇的样子，很难想象她在人群中安静地表演人偶剧的样子。要按一般逻辑，像这种程度的傲娇少女，让她们到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去表演什么的，还不脑袋顶上冒蒸汽直接开锅了啊？本质上来讲，所谓的傲娇少女，大多其实就是格外容易害羞，并且害羞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女孩子而已。 “没错，差不多就像你说的那些那样。只不过平日里的周末肯定也没那么热闹，要真到了节日，说不定还会在这附近搞烟火大会，那时候的气氛才是最好的。” 女孩子普遍都喜欢烟火的绚烂，不过莱维有点怀疑，幻想乡的女孩子们习惯了她们那种比烟火还瑰丽多彩的弹幕战斗方式，或许对烟火大会不会有太大的兴趣？辉夜倒是总嚷嚷着等到夏天一定要去看烟火大会，但莱维估计她之所以那么热衷，无非夏季的各种祭典活动，几乎就是各类二次元作品里的‘定番’，只要是现代社会为背景的作品里就很难少了这些活动。辉夜想去参加祭典看烟火大会，百分百是想体验她喜欢的作品里那些主角们的生活罢了。 “烟火吗？太热闹的地方偶尔去一下可以，呆久了还是会觉得有点吵。” “但是你也能去表演你的人偶剧？这个世界的人可没看过像你那种层次的人偶剧，肯定能让他们大开眼界，吸引很多观众。” 莱维笑着说道。 爱丽丝的人偶剧，那可绝不是这个世界也存在的诸如傀儡戏等等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首先，观众们不会在爱丽丝的人偶剧里见到控制人偶的线，那些魔法构成的线就连水平不错的魔法师都难以发现，更别说完全没有魔法知识的普通人。而爱丽丝透过魔法线操控人偶的方式，尽管形式上给人感觉和人类也能制作出来的扯线木偶差不多，实际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那些被爱丽丝操纵着的人偶，并不像人类那样以连接在身体以及四肢等部位的线来牵动人偶的动作。尽管同样是以‘线’与人偶相连的形式，爱丽丝实质上应该算是以魔法线传递魔力到人偶身上，人偶依靠魔力动起来，执行爱丽丝所下达的指令。 爱丽丝的人偶的动作在旁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拥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莱维敢肯定这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一个普通的人类曾经见过那样的表演。要是爱丽丝带着她的人偶在烟火大会的场边上表演，没准口耳相传之下，靠近那边的人就连烟火都顾不上看，跑到爱丽丝那边去围观了。 这还是莱维以爱丽丝本人戴个面纱头套之类不露脸为前提估计的。要是爱丽丝就像她在幻想乡里给那边的人类表演似地，完全不遮不掩……那样没准又会少了一堆被她的表演给惊到的人，起码男性观众里很大一部分肯定只会死盯着爱丽丝看，根本没心思管人偶在表演什么。 “呃，我开个玩笑而已，” 爱丽丝的眼睛有点发亮，貌似跃跃欲试的样子，莱维连忙抬手在她眼睛前头晃了两下。 “这里的人类跟幻想乡的人类不同，他们可不知道魔法啊妖怪啊这些是真实存在的。你要是在这个世界给人类表演人偶剧，一开始可能会被当成是新型的魔术。可是之后要是他们认真观察发现不像是魔术，那没准会引起大轰动了。” 爱丽丝抓住莱维在她眼睛前头晃的手，歪着脑袋有点不解地望着他。她不太明白莱维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名少女进入幻想乡之前也并非像其他多数妖怪那样生活在有人类的世界里，她对人类的认知就来源于幻想乡的人间之里，以及人间之里以外少数和妖怪们一同生活的强大的人类。外界的普通人是什么样子，爱丽丝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和莱维一块从结界出来后才逐渐接触到一些。可就算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爱丽丝接触的比较多的却也是麻帆良学园里那些‘不太正常’的人。总体来说，她对普通的人该是什么样的，还没有太清晰具体详细的了解过呢。 “大轰动？为什么呢？” “唔，因为魔法这类的东西人类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当成故事传说，认为那不是真的。比如你小时候如果看过一些明知道是编出来的故事，可长大后突然有一天见到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在面前，会不会很惊讶？” 爱丽丝眨眨眼睛想了想，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地迟疑着点了点头。不过莱维也知道自己举的例子不怎么贴切很难让她感受到。可是对爱丽丝这种成长经历的人，的确想不到太好的方式让她理解人类在同样事情下的反应。 “主要吧，你是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类的‘非常识’世界里的，人类觉得不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只是实力够不够的问题，是很平常的事情。要让你体会到他们那种感觉估计挺难的，但你只要知道，如果让人类看到你使用魔法，说不定会引出比较大的麻烦就对了。” 这回爱丽丝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尽管还不太能完全搞懂人类在面对未知时的恐惧是怎么一回事，爱丽丝自从从结界里出来后，就经常被周围的人提醒她小心别在普通人类面前暴露魔法等特殊能力，爱丽丝早已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零、爱丽丝的连续技？ “其实有时候见到那些叫做‘科学’的发明，我们也会觉得挺惊讶的。 之所以没像你说的人类见到魔法那么地反应夸张，也许是因为河童的发明总是不怎么靠谱，最后老是会惹出事情的原因吧。” 这事儿莱维也听铃仙说过。尽管铃仙总是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样子，但说起河童的发明时却是一脸的咬牙切齿，让人禁不住揣测她是不是曾经被河童的发明给怎么样了。 “估计是因为一知半解，而幻想乡又缺乏科学的基础，有些东西只能用魔力和法术之类代替的原因？” 其实莱维也不知道河童的发明到底是纯科学还是超自然与科学的结合，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太清楚呢~” 爱丽丝对那些也没多大兴趣，背着手拖着长尾音，悠哉悠哉地往前走着。突然她看见前面一个种着棵大树的花坛后面貌似有个小推车似地，就拍了拍莱维的肩膀问他：“那边就是你说的卖东西的摊子么？” “哦？我看看……嗯，貌似是个卖可丽饼的摊子，可丽饼你吃过么？” “可丽饼？” 爱丽丝理所当然地摇摇头，幻想乡里的常见食品其实还是比较符合常识的。只不过因为早与外界脱离的关系，烹饪习惯还停留在最少百多年前，外界新发展出来的一些食品，自然就比较少见了。 “就是一种甜品，软饼皮卷着水果、奶油和一些酱料。既然正好碰上了，咱们就过去试试吧。” 莱维拉着莱维转了个弯往那边走，爱丽丝本来就挺无所谓的，自然不会反对。两人绕过花坛走到摊子前面，发现原来摆摊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爱丽丝不了解所以也不奇怪，莱维倒是有点意外，感觉一般卖可丽饼的多数都是年轻女孩子或者大叔之类，老奶奶卖这东西的比较少见啊。 “可丽饼起源于法国的布里塔尼省，据说当初可丽饼曾经是布里塔尼居民的救命粮食。因为当地是个石头城镇，几乎寸草不生，遇上饥荒年就没东西可吃了。到那时候村民就把收藏在地窖里的……” “你这照着读也太明显了吧，我都看见你手机屏幕上的字了。” 小摊子前的爱丽丝嫌弃地按住莱维的手机屏幕，刚才光顾着看摊子里牌子上的菜单，还以为这男人对这种食物有多了解呢，结果一回头就见到那亮着的手机屏幕。爱丽丝虽然不是专精射击的人，可制作人偶和远距离操纵人偶锻炼出来的视力也不可小觑，莱维屏幕上那些字她哪看不出是网上搜来的百科？最近爱丽丝正像当初的铃仙一般致力于尽快了解这个世界，对于网络这东西啊，她现在最熟悉的就是各种很方便的百科网站了。 “呃，我这不是看你没用，就帮你读一下嘛。” 莱维搞怪的挑挑眉毛，爱丽丝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男人是故意逗她呢。 “你以前吃过这种东西，那么觉得哪种口味的比较好吃？” 爱丽丝无视莱维蹩脚的搞笑，手指点着下巴，等着莱维给她推荐个口味。不过这次没等莱维开口，摊子里那个以卖可丽饼的而言很少见的老奶奶就主动给爱丽丝推荐起来：“小妹妹是第一次吃可丽饼吗？第一次吃的女孩子啊，我还是推荐口味偏甜的，如果喜欢水果的话就点草莓奶油或者香蕉奶油，不喜欢水果的话，我推荐砂糖巧克力味的哦。” “噗，” 老人家刚一说完，莱维就没忍住笑了。好在老人家给爱丽丝推荐完就回过身到摊子后面去取材料，没误会莱维是在笑话她。然而爱丽丝是听见了，她莫名其妙地望着突然笑起来的莱维，眼珠子转着回忆了几遍，也没发现刚才那老奶奶的话里有什么地方可笑的。 “不是让你帮我推荐吗，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莱维的嘴早闭上了，爱丽丝却还能从他眼睛里看出笑意。对于爱丽丝的疑问，莱维自然没有回答，他摇摇头一声不吭，少女狐疑地四下看了看，仍然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她脑袋里又过了一遍那个老奶奶说的话……小妹妹？ “哼！” 爱丽丝翘起眼角瞪了莱维一眼，穿着小马靴的脚一使劲却被早有防备的莱维躲开。爱丽丝眼看自己的那个招数没奏效，倒也并不意外，反应很快地如同连续技般握起拳头就跟擂鼓似地敲到莱维胸前。 “唔喔！” 咚咚两下声音不大，莱维表情很疼似地闷哼了一声。其实像爱丽丝这种标准的魔法师，在没用魔法加持的前提下拳脚功夫当真没什么杀伤力。这女孩也显然并没学过某些号称能造成内伤、表面却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神奇拳法，莱维自然不会真觉得疼。可是这回是自己先错了，好歹也配合爱丽丝演一演让她消消气不是？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管一个起码一百多岁以上的少女叫‘小妹妹’，光看画面其实也没什么违和感的嘛。莱维也是不知怎么的突然给戳中了笑点，有时候人的对外界的反应就是这么的奇怪。 “嗯咳，她推荐的那两种都不错，不过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可能会更喜欢那个焦糖渍苹果的口味？” 老人家给爱丽丝推荐的算是可丽饼常见热销的王道口味，不过对喜好偏甜的爱丽丝，草莓和香蕉的偏清淡了些，巧克力味这女孩又不是特别喜欢。焦糖香甜味都很浓郁，再加上煮熟后用糖腌渍过的苹果本身也很甜，这种莱维想想就觉得腻的口味，说不定就比较适合爱丽丝了。 “刚才听‘老奶奶’的介绍，这个可丽饼除了甜的还有其他口味的？” 爱丽丝特意加重了‘老奶奶’的语气，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性，完全不在意年龄的十分罕见。即使依文啊辉夜啊，她们在炫耀自己身份地位和权威的时候会强调自己多么地‘高寿’，可若是在别的话题中，譬如和莱维学校里的那些可爱女学生们比较的时候……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一、爱丽丝的技能还带延迟！？ 好吧，依文、辉夜她们在跟那些女学生比较的时候，也还是会强调自己多么成熟、而那些黄毛丫头又多没女人味。 尤其是注定长不大，只能偶尔靠幻术的依文。不过像她们两个那样的奇葩是珍稀品种，莱维认识的那么多女性里也没有几个那样的，特例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还有咸味的，你看菜单上不也有火腿鸡蛋、香肠和熏鱼之类的口味么？就像我刚才读的百科里说的，可丽饼最初起源是作为饥荒年的储备粮食的，自然首先得能填饱肚子。后来人类生活变好了，用不着再靠这种东西填饱肚子，才慢慢把它发展成一种零食甜点。” 莱维这么说爱丽丝倒是意外地能理解。她经常到人间之里的学校里和那些孩子们相处，其中就见过一些家庭条件相当一般，甚至比较差的孩子们。那样的孩子虽然也渴望像其他孩子一样吃着甜兮兮的零食，但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首先考虑的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味道之类的就变成其次了。 “那我就要你说的那个苹果的吧，你呢？要咸味的？” “刚吃了汉堡，咸味就算了，咱们是来买饭后甜品的嘛。我要奶油巧克力的好了。” 莱维向准备好饼皮材料的老太太点好了单，可当他打算付钱的时候，人家却冲他笑着摆了摆手。 “哎呀，我啊，在这里卖了好几年可丽饼了，这个小妹妹是外国人吧？” 莱维点头，老奶奶继续眼睛眯成两条缝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个小妹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老太婆我今天也算是托你们的福大开眼界了，就不收你们的钱啦，反正我在这儿摆摊也是习惯了的一个兴趣，你们就别再多说了。” 老人家坚持不收钱，莱维知道的确有这种退休之后闲不住，半贴补家用半为了兴趣出来工作的老人。这些老人往往没有和自己的子女一起生活而有些无聊，对他们来说赚不赚钱、赚多少钱还是其次，能让生活更有趣些，自己能有点事情做，才是他们工作中最重要的目的。 “……谢谢。” 老人家是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可是爱丽丝就郁闷了。 也许就今天摆摊的时候碰到个很漂亮的小女生这种事，老人家晚上回去后都能跟她的家人兴致勃勃地聊上一阵。然而爱丽丝一个劲的被人叫小妹妹这事儿吧……尤其是旁边还有个一看就在憋着笑的男人，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爱丽丝不像依文她们，在地球上生活久了，这种事情几乎每天出门都有可能遇到。即使是像依文那么强的自尊心，也没那多余的力气到处去跟人发脾气。爱丽丝以往生活在幻想乡，那是个妖怪等非人类存在的乐园，里面少数的人类才是幻想乡中的异类。幻想乡里的人类没有不清楚妖怪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他们都知道那些看上去甚至还该去上幼儿园的小萝莉，没准真实年龄都是自己的几倍几十倍，自然不会对可能是妖怪的女性采用那些带有年龄意味的称呼。 爱丽丝以前在幻想乡的人间之里买东西，可没碰到过这种被店主一个劲叫小妹妹的状况。她倒是反应很快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本身对年龄被搞错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于是不知说什么好的爱丽丝轻声地道了谢，接受了老人家盛情难却的好意。 不过对热情的老人家没意见，不代表爱丽丝心里就没别的想法。等两人拿到了老人家做好的可丽饼，离开了小摊一段路，少女走着走着忽然就抬起了脚，鞋跟直接就踩到了边上那个男人的脚面上。 “……” 被踩着脚的莱维没法走路，一脸不明所以地扭过头看向爱丽丝。爱丽丝本身是个魔法使，脚上穿的靴子也只是后面有一点平平的跟，自然没有那些穿着十几厘米高跟鞋的女战士的威力。 见到莱维那表情不怎么疼的样子，爱丽丝不满地哼了两声，又使劲跺了一脚。这才继续往前走，同时使劲地在可丽饼上咬了大大的一口。 “等吃完了可丽饼，该去干你的‘正事’了吧？” 两人在公园里的树荫底下走着，不过这天气里太阳全被挡住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好在两人都并不怕冷，不像偶尔经过的路人那样双手抱着胳膊冻得冷飕飕的——坏处则是让莱维少了个表现他绅士风度的机会。如果是在小资的文艺作品里，这个时候应该他脱下外套温柔地披在爱丽丝身上，再用深情的眼神跟她对望是吧？ 爱丽丝还在气头上，莱维要真那么干了，说不定他的衣服又或者他本人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呢。 “这个……再稍等一会儿。现在这个时间有点尴尬，如果是有午睡习惯的人，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不太好。而且这不光是礼貌的问题，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吵醒，吵醒自己的还是不认识、甚至有点可疑的陌生人，这样的情况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也影响咱们给人的第一印象对吧？” 爱丽丝无语地撇了莱维一眼，她搞不清这男人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一早上罕见的上班时间跑回家，特意让自己陪他‘出国’，弄得好像有很重要的紧急事件。结果到了地方又悠哉悠哉起来，一点儿都没有‘要事待办’的样子。 该不会……爱丽丝只在极少数事情上会傲娇起来钻牛角尖，多数时候她还是个挺聪明的少女。虽然一直独居却并不是完全不懂阅读别人的内心。爱丽丝念头一转，回忆了一下从早上到现在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她忽然觉得身边的男人会不会是特意带自己出来‘散心’？ “睡午觉吗？有些人好像是有这种习惯……” 感觉自己也许察觉到了男人的心思，爱丽丝也就不再继续吐槽了。倒不是这样她就多开心之类的，虽然觉得完全没必要也很无聊，可是，人家是为了自己着想，反过来发脾气也很奇怪吧？爱丽丝这样告诉自己，她刚才的确是有点生气的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二、大家都去做偶像？ “对，东方人里这种习惯比较常见，不过像你这样的西方人里就很罕见了。 ” 莱维自己按照地球上的划分应该也算是西方人，从外表上看的话。但他就是那少数相当能理解东方人午休习惯的西方人。中午睡个觉对下午的工作有多大帮助这事儿他最有发言权，尽管他自己实际上是经常睡过头反而耽误了下午工作的那一派……咳。 “的确是这样呢，博丽灵梦那种本来就很懒的人没代表性，但是东风谷早苗那种认真的人听说也会睡午觉，好像确实是她们那样的人的一种普遍习惯。” 爱丽丝没怎么在人类的世界呆过，对什么人种啊肤色区别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深刻的认知。不同肤色不同外表的人在爱丽丝眼中恐怕只是‘长相不同’的普通程度，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给那些人以特征进行分类的习惯。 “我听说这好像是因为东西方人的饮食习惯不同造成的。什么西方人吃的东西里蛋白质多，东方人吃的碳水化合物多之类的。具体是不是因为那些我也不清楚，反正的确这边的人大多数都有中午稍微睡一会儿的习惯就是了。” 嗯，莱维除外，他睡是睡，可那绝不是‘稍微睡一会儿’的程度哦。 “蛋白质？碳水化合物？” 没有科学常识的幻想乡少女自然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不过爱丽丝就像这个世界里的大多数女孩子一般，对那些科学上的解释本身就没多大兴趣，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听不懂的词就专门让莱维解释。 当然了，就算爱丽丝真让莱维解释，作为一名文科系的教师，莱维总不至于那么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他又不是让幻想乡那种常识的结界影响过的人，怎么可能连什么是蛋白质什么是碳水化合物都不清楚呢？ ……是吧？ “再过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早就吃完可丽饼，又算是进行了一段时间饭后散步活动的莱维其实已经有点困了。不过出门在外加上还带了爱丽丝过来，他也没办法像个流浪汉似地随便找个长椅往上一趟就晒着太阳睡午觉。 “嗯，咱们现在就出发，从这里走过去的话，时间估计就刚刚好。” 莱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图，让app帮他计算了个步行路程。莱维要去的地方离公园这边不远不近，如果是其他像他这样带着女友到公园里约会的男人，肯定不会选择走路，而是找个相对舒服些的交通工具。可莱维这并不是和女友约会的状况，再考虑这两位都不是一般人，自然也就没必要还麻烦得去找车等车。 莱维带着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挺开心的爱丽丝走出公园，他一路看着地图一路走，等到了离一般学校放学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栋外表很普通、随处可见的公寓楼前。 ＝＝＝＝＝＝＝＝＝＝＝＝＝＝＝＝＝＝＝＝＝＝ 朝田诗乃坐在教室里闷闷地以手托着下巴。她成绩虽然不能说差，但也并非上课每一秒都不放松神经的优等生。尤其是这种其实可以归类到‘兴趣培养’方面的科目，反正对升学没有影响，教室里像她这样走神的远不止一个。 比如诗乃侧后方的那个女同学，就正埋头在书桌上，握着铅笔在纸上修修改改，好像在头疼着哪道十分难以攻克的作业问题似地。然而正在上的这节课的老师根本就从未布置过课后的作业，诗浓也能看的见那位女同学桌上本子摊开的那页上画着的是一些音符而不是哪一门课的习题。 诗乃记得那个同学的名字是叫西木野真姬，班上另外还有两个诗乃也算是比较熟悉，记得清她们名字的同学，则是坐在前面分别在诗乃左右两边的小泉花阳和星空凛。转学到这所学校还不久，并且本来就很不擅长交朋友的诗乃，到目前为止和可怜而又理所当然地还没交到任何一个朋友。而在班级里她能不用怎么想就直接叫出名字的同学，也仅限于以上提起过的那三位。不过既然在班上还没有能说得上是朋友的人，诗乃会记住那三个女孩子的名字的原因自然也并非大家的关系很好。而是因为那三个女孩子在学校里和其他学生有点与众不同的身份。 中途插班转学的学生，在新的班级里一般会有两种可能的情况，因突然到来而备受关注成为焦点，又或者因来的突然而无法融入班级被排斥在外。诗乃的情况明显偏向于后面那种，尽管远没到被同学们排斥的地步，却也的确不太融入的了这个其他同学们已经彼此相处了一段时间的班级。不过即便如此，诗乃每天在学校的生活依然让她相当地满意。毕竟比起原来转学前那让她根本就不想踏入的校门和班级，这个同学们见面了都会热情的大声招呼的班级已经让她感到非常快乐了。 然而转学到新学校新班级而心情也得以转变的诗乃，却也没有因此就抛却了曾经的各种烦恼。从刚转到这学校的第一天，诗乃就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这所经营日渐困难的私立学校，已经到了面临停止办学的危机的境地。 说实话入学的时候光看外表，诗乃真没想到这样一所学校居然已经到了招不到多少新生，正考虑明年停止招收新生，等在读学校生都毕业后就正式废除学校的窘迫境况。 也许是因为这座岛上的学校实在太多了吧？后来诗乃在网上到处搜索相关的消息和讨论帖，发现学校办不下去被迫废校的事，在这座全由学校与老师与学生组成的学园岛上，的确是件相对外界更常见的不新鲜的事儿。 学园岛上的中央区学校数量多不胜数，就算每年都有不少家长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岛上来，还是填不满那么多学校那么多的教室座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三、难道真姬自己就不觉得羞耻么 中央区不像学园都市和麻帆良有统一的管理，完全是自由生长的状态下，各种投资学校的资本总会有不少盲目的重复建设。 （） 在中央区，没有足够吸引力的学校都会逐渐难以生存直至坚持不下去废弃。要不就像二中那样有着优秀的升学率吸引望子成龙的家长们，要不就像白皇学院那种贵族学校名声响亮。否则就得有点自己独特的特色，在某个特别的领域比较擅长出彩，也能吸引来一定的生源。 而诗乃就读的这所学校，过去虽然有着不错的历史，然而近年来各方面都相当平庸普通。教学成绩一般般，学校的学生社团在各种比赛中也没有获得过引人注目的成绩。再加上学校本身还是女校这种正在被历史淘汰的单一性别招生政策，的确没有太多吸引新生报名的亮点，在最不缺学校的学园岛中央区，招不到足够的新生也是情理之中。 诗乃对于这所让她感觉还挺舒服的学校要被废弃自然是十分遗憾。不过要是以自私一点的角度考虑，反正学校就算要废弃也得等到这一届高一的学生毕业以后。也就是说除了明年新学年诗乃不会有新的后辈之外，对她在学校里的学习生活貌似也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不过难得的是这学校里也有许多‘不像诗乃这么自私’的学生，她们为了学校能找到新生从而摆脱废校的命运而努力着，其中最努力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群由九个女生组成的偶像团体，缪斯（μ’s）。 前不久每年级各三个，一共九名女生突发奇想地成立了一个偶像组合，打算扩大名气以借助她们的人气为学校招揽更多新生。说实话诗乃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惊呆，像她这种在学校里从来都不怎么吭声的孩子，根本没想过身为学生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因为惊讶而产生的好奇，让诗乃对这个偶像组合多少有些关注。而缪斯中一年级的三名成员，则恰好是诗乃班上的那三名同学，让她成功记住了自己三名同学的名字。 那个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的红发女生，貌似是她们当中负责作曲的，名字叫做西木野真姬，诗乃印象中她好像是个家庭条件很好的大小姐，没想到也会做那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倒不是说当偶像有多不好，可是起码以诗乃的性格，让她想象一下自己穿着那些华丽的衣服站在舞台上唱着歌蹦蹦跳跳……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话说为什么诗乃就从来没觉得她自己在ggo里的角色身上那套装备有什么问题？比起偶像少女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时穿的缀满荷叶边蕾丝纹的短裙小吊带之类，随便街上拉个路人问问，他们也多数会觉得诗乃在游戏里那套装备更‘值得一看’吧？莱维是内心正直没有歪念头，可是就说他身边的人，辉夜可是看了bob的决赛后，直接就管诗乃叫过‘那个穿情趣xx的女人’的。或许是因为诗乃在游戏里过于专注，已经达到了某些小说里所谓的‘献身于枪’的境界，所以才对除了战斗之外的一切毫不放在心上？ 挺让人佩服的，玩个游戏居然就达到了许多强者终其一生也无法使自己武道或魔道踏入的境界，光以层次而论，诗乃已经不那些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呢。 西木野应该是在写她们μ’s的新歌？诗乃稍微伸长了脖子往那边仔细看了看，确认那位同学本子上画着的貌似的确是一些音符。诗乃又往前瞄了下，橙色和黄色短发的星空凛和小泉花阳，一个和自己一样在那晃晃悠悠地发呆，另一个则戴着眼镜很认真的听老师讲那些无聊的课程，仿佛那老师的口才多么好多么引人入胜似地。 还真都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就能凑到一起呢？ 自从看过μ’s那几个女孩子们的live后，诗乃就一直很好奇这些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由于转学过来的时间还不长，二三年级的前辈诗乃自然一个都不认识，也不太清楚μ’s里那六个二年级和三年级的成员是什么样的人。单从模糊的印象上看，三年级那位担任着这一届学生会会长的前辈绚濑绘里，最初给诗乃的感觉是个很严肃认真，甚至有点死板不懂变通的人。那种人一般是老师们喜欢的得力帮手，而学生们则普遍会比较疏远不敢接近。可是没想到平时给人那种印象的学生会长，却换了身轻飘飘的衣服站在舞台上快乐地笑着唱着跳着。 反差也太大了吧？莫非能当偶像的人都得具备这样的能力？可是自己班上这三个……感觉她们好像在台上又跟平时没太大不同？尤其那个西木野，诗乃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却也看得出来那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她在台上的唱歌的时候那样子感觉是九名少女中最不好意思的一个，但却也一直坚持在舞台上完美的表演。 果然还是有特殊的才能呢，我是肯定做不到那样的事。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粉色系的洋装小短裙站在舞台上摆着可爱的pose……诗乃忍不住浑身发抖，还紧了紧毛线外套的扣子，仿佛本来就有点冷的天气瞬间又下降了好几度，让诗乃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没转过学，只不过是坐在原来地处北方的学校的教室里做白日梦罢了。 嗯，也的确是在教室里做梦就是了。诗乃呼出一口带点白雾的热气，她来之前还以为这座岛应该一年到头都是热腾腾的夏天，为此还很是犹豫过一阵。尽管以前诗乃地理课都没太认真听讲，但一般这个维度该是什么样的气候她也知道个大概。而这座岛却和地理老师课堂上说的并不一样，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虽说一座这么大的岛上全都是学校这事儿本身就很神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四、所以这是卖萌三人组？ 就在诗乃抬起头视线越过背对学生在黑板上吱吱呀呀用粉笔写着的老师的头顶，望向墙上那个挂钟的时候，下课铃准时的响了。 虽然貌似课还没讲完，但这种课的老师一般都没拖课的习惯，他转回来拍拍手上的粉笔灰，随便交代了几句后就放了大家下课。 安安静静的教室在老师离开后瞬间就闹哄哄地变成了哪条聚满了买减价商品的大妈的商店街，诗乃有点不习惯地揉了揉耳朵，把椅子往后一退，开始收拾起书包。 周围的同学大多都在谈论着各种社团活动的事情，而诗乃就算在以前的学校里也是归宅部的成员，中途插班转学到这边，自然更不可能加入了什么放学后还得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回家的兴趣活动。诗乃的兴趣很长一段时间集中在ggo上，她算是个挺专一的人，没那么容易像其他人那样被新的游戏吸引。况且这所学校的课外活动估计没多大意思，否则就不会连活动社团成绩欠佳，都成了导致生源不足的原因之一了。 能让初中生因为这个排除掉报考这所学校的选项，那些有比赛之类的社团到底成绩差到什么程度？诗乃不无幸灾乐祸地想着，尽管她其实并不希望这所学校就这么没了。只不过长期在ggo那种男人的游戏的氛围里，让她也习惯了对弱者偶尔无伤大雅地内心小小嘲讽一下。起码比起游戏里那些在酒馆喝的酩酊大醉满嘴脏话的臭男人，诗乃这已经是相当礼貌的小小腹黑了。 “真姬酱、真姬酱，今天不用练习你这就要直接回家了喵？” 前排的星空凛蹭的就跑到了诗乃这一排，凑到跟也在那收拾书包的西木野真姬边上，她热情的样子让真姬有点不太适应似地，不过诗乃猜那只是女孩子在傲娇。话说游戏玩多了，这种一般是宅男才常使用的词汇，诗乃也越来越精通了。 “我要把正在做的新曲子推敲一下，今天音乐室好像被合唱部的比赛征用了，学校里没有能用的钢琴，我干嘛还留在这里呀。” 的确是傲娇呢，诗乃脸上露出有趣的微笑，暗赞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种别扭的语气和表情，可不就是那些男人整天嚷嚷着‘好萌好萌’的傲娇少女标准么。确实挺有意思的。 “这样啊，那花阳亲也要回家么？放学后没事做好无聊呀喵。” 这三个女孩子除了她们的偶像活动外，好像也没加入其它课外活动社团的样子。诗乃已经差不多把书包收拾好了，前排戴着眼镜的小泉花阳也正好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我打算去拿之前预定好的dvd！因为之前每天放学都要练习，dvd到货之后已经耽误了好几天呢！” 啊，是说那些偶像演唱会之类的dvd吧？诗乃知道这个看着像个书呆子的同学是个超级偶像宅，经常能在下课的时候见她捧着那些封面印着可爱女孩子照片的杂志猛看。虽说兴趣和外表给人的感觉反差有点大，不过想到ggo里也不少活跃的玩家现实中就是标准的眼睛宅男模样，诗乃也不是不能理解呢。 话说班上这三个参加了偶像团的同学之所以让诗乃印象深刻，主要还是她们的确是非常认真的在做一件事，而非一般人想象中那种小女生喜欢唱歌跳舞喜欢舞台上的光鲜而随便玩玩。就算是诗乃这种典型的一放学就回家的归宅部，也时常能看见她们以及其他年纪的成员利用各种可以利用的时间努力练习舞蹈和歌唱。甚至之前有一天下着雨，诗乃在离开学校时仍见到她们几个女生冒着雨在楼顶上挨着栏杆压腿的场面。这还是她们成员当中就有学生会长在，那个学校里颇有威望的学生会长，却也没利用她手里的权力给自己所在的活动社团弄一个宽敞好用的练习室。这些都让诗乃相当地佩服，反正她觉得这些女孩子们的辛苦，比自己躺在床上戴着vrmmo设备在虚拟世界里的奋战，要值得敬佩多了。 三个不知为何今天不用练习的女生聊着聊着就收拾好了书包往教室外面走，诗乃也收拾好了东西，走在她们的后面。走廊里偶有匆匆忙忙跑过去的学生，可是这比起诗乃以前就读的学校放学后的场景，却还是冷清了许多。到底还是学校的学生人数太少，让并不算小的校舍和整个校园都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要是在以前的学校，这个时候肯定教室外头到处都站满了人，让诗乃这种非常不合群的学生走出校门的这段路都得皱好几次眉头。 不过嘛，虽然这种空空荡荡的样子让人感到自在，诗乃却也挺希望来年学校不用停止招生，甚至还能多招一些新生。即使光看在μ’s那九个很努力很努力的小女生的份上，让她们的汗水换来好一些的结果，也是无可厚非的吧？尽管诗乃自己在ggo里努力了那么久，却也仍然未能如愿打败所有人获得bob大赛的冠军……都怪那个家伙！ 诗乃轻轻踢了一下墙角，太使劲的话，还穿着柔软室内鞋的自己也会痛，为了那个男人这可不值得。诗乃四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地很快就走到了教学楼外面。这学校的面积其实还不算太小，从楼里出来走到校门口还有一段挺宽的大路，要是不知道这里已经濒临废校的事实，没准还会以为这是专收上流人士子女的私立贵族学校呢。 诗乃刚转学到学园岛没多久，还没能有幸碰上白皇学院的开放日、学园祭之类对外开放的日子。以后有机会碰上了，她就会知道自己对所谓贵族学校的认知是多么地天真肤浅。只不过，以诗乃现在在这学校里的交际关系，也不知道她来年能不能期待有好友邀请自己参加那些活动？ 算算在以前的学校里已经过了足足好几年‘独行侠’的日子了。诗乃都快忘了集体活动其乐融融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五、堵校门还带妹子？什么鬼！ 诗乃就连玩的游戏都是ggo这种硬派的类型，里面自然不会像那些奇幻梦幻风格的游戏一般，时常还有玩家组织的游园会、晚会之类的。 她可没兴趣和ggo里那些一身臭汗的肌肉男挤在酒吧里往嘴里拼命灌难喝的酒。以前也不乏她临时参加的中队里有人邀请她，只不过光看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诗乃就考虑都不用考虑了。 嘛，其实说不怀好意也有些苛刻。尽管ggo里的确有不少在其他游戏里会被抨击为‘恶棍’类型的玩家。但也同样有单纯只是喜欢那种游戏风格的普通玩家。这些普通玩家在游戏里遇见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打算结识一下甚至看看有没有追求的希望，这种念头又哪里算的上‘坏’？人之常情嘛，诗乃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才没直接一发子弹镶到他们脑门子正中间去。 “哎？门口那里那个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怎么看起来感觉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喵？” 走在诗乃前面三四米处的三名少女的小团体里突然传出了声音。那个说话中爱带上‘喵’这个口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星空凛。明明是个给人感觉有点男孩子气的小女生，却意外地有这种卖萌角色的习惯，诗乃一向觉得比起小泉花阳是个偶像宅来，反而是星空凛的设定更清奇一些。 “这学校都快办不下去了，学生少老师也少，就算加上其他年纪的老师，总共数量也就那么一些。都入学这么久了你还记不住他们的样子吗？难怪考试成绩总是那么差，还好这学校没有考试有一科不及格就不让参加课外活动的规定。” 西木野真姬头也不抬的就说了起来，让一边的星空凛听得仿佛胸口被插了一支箭似地。这当然不是丘比特那插在红心上的爱情之箭了。 说话总是那么刻薄，也亏其他女孩子都受得了她呢，诗乃想到。她也没抬头，这是为了减少与别人对视，让别人误以为自己在关注他的基本技能。以往的学校里诗乃除了极少数人之外，不希望跟任何其他同学有过多的交流。那种明明一起上了几年学，却仍然只是勉强能叫出彼此名字的‘大家根本就不熟’的状态下，互相注意到了也挺尴尬的，这让诗乃逐渐学会了很多让自己变得更透明些的技巧。 要是让莱维知道了这些，他肯定会说为什么要去学那么悲哀的技巧吧？诗乃嘴角一弯轻轻一笑，说不清那个男人是气人还是搞笑的。 “唉？说好了不提上次考试成绩的，真姬坏心眼！” 上次考试成绩，是说之前的英语考试？诗乃对那次考试中星空凛的表现还真有点印象。她不知道那女孩考了多少分，但发下卷子后那声如同哀嚎般的‘又不是在英国，学什么英语啊’，的确让诗乃印象深刻，恐怕在这学校里之后的三年中都忘不掉。 话说既然能喊出那样的话来，她的考试成绩想必差到了一定程度吧？只是不知道这个‘一定程度’到底是怎么样的程度呢？应该不止是普通的不及格，莫非根本一点都不会做英语题，后面的部分全空着，光瞎蒙了选择题的部分？诗乃说着不在意不好奇，这么想着想着又有点想知道星空凛的考试成绩了。要不怎么说女性的基因里就种着八卦的种子，她以前的只是还没破土而出呢？ 不知道会低成什么样呢？星空凛同学的英语考试分数。诗乃好奇地猜测着，她觉得吧，虽然这学校的学生成绩普遍水平顶多算是中等，但成绩差点的应该也不至于太夸张？毕竟都是女生，一般女生成绩差多少还有些底线，像男生那种完全不听课，试卷上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情况，女生这边出现的几率比较低。所以，她应该至少不会是零分？ “……门口那个人，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一直不吭声的小泉花阳开口了，她把话题从星空凛的考试成绩又拉回到最初有关门口的人上头，这算是帮她的朋友解围吧？诗乃虽然跟班上的同学都不熟，但也听说过小泉花阳和星空凛是从小就认识，一直是同学的青梅竹马。 感觉，这两人小时候估计都是弱气的小泉花阳被欺负，然后像个男孩子的星空凛跳出来保护她？就算对手是那些男生也一样，诗乃还记得当初自己小学时候，班上也有那么一个女生，整天治的那些爱欺负女孩子的男生落荒而逃的彪悍小女孩。 “大概不是吧，反正除了打扫卫生的老伯伯，我是没在学校里见过那种白头发的男老师。” 白头发的男老师？西木野真姬随口说的话让诗乃注意了起来，她最近正好也刚认识了一个白头发的男老师，而且不是年纪太大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而是年纪看起来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却一头白发如雪的男人。 说起来，这几天都没在ggo里见到那个男人。诗乃自从bob结束后，也没在ggo里找过那个人，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把账号转换回原来所在的游戏里了。如果账号转走了，在游戏内给他发邮件应该会提示没有这名玩家？还是直接在好友列表里都找不到名字？诗乃打算待会儿回家就试试，倒也不是有什么想跟那个男人说的，更不是想和他见面。少女这单纯只是有点好奇，好奇这样的情况在游戏里会怎么样罢了。嗯，是对游戏设定的好奇，跟那个男人本身没有半点的关系。 “咦，旁边还有个没穿校服的女生，应该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哇，好像长得好漂亮的样子喵！” 没穿校服的漂亮女生？那个在游戏里给诗乃感觉应该挺没女人缘的男人，在现实中见面的那次倒是身边也跟了个女生。只不过那个女生当时周末不用上学的晚上还穿着校服，而且虽然也很可爱，但给人感觉冷冰冰没有生气，不像是会让别人远远一望见就这么大呼小叫大惊小怪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六、好久不见你个头啊！ “对哦，好像真的很漂亮呢，感觉……以前电视里见过的偶像和演员都比不了，就连尤娜小姐也差一点！” “嘛，是很漂亮呢，是外国人吧？我们学校要是有那样的女生，穗乃果会放过她不拉进μ’s里吗？” 提起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激动，再加上狂热偶像宅的身份，诗乃不禁有点怀疑起小泉花阳的‘取向’。她该不会是‘那边’的吧？青梅竹马兼最好的朋友又是个平时私服从来不穿裙子的短发少女，再加上小泉花阳平时不怎么吭声的低调性格，诗乃越想越觉得可疑。不过，她现在倒是更好奇自己同学们口中那个女生到底有多漂亮，毕竟就连不坦诚的傲娇少女西木野真姬都‘判定’了。 诗乃抬起头，稍微侧着脖子让自己能从前面三个同学中间的空隙看到大门口的情景。因为还是被前面的人挡了一下，诗乃没看见她们最开始说的那个白头发的男人，不过斜站在大门口的金发少女，立刻就让诗乃锁定了一定是自己同学们口中的目标人物。因为长得那么漂亮，就算远处看得不那么清楚，却也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独特气质的人，诗乃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那个男人往这边招手了！” 星空凛突然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光顾着看门口的‘外校谜之美少女’的诗乃都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这边？你刚才说觉得眼熟，是不是认识的人啊……唔，这么一说我也越来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种长相的人了。” 西木野真姬好像傲娇病发作似地往边上躲了一下，她闪开的位置这下终于让诗乃看见门口靠在柱子边上的男人的长相了。她一见到那人就忍不住啪地一声拍到自己脑袋上，搞得前面三个同学这才发现身后有人似地猛地回头。 “朝、朝田同学？” “朝田同学也要回家喵？” “门口的人是找你的？” 三个同学一块发话，诗乃都不知道该先回答谁好了。不过，她们都记得我的名字呢，少女心里这样想到。 “我刚转学过来还没参加课外活动……门口那个人，好像是我的朋友。” 诗乃的声音很小，生怕边上其他匆匆走过赶着放学回家的学生听见似地。前面已经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三名同学，则纷纷瞪大了眼睛。 “朝田同学……的朋友？” “是什么样的朋友喵？” 没出声的西木野真姬也盯着诗乃。其实有人在校门口等着找诗乃倒不是什么怪事。就算是刚中途转学进来的插班生，就不允许人家本来就在这座岛上有认识的人，比如以前的同学、在这边工作的亲戚之类么。可是诗乃却说门口那个男人是她的朋友。十几岁刚上高中的女生，而且还是在女校读书的女生有成年男性朋友，还专门放学到校门口来等她……三名正在为学校不被废除而努力的偶像少女，尽管她们其实心思都挺单纯没往那种‘交际’的方面联想，却也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毕竟在校生会接触到非自家亲戚或自家亲戚朋友的成年人的几率不太高，而且还成为朋友，而不是作为长辈，这就更加显得罕见了。 “是、是网上、对，是在vrmmo游戏里认识的网友啦。” 诗乃被她们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红了的结结巴巴回答道。都怪那个家伙，怎么跑到学校门口来了？这么显眼别人都看见了，他到底在乱搞些什么啊！ “网上认识的？” “哦，原来是网友。” “网友……喵？” 这三个人啊，真姬明显不太明白诗乃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一看就知道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平时没怎么在网上和别人交流，更别说交上网友。恐怕时下最流行的新式社交网络，对真姬来说也仅仅是个用来浏览自己所需要信息的工具而已吧？ 小泉花阳和星空凛倒是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这两人一个是认同理解，另一个就开玩笑的意味明显了。被凛那么‘喵’了一声，诗乃的脸变得更红了。 “对、对不起！” 被搞得面红耳赤的诗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她快步跑起来两下就从三名同学身边穿过，啪嗒啪嗒地跑到了校门口，背后那肯定是星空凛说的‘明天记得好好给我们说明一下喵~’她主动无视掉当做没听见，就那么站在门口瞪着正微笑着向她挥手的男人。 这微笑在游戏里诗乃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尽管认真算起来，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没过去多少天，在游戏里总共一起相处的时间加加减减的还不到一整天，游戏之外更是只有那一晚那一次见面。然而诗乃却有种对那样的微笑已经很早之前就习惯了的奇怪感觉。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给人的这种特殊的感觉，诗乃当初在ggo里才会一开始就帮助他吗？毕竟诗乃其实是个比较怕生的人，不光是因为当年曾经遇到过的那种特殊的经历。即便没有那种经历，她也并不是个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孩子，更别说是陌生的成年男性了。在这边或许整座岛都没人知道自己曾经过去的地方，诗乃却转学过来之后到现在仍然没能交到朋友，可见她多么地不擅长于这方面的事情。 说实话，泉此方那时在网上给诗乃发邮件拜托她帮帮自己一个要到ggo里去的朋友的时候，诗乃尽管没直接拒绝，心理也是一直有点别扭的。也亏了那是在网络里，是在如同另一个世界般的vrmmo游戏里。否则诗乃绝不会那么随便地就答应了此方，又或者即使答应了，等到莱维真找上她的时候，没准也会以假装没空或别的方式来逃避。 “好久不见了，诗乃。” 害自己被同学给笑话了，搞得自己这么尴尬，本来诗乃是打算冲过来狠狠骂这个男人一通的。可到了跟前被人家这么自然地来了一句，她心里头的火不知为何又发不出来。看莱维那个随意的样子，总有种自己要是认真了就上当了的感觉，诗乃不禁叹了口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七、爱丽丝会脸红，但肯定不是因为这种事 “……午安……让你久等、等……等什么呀，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诗乃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之前那是干什么呢，怎么好像反而是自己错了似地？明明是这个男人跑到自己学校来搞事情，为什么要说让他久等之类的鬼话啊啊啊！ 还有刚才也是，跑掉也就算了，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向同学道歉。刚刚星空凛说明天让我好好说明？这种情况到底有什么好说明的，丢死人了啊啊啊！ “因为有点事想找你，话说你学校的学生很少参加课外活动？刚放学门口就这么多人。” 明明是因为你在这里太显眼，大家才围过来看的好吗！本来上了一天课就有点累的诗乃，这下觉得待会儿回家也许都没力气玩游戏了。她无奈地捂着额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后面到底有多少同学正在围观自己。 “……拜托，还不是因为你在门口站着，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嗯？是这样？” “我们这边是女子学校，有男的跑到校门口等人能不引人注目吗？尤其你不是学生……” 诗乃一直把声音压得很低，一点儿都不像她在ggo里那冷冰冰狙击手的样子。 “原理如此？对了，那你说我要是继续呆在这儿，等会儿你们学校的训导主任或者生活指导老师之类的，会不会跑过来盘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别、别开这种玩笑啊！” 诗乃差点忍不住吼出来了！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眼学校里面，然后也管不了同学们会怎么看，冲上去抓住莱维的胳膊推着他就往学校外头走。 “快、快点走吧！” “好好好。” 莱维自然知道玩笑这东西该如何点到即止。生活指导老师对于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清楚，而至于训导主任，那可即便他这个当老师的，在学校里有时候也得躲着走的存在。他今天来找诗乃是有正事儿的，为此还专门花了半天时间跑了趟国外，不会为了开诗乃的玩笑而惹出麻烦来绊住脚。 莱维顺着诗乃推着往外走，直接走到校门口马路对面停着的那台灰黑色的轿车边上打开车门。 “上车吧，你不是想赶紧离开这里么？” 看到莱维开车门，诗乃有点呆住。不过旋即她就反应过来，人家是个成年人，还是个有工作的成年人，开车什么的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只是诗乃平时接触到的除了家人亲戚都是学生，来找自己的朋友是开着车来的这种情况乍一看有点不现实。可是紧接着，刚回过神来的诗乃又懵了，她刚准备往莱维打开车门的后座里面钻，也没想为什么就两个人他不让自己坐前排，就见到莱维朝着身后校门那边招手。 “爱丽丝，来吧，咱们走了。” 爱丽丝？是指之前自己班上三个同学一直说长得超漂亮的那个外国人？诗乃光顾着害羞莱维到学校门‘堵’自己的事儿了，都忘了看看让在班上自己觉得最可爱的三个女孩子都那么赞叹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这会儿她才终于注意到其实刚才就站在自己和莱维不远处，好像在欣赏学校外观的那个留着及肩金发的洋装少女。 为了隔开同学们那让人尴尬的视线，诗乃一钻进车里就二话不说把门关上。这种深色的玻璃从外面应该离远了就看不见里头，但诗乃却能透过玻璃看见外面那个正在朝这边走来的金发少女。 那……的确是自己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诗乃终于确定了并不是自己那三个同学过于大惊小怪，在见到这名少女之前，她还从来没想象过原来有人能拥有此等容貌——当然没见过不知道的东西本来也没什么可想象的就是了。 诗乃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名金发少女，跟着她走到车边，从车头绕过去走到另一边的副驾驶座打开门坐了进来。少女不光相貌令人难以置信，一举一动也是毫不做作浑然天成的优雅。诗乃都差点忍不住吐槽莱维怎么不去给人家开门，像这样的优雅淑女，在电影里看到不都是由男人打开车门在一边等着她上车的才对吗？怎么前面那个男人他自己就先坐到车里头来了啊！ “抱歉，中央区这边最近路上检查比较严。” 不知道自己被人莫名责怪了的莱维，从前排回过身，别扭地探出身子拽住诗乃肩膀边上的安全带，拉开跨过她的身子帮她扣上。虽说这动作稍微有点别扭但也还算正常，诗乃却赶紧低下头不露出自觉有点发热的脸蛋。她心里庆幸莱维这辆车的玻璃够黑，之前还在外面围观的同学们应该看不见这一幕，否则明天在教室里又被星空凛要求说明，那到时候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这边只要求前排安全带，前一阵公布了后排也必须系安全带的新法规。现在到处都是查这个的，虽然我车玻璃比较黑，不会被那些摄像头拍到，但要是被值勤的正好拦下来就得罚款了。” 莱维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诗乃的那些小动作似地，帮她扣好安全带后又回过身去帮坐在他边上的那个金发少女也扣上。诗乃看不见前排那名少女的脸，不知道她有没有像自己一样脸红？ 估计没有吧，那个女孩肯定不会像自己这么狼狈，诗乃有这种直觉。 “对了，我忘了问你了，接下来你有时间么？如果没有特别着急要办的事情，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大概不会花你太多时间。” 都把人拽上车了才想起来问人家有没有空？诗乃无语地瞪着前排那男人的肩膀，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问，之前怎么就没打个电话先跟我确认一下？就算只是发个邮件也好，这才是约人的正规程序吧？” 因为还有另外一名女生在场，所以诗乃姑且可以当做这并不是一次约会邀请。一想到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普通外出，诗乃心里的紧张感顿时差不多就没影了，仅余下的一点点，也主要是因为被同学们围观了所造成的，和男女之间的某些事情全然没有半点关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八、有这么撩妹子的？技巧呢？ “这个……就当是给你个惊喜？女人不都喜欢那些惊喜什么的么？” “我看你根本就是忘了吧。” 从后瞪着在那挠头的莱维，诗乃眼睛眯着想懒洋洋躺在地上斜视路过行人的小野猫似地。 “哈、哈哈，当然不是了，我可是为了给你这个惊喜，专门好好准备了大半天的，怎么可能忘了呢。” 诗乃仍然一点都不信的样子，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金发少女也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莱维。诗乃自然不知道那名金发少女正数着今天她从早上到下午一共去了几家店吃过多少种小吃花费了多少时间，虽然这种见面方式有点奇怪，但即便是再怎么不习惯主动跟陌生人交流，诗乃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基本的礼仪。 “那个……我叫朝田诗乃。” “我的名字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叫我爱丽丝就可以了，你好，朝田小姐。” 金发少女斜着身子冲着诗乃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想象中那种让人仰望的漂亮女生的高傲与拒人千里。很自然，对，自然，诗乃觉得这应该就是对金发少女的气质最佳的形容。虽然此刻是坐在缓缓开始启动行驶的车子里面，可望着前面的金发少女，诗乃却仿佛看到的少女坐在林间小屋外的木椅子上冲着自己微笑。周围是绿葱葱的草地和树木，没有丝毫人工雕琢痕迹的天然的大自然。 “也叫我诗乃就可以了！” 诗乃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好像有点像是以前班上那些见了漂亮女生就紧张起来的男生似地？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她笑自己怎么这么傻，爱丽丝却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离你学校不算太远，完事儿之后再送你回家也不会花太多时间。” 莱维打断了诗乃和爱丽丝的初次结识，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却很不符合安全规范地拿着手机。可见他刚才帮两个女孩扣上安全带完全不是基于安全性考虑，根本只是怕被警察抓了开罚单……说不定还有故意占女孩子便宜的意图呢——如果诗乃不是在ggo里和这个男人已经有过一番稍显亲密过了头一点的接触，她肯定会这么考虑男人方才的行为的。 鉴于在ggo里面的时候这男人还挺正人君子的，后来到自己家也没趁虚而入，暂且看来应该还算是个好人吧。 “突然带我去什么地方啊，你就不能先说说到底是要做什么么。” 心里给莱维发了卡的诗乃不满地嘟囔着，她对这种突然袭击综艺节目式的开场没有半点兴趣。就算平时看电视，她也不怎么看那种类型的综艺节目，更别提节目里的企划被用到现实中自己的身上了。如果自己是那些娱乐圈的艺人，诗乃自认为要是被不认识或者不熟的节目组那么对待，多数应该是会生气？也就因为还算欠着这个男人的人情，诗乃才只是扁着嘴吐槽一下就算了。要是换成其他人，她才不可能这么随便的就上了人家的车呢！ “都说了是花了心思精心准备的惊喜，现在告诉你不就全都白费了吗？你就稍微等一下吧，反正也没多久，好好期待一下如何？” 听男人这么说诗乃怎么都期待不起来，她总觉得莱维有什么阴谋，可又应该不至于特意跑到自己学校门口等着放学搞个麻烦的恶作剧，到底会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好吧……” 诗乃仿佛喉头间咕哝着放弃了对莱维继续追问。她看还有爱丽丝这个女孩子在场，也并不真觉得莱维会把自己带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既然人家怎么都不肯说，那就干脆等着好了。 只是所谓对惊喜的期待，这种事儿被人事先告知了以后，那种愉快的期待感并未如约前来，反而诗乃感到的是一阵焦虑。不像是期待好事要发生的兴奋劲，而是等着未知的东西突然从哪冒出来的坐立不安。 如果莱维今天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见证少女惊喜的一幕让她开心，那么他就已经尚未正式开始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诗乃闭上嘴后车里就没人出声了。莱维安静的开车，爱丽丝不讨厌说话却一般也要别人先起个话题她才会接。车子就这么安静地不快不慢地行驶着，诗乃胳膊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她转学来这里的时间还不太长，自然不像那些甚至从幼儿园开始就在这座岛上上学的人对这里那么地熟悉。车子一路经过的地方，如果不看路牌，诗乃几乎都不太叫得出名字。她只看了手机知道车子行驶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等车子停下来后这是到了哪里她都不太清楚。 “好了，咱们到了。” 莱维随便把车停在路边上，这里算是一条大路拐进去的小巷子，路到这里前头就是墙了，车子停在这边倒也没挡别人的路。莱维打开车门拉着诗乃就往边上一家不知是酒吧还是咖啡厅的店里走，几年前开始就几乎断了亲人以外人际交往的诗乃，还从来没到这种店里来过，整个人被莱维拉着有点不适应地缩着身子。 【dicey-cafe】，看到店门上方那块由两颗骰子组成的金属牌子上写着的店名，诗乃才确定了这是一家咖啡厅而非酒吧。不过看到店招牌的同时，诗乃也注意到店门口挂着的另一块牌子现在是被翻到了写着【closed】的这一面。 “这店……不是没开吗？” “因为周一到周五好像都是晚上才营业，所以现在是没开门。” 莱维回答的显然不是诗乃想知道的，不过他已经拉着诗乃到了门口推开了门，店内传出来的节奏舒缓的爵士乐，已经说明了至少这家店不是里面完全没人的状态。 起码不像是来当小偷的，诗乃这会儿也只能这么跟自己开开玩笑了。 “欢迎光临。” 一进到店里就听到这个有点低沉的声音，诗乃往前方看过去，发现吧台的后面正站着一名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三九九、原来是去这种店 吧台后面站的那人，仿佛是个饱经沧桑的退伍老兵，尽管穿着纯白的衬衫还在领口打着蝴蝶结的样子，和他的光头配起来有点怪异，但仍然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但是，诗乃并不讨厌那种压迫感。 店内橘色的灯光仿佛让木头也发出了光芒，不算大的空间内充满了咖啡的香味，让人感觉十分地温暖。那个貌似是店长的大汉让诗乃联想到ggo里见惯了的那些玩家，倒是意外地有点亲切。 事实上，刚进门的一瞬间，诗乃的确有种宛如戴上了amusphere，登录到ggo的游戏世界里的错觉。 “老师，你也太慢了！” 诗乃这才注意到店里还有先到了的客人。吧台前方的圆凳上正坐着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女生。他们两人的校服很明显不是同一间学校的，而正在说话的则是那个留着蓝色长发的小个子女生。她的声音诗乃听起来有点耳熟，毕竟，很有特色不是么？明明是个体型跟小学生差不多的女孩子，说话却给人一种猥琐大叔的感觉。 “你是……” “嘻嘻嘻，认出来了？看来我们彼此的羁绊已经很深，说不定就此再也无法分开了呢，诗浓酱。” 小个子的女生跑过来拍了拍诗乃的肩膀，一副人生上的前辈的模样。这种说话方式和内容，又是一口就能叫出自己在游戏里角色名的人，诗乃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小此？跟网上的感觉……啊，抱歉。” 诗乃当然知道人在现实中的形象和网上给人的感觉往往并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她以往在网上认识这个女孩的时候，对她的想象一直是那种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戴着眼镜扎着粗辫子，还会把衬衫扎进裤子里去的标准宅女模样。虽说实际见到后气质上的确挺符合的，但长相却和诗乃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关系没关系，幼儿体型什么的也是一种特别属性，我绝对不会因为别人说我矮啊小个子啊豆丁啊之类的就发脾气，你不要在意哟。” 好像……的确是没生气的样子？诗乃盯着泉此方那张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看不见的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个网上叫小此的女生是诗乃自从开始玩ggo以来，在网上遇到过的最投缘的朋友。如果因为一些没必要的小事，闹得关系变差那就太可惜了。尽管诗乃也知道很多网上相处很好的网友，在现实中见面后就再也回不去过去的关系。可是泉此方此刻的表现，让诗乃觉得自己的担心或许真的有点多余。 “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稍微有点意外……哎？等下，你刚才叫他老师？” 面对泉此方这样的女孩子，诗乃不可不放松下来。她说着说着突然想起刚才听到这女孩对莱维的称呼。 “是啊，莱维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虽然不教我的班，但放学之后见到面理论上还是叫老师好一点？而且你不觉得老师是个挺有意思的称呼么，那种师生恋发生后，彼此因为关系变了就改变称呼的剧情很无聊不是吗？明明打算描写禁忌的恋情，可是却在称呼之类的方面淡化了那种禁忌的意味，对于写剧本的人来说我觉得这算是相当严重的失误了。两个人彼此相爱着，但却还保持着‘老师’这种让人一听就会想起他们身份差距的称呼方式，这样才能令读者或者观众受到的冲击更直接不是吗？” 姑且先不论泉此方是不是跑题了，她这一番发言让在场的其他人听得都是满脑袋的黑线。就连刚跟在莱维身后走进店里的爱丽丝也是一阵无语。尽管是来自幻想乡那个和现实常识不同的地方，可是向老师和学生这种关系，在魔法学习传授中也很常见到，她自然是可以理解泉此方的那番话。 “……你的意思是……难道你和他……” “nonono，当然不是，少女你的思想不纯洁呢，怎么想到那里去了呢，我不过是叫了他一声‘老师’而已。” 此方顺着手指使劲摇晃着，明明是她自己把话题带到了奇怪的方向，却又说起诗乃不纯洁来了。要让莱维说，诗乃起码最少比此方纯洁个一百八十倍有余。别看诗乃平时的生活习惯好像和那些又宅又腐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她顶多只能勉强跟宅搭个边，却也仅仅是死宅当中相对出变态几率最小的游戏宅那一类。 比起沉迷纯粹二次元世界进而越陷越深的比如泉此方和蓬莱山辉夜那种，像诗乃这种只是专心玩一个游戏，甚至就连玩游戏的出发点都并不是因为‘喜欢玩’才玩上的人，可以说和她们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莱维在ggo里刚接触诗乃那会儿，就发现这女孩尽管以呆在游戏里的时间算肯定是业余玩家当中的骨灰级，但除了她每天都玩的ggo外，对于其他游戏和网络的世界，这个女孩都相对的不甚了了，顶多也就是稍微比追求时尚的同龄人们了解的多一些，不至于就连上网查个东西都不太会用搜索引擎。 没有陷入二次元的深渊腐烂堕落，也不像那些时尚女孩儿般的容易接触到各种丰富的‘经历’。以莱维的多年教学经验，像诗乃这样的学生，可以说是一个班级里最纯洁最不通世事的那一群。当然，毕竟她长期玩的ggo是那种充满了热血又粗暴的男人的游戏，那些男人的污言秽语她听得肯定比绝大多数同学都多得多。可即便如此，以莱维对诗乃的了解，她的思想之‘干净’也就仅仅稍逊于那些从小就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优等生。 如果以一张白纸上的图画来分别表现诗乃和此方的内心世界，那么大概就是一张带着淡色的水墨画，与一张色彩斑斓厚重的油画。不过其实此方这还算是好的，若是要体现辉夜的内心世界，那么恐怕就非得是一张前卫艺术家以诸如油污等各种奇怪颜料所涂抹出来的‘大作’不可。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四零零、果然还是当路人更好？ “喜欢看戏不代表喜欢演戏，我喜欢漫画、动画、游戏、小说，却并没有把自己幻想成那些作品里的角色，去体验他们的生活的兴趣呢。 说到底尤其是那些少年漫画，主角看起来总是能无限升级永远打败更强的敌人拯救世界。可是呀，反正世界都有人会拯救，魔王注定会被打败给大家换回和平的生活。那么直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等着别人来拯救不就好了吗？什么突破自身极限的听起来很威风，但过程看看就觉得好疼好痛苦。像我这样的人只要看着别人的威风拍拍手就好，我可吃不了那种苦。” 此方拍着脑袋闭着眼睛身子还哆嗦了几下，貌似是幻想了一下自己变成少年漫画的主角？不过她说的倒也没错，尽管不少人总是吐槽少年漫画的主角总是能在最后关头爆发以弱胜强，这种剧情太老套无趣。可要是这种剧情搬到现实中，又有几个人有那般坚韧的精神支撑着等到可以爆发的那最后的时刻？别说此方这种普通的女孩子了，就连莱维都向来对那种所谓能激发自己潜能的绝境敬谢不敏。比起靠韧性和坚持最终获得胜利的热血澎湃，莱维还是喜欢事先准备周详顾策万全，只要能确保达到目的，莱维可从来不会追求所谓的挑战自我和公平对决。就像麻帆良之前出事的时候，莱维几乎把身边能派上用场的人都找了个遍。很遗憾他并不像那些伟大的主角般总是坚持着‘不牵连身边的人，一切由自己来守护’。 莱维当初在菲特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的时候，就找各种方法强化她的实力，让她至少有足以自保的本钱。即便当初他收养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的时候，也曾紧紧抱着她说过‘以后我会保护你’类似这样的话。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况且以她们的身份，万一哪天遇到了像游戏里那样不知为什么就是热衷于毁灭世界的无厘头魔王，难道还能逃出这个世界去等着别人解决了再回家么。 “可是如果自己就是主角，只有你才有拯救世界的潜力呢？像那些漫画里的主角，如果他们放弃了，那么世界也许就真的被毁灭了吧。” 突然插嘴的居然是吧台后面在那给莱维和爱丽丝、诗乃煮咖啡的大个子店长。他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可不像是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的样子，诗乃忍不住好奇地又盯着他看了一阵。而那个店长，在说话的同时看到却不是此方，而是此方身边坐着的那个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黑发少年——他好像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诗乃用眼角瞄了少年一眼。 “嘛，如果是主角的话，的确是没办法了。不过我可不觉像我这样的人会是什么主角。另外看漫画之类的时候我一般也都是配角党，就算要代入幻想自己是作品里的角色，我也不会选主角呢。” 一部作品里某个配角的人气比主角还高，甚至高出许多让人都忘了主角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然而那种人气特别高的配角，往往都是有着主角所不具备的坎坷经历与悲惨现状，被作者毫无顾忌地描写地更加深入，才被读者们深深记住。如果成为那种人气配角，感觉日子会过的比总能必要时刻开外挂，反正怎么都死不了的主角更苦。也难怪此方说她从不会幻想自己成为自己喜欢的角色。 其实在阅读和观赏作品的习惯上，此方倒是和莱维挺相似的。他们都是那种习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欣赏作品的人，和那些喜欢将自己代入到作品中的读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群体。这样的好处是让他们可选择作品的范围更广，不用像那部分读者一般看中一部作品的‘代入感’。当然，同时乐趣估计也没那部分的读者大就是了。 “……配角吗？是啊，如果不是主角而只是一个旁观的普通人，那其实也挺幸福的吧。” 黑发少年颇有些感慨地说到。可诗浓为什么却觉得好像他这不是在感慨漫画里的角色的剧情，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似地？ “那也得看是在什么漫画里。像那种集齐七个弹珠就能召唤弹珠王实现任何愿望的漫画里，当个路人的确多数都还挺幸福的。反正你只要过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再怎么跑出来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一般也都会直接给你个痛快，让你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死了就等着主角找齐弹珠帮你复活，到时候也是一样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这其实不就跟普通的和平世界也没两样了么？嗯？其实说不定咱们现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虽然咱们这种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暗中有真正的英雄主角一直在保护我们拯救我们……” “老师我记得你一直不爱看热血少年漫画的，怎么最近中毒上瘾了吗？” “我这不是顺着你们的话题说么。” 莱维冲泉此方摇着手，他对那些少年漫画倒也说不上讨厌，只是也许是年纪真的大了不再少年的缘故，让他主动去找来看貌似就提不起兴趣。话说好像有人说，男人不管活了多久都依然是个少年？说这话的人，估计应该是没有活到两百岁吧？ “对了，这位相比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色剑士了？” 莱维觉得瞎扯淡的话题差不多可以到此为止了，虽然诗乃和爱丽丝都没有露出厌倦的神情，尤其诗乃好像还挺投入的。但今天他把诗乃带来是真的有正事儿，一共要办的事暂定是两件，机会也不是太容易凑上，莱维还是得抓紧时间。 “黑色剑士？” 被莱维这么叫的黑发少年在那尴尬地挠着脸不知该怎么回答，诗乃听着这个称呼却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听过。直到少年报出他在vr里常用的角色名，诗乃才总算是想了起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四零一、都不是好人呢，嗯 “呃……嗯……大家好，我是kirito……” “sao里的那个kirito？” 诗乃惊讶地脱口而出，随后她立刻觉得自己这有点不太礼貌，又反应有点太过。 本来她对曾经解放了被困在sao内的众多玩家的英雄什么的，是并没有过多的在意，甚至都记不住那个英雄的名字。这还是之前在ggo里听莱维提起了，后来她闲着无聊又在网上查阅各种与vr有关的资料，才能现在听到那个游戏角色的名字就立刻联想到当年轰动全世界的事件当中的英雄。 难怪他刚才对泉此方说的那些话那么地感慨，他曾经就算是个和那种漫画里的主角拥有差不多人生经历的特别的人吧？诗乃好奇地打量着站起来朝几人打招呼的黑发少年。 光这么看还真没发现他身上有哪些像是英雄的特征。略长的黑发衬的皮肤对于男生而言有点过分白皙，身体也异常地纤细，整体给人一种仿佛弱不禁风少女般的印象。随后诗乃联想到她前不久看过的旧新闻，当初被困在sao内长达两年之久的玩家，因为身体一直没有知觉的缘故，醒来后的身体都相当地虚弱。有部分严重的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正常的行动能力都不具备，需要经过艰苦的复健才能再度成为一个行走在社会中的普通人。 这个男生看起来那么脆弱的样子，大概也是因为当初sao时期身体留下的创伤还没完全恢复吧？躺着两年多一动不能动，诗乃想象不出那样自己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想必不是光靠外部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就能保证健康的。 “嗯，就是你所说的那个kirito（桐人）。” 表明了身份之后，少年看起来就自然多了。不过话说在场的有好几个都是他的老熟人，这个咖啡厅说起来也勉强可以算是他的‘地盘’，本来就没必要紧张的，尤其这小子也不是面对女生毫无经验的那种，尽管以前其实是个足不出户连学都懒得上的死宅。 “的确是名人啊，之前在ggo里那个死枪嘴上也是一直念叨着‘黑色剑士’、‘黑色剑士’的，那感觉都有点不像在说什么宿敌，反而更像是……梦中情人之类？” 噗！ 泉此方和黑发少年不约而同地把刚喝进嘴的咖啡喷了出来，莱维这个始作俑者貌似早有准备，一把就将诗乃往旁边拉开，躲过了咖啡色的倾盆大雨。嘛，其实也不是说从这就能看出莱维是故意的，要知道这个家伙虽然当老师却也并非普通人，以他的反应能力身体能力，就算见到了泉此方与黑发少年的动作再闪躲，也完全是来得及的不是么？ “咳、咳！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艾基尔。当然了，这也是游戏里的角色的名字。” ……诗乃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望着吧台后面那个黑人是什么眼神了。那种体格和长相开个咖啡厅帮人煮咖啡就已经够奇怪的，现在又说也是vrmmo的玩家？诗乃以前还从来没跟游戏里认识的网友在现实中见过面，可她觉得自己之前在ggo里认识的那些人，现实中应该都是常见的宅男形象，至少肯定没有这种身材魁梧长相彪悍的黑人。 “你好，艾基尔，我叫莱维-麦道威尔，嗯，是现实中的名字。” 莱维走到吧台前和黑人大叔老板握手，看起来他好像跟那个sao的英雄之前就认识，但和这个老板是初次见面。 “我和桐人是当时在sao里认识的，在游戏里我也是经商的，所以大概也说不上是同伴，最多算是朋友吧。” 之前诗乃还以为现实中这家咖啡厅只是为了维持生活所需，没想到这个黑人大叔在游戏里也仍然是经商的角色，看来他是真的对经商非常感兴趣，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朋友有时候比同伴更重要，这种东西可没有什么硬性划分的。” 同伴即便是生死与共，可却也许仅仅是基于为了共同的目的而一同奋斗，彼此很可能并没有更深入的交流。但能称之为朋友的，则一定是在彼此之间精神上有了认同的人。尤其是在游戏的世界里，为了攻略一个人无法打倒的boss而临时组建的攻略队伍里的人彼此都可以算是同伴，可是这样的同伴又哪里称得上朋友？ “是啊，在sao的时候可是多亏艾基尔。像我这种不合群的玩家，要是没有艾基尔帮忙，肯定在各方面都会遇到很多麻烦。” 诗乃有点不明所以，莱维这个网游龄远不如她的却比她更明白。 “诗乃，你在ggo里并没有太熟悉的商人，可是反正只要给够了钱就一般都能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对吧？” 莱维主动帮诗乃解释起来，也许是因为他在ggo里经常被诗乃上课，这会儿总算找到机会还给她了所以立刻抓住不放？ “那也不一定，有些特别稀有的物品，有可能会被那些大型中队独占，其他玩家想要得到就不光是钱的问题，起码得是同等实力级别的队伍和他们以苛刻的条件交换才有可能，像我这种自己一个人没有固定参加队伍的玩家根本就别想。” 诗乃不完全认同莱维说的，不过这也说明她还没完全明白莱维和之前桐人他们的意思。毕竟是一个除了小时候那次意外遭遇，其余时间都还是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孩子，就连莱维旁边从来没玩过什么游戏的爱丽丝都隐约听懂了莱维的意思。 话说，刚才爱丽丝进门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店内光线的问题，剩下的两个男性都没太多的表示。可当莱维带着爱丽丝正对着桐人和吧台里的艾基尔坐下，那两人顿时就露出了和街上大多数偶遇爱丽丝后忍不住一再回头直到撞电线杆的男人差不多的表情。 嗯，相对来说其实他们两个还好一点吧。艾基尔好像是早结婚成家了的，桐人则据泉此方的情报显示，在游戏里打下了大大的后宫，都不是凡人。 四零二、此方，你人设可别歪了 “对，桐人刚才说的就是你所讲的这种情况。只不过ggo尽管是个能赚钱的游戏，玩家之间的竞争比其他游戏激烈一些。可是不管再怎么激烈，为了钱、而且是并不太多的钱而起的纷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为了自己的命而斗争更残酷吧？” “啊！” 诗乃当然不会忘了曾经的sao是个怎么样的游戏。可是在游戏里死了就真的会死这种事，尤其是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的现在，诗乃总是会没太多的实感，别人不特意强调就会下意识地忽略。 “像你说ggo里的一些特别稀有的物品会被独占，那是因为独占那些物品可以得到好处。然而比起涉及到自己生命所能得到的好处，ggo里的应该还是差了很多？虽然我也没玩过sao，不过当时游戏里是什么样的环境和气氛，我觉得大致上也可以想象出来。在那种游戏里，就连一些比较昂贵有价值的生活用品，说不定都会被囤积起来。更别说不容易获得而又对游戏里攻略有帮助的道具了？毕竟在sao里，要攻略完游戏才能让大家都回到现实，那么攻略游戏就相当于在解放所有玩家了吧。能救大家命让大家可以回家的东西，价值肯定不是能换一些钱的东西能比的。” 其实当时的sao，就相当于一个没有任何约束的丛林世界。尤其是最初玩家们还没从恐惧中彻底走出来的那段时期，游戏里的混乱想必已经堪比现实世界历史中那些无政府战乱的年代了。没有规则没有法律，仅仅只有系统设定的那些最低限度不能做的事。可即使是那些系统的限制，譬如在城市里的安全区域不能对玩家进行攻击，玩家自己花钱租的旅馆房间没受到允许的人不可进入，这些都可以凭各种方法绕开系统的限制，可以说对真正的坏人没有多大的约束。 “嗯……当时的sao里，最开始就连其他游戏里最基本的恢复道具都被人炒作价格。到后来那些低等级的道具价格算是恢复正常，可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还是被那些大型公会控制住。有的不光是价格高的问题，以一般的方法根本没办法获得。要不是有艾基尔这样的商人帮忙，就算我在游戏里赚到再多钱，有时候根本就花不出去。” 诗乃听着桐人的感慨，边听边点头。她其实当然是理解这些的，只是一开始没往那么严重的方面去想罢了。网络游戏的魅力就在于能与他人共同游戏，而游戏制作工作为了充分体现这方面的魅力，往往会做出各种设定来诱导玩家与他人共同游戏，譬如合作，甚至对抗。在一般网络游戏中，相当彻彻底底与他人完全不交流的独行玩家是不可能的。像诗浓这种等级的高手，也常要加入别人的中队才能完成一些设定成一个人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没有那些设定，而系统商店又能买到任何玩家需要的东西，恐怕诗浓真的会在ggo里保持好友列表为零的状态——哦不，至少还是会有一个名字在里面。在莱维进入ggo之前，那个把ggo介绍给诗浓的曾经的同学，大概就是诗浓游戏里唯一的‘好友’。 “新川那两兄弟，如果按照他们本国的法律，应该会被送到少年监狱之类的？” 众人彼此介绍完毕互相认识后，大家很快地进入了正式的话题。莱维在校门口出现的时候，诗乃就猜到今天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和那件事全无关系。是以当莱维和桐人讲起ggo里那个案子的时候，诗乃并没有多么地意外。她更在意的反而是桐人原来也曾经到ggo里调查过这件事。诗乃记得当时莱维在bob的预赛中有一轮的对手是个叫kirito的玩家，后来莱维也提起过曾经的sao的英雄的事情。只是当时诗浓观战所见到的那个叫kirito的玩家外表是个黑色长发的少女，所以她真没怎么相信那个kirito就是曾经sao里的kirito。直到现在终于在现实中见到了这个真名桐谷和人的少年，诗乃才不得不相信当时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其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不过想想也是，除了sao里大名鼎鼎的黑色剑士，又有谁会穿着一袭黑衣，在ggo那种枪炮的世界里依然坚持使用剑作为武器的呢？就连最后和莱维交手的死枪，他平时最主要的武器也是那把加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枪。 “他们的本国，也就是我们的本国。说实话我们国家的法律对这些案子的判决好像一般都比较轻呢，尤其按照我们国家的规定，新川兄弟应该都还算是未成年人？我估计最多也就是送到少年监狱关几年吧，说不定鉴定出精神病什么的，稍微关一下就能保外就医了。” 泉此方一副好像对社会不满的底层市民批判政府的模样，不过任谁都看得出她那个样子是装的。只不过对于此方说的那两人可能的判决结果，和她来自同一个国家的诗乃跟桐人则都有些沉默。 “我前几天和委托我的人通过电话，他说新川兄弟里哥哥今年也才十九岁，按规定他们是该受到少年法的审判。但是这是事关至少两条人命的大案件，又因为以前sao的事情弄得这件案子非常敏感，所以他估计少年法庭会把这个案子送回到检察官手上。新川兄弟的确很可能会接受精神鉴定，而那个人估计他们最后也是会被送到少年监狱……” 至少杀了两个人却只被判在少年监狱里关个几年。并且由于这个案子的敏感性，如无意外不会让外界有任何的报道。等新川昌一和新川恭二从少年监狱里出来，面对的将是一个除了亲人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犯过罪、而且是杀人重罪的社会。桐人无疑觉得这样对待两个参与杀人的罪犯有点宽容过了度，可是他只是个在外留学的普通学生，更别说当年在sao里也曾经有人死在他的手上。 四零三、Hentai的世界真可怕 尽管桐人当时是为了保护游戏里其他的玩家以及自卫，杀死的也是明知道游戏里杀人现实中对方也会死的红名玩家。然而人类区别于其他多数动物的一个‘特点’也就在于此。不管是意外甚至替天行道，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将‘有人被我杀死了’这件事坦然处之。为了救人而反倒让自己被梦魇缠上的例子，眼前不就有个最典型的吗？ 莱维拍了拍诗乃的肩膀，诗乃只以为他是就新川兄弟的事安慰自己。毕竟那个新川恭二曾经算是诗乃唯一的朋友，即使诗乃对他没有超越普通友谊之上的男女之情，可是尤其在她终于踏出了脚步稍微战胜了心魔的现在，诗乃越觉得不得不感谢当初新川恭二带领她进入ggo的世界。虽然那是一个因病态的爱而差点将她杀死的可怕的人，诗乃想起那名曾经让人觉得优秀却有些过分文弱的少年时，却仍然更多感到的是可悲。 也许，也是因为新川恭二好像并未真正动手杀死过任何一个人吧。他当时闯入诗乃家行凶的时候，说过那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的‘行动’。 “其实这很正常，新川兄弟做的事，就算换到其他国家，多数也不会被判特别严重的刑罚。嗯，尤其是新川恭二。他哥哥新川昌一作为提供药物的人，无论找多好的律师辩护，都起码应该是个共犯或者主谋。反倒是新川恭二，如果没有最后对诗乃的那次谋杀未遂，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只以为哥哥是说着玩所以配合他，来逃掉所有指控。毕竟他在那次bob决赛之前，所做过的好像也只有在游戏里控制sterben那个角色朝着正在播放zxed和薄盐鳕鱼子访谈节目的屏幕开了两枪而已？” 莱维其实对共同扮演死枪的那三人会在法律上得到怎么样的惩罚毫不在意。就算新川家给自己的两个孩子请了最厉害的律师让他们基本不用到监狱里去呆着，莱维也自有让他们两个受到惩罚的方法。他用不着像桐人那样担心法律的漏洞，想必泉此方也是很清楚莱维能做到什么和会怎么做，才会刚才还有心情装模作样地调侃。如果真的遇到那么严重的事情而又无能为力，此方就算平时再怎么不正经，也不会到了那种时候还瞎胡闹。此方只是爱玩爱闹，她可不是没脑子又三观不正常的傻瓜白痴。 “可是新川恭二想要杀掉朝田小姐那件事，不可能还说他自己是被骗的吧？” “那当然了。就算他说以为哥哥给他的注射器里的药是假的，或者不会致死。那种大半夜闯入独居的女性家中的攻击行为本身就够定性的了。他用什么武器和武器的威力怎么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做什么和做了什么，虽然我不是个社会科老师，但这些基本的东西应该不会搞错。” 法官做出判决依靠的是证据，而证据是指可观存在的事实。什么犯人的想法啊他的目的啊，这类主观上思想上的东西，顶多法官会听听来作为思考的参考，但并不会影响最终的判决。‘想要杀人’的念头不会构成犯罪，而就算没有这样的念头，行为上造成了他人的死亡，也仍然要至少被关进监狱。在场的人除了爱丽丝都在点头，他们都理解这些最基础的法律概念。 “按他们自己的供述，的确之前都是新川恭二在操纵游戏里死枪的角色，但只有这一次，是他自己强烈要求当现实中的执行者。而且专门从日本跑到学园岛来，说明他的意念是非常强烈的。” 桐人继续专属委托他的政府工作人员的话。不过莱维其实对那个人的分析有不同的见解。按那个人的推理，他应该是认为新川恭二的行为说明他有强烈地将诗乃杀死的意志。然而莱维却觉得以那个少年在家里比在外面更懦弱的性格，很可能他最初其实是想要保护诗乃的。 一直和哥哥以及哥哥的朋友进行着痛快淋漓的复仇行动，再接下来准备继续向自己仇视的人动手时，少年突然发现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被列入了目标名单。也许诗乃和莱维去报名参赛的时候，在总统府里偷看了诗乃申请表的人并不是新川恭二，而是他的哥哥或另一个共犯。当新川恭二见到名单里有诗乃的名字以及详细地址，以他的性格别说否决心中犹如神明般崇拜的哥哥了，就连开口告诉他那是一个自己认识并且喜欢的女孩子都不敢。这样的情况下，新川恭二觉得要保护诗乃的话，只能是由自己动手，那么到时候只要回到家和哥哥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诗乃不就安全了吗？ 莱维不敢肯定新川恭二一定就是像他想的那样，甚至都不敢说那小子一定就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一个人。但那种生性懦弱的少年对待爱情以及其他重要的事物时会有怎么样的表现，他倒是的确见得比较多。只是事已至此，再把这些告诉诗乃反而是让她更难受。像诗乃这样的女孩子，就是现在她肯定也还对新川恭二多少有些内疚。毕竟那曾经是她被周围的人排斥的时候唯一的一个朋友，并且还带她进入了ggo那个让她可以脱离现实的新世界。 “不过到最后这件案子应该还是那个叫金本敦的人会被判为主犯。因为最初好像就是他得知了新川昌一家里是医院之后，主动提出‘死枪’这个计划，并且让新川昌一去医院里盗取药物和注射器。” 桐人所说的这些细节莱维其实早知道了，在那边好像很认真在听的泉此方也早就从莱维这儿问清楚了。不过有些细节莱维不方便直接告诉诗乃，以免少女问出一些莱维不好解释的问题，此刻借着桐人说出来的机会，倒是让莱维轻松了许多，省得去琢磨以后万一诗乃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说。 四零四、多啦A希之后是多啦A凉？ “不过金本敦不知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还是自己猜到有危险，到现在他还一直在潜逃没被抓到。” 嗯，桐人转述的这话一半对一半错。 那个金本敦的确不愧是当年在sao里的红名公会当干部的人，警惕性和判断力比新川家的两兄弟强不少。在bob大赛进行途中，他就已经察觉出警方正在调查他们。结果当游戏里的死枪追逐着诗乃和莱维，现实中的新川恭二徘徊在诗乃家附近时，那个小子已经放弃了继续他们的计划，从另一个原本他计划在游戏中杀死的玩家家附近逃走。对，那个原计划在游戏中杀死的玩家，就是最初曾被莱维列为可能是死枪的怀疑对象的pale-rider。 不过金本敦其实并没有成功的逃离。他一开始的确是顺利地照着估计是预先设计好的路线，朝着远离自己家的地方离开。如果警察在bob大赛结束后到他家调查再进行搜捕，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将他捉拿归案。然而若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地球的代表抢在警察之前就注意到了他。那根本就称不上是‘抓捕’，金本敦当时正在冷静地逃往预先准备好的落脚点，却自己都没察觉过来就已经被抓了起来。 在场除了莱维和跟事件无关的爱丽丝以及艾基尔，剩下的三个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有些话莱维不太好直接讲出来。尽管他们三人也已经表现出对明明是变态连环杀人犯却因为还差一岁才成年就只能轻判表现出了不满，莱维还是觉得直接在这儿抨击未成年保护法不是那么的合适。虽然很可能只是莱维自己想太多，可成年人不就是这样的么？不像少年男女那么地率真直接，再简单的事情也总是会以复杂的方式去考虑，并且更倾向于首先回避负面的部分，甚至不惜连正面的部分也一同摒弃。 “放心吧，现在这个时代不像以前，到处都是各种监控设备，一个人除非跑到大森林里隐居过动物一样的生活，否则迟早会被抓到的。以前那些开膛手杰克之类的连环杀人犯之所以能犯下那么多案子，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的资讯没现在这么发达，很多手段也不如现在这么先进方便。现在只要稍微严重一点的案件，立刻会引起社会的关注。然后几乎所有公众场所都有监视器，再聪明的犯人想完全躲开也很难。更别说你们几个是在学园岛上，他绝对逃不到这座岛上来的。” 要说对负案在逃的金本敦一点都不担心，这是不可能的。这里讲的是跟这件案子有最直接关联的桐人和诗乃。尤其是桐人，别看诗乃在bob决赛时被列入了死枪的死亡名单，可是比起只是因为泄露了住址方便死枪行凶才被选上的诗乃，桐人才是死枪当中的金本敦和新川昌一最执着想要杀死的那个人。 新川昌一当年在sao里是直接败在桐人手下被送到监狱里的。金本敦当时好像没有和桐人直接交手，却也是在那场清剿红名玩家的战役中被捕的。光看新川昌一在bob最后和莱维交手时的那个表现，就能发现他对桐人那种说不上是恨意还是别的执着的情感多么地强烈。像这种变态在被警察追捕的时候仍然忘不了自己的仇恨，甚至有‘只要杀了他就算被枪毙也无所谓’的执念，桐人怎么可能敢说他自己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呢？ 尤其此方之前还告诉过莱维，桐人好像是跟他的妹妹一起住的。不是不牵无挂的孤家寡人，就算自己不怕死，也会担心连累自己的家人。莱维虽然很赞赏桐人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勇敢，但还是得安慰一下这名少年，别让他压力太大精神受到伤害才好。 尽管光靠莱维说学园岛有多么多么安全，很难真的给人多大的安全感。尤其是诗乃前不久才在这座岛上被新川恭二袭击，就算新川恭二来岛上和金本敦来岛上的概念截然不同，却也足够让人怀疑这座岛的出入境审查了。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莱维这会儿不方便直接告诉他们，尤其是不方便直接告诉桐人，金本敦已经永远不可能再犯案了呢？果然，回去还是让凉子把那家伙给放了，让他去自首去吧？ 早就被朝仓凉子控制住的金本敦倒是还活着。但要让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不再犯罪，这种警察和法律都做不到的事情，却一点都难不倒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这对‘姐妹’。让金本敦永远不会再有犯罪的念头和能力，再让他到警察局去自首蹲到监狱里，虽然能让那种家伙继续活下去好像有点太宽容，但这却可以让仍然有点绷着神经的诗乃和桐人彻底放松。况且，活下去就真的比死了要好么？有希不太懂人类的感情和某些思维模式，但凉子可是在这方面相当擅长呢。有希只会在外在基本的层面上攻击一个人，凉子却可以从更深层次的地方给予人更深的痛苦。让金本敦那样的人一辈子煎熬在地狱中，也未尝不会比直接判他死刑更能慰藉无辜死去的人？ 有关死枪的话题继续着，但基本都是诗乃在问、桐人在回答，认真旁听的也只有吧台里忙完了的艾基尔。莱维和泉此方恐怕各种细节了解的比桐人和委托他的那名政府人士更详细，爱丽丝则是对此没有多大兴趣，在莱维身边坐下后就端着咖啡杯浅尝和发呆。她那有点出神的眼睛没聚焦的模样，让莱维都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倒是桐人和艾基尔意外地有自制力，尽管一开始也惊叹于爱丽丝的容貌和气质，可之后就比较正常地没老往这边投以目光。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的缘故？嗯，估计是这样没错了。你看莱维不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么，和爱丽丝‘同-居’了差不多一年还谨守男女之防什么的，依文要是知道了能感动死了对吧？ 四零五、亚丝娜是不是该给点工资？ “欢迎光临。” 众人谈着时，这家白天是咖啡厅晚上是小酒馆的店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从门口走进来两名少女，从她们的表现上看，貌似也是这家店的熟客。至少和这家店的店主很熟，一点儿都没十几岁的女高中生第一次到这种店里来应有的谨慎和拘谨，不像诗乃刚进来的时候那样。 “大家好。” 两名少女走到吧台这边，冲着莱维这边轻轻鞠躬打着招呼。其中那名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很自然地拍了拍坐在吧台前圆凳上的桐人。那动作和表情，以莱维的经验一眼就看穿了这对少男少女之间的关系。那不是一般青涩少年之间的懵懂恋爱，这名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和桐人给莱维的感觉，更像是那种已经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夫妻之间的气氛。虽然比不上莱维和依文那百年上的共处，却也没有学校里那些学生情侣间的生涩。 “桐人，还是由你来给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吧。” 被少女拍了一下的桐人从圆凳上下来，摸着脑袋走到了大家中间，然后指着挨在莱维边上，有点向往后躲的诗乃…… “这位是gun-gale-online第三届bullet-of-bullets大赛的冠军诗浓，本名朝田诗乃。” 莱维知道桐人跟诗乃在此之前也根本不认识，就笑着代他帮诗乃给大家作介绍了。但他话刚说完，诗乃就砰砰地在他肩膀上锤了两下，声音都有些抖的小声喊着：“别、别这样说啦。” 莱维的介绍词有些出乎意料，但除了诗乃之外的大家都觉得这样挺有趣的，于是桐人也笑着学着莱维，指着刚进来的两名少女中头发比较短的那位介绍道：“这位是坑人打铁匠莉兹贝特，本名是筱崎里香。” “你这家伙！” 这个女孩看起来也蛮活泼的，她对桐人的攻击可比诗乃刚才的干脆利落多了。不过大概桐人在游戏里的历练对现实也有点用？少女的攻击落空，桐人绕到后头举起那个亚麻色长发的少女的手继续说道：“然后这位是狂暴补师亚丝娜，本名结城明日奈。” “太、太过分了！” 结城明日奈就比刚才的筱崎里香文静多了，尽管也抗议桐人对她的介绍，却也还是微笑着，并且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莱维，带着感激的意味，对他轻轻的点着头。 虽然刚才就有点猜测，原来委托我到ggo里去保护桐人的就是她？莱维朝泉此方那边使了个眼色，后者也朝他点了点头。嘛，可以理解，就现在亲眼所见的这对少男少女的关系，少女担心自己不知要去做什么的男友的安危而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无可厚非。并且这很可能是此方给予建议后少女才有了那个主意的。要是没此方在一边劝她，这个结城明日奈应该是准备自己先想办法查清楚桐人到底是要到ggo里去干什么的吧？ 关于结城明日奈此前不清楚桐人到ggo里去的目的，这点莱维倒是可以基本断定。毕竟他自己在‘有家室的人’这个职阶上还是桐人的大前辈，男人在某些事情上会如何瞒住自家的那一位，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那我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铁壁艾基尔。” 桐人退回吧台边上靠着，打断了店长的话。 “喂喂，要让别人以为我是墙壁吗？我母亲也是帮我起了个不错的名字的啊！抱歉，我的本名是安德鲁-基尔伯德-密鲁兹，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因为刚转学到学园岛，上的又是以她本国人为主的学校，诗乃还没接触过太多的外国人。艾基尔在讲到自己本名的时候用的是纯正的英语，这让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赶紧低下了头。 “这位是我的朋友，并不是vrmmo玩家，不过因为正好顺路就也带她过来了。本名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今天其实也算是vrmmo玩家的一次线下聚会，但既然是爱丽丝这样的美少女，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莱维把她这个非玩家给带来。至于泉此方，她是在场唯一一个之前就和全部人都认识的，是联系大家之间的纽带，自然就用不着再介绍。 接下来大家继续刚才的话题，刚到的两名少女对各种细节都非常好奇，就缠着诗乃问了她好多。见到诗乃和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如此融洽，莱维放心地喝了口咖啡。话说他之前还不知道原来这一群人也都在岛上。此方一开始告诉她是网络上认识的朋友，莱维下意识就认为应该是岛外其他地方的人。还是在前几天此方提出今天这次见面，才告诉莱维，这是由于为了让当初从sao中幸存的孩子可以更好更快地重新融入社会，把他们集中在带有类似精神康复性质的学校里，并且还专门将学校设在国外，可以前期避免他们立刻就回到自己曾经熟悉的环境，有可能遭到曾经熟悉的人们的异样的目光与对待。 莱维也觉得这种安排挺好的。毕竟如果本来是很普通的一个人也就罢了。要是之前就是朋友不多在学校里不起眼的御宅族，在遭遇了sao事件后再次回到学校，难免不会被曾经的同学和老师们指指点点。让他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要承受那么大的精神压力是非常危险的。说不定时间长了即使不是红名公会里那些丧心病狂的变态，也会压抑着出现精神问题。 “原来这座岛上有这么多当年sao里面的玩家啊。” 众人聊了一会儿ggo里的事情，桐人他们又大略的讲了讲他们过去在其他vrmmo游戏里的经历。诗乃望着他们这几个可以算是最早的那批vrmmorpg玩家，不无感慨的说到。 “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当时通关后从sao里出来的幸存者大概有六千多人。不过由于那个时候刚发售的vr设备比较贵，而且又是第一个vr游戏，很多人不清楚到底游戏怎么样，所以最开始都在观望。” 莱维点点头，他依稀记得当年sao准备正式运营的时候，电视和其他媒体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那个叫nervgear的完全潜行设备的广告。 四零六、依文一直都是很保守的呢 莱维印象中，玩sao的设备的确是挺贵的，就是因为那价格有点太贵了让他产生了好奇，才进而了解到现在所说的vr游戏是怎么一种东西。 在sao推出之前，vr游戏这个词说法也早就存在。只不过那个时候的vr游戏其实是将显示设备内置在头盔里，再以各种体感控制设备辅助以达到让人仿佛置身于游戏世界中的感觉。那时候的vr游戏说实话挺无聊的，依文曾经买过两种不同公司推出的设备，还叫上莱维陪她一块玩儿了一阵。以那时候的技术来讲，当时的vr游戏也算是一种创新。尽管受限于机能普遍游戏画面比较一般，但也的确勉强是够到了一点‘另一个世界’的边。 只不过看依文平时总爱玩那些早就过时的老游戏就知道，依文其实是个在游戏方面，比起声光效果的恢弘，更看重游戏性这一本质的玩家。不管画面效果再怎么地震撼，一个缺乏基本游戏性的游戏，依文是不会喜欢的。比起当时的所谓vr游戏，依文宁愿去玩满屏像素块但就像下棋一般可以玩上很久的那些老掉牙小游戏。这直接导致到后来sao推出后，依文也像桐人说的那些人一般，对vr游戏持保留态度，没有立刻跑去入手游戏设备。 莱维最初以为sao也只是当年那种所谓的vr游戏的最新作品。正是看到广告里的销售价格比起以前的vr设备有点贵过头了，才开始好奇并去关注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游戏。 当莱维得知sao是个能让人真正体验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游戏，立刻就告诉了依文这个消息。依文起初还有点怀疑那只是游戏公司的夸张宣传，毕竟类似的宣传手法以前的vr游戏制作公司也曾经用过。但后来莱维找到了内部测试玩家在网上发布的游戏体验文章，这才让依文真的有点相信并对sao这个游戏产生了兴趣。只是可惜等她有兴趣想去买设备的时候，却发现第一批发售的设备已经卖光了。当时不无遗憾的依文立刻到网上去预定了第二批发售的机器，而当第二批机器快要生产完成发货的时候，第一批的sao玩家被困在游戏里的时间也同时发生，这对当时最终还是没能玩到最新型vr游戏的依文，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嗯，应该还是一种不幸吧。吸血鬼真祖的大脑可不是区区一部vr游戏设备所放出的电磁波能破坏的。要是依文那么脆弱，早就死在魔法世界那些强大的魔法师的雷电魔法之下了。倒是莱维当初只是为了能让呆在麻帆良出不去的依文找点消磨时光的娱乐，要是他也跟依文一块儿被关在sao里，那学校那些等着他去教育的可爱的学生们要怎么办？当时还没现在这么独立，要莱维经常去关心关怀关爱的远坂凛大小姐要怎么办？ “以前那种其实和头戴电视没多大区别的vr游戏设备就够贵的了。而且到处打广告推广那种vr的那几年，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被骗了，花了冤枉钱。当后来sao推出，大众当中很多人都怀疑跟以前那种所谓的vr没什么区别，根本不相信广告里说的那些游戏体验。” 莱维说出自己这个过来人的经验，诗乃当时还不是个游戏宅，在这方面基本没什么概念。桐人和亚丝娜他们则很有同感地点头。 “是啊，又贵又不知道游戏到底怎么样，以往网络游戏的主力群体学生，在sao初期反而是不那么多见的。记得当时sao里很多像艾基尔这种成年了有工作，经济方面比较自由的玩家。” 吧台后面的艾基尔证实了桐人的说法，当时sao里像他这样的人的确很多。 “经济条件比较好又好奇心强的成年人，网络上比较顶尖的那一批职业玩家，当时sao里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人。” “当时我也是因为好奇什么事vrmmorpg，才拿了哥哥买的nevrgear进到游戏里去的。” 亚丝娜紧接着桐人说到。她旁边的莉兹贝特没有开口，不过看她的表情显然也是桐人之前说到的几种情况之一。 “因为学生玩家不太多，所以‘解放’之后进到我们上的这种特殊学校里就读的人也不算特别多。反而是因为这所学校在学园岛，大家因为可以暂时离开以前的环境避开一些尴尬的事情，来这里的人才比较多。一些上班族选择调到这边来工作，大概也是基于差不多的理由吧。” “我跟那些上班族的情况不太一样，但他们的心情大概能了解一些。离开自己的工作两年，回去之后就算公司还把位置给你留着，同事们的眼光总是怪怪的，适应起来是比较困难。当时各国政府都有针对这样的人提供求职帮助，让他们能比较容易换成其他的工作。既然都是要换工作，那对于一些尤其是单身还没成家的人，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暂时调整一下心情，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现在这种整个世界经济都不太好的年代，就算是世界排名很靠前的那些大公司都必须通过各种紧缩节省开支的方式来保证公司健康运作。要不是政府强制的命令，有几个公司心甘情愿给两年多不上班的员工保留他的职位？就算是公司职员名单里还留着这个人的名字，等他回公司后工资照样发放。他以前所负责的工作也不可能一直没人做白白扔在那里。这样的人回到公司后很容易被那种格格不入，哪里都不需要他的环境给搞得神经衰弱。政府也是考虑到成年人和孩子一样需要特殊的对待，才给让这些人能那么简单地跳槽调职。 至于为什么很多人选择来学园岛工作，一方面像艾基尔说的那样，可以离开熟悉的环境让人静一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岛上的人员构成比较单纯，社会环境没那么复杂，对那些人的接受程度也更高的缘故吧。总之就是在岛上可以生活地更自然更顺心一些，起码不用被周围的人歧视。 四零七、此方一点都不中二，真的 “不止周围的人的目光，那时候的sao里啊，还有很多连灵魂都被扭曲的人……” “呐，老师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说的这些事很无聊？” 几个vrmmo玩家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围成了一圈，也不知什么时候莱维和爱丽丝就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店里比较靠边的地方。泉此方本来属于他们那边，也不知从哪儿钻到莱维边上凑到他耳朵跟前突然像那样问道。 “哈？无聊？我没觉得，听他们说那些以前的事还挺有趣的。毕竟之前长期都把现在的vrmmo当成和早期那些所谓vr游戏差不多的东西，没怎么去注意过，后来也一直没玩。他们说的那些事听着还挺新鲜的，倒是爱丽丝可能会觉得有点闷？” 莱维转过去望着爱丽丝，就见到少女手搭在桌子上转着面前的杯子，脑袋斜靠在撑起的另一只手上摇了摇头。 “也对，爱丽丝本来就不那种怕闷怕无聊的性格，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了。” 本来莱维想说的是爱丽丝根本就是个一天不吭声光对着人偶都无所谓的阴沉怪宅，但考虑到现场这么多人不好打断他们热烈的气氛，万一自己挨揍了还被误会成和爱丽丝打情骂俏什么的就更冤枉了。外人没尝过总会觉得像爱丽丝这样的女孩子的小粉拳拍在身上还不跟按摩似地？就算知道她不是人类的那少部分，也多数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魔法师就都是身体孱弱的文科系娇柔少女。那种人啊，真该哪天让他们试试看爱丽丝的‘粉拳’和‘铁靴’的威力。那一脚下去感觉腓骨都要折了的体验，绝对可以打破许多人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哦。 “呃，我不是说这个啦，虽然你们两个的确看起来好像插不上话挺无聊的样子。” 泉此方挠挠头摊摊手，好像那让莱维和爱丽丝插不进话的话题没她一份功劳似地。不过她知道跑过来关心一下两人，倒是的确貌似比其他人有良心点。嗯，桐人那群前sao玩家跟莱维这边根本不熟倒也算了，诗乃那么兴致勃勃的忘了莱维，之后是不是该考虑下什么时候打个屁股惩罚一下？那手感什么的，莱维绝没想过要回味一下之类，他早就忘了游戏里那些跟死枪无关的小事了，呵。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漫画里啊小说里之类的，不经常会出现那样的剧情吗？一些人在烦恼着很让他们头疼的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时真正经历过地狱的主角从他们身边经过，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无奈地笑着羡慕他们能有如此幼稚的烦恼。嘛，或者也有一些角色是嗤笑着嘲讽那些人为了那么无聊的事在烦恼。这两者主要看角色的设定面向的受众和当时剧情进展来决定……老师你不会有像那些故事里的角色那样的想法吗？” 泉此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闪一闪，仿佛她就如同外表一般是个还没长大充满了好奇心天真纯洁的小女孩似地。然而稍微了解她的人就知道这是个萝莉身里头装着个猥琐大叔的怪人，莱维都看见她不知从哪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拿着比打算做笔记了。话说这种水手服一般不都没口袋的么？她的外套又放在吧台那边没带过来，到底是从哪儿掏出的笔记本啊？要是自己班上的学生都像她现在这么的认真努力，倒是……莱维还好，其他科任老师估计能非常欣慰。一方面是有被学生们感动了的成分以及自己的教学被人重视的因素，其次自然也有学生们这么认真如果升学成绩够好，自己能拿到更多奖金甚至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把故事里的事情套到现实中，也说过那些在虚拟故事里找现实感的都是傻瓜么？” 莱维好笑地说到，此方虽然在二次元方面早已走火入魔，但比起学校里某几个无可救药的中二病，此方属于那种虽然喜欢但很深刻理解那都是假的的类型。这会儿跑来问这个，估计是早就都知道了桐人他们现在聊着的那些事觉得有点没意思，另一方面也是的确有莱维和爱丽丝这种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不普通的人的例子在旁边，让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玄幻奇幻故事里的东西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去考虑吧。 “后面那句可是你们sos团那位唯一良心的名言，不是我说的哦。” 此方说的唯一良心指的是阿虚，她这种说法莱维倒是也不否认。毕竟整个sos团里会经常否决凉宫春日的各种奇葩提议，并主动阻止她各种脱轨行为的人，也就阿虚一个了。莱维尽管身为同好会的指导老师，没像团里除长门有希之外的女孩子那样推波助澜，却也一贯是采取什么都不管的放任态度。这样的sos团里，如果没有了阿虚的存在，的确很可能名声和影响力比现在要大上好几倍。只不过那样的一个同好会能不能存活到现在，会不会早就招来了校方官方的取缔，那就比较难说，要看包括莱维在内的团员们有没有跟校方以正当手段斗争的实力了……反正莱维对自己是一点都不看好的，所以多亏了阿虚，莱维也挺感谢他的存在，让自己不用更频繁地被现在那个让他十分头疼的校长叫去谈话。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听阿虚吐槽过，那小子吐槽的本领的确挺强的，既犀利又准确，在这方面我还没在学校里见到过别人能胜过他的。” 比起阿虚那种纯粹的吐槽，远坂凛的吐槽总是夹带了诸如毒舌腹黑等各种嘲讽恶意在内的私货，攻击性更强却并没有阿虚那样的本质，这方面凛应该算是输了的。 “不过你说的那个吧，别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大概的确有你说的那样的人，说不定还挺多的。但我倒是不会那么想。” 莱维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那点咖啡喝完，望着天花板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认识的那些常在普通人社会里活动的‘里世界’的住民。 四零八、这是要打黑猫的主意节奏？ “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力的极限，对于任何人来讲，超出他们极限的事情就是无法克服的。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感慨，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的确你做不到的事在我眼里很轻松，可除非我打算动手帮忙，否则那对于你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然都是不可能，那么不管这个‘不可能’以绝对的程度来看是高是低，对于面对它们的人自身来讲，心里所需要承受的东西就是一样的。或许就像能力一样，有的人承受力强一点，有的人弱一点，可人这东西本来不就是每个都不一样，这世界才这么有意思么。” “哦，原来如此，果然不愧是老师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此方捂着嘴嘿嘿直笑，搞得好像重点根本不是她问了什么莱维回答了什么，而是莱维说了多少话。 “我本来就是老师，要是没有把简单的问题往复杂了说的本事，你觉得我是怎么能坚持这么多年每天在讲台上站那么长时间的？” 莱维很是骄傲地挑了挑眉毛，一边没怎么听vrmmo玩家聚会那边讲话的爱丽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在幻想乡那个没常识的地方，尽管人类居住的地方也有一所学校。但稍微想想就知道即便那是一所妖怪所开的学校，其他妖怪们也没几个会到那里去看看的，尽管因为开学校的妖怪本身比较有名，大家都知道有那么一所学校存在。 爱丽丝跟其他妖怪不同，她经常会到学校里面去，甚至只要不是有特别的事情，她那都差不多算是上班一样定期会到学校里去表演人偶剧。学校的老师该是什么样子，老师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这些东西在爱丽丝心里是有个基本印象的。虽然她此前见过的只有那么一位老师，可正因为只见过那一个，对于教书育人的老师的印象爱丽丝就停留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这道理大约有点像某些小说里师兄和师妹总是青梅竹马的一对那样？毕竟在传说中的那些深山门派里修行的人，他们在下山前能见到的异性也就有限的那些，年龄合适的更是少之又少。甚至有些师傅要是就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那从小到大同龄异性就知道彼此存在的这二人，不喜欢对方就只能去爱护花花草草小动物了不是么？当然，他们下山后会变成什么样，请参照同样各种作品里青梅竹马往往最终都走不到一块，老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女主角横刀夺爱，就差不多知道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爱丽丝的一些认知还停留在那山上从小苦练还没出师的师兄妹的程度。这样的她见到莱维这种显然和她以往印象中的教师形象严重不符的情况，自然会觉得很别扭很奇怪。亏爱丽丝没到莱维学校去看过他们上课。她要是经常到莱维的学校里去逛逛，就会发现像莱维这样的其实还算是很正常的了。某些老师可是连上课让学生们仔细，自己拿着报纸听着广播赌马，这样的事都干得出来。还得学生帮他放风留意着校领导有没有从走廊里经过，这种班主任简直就是跟自己的学生完全颠倒了的奇葩啊，莱维学校里可是也不缺呢。 “诗乃今天看来能认识一些朋友了，尤其是女性玩家的朋友，以后应该会更开心一些吧？” 此方像个中年大叔似地靠在背后的桌子边上感慨着。在她和莱维闲聊胡扯的时候，店里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本名叫绫野珪子、和此方一般幼儿体型的双马尾少女西莉卡，本名叫桐谷直叶、年龄最小某个部位却最大的短发少女莉法，本名壶井辽太郎、看上去像个辛苦加班却赚不到多少钱的小职员的克莱因。 尽管那个叫桐谷直叶的女孩子显然是桐人的妹妹，莱维也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这小子身边的熟人里漂亮的女孩子如此之多。可是紧接着他就被泉此方以暧昧的语气反杀，一想到自家‘房客’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位数，莱维也只好闭上嘴不发表意见了。 “是啊，ggo里女玩家太少，而且就算有也多数不对诗乃的脾气。况且现实中认识和单纯游戏里认识还是不太一样的。能多点朋友，怎么都是好事。” 莱维也跟此方一样坐着靠在背后的桌子上，他还翘起了椅子在那悠闲的晃着。幸亏远坂凛那样的女孩不在，否则肯定会抓准机会一脚把他的椅子踢到。就算明知道不可能让他一屁股坐地上，能让他狼狈点也挺有趣的了。 “之前的诗浓性格太难接近了，我一开始也尝试过在网上给她介绍一些网友，嗯，都是我的同学和另外一些网上认识的朋友。可是她那个时候大概脑子里只想着要让自己变强的事吧，根本都不怎么跟别人来往。也就是黑猫稍微能跟她说上话，这还主要是托黑猫游戏技术够厉害的福。” 此方说的黑猫就是那个经常在游戏厅里跟辉夜对决，逐渐成了辉夜在这个世界少数几个莱维家之外说得上话的朋友的少女。 论起玩游戏的水平，那个总是公然穿着哥特萝莉cosy服到处晃的黑长直少女，几乎就是莱维所见过的人里面最强的了。不说伊芙这种只靠作弊才能厉害起来的人，就算是辉夜那种余下的人生恐怕只剩下二次元的没救了的女人，不使用任何特殊能力也不提前玩到新游戏的前提下，也只能跟那个自称黑猫的女孩拼个旗鼓相当。当然，这里也还有个例外的前提，长门有希那种本就以资讯形式存在的特殊外星人，莱维都搞不清她玩游戏到底算是纯技术还是也有在作弊，这里就不拿出来对比了。 “不过黑猫好像只喜欢奇幻类的？” 如果那个女孩也在ggo里玩，当时莱维在游戏里需要帮助的时候肯定是找她而不是诗乃。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此方故意揽回来的所谓的委托，怎么想都有点‘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四零九、萌妹子连幸运度都有加成？ 当然，此方的这种阴谋，莱维也并不真的反感。诗乃毫无疑问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并且也毫无疑问是需要别人帮助，帮助她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走出来，重新站到阳光底下的一个可怜女孩子。莱维为人师表，比起整天在意自己班上的学生升学考试成绩单上的分数，真正作为一名教师该做的不正是像拯救诗乃这样的孩子一样吗？ 嗯，至于诗乃长相多么地英气中透着可爱，身材尤其是穿着ggo里那套战斗服多么地诱人，这些外在的因素在一名志在拯救迷途羔羊，只希望能将孩子们带上正常的光明大道的教师，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至于看在眼里……总不能拯救诗乃的时候还非得扭过头去不看她对不对？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尽管被人用的都有点烂俗了，可它的确很有道理。如果不让少女感受到自己坚定的眼神，莱维哪可能那么快就获得少女的信任，让她放心地被自己牵着手从阴影中走出来呢？ 怎么样，这么一想，莱维是不是也挺伟大的？ “嘶！” 莱维突然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此方正准备说话呢，被他给打断了。 “爱丽丝你干什么？” 莱维没管此方，侧着身子往边上躲着，眼睛茫然地盯着旁边还伸着手没缩回去的金发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手就自己动了，刚刚总觉得心里有点烦闷，抱歉。” 爱丽丝好像也对自己突然出手这事儿挺奇怪的，她把刚在莱维腰上掐了一下的右手举起来在眼睛前头转了转，没发现有被人用魔法还是类似的法术操纵的迹象，只好莫名其妙地对莱维道了个歉。倒是要说话被打断了的泉此方，眼睛眯着也不知是像只猫还是狐狸地看看爱丽丝又瞄着莱维，嘴里发出莫测高深的笑声，仿佛她已经猜到了莱维刚才在想什么似地。 “嘛，黑猫的确是比较喜欢那些更非现实一些的作品，毕竟是中二，而且爱看的也是魔法少女类的动画偏多？不过就算是奇幻类的网游，其实以前也不怎么适合黑猫玩。毕竟网游这东西光靠自己，再怎么努力多数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就连桐人那种有名的独行玩家，你看他其实不也是有这么多朋友在周围帮他么？现在的网游就算因为vr设备而比以前的网游游戏性高了很多，但一个角色的实力构成总体还是等级、装备、玩家技术这三项。等级一般只要肯花时间都能磨上去，区别只是速度的快慢，所以这个相对不那么重要。而装备虽然被我排在中间，但其实却是普遍情况下决定两名游戏角色实力高低的最直观因素哦。” 此方摇着手指头，兴致大发地给两人上起了科普课堂。莱维虽然兴趣缺缺但反正也没事干就听着，爱丽丝则对游戏之类的根本还没尝试过，不过因为此方说的跟现实中的一些情况也挺类似的，她就安静的听着——事实上爱丽丝不安静听别人说话的情况相当罕见，除非惹得她发脾气或者傲娇起来，平时的爱丽丝基本上就是个仪态万方的恬静少女。如果做人偶和研究魔法累了，坐在那喝着茶吃着点心听莱维说话，也是她过去这一年里非常中意的一种休闲娱乐方式。不管莱维胡扯瞎扯些什么，爱丽丝总能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如似乎吹拂着又不容易察觉的春风般，静静地坐在莱维边上听他说，偶尔回应一两句。 “一个游戏里的顶级玩家之间，彼此角色的等级应该都是差不多的。这样一来，他们的角色各种基础数值的高低，主要就是由大家不同的装备加成来体现了。除了基础数值外，还有稀有装备上附带的各种特殊技能和效果，这些都是决定两名玩家到底哪个强的因素。至于玩家之间的游戏技术差距，对那些普遍玩了那么久游戏技术都差不太多的人来说，除非装备完全一样，否则也不一定就能在短时间战斗力体现出那一点点技术差别啦。毕竟别说像老师你这样的人，就是桐人和黑猫那种技术水平的玩家，我玩这么多年的游戏呀，也只是见过数的出来的几个而已呢。” 莱维和爱丽丝都听了点头，只不过两人所想的却又是不同。莱维虽然玩游戏不如他们这些宅男腐女多，却也在一般人中算是比较常玩的了。而且总是和依文还有辉夜那样的人一起，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的机会也比较多。像桐人那种在ggo里可以用光剑砍子弹的玩家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应该没几个，同样黑猫也是几乎参加各种街机大赛都能获得好名次甚至屡屡夺魁。就从莱维让辉夜生拉硬拽着去看过的那些街机比赛来讲，除了总能赢的黑猫之外，其他那些每次都能获得比较高名次的老面孔之间，却是有输有赢或者在一些情况下彼此相克。这充分说明除了位于顶点的极少数，剩下的高手水平都拉不开档次的差距。像这种情况到了网络游戏中，的确比起比拼技术，还是装备更好的那个更占优势。 而也在点头的爱丽丝，则考虑到的是现实中她所遇到过的一些情况里，此方的话一样也是成立的。那些有各种宝具和武器的妖怪，有时候明明不怎么厉害，却让人很头疼很难对付。除非到了风见幽香那个级别的大妖怪，才能彻底无视那些‘奇技淫巧’的宝物吧。 “不过虽说独行玩家一般只是战斗中独行，诗乃在这方面倒是运气意外的超强啊。你知道吗，不光她那把枪是很稀有的武器，她身上的防具在ggo里现阶段也是女性狙击手当中几乎最好的呢。明明她没有长期加入过任何队伍，居然能全靠自己和偶尔跟人交换就获得那样一身装备，光讲运气，黑猫和桐人都比不过她吧。” 四一零、所以诗乃真不是喜欢羞耻PLAY 原来诗乃身上那套战斗服还是很强力的防具？难怪即使设计那么羞耻她也整天穿在身上。即便是在游戏里面，莱维觉得自己认识的女孩子里也并不是很多有勇气给自己穿上那样的衣服，站在无数人看着的擂台上与对手战斗。 “大概是她在ggo里的角色幸运值特别高？” 莱维对游戏有些了解，不过要说多深入倒也没有，这一句话就体现出来了。 “ggo里并没有‘幸运’这项属性的哦。” 此方立刻摇着手指头啧啧啧的告诉他错了，不过这也不怪莱维。他的角色是辉夜在其他游戏里练好了然后直接转换过去的。到了ggo里后莱维除了参加bob大赛就只玩了次赌博游戏，根本没到野外或迷宫里去和能拿到经验的怪物战斗过。他在ggo期间角色根本没升级，自然也就没有太关注属性点数的分配。除了对战斗影响最大的诸如敏捷和体力一类的基本属性，其他长长的数据他全都没认真看过。 “而且啊，在现在主流的vrmmo游戏里，幸运这一项也并不会影响到做任务获得的报酬和杀死怪物后掉落的物品。” 这倒是莱维所不知道的，他以前玩过一些rpg，里面的角色的幸运数值貌似是可以影响许多跟几率有关的‘事件’，譬如赌博游戏的胜率，合成锻造一类的成功率等等。他倒是不清楚原来vrmmorpg和一般的单机rpg在这些方面设定还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虽然都叫rpg，但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有些设定是会不一样。毕竟单机游戏只是自己买回去自己玩，网络游戏是在网络上和其他玩家一起玩的。网络游戏需要比单机游戏更多的考虑公平性，以免玩家感觉到差别对待失去对游戏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网络游戏会把那些概率性的东西都弄成所有人统一的，让玩家们公平竞争？” 此方那么一说莱维就理解了。的确若是像单机rpg那样给玩家的角色设置不同的幸运数值，那些没能获得稀有装备道具的玩家肯定会产生严重不满。毕竟大家在游戏中付出了同样的辛劳，而由于角色的先天不足导致后期实力追不上同期进入的玩家，这又如何能让那些玩家心态好的起来？ “如果有明确显示出幸运数值，那么有点经验的老玩家就会不停的重建角色，直到‘抽’中幸运值最高的那一个。就算不显示具体数值，作为隐藏数值存在，老手照样能通过某些手段判断角色的幸运度，比如刚建好角色就跑去赌场玩几把来测试之类，顶多多花一点时间。这样一来，对于老玩家幸运值的存在就没多大意义，单纯只是让他们在最初的时候多花一些时间。可是什么都不懂一直玩下去的新手就等于丧失了公平竞争的机会，等到后期他们知道了这些知识后，自己的角色等级已经很高，花费了那么心血你再让他们砍掉重练，除了那些职业玩家，一般人多数可做不到呢。” 的确，换成莱维自己或许也下不了那样的决心。尽管他不怎么玩网络游戏，但在现实中也见到过类似的情况深有体会。就比如那些因为最初入错了行而后悔的人，即使在现在的工作中多么辛苦挣扎，真正能下定决心辞掉工作换一行重新再来的人，莱维到目前为止也没见过几个。 “而如果不设幸运数值，让大家的角色面对概率事件的时候都处在同样的起跑线上，那么多数人也就不会有多大的怨言了。就像现实中的抽奖或买彩票，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抽不中大奖，但也没多少人会觉得不公平不合理嘛。” 当然也还是有的，那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会怨天尤人反正自己就是没责任的中二重症患者。譬如那个到最后彻底走上歪路铤而走险的新川恭二，就是莱维说的这类人的典型。zxed到处宣扬错误的角色点数分配固然有错，可会因为这种事就要杀人报复的那也是举世罕见。不过像新川恭二那样的人属于极少数的个例，要是总把这些特殊情况也考虑进去，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所以说就是诗乃她自己运气很好咯？” 此方很肯定的点头，还说自己也很羡慕诗乃在游戏里的好运气。不过虽然莱维一向对神佛苍天之类的只会吐槽，却也突然念头一转，觉得没准这就是对诗乃童年痛苦经历的一种补偿？要是她没有在游戏里的好运气，在ggo里没有获得稀有的武器和防具，她就算一直坚持玩下去，也没有所谓挑战最强的机会。若是没有追求比任何人都强的目标，诗乃也不会逐渐在游戏里发生了那么多变化，仍然是过去那个自暴自弃生活在阴影里的可怜女孩。现在她能克服过去的阴影变得正常起来，虽然莱维多少有些功劳，但他觉得更多还是诗乃自己在ggo中让自己变得更强了。不是游戏角色诗浓，而是现实中的少女朝田诗乃。 “时间差不多了。” 一直没吭声安静听着两人闲聊的爱丽丝突然插嘴，她指着吧台后面墙上挂着的那个钟对莱维说。 “哦，谢了，你不提醒没准我都耽误了。跟人约好这个时间，耽误了就太失礼了。” 莱维谢过爱丽丝，站起身走到那群玩家线下聚会正火热的人边上拍了拍手。 “抱歉打扰你们，你们这些前sao的老朋友可以继续，这边的本届bob冠军先借我用一下。” 莱维笑着拉着诗乃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少女傻傻的望着他不知道这突然是搞什么，倒是那些今天她刚认识的新朋友，却各个都会以的露出微笑。只不过其中的几个女孩子，尤其是当初委托莱维的结城明日奈，表情稍微有些紧张。像是为刚刚才认识的诗乃担心似地。 “你、你又干什么？” 诗乃大概是想起了之前在校门口的事，怕莱维再搞出让她尴尬的状况，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但莱维却没给她逃跑的机会，半强迫地拉着她往吧台尽头拐角那边的一扇小门走去。 四一一、去里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先跟我到里面去一下再告诉你。” “里面？里面是什么地方？” 嘎吱一声打开了门，诗乃还在那有点慌张地追问着，莱维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推进了门里面，紧接着又嘎吱一声把门关上。诗乃迅速的扫视一圈，发现这里面像是个给店内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空荡荡的摆着两张小桌子和一些椅子一张沙发，周围还有几个门可能是通往仓库、厨房之类的。这个房间的隔音处理做的很好，莱维关上门后诗乃几乎就听不见外面那些人的声音了。突然安静下来让少女更加地紧张，她倒是没想过一个男的把她带到这种地方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只是单纯的面对未知感到害怕，甚至隐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而有些恐惧。 “好了，你也别这表情这动作的，多亏这里没人，要不他们看了咱们两个现在这样，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事。” 莱维放开诗乃的手，看着她那副受惊的缩起身子的样子忍不住吐槽。明明在ggo里的时候她身上穿着那种简直比一般的情·趣内·衣还夸张的服装，都能完全不介意地往自己身上扑，怎么现在穿着冬季校服除了底下是裙子外到处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反而这么扭捏起来了？ 也怪现在的vrmmo游戏拟真程度实在太高了，在那种绝对堪称黑科技的游戏里头，像莱维这种刚解除的菜鸟几乎都没有自己正在玩游戏的实感。如果换成以前那种传统的坐在显示器前用键盘鼠标操作着玩的网游，他肯定不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有谁会觉得屏幕里的角色身上的打扮跟坐在电脑前的自己有关系的？ 不过诗乃现在这副模样说到底跟男女之间那些事无关，被莱维那么一说，反而挑起眉毛瞪起眼睛，就差没一脚猜到他的脚背上。 “硬是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你还敢说不是打算对我做什么事情吗？” 莱维的傻话让诗乃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忽然紧张起来。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莱维刚才也说了只是‘借用’自己‘一小会儿’，一般这种情况下吧，女孩子普遍都会往对方是不是要给自己礼物或别的惊喜一类的方向去想。可是诗乃就是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房间里那几扇门让人直觉的紧张，并非开心期待的那种紧张，而是忍不住想立刻转身跑出去的那一种。 “当然不是了。” 莱维捏了下诗乃的鼻子，这女孩就是这些地方让他总觉得有趣，同时他的手自然也无意外地挨了一巴掌。 “其实今天我跟爱丽丝到你学校去的时候，我们两个才刚从日本回来没多久。” 莱维这句话顿时让被捏了鼻尖正打算发表自己多不满的诗乃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间几乎都无法理解莱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过了几秒钟她的大脑才恢复了正常运转——不是去旅游而是当日往返的赶路，诗乃要是还不明白这趟旅途和自己有关，那她的脑袋肯定是那天被这些年唯一的朋友袭击时吓傻了。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少女身体颤抖着往后退，专门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莱维却不打算让她逃跑。他双手按住诗乃的肩膀，现实中的少女的力气远不如ggo游戏里那个等级很高加成了很高数值的诗浓大，微不足道的挣扎根本阻止不了莱维。他把诗乃拽到身边，将她紧紧地抱住让她无法逃脱。莱维记得，在bob决赛的时候，诗乃就是这样才慢慢平静下来的，真的。 “冷静点了吗？” “嗯……所以你失去了……” “函馆。” “北海道？去北海道干什么？” 诗乃原以为自己会从莱维口中听到自己那个一直希望能忘掉的故乡的名字，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跟自己应该是毫不相关的地方。诗乃小的时候也曾跟家人去过北海道旅游，而那里对于诗乃来讲也就是个普通的旅游胜地，她没有亲戚朋友住在那里，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莱维跑到哪里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下诗乃彻底猜不到了。 “因为那里有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的人，有你应该听一听的话。当然，这都是我的自作主张，我偶然看到了媒体上的一些旧报道，觉得有些事尽管可能你不愿意，但对你是有好处的……哈，我这说法应该是你们这样的孩子最讨厌从父母和老师嘴里听到的了吧？嘴里说着‘虽然你不懂，但这是为了你好’，而让你们去做一些很不情愿很不开心的事情。不过现实其实就是如此，尽管有些事情当时会让你伤心沮丧，可事后看来那也许对你的人生都有着很大的帮助。” 诗乃根本没心思在意莱维后面说的那些，‘媒体上的旧报道’这个词再一次印证了她的预感。她都没抬起头来看莱维，不过以她现在的心乱如麻，即使看了也不会注意到莱维话说到中间有点微妙的表情吧？她更不可能知道莱维根本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偶然看到什么报道，而是泉此方特意去图书馆找到了当年的旧报纸，打印出来送到莱维办公室的。 “应该……要见的人？应该……要听的声音？” 诗乃整个人就跟失去了意识似地，茫然地复述着莱维的话。也许是连逃避的意识都没了，莱维稍微观察了一下，然后放开她，转身到后面把那扇挂着个private牌子的门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名女性。 出现在门后的女性大约三十多岁，过肩的长发和画了点淡妆的脸看上去比同年龄的职业女性还更成熟一点。事实上这名女性的确没有上班而是一名家庭主妇，她就是莱维今天带着爱丽丝在函馆闲逛了半天，等待合适时机上门去见的那个人。 门后的女性对着莱维礼貌的鞠躬，然后带着身后跟着的女儿走了出来。 四一二、哟，辉夜…怎么突然就战起来了？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大概是刚上小学，长相和母亲非常相似。 稍微集中起精神的诗乃仔细打量着门后走出来的这对母女，她再怎么回忆也对这两人没有半点印象。别说当年去北海道旅游的时候没见过，就是在老家那些年也没印象自己认识这样的一对母女……哦，不对，当时那个女孩应该还没出生，可那个女人诗乃很肯定自己真的不认识。 诗乃不明白莱维为什么让自己见这对不认识的母女，然而那名女性见到诗乃时却流露出了悲喜交集的复杂表情。她来到诗乃面前，对她深深的一个鞠躬，她的女儿也乖巧地学着妈妈的样子对着诗乃鞠躬。 莱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端了个托盘进来。他把托盘放在边上大约是给工作人员临时休息的桌子上，托盘上放着一杯咖啡欧蕾以及一杯给小孩子的牛奶。 “来，大家来这边坐下慢慢聊。” 莱维又过去把诗乃拉到桌子边上按着她坐下，那名妈妈也带着她的女儿到诗乃的对面坐下。诗乃望着对面的一大一小母女发呆，小女孩好奇的睁着大眼睛和诗乃对望着，那名母亲却仿佛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安排好她们彼此见面的莱维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他，悄悄从房间里消失了。他没打开门让外面声音进来打扰到诗乃和那对母女，反正都没人注意到他，干脆就直接瞬移出了房间。他回到爱丽丝边上坐下，仿佛刚做了件大事儿似地伸了个懒腰。 “她们见到面了？” 莱维带诗乃进去后，泉此方就跑过去代替了她的位置和那群sao的玩家们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就剩下爱丽丝还坐在这边。估计也是此方和那边的几个人说了什么，才没人过来邀请爱丽丝也一块过去。尽管爱丽丝可以用这个世界野史中常见的那个词‘倾国倾城’来形容，但她却不像莱维家里唯一那个能和她相比的人那么地让人不敢接近。 “嗯，见到了，就是气氛有点太紧张，希望她们能好好谈谈。” 莱维整个人往后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双手往两边摊开挂在椅背上。这会儿要是前面那群正参加‘线下会’的人回过头，以他们的角度肯定会看成莱维像个坐在闪着五颜六色彩灯的包厢里左拥右抱的没品暴发户。没错，就是左拥右抱，左边的是好像多少也在考虑诗乃那边事情的爱丽丝，右边原本空着的那个位置，则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了一个长发乌黑如日本人偶的少女。她身上穿的衣服也像是日本人偶中的公主一般，这个一看上去就跟爱丽丝有着东西方强烈对比的少女，自然是莱维家里那个最近正跟爱丽丝进行各种‘比拼’的永远亭的公主大人了。 “嘁，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干什么搞得好像很严重一样啊。我说你就是太宠着那些女孩子了，从小多点严酷的经历，这才对她们以后的人生真的有帮助。” 永远亭的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嘴里说着跟她外表展现出来的东方柔美静谧没有半点相称的话，一来就什么用不管直接从桌上拿起个杯子就把里头剩下的咖啡给喝光了。也不知是运气还是运气，她喝的那杯正好就是莱维的那杯，爱丽丝微微仰起脖子挑下眼角，深邃湛蓝的眼睛也眯了一下。如果刚才辉夜拿起的杯子是她的，爱丽丝大概就要出手阻止了吧？ “挺有道理的，小时候多经历一些，长大以后就不容易犯下大错。与其长大了以后还不懂事被人赶出家门，还害了明明很受重用的管家，的确是小时候稍微遇到一些挫折却能更快成熟起来的人生比较好。” 很奇怪，辉夜话里话外都是在讲诗乃的事情，除此之外她也不过就喝了莱维的半杯咖啡而已，爱丽丝却一张嘴就夹枪带棒的充分展示了她傲娇个性当中‘傲’的那一面。辉夜眼睛一斜，貌似很不屑地往爱丽丝那边瞥了一眼，嘴里还‘啧啧啧’的故意像是回味咖啡的余香般弄得很响。 话说这俩一个满嘴火药味一个像个小混混似地是搞什么呢？莱维无语地来回看两人，本来这在他现阶段眼光来说就是东西方美的极致的两名少女一左一右的该是美景才对，结果却让他像被两股截然不同的冷热空气给夹在中间，那气氛甭提多别扭了。 泉此方隐蔽地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冲莱维眨眨眼睛，好像意思是她会吸引住那边那些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不会注意到莱维这边。可事实上莱维倒是还希望他们赶紧往这边看过来，有外人注视着的情况下，爱丽丝会收敛一些，辉夜更是有装仙女的癖好，那自己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尴尬了。 “是啊，被家里赶出来的确太可怜了。哪些那些看不上自己家里，自己跑出去的孩子成熟自主独立？被赶出去的虽然被好心的老夫妇收养了，后来又和原本的‘家人’组成了幸福的大家庭，可是这么烂俗庸俗的剧本，人家高大上的隐居深山老林的风流隐士哪里看得上呢？住在黑漆漆湿漉漉的森林里，每天就阴阴沉沉的在那摆弄娃娃和对着翻不开的书发呆，这日子多有品位多有神秘感啊。” “上海她们是人偶不是娃娃！那本书我也从小就能翻开！你这种只会躲在房间里玩那些白痴游戏看那些变态书的像个腐烂臭虫一样的女人根本没资格评价我的生活方式！” 我去，虽说肯定是要还击，但这炮也开的太狠了吧？莱维想捂着自己耳朵干脆不听她们那些超损形象的话，可是两个已经转过身变成‘对喷’的少女却好像觉得这样顺手似地都把他的胳膊给抱住了弄得莱维想跑都跑不了。 “腐烂臭虫？白痴变态？你个喜欢黑白老鼠的百合女才没资格说我！自己一个人住？呵呵，大家都是宅女谁也别说谁，反倒是你自己整天一个人，天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在家里想着那黑白老鼠自我安慰不怕被打扰？ 四一三、辉夜，说的跟自己不是百合一样 “哦，对了，其实你住在魔法森林也是因为那黑白老鼠吧？大家都住在魔法森林，这样就算是‘我和魔理沙同居！’，呕，真恶心，这不跟那些偶像宅去握手会跟偶像握了手就觉得是自己是人家的依靠一个样的自我妄想嘛。” “啊啊啊啊啊！你说百合了！你说百合！才不是为了、为了……为了你说的那乱七八糟原因才住在魔法森林。我都在魔法森林住了多少年了，我搬到魔法森林里的时候，魔理沙都根本还没出生好吗！自、自自自自我安……安安安……” “哦，还没出生就已经计划好了呀，不愧是魔女呢，居然从人家转世投胎之前就做准备，光源氏什么的跟你比起来恐怕要羞愧的钻到土里去再把自己埋了吧？”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 莱维压着嗓子吼了一句，他胳膊让两人给抱着抽不出来，干脆就再往前伸一点，绕过去搂着她们两个腰把两人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错，刚刚两人吵着吵着越挨越近，脸都贴到莱维这边来，口水感觉都要喷他脸上了。 “好好的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 莱维的话貌似还真有点用，两名少女都把脸转过去朝着彼此相反的方向。话说铃仙告诉过莱维，她家公主跟爱丽丝在幻想乡的时候应该属于那种点头之交的关系，她们二人除了曾经为了不让月之都的使者找到辉夜，而由永远亭引发的那次事件外，一般也就在幻想乡里偶尔会举办的各种宴会中有机会见面。而当初那次事件尽管当时双方算是敌对过一阵，可是事件的结果是永远亭以及辉夜她们被幻想乡的更多人接纳，辉夜更是从茧居的生活中稍微走了出来，偶尔也会出门到幻想乡的各处逛逛。如果铃仙的叙述没隐瞒什么，以莱维的理解爱丽丝和辉夜虽然肯定不怎么熟，却也说不上对彼此有什么不满。像她们这样的两个人，按理说在回不去家的异国他乡重逢，惯例上最初那段时间首先该因为周围的陌生所加深的那份熟悉感而关系迅速升温才对。即便后来发现彼此性格或生活习惯等等的不合和逐渐疏远，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这种‘模式’莱维在这座岛上见过太多，毕竟这岛上的学生大多都可以算是背井离乡到这里来求学的，除了那几个临近的国家的学生在这边特别多，以至于没有那种‘出国’的感觉，来自其他一些国家的学生却基本都会经历那样一个过程，这是莱维多年观察到的事实，可偏偏辉夜跟爱丽丝她们两个不按剧本来！ 最初辉夜进结界里救莱维的时候，她跟爱丽丝一见面就搞得气氛比较尴尬，互相之间立刻表露出了不友善。可是后来因为辉夜宅的程度太深，在家里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房门，很多时间即便到了吃饭时间，也是让铃仙把她的那份直接端到房间里。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辉夜却跟爱丽丝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偶然碰上了，辉夜也往往都是匆匆忙忙的经常连个招呼都没空打。时间一长莱维也就没想当初她们两刚‘重逢’时的小小不愉快，却没料到这个时候她们忽然又爆发出来了。 “辉夜，你不是说懒得出门么，怎么又突然跑过来了？” 莱维早上回到家还没进门就遇到了爱丽丝，然后也没问别人就直接带着爱丽丝去了日本。不过后来在日本闲逛的时候他倒是给辉夜打过电话，主要是想着如果她也来参加今天这个姑且也算是线下会的活动，多认识点能一块玩游戏的朋友也是好事。可是当时辉夜根本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莱维也就没再多问，谁知道这会儿她又跑了过来，都说女人想什么男人永远猜不透，莱维以自己上百年的高龄保证这话真的一点儿都没错。 “刚才我正玩的游戏出了新补丁，可是服务器那边速度太渣了要等好久才能下载完更新包。那个游戏玩到一半我又不太想跑去玩别的，所以就跑来看看了呗。” 尽管刚跟爱丽丝吵了一架，莱维却也不否认辉夜的脾气是比最初见面的时候随和多了。刚开始的时候辉夜就算不用外人面前那副高冷的面孔，也很难让人跟她多说上几句话。大概是因为本身是个公主且有过坎坷的经历，再加上入宅之后常年茧居少于人接触。你要问她自己，她肯定会说是懒得跟别人废话，但莱维却认为这位公主大人最初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些交流障碍的。而在这边住的久了，就算她不承认也还是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起码在网上跟人交流多了，人也变得爱说话些了。 要是换了以前，辉夜哪会儿这么回答莱维，绝对是哼一声就把他给打发了。 “那正好，你最近不是说也觉得有个vr游戏挺不错的么，他们都是vr游戏的老玩家，大家认识一下一起玩多好。网络游戏这东西，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人多了一起玩会更有意思吧。” 莱维按着辉夜的背拍了两下，不过咱们的公主大人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没有要去跟那些人认识的意思。另一边的爱丽丝还扭着头估计余怒未消，莱维也只好轻轻捏着她的肩膀算是让她别那么生气。这两边都是事儿，还真让人头疼麻烦。 “嗯？又有人来了？” 莱维正琢磨着怎么缓和爱丽丝跟辉夜的气氛，辉夜实在不想跟那些人认识也就算了，就听到后头店门被推开的声音。 “啊，抱歉，学校里有些事耽误了，迟到了真不好意思。” 从门口进来了几个人，站在最前头先开口的应该是带头的，可他戴着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又不像是个能当领袖的人。莱维听他那么说估计也是vrmmo玩家，而越俎代庖像个主人似地跑过来的泉此方，也立刻证实了莱维的猜测。 四一四、爱丽丝你只记得吃跟玩？ 刚进门的几个人听此方介绍是他们正在玩的游戏里一个叫【记录的地平线】的小型公会的成员。戴眼镜正在读研究生的那个是他们的会长城惠，另外那个体型居然和此方有一拼的女孩原来也是大学生，她在游戏里的名字叫晓，貌似跟亚丝娜她们也很熟，打了个招呼就凑到几个女孩子那边去了。 “噫？辉夜你什么时候也来了？怎么都不出声呢，大家刚才还谈到你来着，我跟他们说你和游戏里的样子差不多，就连亚丝娜她们都不信呢！” 莱维刚才没推出去的辉夜就这么让此方跑过来给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大概因为两人是知己？辉夜对此方的态度比刚才对莱维和爱丽丝好多了，她脸上尽管表情没多好看，却也还是跟着此方走到了那边的人群中。随后就听见此方在那说，辉夜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而其他人则纷纷发出惊呼。 原来辉夜最近在玩的游戏之一就是这群玩家也都在的那个。游戏里辉夜的外表和现实中差不多，他们当初都还讨论过到底辉夜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在游戏里‘捏’出那么漂亮的角色。自然他们像此方说的那样，都没料到原来游戏里的形象几乎就是辉夜本人的样子。这一见到自然都相当的惊讶，貌似他们还跟此方打了个赌，现在肯定是此方赢了。 “对了，我好像还没具体告诉过你今天去找的那对母女是什么人？” 辉夜被此方带走后，莱维跟爱丽丝这边又清静了起来。尽管才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两边的气氛却截然不同。这情景从远处看过去有点像是那群vrmmo玩家们的聚会是电影里的一幕场景，而挨在一块坐着的莱维和爱丽丝，则是坐在第四五排看着电影的观众。 “你只说了是两个能让你的朋友成长起来的人。” 爱丽丝摇摇头，今天到日本那一趟对她而言其实就是一次为期半天的旅行。从山上俯瞰眺望了庞大的人类居住的城市，吃了不错的午餐和甜点、零食，逛了和这边风格不同的街道，以及在幽静雅致的公园里休息了一阵，这些就是爱丽丝今天和莱维去日本全部记忆。至于莱维有此一行的主要目的，爱丽丝则基本没怎么问过，就在最后跟着他到了一户人家去拜访那家的女主人。直到莱维拜托爱丽丝用魔法使得那对母女‘忽视’掉她们如何来到学园岛这件事，爱丽丝也只是对如果自己不会那样的魔法，莱维该怎么办这件事好奇而已。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那个叫朝田诗乃的孩子，她小时候，嗯，也就是几年前，曾经遇到过一次劫匪持枪抢劫的事件，后来却被她夺下枪射杀的事件。” “上周喝下午茶的时候你说过。” 爱丽丝当时对莱维说的这件事兴趣也不大，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容易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的人，更别说是完全没见过面不认识的陌生人了。事实上曾经在幻想乡里的时候，能让爱丽丝感兴趣，和她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就没有几个。这和她隐居在森林里的风格很相似，本来那种交游广阔性格开朗的家伙，就不会选择那样的地方来住。有关诗乃的事情要不是莱维在喝下午茶的时候当做闲聊的谈资，爱丽丝根本不会去听更不会记住。 “那个当妈妈的，她当时就在事发的那间邮局上班。” 虽然兴趣不大，但爱丽丝还是侧过头来盯着莱维听他说。反正现在她也没别的事情可干，在场的普通人太多她又不可能把自己心爱的人偶拿出来，也只好听莱维讲‘故事’打发时间了。说实话爱丽丝现在是挺想回家的，可是莱维今天带她到外面玩了大半天，尽管他有别的目的，但爱丽丝也不是那种一点儿都不领情的人啦。嗯，就当是现在还人情给他好了，而不是自己其实也觉得这么听他说话挺不错……肯定不是！ “那个劫匪好像也是精神有点不正常，刚冲进去就开枪杀了邮局的一个男职员。接着好像还打算继续杀人的样子，拿枪来回指着诗乃的母亲，和柜台里的两个女职员。” 尽管爱丽丝没怎么见过人类持枪抢劫这种事，但以武力威胁别人交出某种东西的事件妖怪之间也时有发生。幻想乡里倒是因为有着符卡规则，反正打起来也不会死人，有不少妖怪都很简单直接的见了面就先动手。但如果是那种涉及到生死的没有规则的情况，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而先将对方多数人中的一两个杀死以示威慑，貌似应该是个挺有效率的策略？ 不过爱丽丝常去人间之里，算是和人类接触最多的妖怪之一。她多少也了解对人类而言，杀人的概念与妖怪之间的残杀有些区别。事实上即便是妖怪，也并不都是动不动就爱把人往死里揍的类型。否则幻想乡里也没必要那么严厉的禁止无视规则的私斗。所谓保护大结界的稳定，那只不过是针对极少数那几名实力最强的大妖怪罢了。一般的妖怪就算打个天昏地暗的，对结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就像人类的弱小国家之间再怎么激烈的战争，也不会对地球本身造成多大危害，只有拥有核武器的超级大国之间的核战争，才是真正对所有人类的威胁——爱丽丝前两天才在电视里那种叫做纪录片的节目中看到了这样的知识。 “你去日本接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当是在那个……邮局，里工作的人吗？” 爱丽丝不是笨蛋，说到这里她自然猜出那个女人的身份了。她肯定是跟当年事件有关的人，不是那个叫朝田诗乃的人的妈妈，自然就是其他客人或职员。 “她就是当是在邮局里工作的女职员之一，诗乃后来抢下了劫匪的枪并把劫匪打死，那之前劫匪的枪就正好指着那个女职员。” 四一五、爱丽丝可是帮了大忙的 “也就是说，那个叫朝田诗乃的孩子，救了那个女人的命。” “不，不止一条命，我也是下午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当时她就已经怀孕了。” 哦，爱丽丝恍然大悟。那个女人的女儿，爱丽丝之前也觉得还挺可爱的小女孩，原来那时候就已经在她妈妈的肚子里了。 “本来我还想她会不会还在那家邮局工作，前几天打了电话去问过才知道她早就因为丈夫的工作调职而离开了，后来有希帮我在网上搜到她现在的住址。” 所谓在网上搜到，指的其实是通过网络入侵当地政府部门的电脑，调取了居民户口登记信息。否则像那种专职的家庭主妇，很少会在网络上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寄望于茫茫的网络大海中搜索太不靠谱，好在莱维家有尊这方面相当方便的大神。 “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人和朝田诗乃的关系，爱丽丝是明白了。但其实她还不太明白莱维之前所说的那是能让朝田诗乃成长的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朝田诗乃救了那个母亲和她还没出生的女儿，也就是说朝田诗乃是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这种情况下一般感恩的人会向恩人报恩，方法之类的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表达感激的报恩就能让一个人成长？爱丽丝不懂这个说法的逻辑，不过她本来就对这些事情没多大兴趣，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但爱丽丝没问，莱维觉得也还是应该稍微说一下。他觉得了解这些，也对爱丽丝尽快融入这个社会有帮助。参照辉夜和铃仙两人，莱维对爱丽丝什么时候能回到幻想乡去并不乐观，说不定她还要在地球上生活一段时间，那多点知识、或者说常识，总归是有必要有好处的。 “杀了一个人，救了两个人。虽说这种事儿不能直接用二减去一就得出个正数的答案，但不管怎么样，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救了别人，对她的心理应该多少有些好处。” 莱维这种人自然不会像他的一些同事那样，认为无论如何任何情况下杀人都是不对的。尽管他在讲台上对学生们授课的时候也会那么讲，然而私底下他自己真正的想法……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杀过多少人，哪会儿纠结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但莱维也知道他自己不在意的小事，对于别的人则可能是一座靠自己再怎么拼命也翻不过去的大山。对一个一直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接触不到黑暗面的单纯的孩子来讲，杀人这种只能在新闻和影视作品里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太遥远太不现实了。一旦这种事真的发生在了诗乃的身上，她也就在那一刻被动的进入了不现实的世界。她过去这些年其实都生活在一个与别人格格不入的‘平行的世界’里。尽管她自从开始玩ggo之后，一直认为也许自己成为ggo里最强的人，就可以摆脱过去长久以来将她与过去的世界隔绝开的心魔。然而莱维知道光那样是不够的，就算诗乃前几天才兴奋地发邮件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畏惧枪了。 莱维觉得应该要让诗乃自己明白她当年所作的事的真正意义。并且不光是表面上杀人于救人同时发生这个可观事实。杀人的同时救了人，救人的同时杀了人，这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为了杀人无意中救了人，为了救人意外地杀人了，这更是全然迥异的两件事情。 “为了救人而杀人……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爱丽丝还是不太明白莱维的意思，毕竟她在很多事情上的认知和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完全不同。也不是像铃仙说的那样，因为被常识的结界隔绝了而完全没有常识。莱维觉得爱丽丝某些常识是跟过去的自己挺相似的，譬如对待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这件事情上。过去的莱维不会主动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即使那个人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若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和事，必须让有威胁的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那么他也不会有多少犹豫与内疚，即便那个人也许并不是那么地坏。 “毕竟她是人类嘛。” 现在也不是从头开始给爱丽丝仔细上课的好时机，莱维只好这么把问题敷衍了过去。不过爱丽丝对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好像还挺认同的，她眼睛眨了几下，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说：“嗯，人类是有些地方挺奇怪的。人间之里的人有很多习惯和想法和我们不一样，那些后来偶然穿过了结界误入幻想乡的人，他们的一些想法就更奇怪了。” 幻想乡那个人间之里生活的人大多还维持着古时候的生存理念，并且他们还一直生活在大家都知道鬼神妖魔存在，还经常能接触到的环境里，和爱丽丝这样的非人类不一样，却也和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人类不大相同。而那些后来误入幻想乡的人，则相当于现在这边的某个人忽然穿越到了异世界，他们的思维方式自然还是维持着现代的定式，肯定让那些不怎么和人类接触的妖怪们更加无法理解。 “唔？好像差不多了，你先在这儿等等，我进去看看。” 莱维一直分心三用，和爱丽丝聊着天，听着那边的玩家线下会热烈的情况，更关注着诗乃那边的状况。他倒没刻意去听诗乃和那对母女说了什么，但刚才听到关门的声音，想必是那对母女已经和诗乃把该说的都说了，回到里面那个房间，站在事先设置好的传送阵上，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吧？ 别说为了今天这个事儿，莱维还真很是折腾了一通。也许因为本身就擅长操纵人偶，还为了给人偶赋予生命的目标，而一直在研究各种与灵魂和心灵、意识相关的魔法。爱丽丝在让那对母女‘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这件事上帮了莱维很大的忙。但传送魔法却并非她的擅长，幸好莱维也早有此料，今天出门之前其实就已经拜托别人做好了准备。 四一六、依文，尊重一下冬天好吗 莱维回到了店里那个房间，那对母女已经回家了，就诗乃自己一个人低着头胳膊支着脑袋，坐在桌子边上。 诗乃，现在心情怎么样？ 原本他想这么问一句的，但见到少女颤抖的身子和不断滴落在桌子上的泪水，他就知道没必要多次一问。莱维走过去在诗乃身边坐下，还没等他做什么，诗乃就转过身一下扑到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这房间的隔音应该够用？ 诗乃是真正的在大哭，不是言情剧里苦情女主角那种煽情的哭，而是像个孩子一般肆意率性的哭泣着。仿佛把她这些年来藏在内心那些不应该有的多余的东西全都借着放肆的哭泣狠狠的扔了出去。 结果，比莱维预想的貌似还好一点。 莱维抱着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和头发，眼睛则盯着桌子上一张稍稍被泪水浸湿了的画。那是用蜡笔画在白纸上的，画着小女孩与父母幸福快乐的一家，以及上方以刚努力学会写字的童真字体写着‘给诗乃姐姐’。看来，这幅画也是有着不小的功劳。 “感觉好点了吗？” 等诗乃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隐隐的抽泣。莱维扶着她稍微坐直一下，捧起她的脸，用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少女那双游戏里带着英气、现实中有些怯懦的眼睛，都哭的红红地肿了起来。莱维手指帮她在眼睛边上按摩着，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作用，反正他是从来没学过按摩。 “嗯……虽然要完全接受过去那件事……恐怕暂时还不行，但……果然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真的……” 诗乃抬头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尽管今天已经是这座岛上入冬以来温度最低的一天，但她依然觉得自己此刻是如此地温暖。 ＝＝＝＝＝＝＝＝＝＝＝＝＝＝＝＝＝＝＝＝＝＝ “然后呢？你以后还继续玩vr游戏？” 入夜吃过晚饭后，麦道威尔家的饭后欢聚时刻也已经过去，莱维回到他们夫妻的房间，把枕头竖在床头靠着，而小小的依文洁琳则整个人躺在他的身上。 “偶尔吧，你看我这个样子本来也不可能整天玩游戏，毕竟是有工作有家的人了。” 今天认识的那群vrmmo玩家里其实也有不少是已经踏入社会开始工作的成年人。但像莱维一样已经成家的只有那家店的老板艾基尔。不过艾基尔虽然成了家但没有孩子，又是开咖啡馆兼小酒吧这种不是特别占用时间的工作，他的时间自然比莱维还自由一些。要知道莱维虽然和依文没有孩子，但严格意义上他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父、咳，监护人。远坂凛和菲特都用不着他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照顾是一回事儿，莱维对她们的关系会分掉一些时间和精力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是，还是这么大的家，每天那么多女孩子每人分一点时间，你的二十四小时也就基本占满了。要不干脆你以后回家就到别墅里去过日子吧，那样就能多陪陪你那些小女友们了。” 依文伸直了胳膊往上勾着莱维的脖子，自己也仰起头看着自家男人的脸，嘴角那坏坏的笑容大约是她觉得吸血鬼该有的标准表情？ “什么小女友、还‘们’的，要是偶尔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到别墅里去还行，每天回来都到那里头，感觉上也有点怪怪的。连着休息好几天才工作一天，不说人容易变懒，上课的时候老忘了上一节课讲过什么也麻烦。” 莱维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浏览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那一个个耸动的标题里面其实大多都没什么有价值的实际内容，可是自从智能手机普及后，每天看看各种消息也算是莱维的一个习惯。不管有没有趣的他都固定会去看一看，姑且也能让自己在跟学生和同事交流的时候跟得上话题，不至于一问三不知跟社会脱节。 “那种工作做不做都无所谓嘛。也亏你能坚持这么多年。我只是跟那些小鬼头一起上课都受不了了，你还要管着他们教他们，呜哇，想想都觉得可怕。” 依文的小身板在莱维身上一抖一抖的，仿佛真的幻想出了自己站在讲台上给她班上的同学们上课的景象，然后被吓得不行。她只穿着几乎透明的薄薄的黑色丝质睡衣这样躺在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上，还一抖一抖的不肯安分，实在是让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莱维跟依文按一般人类的什么金婚银婚说法，都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两个有多老夫老妻了。要是这样还会把持不住，莱维那不早就化身狼人对家里的少女们全都这样那样，又或者被少女们联合起来反制暴揍一顿？ 麦道威尔家可是很和谐的，倒不是莱维真的就多么得道高僧无欲无求了，可他也得考虑影响不是？节操这种东西啊，对正常人而言还是需要的，都扔到路边上不管的话，这世界还能正常运转下去么？ “我学校跟你学校又不一样。的确要是我班上的学生都跟你班上的那样，那倒真的挺累人的。” 莱维这个倒是同意依文。她班上的那些学生实在有点过分奇葩。像莱维班上有一些比较需要多花心思的学生吧，那也就是少数的几个。而相比之下依文班上几乎全都是非正常人类，甚至有些还跟依文似地压根就不是人类。铃仙和辉夜她们总说幻想乡因为结界的存在而缺乏外面世界的常识。但不管是辉夜、铃仙这对主仆，还是爱丽丝，莱维相处下来都觉得她们多数地方还是比较正常。反倒是依文班上那些同学，莱维觉得那才叫真正的没常识没头脑。 而事实上像依文班上那些同学的情况，在麻帆良里其实并不少见。或许其他班没她们班那么地集中普遍，可也就是个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都算不上多么地正常。这也是莱维当初没选择在麻帆良工作，而是找了个中央区的学校去当老师的主要原因之一。 四一七、两只吸血鬼萝莉的战争？ 人家都爱说钱多事少离家近，在麻帆良工作的话前面一条和后面一条是满足了没错。但中间那条却截然相反还无限放大。怕麻烦，和一般人、尤其是中二少年不同，更喜欢一成不变平凡生活的莱维，肯定不会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所谓去挑战什么难关啊。就说之前学校把鬼冢英吉那个九流大学毕业的前暴走族混混找来带初中部那个问题班级之前，当时的老校长也不是没找过莱维相谈。只是不管老校长和其他人怎么拜托，莱维也没同意去负责那个班级。尽管他其实也知道那个班级的学生只是因为各种特别的原因才变得难以相处，本质上都不是什么特别坏的孩子。可是那种麻烦的事还是另请高明吧，莱维也不是谦虚，他是真没那么旺盛的精力去当个热血教师什么的。 “你这么一说吧，我觉得隆道的确很值得佩服。既当广域指导员处理整个学校的那么多麻烦事，还得当你们那个班的班主任管那些‘有趣’的学生。除此之外还老有各种牵涉到魔法的国际事务要解决，难怪他头发白的这么早，多少精力都不够用的。” 莱维是真的很佩服隆道，反正像他那样的日子，莱维自认肯定是过不下去没多久就要逃跑的。尤其学校里那名义上的校长近卫老头看上去根本什么都不管，隆道好像几乎都负责了校长的大部分工作，这么一想就更让人望而生畏。想想自己如果跟隆道一样，莱维就忍不住像刚才依文似地浑身要发抖。 “也怪那小子自己太喜欢自找麻烦。这种人我倒是见多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太没用，有能力了之后拼命工作和帮助别人，潜意识里这样能让他的负罪感减轻一些。可是说到底当年他还只是个孩子，本来也没人期待着他来拯救世界。那时候魔法世界又没有少年漫画，他从哪学来的那种自以为自己是主角就该背负一切的精神病啊？” 要是让隆道听见依文这么评价自己，他恐怕会摘下眼镜露出苦笑吧？尽管有很多人总是不屑老人家以过来者的身份凭自己的经验教育年轻人，但不可否认有很多东西的确需要足够的经验才能看透。而经验这东西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需要时间的积累，且即使再怎么天性愚钝，只要时间真的足够的长经历的足够的多，正常人都会有所成长。像依文这种积累了超过六百年人生经验的吸血鬼，她自然能看穿隆道那在她眼中还是个孩子的内心。 “你说的这些他自己肯定也知道。但就像你都说他这是一种精神病，病态的心理可不是光靠懂不懂、知不知道就能改过来的。” 莱维虽然没学过心理学也不是医生，但他也不会像很多不了解的人那样，觉得所谓抑郁症啊偏执狂一类的精神疾病只是因为病人自己想太多钻牛角尖自寻烦恼。难道抑郁症的病人不知道乐观开朗的生活能让他们变好么，但如果能做到的话，他们的抑郁也就不会被称为一种病了。 “有病就得治，既然他不去找医生，那就这样下去呗。看他那样子啊，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不管是累死还是多管闲事遇上了他应付不了的意外而死。” 人迟早有一天会死，这个寻常的概念在依文意识里却是不那么深刻的。毕竟她已经远离死亡这件事太久太久，要不她就会发现自己说的那话其实还挺搞笑的。隆道虽然年纪其实不大，但他只要还是个人类没变成别的什么存在，那就一定会有死的一天。只不过依文说的也是很现实的问题，莱维也一直觉得隆道现在这种状态太危险了。工作劳累过度过劳死倒不至于，可是这世界上不管是明白上还是暗地里的强大的存在都多不胜数，总是主动去接触那些危险的地方，难保有一天不会碰上隆道无力面对的敌人。 “虽然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但其实应该也没那么危险。” 床边一侧的落地灯照着莱维印在床单上的影子里，忽然如同活了的沼泽般钻出一个外表和依文颇为相似的金发少女。这仿佛恐怖电影里女鬼般出场的少女如果不看脸的话真的和依文在一块会被人误认为是双胞胎姐妹。尽管她那金色的长发没依文的那么直，越往发梢处越是卷翘。不过同样苍白的皮肤同样的幼女体型同样的金发，她们两个光看背影和侧面都真的太像了。 “喂！突然跑出来也就算了，挤什么挤啊，床上地方那么多，你非要跟我抢位置吗！” 从莱维影子里冒出来的忍野忍抱着他的胳膊就往他身上爬，这一动自然就把仰躺在莱维身上的依文给挤得往右边滚了下去。掉下去的依文立刻奋起反击，她蹭地就又反向滚了回来，抱着莱维另一边手臂趴在他身上和小忍两人挤来挤去的比起了力气。 “吾与吾主一心同体、一莲托生！自然应该在一起汝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 莱维本来已经让小忍把她那说话习惯给改过来了，这一着急又变得不古不今的，让人听着脑门子上冒黑线。 “什么鬼一心同体、一莲托生啊！就算是那样，那些也是指灵魂上的联系，跟你非得往别人身上爬哪有什么关系！” 依文用肩膀使劲顶着小忍的肩膀，嘴里还忘不了吐槽。话说她们这两个虽然存在上有些不同，但都是吸血鬼真祖的金发萝莉拼起来还真是势均力敌。依文是被诅咒给封印了魔力和吸血鬼的大部分基本能力，小忍也和她差不多一样被封印了起来。要是她们两个都是正常的状态，即便不用魔法和别的特殊能力，光靠吸血鬼真祖的强悍体质，这么在莱维身上闹他就已经受不了了，哪还有闲心靠在床头微笑着看戏？ 其实要说区别，依文和小忍也还是有些挺明显的区别。首先她们虽然都是吸血鬼真祖，却只是在一些吸血鬼共通的‘习性’上有相似的地方，譬如吸血、譬如不喜欢阳光和流水之类。 四一八、这样的萝莉有两只 但除了那些依文和小忍都早已能靠自己的实力摒弃掉的‘弱点’外，她们在其他能力方面是截然不同的。依文的身体能力很强，但更擅长的还是各种古代魔法以及她自创的黑暗魔法，而小忍则有着更多依靠纯粹的身体能力，在这方面她比依文强出太多。譬如那纵身一跃就横跨超过半个地球的夸张怪力，依文即使在最强的黑暗魔法的加持下，也是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 说实话，尽管依文一直都是莱维的自家人，小忍在虽然现在也算，但讲究先来后到也还是排位靠后些。但要让莱维凭良心讲，他是认为依文估计打不过小忍的。依文前一阵刚正式和小忍见面后，曾和莱维在微型别墅里切磋后问过他，如果两人都是全盛状态，他觉得谁更强。以莱维和依文的关系，他知道自己根本骗不了自家的小娇妻，只能老实的告诉她自己认为的答案。去没想到这个一向要强倔强的吸血鬼真祖，只是有点不甘心地点了点头，也承认莱维说的很可能没错。 要知道那可是依文洁琳啊，可是曾经在魔法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暗之福音啊。当年号称最强的thousand-master她都看不上眼，结果导致轻敌大意被纳吉轻松拿下。难道是因为那一次的失败让她变得谨慎谦虚了？莱维很怀疑，他从自家老婆身上没发现过类似谦虚这样的优点。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依文一方面看得清现实清楚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她只是觉得莱维身边又多了一个实力高强的‘保镖’这件事姑且还不错，才没有发飙罢了。 不过要认真地再问依文，她也并不是就承认自己不如小忍了。事实上小忍的绝对实力强横霸道，却不论性格还是战斗习惯相比依文都缺乏灵活的变化。如果依文放下她那些无畏的自大，彻底利用好她的头脑和诡异莫测的魔法，两人一对一的结局还真说不好鹿死谁手。 毕竟，她们两个都是不死不灭的吸血鬼真祖。这种不死的存在之间的战斗，可不是以一般常理能够判断的。 只不过嘛，现在依文和小忍之间的‘战斗’，怎么看都是两只萝莉的打闹而已。尽管她们两个都是龇牙瞪眼的还上爪子挠，可鉴于两人的杀伤力实在有够低，莱维就当看小孩子玩耍那么有趣了。 “你们两个也差不多了，这么晚还闹来闹去的，你们都不睡觉了？” 笑着看了一会儿，莱维抓住两只金发萝莉互相挠的小手，只轻轻这么一抓就让她们动弹不得，联想到在微型别墅里修炼的时候常被这两位给‘虐’的死去活来，现在这样还真那么有一点舒爽和成就感。 “她一整个白天都在你的影子里睡个不停，现在当然不用睡了。哦！我知道了！你白天可以睡觉但我却要去辛辛苦苦的上学，现在突然这么跑出来，是故意让我睡不好觉明天课堂上打瞌睡的吧！可恶！果然是个狡猾的吸血鬼啊！” 依文一想到这个就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揪小忍的脸，把小忍脸上软软的肉掐住了就是不肯放手。话说依文平时从来都不这样的。别看她只能是靠着幻术才能短暂的摆脱萝莉体型，可她的性格实实在在的除了任性的地方外一点儿都不像只萝莉。莱维也是最近才发现，唯独和小忍一块儿的时候，依文就跟心理也返老还童了似地，变得有些幼稚起来。或许这是吸血鬼真祖之间血脉的牵引，影响着彼此之类的？比起依文单纯只是正好在外表这个年龄被变成了吸血鬼而长不大，小忍则其实正常情况下都是二十七八岁成年的样子。她和依文相反，是被封印在了莱维的影子里后，失去了力量才‘退化’成现在的样子。小忍的体型是随着莱维还给她多少程度的力量而逐渐‘长大’，同样她的心智成熟度貌似也会随着力量的多少而变化。像小忍现在是和依文差不多的外表，她平时的各种表现就的确像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孩子似地。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两个也是相当克制了。即便依文被封印了魔力小忍被变成了萝莉，她们两个要是认真起来，现在这副身体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仍旧不容小觑。依文在麻帆良校庆时的武道会擂台上，就是凭现在这副身体一路过关斩将的。而小忍现在的实力，也足够让许多自诩强者的家伙尝尝失败的痛苦。 “说的好像你今天去上课了一样……” 小忍还没反击，莱维就先忍不住吐槽了。且不说依文根本一周就没几天会去上课。即便她偶尔来了兴致或者在家呆烦了，所谓的去上课也大多数就是到班级上去露个脸，极少有一天从早上第一节课一直上到下午放学的。反倒是她参加的两个课外活动社团的团员还比她的同班同学更常见到她。手痒了想下棋了，依文就会在大家都放学后去围棋社。想喝茶吃点和式的点心，她就会到茶道社去等着茶茶丸为她服务。 “就肆！鹅且你萌天也没尊备气上课吧！” 小忍脸让依文捏着说话都说不清楚，她赶紧也用剩下的那只手抓住了依文的胳膊。纯比力气，不管是全盛时期还是现在的依文，都比不过小忍。 “我刚才在影子里可是听见了的哟，你说今天买到了什么游戏，明天要玩一下的！” 刚才依文一洗完澡进屋来，就兴奋地跟莱维说她之前一直在找的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游戏机和游戏今天下午送到家了，明天要好好玩上一天。没想到小忍在影子里也听见了，莱维都以为她应该一直都在睡觉呢。和依文比起来，小忍的各种生活习性才像个真正的吸血鬼。虽然不怕阳光但也不喜欢，而且一天只活动深夜那一点时间，其他时间都在睡觉。大概是因为从来没人刻意改变或影响过她（调·教），要是她也跟依文似地和莱维相处了那么久，说不定也会变得和现在的依文一样？ 四一九、你们两只，能别折腾了么？ “而且我白天也不是一直在睡觉的哦！虽然在影子里，但我可是时刻都在警惕着吾主身边的情况，一旦吾主遇到危险就会立刻出现解救吾主与危难倒悬之边缘！”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依文听的无语，莱维都差点笑场了。不过鉴于刚刚小忍的确听到了依文说的那些话，她说她一直‘盯’着莱维身边倒也多少有那么一丁点的可信度。大约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些吧。 顺便说下整个进度条长度差不多一米八？ “就算你们两个每天都没事儿不用睡，好歹也为我考虑一下。每天早上我第一节就有课，还得去办奈叶她们入学的事情，可不能迟到。” 莱维抓着两只萝莉的胳膊一甩，两人就给摆正了姿势变成一左一右的躺在他两边。中间他用自己的身体隔开，这两只都望着天花板看不见对方了，应该能消停下来了吧。 “你怎么就那么执着要让她们去上学？又不是非得拿到毕业证才能去找工作养活自己的人，没见过你这种当爸爸的硬要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依文又抬起头跟小忍对着瞪了一眼，好在两人貌似也闹够了达成了休战协议。她们两个一左一右，小脑袋枕在了莱维的胳膊上。 “去上个学算什么火坑？我也没非逼着她们去学校，是她们自己说想去上学想多认识点朋友的，这以前吃饭的时候她们几个都说过，你每次都在场的。” 具体的说，像莱维表达过想去上学意愿的最初就是梦梦，后来的菲特，再后来的奈叶和疾风，也都说过想去学校。像菲特这些之前要不就在上学要不就在工作少女，让她们像个宅男似地天天宅在家里有点太无聊了。尤其奈叶和疾风两个都格外闲不住，她们两个的意愿比菲特强烈多了。要是光菲特自己，她是觉得在家帮莱维整理好各种东西做好各种家务，再准备好晚餐等着爸爸回家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而梦梦嘛，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她过去都是在王宫里和姐姐一块由专门的老师单独授课，没感受过那种坐在大教室里和一群同学一块听课的环境，想去体验一下。虽然莱维总觉得梦梦在动什么小心思，但只要她们自己愿意，莱维这个当老师的自然不会说上学没意思不好别去的。 “认识朋友？学校里那些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认识的，一个个都幼稚得要死还吵得要命，整天折腾来折腾去没停，别说跟她们一起闹了，我光看着她们在那上蹿下跳的就觉得眼晕，光听见她们嗡嗡嗡的声音就觉得耳朵疼！” “咦？你的教室里难道除了猴子就全都是苍蝇？哈哈哈，有趣，就是太脏了点，如果是这样，你不愿意去学校倒也可以理解。” 小忍朝着莱维这边翻了个身，侧对着莱维躺在他胳膊上，左手伸过去搭在莱维身上，连衣裙底下光溜溜的小细腿也抬起来跨到莱维身上，从正面看就像只抱着桉树不肯下来的树熊。依文也仿佛跟小忍心有灵犀似地几乎同时和她做了同样的事情，或许吸血鬼真祖之间的确存在着血脉的呼唤？听起来倒是挺文艺中二奇幻的。也亏今天天气比较凉，要不莱维这么同时让两只树熊挂身上，还不得热……嘛，其实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热。忘了这两个都是靠吸血维生的冷血动物么，夏天抱着她们两个估计比呆在空调房里都舒爽，现在大冬天的倒是有点冷飕飕的，就像之前和爱丽丝在北海道的大街上吃雪糕般的感受。 “脏？那可不是一般的脏。那些死小孩整天搞得教室里乱七八糟，东西到处扔到处甩，墙上桌子上经常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什么东西弄上去的痕迹……呜哇，想想都觉得恶心，要不为什么我总是那么不喜欢去上学！” 呃，说句心里话。莱维觉得吧，依文班上那些同学应该还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地夸张。她那种说法应该只能拿来形容譬如一个班上几十个学生名字全都**原阳平这类的情况。 依文班级的教室莱维又不是没去过，他可不会像小忍现在这样让依文给糊弄着，听她说听得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猎奇的好奇。 依文班上的同学的确是比较闹腾，甚至要说那些女孩子加在一起是整个麻帆良最闹腾的一个班级，大概没准也没有说错。可是毕竟那都是一些女孩子，再闹腾再捣乱也还是起码会注意卫生……大多数人会吧。反正莱维几次去依文班的教室，没怎么见到她所说的那种整个教室成了遍布涂鸦的小型垃圾场的情景，或许是之前校庆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们在教室里搞太过了留下的没来得及收拾的烂摊子正好让依文看见了？莱维记得校庆的时候依文她们班好像搞的是鬼屋还是什么来着，反正弄得是一些的确会在事后留下很多垃圾和难以立刻清理干净的污渍的活动。 不过莱维其实也有觉得奇怪的地方。依文的班级的班主任可是隆道，那可是在麻帆良普遍被学生们成为【死亡眼镜】的隆道-t-高畑。隆道这个广域指导老师光靠着他的威名就能压制住整个麻帆良的各种大大小小混混不良乃至普通的爱惹是生非的学生，而这样的他亲自专门负责的那个班级，怎么又反而还不如他其实不怎么真正出手去管的整个学校？ “嘁，隆道当班主任还不如找别的老师呢。他那种爱自找麻烦的大忙人，一学期下来真正来上课的日子都不算太多，更别说开班会和平时教育学生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世那些了。况且，就班上那些人，除非用高压暴力手段，正常人都不可能管得起来。隆道那小子又是出名的心软，那些女孩子稍微露出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啊，他就说句重话都不好意思了。” 四二零、你们两只都给我赶紧睡！ 依文说的没错，隆道虽然有着赫赫威名，但那都是在对付学校里少数真的会惹大事的混混流氓的时候闯下来的。对一般的学生，隆道其实一直都脾气很好又非常好说话。尤其依文班上的学生，貌似根本没谁怕隆道，也就……嗯？莱维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有。他奇怪的歪了下脑袋，到底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来着？ “这倒是，她班上的学生里有一部分不是普通人，还有好几个根本不是人类。麻帆良里其他班都没她们班那么高的魔法学生比例，确实让一般老师去教很难管得住。况且那些小丫头也不会真惹出什么大事，就是因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调皮起来也比一般孩子弄得动静大一些。” 莱维的脑袋正好歪到小忍那边，就对她这么解释了一下。作为一个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里的吸血鬼，小忍又是举世闻名的【怪异之王】与【怪异杀手】。比起成为吸血鬼后的初期一直四处躲藏深居简出，待力量逐渐强大起来后没多久又进入了魔法世界，最后从魔法世界再次回到现实没多久，就又被封印在麻帆良的依文，小忍更了解普通人类与不普通的非人类混杂在一起的世界。莱维稍微介绍了一下依文班上那些学生的情况，她就明白为什么那个班级会那么难以管理了。 “可是就是这样，其实你们班上那些孩子们关系都很好，她们每天都很快乐不是么？” “那是因为她们都是一群笨蛋，所谓弱智儿童欢乐多嘛，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说过？” “哈哈哈，没错，头脑简单的家伙，的确容易满足，只要稍微有一点好事就乐个不停呢。” 小忍算是怪异里跟人类接触相当多的，甚至也曾经有一些时期长期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她很清楚尤其是思维单纯的人类，是多么容易得到满足、多么容易感受到幸福，以及，多么容易从些许的疑惑质疑中产生仇恨。 只不过依文虽然嘴上总说讨厌她那些同学，倒也很老实的相信那些头脑单纯的女孩子不会像小忍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人类般，因不满足和贪婪而变得丑恶。单纯到纯真善良，这大概算是依文极少数认同那帮常被她认为全都是智障的同学们的一点了。 “要去上学就去吧，正好家里清静一点。以前家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多好，现在什么时候都一堆人，让人想好好睡个午觉都不行。” 依文又在这儿无中生有的瞎抱怨了。不说家里的女孩子们大多都相当体贴善解人意，根本不会在有人午睡的时候吵吵闹闹扰人清静。就算她们在楼下闲聊声音大一点，就家里主人房这隔音水平，依文怎么也不至于被她们给吵着。 家里倒是也有那种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感受的人，那就是曾经当过不知多少年公主的蓬莱山辉夜大小姐。然而辉夜虽然肯定不会考虑自己会不会吵到别人的事，她却更怕别人吵到她。她长期都在自己房间内设置了隔音的结界，只要是她在玩游戏、看动画、读小说的时候，外面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她在房间里也可以毫无所觉。就连别人跑去敲门，她都一点儿听不见。要不是辉夜也知道不能把自己饿死，专门在结界的规则上设置了几个例外，让铃仙、莱维和雪伦可以敲响她的门，没人喊她吃饭，她真不知道能一直宅在房间里多长的时间。 莱维有一天专门注意过辉夜，他那一天几乎一直都留了一丝感知在辉夜的房门那。因为那天一大早辉夜就跟铃仙说好了，她当天要全神贯注攻略一个游戏，从厨房里搜刮了一堆零食和饮料就回了房间，叫铃仙叮嘱大家，除非她自己出来，谁也不要去她房间打扰。 结果那天莱维印象中辉夜真的一次都没从房间里出来，直到晚上莱维和依文都准备睡觉了，他才听见辉夜房间那边的开门声。 那一瞬间，莱维想起的是以前看过的某个综艺节目上的主持人调侃那些美少女偶像的粉丝，说那都是一群认为可爱的女孩子根本不用上厕所的脑残。 那一天里，莱维真没发现辉夜从房间里出来去上厕所过。要知道麦道威尔家的每一间卧室都是没有配单独卫生间的，就连莱维和依文的主人房也没有。那一天里辉夜的生理问题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还是她身为月球人兼蓬莱人，这方面的需求和一般人类也有很大的区别？又或者甚至……咳，那天辉夜带进房间里的都是黑色的可乐和橘色的橙汁，第二天铃仙给她清洁房间时，端出来的也没见变成茶饮料。 小忍没跟着起哄，依文抱怨了几句也就觉得没意思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睡觉，依文起身到床头把屋里灯关了，又躺回莱维边上，房间里接着就再没人说话。 一晚上下来莱维虽然身体比常人强不少，却也手臂有点酸麻。他起床的时候依文还在那呼呼大睡，小忍因为白天就一直在他影子里睡觉，倒是早就醒了，正侧着身眨着眼睛望着他。 莱维小心地把胳膊从依文小脑袋底下抽出来，又把枕头挪过去让她枕着。让后轻手轻脚地抱起小忍下了床，开衣柜换衣服的动作也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小忍尽管昨晚才和依文好好的‘战’了一场。这会儿倒也很体贴地没吵闹把依文给弄醒。等莱维换好衣服打开门出了走廊，小忍也往地下一沉，回了他的影子里。 貌似小忍是没吃早餐的习惯，反正每天早上她都不出来，时间长了莱维也就懒得管她。洗漱干净下楼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现在每天跟莱维一块去学校的长门有希也早就换好了校服坐在餐桌边上看书。 “有希，早上好。” 莱维拉开有希边上的椅子坐下，又探头朝厨房里的雪伦打了个招呼。 四二一、凛，就你一个人么？ 自从雪伦到家里来工作后，原本这个时候肯定在厨房里的茶茶丸也基本上看不到了。茶茶丸她倒是还想像以前那样，可最近厨房愈发有变成雪伦‘固有领土’的趋势，不太会说话的茶茶丸争不过她，也就只好放弃了对准备早餐这项工作的争夺。 不过茶茶丸尽管很遗憾，能不用一大早做早餐也是件好事。那个不知该算机器人还是人偶的少女，特别喜欢照顾学校里的野猫和别的野生小动物。自从败给了雪伦后，茶茶丸的生活习惯改成了每天在以往该做早餐的时间就出门，带着猫粮先到学校里去喂那些她喜欢的小猫咪们。可以悠闲的和小猫咪们相处一阵再不紧不慢地去上学，尽管看不出表情，大家也能感觉到茶茶丸最近的心情貌似好了不少。 二中一大早校门口的人稀稀拉拉，这边的学生不像麻帆良，没有那种等到敲钟了才拼了命往教室发动集体冲锋的震撼场景。像春原阳平那类懒散的学生又大多选择住校，即使是早上第一节课快开始了，校门口也没太多匆忙的学生，足见这所学校的校风整体还是不错的。 长门有希早就回了教室。原本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大清早总是会提前很长时间到校，然后就现在前文艺部先sos团的那间活动教室里看书，直到快上课了再回自己教室。但自从搬到莱维家里后，她都不再那么早回学校，‘早读’的地方也变成了家里的餐厅，就像刚才那样一边读书一边等莱维下来一块吃完早餐，再出门上学。 莱维如果早上第一节没课，他一般会在学校里到处逛逛。虽然他经常被人目击在学校里偷懒睡觉，可他毕竟不是那种一天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睡眠的猪，只要不是晚上因为各种事没睡好，大清早他还是比较精神的，起码要等到中午饭之后才觉得犯困。 不过话说回来，饭后发困这本来就是人类的生理机能决定的。吃过饭后血液都向胃部集中，脑部供养不足导致人变得想睡觉之类，莱维不太懂具体的原理，但印象中听说过好像是这样。所以他那种情况其实也是正常现象，并没什么好值得吐槽甚至指责的嘛。 “凛，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儿呆着？一会儿就要上课了，还不赶紧回教室？” 莱维闲逛着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他老远就看到这边门好像没关好，走过来就见到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正坐在她会长的大写字台后头低着头看着什么。 “我一大早就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某些老师不负责任？该做的事情一大堆没有做完，要不你以为我喜欢早起床折磨自己？” 凛喉咙里好像发出了点‘呼噜呼噜’炸毛的声音，她头都不抬就开始指责莱维不负责任。可这事儿莱维还真有点冤，他虽然算是学生会的指导老师，可说到底学生会的工作本来不就是应该交由学生们自己来完成的么？要是什么都要他来管，那这还哪儿算是学生会，不直接就成了学校管理学生的一个官方部门了吗？ “哈，抱歉抱歉，咱们的学生会长大人辛苦了。” 莱维也不跟凛吵，直接走到她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帮她按摩起来。凛一大早发脾气倒也不能全怪她脾气不好，尽管这位大小姐的确一向脾气都比较冲动易怒暴躁。虽然她在学校里从来都是一副优雅淑女的模样，但熟悉她的人都没少见她嘴里滔滔不绝说着那些已经都不能算是讽刺调侃的话。甚至跟莱维在一块儿的时候，凛经常还有暴跳如雷的激情演出，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这是学校里那个品学兼优备受憧憬的完美的学生会长大人。 不过早上这会儿凛心情不好莱维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位大小姐是出名的早上起床相当困难。就是正常时间闹钟响了以后，到她彻底从床上爬起来到洗手间去洗漱，都往往需要花掉相当多的时间，并且还是个艰苦卓绝的浩大工程。这样的凛你更别提让她提早起床了，就看刚才莱维路过发现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忘了关这点，就知道凛回到学校的时候肯定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这会儿一见莱维就没来由的发脾气也可以理解。 “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莱维帮凛揉着肩膀，他自然不会因刚才被人发脾气了就不高兴。虽说不是亲生的也没半点血缘关系，但这世界上有几个当父亲的会因为自家女儿刷个小性子闹个小别扭就发火的？没错，这世界就是如此地充满了不公平与不平等。如果莱维有个儿子并向凛这样的对待他，不说莱维一定会上去就抽两巴掌，他不是那么暴力的人。但要想看到他像现在这般好的脸色，却也着实不太乐观。 “之前学园祭之后留下来的各种账目问题，一个个社团都觉得能糊弄蒙混过去，真把我当成了不懂算数的古代人吗？就算电脑用不好，不知道那些麻烦的要死的什么鬼软件怎么用，这些家伙就觉得我这么好骗？看来平时在学校里给他们的脸色是太好了点，虽然形象好对选举有利，但落实管理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一点威严呢。” 凛嘟嘟囔囔地发泄着她的不满，莱维凑过去一看，桌面上那一份份文件貌似都是学校里各个课外活动社团的经费账目。只是学园祭都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对账的事儿拖到现在才开始弄？ “还不是这一届的学生会成员太没用了！” 莱维那么一问，凛又忍不住爆发了。莱维赶紧往办公室大门那边看了一眼，确认自己进来之后关上了门还上了锁。凛光冲自己发脾气也就算了，这些话要是让学生会其他成员或一般学生听见，那可就不光是影响她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的问题。尽管莱维也同意这一届学生会的一部分成员确实比较不靠谱，就像除了凛之外根本没人会这么一大早的到学生会来办公，根本用不着担心她们听见凛的牢骚。 四二二、凛，辛苦你了 “这些事也不是说我就不该管，但正常程序应该是会计先处理好了再让副会长检查，确认没大问题之后才拿到我这里。可是你也知道这届的会计是什么样的人，那个椎名真冬……几乎每次在办公室里看见她的时候都是手上捧着个游戏机或者手机！我当初觉得这种对电子产品很擅长的女生应该在计算方面也很出色，可到现在为止她根本都还没给我看看她会计水平的机会！” 凛吐槽的这个学生会会计，莱维自然也是认识的。说起来那个叫椎名真冬的女孩子，也算是莱维在学生会里除了凛之外，平时比较说得上话的一个了。那是一个外表给人感觉很柔弱的女孩子，留着金色的长发，总在头上绑着个大大的蝴蝶结，喜欢粉红色、喜欢可爱的东西，跟她那个莱维之前在麻帆良校庆中还遇上过的姐姐，椎名深夏，是很区别很明显的两类人。不过莱维会跟真冬熟悉起来的原因倒不是她在学校里表现得比较乖巧，而是因为这个看起来无害可爱的柔弱少女，实际上是个深度的宅女、腐女，在网络上还会化身为令人害怕的病娇。 莱维跟椎名真冬的关系主要就是基于她的兴趣。这种兴趣爱好的女生在学校里貌似都逃不开泉此方的‘魔爪’，最终都会成为她的朋友。而成为了此方的朋友，常常就会在线上线下玩游戏的时候跟莱维家的某些房客（特指辉夜）碰上。兴许是因为志趣格外相投的缘故，真冬一来二去就跟辉夜成了关系相当不错的好友，她们两个甚至会周末约在椎名家，到真冬的房间里玩游戏看漫画什么的，比跟介绍她们二人相识的泉此方还亲密。 大概是因为此方只是宅女但并不腐？反正辉夜难得在腐女爱好上找到一个能和她聊得来的，除了把她往家里带之外，逐渐的接触多了，莱维现在也有时会在校外还和真冬碰面，这基本就算是一名老师和自己的学生关系最近的一种了吧？ 不过正因为关系比较近来往比较多，莱维稍微回想一下，就发现凛抱怨的一点儿都没过分。反正莱维是从来没见过真冬忙学生会的工作，也没听她提起过学生会很忙这类的事情。作为这一届学生会的会计，尽管会计不止她一个，可是至少她估计没发挥多大‘功用’这点，差不多算是坐实了。 “倒也是，就算会计把该做的做了，你下面那几个副会长，想想貌似也都不是会认真干活儿的人？” 一听莱维提起副会长，凛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那神态简直就跟搞笑漫画里经常被主角惹出的乱子搞得深受其害的常驻配角大叔似地。 “副会长……那个樱野栗梦根本就是个吉祥物，成天除了卖萌就是吃，都上高中了身高才一米四，也不知道她平时吃那么多都用到哪里去了！撒，或许就是因为整天在学校吃一大堆没营养的零食，回到家之后吃不下饭才长不大的？活该！” 樱野栗梦，莱维对这个女生印象也挺深刻——倒不如直接说他对这届学生会的成员普遍印象都相当深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届学生会就给选上了这么一群奇葩的成员，像凛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疑似精神分裂患者腹黑毒舌女，居然就成了整个学生会里几乎最正常的人。 之前提到的椎名真冬是个超重度宅女加腐女，现在说到的这个副会长樱野栗梦，又是个不论身材、外貌、思想和精神都像个小孩子的人。当初第一次见到樱野栗梦，莱维还以自己见惯了那些体型和内心相反的人、譬如依文和泉此方这类的来做参照，以为她既然能当上学生会的副会长，工作能力不说，起码该是个成熟稳重、至少能表现出这种感觉让人认为可靠的人。结果才稍微聊了几句，莱维就发现这是个他在这所学校至少是高中部里，从来没见到过的天真女孩子。 喜欢吃所有人都觉得太甜的兔兔棉花糖，随便一句名言就能把她给感化了并反复引用。学生会里的其他人有时候也会因为她过度自满的性格和爱耍小孩子脾气而觉得烦人。莱维倒是因为自己也‘有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的缘故，一直觉得樱野栗梦还挺可爱的，每次被她逮住了机会撒娇耍赖，也只是笑着等她闹够了。 谁让这位大小姐当年的脾气远比那些一般烦人的孩子更夸张n倍呢，莱维低头看着飞快地检查着桌面上那些资料的凛。其实还不光只有这位远坂家的大小姐小时候不好应付。现在温柔乖巧起来让人坚信将来必定是个贤惠好妻子典范的菲特，当年最初遇见的时候也是脾气倔强又不听人说话。要不是当时还有点小迷茫的高町奈叶跟她‘异性相吸’了，光靠莱维还不知得多费多少工夫，才能让菲特恢复本性成长成现在那样的一个完美的少女。 “樱野和真冬确实不太靠得住，但红叶和深夏平时还挺能帮上你的忙的吧？” 学生会不止刚才那两个人，莱维觉得虽然奇葩居多，但奇葩也不代表就不能做点正常的事情。这一届学生会副会长就有好几个，之前被凛拼命吐槽了的椎名真冬的姐姐椎名深夏也是其中之一，莱维印象中那个女孩子还是挺有活力挺有冲劲的。而担任会计的三年级生红叶知弦，则给人感觉很聪明也足够成熟冷静，算是看上去比较靠得住的那一类。 “红叶学姐工作很认真，能力很不错。但她都已经三年级了，到这学校来读书的多数都还对升学有要求也抱有一些期待。怎么好意思让三年级的学生整天忙着学生会的事情，耽误了学习？椎名深夏工作能力和行动力也可以，但她的性格只适合负责跟那些运动系社团有关的工作，其他事情让她做根本就事倍功半，还不如我自己来效率高。” 四二三、凛，哪里使劲了？ 听到红叶知弦和椎名深夏这两个人的名字，凛的怒火好像多少平复了一点，估计这两人平时确实没少帮上她的忙。可是凛紧接着却话锋一转：“不过啊，真冬、深夏的叫得那么亲热，你该不会对那对姐妹有什么想法吧？” “额……” 莱维没想到自己会遭到突然袭击，这一下来的有点出其不意，让他稍微愣了一下没能及时躲过。 “她们是两姐妹，都姓椎名，我要全叫姓，你也搞不清我说的是谁，那么不麻烦？” “椎名深夏、椎名真冬，叫全名不也可以么，我平时就是这么叫的。” 凛抬起头后脑勺顶到莱维小肚子上，眼神像见了猎物的狐狸般，隔着稀疏的灌木丛紧紧盯着莱维。 “我从来都不怎么习惯叫别人的全名，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莱维无奈地继续解释，他的确没有总管认识的人叫全名的习惯，尤其是那些音节比较多的全名。像伊芙一开始对梦梦以‘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的全名来称呼，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也还一直称呼其为‘梦梦公主’，直到最近才改为直接叫她‘梦梦’。甚至刚认识依文的那段时间，伊芙还很不厌其烦的每次见面都叫依文的全名，搞得依文自己成天听着自己的名字都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瑟琳-麦道威尔，每次连打个招呼都得听一遍自己这个长长的名字，就算以为还曾经挺以这个名字为傲的，都变得受不了了强制要求伊芙不准叫全名。还折中的对伊芙说，即使不习惯叫‘依文’，至少也可以叫‘依文洁琳’或者‘麦道威尔’。 “撒，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些原因呢？某个老师最近在学校里的风评可是越来越差了哦，尤其是在男女关系这方面。要是他的评价太低，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才必须时不时和他接触一下的我，可是也会有点困扰的呢。” “我风评差最开始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 被凛这么一吐槽，莱维也很无力地整个人软了下去。他单膝跪地露出无奈的表情，两条胳膊搭在凛的肩膀上撑着身子。 “喂，你别使劲！会痒的！” 凛左边肩膀使劲耸了一下，莱维的下巴刚好顶在这儿，弄得她又痒又有点疼的很不舒服。至于她的脑袋稍微往后靠一点，两个人的脸就完全贴在了一起这件事儿，咱们这位在学校里大多数学生心目中完美又高不可攀的学生会长大人，倒是很无所谓没怎么在意。 毕竟，莱维今天早上出门前没忘记刮胡子。要是满脸胡渣的来蹭自己的脸，凛这会儿没准就已经往下一沉给他来个过肩摔了。 “我那些事早就没人提了，现在明显是因为你家里那些美少女老往学校这边跑，搞得太引人注目了。” 凛皱着眉头，这些事总有学生在议论纷纷的。即使她不是基于自己的观感，光从学生会的角度，也认为确实影响不那么好。要不是因为学校里还有其他更奇葩的老师在前头当挡箭牌拉仇恨，莱维这种到了别的学校去早就成了不良教师的典型了。 “还有，不光是家里那些，你跟学校里有些学生也走点太近了点吧？就算我姑且这么多年了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学校里其他学生不知道啊。你是一直在这学校工作了快有十年没错，但学生一般都只在这学校呆三年，最多六年。他们认识你知道你的时间就那么多，平时又只是听到各种传闻和偶尔遇见，到哪里去了解你的为人？” 凛中间那段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莱维没注意那个。 “要说我跟哪些学生走太近……我怎么也没觉得有这种事啊？” “呀！” 莱维郁闷地往后一倒直接靠着墙坐在地上，可被他搭着肩膀的凛就给搞了个措手不及。凛本来好好坐在椅子上忽然就整个人往后倒，底下带轮子座垫可以转的那张办公椅也一滑就往旁边溜开了。凛吓得忍不住叫了一声，她都闭上眼睛等着屁股和后背还是哪里先疼，却没真的摔到地上，而是坐在了莱维身上。 “你搞什么呢，吓死人！” 凛的一只手正好落在莱维的腿上，她毫不客气地使劲在他腿上掐了一下。然后凛抬起头往外探了探脑袋，她确认莱维进来时顺手把门给关好了后，才有点作贼的样子很不远坂家大小姐的出了一口气——学生会这间专门提供给学生会会长和小型会议用的办公室，是学校换了新校长后最近才重新装修改建过的。或许是为了确保机密不易泄漏，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相当出色，且大门也设计成只要关上就无法不靠钥匙从外面打开，这样就算有谁不小心忘了锁门，也不用担心有人能随便拧开门锁就进来偷东西——尽管凛身为学生会长都不认为这办公室里有什么值得让小偷惦记上的东西，但现在这种时刻，她突然发现那扇门的设计真是巧妙且人性化，设计出这种门的人肯定是相当懂得为人着想又一丝不苟的出色设计师吧。 不过其实凛在一丝不苟、谨小慎微这些方面也并不亚于那些设计师。莱维会散步散到这办公室附近并非偶然，他是专门过来看看凛是不是正在这里忙着的。对，莱维知道凛一早就到了学校，比自己和有希还早。原因非常简单，从前一阵各种事件频发后，莱维深感岛上貌似越来越不太平，索性不管凛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把她带回了自家暂住。也就是说，凛最近一直是住在麦道威尔家的，和莱维以及其他女孩子们住在一起。住在一起却没和莱维跟有希一块上学，这是基于凛在学校里一贯善于维护自己形象的谨慎。 但是比起凛各种避嫌的那些莱维认为的多余之举，倒是之前把这位大小姐给绑到家里去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 四二四、凛，有你这么对长辈的？ 这位远坂家的大小姐作为魔术师、乃至于中央区这一代灵脉的管理者的自觉和责任心都非常强，想让她长期离开那栋建造在灵脉汇聚点上的远坂家大宅，毫无疑问是件十分有难度的事情。好在莱维家里能人辈出，几乎任何事情都能找到人来帮忙解决。最终是在有希的帮助下，对梦梦的一件道具进行了改造，给凛在莱维家的房间里建设了一道直通她自己家的‘通道’。有了这种瞬间即达仿佛蓝色狸猫肚子上口袋里的神器工具般的东西，凛也就勉勉强强地不再坚持非得呆在自己家，不情不愿地住到了自己名义上的‘爸爸’的家里。 “我这不是郁闷么，倒不是为我自己，而是像我这么好的老师居然也会被人误会、被人不理解，那我那些同事们每天过的都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平时在办公室我也没太关心过他们的工作，现在看来他们每天都工作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却没有察觉，实在是……” “喂喂喂！一大清早的你装什么疯啊！” 凛又掐了莱维的大腿一下，她一大早就来学校是真有工作要忙。要是单纯为了避嫌，之前几天她都是跟莱维和有希他们一块出门，等到了接近学校的地方再分开一前一后的走。 “呵呵，这不是帮你放松一下嘛。一大早就把自己搞这么紧张，一天下来可是挺累人的。我看你最近都挺晚睡觉的，别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莱维最近几天都到了半夜还听见凛房间里传来书写之类的声音。虽然对一般高中生来讲，那个时间并不能算太夸张，学习拼命点的基本上都会超过那个时间才洗漱睡觉。但凛一向是有着保证充足睡眠习惯的，就那样她还每天早上起不来床呢，更别提最近改了作息后她有多困难了。前几天还有一次莱维都下楼了还没见她起来，又跑上楼去一通折腾总算是把她从床上拽起来。那天凛早上那个迷糊啊，人都让莱维从床上抱起来了还睁不开眼睛，不是不肯睁开，而是真的困得睁不开。最后只能是莱维帮她把校服随随便便地换上，把她拖进卫生间用凉水帮她洗了几把脸，才总算是让凛稍微清醒一点。 “亏你还是当班主任的，快要学期末考试了，能不多花点时间学习吗？这个学期发生的各种意外事故太多，浪费了不少时间，就算是我这样的学生，也只能赶在考试之前临阵突击一下。其实我自己倒是对成绩无所谓，可是要是考出来的分数比较难看，再坐在这学生会长的座位上也有点尴尬不是吗？” 这点莱维倒是相信凛所说的。别看她总在学校里用刻意伪装出来的高雅优秀形象示人，那其实并非出于凛本人的虚荣心之类。她那么辛苦地违背自己本性地过着学校里的日子，无非就是为了维护那已经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的魔术世家、远坂家的名誉罢了。 如果凛真的只是莱维的女儿而非远坂时臣的女儿，现在出现在二中校园里的她，恐怕就是只有莱维才能见到的那个调皮捣蛋爱恶作剧又腹黑的小恶魔……这么一想，对学校的同学们来讲，貌似还是一件比较值得庆幸的事情？别看活泼起来的凛比装深沉的她更有魅力，但被她各种折腾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学校里有一个凉宫春日就够了，再鸡飞狗跳一点，莱维怕其他学生的心脏会撑不住啊。 “以你平时的成绩，应该用不着担心吧？” 莱维稍微弯下腰靠在凛的肩膀上，也亏凛除了家传的魔术外还从小就开始练习八极拳。这最初只是为了贯彻莱维给她建议的‘修习魔术者为了全面增强自身，也该锻炼身体’的方针，纯粹是基于强身健体的目的来练习。但后来没想到，凛在体术这方面意外的有些天分。习练八极拳几年后她就获得了不错的成果，让自己的身体也变得比一般魔术师更强健一些。否则以一般魔术师那甚至还比常人孱弱些的身体，莱维这么起码半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普通女孩子哪里受得了？ 要不怎么说那些少女漫画和言情小说的一些所谓浪漫场景相当地不靠谱呢？帅哥男主角整个依靠在娇小的女主角身上这种场景，正常情况下就算那娇小的女主角没被直接压倒在地，她就那么卖力气的苦苦支撑着活像个搬砖的小工，真还有工夫谈浪漫不浪漫的事情？ “正常来说是问题不大，可是就算只是学校的考试，也还是要认真一点才能以防万一。我没说非要考到全年级第一，可是至少要排在前几名，这样才能让一些爱闲言碎语的人闭上嘴。” 凛平时在学校总是以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示人，但这并不代表全校师生里就所有人都相信这是她本来的面目。况且即使真的就是一个完美无可挑剔的美女，难道别人就非得心服口服连嘴上说几句闲话都不行了么？尤其女人之间的嫉妒心那是绝不能小看，即使凛因为从来没接受过任何男生的告白，甚至很主动的与学校里那些颇有人气的帅哥保持很疏远的距离，让学校里大部分仰慕那些男生的女孩子都无话可说。然而那种表白被拒绝后不考虑别的原因，硬要认为是凛在诱惑那名学长才让她‘被抛弃’的女生也并不是没有。即使凛从来没跟那个男生说过哪怕一句话，也同样会有人坚持那种臆想。 不过鉴于凛平时在学校对男生仅限于普通同学之间的事务**流而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些女生也比较难从这方面入手造些损害她形象的流言蜚语。‘个人生活作风’方面找不到可指责的地方，那少部分人于是一直期待着有别的突破口可以让她们从容地攻击这位在学校里还算是挺受到尊敬的学生会长大人。 四二五、远坂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人见人爱嘛 尽管讨厌凛的人在学校里是绝对的少数中的少数，但只要是为了远坂家的名声就一向全力以赴的凛，自然希望不给她们留下哪怕一丁点的破绽。学生嘛，能说的无非就是性格、为人、成绩、样貌、体育成绩这些东西，性格为人方面凛只能做到尽量让大部分学生接受，毕竟这些东西太主观了，强求所有人都喜欢那是不科学的，别看人家是魔术师，那也是现代科学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魔术师呢。相貌是凛最不用担心的，但她仍然每天都很悉心的打扮自己，不是化个浓妆什么的，起码要保证外表整洁清爽大方。否则要是什么都不用在意，以凛的起床困难症，她说不准每天就乱着头发随便披件衣服就出门了。 “体育你肯定没问题，其他科目其实也都挺好的，而且我印象里你们年级好像没有那种成绩特别夸张的变态？” 莱维琢磨了一阵，那毕竟不是他教的年纪，熟悉的人就那么些，整个年级的成绩还是办公室里偶尔听其他老师聊天知道一点。莱维印象中，高二年级别说没有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那种外星人里都属于超乎想象级别的学生，就连凉宫春日那种平时没见她读书却总能考试名列前茅的天才。莱维记得高二上一次期末考试成绩第一的…… “你们年级里成绩第一的是柳洞吧？” 这个名字是莱维在凛她年级的同学里比较熟悉的一个，毕竟这个叫柳洞一成的学生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其中一名副会长，而且还是跟凛关系相当不好，整天对着干的稀有物种——说他是稀有物种是因为学校里即使不憧憬凛，但对她有强烈负面看法的男性着实非常地稀少。如果说女生里还有一小部分讨厌凛，那么男生里可以明确用到‘讨厌’这个词的，或许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没错，上次考试他拿了第一名。毕竟是标准的优等生模板，我成绩比不过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前面说过了，凛希望自己考个好分数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维持形象。只要分数够高就行，至于排第一还是第二还是第三的，她的志向是追寻魔法的道路并沿途重新振兴她的远坂家。学校里学习的科学上的东西她顶多作为研究魔术的偶尔一些偏门小参考，以及现代生活必须的技能。至于能考上多好的大学这类事情，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凛的目标是位于伦敦的魔术师协会的时钟塔，而非那些一般人所向往的名门大学。 “柳洞一成啊，他确实是挺值得其他学生学习的。成绩好又不是个书呆子，很敏锐很有识人之明，这学校里能看穿你性格的人，尤其是男人可不多。” 莱维好笑的拍拍凛的腿，那个叫柳洞一成的男生之所以会在学生会里成为凛的对头，就因为他早就看穿了凛的本性，并且相当不齿她在学校里伪装出来的样子。虽然柳洞一成在高中之前就和凛是同学，两人认识了很久。可凛其他那些更早之前的同学也没有谁能看穿她的伪装的，不得不说那名少年在识人这项本领上颇有天赋。 不过嘛，这学校里也不是没有人比柳洞一成更强的。就说初中部那个整天没正经的鬼冢英吉老师，他当初刚被招来学校，第一次见到凛的时候就曾开玩笑的建议她其实可以不用每天过的这么‘累’。当时听到鬼冢的玩笑，凛都有点惊到了差点就维持不住她微笑着的表情。跟柳洞一成的细微观察和直觉比起来，鬼冢英吉那种本事，莱维认为大概更像是动物的本能？ 这真的是在夸他。 “虽然不是书呆子，但也还是个呆子。” 凛提起柳洞一成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这跟柳洞一成每次和莱维谈到凛时那怨念深重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会有这种让人觉得凛比柳洞一成更心胸开阔的错觉。然而事实上…… “他之所以那么敌视我，主要也有当年初中的时候分配社团经费那类的事情让他看不过眼了吧。说到底不懂灵活变通的人不是呆子是什么呢？像他那样当学生会长，什么都只会按照学校的规定啊社会的伦理道德之类的来，那样的学生会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吗？反正要求的和做的都和学校的老师希望的一个样，那直接大家都听老师的就行了，还要学生会干什么？” 没错，之所以柳洞一成怨念深重而凛却挺无所谓的原因，无非是当年让二人结怨的‘契机’是凛的一些让柳洞看不过眼却又没能制止的行为。凛在学校里表面上伪装的很好，暗地里却也没少干各种见不得光的事。譬如曾经有为了替自己关系好的朋友所在的运动社团争取更多活动费用，而去威胁时任学生会会计的情况。只不过那件事凛也很聪明的只是在背后操控，从未自己直接露面，是以就连凛的好朋友也并不清楚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被威胁了的会计更是到最后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莱维也不知柳洞一成当时是怎么看穿了凛的计谋，其后还有一些凛的小动作也都被那个格外敏锐的男生给察觉，是以导致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 “也不全是你说的那样，我记得当初柳洞当学生会长你当副会长的时候，他好像很热心地要推动学生会和兴趣社团的改革？具体怎么改革我忘了，但他最后落得个彻底失败的下场，也少不了你的暗中阻挠吧？人家一腔热血让你给浇灭了还往剩下的一点小火苗上再踩几脚，他要还能对你有好感就怪了。” 莱维说的都是初中时期的事情了。当时柳洞一成短暂的当过一段时间的学生会长，而凛则是他在任时期的副会长。那时莱维就已经是高中部的教师，对初中部的事情不太清楚，只知道柳洞一成上台后就极力主张改革，却最终因为社团经费的分配问题而改革失败，本人更是因学生们的反对而心灰意冷选择辞职。 四二六、春原是个好孩子 虽然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的凛还曾笑着跟莱维说那些事跟她都没关系，可是熟知自家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性格的莱维，哪可能真相信那些让柳洞一成不断被挫败的事件背后没有她的影子？ 尽管以一个初中生的程度来讲，当时的柳洞一成也算得上成熟有智慧，否则不会竞选当上学生会长。然而那种经历平凡的普通学生，注定不可能拥有足以和魔术世家的继承人相抗衡的经验。更别说魔术师本就是一个最深刻理解人性自私的群体，柳洞一成最开始就注定了赢不了这样出身的远坂凛。 “是他太天真了，不是我故意针对他。” 凛使劲拍了下莱维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以示抗议他的污蔑，远坂家的大小姐表示这个锅她坚决不背。 “当时他一上任就表示对体育社团里许多暗地里的经费分配以及内部的不公平很反感，想要改革成为真正公平公正的制度。这个出发点呢，当然不能说不好。可是他虽然有热情，但表达热情的方式却有点可笑。总是自己在那里一头热，根本不了解每个人的私心和那些社团的具体需求。那个会长大人那段时间也是够辛苦的，每天一个人在那对社团预算的事情冥思苦想，想要矫正和修改社团经费分配的不均衡，可是他根本没注意到正是那种不均衡的分配方式，才是能让大多数人接受，让大多数社团满意的。到头来他是努力做了不少，但那些他认为应该是受益了的学生反而很不满闹出了激烈的反抗。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暗地里有过任何行动，你要说我有什么值得让他反感的地方，大概就是没有主动提醒他做事要兼顾别人的心情？可是这种事我当时说了难道能有用么，就看他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就连实际经历过了都没能吸取教训，像我这种他一开始就看不顺眼的人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凛把当时发生的事大略地讲给莱维听了一些，光听她这么说，倒也的确不能怪她当时对柳洞一成的改革从中作梗。莱维相信她就算不看好柳洞一成的方案，也还是会尽责的把起码交到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做好。而教导那名少年人生经验这种事……不说柳洞确实一开始就对凛的印象很差，即便他们的关系不错，那个年纪抱有一腔热血的少年能听得别人劝，尤其是自己手下的女性的劝导，能听进去的可能性太低了。莱维想了想现在当副会长的柳洞一成，果然也还是像凛说的那样过度理性和固执，尽管也可以算是体贴同学，却并没有圆滑的手腕。这样的人当个副手干点实际事务，甚至主动反对上级进行谏言都很不错。但当一把手的话，他手腕不足的缺点就会暴露无遗，不是个足以领导众人的领导者。 “哈哈，说到底还是他一开始就看穿了你的伪装。要不以咱们家小凛这个样子，有几个男生不看你就脑子空白什么都听你的？” 莱维抱着凛在她有点冰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两人像这样的相处想想貌似也挺久没有过的了。凛当上学生会长后学习和工作的事都越来越忙，加上她本来还有更重要的魔术师修行，每天两人能静下来谈谈的时间都欠奉。更别说凛也是个标准的傲娇，她小时候就不像菲特那么爱跟在莱维身后，长大后更是处处要显示自己的成熟独立。所以并不能怪莱维对菲特和对凛的态度不一样，因为凛本来就不给他多少关爱关心的机会。 “哪有你说的那样，真以为这世界上全都是白痴么。傻子是有，但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么多。那些学生多数都不过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形象看上去不错，但要是真让他们为我做点什么，肯卖力气的人大概没有几个，更别说是要他们自己先牺牲一点什么了。” “原来你也还是挺清醒的嘛。” 莱维这话换回来的自然是一个白眼。 “你以为我是那种稍微有了点人气，被粉丝捧起来就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的三流小偶像么？况且我本来也没想让那些男生怎么样，他们爱干什么是他们的自由。说实话，他们有些人闹得太过了让我也有些头疼。光从这点考虑，其实我对你那个想法是挺矛盾的呢。” 知道知道，远坂家的大小姐为的是让她‘远坂’这个姓氏被人尊敬而非她本人。学校里一部分男生好像暗中组成了她的后援会，经常聚在一起不知做些什么，这也的确让凛有点犹豫该拿他们怎么办。幸亏凛在学校里的形象还是比较高冷，让人觉得有相当的距离。要是她再表现出比较高一些的亲和力，那么那些后援会的男生没准就会做出些过激的举动，把学校搞得像偶像的live现场那样，到时候她这个学生会长就真要头疼了。 “你说的是我让家里的大家来上学的那个想法？” 莱维之所以一早回了学校却又没什么事儿的到处闲逛，原因就是他在这儿等着机会准备今天就把这件事给落实了。按说学生会虽然是学生自己选出来统领自己的，但具体到转学生插班生这样的事情，依旧还是校方的工作，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还轮不到学生会插嘴。譬如要转学来的学生如果入学后会对其他学生的学习生活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那么事先知道了的学生会就有理由去跟校方交涉。不过像二中这种还算是比较注重升学的学校，尤其是高中部，怎么想也不会招进那种级别的问题学生。要知道即使是高中部里最奇葩的春原阳平，那个靠着足球特长特招进来的体育生，被人背后认定为小混混的他，平时也不过是旷个课逃个学，或者上课睡觉迟到早退，倒也没做过太过分的坏事。比起那些真正的流氓混混，春原阳平那样的说穿了还只是个普通的不学习的差生罢了。 四二七、萌妹子太多了也会出问题的 “你想让家里那些女孩子上学，这点我不反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尽管你这种典型的‘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的大人思维很容易让部分比较叛逆的孩子反感，但家里那几个嘛……多数都不是这种类型，我看她们老在家里呆着也的确有点无聊。要是你让她们到别的学校去上学，我一点意见都没有，还可以帮你联系联系别的学校的学生会让他们帮忙。可是你让她们一下子都到咱们学校里来……” 凛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看她那揉着脑袋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烦恼似地，可莱维却不太明白她究竟在烦恼些什么。 “到咱们学校来有什么问题？你觉得一下子来好几个转学生太引人注目，会影响学校的气氛？的确要是一下子来好几个转学生，会显得有点奇怪，大家都会注意到。可这种正常的转学又没什么内幕，大家顶多刚开始的时候下课讨论下，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哦，难道你想说的是担心我负责的那个sos团？” 莱维忽然间眼前浮现出凉宫春日那双仿佛抓到了外星人尾巴的亮晶晶的大眼睛，恍然大悟道：“唔，你的担心也有点道理。‘在学期末都快要考试的时候突然同时来了好几个转学生’这样的事的确很可能、不，是几乎一定会引起春日的兴趣。sos团人数已经不少，教室又不大，我觉得她倒不大会像之前那样把转学生抓过来逼她入团。不过兴奋地跑去做各种调查，甚至放学和周末去跟踪那些转学生，这样的事很符合春日的风格，说不定她会那么做。” “我什么时候提过那个凉宫春日了？” 凛突然打断莱维，他本来已经开始在那设想着，万一凉宫要求大家放学后跟她一起去跟踪自家要来学校读书的那些女孩子们，自己到时该怎么办。或者说该怎么帮忙配合着演一出戏。剧本到底该怎么设定，才能打消凉宫对那些转学生的兴趣，让她相信那仅仅只是一次单纯的巧合，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个爱玩过家家的妄想症女生我根本不在意。” 凛是这样看凉宫春日的，不过莱维觉得她其实还是应该多少在意一下。毕竟随着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展现出越来越多的神秘力量，莱维也愈发地开始相信她们两个对于凉宫春日的那种说法。 其实莱维早就没怀疑有希会故意骗自己。他之所以还存在着疑虑，不过是觉得即使是那个传说中的资讯统合思念体，也未必就真的全知全能绝对不会出错。换句话说，资讯统合思念体要是已经那么厉害了，他们还干嘛要派有希和凉子这样的‘外星人’来‘观测’被他们认定为存在什么自律进化可能性启示之类的凉宫春日？ “虽然她和你们那个同好会的确经常闹出一些让校方一些老师不喜欢的乱子。但她做的那些事在学生会看来还没有脱离课外活动社团的范畴，也没有真的伤害到其他学生，没必要非得特殊关注甚至取缔，顶多有事情的时候尽早注意就是了。” 哦？莱维倒是没想到原来凛对凉宫春日以及sos团是这种观感。那可是学校里好些老师视为大敌的祸乱之源呢！ “我不是说过了么，她们平时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特别过分。你们那个同好会的活动内容是找什么外星人、超能力者之类的？这种事对好奇心强的学生来讲不是很正常嘛，要说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只是有点奇怪既然那个凉宫春日那么热衷于这些东西，怎么不直接去加入超自然现象研究会。不过我也能理解她，看得出那是一个控制欲很强，性格非常强势又任性的人，她那样的肯定不喜欢到已经有的社团里去听别人的话。” 凛耸耸肩，看样子她是真的不在意sos团闹出来的各种乱子。也的确，即使是真的穿着兔女郎装到学校门口发传单了，这样的事每年新生入学时，各大社团招揽新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搞过类似的‘作战’，之所以sos团能闹出大轰动，无非是团里的女孩子素质太高，像那样的女孩子几个站在一块穿着普通的校服本也就会很引人注目。 “你对春日还挺了解的嘛。” 其实凛平时基本没怎么提起过凉宫春日的事，不过由于sos团经常会成为学生们的八卦焦点，莱维也不认为凛会对团员一无所知。 “用不着了解她的人，光看你们那个同好会做的那些事，大致上就知道带头的是个怎么样的人。” 能当学生会长的人肯定多少得有一些识人的本事，尽管莱维觉得凛这方面的本事远不如柳洞一成高，但起码她看同龄人和年纪小的后辈的眼光还算是挺准的。至于那些一直浸淫在尔虞我诈中的成年人甚至老妖怪……能怪莱维关心过度，这些年一直给凛营造的环境过于平和、和平了吗？ “你都不怕春日搞事情，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担心转学进来的那些女孩子。” 凛叹了口气，见莱维貌似依然不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向他解释：“虽然都是怪人居多，但也必须承认住在你家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非常出众的美少女——也不知道你这样的家伙到底哪来的福气。” 抬起头来仰着脖子冲着莱维翻了个白眼，凛继续说：“我担心的是一下子学校里转来这么多引人注目的女孩子，那些男生会不会闹出很麻烦的事情。咱们学校之前这方面算是比较好的，毕竟是升学向的学校，不像有些学校的学生那么无聊，稍微见到个漂亮点的女生，就搞个什么后援会啊，粉丝团之类的。如果光是自己私底下弄这些组织自娱自乐也就算了，整天穿着奇怪的衣服身上戴一堆奇怪的装饰品应援物品，搞得和偶像演唱会台下那些偶像宅一个样，总归是会影响到其他学生的。” 四二八、凛，你对梦梦有敌意？ “这个……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咱们学校现在也不缺可爱的女孩子，没见那些男生多疯狂嘛。” 莱维下巴在凛的头顶上轻轻顶了一下，那意思是说她就是可爱女孩子的典型。事实上凛在学校里也是有类似后援会组织的，只不过那些男生都很克制很矜持，就像凛所说的那样，仅仅停留在私底下聊聊天说说各种八卦的程度，和一般爱下了课聚在一块的三五知己也没多大区别，用不着特意关注。尽管这里有也许有凛平时营造出来的距离感，以及会特别喜欢她这一型的男生普遍矜持的缘故。可是学校里其他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也没见闹出太大的男生骚动？高中部这边的就不说了，就算是没那么大升学压力的初中部那边，莱维知道鬼冢英吉的班上就有个最近通过甄选会当上了偶像的女学生，而且人气还上升的很快。但也没见学校里的男生们像凛担心的那么冲动过激嘛。 “一般情况当然是还好，但是啊，你该不会已经忘了之前学园祭时候的事了吧？” 凛突然提起学园祭，莱维有点不明所以。学园祭上发生的各种事莱维自然记得，可是他不知道凛具体指的是什么。 “真是个笨蛋，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怎么就……学园祭的时候你不是把家里那些女孩子都带来了吗？” 莱维点点头，当然，除了当时还没住在家里的女孩子，譬如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她们。 “其他人还好，可以你不记得当时那个什么什么星的公主，在学校里多受欢迎了？” 什么什么星的公主……好吧，戴比路克这个名字确实比较生僻，对于科技尚未踏入宇宙时代的地球人来讲。 “你说梦梦？哦，对，她当时是挺受男生们欢迎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走到哪都一堆男生盯着。” 听凛这么一提，莱维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况。比起其他女孩子，在学园祭的时候梦梦的确格外地引人注目。记得当时好像就有一堆男生组成了临时的后援会还是什么？不过因为是在校庆上，莱维也没太在意只觉得是有人带头然后一些玩疯了的男生跟着胡闹，没想到这个时候凛特意提了出来。 “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粉红色的公主真是一点都没辜负她长着的那条尾巴，绝对绝对是个彻底的小恶魔！长相很可爱，看起来很乖巧温顺，实际上超了解别人的心理，尤其是男人的心理。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却暗中用各种小动作、甚至微妙的眼神来挑逗男人，弄得那些没脑子的男生不知不觉就给俘虏了。像她这样的人要是转学进来，只要她愿意，天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麻烦？” “呃，” 莱维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凛会如此针对梦梦。不过嘛，虽然凛说话常常恶毒的过分，莱维倒也同意她对梦梦的部分评价。 的确，那位戴比路克王室最小的公主，远不像她外表和气质上给予别人感觉那样的天真纯洁。但莱维也并不觉得梦梦有什么坏心眼，她纯粹是相比年龄过于明白人心，才显得心机比较深的样子。至于凛吐槽的梦梦挑逗男人的伪装之类，莱维就更不觉得事实如她所说。就说你远坂家的大小姐自己，不也在学校里伪装的和本性完全相反么？女孩子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更好的一面，或者说迎合大众的眼光看法而做出一点伪装，这根本就没什么好指责的。只要是生活在群体社会里的人，又有谁没戴上一张面具呢？区别仅仅是面具的厚薄和精巧水准，彻底以本性示人的人太少太少，并且那样很容易让自己和他人都受到伤害。 “如果你是担心梦梦，我回去会跟她交代清楚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尽管不同意凛对梦梦的部分看法，但莱维也承认如果梦梦想搞事情，的确轻而易举就能弄出个大新闻。不过这种事只要事先跟梦梦交代清楚说好了就行了。同样是公主，梦梦的性格可比大了上千岁的辉夜好出太多。也比你远坂凛大小姐要听话乖巧温柔得多——莱维也回了凛一个白眼，当然凛看不见就是了。 “那你可一定要记得交代好了。其他人倒是都还好，主要就是让梦梦到学校后要表现的普通一点，别让那些头脑简单的男生一下就热血上涌全变成了禽兽。我们学生会可不想当驯兽师……唉，对了，辉夜她们应该不会也来凑热闹吧？还有那个跟辉夜以前就认识的爱丽丝。” “辉夜跟爱丽丝不来，铃仙也不来。” 莱维本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强迫谁来学校的意思，他单纯只是觉得如果有谁在家里呆着觉得无聊没事可干，又不排斥校园生活的，可以到学校里去试试看能不能适应罢了。尤其是菲特、奈叶和疾风这种以前就一直也有和普通人一样去上学，并且其中还颇留了些遗憾的女孩子，她们当然是主动并且强烈要求莱维一定帮她们搞定的。梦梦因为过去没在学校里上过学，对校园生活也比较感兴趣想来试试，伊芙则无可无不可。而像辉夜这种别说在家里不闷，反而还发愁就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家里时间还不够用的家里蹲，莱维自然从一开始就没问过她要不要到学校来。辉夜不来，事事以自家公主为先的铃仙自然也不会来了。尽管莱维也看得出铃仙有点想跟大家一起的意思，但且不说只有外表飒爽的铃仙根本不会诚实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愿，说到底她自己真正最在意的还是辉夜，如果辉夜不在学校，她自己来了也不会安心的。而虽然做的事情不一样但其实和辉夜也差不多宅的爱丽丝，则还有不喜欢过于与他人接近，顶多只爱站在远处观看的本性，自然也不会到学校这种地方来当个学生。 四二九、梦梦是危险分子？多好的小姨子啊！ 就像爱丽丝过去在幻想乡时，她常去人间之里那所名叫寺子屋的学校，却也只是去表演人偶剧给孩子们看罢了，除了表演之外，给人感觉貌似挺喜欢孩子的爱丽丝，实际上从来也不曾和那些孩子们聊聊，更别说陪他们玩儿了。 “菲特、奈叶、疾风，然后是梦梦和伊芙，其实到时候真的会每天来上学的也就菲特她们还有梦梦，伊芙都未必会每天出现在学校里。” “她们几个就已经够危险的了，不过好在辉夜跟那个爱丽丝都不来……哎，虽然都是女人，我说这种话有点奇怪。不过我也承认那两个女人实在长得漂亮过头了，像她们那样的人要是到咱们学校来上学。别说咱们学校自己的男生，恐怕消息传出去之后，其他学校的学生也会整天往这边跑！” 凛的语气很认真很严肃，让莱维不禁有点觉得这丫头是不是最近学校里的事情太多太烦，弄得她有点压力过大变得神经质了。至于么，辉夜和爱丽丝是挺漂亮的，可又不是像尤娜那种红遍全球的偶像巨星，二中这地势就连本校的不开车上班的那些老师都经常吐槽走过来太累，其他学校的学生是有多闲每天跑过来这边？ “嘁，你这家伙啊，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吃着珍馐百味，根本没在意过那些连粗糠烂菜都吃不上的人的心情。” 虽然凛在自己怀里窝着，莱维看不见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光听说话就知道肯定是一脸的鄙视嘲讽。不过莱维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 “你这比喻……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我自己倒是还好，不过你那么说好像一下子骂了很多人？” “反正别人又听不见！” 凛鼻子一翘哼了一声。她刚才一下子把很多长相不是那么出众的‘同胞’给得罪了，身为女性自己也多少有点觉得别扭。不过话已出口，让这位大小姐收回来那是万万不可能。要是二中的学生会长面对二中的同学们，出了点小差错被人指出，她会很自然的从善如流，接纳别人的意见并立刻改正。但如果是远坂家的大小姐面对她熟悉的那些身边人，凛傲娇起来有时候跟凉宫春日比，那都是不遑多让的。 莱维就曾经有感于凛这样的性格，专门教导过班上的学生，千万别只是在外人面前温和有礼，反过来却把不好的负面的情绪都抛给自己亲近的人。固然亲人朋友是比外人更会包容你的缺点和脾气，但因为被宠着就肆无忌惮，那又怎么对得起别人的信任和包容呢？ “总之，辉夜跟爱丽丝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尤其辉夜，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让她每天到学校来上学？” 莱维呵呵一笑，凛也很有同感的使劲点头。辉夜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作为凛的servant响应她的召唤而来的，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辉夜都住在凛的家里，直到最近才又一起搬回莱维这边来。 麦道威尔家住的人太多，像辉夜这样一个还不那么显眼。但就凛跟辉夜和铃仙三人一块住在远坂宅的那段时间，凛可是每一天都能充分见证辉夜身上各种与外表对比过分鲜明的‘特质’。 “辉夜那个人啊，让她出房间都难。那个爱丽丝也那样么？奇怪了，难道她们那个什么叫幻想乡的地方的人，全都是这种闭门不出户的习惯？” “铃仙可不是不爱出门的。” 莱维提醒凛别忘了那只真-兔女郎。铃仙出门少是因为她家公主大人太宅了。如果不考虑辉夜，光让铃仙自己做主，她其实是个各方面都挺‘普通’，也就是相当正常的少女。不是特别的爱往外面跑但也绝不排斥，对各种事物有些好奇心，但胆子有点小。说起来好像兔子也是这种胆小的性格？这点上铃仙倒是挺符合她的‘人设’的。 “菲特她们三个都是好孩子，你不用担心她们会惹麻烦。梦梦我会跟她把各种要注意的都交代好，那个孩子很聪明，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伊芙嘛，只要别人不主动惹她，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我也不觉得伊芙会乖乖的每天都到学校来。说不定她来个几次就觉得没意思了，那你就更省心了。” 菲特她们三个从来都是好孩子，要不是有管理局的工作实在没办法，除了实在病重无法上学，她们可从来都不会旷课。 而梦梦呢，莱维早发现她意外地很坚持很有原则。并且凛说的有一点也是没错，梦梦会尽力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好的一面，类似旷课这种会给人留下不好印象的事，那位粉红公主应该是不大会做的。不过跟凛的观点不一样，莱维并不认为梦梦是像她说的那样，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和注意才努力地伪装自己。尽管莱维不是什么出身很高的人，但他接触过的贵族王室也算不少。那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往往不是私底下特别叛逆，就是习惯了塑造自己的美好形象，以衬托自己出身的高贵。像梦梦那样的孩子，莱维更倾向于她是从小的环境养成了不让人看低自家皇室地位的意识。毕竟认真说起来，戴比路克星在宇宙中其实还是个新兴势力。梦梦她的父亲也年纪并不大，是从他父亲这一代才成为统治地位的贵族的。越是这样的新兴势力，越会努力让自己不被那些老牌的贵族所看低。虽然就莱维以往对戴比路克王室的见闻……那位戴比路克王本人实力强大却不像是个多么有威严的人。戴比路克星的形象，其实一直是由他们的王后来维持的。而王室的下一代，那三名公主当中，梦梦的两个姐姐并不是说就没有高贵的气质，可的确看上去缺了应有的典雅。如果说她们三姐妹里谁是她们母亲将来的接班人，莱维觉得这个人选一定就是私底下其实也挺古灵精怪的梦梦了。一个能接班那位戴比路克王妃的人……咦？ 四三零、凛，什么感觉怪怪的？ “我突然想起来，你说梦梦上次来学校的时候闹出了挺大的轰动，该不会是她遗传了她母亲的那种特性吧？” “梦梦的母亲？特性？你在说什么呢？” 凛对莱维突然跳话题这事儿有点懵，而且她跟梦梦本来就不那么熟，更别说梦梦的母亲了。 “哦，对，你们应该不知道那些事。”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梦梦的母亲其实跟她父亲并不是一个种族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外星人，但并不是一个星球的外星人？” “对，就像梦梦跟有希她们两个那样。” 作为一名电器乃至于科学方面的绝对白痴，凛倒也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理解不了。其实就相当于地球上不同种族、或者至少是不同民族的人类那样。凛是这样理解的，但她却没想到宇宙中的外星人彼此之间的差异并不像地球人不同人种间那么地小。认真说起来不同星球的外星人之间，有些甚至比地球上不同品种的动物之间的区别都大，毕竟大家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命形态。就像梦梦算是和地球人比较类似形态的外星人，也就是长门有希最初常用以指代人类的‘有机生命体’。而有希本人呢，她和朝仓凉子这种有人类难以理解的‘资讯’为构成的生命，则形态原理都与人类彻底没有相通的地方。只不过以凛对科学方面的掌握程度，莱维自然不会向她解释那么详细。反正能理解个大概就行了，莱维才不会承认就算真让他解释，他这半桶水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是奇怪。凛对科学的东西接受能力那么差，为什么她还总能在学校里保持个很好的成绩呢？按理学校里除了文科之外都是现代科学相关的知识。数学还能说魔术的研究中也能用得上，但物理化学这类和魔术概念相冲突的学科，她到底是怎么考到高分的？难道凛其实有在考试的时候利用自己掌握的那些魔术来作弊？莱维记得远坂家好像是比较擅长操纵小型使魔的魔术世家，说不定凛就是从这方面入手，设计出了绝对不会被一般人发现的作弊手段，才保持了一直以来每一科都好成绩的记录？ “你突然又发什么呆呢，说到一半停住了。” 凛拍了一下某人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她自然不会把某人的手无意识中动来动去弄得自己感觉怪怪的这种事说出来。不过咱们傲娇的远坂大小姐倒是很意外的没直接把莱维的手打掉，只是拍了下叫醒他。 “哦，没事，我是刚在想梦梦她们的母亲到底是哪个种族来着，太久没接触宇宙里那些东西，有些记不太清了。” 莱维当然不能把自己刚相岔了的东西都告诉凛。其实他也觉得以凛的自尊心，不像是会用魔术帮助自己在考试中作弊的那种人。于是为什么连电烤箱都用不好的凛能在物理考试上考到高分，这就成了个能让莱维好奇纠结一阵的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梦梦她们的母亲，是属于宇宙中人口很稀少又很神秘的一个叫查姆族的种族。记得以前我看过资料，查姆人的人口几乎没剩下多少，差不多算是那种快要灭绝的程度了。而之所以他们会如此稀少的原因，则是他们查姆人天生拥有的一种特殊能力。” 虽然凛不怎么八卦，但这种神神秘秘的事情，还是自己以前接触不到的宇宙中的事情，她还是有点兴趣听一听的。能成为出**术师的人除了天赋之外还需要努力，而在枯燥与危险中一直坚持努力的人，往往都缺不了旺盛的求知欲与好奇心。没有足够的动力驱使，是很难常年全力以赴地投入到魔术学习与研究当中去的。 当然啦，其实更多的魔术师内在驱使他们的动力是最单纯的欲望。变强的欲望、变强之后能够占有更多的欲望。但凛绝不是那样的人，她除了振兴远坂家这件实际上莱维真没看出她本人多热衷的目标外，她钻研魔术时候给莱维的感觉更像是为了自己的兴趣。像她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对神秘的未知的事物很感兴趣。即使那是和她自己所研究领域完全没有关系的事物也一样。 “查姆人？” 凛小声的重复了一遍莱维说到的那个种族的名字。她自然对这个种族不可能有任何印象，地球人本来就至今为止仍未公开接触过任何一个来自其他星球的生命体。即使非公开的场合下，能接触到外星人的机会也很少很少。其实凛都算是这个地球上和外星人接触最多的一个人了，毕竟她从小就生活在莱维身边，现在又跟伊芙和梦梦、有希这样的外星人少女住在一起。 “对，就是查姆人。而查姆人所拥有的特性，则是他们的‘美丽’。” “哈？” 凛张大嘴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刚才也一直思考着那个叫查姆的种族的人到底会拥有怎么样特殊的能力。尽管这种事不是靠智慧能思考出来的，但人的脑子很多时候就是会这样控制不住的思考各种事情。但尽管想不到，莱维所说出来的答案也太脱离凛的接受范围了。与其说莱维所讲的过于匪夷所思，凛回过神来就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以凛的了解，这个男人应该没有这样的幽默细胞才对…… “我没骗你也没开玩笑，你更没有听错。” 莱维轻轻捏了下凛的腿。说是让人试试有没有在做梦的方法就是看疼不疼？莱维当然不敢使劲掐了，那是女人才拥有的专利特权。 “查姆人是拥有宇宙中第一美貌和声音的种族，而且她们的美丽并不会受到不同种族之间审美观的不同所限制，也就是说无论任何种族多么绅士的男性，在见到她们的容貌后，都会丧失理智化为禽兽……正因为如此，其他人才把查姆人的美丽认定为一种‘能力’，而非单纯天生遗传下来的外表。” 四三一、凛，人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呃，这怎么听起来跟那些忽悠不认识字的古代人的无厘头神话似地？光被看到样子就会让任何男性丧失理智？虽然学园祭的时候有些男生的表现是夸张了点，但也没见他们像禽兽那样追着梦梦不放。他们多数不都还是挺克制的嘛。” 凛往后靠了靠，这样她只需要斜抬起脑袋就能看到莱维的脸。尽管凛也不觉得他这是在瞎扯，只不过谁敢保证他听回来的那些东西一定是真的？地球上到现在为止都仍有许多人类搞不清楚弄不明白的事情，更别说整个宇宙那么大的范围，有些大家都不了解的事情被以讹传讹变得非常夸张，这样的事也很常见不是么？ “也不是每个查姆人的‘能力’都那么强。能让任何种族的男性都丧失理智的人，准确的来讲主要指的是梦梦的母亲。其他查姆人好像并没有她那么强的‘能力’。” “还任何种族呢，别说不同种的动物了，不同人种之间的审美差别都很大。东方人觉得很美的女性，在西方人眼里就不一定是最美的，这种例子现实中太多了……” 譬如西方娱乐圈里蹿红起来的东方人种的美女明星，在真正的东方人眼里往往只能算是相貌普通，甚至有些还可以不心虚的喊一声‘丑女’。同理东方人在西方娱乐圈里认为的很美的女明星，也未必就能得到他们本国人的认同，还未必比得上那些东方人根本看不上眼的‘长相奇奇怪怪’的女人。 “我说的可是有证据、大部分人都知道的真事儿。” 莱维很肯定地打断了凛的质疑。 “那个戴比路克王妃在宇宙中是个相当有名的人，大概算是戴比路克星的外交大使和对外形象担当那样的角色。戴比路克王本人在大战后就基本没怎么公开露面过，一切星际间的事务都是由那位王妃出面主持处理的。而那位王妃为了她的美貌不影响到别人，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至少要把脸给遮起来。” “唔~把脸遮起来啊，既然她一直遮着脸，那大家反正都没见过她的真面目，谁知道那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啊，反而是她长得很丑、或者至少没有漂亮到配得上那什么宇宙之王的妻子的程度，故意弄出那种传闻，好方便她遮着脸不用丢人！” ……莱维很无语地低头看着脸上居然有点小兴奋的凛。也不说她为什么就非得把人往坏的方面想，还说了那些阴谋论的黑话。反正腹黑毒舌什么的本来就是这位大小姐的专长。可她说就说吧，还一脸开心的样子这算怎么回事儿？那好歹也是跟她住在一起的熟人的妈妈吧，说人家坏话不该有点不好意思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没见过那个王妃长什么样，但我认识的人里有不少见过的，他们都很肯定那种说法没有错。” “明明你说她一直遮着脸……” “那是现在，是她当了王妃，戴比路克星名义上统治了宇宙之后。她又不是一出生就当这种要公开场合露面的王妃的。当年还是个跟你差不多的少女的戴比路克王妃，好像还隐瞒着查姆人的身份到处历练过一段时间——当然，也有情报显示那时候的她其实是离家出走了。” “啊哈，离家出走呀，还真是有家学渊源呢。” 凛突然就抓住了突破口吐槽起离家出走跑到地球来的梦梦。莱维越来越觉得奇怪了，今天跟凛说过的那些话，回想起来貌似从最开始，她就隐约有点针对梦梦似地？年龄差不多，而且都还不大的女孩子之间闹点矛盾闹点别扭很常见。问题是凛在搬过来住之前跟梦梦基本没什么交集，搬过来之后吧也很少交流。连话都不太说得上的两个人能起什么冲突呢？莫非单纯就是因为‘看着她觉得不爽’这样的理由？ 嘛，要是那种理由，莱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作为一名教师，莱维工作多年也没少处理那些让广大教师都非常头疼的校园欺凌事件。以莱维的经验，校园欺凌事件往往很多真的就没有一个具体的起因。的确经常就是由于大家都觉得有点无理取闹的‘看他不爽’这样的理由，进而发展成长期持续的严重欺凌事件。并且这种事不限男女，甚至女学生群体中还比男生更多一些。 也许梦梦正好就是那种不太容易讨同性喜欢的类型？莱维记得最初伊芙也莫名的对梦梦一直持有敌意，这种不被女人喜欢的女人，好像在明星当中也挺常见的。那些很多男人喜欢，但女人们说起来都相当不屑的当红女星。 不过，梦梦被凛这么说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的确是离家出走跑到这地球来的？而且听她说她之所以和双胞胎姐姐离家出走的原因，就是想去找自己早就离家出走的大姐。这戴比路克王就三个女儿，结果陆陆续续的全都离家出走，考虑到她们母亲曾经的那段历史，的确不能不怀疑这种事情上冥冥中也有遗传的因素在影响着。 “那个时候的王妃，我记得大概就跟现在梦梦差不多大？当时的她还没有像后来一样，只要公开露面就一定遮住脸。于是自从她公开出现后，就在宇宙各个星球上陆陆续续引发了不少事件，其中还不发相当大规模的暴力冲突。” “嘁，谁知道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好啦好啦！这能怪我不相信么，明明是你说的那什么查姆人的特殊能力太奇怪了。美丽什么的是一种能力？这你能怪我怀疑吗？” 凛嘴里还在那满不在乎的，让莱维瞪了一下就开始耍赖撒娇。尽管‘美丽是一种能力’这种说法听起来是有点奇怪没错。但其实类似的事情一点都不少，只要把‘美丽’这个词换成一些更直观些的，譬如‘魅惑’之类，相信但凡有点魔法、魔术方面知识的人都很容易理解。甚至全然没接触过超自然世界的普通人，只要看过些奇幻玄幻类的小说和传说故事，都能明白大体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能力。 四三二、感同身受？又不是校园偶像什么的 “那位王妃当时也遇到了很多危险，最后好像是被当时也只是个少年的戴比路克王给救了。他们两人大概就是那次开始结识，最终走到一起的。” 怎么说着说着成爱情故事了？凛还在那撇着嘴，也可能她老不爽不爽的，主要是因为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世界上能有女人漂亮到那个地步。想当初将辉夜召唤出来的时候，凛就狠狠的被惊艳了一下，即便她本身也是个女人。后来搬回莱维家里见到同样也是刚住进那里的那个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女人时，有了辉夜的先例，凛已经不再那么的大惊小怪了，尤其是当听说爱丽丝跟辉夜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她就更立刻就接受了那样的事实。 可是即使同样身为一名女性，即使已经很不情愿的接受了原来世界上还有像辉夜和爱丽丝那种长相的女人，这会儿再告诉凛还有人比那两个女人更逆天离谱的？而且那个人还是除了会装和古灵精怪之外，其他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那个梦梦的母亲？ 输给爱丽丝跟辉夜也就算了，那个比自己小的小女孩，凛可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咳，某个上半身该凸起的部位除外，这里讲的是容貌、是容貌。 “虽然我没见过那个戴比路克王妃摘下面纱的样子，不过从各种情报来看，查姆人的‘美丽’也的确像她们说的，主要是一种能力，而并非完全字面上的意思。” 凛竖起了耳朵，刚刚还在心里对梦梦升起了竞争心，这种事她怎么能不认真听下去？嗯，之所以凛对梦梦怀有莫名的敌意，果然是因为两者在平时的日常为人处世方面有相似的地方，譬如都爱戴着张和本性不符的假面具，实际上都心肠都不是伪装出来的那么好……而在这些种种相似当中，偏偏又有那么一项身体上的明显区别。你说区区一个才初中生年纪的小女孩，发育那么过早的对将来健康真能有什么好处吗？像咱们远坂大小姐这样循序渐进的遵循着自然与天道的规律，才是王道正统的女人呢。 “大概就像是只要看到的人就会中魅惑魔法那样？虽然那位戴比路克王妃也的确是公认的宇宙第一美貌和第一每秒的声音，但之所以号称能让所有男性都失去理智，主要还是因为那种天生的‘能力’吧。” “明明说到哪都遮着脸，大家都没见过她真面目，到底要怎么才能‘公认’她是最美的？” ……莱维觉得凛关注的重点好像有点问题，他自觉刚才那番话主要表达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才对？ “大概是那些以前她还没成为王妃之前见过她的人宣称的？毕竟戴比路克星还没像现在这么强大的时候，那位王妃好像也是以同伴的身份一直和戴比路克王在前线奋战的。当年来讲见过她的人应该不少。不过这种事不本来都是这样么，身份地位高贵的人一定就在别的方面也高人一等，不可否认即使是一些认为自己是受到欺压压迫的人，潜意识里也经常倾向于这种思维方式。” 莱维好歹也是个老师，就算他只教外语，但也还是班主任嘛，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倒他。 “也是，就跟很多人对服装其实根本没有半点自己的判断力，觉得只要是贵的、名人也穿过的就一定漂亮。” 莱维嗯了一声就算这个话题过去了，本来梦梦的母亲是不是宇宙中最漂亮的就不是话题的重点。 “梦梦她自己曾说过，她和她的两个姐姐都没遗传到她们母亲的那种查姆人的特质。事实上她们三姐妹也的确不像她们母亲那样到哪都遮着脸，一直都是直接公开露面的，从来没听说引发过哪些事件。不过像之前学园祭那样的情况，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平时出门，和在麻帆良里散步的时候，的确那些男生貌似对梦梦的关注度是最高的。或许她虽然没完全遗传查姆人的那种特质，但也还是残留了一点，所以有些男性会稍微受到一点影响。” 莱维本人倒是从来没在梦梦身上有过特别的感觉。不过想来查姆人那种特质也许本来就是别人感觉不出来的潜移默化式？莱维自认家里的女孩子们当中，自己应该是没有哪些地方偏袒梦梦，也没有对她格外的好。但他也认为回去之后可以找有希帮忙，让她看看梦梦身上有没有在散发着那样的‘能力’。好奇心嘛，是个人都有，男的总说女人爱八卦，实际上又有几个男人不是那样呢？ “没遗传到吗？那种能力没遗传到，其实可能也是一种幸运吧。” 凛突然好像有点感同身受起来？尽管远没有莱维所说的那位戴比路克王妃那么地夸张，凛的确也算是自从上了初中之后，就开始过着只要在学校就一直被男生们注视着的生活。其实莱维也曾设想过，如果凛不是因为有天生出众的容貌而总是受到别人的注意，她也许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只要一出门就戴上伪装本性的面具。实际上那些和凛同样出身魔术名门，却不留痕迹的生活在普通人中间的魔术师并不是没有。他们以平凡的外表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自然也就用不着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眼光——反正根本没人过多的注意他们。 如果能让凛自己做出选择，或许她会选择让自己换一副平淡无奇的相貌……嘛，应该还是不可能的吧？别说是个女人，即使是男人，莱维也不认为有几个正常的人希望自己能变丑一点。或者即使不说变丑，能有一副令人艳羡的容颜和一张别人看过就忘的大众脸，除了有特殊需求的人，大家基本都会给出差不多的答案吧？ “是啊，像那位王妃那样，日子过得也太累了。听说她甚至在王宫里都大多数时候遮着脸，以免那些大臣和卫兵被她的‘能力’影响到。” 四三三、所谓的教书育人啊…… “你这些真的是情报机构搜集到的情报么？怎么越听越像八卦杂志的报道？” 凛似笑非笑的望着莱维，嗯，这个角度能看见这个男人的下巴，他今天早上胡子有点没刮干净。 “也许就是从那些杂志的记者那里弄来的情报？情报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各种资料，真真假假、有用的没用的混在一起。那些情报机构的工作一方面是努力去获取更多的情报，另一方面则是从中筛选出有效有用的，尽可能的排除假的和无意义的。而我呢，一般只要不是太赶时间，还是比较喜欢看那些没经过他们筛选过的情报。不是说不相信他们的能力，而是一些看似没什么意义的情报，其实也未必就一点用处都没有。说不准在哪个特殊情况下就能派上用场了。这种事我以前还遇到过不少，尤其是那些和目标的日常生活习惯有关的情报，即使是再小的一个习惯，我觉得也是有必要了解到的。” 凛看似是开了个玩笑，莱维却很认真的回答她。不管是作为一名教师还是作为一名从小将这个女孩养大的监护人，莱维认为有必要让她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并且学会一些有用有益的做法。毕竟凛不是只有二中的学生会会长这个身份。若她仅仅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莱维自然用不着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是是是，知道你专业啦，真是的，突然认真起来感觉跟脑袋坏掉了一样。” 凛冲着莱维吐了吐舌头，她小时候每次不听莱维的话跟莱维故意作对的时候就是这样。话说仔细想想，这位大小姐之所以私底下是个腹黑毒舌爱整人的个性，其实是因为她的叛逆期还没过去的缘故吧？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的叛逆期到现在还没过去，这位远坂家的大小姐的心理成长还真是跟她的身体一样…… “你眼睛盯着哪儿呢！” 凛突然恶狠狠地低声喊了一句，她发现莱维的目光忽然移到自己胸前的位置不动了，就像其他绝大多数这方面比较贫乏的女孩子一样，格外敏感的凛瞬间就知道这男人大致上是在想些什么了。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肯定是在看不起自己！ “……我只是在想事情，你别瞎说。” 还能怎么回答呢？难道安慰她说‘比起小时候，你现在其实已经成长了很多’？的确，作为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最了解远坂凛方方面面的一个人，莱维就连这位大小姐成长的数字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毕竟从小凛的学校的体检表最后都会拿来给莱维看，虽然最近这两年她不拿了，但莱维在二中当老师，自然也有他们老师的办法。然而莱维很清楚女人在某些方面是很不容易满足的，很多时候男人感觉已经可以了的事情，她们就是仍然觉得不满甚至还感到自卑。凛差不多就算是这方面的典型。莱维一直觉得凛的身材很不错，并且他坚信这不是当父亲的不嫌自家女儿的心态，而是凛虽然该大的地方不是特别的大，却也比例合适线条优美。况且就以凛总是在学校的同学们面前塑造的那个优雅知性的形象，本也不适合胸部太大的女人来扮演吧？莱维当然不是说胸部大的女性就不优雅不知性，他要敢这么想，坐在校长办公室里那个他的新进天敌就该发表意见了。可是无疑就以凛在学校给人的印象，如果变成个前凸后翘火辣性感的所谓成熟女性，无疑会打上很大的折扣，远不如现在这种清新怡人的形象吸引人。 不过莱维要真那么说了，即使他说的再诚恳听起来再有道理，也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凛看成是故意对她的嘲讽……女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她们是真的就那么想，还是故意的无理取闹，尤其是像凛这样的女孩。 “嗯，没错，我是想学校打算考完试之后组织你们去旅游的事。这次好像高中三个年级都去同一个地方？” “反正就是那些呗，海边、山上，三个年级一起去，人这么多不可能往闹市区跑的。” 也许因为是自己本就不愿多提的‘遗憾’，凛瞪了莱维一会儿就顺着他转移了话题，没像平时抓到这男人别的把柄那样一个劲儿纠缠着。 “海边……咱们这是在岛上吧，还专门去别的地方的海边不觉得有点多此一举？” “这边现在天气也凉起来了，难道你让学生这个时候去游泳？虽然我也觉得去海边这个提议挺值得吐槽的，不过要去估计也是去南半球的。” 都觉得该吐槽了还得先说莱维一句，在凛这边还真是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对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监护人的尊敬。如果要让这丫头像菲特那样叫莱维‘爸爸’……估计时候会被她用意想不到的方法狠狠的报复。 “我听南宫老师说，应该是去山里的可能性比较大，有温泉的那种。” “是听那月说的？那估计可能是真的了。” 凛提到的南宫老师，是她班上的班主任。因为跟莱维一样是教英文的，所以两人一直都比较熟悉。不过要说单方面熟悉的话，这学校里估计没人对凛班上的那个班主任不熟悉的。毕竟明明是个高中老师，却长得像个小学生一样，这样的一个人要想不引人注目也有点难度吧。莱维记得学园都市里就有一条很著名的都市传说，传说学园都市的什么虚数学区已经研发出了长生不老的药，而作为试验品的则是某所高中的一名女性化学老师。传说中那名老师青春永驻，没人能凭外表猜得出她的真实年龄。还说什么连时间都为她停留，生命都因她伟大之类的。这就像学园都市其他许多都市传说，最终都被证明确有其事一样。莱维就知道那条都市传说中的服下了长生不老药，让时间为之停留的女人，那个名叫月咏小萌，身高和依文差不多，身材和长相更比依文看上去还小一些的高中老师。 四三四、你一个学生管那么多干嘛？八卦？ 莱维跟那个月咏老师不熟，当初也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一个老师才有点好奇。他甚至觉得学园都市那都市传说里的长生不老药没准确有其物。毕竟他没发现那名月咏老师拥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也没有被人以魔法一类的力量下了诅咒或封印。正常是不可能都到了当老师的年纪还维持着小学低年级生的外表的吧。即使是长不高的侏儒症患者，也是有着很明显的外表特征的，不可能是那种各方面看起来都很正常不违和的纯萝莉体型。 与之作为对比，二中这位名叫南宫那月，自称已经二十六岁，却同样有着和依文近似‘观测年龄’外表的老师，则能让莱维实实在在感受出她是因为某种超自然能力的作用，才维持在了那种体型没有正常的成长。二中就连初中部的学生，都知道有那么一个外表看上去就是个美少女、或者幼女更恰当的女老师。她就像是奇妙的人偶般，据说继承了哪个贵族的血统，具有奇妙的威严感和领导才能。作为一名教师非常出色，可是明明不喜欢学生们对她报以同龄人甚至‘小妹妹’的看法，却总是不分季节的穿着哥特萝莉装，还随身带着阳伞和蕾丝扇子。 这名奇妙的‘小’老师在二中任教的日子其实也不长。凛这一届还是第一个她当班主任带的班级。并且在不久之前，其实她在学校里的名气也不像现在这般的大。毕竟两三个月之前，南宫老师还只是个普通的老师，除了自己带的班级之外并不太常出现在别的学生的面前。而自从学校换了新校长之后，新来的校长好像特别看好这名特别的老师，而将很多校务上的工作交由她来处理，使得南宫老师在学校里各种公开场合露面的机会变多，学生们也就更熟悉自己学校这样一位特别的老师了。 “现在的校长很多事情都会找南宫老师帮忙，她应该是知道些内部消息。” 凛点头表示自己班上的老师手眼通天，莱维却觉得好笑。 “知道个学校旅行的地点算什么内部消息了。你这说法听起来好像学校的旅行有什么阴谋似地。”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而且除了这个之外，校长确实经常找南宫老师帮忙，这你自己不也知道的么。” 自己班上的班主任对校方的事务逐渐接手，这看在凛的眼中她猜测是不是南宫老师要升任管理层的先兆。如果凛只是个普通的优等生，学校里谁当教务主任谁当生活指导老师这类事情，跟她几乎没有一点关系。但作为学生会的会长，校方那些领导是她工作中需要直接接触、交涉甚至对抗的，这就又不一样了。 说实话，凛还挺尊敬自己那名尽管外表有点‘奇怪’的班主任的。南宫老师的工作能力很优秀，为人也威严之中懂得变通，其实是很适合进行学校管理方面的工作。可是如果南宫老师真当了教导主任什么的，凛可不愿意自己带领的学生会去去面对那么聪明的一个‘敌人’。很多现在简简单单可以糊弄和蒙混过去的事情，如果是由南宫老师当教导主任，肯定没办法那么轻松的继续下去。虽然凛自认作为学生会长，她没有哪些特别过分和越界的政策，可是很多事情站在校方的角度看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要想完全没有冲突那是绝不可能的。凛可不是那种充当校方管理学生的工具的学生会会长。 “梅莉喜欢找那月帮忙这谁都知道。不过我觉得事情应该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不觉得梅莉的气质各方面都跟那月挺像的么？我觉得她们两个单纯是特别合得来才总是在一起工作而已。所谓的大人的世界，很多时候也没孩子们想象的那么现实。职场上下级之间成为好朋友的例子还是有的。” 尽管并不太多，但在某些彼此之间竞争和互相牵制没那么严酷的工作环境里，同事们、上下级之前关系比较好的情况也算是平常。不过能否有那样的氛围，主要还是取决于最高层的气质。譬如麻帆良学园里有近卫近右卫门那样的校长，和隆道那样的广域指导员，其他老师之间自然而然的就会相处的比较融洽。而二中以前就因为老校长不怎么管事，使得学校里的职场气氛比较轻松。现在换了新任校长之后，则有更进一步的迹象。 反正二中虽然是升学向的，却也没有跟中央区那些优等生扎堆的好学校争个座次的雄伟目标。像这种生源不错又只需要保持一定水准就可以的‘不思进取’的学校，里面工作的老师们压力小些，心态和心境自然也能平和一些。 “这倒也是，除了两个人的身材是反义词之外，她们的打扮啊，言谈举止这些方面，的确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凛托着下巴很自然的就说出了对自家班主任颇有恶意的比较。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和标准萝莉体型的南宫那月一比，虽然因为气质而不会让人特别联想到性感的那位校长，确实在身材上没有任何称得上缺陷的地方，算是绝大多数女性的终极梦想。 二中的新校长玛艾露贝莉-赫恩，是个平时喜欢穿着缀着荷叶边的绸缎长裙的年轻女子，她还总爱戴着蓬松的软帽子，给人的感觉风格和凛的班主任南宫那月十分相似。除了穿着，两人都爱用阳伞和扇子这也是她们的共同点。之后就是诸如喜欢红茶，这类在现代年轻女孩子当中其实不算很常见的个人爱好。二中的一半学生和老师还仅仅只能看到点表象，接触她们二人都算不少的莱维，则更有资格判定她们二人的确有许许多多相似的地方。 一般来讲各方面都相似的两个人，相遇了之后往往会有两种可能，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或彼此看不惯演变为‘仇敌’。 四三五、居然不吃摸头杀？ 现在看来那位校长和南宫那月是前一类，两人兴味相投很快的成为好友。如果不是校长手腕高超亲和力强，莱维觉得可能都会有某些老师暗地里制造流言讽刺她们二人了。毕竟，这学校里的老师不都是像莱维和鬼冢英吉这种对升职揽权毫无兴趣的人。 “唔，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到教室里去了吧。” 莱维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大概再过一会儿就会响起第一节课的上课铃，虽然学生会的工作重要，但远坂家的大小姐是不能上课迟到的，如果真有意外没法准时，凛肯定是宁愿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请假干脆不去。 “啊！都这个时候了？真是的！都怪你害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凛一听莱维说完立刻从他身上跳了起来。她冲到办公桌边上翻着桌上那一叠还没看完的文件，很不爽地抱怨着。 “我这不是让你放松一下嘛。现在这个时候临近考试，课外活动社团的那些事没人会太在意的，稍微放放也没关系。况且我看这些事你要是认真起来，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处理完。大早上就让脑袋那么疲劳，接下来上一天课多辛苦。” 莱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过去拍拍凛的脑袋。这位大小姐自然不会像菲特那么乖巧的让莱维摸摸头还露出幸福的表情，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莱维手上，扭过头来还是一脸气鼓鼓的表情。 “唉，懒得跟你吵。跟你生气才是让我待会儿上课都没精神。你今天早上第一节没课吧？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把门锁好！” 凛把桌上的文件稍微整理一下，提起放在一边的书包就往办公室外头跑。等跑到办公室门口，她立刻又从咋咋呼呼的野丫头切换成了温良贤淑的大小姐模式，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去了。 莱维等凛走远了，也从办公室里出去。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门的钥匙，锁上门悠哉悠哉地就往跟凛相反的方向走。她刚刚猜的没错，莱维今天早上是没有早课，他去的地方是校长室。比起一大早上课，那里才有让他也许要苦战一番的战场。 中庭里都是跑得飞快的学生，他们有些还拿着刚买回来没来得及吃的面包和牛奶，各个都不顾学校里禁止奔跑的规定往各自的教室里跑。莱维知道这会儿提醒他们别跑也没意义，索性也不多事浪费口舌。反正他平时下课的时候见到学生在走廊里跑也没怎么管过，他可没他的同事们那么有责任心，在这学校的教职工队伍里属于该被批评改造的那一群。 学生们都在往教室里赶，到了校长室所在的那栋小楼附近，就已经看不见学生的身影了。莱维抬头往楼上看了下，校长室朝着这边的那扇窗户后头的窗帘是拉开着的，说明校长应该已经回了学校。这位新校长之所以受到教师和学生们的欢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像原来那位老校长那么地注重形式和纪律，以学生们的话来说就是‘不多管闲事’。以前那个老校长，经常会在上课下课的时候到校舍里走走。下课的时候会让学生们不自在；上课的时候突然从门后边往里看，就不光是学生们担惊受怕，就连老师们也提心吊胆。 学生们往往想得简单，觉得校长和老师这些都是大人，都是一心想管着他们的大人，所以是一伙儿的。然而事实上如果哪个班级上课的纪律不好被校长看见了，校长往往不会专门去找哪个学生谈话，倒是当时上课的老师可能会有些麻烦。这道理其实就像孩子们总觉得等自己长大了就自由了、没人能管自己了一样。等他们哪天真的长大了步入社会，才会发现无论是做什么工作、做到什么样的职位，总是会有比你职位更高的人约束着你的各种行为。想要彻底的自由是很难的，即便成为自由职业者没有了直接的上级，漫画家小说家躲着编辑、设计师躲着产品经理、有点本钱自己搞金融投资的还有不敢看账户上数字的时候呢。 认真说起来，学生们违反了纪律，顶多也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教育一番。尤其是学园岛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一般学生特别害怕的‘叫家长’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变得很低。家长不在岛上的孩子根本不用担心这个，老师就算打电话联系上家长了，起码老爸老妈也不能顺着电话线过来揍孩子不是？反之老师的课堂出了问题被校长发现，那可是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收入和将来前途的大事。比起本职工作只是学习的孩子们，老师远比他们更害怕一个严格不近人情的校长。 相比之下，像二中新校长这种不太看重细节，不太注重形式的开明派，自然更容易获得大部分教师的支持。除了极少数思想境界特别高，对自己和别人都要求格外严格的之外，有谁那么傻喜欢工作的时候总有人在暗处盯着找茬呢？ 要是以前那个老校长，只要他身体没有不舒服。这个时候多数会在教室走廊外头走走，看看每个班的出勤情况和学生们的纪律。尽管那个老校长也不是特别吹毛求疵的人，可上课的老师们还是会多少有些紧张。现在的新校长据莱维所知是从来不做那种事的，那么既然她已经到了学校进过办公室，现在还在办公室里的可能性就很高。省得莱维白跑一趟。 呼…… 站在楼下楼梯口的莱维深深吸了一口气。虽说转学这种事对于学生而言大多数出于家庭的种种意外，不可能还考虑个时间合不合适的问题。但在这快要一个学期结束的考试之前，忽然转来好几个新生，而且还都是莱维认识、负责联系且很可能还要担任监护人的学生。这样的情况说出去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莱维这边也不是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向人开口的。尤其，现在坐在校长室里的那位，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总是让莱维随便忽悠一下就什么都能糊弄过去的不知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的老头。 四三六、萝莉老师可不是学园都市的特产 二中的新校长是普遍被学生和老师双方都喜爱着没错。她自从上任以来和学校里大家的‘蜜月期’就一直没有过去，到哪儿都有学生发自内心高兴地打招呼，根本不似以前见了那位老头校长，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躲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不过很可惜，新校长虽好，莱维却是全校少有的对她并没有像大家那么地喜爱的那部分人中的一个。像莱维一般持有类似抱怨的人，其实就是新校长来了以后，觉得自己的‘仕途’受到影响的那部分非常热衷于‘往上爬’的教师，以及少数对学习要求过度严格，觉得新校长的管理太放松，看不过去一些违反纪律的现象影响了自己学习的学生。 莱维自然没有半点和那两类人的共同语言。反之他一点都没觉得新来的这位校长管太松，就是因为她总是爱在一些小事上引申出去找人茬，才让莱维见了她总是有点别别扭扭，精神上老是很难放松下来。 自己这会儿直接跑上去说要办几个学生的转学，而且还是那种‘经历不一般’的学生的转学，还不知得付出怎么样的‘代价’。莱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其实一般的学生转学一类的事情，并不一定需要到校长这一级别的领导来过问。二中虽然是一所口碑声誉还不错的升学向中学，但既不是学费高昂的贵族学校也不是天才扎堆的超级名校，不管是小学生毕业生和初中毕业生考进二中，还是中途插班转学，都不是件特别难的事情。只要学习成绩足够优秀，用不着特别出众，也就可以满足二中的入学要求。要是学习成绩方面有所欠缺，在其他方面如果有比较亮眼的特长，也是可以作为特招生进入二中的。就像莱维那年纪的两个体育特招生，擅长足球的笨蛋春原阳平和擅长篮球的必须死冈崎朋也，就以他们两个那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的成绩，不也照样进了二中还一上就这么多年？ 像以上那些属于正常情况内的学生的转学入校事宜，基本上由负责这方面的老师就能办妥，根本都用不着特意通知校长，更别说还得让她来确认了。然而偏偏莱维这次想让转进来的几个学生，都属于不论以上任何一方面是否能达到，都不可能以正规程序进入二中的特例。 而主要原因嘛……简单说就是菲特和梦梦她们到目前为止在这地球上还属于半黑户。虽然为了日常少点麻烦，莱维想办法帮她们在岛上做了简单的身份登记，以免被警察查证件的时候引起怀疑。但详细的身份资料却是没有给她们准备过。比如转学来这边，相关的老师肯定要查看她们以前的学籍资料，在哪里上学，成绩和表现如何等等。这些几个女孩子通通没有，要按资料上看，她们就是那种从小住在深山老林里，都十几岁了还从没上过学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可怜归可怜，然而二中却也不会因为可怜就收下她们。如果直接让她们自己来申请入学，最大的可能是负责的老师帮她们联系中央区的几所特殊学校，也就是专门接收情况特殊、譬如流浪儿童，的那种学校。 想让家里的几个女孩子顺利入学，就得直接去找校长。在二中的管理体系中，校长的权力是非常大的。基本上只要不是涉及到学校经营方针改变的大问题，都可以由校长一人决定——理论上自然也是需要具体相关管理的老师共同商量批准，但那些老师们一般也不会在一些小事上故意跟校长过不去。 莱维等上课铃声响完又过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学生这个时候再闯到这边来，才走上楼梯，没几下就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莱维轻轻敲了两下门，没多久里头就传来‘请进’的回应。他推开门，入目是那间跟以往截然不同，被装点一新、充满了女性化气息的办公室。正前方那张大办公桌后面没有坐着人。莱维要找的目标则正在办公室中间茶几边上的沙发上坐着。而她的对面，则是恰好刚刚和凛在一块儿的时候，两人提到过的那位凛的班主任。 “咦，那月你也在这儿，第一节没课么？” 莱维跟冲他招手的女校长梅莉打了个招呼，转向凛的班主任那边的沙发上坐下。本来那么娇小的身躯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就显得很有趣，莱维这再挨到她边上，这位其实是个老师的少女就更显得像个孩子……哦，其实也不该叫少女了，毕竟南宫那月一向强调自己已经二十六岁。这个年龄还会常被称为少女的往往是演艺圈的那些明星，当偶像的二十七八岁还穿着制服在台上蹦蹦跳跳卖萌的也不是没有，可是现实中二十岁后半已经在工作的女性，往往没结婚的都已经开始发愁自己嫁不出去的事了。 “今天上午我最后一节才有课，但是放心不下那群爱捣蛋的小鬼，怕他们趁我不在闹出乱子麻烦别人，所以也只好跟平时一样一大早就来学校了。” 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小学生，尤其还穿着一身白色黑边哥特萝莉装，这样的一个女孩却以很成熟的语调和表情跟莱维抱怨着自己班上的学生不让她有个轻松的早晨。这场景若不是莱维已经早习惯了，说真的还挺有一番值得欣赏的趣味。 事实上，南宫那月的存在在学校里本就是大家口耳相传的一处‘名胜’或者说一个‘吉祥物’。只不过这种话可没什么人敢让它传到南宫那月本人耳中。虽然形象上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月在二中却颇有点隆道在麻帆良的那股威慑力。学生们敢跟她开各种玩笑，却没几个敢真惹她生气的。 当然，同样和隆道差不多的是，那月也不会真因为学生的调皮捣蛋就多么地生气。莱维早看出这萝莉身的老师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四三七、打屁股什么的，其实可以有？ 尽管对待学生的时候南宫那月总是脸上没多少表情的严肃严格样，实际却非常宽容与包容。但凡是她教的班级的学生，都能从各种日常细节中看出这位老师脾气其实相当的好。只有那些没怎么和那月接触过的学生，才会因表情和她好像总有点什么事纠结着所散发出的那股气氛，而对她抱有一些‘敬畏’。尽管说对一个看上去像小学高年级生，还总爱穿着哥特萝莉服的人，用‘敬畏’好像有点奇怪。但二中的学生们都早就习惯了，到现在并没有多少人还老拿那月的外表来当谈资。 “你班上的学生哪用得着这么操心？凛虽然不是班长，但也一直很‘镇得住’那些学生不是么？何况你班上本来也没什么特别调皮捣蛋的学生……我记得你班上好像没体育特长的特招生……” “等等，麦道威尔老师，” 莱维正跟那月就像平时在办公室里和同事那般闲聊着，这办公室真正的主人开口打断了他们两个。这应该不是她看穿了莱维以跟那月的闲聊为突破口，意图让办公室先进入一个随意自由的气氛的计划吧？不过这新校长才刚上任没多久就被莱维列为了学校内的头号注意人物，也的确深不可测令人难以应付。 “虽然我和那月都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这种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说不好故意还是误会，无论被当成是歧视体育生，还是对学校特招特长生的制度不满，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话说的莱维额头冒汗，他刚才哪想过这么多？ 不过其实平时在学生们和办公室同事们的面前，莱维说话还是比较注意的。虽然不至于到每一句话说出口之前都仔细斟酌一番的程度，但起码也不会说出些容易让人听了想太多、不舒服的话。这也算是当老师的一项必修技能，如何指出、批评学生的错误，又不让学生受到太严重的打击。甚至在教导学生的时候，如何让学生不产生太大的挫败感。这些主要都是语言方面要研究的问题，一个这方面水平不够的老师，很容易让学生对学习、乃至于学校本身，留下不愉快的回忆甚至阴影。在这一项技能上，莱维认为隆道大概算是行业内的顶尖翘楚。就说他负责的依文那个班的同学们各个都乐天快乐无忧无虑的，以她们每次考试交出的垫底成绩来看实属不可思议。除了依文那些同学的确本身就比较奇葩外，大概也少不了隆道和她们的交流方式，让她们非常的放松和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无来由的自信。 当然了，别看莱维总是夸隆道就觉得他是个完人。就说依文那个班每次考试的成绩都稳居全年级倒数第一，即使是隆道的确忙于校内校外各种事务，缺乏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这成绩也依然是说不过去的。莱维可是很清楚依文那班上有多少智商高绝的天才少女，其他女孩子也只是某些方面比较单纯，并不该因为她们总被叫笨蛋就怀疑她们的智商。如果是让莱维去教那个班，即使少了个能极大程度拉高平均分的超铃音，莱维依然有信心起码让那帮孩子不至于被排到倒数第一。这一点上，他比很多时候对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心软过头的隆道，是要好上许多的。 “如果是在外面，他倒也不会说这种话，平时他还是挺注意这方面的。” 那月淡淡的帮莱维解围。这天气冷起来，最近也不见她老拿着那些蕾丝扇子。可能她自己也觉得这天气就算不觉得冷，再拿着那种东西也会让人觉得不自然，尤其不该让学生学那种过于注重外表的习惯？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麦道威尔老师在学校里总体口碑不错，尤其在学生中间更是很受爱戴。我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可不能因为被学生们喜欢着，就自满松懈下来了哦。” 总让莱维直接叫她‘梅莉’的这位校长大人笑得那是一个亲切热情，只不过莱维却有种她越这么笑，自己就越应该提放的感觉。像莱维这种以前长期从事那些特殊职业的人，即使是科学侧的往往也不会完全忽视‘直觉’、‘预感’这类按说是不科学的东西。莱维自己就更因为天生敏锐的感知力，对这些意识流的东西格外重视。他最初见到这位新校长的时候，心里就一直有种按不下的奇怪感觉。莱维说不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自那时起，他就对这名令人惊艳的校长暗中戒备。因为过去的经历证明，能让莱维的感知有‘动静’的人，往往都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普通角色。尽管从到二中上任到现在，梅莉都表现得很正常，十分的称职、工作非常出色。但即便没有恶意，莱维觉得还是觉得不能对她彻底放松。 莱维那绝不是基于自己曾好几次‘败’在梅莉的手下而咽不下那口气找借口。这么些年来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对他的各种恶作剧更多，也没见他总是把凛抓住狠狠地打屁股嘛。以往能让莱维的感知力有反应的往往是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不一般的人。这些人有些是隐藏着自己，有些是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潜藏的力量。如果梅莉是前一种，那么鉴于她的种种细节表现，反而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一个普通的学校有什么好图谋的？反倒是如果梅莉并不知道自己可能潜藏着特殊的能力，这才是莱维所戒备的重点。 就连学园都市那个专门为了开发超能力的地方，也屡次发生过学生突然爆发出过强的能力，无意造成大型伤害的案例。譬如某个一直没开发出能力的无能力者，某一天走在街上的时候忽然觉醒了能力。在他自己完全不明所以不会控制的情况下，能力暴走伤害到街上的行人破坏了周围的物品。莱维可不愿意看到二中也发生一起这样的意外。 四三八、人见人爱的那月酱？ “要说受到学生们喜爱，我哪比得上南宫老师？” 莱维用手肘捅了下身边萝莉体型的小老师。他或许觉得这样算是夸人家，回报刚才人家帮自己解围的恩？但看人家南宫老师那表情，貌似人家并没有把莱维的话当成是夸奖，反而脸上有点不爽、又有点无奈。 也是，即使是一些可以算作是优点的特征，也有个适度的道理。像男性一般都普遍认为身高高一些比较好，但要是真长到两米以上，除非是篮球运动员，一般人也会有各种困扰。具体到南宫那月身上，女人、尤其是年纪渐长的女人，她们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到了三十多岁还被人说成‘像个学生’，那就是最大的褒奖。然而那句夸奖里的‘学生’，一般大家希望的是指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大学生，或者高中生也勉强可以。要是哪个都上了好多年班的女人被说成是小学生，估计大家第一反应都觉得这是在骂人吧？尤其是那月这种本身‘缺陷严重’的人，那是更不应该在她面前提起所谓受到学生爱戴的事情。毕竟学生们当中很大一部分跟她不算熟悉的那些，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成为她的‘粉丝’，还不是因为那月那外形太显眼了？ 事实上，如果是一个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在那月面前别说什么小学生之类的话，就连‘可爱’这种非常常见的用来形容女性的词都最好别说。天知道那月会不会敏感到从可爱联想到年轻的少女再联想到幼稚的小学生？千万别以为这是想太多了，那月平时特别反感别人用‘那月酱’这种其实即使是中年女性中也算比较普遍的昵称。 嘛，不过说句老实话，学校里大部分会管那月叫‘那月酱’的人，的确也都有着调侃她体型外形的心思在里面。尤其是那些胆子比较大，知道那月不会真发脾气的学生。 “我可没想让他们喜欢。” 那月果然一听莱维那么说就变得郁闷起来。她今天早上回学校的时候，才进校门口就被学生远远的喊了‘那月酱’。那几个男生还没等那月发脾气，就转身跑过教学楼往体育场那边溜了。虽然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可是那月还是觉得挺不爽的却又没地方让她撒气。 “你也别老是往坏的地方想。虽然学生们对老师开那种玩笑有点过分，可是他们敢那么跟你开玩笑，不还是说明你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很亲切很让人喜欢么？要是换成别人，我想他们也未必敢那么开玩笑。” 莱维接过那月递给自己的茶，安慰起这个‘小’老师来。说起来南宫那月还是莱维的后辈，他在这摆出过来人前辈的样子，倒也没什么不妥。 “这次麦道威尔老师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知道不是感同身受的人，有些话说出来好像有点不负责任。但你也该调整一下心态，别老是让自己心里压着那么重的负担。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比较好，不是自己能改变的、或者说还没到时机能改变的，太纠结了只会给自己增加压力不是么？” 梅莉接过莱维的话头，前面那部分听着还正常，但到后头却有点让莱维听不懂了。她说得好像跟我说的不是一件事儿？莱维有点疑惑地来回打量了一下梅莉和那月。他倒是也早就发现了，那月貌似从刚来二中当老师的时候，就一直在隐约纠结着什么。不过鉴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些不为人知的小困难也是常有的事。就算是出于尊重他人隐私的角度，也不该多问。 只不过能让那月发愁的事情，莱维也觉得那应该不是一般的小事。但既然人家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莱维也自然没必要去打扰人家。现在听梅莉那么说，大概这位新来的校长是知道那月烦恼的事情，看起来她们两个的关系甚至比传闻中更亲密。 “你说的我都知道，其实我也早就明白了。是啊，想太多也没意义，其实像现在这样也不错。” 那月很干脆地点了点头，让人觉得她的确是已经想通了，只是因为问题还没解决，习惯性的还有些牵挂，并没有真的被困扰着影响到心情。如果真是这样了，尽管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莱维也是替她感到高兴的。 “嗯，你能想通就最好。” 梅莉露出很欣慰的神情，她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个有威严的校长了。其实平时在学校里学生面前的梅莉，那气质给人感觉比那月更容易让学生们亲近。毕竟比起不希望被人‘小’看而总爱板着一张脸的那月，老是微笑着如春风拂面般的梅莉，自然是会让不熟悉二人真正性格的那些学生们更感到亲切。 “那就先这样吧，你们两个既然都没课，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聊聊天，我还有点工作，必须去和其他学校的人开个小型会议。” 正在莱维把注意力从南宫那月的烦恼那边转开，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梅莉突然放下茶杯站起了身。这下突然袭击让莱维有点疏于防备，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那个样子看上去有点傻，梅莉才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 “你那是什么样子。” 梅莉的眼睛弯的跟月牙似地，倒也没继续笑话莱维，而是指着那月说：“你想说的事情我大概知道，应该是你以前提过一次的，有认识的人的孩子想转来咱们学校的那件事吧？手续什么的让那月帮你办就好，她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的。” 莱维嘴巴张的更大了。 被梅莉这么一说，莱维隐约记得好像的确哪次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过这件事。当时貌似真的只是顺口提到，所以莱维自己都没多少印象了。可今天梅莉却立刻联想到那边，莫非这女人有可能潜在的特殊能力就是读心术？ 咦？莱维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有这种特殊能力的女人好像有点多？ 四三九、多么善解人意的紫妹啊！ “奇怪我是怎么猜到的？要不是因为有事要办，咱们的麦道威尔老师平时躲我都来不及。你突然跑到我办公室来，又半天了只是跟那月闲聊，我稍微想了下大概是些什么事，随便猜了一下没想到就猜中了。” 好吧，莱维觉得说不定的确是因为自己记性差，就下意识误会别人也像自己一样记性这么差了。大概以前那次闲聊中自己提过有认识的人想转学这事还给人印象挺深的，所以梅莉能一见到自己主动找她就立刻联想起来？ 至于梅莉说莱维老躲着她之类的，那些不是重要的事自然也就当没听见好了。说到底那本来就不能怪莱维不是么？你说要是大家好好相处别总是让莱维压力那么大，他一向是很不计较朋友的那种人，又有多少人能让莱维避之唯恐不及的？尤其是这种相貌身材都顶尖的美女，莱维认为梅莉确实有必要好好的反思一下——只是这道理该由谁来告诉梅莉？莱维想不出来合适的人选。 “那就先这样，抱歉我得先离开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再电话联系。” 梅莉拿起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小提包，转身匆匆地出了办公室。虽然她刚才对莱维说的怎么猜到他心事的逻辑还挺合理，但梅莉的行为却让莱维感到有些奇怪。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还有和那月闲扯的时候，那都没看出来梅莉像是等不及了要去办紧急要事的样子。中途没有突然响起的电话，也没印象梅莉去看过几眼墙边的落地座钟，可以说片刻前她还一派悠闲的气氛，怎么忽然间就想起急事走了呢？ “别那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走了。说不定就是刚好想起来忘了有事要办，她毕竟是校长，而且又没有秘书之类的帮忙，学校里每天那么多事情，偶尔忘了一两样也很正常不是么？” 那月刚才皱了皱眉，其实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见莱维望着自己，她喝着茶好像若无其事似地找了个貌似挺有道理的解释。 的确，自从梅莉在校长的位子上任以来，所作的各种工作都很顺利很优秀，效率既高成功也让人满意。这多少让莱维有种她是无所不能的错觉。其实仔细想想，即使是拥有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高层次生命的力量的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莱维叫她们两个大明神，也不过是和小女生开个玩笑。有希和凉子照样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两人照样也会有失误，尤其是在常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一些小事上失误。就连那两名外星人少女尚且如此，梅莉偶尔冒失一下的确就像那月说的那样十分平常，不用过多的在意。 莱维眼下还是办好家里的女孩子们的转学的事最重要，那月那么说，他也就当个合理的理由那么听。 “那咱们待会儿就去先把转学手续给办了？” 莱维怕花太多时间耽误了那月待会儿上课，不过那月说她今天上午最后一节才有课，那离现在还有那么长时间，应该怎么都够用了。 “好，不过很多手续在这里就能办。” 那月从沙发上起来，她站直了身子也没比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高多少。只见她娇小的身子裹在很多蕾丝荷叶边哥特萝莉连衣裙里，及腰的黑色长发在背后一摆一摆的。那月的长发在发梢处还有点也不知是天生还是自己觉得好看弄上去的螺旋小卷，那慢悠悠往梅莉办公桌那边走过去的背影像极了换上西洋公主服的东洋人偶。南宫那月如此的可爱，莱维心想也难怪学校里有部分学生总爱故意叫她‘那月酱’来惹她生气。 “喏，你先把这些表给填了吧。对了，要转学的学生的照片你带了么？把照片贴在表的空格里，还有每人多给我两张。” 那月从梅莉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出几张入学申请表，拿过来给莱维。看来她也知道莱维准备要让转学进来的不止一个人，特意多拿了好几份。 也对，要是只是一个学生转学那种平平常常的事，的确就像梅莉说的那样，莱维才不会特意跑过来找她。 不过从那月到梅莉办公桌抽屉里找东西那熟练的动作，莱维愈发肯定凛所说的学校里一部分老师的猜测没错。这个‘小’老师和新任校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两人说起来也应该才认识了没多久，那月这就好像是梅莉的秘书一般了。难怪那些对‘仕途’有追求的老师，都把那月当做了最大的潜在‘敌人’。 “我带了照片，先给你，每个人两张对吧？” 莱维从外套胸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个透明的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了十张照片交给那月。 “一、二、三、四、五……一下有五个人转学？还都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难怪嘛，你这家伙，虽然早感觉出来了，没想到的确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那月数着照片，看着照片上那五个女孩子的可爱的脸蛋，在沙发上坐下来摇头叹气的感慨着。 “你应该也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要上学比较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认识，自然是在一个学校里更方便些。她们都是很乖的孩子，不会在学校里惹出事情，你可以放心。” 那月特意强调了女孩子们很漂亮，莱维自动理解成她也有和之前凛类似的担忧。至于后面说的罪孽深重什么的，麦道威尔老师表示他是教英文的，那么复杂的日语理解不好。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看她们的年纪，估计都轮不到我教。” 明明自己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那月还很肯定的以照片上看到的样子来判断别人的年龄。她有没有想过别的办证件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的照片时也会有类似的想法？譬如给她办理中央区身份证的那些人，还有给她办理教师资格证审核的那些人。那些人看到她的照片肯定第一反应都是笑二中的人交错了照片，等打电话确认了之后，也一定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四四零、你的手，能不能稍微挪开一点？ 不过那月对莱维家的几个女孩子的年龄判断倒是没错。这个几个女孩子按年龄都是差不多今年正好最多能上高一，转学到二中来，自然也是到高中部的一年级。倒是伊芙的年龄以地球的计算方式到底该怎么算，这个问题莱维到现在也还没搞懂，更不敢直接问伊芙。他问过一次梦梦，梦梦也表示不太清楚，干脆就让她和大家都一块上高一吧。虽然莱维觉得伊芙的样子看上去比梦梦、菲特她们都小，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没必要太认真。没见莱维边上现在坐着的南宫那月是什么样么？ “这倒是，她们几个都准备上高一。” “果然是高一吗？今年的高一……我诚挚地为那些同事们感到遗憾。” 那月右手虚按在胸前弯了下腰，那动作看着像祭奠什么似地让莱维忍不住吐槽：“人家还没死呢。而且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今年高一也就刚开学那阵稍微有点动静大，之后不是一直挺平常的么。” “你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心虚嘛。” 那月歪着脑袋抬着头眯着眼睛鄙视的盯着莱维，莱维则目光炯炯的正直正明不畏惧地与她对视。话说那月的眼睛是带点清澈的靛蓝色，这么盯着看有种深邃的美。尤其是深邃的感觉和她外表的稚嫩脸庞对比有点强烈，让人一看就有种幼小的身躯里装错了一个成熟的灵魂的误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知道你想说的是凉宫春日。可是你仔细想想，她在一年级闹出轰动的那段时间，我可还跟她没什么接触吧？后来她成立了sos团，我当了同好会指导老师后，她在学校里是不是安分了很多？没像刚入学那样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所以说我非但没必要心虚，反而要是按照时间上来猜想，怎么看都像是我跟她接触了之后，当了她的同好会的指导老师后，凉宫才变得安分起来的，对吧？” 莱维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就把sos团其他成员们一起努力的成果给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成绩。春日能起码在学校里变得安分一些，主要原因就是有一群同伴陪他一起闹一起疯，在学校之外、或者即便学校里也在大多数人视线范围之外，就把春日的过盛精力给消耗的差不多，让她没心情再像刚开学时那般，如同没头苍蝇般在学校里到处乱窜乱转。可以说学校恢复了平和，那是以sos团其他成员们的牺牲所换来的——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只要了解一下sos团自创立以来的‘历史’，任谁都能体会到其中尤其那几名女性团员所付出的牺牲有多么地伟大。特别是也不知运气差还是形象问题总被春日‘欺负’的结标淡希。要是学园都市的人知道他们传说中最强的大能力者……呃，貌似稍微回忆了一下，结标在学园都市的时候也挺常吃亏被欺负的来着？貌似她就是个苦难重重的m女设定，转学到二中来被春日欺负，好歹只是有点精神压力，身体是用不着受伤的。 “是吗？我可不清楚一年级，和具体你们闹出来的那些事。我只负责教好保护好我自己班上的学生，希望不要有其他事骚扰到他们才好。” 那月一脸漠不关心地哼了两声。不过她对自己班上的学生的确很尽责的一直在保护着他们。甚至不光是在学校里面，就连听说了一些学校外面的传闻，只要牵涉到自己班上的学生，那月也会毫不犹豫地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甚至……咳，这事儿莱维还挺记忆犹新的，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大概是一个来月之前吧？那时候地处极地维度地区的学园岛的天气还没开始转凉，只是稍微没那么热了，学生们大多还穿着比较清凉的夏季制服。当时学生们当中流传着校外有痴汉出没的传闻，莱维都不止一两次在走廊里听到学生们谈论那件事。一谈到痴汉，女生各个都生气害怕，男生也基本上没谁不感到气愤的。当时考虑到这种事没抓现行的情况下报警意义不大，莱维虽然懒散，却也决定第二天开始跟那部分据说遭遇过痴汉的女学生一样，搭乘中央区内部的电车和公交上班。 因为要搭车上班就得改变平时的作息时间。莱维不想打扰有希，虽然那位外星人少女强调自己不需要休息。他自己一个人比平常更早一些起床，赶到学生们所说的那条电车线路的始发站，随便找了节车厢坐上去就开始了暗中观察。电车开了好几站莱维也没发现异常，倒是车上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莱维也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一个看上去身体不太舒服正在生病的女生。那次算是他多年工作生涯里极其罕有的挤着公共交通上班的经历。虽然有点新鲜感，但莱维更多的是在拥挤的人群中郁闷着。毕竟像他这种懒散的人，往往一般都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场合。尤其是在这种人挤人的地方，还总得提起注意力小心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特别是手，别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东西。 可世事总是不随人愿的比较多。很多时候越是想着千万不要发生的事情就越是仿佛嗅到了胆小的人的味道似地追上门来。莱维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别扭的姿势，让自己的手不至于到处乱碰。但电车这东西即使行驶比汽车平顺许多，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偶然的突发状况。莱维在车上站的好好的，忽然电车一个急刹，虽然没直刹停，但那冲击力仍然是让车厢里站着的乘客们东倒西歪。莱维躲开了朝自己这边撞过来的一个研究生模样的男人，却被完全‘躲’在他后面的一个较小的身影给‘击中’了。 “你的手，能不能稍微挪开一点？” 莱维都没注意是什么人撞到自己怀里，回过神来就听见怀里传来的这个有点闷的声音好像还挺耳熟的。 四四一、那月酱真的变成那月酱了？ 莱维一只手抓着扶手，对方说的应该是另一只手。他稍微动了下自己的左手，顿时一种柔软中带着弹性的触感，通过皮肤的接触经由神经的传递回馈到了大脑之中。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触感，作为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莱维自然是非常的清楚了解。他立刻就张开嘴要道歉，却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捂住了嘴。 “抱……！” “别弄出那么大动静，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情。” “呃……是那月？” 这下莱维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了。他低下头看向锁在自己怀中举起手捂着自己嘴的那个人。那是一个黑色长发，身体娇小的可爱少女。她身上穿着二中初中部的校服，短袖的上衣和短短的裙子，膝盖以下的学生袜和黑色皮鞋，肩膀上还挎着个常见的学生书包。这模样说出去有人敢信她其实高中部的班主任吗？ 莱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盯着紧紧贴着自己的南宫那月，他都忘了自己那只该挪开的手还在原来的地方没动地方。 “那月，你这是……” 这也太合适了吧？简直是犯规的对吧？尽管南宫那月平时在学校里总是习惯哥特萝莉式的打扮，按说那种打扮会让人显得更加幼稚才对。然而穿上了初中部的校服的那月，却有一种以往从来没展现出来过的特殊的气质。仿佛什么二十六岁的班主任之类都是骗人的，就连莱维这算是全校有数跟她比较熟悉的同事，都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她就是自己学校初中部的一名学生。 “你应该知道最近学校里的学生经常遇到痴汉的事吧？这种人如果不是正在犯罪的时候抓现行，就算送到警察那里，他们也会找各种理由给自己开脱，很难有证据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你这是来引蛇出洞？” 莱维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初中生’的眼神，充满了敬佩。真的，莱维真的很佩服这样做的那月。要知道那月既然特意换上校服把自己装成初中生，按她所说的必须‘抓现行’，就代表着她不能一发现周围有人神情可疑，就直接出击。必须等对方真的动了手，有痴汉行动了，她再出手将对方抓起来才能得到将对方绳之于法的证据。她大概事先在车厢里什么地方设置了偷拍设备？又或者前方不远处那个貌似在看手机，手机背面摄像头正好对着那月刚才站着的位置的那个女人，就是帮那月收集证据的人？ 不管那月用什么方法收集证据，她都得牺牲自己，至少要让那个变态痴汉挨近了身有了行动才可以选择是直接扭送警察局，还是先揍一顿再送过去。 虽然那月外表看起来顶多是个初中生，甚至要说是还在上小学，也会有很多人相信。但她其实是个已经二十六岁、工作了好几年的成年人。她不是那种还不大懂男女之间很多事情的小孩子。让二十多岁的女人去给变态痴汉摸两下不躲开，这毫无以为是相当大的一种牺牲。不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是相当伟大的一种付出。起码莱维自认如果是哪里出现了专门猥亵男性的同性恋痴汉，自己肯定是做不到像那月这样‘牺牲色相’。那种事光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莱维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跑偏到奇怪的方向，对那月的佩服是越来越真诚了。 “总不能让学生来做这种事，也不能放着那种人的存在不管。那些孩子们被人骚扰了肯定没心情听课，影响到考试的平均，我这个当班主任的也会很头疼的。” “你班上有学生遇到痴汉了？” 尽管南宫那月说的好像她完全是基于自己的利益做考虑，才牺牲如此之大来帮学生们抓住那个痴汉。但莱维要是连这种程度的假话都听不出来，还怎么跟自己身边莫名变得越来越多的各种最爱口不对心的傲娇妹子们相处？明明很关心学生们，不光是她自己班上的学生，学校里任何一个孩子遇到了麻烦，那月只要知道了都不可能放着不管。这个外表比学生们还像个小孩子的老师，就是这种爱给自己找麻烦的性格。在莱维看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适合老师这项‘事业’的。而不像莱维这种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的家伙，对他来说，当老师就仅仅是一种‘职业’罢了。和其他公司的其他工作没什么本质区别，当初之所以挑这个，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当老师有寒暑假和各种别的假期，各种福利又还不错。如果当时有人告诉他哪有可以每周只上一两天班，月薪比得上金融从业者、福利保障比得上公务员的工作，他难道还会考虑当什么老师么？若把同样的问题摆到南宫那月面前，她恐怕就会给出和莱维答案不同的选择了。 “没有。” 那月摇摇头继续说：“你没看到我穿的是初中部的校服么？暂时查证曾经受害者以初中生居多，那个罪犯不光是个变态痴汉，估计还是个无可救药的萝莉控。” “呵……我说嘛，没听凛说她的同学遇到过痴汉。” 莱维有些莫名尴尬的接了那月的话。他自然是一点都不认同那样的犯罪者。可是莱维觉得那月的话里貌似隐约把萝莉控和犯罪者给画上了等号？如果没有犯罪行为的话，虽然萝莉控的确不为大众所认同，但应该也算不上犯罪吧？莱维甚至看着那月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心说要是萝莉控就是犯罪，那以后喜欢上你的男人岂不全是罪犯？ “也可能是那个痴汉胆子比较小，觉得年纪小的女孩子更容易得手？” 莱维这可不是在为萝莉控开脱。萝莉控在多数人眼中的形象如何，这种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自己又不是萝莉控，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呗，对吧？ 莱维只是在从罪犯选择目标的原因上来推导罪犯的心理罢了。 四四二、其实把这家伙抓起来就可以了吧？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再小的女孩子上学一般会坐校车，嗯，没准就是像你说的那样。” 那月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莱维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由于学园岛上的学生有很多并没有家长的陪同，如何保障学生们的安全就比其他地方的一般学校要更为得到重视。中央区这边绝大多数小学生每天都是坐全区统一的校车去上学的。虽然那种校车也和公交差不多，是在固定路线上运行，每经过一次小学就停靠一阵。但因为只有持有学生证的小学生才能乘坐，自然就不会发生这种痴汉事件。那样的变态根本上不了车。 “是啊，大学生就不用说，就连高中生普遍也胆子大一些。要是那痴汉碰到像凛那样的人，估计刚一下手就被抓起来了。” 莱维想象着凛要是在电车上遇到痴汉，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忍不住轻轻笑了。他那个不乖的女儿啊，怎么可能在不入流的变态手底下吃亏？即使是早上刚跟起床困难症斗争完，还有迷糊的凛，也不可能让区区普通痴汉给得手了。 不过凛平时上学几乎从来不搭交通工具，那种情景也没人有机会看到。凛因为每天早上起来都特别迷糊，为了能让自己到学校时已经清醒起来，她以前一直是走路上学的。 “那种没用的废物，根本不敢对远坂下手。他们只会盯上看上去很弱小很好欺负的目标。像远坂那种女生，光站在那里的气场，就让他们躲着不敢靠近了。” 虽然凛在学校里一向只会让人看到她身上好的一面，但莱维也没想到那月会对凛有这么高的评价，不禁稍微有些惊讶。 不过那月的确说的没错，那些猥琐的人做猥亵的事，一般都只会挑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小女生。别说反抗甚至反击，被猥亵的那个女生只要敢大声喊出来，那些变态往往就会吓得手足无措，根本没办法应付。像凛那样的女生就算不是戴着‘二中学生会长’那张面具的时候，也自然有一种自信自强的气质散发着。虽不见得就像某些夸张的漫画里表现出的自带光环之类，内在的气质却也是能让人感受到她们不是好欺负的，那些恐怕就连下九流都算不上的变态，当然不敢找那样的女生动手。 就以现实中的各种案例来分析，虽然不能说多么有代表性，但许多痴汉性骚扰案件中，被骚扰的女性往往并不是大家想象中那般漂亮、那般吸引异性让人难以自制。反而她们大多数都只是看上去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一般人。的确出众的人本来就少，也有说法是那些变态心理和常人不同，他们要的只是满足自己内心的变态欲望，根本无关对象是什么样的人。然而在莱维看，这中间也未必没有那种不起眼的女生让人感觉更好欺负的因素在里面。 “那倒是，就算是罪犯犯罪，也肯定是挑风险小一点的目标，安全第一嘛。” 莱维不无讽刺的笑道，不过他接着又打量了一番靠在自己胸前的南宫那月说：“但要是想用钓鱼的办法把犯人钓出来，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太像你说的那种容易被犯人盯上的女孩子？” 莱维指着那月的脸。 “虽然你穿着初中校服很合适，但脸上的表情有点太成熟太严肃了。也不是说初中生里就肯定没人像你这个样子。可是你去问问班上的学生，像你这种表情的学生，只会让他们联想到那些学习认真、对人严格甚至苛刻、又特别爱管闲事的班长之类。嗯，对，还有风纪委员什么的。这类人我想一般也不会成为痴汉的目标，因为她们的性格未必会被猥亵了还忍着不吭声，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唔……” 那月被莱维这么一说，虽然也发现自己貌似有点欠考虑了。但要让她装成一副天真可爱小女孩的模样又实在太过为难。要知道越是长不大的女人越是不希望被当成小孩子看待，像莱维自家的老婆依文就是典型的例子。亏那月是不会依文那些幻术，否则她肯定每天都用幻术把自己变成想象中成年以后的模样，才拎上包到学校上班。至于那月自己想象中成年后的模样是什么样嘛，不用说，肯定是胸怀伟大的高个子时尚女郎。这点同理从依文总用幻术变出来的那个样子可以证明。尽管依文总是强调她用的不是让人外貌产生变化的简单幻术，而是让人身体自然成长的独创魔法，也就是像她那些特制的年龄诈称药一般。但鉴于依文长大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她自然成长到二十多岁会是什么样子，也是个无法解答的题目。这样一来莱维和别的人怀疑依文的幻术是否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也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不应该被指责的对吧？ “你那句‘穿着初中校服很合适’是什么意思！” 被莱维说的无话可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月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索性就冲着莱维发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月，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我个人觉得比你平时穿的那些哥特萝莉装更合适。你待会儿要是直接这个打扮回学校，你在学生们那里的人气肯定回更高，说不定就一举超过梅莉了。” 莱维表情很认真的对那月说着，但眼睛里的笑意却很显然没躲过那月的观察。现在外表是黑长直初中生、实际是二十六岁（自称）高中教师的少女，额头上青筋很明显的爆了出来，抓着莱维胳膊的手使劲地攥着就跟一双老虎钳似地，要是一般人这会儿肯定忍不住喊疼求饶了。 “不许说这种话！” 那月气得浑身发抖，可她还记着自己今天是来抓痴汉的，没敢大声喊出来。要是换成平时在学校里，即使是就在校门口当着一堆进进出出的学生们的面，那月都敢直接朝莱维动手。 四四三、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人民教师！ “还有……” 颤抖着的那月低下了头，抓着莱维胳膊的手更使劲了，不过那低沉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奇怪，让莱维好奇她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反击的方法。然而莱维最终听到的却是…… “你的手也该松开了吧？我觉得其实把你当成痴汉抓去交给警察，应该也不会算是‘误伤’呢。” 那月低沉的声调要让她的学生听见了非得吓坏不可，莱维也愣了一下，那只手下意识地动了两下，这才察觉到手掌的触感还跟刚才一般的……美妙？ “啊！抱歉抱歉，这车上……太挤了，到处都是人挤来挤去的，害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莱维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的小声傻笑着给自己找理由搬借口。可是他说的也不完全是瞎掰，这车里的确太挤了，挤得他的手从那月的小屁股上拿开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莱维的手就僵在那里，然后车晃了一下，那月身后的人往两人这边一撞。莱维的手又搂到了那月的背上，不过这好歹比之前是强多了，对吧？ “哼！” 还是被莱维搂着的那月倒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貌似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她这点其实是莱维非常喜欢她的一个地方。那月算是比较不太爱说话的那类，看起来总是板着脸仿佛脾气很大不好惹。实际上确实是爱生气，可她生气的程度却意外的低。也就是学校里学生们常说的‘惹那月酱生气最多被弹额头或者踩脚’的程度。比起那些一旦发起火来就受不住，闹得鸡犬不宁的人，莱维自然是更喜欢和那月这样的相处。偶尔顺着气氛小小的逗她、欺负她一下，这也不失为大家彼此相处的一种乐趣。像凛那种稍微说不对一句话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她整回来报复的，莱维觉得跟她在一块实在是比和那月一起的时候累多了。 “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帮你把那个痴汉抓住怎么样？” 莱维不是那种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没可能做了那种事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尽管刚才吃亏的是那月，莱维的确是占了老大的便宜。可越是占了人家便宜，莱维就越是不好意思。尤其现在那月穿着一身校服，莱维看着总有种她是自己学校初中部的学生的错觉。这么一想的话，别说不好意思了，仿佛都有了那么一点罪恶感呢！ “你帮我？” 那月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莱维，抬起头看看他的脸，又目光往下扫过他的上半身。那月的神情仿佛是在说，就你这张脸和体型，真打算换上校服装成女学生？ “你想什么呢！” 发现那月思维跑偏了，莱维赶紧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至于那月已经脑补到了什么程度，莱维毫无兴趣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当然有别的办法了。” “别的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被当成小孩子对待那月自然很不爽的瞪着莱维。不过好在那月知道莱维年纪的确比自己大很多，严格来讲当自己是个孩子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一这么想的话，那月的不满就顿时减轻了。如果是学校里哪个学生敢这么对她的话……别说学生，就是其他同事也不行，才比我大几岁而已，就敢……哼！ “具体什么办法现在当然不能说。” 莱维一副小心警惕着周围有人偷听的表情继续说：“说不定那个变态就在咱们附近，要让他听见了那办法就不灵了。” 自然的，莱维又吃了那月一记鄙视的白眼。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如果那个痴汉就在两人身边，那早就听出来有人打算抓他。没听到用什么方法无所谓，只要知道有危险，人家以后不再在这附近‘出没’也就躲开了。 “你真的有办法？” 虽然鄙视他，但那月也有点相信这男人不是随口瞎说。事实上才在二中工作不算太久的那月，她认识莱维这个同事的时间却远比他们二人现在共事的时间长。 那月认识莱维，是在莱维除了老师之外的其他工作当中碰巧遇上的。由于那次的偶遇，那月多少知道一些莱维在学校里的老师们学生们眼中的样子所不同的那一面。毕竟，这位在二中高中二年级当班主任教英语的教师，她本身也并不是个彻底普通的一般人。嘛，真有一般普通人会二十多岁了还完全没发育像个小学初中生那样吗？那月这情况可跟那些网上流传甚至上过电视的所谓‘合法萝莉’不一样。那些女的有的只是个子矮一点，脸长得萝莉一点。再怎么身材娇小，成年人和真正的孩子还是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就说那月那明显都还没怎么张开的小骨架，就不是任何一个成年人所能有的。像这样的一个人，但凡是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真实’的人，都能一眼就看出那月的‘不凡’。 “那当然。” 莱维再次很自信地向那月保证。 “虽然抓痴汉是头一回，但在抓贼这件事上，我以前曾经也是个专家，是职业的。” “哦？职业的？” 那月望着莱维的眼神还是有点怪怪的。不过她倒不是不信莱维说他以前是个职业抓贼的，而是怀疑他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 就像之前那月自己就说过，抓痴汉这种事必须‘人赃并获’，否则犯人和受害者到了警察面前各执一词，很难判断到底谁说的是真话。总不能检查受害者身上有没有犯人的指纹吧？像公交车、电车这种高峰期拥挤不堪的地方，大家都几乎贴在一起，某人的衣服上发现另一个人的指纹，这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所谓那月才专门换上了一身校服装成学生的样子打算引那个变态下手。这可是那月下了超大决心才终于做出的牺牲呢！不光是为了要抓痴汉可能要被人稍微占点便宜，让那月这种在学校里就特别敏感，只要被人叫名字的时候带上‘酱’这样的昵称就会发脾气的人，能不顾自己的‘脸面’穿上肯定很合适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是伪装的初中生校服，天知道这是多么艰难的一个决定？ 四四四、这男人该烧？ 如果二中的学生们知道南宫老师为了保护他们居然付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说不定有些都会感动的流下泪水……呢？ 但就这么望着莱维那表情的那月，渐渐的也接受了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非得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来做。 那月是个比较遵守规则的人，不管是大到法律还是小到没有明确规定的道德。那月觉得虽然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复杂事情很多，但在学生阶段还是应该让孩子们保持一颗单纯的心。让他们能分辨出最基本的好坏，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习惯了那样的行事准则，那月对于抓痴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站在如何以法律手段惩罚那个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和决定自己的行动的。在莱维提醒之前，那月根本没想过对付那种变态，以法律之外的手段会更简单更有效。 “对，职业的。因为职业，所以很有分寸不会做过头。你可以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莱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那月担心的事情。虽说一个猥琐的变态痴汉的确罪不至死，但能考虑到这一点的‘潜在受害者’，也已经是相当善良的一种表现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那月接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学生们不再受害。既然莱维一再保证，那么就姑且相信他一回。反正一般人也不见得非得把一个痴汉给怎么样吧？那月好歹不觉得莱维是那种嗜血疯子，应该会像他说的那样，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就好。 “不过等抓到了人，你得带他让我看看。” 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那月又补充了一句。说实在的那种变态会遭到怎么样的报应，那月并不关心。但她可不想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因为这点小事而弄脏自己的手。 后来……至于后来嘛，这件事自然是让莱维给轻松解决了。他到最后也没告诉那月，他具体用的是什么办法。但反正他后来带那月去见了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那个痴汉，对方很干脆的认罪，莱维手上的证据也相当充分。那个貌似是大学刚毕业上班没多久的年轻人，就在那月注视之下拿着自己的犯罪证据，到警察局里去自首。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站在警察局门口，不用当诱饵装初中生的那月又换回了一身黑色的哥特萝莉装，她那有点刻意表现得不是那么在意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好奇。 “撒，谁知道呢？其实也不是我自己去抓的人。就像你说过的那样，抓痴汉要是没证据根本抓了也白抓。我是个的男的就算有牺牲精神，也没办法用你那招。当然也可以一直等着，看看什么时候能让我恰好碰到他在我附近对别人动手……可是这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中间又得有多少学生受害。” 那月听着直点头，她就是因为担心时间长了还有学生继续被侵犯，这才下定了决心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让自己去当诱饵争取尽快把那个痴汉给抓出来。而莱维这才刚第二天一早，就把犯人给抓住了，速度很快效率很高，光这点就让那月心里十分佩服。 “我昨天回去之后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尽快把人抓住。毕竟不说我只有一个人不可能盯住所有地方，如果他不是天天都作案，那就更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就算是彻彻底底的变态，也没有哪个痴汉是每天跟准时上班似地准点作案的。即便心里再怎么饥渴难耐，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那么做肯定没多久就被抓，而这次学生们反映的这个痴汉，貌似已经‘活跃’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事说来也怪那些学生太胆小怕事。遇到了那种事情，不报警也就算了，也不来和学校的老师说。到头来还得老师时不时听见学生们谈论这件事，才发现了决定想办法处理。为什么屡屡有变态逍遥法外，实在也是受害者胆小姑息所造成的啊。 “不过好在我认识一些朋友，她们当中有人比较擅长做些特别的事情。我回去跟她们说了一下，然后就得到了帮助，这才这么快把事情给解决了。” 莱维一副毫不居功自傲的正直模样，那月却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眼神里带着点点鄙视。 不过反正的确把骚扰学生的痴汉问题给解决了，那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至于感谢之类，这根本就是这家伙昨天占了自己便宜的补偿，何况听起来还是别人帮忙抓到的人，那月哪里用得着跟他道谢？ “喂，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把表填好！” 那月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她常带在身边的扇子，啪啪的敲了两下面前的茶几。莱维刚才写着写着就开始靠在沙发上发呆，那月等了他半天也没见他醒过来，只好出声了。莱维一听到扇子敲桌面的声音立刻就跟被吓到似地抖了一下，可见这家伙发呆有多入神。 “哦，想到点别的事情走神了。” 莱维抱着文件板，赶紧又提起笔继续填上面夹着的那些申请表。其实填表这种事莱维一向比较讨厌，主要是表格这东西的设置往往会有没考虑好就画出来的，譬如某些要写很多个字的栏目留下的空间不够，逼得人必须把字写得很小，但一些很简单的条目譬如姓名性别之类，却又偏偏留了一大片空白。其次就是填那些问的特别详细的表格时，像莱维这种容易走神的人，老是填着填着一不注意就哪里写错了。费了大半天劲到最后出了个错又不能涂改只能充填，那心情甭提多不爽。尤其如果是在银行之类的柜台窗口办业务，后面还一堆人排队等着的情况下，光填个表有时候都能让人感受到压力。 “话说这天气在岛上已经算差不多最冷的时候了，你还带着个扇子？” 之前没见那月拿着她的扇子，以为这女人也是懂点气氛的，没想到就像她总是大夏天热得要命还穿着那一层一层复杂又厚的哥特萝莉服，难得到了学园岛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她居然还带着那把扇子。 四四五、萌妹子转学生居然还有人不满？ 莱维认识的女人里大多数都特别怕带东西，稍微多一点就嫌沉，甚至就连包里多了少了一张证件，都能让她们纠结个半天。那月这种明明没用的季节还带扇子的行为，无疑是那些女人中的异类了。 “你当我是笨蛋么？这把扇子只是正好放在梅莉这里而已。大冬天的在外面扇扇子，你想别人把我当傻瓜看？虽然这岛上的冬天其实一点都不冷。” 那月吐槽莱维顺便还吐槽了一下学园岛的天气。她一起一向是住在偏北方的城市，习惯了一年里四季分明，也习惯了冬天就该是大雪漫天北风劲吹。学园岛这种有些肌肉男还会穿短袖出门的冬天，的确让她这种刚来的人会不太适应。 “我也挺不喜欢这边的气候的。” 莱维认同的点头。 “比起冷，我还是更不喜欢热。冬天冷了可以多穿点衣服，夏天太热的时候只要出门就是受罪。” 冬天冷了可以穿衣服，夏天热了却没衣服可脱，况且就算脱光了，该热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凉快。如果能选的话，莱维是更喜欢生活在夏天不太热的地方。但是碍于依文的诅咒，他已经在这座岛上生活了许多年。再不喜欢的地方长期生活也就成了自己的家，何况莱维对学园岛不满的也只是天气太热，其他都还是感觉比较不错的。 那月没接莱维的话，大概她也觉得自己这种大夏天还穿长裙的人和莱维在这方面没共同话题？那月把莱维给她的那些照片放下，安静的坐着等莱维填表。一直等了足足差不多有十来分钟，莱维才带着有些成就感的笑容，把全填好了的申请表递给她。 也不怪莱维有成就感，这么多张表格他一口气填完了一个地方都没写错，这可是件相当令人心情舒畅的事情呢。 “菲特-泰斯特罗莎、高町奈叶、八神疾风、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伊芙。五个都是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唉，也不知道学校里那些笨蛋男生是要享福了呢，还是又该受罪了。” 那月眼神很复杂地瞪了莱维一眼。她在到二中当老师之前就认识这个男人，而且还是在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事件中与其‘邂逅’的。那月知道一些学校里大多数师生所不知道的莱维的事情。知道这些的她，猜的到莱维专门找梅莉也得让她们转学过来的这五个女孩，恐怕各个都不是如外表那般的可爱又柔弱。尤其是最后那个叫伊芙的小女孩，那月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与常人很不一样的东西。那样的眼神对于过去曾经长期从事于抓捕与看管特殊罪犯工作的那月，是一种非常熟悉的眼神。真希望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别在学校里闹出什么问题才好。尽管之前那月说过只要别骚扰到她班上的学生，其他人她没空关心。然而但凡熟悉这位‘小老师’的人都知道，她就是那种嘴巴坏心肠好的典型。否则也不会为了抓个痴汉，还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故意装扮成自己最讨厌的小孩子模样了。那件事后来跟凛聊过了莱维才知道，其实当时的痴汉事件里并没有她班上的学生遇上过。当时主要的受害对象都是初中部的那些小女生，那个痴汉貌似也跟其他变态一样，‘口味’上还挺挑剔的。这也是为什么那月特意换的是初中部的校服的原因。虽然高中部的校服她穿上也不像个高中生就是了。 “放心，她们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唔……起码菲特、奈叶和疾风她们三个肯定不会。梦梦嘛……应该也问题不大，至少肯定不会闹到咱们当老师的这里来。而伊芙……呵呵，我会看住她的。” 之前已经在学生会那边被凛给问了一回，这会儿那月又提起这个问题，莱维倒是越说越有点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兴许是被问太多了他自己也想的越多，这才发现有些事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叫肯定不会闹到咱们这里来？你的意思是学生自己私底下解决了的事情，咱们当老师的就不用管了？” 那月眉毛一挑，原本靠在沙发靠背上的小细腰挺直了，就差站起来指着莱维鼻子尖说教。莱维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使劲摆手。 “不对不对，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那月想到的肯定是那种学校里的不良学生欺负同学，私底下用威胁还是别的办法封口，让这些霸凌事件仅仅停留在学生们当中，甚至在大多数学生当中也只是‘传闻’而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这样的事情往往并不会有人亲口向学校的老师反映，如果正好碰上那些抱着反正没人找上门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态的老师，近年来愈发受到社会关注的学校霸凌问题，就是这么泛滥起来的了。 但霸凌什么的……这跟梦梦显然是不着边的呀！称霸宇宙的戴比路克王的女儿不可能在地球上一个普通学校里被普通的学生们给霸凌了，以梦梦的性格也不会跑去欺负别人。那月这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莱维望着她都有点诧异。 “我只是说梦梦可能会被叫受男生欢迎，那些男生聚集起来有可能会闹出问题。不过我也相信梦梦能处理好这些事，不会让那些男生真的闹出大麻烦来的。” 随后莱维又向那月解释了一番梦梦有可能遗传自她母亲的那种‘特质’。对那月解释起来比对凛解释要稍微麻烦点。这个‘小老师’虽然在来学园岛之前就接触过许多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东西，甚至她本人也可以算作是‘里世界’的人。但那月以前所知道的都还是一些超现实的科技、魔法、以及吸血鬼、魔物一类的‘地球物种’。外星人之类的她以前没接触过，莱维就得稍微多跟她说上几句。不过好在现代地球人普遍都相信浩瀚的宇宙中应该有除了人类之外的外星人存在，倒不用莱维从证明是否有外星人这点开始说起了。 四四六、南宫老师还是很开明的嘛 “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种能力，她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就能控制得了，处理得好？” 那月听完莱维的解释，仍旧斜着眼睛怀疑地看着他。 “这我能保证。” 莱维斩钉截铁地说到。 “梦梦的家教很好，而且从小接触到的东西比一般孩子多，能力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只要你见她一次，就明白我绝对没说谎。” 其实莱维还有很多想说却说不出口的，导致这番话听起来并没有多少说服力。譬如梦梦绝对是个能看透人心、玩弄人心的高手这种事，莱维肯定不能现在就跟那月说啊。要是让那月形成了对梦梦的不好印象，以后见了面想纠正过来就难了。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过于懂得掌握人心的女孩子，那都不是个安安分分的好女孩。 “出身好虽然一般的确家教比较好，但贵族家出来的纨绔子弟也很多。” 那月哼哼了两声，也就没再纠缠梦梦的问题，而是又拿出伊芙的那张申请表，一边往表格的右上角贴伊芙的照片，一边问莱维：“那这个孩子呢？她又是怎么回事？那眼神看起来不是普通环境里正常成长起来的人，以前恐怕干过些不太好的事情吧？” 那月看人的眼光让莱维相当佩服。其实照片上的伊芙的眼神，让一般人看顶多觉得稍微呆了点或者正在走神。可是那月却光凭这一张照片就基本把伊芙过去的经历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说明……那月她的人生也并不是那么地简单啊。莱维默默地琢磨着，却没有问问那月的过去的打算。 “不太好的事情嘛……起码在地球上她没做过。而且就算是她以前做过的那些，我个人认为也算不上什么邪恶的事。伊芙的成长经历确实有点特殊，不过我觉得她现在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并不会出现适应不了一般人生活的情况。” 就莱维个人的观点来讲，他确实觉得伊芙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么太大不了的问题。伊芙虽然是个杀手，还是蜚声宇宙那个级别的被称为最强的杀手。但伊芙并不是同行中常见那种只要收了钱就无论目标是谁都会完成任务的人。她首先会要求委托人提供一份目标的详细情报，这其中不光要有每个杀手都需要的那些为了完成委托必须的情报，伊芙还要求情报中必须说明目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简单来讲，伊芙她不杀好人。如果委托人指名的目标是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好人，甚至只是个无甚大错的普通人，伊芙都不会接受那样的委托。只有确定目标是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伊芙才会接受委托前往结束目标的生命。不用去问伊芙本人，就莱维过去在业内也听闻过伊芙曾经发现委托者提供假情报，目标实际上并非邪恶之辈，为此伊芙不但放弃委托，还返回去‘惩戒’说谎的委托人的事迹。 当然了，莱维对伊芙的这些看法，都是基于莱维自己本人曾经也是生活在那种杀人并不罕见的环境底下的观点。如果以和平社会里长大的一般人的观念来看，只要是杀过人的人，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目的，即便是被人攻击无奈反抗但不小心致人死亡的人，都有可能会被人内心提起防备和排斥意识。而像伊芙这种杀过不少人的杀手，纵然死在她手上的无一不是恶贯满盈之辈，想必也不会有几个普通人在得知了伊芙的经历后，仍然敢于和她待在一间教室里。 “你这么说倒是听起来挺好听的，不过我也大致知道这个叫伊芙的女孩子以前做过什么了。被制造出来的‘兵器’……我不是那种迂腐的死脑筋。像她们这样的孩子，犯下的错并不在于她们自己，我不会对她们有负面的看法。” 那月看样子曾经也接触过类似伊芙和铃仙那样，从小接受改造、甚至本身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兵器’。她能理解就再好没有，说实话莱维刚才多少是有一点点的担心的。毕竟莱维所认识的南宫那月，是个正义感超强也原则性非常强的人。所谓原则性很强……那月她自己说自己不是个迂腐的人。但在莱维眼中她也已经是够不知变通的一个死脑筋了。好在她仿佛很能理解伊芙从小的处境，否则她要是非得纠缠伊芙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莱维可就头疼了。 至于不说实话不告诉那月伊芙过去的经历，这选项一开始就没存在过在莱维的脑袋里。就算照片上看不出来，等伊芙到学校来上学，面对面见到了本人，以那月的眼光肯定能看出那名少女的‘与众不同’。与其到时候再在学校里当面闹出不愉快的事情，还不如先提前开诚布公的把一切说清楚。莱维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劝的伊芙肯到学校来试试，结果又给她一开始就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不过你可是给我保证过的，一定要看好她们别闹出麻烦的事情来。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自己直接找梅莉去谈谈怎么解决吧！” 那月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莱维怎么看她都有点冲着大狗虚张声势的小猫样子。当然莱维不是那什么，那月也只是身材过于娇小。可是到时候学校里万一要真发生了大问题，难道她南宫那月真能像现在说的这样，翘起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管，就在一边悠哉悠哉的看戏？恐怕真出事了，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小老师’，会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担心吧？ 那月检查完莱维填的申请报，确认没什么错误和疏漏后，就像觉得他呆在身边很碍眼似地把莱维给打发走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发了会儿呆，那月又拿起莱维填的那些申请表仔细看了起来。虽然她知道那些填在简介和经历之类的项目中的东西多数都是莱维临时编的，要查起来这几个即将转学进来的女孩子，别说在学园岛的档案库里说不定查无此人。没准就算跑到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查不出太多有关这几个女孩子有用的信息。 四四七、谁才是那个电灯泡？ “至少这几个孩子在岛上肯定是有身份档案的，你不用担心她们的学籍问题。” 刚才说是有急事匆匆离开的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不知何时又从哪像只老鼠般的钻了进来，等那月听到声音的时候，抬起头发现她已经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了。 “身份证明之类的事我不担心，他要是连这些事都能疏忽，还哪能安安稳稳的在学校里当个老师。” 那月的确不担心。像莱维那类人，到了一个地方首先考虑不惹人怀疑恐怕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像这几个明显来自学园岛外面，并且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以正规方式入境的女孩子，莱维是不会忘记帮她们补全官方的身份资料，以免上个街万一遇到警察检查，都得闹个鸡飞狗跳的没法好好逛一逛。那月之所以还在看那那些明显没几句真话的个人简介，她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些编出来的东西里找到些对了解这几个女孩子有用的字句。她觉得就算是编造，一般这种情况下也会是根据事实情况做一定的改编。从头到尾都是假的还得编的说得过去看起来没有破绽，那月不觉得是她所了解的莱维所擅长的。那家伙向来只是个行动派，那月没见过几个比他还要‘充分信任’后勤人员的人了。不管是懒还是不擅长，反正那月从来没见那家伙做过要动脑子的案头工作——学校里实际上大多是重复劳动的教案准备这些不算。那家伙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教学方法不墨守成规、灵活吸引学生的创新性优秀教师。 “倒是你，专门出去吹个风等他走了才回来，我觉得其实没这个必要吧？” 那月在莱维来之前就在这办公室里跟这位校长大人喝茶聊天，她自然知道梅莉方才离开的理由只是个借口。 “你不觉得我留在这里的话，气氛有点不太合适？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主动要求边上添个电灯泡的呢，这种要求好奇怪不是吗？” “乱说什么！” 那月差点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扔到对面去。梅莉说的好像刚才她和莱维在做什么暧昧的事似地，明明莱维来之前大家就早已知道他是来办学生转学的事情的，那月哪能这么随便被她污蔑而不动声色啊？什么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流言蜚语的，那月可不是这种所谓胸怀宽广的人，要不她又何必总为学生们叫她那月酱这样的事动气？ “明明是你为了今天的事特意急急忙忙把我叫过来的，虽然我今天一早是没课，但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只要没课就闲着没事儿干的混日子老师？就像刚才那家伙一样？” 那月作势举起茶几上放着的杯子，梅莉连忙双手合十跟她隔着茶几道歉。闺蜜之间互相开开玩笑其实稍微过分点的也无所谓，但奈何那月因为自身某些‘先天条件’的问题而有点敏感，再加上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嘛……说实话也没真到了那种彼此之间百无禁忌的好闺蜜程度。二中的老师们当中有人怀疑校长会因私人关系而提拔南宫那月，这样的怀疑不能说完全错误，但事实也并非全然如那些自觉切身利益受到了损害、又或者单纯是阴谋论热衷者的想象那般。 二中的新任校长梅莉和在二中工作时间也不算长的南宫那月老师之间的关系，的确那些人认为的‘好朋友’要复杂一些。 话说回来，无论是自认为某些空缺职位本该属于自己的人，还是就喜欢八卦而且特别爱往阴谋论方向靠的那些看热闹群众，他们这些人中间倒是好像没谁会往‘某教师溜须拍马、某校长收受贿赂’这反而是现实中职场很常见的‘剧情’去考虑。不知这是美女的确会拥有的一点特权呢，还是梅莉和那月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已经让人深信她们的人品了？ 信任那月的那些同事倒是没看错人眼光不错，但是信任梅莉的那些嘛，呵呵，看看现在那月发脾气的样子就能管窥一二了。 “我刚才说的也没错，我要是留在这里，气氛确实会有点奇怪。光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他刚才后来不是表现得自然多了？” 梅莉等那月放下了杯子，才有些落寞的低声说道。不过那月倒是对她脸上那有些黯然的表情不屑一顾，双手在胸前停止了腰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的一哼：“这你怪谁？还不是你自己每次把气氛弄得怪怪的，让那家伙对你总有种防备心在？以你的演技，我不信你在他面前就演不好一个普通人了。就算他对你来说的确跟学校里其他人不一样，但又不是让你把他迷倒还是怎么的，表现的正常一点不就行了吗？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搞那些神神秘秘的到底为了什么。” 面对那月的指责，梅莉摇摇头没有说话。而那月见对方不吭声了，想想两人的关系虽然不错却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索性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扬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几份转学申请表。 “这几个女孩子，你应该都认识吧？” “认识说不上，毕竟基本都没搭上过话。” “那就说你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她们几个转学过来没问题吗？” 结果刚才莱维拍胸脯保证了半天，那月还是不怎么信他。这会儿莱维前脚刚走，她就又开始问梅莉了。 “没问题，嗯，应该没问题，至少不会有大问题。” “……你这是学他刚才说的？” “啊拉，居然被你听出来了？” 梅莉用袖子捂着嘴笑道，如果那月认识一个叫蓬莱山辉夜的‘古代名人’，就会看出来梅莉现在这个动作也是学别人的。 “算了，搞得我这么在意反而像个笨蛋。反正你是这学校的校长，就算你来当校长是需要而不是目的，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做的事，也不像是完全无所谓让这学校自生自灭的样子。” 四四八、依文，这就是当家长的感觉了 那月揉揉自己的额头。 本来一大早没课的日子里，是应该让自己放松点的好机会。结果今天这还没上课呢就跟忙了一天似地有点头晕脑胀。虽然实际上并没真的累到，但那月的精神上却有点紧绷了。她决定现在抓紧时间放松一下弥补一下，虽然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但总是因为别人的问题让自己烦恼，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太蠢了。 “好啦好啦，这不是就咱们两个人，开开玩笑也没什么嘛。” 梅莉见那月那个样子，不管真心实意的，姑且也算是表现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几个女孩子呢……就像你所想的那样，她们都不是普通一般人，都有很强的实力，要是真放开手大闹一番，那就算是咱们这个学校，恐怕也是不可能保得住的。” “就算你也出手也不行？” 那月刚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听了梅莉的话又皱起眉头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本来就顾忌太多不能尽全力，上次又让幽香给害得损失了不少。现在要是再出什么事，你可千万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忙。” 听梅莉这一说，那月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这会儿她又想起莱维刚才的保证来了。有部分人就是这样，事情一切顺利的时候总会往坏的方面消极的方面去想；而事情变得太糟糕的时候，又会反过来突然变得乐观起来。 “但是呢，我说过你可以放心，刚才他也说过，对吧？这几个女孩子虽然都有很强的实力，但她们都不是那种性格冲动爱惹是生非的人。他刚才说的没错，这几个孩子都是性格很好品格也很好的好孩子。就算是遇到有别的人主动惹事，你也不用担心她们会有太过激的反应。尤其菲特-泰斯特罗莎、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这三个，她们三个以前也一直在普通人的学校里上学，从小学到初中，多年来据说一直都没出过问题，是很值得信任的人。” 感觉那月才是关心这所学校现在将来的忧心忡忡的校长，梅莉反而是个锐意进取大胆开拓的初出茅庐年轻教师似地。不过既然梅莉好像很肯定的样子，那月不放心也得放心了。只不过梅莉如此的自信满满，之前却又说过她跟那几个要转学来的女孩子并不认识…… “你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偷窥狂啊。” 那月这话让人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感叹。从她那摇着头的表情上反而看着有点佩服的样子？ “呵呵呵，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管是不是嘲讽，反正这点程度还不可能伤到梅莉。她摆着手笑着好像被人夸的不好意思似地。这下那月彻底无语——跟这种人认真，到头来受气的永远是自己。为了精神和身体双重的健康着想，那月决定无视这个毫无节操的不像校长的校长。 那月拿起她帮莱维贴好了照片的那几份转学申请表，摆摆手就算是跟梅莉告别了，径直走出了校长办公室。梅莉之前虽然跟莱维说这件事交给那月就好，但那月毕竟从职务上只是高中部的一名普通班主任。转学的事情就算是校长交代过的，她也还是得到教务处之类的地方去走个程序。程序这东西虽然办事的人都觉得烦人得要命，但很多事实都证明有些程度又的确是必不可少的。那月心情不无郁闷的往教学楼那边走着，结果莱维之前一直头疼，生怕不顺利的转学事宜，到头来糟了麻烦的反而是跟这事儿原本没有半点关系的南宫那月。 你说那些女孩子又不是转学到那月的班上，更不是她认识的熟人，怎么搞的要她到处奔波劳碌？莱维好歹是在这所学校里工作多年的老人了，他肯定知道那月得折腾多少麻烦的手续，要是事后不找个机会至少请那月吃个饭感谢一下，就算是对应酬交际之类全然不感兴趣的那月本人，恐怕心里也难免冒出很多难听的话。 有那月帮忙，那月又是得了校长的指示的。莱维家的几个女孩子转学到二中的事自然非常的顺利。莱维填好申请表那天之后的第三天，他家就收到了二中校方负责人的电话通知，告知菲特她们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从下周一开始请准时到校。 “填个表已经够麻烦的了，怎么填完了还等了这么几天才说办好手续？到底有什么手续可办的，校长都同意的事情，学校里还有别的人敢阻拦吗？” 刚才就是依文接的二中打来的那通电话。她也算难得的耐着性子拿着听筒听了半天那一边的‘废话’，终于是等挂了机后才开始吐槽。 “在中央区的一个学校入学，这不光是学校自己有手续要办。还得向中央区管理教育的部门申请，至少得把菲特、梦梦她们的档案加上在二中上学这一条嘛。” 况且要是校长说过的话也未必就在学校里一定管用。远的不说，麻帆良这边近卫校长的各种指示，可没少传达不下去或者没人照着做的。再往小点说，学校规定了学生不能无理由随意旷课迟到，也没见莱维边上这位真祖大人哪怕稍微听进去一丁点过呀。 “麻烦。” 依文在沙发上很不安分的扭来扭曲，好像就找不到一个她觉得舒服的姿势。后来干脆靠着扶手当枕头躺下，两条细腿和两只小脚就往莱维腿上一搭。顺便依文今天依然是一身很不给冬天面子的轻薄打扮。其实她最近在家里出了房间一般会稍微注意点的，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光溜溜的到处跑，睡衣也会换成不那么透明短小的款式。 “那些不是学校本身的手续，让她们先去上学，学校的人再一边去办不就行了？有什么问题的话人正好就在学校，比这样来回来去打电话不方便多了？” 依文这回抱怨的倒是多少有点理由。自从那天那月帮莱维把转学申请表交上去后，这两天家里偶尔是会有二中负责这件事的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些详细情况。而像依文这个没几天会好好上学的坏学生，就很不爽的被那些打过来的电话给骚扰到了。 四四九、依文洁琳的弱点？ “这件事我今天在学校已经跟别人说过了，以后再有她们几个学校里的事情，会让别人直接找我，不再打电话到家里来。” 莱维之前填表格的时候把自家的电话填在了要转学的五个女孩子的家庭联系方式栏里，大概是让学校的人误会了这是她们几个所租住的学生公寓之类的地方的联系电话。今天莱维已经又找过那月，让她备注上自己是那几个孩子的监护人，让学校有事直接联系他就可以。 “那刚才我接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儿？” 依文连眼睛都没睁开，好像刚才接的那个电话是多么累人的工作似地，弄得她这会儿浑身精疲力尽的。 “大概有些资料还没改过来，又或者人家觉得通知入学这件事应该正式一点，所以打了固定电话而不是手机？好了，你也别光顾着发脾气了，不就接了个电话嘛，搞得好像多费力气似地。” 莱维说完就抓起依文搭在自己腿上的脚。那小脚还没他的手大，他一手就捏住，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脚底下挠了几下。 “哈哈哈哈哈！放、放手！” 依文其实是超怕痒的那类人。被莱维一挠痒痒，立刻就受不了像个被扔到滚水里的虾子似地拼命又扭又蹦。她以前全盛时期的状态下还能靠吸血鬼的力量和魔力弥补自身的这一‘缺陷’，自从被诅咒封印了力量后，她这一弱点就成了莱维惩罚她的绝佳工具。还记得有一次莱维不知是真生气了还是体内潜藏的s因子发作，那次把依文给挠的连对身体上某些部分肌肉的控制都丧失了，简单来讲就是失那个禁。要不是当时正好两人就在浴室里洗澡，过后还得莱维辛苦去清洁房间——那种情况他们怎么好意思叫茶茶丸来打扫卫生？茶茶丸要是问起她主人怎么在房间里‘方便’了，他们要怎么回答？要是茶茶丸不问……那岂不更加糟糕了？ 莱维跟依文虽然老夫老妻百无禁忌，但他们两个都没有那些对各种奇怪的y的嗜好，真的，这可不是能让人随便误会的小事啊。 “对了，” 莱维刚一松手，依文就拼命把她的小脚往回缩。但说实话以她那怕痒的程度，光这么躲躲藏藏的压根没用。她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怕痒，能把脚藏起来，还能把整个身子都藏起来？她又不是正在莱维影子里睡觉的小忍，依文现在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过几天我们学校要组织去旅游，到时候大概有好几天会不在家。” 好歹是自己老婆，欺负了一阵之后也该给点补偿，于是莱维就把这个估计会被依文当做大好消息的事情说了出来。果然依文一听就来了兴致，整个人像睡着觉忽然被扯了尾巴的小猫似地蹦了起来，跪坐在沙发上往莱维这边使劲挤。 “去旅行？全校的学生都去？去哪儿？去多久？” “具体地点还不清楚，反正大概是什么地方有温泉的山里。全校的学生应该基本都去，不过不同年级好像有些去的地方不一样。毕竟初中部和高中部全加起来，这人数也相当多了。如果是那些海滩度假胜地也就算了，搞个偏远点的山里的温泉旅馆，哪住得下那么多人？全泡进去都得把温泉的水全弄溢出来不可。” 莱维在学校里只是个最普通的班主任，除了自己班上的事情之外，学校层面上的事务他是一概没有资格参与的。除非是跟学生会也有关的事情。但这次旅游的事学生会却没怎么参与进去，至少在初期定时间定地点这些部分没参与进去。否则就算莱维不是学生会的指导老师，也能从凛那打听到一些消息。 当然了，就算学生会现在没怎么参与到旅游的事情里去。要说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就对具体内情一无所知，这显然太侮辱那位大小姐的本领和手段。只不过对于去哪儿旅行这事儿吧，莱维个人是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他并不是不爱去旅行，只是反正自己也没选择的权力，那么爱去哪儿他就比较无所谓了。 “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如果地方远的话估计五六天，近的话说不定最短就三天？” 毕竟是学校组织的旅行，参加的都是学生。要是去太久耽误了课程那别说学生们大多不在岛上的家长们了，就是学生们自己当中，恐怕也有很多人会不大乐意。可别忘了二中好歹是所升学向的中学，在中央区不说是个多么著名的名校，也还是有不少学生趋之若鹜的希望能考进来的。 “嘛，基本上应该是五六天，这破岛离哪个有山有温泉的地方都不太近，两泊三日的旅行让少数几个人自己去还行。就算不是全校一块，只有一半人，要组织好也太限制时间了。要真搞的那么紧，你这个当班主任的得累死。” 依文倒是没有幸灾乐祸。莱维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就算刚才挠痒痒欺负她了，依文也不会就这样把他给甩了。两人各种摩摩擦擦的上百年也都过来了，要是谁光看平时依文在人前那些有点傲娇甚至有点高傲的言行，就以为她对莱维的感情不过如此，那么那人的观察力领悟力无疑就有点过低，恐怕尚不适合跟异性亲密交往，也就是说还没到能脱单摆脱魔法师命运的时机。 “的确时间太短了会挺麻烦的。不过，要是我去太久，你自己在家不想我？” 所谓肉麻什么的，对莱维跟依文这样的已经完全无所谓了。而事实上这只萝莉真祖也的确是很容易感到寂寞的那种人。这点就跟爱丽丝一样，反正莱维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凡像依文和爱丽丝这种如此热衷于制造摆弄人偶的人，应该都属于怕寂寞但又不喜欢、或不擅长主动与别人交流的人。正因为缺乏人的陪伴，又不愿主动去寻找，这才亲手创造出人偶来当自己的同伴。爱丽丝之所以那般地执着于创造出有生命有灵魂的人偶，其中未必没有希望亲手创造出自己的‘朋友’的愿望。 四五零、以前谁说过嫌家里冷清来着？ “想你个头啊！” 依文好像忘了刚才被莱维怎么欺负了，伸脚就踹到他的胳膊上。好在莱维不是那种变态大s，没抓住这机会再抓住她的小脚来一上一顿挠。 “又不是以前那种家里老冷冷清清的时候了。天天一堆人叽叽喳喳的，我还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偶尔清静几天呢。说真的，我之前还想过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外头住住酒店。不，不是酒店，应该说是那种可以按天租独立别墅的度假村。岛上好像有那种地方吧？去那里租个小房子安安静静休息两天也挺不错的。” 依文说的是之前电视上看到过的有关新落成的度假村的广告。那地方在岛上临近中央区和麻帆良中间地带的位置，一面靠海另一面背靠小丘陵和森林，从环境上看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度假胜地。貌似是岛外的某个世界知名的旅游度假开发商建成了那样一个档次相当不错的度假村，主要提供给岛上那些在贵族学校上学的孩子们的家长，偶尔到岛上来探望孩子的时候，还能住在那么休闲的地方放松一下身心。譬如有着中央区第一贵族学校之称的白皇学院的学生们的家长们，想必会对那个消费水平颇高的度假村有点兴趣。 话说回来，依文倒是终于说出了为什么她好似颇为期待莱维给办了转学的那几个女孩子赶紧到二中去上课的原因。虽然依文是怕寂寞的，但同样几百年寂寞的生活也给她培养出了喜静不喜动的性格。家里一开始多住进一两个人的时候，偶尔想有人陪自己的时候能找到人，依文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最近住的人越来越多，感觉只要出了房间走到哪儿都能遇见人，这样一来依文就慢慢地有点不爽了。 确切的来算，现在住在麦道威尔家的‘房客们’当中，远坂凛和长门有希本来就是二中的学生，她们两个每天都和莱维一样去学校报道，只要过了吃早饭那段时间，直到晚上晚饭前，依文都不大会在家里见到她们两个——凛是学生会的会长，每天放学后都有各种事情要忙，几乎永远都属于学校里最后离校的那一批学生。而有希则是每天就算sos团没有活动，也会到原本属于文艺部的那间社团活动室里看书，直到其他大部分社团也都活动结束后，才收拾书包回家。对她们这两个每天只有早晚两顿饭和睡觉时间在家的少女，依文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而除了有希和凛，还有成天躲在莱维影子里，就算莱维没去上班她也大多不会冒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忍野忍外，其他的女孩子们则都没有固定需要离开家门才能做的事，基本是一天到晚都呆在家里的情况。而在这些呆在家里的女孩子当中，辉夜跟爱丽丝是依文最没意见的两个。这两名来自幻想乡的少女尽管兴趣爱好不同，但属性上同样是茧居家里蹲宅女。就算她们每天都待在家里，却也很少会出门离开自己的房间，就跟每天要去上学的有希和凛那样，只有吃饭的时候依文才会见到她们、甚至对于辉夜来讲，就算是吃饭的时候，这位一旦玩游戏看动画入迷了就什么都不管的neet公主，也未必会按时按点的坐在餐桌边上和大家一起用餐。而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日常种种的铃仙，则同样起码有一半时间呆在辉夜房间里，除了偶尔帮辉夜出门跑腿买她想买又懒得出门的各种东西外，铃仙没事儿的时候也是大多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各种对认识这个地球有帮助的书籍。这三名来自幻想乡的少女，同样对依文的日常没有多大的干扰。 而在她们之外，家里剩下的就是新近替代了茶茶丸大部分工作的雪伦，这位短短时日就让麦道威尔一家见识了何谓完美的女仆，自然不会做出让自家主人觉得碍眼的事情。需要的时候就在身边，不需要的时候自然消失，雪伦在这方面的技能已经点到了极致。说实话依文可是对这位家里新聘请的女仆满意的不得了，只不过她傲娇的脾气在那，才一直没有怎么开口夸过雪伦罢了。 然后在以上的房客们之外剩下的那几个，也就是莱维已经帮她们在二中申请了入学的几位，差不多就是让依文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改变了的根源。 菲特和伊芙都是喜静不喜动的安静文静的孩子，如果光她们两个自己呆在家里，估计多数也会跟前面那些让依文几乎意识不到她们存在的女孩子一样，多数时间在自己的房间里或看书或干别的自己的事情，绝不会在家里跑来跑去的打扰依文的生活。 其实如果严格按照‘打扰’的普世标准，性格上比较活泼的八神疾风，高町奈叶和梦梦，她们三个也并不是那种会在家里吵吵闹闹，打扰到别人的人。说到底这三个也都是家教很好的乖巧女孩子，尤其疾风和梦梦是对别人的想法相当敏感的那种人，她们自然能察觉到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喜欢什么而极力避免。奈叶虽然神经比较大条，这方面远不如疾风和梦梦，却也从小在家里的店帮忙和小小年纪就在时空管理局工作，并非那么的不通人情世故喜欢捣乱。 说到底家里的女孩子们或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怎么露面，或聪明体贴不会主动打扰依文。她那种觉得家里人越来越多，自己的生活被严重改变的心理，并非基于家里的女孩子们的所作所为，而是单纯因为家里多了人，让她潜意识里感觉好像变得不一样罢了。 这道理就像小孩子放假时，父母都上班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与晚上父母都睡着了就剩自己一个醒着，这两种看似差不多的状况下，他们会有的那两种不同的心态。 依文现在就有点像那个父母睡着了以后，明知道他们不是那么容易被吵醒，却仍旧干什么都会动作放轻，有点提心吊胆做贼心虚的孩子。而那几个在家里像‘睡着的父母’般让依文有所顾忌的女孩子一旦到莱维学校里开始和凛跟有希那样正常的上学，依文一想象那样的未来就觉得自己得到了彻底的解放，心里的期待无论怎么都难以按奈得住。 四五一、这里有个名教师呢 “其实你想找个清静地方，微型别墅里不就很合适么？虽然家里的人都能到那别墅里头去，但只要你在里头，有人经过传送阵的话，你肯定能知道。而且里头的地方那么大，提前知道有人进来只要你不正好在传送阵边上，完全想干什么都来得及。” 莱维倒不是心疼如果依文去度假村租别墅，自己要花的那些钱。尽管那种高档度假村里的别墅，一天的租金对于只是个普通教师的莱维而言的确算是比巨款。不过别忘了这个普通的教师除了每天朝九晚五的固定工作外，还偶尔会有些能赚到外快的机会。那些偶尔会来的委托，让莱维赚到的钱比他日常那点工资可多多了。不说能多么地大富大贵，起码偶尔住个背山面海的度假村别墅，这样的消费他还是负担得起的。 “我都在那里面呆了多少年了，早就腻味了，要不是有时候必须也得修炼一下，我才懒得到里头去！” 明明对别人第一次介绍的时候都强调那微型别墅是自己多么多么自豪的优秀作品，这会儿又成了依文嘴里嫌弃到不行的破烂老古董。她果然活了六百多年还像个孩子，这不就是孩子们在人前炫耀自己的玩具，背地里其实早玩腻了想换个新的时的那种心态么？ “可是外头的酒店之类你不也不喜欢嘛，总是嫌东西有别人用过，尤其浴缸之类的你都觉得脏。” 莱维其实没跟依文出去住过几次酒店，毕竟以前一直有诅咒的问题没解决，他们俩缺少那样的机会。但像依文这种高傲又自尊心过强的性子，有洁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依文的洁癖就是常见的个性高傲的人拥有的那种，简单来说她并不完全是对一件东西的清洁度有多离谱的要求，单纯是对一件东西有没有被别人在自己之前先碰过这点有追求。如果是自己的东西，稍微没那么干净也所谓；而若是别人的东西，则清洁的再干净，她也总是心里觉得用着不舒服。 “如果是新建好还没别人用过的，那就可以啦。” 依文想的倒美，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个度假村前不久才开始公开打广告，理论上应该是当时才刚开张。而考虑到学园岛上平日里的游客数量，以及游客季节性，这时候的确很可能那度假村还没有多少游客造访过，某些别墅和房间还尚未有人使用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好吧，要是你真的想去那也可以，这周周末就能去。或者现在去租几天，我每天下班后去找你也行。” 以莱维的经验，这类傲娇的女孩子最喜欢跟人对着干，自家老婆也是个喜欢和人抬杠的人。要是一直跟她扯下去，光这个话题就能让她胡搅蛮缠很久。还不如干脆以退为进，同意她去住度假村的‘奇思妙想’。反正莱维也不是真花不起那个钱，退一万步说，依文在麻帆良可是也有拿工资的，而且还不低呢。 然而依文跟莱维早就老夫老妻，他自然不难猜到自己主动答应后依文的反应。果然莱维刚一说可以去，事情就拐了个弯，变成依文撅着嘴犹豫起来了。 “我也只是那么说说而已。你不是要带学生去旅行吗？” “旅行最快是下周，这周末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岛上的学生大多是自己生活没有和家长一起，学校的一些活动安排起来比外界那些普通的学校还要方便些，用不着考虑家长的时间安排。但再怎么方便，整个学校那么多人去旅游的大事也不可能说走就走。更何况下周初就要到期末考试的时间了，初步暂定旅行是期末考试之后，既能让学生们从考试的紧张中放松，也能在假期之前让学生们多一点‘凝聚力’什么的。一般二中如果有旅游，都会安排在类似的时间，只不过并不是每次假期前都有，甚至也不是每年都有罢了。 “可是下周开始你们学校就该开始考试了吧。” 依文对自己班上的事学校的事知道的都没多少，却对莱维学校的各种日程还挺熟悉的，也许这就是当了妻子的人所拥有的特技？别看外表还是只萝莉、性格也相当的傲娇，就算这样，依文也早就是个标准的‘人·妻’了。 “考试忙的是学生又不是老师。他们考试的时候，我们也就是在教室里坐着发两个小时呆。不过你别说，什么都不能干就那么光坐着，还的确是挺累的。” “你们学校的监考老师要都像你这样，平均成绩肯定还能提高至少十分。” 虽然依文自己根本是连期末考试都经常不到场，这会儿却也好像还挺有资格的批评起莱维。不过事实上以莱维的能力，当监考老师抓作弊这种事，真用不着像其他老师那样严格认真的盯着。就算莱维趴在讲台上睡觉，只要他想，下面那些考试的学生们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观察。但实际上学校里其他老师也没在平时期末考试中每个都那么严格抓作弊，莱维自然也没必要非得去拼出个‘魔鬼监考’之类抓作弊最多的记录。 “一个学生的学习成绩到底怎么样，我们这些当老师的靠平时的观察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一个平时成绩一般般的学生，就算他没作弊，忽然在期末考试中考了个远超水平的好成绩，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出的题正好都是他所擅长的，也许只是碰巧运气特别好，那些拿不准的题都让他给蒙对了。我觉得现在的高中生都比较成熟，他们大多也应该明白这种偶然的好运气不代表什么。那些孩子更不会把作弊得来的好成绩看成是自己的真本事。那种把自己都给骗了的傻瓜，起码我班上是没有的。” 说到自己班上的学生，莱维稍微认真了一些。虽然不是多么地有理想有目标，也并非没了那份工作就会变得生活困难。但既然都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莱维也不会缺基本的责任感。 四五二、所以，依文你自己也是怪人？ 莱维觉得自己的学生没蠢到觉得现在作弊拿个好成绩就代表将来能以同样的成绩考上好大学。学校和社会都整天宣传升学考试是多么多么的严格，非要让莱维说一个有可能在最后升学考试还想着作弊的人，他一时半会儿也只能举出春原阳平的例子了。不过其实反正那小子自己也没想过将来会上大学，像他那样的心态，反倒用不着去作弊嘛。 “是嘛，倒是挺相信你那些学生的哦。不过也的确，我觉得那种笨蛋恐怕也就我班上最多……” 依文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同学，立刻忍不住一巴掌拍脑门上，语气也变得相当无奈。 “哈哈哈，你那个班是特殊情况。你看你上了那么多年学，不也就这一届碰上了这样的一群人？以前几届的同学我记得都比较正常。” 依文被纳吉的诅咒封印在了麻帆良超过十年，现在上的这个班都已经是她在麻帆良女子初等部的第四次‘轮回’了。 “前面三届的确没这一届这么奇葩，但回想起来也正常不到哪儿去。说到底，麻帆良这学校从上到下就没多少正常人，跟你们中央区那些学校一比，这边最正常的人都会变成怪人的。” 依文稍微回忆了一下，给出了貌似很过分，但其实非常中肯的评价。辉夜铃仙她们都说她们以前住的幻想乡，因为特殊结界的存在而让里面的人变得跟外面有很大的不同。麻帆良看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类似的原因，学校里确实怪人遍地，并且怪到了大家见到都不觉得奇怪的诡异程度。莱维在魔法方面一向水平很菜，是一点都不懂麻帆良的结界除了压制结界内的力量外，还有什么别的功能。 “呃，这个嘛，中央区也不是没有那些奇怪的学校。譬如白皇学院，虽然我只去过几次，但感觉那学校里头奇怪的学生跟老师也挺多的。” “白皇？那个什么第一贵族学校？有钱人嘛，怪一点很正常，都是钱多了没追求所谓空虚了吧。” 莱维觉得依文说的并不太对。这世界上有钱人多了去了。即使像白皇学院那样的顶级贵族学校，学生当中真正出身超级富豪家庭的也少之又少，大多数学生的家庭只能说在一般人眼中算是‘有钱’的程度。而这样的家庭，别说放眼整个世界，就算是光看学园岛的中央区，也有不少孩子的家庭条件能够达到标准的。但那些孩子，就以莱维接触过的一些来讲，他们明显大多数都很正常，没特别奇怪的地方。甚至因为学校大多强制要求从校服到书包到鞋子都全校统一，还不准佩戴首饰之类，那些家庭条件优秀的孩子，往往他们不主动说出来别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白皇学院里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嘛……智商很高但除了赚钱和玩，其他好像什么都不会的傲娇金发双马尾萝莉大小姐；路痴程度突破天际，去朋友家玩都能迷路到外国的古老家族的后裔；家里经营辐射全世界并被无数人顶礼膜拜的大型电子电器企业的大小姐，却是个毫不讳言告诉过莱维她喜欢‘被欺负’的奇怪癖好的奇怪小女生。白皇学院里学生人数不少，却光是莱维接触过的几个就几乎无一不是某方面异于常人的怪人。 就拿莱维跟白皇接触最多的他们学校的学生会来说，在多次因为各种校务和对方学校的学生会接触里，莱维和凛都一致认为白皇的学生会除了她们那个很恐高又怕鬼的会长之外，就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健全的人类。以白皇学院的学生人数和莱维所接触过的人种奇葩的比例来看，不由得不让莱维认为那学校里反倒是像那位学生会长一样的正常人类只占相当少的数量。毕竟非得说学校里就那么几个怪人恰好都让莱维碰上了，这怎么看都很不合理对吧。 “有钱人很多，那么奇怪的有钱人我可没见过多少。” 莱维觉得自己比起这只被封印在麻帆良十来年都出不去的萝莉真祖要更有资格评价社会上的各种现象，毕竟要不是莱维有那个习惯，依文她自己连每天的新闻都未必去看。 “不，那些有很多只是你觉得他们不奇怪而已。你整天接触的那些人里，有相当多一部分在普通人眼里都是怪物。你不能因为怪物没表现出他们怪物的一面就把他们当人，一只鹦鹉就算不单纯学舌，甚至能理解人类教它的那些话的意思，它也依然是只鹦鹉。” 依文的比喻有点不伦不类，但她的意思倒是没错。莱维平时和各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相处交流惯了，以至于只要那些人不作出太离谱的事情，莱维都把他们当普通人来看。像凛每天都正常的和一般同学一样上学放学，听课下课。可却不能因为她在学校里没表现出魔术师那异于常人的一面，就把她当成真的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对待。连学校里一些本该处在懵懂的青春躁动期，很容易被凛的外表和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所俘虏的男生，都能察觉到这位学生会长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并产生了动物本能般的恐惧引发了怀疑与猜忌，莱维就知道凛她毕竟还是个魔术师。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主要想讲的还是性格啊习惯啊那些方面的事情。算了算了，本来这些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看你那个班肯定是近卫老头特意把那些特殊的学生聚集在一起。这点从他安排隆道当班主任就看出来了。” 隆道-t-高畑在麻帆良主要的头衔是广域指导老师，二中如果有个统一负责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教导主任，大概就相当于隆道那样的职务。一般学校里当到教导主任这个级别的老师，基本就不会再从事一线的教育工作了。或者就算少数不管因为教学质量格外出色还是学校人手不足，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仍然教自己的那一门课，但也没有几个学校会让教导主任这个级别的老师还去当一个班级的班主任的。 四五三、这算是要补个蜜月么？ 隆道那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了就不做那些‘下层工作’的所谓骄傲，单纯是到了那个级别已经算学校管理层的老师，根本没空闲再去全权带一个班级罢了。 事实上依文班上就因为隆道总有各种工作干扰，平日里大部分原属于班主任的工作，都是交给那个担当副班主任的女老师去做的。毕竟隆道不光得盯着整个麻帆良的所有学生，还得奔波于许多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所产生的纷争当中。他那个班主任当的，其实就跟个挂名的差不多。要是近卫老头当初是想让隆道来管束住依文班上那些特殊的孩子们，无疑这个目的是彻底的失败了。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依文班上的那些奇葩们到目前为止还没引发过不得了的大问题，这也可以算是近卫老头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这靠的不是他当校长的聪明绝顶，而是因为依文班上那些笨蛋虽然蠢又怪，可是其实还挺懂事的不会不分场合的瞎闹罢了。 “不说那些笨蛋了，” 依文摆摆手示意结束这个话题。她曾说过之所以不爱去上学，也有班上的那些孩子们实在太蠢太麻烦的原因。尽管在这一届之前依文的出勤率也没比现在高多少，但这点小事莱维倒是不准备和自家老婆争。 “下周考试，然后旅游。等旅游回来后，你们学校也就该放假了吧？哦，对，还有批改试卷和发成绩跟家庭作业那些？” “卷子用不着我改。” 莱维摇了下头。 “旅游的时候，每个班除了班主任最多还有一个老师跟着，剩下的老师都不用去，改卷子的工作肯定就交给他们了。等我们旅游一回来，就可以直接开散学典礼然后放假。怎么，假期你有什么打算？” 依文突然提到寒假的时间，莱维自然猜她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以前因为诅咒闹得这只萝莉真祖离不开麻帆良，假期自然也就缺乏新意没有提前计划的必要。但这次跟以前不同，依文身上的诅咒在各种努力下越来越弱。现在她的状况比之前又好了很多，已经能不靠魔法药就可以凭自身的魔力使出一些简单的低级别魔法。离开麻帆良、离开学园岛就更不在话下。 “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只是想着既然现在能出去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回魔法世界去看看。嗯，也不一定要是魔法世界，去英国那些魔法学校的图书馆转转也可以，说不定能找到解除剩余诅咒的方法。” 依文说的这些其实莱维都早就做过了。有谁会认为莱维在和依文重逢后，得知依文身中的诅咒然后就这么和她一起在麻帆良傻等着那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thousand-master】依约回来给她解除？ 别说英国的魔法学校，全世界莱维能有关系接触到的魔法学校和专业人士他都在这些年逐一拜访过。至于魔法世界他更是有空就会借工作的机会去一趟试图寻找依文身上诅咒的线索，又或者是施咒的人，纳吉-史普林菲尔德的线索。 从现在依文的状况证明，莱维多年来所作的各种最终都徒劳无功。尤其是寻找纳吉，其实就连当年红之翼的其他人都没有半点有关纳吉所在的线索，并不擅长寻人寻宝的莱维，自然也没能找到有用的情报。 同样在自行解除诅咒的方法上面，由于莱维本人并不精通魔法，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咒语、术法。他虽然辛苦多年，却也不确定自己做的那些是否能证明依文身上的诅咒除了纳吉本人无人可解。毕竟他只是个魔法上的外行人，就算每次都会找些专家帮忙，可是再怎么专业的人也比不上依文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更何况这世界上单纯在魔法造诣上能比依文强的人，本来就不多。 “这当然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等学校一放假，我就随时可以动身。” 莱维忽然有点迫不及待了。之前他不是没想到这些事，只是碍于前一阵各种麻烦接踵而至，他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么长远’的事情。现在自己身边的种种人和事总算是暂时有安稳下来的迹象，那么彻底解除依文身上的诅咒的事情自然就提上了日程。莱维可不会说他其实和依文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那诅咒，甚至因为诅咒的存在让依文不会到处惹是生非而让莱维觉得也有不错的地方……他今晚还是更想睡在自己那张床上的！ “那倒不用那么着急。毕竟以我现在这样子，去魔法世界可能还是会遇到一些麻烦。” 虽然有莱维在身边，但以依文在魔法世界的声名远扬以及通缉犯的身份，万一被人认出来了肯定会有不少自认实力非凡的做着出人头地的梦，或者仅仅是贪图那现在通货膨胀局势下看起来并不算非常多的赏金。至于说用幻术或者别的方法伪装自己，让别人认不出来。依文虽然自信，却也不会小看魔法世界的那些高手。要是真能用办法把所有人都瞒住，当年她又哪用得着在弱小的时候四处躲藏，强大起来也只能选择远离人烟的隐居？ “还有英国那些魔法学校也可能会遇到问题。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要是万一被认出来了，给近卫那小子惹出事情来，多少也有点让人过意不去。” 也就依文老爱管麻帆良那老校长叫小子。尽管人家的确比她年龄要小，但对于那些年龄概念上与人类不同的种族，他们很多人看待年纪的问题其实和人类的概念是不太一样的。反正莱维平时都是管近卫校长叫老头的，事实上他和那个脑袋长得跟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似地的老头子到底谁大谁小……这问题的答案还真挺不好找的。 “那咱们可以先到其他地方去转转？” 莱维也同意依文的顾虑。他不像依文那么傲娇，对于实际上收留了依文，并且一直保护着失去力量的依文的近卫校长，莱维打从心底里是非常感激他的。 四五四、依文酱可是认真的！ 尽管也存在其他的一些因素，莱维对近卫校长的感激仍然是真诚的。否则像之前超铃音闹出来的针对麻帆良、乃至这个世界的大事件，以莱维的性格他完全没必要最终站在麻帆良这一边。毕竟如果严格的从彼此之间的关系来讲，近卫校长可以算是莱维过去曾经的好友的岳父，但超铃音呢？算是他的学生，朋友，又或者……跟个调皮捣蛋又聪明可爱的女儿一样？ 当然了，最终决定莱维做法的主要原因还是他感觉超铃音那么做的结果不会太好。如果超铃音当时的计划达成了，所得到的结果对她自己，对别的人都好。那么莱维很乐意走开到一边当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他其实也不会真为了近卫老头会不会被魔法世界那边问责这种事就出来帮人家欺负自家的学生。 “北美洲普遍在魔法上好像没太深入研究，倒是中美、南美一直存在一些挺神秘的派系。大洋洲和非洲也不用考虑，然后剩下的就是亚洲……” “就亚洲吧，离得也近，就算同样是坐飞机，也是这边方便点。” 依文跟莱维顾虑的主要是英国那些和麻帆良有关联的魔法势力。剩下其他欧洲国家倒是他们怎么闹也不太会对麻帆良造成实质影响。不过考虑到莱维自己最近也一直有些比较怀疑的问题，他同意了依文先在亚洲的范围内到处走走看看的提议。 话说两人到最后也没定下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和目标，这所谓的寻找诅咒的解除方式，到头来好像也不过是稍微附带一点其他内容的旅游而已？ “而且寒假本来也不长，跑太远了到时候要急着赶回来也挺烦人的。” 依文继续在那说着，她的话越来越像两夫妻计划着趁假期出游度假的样子。 “行，先就这么定了。其实要是亚洲这些国家，有的都用不着坐飞机。” “就算不是亚洲的国家，隆道那小子成天到处跑来跑去瞎忙的，也是用那些早就设置好的传送阵吧？” 隆道现在其实工作重心都不太在麻帆良这边，反而是频繁往返各地处理各种魔法与现实的冲突纠纷，消耗了他绝大多数的精力与时间。要是这些工作还得总在飞机上花掉大把大把的时间，那效率可就更低了。麻帆良校内就设有联通一些主要国家地区的传送魔法阵，既方便隆道这种常年出差公干的人，也方便其他地方的魔法师到麻帆良来办事。 “当然用那些传送阵也可以，只不过我觉得要是旅途上一点时间都不花，那就不太像是旅行了？虽说节省时间肯定是好事，但太快到目的地是不是会觉得有点太仓促，让人背后拿鞭子赶着似地？如果时间充足，我觉得还是悠闲一点才能有假期的感觉，是吧？” 莱维皱着眉好像想到了那些参加时间非常紧凑的旅行团的游客。每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就从床上爬下来，用几分钟时间迅速的洗漱更衣完毕然后冲到酒店门外往大巴上挤。好不容易在车上颠簸着到了目的地，在秀丽的景致前却根本没心思慢慢欣赏。因为行程过于紧凑，分配给每个景点的时间顶多半个小时。大家从大巴上冲下去涌向风景最好的位置，排队挨个照相留念后就得立刻又往回赶到扯上继续赶路。 尽管莱维从来没参加过任何旅行团，更别说那种辛苦紧张的团了。但他几乎每次长假过后，都会在办公室里、或者食堂里和学校其他地方，听到同事们一边聊着假期去了哪里旅游，感慨新奇之余吐槽抱怨旅行途中的种种不满。 虽然跟随旅行团出游，的确给不懂当地语言和不熟悉当地环境的人带来了很多好处。但像莱维这种习惯了自在悠闲生活的人，他宁愿出行前先费点功夫查资料制定一个宽松的计划，到了目的地语言不通也无所谓，慢慢悠悠的认路找路，即使最终也没找到想去的地方，可是就那样光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是不错。 旅行嘛，尤其是长期工作后假期的度假旅行。如果玩了一圈之后回到家人变得更累，那所谓放松身心、解消工作压力的初衷又到哪去了呢？假期搞得比工作日还累，那种疲劳身体放松心灵的说法，莱维是绝对不同意不认可的。也许可能是他在工作方面没追求不上进，所以感受到的压力没有其他同事们感受到的那么大？ “旅游什么鬼？我这是要去找找解除诅咒的方法，怎么到你嘴里变成旅游了？你都认识我多少年了？我是那种喜欢没事干到处瞎跑瞎逛的肤浅女人吗？！” 依文不满地往莱维身上拱了几下，她觉得自己明明挺认真的，这男人怎么就瞎扯起来了呢。 “是是是是，你从来都不喜欢旅游。可是这难得半年放一次长假，我偶尔也想去到处转转放松一下嘛。” “像那天你带那个手办女到北海道去约会那样？” 如果是一般的夫妻，两人闲聊中丈夫忽然听到妻子来了这么一句，大多都有被口水呛到咳嗽不停的危险吧？不过莱维跟依文确实算得上是奇葩，不光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比那些甚至银婚金婚的夫妻都长得多，主要还是依文这只萝莉真祖的性格脾气的确就像她的种族一样的异于常人。莱维其实是个除了拥有特殊能力外其他方面都很普通的一个正常的像地球人类的人。像依文这种放在普通人中间，时间长了就算不看外表，大多数周围的人也会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女孩。但莱维这种就绝对不会，反正在学校里不管是同事还是学生，没谁觉得麦道威尔老师是个与众不同的怪家伙。反倒是初中部那个由内到外都是货真价实土生土长地球一般人类的鬼冢英吉，那才是二中几乎所有人心目中公认的第一怪人。 四五五、爱丽丝是个好妹子，怕什么呢？ “别瞎说，要是让爱丽丝或者她那个人偶听见了，家里说不定又有什么东西得换新的了。” 莱维一把把依文捞过来，斜靠着自己抱到身边，作势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结果手上就多了两个小小的圆圆的牙印，看上去跟被谁家不听话的小狗给咬了似地。 “你自己偷偷带女孩子跑出去玩了大半天，又是逛街又是逛公园又是吃雪糕的浪漫够了，还不让人说么。” 当了一秒小狗的依文翘着鼻子好像还是不怎么爽的样子。不过要跟其他人家那些打翻醋坛子的妻子一比，这又好像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根本让人看不出依文她有在发脾气的样子。 “我那是带爱丽丝熟悉熟悉这个世界。铃仙那会儿不也一样，这是身为一名原住民所应有的礼仪。” “你算什么原住民了，一个异世界的外星人，就算是异世界你也不是地球上出生的吧？” 依文对莱维的来历是相当清楚，有些细节其实莱维也不太明白的，依文反而心里都知道个大概。毕竟这两人一个是魔法师一个是魔法白痴，大约就相当于文科生搞不懂很多理科生看来很简单的逻辑，而理科生又会被文科生很多搞不清逻辑的话给绕晕。 “那就算前辈好了，前辈引导后辈，这听起来好像更合理了对吧？” “拈花惹草就直说，瞎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依文又啪的一巴掌打在莱维手上，那神情倒像是觉得很好笑似地。 “不过那手办女也真有意思，” 依文说的是爱丽丝。 “刚开始那阵她整天缠着我说要学什么给人偶创造出灵魂的方法，可是明明她那个叫上海的人偶都有自我意识了，还有另外那个红裙子的叫什么来着貌似也有苗头。自己的人偶怎么回事儿她一点都看不出来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看着也不笨，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她大概觉得上海的那些表现，还是在她事先‘输入’的自主判断‘程序’的合理范围内？” 莱维在魔法方面是外行，讲到这种事的时候觉得还是用现代科学的那些术语更方便。要让他换成专业的魔法的陈述方式，他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所以说她迟钝。就她给人偶施加的那些基本暗示，和虽然也有点复杂但效果没多好的魔力控制回路，怎么可能表现出像那个上海平时的样子嘛。不过那个小东西也是有趣，她还老是躲着那个手办女偷偷的窜出来，很多事情咱们才看得见，手办女被瞒着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依文边说边在那捂着嘴‘噗、噗’的，好像她很辛苦的在忍住不笑似地，那贱贱的样子，要是让爱丽丝看见了非气得拿东西扔她不可，什么顺手就扔什么！ “也是那些小人偶太聪明了，尤其是那个上海。” 莱维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爱丽丝那个叫上海的人偶，还曾经找莱维恳切的‘商量’过，要求他不要把自己其实已经算是有了自我意识这件事告诉爱丽丝。莱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但鉴于自己之前和爱丽丝被困在结界里，这个人偶的种种给莱维留下了不少伤痛的‘忠心护主’行为，莱维觉得她应该没什么恶意，也就答应了上海。 至于爱丽丝为什么会一点儿都没发现，莱维心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爱丽丝太迫切的希望她在人偶制作上有突破，恨不得每天都在努力的钻研实验。她认准了自己的能力还不足还需要探索，于是上海的种种有违常理的行动，或许在爱丽丝眼中反倒成了她的魔法造诣还太浅，就像程序员编写的程序出现了不知名的bug那样？ 其实人的脑袋本来就总会有偶尔秀逗，甚至很长时间都转不过来弯把自己给坑了的时候。就像莱维随后过了两天站在学园都市的大街上一家综合型的大商场门前的时候，望着那空荡荡的商场大门，感慨自己怎么就一时口快闹得自己得跟着遭罪。 “以前每次学校旅行之前，都要这么出来采购旅途中会用到的一些东西吗？” 学园都市这地方，只要还是上课时间，大街上就鲜有人迹。莱维这么站在大街上和身边那乍一看会让人认定是萝莉的物体搭话，倒也不怕挡了别人的路给人添麻烦。 “这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我在二中的工龄可是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哦，前辈。” 明明看上去和依文差不多，却管莱维叫‘前辈’。这只只是长发末端有点小卷、总体上还算是黑长直的女人，自然就是莱维学校里那位备受广大学生们爱戴的南宫那月老师了。 莱维和那月会在今天这个二中正在进行期末考试的日子里结伴跑到学园都市来，是为了采购期末考试后的学校旅行中需要准备的一些物品。譬如发给学生的能在外当做统一标识物用的牌子或帽子或袖带什么的，又比如在野外和在旅馆里做些游戏时需要用到的道具。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所学校带学生去旅行，以前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那月并没有像其他热衷于购物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的女人那样，迫不及待的到了商场门口就往里面冲。虽然主要原因是面前这间商场其实还没开门，但那月本身也的确不是个特别爱逛街购物的人。至于那月不喜欢逛街购物的原因，会不会跟她的外表总容易引起售货员的误会，容易引发各种各样的笑话或者麻烦……这种事不便当面揣测，很难瞒得过这位相当懂得察言观色，观察细致入微的萝莉老师。 “去年的两次旅行好像也没这种外出采购吧？” 莱维有点不太清楚的挠挠脖子。他只知道反正去年学校是没让自己来采购，至于是不是有别的老师负责，那他就不知道了。 四五六、那月酱，卖萌没什么不好的 “去年的旅行应该是学校向商场发了采购清单，然后对方通过物流公司配送上门的。” 那月说她不知道，但这不是很清楚嘛。莱维见她拿着个小本子，那上头应该是一些账目和其他纪录。很可能以前负责安排学校旅行的老师也都用那本本子纪录各种需要记下来的东西，那小本子看上去颇有些年头，而且已经用了超过三分之二的页数。 “那怎么今年这回咱们两个得自己来买？而且我之前如果没听错没理解错……按梅莉那意思，待会儿买完了还得咱们两个自己想办法给搬回学校去？” “你没理解错，梅莉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她说的是让我们两个想办法，也没有强制让我们两个亲手把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回去。” “哦？可是我好像没印象你联系过运输物流公司之类的？咱们两个刚才也是坐电车转公交进来的学园都市，进来以后我说要不要去租辆车你也给否决了。” 莱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那月，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大，不过莱维早习惯了这个程度的身高差，倒也没觉得一直弯着脖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倒是那月貌似觉得老这么仰着头跟莱维对视有损自己的气势还是怎么，把脑袋转了过去不看他，给人感觉像是心虚了似地……那月才不会承认她突然发现自己那样跟莱维对视有点上目线卖萌的意味。人家可是个正经的高中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呢，对吧，南宫那月二十六岁？ 说起身高差这东西，那月其实在学校里和那些比她高的学生，尤其是男学生面对面讲话的时候，一般是习惯稍微抬一点头，然后眯着眼睛朝上斜视着那个样子。尽管那表情给人感觉有种轻蔑的意味，但得益于那月的长相跟性格，学校里倒是没有学生对此表示过不满，认为南宫老师故意贬低学生的尊严什么的。 “没错，”那月不看莱维却也气势上没输，很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自己就是什么都没准备，“虽然是学校的钱，但我认为作为一名老师，这些经费能节省还是应该节省一些的好。反正都是会用到学生身上的钱，这次省下来一点，下次省下来一点，说不定多出来的就什么时候可以再给学生们办一次他们喜欢的活动。” 不是帮学校省钱，而是将省下来的钱再用到学生们身上。南宫那月老师就是这样一个很为学生们着想的好老师，虽然在二中任教的时间还不算长，学生们却也都能从这位其实挺傲娇的老师什么感受到她对大家的关爱。不得不说，那帮还总想着找机会‘调戏’一下这位萝莉老师的小兔崽子们，还是挺敏锐细心的。 “好吧，那又回到开始的问题了，咱们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联系商场说明我们需要的东西，让他们直接呢？” 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买的是起码好几百人用的东西，莱维就头疼不已。尽管很多道具物品都用不着人手一份，譬如玩游戏的要用到的道具，那些东西大致上准备个几十甚至只要十几人的份也就够大家轮流用的。可是即使这么听起来好像东西少了很多，那也不是正常情况下仅仅一个人就能顺利从这遥远的学园都市搬回学校里去的。而身边的那月嘛，别说她外表怎么看都还是只纯萝莉。就算她外表和她二十六岁的真实年龄一样，莱维一个大男人难道好意思让学校的新人还是个女人帮自己搬运货物？这可不是出门逛街买多买少那几个纸袋子那个程度的问题。 “因为是你说过，学园都市和外界之间的货物运输手续很繁琐很麻烦，现在才找学园都市这边的店订货，有可能会赶不上在期末考试完之前送到。” 这个嘛，的确好像是莱维自己跟梅莉和那月说过的没错。学园都市本身就跟个监狱似地，这里不光是严查学生和外界的人的进出，各种货物物资的运输也同样会被非常严格的检查。毕竟除了学园都市的第一‘特产’，超能力者之外，学园都市那种种远超外界科技水平的产物，也同样是外界各国各种势力组织所觊觎的。就跟那些希望能盗取学园都市对能力者开发技术，而致力于把这里的研究资料偷出去，乃至直接抓几个能力者出去研究的组织一样，还有许多组织每天都在想尽各种方法，希望从学园都市弄到那些外界还没获得突破的最新技术，尤其是武器装备上的那种种黑科技。 考虑到以上的种种情况，除了像学园都市现在这样建得跟个监狱似地，并且对从人到物的进出都异常严格的审查外，要让莱维去想，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解决办法。从学园都市的商店订货，的效率肯定比不上近在咫尺还不用任何手续的中央区那边的店铺。考虑到今天已经开始期末考试了，也的确会让人有种怕来不及的担忧。 其实就算是在中央区的商店订货，换成莱维也不可能绝对的百分百放心。这就跟快递公司承诺的隔日送达业务，当运送的货物并非很紧迫被需要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太在意快递公司的承诺有多大的几率无法履行，反正快点慢点也就差那一两天。可是如果限定在必须三天以内的情况，那么人们对服务的要求和紧张的心情，自然又是不一样。 况且，学园都市这种人人觊觎其技术的地方，有很多商品还是正规渠道不允许贩卖到都市之外的地方的。就说莱维现在用的那个手机，虽然在学园都市里不算什么技术特别先进的尖端新款，却也是按规定不允许贩卖给学园都市学生以外的人。莱维能拿出来用，硬要说还是件不合法的行为。 不过这次二中外出旅行需要用到的东西倒是没有学园都市对外禁运的货物，只不过就算没有那些东西依然很是麻烦，这才非得莱维跟那月这两个二中仅有的能随意出入学园都市的老师来亲自采购。 四五七、邪恶什么的，想歪的人面壁去 “好吧，那为什么非得到这么麻烦的地方来买？” 就算中央区本地的物流学校也不放心，但起码到那边离学校近，莱维也能没那么辛苦。他要是不吝啬油费，还能用自家的车帮运学校的货，莱维肯定是不小气的，那又能轻松很多了。 “你说呢？还不是因为某些人自己在那说学园都市的物价比中央区低，而且还有些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其实很先进很好用的小玩意儿么？” 那月抿着嘴笑着，那小眼神明显在嘲讽莱维自作自受。没错，的确是他无意中说了学园都市这边购物的种种好处，让梅莉给听见了，才有了这次两人的采购之行。 科技先进除了能造出更优秀的商品外，还能很有效的降低制造成本让商品的价格更低廉。很多外界仍需要密集劳动制造的商品，学园都市都能完全机械化全自动快速的‘生成’。并且得益于学园都市的材料技术，他们提炼加工原材料的损耗也远比外界的工厂少许多，这方面又能节省不少。反映到市场上，就是类似的商品在学园都市售卖的价格比外界低廉很多，这里的学生能用更少的钱过上比中央区的学生更好的日子。要是让中央区那些学生到学园都市这边来看看，他们没准还以为这边的学生全都是哪个家里很有钱的富二代，各个很随意的用着他们觉得很贵负担不起的各种电子产品呢。 “唉！一时失误啊！” 莱维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后悔的仰天长叹。他早知道在自家学校那新校长面前，说每一句话都应该小心，否则就很容易生出事端。然而他个性就是比较大大咧咧不那么在意细节的一个人，很多时候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稍一不注意就把话说出去了。况且没说一句话之前都得斟酌思考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那日子过的也太累太苦，莱维的智商余额也不足以支撑他过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强人所难，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是负责学生会联络指导的老师，学校里这些涉及到学生福利的事情，学生会是有权监督的。以前大概因为都是不需要外出采购，加上时间比较提前，所以学生会长和其他学生会成员都可以监督采购清单和账目。这次正好是考试期间外出，你不来，难道让你那个当学生会长的宝贝女儿放弃考试跟我出来么？” 南宫那月就是远坂凛班上的班主任，凛跟莱维的情况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其实远坂凛是一名孤儿，而莱维是她的收养人、监护人这件事，全校的老师都是知道的。毕竟这些填在远坂凛的学生个人档案里的白纸黑字的资料，也没有限制别人查阅。而自从凛当了学生会长后，像她那种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自然也是八卦传播最快的那一个。 不过二中的老师还算是挺有节操，关于凛的身世基本只在老师内部八卦来八卦去，传到学生们耳中的少之又少。学生当中知道这件事的，往往都是跟凛认识时间比较长，关系比较好的那一小部分。 不管是凛还是莱维，其实他们两个都没有刻意隐瞒二人彼此的关系。那个堂堂真正的大小姐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什么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莱维就更是没有所谓了——他倒是不太担心别人对于他这样一个男人收养那么漂亮的小女生有邪恶的猜想。毕竟在档案资料当中婚姻状况那一栏里，莱维也是一直填着‘已婚’的。 “……那待会儿真的就这么直接把东西搬回去？都这年代了，还用人力？” 莱维让那月调侃的无话可说，干脆接受现实转而研究如何行动。他这点倒是比较好，不会像某些烦死人的家伙那样总是无休无止的抱怨不停。对很多反正也没办法改变的事情，莱维向来是不会费力气去做无用功的。刚才之所以还跟那月抱怨了一阵，无非是两人身前这间商场还没正式营业，进不去门不找点话说就这么两个人傻站着多白痴？幸亏现在是上学时间，没什么人从这边经过。要不他们两个还不给当成精神病了？明明又不是诸如复活节圣诞节新年那样的商场大减价日子，还专门跑到商场门口等着开门，那不是傻还能是什么？ “用人力有益于环保，是好事。” 那月这话听的莱维直翻白眼。尽管当老师的肯定少不了教学生们诸如‘从小事做起’、‘从我做起’这样的道理。然而具体到莱维本人嘛……要说他是个没什么社会责任感的自私的家伙也不冤枉。结合他在讲台上说的那些话和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大约就等同于那些到处倡导保护环境减少空气污染，可是自己路途上却是开着车头里装了台大排量v8发动机的全尺寸suv的知名人士。 光在环保这方面来讲，莱维其实还算做的不错。他家的车排量虽然不低但也只是中等。考虑到那台车是为了全家出行准备的，那他比起那些家里一人一台还每天大家都分别开出去的人家，已经算是非常环保节约的了。不过同时得注意到莱维此类的良好行为，却往往并非基于他教导给学生们的那些道理。可以这么说，莱维做的好的一面，单纯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这么做比较方便，恰好碰上又符合别人对行为准则的判断方式罢了。而至于其他一些他自己觉得方便可是又恰好和大众认知行为准则向抵触的……有人觉得他会多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么？更别说即使没人看见也受到良心的谴责之类，这家伙根本就没那么复杂的心思。 说到底莱维其实是个标准的自我中心利己主义者。只不过由于他在欲望这方面不是那么的强那么地贪婪，所以也没表现出某些利己主义者的黑化倾向。要求的不多，与他人的冲突自然也不会太多。要是莱维变得再清心寡欲一些，说不定他都能被供奉到寺庙里坐在莲台上当个得道高僧化身的菩萨让人朝拜了。 四五八、清音体柔易推倒的黑长直萝莉？ “而且你不觉得这种工作由咱们两个来做正好是最合适的么？” 南宫那月用手指了指莱维跟她自己，这让莱维也不得不点头。两人是二中的唯二的两名拥有空间系特殊能力的人，之前就说过凛的这个班主任南宫那月不是一般人，她要是没点特别的地方，也不会在成为二中的教师前就在工作中跟莱维结识了。莱维那些二中教师之外的工作几乎百分百是涉及超自然能力与现象的，在那些事件中结识的人，除了无辜遭灾的可怜围观群众，就是莱维赚外快工作上的同行。南宫那月看上去只是个清音体柔易推倒的黑长直萝莉，但没人真觉得她这长相适合当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吧？ “你说的也对，可是梅莉又不知道咱们两个的能力。她不知道还让我们两个来，这逻辑让人有点想不通。故意整咱们？感觉她不像那样的人。要是光我一个也就……可是还有你。” 莱维眼神复杂的转着脑袋，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为什么那新来的校长会把这采购的事情交给自己二人就什么都不过问了。或者也许，其实校长批的经费是足够找运输工具的但是就像那月说的那样，她自己觉得应该把钱省下来所以没找车？ 那倒是也挺合理的。毕竟就算梅莉再怎么古怪不可捉摸，这种涉及到全校学生旅行的大事应该不会拿来开玩笑捉弄人。就算真整到了莱维，到时候旅行中出了差错那可是大事，两相比较之下划得来么？肯定是划不来的，莱维可没觉得自己能在人家心目中价值那么高，整到一下能赚那么大。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觉得应该把那些钱节省下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如果跟我一起来的人是别的人，那我没办法也只能至少找一辆小型货车。但现在正好来的是咱们两个，那就可以无顾忌的用别的办法，何必再多花那些没必要的钱？” 那月又像看个傻瓜似地瞟了莱维一眼，虽说她今天一直看莱维都像看傻瓜一样。不过这一次是尤其能让人感受到其‘恶意’的，并且那眼神中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些无奈跟同情。只是这些说到底并不是针对莱维所流露出来的情感，他本就没注意那月的眼神，自然就更不可能读得出来了。 “你说的也对，而且确实那样更节省时间。只是咱们省下了钱，回头你账怎么给梅莉看？她看了不会问你怎么少花了那么多？” 莱维有些好奇那月会怎么做账。他其实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但一些基本的道理，上班这么多年总不会一点都接触不到。这采购工作交给了二人，而莱维是以代表学生会协同工作并监督的名义来的，记账的事自然不会由他一个监督者来干。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学校里其他老师基本都已经默认了那月就是梅莉的助手或秘书，已经开始有些老师在找不到、或觉得不方便、不好意思直接找到校长的情况下，转而向那月反应他们的问题。要知道南宫那月这个名字在学校的职务等级上还只是个高中二年级的英语教师兼班主任，并且实习期都还没过去。 “亏你还是学校里跟梅莉接触最多的老师，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者，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无论手段如何，效果越好她越满意，她才不会去在意那些细节。” 那月这么一说倒是让莱维想起来，梅莉的确有一句比较常说，几乎都算是口头禅的话，那就是‘不要在意细节’。不光是对着莱维和那月，就算是学校里教职工之间的会议讨论当中，有些老师钻了牛角尖，梅莉也会这么说着来提醒他，并转移开那无意义的话题。 “唉，好吧，不过待会儿咱们往回搬东西的时候你可得小心。这学园都市的科技太发达、技术太先进了。一个不注意干什么都给拍下，要是正好让警备员（anti-skill）看见，那也是一通麻烦。” 莱维边说边绕着那月转了一圈，一眼就扫到了这块区域好几个比较显眼和不那么显眼的监视器。那些光明正大设置在路灯柱或屋檐上的监视器谁都能看见，但那些伪装的很好的监视器则没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绝对发现不了。譬如就莱维和那月两人正对着的这间商场的大门上方的墙壁上，那里有一面设计成点状图案的艺术喷涂，其中装饰性的黑点就让莱维发现了有一个其实是小型的摄像头。 “学园都市的anti-skill部队？我听说过他们，是由一些学校的老师志愿者组成的类似警察的组织吧？” 那月来到学园岛的时间还不太长，不过就算长期一直在这岛上工作的那些人里，也没几个清楚学园都市的种种与众不同。这二中的萝莉老师虽然以前在到二中当老师前，曾经从事过一些与‘里世界’有关的工作，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还未曾经手过涉及学园都市的事件。 “anti-skill，也就是学园都市的警备员。你说他们相当于警察也不完全正确。一般日常中他们的职责是跟警察差不多，但如果一旦学园都市出现了重大危机，这些人也可以变成相当于其他国家的军队一样的机构。” 莱维大概可以算是这座岛上不在学园都市生活工作，却到学园都市来次数最多的人之一。而且他在学园都市里熟人很多，从普通的、甚至无能力的学生，到学园都市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再到这里的老师、研究人员，甚至学园都市那些不为人知的案中存在的组织，和这座都市的某些高层，他都多多少少的有些来往。莱维应该也是这世界上少数学园都市以外却对这座城市的种种十分了解的‘专家’。 “军队？一群老师兼职的军队？” 那月挑起眉毛觉得自己听到了有点好笑的事。 四五九、所以依文她们是返老还童了？ 那月今天仍旧是穿着自己喜欢的那种带有哥特萝莉风味的服装。 黑色的长连衣裙裙摆过膝，露出来的小腿裹在冬季偏厚的保暖黑丝袜里，长袖外露出的双手也戴着黑色的丝质手套。加上她黑色的及腰长发，乍看上去就是个浑身上下还有白皙的脖颈和脸蛋格外惹人注目的人偶，漂亮精致中稍带着一点诡异的那种。而那月那张明明很可爱很小孩子气的脸蛋上又总是除了板着脸，就是一些微妙的成熟的见惯事故地神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有种独特的气质。不过莱维身边倒是恰好不缺像她这种气质的人，自然不会像一些在路上见到她的陌生人那么地大惊小怪。 可是话又说回来，像那月这种比较彻底的萝莉身成人心的情况，莱维也不是认识的特别多。像依文、像小忍，这些比那月更外表和年龄极不相称的例子，她们反而性格和日常行为中有许多充满孩子气的地方。依文经常性的嚣张胡闹，小忍更是偶尔会像个孩子似地朝莱维撒娇。但这些行为莱维就无法想象会出现在那月的身上。 也许是因为她还不够‘老’的缘故？萝莉身的那月自称实际年龄二十六岁，并且经常向人强调这一点生怕别人忘记。而跟她同样萝莉身的依文和小忍则都已经是远超人类、甚至地球上其他动物中极少极少有能够达到的六百岁‘高龄’。那月之所以给人感觉反倒是要比依文和小忍成熟一些，或者是因为那年纪越大越像个孩子的老话的确有道理？ 那种情况莱维在人类身上倒是比较常能见到的。一些人老了后反倒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容易钻牛角尖容易爱发脾气。老顽童老顽童的，不过莱维要真敢这么叫依文，他的下场估计会叫人不忍猝睹。 “学园都市的警备员也不能说是一群普通的老师。虽然他们都是一群无能力者，但却也是经过比较严格的训练后才能当上警备员的。我知道你想说军队的军人不光是稍微训练一下就能上战场，学园都市这些警备员的训练再严格辛苦，也比不上正规军队的万一，这点我肯定是认同的。可是同时你也要知道，学园都市的科技水平比外界其他国家高太多了。从人类历史上就看得出来，最新的最尖端的研究成果，往往首先会被应用到战争武器当中。学园都市虽然只有一个城市，而且还一直致力于超能力的研究，但这里拥有的高科技同样生产出了很多比外界的最尖端武器还要强太多的兵器。” “就是学园都市经常对外展出的那些吗？我也知道对外展示的武器一般都不是一个势力、一个国家真正拥有的最强的牌。” 那月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工作认真的教师。她自然不会像学校里那些女孩子似地毫不关心时事新闻。学园都市专门有个学区设置了许多的大型展览馆，时不时会在那里举办国际性的展览展销会。一些学园都市允许对外出售的产品会在那些展销会上卖给外面的国家和组织甚至个人。学园都市也会展示出一些尖端的武器以展示自己的实力，打消某些组织和国家的非分之想。 学园都市展出的武器无疑就像那月所说，并不是他们真正最尖端最新款的装备。但就是那些不那么新颖的武器，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国家的专家们看来，却也已经是等同于外星武器级别的黑科技了。专家们从数据上分析出了令人恐惧的战力差距，尽管许多奉行眼见为实的传统的军人认为那些专家是在危言耸听。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也未曾有哪个大型组织和国家进行过针对学园都市的正面冲突计划。可见这座城市的科技生产出来的那些武器是多么的骇人。 “学园都市的武器有多先进，这根本不是其他国家所能想象的。武器的技术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军人个体的素质差距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无视了。其实不用看学园都市，现代很多国家的战争不也能看出这个趋势么？我记得有些发达国家都开始用无人机参与战斗，操纵无人机的驾驶员只要精通类似模拟飞行游戏的操作系统，就能在离战场很远的地方操作无人机进行攻击。像那样的情况里，军人的素质、尤其是身体素质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举个夸张点的例子，冷兵器时代最精锐的部队，如果穿越到未来遇上机械化部队，即使对方只是才入营没多久，刚学会各种武器操作方式的新兵蛋子，古代的精锐部队也真未必能冲入敌阵带回哪怕一丁点微小的战果。 尽管这个世界上其他发达军事强国的武器技术和学园都市的技术差距不至于大得像古代的冷兵器与成熟的现代热兵器这般。然而以学园都市正常情况下只需要防御而无需考虑进攻的前提来看，只靠那些进行过一定训练的警备员也未必就不能抵挡住某些国家的攻击。 毕竟全面战争这种事在现在这个有了核武器做为威慑的时代本来就不大可能突然发生。只是局部小规模的战役，虽然莱维也并没有亲眼见识过学园都市的多少尖端武器的威力，但他相信以那些武器的实力肯定不是随便谁都能啃下的骨头。更别说学园都市除了现代化的热兵器外，还有许多更可怕的底牌。就比如那些以能力者、甚至于超能力者组成的部队，像一方通行那样的超能力者放到现代化的战场上将产生怎样的威力，这是谁都无法估量的。反正莱维是想象不出有哪个国家的哪支部队能在正面战场上干掉一方通行。以那小子的能力，只要事先做好准备，恐怕就连核弹的直击都伤害不了他的性命。像一方通行那样的大杀器即使学园都市只有一个，可是水平比他稍微低一些，但在战场上却能发挥差不多程度作用的能力者，学园都市可是还有着不少的。 四六零、身高差什么的，果然是萌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武器技术的差距太大，确实很难形成对等的战斗。武器强大的一定程度，即使是……也会感到棘手啊。” 那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语焉不详的感慨着。莱维没听清她中间说了些什么，也可能是那月本来就藏在了心里没说出来。如果是个好奇心强又不想太多的愣头青，这会儿可能会追问那月到底想到了什么？莱维不会那么做，尽管他也和常人一般有着不弱的好奇心。但哪些是别人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他能分辨出来。一味地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并不是关心别人的好方法，反而经常会造成别人的困扰。 “你说的那些警备员可能的确会挺麻烦的，不过我们只是普通的在这里买东西，也不会接触到他们才对？虽然用空间移动能力运送货物比较特别，可是这里是学园都市，我听说这里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人也不少，我们两个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引起警备员的注意吧？” 不讲那些无关的话题，那月还是不明白莱维为什么要让她小心警备员。在她看来，学园都市是个超能力者遍地的地方，尽管那月还没去过魔法世界，但她也清楚一个超自然能力随处可见的世界该是什么样的。换句话说，先进发达的科技产物，在那些纯粹以超自然力量建立起的文明眼中，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魔法’？地球表世界的超自然，在魔法世界那样的地方就是一般的常识。而地球常识里的科学，到了奇幻的世界里反而就是一种非常识。 “这很简单，因为学园都市理论上是不允许学生在公众场合随意使用能力的。风纪委员除外，不过即使是风纪委员，也仅限于‘办案’的时候。我在这边有个比较熟的风纪委员，她平时在公务之外的时候，是很少使用能力的。” 莱维这么一说，那月就明白了。其实这种公众场合禁止使用能力的法律对她来说本应是很熟悉的一种常识。但也许是太久没有接触过曾经习惯的那些事物，那月的许多常识也逐渐被新的常识所替代。就说以前的那月，她可并不会在意被别人知道自己是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像现在这样隐藏着自己的不凡活在平凡人的中间，那月一开始相当的不适应。她不是像凛那种出生在普通的世界里的魔术师，没有从小就根深蒂固的养成了隐藏身份的习惯。是这一段不算太长的时间里的种种遭遇，强迫那月迅速的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以融入与自己过去认知不同的世界。 “唔，他们这个规定倒是也挺有道理。我记得学园都市拥有超能力好像都是学生，还没有多少已经工作的成年人？” “学园都市虽说历史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但好像从规划到建设就用了好几十年，真正开始全面从事超能力开发的研究跟课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貌似至今为止还没有开发出能力的学生成长到大学毕业的年纪？要说学园都市的能力者都是孩子，这也没错。” 说实话讲到这个话题，莱维还是颇为感兴趣的。学园都市就像他说的那样，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规划建设。建设完毕后的很长时段时间也只是集合了许多研究人员进行以超能力开发为主，但不光只有超能力研究，还有其他那些让学园都市扬名世界的高科技技术的研究。而现在这座城市里那数量接近两百万的学生，却都是在学园都市的各项研究已经有了一定成果的不久之前，才公开招募陆续进入这座都市就读的。 其实不光是对于以后将毕业的那些能力者的出路感兴趣，莱维还挺好奇学园都市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在不算长的时间内就招来了那么庞大数量的学生。如果这些学生将来都毕业了，应该不可能让数量这么多的人都留在学园都市里工作生活一辈子吧？不断有新生召入，却又没有毕业生离开。即使这座城市再庞大，技术再先进，人口爆炸下去也是会有被撑坏的一天的。何况作为当初就是为了开发出超能力以后能出人头地的学生和家庭，甚至是那些并不清楚真相，一直以为学园都市真的只是从事脑域开发研究，能让自家孩子变得更聪明，以后长大了更有出息的家庭，他们怎么可能各个都同意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就呆在这城市里，顶多偶尔假期才能回家几天？可要是学园都市完全不限制毕业生的去向……那么届时如此多数量的特殊能力者分散到世界各地，他们当中有多少能像白井黑子那样严守不随意使用能力的规定？要是没有任何制约的手段，到时候的世界会变得多么混乱？现在学园都市里有警备员又有风纪委员，还有种种外界想象不出的高新科技。即便如此不照样由能力者造成的犯罪案件层出不穷？要是让那些心术不正的能力者就这样回到平凡的普通人当中，天知道他们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数量是多少？” 那月突然问起这个，莱维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数据。 “这……我记得……学园都市的总人口是两百三十万，而其中学生的数量超过八成，也就是超过一百八十万……” “明明拿着手机上网现查的，拜托你别说‘我记得’可以么？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手机屏幕，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了！” 以那月和莱维的身高差，虽然数字上因为那月穿的鞋总是稍微带点后跟，未必到半米的差距。但莱维只要稍微把手机拿高一点，那月就踮起脚来都看不见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什么。可是要说那月这样就猜不到莱维在干什么，无疑是侮辱咱们那月酱的智商了。在学校里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对那月的业务水平评价一致是比莱维要高的。 四六一、果然萝莉都不好对付 尽管不能说教书教的好、管理班级管的好就一定是智商高的体现。但要说南宫那月比莱维聪明，想来认识他们两个的那些人，没谁会站出来否认。 “我这不是不记得具体数字，刚好你又问了么？我又不是学园都市的老师，不清楚这边的具体人口和学生数量有什么好奇怪的。” 莱维满不在乎的回答，他倒不是脸皮厚，而是的确觉得作为一个非学园都市的住民，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没什么好丢人的。就像许多人都说不出邻国的准确人口和国土面积，能脱口而出的反而是极少数。 然而那月却有她的后招，顿时让莱维哑口无言。 “哦？这么说来，你是中央区的老师，那么就知道中央区的具体人口和学生数量了？” “……” “哼，你不反问一下我知不知道么？” 莱维没好意思看那月的脸。那月肯定知道，即使有些时候，有些人会在自己并没有充分自信的情况下，采取反客为主的方式、甚至不断追击来掩盖自己的心虚，以求彻底打消对方的战意，让自己不战而胜。然而莱维知道那月肯定不是那样的情况。这个‘小老师’在学校里工作中一向以认真严格出名的。她不像有的老师只是对待学生严格要求，她对自己也是十分的严格努力。正因为那月是个堪称教师典范的老师，有关她近期和梅莉走的比较近，有可能升职，或明面上不升职、却实质上代表了校长的权威，这样的流言，并没有在全校的大范围内给那月造成太多的影响。除了少部分和她算是有直接竞争关系的那些寄望于往校方管理层走的老师外，其他大多数老师对这位入职时间不太长的后辈都是比较服气的。 不过说到底，那月能有现在的境遇，也拜中央区的教师这个群体普遍缺乏竞争氛围所赐。当老师的除了自己多少有点教育的热情外，不否认很多人是冲着稳定的工作环境，良好的福利，以及每年比其他多数职业多出很多的例行假期，才下定决心当一名教师。这种在工作中更追求福利和轻松环境的人，往往在职场中与人竞争的意识也普遍比较弱。那种致力于不断往上爬而成为人上人的工作狂强人，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教师这一行来作为实现他人生目标的起点。毕竟就算目标是成为一名校长乃至于拥有一所学校，这样的人也未必要从基层教师做起。像二中现在那位新任校长，学校里的老师们就没谁觉得她也是从教师一步步做到她现在的位置的。 “咳、咳！” 化解尴尬的方法倒是很简单，那月也没穷追猛打的意思，毕竟她不是凛那种程度的腹黑毒舌。其实一般情况下吧，那月对莱维还算是挺温和的。虽然说不上温柔，莱维估计那月是为了让人尽量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她外表的稚嫩上，故意让自己的性格显得有些老成和死板。就算她说的都是真话，她也只是个二十六岁的女人。这个年纪的女人如果是娱乐圈的艺人，还是在节目上到处被称为少女的年纪。若是哪个团体的偶像，更还会整天穿着中学生的制服在台上卖萌也没人觉得违和。即使是现实当中，女人也永远是希望别人眼中的自己越年轻越好。学校里新入职的那些大学毕业一两年的新人，在莱维这样的‘老前辈’面前，经常都表现得跟个学生也没多大差别。也就那月这种情况特殊的，才总是故意把自己搞得老气横秋。尽管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注定是在做无用功。反倒是她老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表情，让她的外表看起来更加可爱了。那不就像是个努力装成大人的小女孩么？多萌啊！ “我记得听别人说过，学园都市学生当中，无能力者占了六成左右，是多数。” “六成？也就是超过一百万了，那么能力者就是七十万人左右，数量还是很多。” 这回那月倒是信了莱维那句‘我记得’。像这种具体涉及到超能力的情报，网络上一般是查不到的。至少不是用手机打开网络浏览器，随便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个关键字就能查到的。 “其实吧，就算是那些无能力者，严格来讲好像也是能力者。只不过他们的能力实在太弱，还没到能表现出明显让人看出来的特征，所以才被归为无能力者。” “意思是只要接受过学园都市的能力开发课程，就一定可以开发出属于自己的能力？” “大概是这样，不过我觉得应该总有例外？” 莱维对这种事情以前一直没什么兴趣，所以了解的也不详细。看那月好像求知欲很高的样子，莱维提议她要是想知道更详细的，可以找时间给她介绍个朋友。不过具体介绍谁给她，莱维一时间还真没合适的对象。御坂美琴的脾气根本不是能给人科普的角色，白井黑子又特别遵守学园都市的各种规定，不会随便向一个外人讲学园都市的内情。另外莱维认识的学园都市学生里，item那几个女孩子嘛，麦野沉利的脾气就更别对她有期待……倒是剩下那三个女孩子貌似都可以考虑。绢旗最爱跟芙兰达都有不太正常的地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正常可以比较容易跟人交流的。泷壶理后则除了身体差了点，精力上也不足外，其他方面都是个很正常很好的女孩子，是最容易交上朋友的。不过跟她们比起来，果然还是现在就在二中上学的结标淡希更近更方便？可惜结标怎么说也算是个学园都市派来的间谍，莱维也不好让她光为了那月的求知欲这种事就暴露身份——尽管她早就已经暴露了。 莱维自己一时多嘴，没想到那月立刻就点头表示很有兴趣。现在他又多了个‘任务’，不过这次倒不用他记到记事本里以免记性太差给忘了。反正那月要是真感兴趣，一定会提醒他的，有这么一个人形闹钟，不比手机里的程序方便多了。 四六二、那月，这家伙是有办法的 “学园都市大多数学生都只是有一点用处不大的特殊能力的一般人，就拿念能力者来说，好像能掰弯个汤勺的人，已经算是比较少数的‘强者’了。” 其实能完全不接触就让汤勺变弯，这的确已经是相当厉害的特殊能力。然而这样的特殊能力在现实生活中又能有什么用呢？上电视去表演特异功能，然后参加一波访谈节目和综艺节目赚点外快？要是有那种能力的放到人们普遍蒙昧无知的古代，也许还能想几个视觉效果出彩点的段子，在古人面前装装神棍，让人膜拜一下。现代社会里那样的能力无疑只能当个聊胜于无的‘特长’，要想某些人想象的那样，学园都市的能力者放到战场上会成为一股可怕的力量……莱维觉得让那些孩子去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实在是一种过于不人道的行为。 “学园都市这边大概只有极少数能力者的能力能发挥出比手枪强的威力。但比手枪强，在手枪之上却还有步枪、机枪。步枪、机枪再往上还有装甲车、坦克。更别说战斗机、潜艇、战舰，甚至带了核弹头的导弹。学园都市里能力者中，光以能力强度论，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起码也得是能力比较特殊的lv.4的大能力者。有些lv.3的强能力者他们的能力在普通人看来挺厉害，像是能扔出个火球、又或者造出强风把人吹走。但这种程度的能力在战场上真对上先进的热兵器，恐怕也不会比杂耍强多少。” “只是那种程度的能力，的确对武装部队没多大威胁。不过在生活中靠那种能力做坏事，也足够闹出一点不小的动静了。” 那月这话莱维同意。如果只是对付满大街走着的一般人，lv.3的能力已经是挺厉害的特异功能了。像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她们就读的学园都市贵族名校常盘台中学，那里的学生就最少是lv.3强能力者等级以上的女孩子。她们这群女孩子的实力，从常盘台中学在大霸星祭上常年靠前的排位就能体现出来。而白井黑子在风纪委员的工作中也时常能碰上能力者犯下的案件。在上一个暑假那段时间，黑子就曾抓住过一个拥有lv.3程度的发火能力，并利用他的能力犯下连续发火强盗案件的男生。 “所以学园都市就尤其需要风纪委员和警备员了。” 莱维和那月一边闲聊着的时候，商场就已经到了开门营业的时间。他们两个在商场里不紧不慢的走着，预定要买的东西应该都在比较高的楼层上，他们倒也不在意时间。 “一般商场的文体用具区都设置在靠近顶层的楼层吧？” 这样说着的莱维看见了前头自动扶梯后边的拐角处有一块倾斜的台子，看那样子应该是商场的导览屏幕，他于是带着那月往那边走去。 “也有设置在地下楼层的，还有中间楼层。不过惯例来讲，好像确实大多数喜欢把卖文具和体育用品的柜台放在上层。” 虽然不像有些女人那么的热衷于逛街购物，那月好歹也是一名女性，对商场这种地方天然的就比莱维要熟悉。 “看到了，在楼上。” 两人来到那导览屏幕前，莱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找到了他们今天要负责采购的那些物品的售卖柜台的位置。不过就在他们两个准备上楼的同时，莱维眼角的余光貌似瞄到了一个优点熟悉的影子。而没注意到那边的那月，她正四处打量着这间商场，对这已经开门营业的商场却空空荡荡的样子有些好奇。 “这是一家全自动化的商场。买东西的全过程都由电脑和机器辅助，没有销售员也没其他工作人员，这就是为什么我专门挑这家商场的原因之一。” 莱维言下之意，他们两个毕竟是学园都市以外的来客，并且还是以非正规渠道进入学园都市的。 当然，要想以正规渠道进学园都市也不是很难。尽管莱维曾经在暗部比较熟的那个超能力者正持续失踪中，但他也还是可以找找其他人的关系，让自己跟那月免掉提前申请的手续随时进入学园都市。但考虑到他们两个今天回去的时候因为要带着采购好的货物，以正规渠道出去的话就免不了接受麻烦的检查。虽说一个学校在学生修学旅行中能用到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学园都市禁止对外出口的违禁品。可光那么接受一通检查也是个麻烦事儿。 既然走的时候注定不走正路，那么干脆来的时候也不走正门好了。否则在官方留了个进入学园都市的记录，却没有出去的记录，未免惹人注意莱维还得带那月什么时候再回来补上，那也是个挺烦人的事儿。 “可你不是说过，学园都市这边的监控设备都非常先进，远比外面能见到的那些性能更好么？虽然没人在附近，但咱们两个现在的对话应该也是有人能听到的吧？” 那月那总是板着的小脸上眉毛有点不自然。虽说他们两个不是到学园都市来干什么坏事搞什么破坏的，但一想到自己说的话正有别人在偷听着，她就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行动被拍到还好，反正现在这世界上只要是发达先进国家的公众场所已经很难找到没监控设备的地方，要是不习惯这样的世界，那就只能到那些比较落后原始的地方去生活。 “是有那种性能特别强的先进设备，但一般场所也不都会配备那么好的东西。毕竟就算学园都市这里技术比外界强很多，特别先进的好东西那造价也不可能太便宜。” 听到这里，那月眉毛放松了些。莱维说的合情合理，技术先进能造出更方便好用的设备，可同时需要的资源和金钱也得付出更多。技术足够先进而能降低生产成本这种事都是相对来说的，并且一般只是针对那些大批量量产的民用设备。 四六三、嘘，前面有只没睡醒的萝莉 特殊用途的设备永远都是随着高额的售价一同出现的。就算是学园都市这种地方，最先进的监控设备大概也只会用在保护重要设施和人，比如这城市里到处散步着的研究所，以及那些创造了这座城市种种奇迹的研究人员。 “你稍等一下，我好像看见个熟人。” 那月对学园都市的各种外界一般人所不知道的情报好像非常感兴趣，但莱维却暂时不太想在这里就全都一一回答。他也不完全算是找了个理由地就示意那月在这儿等着然后自己离开。他刚才就有一个关键的事实向那月隐瞒了没说出来。那就是学园都市在明面上那些或先进或也没那么先进的监控设备之外，还有一种名叫【滞空回线】的，几乎无死角、全天候全方位全时间监控这整座城市的真-外星黑科技水平的东西。 虽然那月她不住在这学园都市里，就是今天她也待会儿把学校旅行需要的东西买完了就会跟莱维一块回学校。可是即使不在这里生活，一个女人要是知道很可能自己任何时候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能够被人看见，她心里的感受必然是说不上多好的。再说了，就算今晚不在这学园都市过夜，可谁说得准一会儿那月就肯定没人有三急要去趟洗手间的时候？ 其实莱维也不觉得作为这座许多方面感觉世界的城市的真正支配者，那个名义上被称为这座城市统括理事会理事长的人，会有那兴趣利用自己最重要的情报系统来窥探这城市里的人的个人隐私。但这道理难道让莱维去跟那月解释，就是能解释清楚的么？虽说学园都市里也不是没人知道滞空回线的存在，那些知道其存在的实力不俗的女性，也照样安安分分的生活在这城市里，没谁打算来个揭竿而起，或至少发动群众打倒偷窥狂魔不法分子什么的……可是这种事儿是能拿来当例子说通那月的？ 反正莱维今天起码还在学园都市的时候是不打算告诉那月实情了。她对学园都市这么有兴趣，想知道别的莱维可以回去之后再慢慢跟她讲。现在嘛，还是先把学校的采购工作完成。东西要是都没买到，学生们这次旅行也可能变得不那么完美不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这次的旅行自家的乖女儿也会一起去，不是那个总是让人操心的远坂家大小姐，而是只会让人心疼的菲特。就算是光为了菲特和她的朋友们久违的重返校园后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莱维也得帮忙那月和梅莉，把这次的旅行给安排好了。 “熟人？” 莱维没空回答那月这自言自语，他很快就走回了商场的入口处，刚刚他就是在这方向见到那有点熟悉的影子。他左右看看，两边是售卖一些简单纪念品的小柜台，倒不怕像在书店和超市里那样，高高的货架把人都挡住找起人来很不方便。莱维看了两眼就找到了正在往左边走着的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娇小的身材……考虑到今天跟莱维一块的是那月，前面那个让莱维觉得很眼熟的少女的个子也就不能算是太娇小了。毕竟一米五的身高，在十四岁的女孩子里也算是比较正常的嘛， “缇欧！” 莱维追上少女，叫住了她。缇欧那水蓝色的长发还算比较有特点的，就算她今天没穿那身带披风和胸甲的怪衣服，莱维也光凭刚才眼角那一瞥就认出她了。 “啊，莱维……” 用了比较惊讶的词，但语气听起来却没什么惊讶的样子。回过头来望着莱维的缇欧脸上神情看起来有点迷糊，好像刚睡醒就爬起来然后出了门。跟她一样感觉的人，每天早上二中学校门口守着都能见到一大堆。 “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觉？” 缇欧身上穿着绿色的裙子和黑色的外套，但那件外套披的松松垮垮的一边肩膀都耷拉了下来。莱维看不过去的帮她整理好衣服，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缇欧看起来又像是要睡着了似地。 “昨天晚上一直在研究一个防御系统，因为有些地方老是搞不明白，所以不太睡得着。”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说梦话似地，飘乎乎的。缇欧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干脆都不看莱维，耷拉着眼皮，脖子也有点缩着，让人看了这样子就替她觉得辛苦，仿佛走着走着随时就有可能倒在地上睡过去似地。 “既然没睡好就在家多休息休息，一大早的跑出来干什么？” 缇欧跟之前的菲特她们一样，不用上学可以每天就宅在家里。事实上这个脑袋上总是戴着像猫耳头饰般的‘装置’的少女也的确属于比较宅的那类，只不过她坐在电脑前头多数时间都不是在玩游戏。相比纯粹把电脑当个娱乐用品的辉夜，缇欧每天做的事情显然更对得起那些发明改善电脑和互联网的人们。 “呜……因为有点东西要买，日用品……还有……还有别的……呼……” 莱维无奈地张开双手低头看着，缇欧说着说着居然就真一个没站稳倒下了。好在她倒下的时候身子是往前倾的，否则莱维要没接住她，这么往下直挺挺摔倒没准还会受伤。当然了，毕竟在她前头的是莱维而不是什么普通人，缇欧就算来个更有创意的摔法，莱维也肯定能接得住她。只不过少女就这么倒在自己怀里眼看就睡着了，这让还有公务在身的莱维有些头疼。 尽管觉得缇欧的样子挺可怜，莱维也只好压下心里的一点负罪感，抱着缇欧使劲晃了两下。 “缇欧，醒醒，你要睡也好歹先回家！” “呜……我还要买东西的。” 总算缇欧不是凛那种迷糊起来容易六亲不认的家伙。莱维晃了两下她好像就稍微清醒点了，往旁边看了一眼，缇欧确认自己还在商店里，又抬头望了望莱维，然后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蛋，仿佛在确认这不是睡着了在做梦。 四六四、猫萝，还说你不会卖萌？ 缇欧真不是故意卖萌，别说这样的情况还真有。一个人累得要命但还有必须要做的事，他实在撑不住睡过去了，却在梦里梦到自己做了那件事，结果醒来真以为自己已经搞定了——这种糗事莱维以前就做过，当时可是差点就耽误了大事。 “我说嘛，你跟玲住的那地方好像离这里挺近的？对了，玲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 缇欧是跟玲一块儿住在这附近一个学区的地下，来这里购物一方面比较近，另一方面莱维猜缇欧她也是考虑到这间商场采用的是无人售货的方式才优先选择这里。虽然学园都市一般情况下很少出现在大街上检查路人身份的情况，这大概算是他们对自己城市的‘门禁’比较信任？其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学园都市里都时常会有以各种非常规手段进来的人，甚至那其中还有宗教界的魔法师前来执行各种行动。但莱维从来没听说过那些各显神通溜进来的人有谁是走在街上被风纪委员或警备员主动怀疑而暴露身份的。即使有很多宗教界的魔法师，他们基于实现他们的术式所需要的种种‘仪式’，时常会打扮的十分怪异，有些从外表上看上去都有点吓人。但也许是因为学园都市这地方本来就怪人特别多，就那些莱维看起来都觉得很可疑的家伙，却没有人上前去盘查过的。 不过虽然学园都市里对外来者的管制其实比想象中松很多，但像缇欧这种长期‘非法居留’的人，她们大抵上总有点做贼心虚的心理。尤其缇欧本来就不是个特别爱跟人交流、擅长交际的女孩子。这种不用跟人交流就能完成购物的商场的存在，无疑对缇欧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 “玲这两天都不在学园都市，可能也不在岛上。” 缇欧那表情一看就是在说‘我也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莱维倒是不怀疑缇欧骗自己。并非基于他多信任这个女孩子之类的理由，而是觉得像玲那样的女孩子，隔三差五一声不吭不见人影，过段时间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似地回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好像很平常很合理的样子，玲给莱维的印象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我也是来买东西的。” 不只是莱维好奇在这里遇到缇欧，稍微清醒过来的缇欧也疑惑的望着莱维，不明白怎么在这里碰上他了。缇欧自然不清楚莱维其实平时来学园都市的次数并不少。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对缇欧来讲，这座城市还是个必须不能放松警惕的地方，没法像莱维那么地自在。 “我们学校打算过两天组织学生去旅游，有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由我和我的同事负责提前采购。” 莱维晃了晃脑袋，指了指那月所在的那一边，可他转过头去却发现那月并没按自己说的站在那边等着，而是一回头那生着黑亮长发的小脑袋就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莱维都不用低下头，就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头顶。 “才刚来这里就拐了个未成年少女，果然不愧是你呢，麦道威尔老师。” 那月的语气一听就让人觉得来者不善，况且她居然还对莱维用了敬称。那月到二中任教是没多长时间，可是她跟莱维认识的时间却不止这么一点。 “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是我以前就认识的一个朋友。我刚才不是说好像看见熟人了么，就是她。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缇欧，缇欧-普拉托。” 刚才莱维一直比较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否则也不会进来后仅凭余光扫到一点，就注意到随后来到的缇欧。可是就这样，莱维却丝毫没发现那月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过来的，这个当初最初遇见时有点搞不清状况，曾自称是什么【攻魔官】的少女，实力好像又精进了不少……不，也许应该叫恢复了不少？莱维其实大致上知道一些那月的状况。大概她就是类似于夏娜那样的情况，因意外而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因为她们所掌握的力量在原本的世界里有个外来的源头。一旦在这个世界里和那个世界完全失去联系后，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那月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莱维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比以前弱了多少还是怎么样。但就之前遇见过的那些红世使徒的言论综合来看，那个现在还跟着自己学校学生的火雾战士，她的实力比以前好像是弱了不少的。反正就光说莱维所见过的夏娜，他并不认为那种水平的一只萝莉，就能在那些红世使徒甚至魔王中留下那样的威名。 考虑到后来的夏娜比刚被自己学校那个叫坂井悠二的学生‘捡回家’时好像厉害了很多，那月身上要是出现了跟夏娜同样的状况，莱维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至于说会不会觉得那月是在骗自己或者中二病的年纪还没过去编了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这地球上来自异世界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得莱维一点儿都不觉得稀罕好奇。尤其前一阵才刚在麻帆良集体大批量的‘接见’了一大群异世界人，现在有谁跟莱维说他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说实话莱维听着感觉就跟路人有个外国人拦下他问路，然后说自己来自某某国家不会本地语差不多。 “未成年少女……” 缇欧的耳朵好像对这个词的接收格外良好，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月，那语气和表情任谁都明白她的意思。一米五左右的鄙视一米四左右的，考虑到缇欧的年纪未来还有成长的可能，加上现在状态也不算多么悲哀，她倒是也的确有权力表达自己的不爽？ “咳，缇欧，这位是我的同事，在我们学校跟我一样教英文的南宫那月老师。” 莱维给缇欧介绍那月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同事’跟‘老师’这两个词。 四六五、那月，被小看了呢 缇欧听了莱维对南宫那月的介绍，眼神有点纠结起来。她嘴巴张了张没出声，然后还是没憋住问莱维：“当老师应该是需要某种认证的吧？那种认证没有最低年龄限制，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谁都能拿到吗？” 来了这个世界一段时间，缇欧也对地球很多常识有了一定的了解。她还记得在外人面前不用‘这个世界’一类的方法来称呼地球，一个才十四岁的女孩子就如此周到，她也是挺不容易的。 “考教师资格证有最低年龄限制，要求成年人才能报考。而我是前几年考到的，今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自己学校的学生总是故意叫自己那月酱也就算了，这出来买一趟东西还得被一个小丫头鄙视，而且自己在身高上还真赢不了人家只能‘仰望’，那月心里能好受就怪了。 “二十六岁？” 听到那月自爆真实年龄，缇欧也是吃了一惊。虽说她自己身边就有那种外表和年龄比较不相符的例子，像玲明明跟她是一样大的，但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玲比她年纪还小一些。可那种情况一般是在长相之外，还由于个人穿衣打扮的习惯造成给别人的印象不一样。还是拿玲来举例子，玲年纪跟缇欧一样，她们两个身高身材其实也相差仿佛。但缇欧平时的日常打扮尽管说不上成熟，却也算是符合她这个年纪给人的印象。而玲却是总穿着大众印象里小孩子才穿的那些衣服，她表现出来的俏皮古怪的个性也让人觉得年纪更小，不像缇欧平时不爱说太多话，虽然并不真的深沉，却也看着好像更成熟一些。 但现在这个莱维介绍过叫做南宫那月的人嘛……如果是二十六岁的人，她这个身高……好吧，不管是按照缇欧出生的塞姆里亚大陆，还是这个叫地球的地方的常识，这女人的身高也的确不至于被判定为侏儒什么的带疾病性质的非正常人类。而且她除了身高矮一点，身材比例没有任何问题也的确不显得奇怪。但二十六岁了还长这个样子，本身就太奇怪了让人觉得不合常理。 缇欧也不是不知道这世界上有那种多大了外表都不会改变的存在。缇欧好歹就算是过去在那名扬塞姆里亚大陆的爱普斯泰恩财团里也是情报处理方面的顶尖人才，莱维身边有哪些人这种基本的情报她自然是手头上有一份的。可是这个叫南宫那月的，给缇欧的感觉跟那个叫依文洁琳的又不太一样。该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这个南宫那月看上去比那个依文洁琳显得大一些，身材虽然太娇小却也比较接近正常人的情况，看上去没那个叫依文洁琳的那么给人以冲击性，反倒好像有点别扭。说奇怪又不算太奇怪，给人一种半吊子不上不下的感觉。 “怎么，你有什么疑问么？” 那月双手抱胸摆出个深沉的样子。其实她平时给人的感觉倒是跟缇欧挺像的。两人都是外表比较幼，也都话不多表情也不丰富，像是深沉死板的那一类，可是缇欧那是真幼而那月只是个伪幼，倒是表情不丰富这点，两人大约都是基于过去曾经绝对算不上好事儿的不平凡经历导致，她们要是彼此认识时间长了深入了解对方，没准能成为一对比较能体会到对方内心的知己好友……前提是那月不会像其他一些成年人那样，认为交一个十四岁朋友是件奇怪的事。反正她们两个看着都差不多大，莱维也不觉得她们两个会有多深的代沟。 “没什么，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那月很满意缇欧的表态。对方能理解就好，省得自己还得费力气解释一通。因为这不能说那不方便说的，到时候还未必解释得清。可是缇欧那话还没说完，那月脸上的表情刚舒缓开，她就继续说：“但是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你看起来好像很自豪的样子？” 唔呃！ 那月挺的直直的小身板微微一颤，虽然受到了强击却靠毅力拼了下来没有丢脸。 这小丫头的嘴巴怎么这么毒？还是以前一直没人好好教过她该怎么跟人说话？那月的目光转向了莱维，她下意识觉得这个叫缇欧的女孩子成长成现在这副模样，莱维或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看看他之前弄到学校里来的那几个转学生吧，总共就五个人，里头就有三个让那月觉得不怎么正常。那个叫伊芙的不太爱说话是源于过去的成长环境那也就算了。那个叫梦梦的和那个八神疾风，明面上都是品学兼优无可挑剔的好孩子，一转学到二中就俘获了一大群男生的单纯的心。可是每次那月看着她们两个，都觉得她们那貌似很纯洁的笑脸根本不是二人真正的本性。 那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手段，不正是自己班上那个学生会会长的看家本领么？远坂凛也是这男人带大的来着，资料上显示这男人可是好多年前就已经是远坂凛的养父了，就像这次同样转学来的叫菲特-泰斯特罗莎的女孩子一样。 不过说到菲特，那倒的确是个让那月觉得表里如一的好孩子。虽然那五个转学生都不是那月所教的高二年级的学生，但她现在实际上负责了学校里很多管理方面的事务，自然着眼的不再光是自己带的那一个班的孩子。更何况那五个转学生的转学程序都是那月经手的，尽管最终是因为校长点了头，可是那月也有一份责任感在里头，是以对她们五个还是有在暗中关注的。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那月发现五人当中就是叫高町奈叶和菲特的这两个孩子，特别让人满意，除了一些人之常情的小习惯小毛病，挑不出让人诟病的地方。那个菲特的个人身份资料显示，她也是莱维的养女，而且也是从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莱维收养的。 四六六、那月你说清楚，他教女儿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考虑到莱维收养菲特的时候，比当初收养凛的时候女孩还是要更大一些，而且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远坂凛是一直生活在莱维身边的，但根据那月自己搞到的一些情报，这个叫菲特的女孩却并不是那样。 当初莱维收养菲特时的情报不明，最近有关菲特的却是她不久前才出现在莱维身边。也就是说虽然两个都是养女，但远坂凛是莱维一手带大的，而菲特却是在别的地方生活直到最近才重逢……果然这男人教育孩子的方法很有问题，教出来的一个个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单纯的好孩子！ “咳咳，先不说那些，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投缘，以后有空可以找个时间再慢慢聊。咱们今天来这儿都是来买东西的，虽然时间上不紧，但还是先把要买的东西买好了再说。” 也不知莱维是哪只眼睛用什么特殊方法看出缇欧和那月投缘的。两名少女也是很无语的望着他，不过他说先买东西这倒是没错。缇欧没特别想跟那月吵架，那月早习惯了别人的眼光也自认为不跟别人一般见识。莱维没怎么费力气就止住两人的干戈，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往楼上走去。 “缇欧你要买些什么来着？这层有么？” 三人搭着扶梯上到二楼，莱维先向缇欧问到。 这商场的专柜设置跟大多数商场常见的习惯好像差不多。一楼主要是化妆品、护肤品以及珠宝首饰和手表一类，想来缇欧肯定不会是来买那些东西的，莱维可没在女孩脸上看到过半点人工产品的痕迹，那可爱的脸蛋是百分百纯天然的，刚才她会在一楼瞎逛，看样子是真的有点太困了犯糊涂。 “没有。” 缇欧先是看了一圈，这二楼基本都是卖鞋的，她摇了摇头。 其实莱维和那月都不知道，缇欧是有点收集鞋子的兴趣。但她喜欢的是方便行动又舒适的运动鞋，这层楼普遍卖的那些设计时就首先考虑外表美观时尚的鞋子，完全不是咱们缇欧酱的菜呀。 “那咱们再往上走，我记得三楼是卖女装的，四楼是男装，五楼是休闲服……” “为什么女装男装之后是休闲服？那个不分在男装女装里，难道是专门给那种……” “瞎想什么，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 莱维一指头戳到缇欧的脑门子上，没让她把那些肯定很掉节操的话说完。一边的那月也深有同感的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缇欧，仿佛见到自己班上的学生带了那种十八岁以下限制够买的杂志回学校来似地。 “楼上的男女装应该是指时装和正装，在往上那层的休闲服则不那么考虑款式和形式，因为款式相对普通没那么多种类，也就不用单独分开男女售卖，大致上应该是这样的意思。” 作为一个完全对逛街没兴趣的男人，莱维对这些商场的‘学问’倒是掌握的相当不错。毕竟他是个成了家的男人，家里除了自家老婆外还住了那么多女孩子，就算自己没兴趣也少不了陪别人逛街的，一来二去自然就成了专家。 话说回来这也是莱维虽然对逛街没兴趣，却也并不特别的反感。他的同事里有不少经常就会再周末休息回到学校后，在办公室里吐槽前两天被家里那位硬拽着去商场，经历了多么痛苦的一番折磨。也许是因为过去的环境不同吧，莱维其实真要说还挺主动让家里的女孩子们去逛街，自己陪着的。他觉得反正周末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可干，陪着自己身边的人，看她们高高兴兴也是一项挺有意义的活动。不过这可能也源于他家里有依文诚意出品的那个微型别墅，在里面呆一个小时就相当于现实中的一天。这让莱维只要愿意，就有充足的时间补充睡眠让身心得到休息。他那些同事家里没这么方便神奇的好东西，辛苦上班一周后难得的周末，还得到处奔波并且还是为了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事情。工作积攒下来的劳累没办法很好的捞到足够的休息时间来恢复，也难怪他们会对陪女人逛街这事儿有着那般大的怨气。更何况……逛街购物这种娱乐方式是要花钱的，如果碰上个购物狂老婆，那更是要花很大的一笔钱。莱维那些同事既不像他能干那些高收入的‘兼职’，家里的那位又未必像莱维那位那样的对时尚完全没有追求。越是这么深入分析，莱维越能感受到他同事们吐槽时蕴含的深沉意念，实在是一群可怜的男人啊。 “我没去特意看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地方本来就到处都够奇怪的了。” 缇欧好像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什么，斜着眼很不爽的说着。她的话听在莱维跟那月的耳朵里有不同的理解，那月是觉得这学园都市确实许多地方与外界不同，猜测这个叫缇欧-普拉托的女孩子可能是刚转学到学园都市没多久的新生，感到奇怪觉得不适应情有可原。而莱维嘛……会想到上次缇欧带着他去‘一探究竟’的那家有点特别的工厂，这不是莱维能控制的事情，不能怪他心思不单纯，明明缇欧那眼神那表情就是在提醒莱维上次的那件事。目睹了学园都市生产那样的商品，也难免让缇欧对这城市的平均节操有了怀疑。 “那些就不提了。” 莱维结束了当前的话题，不管是缇欧还是那月，显然都不是他深入探讨那些问题的合适人选。要是那几个无节操的少女嘛，莱维忽然想到了item的四名少女。不夸张不诽谤不造谣的说，那四个女孩子是真的普遍的缺乏节操。就算是看上去最人畜无害又普通的泷壶理后，大概也由于在暗部呆久了接触这城市的阴暗面比较多，偶尔想要毒舌病娇一下，那也是完全不用刻意伪装，瞬间解放自身就能变身的。 比起御坂美琴那种稍微说错一句话就会让她或害羞或生气，进而开始胡乱放电电人的纯情少女。莱维果断认为item的四个女孩子相处起来要轻松自在很多，他完全没有因为跟美琴认识的更久一些就感情上偏袒哪一方。 四六七、伪萝莉与真萝莉达成了共识？ 即使是‘承受力’比美琴好很多的白井黑子，她就算当风纪委员也能接触到这座城市的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些却也只能被称之为高楼大厦遮挡下必然存在的阴影。和暗部生存的那种阴暗还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自然也让黑子还是保持着比较纯粹的内心。要不，她也不会这么坚定的当个正义超人了，在暗部里，莱维可不知道还有像黑子那么纯粹的人呆着的。 “如果楼上几层卖服装的你们都不感兴趣，那咱们就直接坐电梯到六楼的体育用品区。” 莱维指着左边靠墙的一排直升电梯。这会儿商场虽然已经营业了一阵，但学生和老师都还在学校里上课，商店里除了他们三个就算还有别的后来进来的顾客，肯定人数也没多少。不用担心像周末在人挤人的商场里等个直梯恨不得半小时都进不去，莱维就有点懒得绕来绕去搭扶梯了。 这商场其实还算比较有自信的。没有把扶梯一层一层之间弄得天南海北，让顾客非得把一层楼走个遍才能找到去上一层的扶梯。不过莱维这人嘛，懒是有名的，人懒到一定程度，可不会在‘有点麻烦’和‘麻烦’之间犹豫，他永远的选项都是坚定不移的‘一点都不麻烦’。 六楼的体育用品区和商场其他地方一样是空荡荡的，因为现在还连一个挑选商品的顾客都没有，就连代替售货员的机器人的影子都见不到。站在这样的商场里，让人有种大人物包场购物的错觉。尽管那些能包的起整个商场的人物未必有这样购物的兴趣，但这感觉还是相当好的。 那月显然也跟莱维有着同样的感受，她从电梯里出来随意的走了几步，望着放满了各种商品却空空荡荡的商场，颇有些感慨的回头说：“要是其他商场也都向这种路线转变，也许我以后逛街的次数会稍微多一些。” 其实那月对商场里顾客的多少还不是太在意，只要不是每年特定的那些大减价的人挤人日子，她并不讨厌稍微热闹一些的大商场。那月不像其他女性那么热衷于逛街购物，主要还是因为那些售货员的目光和言语偶尔会让她觉得不爽。要是中央区的商场也都像这家一样的变成无人售货模式，困扰那月的一大问题就会消失，她偶尔上个街什么的就变得自在多了。 “其实都搞成这种样子了，干脆直接网上购物不是更方便跟自在？” 莱维理解那月的心情，但对他这种最近被辉夜带的越来越习惯网购的人，买东西还要出门这就已经是件让人觉得挺麻烦的事儿了。 “那不一样。” 那月还没回答，从后边跟上来的缇欧就很使劲的摇了头。 “很多东西只看图片还是没办法了解实物，而且像服装类的还需要试穿。” 哦？莱维倒是没想到缇欧还是个实体店购物的支持者。这女孩来到地球之前就很擅长类似这边电脑和网络的技术，来到这边之后更是没多久就化身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客。一般印象里，这种习惯使用电脑和以电脑为工作的人，应该普遍更支持新生事物，尤其是基于互联网的各种革新才对。 “没错，虽然网购的衣服也可以在家试穿，觉得不合适再退换。可是那样还是没直接在商店里挑选方便。” 那月这会儿也不跟缇欧吵了，作为一名只是外表萝莉的成年人，她很诚实的赞同了缇欧的观点。虽然这不过是女人买衣服的一些习惯上的小事儿罢了。 “唔，你们说的也对。网购退换货再怎么方便也至少要联系快递公司等他们上门收件，来来回回的时间加起来也比较长。而且在商店里可以随便挑一件就试，不合适立刻再换，就算把整家店的所有衣服都试一遍也没问题。网购的话没法这么做，对你们来说的确有些时候还是直接到商店里去更方便。” 这是男人跟女人购物习惯上的区别。莱维之所以觉得有网购就行，那是因为他上网买的大多数都是些不用试过才知道的日用品和电子产品类。就算偶尔上网买件衣服或买双鞋子，像莱维这种不太讲究打扮的男人，只要寄过来的衣服和鞋子码数别差太多，能正常穿就可以了。什么实际到手的衣服颜色跟网店图片上的有色差啊，细节剪裁上身之后发现不那么合心意……这类问题对莱维这样的男人那都不是问题。可是女人这方面就往往比较在意，自然会觉得能把所有商品都摆在眼前随便试的商店更好。 “缇欧，这层你要买什么？” 那月带着的那张采购单上的大部分东西都能在这层楼买到，莱维和那月就准备现在这层‘奋战’，于是他问问缇欧的打算。 “鞋子。” 蓝发的少女没多废话，而是稍微伸出她的脚。及膝的裙子底下露出来的小脚上那双黑色的运动鞋看得出来已经有点旧了，是改换双新的。不过要是让莱维说吧，其实他觉得缇欧固然是该买一两双新的运动鞋。可是在那之外，她还应该再买两双非运动系的鞋子。就像她现在这身打扮，那连衣裙和小外套的风格虽然算不上多高雅多淑女，顶多是一般青春少女常见的风格。但是轻飘飘的裙子配上那样一双有点笨重、还黑漆漆的运动鞋，无疑让人看上去觉得相当不搭。 “那正好咱们一块去吧，先到前头那个专柜看看，我印象中学校里挺多学生喜欢穿那个牌子的鞋。” 莱维把给缇欧买其他鞋的念头先按下。就这丫头那别扭的个性，这会儿要是说出来她肯定摇头坚决不买。也许还会强调一通那些皮鞋、凉鞋、休闲鞋之类多么不方便，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有可能产生哪些隐患等等。要是待会儿采购完了时间还多，就再去带缇欧买鞋。如果这次时间不够，以后自己买好了再给她寄过去或者直接带过去也是可以的。 四六八、两个不懂买买买的好女人啊！ 反正待会儿缇欧就要试运动鞋，也不怕不知道她穿鞋的码数。其实就以莱维那尖的不得了的眼睛，光靠目测没准还比缇欧她自己以往记住的数字还准确。缇欧是个才十四岁的小少女，还在成长阶段发育并没有如那月那样可悲的停止，现在没准早不是她以前测量身体的那些数字了。 “那个牌子是现在年轻人中最流行的。” 那月也同意莱维的说法。她因为在学校里总是要营造出一种严肃的形象，平时跟学生们的交流其实并没有莱维那么的多那么的深入。但好歹她是个女的，在时尚啊潮流啊这些方面，天生就比莱维要敏锐很多。像莱维只是偶尔看到学校的学生进校门前穿什么鞋子，次数多了记住个大概品牌logo，那月却是私底下了解过有关这个牌子的一些知识的。她觉得要教好班上的学生，就得了解那些学生包括她们的喜好和流行着什么。 “流行……吗？” 缇欧好像不是特别熟悉这个词，稍微琢磨了一下。莱维估计这是因为她以前生活的地方还没像现在地球上的发达国家这么的商业化。这基本算是以类魔法为文明基础的地方的特色，他们的发展方向以及最后呈现的模样，跟科学为基础的文明还是有着许多不一样的地方的。 莱维过去到过许多的星球，接触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文明形态。总的来说，以类魔法为基础成长起来的文明，不知为何往往都会维持在偏封建制度的社会结构上；而以科技为基础的文明，则会根据该文明科技发展的程度不同，形成各种不同形态的社会结构。 像地球现在普遍是资本民主社会，而比地球更先进的那些星球，有些已经达到了地球过去的那些哲学家构想的共产社会，甚至是幻想的乌托邦。莱维觉得这也许是因为魔法文明与科技文明两者之间个人武力的不同所形成的。在一个以魔法为主导的世界里，视个人的天赋和机缘不同，彼此之间的个人武力水平可以是天差地远的。而科技为主导的世界里，尽管高科技的武器同样需要经受过一定程度训练的人才能完美的使用，可这个‘一定程度的训练’，那跟魔法师从小开始十几年、甚至几十上百年的苦修，必然是没有可比性的。更何况科学发展的方向往往都是朝着以更简单的手段实现更复杂的目的走，越是先进的武器，往往操作起来反而更加简单容易。就拿地球上的例子来讲，技术比较落后的战斗机操作起来需要极高的技巧，并且对飞行员的身体素质也有着很高的要求。可是现在世界各大发达国家都着力研发的无人机，则至少已经可以排除掉对飞行员身体素质的要求，选材的范围无疑广阔了许多。更先进更发达的技术，则像学园都市这样，那般先进的武器都可以由在成年后才接受过业余训练的老师所充当的警备员来操作，这样的事情在魔法世界里是极为罕见，甚至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不说那些外太空遥远的文明，光看就在地球上存在着的魔术师与魔法师等等，以及只要有门路就能达到的那个魔法世界，就能够了解两者之间社会形态差异的成因。 魔法世界里能达到依文那个程度的魔法师不止她一个，但就算加上像莱维以前的同伴杰克-拉坎那样的纯粹的战士，实力能够达到那一层次的人也是数的出来的寥寥无几。一般人即使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好运气，也是不可能达到依文她们那样的程度，注定了在实力差距有着好几个层次的前提下，无论如何都无法伤到他们分毫。但在科学的世界当中嘛，就算有着重重的保护，人也往往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并且在没有绝对武力做保障的前提下，各种计谋和策略只要应用得当，就有可能起到斗争中的决定性作用。就那地球上的一些实力强国和那些弱小的国家来对比，弱小的国家不管是靠着运气还是智慧的谋略，他们战胜强大国家的机会也并不是完全趋近于零。或者至少一定程度上他们能从与强大国家的斗争中获取一定的利益。然而要是类比到魔法世界里那些水平中等的魔法师与依文之间……别看纳吉曾经用看似那么搞笑的诅咒困住了依文十几年，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自由。那种搞笑的诅咒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建立在被称作【千咒法师】并普遍视其为英雄的纳吉-史普林菲尔德，他天赋拥有的强大魔力以及几乎无人可比的魔力操控能力。即便是换成一个水平在平均水准之上的魔法师，在依文面前用纳吉那种诅咒，无疑也只能达到激怒依文，让他可以更快速的结束自己生命的‘目的’罢了。科学世界里的普通人可以用枪甚至刀子伤害到身居高位的领袖，而魔法世界里的一般人，就算一切气运都向着他帮助着他，也绝无可能在依文那过度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毫米的伤痕。这就是魔法与科学的世界绝对武力的差异，莱维认为这应该就是决定了两种世界为何往往会有着不同发展方向的原因。 当然了，莱维所类比的一般也是那种比较彻底的魔法与科学文明。其实宇宙中也普遍存在着超自然与科学同时存在，两者相辅相成的世界，那样的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恐怕就要看各种历史上的契机了。 “我记得听学生们说过，好像这牌子的鞋不光是款式设计比较亮眼，作为运动鞋的功能性也是很不错很可靠的。” 毕竟是学校里的老师，学生们平时都在谈些什么，那月基本上还能知道个大概。除非是学生们故意躲着老师说的隐秘悄悄话，那种情况那月虽然想听也能听得到，但她却一般不会去刻意偷听。 四六九、可靠的那月酱 那月之所以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多数学生们的喜爱，她比很多以长辈甚至‘领导’来自我定位的教师，要更加尊重学生，这也是重要的一点。 “简单地说就是，这个牌子的鞋款式好看穿着舒适也耐用。” 莱维帮那月做了个总结。其实就他看来，一般学生好像对舒适耐用这两方面都不太在意的。只要穿着好看，别说不舒适了，就算比较难受，往往爱美的女孩子和喜欢耍帅的男孩子也能毫不在乎。不过这个牌子的鞋莱维也听自己一些同事夸过。那些已到中年的男人往往成了家后就对自己的外表不怎么在意，对穿着的追求从年轻时候的款式潮流变成了舒适耐用。既然他们都说好，那想来也是的确有它的独到之处。至于一些广告中常爱以某某体育明星在正是比赛中也穿着来当做证明他们品牌性能的证据，这点莱维倒是不怎么在意。光以莱维的个人经验，他就知道追求突破极限的那些运动员，对‘装备’的要求跟一般人日常使用那是全然不同。譬如马拉松运动员对跑鞋的要求是只要能让他们速度变得更快，只要不会导致受伤，穿着那鞋跑步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这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一般人呢？你告诉他‘穿着这双鞋虽然跟光脚走石子路差不多，但是能让你跑四十多公里比平时快一分钟哦’，这样的宣传有人听了会买那不稀奇，毕竟人类的智商也不是恒定在一个数值上的不是？ “舒适也耐用吗？好像挺好的。” 缇欧听莱维跟那月都一致对那牌子给予了好评，兴趣被他们给调动起来，跟着二人就往那边的专柜走去。她在到处看着挑鞋子，莱维跟那月则开始挑起他们今天预定要采购的那些会在旅行中用在学生们的游戏上的体育用品。 学校要采购的东西都是早就确定了品牌款式型号的。在今天来学园都市之前，那月就早在网上查好了各大品牌的产品线，选好了性价比最高的一些备选。话说其实在更早之前那月就已经做过一次同样的工作，就因为莱维后来跟梅莉随口说了下学园都市这边价格更便宜，还有些技术更好并且外面买不到的新款产品，使得那月不得不把早准备好的采购单给撕了重做。要不是莱维的提议下的确最后算起来能省下一部分经费，那月肯定会用她自己的方法对这闲着给人找事儿的家伙来点报复。上网查商品目录这种事说难不难，但因为那月自己的认真个性还的确花了不少时间。尤其是学园都市这边很多网站以中央区的网络还不容易直接登录，搞到后来还得莱维把长门有希介绍给那月，让她帮忙这才提高了不少效率。 “这些和那些，这店里都确定有足够的库存吗？” 那月转了一圈把这一层楼他们预定要采购的东西都确认完毕了，两人回到刚上楼那个专柜边上，缇欧还在那凑在货架前头专心致志的盯着上头的货品和旁边的货品介绍看着。 “确定了咱们要买的东西这家店都有了？” 实体商店这点比网络商店麻烦很多。就算店老板本身是致力于让自家商店供应的货品应有尽有，可是碍于店铺面积以及某些品牌之间的竞争程度等等因素，想在一家商场里就把当下著名的品牌的商品全都找齐，那一般是不大可能做到的。倒是有些著名的商业旅游城市以类似联合商场的形式尽量囊括更多的品牌，就像某著名赌城的某个超大型购物中心，那让人走上一圈一天都未必能逛完的大商场，实际上是分成了多家公司旗下的商场，只是彼此之间的分割很不明显甚至根本没有，让顾客游客能逛得更舒心自由。 学园都市这比监狱也就强一些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国际性的旅游城市。每年也就那几次对外开放的大型祭典节日时，才会有比较大批的外来游客涌进学园都市。考虑到游客不多，学生的购物时间相对固定、购买力也没那么强，这里自然不会有那种超大规模的购物中心。如果想要买的品牌恰好这家商场没有，那就只能出门走一段路再到其他商场去看看。比起坐在电脑前头，这家网店没有就点开另一家网店的页面找找看的购物方式，实体店这方面自然没有任何的优势。 “嗯，之前我在网上确认过，刚才也都找到了要买的那些东西。” 那月做事自然是让人放心的。莱维当时给推荐了学园都市的几家商场，那月综合查看了几家店经营的品牌后最后定了这里。不过当时莱维倒是没告诉她推荐的这几家店都是无人售货的，那月只以为那是因为莱维去过这些店。其实莱维自己平时来学园都市根本不在意什么可能会被人看穿这种事。毕竟他自己来的时候基本都是跟这边的本地人待在一块，而且多数还都是等级比较高的能力者，尤其是暗部的那些人。 学园都市其实也是个很明显的等级社会。只不过这里学生们之中区分等级看的是大家的能力而不是学习和家境等等外界比较注重的因素。就说最简单直观的一个区别，学园都市一直是由给全体学生发放生活补助的，这也是一部分家庭环境一般的家长想将自己孩子送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至于为什么学园都市愿意给数量过百万的学生提供补助……别忘了学园都市对外宣称是对学生们进行辅助性的脑域开发式教学，而实际则是对大脑和神经进行调整以开发学生们的超能力。不管是脑域开发还是超能力开发，这都是尚处在研究试行阶段的新技术。说好听点，可以把学园都市的学生看作为了医学进步献身的新药品临床试验的志愿者；说难听一点，则可以将这里的学生们当做研究所里科学家们养着的小白鼠。 四七零、比依文和小忍可厉害多了！ 学园都市这监狱般的难进难出的城市，就是个大型的铁笼，学生们则是笼子里关着的随时准备接受科学家任意摆弄的小白鼠，你说要是再不给点诱人的福利，人可不是真的老鼠，他们可是有思想也有能力反抗的。即使学园都市的高层有办法镇压下学生们无力的反抗，但小白鼠心情愉快的听话的接受摆弄，和拼命反抗折腾来折腾去的显然是前一种更好嘛。 学园都市给学生们发放的补助主要是根据能力等级来分类的。尽管也有不同学校不同的基础金额一类小区别，但总体上能力等级越高的学生能拿到的补助数字肯定是越高的。并且能力比较强的那少部分学生，所能拿到的补助比起低等级能力的学生可不是多上一点点，而是成几何倍数的暴涨。就拿学园都市里人气最高的超能力者御坂美琴，和莱维认识的那个有名的无能力者少年相比。固然美琴本身就算是家境富裕的大小姐，但她每个月能拿到的补助依然是那个可怜的无能力者少年眼中的天文数字。 能力等级高的人在学园都市除了能拿到更高额的补助外，自然还有许多其他看得到或看不到的优待。简单来讲就是能力等级高的学生比等级低的生活的更加自由自在。要真说哪些明确的特权，这大家一时都举不出例子，但只要把二者的实际生活对比一下，自然谁都能感觉出来。 莱维来学园都市，一般他身边至少也是像白井黑子那种达到lv.4大能力者程度的学生陪着。并且这些高等级的能力者往往还有着特别的身份，像黑子的风纪委员，和item那几名少女的暗部成员身份。跟她们在一块，莱维自然从不用在意警备员或其他人的怀疑和调查。今天要不是带着那月这个生面孔，莱维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 “行，稍等下我让他们确认一下库存。” 莱维随意地走了两步到了一个货架旁，按下栏杆上的一个按钮。紧接着从侧面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小门，一个圆柱形的东西从里头‘滑’了出来，到了两人面前。 “这是一种综合用途的机器人，可以查询各种信息，也可以直接从这里下单让它去取你想要的东西。” 莱维指着那大概有他身高一半，高度到那月胸口的东西对她说。 “想要什么就在这里操作就行了。”莱维把手伸到那圆柱形的机器人上方，顿时一块淡蓝色的全息屏幕被投影出来，浮在机器人的脑袋上。这全息屏幕的高度看似是可以调节的，它现在是正好在莱维站立姿势下最方便操作和观看的高度，但如果操作的人是那月，这高度都已经过了她的头顶，显然没办法使用。尽管那月的确是个子矮了点，但她好歹比依文和小忍那种外表停留在小学生年纪的万年萝莉还强些。别小看那月比依文她们高出来的那差不多十厘米，一米三多的成年人估计在大多数国家都可以申请到残疾人补贴，但一米四多就超过标准了。一米五的女性算是个子很矮，但一米四多的成年人却不是没有。那月的问题主要在于她除了身高之外整个骨架子就还是没发育完全的小女生没张开的纤细模样，成年人一般再矮再瘦都不会有她这种娇小的感觉。 “喏，你可以直接在这里查找你想要的商品，点进去以后就各种信息都显示出来了，包括商品库存。” 莱维虚推了一下那投影在半空中的全息屏幕，机器人感应到了他的动作，转了个角度朝向那月，同时那块屏幕也如那月所想的降低了高度，方便她操作和观看。要连这功能都没有，这机器人没准就会被人投诉歧视女性了。光照顾莱维那种身高的人所做出来的机器，别说那月，正常身材的女性用起来都相当的别扭甚至根本没法用。这商场又不是男性限定，何况学园都市那么多学生，别说他们即使成年了也不一定能长到莱维这个不算太高其实挺标准的身材，现在那小正太的身板还未必比那月就强多少呢。 “……虽然这机器人感觉也算先进，但为什么我有种这个地方不像你和其他人之前说的那么厉害的感觉？” 那月歪着头盯着莱维看了一会儿，莱维还以为她在默念着要采购的商品清单，却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这里自然不是只有这一种机器人，只是因为咱们买的东西多，品种多、数量也多，用这种比较方便。如果只是一般的逛街购物，你挑选商品的时候直接在货架上操作就行了，像缇欧那边买鞋，她在货架上选好款式，就会自动给她拿来适合她的尺码。” “唔……听起来还是觉得一般般。” 莱维看出来了，那月以前大概是生活在一个科技比较发达，至少是比地球现在普遍水平更发达一些的世界。就像学园都市街上那些平时只是自动扫地机器人，需要时既能充当路障、追踪器，还能临时进入攻击模式充当警卫的扫地机器人。那种东西介绍给一个普通的地球人，稍微拥有一些科学常识的，都会感慨学园都市的技术先进。但当时那月听的时候却有点理所当然，或者说至少没怎么表现出惊讶。 一般那月的这种情况有三种解释，一是那月就像一部分生活在发达国家的女性那样，除了自己感兴趣的和日常生活、工作中能用到的，其他知识甚至常识都一概不在她们的记忆储存范围之内，不明白正常的科技水平能做到些什么，自然也不会对超出水准的新奇事物感到惊讶；二呢，那月是有希那种彻彻底底喜怒不形于色，几乎任何情感变化都不会让人察觉到，甚至本就没有情感变化的真·三无，那么期待她的惊讶自然也就是白费力气；至于第三个嘛，就是那月来到地球之前很可能是生活在一个科技水平比现在的地球要高一些，甚至某些方面能跟学园都市相比的地方。习惯了那样的发达社会，自然也不会对学园都市这里的种种‘奇迹’多么地形于表面了。 四七一、潜水、不，潜水艇…… 前两点莱维可以肯定那月不是那样。她既不是脑袋空空只关心时尚和明星的享乐主义者，又不是二次元爱好者热衷的那种三无少女。事实上那月她在莱维和梅莉面前的时候跟一些稍微性格死板了点的女强人也没多大区别，奈何她碍于外表的‘劣势’必须做出让学生们更信服的样子，才成天板着脸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其他表情似地。要是光看那月在学校里上课的样子就因为她跟长门有希那样是个三无，少年你就太天真了啊。 “毕竟大家说学园都市的技术是黑科技，那是跟地球上一般国家的对比来比出来的。你要是跟那些拥有星际间航行能力的外星球比，学园都市的科技水平就和咱们看古代冷兵器时代的人差不多了。其实就算是这个地球上，科技方面也不是这学园都市就敢说自己绝对第一。只是其他拥有一些超高科技都是些隐秘的小型组织甚至个人，根本不为人知罢了。” 当然，莱维也知道那月肯定不是来自于那种科技发展到了超高程度的世界。她给莱维的感觉跟有希和梦梦她们是全然不同的，那些才是真正来自科幻世界里的人该有的样子。 “比如你那个什么sos团里的超铃音，或者说之前那次去过的那艘潜水艇所属的组织？” 超铃音的存在其实一点都不算秘密。她过去在麻帆良那可是名气最大的几个学生之一。只不过超铃音也是聪明，经常把她那些发明搞得像个小孩子胡闹的样子，让人很难注意到那些玩具般的东西里隐藏着的地球先今仍无法实现的技术。 “你说mithril？他们的技术的确也很厉害。要说领先世界多少年那些我不清楚，不过他们那艘潜艇估计现在世界上那些军事大国都造不出来吧？当然，我也是猜的，这方面我也是个外行，不太懂，哈哈。” 莱维口中那个以传说故事中带有魔法的金属命名的组织，其实是一支以打击国际恐怖行动为目的组成的佣兵部队。这支部队据说是完全不受当世超级大国的控制和影响，彻底独立的一支单纯为了贯彻使命而存在的强大部队。他们也的确有着足以摆脱大国影响的武器实力，那种曾经被认为只会存在于动画片里的不科学的巨大人型兵器，据说最初就是由于mithril，‘秘银’投放到战场上并获得了巨大的战果，而逐渐闻名于天下。 不过说是闻名于天下，实际上秘银这个组织以及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斗兵器arm-ve，在一般大众当中的知名度是相当低的。很多不太关注国际争端和恐怖活动的老百姓，甚至仍然以为那种外表和人一样能站起来‘打架’的机器人，只是幻想出来的东西呢。 秘银那样的组织之所以能在一般人中保持默默无闻，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只会出现在那些战争纷乱的地区，并且只针对被定义为恐怖主义的战争行为当中。如果只是那些长期战乱地区的一般常规战争，他们并不会出现在战场上并干扰双方乃至多方战争的结果。 “说到这个我一直有一点觉得奇怪的地方，”那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目光从全息屏幕上移开，就像教室里那些坐在座位上朝讲台上的老师提问的学生那样望着莱维问到：“那个叫秘银的组织，他们使用那种战斗用机器人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并且进行过很多次实战了吧？” 莱维点点头，这个是毫无疑问的，秘银虽然规模不大，但其实还算比较活跃。尤其近年来世界上某些地区冲突加剧，更让他们变得繁忙起来。其实就前几天，莱维还跟那支部队的司令通过电话，对方在电话中抱怨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奔波于世界各地，使得部队的潜艇超出了定期维护时间很久都没能得到修整的机会。不过据说接下来倒是好像可以安稳一阵，而且这支部队能得到暂休的权利，还是拜隆道为首的魔法师们的介入所赐。 其实莱维会认识并接触到那样一支隐秘又神秘的部队，机缘本就是源自于隆道。隆道是个除了麻帆良学园的工作外，还终日往返世界各地介入并解决各种纠纷大忙人。尽管从魔法世界以及麻帆良这边指定给隆道的职责上，他只需要负责解决涉及到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冲突的那些纠纷。至于那些本就是现实世界的人之间的纷争，隆道是没必要花费精力去参和的。但奈何隆道那种老好人的性格注定了不可能眼看着有可能发生惨剧、甚至正在发生而光因为那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就坐视不理。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沟通的部门通过麻帆良校方委派给隆道的任务，往往都只是收到了线报或其他渠道的情报发现了个征兆。等隆道自己一个或带着人手赶到，往往会发现那里正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和魔法世界并没有关系。毕竟魔法世界的出入境管理算是比较严格的，能通过官方渠道来到现实世界的人往往都比较自制不会胡乱惹是生非，实际上两个世界之间的冲突上演的次数少之又少。 而在那些实际上并不在隆道职责范围内的事件中，总是看不下去要伸手帮忙的隆道也在现实世界结交了不少常人所不知道的朋友。有时候当这些朋友求助或发出委托，而隆道又抽不开身帮忙，正好闲着又打算赚点外快帮补家计的莱维，就代替隆道也去当个一两回的‘和平使者’。 “但是为什么好像多数人根本不知道那种兵器的存在？虽然我没去问过谁，但感觉大家都认为那种人型的大型机器人上战场只是动画片里的幻想？” 那月是个老师，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学生，而学生恰恰又是看动画最多的群体。下课的时候那月常能在学校各处听见学生们聚在一块儿讨论动画的话题，她不用刻意偷听，也能大概知道孩子们都在聊些什么。 四七二、那月也还是有天真一面的 而让那月有些惊讶的是，她从那些学生们的交谈中，听得出他们对这世界上很多真实存在的东西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还当做是传说和幻想。光说那些魔法师、魔术师的也就罢了，这类人本就喜欢过那些鬼鬼祟祟的日子（那月语），再加上有消除记忆和催眠一类的魔法存在，尤其针对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即使是水平不是特别高的魔法师也能使用，这自然要瞒过大多数人不算太难。可是像那些活跃在战场的机器人，感觉那么大的家伙而且公然出现在那么多人、甚至还有被卷入的无辜民众的战场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瞒住了几乎全世界，让世人对其一无所知？ “其实这很简单。” 莱维听那月疑惑的原来是这个，不禁耸了耸肩。 “只要主流媒体不报道，网络上由各国政府注意照片视频一类的东西别让它们大范围流出，这样基本上就可以了。” 那月挑了下眼角，她显然对莱维这么简单的解释并不信服。 “你是觉得现在这个世界资讯这么发达，没以前那么容易掩盖事实吧？” 这不光是那月这么想，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各种社交网络成为风潮，可以说一定程度上的确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乃至于改变了世界。在以往那个只有纸质传媒和电视、广播的年代，不想让一件事情被大多数人知道，只需要做通公共媒体的工作，让报纸、电视、广播都不进行报道，自然就除了亲历者和他身边的小范围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但现在这个时代要彻底封锁一个消息感觉变得不再那么容易。即使某个公司为了不让自己的负面新闻曝光，买通了世界上一切的公共媒体，却也只能让自己的负面消息不出现在报纸、电视甚至是大型的门户网站上。但对于那些由私人假设的网站和论坛，以及个人用户可以随意发表的社交网站，想要做到彻底清扫一个不漏，就变成了一项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 “的确没以前那么容易了，但实际上好像也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难。” 莱维自然明白那月的意思，但毕竟她即使也曾参与过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事件，却也仍旧和这个世界光明背后那些称得上‘势力’的组织与个人交集不多，不清楚一些事实也是情有可原。 “怎么操纵传媒和资讯那些具体的手段我也不太了解，但想来只要是有一定规模的有一定用户数量的大型网站，不管它是大集团公司建立的还是个人建立的，只要有人去做，基本上也没有不能收买的说法。即使那网站的管理人员全都意志坚定的坚持独立自主，收买不了还有威胁这种手段不是么？至于那些社交网站，我想也没什么不好办的，直接让网站官方把相关的不希望让人看到的东西都屏蔽掉就好。把这些都做到了，的确像你想的那样，仍然不可能一网打尽滴水不漏，肯定还有人能从其他小众的渠道查到资料或意外得知。但这些能知道真相的极少数人，他们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他们不可能形成大规模的扩散。这就像总有人说特异功能真的存在、或者他们曾经见过外星人之类。甚至这种人数量还不算太少，大家身边说不定就有一个两个的。他们其中固然有很多是妄想症、又或者看错了、再大不了根本就是瞎说，但不排除其中有些人说的是真话，事实上这世界上也的确存在着超能力者、魔法师和外星人等等。然而有人信过那些人的话么？就算他身边的人相信了，其他更多的人呢？他想证明的话有证据么？就说最简单大家都当常识的一些东西，譬如一些比较特别的动物……唔，就说熊猫吧。我记得以前看过新闻，某个国家哪个地方的动物园弄到了一只熊猫，附近的居民排着长队去看。记者去采访发现居然有不少人以前一直以为那种黑白配色的奇怪的熊是像巨龙一样的虚构出来的动物。虽然这种人肯定在人类里不占主流，但既然这样的常识缺失都可以相对普遍的存在，在一群明里暗里都有强大势力的人的共同努力下，想让某些事实不为人所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月听了莱维长篇大论的解释，也发现事情的确比自己想的简单很多。别说拥有常人眼中无所不能能力的魔法师们，即使同样只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类的那些‘大人物们’，难道他们对民众隐瞒下来的事情还少了么？ “而且除了资讯上的控制，秘银本身好像也在隐秘踪迹这方面的技术特别擅长？他们那艘潜艇、不，应该叫潜航母舰之类的？那船别说民用的探测设备，据说那些军事大国的常规探测也发现不了？还有他们那些隐形用的什么迷彩你也见过的，as上用的不说，直升机上装备的那种只要开启了之后就连肉眼都看不见，这么彻底的隐形了，除了参与到战斗中的另一方，一般人想目击也不是那么容易。” 莱维提到的as就是指秘银所拥有的那种巨大机器人兵器。那种武器的通称是arm-ve，全称为armored-mobile-master-salve-system（主动追随式装甲系统）。这种类型的兵器其实不止秘银这一个组织拥有，其他一些专注科技发展的组织也有些在研究类似的武器。就说眼下莱维他们所在的这学园都市，就一直在研究各种人工操作、或根本无需人工操作的机器人型武器。这种武器在学园都市好像统称为power-suit（驱动铠），其中有最普通的配备给警备员使用的那种如同全身铠甲般的型号，就已经可以在装备上以后发挥出普通人几倍乃至几十倍运动能力的威力。而作为应对外部危机所准备的武器，莱维还知道那种被称rge-weapon（巨大兵器）的存在。而这些还仅仅是学园都市已经大规模量产装备的常规武器。 四七三、那月，你的世界才奇怪呢 在学园都市那些已经大规模量产实装的武器之外，各大研究所里还有许多或泛用性或针对特殊状况的更先进强大的驱动铠，就连学园都市的警备员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譬如暗部就有些组织一直在使用这些不为人知的驱动铠来执行任务，只不过莱维比较熟悉的那三个暗部组织，item、school、和group，它们恰好都是以超能力者领衔，高等级能力者为主的行动队，都没怎么接触过那些纯高科技的装备，莱维自然也就无从了解。 “再说不光那些考虑各种利害关系而不想让像秘银这种组织曝光的大国在努力，秘银本身也是分成作战部、情报部和研究部的，你以前接触过的只是他们作战部的人，其他部门的人每天也是很努力在工作的。” 莱维笑着给那月来了个最后总结。虽然他说的都算比较在理，那月也能理解他说的那些事情。可是咱们这位因为体型外表过于幼齿而总在学校里被学生们‘看不起’的英语老师，还是皱着眉头有点纠结着的样子。 “这世界说到底还是太奇怪了。” 纠结着的那月最后给出了这样的评语。而莱维也很认同的拍了下手。 “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太奇怪了。小小一个地球上有着那么多神秘的存在，那么多强大的人和组织、势力，彼此之间一直在明争暗斗的，然而却一直默契的维持着只在暗中进行，从来不让一般人知道，甚至都不怎么影响普通人的生活。要说一个两个人，或者再多一点大家默契起来还不算多难。但数量这么多的魔法师、非人类种族、隐藏在普通人中的强大的战士等，都说人多了就总有意外，但这个地球这么多年来也就一直安稳的保持着现状。仔细想想我也觉得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其实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打破默契的人，前不久超铃音在麻帆良校庆上闹腾的那一番，不就是为了打破‘里世界的潜规则’么？以前也不是没有像超铃音那么想那么做的人，但结果每次都和超铃音那次的结局一样，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这算是巧合么？ “你们在说什么？” 缇欧好像挑好了她喜欢的鞋子，正回来不知是不是打算让莱维他们帮着看看，就见到两人在那神情有些严肃的说着什么。那样子以前缇欧也见过，对，最近还见过，就跟玲的那些‘同伴’们在商量他们的计划时一样。 “哦，正好聊起一个挺有意思的事儿。” 莱维好像没看见那月的眼神似地，并没照她暗示的那样找个借口敷衍过去。见他居然直接把话说出来，那月也就明白这个今天偶遇的女孩也不是一般的人。尽管学园都市里本就到处都是那种可以被当做‘超人’的特殊能力者，但那月也知道那些能力者中绝大多数其实只是相当于拥有了些特异功能的普通人罢了。用中二点的说法，所谓‘里世界的住民’，可不是但凡拥有能靠自身做到一般地球人所做不到的那些事的能力，就可以得到那不存在的居住许可证的。 那月在到二中当老师之前的一段时间，可以算是四处流浪着到过这地球上的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不同的人和事。她也曾经遇到过那种会魔法，或肉体能力远超一般人，但却只是过着和其他人同样生活的‘凡人’。那其中有些是跟莱维一样纯粹不喜欢争斗热爱平静的生活。也有少数一些是曾经意外得到过魔法师之类人物的传授，又或者更意外的得到过某些道具和典籍，自行修炼出了超自然的力量。这样的人和其他过着平凡生活的人类一样的对这个世界隐藏在和平之下的真相一无所知，他们顶多有的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获得了财富和地位，有的则学着电影里的超级英雄锄强扶弱解决自己身边看不过眼的事。然而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这世界上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甚至有的还以为自己就是唯一不平凡的那一个。 学园都市这里培养出来的能力者，在那月眼中大体上就跟以往遇见过的那些‘超人’差不多。而且因为学园都市的能力者为数众多，且大家清楚‘看到’自己从一个无能力者成为能力者的一步步科学的过程，他们反而更不觉得自己拥有的能力有多特别，早就习以为常当做了一种常识。在这种常识与外界有些许不同的学园都市里，只有很少一部分不管能力强、有能力还是没能力的学生，接触过隐藏在普通学生生活之下的这座城市、乃至于外界发生的种种黑暗的事件。 如果这个莱维好像早就跟她认识的蓝发少女仅仅是那种把提升自己的能力当做普通学生功课的女中学生，那月自然是不认为应该把二人方才谈论的内容告诉她。不过莱维比自己在这个地方生活了更久，自己都懂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来个什么‘一时没注意说漏了嘴’。既然他没隐瞒，那就说明这个女孩并不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了。 话说那月在这边一瞬间关于缇欧的思考了那么多，然而缇欧其实这次却是领先她不少，一开始见面没多久就知道这位‘莱维的同事’不是个普通的老师。毕竟缇欧不是那些只学过现代科学的女学生，像那月这种身体没有伴随着年龄正常成长的情况，已经足够让缇欧做出许多猜测。虽然缇欧不可能猜中发生在那月身上的真实情况，但起码她知道这个在莱维教书的学校当老师的女人，肯定不是这个地球上的普通人类就对了。这地球上可没有人类随随便便可以在二十六岁还长得跟十来岁的小女孩一样的。即使是那些能上电视被当做奇人异事来做节目的特例，也不过是个子矮点、娃娃脸一些，再加上化妆和摄影技巧让她们显得看起来像个孩子。 四七四，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真的孩子跟成年人装出来的孩子是不一样的，这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的确仍然是个孩子的缇欧，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了。 君不知很多自觉青春不老的人，在真正水嫩无敌的妹子眼里，根本就不是她们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现实是残酷的，大家只要回想一下自己上中学时曾经如何看待其实只比自己大了一两岁的高年级生，就会发现在这方面真萝莉可是比伪萝莉要敏感多了。 “……哦。” 莱维大略的把刚才跟那月聊的内容告诉了缇欧，这个蓝发戴‘猫耳’的小少女倒是没多好奇惊讶的样子。 “那就像玲所属的那个噬身之蛇一样嘛，明明到处引发了许多影响极深的大事件，但别说一般人，就连很多资深的游击士都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缇欧一口理所当然的语气，不过看得出她也很佩服这些组织隐藏自己的本事。她说的那个‘游击士’，莱维知道是她们过去生活的塞姆里亚大陆上特有的一种职业，大约类似于民间组成的类似于警察，又比警察的工作更自由、涉及的层面也更广泛的一个不受任何国家政权影响的组织。据说塞姆里亚大陆上长久以来的许多重大事件里，都活跃着无数游击士的身影。然而就连这些游击士也甚至都不知道引发了那些事件的罪魁其实就有玲所属的那个噬身之蛇，可见那的确是个拥有相当强大能量的组织。 “先不聊那些了，那月，你在这上头查查咱们要买的东西库存够不够，不够待会儿咱们还得去别的商场。缇欧你的鞋子挑好了么？” 莱维好像突然成了这三人小组的队长似地，向那月发号施令，然后又跟缇欧提起了要对方‘汇报工作进度’的要求。那月自然不会给自顾自换了角色的莱维好脸色看，但考虑到工作第一，她也懒得跟莱维多废话。 “嗯……有两双觉得不错的，但是具体选哪一双……有点难挑。” 莱维听了一脸果然如此，选择困难症这种毛病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只是看具体每个人的程度、以及出现在什么时候不太一样罢了。像缇欧这种对运动鞋比较有兴趣的人，自然在自己的兴趣上会犹豫。莱维扭头又教了下那月具体怎么使用那个圆柱形的机器人后，就跟着缇欧去看她犹豫中的那两双鞋子。 “唔，这两双的确看起来都挺不错的。” 莱维随口瞎扯了这么一句。其实以他这跟人家小女生早就有代沟的年纪，自然明白自己的眼光和年轻人的眼光未必一样。说真心话，缇欧挑的这两双鞋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却也没发现为什么这牌子的这些鞋子能在年轻人中成为一种潮流。莱维不明白这牌子的鞋外观好在哪里，自然也不知道缇欧挑的这两双到底哪一双更符合十来岁小女生的审美。 不过嘛，虽然不知道怎么挑，但这却不是一件难事儿。缇欧虽然穿越到了异世界还和另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独立生活，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思考问题很多时候再成熟也摆脱不了孩子的局限性。譬如买东西这种事，莱维就有一般大人才有的做法。 “怎么样？你觉得这两双各有各的好，不好挑对吧？” 莱维稍微弯下腰，直视着缇欧的眼睛问道。浅蓝色长发的少女轻轻的慢慢的点着头，那犹豫不决的心理已经完全写在脸上、反映在了身体上。莱维笑了，像缇欧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他经常能见到。在这座以学生和老师为主的岛上，不管去哪里逛街，只要不是那些限定未成年不得进入的场所，都时常能看见一些站在橱窗外、或店内，神情如同现在的缇欧一般的少年男女。 作为一名学生，尤其是离家很远独自一人在这可以算是异国他乡之地读书生活的学生，不管挑什么买什么，大多数人都会精打细算的综合衡量各种优劣再挑选出适合自己的商品。然而所谓便宜又实惠、一次满足所有要求的商品，在这世界上从来都是少之又少、甚至压根儿不存在的。那些就在自己家附近上学，和父母生活在一块儿的学生还能说咬咬牙掏光兜里的钱买回心头好，反正再怎么也不至于没饭可吃饿肚子。可是学园岛上的多数学生没有那种随时出了问题就找父母的‘权利’，他们当中很多刚到岛上的时候也并不适应，不少都吃了许多苦头后才学会了什么能做而什么不能做。嗯，或者说做什么划得来、做什么又是划不来的。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在这岛上无论如何不可能真让他们生活拮据的吃不上饭饿死。但在这种小小年纪就普遍需要‘顾家’的成长环境下，像缇欧这样在明明是必须买的日常用品面前仍然犹豫不决的人就变得太多了。 其实仔细想想，缇欧也的确和这座岛上其他那些离开了父母独自生活的孩子们一样。甚至因为是个和那个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什么都不管的玲住在一块，缇欧日常生活中想必要操心的东西比那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学生更多。 不过嘛……莱维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尽管他早就成了家，并且家里现在还住了一大家子的人。以一般人的角度看，莱维算不上什么社会精英高级阶层，但起码在钱这方面，他倒也不用怎么去担心。 “既然两双都喜欢，那就都买下来好了。” 莱维点了那两双鞋架子边上的某处，后方的地板中间升起了一个长方体的台子，台子顶端打开后，缇欧看中的那两双鞋就被托盘托了出来。 “试试看吧，刚才你只看了外形，还没试穿过吧？” 莱维把两双鞋子拿过来，拉着缇欧到货架边上提供的椅子上坐下让她试穿。缇欧稍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那椅子上，面前的地面上摆着自己纠结着的那两双鞋。 四七五、缇欧酱，感觉如何？ 缇欧看了看莱维，又看了看鞋子。蓝发猫耳的少女沉默了几秒，没再说什么就脱了自己的鞋子开始试穿。 “……大小刚刚好？” 其实刚才缇欧就想跟莱维说了，她之所以犹豫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该穿多大的鞋子。她刚才稍微看了一阵就发现这边鞋子的代表大小的那些标识跟自己以前所知道的都不一样。虽然到了地球已经有段时间，缇欧自然知道这边常用的那些计量单位的名称。可是如果不给她一些工具，光让她靠想象，还是没办法把自己以前习惯了的长度单位换算成地球上常用的厘米。刚才她就抱怨自己怎么忘了这回事儿，出门前没在家先量量自己的尺寸，莱维都没听她说完就把鞋子拿出来了。缇欧想着反正也是先试试，那鞋子看起来至少尺寸没差太多，能穿进去先感觉一下也好，却没想到把自己的小脚塞进去后，居然尺寸是刚刚好合适，穿起来非常地舒服。 “那是，这可是科学的学园都市，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他们是怎么做的，也许是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哪里的地板顺便测量了你的脚的码数？反正在这里只要选好了货，就会有正好合适你的尺寸拿过来给你试，基本上除非是本人有特别喜好的，一般都不用再换来换去。” 别说这听起来好像没太特别，但实际感受一下就会发现真的非常的方便。就算莱维是个男人，是个完全没有购物嗜好的普通男人，他也知道买衣服的时候尺码问题一向是个麻烦的事儿。不说买衣服的人本身可能最近胖了瘦了尺码总会变化，就算是身材一直控制很好的女人，不同服装厂家生产出来的衣服，明明写着同一个尺码可是穿起来却相差很远这种事也是常有。这方面童装相对好些，所以莱维帮依文买衣服总是比较简单方便。反而是他自己偶尔出去买衣服的时候，老是遇到这家店的衬衫他穿中码正好合适，到了另一家却穿上大码还觉得太紧的。学园都市这边这家店就绝对不会让人有那样的烦恼。只要一进店就会由隐藏的系统装置自动测量顾客的身体数据，拿出来给顾客试穿的衣服自然也是根据实际数据来挑选的，而不是那些模棱两可的尺码数字。除非是那些个人喜好就爱穿偏大或偏小的衣服，一般顾客来这家店里能节省不少时间和麻烦。尤其是像莱维这类对穿着打扮不太在意、只要求舒适得体就好的男人，他来这里买衣服根本就用不着试，每次都是直接拿了就走，那真的是相当方便了。 “站起来试试感觉怎么样？” 莱维拉起坐在那轻轻跺着脚的缇欧，让她起来走两步试试看。毕竟运动鞋这东西舒适度还是很重要的，不像那些追求时尚的鞋子，只要好看就算穿着很痛苦也照样不怕没人买。 “嗯，很舒服，感觉也很实用。” 缇欧试了试这一双，又坐下来换上另一双，在附近走了几步小跑着回来，看得出她对这两双都很满意。 “没问题就好。” 莱维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椅子扶手上一块颜色不同的地方，接着缇欧就听到‘多谢惠顾’的女声。她歪着头有点迷惑的问莱维：“这是已经买好了？” “对，已经买好了。手机里面绑定了信用卡信息后，在这里操作确认一下就能直接付款购买。其实这还是因为我手机款式不算太新。如果是新款的手机，好像都不用接触什么地方，直接在自己手机上操作就可以了。” 莱维的手机其实也不算多旧款的，只不过现在数码产品更新太快，就连外界的手机都没多久就性能冲一个台阶，像学园都市这种地方就更飙的快了。莱维就算不是学园都市的人，不怎么关注这边，也对每次来都能见到的各种宣传在外界看来相当神奇新功能的手机广告印象深刻。如果是一个对这方面有瘾的科技数码宅，生活在学园都市的话钱包一定会压力相当大吧？ “把鞋子放在这里会帮你包装。” 付完款之后莱维蹲下身子帮缇欧把试穿的鞋子脱下来，又放回了刚才那个位置，接着不一会儿放回鞋盒子里包装好装在袋子里又送到了两人面前。缇欧拎起袋子，她刚才试穿的时候都没太注意，这一拎才发现这两双鞋子那么地轻。比起以前自己穿的那些在塞姆里亚大陆已经算是很好的运动鞋，这两双感觉简直就跟没有重量似地。 “那月，咱们要的东西都有吗？” 莱维拉着还在心里感慨的缇欧回到南宫那月那边，她好像还在盯着投射出来的屏幕反复确认着。 “都有，数量也足够，直接在这里下订单就可以了？” 那月刚开始没吭声，眼珠子转着又在屏幕上扫了一遍，确定她选择的商品和输入的数量都没错，这才抬起头来。 “在这里下单就行了，让我来，让它们直接把东西包装好放到楼下的提货处，省得搬着那么多东西上下楼不方便。” 毕竟是给学校学生外出旅游使用的东西，就算莱维跟那月这次买的不是给全校师生，而是仅限于高中部，也就是学校的一半学生，并且买的东西还不是每人一个按人头分配，那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实际上如果莱维跟那月不是有那样的能力，光凭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学校去。就算学园都市没人管随便他们进出，这一天里来来回回光搬出学园都市外头的车站去就能累死人。 “还能直接送到楼下？那就方便多了。” 那月刚刚趁着莱维跟缇欧去买鞋的时候，除了确认采购清单，还顺便稍微观察了一下这附近的各种监控设备。一眼就能看见的监视摄像头有几个，也有疑似隐藏型的摄像头。而且照莱维说过的这商场的先进程度，也许除了那些摄像头外还有别的安保手段。 四七六、万年萝莉的忧伤有谁能懂？ 要是怕被设立在商场各处的监控设备拍到，而只能徒手将买的东西带出去，那就让人相当头疼了。就算那月愿意帮忙而不是当那种甩手一边看着什么都不管的女人，那也仍然太不现实了，根本办不到。 “毕竟也考虑买东西多的人的方便嘛。而且楼下取货的那个地方监控比较松，咱们从哪里走也更省事儿。” 其他大型商场其实都该跟这里学习。就连莱维这种身体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的，都觉得拎着一堆购物袋逛街是件挺累人的事。已经买了一堆两只手都快拿不下了，还得辛辛苦苦带着那么多‘累赘’继续逛街下去，要不为什么很多男人都觉得陪女朋友或老婆逛街是一种折磨？商场要是能提供能让已经买了很多东西的顾客刻意轻轻松松继续逛下去的服务，这对它们自己的生意也是一种很好的促进。比起身上大包小包累得够呛心情已经不太好的人，当然是轻轻松松身心舒畅的人更容易下决心掏腰包再买些东西。 “不说你们男的，很多女的也觉得拿着一堆东西逛街麻烦，要是手上拿着太重的东西走路都困难，可是就算商场有寄存物品的地方，往往也只是在某一个楼层，而且箱子既少又小，根本放不下多少东西没什么用处。就因为逛街购物是个这么麻烦的事，我才对这个没有多大兴趣的。” 不不不，这能骗别人可骗不了莱维。莱维自然知道那月不爱逛街的原因和她说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看看女孩子发脾气的样子也许挺有趣，这种有工作的时候还是不要瞎说话阻碍工作进度了。 莱维刚才下完单就带着那月和缇欧继续上楼。不管是他们自己要采购的学校旅行用品，还是缇欧要买的日用品都还没买完。眼看着再过一阵差不多到午餐时间，莱维跟两个女孩子商量了一下，决定抓紧时间在中午之前把东西都买好，然后时间正好一起去找家这附近口碑比较好的餐厅吃顿饭。那家餐厅莱维最早是跟白井黑子一块去过一次，后来认识了item的几个女孩子后，跟她们也有一次在那里碰面。虽然只是一家外表普通、菜单什么的看起来也很普通的家庭餐厅，但能让学园都市的几个高等级能力者都从别的学区专程过来吃，味道自然不像其他家庭餐厅那么地缺乏特色。今天正好在这里附近，姑且也算是个吃货的莱维早就想好中午要带那月去那里尝尝了，现在又多加了个缇欧。 “我估计很多商场的经营者可能也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以他们的技术，暂时还找不到简单的解决办法，所以才一直就那样了吧。” 莱维当先走上扶梯，楼上两层都是超市，日用品在那就可以买齐。 “如果其他商场学这边，在一个地方弄个统一提货点吧，要是商场人流不大顾客不多的还行，你想想像中央区那种每到周末就到处是人的商场，全挤在一起提货得花多长时间，要是想减少排队时间，又得弄个多大的地方，请多少人手？” 这就是完全自动化相比还需要人工工作的典型优势体现。这家商场可以从查找货品到运送全通过安装在顾客看不到地方的机器和机器人以及电脑完成；同样的事情在中央区那边，则有一些环节只能由人来做。由人来做事效率一般都是不如机器的，尤其是学园都市这边更先进的那些机器。再说多请一个人就要多付一份工资，商场运营的成本又会提升很多。 “嗯，你说的没错，这种方式在人多的地方使用确实不合适。” 跟在莱维后头上扶梯的那月低着头仿佛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其实她是想起了刚来这岛上工作那阵，曾经有一次外出购物，意外碰上了那天商场大减价促销的经历。那次娇小的那月在商场内的人潮中寸步难行的痛苦让她现在都忘不掉，一回想起来就脑袋里有种在人太多的室内空间缺氧了晕乎乎的感觉。 “怎么了？那月？” 莱维在学园都市的时候一向是感知力全开的状态，以免发生什么意外。这不一下扶梯他就听见后头的动静有点不对，回过头就见紧跟着自己下了扶梯的那只黑长直萝莉低着头脖子还晃了一下，脚步有些虚浮的样子。莱维赶紧后退一步侧过身扶住那月的肩膀，虽然考虑到那月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萝莉，应该不至于没事儿走个路都能玩平地摔。可是作为一名绅士，在女士明显出现异样的时候，不表现出自己的关心显然不符合礼仪。而像莱维这样的真正的绅士，早就到了脑海中完全不去考虑那些东西，纯粹条件反射的就会身体先行。由此可见，绅士的行为举止早已深刻入了他的神经细胞，这可是经年累月才换来的结果，无愧于他的出身。 “啊，没事，刚刚说那些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不太好的经历，突然之间有点头晕而已。” 那月摇摇头站直了身子示意自己没事。刚才她那样子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受到某种精神攻击了，毕竟这里是学园都市，到处都是实力不俗的能力者，而且他们的能力千奇百怪防不胜防，可不能不把那月的状况当做普通的一时头晕。 “是什么经历呢？” 走在最后面的缇欧这时听见了那月的话，加快了脚步赶了上来。虽然她说话时语气一如既往的比较平淡，偏向辉夜和泉此方都很热衷的三无少女设定。但不知为何那没什么特别起伏的语气和没什么特别变化的表情，偏偏就是让莱维跟那月都能感受到一股幸灾乐祸的气氛？仿佛缇欧不是在关心那月的不幸经历，而是兴致勃勃的追问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赶紧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那月倒是很有老师和长辈的风度，只是斜了缇欧一眼，看起来没有真的生气。 四七七、缇欧酱，你看什么呢？ “那时候我刚来到这岛上……” 见莱维也有点好奇的样子，那月叹了口气开始讲起自己刚来学园岛工作那时候遇到的事。原来她当初刚来到这座岛，办好了工作和住宿的事情后，就准备先采购必备的日用品开始新的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月会到二中任教有梅莉的原因，当时学校帮她联系的住房各种家私电器都一应俱全，直接带上行李就能入住，省了她不少的麻烦。考虑到当时梅莉还没就任二中的校长，校长仍然是那个准备退休的老头子，大概是二中一向对职工关怀备至吧？ 那月当天把行李收拾好，看看时间离晚饭还有一阵，就打算去找个商场把日用品买齐，顺便吃个晚饭正好回家休息。结果…… “没想到那天去到的那个商场，居然正好在办促销酬宾活动！” 那月其实跟缇欧很多方面都挺相似的，比如两人都是贫乳萝莉体型……咳，比如两人都并非三无却也属于比较‘淡定’的类型。能见到那月脸上露出明显惊恐和听到她说话加重了语气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可见当天她的确碰到了相当可怕的事情。 “你是说大减价？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你到学校开始上班之前那几天对吧？没错，每年那时候中央区都会有大规模的减价打折活动，几个大型的商场还都会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 那月一说莱维就想起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毕竟一来时间隔得不太久，二来当初那月到二中上任，也很是在学校里掀起了一阵风波的。像这样一个外表怎么看都是只黑长直哥特萝莉的女孩居然是教高中英语的老师并且还是班主任，中央区的第二中学可不是麻帆良那种‘神奇的地方’。当初那月就职后，可是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上到学校某些中高层领导，下到学生们对此事的惊异和对那月的集中关注才算是热潮渐消。 莱维虽然跟那月不是一个年级的老师，大家不在一个办公室里，一开始接触的机会没那么多。但光是在学校里遇见的时候，莱维就已经够替那月感到辛苦的了。成天走到哪儿都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并且那些眼睛里还都明显透露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感情，再加上耳朵特别好总能听见从学生到老师的各种不那么好的议论，就算是换成莱维这种一向对别人的目光不怎么在意的惫懒之辈，也未必吃得消每天都那么让人围观。 正因为当时南宫那月进入中央区第二中学任职这件事太令人记忆深刻了，像莱维这种一贯记性相当不好的人，也清楚记得那月是哪天到学校里开始上班的。 “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的大减价？” 缇欧给人感觉好像是少数不太喜欢逛街购物的女生中的一个，但听到莱维提到的大减价，仍然下意识的有点在意。可见‘买买买’是女人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本性，就算被别的因素或后天的个性给压抑住了，也还是偶尔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就像某些情况下出现的返祖现象……莱维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身边这两个妹子都是相当敏锐的人，可别让她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每年那个时候几乎中央区所有大型商场都会联合在一起搞那样的活动。” 莱维的手拍了拍那月的小肩膀，又轻轻揉了几下。也不知道她当时在商场里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堂堂南宫那月居然过了这么久还如此的失态。 “是像传统的节日那样吗？” 缇欧嘴里继续好奇的问着莱维，眼睛却貌似漫不经心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可是中途每次转眼珠子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视线会落在莱维按在那月肩膀上轻轻揉着的那只手上。 “热闹程度上来说差不多，但其实并不是什么传统节日。那个大减价活动具体哪年开始的我也记不清了，但反正也就是这些年才有的。” 莱维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回忆着，他完全没注意到缇欧飘忽的眼神，而想起了不舒服事情的那月则跟他相反的低着头，也没注意到缇欧的样子。 “那打折减价看起来是顾客的节日，给了顾客优惠实惠。实际上我听同事们说，那最开始是几家大商场联合起来搞的一个活动，目的嘛，当然是为了更多的从顾客钱包里掏出钱塞到自己的收款机里了。” “为什么那么说？不是能用更少的钱买到原本比较贵的东西吗？” 双手提着纸袋子摆在身前的缇欧歪起脑袋。从她问的话里，可以听得出她以前生活的地方的经济和市场还没有发展到地球现在的程度，各种商业上的模式在她的故乡也许才刚刚处在摸索发展的阶段。这和莱维以往去过的一些类魔法文明的星球还是比较相似的。那些地方有的甚至在魔法的发展上已经有了相当于科学达到轻松星际间航行的层次，然而社会中的商业活动，却往往仍然停留在古代封建社会时期的程度。 “从顾客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买同样的东西花了更少的钱，得到了实惠，这点是没错的。” 没等莱维回答，那月就先接过了缇欧的问题。即使那月本人因为各种原因不那么喜欢到商店里去逛街购物，在这方面的问题上她依然是比莱维那一个大男人更有发言权些。 当然了，也不是说只要是女的就一定在这种问题上比男人清楚。事实上女人本就比较偏感性，喜欢购物的女人更是大多数不会考虑那么深入的问题。就像那月说的那样，只要自己的确得到了实惠就可以了，具体这中间还有什么猫腻，的确没有必要在意太多浪费脑细胞。 “但是从商家的角度，既然他们选择这么做，而且一做还做了好几年，那么这种活动对他们肯定也是有好处的。商人是商人，生产了商品开了店就是要赚钱的，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 四七八、那月，就你这样真的是妹子？ “也就是说，就算那些商品比平时便宜了很多，但商场还是能赚到钱吗？” 缇欧曾说过她自己之前也是在一家叫爱普斯泰因财团的公司里工作。那是一家专门研发生产各种导力设备的公司，对比一下放到地球上来说，那大致上就相当于一家从数码产品到家用电器、甚至于军火也有所涉猎的大型实业集团公司。不过缇欧也说过她任职的地方是类似新产品研究开发与测试的部门。一般如果是地球上的公司，这类部门往往跟科研单位的实验室差不多，他们只负责研发新型的产品，在产品研发出来之后，诸如实现量产和成本控制这类的商业行为，都是由其他部门来负责，他们一般不会接触到。从缇欧这看似明明也已经步入社会却一点儿都不清楚一件商品的成本和利润的问题，能看得出来她以前在那爱普斯泰因财团里的工作是非常单纯的，倒是挺适合她现在的年龄。 至于也许缇欧的故乡塞姆里亚大陆上的商人和地球上的商人不一样，他们一直都是老实单纯的把商品以仅仅高于成本价一点点的实惠价格出售给顾客……这种事出现的概率太小了。除非是比类似封建社会还要落后的一些社会当中，才有可能出现那样的例子。莱维听缇欧提起过塞姆里亚大陆也有类似这边常见的规模不小的综合型商场，甚至在一些国家里还有专门以商业立足而闻名的大城市。从这些就能看得出来塞姆里亚大陆的商业发展还算是类封建社会的文明中比较先进的。 “一般来说，商家优惠后的商品价格，也还在成本价格之上。就算偶尔有些商品确实优惠力度特别大，都低于它们的成本价了。那也只能说明那种商品实在不太卖得出去，积压在仓库里对商家来说已经是一个麻烦的问题。这样的商品如果你考虑亏本卖出去能解决商家的库存压力，实际上商家也好像不能算是亏本了吧。” 接上那月话的莱维有点担心自己说的是不是太难懂了。莱维他只是个英语老师，虽然当班主任，但从来没教过社会科，不太熟悉这种课该怎么讲。尽管他觉得自己讲的应该是挺浅显的，毕竟你真让他讲深了他自己也不会。可是考虑到缇欧是来自一个社会形态上比地球落后很多的世界，她比起地球上的同龄人可能会缺乏很多常识，不一定能听得懂莱维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莱维没想到缇欧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多了。毕竟是过去一直从事研究开发，并且还参与实际测试工作中的天才儿童。她听莱维说完那一大通，晃着小脑袋转了一会儿眼睛，就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莱维的意思。而且从她接着又提出的几个问题看，缇欧是真的明白了而不是理解错了或不懂装懂。 “话说回来，那月你那次不知道有活动就跑到商场去，然后是被人给挤怕了？” 为异世界少女专设的经济学讲座（伪）告一段落，莱维猜那月既然说的是那每年一度的大减价，想必是让那人山人海给吓了一大跳。 “……实在是太多人了。” 一提到这个，那月的脸色又变得有点不好看了。缇欧稍微弯下腰伸着脖子打量着那月，她很好奇到底是人多到什么程度，才让这个女人变成这样的脸色。顺便再提醒一句，今年十四岁的少女缇欧-普拉托，她的身高比今年二十六岁的南宫那月高了差不多有十厘米。 “具体是怎么样也不说了，反正那次是我第一次迫不得已在可能会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使用魔术。好在当时那些人都只顾着跟疯了似地抢那些打折的东西。事后我再三确认了居然真的没人注意到我当时使用了魔术，这也不得不说是令人庆幸的奇迹。” 那月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既不堪回首当初那次的经历，又为自己刚到岛上没多久就当中使用了魔术而感到丢脸。 “原来如此，那种大减价时候的商场确实恐怖，我也是从来都不敢去的。” 这时候莱维自然不能深表同情的说什么那月的个子太小，在人群中的确会更加身不由己之类找打的话。 “我是真挺佩服那些女孩的，就不说买东西跟抢一样了。光是抢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后去收款处排的那长长的队，就让人看着可怕。” “你不是说你没去过么？” 缇欧好像抓住了莱维的漏洞，眯着眼睛配着她脑袋上的‘猫耳’，十足蓝色长毛的小猫咪。 “我是从电视上看的。” 莱维当然不至于在这种事儿上还专门说个谎那么无聊，缇欧也就是听见了觉得哪里不对随口问问。 “不光是每年大减价促销活动的时候一堆人排队买东西，新闻里不也经常能看见某个商品发售当天，一堆人排队抢购的报道么？甚至有些为了买个新款的手机带上帐篷提前好几天露宿街头等着的。” 缇欧和玲住的那个‘房间’里印象中是没装电视的。的确那种她们两个小女孩偷偷‘霸占’的地盘，就算装了电视没人给拉线路也是个摆设。不过莱维说到那些新闻报道的时候缇欧却好像她也看过似地使劲点头，还‘嗯嗯嗯’的。联想到她房间里有电脑她自己也有手机，这年头想看新闻看电视节目，的确不一定非得有台电视机才行。事实上在许多人的家里，尤其是年轻人的家中，大屏幕的电视机已经沦为类似于电脑显示器的存在。区别仅仅是电脑显示器连接的是电脑，电视机连接的是各种游戏主机和播放器而已。 “你们说要是那种限量发行，这次没买到以后就再也买不到的东西也就算了，像那些数码产品什么的，就算官方宣称产能不足供应不了足够的数量，多等一阵也总能买到。何况现在各种品牌那么多，能替代的产品太多了……” 四七九、猫萝学到了没用的知识 “当然，我也能理解那些人的心理。有反正闲着没事儿凑个热闹的，有就是觉得自己先拿到而别人还没有能炫耀一下的，也有真的就是那么喜欢、迫不及待要立刻体验一下的。不过理解归理解，我是现象不出那样的心态是怎么一种感觉。” “大概就像咪西乐园虽然只要开门营业后，一直到晚上闭园之前什么时候进去玩都可以，但却因为有着‘尽量早点见到咪西’那样的心情，所以依然愿意一大早还没开门就在大门口等着那样？” 呃，没想到缇欧好像还挺能明白那种人的。莱维有点意外的看着她。他倒是知道缇欧口中的那个咪西乐园是什么地方。大约那就是相当于地球上诸如迪士尼乐园那样的主题公园，而咪西乐园的主题是一只叫咪西的吉祥物猫，缇欧的手机上挂着的链子连着的吊坠，就是那个咪西的小玩偶。缇欧大概就相当于地球上那一部分狂热的迪士尼爱好者那样，当初提到咪西的时候，总是有点眼角下垂的这名少女那双眼放光的模样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其实莱维觉得缇欧这种情况跟他刚刚说的是不太一样的。非得做个比喻，缇欧应该算是和那些在各大漫展会场外提前彻夜等待的阿宅差不多。泉此方之前跟莱维‘科普’个大漫展的时候，就说过现在同人展上质量比较好的那一批同人作品，其实在展会后大多会继续在同人志商店里贩卖，还有网上的各大二次元购物站也都会上架。如果只是想要入手优秀的同人志，根本没必要提早排队去和别人争个先后。除非是以那些会场上有限定名额的特典和会场限定商品为目标，那才有提前排队的必要。 就像前一阵莱维答应了帮辉夜彻夜排队买凌晨发售的东西那样。天气冷飕飕的大半夜还有那么多人在黑漆漆的街上排队，那场景莱维亲历过也是感慨不已。后来次方给莱维解释过。说是之所以会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在官方定好的发售日期前，店铺是绝对不允许提前售卖的。那么既为了响应迫切希望快一点入手商品的顾客的期待，又顺便也是一种炒作宣传的好方式，许多店铺就干脆把大人气商品压线一到凌晨零点就立刻开始发售。这样一来也算是皆大欢喜，尤其是那些为了得到特典而不在意时间的顾客。商家选择在大半夜开卖，无疑给他们减少了许多竞争的‘对手’。 “也有一些根本就是商家雇佣来排队炒作的。” 说起咪西就会情绪上升的缇欧被那月突然插嘴加上的这一句给说愣了。她一时没听明白那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眼睛睁得比平时大多了的仿佛瞪着人似地盯着莱维。很显然现代商业炒作的那些套路，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小女孩知之甚少。 “那月的意思是，那些在商店外面排队等不及立刻要抢购买到新商品的人，其中有一些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顾客，是商家花钱请回来专门排队营造出一种大受欢迎的气氛，然后让媒体去报道当做一种宣传的方式。” 莱维和那月老师的现代社会课又开始了。好在缇欧虽然对地球上那些不存于她过去生活地方的事物不知道的很多，但这个聪明的女孩子接受能力超强理解能力也很厉害。总是莱维和那月稍微举例解释一下，她没花多少力气就搞明白了他们两个要说的道理。要知道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来讲，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这和在地球上出生，坐在课堂里学了十几年的学生不一样。很多老师讲的知识其实学生们早就在生活中接触过，甚至当做一种‘本来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的常识深深刻在脑海里了。当老师们把学生们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道理讲解后道出定律，学生们稍微思考一下自然就能融会贯通。可是缇欧却并没有出生在地球上自然成长起来的那些孩子们的许多常识，莱维和那月讲的道理固然好像很浅显，一旦考虑到缇欧脑海中并没有那些让道理变得浅显的‘前置常识’，就会发现这个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的蓝发小女孩是多么地聪明。 而这样的缇欧虽然没有明说，却能从她的许多话里听出和她住在一块的那只紫发的调皮萝莉是个让她真心诚意佩服的天才。尽管已经在玲那里吃过好几次‘亏’，莱维仍然很好奇那孩子到底聪明到何种程度。 “宣传？是让人以为他们的产品很受欢迎吗？” “不止是很受欢迎，而且还一群人抢着买，你再不赶紧去抢就买不着了。基本上那么做的商家目的就是这样吧。” 那月耸了耸肩，看样子她对这种宣传方式是很不以为然的。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些，有很多都是假的咯？” 缇欧倒是没天真的脱口而出‘这不是在骗人吗’这样的话。看来那个叫塞姆里亚大陆的世界，也不像莱维一开始想的那么地‘原始’。毕竟是个已经有了以类似魔力一样的能源作为基础来驱动的诸如汽车、飞机的世界，其实比起很多纯粹的魔法世界，这已经算是很发达的很接近科技社会的一种形态了。考虑到那个塞姆里亚大陆存在耀晶石那种天生蕴含类似魔力的‘导力’在内的矿藏，那个世界能发展到现在的阶段也并不太奇怪。毕竟更多一些社会形态长期停留在比较原始状态上的世界，往往都没有那样的只要加以利用，任何人都能使用的矿藏。又或者即便有也属于极稀有的珍贵物品，不可能拿到社会上去大规模普及使用。那样的世界里实力就只能靠个人的修行，而个人修行都十分刻苦的人当中，则以天赋和机缘来决定未来的成就。这样的世界自然还会是绝对的个人实力至上主义。 四八零、那月你怨念有点深啊 “也不能说全部，的确有些商品很受欢迎，而发售数量又没跟上喜欢它的人的数量，会造成供不应求的情况。” 莱维比较中肯的回答缇欧，但那月貌似特别反感时下流行的各种商业宣传手段。莱维刚一说完，她又立刻补充道：“而发售数量之所以跟不上，大多数原因也还是商家故意减少产量，人为造成供不应求的现象，目的还是为了让看了新闻的人觉得他们的产品非常受欢迎。这种商家耐性差的会稍微等一阵就放开了生产尽量多卖点，耐性好的嘛，有的能一直握着水龙头，隔一段时间拧开一点让水流出来一些，然后赶紧关上，在隔一段时间再拧开。这种做法会让一些本来犹豫的顾客因为怕买不到，而坚定决心先抢购一个再说。” 那月这话说的……让莱维相当怀疑她是不是被某品牌的销售策略给‘伤害’过后因爱生恨。不过那月看起来并不是女性中比较稀少的数码产品控。一般采用这种销售方式的多数是数码产品，那月身上穿的哥特萝莉服，她常用的扇子、阳伞之类，好像没有哪样是给钱也未必能买到的吧？或者说，那些喜欢的那些东西反而是没什么人跟她抢，想买就随便买才对。虽然现在莱维也感觉到好像有种流行萝莉装的潮流，但从街上能见到那种打扮的人的频率看，还只是在小范围内的小规模小众流行的程度。尤其是那月买的还是儿童尺码，人家追流行的妹子也很少穿她要的尺寸……再说扇子和阳伞什么的，阳伞倒是也还有些销量，扇子这种东西一般现在都只是当做纪念品一类的了吧？ 所以，那月到底是哪来的这股怨气？ 单纯看不惯不诚实的宣传手法？为明明花钱买东西还被牵着鼻子走的消费者打抱不平？莱维没看出那月是那么有社会正义感的人，如果非得说是打抱不平，那也得是她班上有哪些学生被那些商家的手法给影响了造成了不太好的后果。难道她班上有人逃课去排队抢购新发售的手机什么的了？还是彻夜不睡钉在电脑前头上网抽签抢什么预购权？莱维没发现自己班上有学生被这些给影响太大的，毕竟都是出门在外独自生活的孩子为主，大家的生活自理能力比传统就在家附近上学的孩子还是要强出不少。克制力比较强，也没能力让他们随意的不计后果的瞎花钱。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了？莱维有点茫的看着那月，难道单纯只是因为这只哥特萝莉（二十六岁）正义感太强了？ “明明付了钱，却还要被戏弄……” 缇欧听了那月的讲解，也对这种销售方式相当的厌恶。其实除了心思实在单纯到接近单细胞的人，即使是每次都拼了命去抢购的那些忠实粉丝，也肯定会有一定的不满情绪。 “没办法，只能说那些商家完全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而且它们的产品也的确有吸引人的地方。现在一般都把这种手法叫饥渴营销，就是人为增加购买难度，让你对商品产生饥渴感而加大你的购买意愿。如果本来商品就一般般，还学人家玩这样的饥渴营销，那没准就把自己的公司给玩死了也不一定呢。” “就算是这样……不是应该向顾客提供最好的服务才对吗？” “不，商人的目标是赚钱。所谓‘顾客就是上帝’这样的话，也是因为将顾客当做上帝能让顾客花更多的钱。如果将顾客当做奴隶反而比当做上帝更能赚钱，商人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唔，感觉不光是对饥渴营销的商家，那月貌似对商人这个群体本身有挺大意见的。莱维是不觉得商人金钱至上的做法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人家开公司生产商品或提供服务，本来就是为了赚钱的，而并非慈善机构。也不知道那月曾经是跟商人有过怎么样的不愉快经历，让她一个英语老师会有这种稍显偏激的思想。 不过嘛，那月半讲解半抱怨的说了一通，倒是意外的让她跟缇欧的关系好像变好了些。大概是她们两个发现彼此在思想上有相近的地方，让她们变得更容易接受彼此了？人与人之间志趣相投往往都是一瞬间突然发现的，那月跟缇欧能关系好起来，莱维这个总是喜欢给妹子们‘牵红线’的家伙，自然是欢迎之至。 “……那次到后来你实在受不了那么多人的商场，就用空间移动的魔术逃出去了？” 那月说了那么多后心情也好些，继续讲了她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虽然当时很多人在场，不过正因为人那么多，大家又都光顾着抢购，应该不太会有人注意到你用了魔术。” 其实莱维还想说那月个子小别人更不容易注意，挤在人群中就连挂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都未必能拍到她。但这么说出来肯定不可能让她放松下来不担心不多想的吧？莱维也没觉得自己身上哪里太痒想找人帮‘按摩按摩’的。 “后来我查过监控，确实没人注意到当时我使用魔术。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都太失态了。” 那月扬起了头，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然而这种成熟女人做出来自有一股忧郁魅力的神情，那月那小身板和小脸蛋做出来却毫不意外地只有一股可爱的味道。就像是谁家的小孩子因为贪玩结果考试成绩不理想，放学后不敢立刻带着试卷回家给父母看，跑到回家路上经过的小公园里，坐在秋千上为赋新词强说愁似地。 “意外这种事儿总会有的，当初你刚来不了解情况，这不能算你的错。” 莱维忍住想揉揉那月那张有些鼓起来的小脸的冲动，又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安慰她别在意太多。 话说中央区其实也是有个专门为像莱维和那月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服务’的‘地下组织’。那个组织表面上是中央区安保部门的一个下属小科室，对外告知的科室职能是专门归档那些接近但仍未达到‘恶意报警’程度的档案。 四八一、炮姐，暗部的都比你文明啊 实际上中央区的那个科室里，存放的档案都是当事人宣称遭遇类似灵异事件和超自然现象，被报警中心当做报警人精神紧张或故意恶作剧处理的那部分语音和书面口供的记录。就连警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报警人发神经或恶作剧的记录还得留下来，甚至专门设置了一个科室来存放管理。他们更不可能知道那个科室其实不光是将那些‘恶作剧记录’分类存放，还很认真的根据那些报警记录进行调查，并处理其中一部分报警人并没有看错而是真的涉及超自然现象的事件。 那月之所以还能查看当时的监控视频，就是拜托了这个科室的帮忙。而在中央区发生超自然现象被目击时，对目击者进行善后处理这也本就是那个科室实际上最重要的职责。如果要是确认了有人报警遭遇的超自然事件比较严重，反倒是会有那个科室主动联系委托给像莱维这样有登记挂靠的‘关系者’去处理。毕竟那个科室里的工作人员，都只是一些擅长理论知识，掌握部分比较实用但没什么杀伤力的魔术与魔法的‘准’魔法师和异能者罢了。像圣杯战争那时期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那个科室根本没有介入的能力，他们当时所作的就是暗中给莱维提供一些他们发现的情报。反倒是远坂凛作为远坂家的现任家主，而远坂家又是中央区那片土地灵脉的管理者，却并没有和那个科室有过多少深入的来往。是以在那科室里有备案的超自然能力者具体究竟都有些什么人，凛并没有全部得知。比如她现在好像就仍不知道自己班上这一学年的那位外表还是只萝莉的班主任，实际上是个和她所学概念上不太相同的空间制御魔术师。 嘛，不过估计凛对自家班主任的‘不凡’，应该多少也有些接近真相的猜测就是了。毕竟凛不是她那些对魔法、异能等一无所知的同学们。她可不会把南宫那月明显和年龄对不上的外表当做是普通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连缇欧都能在初次见面中推测出那月并非普通人，天才如远坂家的那位大小姐，又怎么会输给缇欧呢？ 那月不是随便两句好听话就能安慰起来的好骗的小女孩，莱维也没再继续废话，三人分头把所需要的一些日用品类商品都买齐，然后回到一楼，莱维带着那月和缇欧去集中提货处取货。 在下楼的途中，莱维还硬拽着缇欧到二楼去给她买了两双运动鞋之外的适合女孩子的鞋子。尽管缇欧本人对这些只是好看而没有一点实用性的鞋子完全提不起兴趣，莱维也还是不顾她的反对硬是给她买了。那月这次倒是比较赞成莱维的‘强买’行为，大概因为她自己平时就总是穿着既不方便行动又缺乏防御功能的‘不实用的麻烦的衣服’？本来莱维还想给缇欧买些日常女孩子的衣服来着，不过看她今天也没穿着那些不知算制服还是战斗服的衣服批斗篷出门，考虑到自己这边也还在‘工作中’，莱维决定把这件事稍微延后，等过一阵再来学园都市的时候再找缇欧。莱维还想好了到时候可以找上白井黑子或者item那几个女孩子。别看黑子和item的四个女孩子各个都有不正常的地方，但在女孩子的时尚眼光方面，她们几个都可以说属于标准之上的水平。尤其是在御坂美琴身边时让人总想不起来她其实也是个大小姐的黑子，和总有种暴虐女王气质但也的确是大家闺秀出身的麦野沉利，她们两个的眼光莱维是很放心的，不像芙兰达、绢旗最爱和泷壶理后那样还得注意她们的时尚审美别太小众了大多数人难以接受。 “呼，学校要的东西都买齐了。你呢？你今天要买的东西也确认过都买到了吗？” 站在提货处的自动柜台前面，莱维身后是堆起老高的纸箱子。这么多箱子正常一个人要运走那不是不可能，但就不知道得来来回回多少趟，花掉多少的时间。刚刚商场的机器人也主动询问过莱维是否需要送货服务，好在是机器人，他说不用后也没多再问。要是人工服务的那些商场，指不定现在正有人用好奇又惊讶的目光一直盯着莱维跟那月。 “嗯，都买到了。” 缇欧拿出她那个既能当手机又是战术导力器的设备，就像现代人用智能手机一样在上头确认着备忘录。 “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们也该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学校去了。” “好的，那么再见。” 缇欧没问莱维他们要怎么把这么多箱子搬回远在中央区的学校，她知道两人肯定是有他们的办法。蓝发的少女双手提着几个购物袋，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开。莱维本来刚才还提出过先帮缇欧把东西送回家，被很是独立的少女拒绝后他也没多坚持。 “ok，那咱们也走吧，不过先等我……” 等缇欧走了后，莱维也取出他的手机，让那月在一边等着，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又说道：“好了，我让朋友帮着控制一下这边的摄像头，虽说咱们这个样子在学园都市里不算太显眼，但也还是注意点好。” 学园都市拥有超能力的都是学生而没有成年人。但因为跟那月在一起，别人要是看到两人突然从监视器画面里消失，也只会认为是那月使用了她的能力带着莱维一起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鉴于学园都市有不能随意在公共场合使用能力的规定，或者说法律？尽管好像莱维身边熟悉的那些人都不怎么在意这条规矩，就连御坂美琴那种整天被学园都市官方拿出来当正面典型打广告的‘大家闺秀’，都常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的就哔哩哔哩放电。反倒是暗部item那几个妹子，也许因为习惯了那些需要保密的工作的缘故？莱维还真没怎么见过麦野她们几个在大街上一发脾气就‘暴走’的。 四八二、你们在说某萝莉妹抖的坐骑吗？ 虽然莱维身边的熟人里有一点儿都不把学园都市的那条规定当回事儿的人。但就莱维长久以来的观感看，这里大多数学生还是比较遵守各种规章制度的。如果把一个人蒙着眼睛戴着耳罩带到学园都市，然后放开他让他四处游玩。除了必然会感叹这里有许多以前没见过的新奇东西，真未必能发现这座城市除了科技先进外还存在着数不清的超能力者。 就拿白井黑子来说，她一般情况下都只有戴着风纪委员的袖标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在大街上当中以自己的空间移动能力赶路。非风纪委员的工作期间，就算是遇到车快开走了等一下班要好久的情况，黑子也只会拼命跑上去赶车罢了。 大家都习惯了不在公众场合使用能力，突然有谁在一群陌生人面前用了能力，那还会引起一点点小骚动都未可知。尽管这商场里现在也没多少顾客，提货处这边更是只有莱维跟那月两个。未免正好有警备员在监控室里看到这边的画面，莱维还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的。 “虽然有那种规定，但这城市里有那么多的能力者，平时只是课余时间才能兼职一下的警备员能抓得完？” 那月貌似到现在还是对学园都市这边由教职工兼职警备员的做法不以为然。以那月心里对学生的重视程度，要是她是学园都市的管理者，必然会增加专职的警察组织。以她的想法，学园都市固然有许多先进的科技产品来帮助警备员维持治安，那月也相信学园都市的警备员工作效率和‘战斗力’估计比外界的警察还高。但同时学园都市的学生也比外界一般学校的学生更难‘控制’。如果说一般持枪不合法的国家属于警察有武器而民众没武器的状况，学园都市则是警察有武器民众也有武器，甚至有部分民众持有的武器威力比警察的还大许多。这样的现状，如果那月是学园都市某所学校的老师，她肯定每天都得担心自己班上学生课外时间的安全问题。 “当然不可能都抓了。实际上只要不闹出麻烦，一般就算警备员在监控画面里见到了某个学生使用能力，也不会专门去现场。他们最多就是发指令给临近的扫地机器人，让机器人去警告一下当事学生。” “我想也是，听说那些机器人也有武器？” “一般型号好像是没有的。” 刚才来的路上那月也见过不少学园都市的‘新奇有趣玩意儿’了，看样子她对马路上随处可见的那种圆筒形的机器人印象很深。 “一般的扫地机器人其实就是个移动垃圾桶，其次就是有警报功能吧。还有一种外形跟扫地机器人类似的警卫机器人，比扫地机器人多了收集情报和联络通讯之类的功能？那种机器人好像也多数是没有配武器的，只有少数型号装了电击器。毕竟这边多数都是学生，未成年就算犯了事情，一般情况下警察也不好直接就用武器攻击吧？那些警卫机器人防御力好像倒是不错，能当路障阻挡一下犯人之类就够了。” 那月听了没说什么，她毕竟是个出名嘴硬心软的老师，对待学生，她自己也做不到出事了不问缘由就先打过去再说。 “来了，我把地图发到你手机上，待会儿咱们两个就按这个路线出去。” 莱维刚说完那月的手机就响了一声，提示接收到新的消息。那月打开通信软件点开莱维发给她的地图，那上面在路线上标记了许多红点，那月明白那些红点代表他们两个可以无顾忌停留的位置。 “简单来说，咱们就以地图上那些红点为目标来移动。距离上应该都是没问题的，有人盯着监视器，也不用担心目标地点上有人或者别的东西。” 除了不被人发现外，使用类似空间移动系的能力，还有个特别需要注意的就是目标地点的环境。在这种到处都是建筑物的大城市里，没搞清楚环境前就随意移动，很可能造成想结标淡希当初形成了心理阴影那样的下场，身体被卡在墙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里面。如果正好碰上什么人，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要知道学园都市里像结标淡希和白井黑子那种高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她们在战斗中最常用的攻击方式，就是直接将武器移动到敌人的体内。譬如结标最常用的就是葡萄酒的开瓶器之类，形状不规则，插进人的身体里后很难一下子取出来又不造成过大伤害的‘武器’。虽然从攻击的角度来讲是非常实用又具有威慑力的攻击方式，可是作为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未免容易让人联想到心肠歹毒一类。话说回来，空间移动系的能力者就莱维所认识的看，貌似的确比较容易出现心理上有点微妙变态的人？就像结标和黑子…… “这个距离没问题，不过就是看起来挺麻烦的就是了。” 那月又扫了一遍地图，估计她已经把位置都记住了，合上了手机。像她这种专精于空间系魔术的人，对位置的敏锐度自然是超强的。擅长空间移动的人一定不会是路痴，也不可能看不懂地图，一般情况下就是这样的。 “毕竟咱们这也算是走私嘛。” 莱维也把手机收了回去。要不是因为带着这么一大堆货物，他肯定是直接跟那月坐车回去，自然一点都不麻烦。 其实莱维的瞬移固然限定条件比较多，但那月实际是有把二人连同货物一次传送到学园都市之外的能力的。只不过考虑到使用那种规模的魔术必然会产生比较巨大的能量反应，也许会被某些人注意到，莱维就没让那月那么做。 采购的时候意外遇到了缇欧，算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莱维跟那月回程的时候就很顺利了。有人帮盯着摄像头，两人只要按照地图上标注好的点来移动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尽管的确有那么点做贼的感觉，最后他们还是很顺利的将采购好的东西都带出了学园都市，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学校。 四八三、杏，一大早发脾气对皮肤不好 二中的期末考试很快就结束，接下来是老师们阅卷批改的时间，而各班的班主任并不用参与到试卷批改当中，而是准备带着各自班级的学生一起出发开始他们的旅行。 其实每年期末考试之后的旅行原本是二中的传统，不过后来貌似是因为全世界范围的物价飙升，这让‘困守’在一座海外孤岛上，但凡出去旅行必然就相当于出一趟过的二中有点不堪负担。虽说旅行这种事是会向学生们收取一定费用的，但收高了吧感觉不对劲像是成了旅行社，收少了学校还得填补进去一大笔钱实在账目上不好看。渐渐的从莱维刚到岛上那两年每次期末结束都必有全校旅行，变成了偶尔才会有那么一次。 具体到这一次旅行，莱维也不清楚是新校长新上任给大家点福利的笼络人心手段，还是梅莉靠她的能力给学校弄到了额外的经费，不再因为一两次旅游就捉襟见肘。莱维是一点儿都不负责学校运营事务的，而现在几乎感觉成了梅莉助手的南宫那月，又从来一点都不像莱维透露。虽说她这种保密的做法是对的，即使一间学校的运营状况不能说是多有价值的机密，却也不该随随便便就到处散布弄得谁都知道。可是那月一句话不说，平时本来不太八卦的莱维倒也有点好奇。 莱维自然不会承认他好奇的缘故主要是因为对梅莉这个新任的神秘的校长的好奇。毕竟新校长上任之后二中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那是一种各方面都往好的方向前进的变化，全校上下从学生到老师都是乐见其成的。就说这次的旅游，当学生们听说旅游的地点还能大家投票选择，顿时因为能参与进去而变得比以往更兴奋积极。尽管投票这种方式最终选出来的未必是自己心仪的旅游胜地，但有了这种参与感，总比什么都不用管也管不了的跟在老师后头要让学生们高兴些。 只是在期末考试之前搞这种票选活动，而结果却要到考试之后才发布。莱维这个平时对班上学生考试成绩其实不怎么关心的家伙，倒是难得的有点在意孩子们别兴奋过头忽略了复习考的不好。因为这个莱维还‘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期末考试前的班会上提醒了一下大家要注意复习别太分心。当听到自家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讲这样的话，底下的学生们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个个全呆住了。他们那表情仿佛见到的假的班主任，有谁戴着自家班主任的面具和银白色的假发，站在讲台上跟他们恶作剧似地。 “是杏啊，大家都到齐了吗？” 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发呆的莱维，听到声音回过头发现是自己班的班长。有着漂亮紫色长发的少女正斜着眼睛瞪着莱维，那神情一点儿都不像一个班长面对班主任时该有的。 “这是点名簿，你自己看呗。” 藤林杏很不爽地把本子摔到莱维桌上，潜台词自然是‘没到齐我会来你这吗’。别的班都是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等着报名参加了旅游的学生一个个进教室然后点名。就莱维一个呆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陆陆续续还在往教学楼跑的学生们消磨时间。他把本该班主任做的事儿都扔给了班长，还想藤林杏会因为‘老师如此信任我真是太好了’这样的理由而高兴么？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好，不用像他们那样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 莱维没在意藤林杏的态度，而是指着窗户外面楼下两个正匆匆忙忙往校外跑的老师。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想来多数是他们班上哪个或哪几个报了名要参加这次旅游的孩子在路上遇上麻烦了之类。 “的确是不慌张，但你也太悠闲了吧！” 藤林杏探头过去看了看窗外，对莱维这种幸灾乐祸自己同事的人很没好气。 “这不是还没到出发时间呢么？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到了规定的出发时间肯定是出发不了的。这么多班级这么多学生，总有一些会因为自己或意外的迟到。也常有报了名交了钱，临出发了才向老师请假说不能去的学生。你看刚才往外跑的那两个一年级的老师，他们就未必能赶在出发时间前把学生带回来。反正还有那么长时间，你也该悠闲一点的，杏。” 莱维抓住藤林杏的胳膊，‘语重心长’的教她偷懒的姿势。 “我要是也悠闲起来，你还能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发呆？” 藤林杏一把甩开莱维的手，抱着自己胳膊讽刺他。其实作为一名很称职很有责任心、管理能力也很强的模范班长，藤林杏并不觉得全班旅行前自己去点名清点同学人数有什么问题。就算莱维不特意交代，她也会把那当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很好的完成。或者反过来说，要是莱维没让她做而是自己去班上盯着，藤林杏反而会因为长久以来自家班主任给人的吊儿郎当印象，放心不下把他赶回办公室让自己来做。 不过人的心理本来就是这么微妙的。藤林杏不放心莱维办事把他赶回办公室，和莱维偷懒让杏代替自己去点名。最终结果都是藤林杏到班上去点名没错，可是到头来少女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嘛，说不定也不会有太大不同？反正都是自己班上的班主任没用还拖后腿，要自己一个班长劳心劳力费心费神！ 看看别人家的班主任！ “我今天到校的时候，就见到南宫老师已经守在校门口了。虽然也不是说就让你什么都学别人，可是看到那么小的女孩子都……” 藤林杏说着说着突然噎住了。她讲到‘那么小的女孩子’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口中的南宫那月可不是自己低年级的同学而是高二一个班级的班主任。虽说那月长那个样让人很容易误会，但杏这边一下说顺嘴了也有点尴尬。她四周看了看确认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在场，这才悄悄喘了口气。 四八四、藤林，你还真是辛苦呢 谁都知道高二年级的南宫那月老师最在意的是什么，藤林杏不是那些爱朝漂亮老师恶作剧引起她们注意的笨蛋男生。反而不如说同样作为一名女性，尽管没办法体会却也理解南宫老师的心情的藤林杏，是在害怕不小心伤害到自己还挺尊敬的南宫老师。 “那月的确是个好老师。不是说其他同事坏话，咱们学校像她那么负责人又真心关心爱护学生的老师真的不多啊。” 自家班长把别班老师当成孩子这种事儿莱维毫不在意，倒是提到那月作为一名老师的水平，莱维也是有些感慨。 尽管大家都认为教书育人的老师好像该自有一股不同一般的精神在心中。然而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莱维-麦道威尔老师必须很遗憾的告诉大家，很大一部分教师和从事其他职业的人并没有太大不同，教师本身也只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特殊的职业罢了。 二中的老师就莱维多年观察，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把教师当做自己赚钱养家糊口的职业。他们并没有像某些文艺影视作品里颂扬的那些老师们那么地崇高。从根本上看，每天在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是因为这样才能拿到工资，努力钻研教学方式、严格要求学生以让学生成绩提高考入大学，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拿到工资之外的额外奖金。管理学生们的纪律乃至私生活，不让他们在校内校外惹出事端，则是因为那样会导致他们的奖金变少甚至工资被扣，更严重还会影响到自己的饭碗。 莱维那么一分析，好像当老师的给人感觉只是为了自己，和传统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似地？ 其实事情也并非尽然如此。二中的老师固然因种种涉及到个人李银的因素而对学生严格要求，并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但就莱维个人来讲，他并不赞成以动机来评判一个人的方式。虽然不至于到了只要结果是好的，无论动机如何都没问题的程度吧。但莱维认为，只要结果是让学生们良好的成长起来并帮助到了将来的进路，那么老师们那点内心深处的小算盘，其实也是没必要去过多指摘的。 不过即使大多数教师都是那般，以莱维多年观察，二中数量不少的教职工里，仍然是有一部分的确拥有着与那些文艺作品中所推崇的‘富有人格魅力’的伟大教师们相同精神的老师。其中最极端的例子就数初中部那个被大多数人认为是问题教师的前暴走族混混鬼冢英吉。而在高中部当中，最典型的应该就是名义上其实是莱维女儿的远坂凛大小姐她的班主任，外表萝莉也总是打扮的像只哥特萝莉的南宫那月了。 “呵，你那‘同事的坏话’里，是不是也应该把你自己给包括进去了？” 见到莱维那感慨的模样，藤林杏却一点儿都没被他给感染到，反而翘起眼角很睥睨的斜了他一眼。但对于这种学生公然对待老师不礼貌的行为，莱维也没趁机借题发挥，而是不知该算很诚实耿直呢，还是臭不要脸的使劲点头同意了起来。 “可以，可以包括进去。” 貌似早知道莱维会这么说，藤林杏抬手按着额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我确实没那月那种一切都从学生角度出发为他们考虑的精神，说直白一点不管做什么都是一种工作，最开始我之所以选择当个老师，不怕告诉你，也正是因为当老师虽然不能说薪水多丰厚，但每年比其他工作的人多出来的那些假期实在吸引人，再加上各种福利也挺不错的。” 当主课老师虽然每天的课相对多些，但也不至于像别的一些工作那样只要进了办公室就一直忙到下班都停不下来，连喝口水上个厕所的功夫都没有。晚上回家后说是要准备一下教案，备一下课，但除了最开始那两三年从零开始要变学着边准备。像莱维这种已经当了很多年的老教师，每一年的教案都不过是在以往的基础上针对当前班级的一些情况做点适当修改就够了。而别的工作很多连法定假期和周末的休息都未必能保证，教师却可以跟着学生一块享受每年两次的长假和各种短长假。这点对于有家庭并且喜欢更多陪着家人的人来讲，实在是个很诱人的福利。 “唉，虽然以前也从来没尊敬过你这个家伙，但听你这么一说，总感觉心里更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受了。” 藤林杏垂着眼角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对莱维说着。她其实觉得莱维说的这些也都挺有道理的，并且仔细分析一下，居然还能得出‘这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为了家庭事业可兼顾而做出来的正确选择’这样的结论。藤林杏自然认为得出那种结论的自己脑袋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这样一来想吐槽都不太说得出口，刚进办公室时的那份气势早就挥空了散得无影无踪。 “尊敬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追求被人崇拜的人。” “对对对，你是实用主义者嘛，崇拜什么的又不能加工资不能换假期，为了追求这种东西浪费力气实在太无聊了，对吧？” 仿佛被少女道出了心声般，莱维站起来很是新闻的双手按着藤林杏的肩膀。也不知是不是莱维因‘终于有人理解自己’而太激动了用的力气有点大。藤林杏被他按的腰都有点站不直，浑身有气无力的都想干脆不去旅游回家睡觉去算了，突然就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嘁，搞什么嘛，特意跑来果然是我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想到自己好歹还是班长，尤其是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班主任，压在少女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藤林杏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子，拿起桌上的点名簿就要转身离开。 “嗯，你先回班里去让大家都检查一下行李有没有问题。虽说现在要是再发现漏了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再让谁回家拿，但至少还没上飞机也能想想补救的办法……” 四八五、开始上学的妹子们 “这些用不着你提醒，你就在这里发呆到发霉长青苔好了。不过我警告你等会儿到了要出发的时候，如果我还没在教室里见到你，那就别怪我再到办公室来将你的手脚打断绑在一起打个蝴蝶结当大件行李送去机场托运！” 一个当班长的学生对班主任甩下这样的狠话完了还‘砰’的一声摔门出去，还在那坐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莱维未免会让不明内情的人看做窝囊极点的男人。然而别说现在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了，有时候藤林杏的脾气暴起来，即使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她的表现也未必会比刚才这下收敛太多。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形容藤林家两姐妹是暴龙或母猩猩与仓鼠，倒是那两个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年纪倒数，被广泛认为是脑内部残疾人士的少年难得的真知灼见。甚至在证明这条真理的道路上，他们二人还曾付出过鲜血的代价！ 不过其实也是多亏了藤林杏这样一个女暴龙班长的存在，莱维好脾气好说话的名声才能像现在这样在整个学校里传得那么开。远坂凛在学校里人前总是一副完美无缺的学生会长大人的模样，但凡有不那么熟悉的人在场的时候，她对待莱维都充分表现出了学生会成员对学生会指导老师应有的尊重与敬畏。私底下凛是怎么对待她‘老爸’的，这学校里知道一星半点的人一只手差不多都数的出来。 反倒是藤林杏，除了最开始莱维刚当她们班主任那一小段还不太熟悉的时间，其后这位班长大人就从不吝啬教导大家‘班长与班主任的本质相处守则’。学校里整天被学生‘不礼貌’对待的老师自然不止莱维一个。南宫那月就时常因为有学生叫她‘那月酱’的事儿而发火甚至动手教训其中的男生。鬼冢英吉则更常被他班上的学生以各种令人目不忍睹却又忍俊不禁的恶作剧各种折腾，但同样的鬼冢要是抓住了那些恶作剧整他的学生，报复的手段也是让人看起来相当可怕的。唯独莱维是基本没学生见过他以笑容以外的方式应对学生的‘不礼貌’，不管那是大度的微笑还是无奈的苦笑，‘麦道威尔老师的脾气超好’这种认知也早就成了全校老师学生的共识。 如果不是莱维的教学水平没有太突出的地方，又经常被目睹各种偷懒不干活儿的行为，他肯定能成为这学校众口一致评价最高的一名老师。 莱维又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看了一阵，等底下中庭已经逐渐没学生活动身影了，他终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离开本来就只有他一个的办公室，莱维顺手把门关上，没有直接去自己的班级，而是下楼走向一年级的楼层。 一年级的各个教室里基本上大家都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好了。有的正在听老师交代各种旅途中必须注意的事项，有的则在最后检查自己的行李看有没有漏什么东西。莱维一路沿着走廊走过去，看到了仿佛正在上重要主课般直直坐着目不斜视的长门有希，看到了拽着前座的阿虚也不管人家不耐烦犹自不停说着什么的凉宫春日。除了sos团的这三名高一成员外，莱维其实专程跑到一年级这边来，主要是想看看自家那些新近转学来的少女们的情况。 莱维当初给那五个女孩子安排转学的时候，并没有特意要求过怎么给她们五个人分班。后来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她们五个人正好分在了两个班里。都是时空管理局现役公务员的三名少女在一个班，另外两个过去在宇宙中还没见过面就彼此‘久仰大名’的少女则在另一个班里。 莱维经过菲特的班级，透过窗户看到她和高町奈叶、八神疾风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分散了坐在教室里，正都在认真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话。而当莱维继续往后走到下一个班级，刚往窗户里望去，就见到在远处靠着外墙窗户座位上的梦梦正朝自己隐蔽的挥着手。 莱维冲梦梦回了个微笑，心想这位公主大人的确如大家所料的在学校里各方面都表现得无懈可击。除了性格上没有远坂凛的那种内在散发出来的‘高冷’，性格随和温柔的梦梦一到学校就跟班上的大家打成一片，没两天就聚集了一大堆粉丝，瞬间成了仿佛漫画里才有的校园偶像那样的存在。而梦梦可爱外表下的成熟，也让她很好的控制住了那些本来有点疯狂倾向的粉丝，没有给学校的其他人造成过大的影响，更没像当初凛和那月担心的那样惹出什么麻烦。 与之相反，和梦梦同一天转学并分到了同一个班级的伊芙，则一开始就坐稳了每个班几乎都有的‘小透明’的角色。其实伊芙论相貌丝毫不输给梦梦，更因为不苟言笑的作风有种很是吸引人的神秘感。然而大约是这群上中学的毛头小子还不懂欣赏伊芙那种对成年人有相当致命吸引力的魅力，反而因为伊芙不怎么爱说话，别人主动搭话也只是简单冷淡的回答几个词的表现，不由自主的过了对转学生的新鲜感后就下意识疏远了她。 不过虽然男生们都让梦梦给吸过去了没谁关心伊芙，倒是也有几个女生对伊芙非常感兴趣，就算她不怎么热心回应，依然不怕撞墙的整天找她聊天。伊芙其实对更别人来往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抗拒。她只是长期过着那种不正常的生活，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主动，也不太懂得怎么样迎合别人的话题来回应。就算伊芙跟莱维说过班上有几个女生很烦人，莱维却也看得出她没有真的讨厌那几个女生。 现在的伊芙也一样坐在教室里但却是低着头看着书没去听老师的讲解。梦梦朝莱维这边看了一眼后也把注意力集中回老师那边。 四八六、有妹抖的日子的实在太幸福了 梦梦从转学来后就很注意在公众场合跟莱维的距离，不会表现得过分亲密给莱维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出身，却如此懂得人情世故还知道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即使有些人会觉得年纪轻轻的少女就这么聪明实在心机太深，莱维却不会有那么蠢的想法，反而愈发喜欢这个戴比路克王室中最小的公主了。 自家的五个女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实际上昨晚雪伦就帮她们五个检查好了行李，今天早上都是拿上包直接出门的，本来就没什么让她们出问题的机会。尽管雪伦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地球还没太久的异世界人，但根据这一段时间她在莱维家的表现，全家上下没有任何人怀疑雪伦会因为两个世界的各种差异而搞砸什么事情。就连一向嘴巴特别苛刻的依文，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示过认同了雪伦是个完美的女仆。有她帮忙，莱维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一年级的楼层绕了一圈，莱维从教学楼另一侧的楼梯上去。虽然他的‘大女儿’就在这层楼的高二教室里，向来偏心‘小女儿’的莱维却没打算也像刚才看菲特她们那样过去看看远坂凛。人家堂堂一位学生会长，虽然本来就没什么要莱维去担心的地方，但这男人如此偏心的行为让人知道了也不禁替那位大小姐感到委屈。前提是只认识学校里的远坂凛，而不知道她真实面目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话。 莱维略过高二直接往上，没一会儿就到了顶楼自己班级的门口。刚才在办公室里冲莱维发了一通脾气的藤林杏正站在讲台上拍着桌子向底下坐着的同学们强调着旅途中的纪律。莱维记得自家这位班长大人将来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之所以莱维说那是杏的目标而非梦想，看看她现在在讲台上那自然不做作的样子，和台下学生们认真专心的神情就知道了。就是莱维上课讲到比较重要的部分的时候，台下的学生也没像现在这么整齐划一的认真听讲的。光从威严和让学生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两项，莱维任命的这位班长大人，显然是比他这个现役教师还要优秀一些的。 藤林杏的成绩在二中这种优等生占比例还比较大的学校里只能说勉强中等，如果想考个好大学将来毕业后像莱维这样担任高中教师那还有点难度，需要继续努力。但如果只是当个幼儿园老师，以藤林杏现在的成绩和能力已经足够胜任有余，就莱维来评判，这根本不算杏的什么梦想，只要她愿意，基本就已经是确定了的将来。 莱维到了教室门口却一直没进去，他都没往前走，就一直站在后门外头。班上的学生不回头就看不见他，既然大家都认真听着讲台上的班长大人的话，莱维也犯不着去打扰人家。干脆让藤林杏把该说的都说完，这还更节省时间提高效率。唯一有个缺点就是，坐在座位上的学生看不见莱维，站在讲台上的藤林杏却是当莱维一出现立刻就发现了他。见到莱维到了教室外头却还不进去，在那双手抱胸一副等着自己把话都说完的坐享其成模样，藤林杏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却也只能继续把该说的都说完，才使劲的踏着步子走出教室。 “把注意事项都跟他们说清楚了？” 少女走路的步子踏的哒哒响可不是常见的，莱维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也好像没看见藤林杏的表情似地。 “废话！你刚才一直站在这里不是也听见了吗？还是说你头发都白了其他器官也跟着都衰老退化，听力已经降低到听不见稍微远一点的人说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个专业的医院测量一下，然后去配一副性能比较好的助听器。或者你想省点钱，我也不介意帮你把耳朵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保养一下再拼装好给你塞回去！” 虽然藤林杏威胁人的时候总把话说的相当恶毒，都能把春原阳平那自诩二中混混头子的家伙给吓得浑身发抖。但莱维知道她其实也就会拿字典砸人，和骑小摩托撞人这两招罢了。藤林杏这两招，尤其是堪称神技的字典投掷，对一般人类那是绝对的必杀。但无奈莱维连地球人都算不上，从来不吃她这两招使得她在莱维面前的威胁也就是单纯的威胁而已。 “好好好，等旅游回来我会去医院看看的。而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你刚才一直在给同学们讲解没闲下来吧？赶紧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行李，待会儿咱们就出发了。” “我没闲下来是因为谁啊！” 班长少女嘴上显然还没骂够，但莱维已经板着她的肩膀把她身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推着她进了教室。 等学生们都准备差不多了，也正好到了预定出发的时间。莱维带着班上的学生下了楼梯，走到学校前庭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五六个班级的队伍。莱维班既不早也不晚，可见不管他的班长有多少不满，这个班主任到头来也没有耽误事儿，还算是比较出色的不是么？ 到了前庭莱维就见到站在最靠校门那边的南宫那月和她班上的学生。自然的莱维他法律上的大女儿远坂凛也在队伍里面。也因为当了学生会长后事务太繁忙的缘故，远坂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别人竞争班长。站在她班级队伍最前面的是那个一向对她相当敌视的男生柳洞一成。这个洞察力相当敏锐，能没有任何征兆却早就看穿了远坂大小姐的本性的男人，见到莱维后还是比较礼貌的朝他打招呼。貌似这个戴眼镜的男生并不知道远坂凛和莱维的关系？不过就算知道了，这名行事颇有古风的少年，想必也明白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不会因为对远坂凛有意见，就连带着迁怒于当老师的莱维。 四八七、八云紫还会赚钱这谁知道啊 “那月，你们班这么早就下来了？” 跟柳洞一成打了个招呼后，莱维回头摆摆手示意让藤林杏管好同学，也不管自家班长又发出了‘咆哮’，就走到南宫那月身边跟她聊了起来。 “正好把事情都交代完就带那群孩子下来了而已。机场的飞机不会因为乘客都到齐了就提前起飞，没必要故意早下来。” 也许因为跟学生一块儿出去玩那月也心情挺好，她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比较鲜艳的红色连衣裙。照例还是缀满了荷叶边的哥特萝莉风，虽然是红的但颜色其实还是偏暗沉。可是这衣服穿在平时基本只有黑白二色的那月身上，就已经是相当显眼令人惊艳了。 “外头大巴都来了么？” “刚到了几辆，还有几辆没来。” 二中这次几乎全校出动，所需要的车的数量自然也比较惊人了。其实以前二中组织旅游的时候一般都是分批进行的。比如高中三个年级，往往是高三先去，然后隔两天高二、再隔两天高一。这样交通和住宿方面都好安排很多。像这回虽然高中部和初中部去的地方不一样，但光是一个高中三个年级同时到一个目的地去，这一路上的行程安排想也知道多费工夫。而且花掉的预算想必也比以往一个年级一个年级的要多不少。 “梅莉她可真舍得花钱。” 既然如此舍得花钱，还特意让莱维跟那月辛辛苦苦跑学园都市去买便宜货省钱干什么？莱维自然不会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再吐槽自家校长。这次旅行花掉的钱具体有多少他不清楚，但要还是以前那个老头子当校长的时候，肯定不可能这么大的手笔。莱维可是知道到了目的地他们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那可比以前学校光挑便宜不管别的的住宿条件要好不少呢。当然也肯定绝不是什么豪华旅馆就是了。 “我看过以前的账，这次的预算的确比以前高很多。” 那月现在名义上还只是个英语老师兼班主任，但实际上大家都把她当做是校长助理，而她也的确做着像是梅莉的助理或秘书的工作。像她这样身兼二职的工作莱维是替她觉得累人的。别人看着老师觉得每天就上那么几堂课多轻松，只有他们当老师的才知道管好那些毛头小子是件多费心力的麻烦事儿。要是还得再兼顾学校运营的种种工作，莱维觉得要是自己这么干，恐怕脾气也会因为繁忙费心而暴躁起来，就像大家从影视作品里获得的印象中那种吹毛求疵又暴躁易怒的训导主任一般。 “也是她有本事啊，今年咱们学校好像比以前有钱多了？以前就算想这么奢侈一回也不是咬咬牙下个决心就能办到的。” 二中具体的权属方面其实比较复杂，但总体来讲可以算是合资偏公立的一所学校。像二中这种学校在中央区占了一多半，除了投资方的一些资金提供，和社会捐助外，这么多学校要像中央区相关部门争取资金，就仿佛每学期学校里的各活动社团向学生会争取经费的‘战争’一般，甚至更为激烈和险恶。 前任校长在任的时候，莱维不知道具体是谁负责这方面事情的。反正每年获得的战果吧，说起来不功不过，大致上就相当于一个升学率较高的公立学校的平均水平这样。而这学期自从梅莉上任以后，不管是学园祭还是其他一些活动乃至于日常从提供给学生的餐食中，都能看得出来学校貌似是比以前有钱了。 不过说起来梅莉上任的时候各校的经费预算应该是已经都定好的，到底她是上任前就其实已经开始工作只是学校的大家不知道，还是用了什么其他非常规的办法，这恐怕只有那月才知道了。 随着其他班级也在班主任的带领下陆续到了校门口排好队，预定好的大巴也都到了。老师跟学生们分批上车，没用多久就到了离中央区不远的机场。 学园岛上要算下来民用机场其实有两座。只不过另一个大家都知道那是学园都市的地盘，中央区和麻帆良的人则共用这一处。虽然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各校都陆续放假，不过岛上的大家长年累月下来已经有了默契，不会傻乎乎全扎堆在一块儿把机场挤个水泄不通。尤其麻帆良那边的学生放假时间比中央区这边普遍稍晚一些，要回家的学生老师会稍微错开，否则二中这边想一次性订到这么多张机票还挺难办的。 时间安排上比较充裕，学生们到了机场又四处自由活动了一阵大家才开始排队登机。这架现今全世界最大的民航机刚好能把二中高中部这次去旅游的师生全都装下。虽说是座位有限的原因，但随队的老师居然能坐上公务舱，这也算是一项令老师们都相当满意的难得的福利。 莱维其实是这次旅行的负责人之一。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偷懒，到竞技场跟各班的班长又清点确认了一遍人数，确定没漏了哪个学生后，飞机都已经开始起飞了。索性这趟航班基本相当于包机，莱维才没被空姐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起飞途中必须立刻坐稳绑好安全带。他在颠簸的飞机上慢慢走回了公务舱，在最靠近经济舱那排靠窗的两个座位外面的那个上坐下。 这趟飞机的公务舱是标准的两两相邻式设计。莱维的邻座自然是同样作为这次旅行负责人的南宫那月。莱维回来坐下的时候那月正在那捧着本杂志随意的翻着。 “你没自己带本书看？这飞机上的杂志有什么意思。” 那月翻的是飞机上赠阅的航空公司发行的杂志。莱维也算是比较常坐飞机的人，他几乎从来都当这些其实跟电视上的购物频道没什么区别的杂志不存在。反正里面翻开基本都是各种奢侈品乃至于度假房产的广告，往往好几页广告才一页内容。与其说是杂志，不如说是广告合订本附赠一些没营养的访谈文章。 四八八、那月酱还是挺好劝的，对吧 “带了，但现在飞机还在起飞中，等会儿我再去包里拿。” 起飞过程中一般都要求不能打开行李架。目的是为了防止飞机颠簸导致行李架里的行李滑落。尽管以那月和莱维的身手，肯定不可能那么笨拙的让东西掉出来。但他们都属于在日常生活中非常遵守各种规范规定，不会打破常规的那一类‘老实人’，自然不会因为就差那么一点时间，还去跟空姐较劲。 “嗯，等会儿我帮你拿。” 莱维好心的主动提出帮忙，那月却不怎么领情，但也没说什么。的确以她的身高在飞机上拿行李比较不便，可是温柔这种东西并不是任何时候都畅通无阻的让人心旷神怡。像那月现在心里就没有被别人温柔对待了的温暖，反而好像被小看了似地，看着莱维那张脸总觉得他在偷偷憋着笑。虽然莱维真没有，人家真的只是刚好想到了顺口那么好心一说。 飞机很快平稳了起来，莱维也如约帮那月从她的小旅行箱里拿了本书。空姐这时已经开始推着手推车分发饮品，莱维要了杯咖啡，那月则是红茶。 “等到了目的地后，你不能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管了。” 那月一手捧着小本的文库本小说，一手举着茶杯，莱维也正往嘴里送着咖啡。 “那当然，我可不希望见到有哪个学生遇到麻烦。” 这次旅行校方没有任何领导层的人随队。像教导主任这样的中层领导，全都去参加为期三天的中央区学校管理会议了。现在飞机上坐着的老师都是各班的班主任，其他科任老师也留在学校里批改试卷。以学生人数和老师人数的比例看，的确可以讲这次旅行中管理学生的人手相当不足。即使大多数是已经到了可以进入社会工作年龄的高中生，在远离学校、并且还是野外的地方要一个人看住三十多个，对这些班主任来讲还是一项比较麻烦的工作。算不上都艰巨，却也绝不轻松。 “就是因为有我们在，梅莉才敢让每个班只有班主任随队。要是你再不好好干活，说不定真会发生什么意外。” 莱维的口头保证显然不能让那月放心，她放下杯子，继续以严肃的口吻向莱维强调道。 “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别忘了咱们后面坐着的那些学生，也不都是普普通通的学生。” 远坂凛作为学生会长，肯定逃不掉协助莱维跟那月的责任。以她在学校同学们面前那贯彻始终的伪装，如果她这趟旅行中放开了身心像其他同学一样的游玩，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至于学生会的其他高中部的成员……那群靠着纯粹高人气被选上来的莱维自然毫不指望，她们自己不闹出事情来就不错了。 有一定工作经验的结标淡希全程要负责看着凉宫春日。那位团长大人必然不会甘于平静，结标要做的就是把凉宫春日的行为控制在不闯大祸的程度上。光这一点就够她辛苦的，莱维自然不指望她能帮上自己跟那月的忙。 倒是刚转学过来没多久的那几个女孩子，莱维事先已经在家跟她们稍微提过一下，她们会帮莱维和那月注意同学们的安全。莱维主要叮嘱的是菲特和高町奈叶、八神疾风。她们这三个小小年纪就开始在时空管理局工作的少女，各方面的能力都相当值得信赖。尤其听疾风说菲特和奈叶其实最近已经开始在管理局内担任新人教官，并且还十分地胜任。那就更让莱维期待她们两个的表现了。 然后还有聪明又有心计的梦梦暗中帮助。最后的最后，万一真遇到不可抗力发生了意外，还有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尊大明神能让莱维拜托她们抢救一下。从这配置上来考虑，莱维实在不觉得这次区区一趟学校的旅行能发生什么重大的意外。 不过莱维心里这些想法肯定不能对那月说。要让那月听了非得批评他光想着偷懒只会让学生帮忙。在对待学生这方面，那月其实跟莱维有着很大的区别。莱维虽然年纪更大，但他其实没怎么把学生当孩子看，而基本都是平辈论交。那月呢，就有点传统的教师固有的观念。在她眼中学生就是需要照顾的孩子，不管这孩子有多强的实力，多成熟的心智和能力，他也依然还是个需要自己像对待雏鸟般护在窝里的孩子。让那月主动找学生商量一起工作这样的事那是绝不可能。 当然，莱维也不是说那月那种心理就有什么不对、需要批判的地方。大概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吧？女人天生拥有的母性，作为男人、而且还是早就结了婚的男人，莱维是可以理解的。 “就因为有那些不是普通学生的孩子，这才让我那么担心！” 别说刚转学的五个女孩子，就是那月自己班上的学生，她才来二中不久，也说不上绝对的了解。对她们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很正常。毕竟拥有不一般的能力还安安分分并且非常懂事的孩子其实属于极少数。那种拥有特殊力量自恃高人一等而肆意妄为，又或者单纯头脑简单不考虑太多的孩子，才是大多数常见的情况。就像当初还在二中的间桐慎二，即使像他那样基本没怎么继承到家学的算不上魔术师的魔术世家继承人，都整天暗地里在学校中搞各种小动作。那月的担心的确无可厚非。 莱维又劝了那月几句，姑且是让她暂时相信莱维不会偷懒罢工。莱维也没专门跟那月解释自家的少女们是多么优秀，这种事靠说是没用的，得那月亲眼见到菲特她们是怎么做的，才能让她对她们产生信任。 飞机在天上不紧不慢的飞着，后舱的学生一路上叽叽喳喳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好在这趟航班相当于包机，没有其他乘客，老师们不用担心别的乘客投诉，只要学生们不闹的太过分，也就懒得去管。 四八九、整天穿这样，还嫌人把你当萝莉？ 尤其是当老师们见到南宫那月和莱维一个在那看书、另一个在那睡觉，既然这两个负责人都无所谓了，他们就更没必要去当恶人。既让学生不高兴，自己也跟着累。 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在机场降落。莱维和那月带着大队伍下了飞机办好入境手续，从机场出来又登上了预定好的旅游巴，继续朝着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位于群山环绕中的温泉旅馆进发。 飞机上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的学生们上了车后终于都累了消停下来。大巴行驶沿途风景秀美，可是这群孩子却大半睡着了没几个有缘观赏。这让有些热爱大自然的老师大呼可惜，却也不可能硬把睡着的学生都拽起来。 又是两三个小时的旅途，路途终于到了终点。这是一座位于半山腰上的温泉旅馆，建筑充满了古风，面积相当大足够容纳全部学生有余。旅馆周围都是堆满了积雪的森林，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颇为壮观。下了车的学生们各个在那冻的直打哆嗦，显然就算老师们事先提醒他们多穿点衣服，这群刚从热带地区来的孩子也没几个把大人的话当回事儿。现在他们知道自己有多傻，等莱维和那月跟旅馆的人办好手续，纷纷冲进旅馆自己的房间，顾不上别的先一股脑把行李中带的厚衣服全都换上。 “告诉学生们待会儿先休息一下，然后你们带着他们熟悉一下旅馆内和周边的环境，再讲讲该注意安全的地方，然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好了，你们也赶紧去换衣服，别学生们兴致勃勃的，老师反倒全都病倒了。” 莱维对旅馆大堂留下来的老师们讲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还提醒他们别忘了和学生们一起六点钟准时到餐厅吃晚饭。 上午出发到了这里已经是下午。午餐大家在飞机上用飞机餐解决，晚餐则由旅馆提供据说味道很不错的菜肴。现在离晚餐开始其实也没几个小时了，等各班的班主任照莱维说的向学生们交代好各种事项，留给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二中高中部这四天三夜的旅游，真正的游玩是明后两天。后天一大早他们又要上午就出发返程，否则要是晚了只能坐夜班的飞机，学校可不希望让学生们大半夜的自己回家，万一出点意外那可怎么办？ 尽管真正游玩的时间只有两天貌似少了些。但其实一般这个国家本地人的温泉旅行本身就是以常见的两天一夜模式为主。相比之下学校安排的四天三夜已经算是很充裕的行程了。这座旅馆占地极大，在温泉旅馆中属于极罕见的大规模度假村形式。光是旅馆内部的半封闭式温泉就有好几个，旅馆外再往山上走一段的地方，还有几个已经开发完善的纯露天温泉。再加上旅馆周围有人定期巡视的比较安全的森林，以及山坡另一侧已经铺满了积雪的小型滑雪场，这次的旅程总体来说还是相当丰富的。 “你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 等各班的班主任也都走了后，莱维目光转向刚才一直站在他身边，却一言不发的南宫那月。这位外表顶多是个刚刚完成小升初考试的萝莉模样的女老师，身上那套哥特萝莉装平时在学园岛上会让人看着觉得挺热，但来到这位于寒温带的深山里，她那套衣服就完全不够看了。 “当然要去换一套，我可没有你那种不怕冷的本事。不过也别嫌我啰嗦，提醒你一下，虽然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冷就穿着这样的衣服也无所谓。但如果不希望有的人想太多，或者总是被学生嘘寒问暖的关系，至少让你自己看起来别跟别人差太多为好。” 那月边说着边往旅馆内侧的走廊走去，从那条走廊往左转是老师们的房间，往右则是学生们的房间。这旅馆地方够大房间够多，恰好这时候也还未进入旺季，老师们可以住比较宽敞又没那么多人的小房间，不用像学生那样十几个人一件大房。而作为这次旅行主要负责人的南宫那月和莱维，校方则以工作需要为由给他们两个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其实校方对莱维和那月的安排也并不是什么特权福利。梅莉的确是考虑到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两人住在单独的房间里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能力与魔术。要是跟其他老师住在一起，届时他们还得考虑别惊动同房的同事，容易节外生枝。 “你说得对，之前我也想到这点了，所以在包里放了一件比较厚的长外套，不会让人看着太奇怪的。” 莱维笑着拍拍自己提着的大包。他这种人出门其实向来不需要太多的行李，这次还就是因为那月所说的那种顾虑，他才专门换了个大点的旅行包，以便能塞下那件有寒冷冬季风格的长外套。虽然莱维没大冬天的只穿一件衬衫，但冰天雪地中他那普通的西装打扮仍然太显眼了，的确会被同事和学生们问东问西的。 莱维跟在那月后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人换好衣服后也都各自去到自己班级学生们的房间里。其实莱维倒是想完事儿以后在房间里睡一会儿的来着，但无奈他既是这次旅游的负责人，同时也还是自己班的班主任。他不能像其他当领导的一样，吩咐完下属自己就回去呆着。即使他班上的班长是多么值得信赖的一名少女，要是全把带班级的工作都交给藤林杏，莱维也怕少女的怒气值在短时间内积攒太多无处宣泄，别真做出什么猎奇的事情来。虽然到目前为止人家藤林家的长女也就扔扔字典、骑个车撞个人什么的，那些太猎奇的手段仅仅停留在她说出口威胁人的程度。可是谁敢打包票如果藤林杏真到了崩溃爆发的时候，那些事她一定就能控制自己不会做出来呢？毕竟那是个骑摩托撞了人还能恶人先告状，甚至还有杀人灭口念头的女人啊！ 四九零、温泉回的惯例？ 尽管莱维觉得挺麻烦的。但跟班上的学生说明各种事项其实没花多少时间。有点应付事儿的把该做的都做完后，莱维就宣布解散，让学生们都自由活动去了。 放掉了学生的莱维在旅馆里闲逛着到了休息室，这里头有几个书架、沙发、按摩椅和各种棋盘，以及温泉旅馆必备的乒乓球台。莱维对按摩椅没兴趣，也不爱看书，就干脆到沙发那边坐下打开电视。他一个人在这儿呆着没多久，又有其他一些没睡觉的同事进来了。说到底上午一路又是坐车又是飞机的，在交通工具上大家都已经睡得差不多，这会儿还想补眠的肯定都是那种到了周末就可以一觉睡个天昏地暗的家伙。 同事们看书的看书，打乒乓球的打乒乓球。刚开始莱维还觉得有人聊天有人‘伴奏’这么靠着也挺悠闲的。但后来人越来越多，休息室里就慢慢有些吵了。莱维把遥控器扔给自家班长藤林杏的妹妹藤林椋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起身离开了休息室，走出宾馆踩着不算太厚的积雪往森林里走去。 这旅馆附近的森林据说围了一圈设置了防护，莱维估计也就是阻吓一些大型动物靠近的铁丝网之类。不过在这连熊都已经冬眠的季节，倒是那么做也足够保证安全了。 他本人自然是不怕什么猛兽，甚至要是这时候能有个小动物跑出来陪他玩玩还挺有意思的。就在莱维这么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散步时，他忽然感觉到远处一种不自然的声音。 莱维侧着身往自己右前方看过去。虽然树叶早就落光，但森林里树木枝干密密麻麻的，他视力再好也没透视能力，自然看不到近千米外对面那座更高一些的小山坡上有什么东西。 没错，莱维的确是‘感觉’到了那边的声音，而不是用耳朵听见。 尽管他不觉得这次旅行有什么危险，为了确保学生安全的万无一失，莱维也还是一到旅馆就放开了自己的感知力，让这旅馆为中心一大片森林的事物都对他无所遁形。 那是……金属和其他物体碰撞发出的声音？ 莱维很肯定他感觉到的声音是金属和其他物体碰撞所发出的。有金属与泥土、砂石撞击发出的声音，那想必是有人用金属工具在挖掘地面；有金属与木材摩擦发出的声音，那显然是有人在锯磨树木的枝干；还有金属与金属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那应该是有人在组装或安装某种装置。 为什么莱维认定是人发出的声音而不是这山里肯定还存在着的各种各样的动物甚至猛兽？这道理很简单，不管是哪种野兽，即便是最聪明的猴子，它们学会了使用工具的方法，却也不大可能在这深山老林里使用各种金属制成的工具。要知道人类还是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发展，才逐渐掌握并普及了金属器具的制造和使用。如果谁觉得山里有猴子用铁锹挖树洞再用砂纸打磨后当自己的窝，那这位实在是应该多上上课读读书，他的常识水平还不如那些从异世界和外星球刚来地球不久的人。 虽然深山中有声音传来很可能是有人正在进行某项工作。尤其那声音发出的位置距离旅馆不算太远，尽管隔着一道山谷，直线距离却是莱维一个瞬移就能轻易达到的。莱维很可能感觉到的其实是旅馆的工作人员，又或者他们聘请的工人进行某项施工作业发出的声音。但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自己的学生都在这里，就算没有那月的不断叮嘱，莱维也不会对可能涉及大家安全的事情疏忽大意。更何况他觉得不管是旅馆还是山峰另一侧的滑雪场的工程，只有一个人施工也让人觉得有点蹊跷。 莱维没花几秒钟就到了他感觉到声音发出的地点。这里是一条林中若隐若现的小径，从另一侧山峰蜿蜒而来。根据方向判断，一直从这里往上前进，大概就能到达与旅馆最大的露天温泉隔岸相望的侧峰上。 难道是有人打算偷窥女孩子泡温泉？ 不怪莱维思想龌蹉，实在是从这路线和地点，太容易让人往那方面去联想了。之前带学生熟悉旅馆内部和周边的时候，莱维可是以他职业的目光一路观察着各处的。他当时就发现了旅馆中最大的露天温泉凭悬崖而建貌似兼顾了露天景色与杜绝被偷窥的可能。然而如果有人站在对面那座山的侧峰，却只需要趴在雪地里用一个市面上随处可买到的普通望远镜，就足以饱览秀色。 当然了，一般正常人不可能为了偷窥一下女温泉，就如此跋山涉水不畏险阻的。莱维当时稍微注意了一下，从旅馆那一侧要到这一边的侧峰，需要穿过距离很长的积雪森林，再攀上这边的山头。这种地形冬天寒冷路滑不好行动，其他季节又想必树林十分茂密必须如野外探险队那般一路以刀开道。莱维不觉得自己学校里哪个会去偷窥女澡堂的男生有这等毅力。而旅馆的员工……他们要想偷窥，有的是其他可以实现准备动手脚的方法，犯不着这么辛苦。 那么，在这里发出声音的人到底是谁？难道真的只是旅馆或者另一边滑雪场派来做什么工作的工人？是莱维小心谨慎过头了？ 莱维低下头往山下看，这片大斜坡尽头有个人影正蹲在地上忙着。光线问题莱维也不太看得清那个人影具体在忙什么，感觉像是挖开了积雪和下面冻硬了的泥土，在往里面埋着什么。尽管莱维看不太清那个人影，但模糊间那个人的动作却让他觉得非常眼熟。一发现这个，莱维立刻移动到人影的背后，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掏出枪顶在对方的背上。 “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听明白的话就点一下头。” 莱维弯下身用枪指着身前男子的背，他双眼盯着的却是男子正在往土里安放的东西。 四九一、哪里的温泉回要出动地雷？ 那是一个圆筒形的金属物体，要让莱维的学生来看，他们可能会猜这是某种比较大型的奇怪罐头。但莱维很清楚，那个暗沉颜色的‘罐头’，其实是个常见的地雷。而且是专门反步兵用的跳雷。 这种地雷不会在敌人踩上去的时候立刻爆炸。而是在压在它上面的重量移开后，弹起到地面以上再爆炸。这种地雷往往可以跳到地面以上一米左右的位置才爆炸，同时向四周喷射弹片和填充在内部的钢珠等。半径几十米范围内的物体都会遭到破坏，几乎没有攻击的死角。 说实话莱维难以想象会有人在这个地方布置这样的武器。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针对自己学校的某个或某一些学生？莱维不认为这次随性的学生里有人值得用这样的方式去攻击的。而若是无差别杀伤只为了制造轰动的恐怖分子，不选择在旅馆里攻击，反而在这个基本上不大可能有学生途径的位置设置地雷，明显也太离谱了点。 就在莱维疑惑的时候，被他用枪顶在背上的男子迅速的点头，说明他能听懂莱维的话，用不着再换一种语言。不过这男子点头的动作更让莱维不解了，如此干脆利落的动作和迅速反应的心态……怎么感觉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莱维没有开口，他把目光从地雷上移开，仔细打量着已经被自己控制住的男子。以他的观察力自然能看出这名男子没有半点自己成了俘虏的自觉，反而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准备随时抓住他的疏忽雷霆反击。但莱维并不在意这个，他刚来到就知道自己枪口下的这名男子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看得出身体锻炼非常精深，却也还处在一般人类的范畴当中，即使作为军人再怎么精通格斗术，也不可能伤到莱维分毫。倒是男子凌乱的短发下稍微露出一点的侧脸，让莱维看着感觉有点眼熟。 看上去很年轻，肯定不超过二十岁。左脸偏下位置的十字型伤疤……莱维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伤疤。尽管他认识的人当中本就不缺浑身伤痕美其名曰男子汉的印记之类的那些人……伤疤、地雷、军人，莱维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来了。 “难道是……相良中士？” 莱维叫出这个姓氏后，透过顶在男子背上的枪，察觉到了对方身体细微的颤动。尽管那只是几乎完美控制住情感后，身体无法全然克制住的条件反射下肌肉的运动。尽管那是一般人就算身体接触着也无法感觉到的细微动作。但这就足够莱维确认自己没有猜错。 “是相良宗介中士没错吧？我是莱维-麦道威尔。因为发现有人在这边不知做什么，怀疑之下就跑了过来，抱歉。” 莱维把枪收了回去，笑着退后两步。而那个原本被他用枪口指着的男子，则瞬间往侧面就地一滚，起身后已经用手枪指着莱维。 “原来是麦道威尔先生。” 这名看上去面无表情如同久经战场老兵的少年在确认了莱维的相貌后，也放下了他手中的枪。看得出确认是莱维后他松了口气，显然刚才被莱维‘偷袭’的时候，他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毫无波动。 “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是学校老师。今天我正好带学校的学生来这边旅游。” 尽管莱维和对方认识有一段时间，并且也算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但像相良宗介这样的军人一向多疑，为了避免他猜忌，莱维直截了当地先把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出来。 也许有人会觉得明明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交情，却还怀疑对方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然而像这名少年般隶属于一个被世界上各大国家与势力防范甚至敌对的‘小组织’，他几乎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周围就全都是敌人，习惯了那样的‘工作环境’，他要是还像某些不需要思考太多的士兵般好爽快意，恐怕早就牺牲在哪场战争中，根本活不到跟莱维认识的那一天。 “原来如此，三天前我曾调查过那座温泉旅馆，知道今天会有学校组织的旅游，没想到原来是麦道威尔先生你的学校。” 少年一听恍然大悟，不过他居然提前调查过那间旅馆，并且连旅馆今天的客人名单都看过，这让莱维愈发觉得奇怪了。莫非他所属的组织向他下达了某项任务？看他刚才一直在这附近设置各种陷阱，甚至连地雷都用上了，难道他此次的任务就是埋伏袭击将会在这里出现的什么人？ 说来也巧。这位名叫相良宗介的军人少年，就是前几天莱维跟南宫那月到学园都市去采购这趟旅游中需要的各种东西时，曾谈起过的那个名叫mithril（秘银）的组织所属的战斗部队成员。那是一个专门在世界各地即将发生战争或武装冲突的地区从事组织下达的秘密任务，化解危机的组织。这样的组织注定是世界上所有武装部队的潜在敌人，即使是自认正义的国家政府，也不敢肯定己方为了某种原因而像另一方发动攻击时，会否被该组织认定为需要化解的冲突而视作敌对。即使是像大多数人认为理所应当的平定内部叛乱这样的局部战争，毕竟没有人知道那种仿佛致力于消弭争斗维护世界和平的理想化组织的思维逻辑。 身处秘银那种几乎‘举世皆敌’的组织里，并且还是一线的作战人员。尽管还是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年，相良宗介却仿佛丛林中挣扎求生的野兽般对周遭的一切都警备着、警觉着。并且莱维还曾经从这名少年的上级那听说过他过往幼时的经历。 相良宗介并不是出生在和平发达的国家，他幼年时并非像莱维的学生们那样，坐在教室里每天烦恼着作业太多和没有玩的时间，而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一天都在为生存而奋斗着——毕竟，正常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少年，又有几个会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加入雇佣兵组织并作为最前线的一名战斗人员？ 四九二、不死就没事，你当这是搞笑漫画吗？ 这名少年在孩童时代就被培养为了一名少年杀手，在一次刺杀阿富汗革命军首领的任务中失手被擒，当时的相良宗介，还不满十岁。那名革命军的首领见其年幼不忍杀害，收养了他并给他起了名字。随后年幼的相良宗介就一直跟随革命军的游击队，直到游击队被打散，他又辗转于各个佣兵组织，直到后来加入秘银。 “刚才我正打算在旅馆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以便提醒学生们注意安全。忽然听见这边的动静，就过来看看。然后没想到就见到你……如果有需要保密的事项不方便透露就算了。但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毕竟像这个玩意儿，就这么埋在这里的话，我怕万一学生太调皮跑到这边来会受伤。” 别说，莱维还真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学校就没有格外脑袋不正常会大老远跋山涉水跑到这边来的学生。正常人不会为了偷窥一下女澡堂就这么历经万难的，可光高三莱维熟悉的学生里就有春原阳平那种不可以常人智商猜度的笨蛋，难保他不会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傻事。然后还有虽然肯定不会为了偷窥，可仍然无法预测会做什么的凉宫春日……莱维一开始只是比较好奇，现在反而真有点担心起那些学生来了。 “请放心，这个地雷里并没有填充增加破坏力的物品，里面的药量我也已经经过计算减少。这个地雷触发后仍会弹起爆炸，但杀伤力非常有限，只是声光效果比较优秀，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对人造成致命伤害。” …… 莱维觉得自己为了不太显眼而特意换上的外套好像有点太厚了，这不头发根上感觉都冒出汗来了。 莱维曾跟相良宗介共事过不止一次。就战场上的本领来讲，这名少年有着绝对突出的作战水平。从驾驶技术到身体能力，到枪法、判断力、反应力等等，各方面都相当优秀，几乎让人无可挑剔。然而在战场之外的地方，也许是由于从小就一直辗转于各个武装组织，并一直身处战场，从未在和平的社会中生活过。这名少年的常识水平……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准确的讲，相良宗介虽然有一定的常识，但他对常识的理解和认知，经常会有比较偏激或者彻底跑偏的倾向。就像他现在一脸正气为了让莱维放心说的这一番话。的确按他的描述，这地雷一般情况下肯定炸不死人。但只要是爆开了就肯定有弹片，即使这地雷外壳经过处理，弹片杀伤力已经降到最低。可对于一般生活在和平社会里的人而言，‘没问题’的标准可不是‘还没死’这么的低啊！ 都说现在的孩子娇生惯养，莱维虽不认为自己学校的学生会擦破一块皮就大嚷大叫的。可是被弹片扎到体内要去缝几针才能促进伤口愈合这样的伤，正常人不可能像他相良宗介中士一样当做一种‘还活着就最好’的幸运吧？ “虽然不会致命，但还是有可能受伤，对吧？” “没关系，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学校已经结束期末考试进入寒假。假期的时间应该足够住院治疗，不会对新学期的课程有太大影响。” 莱维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刚说了一句，又让这位少年军人给弄得无语了。不过好在莱维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这位接触，明白他有很多常识上的认知和一般人差别太大，只能耐心的跟他解释。像他这种从小就生活在战乱地区的孩子，其实和很多故事里在森林中长大被野兽养大的孩子一样，他们都和社会脱节太久，想要重新建立起社会性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莱维知道相良宗介现在正在执行一项潜伏保护任务，保护的对象是日本一所普通高中的普通女学生。因为这个任务的关系，相良宗介已经在和平社会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尽管他身边的那些同学们或许仍然觉得这小子太奇葩，但莱维能看得出他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而且，相良宗介有个很好的优点。他虽然固执但很直率也不桀骜，只要好好跟他解释，很多事情尽管到最后他仍然无法理解，却也能够接受别人的建议而不会非得坚持自己的看法绝不改变。当然，让相良宗介妥协也得有前提，起码得提出让他可以接受的方案，莱维正试着从这里着手。 “相良，你搞这么多陷阱，是要埋伏什么人物，还是保护某个人？” 首先得找出问题的症结，莱维得知道相良宗介为什么这么做，才能帮他想个别的办法来代替现在这很可能伤到自己学生的布置。况且莱维也很在意这里到底将会发生什么促使相良宗介做出这么严密的布置。要是不久之后将发生武装冲突，那莱维就得回去跟南宫那月商量下用什么办法临时改个旅游的行程了。就算以莱维和那月联手的水平足以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护学生和其他老师，何况学生中还有时空管理局的‘三巨头’跟其他许多不凡之人。但莱维尽量还是不想让那些一般的学生接触到这个世界真正黑暗的东西。那个名叫秘银的组织介入的都是真正流血的激烈争端，很多是连电视新闻上都不会报道的残酷现实，莱维可不想自己的学生旁观这种事情的过程。这可跟看个血腥暴力的恐怖电影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 相良宗介沉默着。他那张带有十字伤疤的脸总是崩的紧紧地给人感觉好像从来没放松过。这名少年抿着嘴不吭声的样子其实相当有气势，恐怕他现在保护那个女学生就读的学校里的不良少年，应该没谁敢招惹这样的家伙。除非那些到处瞎混的笨蛋已经混得连保护自己的动物本能都丧失了。 “其实……” 莱维没有催促少年，他看得出少年正在权衡利害跟评估风险。 四九三、女神访日——序？ 守口如瓶是相良宗介的职责所在，就算他真的到最后也不肯说，莱维也不会硬逼他破坏违背命令。大不了待会儿回去就去找那月，再把家里的女孩子们都召集起来，大家一块儿想个办法让学生和老师们换个地方。甚至干脆问问梦梦有没有什么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植物，把大家都给催眠了。 不过好在莱维之前几次跟秘银的合作都十分愉快，大概除了他们组织上层对莱维评价比较高外，相良宗介这名少年也对这个有特殊能力的男人比较尊敬，他犹豫了一阵后，还是继续开口：“其实明天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上校要来这里旅游……” “泰斯塔罗莎上校？泰莎？她要到这里来？” 莱维之前设想了各种可能。其中也包括相良宗介此举是为了保护某个重要人物。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相良宗介要保护的重要人物居然是他的直属最高层上司！ “是的。” 话说出来了的相良宗介脸也不再那么紧绷着。但他的表情不但没有舒缓起来，反而变得有些无奈和疲惫。看来对于这位上校大人，相良宗介是相当的无计可施。 也对，如果莱维是一个和相良宗介一般没有太多特殊能力的人。尽管已经是千锤百炼的‘兵王’，然而若得知自己的保护对象是那名少女，恐怕也会同样的感到无奈和疲惫。 那个名叫泰蕾莎-泰斯塔罗莎，莱维称呼她为泰莎的少女，是个头脑方面毋庸置疑的天才。年仅十六岁就成为了秘银这样一个神秘组织当中作战部西太平洋战队的司令，是那艘鼎鼎大名的由众多‘黑科技’合力建造而成的强袭登陆潜艇【tuatha-de-danaan】的舰长。 莱维曾经亲眼见识过那名少女的本领。年纪轻轻却在战斗指挥时非常的果敢，在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比潜艇内的一众老兵还要沉着冷静，有着强大的战略头脑和战术能力。这样的一名出色的舰长兼司令，又有谁能想象到她私底下其实是个天性善良、充满幻想的标准少女，而且还运动细胞极差，走着走着就能无缘无故摔倒？倒是她责任心和荣誉感非常强这些特质，与她身处的位置比较匹配。包括莱维观察发现泰莎实际上有腹黑的潜质，并且偶尔会刻意演戏将自己打扮成无辜受害者这点……也挺符合她在战斗中所展示出来的智计百出形象的。 “泰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不是几乎从来不离开那艘潜艇吗？” 莱维好奇的问到。至于那名少女从来不离开潜艇的原因嘛，莱维猜想一部分是职责所在，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戒。另一部分……会不会是因为那女孩私底下实在太笨拙又有些天然，使得她的下属都过于担心她万一离开部队就算没有敌人也会遭遇危险，而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跑到外面去乱晃？ 莱维可不觉得自己那猜测有恶意的成分。看看坚毅的久经沙场的战士相良宗介那副神情吧。很显然保护那位上校大人对他而言是比独自一人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七进七出还艰巨的一项任务。莱维认为相良宗介如此困扰的原因，肯定不光是有感于那名少女对部队的重要性而觉得责任重大、担子太重。 尽管相良宗介毫无疑问是个极为出色的军人，在战场上他总能出色的完成上级下达的命令，无论遇到何等艰难的境况都能化险为夷。但别说他这样一个没什么生活常识的纯粹的军人了，你就是让莱维去保护那样一个自己走路都能摔一跤的笨蛋，他都觉得有点头疼。这倒不是说能力上有什么问题，而是你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她才能保证绝对安全。莱维可是见识过相良所属部队的那位副司令员对待下属要求多么的严格苛刻。想必在那名副司令员的严令下，相良根本就连磕破一点皮这点小问题都不敢让泰莎出。若光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战场上什么严酷的环境没有？他相良宗介可都是从小一一挺过来的。可要是维持那种二十四小时没有一秒钟放松的戒备连续好几天……再精锐的士兵也是人，他不是只要能源充足就不知疲倦的机器。再加上心理上的压力——莱维能感觉到这名少年在他的司令和副司令员面前那种有些过分拘谨的心态。在这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铁人兵王都非得被压垮了不可。 “潜艇正在进行修理维护，副司令员建议上校趁机消化掉积累的休假，所以……” 少年越说越是意志消沉。虽然莱维从他的精神状态上看，至少最近这一两天他还不算过度劳累，可是很显然他的司令官选择了这个国家作为度假地点一事，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所以说有时候上下级关系过于严谨分明也有问题，即使是在命令高于一切、服从永远第一的军队里，那样也不全然只有好处。 实际上就莱维过去到访那艘巨大的潜艇获得的印象，秘银的那支部队内部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那艘潜艇里的军人大多互相之间有着其他一些与杀手也无甚区别的雇佣军组织中所没有的同袍之情，彼此之间军衔稍微有些差别的上下级，在任务之外也能像朋友般自然的相处。除了两名德高望重又比较年长的高层指挥外，即使是给相良宗介带来了如此大压力的那名司令舰长，其他潜艇内的军人，在日常生活中大多也是以一种对待可爱的小妹妹的态度来对待她的。甚至一些性格上比较跳脱飞扬的人，都敢当面开玩笑戏弄他们的舰长大人。 说到底，少年之所以背负了如此巨大的压力，主要还是他本人自身性格和思维方式所导致的。莱维估计那位舰长大人挑选这里作为度假地点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会给这名少年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四九四、可怜？不知多少人想这么可怜呢？ 那位舰长恐怕单纯是觉得这里正好有自己部队所属的外派人员，既能保障安全又无需劳烦潜艇上那些士兵特意陪自己远道而来。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给少年带去的压力，有些时候身居高位却过于平凡看待自己，对别人无形中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正在修理？嗯，的确我也听说你们部队在前一次的战斗中遭遇了一定的损失……” 据莱维所知，秘银西太平洋战队在之前的一次骚乱中可不仅仅是潜艇轻微损坏那么简单。考虑到当事人的感情，莱维也不好这个时候说太多。即使是看似仿佛战争机器般‘精密严谨’的人，面对战友的牺牲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机器’也是有感情的，连伊芙与铃仙那样‘被制造’出来的‘真正的兵器’都尚且如此，何况相良宗介这名只是成长经历有些与常人不同的人类？ “泰莎来了这个国家多久了？” “到后天旅游结束返程为止，正好一周。” 那就是说这小子已经在这种身心俱疲的状况下过了起码四天了？虽然看他今天能独自一人到这边来做布置，想必是部队后续又派了‘增援’。但就莱维见识过的这名少年的工作状态，恐怕开头那两天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周的假期吗？对于像你这样的部队来说，这也是很难得的休息了。” 毕竟是往返于世界各地解决阻止战乱发生的雇佣兵。这个世界远不如一般老百姓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那么地和平安全。在那些不发达的地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因各种各样原因引发的冲突与战争。秘银的日常几乎就是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休息时间就是从一个任务地点赶往下一个任务地点的路途。这种生活，莱维突然想到了跟尤娜聊天时，曾听她说起过的那些演艺圈的见闻。那些当红的偶像除了拍戏唱歌还得接各种通告上各种电视节目。一天的睡眠甚至只有可怜的三四个小时并且还都只能在移动中的车辆上凑活睡一下。不管是那种维护世界和平的军人的日子，还是外表光鲜亮丽的偶像明星的生活，莱维都是想想就觉得生无可恋。 果然还是当个老师每天悠哉悠哉的混日子才是人该过的生活啊！ “相良，我想再问一下。你在这里一路布置了那么多陷阱。到底是因为担心有人会袭击你们的司令而提前做的保卫工作，还是……为了防止明天来旅游泡温泉的时候，有人沿着这条路线上山偷窥？” 莱维是觉得应该没人那么无聊，可是看相良宗介这架势，又不像是他的上司有生命危险时那般的紧迫。尽管感觉有点异想天开，他却还是把这个可能性问出来了。毕竟相良宗介这个缺乏常识的人，的确是什么奇葩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的。 “两种考量都有。虽然主要是为了防备偷窥，但的确前面那座侧峰的位置是个非常理想的狙击点，我认为对此也不能彻底无视。” 好吧，还真让莱维给猜对了。但既然少年都做了这么多，莱维也相信他肯定是一定程度上确信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这名缺乏常识仿佛如同机器的少年，是个非常冷静理性的人。他所作出的判断定然都是有着现实依据的，不可能光凭想象就作出‘我认为应该这样’的判断并展开行动。 “看来还真有人会肯那么劳师动众的偷个窥啊。” 莱维苦笑了一下，可即使这样，也不能把这里搞得跟个战场似地。他开始跟这个有点死脑筋的少年商量起来：“相良，虽然你这些布置不会致死，但你这也是以身体健康的人的角度来参考的吧？我们学校那么多学生，说不定谁有点慢性疾病，或者身体正好不太好。万一他们跑到这边来误触了你的陷阱那岂不是伤及无辜？” 铁血的军人也许不会在意为了达成目的而误伤的无辜，但秘银是个致力于消弭争端维护和平的组织，他们的精神宗旨注定了那不是一个可以不顾战场情况只盯着目标的冷血部队。莱维以可能伤及无辜这点来说服相良宗介，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即使他本人不太在意，这个责任心格外重的少年也会考虑他的行为对自己所属部队的影响。 莱维倒是没花太多时间就说服了相良宗介，然后他就在这儿帮着相良一块儿清理掉之前他花了大半天时间才设置好的各种陷阱。这一清理让莱维吓了一大跳。除了刚才他看见相良往地里埋的地雷，周围隐藏在积雪和树木中的感应式自动攻击枪械数量简直多的吓人。别说一般高中生肯定有来无回，即使是比较优秀的军人携带着武器，莱维也很难想象要怎么突破这样的防御。除非谁是开着坦克来的，那相良宗介这些尽管火力网覆盖严密，却基于安全考虑威力都比较低的防御兵器才会无用武之地。 “呼，总算都清理掉了。也亏你有耐心，要让我自己一个搞这么多陷阱，光想想都觉得头晕脑胀的。” 清理就够累人的了。但布置的时候还得考虑每种武器的攻击覆盖范围，以及攻击频率的互相补助，这才能达到完美无缺漏的天罗地网。否则只要火力网中出现了漏洞，经验丰富又实力高强的军人没准就能看穿漏洞抓住机会突破掉整个防御工事。 刚才和相良宗介清理这些武器的时候，莱维已经从他那打听到了。原来明天和还有相良的几个同学，以及他的同僚会跟泰莎一同到这里来旅游。相良的这番布置虽然也有防备他那些很可能会热血上头走上歧路的同学，但主要针对的还是他那位以轻浮浪荡出名的同僚——那是一名在秘银这种集中了世界各地各国籍各种族精英的部队中，也可以堪称是王牌的狙击手。 四九五、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也许那名必须针对的狙击手，不论是战场上还是擂台上的综合能力都不如更全面的相良宗介。可是单以洞察力与潜行突破封锁的能力看，相良则必然不如对方专业。 那个留着金发长发形象神似摇滚歌手的狙击手的确是名出色的精英。就莱维对他的印象，那家伙也的确是总会干些奇葩事的问题青年。再加上他好色浪荡的个性，难怪相良宗介会如此坚定的提前跑到这深山老林看似根本没人会接近的地方大费周章。莱维之前还好奇相良在日本上的高中是个什么学校，他班上到底都是什么奇怪的同学，居然能让他这么肯定会干这种脑残的事情。现在得知明天要一块来的人里还有那个克鲁兹-威巴，莱维顿时就明白少年他并不是杞人忧天啊。 “感谢协力，但还请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明明算上之前的布置作业，相良宗介已经持续不间断的从天还没亮就工作到现在。但这名少年的脸上去看不出半点疲态，尽管大冬天的他脸上身上也都是汗水。可见这名少年对自己的锻炼是有多么的严苛，这样的工作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辛苦。 “这是当然的，毕竟那温泉旅馆里还有我的学生，我女儿也在。”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相良宗介之所以肯配合撤掉他在这里辛苦布置的各种陷阱，莱维说的那些大道理都是其次，最主要还是莱维承诺会帮他监视那些意图偷窥的人，绝不让他们得逞。如果光是莱维的被动帮助，显然性格谨慎的相良宗介还是不大放心。现在听莱维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女儿也在这次旅行的人员当中，只是比较缺乏一定常识，而并非不理解基本人情世故的相良，一听到这个就安心下来了。至于莱维会不会故意骗自己，其实他的女儿根本没有来参加这次旅行，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女儿……他有这样做的必要么？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太晚回去容易引起克鲁兹的怀疑，再见。” 相良宗介一刻钟都不休息，向莱维道谢完就转身高速冲刺着跑向另一边的侧峰。没过多久，莱维就听见直升机起飞的声音。 原来那小子还是开着直升机来的？ 虽说女孩子泡温泉被偷窥这种事儿的确挺严重的，尤其这旅馆的露天温泉有规定不允许穿着泳装之类的衣物去泡。但为了这件事做到相良宗介这样的程度，莱维虽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想想看以往和秘银的这支部队的合作经历，好像他们的队伍里也不光相良宗介一个人格外的奇葩。也许因为他们的队伍里许多成员都有着从小就在战乱中成长起来的不凡经历，加上那种‘与世界为敌’的沉重压力和使命感，逼得他们必须在日常中努力自娱自乐为自己的压力找到宣泄的方式。那支部队比莱维以往接触过的大多数军事部队的内部气氛都要轻松有趣很多。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的司令的与众不同给他们带来的影响。毕竟十几岁的少女担任部队司令以及潜艇舰长这种事实在罕见，尤其那名少女还不是常人想象中的肌肉发达女强人兵王，而是个标准的柔弱少女，这就更让他们的部队与众不同。 “呼。” 直升机远去之后，莱维坐到一旁的树墩子上又长出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离晚餐时间已经不远，估计学生们这会儿也都差不多结束自由活动，应该正在各自的房间里收拾东西等待晚餐。原本莱维还想着下午看看要不要陪一下菲特她们到处走走，结果时间几乎全耗在这边的瞎折腾上。而且还给自己明天多添了一项额外的工作。 好在明天防范偷窥的工作其实没相良宗介想象的那么困难。在那名少年的想象中，估计会认为莱维是打算站一天岗不让任何人接近这边。但实际上呢，不让人接近这边的方法有很多。甚至就算对这边放着不管，随便别人过来，也照样可以有不让女孩子们被偷窥的办法。 魔法、魔术，这些超自然的力量也许并不像很多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地无所不能。但把旅馆的露天温泉以特殊方式处理，譬如用结界围起来，让内部的人毫无所觉，外部却无法观察到内部，这样的事想来应该难不倒高水平的魔法师和魔术师。 况且，别忘了这次来的一年级生里可是有两尊‘大神’的存在。莱维打算晚上就去找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商量一下。魔法和魔术都是需要消耗魔力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操纵资讯的手法，却很多时候只是操纵改变的一瞬间有所损耗，显然比尤其是远坂凛那种玩宝石的魔术要经济实惠太多。 旅馆的晚餐味道不错，整个二中高中部大部分学生都参加了这趟旅行的情况下，这样一间位处深山，给人感觉平时生意不会太好的旅馆，能准备出这么多人的晚餐已经挺让莱维佩服的。尽管这是旅馆的本职，但莱维习惯了雪伦来之前，自家厨房每天晚饭前都好几个女孩子在里头忙活的情况，还挺好奇这旅馆到底厨房里聘了多少个厨师，才能这么准时的把好几百人的晚餐准备好。 今天这一天在路途上耗去了大半，学生们下午显然也谁都没闲着到处瞎跑瞎闹。到了晚餐时间大家反而都变得比较安静，估计是有些累了。 莱维晚餐后等南宫那月又召集教师们交代了一下晚上的安排，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推开门进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人在这里了。二年级的远坂凛、一年级的菲特、八神疾风、高町奈叶，还有梦梦和长门有希。莱维家的女孩子们基本全都到齐。 “都吃饱了吧？怎么样，你们感觉这旅馆还满意吗？” 莱维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 四九六、所以说还是美少女才行啊 温泉旅馆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普遍都是和式的装潢设计。莱维这房间里没有他家客厅里那样的大沙发，女孩子们都穿着校服坐在榻榻米上的垫子上，莱维则不客气的坐上了房间里提供的按摩椅。 不过坐上了按摩椅的莱维却没打开电源享受一下。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按摩椅和其他家用的按摩仪器。不知道这算是身体好还是身体不好的表现，莱维这人从来都不怎么喜欢按摩。 有些部位吧，按着觉得痒痒，有些部位又觉得酸痛，总之就是不舒服。如果是家里女孩子小手柔柔的轻轻捏两下也就算了，按摩椅这种硬邦邦还很使劲的东西，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旅馆各方面都不错，其实以学校旅行的标准来讲，这旅馆我都觉得有点好过头了。刚到地方的时候我就奇怪咱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一次性安排全校的人旅游，还住这么好的地方。” 菲特她们才刚转学到二中没多久，长门有希也是一年级的新生。这方面自然是初中也在二中上了三年的远坂凛最有发言权。以往学校就算安排旅游，也经常是不同年级分开出发，最多一次有两三个年级，不会一次性全校出动。而且以前住的旅馆酒店普遍也都只注重实惠，只要安全上没问题就可以了。这次虽然跟以前一样，来旅游的学生们都是交了钱的。但光看晚餐的菜品，凛就知道学生们交的费用肯定是不够的。她作为二中的学生会长，一直都管理者全校那么课外活动社团的经费，对金钱这方面自然不像许多同学那么的缺乏概念。毕竟多数学生就算是离开了家独自一人到学园岛上学，他们因为遇到万一的情况总能打电话向家里求助，虽然需要计算生活费，却也仍然不像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社会人那么地体会深刻。 其实就算不当学生会长不管那些社团的经费分配，远坂凛她也一样是在金钱计算方面相当有经验的一个女孩子。要知道，作为一个颇有些名气的魔术世家，远坂家代代相传的可是宝石魔术这种就算是完全不懂魔术的外行人，一听都觉得相当费钱的魔术。 所谓宝石魔术，简单说就是将魔力储存在宝石力，并同时也可以封入一些魔术刻印。宝石魔术的修习者在战斗中既可以将低等级宝石纯粹当做魔力‘充电器’使用，给自己增添额外的‘续航’能力，就像被封印了魔力的依文常使用的魔法药水那样；同是他们也可以在战斗中以封入了魔术刻印的高等级宝石作为辅助，直接施展出一些比较繁琐的魔术，就像依文所制造的那些能当一次性消耗炸弹用的魔法卷轴一般。 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的确威力强大又因为灵活多变而非常适合战斗。但同时宝石这种东西作为地球上本就非常稀有的矿石，它们的价格往往也是不菲的。尤其是能够储存大量魔力的同时再封入一些复杂魔术刻印的高等级的宝石，那更是能拿到拍卖会上去被人争相竞夺收藏的珍贵奢侈品。 据莱维所指，远坂凛战斗中常用到的那些宝石，平均价值至少有五十万日元一颗。这还是远坂家长年累月下来积攒了不少人脉，能从专用的渠道低价入手的价格。重点是这些宝石在宝石魔术的应用中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当使用过后，原本漂亮耀眼的宝石就会变成灰蒙蒙的无价值的废品。不光没办法再次使用，也以为失去了美丽的外表，想着一般人反正也不懂什么魔术的应用，当做普通奢侈品再卖出去也全无可能。 以前远坂凛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远坂家的家主是她的父亲。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她只需要专注在每天的魔术修炼上就可以，从来没考虑过被自己大量消耗掉的漂亮的宝石它们真实的价值。可当她小小年纪就被迫继承了家业，尽管有着父亲遗留下来的庞大遗产，许多远坂家多年研究出来的魔术专利也能定期给她不菲的收入。但仍然是个学生，魔术方面也不能算是彻底独当一面的凛，仍旧因为入远远赶不上出而常年为此苦恼着。 别的孩子除了学习就是每天无忧无虑的玩着的小学生年纪，远坂凛就已经开始精打细算的管理起自己家庭的收入和支出。要不是莱维偶尔一些赚外快的工作中总能给她带回来一些用得上的宝石，多少降低了在凛独当一面前的家计支出，她这个小小年纪的魔术世家家主，说不定就得表面风光背后很是狼狈的过着日子了。 “大概咱们的新校长很有本事，给学校拉来了额外的捐赠投资之类？” 莱维坐在宽大的按摩椅上耸耸肩，这问题他之前跟南宫那月已经讨论过了。不过在这些女孩子面前，他不太想再讨论梅莉的事情。他随便敷衍了凛一句，又把话题转回到她们身上：“吃完饭不跟同学们去泡温泉？你们有什么事？” 莱维白天到旅馆办入住的时候，就专门向前台的工作人员多要了一张房卡。后来他把那张房卡给了正好跟同学们一块儿要回房间收拾东西的菲特。当时莱维把房卡给菲特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他以前跟家里人一块儿出门都习惯了住在一个房间的大家一人一张房卡方便些。这次虽然菲特没跟自己住一块儿，他还是习惯性的这么做了。倒是没想到晚饭刚过，菲特就用那张房卡打开了房门，还住在家里的大家都到齐了。 “下午我们发现你到另外一边的山上去了，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吗？” 有第三者在场的远坂凛一向坐的直直的显示出良好的家教，她在这些女孩子当中年龄是比较大的，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摆在了‘大姐姐’的位置上。 其实真要说这些女孩子彼此间的关系，有些还有点复杂，就连莱维都不太理得清楚。 四九七、远坂凛，又被黑了呢 譬如就拿远坂凛跟菲特的关系来说。 凛和菲特都是莱维的养女，是领有拥有法律效力的正式文书的那种正规的领养，而不是某种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的‘干女儿’与‘干爹’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从这层关系上看，凛和菲特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姐妹无误，尽管她们两个维系与莱维关系的那纸文书分别来自不同世界的不同政府机构。但相信没谁会因为这个就否认她们两个的关系。 然而的确可以算是一对姐妹的远坂凛和菲特，她们二人之中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看上去毫无疑问的事实，仔细往深了想想还是个挺复杂的问题。从二人的年龄上看，已经在上高二的远坂凛自然比转学到二中才开始上高一，其实在来到这个地球之前貌似还在念初三的菲特要大，叫她一声妹妹非常正常，她这么叫过，菲特也很温顺的答应了。可是吧，她们两个彼此之间的关系是以莱维为交点才得以成立。那么再从莱维的角度来观察，很显然他先邂逅了菲特并成为了她唯一的亲人，在那之后与菲特分开了许多年后，莱维才在这地球上认识了还在上小学远坂凛。就这个先后顺序来算，貌似应该菲特才是凛的姐姐？ 好在菲特性格温顺，从来不和人争什么，更别说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种小女孩才会抢来抢去的无聊东西。否则怎么安抚她们这突然知道自己有了姐妹的两名少女，恐怕也会让莱维很是头疼一阵。 “下午你们注意到了？” 莱维先是看向坐在最远处，双手还捧着本书，根本没往这边看的长门有希。这名sos团‘捕获’的外星人少女察觉到了莱维的目光，以缓慢但流畅仿佛精密机械般的动作直起脖子抬起头。那双无机质的大眼睛跟莱维对视了两秒，然后轻轻的摇头。 莱维明白了有希的意思，她肯定能发现莱维下午干过什么，这点没人怀疑。但不管她下午有没有注意到莱维的事情，有希摇头就代表她没有告诉其他人。接着莱维又望向靠近自己这边挨着房间中间那张矮矮的小桌子跪坐着的梦梦。 嗯，凶手找到了。 梦梦固然还是很端庄淑女的以最标准的姿势跪坐着，但当莱维望向她的时候，就好像这名来自外星的少女终究还是不太习惯地球上这个国家的女性的礼仪似地。她身子轻轻左右晃着，就跟跪久了腿太麻逐渐支撑不住身体了一样。梦梦还借着晃身子的动作把脖子偏了一点不跟莱维对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因为有太多其他人在场的缘故吧？如果这房间里只有莱维跟梦梦两个人，相信她完全不会有半点羞涩，甚至还会很深情的告诉莱维，整个下午她一直都在注视着他……别怀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本就是天之骄女造成了她意外的‘直率’的性格。梦梦几乎不怎么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在感情方面的事情上羞涩无言。每次她都仿佛说着天经地义的事情般将那些其他女孩子都会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话脱口而出，反而搞得莱维这个年纪不小又经历丰富的大男人不太好意思。 “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事情，不过倒不像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难得梦梦不太好意思，莱维本来就不会为这些事生气，自然没再继续盯着她搞得气氛紧张。莱维大略的把下午遇到相良宗介的事情，以及其后的经过讲了一下。不出意外的，在场的少女们听完莱维的讲述，一个个都是脸上挂了黑线甚至肌肉抽搐。即便她们都是对偷窥这种事最有发言权、感触最深也最深恶痛绝的女性，可当听到有人为了阻止男生偷窥女温泉，把整个山头布置得跟战场上防御敌军一支部队的偷袭般，这几名少女仍然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完全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哦，对了，也还是有人不觉得难以置信的。尽管长门有希从来都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莱维觉得她那微微歪着脑袋认真听的模样，告诉自己这名外星人少女其实非常认同相良宗介的做法。只不过若是将这件事交给有希自由裁断，她大约会用更直接更永除后患的方式。譬如将那些存在的偷窥可能的男生的……莱维不太敢想。他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无常识和无法体会一般人感情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虽然那个叫相良宗介的……他的做法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远坂凛手撑着额头摇着脑袋，就像她常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做的那样。每当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听着有关各社团发生的事情的汇报，以及听着学生会某几个要不是因为受欢迎根本不该坐在那办公室里的学生‘讨论研究’，凛就总是会这样一幅模样坐在自己的桌子后头暗暗叹气。 “不过的确他也是提醒了大家。今天刚到这边，其实就有学生找到学生会，反映过担心泡温泉的时候被偷窥的事情。下午椎名她们在旅馆内和周边都走了一圈，的确发现了几个容易被利用的位置，我来这边也是正打算跟你说一下这个。” 莱维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是见到椎名深夏跟她妹妹还有红叶知弦一块儿在远坂凛身边说着什么，没想到原来她们是在汇报下午到处巡视的发现。在二中现在这个很多人不太靠谱的学生会里，椎名深夏是少数责任心特别强，行动能力也很不错的成员之一。尽管她也时常有些比较脱线的行为，但远坂凛还是比较信任她的。 而椎名深夏的妹妹椎名真冬则跟她完全是相反的两面。这两姐妹姐姐是棕发妹妹是金发，长相上反正她们不说，莱维是没看出她们两个原来有血缘关系，而且关系还那么近。 姐姐是个元气过盛的热血运动少女，妹妹则是肌肤雪白、体质柔弱的病娇宅女。 四九八、因为都是废柴所以不用担心么 椎名姐姐不管是学生会的工作还是参与各大运动社团的活动中都非常活跃，椎名妹妹则在学校就连教室跟学生会办公室的门都很少出。即使经常呆在学生会里，也就是捧着手机、掌机或小说漫画玩乐度日，远坂凛也从来没指望过她给学生会做出什么贡献。 而那个红叶知弦嘛，按泉此方的说法是个黑长直腹黑毒舌御姐女王系。不过起码在莱维这个老师面前，红叶知弦一直都表现的有礼有节，没怎么让莱维见识她那些让一些学生‘闻风丧胆’的‘技能’。她的工作能力也相当不错，考虑问题比较深入又周全，远坂凛在学生会的工作中遇到些难题，经常会选择找红叶知弦讨论，等解决方案出来后，再拜托热血起来一往无前的椎名深夏去付诸行动。 像这种担心女生被偷窥的问题，只要让椎名深夏知道了，根本用不着远坂凛这个学生会长下达命令，那个整天扎着短双马尾的运动娘就会充分发挥她精力旺盛的天赋，估计其实一下午她都把整个旅馆里里外外来回到处转了好几趟了。 “这样，你把那些地方写下来发到我手机里，待会儿我去转一圈，然后先向旅馆的人反应一下。” 像下午相良宗介忙了大半天的那个山坡，明显是跟旅馆没关系的野外，他爱怎么折腾旅馆的人也管不着。但旅馆内的一些问题，莱维以一个带队老师的角度，认为还是姑且先向旅馆方通知知会一声。不过这种通知也就是个礼貌上的程序。就算旅馆方面非常重视此事并立即着手处理，莱维也不可能就放心下来对这事儿的后续不闻不问。 “就让旅馆的人去处理你能放心？” “当然不放心。” 远坂凛质疑地直接，莱维回答地也直接。 “礼貌上总该先跟他们说一声。其实如果只是要防住咱们学校的那些男生，旅馆方面注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说来也巧，二中学生中不乏身负异能之人。但不知怎么的，这些‘不普通’的学生总体呈现一种阴盛阳衰之势。就算排除莱维家的少女们，二中剩下的有特殊能力的学生也是女孩子居多，男生其实并没有多少，大多都是普通人。 “的确，会干这种事的学生一般都没什么本事，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让他们得逞。” 远坂凛很明显指的是像春原阳平那样的不良少年群体。她这话说的没错，并且其实还是看在春原阳平好歹是她学长的份上，已经给了面子的。要按莱维说，就春原那种不管做什么到最后都容易搞砸的笨蛋程度，别说提前有防范，就算没有防备他也未必能成事。提前防范下还被春原偷窥到，那不是老天有愧于十几年来对他的亏待难得开一次眼，就是被他偷窥到的女生实在警惕性太差也该被教育一下。 “学校的那些男生是不用太担心。” 毕竟像坂井悠二那种有一定能力的男生，往往本身性格人品都不会允许他们做出偷窥女生洗澡这种事。更别说坂井悠二身边还有个炸弹般的保险。要是坂井一时脑充血干了那样的事，想想被夏娜知道后他的下场吧。恐怕就算是莱维这种什么都见识过的人，也不忍心看那可怜的少年所遭受的非人虐待。所以说有时候拥有不死之身也并非全然都是好处。像被残暴的敌人俘虏后，在种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之下，相信不少人会宁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了百了。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不死之身想死都死不了还恢复能力超强的那类人，得承受怎么样的痛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出来的。 “需要防备的主要对象是相良的那个战友。虽说那人我见过，知道不是什么坏人。但好色轻浮又爱玩爱闹这点是肯定的。别说很了解他的相良，就算我只见过他几次，也感觉他要是到了这种地方来旅游，肯定会想尽办法偷窥女浴室。” 虽然少女们听莱维那么说都满脸狐疑。但世界上的确就是有这种人存在。他们某方面的私德也许的确有些问题，但总体上仍然算得上是好人。就像莱维和相良宗介都认定他肯定会偷窥女生的克鲁兹-威巴，据说他平时在部队里就从来都不安分，爱恶作剧还经常做的比较过分，莱维甚至都听泰莎那样的女孩当面抱怨过。但这样的人却也能在战场上为了同伴为了无辜的平民毫不犹豫牺牲自己，并且现在也一直在为和平而奉献自己力量。 “你说的那个人，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吧？” “没错。经验丰富，实力也很强。” 听到这个远坂凛也皱起了眉。且不说身经百战的军人必然身手不凡，最重要的是他们从各种战场上存活下来后积累的经验与智慧和应变能力。魔术师之所以自称魔术师，正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还没能超越科学的力量，成为真正的魔法师。也说明如果是实力高强的一般人类，使用强大的现代兵器，的确是有可能击败一名出色的魔术师。 如果防备的对象只是一般学生，远坂凛自认为随便做一点布置就能万无一失。但对手换成那种经验丰富实力高强的老兵，固然她大小姐仍然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却也必须承认起码要付出比较大的代价。譬如动用自己这次随身携带的那些很贵很贵，让人想起价格都心疼的宝石。 “凛，别这副表情了，我没说要让你大出血。” 莱维看到远坂凛那双眉皱成两条蚯蚓的样子就想笑。在学校里一向以优雅大方仪态万千示人的远坂家大小姐，其实没少露出这种苦恼窘迫的样子，莱维经常都能看见。学生会那些工作固然繁琐，尤其是平衡各社团的经费开支，向来都是一件很难办又容易得罪人的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以往每一届的学生会长基本上最头疼的就是每个学期刚开学那阵的各种课外活动社团联席会议。 四九九、凛，所以这是援助…才不是呢！ 不过远坂凛在社团经费分配这件历任学生会长都相当头疼，甚至为此背地里各种挨骂的事上，倒是一向不怎么苦恼。毕竟公事公办和严苛高傲并不会影响远坂家在他人心中的地位，再加上凛那层出不穷令莱维都头疼不已的手段，学校里那些社团的负责人能在她手底下讨到好处才怪。要知道魔术师虽然生活在一般人中间，但他们中的多数骨子里是没把自己和其他人类看作是同类的。一般人所制定的法律、规定，乃至道德，对魔术师而言都不值一提。平时不触碰是为了减少麻烦，需要的时候根本没人会去遵守。 远坂凛虽不像那些彻底冷血一心追求魔道的魔术师，反而除了钻研魔术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耳濡目染绝不是全然没有影响。为什么她班上那个叫柳洞一成的男生会对她怀有那么深的敌意？还不是因为凛当初那完全无视任何规则和常理的做法，让那名少年感到深深的畏惧？ 学校里那些在远坂凛看来虽有趣但其实非常幼稚的各种事，根本不会让她感到烦恼。真正会让凛露出这种表情让莱维看到的时候，那都是在自己家里，面对着桌上摆着的一些用过了失去光泽一片灰黑的宝石时，那烦恼远坂家家计的样子。 “不用我管这件事？” 远坂凛可是学生会长，有涉及到学生们安全的大事，却有人对她说不用她管。就算凛不是那种权力欲非常重又疑心强的女人，也难免有些不满。但莱维看得出，她脸上的不满底下藏着的更多是放松。 其实从总数量上数，远坂家那栋大宅里收藏的各色宝石还有相当之多。但很小时候就开始体会到维持一个魔术世家之艰难的远坂凛，很清楚未雨绸缪的重要性，每次用掉一些宝石都会让她心疼一阵。虽然她明白有在场这些同伴，光是那种事用不着非得她自己出手。可是要没莱维这番话，她身为学生会会长，自尊心也不允许她主动请求别人帮忙，而目的只是为了节省自己的宝石，减轻自家的财政压力。这种话让凛那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这可是世家贵族必须的坚持啊！ “就算你设置一些结界，但也未必就效果那么好吧？” 莱维开始给远坂凛找台阶下，从小学时候就在法律意义上是他女儿的少女也很懂得配合地说到：“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说的也没错。结界弄的太弱，维持的时间不长又容易被误打误撞破解，明天后天你们这些老师都安排了很多活动吧？总不能我去跟南宫老师说我身体突然不舒服，要请假呆在旅馆里不出去，一直盯着那些结界。而要是把结界设置的强一点，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格外多那些灵感特别敏锐的学生。要是被人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闹出灵异恐慌反而更麻烦。你要是有别的好办法，那就请赶快去实施吧。你可也算是学生会的成员，而且还是这次旅游的负责人之一，保护学生们的安全不是你最基本的工作么？” “你说的我当然都知道，所以这不是早就想好办法了么。” 莱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要说当爹的也的确是够累，帮自家女儿解围还得让对方先埋怨一通，恐怕很多热恋中的少年都未必会为自己的女友做到这种程度还毫无怨言吧？亲情果然是人类最伟大的情感之一呀！ “哦？已经想好了？什么办法呢？” 远坂凛眯着一只眼睛怀疑的盯着莱维。她倒不是不信莱维有办法，而是对这男人如此积极有点奇怪。毕竟莱维这人懒散不做事是有名的。而且他也经常给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印象。学生可能被偷窥这种事儿他真的会这么上心？虽然学生里有他自己家的人，可是不管是菲特她们还是梦梦跟长门有希，这都不是随便一般人就努努力能偷窥到还不被发现的。自家人根本没危险嘛。 莱维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如此怀疑自己的人品人格，估计没准真会伤心上一阵吧？他怎么可能是那种自己学生只要不不会掉肉就懒懒散散不上心的人呢？这太侮辱他的人格了啊！ “办法很简单，就是……” 莱维从按摩椅上起身，走到少女们这边，大家都仰着脖子好奇的望着他。然后就见到他走到唯一那个没抬头还在翻书的短发少女面前，弯下腰坐在地上，双手搭在少女纤瘦的肩膀上说：“有希，帮个忙吧。” 膝盖都成九十度半起身的远坂凛差点没身子一歪摔旁边去。她有些狼狈的重新坐稳，还揉了揉刚才歪了下有点疼的膝盖。瞪着莱维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反正她平时也没少用这种眼神瞪莱维，人家当爸爸的早就免疫了。尽管这听起来好像有点让人觉得心酸。 “待会儿咱们去凛说的那些地方，你能不能把那些地方的隐患消除？” 长门有希放下书，理了理自己眼前落下的刘海，微微歪着脑袋好像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可以，如果是物理上的设计缺陷，可以通过操作资讯改变其构成，暂时性，永久性，都可以。” 莱维之前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了。他可是多次亲眼见识过这名像个短发人偶般的外星人少女，将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现场瞬间恢复成原状，又或者直接将绿意盎然的大树变成落叶缤纷。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操纵资讯的能力就是如此神奇，见惯了各种魔术魔法的莱维，反而觉得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魔法。 “……” 远坂凛扶着额头，一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神情。其他几个女孩子也都脸上有点尴尬的抽抽着嘴角，不知这时候该笑一下缓和气氛，还是说点什么岔开话题比较好。倒是伊芙有种早就猜到这结局的感觉，只是抬头瞟了这边一眼，就从外套里头不知哪里的口袋取出本小小的文库本看了起来。 五百、伪萝莉伪萝莉的，你够了！ “既然没问题那就这么办。你们现在不去跟同学们一块玩玩？我要先去找旅馆的人谈谈，有希，待会儿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 莱维起身就往门外走，菲特她们都商量着起来打算回自己班的大客房，长门有希却还坐在那没有动弹，大概她就打算在这里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莱维的电话。反正这外星人少女肯定是没什么兴趣跟她班上那些同学一块热热闹闹聊天的。就像她平时在学校里每次下课都呆在自己座位上不动地方，除非必须定时上一趟厕所以免引起别人怀疑的时候。像她这种成绩不错在班上完全没存在感的学生，老师也没事儿不会想起来找她，能让有希课间离开教室的，就只有sos团的团长和她的小伙伴儿们了。 说是去跟旅馆的人商量一下，莱维走出门后到了大堂边上又停下脚步折了回去。他走着走着觉得貌似没什么必要去跟旅馆的负责人说太多，刚刚他路上看了远坂凛发到他手机上的那些有隐患的地点，好歹他作为这次旅行的负责人之一，对学生们的安全很上心，到处晃悠的时候也比平时更注意观察，凛发的邮件上标出的那些地点莱维都还有点印象。 譬如外侧回廊上方的排气管，有比如内侧走廊较低的位置有两个不知通风还是散热用的小窗口。这些地方虽说有隐患，但其实都不是那种只要扒上去就能直接看到什么福利的‘方便’设施。就算真有心利用那些地方来偷窥，犯人还得事先准备好一些比较特殊的道具，再辛苦的费劲把那些道具布置好，最后还得冒着随时被人发现的风险。毕竟学生会那些人找到的那些隐患地点，基本都在走廊和户外庭院附近，这些平时比较多人活动的场所。 换言之，对于一般人来讲，旅馆里这些‘有问题’的地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作为一间温泉旅馆，经营者必然在建造之初就考虑过有关顾客隐私保障的需要。一个温泉旅馆要是传出容易被偷窥之类的新闻，即使没见报纸也没上电视，光网络上有些传闻四处流传，这间店的生意就必然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明天会有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来‘挑战’旅馆的那些隐患，莱维都觉得学生会那些人有点太过分敏感了。椎名深夏那虽然元气有活力，但经常热血过头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像她那么热血的人常会过分夸张的对待一些本来没那么严重的事情。以莱维看，就高中部那些以春原阳平为首的不良学生的脑子，能偷窥到女浴室简直都意外的值得表扬。远坂凛想必也是稍微觉得椎名深夏她们有些小题大做，所以才难得先知会莱维问他有什么办法。人家大小姐显然不太情愿在这种不太会有危险的时候随便浪费自己的宝石。平时她大小姐哪有这么乖巧还会事事知会一下莱维询问他的意见？别看莱维既是那大小姐法律上承认的父亲，又是学校派去监督协助她这个学生会长的老师。她那性格说好听了是有主见和果断又行动力强，说难听点嘛……反正除了极少数特殊的时候，莱维从来没感觉出这大小姐有把自己当亲人长辈看。 莱维决定不找旅馆的人浪费时间，也省得给人家本来做的不错的工作添额外烦恼。但在找长门有希之前，他还得去跟南宫那月说上一声。莱维可不像他那个独断专行上瘾的大女儿那样。作为一名副手，他这其实也勉强算是一种职场智慧的积累了。不管发现什么要做什么，先向上层汇报，即使有自己的想法，也得在上层面前说出来，得到了指示才去行动，这样万一出了问题，至少责任就不全在自己一个身上——尽管莱维当然是不在意这些小白领谨小慎微安定度日总结出来的种种职场法则，但上了这么多年的班，整天在办公室里跟那些想很多的同事们一起，有些不在意的事情也慢慢成了一种习惯。 南宫那月那边自然对莱维的做法没有意见。对于学生的安全问题，那只总是穿着哥特萝莉服全老爱强调自己已经二十六岁的伪萝莉，可是比莱维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要重视得多。她听了莱维所说的学生会的发现，立刻就决定跟着一起行动。长门有希那个一年级生那月只是听说过她的存在，毕竟虽然有希在班上很没存在感，但像她那么特别的学生，反而会引起那月这种对学生们一视同仁都非常关心的老师的注意。 那个总是一声不吭一直看书的女生真有那个本事？南宫那月自然不会像莱维那么了解信任长门有希的能力，一定要跟着一块去亲眼看着他们两个的‘排除隐患作业’。待一次次见到有希用不知什么方法把那些隐患的确一一消除后，那月除了佩服就是怀疑莱维这人到底哪来的天降好运，怎么他身边总是有那么多可爱的美少女，而且还各个都身怀绝技？ 好不容易把该弄的都弄完，莱维分别送了长门有希和南宫那月回她们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再看看手机，已经到了学生该熄灯睡觉的时间。莱维虽然觉得孩子们难得大家一块儿出来玩，疯点挺好的没什么必要管那么严。但考虑到晚上太疯了明天白天没精神，反而当时难受事后遗憾，他还是顺路分别到自己班上男生和女生的房间，板起脸训了那群孩子一顿，又把他们房间的灯都关上。 不过莱维也知道光这么做根本没什么大用。就算那些小子们没有等他一走就再把灯打开，关着灯难道想闹想疯的人就什么都干不了了？保证学生们的睡眠还得靠晚上值夜的老师。这次除了班主任之外，就只有体育老师随队一块来了旅馆。他们的‘用途’就是晚上盯着学生不让乱闹乱跑。 五零一、你们三个这么晚了想干什么？ 莱维独自一人走在还挺宽敞又亮堂堂的走廊里。刚才其他班的班主任也像他一样，到各自班级的客房里去让那些精力过分旺盛的学生暂时起码装个样子也安静了下来。他经过大堂见到坐在靠近门口那些供刚到店等待的客人休息的沙发边上的体育老师。 这次随队来的体育老师一共三人，正三个年级一年级一个。南宫那月安排他们三个轮流值夜，这要是放在前些年，还是个挺无聊还让人烦闷的工作。说不定三个体育老师宁愿大家都不睡一起通宵撑着，那好歹还能有个人陪着聊天或者打打牌消磨时间。但现在用不着那样了。 智能手机普及起来后，相当于每个人都随身携带着一台超小型的电脑。上网、看书、玩游戏和看电影电视剧等，这些以前是分别用好几种方式事先的娱乐消遣，现在只要有一个手机就能全部轻松的实现。这无形中缩短了大家做各种事之间等待的时间。尽管绝对的时间肯定是不变的，但在等待中可以用手机进行各种娱乐，主观上枯燥乏味的等待自然是短了许多。 大堂沙发那边坐着的那个高一的体育老师就正靠在那双眼盯着手上的手机，根本没发现莱维从另一侧走廊那边经过。倒是他别光顾着盯手机，万一真有学生偷偷摸摸溜出了旅馆才好。 不过想来也不大会有那种情况。大堂那边除了守夜的体育老师，还有酒店的值班工作人员。除非是有一定程度的身手和判断力，否则想像那些秘密潜入类游戏的主角般，趁着‘守卫’的视线错开的机会快速通过，可不像坐在电视前头动动手柄那么简单。 况且莱维也不觉得会有哪个学生那么无聊大晚上的往旅馆外头跑。这可不像以往一些时候，组织大家到大城市去旅游，晚上偷跑出去能有各种丰富的夜间娱乐。这深山老林里的温泉旅馆，就这么孤零零的一间，周围全是到了晚上怎么看怎么阴森的森林，胆子小点的光看着都觉得害怕。就二中这帮学生，能有几个那么有冒险精神大半夜的往很可能有野兽出没的森林里跑？更别说虽然今天没下雪但天气却是相当的冷，跑出去吹风受冻到底图什么？莱维相信就算是凉宫春日那种向来脑袋脱线，总能想出人所不能想象鬼主意的人，都没这兴致来个夜半大冒险。 嗯？ 刚走过大堂，到了旅馆中自己房间所在的那一侧，莱维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稍微停下了脚步。 今天为了保障学生们的安全，莱维自从早上到学校起，就全部放开了自己的感知能力。平时他为了自己能清净点，一般都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神经太敏感。虽然肯定还是比常人要强很多，但也不至于坐在办公室里都能听见隔了好远的自己班教室里，那位暴龙般的班长大人藤林杏又在用听了头皮发麻的恶毒言语威胁恐吓哪个同学。而像现在这样，莱维只要认真起来就连已经落在后面的一年级不知哪个班的熊孩子的房间里，仍然有人在小声说着悄悄话他都能听到一点。更别说前方不远处，自己房间里传来的动静了。 莱维的耳朵没有某些动物那种能竖起来还能转来转去方便收音的功能。他稍微侧了一下脑袋，能听出自己房间里传出来的像是有几个女孩子在聊天的声音。 难道她们几个还有谁没回自己房间？ 莱维第一时间自然就猜自己房间里的女孩子肯定是平时就住在自家的那些。而具体到底都有谁嘛，首先菲特多数是在的。莱维房间的备用房卡在菲特那里，别人就算想再进他房间，也得去找菲特。当然了，要是用点别的特殊的非常规方法，区区一道房门自然难不倒那群各个有不一般本事的少女们。尤其是伊芙，她前不久那次暴走还让莱维记忆犹新深刻的不得了。当时被darkness人格得到了身体控制权的伊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是让人咋舌的。尤其那种如臂使指般利用空间的能力，莱维觉得自己是甘拜下风的。 不过那次之后伊芙一直都表现的十分正常，既没让那个darkness人格再跑出来，就从她平时和莱维在微型别墅里切磋看，实力也是恢复到以往的正常水准，远不如暴走时那么地强大，更是没见她用过暴走时展现的那种种神奇的能力。 莱维一边猜着大概是谁在自己房间，一边用手机编辑邮件发给了南宫那月。那只伪萝莉起码在这次的旅行中算是莱维的上司，他跟长门有希把一切都搞定后，程序上也该向她汇报一下。大晚上的莱维没打算往人家女孩子的房间里跑，干脆发个邮件就可以了。 “原来是你们三个。” 推开自己房门，莱维一眼就见到围在房间中央的小矮桌边上正聊着天的三名少女。金发的菲特、棕发的高町奈叶，以及深褐色短发的八神疾风。少女们显然已经洗好了澡，身上都穿着旅馆提供的素色浴衣，头发稍微还有些潮湿的披着。 “老师好！” 正好对着门的疾风第一个看到莱维，调皮的站起来像平时在学校里见到老师那样微微鞠躬。见她这个样子，觉得很好玩的奈叶也拉着菲特一块站起来学着疾风的样子。 “你们三个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莱维在门口踢掉拖鞋，踩上榻榻米走到少女们身边。他一手就按到刚抬起头的疾风的小脑袋上，弄得少女缩起了脖子。 “你班上的同学肯定不知道其实你这么调皮吧？是不是，奈叶？” “这个……疾风只是偶尔会开个玩笑，同学们都知道的啦。” 八神疾风在班级里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就算莱维没偶尔在学校里经过她们班级的时候看过几眼，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基本上这三个女孩子都是到了新学校新班级，会很快融入大家，受到欢迎而不大会遭到排斥的那类。 五零二、你们，都长大了啊…… 尽管魔法少女三人组她们的性格各有不同，但无论是菲特的温柔内敛、奈叶的活泼笨拙，以及疾风的大方成熟，都是令不管男女都很容易喜欢上，并和她们成为朋友的特质。 菲特倒是最初的时候因为儿时的经历导致有点不善与人交流，但当时多亏了奈叶这个到了哪儿都人缘极好的朋友在身边帮忙，让她很快融入了大家当中。而现在的菲特自然早就没了小时候那有些孤僻又固执的缺点。虽然在三人当中她仍然是相对比较安静的那一个，但她的安静绝不是像长门有希那种会让班上同学不好接近的冷淡。一个总是对人露出温暖微笑的金发美少女，根本没人会讨厌得起来嘛。 “嘿嘿嘿……” 奈叶那苍白无力的辩解自然是半点用都没有，疾风也知道莱维清楚自己现在在学校里是怎么一回事儿，在那看着莱维盯着自己的眼睛傻傻的笑着。 “多亏了疾风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就跟班上的同学们关系好起来。” 两个好友都被击沉了，菲特也蹭着到了莱维边上坐下。只不过她嘴巴显然也不怎么灵，说好话打圆场也仅仅能到这样的程度。但也比小时候好太多了。当初莱维第一次遇到菲特的时候，当时的那个扎着长长双马尾的孩子，简直就是将自我封闭了起来，全然拒绝与外界的交流。那时候的菲特，可是奈叶辛辛苦苦一直希望跟她多说说，却也努力了很久才打动了她。 “这我倒是相信的。” 虽然这三名少女都是很容易得到大家喜爱的那种好孩子。但的确相比之下，八神疾风在迅速和陌生人建立关系这方面的能力比菲特她们强一些。 “你还是稍微有点被动，” 莱维拉着菲特坐下，另外两名少女也吐着舌头相视一笑跟着坐下。 “奈叶呢，见面之前我还经常想，当年高町家那个傻傻的小丫头应该已经成长起来，变了很多。结果嘛，你们三个人中，还就是你变化最小，感觉跟小时候完全一样。” 奈叶抿着嘴傻笑着好像莱维在夸她似地。见到她这个傻样，莱维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倒是她的脸蛋的确成长了不少，不像小时候圆圆的捏着那么有趣，少了点稚嫩的可爱，多了点少女的柔软。当然，其实奈叶另外一些地方成长的更加明显，比如……小时候奈叶穿着上衣总是有点松松垮垮的，看起来活泼可爱。现在则紧绷绷的鼓鼓囊囊的，就连莱维这种可以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都觉得有时候眼睛不知道该放哪好。 话说就这方面成长起来的可不止奈叶一个。菲特也是看起来这些年营养摄取的很充足，丝毫不输给她的好朋友。两个人穿着校服走在一起几乎是不分伯仲，要比个高低恐怕得详细的测量一下数据才行。而疾风尽管在这方面一眼可见是输给了两个小伙伴儿。但如果不是跟她这两个仿佛是开了外挂的小伙伴儿比，在同龄人的女孩子当中，疾风也是用不着有半点自惭形秽的心理。只要菲特跟奈叶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是可以昂首挺胸让同学们羡慕一下子的，嗯，大概就像梦梦那样。 “疾风你倒是真的好好看着她们两个。尤其是奈叶，这傻丫头总是遇到点事就容易冲动乱来，这边的世界跟你们以前生活的地方不太一样，本身就有很多不科学的东西。虽然你们三个现在实力都很强，但也还是得多加小心。有时候光靠绝对实力不见得就能保证自己安全，想来你们这些年在时空管理局参加了很多行动，应该也有点体会。” 八神疾风小小年纪就在时空管理局已经算是‘领导阶层’了。虽然她跟莱维说她自己那个职位根本算不上什么‘当官’，也压根没什么实权，更别说在管理局上层说上话。但即使她的初衷仅仅是希望把自己的朋友们都聚集在一起，一同行动一同工作，那么她现在已经做到了，显然这份心思和魄力，绝不是菲特跟奈叶这两个平时不想太多的傻丫头能达到的层次。尤其是性格简直跟热血少年漫画男主角差不多的高町奈叶。就她那身体永远比脑子动的快的习惯，要改不了的话，莱维敢肯定即使她将来魔法上的造诣冠绝时空管理局，甚至远超其他所有人。这名现在其实已经让不少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女，也永远还是个战斗在一线的王牌、ace，别人手里枪膛中的子弹，绝对当不了握住枪的那只手的主人。 不过幸好。因为有疾风的存在，莱维可以期待将来握住枪的人就是这个三人中个子最矮小，看上去最娇滴滴最柔弱的少女。莱维相信疾风不会辜负她的期待，如果自己有机会能帮她一把，那就更好了。 “嗯，我一定会注意的。” 疾风还像当年那样，在莱维面前总是跟个最崇拜自己老师的学生似地。她在认真起来的时候就会这样，那崇拜的眼神时常让莱维有点受不了，仿佛瓦数超大又给足了供电的探照灯似地闪的他忍不住想移开视线。毕竟莱维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太多能值得这个聪明又早熟的女孩崇拜的地方。 但要说奈叶跟菲特这两个单纯的孩子崇拜一下自己嘛，莱维还觉得挺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就注意到了。这个世界虽然表面上很和平，但整个世界构成给人感觉很混乱很复杂。各种掌握不同形态力量的强者很多，还有一些像圣石之种那样容易引发灾难的太古遗产一类的物品存在……这的确是一个必须得小心谨慎的世界。” 一直在时空管理局那种单位工作，莱维这次重逢发现就连以往其实有点莽撞又天然的奈叶都成长了不少，更别说本来就稳重又谨慎的疾风。 五零三、呆萌什么的，奈叶肯定是S啊！ 麻帆良校庆后那几天，八神疾风一有机会就拉着莱维向他询问这个世界的各种情况，之后一段又频繁外出和在家用电脑上网查询各种资料。同样是做认知这个世界的工作，疾风的效率和成功显然比当初刚被辉夜召唤来的铃仙强多了。她做事条理清晰主次分明，才用了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整理出了这个世界大致上的划分和构成。而铃仙当初则更像是到处瞎撞纯粹碰运气的没头苍蝇。学习了不少东西，但都是乱糟糟一股脑的塞到自己脑袋里，其中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占了一大部分，剩下也零零散散这一点儿那一点儿，如同生活习惯乱糟糟的那些人，房间里东西永远瞎扔，需要的时候找什么什么找不到。 也难怪铃仙跟莱维抱怨过，她明明身为永远亭兔子们的首领，但其实那些生活在迷途竹林里的妖怪兔根本没人肯听她的话。反倒是都喜欢跟着那个本应是铃仙助手的叫因幡帝的小白兔子，甚至还经常听从因幡帝的指示，明着跟铃仙作对和捉弄她。 莱维虽然没真去问过辉夜，但他估计铃仙那所谓永远亭兔子首领的职务，大概就像现实中某些国家的所谓最高领导人纯粹是个象征意义的符号，根本没有实际的权力更做不了实际的决策。那个叫因幡帝的小个子白兔，很可能就如同某些总统没有实权的国家的总理那样。形式上她该听铃仙的命令，但她根本就当做耳边风从来不会遵命。而其余的兔子们也都奉除了打架好像打不过铃仙外，各方面能力都比铃仙强多了的因幡帝为她们的首领。 不得不说就连还没本事化为人形的低级小妖怪，也是有着相当出色的分辨能力的。就铃仙这个思维直线条的样子，她的确只适合当听从指示服从命令的士兵。要是谁让铃仙当将军带领一支部队，那就算那支部队没有乱成一团在战场上一哄而散，打赢了也肯定不是部队的战果，而是铃仙自己一个人冲锋在前直接靠她的实力碾压。铃仙那所谓兔子首领的职位，恐怕不过是永远亭的真正主人的传声筒罢了。 “嗯嗯，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呢。以前我们也去过很多比较特别的世界，但还没见过一个像这样的地方。” 奈叶使劲点着头，她脑后那根长长的马尾辫就跟赛道上拼命往前奔跑的真的赛马的尾巴似地一翘一翘，看上去格外的傻气又可爱。 不过奈叶虽然经常犯傻，在时空管理局往返各个不同时空不同世界的工作经历之丰富，是就连她这两名好友都没法比的。疾风听说不在最前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菲特则往往只会在有确切情报和接到任务的时候才出动。不像奈叶她经常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经常就算不是下达给她的任务，要是觉得有危险她也会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简单的来说，时空管理局的工作对于菲特和疾风固然也有她们自己的志向在里面，但总体上还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可奈叶呢，这个外表属于很正统元气美少女的丫头，实际上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正义超人了。而时空管理局，则是一个方便她到处是伸张正义锄强扶弱的‘媒介’。不得不说，善良过头热心过头的人也是很让人担心的。在这三名少女中，最初菲特那一副与世界隔绝的自闭模样，和疾风那身患不治之症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可怜模样，都没让莱维像担心奈叶那么担心。因为他就算说不上信心，也对让菲特和疾风摆脱她们的残酷命运有着努力的信念。可是要阻止奈叶这丫头热血过头哪一天伤到了自己，莱维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除非能把她拴在自己身边每天每天都盯着。但那样把这个活泼的小妹子如同关在笼子里一般，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莱维又怎么可能忍得住狠下心？ 后来莱维无奈跟这三名少女分开，就更没办法看住奈叶不让她乱来。这些年奈叶都不知道去过多少各种各样的世界，遇到过多少次出生入死的危险。她几乎可以说什么样的世界都见识过，而现在就连她也承认这个地球实在是太奇怪太特殊了。 “奈叶说的没错，” 虽然明白意思，但让奈叶把她所知道的简单明了逻辑清晰的说出来就不是这丫头所擅长的。就像当年她想让菲特知道她的心意，在尝试了一两次发现自己嘴有点笨后，立刻就转而直接的以行动来代替言语。当初奈叶那拼命喊着想和菲特成为朋友，然后手中的魔导器却射出恐怖的魔炮的样子，莱维现在偶尔想起来还觉得相当有趣。谁让这种‘既然你不肯好好听我说，就让你先没力气到处乱跑再乖乖听我说’的思路实在过于奇葩呢？尽管事后看来奈叶的思路其实很对路很有效也很直截了当。可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莱维必须承认他在自己远比一般人类寿命极限还长的人生中，唯独只见过她高町奈叶这独一份。 “就我们自己的见闻，以及从时空管理局的资料中得到的信息来讲，一般文明历史比较久远，而又比较发达的世界，往往都是以一种体系为主的相对单一稳定的世界。譬如魔法的世界，科技的世界。当然也有各种体系融合在一起的世界，可是像这个世界这样各种体系同时存在，却又彼此不明确争斗也完全没有融合迹象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我在时空管理局的资料库里也没印象见到过有这样的情况的记载。” 疾风说的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但凡是文明历史比较长，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的世界。往往代表着这个世界已经在漫长的文明历史中经历过了无数次的纷争与战火。而尽管正常人都讨厌带来死亡和破坏的战争，可必须也得承认战争并不仅仅带给人们死亡，同时也可能带给彼此并不认同的人们以融合的契机。 五零四、这边也要去旅行？那边算蜜月吧？ 其实在这方面的经历，莱维远比这三名才刚差不多到上高中年纪的少女是要丰富很多的。他到过的地方更多，见识过的各种不同类型的世界与社会更复杂。的确像这地球般混乱又仿佛有看不见的秩序存在的世界相当罕见。虽然浩瀚的宇宙中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情况，但莱维到过的像这地球般多种力量形态势力共存而又没有发生大规模争端的星球，基本都是那种被当做星际间交流中心一类的特殊行星。就像地球上放到一般人的概念中，其实也存在好几个各种外来种族分而治之的‘国际型城市’。 “没错，这地球很特殊，但也很有意思。其实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趁着这次放假的时间到处转转看看。当然了，如果要去哪里还是要先告诉我一声。我好帮你们安排一下，也能给你们提醒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反正这三名少女本来也一直在想办法与她们那些还停留在‘世界外层’的同伴汇合，光待在家里空转脑子不一定有效，莱维也支持她们到处走走，说不定会在不同的地方有意外的发现，毕竟这个地球不为人知的神秘实在太多。莱维这个虽然生活了很久的外来者不敢说他什么都知道，即使是依文和小忍那样在这个地球上生活了好几百年的‘原住民’，同样还有很多她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老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奈叶眨着大眼睛拉着莱维的手轻轻晃着。这丫头小时候每次向莱维撒娇要求点什么的时候，基本就是类似这个样子。 “看情况吧，如果到时候没什么别的事情，陪你们到处走走也可以。”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假期莱维摆在第一位的肯定还是依文。多博爱的人也有分亲疏远近，所谓有了孩子后重心就全在孩子身上的父母，一般是指孩子还小，没有人照顾根本不行的那段时间。现在莱维两个‘女儿’尽管从年龄上讲还没成年，却早已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成熟少女了，他的重心自然主要还是放在自家那位很可怜很可怜，被关了十来年小黑屋的娇妻身上。况且依文身上的诅咒没完全解除这终究是个麻烦事儿，是个不小的隐患。一天这只吸血鬼萝莉没恢复到她全盛期的水准，莱维都不敢彻底放心。现在既然依文能离开这座岛了，那么他自然应该赶紧带着依文到处去寻找各种解决的办法。 以往莱维其实也一直在世界各地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尤其是他一直在拜托他的朋友们寻找已经失去踪迹多年的纳吉-史普林菲尔德的线索。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能找到纳吉，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然而多年来除了莱维，魔法世界那些寻找他们心中英雄【thousand-master】的人向来不少，却依然连半点‘千咒法师’可能在什么地方的传闻都没流传过，实际上莱维对找到纳吉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尽管无论是他，还是曾经红之翼的其他同伴，都不相信、甚至根本没人想过那个该死的笨蛋会不会已经死了。可是对付那种家伙，除非哪天他自己又想以前那样傻乎乎的蹦跶出来，大家还真没有半点办法。 “话说回来，时间已经挺晚的了，你们还不赶快回自己房间？” 莱维刚才一进屋其实就问过她们三个怎么还在这儿。可是这三个妹子都很默契的各种岔开话题不谈这个，到现在莱维都不知道她们三个是因为什么事儿又折回来在这儿等着自己。 也有可能她们三个只是想找个方便的地方聊聊那些不能让其他同学听到的话题？这次学生们的房间都是榻榻米上铺的大通铺，就算别人不故意偷听，房间里那么多学生聚在一块儿肯定是消停不下来的。尤其菲特她们三个作为学期快结束才来的转学生，又那么好相处，肯定比较受欢迎，可以想见其他同学的注意力很容易就集中到她们身上。这样想，她们如果只是为了找个清静的地方，菲特有莱维这房间的钥匙倒是的确正好用得上。 “……” “……” “……” 三名少女互相盯着，谁也不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放开了感知的莱维能清楚听到少女们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甚至脉搏发出的声音。从这些声音的频率和轻重，他很轻易就分析出三名少女现在心情十分地紧张，然而莱维毕竟不会读心术，他能够观察细节分辨出一些简单的东西，却没那些名侦探仅凭肉眼观察就能推理出当事人心里在想什么的本领。 “如果不是什么很着急的事，也可以等明天你们想好了找时间再说？” 莱维看了看墙上的钟。虽说以他成年人的角度，这个时间还不算多晚，平时这时候他在家肯定是没睡觉的，说不定还在客厅里跟依文她们看看电视玩玩游戏。也说不定虽然已经躺到床上，其实只是躺着用手机看书或者上网什么的。但学校对于学生的要求不可能按着成年人的习惯来。刚才莱维回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规定学生们熄灯睡觉的时间，现在更是估计值班的体育老师都已经巡过一轮学生们的房间了。 嗯，除了值班的体育老师，南宫那月也已经去巡了一圈。体育老师只管纪律，只要那些房间没开灯没吵闹就符合他的要求。但那月还得在大家都睡着之前再去每个客房最后点一次名，确认学生们是不是都在。 也多亏了点名的是那月，她有特殊的能力自然用不着像其他老师那样挨个喊名字然后听学生喊‘到’。那月有只要推开门站在房门口就差不多搞得清房间里人齐不齐的本事。她点到菲特她们班女生的房间时，想必一定能发现这三个女孩子不在。刚才莱维其实一进来就先给那月除了‘汇报工作’的邮件外又另外发了一封，告诉她菲特她们三个在自己这边。否则就算知道这三名少女不是一般人，那月也肯定会到处去找她们闹得着急又担心的。 五零五、叫依文姐姐？辈分乱了啊！ 虽然那月不会去点名，更不会把菲特她们不在自己房间的事告诉其他老师，但她们要是太晚回去，班上的同学难道不会有什么想法么？莱维其实担心的是这个。他担心要是她们三个迟迟不回去，同一个房间里的同学会搞不清状况最后以为她们遇到什么事情而报告老师。莱维也担心她们班上会有些学生因为三人这种夜不归宿的行为而对她们产生负面的看法。 所谓‘影响不好’这种说法听起来古板又老套。但不能否认的确人类的社会就是对那些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人和行为存在普遍的排斥。一个班上那个经常迟到早退、成绩又不理想的学生其实并不一定是个坏人。也许这个学生有特殊的家庭原因，又或者这名学生本人身体不好需要每天去医院治疗等等。即便这名学生纯粹就是个不爱学校的人，但在他的行为没有影响到其他同学的前提下，其实也没必要对他产生反感甚至厌恶乃至歧视不是么？然而实际现实中这样的一名学生在班级里往往都是多数人鄙视的对象。就像以运动特长的方式被召入二中，后来又因故放弃了足球，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当做不良少年，其本人也自暴自弃的春原阳平那样。 其实真去问春原的同学，统计一下数据就会发现这将近三年的高中生活中，确实被他这个不良少年欺负过的学生基本没有。他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也的确有其特殊的原因。但又有几个人会关心这些呢？ “其实……我们用了来之前跟依文姐姐借的幻术卷轴，应该不会被同学发现吧？” 大家半天不吭声，最沉不住气的奈叶首先开口，不过这丫头说的话简直神了。她仿佛看穿了莱维在担心什么似地，当然就以奈叶那莽撞的性格，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反倒是她这为了让莱维放心的解释就跟自爆似地，旁边的菲特和疾风都立刻露出‘糟糕了’的表情。 既然用了依文给的幻术卷轴，那么的确就用不着担心她们到了熄灯睡觉时间，却还没回房间这件事被同学发现。甚至如果没有莱维提前发邮件去知会过，刚刚去‘查房’的南宫那月都未必发现她们三个其实不在房间里，缩在被窝里的是依文的幻术制造出来的幻觉人偶。 以邪恶的吸血鬼真祖之名在魔法世界如地狱使者般将恐惧笼罩着人们的依文洁琳，其实最擅长的根本不是那些置人于死地甚至夺取他人灵魂的魔法。比起【暗之福音】这个依文最广为人知的称号，其实【人形使】这个流传不那么广的称号反而是对依文形容更贴切的一个。 魔法世界那些曾跟依文交过手，并‘有幸’活下来的魔法师们，纯粹运气好的那部分往往只知道依文擅长冰系的魔法，而运气好实力又足够的那些，则有的还知道实际上依文所掌握的最可怕的魔法是她自创的黑暗魔法。然而不论是那些运气好侥幸活下来的家伙，还是实力强大就连依文也没能把他们杀掉，被他们逃了的高手，对依文的魔法造诣的认知都是不正确、或者至少说是不全面的。 传统魔法当中，依文最擅长的是冰系。她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施展出许多颇有名望的魔法师还得提前做好各种准备，才能施展出来的冰系禁咒【世界终结】。甚至再次之上还自行创造出了更加强大有针对性的咒语。 而依文自创的与一般常见攻击魔法形式上截然不同的黑暗魔法，更是令那些曾经与她战斗过的强大的魔法师眼界大开，即使站在生死仇敌的角度，也禁不住赞叹感慨。 可是只有像莱维这种和依文一起生活的人，才知道那些看似很可怕的魔法不过是依文‘年幼’之时，为了以求自保而被迫练成的单纯的防身技能。依文其实跟许多呆在象牙塔里的魔法研究者一般，她真正感兴趣和一直在研究学习的，其实时候制造与控制人偶的傀儡术，以及种种根本不被一般高手看在眼里的幻术。 如果说依文在冰系魔法与黑暗魔法上的水准达到了魔法世界的顶尖层次，仅有曾经红之翼的核心成员那个水平的人才能与之匹敌。那么依文在人偶和幻术方面的成就，则才是真正凌驾于魔法世界几乎所有人，站在了彻底没有其他人窥探过的巅峰之上。 如果是奈叶她们三个自己用自己掌握的魔法给自己掩护，莱维还会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导致她们的魔法失效。但如果是依文准备的幻术卷轴，尽管只是事先将咒语封在卷轴里的一次性消耗品，莱维也不认为会有在幻术的有效期内出现任何破绽。 可是固然不用考虑她们三个会不会被同学们发现问题这件事，但一听到奈叶说居然她们在来旅游之前就跟依文要了那种用途的卷轴，莱维就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单纯了。 你说要是别的一些人这么做，莱维还能容易理解点。虽说这旅馆位处大山深处，入夜之后周围感觉根本没什么可玩的甚至还非常危险。但也不排除有些比较叛逆、或者生性追求刺激的年轻人，就是觉得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搞试胆大会才有意思。 事实上二中高中部的这趟旅行也的确有试胆大会这一项。只不过时间安排的是临走之前最后那一晚，这两天莱维和那月还得先做各种准备，既为了给学生们的试胆游戏增添气氛，也得确保大家的安全万无一失。 毕竟在这种没什么开发的山林中，即使没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可难保学生们在森林里举着手电筒慢慢往前走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猛兽从旁边窜出来伤人。就算没有豺狼虎豹，这年头山里野猪下山伤人的新闻可一点都不罕见，莱维他们既然要搞这种活动，就肯定得把可能的危险都排除。 五零六、这就是经典的‘一夜过后\’？ 学生们固然肯定有特别喜欢那种山野里未知刺激的人，但菲特她们这三个女孩子却不是那种人，或者说至少她们不是那种会为了偷偷跑出去找刺激而特意提前准备那么多手段的人。 到头来，这三个女孩子还是谁都不肯说她们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就在那以八神疾风为主力，各种的顾左右而言他，东拉西扯闲话家常，然后一直把时间拖到很晚。说实话虽然以前跟这三个女孩子相处的时间也挺多，莱维还从没见过尤其是八神疾风这仿佛是喋喋不休的中年碎嘴妇女的一面。 莱维一路就跟电脑里浏览器中打开的搜索引擎似地，她们三个问什么，莱维就答什么。奈叶和疾风的问的问题数量不相伯仲，但她们两人问的问题的质量就相差的稍微有点大。 老师，那个魔法世界是以什么样的政治体制为主的？既然能控制住不让内部的多数魔法师冲击现实世界，想来应该是偏向极权高压的统治方式？ 这是八神疾风同学的问题。她问莱维的其他东西，也是大体上都有关这个世界一些稍微深入些但又没到莱维回答不上来程度的知识。如果有那些对疾风印象不太好的学生听她这样跟莱维交谈，估计会恶意的认为这个优等生是在老师面前故意秀自己懂得多知道的多。但很遗憾疾风虽然没有奈叶那种让人一见就觉得亲切的天然吸引力，却也是人气相当高很容易引发别人好感的少女。起码到目前为止，她班上那些认识还不太久的同学们都对她的印象极好，并不会有人那般恶意的往坏处想她。 老师，我发现学园岛上很多东西跟我以前小时候见过的都差不多呢。像鲷鱼烧之类的，难道这个世界其他地方也是跟我的家乡的其他国家一样吗？ 这是高町奈叶同学的问题。倒不是说她举了个鲷鱼烧的例子就是个吃货，只是跟疾风那些其实也没多复杂，但都正好踩在重点上，的确有必要知道些的问题比起来，奈叶这明显就是基于日常所见所闻纯粹展现她的好奇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奈叶才像是十几岁的小女生该有的样子，她并没有任何不对或者做的不好的地方。是疾风成熟过头了才衬托得她单纯，要是谁以为时空管理局公认的王牌中的王牌是个单纯好骗的笨蛋，那么想必以往栽在奈叶手上的那些既有实力又智计百出的罪犯，会有很多不堪回首的经验向那些只知道看表面的愚蠢家伙分享。 菲特也许因为比她的两个朋友更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对种种常识有了一定了解，特意把机会都留给奈叶跟疾风，自己只是一直坐在边上微笑着饶有兴致的听大家说着。 三名少女就这样一直呆在莱维房间里，就算莱维看到墙上挂钟显示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理论上这已经是到了这趟旅行的第二天，疾风和奈叶还是没有一点儿要停下她们的好奇宝宝时间，跟像是在等着她们的菲特一块儿回房间休息。 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去？也算是忙了一天多少有些困的莱维，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都还没得到这个问题具体的真正答案。 几缕阳光透过窗帘上花纹较淡的位置射进房间里，其中有一缕比较强烈的正好照在莱维的左眼眼皮上，让这个其实还想再睡一会儿懒觉的家伙，眼睛不舒服的眨了几下。他刚想抬手揉一揉被清晨阳光闪了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胳膊好像不受控制似地抬不起来。 莱维又稍微试了点劲，嗯，左边胳膊有点像是中了麻痹之类效果的魔法后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常见的供血不畅后麻了动不了那种感觉。他又试了试右边胳膊，结果也是一样。不过估计因为这家伙是个左撇子，刚才左边胳膊虽然也很麻甚至感觉像是有小针在扎，但还是能察觉到貌似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胳膊上……具体位置大概是上臂？ 好在莱维的眼睛只是让阳光闪了一下，揉不了眨眨也就好了。他感觉眼睛稍微恢复后慢慢的睁开眼皮，挪着脖子转过去看向自己身体的左侧，在那里透过窗帘洒进来的眼光下，是一片比柔和的阳光还要灿烂的金黄。这跟莱维平时在家里每天早上起床看到的光景十分相似。但他恍惚了一阵又清醒些后，注意到现在自己左边的金色与自家那只萝莉吸血鬼真祖的发色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大概是因为依文真实年龄已经六百多岁，虽然身体不成长但终归还是多少有些变化？依文的金发颜色相对比较浅，是淡淡的不那么有光泽的金黄，给人一种如同她苍白皮肤般的清冷神秘的印象。而现在在莱维左边的这个……哦，对了，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三个调皮的丫头一直闹到凌晨都不肯回去。最后还是乖巧的菲特跑去把卧室的床铺被褥铺好了，当时莱维还夸了菲特贤惠，让人家一个才刚上高中的小妹子害羞的脸红扑扑的。 接着疾风以‘这么晚了在走廊上走，如果被值夜的体育老师发现了会很麻烦’和‘这么晚了回房间要是吵醒了其他同学会很不好’这两个理由为论据，配合奈叶在旁边抱着莱维的胳膊拼命撒娇耍赖。最终莱维只好答应让她们三个在自己房间里睡，早上早点起来趁着其他同学还没醒再偷偷回房间。 莱维记得当时菲特是铺了三床被褥来着。莱维这个成年人占一床，她们三个小女生平时就爱三个人挤一张床，又各个身材都那么纤细小巧，自然有两床就够睡的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成了这样的状况呢？ 左边的胳膊发麻，毫无疑问是让菲特的小脑袋当了一晚上枕头给压的。而右边的胳膊嘛，莱维扭过头去一看，那棕色的长发无疑就是奈叶了。 五零七、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疾风酱！ 再然后，莱维从刚醒来开始就觉得胸口也闷闷的，他缩起脖子收起下巴，出现在视线里，趴在自己身上小脑袋压在自己胸口的这位，肯定就是疾风了。 话说她们三个这位置分配，认真想想还真有点科学合理之处。说句会让女孩子本人不高兴的话，疾风的‘发育’在她们三人当中是最慢的。菲特和奈叶现在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疾风当初个子跟她们两个差不多，现在却被衬托的有点幼儿体型。 当然了，疾风除了个子矮点，身上别的地方发育的还是一点儿都不幼儿的。只是跟好的过分的菲特、奈叶比，她才会对自己的身材有那么点小自卑。但那方面的劣势，这回又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优势。如果趴在莱维身上的是菲特或奈叶，以她们两个的身材肯定是凹凸不平相当不舒服的一个怪姿势。疾风虽然平时穿着校服也能看得出胸部不小，不少女孩子还挺羡慕的。但她那正常尺寸自然不能和两位显然是属于‘巨’一派的好友比。她趴在莱维身上那感觉就跟平时依文压在他身上差不多，虽然疾风的体重显然比依文要重一些，但这点差距对莱维也的确不算什么事儿。 “别装了，疾风，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莱维尽量压着嗓子几乎嘴巴都不张地说到。他刚才低头看疾风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短发女孩儿的睫毛轻轻地一颤一颤地，能看出来这是刻意强行控制眼皮紧闭导致的，正常人睡觉就算眼睫毛会动，也绝不是这种样子。 听了莱维的话，疾风也知道再装下去没用，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睁开眼睛又眨了眨，像是还有点委屈似地抬头看向莱维。 “你们啊，昨天晚上大半夜的非得不肯回去，结果就是为了这个？” 这种话说真的即使是莱维这样一个脸皮比城墙厚的人，对其他女人也是不好意思开口的。即便事实是那样，有很多东西人与人之间是绝对不能说破的。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但你装不知道，我装不知道，大家也都装作不知道。 可是莱维却很直接地对八神疾风把本不该说的毫不犹豫地说了。被他这么‘当众’拆穿，疾风自然是脸蛋上的红瞬间蔓延到耳朵上，那形象就跟活蹦乱跳的虾扔到了滚烫的蒸汽锅里似地。 不过，疾风也就仅仅是脸红不好意思罢了。莱维虽然平时各种行为给人一种这人很随意的印象，可他若真是那种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的人，恐怕早就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很多长期培养出来的‘技能’是会融入到生活中的。即使没有认真的去思考，也能如同天生的习惯般表现出来。这姑且也算是人们常说的‘职业病’的一种吧。就连那些说长也只在一个职业上干了最多几十年的一半人类都控制不住把工作上的习惯乃至思维方式带到生活里，更何况远比人类活得更长的莱维？ 包括疾风在内的这三个女孩子，跟莱维的关系比较特殊。菲特在法律上早就已经是他的女儿，这姑且就排除不提。其实就算没有法律上有效力的文书，莱维也一直把八神疾风跟高町奈叶这两个当年还是小萝莉的女孩看做自己的女儿一般。毕竟她们本就是自己小女儿最要好的朋友，尤其当年的疾风其实跟菲特一样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要不是疾风早在时空管理局内部有一个监护人，再加上她身边有好几个值得信赖的‘骑士’，莱维没准也会像对菲特那样，把疾风也收养了——尽管最初莱维本人也没想过要把菲特收养成自己的女儿，只是希望能多照顾这个让人心疼得难以自己的可怜女孩儿罢了。 “唔……老师……” 疾风知道这会儿再解释也没什么用。尽管以她的聪明脑袋，要想的话一瞬间就能想出至少三个以上乍一听没多大破绽，还让人不太好反驳的说辞。但莱维可不是个一般人，以疾风的聪明才智，她反而觉得这个时候撒一下娇要比绞尽脑汁的解释有用多了。 “唉，我这让你们压着都看不了表，你先帮我看看现在几点了？” 一个小女生红着脸在自己身上趴着还轻轻扭着身子在那蹭来蹭去，莱维虽然自认思想相当健康成熟，却也难免担心一些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让疾风也分下心。要知道虽然莱维不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人类，身体上很多结构原理跟地球上的人类也没多大区别。一些生理上的事情那是神经自然发作的条件反射，可不是靠自己脑袋想怎么样就能控制的。这道理就像总有自认为意志力过人的家伙坚信他即使是吸毒上瘾也能戒得掉。然而有这方面知识的人才知道，高纯度的毒品造成的毒瘾发作时，人的意识甚至都已经不存在了，完全是毒瘾控制着已经被破坏的神经在操纵人的身体。那种仿佛行尸走肉的情况下，正常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自己？意志力再强，意志都不存在了，意志力也自然无从谈起。 “现在才刚七点，不再睡一会儿吗？” 莱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疾风却抢在他前头先蹦了下去。说实话这种状况里难道不是她一个年纪轻轻还很纯洁的小女生更受不了么？尤其莱维尚且勉强应该还算是有点把她们当做女儿那个阶段来看，可疾风却未必能回馈跟莱维同等的视角。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刚到。昨天也算是舟车劳顿了一天，对学生们的安排是让他们稍微多睡一会儿，九点还没起来的老师会去把他们叫醒，然后一块吃早餐，再展开接下来的活动。这同时也是考虑了学生跟同学们一群人一块去旅游，刚开始肯定很容易兴奋过度睡不着所做的安排，南宫那月明明当老师的时间比莱维短多了，说起来还是个新人。但从她对这次旅游的行程安排就看得出来，那个总是穿着哥特萝莉服让人很是怀疑她到底是否像自己对外宣称的那样已经满了二十六岁的新人老师，的确是个相当有经验的教育工作者。 五零八、疾风！太过分会遭报应的！ 不过这也正常。南宫那月曾跟莱维说起过，她在到学园岛之前，也曾经在其他地方的学校当过老师，并且也是班主任。然而即使这样，从那月自称的年龄上算，也应该还是莱维的工作时间更长，工作经验更丰富。毕竟莱维当老师都有十来年了，那时候那月还是个应该当莱维学生的年纪的少女，就算她大学一毕业立刻就当上了老师，也还是得管莱维叫一声‘前辈’。而事实上在学校里的其他一些人面前，那月偶尔正式场合也的确会管莱维叫前辈。每次听到那语调没什么起伏，让人觉得不心甘情愿似地的一声‘前辈’，莱维就心里相当的舒畅嘴角的微笑都会变得更大。 “我就算了，胳膊给压得太麻。你要想睡待会儿可以继续睡。不过现在能先帮我去壁橱里找两个枕头么？记得开壁橱门的时候动作轻点，别把她们两个吵醒了。” 疾风自然还是趴在莱维身上磨磨蹭蹭的，直到莱维小声催促了她好几次，她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别看疾风在到二中入学后是众人当中除了梦梦外最快获得同学们强烈认同和好感的，这个大多数时候都表现的相当随和容易亲近的女孩子，其实颇有小恶魔磨人的一面。 不过疾风的性格问题倒跟远坂凛还不大一样。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是用一张符合‘魔术世家’形象的面具，在人前遮掩了她真正的性格。而疾风在别人面前大多数时候的那副模样，却并不是像凛那样的伪装。 一个人的性格本来就有多面的可能。反倒是那些一根筋贯彻始终的人是比较罕见的。温和随和的那个八神疾风是真正的她，爱用她聪明的头脑耍小手段小顽皮的那个孩子也是真正的她。只不过疾风实在是有着这个年龄的少女所普遍不具备的成熟，她小恶魔调皮的一面总是控制的很好，只在像菲特和奈叶这般的好友，和莱维这种关系不一般的人身边的时候，她才会畅快的‘玩’起来罢了。 “老师，这两个枕头你看可以吗？” 因为担心弄出太大动静吵醒了还在睡觉的两名少女，疾风已经没继续玩闹了，动作却仍然有点慢。莱维在那张开双手有点别扭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躺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终于走回来的少女的声音。 “可以，这两个就够了。你把这两个这头放我手边，刚好我能抓到的位置就可以。” 被压住动不了胳膊的莱维还能动动他的手，那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光两只手一张一收的动着，他这模样站着的疾风看起来想必是非常有意思又搞笑的。不过莱维没抬头去看疾风的表情，倒不是他没兴趣确认这丫头是不是在笑话自己，而是一个小女生明明起床了却不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状况让莱维不太好意思抬头。 嗯，疾风倒是内在也跟她外在表现出来的差不多，给人感觉比较同龄人是成熟一些。虽然莱维这方面的经验也并不太丰富，但就一般概念里，刚上高一这个年纪的女生，平时穿黑色丝质雕花半透明貌似还带点镂空款式的**的人，应该是不多吧？ 刚刚莱维抬头看疾风拿来的枕头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一眼。有时候这人呀，视力太好了也是有点尴尬。刚刚只是恨不得一秒钟都不到的一扫而过，偏偏莱维这人的眼睛早就习惯了一个余光就可以瞄准超高速不规则移动的物体，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通通没逃过他的眼睛。 好在疾风那条**估计还是在正规商场里的正规专柜买的，而不是小巷子里那些玻璃门遮着布帘子，招牌充满了暧昧气息的店。否则莱维现在真有点不太好面对这短发的小女生了。虽说当年也是一起泡过温泉还帮她洗过澡的，但那时候的疾风还是个孩子，跟现在能是一个意义么？ “这样可以吗？” 听到疾风开口，莱维试着伸开手掌然后揪住了左右两边的两个枕头。接着下一秒跪坐在旁边的疾风就觉得眼前一花，床铺中间的位置空了，菲特和奈叶两个还睡着的妹子脑袋下面也换成了白色的枕头。 “你还睡吗？不睡的话咱们就出去。” 莱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疾风看了看两名好友，跟着莱维一块到了外头的客厅。 要不说这次学校有够大方的。虽然其他班的班主任多数还都是两人一间的普通房间，但莱维跟南宫那月这两个负责人都给安排了和式的套房。好在莱维跟那月平时在学校都是那种同事中好感度比较高的人，再加上他们两个负责这次旅行从安排到安全上的各项事宜，套房有个客厅方便有什么事开个会商谈一下，倒也没人觉得差别待遇表示不满的。 莱维带着疾风到了客厅，这短发的小女生立刻去把昨天后来弄得有点乱的小茶几边上的座垫之类都收拾了一下。莱维则到靠窗的桌子边拿起了房间里配备的电话。 “你吃点什么早餐？日式的还是西式的？” 旅馆里倒是也有准备集体的早餐。不过现在还没到行程安排的起床吃早饭时间，这个时候吃这一顿就得莱维自己掏腰包没办法算在旅行的经费里报销。但莱维是什么人？人家可是除了二中的工作之外，还常有各种外快可捞的勤劳的赚钱养家上班族。就他平时偶尔接个活儿干的那些工作，看内容就知道报酬肯定低不了。尽管家里现在住的人是越来越多，每个月日常开销也是水涨船高。但偶尔在女人面前奢侈一下的本钱莱维还有，虽然现在他身边的这位其实并没被他当成‘女人’就是了。 “既然来了温泉旅馆，那当然是要日式的了。不过我们学生待会儿是安排了一起吃早餐的吧？” 昨天晚上她们三个是靠着依文给的幻术卷轴才夜不归宿也没人发现。 五零九、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注意？ 要是早上大家都起床了菲特她们三个还不回去，那就容易惹起别人的怀疑。何况即使不功利地考虑刻意维持跟同学们的关系，疾风本人也比较喜欢这种集体活动的。 “离行程上的早餐时间还有一段，你既然起来了，不先吃点肚子也不舒服吧？现在先稍微吃一点，待会儿也别吃太多就好了。那样还能让别的女生心想‘原来八神同学吃饭只吃这么少，难怪长得那么漂亮呢’。” 其实现在不少年轻人都是不吃早餐派的。且不管各种健康学营养学上讲早餐是多么地重要，莱维自然知道疾风是比较传统的吃早餐、并且条件允许还希望能吃好点的那一派。毕竟这孩子即使当年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时候，都每天坚持下厨烹饪丰盛的三餐，这么贤惠的年轻女孩子这年代可是太少见了。倒不是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就多不行，她们当中很多等成长起来也会成为优秀的好妻子。只是她们那些贤惠的技能往往都得将来碰上了希望能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之后才开始学习。像疾风这种从小就自己主动学习的孩子就相当稀有了。 “不会的啦，平时大家中午也是一起吃便当的，同学们都知道我的饭量一点都不小呢。” 被间接夸了漂亮的短发少女坐在那微微晃着很身子，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但莱维说的那些话重点显然不在这里好么？ 两人坐在那闲聊了没太久，莱维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这旅馆的客房服务意外地快，莱维还以为自己这么早订餐，估计得稍微多等一会儿的。毕竟这旅馆貌似这时间段除了二中的学生基本就没别的客人，厨房里想必这会儿都正在准备再过一阵那三位数人数的早餐，没想到还能立刻抽出时间先给自己这边准备。 “来，赶紧趁热吃。不过也别太着急了小心烫着。” 莱维把都装在一个托盘上的早餐端回来。 “刚才就说应该我去端的嘛，这种事是我们女孩子的专属。” 疾风直接从莱维手里接过托盘，小心的放在桌子一角，然后一样一样地将托盘里盛着的餐点取出来放到小矮桌上。 这一顿早餐还挺丰盛的。一个长方形的大盘子里装着像关东煮一样做法的鱿鱼、蔬菜和蘑菇等，然后还有装在两个小碗里配了酱汁和肉燥的豆腐，以及每人一块的厚厚的玉子烧。主食是看似普通白粥，但一闻味道就知道估计是用一些干货海产，譬如干贝之类熬成的。在香喷喷的粥旁边还放着几小碟各式各样的腌菜酱菜。 不过虽然这顿早餐相当丰盛，看上去闻起来味道估计也挺不错的。但如果让疾风自己选择，她更希望这套房里除了客厅和卧室跟阳台，还能再配一个小厨房。从小就习惯了给自己做饭、给自己的朋友们做饭，这样的疾风当然更希望这时候能让莱维吃上自己亲手烹调的早餐。她当然有自信做出来的东西水平不比旅馆厨师的这一份差多少，但跟厨师比赛之类的疾风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别的事情。 “那可不行，” 刚才莱维就好不容易才拦住疾风没让她抢在自己前头跑去开门，这会儿人家小女生要抢着干活儿，他也就没继续阻止。事实上这家伙刚才抢着去开门既不是客气、也不是爱干活。在家里这人可从来没对少女们的各种服务客气过，总是懒懒的半躺在沙发上，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喜欢干家务的人。 “别的时候当然无所谓，但这旅馆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咱们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带着学生旅游，就算是大白天的，让人家看见一个穿着浴衣的女孩子在男老师的房间里都不太好，何况是这么一大早？而且你看看你，头发都还没整理好，衣服也乱糟糟的。刚才送餐的那个服务员要是看见了你，猜不到你昨天晚上是睡在我房间里就怪了。” 莱维有些话其实早就想说。刚才刚起来他对自己身处的状况还有点懵，下意识地藏了一些心声，这会儿把话说开他也自然了起来。本来他在这三个女孩面前就从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虽说当年是因为疾风她们三个还小，菲特又算得上是莱维的女儿，自然疾风和奈叶他也是像对待女儿一般看待，所以从来不会想太多。可是也许因为中间有段太长的空白期没有接触的缘故？莱维和她们重逢后，虽然偶尔也是能注意到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像当初对待三个小萝莉一般地对她们，并没有多在意其实她们三个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尤其其中两个还是相当不一般的‘挺挺玉立’。 “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你们入学到现在估计也发现了吧？我在学校里的名声可不怎么样，反正都不好，自然也就不怕别人说什么。但你们几个呢，刚进学校就出乱七八糟的传闻，那以后的日子可就太没意思了。” 等疾风把托盘上的碗碟都在桌上摆好。莱维过去帮她拉好浴衣的领子和下摆。这女孩从刚才起床后就没整理过衣服，腰带松松垮垮的，上面跟没扣扣子的衬衫似地，下面则像是开叉高的过分的裙子。要是让她这个样去开门，别说什么让人知道自己房间里有女孩子这种小事了，自家的女孩子这副模样是能随便让别人看见的？别说刚刚送餐的是个男服务员，就算是女的也不行啊！ “别的时候无所谓？太好了！那下次咱们自己家去旅游吧，我还要和老师住一个房间！” 疾风压着嗓子小声喊着，她倒是还没忘了不能吵醒卧室里的两个朋友。不过这妹子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貌似每次都能很精准的抓错重点呢。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想去旅游当然可以，寒假的时候有空你们想去哪儿都行。怎么感觉这些年没见，你怎么有点学会像奈叶一样撒娇了？” 五一零、疾风，你可别得寸进尺了！ 以前小的时候，这屋里的三只‘魔法少女’里就属奈叶最会撒娇。 那时候的菲特还有点不太擅长跟人交流，更不会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而疾风则因为一直以来的独自生活而非常独立格外懂事。那时候偶尔莱维都会觉得跟疾风一起，有点和成年女性相处的感觉。 当然，那也只是偶尔的一种不明确的感觉罢了。说到底一个孩子再怎么成熟也还是跟成年人不一样。有些东西不光需要经历，还需要一个圈子让人去适应。倒是这回重逢，虽然疾风明显还是三人中最稳重的那一个，这点光从她们三个在时空管理局中的职位就能看得出来的。可是莱维却逐渐发现疾风也是有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大概不是像莱维说的那样跟奈叶一块时间长了被同化。而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活泼的少女，只是当初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问题，使得她没办法稍微放任一些吧。别看莱维嘴上吐槽。他其实还是挺喜欢疾风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是因为太久没见，大家都想老师你了嘛！” 好像是因为被莱维说变得爱撒娇，疾风干脆就故意撒给他看。短发的少女一弯腰就扎进莱维怀里，小脑袋撞到他胸口上倒是不疼，只是在那蹭来蹭去像个小狗似地弄得人痒痒的。 疾风跟莱维闹了一阵，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莱维在后她在前，直接坐在了莱维怀里的姿势。刚刚折腾完的少女脸上还有些红扑扑的，发梢也有点乱。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笑嘻嘻的望着莱维，然后张大嘴巴‘啊~’地一声，就跟在窝里等着人喂食的雏鸟一般。 “那就先吃块蘑菇。” 莱维一下笑了，他夹起一小块蘑菇很熟练的放到疾风嘴里。这种事其实以前他们也没少做，虽说当时疾风每天都坐在轮椅上，但主要是双腿无法行动，手是不怎么受影响，要不怎么还能做饭？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变得莱维经常会喂她吃饭，好像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的病情又加重了似地。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倒是吃的还挺快。颇丰盛的一顿早餐没多久就让他们吃掉了大半。 仔细想想，貌似自从大家重逢之后，这还是少有的疾风跟莱维单独相处的时刻。家里人太多就有这一点不太好，彼此之间没那么多私密空间，除了整天呆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的那几个外，大家更多时候都是聚在一起的。家中的少女们能常有机会跟莱维独处的，除了每天晚上同床共枕的依文不提，剩下排第一的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经常连吃饭都不下楼的辉夜。像伊芙和长门有希这两个只爱看书的文学少女，她们也没非得在自己房间里清清静静才能看得进去书的习惯，每天晚上经常都是大家坐在电视前头叽叽喳喳，她们两个坐在稍远的地方静静的翻书。就连爱丽丝这种以往长久以来都是一人独居在森林深处的少女，都经常出现在大家面前。 哦，对了。其实还有个经常能跟莱维单独相处的人。不过严格意义上她大概不算是住在莱维家里，毕竟莱维的影子才是她现在的家。那被封印后改了忍野忍这个名字的真祖萝莉二号在家的时候很少冒头，这并非基于其比依文要传统一些的吸血鬼生活习惯，而是大家都能察觉到小忍还不是那么地适应人多热闹的场合，也不习惯和多数人进行交流。尽管跟从很小开始就一个人独自隐居的依文比起来，小忍过去跟人类的接触反而更多，甚至曾被当做神明而受到人类村庄的供奉。 也许正因为跟人类接触更多，体会也更深刻的缘故？大概是很多的失望叠加起来，造成了现在小忍比长年遭到人类通缉追杀的依文，更难以融入人类的社会中。依文被诅咒封印后虽然嘴上总是没半句好话，却很快融入了麻帆良学园的生活。就算经常迟到早退逃学旷课，但无可否认学校里的大家都早已将她当做同伴中的一员。反之小忍就算被封印了之后也只是躲在莱维的影子中很少出来，就连家中的少女们都很少有跟她多说上过几句话的。 小忍一般都是只有莱维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从影子里出来。其实昨天早上莱维班上的班长藤林杏到教室办公室里‘兴师问罪’的时候，莱维就正在喂小忍吃早上上班顺路买的甜甜圈。否则以这男人那缺乏品位的生活，他会有一大早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大发感慨的雅兴？ “真好呢，她们两个睡得这么熟，到现在都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疾风又吃掉一小块豆腐，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酱汁，望着不远处那两扇合着的推拉门。 “菲特以前倒是不怎么睡懒觉，但奈叶这个时间不起床不是很正常么？” 像菲特那种从小就经过严格训练，而自身性格本就也很认真的女孩子，一般是不会干闹钟响了还赖着不起来的事。尽管这其中也总有例外的情况，就像菲特的‘姐姐’，远坂凛其实也是很认真很严格，从来不对自己放松要求的一个女生。但她偏偏就每天早上都很难起床，需要从精神到身体上都经历一番激烈的斗争才能顺利离开被窝。而像奈叶这种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也非常有毅力的孩子，往往其他多数情况下就不如菲特那么地严谨了。 实际上在意外成为魔法少女之前，奈叶就是个一直在为自己的将来而迷茫着，自认为是个浑浑噩噩度日的废柴的消极小妹妹。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的奈叶才九岁就已经会思考那么深入又复杂、甚至还挺有哲学味道的问题，这其实也体现出这个还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本就不是个平凡的人吧。 “也还好啦，奈叶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挺严格要求自己的哦。” 五一一、不爱干净的疾风酱？ “奈叶大概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应该给憧憬自己的后辈们树立一个好榜样？如果是这几年才认识的奈叶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她其实以前是个那么迷糊又有趣的女孩子。” 疾风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以免吵到还在卧室里睡觉的两个妹子。和式的房间就有这一点不是太好，因为用的材料和结构的关系，房间之间隔音的效果往往比较差。 “你都说‘潜意识里’了，这不还是在说奈叶是跟以前一样的那个笨丫头嘛。” 莱维用手指戳了下疾风的鼻尖，他当然知道这短发少女是在那笑自己的好友太迟钝。像奈叶那种脑袋里弯道不太多的人，的确不太会主动注意到周围人对自己的观感。事实上疾风她们没说，莱维还不知道在大家分开的这些年里，已经有好几个或者是学校的同学，又或者是时空管理局的同事，曾经向奈叶表白过。但这些表白者当中有的甚至表白过后都没能让奈叶明白他们的意思。还记得第一次奈叶被一个高年级的前辈叫去表白，她回来后不明所以的把那个学长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问菲特和疾风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的两个好友笑的那叫一个难以自己。就连平时最能控制自己情绪的菲特都忍不住当中在全班面前大笑出声，当时班上的同学们可很是惊讶了一阵，都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大家的‘公主大人’如此的不顾形象。 “嘻嘻嘻……” 想起奈叶过去那些犯傻的趣事，疾风憋笑憋得更辛苦了。她使劲抓着莱维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看上去可爱极了。 “你啊，明明桌上就有纸，把嘴上的油都往我手上擦。” 要是学校里和管理局内那些仰慕疾风的男生听见了莱维这话不得气疯了？心中憧憬的女神那香软诱人的嘴唇使劲在掌心摩擦着居然还嫌弃嘴上有油？女神的嘴上是会沾上油的吗？明明就算不涂口红也能留下一个粉粉的心形唇印才对啊！ “好啦，对不起嘛，我帮你擦干净！” 疾风好不容易理顺了呼吸，拿起桌上的纸巾握着莱维的手轻轻帮他擦干净。这让莱维想起昨天早上喂小忍吃甜甜圈的时候，那只吸血鬼萝莉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人家吸血鬼不愧是人类以外的种族，比起人类可是环保多了。小忍当时是用嫩嫩的小舌头直接舔的，才不像疾风这么浪费可怜的树木做成的纸张呢。 “其实，是因为有老师在身边，大家才能睡得这么安心呢。” 放下帮莱维擦完手的那张纸，疾风弯下腰在莱维怀里缩起身子，出神地望着面前的桌子。莱维知道女孩想说什么，但他没有开口也没有打断疾风。 “菲特本来就是个对周围很警惕的孩子，虽然和老师你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里，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但那些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大概一辈子都未必能改得了了吧？奈叶则是这些年经常执行各种危险任务，也磨练出了应对危险的许多本能，就算睡得再沉，稍微有点不寻常的声音，她也会立刻醒过来的。” 其实这种能力不光是像奈叶她们这种在时空管理局那类普遍都是些危险工作的单位供职的人才有。就连学校里那些认真努力又相当自律的孩子也能给自己培养出来。就像多数人睡着了以后，即使有汽车经过窗外并按着喇叭，也未必能把他们吵醒。但音量相对还低一些的闹钟一旦响起，却能让人整个从床上猛地坐起。 不过这种其实还算比较常见的能力，出现在奈叶身上就让人稍微有点唏嘘了。毕竟不像从小就接受严苛训练的菲特，以及身染怪病还是孤儿的疾风。高町奈叶本是高町家这样一个平静祥和又温暖幸福的五口之家里最受众人疼爱的小女儿。走出家门去到学校里，奈叶也是总有众多真心相待的朋友们围绕着的那个快乐的小女生。 “奈叶也锻炼成那样了？还真想象不出来。” 莱维回忆着过去在学校里被同学们围绕着傻乎乎笑着的奈叶，这女孩从来就有种超乎寻常的亲和力。莱维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有奈叶的努力，当初光靠自己，大概是没办法让已经完全封闭了内心的菲特重新打开心防。 “是啊，就算是刚执行完辛苦的任务回来，不管多累睡得多沉，一旦有异动就会立刻醒来。而且不是迷迷糊糊那种起床哦，是一下子就能完全清醒过来，立刻就进入警戒状态哦！” 疾风在莱维怀里手舞足蹈的，这女孩以前可没这么好动。也许她本来就并不是那种生性格外文静的孩子，是由于小时候身体不好不良于行，没办法自如的活动才养成了她那种很文艺气质的性格吧。反正就莱维后来的了解，疾风这丫头可跟文艺搭不上多少的边。 “那对于奈叶来说的确很不容易了。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你们几个了，日子应该过得很累吧？” 说实话如果莱维一直在她们身边，也许会阻止她们继续在时空管理局工作？其实莱维就是那种典型的孩子们会不大喜欢的大人，也就是整天说着‘为你们好’然后不顾孩子意愿帮他们做出选择的那一类。尽管莱维从来不会强硬的那么做，如果少女们的确比较坚持，他往往也就说说就算了。就比如她们这三个魔法少女，如果光是菲特和疾风，莱维没准还真会给出建议让她们重新选择。但奈叶的话……莱维很清楚说服那个一根筋程度简直如同热血少年漫画主角般的女孩子有多么困难，也清楚她自己所做的事的确是她自己所喜欢的。 “其实也还好啦，虽然老师你一直说我们很厉害，但毕竟我们几个年纪还小，管理局高层也不会直接把太危险太辛苦的任务交给我们。像奈叶和菲特最近主要都是在训练新人，她们两个当老师意外的很合适哟。” 五一二、瘦归瘦…… 疾风的话换个理解方式，就是说时空管理局的高层根本不信任她们三个，以及她们三个的其他同伴。当然莱维也清楚肯定并非全部高层对她们三个都是那样的看法。并且所谓的不信任，也的确包含了认为她们年级还太轻，不应该过早担当重任这种隐含了保护意味的思想。但就莱维过去比较短暂的与时空管理局的接触中，他早发现了那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机构庞大内部冗杂的组织，所谓开明与冲劲这些词，根本和时空管理局是无缘的。在这样的地方，她们这三个魔法少女的确很难得到彻底的赏识与重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几乎任何一个组织达到了时空管理局那样的规模，都免不了内部固化僵化。甚至通盘考虑，那种缺乏冲劲的迟缓作风反而也是有利于组织长期延续的。即使不考虑久居高位使人腐败的问题，站在那个层面的人所肩负的责任也是常人难以想象。要求他们像奈叶这样的年轻少女般有着一往无前的动力，未免有点对组织内其余并不那么具有天赋和实力的成员不负责任。 其实要是光以莱维的角度去看，他巴不得时空管理局一直把奈叶她们三个闲置。像疾风说的这样担任一下新人的教官，偶尔陪同新人执行一些危险度较低的任务，这样才能让莱维放心。否则要是她们三个总是奋战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恐怕即使有可能会被奈叶埋怨，莱维也没准干脆会想办法让她们回不去自己原来的世界，一直留在这个封闭的地球上。 “嗯，我估计也是挺合适的。乍一想会觉得只有菲特那种有耐性的人比较适合当老师，但像奈叶那种很容易跟学生打成一片，又容易获得学生仰慕的人说不定能比菲特干的更出色。” 在年纪小小的孩子们眼中，奈叶那种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一定冲在最前面的英雄气质显然最容易得到他们的憧憬，菲特那沉稳中隐藏着的勇气，太年轻的孩子是看不出来的。 “是啊是啊，那些孩子们呀，可是各个都对奈叶非常崇拜的，有时候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想到奈叶回到家后把自己脸埋在枕头里那害羞的模样，疾风就忍不住花枝乱颤。莱维也能想象出来疾风说的那情景，想必是非常有趣的。 不过有趣归有趣，疾风老这么在莱维怀里扭来扭去的，时间长了，即使他是个再怎么不多想的人，也难免有了点身为男人没办法避免的反应。 这丫头真是……平时看不太出来，成长的真没比菲特跟奈叶差多少啊！ 莱维发现疾风只是看上去娇小了点而已，实际上该有的一点都不少。尤其是现在她身上只穿着旅馆提供作为睡衣的浴衣，隔着薄薄的丝滑的布料，莱维都能感觉出少女浴衣底下那小小一件衣物的质感。 对，没错，是只有一件。不过对于这个事实莱维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他可是个早在百年前就结了婚成了家的男人，虽说他家那位因为一些外力导致的原因而其实没有那方面的需要……但实际上正常女性没谁睡着了还穿着件硬邦邦的东西去求做噩梦的，即使不是里头有钢丝之类硬物的塑形款，那也没哪个女的会觉得戴着那玩意儿真心舒服。要不是有些人考虑下垂的烦恼与身体健康，有些考虑增大的功效和曲线的美观，她们这两者各取所需都能满足自己的需求，才是那一部分男同胞认为纯粹是反人类发明的东西能长久以来持续热销的最重要原因。 跟八神疾风两人轻轻松松悠哉悠哉地吃了个早饭，等莱维去梳洗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之前还在卧室里睡着的另外两名少女也正好醒了。 菲特跟奈叶没像疾风那样在莱维的房间吃早餐。她们起来的时候离学校里的大家一起开饭的时间也没差太多，干脆就梳洗一番后跟疾风一块儿回了自己班的房间——这个时候回去倒也省得跟同学们过多解释，她们只需要把在房间里代替她们的幻术人偶抹掉，然后直接回房间。别人要是正好有已经醒了的问起，就说三人一块去洗手间就好。本来上学阶段的女生们就都有和好朋友一块去洗手间的习惯，菲特她们三个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绝不会有人因为这点就怀疑她们的行踪。 这趟旅游第二天的上午，校方安排了兵分两路的活动计划。一部分班级在旅馆附近的森林里，进行各种寓教于乐的活动。毕竟这趟旅行从官方的说法上，姑且也还是有‘校外教学’这个名头的。而另一部分班级，则已经启程到隔壁那座山头侧面的滑雪场去进行美其名曰锻炼身体的滑雪运动，这姑且也算是‘校外教学’中的另一环，就当是平时在学校上体育课那样吧。 之所以把学生们分成了两批，自然是因为这一趟来的学生数量太多，都挤在一块行动起来太不方便。 这个季节森林里的树该落叶的都落光了叶，不落叶的那些全年长青的针叶植物，树杈上也挂满了雪。这种仿佛涂上了一层银妆的森林风光，对这次来旅行的大多数学生还是比较新鲜的。就算二中的学生里不少都出身一到冬季就大雪纷飞的北方城市，可是现代大都市里的孩子有多少机会到原始的森林里去一窥全貌？更别说是冬天经常大雪封山的那些地方了。 由各班的班主任老师带着学生们在森林里边游玩边认识各种植物、学习各种大自然中的知识，这让平时上课总觉得枯燥的学生也是兴趣大涨。莱维自然是一路随行，而南宫那月则跟他分头行动，负责去滑雪场的那一批学生。且不说他们两个分别也都是当着班主任的人，这趟旅行的安全工作还主要得他们两个来确保，实在没办法学某些高高在上的领导那样，呆在温暖舒适的酒店里，看看书看看电视再聊聊电话，等着别人回来再开始丰盛的午餐。 五一三、少女们，坏人来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和同学朋友们玩着闹着，少男少女们都还没觉得玩了多久，就听各班的班主任说时间到了该回去旅馆吃午饭。 像这样在地上满是积雪的森林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好一阵，学生们体力上的消耗自然比平时坐在教室里听听课，下课了跟同学们聊聊天要大许多。老师们宣布午餐时间的声音就跟遥控器上的按钮似地，一下就按饿了一群群学生们的肚子。 而那月带队的那些去了滑雪场的学生们，则中午直接在滑雪场配套的餐厅进餐。那里据说是一处集餐厅、休闲娱乐与休憩场所一体的如同小型会所般的综合‘雪之家’，这边要回旅馆吃午饭的学生中许多还都在路上讨论着滑雪那边感觉更有气氛，在滑雪场脚下的小木屋里吃热乎乎的饭菜很像小说里角色的经历云云。 不用想也知道会那么说的基本都是一些平时爱看书爱看电影爱看电视剧的女学生。高中这个年纪的男生倒不像初中生那么地中二不懂浪漫。但莱维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清楚这些高中男生的浪漫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如果没有希望追求的女生在身边让他们有目的的施展，实际上真心在意那些浪漫情调的十多岁少年又能有几个？ 午饭后是一小段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像平时学校中午放学后到下午上课前那样。学生们因为是旅游中自然兴奋一些，跟平时一样午睡的人很少很少，基本都集中在自己的房间和游乐室里玩着。倒是多亏这些已经上了高中的孩子毕竟还是成熟些，没跟小学生那样在旅馆内到处跑来跑去的。 如果正常安排，这个时候莱维是该午睡一阵，他可没兴趣跟那些学生们一块打桌球乒乓球什么的。但昨天‘偶遇’了那位在对面山坡上‘忙于工作’的少年，让莱维得知了一些消息，不得不取消了中午午睡的预定。 莱维吃完了饭就坐在旅馆大堂供客人等候休息的沙发上，无聊地用手机浏览各种网上的新闻资讯。当他已经开始读第八条其实没什么兴趣的国际时政新闻时，门外不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接着又过了几分钟，旅馆的大门被人推开。 “克鲁兹，你们来的还挺准时的嘛。” 莱维从沙发上站起来，迎向正从大门处走进来的人。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留着长头发穿着红外套的样子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事实上这个叫克鲁兹-威巴的德国人也的确是个不怎么正经的家伙。就连他所在部队的战友中，也有人曾说过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生在德国。毕竟刚跟他接触看到他的各种行为，任谁都会猜测这样放荡好色又有些浪漫主义的家伙该是个意大利人才对。但实际上克鲁兹的确是出身以严谨认真著称的德国，尽管像莱维这种经常往返世界各地，本身又算是欧洲出身的人，本不会有那些对欧洲不大了解的人所坚持的刻板印象。 “哟，果然是你，昨天宗介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最近太累了，还没睡觉就已经开始做梦妄想！” 嗯？原来相良宗介已经告诉他的同伴，我也在这个温泉旅馆的消息了？ 莱维有点疑惑。如果相良宗介将昨天在这边遇到莱维的事都说了出去，那他的同伴岂不都知道他昨天提前到这边来做过布置了？别光看这人一副金发长毛浪子的模样，他可是毫无疑问的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尤其克鲁兹还是个不光身体和战斗技能出色就能胜任的狙击手，像他这样的人只要听说相良宗介昨天到过这边，立刻就能猜到他是来这里干什么的，那名少年再怎么找借口隐瞒也没用。毕竟跟一般人惯常认知的不大一样，狙击手其实并不是个和神枪手划等号的词，或者说至少不光是跟神枪手划上等号。作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枪法精准这是基本要求，但在那之上还有更重要的一些必备素养。譬如隐匿踪迹的能力，搜索探知敌人的能力，以及野外艰难条件下独自生存的能力。 以莱维看，现代的狙击手，尤其是野战部队的狙击手，倒是跟古时候千里追踪猎物的猎人有些相似。而克鲁兹-威巴这名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青年，则恰恰是那群‘猎人’中的佼佼者。像他这种但凡有点蛛丝马迹就能从中获得有用信息的‘猎人’，莱维不觉得是相良宗介那种缺乏人际交流经验的耿直过分的少年所能轻易骗过的。 哦，倒也不是一定没办法骗得过。只要相良宗介不把得知莱维在这温泉旅馆一事的经过，诚实的说出是两人面对面相遇后确认的就可以了。譬如相良要是跟克鲁兹说他是在搜集安保情报时，发现同期入住这间旅馆的人里有莱维-麦道威尔的名字，并且还有一所高中的学生到此进行课外教学旅游。那么相良说自己是凭此猜测酒店房客登记名单里的莱维-麦道威尔就是他们曾经见过面合作过的那个莱维-麦道威尔，显然就不那么容易引起克鲁兹的怀疑了。尤其是相良那小子虽然不太懂与人交流的很多窍门，但像他那种认真过头总是板着脸的人，在说谎的时候也有独特的说服力。 要不上街上找几个路人随机做个问卷调查好了。两个人同时传达一个消息，路人们到底是愿意相信紧绷着一张脸，说话铿锵有力但感觉缺乏人味，光听声音就能让人联想到站姿笔直挺拔军人的相良宗介；还是一见到美女就露出色眯眯的表情，说话也吊儿郎当让人觉得没点正经，只会联想到终日在酒吧里厮混的颓废青年的克鲁兹-威巴？ 答案，不言而喻。 “宗介说在调查这间旅馆的房客名单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名字，我当时还觉得会不会只是单纯的重名，虽说你的姓不算是那么常见。” 克鲁兹摸着额头摇着头说到。 五一四、其实还是面瘫值得信任 其实莱维这个源自依文的姓在现代应该算是比较罕见的了。至少在莱维所知道的公众人物当中，他没印象有谁是跟依文同姓的。不过这也许是因为这家伙平时既不追星，对时事政治的关注度也仅限于茶余饭后看个新闻当消遣。但现实中莱维也还未曾遇到过有谁跟自己同姓的，克鲁兹说一句‘不算那么常见’，起码这个没错。 “后来他又说莱维-麦道威尔这个名字是出现在一间高中假期旅游的团体游客名单中，那时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你！” 金发碧眼的男青年很热情的拍了下莱维的肩膀。他这种表现对于两人其实见面还不超过五六次的程度来讲，貌似是让人觉得有点热情过度显得虚伪做作。但说实话人与人的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本来就不能单纯以时间、或者别的什么‘计量’来衡量。就拿莱维身边最常见的例子来说，他作为一名教师，这些年来见过不少从初中到高中六年、甚至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十二年都是同班同学、或至少同校同学的人。但这些人里其实感情特别好的并没有太多。甚至有些仅仅只是认识的程度罢了，并没有因为在一个教室里呆了多少年就成为怎么样的好友。 而莱维跟这名金发青年，乃至于那艘名为丹奴之子（tuatha-de-danann）的潜水母舰上的其他一些成员，他们之间尽管总共相处的时间算下来可能都没两个星期，可是那种在战场上将性命托付到对方手上，并且最终对方也没辜负所托后所产生的感情，哪是现代普遍冷漠的社会上的人与人之间所能比拟的？ 克鲁兹-威巴这名男子固然本身性格就开朗热情，但他见到莱维的欣喜也是没有夸张刻意的。这可是在战场上救过自己命的战友啊，尽管克鲁兹本人有时候也会感叹，有这样的人存在，还何必非得让像自己这种只能依靠现代武器的军人到处奔波呢？ “是啊，实在太巧了。我只是跟着学校安排带学生们来旅行罢了，没想到跨了个国家还能碰上你们。相良他们还在后面？” 莱维其实已经从门缝里看到正在不远处停车场那边往这里走的相良宗介，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 “这不是都来了么？虽然知道你肯定不会出问题，但我还是先提醒一下，尽管宗介那个笨蛋老是在学校里闯祸，但他的同学基本上还不太清楚其中的内情。之后如果遇上了聊起来，可别说漏了嘴啊，那小子的任务还得继续坚持不知道多久。” 克鲁兹靠近莱维耳朵边小声地叮嘱他。这话他不说，莱维肯定也不会当着不认识的人乱说话，就算只是基于那是别人隐私的原因，也不会那样。但克鲁兹还是觉得该提醒一下，他自己其实无所谓的，主要是相良宗介那边的问题。 “放心。” 莱维摆摆手。 “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那个相良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虽然总觉得大致上能想象出来是怎样的情景，但要能亲眼见到肯定非常有趣。” “噗哈哈哈哈！” 莱维这么一问，克鲁兹立刻忍不住大笑起来。虽然这金发长毛平时也是个有点事儿就爱夸张大笑的性格，但看他都抱着肚子的模样，显然相良宗介在他的学校里引发过的事件远不是莱维那一句‘有趣’那么简单，真让人好奇。 “克鲁兹，请不要在门口挡路。” 这边克鲁兹还笑得说不了话没空给莱维讲讲那些奇葩趣事，两人口中的主角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脸上有着显眼伤疤的少年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的同伴站在旅馆门口到底是笑什么，一把将他推到门里，然后看都不看他，对莱维也只是微微鞠躬打了个招呼。 “哈、哈……宗介，难得遇到了曾经的战友，别这么冷淡嘛。” 克鲁兹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才算是把那股想笑的冲动压了下去。他搭着少年的肩膀一点儿都没个前辈的样子。 不过其实克鲁兹跟相良这两个貌似也不好说谁是谁的前辈。虽然两人都是年少时就加入了军事组织，后来也都成为了佣兵，据说加入秘银之前，他们两个还曾在黎巴嫩还是哪里的战场上当过一回对手。克鲁兹年龄自然比相良大一些，可是前辈后辈的说法看的可不是本人的年纪而是在某件事上开始的时间早晚。在部队里，这个看的自然就是军龄。克鲁兹具体是多少岁时候开始接触军事组织的莱维不清楚，但相良宗介可是自还没到上小学的年龄起，就已经开始接受杀手训练了。这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但说起军龄，没准还是年纪更小些的相良更长。 “抱歉，这小子一直都这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克鲁兹见相良不吭声，就向莱维说了声抱歉。相良宗介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况且克鲁兹不清楚昨天莱维已经跟相良见过面。如果提前不知道莱维在这里没有先见过面，相良现在也不至于是这个表现，起码会惊讶一阵。所以说这名少年在军事上的战斗技能无可挑剔，但综合来看还是有不少很明显的缺点。光说这演技一项，他就不适合去执行那些伪装深入敌后的任务，这方面克鲁兹比他可强多了。要不是莱维早认识他，今天没准还真以为这就是个带着后辈和后辈的同学来温泉游玩的不正经大学生。 相良宗介笔挺的站在门口像个等待首长检阅的士兵，这模样就像在以身体语言告诉莱维跟克鲁兹，秘银作战部西太平洋总司令来了。 透过向两侧打开的旅馆大门，已经能见到几名男男女女从远处有说有笑地缓缓走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银发灰瞳的少女。少女银色的长发在较高的位置以蓝色的蝴蝶结缎带扎起一根半长的麻花辫，身上穿着简单休闲的及膝裙和厚外套，看上去就像个被积雪化上了银妆的美丽塑像般。 五一五、往后就是萌妹子统治的世界了！ 正从旅馆门外缓缓走来的少女，引人注目的地方其实还不止那比较特别的发色和瞳色。从门口远远看过去，她那份大方自然的气质才是最使其突出的。 正在跟同伴们说笑着的少女远远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三人，接着也不知是像谁打招呼地高高抬起手摇晃着，结果高兴地往上一跳的少女落地时脚下踉跄直挺挺地就往前摔了下去。这一幕让站在旅馆门口的三个男人有默契地一巴掌拍到额头上捂着脸叹气。 好在少女身边那个看起来跟克鲁兹差不多大的短发女子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挽救了她与大地来个正面全方位亲密接触的命运。要不是早见到那个留着黑色干练短发的女子就在少女身边，莱维刚才就要忍不住出手了。虽说少女身边的那些同伴应该都是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普通人，但莱维要让少女避免那个平地摔，又岂止瞬移过去扶起她这一个显眼的手段？ “毛，好久不见了。” 莱维笑看着刚才扶起银发少女的女子，这也是他以前在跟秘银的配合行动中结识的朋友，是个美籍华人，全名梅利莎-毛，军衔比相良宗介和克鲁兹二人高，职务上也算是他们两个的上司，是他们三人所组成的小队的队长。 “呀，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昨天宗介跟我说你可能也在这个旅馆的时候，我还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字。这小子在学校里的成绩可一点都不好！” 毛也是怕说的话让后面的那些学生听见，加快了脚步先走进旅馆，跟莱维打招呼的时候还专门压低了声音。 “哦？相良在学校里的成绩不好吗？我还以为像他这么认真严格要求自己的人，无论做什么应该都不会太差才对。” 莱维顺着毛的玩笑状似惊讶地说着。他当然知道如果相良宗介在学校的成绩不好，那肯定是因为身负重任以及经常还要兼顾部队其他任务导致时间和精力都不够造成的。虽说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一定的天赋才能做得好，但那往往是指到了一定程度后继续深入的层次。光靠拼命练不成杰克-拉坎那样的肌肉变态，同理光靠努力也当不了超铃音那样的科学家。可是高中的课程别说跟科学家相提并论，以莱维多年的经验，那根本就还没到彻底区分天赋的界限。固然在学校方面天生聪颖的人能花更少的时间更好的掌握更多知识。但只要肯努力，即使脑袋笨一点的孩子也不是不能在考试中拿到跟那些天才差不多的分数。像相良宗介这种任何事都以最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旁人看来都觉得他甚至有过分苛刻近乎自虐倾向的人，他要是全力以赴的学习，就算基础再差一开始落后再多，也能很快赶上去，起码不会成为那些被别人取笑成绩的差生。 “这小子哪有空哪有心情学习？啊，先不说了，晚点再聊。” 毛拍了拍相良的肩膀，很是有点可怜这名少年的意思。但后面那些学生们已经来到了门口，自然不方便再说那些不该让普通人知道的事情。 “你们在那边沙发上坐着稍等一下，或者到处逛逛也可以，我先和宗介去办入住手续。” 克鲁兹招呼那群少男少女们到之前莱维坐着的沙发那边休息一下，他和毛都没向那些孩子们介绍莱维，权就当是顺路遇上聊了几句的陌生人。反正这些孩子们也才看见莱维站在门口，也没见他跟三人说太多话。 不过在经过莱维身边的时候，那个之前在门外差点摔倒的银发少女，还是趁着同伴们不注意，悄悄用眼神跟莱维打了个招呼。 ＝＝＝＝＝＝＝＝＝＝＝＝＝＝＝＝＝＝＝＝＝＝ “麦道威尔先生，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荣幸。今天早上毛跟我说今天在温泉旅馆可能会遇到熟人，当时我还以为她是指马度卡斯中校提前派了舰上的其他人到这里来接应呢！” 银发的少女坐在莱维那间套房的客厅靠床的椅子上，掩嘴轻小说对莱维说着他们今天一路来旅馆途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对于高中年级的学生，几个小时的赶路路程根本算不上什么劳累。何况所谓赶路还不过是坐在别人开的车子里闲聊打发时间。即使真的累了精神，只要到了目的地肯定又都立刻来了力气。本来一群年轻人聚在一块就是有这种‘激发潜能’的效果。 刚才一块到旅馆的相良宗介的那群同学，说是好像已经都跑到外面的森林里去‘探险’了。坐在莱维房间里的这名银发少女，则是以身子比较弱，颠簸了半天需要稍微休息一下的理由，等那些孩子们都跑出去后，才礼貌的到莱维的房间来拜访。 毕竟这位全名叫泰蕾莎-泰丝塔罗莎的少女尽管今年才刚满十六岁，仅比莱维的‘小女儿’大一岁，比莱维的‘大女儿’还小一岁。但她却名副其实的是相良宗介、克鲁兹-威巴与梅利莎-毛三人所属的部队的最高领导，秘银西太平洋支部的总司令、兼强袭扬陆潜舰【丹奴之子】的舰长。 在相良宗介他们三个前线战斗人员眼中，莱维是个曾经多次帮过他们大忙的拥有特殊能力的战友；但在坐镇中央统领诸事的泰丝塔罗莎司令眼中，莱维则是个必要时能够借助其实力渡过难关的深不可测的‘势力’。 相良宗介那样的士兵只要完成上头下达的命令就好，至于行动中有没有莱维的帮助，他们在尝过几次甜头后固然肯定多少有些期待，却也不会把别人的协助计算到自己的实力当中。寻求像莱维这样的人的协助，本来就是银发少女这样一名司令的‘外交工作’之一，她自然比起将莱维当做‘临时战友’的相良、甚至‘挚友’克鲁兹，需要更注重礼仪与沟通——这话姑且就当真的看看好了。 五一六、天然呆都不是好惹的啊 此刻在莱维房间里愉快的喝着下午茶的少女丝毫无法让人从她身上找出公式化礼仪的影子，甚至让人觉得她比之前和朋友们一块抵达温泉旅馆那一刻更加地发自内心的高兴。莱维早就知道，即使身居高位还拥有出众的才能，这名银发少女，终究还是个渴望朋友的寂寞小女生罢了。 “刚才在门口看清楚了站在那的人是你，可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让相良的同学们看出来了！” 银发少女轻轻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可是莱维怎么不记得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有见到她露出过特别不自然的神情？就连擦肩而过眼神打招呼那下，要不是莱维注意力特别细致，都还未必发现得了那微妙的表情。 “嗯，是的，我看出来了，要不是毛扶着你……” “麦道威尔先生！” 莱维哈哈大笑。美少女平地摔什么的，这类剧情以往也就辉夜老让莱维陪她看的那些动画里经常能见到。现实中反正在学校里教书那么多年，莱维没见过多少类似的事情。就算像冈崎朋也那个有点笨拙又天然的女友，莱维也没目击过她在学校里像泰莎这样走着走着摔倒的——说来也奇怪，银发少女当初刚认识没多久就让莱维叫她名字的昵称‘泰莎’，可是她自己却怎么也不肯直呼莱维的名字，只稍微尝试过一两次，却好像非常不好意思叫不出口似地。莱维其实没觉得泰莎是个古板的人，虽然她小小年纪就管理着那样一支部队，并且本身还是个高精尖的科研人员。但看她平时跟部队里的下属之间的互动，一般都是非常自然随意，不像是其他军队里那种上下级严明分明，反而尤其是部队里那些年纪大一些的老兵，莱维觉得那些饱经战火的大叔们，看泰莎的时候甚至都是一种看着自己女儿的目光。 不过也不能光从对待泰莎的例子上就认为秘银的部队是那种自由松散的组织。那些老兵也就在泰莎面前会放开内心，而当面对部队的另外两名高级将领的时候，他们的表现跟其他令行禁止的纪律严明的部队没什么两样。就连克鲁兹那种生性自由浪荡的家伙，莱维没见过他在另外两名将领面前放肆。也就是刚才泰莎口中的马度卡斯中校——丹奴之子的副舰长理查德-马度卡斯中校，以及陆战队特别应对组（srt）的指挥官安德鲁-赛格维奇-加里宁少校。 如果说泰莎是个非典型的舰长与司令官，那个千锤百炼的军人则是最典型的大副和指挥官。 “听说你这两天旅行后，就差不多要结束休假回舰上了？” “嗯，虽然丹奴的整备维修还没完成，但接下来有些事情也需要我去处理。难得有这么长时间的休假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能总是把工作都推给其他人呢。” 可事实上至少以莱维跟她不太多的相处时间里，是没见过泰莎把工作推给下属而自己偷懒的。也许算不上一个工作狂，但因为各种原因，泰莎其实也是那种一旦闲下来就有点不知该干什么好的类型。恐怕这次专门选定到相良宗介执行任务的学校里去做短期交换生，也是她那些担心这个小女孩的下属们研究过后认为相对比较好的选择。让她在学校里一群同龄人中间不会寂寞，又有相良这个信得过的自己人在身边就近保护。莱维很早之前就觉得他们潜艇上那个永远板着脸的大副对待泰莎就像自己最宝贵的小女儿一般，果然即使是那种古板的中年人，也能为了自己的女儿考虑平时不曾接触的‘领域’。 要不是笃定到这里来度假对泰莎很有益处，恐怕即便是她作为总司令亲口提出的要求，那个仿佛英国电影里经典老牌古堡管家模样的副司令员，即便抗命也不可能同意。不过也就是这种事情上泰莎肯定不至于坚持到用命令来压人就是了。秘银这支部队的潜艇战莱维可是近距离亲眼见识过的。那个平时感觉他才是那艘舰上第一权威的副司令员，战斗中完全是一丝不苟的忠实执行泰莎的指令，并不像他平时对待泰莎给人的感觉那样会有半点逾越之举。 “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年纪难得有空闲时间，还是多休息休息比较好。虽说年轻人精力比年纪大的肯定好很多，可你老是要兼顾那么多工作……就算是为你们部队考虑，为了防止你万一压力太大出点差错，也的确应该尽量利用空余的时间多休息一下。” 莱维没像平时那样有点没正经地爱开玩笑，他是真的很认真的以自己所观察到的角度出发，给出自己的建议。 八神疾风在时空管理局自己负责一个科室后，具体是怎么样的工作状态莱维没机会去看看。但这位只比疾风大一岁的银发少女舰长的‘日常’是怎么样度过的，莱维却是比较具体的见识过了。任务阶段的航行中从头到尾的一丝不苟；没有任务的期间进行各种演练时的严格认真；舰上工作都没有的时候，也在进行各种科研工作的刻苦艰辛。如果泰莎是莱维的女儿，他这种对世界和平之类没那么多责任感的平头老百姓，是绝不会允许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就在那么危险的组织里每天付出全部辛劳的。 尤其是泰莎工作的地方还是一艘潜水艇内。纵然秘银那艘丹奴之子的确不负其被有些人称为‘潜水母舰’的称号，舰内空间远不像常见潜艇那般，为了尽量减少体积而只维持刚刚好必须留下的空间，无论到哪里都给人一种狭窄阴暗的感觉。但就算丹奴之子内部空间相当宽敞明亮，甚至都可以说一句‘舒适’。然而毕竟那是一艘深潜海底的潜水艇，周围三百六十度所有空间内都充斥着巨大压力的海水的那种压迫感依然和其他一般的常规潜艇那样存在着。 五一七、泰莎，为什么不摔一个呢？ 身处深潜海底的潜艇当中，那是一种跟置身宇宙中有点相似的孤立无援的压抑。一旦发生意外几乎必死无生，在那样的环境下，多数人长期煎熬下来是很容易出现精神问题的。 “别看我有点笨手笨脚的，但我可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那类的问题哟！” 泰莎眨眨眼睛，歪着脑袋调皮地冲莱维笑着。她在潜艇里呆的时间可比莱维长多了，自然明白莱维所说的那些意思。不过泰莎和那艘丹奴之子的感情有点特殊，只要是在那艘潜艇上，她非但不会有常人置身深海的那些恐惧压抑，反而是最能感受到安心放心舒心的家一般的场所。 “那是，我猜你也没那些问题。否则怎么能在船里待下去？虽说你们那艘船里头挺宽敞的。” 莱维也不想当个啰嗦的老头子，这种话题点到为止就行了。别看这名银发少女是曾经在六岁稚龄就独自解出了爱因斯坦xx方程的科学天才，她那种种职务重担压在身上后潜藏起来了的少女情怀与叛逆并没有因为早熟而消失。莱维可是见识过这丫头耍起性子来的样子的。 “那么，既然还剩下不到两天，就好好享受这趟温泉旅行吧。” 莱维站起身，轻轻摸了摸泰莎的脑袋。扎成麻花辫的银色秀发如看起来那般的丝滑，虽然是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的司令，这时候休闲打扮的泰莎却让人完全感觉不出她跟莱维学校里这次来旅行的大部分十几岁女高中生有什么不同。 “当然了！听说麦道威尔先生你这次是带着学校的学生来旅游的？刚才我在走廊里见到的那些应该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泰莎刚才一路从她们自己的房间走到莱维这边，自然是遇上了不少二中的学生。这种学校集体旅游的情况，能指望有几个孩子还像平时一样坚持午睡的习惯？就连泰莎敲门然后进莱维房间的这一串动作，也有好几个二中的男生亲眼目击了。不好说他们是在之前就见到了泰莎这个异国风情的美少女而好奇地跟了一段，还是就那么恰好玩耍打闹着经过莱维房间这边。反正这会儿那几个小子可以想象肯定是正到处说‘有不是我们学校的美少女进了麦道威尔老师的房间’这条‘重大新闻’。 唉，泰莎这女孩就是总有这种神经大条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像她当着舰长跟司令的身份。莱维心说今晚恐怕又得麻烦的向自家的少女们解释一下。大多数少女还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但麻烦就麻烦在二中上学的家里的女孩子也是有伊芙和远坂凛这种…… “这两天旅馆里好像没多少别的游客，起码年轻人应该是没有。我们学校高中部大部分学生这次都来了这里，待会儿你们是准备立刻去泡温泉吧？我们一些学生下午也是安排去泡温泉，如果到时候人太多池子变挤，还请多多包涵。” 莱维开玩笑地做了个揖，其实这旅馆的温泉池子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总共能装下不少人呢。二中这次来的人虽然多，也不至于真把池子都塞满了。人家旅馆既然能提供这么多的客房和餐饮服务，怎么会没有事先考虑过作为旅馆最大卖点、或者说存在根本的温泉的客容量？要是这边的温泉泉眼很小，老板才不会傻乎乎建这么大一片建筑。泡不上温泉，或者不能舒舒服服地泡，谁那么闲着无聊大老远跑到这深山老林里？ “哪里哪里，我听说学生里面好像有些跟麦道威尔先生的关系不一般？据说她们都是一些很厉害的女孩子们，如果有机会的话，真希望能跟那么厉害的人认识一下呢。” 秘银这种仿佛与全世界为敌却还活得好好的组织，其情报能力自然不容小觑。既然知道这边旅馆有学校组织的旅行团，哪会不事先调查清楚？尤其是相良宗介昨天回去之后肯定做过报告了。 “是有几个比较特别的孩子，等会儿说不定你就会见到她们了。” 泰莎口中的那些厉害的学生，自然指的是住在莱维家的那些少女们。不过莱维估计她应该也就知道少数几个，譬如远坂凛这种在魔术师协会有登记，身份并不算什么秘密的魔术师。伊芙也是跟凛差不多的道理，每一届的圣杯战争都有教会和魔术师协会派出的监督人员，尤其每一名被召唤出来的英灵，都得去当地教会进行简单的登记。莱维这边当初也是带伊芙去过教会的，她的身份自然也就跟凛一般被登记在案、有据可查。不过除了这两名在某些组织里有记录的少女外，泰莎她们秘银还查到了其他哪些人的资料莱维就不大清楚了。时空管理局供职的三名魔法少女中，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都才来到地球不太久，也许不会像已经在莱维身边有段时间的菲特那样被人注意到——莱维本人就是一个周围经常活动着来自各种不同组织势力的情报人员的被监视对象，那些少女们如果不是出现在莱维身边而是像夏娜当初遇到坂井悠二那般，也许只要安安分分不闹出大动静，可以一直在地球‘潜伏’起来不被发现。可是只要到了莱维身边，除非像小忍这样几乎从不在外人面前多露面，回到家都很少冒头，否则就难免被一些有心的组织进行调查。就像长门有希那样，她来到地球可不是从sos团成立那天开始算的。但在跟莱维有合作的一些情报组织的档案里，所有有关这名外星人少女的文件，其建档时间却基本都是在sos团成立之后。也就是有希频繁跟莱维接触之后，她才开始被一些情报机构的人员所‘盯上’。 不知道秘银的情报部门，或者他们合作的情报机构，究竟又掌握了多少个女孩子的资料，而那些资历又能详细到何种程度？ 五一八、的确是很厉害了，平地摔什么的…… 莱维对那些情报部门掌握的情报稍微有些好奇，他还挺想看看各大组织内部对自己身边的那些少女们是怎么评价的。 “是吗？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那就太好了！明明看上去都是很可爱的普通女孩子，却光凭自己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做到那么厉害的事情……” 泰莎双手握在一起，一双跟她发色有点近似的灰色瞳孔仿佛凝视着半空中不知什么地方绽放的光彩似地。莱维被她这憧憬过头的样子弄得有点意外，只好不停点着头向她保证：“有机会的、有机会。” 莱维倒是也没说谎。虽然今天二中这帮来旅游的学生是兵分两路两头行动，不过泰莎希望能见到的那些‘很厉害的女孩子’，恰好大多数都分在了跟着莱维在旅馆以及其周边活动的这一组里。 菲特、奈叶和疾风，还有伊芙跟长门有希，甚至于本来不打算参加这次活动想提前回学园都市过假期的结标淡希，也被分在了莱维这一边。跟莱维比较熟悉又有不一般能力的少女当中，也就远坂凛和朝仓凉子被南宫那月带着去了滑雪场。唔，如果凉宫春日也算是有特殊能力的少女，那么她也是另外一个。 如果熟悉二中高中部的班级划分，就看得出来今天两处活动安排的学生并非简单的以‘每个年级的前几个班在旅馆、后几个班去滑雪场’这样的规则分出来的。天知道那月废了多少脑细胞才想出了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理由向其他带班的班主任解释。实际上她分班的原则无非是把那些有特殊能力而又跟她不太熟悉的人，都分到莱维这边，由莱维这个相对了解情况的人来‘看管’，以避免生出什么麻烦的事端。如果不是因为远坂家那大小姐恰好就是那月班上的学生，而朝仓凉子又一直隐藏的很好，那月压根不知道她是那个长门有希的‘同类’，她们两个所在的班级，估计也会被分到莱维这边的队伍里……除了朝仓凉子那边可能会有点让那月纠结。莱维真心佩服尊敬那月为了学生们的认真努力，她就是怕莱维太纵容凉宫春日，才专门将凉宫和阿虚、也就是朝仓凉子当班长的那个班级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 “其实你自己不也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才十六岁就当了那样一艘潜艇的舰长和经常执行各种危险人物的部队的司令，而且那一艘各大国家都希望能得到其核心技术的潜艇还是你本人设计出来的。在我看来，你一点儿都不比她们差哦，泰莎。” 莱维这不是刻意恭维，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人本也没必要刻意去恭维谁，即使那个对象是当前世界上非常著名且强大的佣兵组织的高官。莱维由衷地佩服这个天生天才的银发少女，尤其是佩服她那自愿扛起重担，甘愿背负着偌大一支部队命运的毅力与勇气。 搞科研开发姑且还能放在一边不说，毕竟那虽然也需要付出汗水，但主要还是天生的才华在发挥着作用。然而将那么多人的生命都系在自己身上，一旦自己做出错误的决策，哪怕只是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小的命令，就有可能让三位数以上的人葬身海底，又或者使得战场上奋斗的士兵陷入绝望的陷阱。这样的压力难道是随便一个人都有勇气去背负的么？即使敢去背负，又有几个人不会长期在这样的压力下被压垮，变成一个精神崩溃的疯子？ 尤其平常的泰莎又是那么一个看上去相当普通且可爱的少女。她不像相良宗介那样从小在战场上磨练而与众不同，莱维相信这次临时短期转学到学校去体验的泰莎，肯定早已获得了学校里同学们的喜爱，甚至表现出自己真实一面的她，还远比学校里那些可爱的女生更要让人喜欢。然而就是这样一名可爱、还因笨拙和身体柔弱而让人可怜的少女，明天之后就又会回到那艘钢筋铁骨的潜艇中，潜伏进巨大压力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海里，不知何时才能再一次自由自在地随意眺望天边的朝阳……莱维是真的敬佩且有些心疼这名笨拙的少女，就像当初他心疼不管别人问什么都不愿回答，只会呆呆坐在那里目无焦点的菲特一样。 “哪有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之所以能设计出danaan，不过是因为我正好生下来就是一名whisperd（耳语者）。与其说是天才，还不如说是运气好、或者以比较宗教色彩的说法就是，‘被选中’了？” 泰莎抬起手拈起垂在肩膀的麻花辫的辫梢，在手指上绕着转来转去。莱维虽然跟这名银发少女前前后后见面的次数加起来还没两位数，可他毕竟是那种感知力特别敏锐的人，再加上过去的工作经历形成的习惯，他早就发现泰莎在紧张的时候有这个玩辫子的习惯。不管是因为科研难题上的冥思苦想还是战斗中苦死破局的办法，又或者日常生活中遇到了让她感到尴尬或害羞的事情，每当这些时候，心情紧张起来的少女就会不自觉地绕起自己的辫子来。这就像有些男的在压力巨大的紧张情况下，会下意识咬指甲之类。不过尽管同样是紧张下的潜意识动作，果然漂亮的女孩子就连这方面也还是比男人有优势么？玩辫子什么的，必须看起来比咬指甲美观多了啊！ “whisperd……就是指那种生下来大脑里就存了很多以前所没有的科技资料的人？” 这个词莱维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那毕竟是‘科学侧’的词汇，他这样一个不管个人本意如何，姑且基本被其他人归类到‘魔法侧’的人，一般也没那么多机会去深入学习了解科学侧的奥秘。这就像莱维当着文科老师而对理科的知识不甚了了一样。他并没有那个必要去了解太多不是么？ 五一九、嗯嗯，都说泰莎很厉害了 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将对自己对他人有用的千锤百炼，怎么也比各种都涉猎一些但全都半桶水派不上用场要强多了。 事实真的就是这样。 “你说大致上没错，虽然whisperd还有一些其他的能力，不过的确最重要、或者说whisperd最被看中的，就是他们大脑里天生就存在的那些黑科技的资料。” 所谓whisperd，是指一部分先天就掌握了超现代、甚至给人感觉超自然的知识，【黑科技】的人类。这些人天生大脑里就存有许多现实中不存在的科技知识，适当的进行应用，就可以开发出以现代科技水平绝对制造不出来、甚至违反已知定理定律的机械。就像以秘银为首的一些秘密军事组织所拥有的那种，在大多数人心目中仍仅存于漫画动画里的‘巨大人型兵器’。 但除了天生就被刻印在大脑里的知识外，whisperd之间还能产生思想共鸣，只不过据说这种共鸣会有让双方互相同化的危险，最终导致双方精神错乱、分不清谁是谁等。而作为一名whisperd，最显著的独特表现，则是这一群人通常都智商高得出奇，就像泰莎六岁时已经可以解出爱因斯坦的十元联立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式的最接近数值。 不过有关最后智商那一项，也很难说到底是因为生为whisperd才拥有了高于常人的智商，还是只有智商奇高的非常人才拥有生为whisperd的机会。至少在这名少女面前，莱维觉得不应该把一切都归功于whisperd的身份。固然特殊的出身造就了不平凡的人生，就像近来越来越多人发现，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尽管都是很努力很拼命的人，可他们之所以能达到后来所站的高度，貌似往往还是因为他们各有特别的出身与奇遇。 能透过让人热血沸腾忘了思考其他的剧情看穿某些设定上的问题，这毫无疑问是值得称赞的敏锐。然而莱维并不认为因此就否定了那些拥有特殊天赋的人的努力是正确的。 人与人之间天生就具有差异性、或者难听一点地说，人生来就分天才与平庸之辈与愚钝之人。可是以‘那个人是天才嘛’这样的话来安慰其实还不够努力的自己，这一样是莱维所认为不应该的、不正确的。别看他平时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常是一副自由散漫的模样。但莱维之所以能获得学生们中大多数的喜爱，归根到底还因为他是一名能让学生们认同从他身上学到了东西的出色教师，而非仅仅是一个没架子、能跟他们聊得起来的大人。 莱维个人是觉得没必要让孩子们放弃身边的其他，拼了命的往一条路上猛扎进去。从结果上看，拼死努力后能达到满意高度的人其实非常非常的少。让人遗憾的现实是大多数人拼尽了一切最终仍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正是莱维不像其他一些为了提高班级平均分而化身魔鬼的老师那样向孩子们灌输未必往后对他们人生有益的思想的原因。可是莱维也曾批评过他那些自认为已经很努力，没有得到成功后开始自暴自弃的学生。 你以为你比别人都努力，拿自己比较笨才考输了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然而你真的已经尽全力去尝试过了吗？这个道理换到除了考试之外的别的地方同样适用。光有天赋没用，没有天赋也未必就全然绝望。真想抱怨世道不公的人，还是等你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后再排队领取那个痛骂老天爷的资格证吧。 而眼前这个坐在自己对面正不好意思地玩着辫子的银发少女，则是莱维亲眼看见过确定的那种‘有天赋还非常努力’并且是‘已经拼尽了全力’的极少数天生就注定要获得成功的人。她拥有生下来就存在的天赋，这指她超高的智商和大脑里的黑科技，同时也是指她那为了他人可以努力付出自己一切的天生品质。像这样的人，莱维相信是没有多少明白人忍心苛责的，他这种本来就没什么资格说话的家伙，自然就更只有佩服了。 一个人是否值得敬佩，并非看他的绝对实力有多强，而是他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下达到了怎样的高度——莱维一向是这种观点的拥护者。他可不是那种因为一名科学家的拳头没自己硬，就嘲讽对方是弱者的蠢货。 “像亲自设计出danaan这种事，其实让这艘潜艇与其他以往的潜艇所不同的那些技术，都是天生下来就存在我的脑袋里的黑科技，根本不是我自己发明出来的。” “我可不觉得把一些重点部分的技术资料随便给一个人，他就能做出你们那艘船的设计图来。” 莱维就算理科方面的知识再贫瘠，也知道很多技术不是给出所谓关键突破口，就任何人都能够成功通过的。无论如何她如何谦虚，这也是一名让莱维感到敬佩的少女，并不是因为莱维自己理科知识贫瘠所以只能仰慕那种单纯的理由…… ＝＝＝＝＝＝＝＝＝＝＝＝＝＝＝＝＝＝＝＝＝＝ 二中今天的行程兵分两路，莱维带队的这一半学生一整天都会在旅馆内以及附近进行活动。去滑雪场的学生们则由南宫那月和他们各自的班主任带领，在放眼望去估计一片纯白的山坡上度过大半天，直到太阳下山前才启程，回来旅馆跟莱维这边的学生们一块愉快地晚餐。 其实要让那些学生们自己决定，他们肯定更希望能在滑雪场那边享用晚餐。就算没有推理小说暴风雪山庄情结的一般学生，哪怕只是因为昨天已经在旅馆吃过晚饭了，今天想换个新鲜的形式的心理，这个年纪还很爱玩的学生们当然也会更喜欢滑雪场那边的小木屋。 只不过很遗憾的莱维和那月没办法让那些希望能更浪漫一些的学生们如愿。这里头倒没有别的复杂原因，纯粹是因为滑雪场那边虽也有提供住宿，可房间实在住不下二中这么多的学生，哪怕是减少了整整一半也还远远住不下。 五二零、朝仓凉子的人设歪了啊！ 那座滑雪场离旅馆不近不远的，分处两处山坡上，就算中间有质量不错的铺装路面连接，太阳下山后带着那么多活泼好动的学生在下过雪的山上走，即使莱维跟那月愿意，其他同行的班主任肯定也不干。莱维跟那月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学生们的安全，那些都只是普通人没有特殊能力的班主任可背不起那么重大的责任。 明天轮到莱维这边的学生们去滑雪场，自然也是同样要赶在太阳下山前回来。说起来早餐后就去滑雪场，直到太阳下山前这段时间也很是不短了。这么长的时间安排上自然不可能让孩子们从头到尾就滑雪玩雪。行程计划里是还有许多寓教于乐的小游戏等等的活动。就像这边留在旅馆的学生们已经在中午的短暂休息后，由各班的班主任带着去进行各种集体游戏了。 莱维是这次旅行的负责人之一，同时也还是以藤林杏作为班长的那个班级的班主任。他班上下午的活动里安排了好几种大家一块进行的游戏，恰好那些游戏合适的场所基本都在旅馆内和周边，他们不会往森林里跑，也就省得莱维跟着在外头玩荒夜迷踪了。 很不负责任的麦道威尔老师在点过名后，又啰嗦地强调了一遍各种注意事项，接着就很放心地让作为班长的藤林杏带着同学们开始活动。而他自己……则在那位紫色长发的女暴龙班长狂喷火焰、以及另一个被他拉出来让照顾同学的冈崎朋也的吐槽下，非常不要脸地摆摆手就转身回了旅馆里。 麦道威尔老师是那种丢下学生们不管就跑去偷懒的人么？那是当然不可能的了！ 别听别人瞎说什么莱维总在学校里都偷懒。事实上他这么多年来除了偶尔一些意外请假，有哪一节该上的课因为偷懒没上把学生们给扔在教室里自习的？ 嗯，班会不算。莱维一直都认为已经上高中年纪的孩子其实不算是纯粹的孩子。起码也是半个成年人了，应该给予一定程度的自主培养锻炼，让他们更好的成长以便将来与进入社会不受太大的冲击。在没有重要事情宣布的时候，将班会留给学生自己去搞，这无疑是个赋予学生们自治锻炼的好机会。除了以这个百分百为了学生们好为出发点的缺席外，莱维可是从来连迟到都很少的。 莱维所谓那些让人诟病偷懒的时候，无非是本来就没课的情况下他没像其他老师那样呆在办公室里，而是跑到楼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睡觉补眠之类。 可是说句坦白的老实话，教师这个职业到现在为止仍然被一些人看得比较崇高。但说到底对于从事这个职业的人本身，更多也就是个普通的职业，没有那么多的理想。刚入行的新人或许还有着一腔热血，但对于上了一定年纪的老教师，并不是说他们混日子，但按部就班完成好自己的工作也就可以了。像这样的老师每天不上课的时候呆在办公室里，必然不是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埋头办公桌各种冥思苦想更好的教学方式和批阅学生们的作业与试卷。 改作业改试卷这些事对老手来说花不了多少时间。尤其二中这种成绩普遍比较好的优等生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不太需要老师额外操心。而教案什么的对老资历教师来讲那是早已经多年沿用下来的，无需大改，顶多偶尔小修小补。他们平时呆在办公室里，其实就像那些规模庞大的机构内部一般，闲聊看报什么的也是占了不少。 莱维不过是把同事们聊天打屁的时间用来睡觉罢了。更好的休息说起来还能以更好的状态给学生们讲课，这哪里能算是坏事？ 如此敬业爱业的麦道威尔老师，在外出旅游的期间把自己的工作临时交到班长和学生的手上，自然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今天上午吃过早餐就带着学生们去了滑雪场那边的南宫那月，到了滑雪场没多久就给来了打了通电话。她在去滑雪场的路上发现了几处有安全隐患的地方，考虑到之后学生们还得至少在这条路上走三趟，那月希望莱维能在她带着队伍回旅馆前，抽时间先去处理一下。 倒不是那月自己懒得去以上级的名义命令莱维。比起在滑雪场那种容易发生危险的地方必须更严加看顾学生的那月自己，莱维是个更容易抽出时间的人选这也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莱维只好很是不放心地忍痛离开了自己可爱的学生们，还在从旅馆翻出去的途中顺手牵羊拐了一只别班的班长——本来应该正跟班上以凉宫春日那个大祸害为首的同学们一起在滑雪场的朝仓凉子。 “莱维老师好坏心眼，居然随随便便的就把人家给卖了！” 刚从旅馆另一侧出到外头的树林里，朝仓凉子就以肯定会让她班上同学跌破眼镜的姿态展开了对莱维的‘控诉’。 “什么叫把你给卖了？还有，你这样子跟你平时差太多了，这叫什么来着？角色崩坏？还是人设歪了？” 刚进到森林里，朝仓凉子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女生向男友撒娇那样，追上来双手抱住莱维的胳膊左右甩着。虽说一个刚入学没多久就被男生们评委‘一年级三大美女之一’、具体打分更是到了a++等级的美少女，这么可爱的撒着娇的模样令人难以抵挡，尤其这名被男生们公认的美少女还意外地身材颇为有料。被她这么抱着胳膊晃来晃去的莱维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有一种被软绵绵包围的感觉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不管福利给的有多给力，这全然不似朝仓凉子平常表现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得相当地违和。 “唉？我演的不像么？” 自己身子也跟着晃来晃去的朝仓凉子停了一下，张着嘴瞪着眼睛的神情就像信心满满到了颁奖晚会现场，却发现自己居然连个女主角提名都没有的新晋爆红人气女演员似地。 五二一、果然还是原来的凉子比较好（阿虚？？？ “真要说像不像……其实也像。” 莱维见少女好像挺认真的样子，就稍微琢磨了一下她刚才的表现。虽然不知道她那到底是要干什么，但看她现在这样子好像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跟自己闹着玩儿？ “但也许是因为你以前的形象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一下子突然变了个样子，让人觉得有点……不协调？” 莱维也想不好用什么词来形容。大体上就像某些个人风格给予观众印象过于深刻，导致他一旦以迥异的形象出现在荧幕前，观众们就会觉得假的演员那样。明明那些演员其实论演技和当前的发挥水准都相当不错，然而就因为他们过往的样子在观众们脑海中过于根深蒂固了，一旦稍微产生了变化就引起大家本能的排斥抗拒。 朝仓凉子自入学以来，就一直是以温婉大方又聪明能干的形象示人。这帮助她刚入学没多久就毫无争议的被选为了班长，而后也持续在从高一到高三的男生中拥有着高人气，甚至初中部都有不少男生对她有所耳闻甚至颇为憧憬。 朝仓凉子在学校里的高人气和好形象可不光是在某些妹子口中‘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白痴’的男生里，就连莱维家那个从来很少说别人好话的大女儿远坂凛，也曾经说起过朝仓，并且认为如果下一届学生会改选时，朝仓愿意参选，大概至少能被选上副会长级别的位置——会长自然还是咱们孤高又伟大的远坂家大小姐，凛甚至还说了，如果她到时候已经不想再玩儿会长游戏，以到了三年级要开始集中精力在学业上为理由引退，朝仓凉子也未必没有机会被选成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到时候她就能成为继远坂凛自己之后，二中有史以来第二个高一就当上学生会长的学生。 像朝仓这种形象的女生，就有点像是学校里的大家心目中都想象不出来那位孤独贵族般的远坂凛，私底下在莱维面前到底是怎么一副‘嘴脸’。忽然变成这种撒娇软妹系，即使是莱维这个除了学校里那一面外也见过朝仓其他不同形象的人，也是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原来如此，是因为跟我以往给别人的印象反差太大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么？” 朝仓凉子点着头好像在思考着解决方法。话说同样是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凉子这说话方式就很正常也很好懂。她刚才那句简单的话如果换成是长门有希来说，大概是‘接收方脑内残留资讯与外部入侵新形态资讯产生冲突引发吞噬效应以巩固内部资讯的统一性’之类？说真的地球人还真挺难揣测有希那样的外星人少女会说什么，毕竟她从思维逻辑、不，应该说是从思维方式上就跟人类貌似有着很本质的区别。不像凉子……呃，莱维突然想起朝仓凉子跟他说过好多遍，她的说话方式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融入到人类社会中而刻意模仿出来的。实际上她的各种‘常识’与对事物的概念和有希是一模一样。譬如她曾经有过尝试着让凉宫春日身边来往密切的人死掉来看看以凉宫春日为中心的资讯爆发是否会有重大转变。这听起来仿佛毫无人性的草菅人命行径，朝仓凉子却是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负罪感。说到底她根本不理解她和长门有希口中的‘有机生命体’的死亡到底是怎么一种感受。如果她们哪天能真正体会到人类的各种情感，而不仅仅是停留在就算看起来跟人类没区别的朝仓凉子也仍然‘只是模仿’的水平，大概这两名外星人少女就能彻底理解她们曾经的一些思想在人类看来是多么地奇特。 当然，如果问莱维的话，他肯定是坚定地认为这两名外星人少女实际上早就已经理解甚至感受到了人类的部分情感。他不相信这两名外星人少女过去一段时间曾经做过的所有行为都仅仅是基于她们对自身状况判断后权衡利弊的选择。莱维觉得他可以看见这两名外星人少女隐藏在水面之下那纵然她们自己都尚未发现的情感，姑且就当这家伙是自以为是吧。 “也就是说如果面对的是以前不认识我、或者至少不熟悉我的人，这样做就没有问题了？” 朝仓凉子眼睛一亮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莱维，然而紧接着却是额头吃了一记指节。 “当然有问题了，人类的女孩子可不会随便对不熟悉的人做这样的事。你不是很明白这些基本常识的吗？” 莱维指着朝仓凉子抱着她胳膊的双手，其实他更想指的是除了双手之外，另外还‘夹着’他胳膊的那个部位。只是……就算是咱们的麦道威尔先生，在自己完全没错理直气壮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也是会不太好意思的。 “唉？这个？当然不会，老师你放心吧，我明白不该跟其他男人做这些亲密事情的道理。” 撒娇的小女生又变回了平时在学校里温柔大方的那个受欢迎的优等生。尽管也还是笑意盈盈，但现在的朝仓凉子嘴上挂着的是让人看了就舒心的温婉的微笑，跟之前那种让人看了反而会有点紧张起来怦然心动的笑容又不一样。 然而朝仓凉子从热恋中的撒娇少女变回了热心又温柔的出色班长，可她抱着莱维胳膊的动作却没跟着一起变回去。虽然莱维挺想告诉她，正常女孩子对一般熟悉的异性其实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想想凉子她又不是不知为何被‘创造’她的人设定成了不懂人类思想的有希，就算凉子也强调过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在模仿基础上的表演——人类该怎么做该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怎么说，但并不真正理解人类为什么这么做、这么说。可正如莱维相信有希早已不再是完全没有情感的区区一个‘联络装置’，他也不相信到现在凉子还对人类的各种思维和行为一点都不理解。 五二二、果然都是看着别人的好么？ 刚接触人类的时候也许是那样，就像个被预设了程序然后严格遵守并运行的机器。科幻小说里的机器人不就经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某一天、或逐渐突然觉醒了自我意识么？虽说莱维作为一个科学方面只停留在日常生活掌握水平的人，不清楚科幻小说里那样的设定到底合理不合理。但有关朝仓凉子已经对人类有了自己的理解并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条‘指控’，莱维可是有着为数不少且相当直指核心的证据的。 “还是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的，我什么时候、怎么把你给卖了？” 既然人家女孩子不在意，莱维作为一个占了便宜的男人要是还总纠结这个岂不会让人怀疑他的取向或者生理健康？朝仓凉子不愧是刚入学就被全校男生认证过的美少女。这种有点别扭又有点撒娇做作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却给人一种温婉可人的大和抚子之感。莱维被抱着一条胳膊走路也没觉得难受，凉子很聪明地配合着他的身高和步调，这水平绝对比世界上最好的护理师都要高超百倍。 “本来南宫老师并不知道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吧？你跟她说要我帮忙，不就是把我给暴露了么？” “暴露什么了？说的好像你是潜伏在敌方组织内部的卧底似地。” 莱维给少女的脑袋上来了个手刀，他对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两人可是差别对待地相当明显，就像他对家里两个女儿的偏心那样。 不过话说回来，莱维对自己两个女儿有偏心这事儿以前她们两个互相知道倒是不怎么清楚。主要是菲特来到地球后远坂凛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自己家里。现在趁着麻帆良那阵出事的机会，凛带着她的servant和servant的servant搬过来就没再说过回自家的事。大家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会不会渐渐让远坂家那位大小姐看出她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大人’，在那个金发的小妹妹面前时跟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不太一样？ 如果被凛发现了，恐怕届时就算不至于一通鸡飞狗跳，也少不了最低限度的冷嘲热讽那样的冷暴力。要是再让凛注意到她那个名义上的妹妹某方面的发育比她这个当姐姐的强了太多太多、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事实…… “老师，怎么突然好像身子有点抖起来了？是想到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了么？” 朝仓凉子没觉得莱维这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她就算比别人情商高多了，就这还敢说她自己不懂人类的思维逻辑？莱维其实从最开始就怀疑这个外星人少女的一些说辞。纯粹是以模仿的方式靠着‘克隆’那些在同学们当中大受欢迎的人的行为模式来融入人类社会……行为模式这种那么复杂的东西是靠模仿就能一下子学会的？ 自身在什么情况下处在什么环境中面对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学习一下别人的方式就能照搬的。尤其地球上的人来哪怕放在浩瀚的宇宙中，以莱维过往的见识来看，也算是相对非常敏感非常注重细节的人。甚至许多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对别人产生固定印象的机会没准仅仅是因为对方和自己谈话时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甚至是非常细微的语气的变化。这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喜欢xx’，和‘直觉上觉得xx……’的一种解释。 各大书店里摆在显眼处售卖的那些教人如何像某某成功人士那样待人接物的书籍、音像视频资料多不胜数，同样热衷于够买这些产品来充实自己的人的数量也相当地可观，将这些作品的销量总是推到很前列的位置永远能留在顾客们的视野当中。 然而实际上买过那些书的人从中‘学会’了那些成功人士的做法并成功运用到现实中的人又有多少呢？如果这些东西是随便谁都可以通过‘学习’来掌握的，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成功人士岂不是将迎来大规模爆发批发的时代？ “这个……的确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过现在暂时还不用管，等旅行完回去再说。” 莱维平复下心情给少女一个‘没关系’的表情，可说实话这事儿他可一点解决办法的头绪都没有。要是以后每天连在家里都得注意自己的言行那得活得多累？更何况纵使莱维这边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然而远坂凛和菲特-泰丝塔罗莎这对‘姐妹’之间最根深蒂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现在想象，她们两人之间的那个矛盾还没爆发，或许也有前一阵菲特不知怎么的老师爱吃从依文那弄到的年龄诈称药有关。 那段时间菲特日常都是以最初她和莱维邂逅的那个年龄的外形示人，那时候还在远坂宅住的凛见到的大多也是菲特那时候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菲特实际上已经成长起来，身材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让人艳羡的样子。 相比之下，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倒是在身材上也相当符合人们对贵族淑女的印象。毕竟身材太好的女人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在让人首先联想到‘端庄、贤淑’这些词的方面，的确没有像凛那种比较没太大起伏的身材更有优势。 虽然貌似远坂家的大小姐本人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满意她那副让人一看就觉得端庄、高贵、大方、优雅的身体……有人说男人都是贪心的，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尤其是那种见了宝石就两眼放光、简直如同传说中爱收集亮闪闪东西的巨龙般的女人。 “的确，老师家里的状况给人一种大概很难一直保持平静的感觉，想必经常会有各种让人心烦的事情吧？要注意休息哟，每天下班回家后也不清闲，总是这样时间长了不管身体和精神都可能受到影响呢。” 唉，要是自己班上的班长也是这样该多好？ 五二三、那月像黑子？也就身材吧？ 尽管朝仓凉子一再强调她这些种种都是‘装出来’的，可是莱维仍然觉得这样的班长比自己班上那个女暴龙不知强了多少。论工作能力，藤林杏还算不错，但莱维想来凉子也不大可能会比她差，毕竟是个能把拥有凉宫春日、以及凉宫春日‘促进剂’的阿虚的班级管理好不让出乱子的班长，光凭这点凉子就已经在二中的高中部开始有些名声了。 尽管朝仓凉子给人感觉当班长会有点家长那样在某些学生眼中‘爱多管闲事’，可是以莱维跟她的关系，在他面前的凉子可跟其他同学面前的班长不一样，起码不会像藤林杏那样总是以暴力言语对待莱维。要不是莱维身心强健精神坚韧，藤林杏那些话有时候光听着就让人觉得浑身一阵不舒服的，好好一个挺漂亮的美少女，怎么就嘴边总是挂着那种话呢？等今年带完这一届高三，会不会让我降一级去带高二而不是转一圈回高一？要是到时候当凉子她班的班主任……呃，等下，莱维差点忘了他的团长大人也在那班里来着。果然这么一想即便有朝仓凉子当班长，他也还是敬谢不敏了。 “家里怎么样你又不是没见过，每天都挺好的。可不像有些同事那种下了班就不想回家，吃个饭又再续摊，实在不行了才走。” 光说家里的总体气氛，莱维其实是比较满意的。他这些年工作里见过不少那种下了班还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找不到人陪着聚餐也不愿意回家的同事。而且不光男人有这种情况，莱维也见过起码有两个女同事也曾有段时间是这样的。虽说那两个女同事里有一个是因为离了婚的缘故，但下班之后不爱回家，休息日也不爱呆在家里的人真的不在少数。反倒是莱维这种十年如一日每天都是下班了就往家跑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没少被同事吐槽他怎么就那么爱回家，甚至有人背地里说他不合群总是不参加聚餐不出去喝酒什么的。 当然了，莱维的习惯有人看不上自然也有人觉得好。起码在多数女同事眼中，莱维毫无疑问都是个顾家不出去鬼混的好男人。尽管她们并不知道莱维那个一直以来每天都在家里等他下班回家的妻子是什么模样。要是知道了，说不准那些平时经常夸他的女同事，会第一时间不约而同拿起电话报警呢。 “嗯，不谈这些，还是说之前那个。那月知道了你的事情也没什么的，反正这种事迟早也会暴露，只要你一直在学校里。” 南宫那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那种人。有时候那个哥特萝莉少女看着人的眼神，很能让莱维联想到以前曾经算是跟自己敌对的各种‘官方之法人士’。嗯，其实菲特她们三个也算是那样的‘执法人员’，只不过她们平时负责的都是搜索寻找和确保太古遗产那样的任务，直接针对犯罪嫌疑人的调查逮捕之类，听疾风讲菲特和奈叶这些年接触的都不多，反倒没有那月那种执法官的感觉。 倒是那月也跟莱维说过她以前是个专门负责对付那些以超过人类天赋的能力犯罪的‘魔族’的‘攻魔官’。大概就像学园都市里的风纪委员和警备员那样？这么说起来，尽管两人个性和年龄都相差很远，南宫那月给人的感觉的确跟白井黑子有相似的地方。 当然，如果是指外表的话，那两人就更加相似了，一只伪萝莉和一只真萝莉什么的…… “确实能感觉到南宫老师是个不简单的人，比起其他人更细心更冷静。明明很关心很在意学生们，但又同时不会因为感情而疏忽了对学生当中有‘问题’的那些人的审视。这种性格的人类，其实更容易让‘我们’理解。虽说南宫老师大概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 朝仓凉子其实远比那些到处搜集学校里漂亮的女生的资料，记录详细还给女生们打分的狗仔男生更专业。学校里从初中部到高中部、从学生到老师的各种情报她都了如指掌。有希说过凉子最初是被派来协助她的，若是以一个‘秘书’的职位来评判，无疑凉子是相当称职极为出色的。即使她在很多事情上的观感和观点跟有希不一样，有的甚至南辕北辙完全相反。但一个出色的秘书本来就不该是只会听令行事的扯线木偶，那样的话以越来越先进的科技，以后只需要更智能的手机和电脑也就够了。 一名出色的秘书相当于被服务人的管家、助手、乃至于幕僚智囊。尽管这么出色的人现实中很少有，但许多成功人士的成功道路上，其实都少不了身边这些助手们的帮助。像有希现在身边有凉子在，让莱维对她的各种日常生活方面的事情都放心了许多。 “除非你在学校里就跟个普通学生一样上学，别的什么都不做。否则迟早那月会发现你身上的问题。与其到时候被她发现，万一再因为一时误会闹出矛盾来，还不如现在就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况且你也知道从前段时间开始感觉就不太平静，说不定哪天学校里也会发生点什么，到时候自己人之间都不知根知底的，那岂不是白白给那些不安分的人机会？” 朝仓凉子一直点着头听着莱维说，当听到他说‘自己人’的时候，外星人少女仿佛很欣慰似地抬头送给他一个大和抚子式的微笑，那笑容里能让人感受到少女的心意，绝不是那种机器人模仿人类表情做出来的‘动作’。 “所以，老师你是收到了近期岛上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报吗？” 少女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转。凉子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按照之前刚见面时自己扮演的‘角色’，这种时候应该借着‘自己人’那个词来调侃一下莱维才对？ 五二四、福利都不收，懂礼貌么？ 唔，以自己之前模仿的人类的思维模式和行动逻辑，应该是那么做没错。但凉子却违背了之前定下的‘模板’。 这是段不错的资讯反馈呢，有趣。 朝仓凉子暗中将她自己这一两分钟内的‘心理活动’记录下来。这种意外和理性逻辑不相符的变化是让她这种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最为感兴趣的。本身资讯统合思念体派出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人形终端’，就是为了获得观测数据以掌握‘自律进化的可能性’。已经在一条路上走到死胡同，无论如何都出不来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它们对于任何一个哪怕极其微小的‘意外’，都是十分感兴趣且重视的。 是的，朝仓凉子正在持续努力地完成资讯统合思念体给她的工作。即使现状是已经很难与思念体取得联系，或许将长期处在这种彼此孤立断绝的状态下，但凉子依然很尽忠职守地工作着……大概。 “这倒是没有，” 莱维被朝仓凉子这么一说，自己也琢磨了一下最近这阵从各种渠道收到的各种情报。 “其实我的情报来源不怎么厉害，要是连我都知道会发生的事，那基本对方也算是明着来挺光明正大的了。” 就像麻帆良之前校庆时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件。那基本上就跟超铃音提前做出了犯罪预告似地。如果她认真地保守秘密直到最后一刻，莱维还真未必有把握获胜的一方仍会是以麻帆良学园为主的这一方。 超铃音不是那种自己策划了个精彩的计划就忍不住非得让人知道否则就心有不甘的人。像她那么聪明的女孩，之所以做出那种事后反正是以莱维这样的头脑是猜不出有什么益处的提前预告行为，想来也只能解释为超铃音对自己的计划成功后的结果也没有明确的预测。或者至少超铃音对自己预测的结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这就像一般人也常会在做出一个内心忐忑的重要决定前，给自己故意增加各种各样的限定条件。无非是本人也一定程度上担心这万一成功后的结果不如预想中的好，患得患失没办法坚定地前行。 要不是超铃音的当时明显是怀着那样不确定的态度，莱维可不觉得那个聪明又善于运用自己聪明才智的女孩子会失败地那么彻底。 “是这样吗？那要不要由我和有希来帮老师多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呢？虽然现在很难跟资讯统合思念体联系上，我们能发挥的作用有限，可是在资讯掌握这方面，我们这样的存在应该多少有些优势。” 平时在班级事务上，譬如开班会讨论一些议题的时候，这位朝仓班长也是这么细声细气温言细语地跟她班上的班主任商量的吧？莱维听到如此让人身心舒缓放松的语调，实在是羡慕到不行了。尤其是自己班上的班长，一旦意见不同的时候总是只会用各种让人听了甚至都有点反胃的恶毒言语来威胁。要不是莱维身手不凡，藤林家那位姐姐其实还多次试图通过武力来进行‘强制交涉’。 看看、看看人家、看看人家的班长！莱维真想把藤林杏找过来，当面对着她让她好好像凉子学习。都是当班长的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到底是谁选出那种母猩猩还是女暴龙来当班长的？ 我？莱维稍微消沉了半秒，他当初要不是让还没熟悉起来装出一副有礼能干优等生样子的藤林杏给骗了，哪会铸成这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大错？ 回忆起来，虽然是藤林杏才是自己班的学生，但当初莱维其实先是跟现在当着隔壁班班长的藤林家妹妹藤林椋熟悉起来的。恐怕当初也是因为藤林椋这个软软地柔柔地妹子的存在，让莱维错估了藤林杏的本性。明明是双胞胎，而且还是长相非常相似以至于两姐妹刻意留了不同的发型来方便别人分辨的同卵双胞胎，怎么彼此之间差距就如此之大呢？这到底符不符合生物学上的定律啊？ “要是你们来帮忙那就太好了，虽然我到现在其实都不太明白你们那些什么操作资讯是怎么回事。不过要是你们两个一起努力的话，这座岛上说不定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了？” 这话不是莱维恭维，他是见证了太多自家那个三无大明神的‘神迹’，都快有种长门大明神无所不能的膜拜冲动了。虽然有希和凉子本人都说凉子是有希的辅助，好像听起来比有希的等级稍微低点，也不知道能力上是否有差别。但即使是比有希稍微弱一些，那在莱维眼中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否则要不为什么都看得出莱维对凉子这也是万分地相信着？毕竟那可是长门大明神呢，比大明神差一点的，那不也还是大神么！ “那不可能啦，” 朝仓凉子摇摇头，貌似谦虚的样子，甩起来的长发扫到莱维的背上有点痒痒的。话说这妹子现在还抱着莱维的胳膊好像抱着个抱枕还是玩偶似地不放开。人家女孩子非得送福利，莱维一个得了便宜的男人也不好虚伪的说什么不是？ 都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造’出来的，不光性格设定上差了十万八千里，身材上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凉子这身材虽然算不上特别丰满，但跟有希一比，无疑就已经是超级nice-body了。莱维其实还有个事儿一直有点好奇的，像眼镜、衣服、乃至于受伤严重的身体，有希都可以利用资讯操作的能力瞬间修复，还有身体之外的周围的桌椅墙壁窗户什么的也一样可以。那按理说有希也是能对自己身体进行操作的，就像伊芙只要愿意，可以随意变化自己的外表那样……也就是说有希自己并没有让自己‘成长起来’的愿望咯？ 也是，伊芙明明能力也那么方便，却也只有那么一次让莱维不小心撞见她将自己变成看起来成年后、如同依文用了幻术那样的高挑丰满的身体……事后伊芙很是追杀了莱维好几天，再之后就没见她那么做过了。 到底是不喜欢呢，还是不好意思呢？ 五二五、向朝仓凉子表白？ “就连学园都市那种收集情报的装置也做不到全天候无死角监视，老师你也别对我们抱太大的期望哦。我个人是没什么的，但老师要是期望太高了，我怕有希那个笨笨的孩子会努力过头呢。” 也是奇怪，有希和凉子本人都曾跟莱维说过，过去曾经她们还处在过‘敌对’的状态当中。然而反正自从莱维认识凉子以来，她一直给莱维的感觉都是个非常照顾关心有希的大姐姐。或者更准确点是像女生中偶尔能看见的那种多年亲密姐妹，彼此就如同家人般关心紧张。 也许这也是因为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形式的生命与人类、也包括莱维在内的‘有机智慧生命’，对这个世界乃至于各人存在的理解的不同么？倒是人类中其实也不乏彼此意见不合，甚至彻底对立，可是私人交情非常深厚的例子。这种事常见于科学家和哲学家这类人中间，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她们两个按照常人的理解，也姑且算得上掌握了更先进科学知识的‘科学家’了么？ “这我当然知道，有希那孩子就是一点儿弯都不会转这个让我头疼。也就是跟你才会说这些，在有希那我可不敢。” “哦？老师你这话莫非是表白的一种？是说我们两个的关系更好所以连这些都可以说的意思吗？” 朝仓凉子突然仰起头送给莱维一个大大的笑容，抱着他胳膊的双手搂得更紧了，紧的都让人有点替少女胸前那柔软又有弹性的一对感到担心。这么挤着她自己不觉得疼么？ “这哪是什么表白？只是因为你们两个性格上不一样罢了。” “是吗？虽然我不会像有希那样说不懂人类的感情，但别看我这样，其实说不定懂的也不比有希多多少呢。说到底你们人类的各种思维和表达都太暧昧不清了，就像老师你现在说的，到底是我真的不懂理解错了，还是你故意把我往错误的方向引导来逃避？资讯统合思念体决定和人类接触这个选择的确是对的，就算没有凉宫春日爆发的异常资讯，光是和这种‘感性’的人类接触，说不定时间长了也能发现点有帮助的东西？” 也不知道凉子今天、哦不，应该是最近吃错了什么药。她好像突然就喜欢上调戏莱维似地，总是以各种言语和行为来‘诱惑’他。这种事儿吧，不管莱维自己怎么想的，在其他人、尤其是其他男人眼里，这家伙绝对是没有吃亏还占了大便宜。这搞得莱维也不好意思去问凉子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觉得这样做也是学习和理解人类思维与行为模式的一种方法么？嗯，这么想倒也有可能，的确有关这些异性之间亲密行为的‘研究’，是没办法随随便便找个人当‘陪练’的，这可跟在学校里模仿学习着当个优等生好班长和学院偶像不是一回事。 “唔，那月说的好像就是这个地方？” 莱维干脆不接凉子的话了。正好他们两个这么不紧不慢走着也到了南宫那月请求莱维去检查的地点。他站在刚出森林的边缘，前方是一条蜿蜒但并不太狭窄的铺装路面。路面上的积雪早已清理干净堆在道路两边，也不知是旅馆还是滑雪场的工作人员天还没亮开始工作的成果。这条路要走车也是可以的，因为不是正好在悬崖边之类的凶险环境下，稍微窄点两辆车错车而过也不算太危险。但虽然能走车，上午出发去滑雪场的那批学生还是在老师们的带领下走路前往。姑且这也算是一种爬山运动方式，说来说去别忘了这趟旅行名义上还是校外教学，光让孩子们玩疯了，就算不用跟谁交代，有些老师也觉得有点别扭不是？ “南宫老师只说老师你叫我回旅馆，其他的情况并没有讲过。” 听凉子这么说莱维点点头。那月是个办事很谨慎，有点一板一眼的人。光听莱维在电话里跟她‘要人’，即使逻辑上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也仍然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把一些不该普通学生知道的事情亲口告诉自己的学生。 “那月跟我说的其实也不怎么清楚。她只说在去滑雪场的路上，经过某个地段的时候有不舒服的感觉，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自己都不清楚。而且，你们早上去滑雪场的路上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应该没有。” 凉子想了想后摇头回答。她这个班长当的一直都很尽责。上午虽然有老师带队，但一路上她还是跟没有老师在一样紧紧盯着班上的同学们以免大家发生意外。其实虽然有不少学生会觉得负责任又努力工作的班长很烦人很爱多管闲事，但做到朝仓凉子这样的程度，大家都认为她是真心关心班上的同学，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腹诽。再加上凉子平时除了一些安全方面的问题，其实很少去‘管’班上的同学，自然不会像某些当了个班长就仿佛自己当了官一样的学生那样，遭到同学们的厌恶讨厌。凉子之所以在男生们当中评价那么高，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她外表是个出众的美少女。人所谓的感性不光是用眼睛去看，还有各种其他方面的综合体会，才结合在一起构成对他人的印象。大家都公认很漂亮可是大家又都不喜欢的女人的例子，现实中其实一点都不少。尽管原因跟那些讨人嫌的女人有点不同，然而不可否认sos团的团长凉宫春日大人，就是一个典型的‘长得很可爱但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例子。除了那些平时在学校里不怎么跟同学深入接触，完全不清楚学校里种种八卦事的孤僻学生，大部分男生都对凉宫春日避之唯恐不及。女生也同样提心吊胆地害怕万一被她‘看中’，被卷入的那些羞耻y一般的事情当中。毕竟即使是每一年新生入学时，各大社团卯足了劲使出各种奇思妙想来招募新成员的时期，也没谁会让女生穿着露出度那么高的兔女郎服在学校里发传单的。 五二六、朝仓凉子转职福利役了？ 因为sos团的种种‘事迹’，连带着团里其他女孩子也被人看作是另类的奇葩。毕竟正常的女孩子可不会那么顺从的让凉宫春日随意摆弄。不过倒是sos团其他几个女成员也都不是什么一般人，被看做奇葩倒也没冤枉了她们。 “所以……嘛，其实我倒不觉得会是那月太敏感想太多。” 莱维走到路中间，前后左右地四处眺望了一番，视线范围内除了白雪就是没了树叶的秃枝和还挂着叶子的针叶植物，一眼望去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特别的东西。 “虽然那月给人感觉有点对自己的学生紧张过度，这会让人怀疑她给自己压力太大变得疑神疑鬼。不过我个人感觉她不是那种神经质的人，而且女人一般在‘感觉’这方面都比较准不是么？” 其实真说起来，那月在二中上任至今也没过太久的时间。说她对这所学校和这所学校的学生有多深厚感情，别人肯定都觉得这不怎么现实。然而若要说那是基于天性的责任感甚至‘母性’什么的，莱维觉得也不尽然如此。如果让莱维分析，尽管他不敢说自己就能多透彻的看懂一个人。但在那月身上，莱维能感觉到一种保护与奉献的精神。或许这种精神什么对大多数人来讲有点难以理解和空泛。然而在莱维过往的经历中，类似这种天生就有献身精神，说难听点让人觉得烂好人无药可救的家伙，他还真遇见过不少。大体上，那就是一群仿佛漫画主角般的人物吧。事实上，莱维所认识的那些人，也的确往往都是一段传奇中的主角。嗯，就是救世主那样的人，一点都不夸张哦。 “女人的直觉吗？很可惜虽然我也是女人，但好像我并没有过那样的感受。是不是因为我跟有希，只是被以地球人女性为模板制造出来的？不过老师你说的那种直觉，其实以资讯传播的方式来解释也并不完全是有些人认为的‘迷信’。一些游离性的散乱资讯，恰好被某些人的大脑意外捕捉，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罕见。但往往即使捕捉到了那样的资讯，也会因为过于残缺散乱而拼凑不出足以产生‘理解’的讯息。而那些直觉准确的例子，则是资讯足够拼凑出人类能理解的讯息，所以让那些人体验到了一种‘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对’的感觉。”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想必多数人都曾经有过，只不过因应人的不同，重视不重视的后果也各不相同罢了。虽说那是‘女人的直觉’，但男人同样也肯定偶尔会感觉到。像莱维这种过去总是从事各种危险工作的‘高危从业者’，就有过多次被自己一刹那间的迟疑所救的经历。就像曾经有一次他在任务完成后返程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结果就幸运地躲过来当时那座秘密基地的主人设置的同归于尽的自毁机关。要说当时有什么预感，莱维倒也没有印象自己明确‘看到’了什么。可如果告诉他当时那种下意识的迟疑仅仅是偶然，那么类似的偶然未免也太多了些。难道纯粹是因为他活的比一般人长一些，经历的多一些么？现在听起来，朝仓凉子的这种解释就让人容易接受多了。 也就是认识凉子稍微晚了点，若是莱维能早点认识她，譬如在认识有希的同时，那么当初他就不用为总是听不懂有希那些长篇大论如经文咒语般的发言而头疼了。让凉子来给有希做翻译，想必她能把那些‘明明全都是认识的词，但凑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话给翻译成简单又易懂的‘人类的语言’？倒是现在莱维已经练就了一身听懂外星人少女长门有希发言的技能，用不着凉子再帮忙翻译了这点稍稍有些遗憾。 不过话说回来，凉子刚才的话里貌似还有些很值得在意但又让人不想去在意的东西。果然这种时候、不，不对，应该是永远都不应该去想那些方面才对吧？莱维感受着右边胳膊上持续传来的都让人有些习惯了的柔软的‘压迫感’，把那些煞风景又多余无聊的念头统统抛掉。 “那么，你现在有‘捕捉’到这附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资讯么？” 既然是人类都能偶然间做到的事情，像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生命就更应该能随意地读取才对吧？但意外的凉子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给出让人开心的肯定答案，而是犹豫了一阵后想摇头又停了下来，很是迟疑的望着小路另一侧的高高的山崖。 “是那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这种不确定的神情出现在这些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脸上是相当少见的。但既然莱维会说‘少见’，那么自然也是曾经见过。所以他对凉子的迟疑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地惊讶，反正怎么也不会像听到天空传来神明的声音告诉自己他也有不知道的事那样。 “大概就像南宫老师说的直觉那样，我也能捕捉到一些离散的资讯碎片。但这些碎片实在太细碎，我刚刚尝试重组不成功，接着试图以现有碎片进行逻辑推演也同样失败……这感觉就像是那些资讯经过了特殊手法处理过。可是现在这个地球上能做到这种事的人……” “就只有你跟有希吧？” 莱维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把意外地有些茫然的凉子往自己怀中拉了一点。就算是自称不懂人类情感的外星人少女，其实也只是她们认为自己不懂罢了。会失落会茫然，被安慰之后会情绪变好些。这要是还说没有情感机能，未免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吧？ “嗯，不过我又试着读取了一下那些资讯，并不是我们常用的伪装和破坏手法。对方并没有从资讯的层面上去进行操作，好像只是单纯地对某些东西进行了特殊的封锁动作，而过程中有些碎片逃逸了出来。” 五二七、早就是无能力者的时代了不是吗？ 就算稍稍有点意外，却也不会被困在里面多久。蓝发的少女察觉到自己被人抱紧，顺势将脑袋埋进莱维的胸膛甜甜地一笑，眨眼间就又对状况有了新的分析结果。而她的这番话，也恰好让莱维听着好像摸到了点什么。 “封锁动作……难道是有什么结界之类的东西在这附近？” 莱维恍然大悟，凉子描述的那种形式，听起来很像魔法或者其他术法一类所造成诸如结界、封印那样的‘现象’么？ 不论结界还是封印什么的，大多都是为了将什么东西封锁起来所施行的术法。凉子刚才那番描述，莱维听起来稍微转换一下理解，就觉得像是这附近有什么结界在封印着什么东西似地。 “很有可能就是老师你说的那种结界。但是这个结界给我的感觉又跟之前见识过的那些超自然力量形成的效果不太一样，唔……有点奇怪呢……” 朝仓凉子不光参与了麻帆良校庆时的那场骚乱，据有希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凉子就一直在世界各地探索，大概就像那些在开放式的rpg游戏里不做主线支线任务，而是先四处将地图跑个遍的玩家。有希负责坐镇sos团，凉子则四处出击以求尽快摸透这个世界的底。两人的合作是相当亲密无间，一点都让人看不出她们曾经还有过意见完全对立敌对的时期。 嘛，大概是因为这两名外星人少女都是源自于那种放眼整个宇宙都是非常高层次的生命。她们的理性远不是一般人可比，彼此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却之间丝毫不牵涉个人情感恩怨，这种事莱维相信她们是真做得出来。毕竟那什么资讯统合思念体都厉害成那样了，却也从来没像反派boss那样有过统治宇宙一类的想法，反而一心追求什么自律进化的可能性……这听起来很像那些唯一追求就是求佛问道的和尚对吧？ “跟你见过的魔法、魔术之类的感觉都不一样么？” 莱维也不知道具体凉子花了多少时间，已经到过这地球上的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见识过多少普通地球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世界的真实’。不过虽说一般人永远都未必能哪怕偶尔意外目击一次，但其实魔法师、魔术师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特别罕见、数量特别稀少的存在。 单单学园岛上，哪怕排除掉学园都市和麻帆良学园这两个有些特殊的地方，光是中央区就有多少特殊的人甚至非人类了？中央区可不是像麻帆良和学园都市那种地方，即便中央区的情况确实稍微‘严重’了那么一些，但其实世界上许多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并不会比中央区这里好太多。 之前说一般人永远都没办法目击一次，这是有点不太正确的。哪怕像圣杯战争这种魔术师之间的争斗，有各种旁观监督维持秩序的人，并且限定了圣杯战争中彼此的争斗必须在多数一般人已经入睡的夜间进行。实际上每次圣杯战争从头到尾目击或仅仅是听到动静的人相当不在少数。只不过这些目击者当中，看到比较多的那部分会被魔术师协会和教会的人清除那部分记忆，而在圣杯战争的规定当中，参与其中的魔术师与英灵，其实也是有‘一旦被目击，就要将目击者排除’的这一条。而对于部分好战成性又高傲的英灵，这一条的执行方式无疑就是最简单的杀人灭口。而上一次的圣杯战争当中，也的确有过类似的不幸发生。 “我也不太说得清……这个世界上拥有各种特殊力量的人太多了。其实我到目前为止算是比较了解的那只是那些人数比较多的势力组织，以及平时比较活跃，没有过分刻意隐藏自己的人。像老师你影子里的那个‘幻想系生物’，如果不是遇到老师你，我也暂时只是听说过有关她的传说。” 幻想系生物指的自然是这会儿在莱维影子里睡觉不出来的小忍，也就是被以‘忍野忍’之名代替其原本称谓而封印起来的怪异之王。过去的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有一段时间是相当活跃的，否则也不会有了诸多的流传上百年的称号，诸如‘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怪异之王’，‘怪异中的怪异’，‘怪异杀手’等，这些都是她曾经比较活跃的那段时间，被人类广泛目击后得到的称谓。但在那一段的活跃期后，很长时间里小忍都非常安静地隐居在世界各地，就像曾经遇到莱维之前，已经厌倦了和人类争斗的依文那样。 像曾经的依文和小忍一样的存在，在这地球上到底还有多少，那恐怕就连隆道那种经常为了超自然现象引发的事件奔波与世界各地的人都未必搞得清楚。有那种程度的实力与神秘的存在，一旦他们铁了心不想让人发现，那么除了偶然的意外，专门去找是很难找到的。就好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从魔法世界的诸多‘追随者’、到曾经的同伴，都仍然没有人能找到纳吉-史普林菲尔德的踪迹一般。 朝仓凉子固然是仅次于长门有希那个让莱维都想供奉起来当个大明神拜的存在，然而她毕竟还不是真神，再加上现在她们这样的外星人又很难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联系，据说实力是不如曾经的自己，也就像依文整天叫嚷着全胜时期的自己那样。这样的凉子即使很努力地周游了世界各地，恐怕也的确只能探索到这个地球上隐藏在水面之下那些东西的一个大致样貌。 “这很正常，这个地球上啊，实力可怕的家伙太多了。况且即使有些家伙打起架来不怎么厉害，但他们各有各的稀奇古怪的能力，有些正好适合隐藏自己的，哪是那么容易就让你碰上的？” 就像学园都市里一些等级比较低的能力者，在特定场合特定的事件中也能发挥出远比超能力者还重要的作用那样。 五二八、少女，乱改人设不受欢迎啊 超自然的世界不光是有绝对的实力，‘神秘’之所以被称为神秘，就在于它总有让人不可捉摸无法触碰的一面。 “也许这里正好就是哪个拥有咱们两个都没见识过的特别能力的家伙隐居的地方？当然，这里给我的感觉更可能是拥有那种能力的家伙把什么东西藏起来的地方。” 如果有人的话，这会儿也该出来‘见见客人’了。若是连已经有贵客临门都发现不了的家伙，想必也不是什么能让莱维和凉子二人头疼的狠角色。虽说现在人家什么都没做，是莱维和凉子两个上门找茬…… “老师，要过去看看么？” 凉子把决定权交给莱维，虽然她也有人类和其他动物那种名为‘好奇心’的东西，然而显然这外星人少女的好奇非常理智。她跟有希的好奇，不是单纯的‘明明看见了却不知道很不爽’。那是一种纯粹基于求知欲和探知欲望的好奇，同时这种好奇也非常地理智，若是判断某个未知区域进入后发生危险的几率高到一定程度，她们定然会果断放弃自己的好奇，并且丝毫不会有半点遗憾。 资讯统合思念体本来就是在绝对理性的基础上进化出来的‘生命’。即使像有希和凉子说的那样，已经长期徘徊在自律进化停滞状态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在突然发现有一处很可能打破进化壁障的可能性后，也仅仅是‘制造’出多个像有希和凉子这样的‘外星人’，让她们代替自己的本体前往进行接触的尝试。莱维从有希和凉子的种种描述中，可以感觉出所谓的自律进化可能性，对于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层次的存在，貌似不光是像人类对待物种进化那样的看法，更像是一种最优先的急迫事项，甚至有点生死存亡关头的意思。尽管莱维始终不明白暂时无法继续进化，就这样保持现状到底有什么不好，居然还能比消亡更加的可怕。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资讯统合思念体仍然能保持绝对的理性，不管是出于为自己的安全考量，还是出于制造出有希和凉子这样的外星人更容易与地球人交流的想法，这种冷静都让人觉得无趣甚至可怕。 “我去看看，” 莱维抖了抖胳膊，想让搂着自己的少女松开手。 “去之前再问一句，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是那块什么都没长的岩壁对吧……凉子，你这样不松手我怎么过去？” 抖了两下抖不开，反而少女搂着他的双手更紧了。莱维突然有种自己被冬眠中醒来、饥肠辘辘的蟒蛇紧紧缠住，并且还愈发用力想把猎物彻底终结的感觉。虽然，缠住自己的这条‘蟒蛇’，比真实的蟒蛇柔软有弹性太多，并且还持续不断有股不知是天然还是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芬芳淡淡飘来。可是纵然学校里必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认定莱维这是身处天堂，可毕竟这不是真的在天堂里，他还是个有正事要干的可怜死打工的。就算没责任心不管返程的学生怎么样，上司吩咐的事情都不做那绝不是职场人的生存守则。 份内的工作可以偷懒，上司的直接吩咐却必须立刻完成。这可不光是拍马屁那么简单，莱维能是那种溜须拍马的庸人么？ “可是这样人家会怕……” “拜托，凉子，这种角色真的不适合你。” 莱维啪地一拍额头，他觉得自己冷汗都快下来了。见到莱维貌似的确不喜欢这么‘玩’，朝仓凉子也不尴尬，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一转，整个人气质立刻就不同了。 “好吧，既然老师不喜欢，那我也就不开玩笑了。” 嘴里说不玩了，可是手还是不放开的凉子光从神态气质上是恢复了平时那个大和抚子班长的模样。虽然从根本意义上，这貌似也可以说成是朝仓凉子用的最多的那张‘面具’。但不管怎么样，看到这个样子的她，莱维起码是觉得舒服自然多了。 不是什么女孩子都适合软妹子撒娇形态，刚刚凉子其实一点儿都不做作，然而就是让莱维觉得别扭看着难受。大概也是先入为主印象太深刻的缘故？同样的事要是换了……呃，莱维家里好像还没适合说那种台词的女孩子？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属性缺失，如果按辉夜的收集习惯，各种属性的妹子都应该……咳咳，打住打住！莱维-麦道威尔不知道多少岁！可不能被蓬莱山辉夜那废宅家里蹲给腐蚀毒害了啊！ “我觉得咱们两个一起去比较安全。虽说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可能可以互相照应。但类似结界、封印那种东西，本来就有一层‘隔绝’的意义。如果出现内外隔绝彼此无法沟通的情况，在外面就未必能起到解救的作用吧？” 凉子这话让莱维想起之前跟爱丽丝一块被关在那个到现在仍然让人摸不着头脑、既不知道是什么人布置、也不知道属于何种术法形成的结界里的经历。可那次到头来也还是有希辉夜她们在外部努力将在那里头都同居了快一年的莱维跟爱丽丝解救出去，那可不能拿来当凉子这番话的佐证，反而是个反例。 “老师你想说之前和玛格特罗依德小姐在那个结界里的遭遇对吗？那次的确是有希她们在外部帮上了忙没错，但老师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结界这种东西，其中也有从内部才能找到破解方法的类型，对吧？” 凉子这话说的没错，莱维自然不会撒谎。而且结界其实也不止她所说的这两种破解方式存在，还有最常见的一种是无论内外都没有任何可破解的破绽或机关，但并不是说那种结界就无法可解。反倒是那样的结界对付起来最为简单，只要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外面，直接把它轰开就对了。然而同理可言，若是力量达不到轰开那个结界的程度，则被关在里面的人也就永远都出不来就这么简单。 五二九、摸头杀的泛用性实在是强 “现在这个结界是什么情况咱们两个都不清楚，其实就连是不是有结界的存在也还没办法证实。” 莱维再次点头。身边每个精通魔法的人在，有时候也的确是挺麻烦的一件事。要是这时候依文或者辉夜她们在身边，那事情也许就简单多了。 莱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影子里那只多数还在呼呼大睡的吸血鬼萝莉，从种族上讲跟依文是同类。但小忍给莱维的印象是对复杂的术法类说不上太过精通，尽管无论是战斗中还是日常生活里，都时不时能见到小忍使出仿佛是魔法般的能力。可莱维知道那些大多还是小忍作为吸血鬼的不能，譬如凭空变出武器、衣服甚至建筑物的物质创造能力。从这些方面看，小忍貌似又的确是跟依文有着很多差异的另一种吸血鬼。不同于拥有各种异能的小忍，依文作为一名吸血鬼真祖，先天能帮助到她的也仅有不死强韧的身体，以及能容纳沟通更多魔力的那副身躯罢了。 不过小忍血统天赋的种种异能，也其中有些让她不胜其扰甚至吃尽了苦头。譬如容易吸引怪异的体质，导致小忍想要隐居清静一下的难度可比依文高太多了。 “虽然从资讯碎片的状态上分析，我并没有发现太大危险性的迹象。然而这个世界毕竟和我原来生活的‘科学的世界’不同，这段时间也曾经经历过一些与我过去理论经验不符的事件。前面到底有什么、会遇到什么状况，这点我并没有办法保证。” “这没什么，” 莱维揉揉凉子的脑袋，这女孩平时给人的印象有点可靠成熟过头，一般根本不会有人认为她也有该被当成普通十几岁女孩子安慰鼓励的机会。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但‘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的工作我一直以来也早就干习惯了。从我现在还能站在你身边这点看，大概我还算是个运气不错的男人？” 话一出口莱维忽然别扭地挑了一下眉。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些被辉夜强调过是‘死亡g’，在类似展开冒险前的场合绝不能说的话。 唔，辉夜说的那些里头，到底有没有像是‘运气不错的男人’这句来着？莱维琢磨着有点搞不太清楚。辉夜那平时总是一副空谷幽兰模样的女人，关上房门换上土气运动服后就可以瞬间转职话痨。莱维每天听辉夜在耳边嗡嗡嗡像个苍蝇蚊子似地说过的东西太多太多。那其中起码有八成以上是各种有关二次元宅知识的科普。要是全记住的话，大概现在去参加宅界博士的选拔也能成功脱颖而出吧？奈何莱维没那么好的记忆力，辉夜说的越多反而让他有点越糊涂，很多辉夜‘教导’过的‘知识’，在莱维脑子里都搅成了一堆浆糊，这个惨杂着那个，那个又和另一个揉在了一起……含含糊糊的让莱维时不时会搞错了混在一块。 好在莱维很少有需要用到那些宅知识的地方，而蓬莱山辉夜老师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考试上他没拿到好成绩就生气。辉夜说着她认为莱维该知道的话而莱维却接不上的时候，反而她会兴致勃勃地再给莱维科普一遍，仿佛把莱维培养成一个像她那样的御宅neet，是个相当有挑战性趣味性也很大的游戏一般。 嘛，大概应该不是什么死亡g吧？莱维回忆着回忆着，隐约模糊记得他确实听辉夜说过那样的梗，不过在那个梗当中，当事人后来好像没死透又活过来，只是有段时间失忆了什么的，反正到最后是恢复如初的大团圆结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运气总的来说还是来源于实力，是因为老师很厉害，所以才一直运气都挺好的。” 不知为什么，这种话从朝仓凉子口中说出来，就让人有种‘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的感觉。或许因为莱维知道她是源自于资讯统合思念体吧？那种本就是以资讯形态诞生，经过各种资讯结合产生意识，再通过撷取其他资讯来进化自身的生命，应该可以说是辨识掌握一切资讯也不为过？莱维倒是也知道，所谓运气、气运，是由各种微小事件综合影响交革所产生的结果。那么若是掌握一切资讯，通晓洞悉任何微小的联系，即使做不到预知未来，起码也能看到许多运气巧合当中的必然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那样的人，那么无疑长门有希、朝仓凉子这两名外星人少女是最有可能的存在。 “哈哈，也许吧，不过……” “不过就算运气好，但很多时候也只是体现在最终的结果，并不代表过程中能变得轻松，对吧，老师？” 明明是自称真正‘年龄’，也就是诞生至今还没一个可以到幼儿托管机构报道的小孩子大，凉子却仿佛如同莱维和依文、小忍这些‘后期高龄者’般‘饱经沧桑’似地。 当然，莱维自己是当老师的，自然清楚读书的作用。想必凉子也是从书本和其他渠道上获得了人类、乃至其他能接触到的智慧生命留下来的经历经验吧。说到这里顺嘴一提，像资讯统合思念体这样的生命，从书本上获取知识定然是不需要像教室里坐着的其他学生那样刻苦攻读的。没人知道她们是否有瞬间将整个图书馆里所有书本中的内容记住的能力，但想必事实就算并非如此也差相仿佛。而拥有这等本事却还每天捧着书本埋头苦读的长门有希，无疑读书这件事对她只是一种个人兴趣，并不是真的还需要这样来了解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 其实最初了解到有希的出身，莱维就已经从那些细节上看出那名外星人少女根本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没有情感甚至没有真正自我意识的‘装置’。拥有个人兴趣这点，不就已经体现了她自己的‘选择’么？ 五三零、不负【噬岩者】之名？ “老师，现在我们都不清楚那里有什么，自然也不清楚贸然接触会发生什么。但是因为同样也不清楚上午平安无事经这里前往滑雪场并顺利到达的学生老师们，晚些时候返程时是否仍然会那么地顺利安全。所以必须在老师同学们回来前把我们不清楚的都弄清楚，至少要把可能的危险排除。所以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有必要去认真探查，对吧？” 虽然朝仓凉子说的话听起来绕来绕去的，但意思倒是很好懂。莱维听了立刻点头。 “要是万一发生意外，像上次你和玛格特罗依德小姐那样被关在了结界里。我觉得比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里面，就算光从心理健康的角度出发，也是两个人在一起会比较适合人类的生存习惯？” 意思是有个伴总比一个人被关小黑屋强多了是么？没错，的确如此。 “那就一起去吧。” 人家女孩子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莱维还能反驳什么呢？况且这类事情他的确经历过太多，人要是总那么谨小慎微的，安全是安全没错，然而也干脆什么都别干，安安心心呆着好了——尽管若是问莱维的本心，他其实是希望能像那样无所事事安心过平淡日子的。 貌似得到莱维同意后，凉子就满足了似地。她总算是放开了一直从旅馆外面开始就抱着莱维胳膊的双手。这一路上都吊着个人，突然轻松了莱维反而有点不太习惯。他甩甩胳膊露出个有点微妙的不知算不算苦笑的表情，呼出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吗？” 穿过不宽不窄的小路，莱维跟凉子站在了那块岩壁前头。从岩壁上干净的样子，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冬天太冷干秃了，而是之前也就这么秃着没有长过什么植物。这么一看，跟旁边稍远一些的岩壁还伸着些藤蔓类枯枝的样子比起来，倒是的确有些奇怪。 “泄漏的碎片资讯的源头就是这片区域，接下来该怎么做呢？老师。” 朝仓凉子也仔细观察着这片光秃秃的岩壁及其周围。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发现，莱维反正是没觉得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地方。说真的，尽管唯独这里光秃秃的有点奇怪，可是类似这样的地貌别的山上也不是没有。要不是除了凉子说的资讯层面的异常，莱维本人也能感知到这片岩壁里散发着特殊的波动，别人告诉他其实是这块岩土里头富含某些矿物质什么的所以不利于植物生长，他这个理科一窍不通的文科老师大概也就信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啊……这倒是也简单。” 莱维托着下巴弯着腰，颇有点名侦探的架势。然而他提出的方法却没有半点名侦探应有的睿智：“先到处摸摸看有什么机关好了。” 嘛，其实莱维虽然智力上没多少过人之处，可以往好歹也是解决过数不清复杂又神秘的事件的。他的许多做法也许不够聪明，但却也有适用的道理。毕竟经验这东西绝不像部分心高气傲的中二少年说的那么百无一用。只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又有足够的胆量，譬如破解危险的机关陷阱，难道不是直接硬闯过去从节省时间的角度上肯定比绞尽脑汁找到破绽然后绕过去要效率更高么？ 莱维说是‘摸摸看’，但他掏出来的却是放在外套内的黑色装饰枪。他抬手拦住身边的蓝发少女，还顺势拦住她的手示意交给自己先来。黑色装饰枪的枪口代替莱维的手在岩壁上到处敲了几下，结果嘛，自然是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听声音这里头不像是空心的。” 虽然莱维敲的不是很使劲，但以他的经验还是判断出这片岩壁内侧貌似没什么特异的地方。 “难道这里头只是有谁埋了个什么东西？” “有人把像是魔法道具那样的东西藏在这里面吗？” 算是已经周游过世界的朝仓凉子，对那些或远古流传下来或由人制造出来的蕴含神秘力量的物品，也是略知一二。她其实还曾从一些魔法师的地盘偷出过几个灵具、法器一类的物品，对它们进行过一番研究。不过某种程度上好像无所谓不能的外星人少女，在对那些超自然力量的研究上大概因为过去缺乏知识积累，显得有点进度缓慢暂时难以深入。 当然，凉子对超自然力量研究进展不大，不代表这些力量就能对她有特别的克制作用。就像有希没有使用过魔法，却能以自己的方式将别人施展的魔法直接‘消除’一样，凉子也可以在不懂原理的前提下，光是以消除异常资讯的方式就拥有对魔法的超高‘抗性’。这大致上就是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就像某个连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大叔，可以凭蛮力就随随便便破开魔法师的结界一般。有时候比起那些技艺精湛的战法，反而这种简单粗暴的对抗更让人备受打击。 “或者也可能是谁的什么东西丢在了这里。” 譬如因为激烈的战斗或者某种意外，曾经有某个特殊的器具、武器被遗留了在这里，再经过漫长的岁月中地貌的变迁，被深埋进了厚厚的岩壁当中……也可能没那么悠久的历史和复杂的经过。双方激战当中被击飞的武器直接穿壁而入嵌在了里面貌似是个更常见的例子。 “虽说可能不是结界封印了个怪物在里头那样的情况，但如果这里头的确有个魔法道具之类，也未必就没有危险了。” 天知道里面埋的东西是能造成什么效果的？这就跟人类战争后遗留在地底的炸弹般，当初没有爆炸埋在了土里，可不代表几十年后就一定还是一坨没有危险的金属块。 “还是挖出来看看好了。” 莱维收起黑色装饰枪，从异空间取出那把他这段时间都在努力‘适应’的暗金色长剑。这把剑造型比较怪异，但在这种要挖土的时候，显然比手枪好用。而且其实这把剑还有个相当符合当下使用情景的名字，虽说人家的名字本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就对了…… 五三一、凉子，你闻闻看？ “其实直接开一枪更方便，不过太激烈刺激到里头的东西也难保没有麻烦。” 直接一枪把这岩壁炸个大坑，无疑是简单粗暴的做法。不过粗暴过头了要是里头的东西也跟着粗暴起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莱维毕竟不是那个脑子都凝固的肌肉兄贵，他智商一般并不代表就不会动脑子。 “我也觉得小心一点好，从这里的山体构造看，如果发生剧烈爆炸，有可能导致局部坍塌。把路给弄坏了，同学老师们待会儿回来也会挺麻烦的。” 不过有你在，那种事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么？莱维可是见识过长门有希把一片废墟瞬间还原成完好无损模样的‘神技’。朝仓凉子说她自己实力比有希差些，但想必那种程度也还是比较轻松的。 “那是，人家辛辛苦苦在山里开这样一条路也不容易，咱们可不能随便就把人家的心血给破坏……” 莱维说着，手腕一抖就把长剑插进了岩壁里。看上去很坚硬的岩石泥土混合物仿佛其实是造型别致的豆腐般，没有丝毫起到阻挡的作用。然而这‘豆腐’柔软过头了也不太好，莱维话都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手中的长剑收不住势，反倒将他拉着撞向了光秃秃的岩壁。 “老师！” 被莱维拉着手的凉子眼睁睁看着莱维往前一踉跄，紧接着居然半个身子就陷进了岩壁里面。她反手握紧莱维想松开的手，转眼就跟着莱维一块陷了进去！ 两人眼前一黑，不过却没有陷进沼泽无法呼吸的痛苦。 “好像还是咱们一开始猜的那个是对的啊。” 陷进岩壁里不过一秒不到的事情。莱维刚刚立刻屏住呼吸试着挣扎，却发现他的身体完全活动自由。尽管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仿佛正置身一个封闭的山洞，他的手紧紧被握着，这说明凉子也跟着自己一块进来了这个地方。 “刚才老师你不是说岩壁里面是实心的吗？” 朝仓凉子到现在仍然什么都看不见，由此判断这‘山洞’里完全没有丝毫可见的光线。否则即使光线比较暗，以人类那并不擅长夜间视物的眼睛的适应能力，也该稍微能看到周围物体的一些轮廓才对，就像晚上半夜没开灯起床，多数人就那么去上个厕所也不至于一路上撞墙撞门的道理一样。然而现在凉子就连跟自己的手牵在一起、离自己顶多十几二十厘米的莱维的轮廓都看不清，若不是有声音能判断位置，她连自己身边哪里有人都观察不出来。光线暗到这种程度，难免不让人怀疑二人此刻正身处完全密闭的山体空洞内。 可是，二人却可以正常地呼吸。 “大概咱们现在这就是在异空间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莱维自然是对自己之前在外面的判断很自信的。要是连一块大石头是空心还是实心都看不出来，他以前那么上百年岂不是白活了？不过现在两人所处的地方确实奇怪，他也不由得会往一些比较奇幻的方向联想。反正这本来就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该觉得意外。 “按理说，咱们还能呼吸，就说明这个洞肯定有通风口。而既然有通风口，则一般多少应该也会透一些光线进来……如果咱们是在刚才那块岩壁里的话，应该是这样才对。” 刚才那块两人很是研究过一阵的岩壁，其实整体体积并不很大。大约是类似一片山坡中间某个未知嵌着一块大石头的样子。若是在那岩壁里开凿一个空洞然后备上通风口，那么以那块石头的大小，通风的管道长度不会太长，理应能让部分光线照进来才对。而若是通风口小到连足够光线都透不进，那莱维和凉子多少也会感到一些呼吸不畅。但两人现在没有半点不适。 “的确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一般如果是比较封闭的山洞，气味不应该像现在这么普通。” 凉子揉揉鼻子，她没闻到一般这种情况下该有的类似些许腐臭一类的气味，这又是一个不合理不正常的地方。没准，莱维随口说的那个还真的就是此刻二人状况的答案，‘异空间’什么的…… “先到处看看。既然都进来了，就算是想出去也得先找到出口。你应该没受伤吧？对了，凉子，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么？” 莱维撑着长剑缓缓站直。他是个拥有相当出色感知力的人。甚至他那种不一般的感知力，一直被熟悉他的人认为是一种绝不亚于他利用空间能力的异能。在这‘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莱维也不是就成了个只能跌跌撞撞狼狈踉跄的瞎子。就像黑暗的山洞中仍能自由飞翔的蝙蝠般，他可以自如的在这个山洞里行动，可这不代表就可以不需要双眼。 如果这山洞里存在着出去或者别的机关隐秘，那想要破解估计还是需要双眼能看见才可以吧？ “可以哦，请稍等一下……” 凉子的回答就像有希那样从未让莱维失望过。不知她将用什么样的方法，但反正能看见就行了。莱维抱着这样的期待，干脆闭上眼睛等着。他感觉到眼睛里貌似有种熟悉的感觉，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眼前仿佛稍稍变得带上了一点红色。没错，平时大太阳底下闭着眼睛就是这个样子，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以免一下太刺眼不舒服，可还没等他眼睛完全睁开，莱维忽然又是脚下一空。 “又是机关！？” 莱维忍不住喊了出来。他斜着身子往下不停地跌落，刚刚不知用什么办法让他能看见周围的朝仓凉子则在他的下方。两人双手仍然仅仅拉在一起，而从他们相对的位置能看得出，应该是凉子先摔下来，而莱维是被她给拽下来的。 睁开眼睛的莱维还有心思周围看着，他现在能看见四周的确像是山体内部的空洞模样。 五三二、某人被辉夜毒害很深啊 虽然是个山洞，但从周围岩壁的平整度看，又像是人工开凿的而非自然形成。 不过，人工不人工另外再说，只是这空洞未免也太大太深了点吧？ “咱们这难道是要掉到地心去了？” 莱维在空中调整姿势，将本来在自己下方的少女一把拉到怀中，然后转了个身背部朝下。两人从山洞往下掉到现在已经过了不知多少秒，反正莱维估算肯定是早早已经掉出海平面的高度了，若真的这是一个山洞，两人则此刻已经身在地底。 “这里应该就是老师你刚才说的异空间之类的位置。我们从掉落到现在，周围的环境温度和湿度等参数都没有过任何变化，这在正常的地球环境中是不合理的。” 朝仓凉子认真分析着两人的现状，但她的表情却没有该有的严肃，而是眼神上认真，嘴角却挂着点点微笑。 莱维倒是没注意少女是什么表情，他还在伸着脖子不停注视着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譬如再触发个别的机关之类。 “虽然我不太懂那些复杂的科学知识，但的确这感觉不像是正常的地方。” 高山顶上比山下要冷，靠近地心则肯定比地表更热。莱维不太记得海拔每提高一百米具体是降低多少度这类的详细数据，但基本原理他好歹是个现代社会常识正常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出两人此刻身处的地方不太正常？要真的这垂直山洞直通地心，他还能像现在这么冷静那就有鬼了。即使各方面的综合实力都还可以，莱维却也没有能在地心岩浆里泡个澡还能若无其事吹口哨的自信。 “到底这底下是什么地方？” 莱维跟凉子对视着，难得能从这些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眼中看到迷茫与疑惑。 “要不要先降降速度？” 莱维这么说着，手中的暗金色长剑却已经往前一探插进了岩壁当中。他没有把剑插得太深，锋刃也是顺着两人落下的方向。现在需要的不是停下只是稍微降低点速度，免得真以这么快的速度砸下去不死也疼。 “……这里的确不是地球。” 凉子沉吟了一阵说到。两人因莱维的剑而下落速度变慢，耳旁的风声也小了很多。 “我看也不像，咱们都往下掉了多久了？要这的确是地球的地底，就算错过地心，咱们也差不多该掉到另一个半球外头去了吧？” “这倒不会。” 好在莱维抱着的是一年级新生当中以善良好相处出名的那个a++级美少女，换了别人不定还得先嘲讽一下这文科老师的无知。虽说教文科的确也不太需要理科知识多精通，可是老师除了自己教那一门课外其他全都不如学生，这种事一般科任老师也就罢了，当班主任的平时真不会觉得有点惭愧之类？ 看莱维那样，倒像是的确不会。 “认真计算会很复杂，而且实际上也不可能发生从地球这一侧直接掉到那一侧的情况。不过即使单纯把地球的直径当做掉落高度计算，咱们现在花掉的时间还不够从接近一万三千千米的高空掉落到地面——忽略掉现实的各种因素，只以一般情况来做对比的话。顺便说一句，常见的万米高空跳伞，如果伞包和备用的都没能成功打开，那么那个人掉到地面所花的时间大约是四十六秒以内。” 一万米掉到地面花四十六秒，十万米则是四百六十秒，那么一万三千千米、也就是一千三百万米岂不是就要花五万九千八百秒？要从天上往下掉十六小时才能落地？ 尽管莱维知道具体计算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往上一乘，何况即便是这么简单的计算他没准也是算错了。但即使算错，那个数字也太可怕，难怪自己跟凉子这看起来掉着掉着都没有尽头。这要真的是在往地心掉，地球的半径算起来也得掉八个小时么？刚才莱维算的那到底对不对啊？他脑袋里乱糟糟的果然不适合做这些理科的问题。 “不过我刚才分析了一下这个空间的资讯构成，从结构上看，这个空间与地球并不完全一样。” 对对对，重点不是算一万米掉地上啪一声满地茄汁要多久，而是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凉子说的话莱维听明白了，大概她是指这个空间里……譬如周围泥土岩石的构成元素什么的和地球上所有的事物不相同？ “果然是异空间吧，这情况基本就和当时我跟爱丽丝的情形差不多了。” 莱维跟爱丽丝当时被困住的那个结界，内部据爱丽丝说，就是她过去在幻想乡居住的魔法森林的一小部分，和另外的世界融合在了一起。现在这里，好像貌似也是类似的情况？ “老师，好像差不多到地面了。” 凉子被莱维抱在怀里，面朝上背朝下中间还隔着个莱维，她却也仿佛眼睛能转弯还会绕似地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我也感觉到了，稍微抓紧点。” 莱维手腕一扭，插在岩壁里的长剑转了九十度，两人顿时猛地一顿，停在了半空当中。 “底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脚底下大约还有几十米的地方是看上去很普通的泥土混着石块的地面。这地形结构给人感觉仿佛他们两个其实还在那座山的内部似地。 “会不会还有什么机关呢？” “有可能，不过咱们总不能从这儿爬上去吧？” 其实倒真不是不可以。莱维的空间能力不是无所不能随心所欲，但用来赶路还是相当快捷的。刚才两人不知摔了多高的距离，可要是用瞬移全力往回赶，想必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 “上面并没有直接联通的通道。” “我想也是，咱们两个掉下来的时候就跟从外面进到山里面时差不多，估计是又穿过了一个结界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莱维想起辉夜玩游戏时候常用的词语，这时候倒是挺合适的。 五三三、什么表情？你说呢？ “要回去估计还得找别的办法，从我的经验来看，设计密室机关的人，很少有把出口的机关设计在入口附近的。” 像什么黑道犯罪组织的大本营，反叛军队的秘密基地，又或者有违人道研究项目的机密研究所，这类地方莱维过去去的多了，哪一个不是机关遍布危机四伏的？闯机关闯的多，就像别的东西也是看多了就算不精通也会熟悉一样。莱维现在其实基本都可以说是个机关专家了。只不过让他制作复杂的机关可能不太行，他在行的是比较透彻了解那些机关制作者的心理和潜意识的习惯。总的来说莱维还是个经验主义者，他的本领也是类似那些在报纸杂志等媒体上对某种东西写评论的人。明明自己连游泳都不会，却能对世界知名的游泳运动员的泳姿优劣做出精准的评判，所谓评论家就是这样的人。 “况且都已经到这里了，你也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吧？” 莱维才不信凉子说过她和有希一样其实没有人类情感与欲望的那些事。若不是有跟人类一样的好奇心和自我意识，当初她又怎么会像她们两个告诉莱维的那样，曾经和有希因为彼此观点的不一致而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甚至还展开过战斗？ 凉子跟莱维说她当初的想法和行为其实是代表资讯统合思念体当中另一派的集体意识，然而有希却很肯定的声称那是凉子的独断专行。也许她们两个都没有错，只不过凉子口中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另一派，恐怕指的就是她自己、以及认同她理念的那些同伴。 “站在也许能记录到稀有资讯的角度，我自然是希望能搞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师你也是，如果不弄清楚有没有危险的话，肯定是不会放心的吧？” 的确莱维是应南宫那月的要求才来这里调查的，但要是真有潜在的危险，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即使光考虑万一晚上来个山体塌方，让自己的乖女儿明天没办法去期待了很久的滑雪场，莱维也不可能偷懒坐视不理。 “当然，这次旅行好歹我也是被委派了负责安全保障的。” 启程之间，那位莱维总有点不太想见的校长就曾电话通知过他，希望他能在旅行中保护好学生和其他老师们的安全。那位校长为什么专门找到自己，这点莱维也没去多想。毕竟学校那位新校长的神秘之处早不止一点两点。她知道莱维不是个普通老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者反过来说，如果她一直把莱维当做和其他老师一样的普通人对待，莱维才会觉得想不通不合理。 “不过我总感觉这里好像没什么危险？” 吊在半空中的莱维一直仔细地扫视着下面的地面。他这才注意到自从两人掉到这个‘坑’里后，周围的光线好像就正常了。周围的岩壁自然能看清，几十米外的地面也清清楚楚的连一块小石子都不会被遮在阴影里。 “对了，刚才你说能帮我在那个没光线的地方看清楚，后来……那个完成了么？” 本来想说法术之类，莱维又想起凉子那不该跟魔法、法术那些超自然术法力量分在一个类别里。可如果说她跟有希使用的是异能，好像那也不能算是吧？倒是她们两个操纵资讯的能力，跟学园都市的超能力感觉有点类似的地方。起码这两者都是从科学基础上发展出来的……‘技术’？学园都市的学生掌握的是科学的超能力，资讯统合思念体也是纯粹科学侧能够解释的高度进化生命，应该的确跟超自然现象没什么关联。 “其实还没有，我刚才刚开始对资讯进行补正，那个让咱们掉下来的机关就启动了。现在老师你能看清周围，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有足够的光线。” 凉子说完皱了皱眉，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天坑’那望不见的顶继续说：“但这个洞穴里的光线究竟来自哪里这点有些奇怪。这周围应该是没有任何光源的样子，不管是自然的还是人工。” 是的，附近显然没有跟外部联通的‘窗户’，就算两人还在地球上的某处，外面的太阳肯定也透不进来。而视线所能见到的范围内，也不像是哪里有灯的样子。莱维倒是也去过不少科技高度发达，已经不依赖传统的灯，而是譬如以墙壁、天花板自发光来采光的建筑物或飞船，但现在这个洞感觉也不像是跟那些地方采用了相似的技术。 “好像也没咱们两个的影子吧？的确够奇怪的。” “影子可以用周围全是光源来解释，但我刚才已经读取了周围墙壁的资讯数据，其中并没有有关发光的项目。” “那么可能就是魔法之类，反正人家自然有人家的办法，咱们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即使是资讯统合思念体，也还没到宇宙中所有一切他们都知道的程度吧？” 莱维说的这点凉子自然是同意的。若资讯统合思念体在宇宙中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么当初他们就没必要专门把凉子和有希、以及其他她们的不知改叫同伴还是同类，派到地球上去接近观察sos团的那位团长大人。 “凉子，现在下去了，你注意一下情况。” 听到怀中的少女‘嗯’的回答，莱维将手中的长剑从岩壁中抽出来，直接就从几十米的高度跳了下去。 莱维抱着少女轻巧地落地，这高度对他来说还不算太夸张。就算他没小忍那么惊人的身体能力可以随便跳上几百米，但几十米跳下来还不至于摔伤那么丢脸。 “没发现异常情况。” 在莱维身前慢慢站起来的朝仓凉子向莱维报告着。然后没等莱维开口，她忽然转过身踮起脚，仰起了脖子。 …… 还低着头准备说什么的莱维嘴唇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他还没琢磨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前的少女就背着手轻巧地像小兔子似地往后跳开了。 “……” 这种时候该露出什么表情？ 五三四、这谢礼不错，应该推广普及 莱维好歹是个结婚n多年的有经验的男人。他自然不至于像学校里那些懵懵懂懂的愣头青少年般搞不清状况。刚才只是事出突然懵了一下，之后莱维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嘴上传来的触感是源自于少女那红润的双唇。 别说露出什么表情了，莱维都有点不好意思看人家女孩子的嘴。这时候说点什么能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老男人让小妹子给强吻了什么的，这样的事……倒也不是没经历过，可是果然无论经历多少次，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能适应、不可能习惯、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这是谢礼哟。” 朝仓凉子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探着头，笑吟吟地歪着脑袋望着莱维这么说着。难怪她才一入学就被男生们评到了a++的等级，这可爱的模样的确是让人有些难以抗拒。 不对，学校里的凉子貌似都是个标准的温婉大和抚子形象。像这种可爱小恶魔般的‘形态’，学校里那些热衷于盯着女孩子看给她们打分评头论足，却连上前去搭讪他们的梦中情人的勇气都没有的男生，绝对是没有见过。否则他们给凉子打的分应该是a以上更高的s等级开始数，而且没准已经像梦梦那样，在学校里有了为数众多的男生组成了后援会了！ “老师刚才落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着保护我，虽然真的还不是完全能体会到人类的许多情感，但那一刻心里确实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嗯，至少我知道那是正面的情感。” 是谢礼吗？ 这倒是让人感觉轻松点了。 莱维挠了下脑袋摇摇头，暗叹自己果然不擅长应付凉子这样的女生。不过那有点尴尬的气氛至少是消失了，他又再紧紧拉起少女的手，两人不再想多余的事情，继续小心地朝山洞内部前进。 “这就到头了？” 莱维拉着凉子在山洞里走了大约十来分钟，他们也没算走了多元的距离，就来到了一处仿佛直接在山洞里开辟的研究所般的地方。 这是山洞中自他们两个进来后遇到的最大最宽敞的一个空间。不过事实上这里的大小也就莱维家一层楼那样的水平，还远比不上超铃音在麻帆良实际独占的那间研究所的规模。 “也可能还有别的机关？不过总算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呢。” 凉子看向那摆放的有些散乱的几张桌子，桌子上堆着些文件，远看像是实验记录和研究数据一类的资料。她自从跟莱维进了这个‘山洞’后，除了那两次触发机关外就除了四周的泥土石子别的什么都没看见过。这回总算见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尽管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实验室，凉子也觉得总算是有点成果了。 其实凉子是希望这些就是山洞里搞了那么多花样来隐藏的秘密。否则要还得继续找下去，即便她是个跟有希同类的外星人，也会觉得有点厌烦了？本来凉子就对除了自己最关心那少数几样之外的事都不怎么在意。说出来有点残酷，这个平时在学校里总是笑脸迎人，对班上和同学之间的事情一直都相当负责相当关心的完美班长，其实是个以地球人观点看有点冷血的人。 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其实都是那种只关注自己关心的人和事，其余一切哪怕全都毁灭她们也可以毫无动容的类型。别看凉子跟有希平时在学校里各自的表现不同，要是万一发生意外导致二中的学生大部分罹难，只要自己注意着的人没事，凉子完全可以像有希一般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平时在同学们面前的热心关怀模样，不过是凉子跟有希区别以不同方式融入人类社会的手段之一罢了。 好在不知基于何种原因，莱维貌似的确是除了凉宫春日外，这两名外星人少女所重点的关注对象。甚至莱维经常有种感觉，尽管一开始就听这两个外星人少女说过凉宫春日对于她们两个的任务有多么多么重要，可为什么她们更多的时候好像都呆在莱维的身边，没感觉有她们强调地那么地重视凉宫春日呢？ 也许是男人天生的自我满足型错觉吧？就像有时候女生只是稍微表达了一下友好，男生就开始幻想她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一样。莱维其实也一直觉得自己大概有点想多了。但无论如何他得到了这两名少女很多的帮助是肯定的，要是这两个有希跟凉子对他没有特意的关注，恐怕到现在为止莱维跟她们两个在学校里没准还是顶多只知道个名字的比路人稍微好点的关系吧？ 不过莱维的确也没认真思考过很多事情，尽管他自己其实是明白的，并且那也是他自己一直坚持擅自认定的——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个由资讯统合思念体创造出来的外星人少女，与资讯统合思念体是相互独立的个体。莱维最初就是这样对有希坚持的。 “谁知道呢？前头两个机关也都莫名其妙的。既然总算找到些东西了，姑且就先看看这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吧。” 莱维没像那些经过严格训练、任何时候都严格遵循‘标准操作’的专业人员那样，接触任何特殊物品前都得进行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一些事为了保护自己，一些也是为了保护未明的物品。莱维他直接就那么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个文件夹，还很随意地朝桌角拍了两下，掸掉文件夹封面上的灰。他这些举动要是让那些专业人士看见，非得先下令把这个瞎胡闹的家伙给绑起来不让他乱动才行。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不像那些专家那么地科学严谨，莱维其实本身也是个专业人士，他的各种经验丰富万千，刚到这里的时候观察了片刻，就判断出起码这些桌上的纸张，还没陈旧到贸然触碰就会被破坏的地步。 五三五、这是搞研究的时候吗？ 譬如许多地下墓葬里发掘出来的文物，别说鲁莽的触碰，甚至有些只要接触到外界的空气就立刻变得朽败，也怪不得那些专家一丝一毫细节都不容许大意。 “但肯定也没废弃太久，这些纸都只是稍微有点变黄而已。” 莱维翻开文件夹，里面夹着的纸张是周边泛黄带有斑点，中间还只是浅浅的变了一点色的状态。这大概跟家里堆在仓库几年里都没人想起来的书差不多。或者顶多十年左右，再长一点那么纸张就不光是现在这种泛黄程度，即使这是纸质相当不错的高档货，这山洞里也既不潮湿也不通风。 “虽然没办法从能找到资讯中搜索出这里上一次还有人在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间，但那些仪器也能看得出来不算太久没人用过。” 凉子没有往前走却指着这个洞穴研究所深处的几台大型机器。的确那些机器虽然也是灰尘扑扑的，却没有生锈和表层漆面剥落的情况。质量好是一方面，时间还不太久是另一方面。 “你能看得懂这些字么？” 莱维的目光只在那些不知何种用途的机器上停留了几秒钟，就把手中的文件夹摊开托着递到凉子面前。这回可不是这个文科老师的科学素养太差，差到连基本判断资料是什么内容都做不到。实在是那些泛黄的至上印着的字根本不是莱维过去曾见到过的任何一种。 是的，不是说那些字并非莱维所会的哪种语言，而是纵然他这样一个过去曾经穿梭于宇宙众多星系之间，接触过许多不同文明的人，也从来连见都没见过类似这些文件上印着的文字。 当然了，宇宙浩瀚，莱维没到过的存在智慧生命的星球也还有相当之多。他可不会擅自认为自己没见过的文字别人就肯定也不认识。尤其是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四处撷取各种资讯以壮大自身的存在。 然而…… “看不懂。” 凉子摇着头，长长的刘海下细细的眉毛皱成了两条曲线。 “这不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凉子又点了一下头，很肯定地确认道。 “连资讯统合思念体都不认识？那就真是有点生僻了啊。” 莱维笑着让凉子拿住文件夹先研究下，自己又到那些桌子上‘搜刮’其他文件资料起来。 桌上摆着的文件无一例外都是用那种连凉子都不知道的文字写成的。包括那些各种看起来像是实验用的瓶瓶罐罐上的标签，也全都是写着谁也看不懂的东西。莱维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把那些瓶瓶罐罐的盖子打开，去闻闻里头东西的味道来跟自己认识的东西对个号入个座。他即使没经常去超铃音和叶加濑聪美的实验室，前一个工作中的经验也告诉他千万别乱碰任何科学家或魔法师正在研究的东西。 对的，不光是别乱打开，莱维就连触摸那些容器的动作都非常地小心。毕竟稍微剧烈点晃动就会爆炸的液体之类貌似也不是什么科幻故事里的产物，而那些魔法师或炼金术师之流，他们的工房里的各种物品就更不能随便乱碰，天知道一旦触发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连到自家女儿的魔术师工房里，莱维也从来都连走路都很小心注意，以免不小心碰掉了正好在桌边或者挂在什么地方的什么东西。尤其凛修习的是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她家大屋里也许哪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石头就已经被灌注了魔力和输入了简易的术式，稍微碰一下就跟恐怖分子绑身上的炸弹般轰隆一声。 “与其说生僻……虽然没办法证明，但以我个人的分析，这些纸上写着的文字，可能其实并不是一种文字。” “并不是一种文字？” 莱维一下没听懂凉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回过身来愣愣地盯着还在那低头‘苦读’手上那堆文件的蓝发少女。 “或者换个准确点的说法，我觉得这些文件上写的字，不太像是某种真实存在的语言所对应的文字。” 凉子抬起头，抖了抖手里的文件夹向莱维解释道。然而光这么说莱维还是听不懂，虽然他是个教语言的老师，但其实也不过是像各种补习班里给学生们补习外语的许许多多‘外教’那样，把自己的母语教给那些非母语国家长大的孩子罢了。他跟那些在大学里每天埋在文献堆里研究语言的语言学家根本不是一个频道上的存在。 “我想虽然老师你也许以前没注意过，但作为一名也是掌握了一两种以上语言的人，你稍微回忆观察一下，是不是会发现，其实各种语言虽然从发音到文字都各不相同，但尤其是书写出来之后，普遍都能看出其中一些相似的规律？” …… 被一个还是自己学校学生的女孩子以那种眼神盯着，莱维忽然间感觉压力好大。大约就像上课根本没听讲，然后被老师问了个很简单的问题，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的小学生那样。 好在凉子没有像那些老师一样就这么等着孩子回答都不让人坐下就尴尬站着。也不知是她察觉到莱维的尴尬，还是本来就只是以那种方式向莱维解释，并不是真的在期待他的回答。莱维才刚觉得压力压在了肩膀上，凉子就把视线又转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从大量统计的结果来看，基本上各种语言都会有一些特殊的词汇，它们被使用的频率比其他一些词高很多。简单来讲就是语言当中那些起辅助用途的词汇。” 原来她讲的是这个？莱维松了口气，他是当英语老师的，要是凉子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还不知道人家指的是那些词，那就不光是脑子转的快不快的问题，简直是专业水平需要被批判了。 莱维大致上回忆了一下自己熟悉掌握的那些语言，比如来到地球上后掌握的几种，在宇宙中各大星球之间往返学会的一些。当然还有以当今统治地位的戴比路克星的语言为主的通用语。 五三六、外星人少女什么的就是靠谱啊 的确像凉子所说，莱维所掌握的那些语言，即使它们是由不同星球上构成基础都有偏差的迥异智慧生命创造出来，可其中也的确存在着一些共同点。类似助词、介词这类出现频率特别高的词语，在莱维所知的各种语言中都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虽然名为辅助，但如果没有这些词，则一句完整的话就会变成支离破碎的词组，并且很多意思也会变得无法理解。 不过，这个时候提起这些有什么意义？莱维明白了朝仓凉子的所指，却不明白她指出这个的原因。难道…… “但是在我尝试着阅读了一下这些文件上的文字后，发现这种文字的行文结构和所知的语言有着很大的不同。通过言语来沟通的方式，那么一般而言是需要顺畅又能直接传达意思的句子的。除非是文明进程还处在很初级阶段的社会，但既然已经都可以进行科学研究，显然从这里的样子看，怎么都不像是原始人穴居的洞穴吧？” 这里自然不可能是了。尽管莱维曾去过的星球中，是有当地人仍习惯住在洞穴中的种族。然而那是因为那颗星球本就有着特殊的地貌，以及独有的环境因素，促使其上的居民选择了合理又方便的居住地。并不是只要居住在洞穴里的就是原始人，原始人根本就不可能制造出这些高度工业化才能加工出来的工具，更别提搞严谨的科学研究。 “虽然我不能直接否认宇宙中就绝没有语言习惯完全与其他惯用语言不相同的生命。但就我个人主观的判断，这些文件上的字，更像是随意排列出来的没办法直接阅读出具体意思的符号。” 凉子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变得跟有希有些相似。毕竟她们都是同源同宗的外星人，凉子也只是比有希学得更像罢了，学习一个地球人类的模样。 “那可能就是类似暗号的东西？” 听完凉子的解释，莱维也没感到太过意外。虽说这实验室里那么多资料数据全都用暗号密码来记录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累，但对于必须多起来做秘密研究的人，也不是没有做这种辛苦工作的可能。就算地球上过去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时期么。科学被视为异端，一旦发现研究科学就会被以清理异教徒的名义处刑。当时那些仍然致力于研究的人，就是以各种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方式隐藏自己的研究的。 “嗯，有可能是某种暗号。” 凉子想了想，貌似除此之外也没其他更好的解释了。尽管她歪着脑袋隐隐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既然以她那由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的‘大脑’都迄今未能明确找到有破绽的地方，也许就说明事情的确如此。 还真像老师说的那样，在人类社会生活久了，染上了人类的一些思维习惯了呢。直觉与没有道理的猜忌，凉子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居然也仿佛拥有这两种在绝对理性理智的外星人看来非常无聊的思维模式。她一直比长门有希更努力地致力于融入人类的社会，现在看来好像挺成功的嘛。凉子轻轻甩了一下长长的秀发，嘴角那一抹也不知是微笑还是苦笑。 “如果是暗号，没有密码本恐怕没办法破译？” 莱维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少女刚刚微妙的情感波动，遗憾地错过了他一直努力希望看到的一幕。然而虽然他话里是那么说，其实他对身边的少女仍旧抱有相当大的期待。若是单纯以他自己过往的经验，莱维根本不对破解暗号密码这些工作抱丝毫的希望。譬如那种全都是数字的密码，密码中的数字实际对应某本平常就能在书店买到的书的页码和单词顺序的暗记方式。以这种常见方式记下的‘密电’，若没有人供出究竟哪本书是密码本，即便那是随便能在大型书店里买到的一本很普通的书，然而一间大书店里的藏书也不见得就比普通的图书馆少了，逐一排查的工作量不说多大，期间被似是而非的‘发现’模糊了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再加上若编写密码的人提前考虑了这种可能性，再在其中加上一些无意义且干扰破解作业的‘陷阱’呢？ 莱维以往在工作中找到的那些以密码暗号形式写就的文件，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被成功破解的先例。而且现在在他身边的这可是号称能控制一切资讯的外星人少女。纵然凉子和有希估计肯定没制造她们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本体那么神通广大，可是只要这是以地球上的方式编写的暗号，说不定她们就有破解的可能呢？ “我可以试一下，但具体能不能破解，还要看这到底是哪一种方式编写的暗号。” 编写暗号密码，除了方才莱维想到的那一种，自然也还有其他很多不同的种类。莱维刚才想的也是以凉子和有希两人的资讯搜集能力，做那种地毯式搜索比对的工作肯定比以前跟自己合作的那些情报人员要方便快捷许多。可如果这些文件的当中的暗号是以纯粹‘无中生有’的方式编纂出来的，那么若是找不到那专门一对一使用的密码本，则暴力破解的可能大概是不存在的？更别说甚至还有一些莱维接触过的组织，为了隐藏机密，专门从无到有硬生生的创造了一门新的语言，以作为内部人士专门使用。尽管莱维曾接触过做到那种程度的无一不是延续了几代人的特殊组织，可眼下这研究所用了那么多复杂的心思隐藏成这样，也未必就不是那种一直隐在水面之下几百上千年的组织里的一部分了。 “等回去以后稍微试试，倒是也不用太认真。” 已经开始思索用何种方法破译这密码更快的凉子，忽然听到莱维这么说呆了一下。刚刚不是还一直很在意么，怎么忽然又不用太认真了？ 五三七、所以都说了不是来干那种事的 咱们这位同学和老师眼里都一直很出众很出色的班长大人，无奈地表示人类的思维跳跃性实在太强，像自己这种理性的生命实在难以跟上。刚刚凉子还嘲笑自己居然体验到了人类的所谓直觉，结果莱维立刻就告诉她，要真正掌握人类的各种情感，她还远远早着呢。 “咱们来这里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搞清楚什么研究所的秘密研究之谜嘛。” 莱维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他自己也有点不太好意思。 “发现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个意外，只要能确认不会给学生老师们造成危险就行了。至于这里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之前在干什么的研究所……就当是假期选作的课题好了，有空就试试看能不能破解，没空直接扔掉也无所谓。” 这也许就是莱维之所以能活过远超地球人类的寿命，并且过去还是从事那种危险度相当高的工作，却也依旧能平平安安到如今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并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强，发现了奇怪的事物和迹象，就非得跟上去弄个明白的人。 地球人都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而就算在恐怖电影里，也常是好奇心最强的人首先挂掉。毕竟神秘意味着未知、意味着不可掌控。因应本人的能力的高低，对各人而言的神秘其不可掌控的程度也浮动变化。无论实力再怎么强悍的人，他们所看见的神秘未知，都有可能是超出他们强大的可怕。固然从神秘未知中得到了好处的例子也不少，可这种形式的‘摸奖’，根本上和小说里掉落山崖后大难为死还奇遇连连的套路一个道理。没死也许能拼回个大奖，可现实是现实，死了可就彻底完蛋，一切再也休谈…… 莱维不知见过多少同行，好端端的仅仅因为一时好奇就送了性命。他可不是那种孤家寡人，没了就一了百了也无所谓的家伙。莱维不会允许自己因为好奇心而让关心自己、在意自己、爱着自己的人伤心。有些话的确老套狗血，但既然一直重复有人撒着那样的狗血，不也说明它们的确有存在的道理么？ “是呢，我都差点忘了我们是来这里确认有没有东西威胁到同学老师们的安全了。” 凉子闻言举起小拳头轻轻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这妹子卖起萌来当真毫不做作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别扭，光从这份卖萌的从容，就能感受到她在融入人类社会这方面下了多少苦工。莱维觉得，凉子跟有希二人身上如此巨大的差异，也许并非纯粹因为她们两个最初的‘人设’不同。当然，这话要是拿去问凉子，估计她会说‘这种积极融入人类社会的思想，也是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我与有希不同的地方’，这样的话？ 莱维可不想听那么悲伤的发言。 “看起来这里像是没有什么会造成危险的东西。那边的实验仪器都没通电，各种器皿里也都是空的。” 莱维又在这不大不小的实验室里认认真真地转了一圈。说起实验室这玩意儿，也算是各类惊悚片里常出现的场景了。尤其是怪物肆虐的片子，除了像异形那样来自外太空、或者金刚之流原本就藏身地球的‘土著怪兽’，在科学家们的研究中意外或不意外诞生的怪物，经常能在各种作品里见到它们活跃着的身影。 莱维很仔细地把实验室里所有器皿、准确说是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包括墙边上那些一看就是摆放资料文献的柜子里，都一一检查了个彻底。他可不希望迟点今天去滑雪场的学生和老师返程的时候，忽然从山洞里冒出个怪物，又或者窜出去一群丧尸上演现实版的生化危机。 别说，类似时下流行的丧尸片里的情节，的确是有可能真实发生在这个世界中的。莱维和隆道都曾在公务中发现过秘密研究基因技术的组织。那些组织有的是研究复制克隆技术的，也有些是研究强化修正技术的。总之那些组织的目的都是通过修改人类的基因，让人变得更强大，‘生产’出更派的上用场的战士。 其实学园都市从另一层面的意义上，也是跟那些组织同个类型的地方。它们之间的区别无非一个是致力于让人类在传统生物学的层面上变强，另一个则是追求以科学的方法帮助人开发出超能力。这两者最终的目的看起来都是希望以科学的手段帮助一般人获得战胜那些掌握了超自然现象的特殊人类的力量。就连学园都市貌似也在研究中‘诞生’过无法控制而只知道破坏的能力者，那些致力于修正基因的组织，谁敢保证不会弄出各种电影游戏里‘大放异彩’的那些丧尸？ 说到底，电影游戏里那些行动过于迟缓而又完全没有智商的低级丧尸不提，拥有远超常人的身体能力和恢复能力、又不需要进食以补充身体消耗的丧尸，的确也是让一般人强大起来的一个正确的方向。只不过在向那个正确的方向前进的路途中，无论是人道主义上的问题还是可能发生的危险都有着太大的隐患，让人没办法任由那些组织研究而不去加以管制。 不管是莱维还是隆道，他们都不是那种自己掌握了超人的力量，却看不得别人努力追赶的心胸狭窄之辈。要不是必须那么做不可，他们也没有动力去摧毁那些天生没能掌握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的努力。 “从那些仪器来看，这里好像以前是从事生物学方面研究的。” 凉子跟着莱维，两人走到房间的最深处。那里有个能轻松装进一个人有余的圆柱形装置。光从外表上看，这东西跟超铃音之前用来修复调整伊芙身体的仪器很像。宇宙中许多科技发达的星球上用以快速修复患者伤病的仪器基本都长这个样。但同时也有另外一种仪器和这种外表十分相似，就是同样将人或动物放在里面浸泡在营养液或培养液中，其目的却是培养改造生物的那些仪器。 五三八、这是要监禁PLAY的节奏？ 还是伊芙，最初莱维第一次跟那个可怜的女孩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站在仪器外面，隔着玻璃注视着浸泡在仪器内液体当中的伊芙。当时的伊芙，还是个看上去跟当初被莱维收养时的菲特差不多大的孩子，甚至比那时候的菲特还要年幼一些。 “研究那类东西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他们都把研究所实验室给藏得这么神秘，如果只是研究个数学公式或者开发新的抗癌药物，那也有点太奇葩了？” 把研究所隐藏在这样的地方，这里研究的东西肯定就普通不了、正常不了。至于以前在这里工作的人具体到底是在干些什么，那就只能等何时凉子和有希破译了那些文件里的密码才能知晓。 至于现在嘛，貌似能够初步确定这里起码不会给返程的学生们造成危险，那就该考虑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了。 那就是——怎么出去？ “待会儿咱们把这里的文件资料都带走，你跟有希有空可以研究研究。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先好好讨论一下，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这实验室里的各类文件加一块其实也不太重，就算再加上朝仓凉子的体重，也还在莱维能用瞬移‘携带’的范围之内。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是能随便一个瞬移就回到山体外面的么？莱维连自己二人现在到底还在不在那座山里面都不清楚，随便乱用瞬移到时候落得个跟当初结标淡希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一般来说，这种场所应该都设有隐蔽的出口。否则这里的研究人员要怎么出入呢？” 凉子看起来并不担心两人会出不去。但从她的话里也能听出，这个一直致力于融入人类社会的外星人少女，本质上还是比较纯洁不染尘俗的。 研究人员怎么出入？邪恶的地下组织将研究人员关起来让他们不眠不休的工作根本算不了什么大新闻。更有甚者即使不是被什么邪恶组织胁迫，在一些一旦与外界接触就很可能造成重大灾难的研究里，研究人员主动献身的情况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科学家为了追求科学本身或为了人类，将自己封闭起来研究一旦泄露就会造成重大伤亡的病毒细菌或其他物质，莱维过去就曾在一处废弃的地下封闭设施里看到过那般献身的科学家留下的日记手稿。 不过说实话后一种情况虽有，但实际上相当稀少莱维不觉得自己跟凉子就运气那么好恰巧给碰上。而即使是前一种情况，那些邪恶组织起码也得留下跟被关起来的研究人员沟通的方式，否则到死都不知道研究结果，他们忙来忙去到底为了什么？ 尤其这里看起来像是搞生物类的研究，那么更是需要不断运送各种实验样本之类的东西。正常情况下，这里肯定至少有能跟外界传送物品的通道，不论是以何种方式来实现的。只要找到那通道，纵使已经废弃，凭凉子对资讯的精通，也能找到寻根溯源的办法。况且两人刚才一路进来的机关都正常运作着，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已经被彻底废弃封死的‘棺材’。 肯定有能出去的方法，凉子这点说的没错。 不过……能出去归能出去，什么时候出去就是个比较严峻的现状问题了。 如果只是靠莱维自己，倒也别看扁他的智商。即使这家伙的智商的确平平无奇，没有值得期待的地方。可好歹他以前像这种经验也积攒了太多，只要给他足够时间，肯定能像过去每次最后都逢凶化吉那样，找到出去的办法。 然而莱维能确保自己饿死前找到路出去，可他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只管自己一个的孤家寡人了。他消失个一天两天的依文肯定不担心，但像菲特那样的女孩子就难免到处瞎找。何况莱维家里的人能等，这学校的旅游还没结束。没把学生安全的带回学园岛，莱维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失职了。 “凉子，怎么样？发现什么了么？” 莱维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在这种要尽快出去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把希望寄托在朝仓凉子身上。也不知道这不知算结界还是人工洞穴里的时间跟外界是怎么‘换算’的。要是像上次跟爱丽丝一块被关大黑屋那次那样，倒是可以轻轻松松地慢慢找路不着急。可要是反过来这里头的时间比外面快……这会儿说不定菲特她们已经着急了吧？恐怕除了她们，就连南宫那月都也跟着开始着急了吧？说到底莱维这是应那月的请求才到这里来的，那只哥特萝莉不表现一下情感那可说不过去。 “抱歉，老师，还没有任何有帮助的发现。” 朝仓凉子也知道莱维肯定着急。他不像自己那样搞了个替身和同学待在一块，万一时间久了就会被人当做失踪。负责带学生旅游的老师反而失踪了，而且他还是校方千叮万嘱专职负责安全事项的老师，以凉子对人类的了解，她都能想象出来到时候会演变成多大的轰动事件。中央区的报纸说不定都能上头版头条，那以后就算莱维回去了，整天就连走在路上都让人指指点点的日子，对讲究社会性的人类而言想必不太好过。尽管凉子以自己的理解来分析，她一直认为莱维是相对比较人类平均水平没那么在意他人看法的那一类。 “从之前我们的遭遇来分析，我猜测这里联通外界的出口很可能也是以魔法的方式来设计的。对于魔法我的了解还是比较浅薄，可能需要花多一点时间。” 这世界上的魔法师、魔术师之流，甚至比其他拥有各种异能的人更加坚定地拥护神秘主义。凉子和有希固然是资讯搜集专精，然而那些比较隐秘、甚至以各种手段封闭起来保护着的资讯，她们也没强到可以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像神话故事里的神明那般无所不知。 五三九、早睡早起才是好萝莉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里看样子应该是类似地球现有科学模式的实验室吧？但从最外层一直到这里的封锁结界、以及洞穴的构成方式，都有着很浓重的类似魔法的超自然力量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凉子一边继续在房间里四处摸索着，一边提出她恐怕已经早就想问的疑惑。 “这其实不算特别罕见的事。你之所以有这个疑问，是因为印象中这个地球上的超自然势力普遍与科学势力处在敌对状态对吧？” 凉子点点头。在她自己搜集到的资讯中，基本上最终可以得出这个地球上科学与超自然是势不两立的这个结论。尤其是最人多势众的十字教势力，那跟代表地球最先进科技的学园都市简直就是一直处在暗中持续战争的状态。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像此刻这山洞的地方，说实话凉子还猜想这里会不会他们一路上经过的那些‘魔法陷阱’，跟这座实验室原先的使用者根本就是敌对双方。 使用魔法的一方寻找到了隐藏在山体内部洞穴中的科学方的重要实验室。在表面上并不激烈但暗中却错综复杂的争斗后，魔法方通过他们的方式成功侵入了实验室，然而科学方的研究人员也早已带着实验样本等成功撤离，只留下一堆以密码写成的实验资料。 凉子可没像有希那样每天捧着各种书本津津有味地读。以她这样一个才从另一种人类全然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融入人类当中不久，就能联想出那样的剧情，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事实上凉子那么想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就说现在二人整理出来堆在一张桌子上像座小山那样的文件，为了防备长期敌对的势力而采用难以破译的密码来进行实验记录，这样一想是不是就变得合理多了呢？ “你那个印象并没有错。光说地球上现在主流的情况，的确是以魔法、魔术为首的超自然一方，与科学一方处在长期敌对的状态。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但实际上和平的表面下是类似两个大国之间不动声色的冷战。可就算是这种状况下，科学和魔法之间也还是有互相合作的一些地方的。” 莱维指了指自己外套内口袋上别着的一支笔，露出来的笔盖上印着麻帆良学园的校徽。 “麻帆良就是个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沟通合作的地方，而这个沟通合作的对象，说是现实世界，其实主要指的是现实世界普通人都能看到的科学的那一侧。” 虽然都叫魔法，跟魔术也有许多共同之处，但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与现实世界长年隐藏在世俗中的那些魔法、魔术势力，彼此的关系恐怕还不如跟科学侧的关系好呢。 截然不同的两者可以因好奇而互相沟通认识，相似却又有差异的两者，却往往会因为彼此的差异而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纷争。人类历史上的许多宗教、民族间的战争，起因中就有无法求同存异这一条。异教徒比异种更可恨，在某些宗教人士心中，几千年来一直都是支撑着这样的‘信念’的。 “还有学园都市，虽然情况不太一样，但建立学园都市的亚雷斯塔-克劳利，以前其实是一名非常著名的魔法师。” 这个消息凉子倒是知道的。学园都市创建者的真实身份，这虽然是个秘密，但在十字教界核心高层中知道的人却也不算太少。 “不过现在咱们先不管那些，我忽然想到个人也许能帮上忙。” 莱维及时收住了话题，这会儿可不是闲聊科普里世界知识的课堂。虽说这山洞还挺明亮挺干净，找不到通风口也意外地空气清新温度舒适。然而外面可是还有可爱的学生们在等着伟大的麦道威尔老师，他可不能让孩子们失望了啊。 “小忍，出来帮帮忙！” 莱维弯下腰把手往自己身下探出，他的手一下就没进了地面仿佛地上的岩土实际是泥泞的沼泽般。莱维把手探进自己那只有脚下一丁点的影子里，来回搅了一阵像是半夜起来在床底翻东西似地。没一会儿他手在抬起来，握着的手掌中间已经捉住了一段白的几乎毫无血色的细细的胳膊。 “唔……汝乃吾主，然……呀！” 被莱维从影子里拽出来的金发吸血鬼萝莉才刚咕咕哝哝地张开嘴，脑袋上就吃了莱维一记弹指。今天没吸血的小忍身材比依文还娇小些，被莱维整个抱在怀里也一点儿都没有不协调。她大概刚刚是想对自己正睡着觉被硬拽出来这事儿表达不满吧，然而莱维以前就多次提醒过她要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希望她能尽量跟现代社会别脱离太远，结果她迷迷糊糊地就脑袋上吃了一击。 “真是个蛮横的暴君呢，明明把人家强硬地从床上拉起来，还特意堵人家的嘴。” 莱维那一下让小忍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揉着脑门子上被莱维弹了的位置，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犯错’了。 “别把话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一样。” 莱维没忍住又捏了下小忍那肉嘟嘟的脸。尽管萝莉形态的小忍脸蛋像牛奶布丁似地的确手感非常好，但莱维可不是那种简简单单就被所谓手感给诱惑了的人。要是不总提醒着她，哪天这只伪萝莉在外人面前也瞎说话，那莱维的一世英名给泼上污水可以就难洗了。 说来也奇怪，就莱维认识的那几只伪萝莉，貌似多数都是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样子。最初跟依文一块儿的时候，莱维还觉得那应该是依文的个性使然。现在例子见多了后，他发现没准这也是身体无法正常成长，长久以来在社会中忍受着他人异样眼光压迫出来的怪性子。 尤其像那月那样还在普通人中间普通地上着班。她比起虽然也看起来怪怪的，但好歹也还是在上初中的依文，平时承受的别人的目光可是多多了。 五四零、不愧是XX观念少见的吸血鬼呢 正是因为考虑到那月的苦楚，莱维才一直事事都不跟她计较。偏有些人光看个表面就硬在那散布谣言说麦道威尔老师是个萝莉控，对于那种肤浅的人，莱维也是实在无话可说，只有一声叹息。 “忍野小姐，好久不见了。” 凉子自然不是那种会被小忍似是而非的暧昧话给蒙蔽的人。她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地，回到莱维身前，很礼貌地向小忍打起招呼。不过要是从旁观的视角看，凉子这么认认真真地朝被抱在怀里的小萝莉鞠躬问好，场面还真有些滑稽有趣。就像那些历史剧里还被奶妈抱着就坐上高位接受膜拜的幼年贵族继承人般。 “原来是你，难怪我刚才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小忍皱了皱鼻子，那模样仿佛凉子身上正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似地，对一个花季美少女高中生可是相当地失礼。不过凉子该脾气好的时候那是相当地和善温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跟小忍犯别扭。 事实上莱维到目前为止也还没见过凉子跟谁闹别扭发脾气的。别看她平时到处散发着大和抚子的气质，就觉得她是那种腼腆内向的女孩。恐怕就连她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自家班长其实是个异常直率坦诚的人。要是跟谁发生了意见不合，并且是原则上不可调和的矛盾。凉子绝不会像某些女孩子那样将心事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更不会表面演戏内里玩起宫斗的把戏。真到了有那个必要的时候，凉子绝对会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得不到认同就立刻转而采用武力手段降服对方。 不得不说，莱维也承认凉子这种性格和做事的风格其实没什么不对的。原则上的问题如果能随随便便就调和了矛盾，那也就称不上原则。而既然是无法更改妥协，那么以最直接的方法把事情解决了无疑效率高也省得大家费心费力。 当然，莱维这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要是哪天换成他自己跟凉子起了原则性的冲突……不知道这外星人少女会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直接抄起刀子二话不说就动手，而且还是一动手就往死里打？ “平时在家你都整天不出来，又有谁不是你好久没见的？” 莱维轻轻揉着小忍有些蓬松的金发，那动作就跟抱着可爱的小宠物轻柔地爱抚般。好在小忍从来不是那种在意细节的人，何况她在许多认知上跟人类也有着挺大的偏差，不像依文除了种族外基本就是个正常人类的。小忍不但不会因为莱维这种对待有什么不满，反而眯起眼睛小小的身子彻底放松，就这么靠在莱维怀里享受了起来。 “吸血鬼本就是昼伏夜出的种族，而且就算是夜晚，真正的吸血鬼其实也很少主动外出活动。” 小忍说的是事实，反过来依文几乎已经没有哪点符合吸血鬼的特质。然而千万别误会那是莱维对依文的‘调-教’。依文她本就跟小忍不同，那个总是摆出一张高傲面孔的真祖萝莉，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她自己现在的血统。希望活得像个人类一样，这是依文自己从一开始就坚持着的愿望，莱维只是帮助她实现、并守护着这个小小的愿望罢了。 “然后，吾主特意将吾唤醒，请问所为何事？” 莱维暂时也没心思再去纠正小忍的说话方式。他简单地将自己和凉子的遭遇叙述了一遍，然后就放下小忍，让她去找找不知隐藏在哪里的机关——然而下了地的小忍却只是原地转了圈又抬起头望着莱维。小萝莉那金灿灿的大眼睛来个上目线是很萌没错，可现在莱维哪有时间欣赏什么卖萌秀？ “其实你们稍微注意一下刚才的经历，应该能发现答案就在眼前。” 莱维正想催小忍赶紧干活儿，就听见背着手上目线盯着自己的吸血鬼萝莉很长辈言传身教似地说了这段听起来很耳熟，貌似常在各种文章里出现的话。 “哦！你是说……的确是有这种可能，但如果只是以经验来分析，仅仅两次的样本量有点太少了。” 凉子貌似一听就明白了小忍的意思，然而莱维却完全不知道她们俩在说什么。虽说老师不老师的这在凉子跟小忍面前没多大意义，但他要面子起来也跟着动起脑子。 小忍说刚才的经历，凉子则说了‘两次’……莫非她们两个是指刚才那两次通过不知算结界还是什么的，进到另一个空间的经历？从外面进了岩壁内，又从岩壁内黑漆漆那个洞到了现在这个不知是否真的存在于地球上某处地底的洞穴。 那么，那两次‘穿越’的经历，到底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莱维回忆起前面那两次经历。第一次进到岩壁里面的时候，自己正用剑对岩壁进行试探，而第二次掉下那个‘无底洞’之前，则记得当时凉子正准备用她的办法让自己能‘夜间视物’。 她们两个应该指的就是这两件事？那么这两件事的共同点…… “样本虽然少，但你们现在也没别的可参考的例子不是么？” 小忍一蹦一跳地跳上了旁边一张桌子，翘着腿坐在上面晃着她光溜溜的小脚。刚才她是正睡觉的时候让莱维给硬拽出来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好在小忍在审美方面跟依文并没有‘同族之谊’。因封印而变成了萝莉形态的她，貌似连对衣服的喜好也变成了普通小萝莉会喜欢的常见款式。不过其实就算小忍跟依文爱好相同，莱维也早就锤炼出了处变不惊的稳定心态。要他的脸皮没让依文练得那么厚，平常在家里依文总是当着那么多人面穿着跟透明也没多少区别的睡衣晃来晃去的，即使家里只有莱维唯一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女的，正常人也得被羞耻感弄得坐立不安了吧？他倒是早就能当没看见一样那么地自然，而家里其他妹子们也没花多少时间就习惯了。总的来说，还得感慨一下人类的适应能力实在强悍。 五四一、小忍你这真不是在牵红线么 “没有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就应该退而求其次，而不是在那里纠缠细枝末节什么都不做。如果你们时间很多倒也不是不行，但你们现在没有那种余裕不是么？” 尽管就算坐在了桌子上也还是只能仰望别人，小忍一张嘴却满是人生前辈的风范。尽管她的确从年龄上起码是绝对有资格当最多‘年仅三岁’的朝仓凉子的人生前辈，但那副小大人的模样依然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小忍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下咱们也只能各种想得到的办法都试试。” 莱维那话听起来他好像也跟两名少女有着默契，尽管没揭开谜底但大家也都知道那是什么。然而嘛，这家伙也就猜了个边罢了，装样子的本事他倒是挺纯属的，好歹也是学术不咋样却当了那么多年班主任的人了。 “确实，” 凉子没有被小孩子给教育了不好意思的神情，而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就表示了认同。 “刚刚两次转换场景的时候，我们都曾使用过不属于地球上一般人类能掌握的能力。虽然仅有两次，但也的确可以考虑为‘特殊能力的使用’为开锁的钥匙。” 原来她们果然说的是这个？莱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有点欣慰的。毕竟他刚才也猜到这一点了，这让他身为老师的那颗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现在，他总算可以理直气壮地继续参与讨论，不用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的担心暴露自己其实什么不知道的事实。 “应该也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只要是使用特殊能力就能触发机关，那么这机关也太容易触发了。我不认为会用这种办法设置机关的人，会不知道这个地球暗中隐藏的那些东西。如果是以能力触发，我觉得应该至少有能力类别的限制。” 如果以凉子说的‘地球上一般人类能掌握的能力之外’来划分，那么能触发那些机关的人在地球上未免有点太多了。魔法师、魔术师、异能者等等，就算是纯粹依靠自身的战士，譬如近卫咏春那样的剑士，他们的实力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靠努力锻炼出来的。这跟一般人与优秀运动员的天赋区别不是一个概念。一般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百米跑进十秒赶上最优秀的运动员，但稍微接近点起码再慢上一秒多还是能拼一拼的。然而即使是历史上天赋最好的短跑运动员，就算再给他多一倍的人生去锻炼，也总不能让自己达到发令枪响起的同时就撞线的水平。 然而，这个世界上其实拥有类似程度同等能力的人真不要太多。即使比起七十多亿的人口显得相当渺小，但总体也是个比较庞大的数字了。都已经能用法术一类的方法来隐藏机密实验室的组织，总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全世界只有他们自己才会魔法什么的吧？要是那样的话，反过来也没必要躲躲藏藏地那么小心了不是么？ “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不过光猜猜也是不难，你们两个刚才使用的能力，也不光是符合‘地球上的一般人无法掌握’这一个标准的吧？” 除了这之外还有别的共同点么？莱维想想自己那把剑，又想想凉子的能力。也许是刚才‘热过身’，这回他脑子倒是转的意外的快。尽管莱维现在也不知道刚才凉子是打算用什么办法让自己能在完全没有光线的地方看清东西，但想来也是她最擅长的操纵资讯达到的效果。操纵资讯的能力是只有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的生命才拥有的，起码就莱维所知是这个样子。而莱维自己的那把剑，那把暗金色的长剑，它跟凉子的能力的共同点就是…… “不光是一般地球人不会，还要是地球上本来没有的能力？” 听到莱维把答案说出来，当了一阵人生前辈的小忍眼睛一亮从桌上站起来笑嘻嘻地给他鼓掌。至于这只萝莉眼睛里的那点狡黠，莱维就不去在意了，小孩子总是爱玩爱闹的嘛，不跟她一般见识。 “那把剑是来自异世界的武器，而你的能力则是外星人才有的特技。” 小忍站在桌子上指指莱维又指指凉子，那小小的身子就算挺着胸插着腰也没有半点威严可言。 “虽然很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但其实在这世界上正好碰到两个拥有异世界和外星球特有能力的人，也算是几率挺低的巧合了。” 世界上固然的确有许多几率相当低的巧合，那样的事件就算等在报纸上读者也未必相信，还以为是记者编造的故事。之所以如此正因为具体到每个人身边，遭遇那种巧合的几率实在太低，低的比买彩票中头奖还要罕见，让人下意识就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而像莱维这样一个异世界人跟朝仓凉子那样一名来自外星的少女的组合，别说在一般人眼中根本是无稽之谈。哪怕是‘里世界的住民’中，也得有很大一部分不会相信。 毕竟即使是在不为人知的现实中从小修炼着被一般人视作神话传说的魔法的人，异世界与外星人这样的概念，对于他们也许又是如同魔法之于普通人那样的天方夜谭了。 “一切巧合都有着必然，只是必然的资讯隐藏在繁杂的资讯流当中，一般人无法发现。” 凉子非常同意小忍想要表达的观点。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飓风’，就连没有任何特异能力的一般人类都能总结出这样的理论，能够清晰看到甚至摸到一切暗中漂流在时空中的资讯的凉子，又怎么可能看不到事件一切巧合冥冥中存在着的微小的联系？ 尽管听起来好像有点强词夺理，然而以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观点，莱维和凉子二人‘误入’岩壁到‘误坠’洞窟这两次‘偶然’，早就是已经注定会发生的必然。是自从他们二人相遇相知那一刻起就注定的未来。 五四二、果然还是小忍最厉害了 必然是莱维与朝仓凉子二人，必然是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而小忍所指出的偶然，也许真的就是他们二人的必然？ “试试看好了。” 小忍话音刚落，她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全长约两米的日本刀。只有狭长的刀身，没有刀柄也没有刀镡，仿佛刚从刀匠的工房里取出的未出世的名刀一般。这样一把两米的长刀拿在金发萝莉的小手里显得格外不协调，即使小孩子偷玩大人的东西，也不是这样一个奇诡的画风。 只见小忍从桌上跳起，如电视里的武技表演般轻松地挥舞着长刀使出一连串绚丽的动作。小小的女孩挥舞着自己身高才堪堪超过其一半的长刀，在这不算宽敞的实验室里必然会碰到各种东西。然而那把刀仿佛是用时下流行的全息投影技术投影出来的，刀身穿过了实验室的几张桌子，穿过了不知曾经装过什么东西的培养仪器，穿过了地面和不太高的天花板，却没有在任何东西上留下哪怕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就是曾经的姬丝秀忒之所以被称为【怪异杀手】的真因，这是一把只适合拿来斩杀怪异，对怪异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无法破坏，甚至不能对其造成任何物理碰撞而是直接穿过去的奇特的刀——妖刀【心渡】。 这把妖刀没有刀柄没有刀镡，小忍的身体就是其刀鞘。而自从不久前被封印进了莱维的影子中，小忍也因应需求对这把刀进行了一些改进改造。这本就是小忍以自己的物质创造能力并纳入自己的血肉而仿造出来的一把刀，她不止能创造出一把，据说最多能同时创造出四把，并且为了能在她现在的‘主人’遭遇危险时能够派上用场，小忍好像把四把妖刀都改造成了可以针对不同环境状况使用的新的武器。 莱维身边可不是过去小忍只与怪异战斗的环境，跟着他任何可能都会发生，小忍此刻挥舞的是最初的那把被称为【怪异杀手】的妖刀，而当需要斩杀怪异之外的生命时，小忍就会取出其余三把‘新’的妖刀。 “看吧，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小忍绚丽的刀舞落幕，她收起了长刀，小脚在旁边的柜子上一个借力，就又‘撞’回了莱维的怀里。要是以往被【怪异之王】之名震慑的人或别的存在，得知曾经那位【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别爱被自家主人抱着的爱撒娇的小萝莉，说不定他们受到的惊吓还要胜于当初第一次见识到姬丝秀忒那强大的力量。 “这样至少证明了忍野小姐的能力并不会触发可能存在的机关。” 凉子环望着四周。刚才小忍那看似胡闹又看似表演的‘刀舞’，其实已经几乎一处不剩地让她的妖刀触碰到了这座实验室的所有地方。凉子的双眼循着刚才小忍的刀尖的轨迹将所有地方一个不漏地子观察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与之前不同的哪怕最细微的异状。 “那接下来就该我们了？该不会让我也像你刚才那样来一套吧？” 莱维犹豫地望着自己怀里正被自己公主抱着的小萝莉，他那把剑可跟小忍的刀不一样，要是像她刚才那样闹一通，不说什么成年男子的个人形象问题，这实验室里肯定基本上什么东西都剩不下来。要这是一个真的建造在地底或者山体内的洞穴，那么就连这山洞也得一块塌了。 “并不是只有那把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吧，吾主哟~” 小忍伸出细细的手指头戳了下莱维的胸口，笑嘻嘻地提示他。不光那把暗金色的长剑，莱维本人也本就不是这地球上原本就生活着的住民。外星也好，异世界也好，即使有些能力看上去相似，他所拥有的力量也的确本就不属于这颗蓝色的行星。 “也对，既然是要出去，那就试试正好应该用在出去的能力好了。” 莱维招招手让凉子过来身边，一手抱着小小的金发萝莉，一手环住蓝发少女的腰。出去的方法，自然就是空间的‘魔法’…… “呼！总算是出来了！” 左手抱着一只，右手搂着一个，仰望着天上那已经斜挂一半的不怎么刺眼的太阳，莱维感慨地大吼了一声。 亏现在这边没家里那些个毒舌的少女在，没人吐槽莱维别太大声弄个雪崩什么的出来。小忍其实倒是也挺毒舌的来着，不过她多数时候对莱维还挺有点当他主人的样子，嘴里藏着毒液往往也是向外人喷。 “时间还早，看样子刚刚的洞**时间流逝速度与外界是一致的。” 凉子没像莱维那样抒发下感情，理智的少女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看了上面的时间。而且凉子还不是点亮屏幕看一眼锁屏上显示的时钟就算，她很谨慎的进入了时钟设置里进行了网络对时，确定手机显示的时间离二人刚才来到这里后不久，而年份日期显示也还是当天。 其实以凉子的能力她本用不着手机的那些功能，但这样做给莱维看无疑更加直观。而小忍则在她操作手机的时候就打了个招呼蹭地一下又跳回了莱维的影子里。尽管这下午又是大冬天的太阳并不太炽烈，她身为一名吸血鬼却也还没把大白天活动的技能点到依文那个高度。这一出来后太阳光不至于让她受伤，刚刚就是睡着觉被硬拽起来的小忍却也觉得更困了。 “咱们运气实在是不错，我刚才除了怕空间错乱把怎们给不知送到什么地方，也担心一出来发现成了浦岛太郎。呼，好在一切都顺利，没出什么意外。” 莱维是真的出了紧绷着的一口气。刚才他尝试着用出瞬移，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也被自己带着两女破开空间后那难以描述的情景吓了一跳。当时莱维差点以为被卷入时空乱流了，要不是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恐怕就会手忙脚乱没准反倒给真弄成了个时空漂流遇难事件。 五四三、家里的女仆队要增员啦 现在事实证明小忍猜的完全正确，莱维当时只是打算移动到身前几十厘米的位置，却回过神来直接就到了外面的岩壁之前。很显然这就是那座实验室里预设好的类似‘芝麻开门’那样的出口机关。莱维自然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才能设置出那样的机关，他暂时也不关心这个问题。现在时间离滑雪场那边的老师学生开始返程还有一段呢，他也像凉子那样拿出自己的手机，不过这却是准备给南宫那月报告一下回程的路上没有危险。 “我先跟那月说一声，省得她老是琢磨这些事着急。” 莱维摸摸凉子的脑袋，让她稍等一会儿再一块回旅馆。发邮件说明简单快捷，不过估计以那月的性格光一两句话没办法让她放心，莱维还是在联系人里找到了那月的号码。 “老师，有人正在接近。” 莱维刚要点到拨号按钮上的大拇指停在了离屏幕还有不到半厘米的位置。凉子开口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是一股强大的风属性魔法持续震荡散发出来的波动。莱维固然到现在为止也离了导力器就完全没办法使用魔法，但他却有着通过魔力的运动形态就能大致判断出情况的能力。虽然这无非是经历的战斗过多让他得到一种近似‘肉体记忆’的能力，但至少这帮助他一下子就判断出这是有人正使用风属性魔法加速或飞行，而方向则正好是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笔直飞速地接近着！ “稍等一下！” 莱维分辨出了是有人正朝这边冲过来，凉子也同样知道。她甚至还一瞬间就弯下腰摆出了迎击的姿势。虽然凉子的快速反应无疑值得夸赞，但莱维还是一个闪身挡在了她的身前。只因那风属性魔法中激烈震荡着的魔力，让莱维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依文擅长的冰系魔法和她自创的暗之魔法，凛的宝石魔术与爱丽丝所学的魔法则根本是另外一个系统，立刻就能分辨出来。而莱维暗想自己熟悉的人种擅长风属性魔法的……貌似擅长到这种程度，给人以能跟大自然中的风属性魔力彻底融为一体程度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了吧？ 莱维脑海里刚浮现那一位的名字，就身子微微一晃。他眼前一片狂风卷起的积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但却没人有功夫欣赏。莱维双手下意识往前一伸一环，那温暖又柔软的触感，毫无疑问撞进他怀里的是个温血的‘动物’。 粉色的短发上戴着装饰着好几朵白色小花发箍的小脑袋是莱维低下头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毫无疑问会在头发上做这样装饰的基本上是一名少女。那穿着黑白色女仆服的娇小身体也告诉别人这是一枚货真价实的少女，而不是时下莫名兴起的喜欢穿上女装还化妆打扮的伪娘。 “是……拉姆？” 听见莱维一口叫出的那个名字，带着尚未完全散去的风魔法撞进他怀里少女抬起了头。长刘海没遮住的左边半边脸上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乍一看有些冷漠，然而细看却能发现其中流动着的情感。 当然，少女的嘴角是挂着微笑的，尽管那微笑不那么的灿烂不那么的畅快，却不知为何更能让人感受到少女内心真正的快乐。 “还有蕾姆？” 认出了怀中的少女，莱维立刻抬起头往少女身后看。那里果然还站着一名同样穿着黑白女仆服，相貌也跟怀中少女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要不是乖巧站着正冲莱维腼腆笑着的少女是蓝色的头发与碧蓝湖水般的眼睛，恐怕他都未必分得清这两名少女到底谁是谁了。 “你们两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忽然在荒山野岭见到熟人莱维也挺高兴的，不过他更好奇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个女孩子。毕竟就莱维所知，这两名少女应该几乎都没来过现实世界的地球才对。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过去十七年的人生，全部都是在魔法世界里度过的。 “是阿尔比雷欧大人帮助我和蕾姆找到你的，主人。” 原来是阿尔那家伙告诉这对小姐妹自己在这里的？不对！等等！我问的可不是这个问题！ “蕾姆，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突然想起从魔法世界跑来这边的？” 莱维伸出手，把蓝发的双胞胎妹妹拉到身边。倒也不是说这对双胞胎里的姐姐就满口胡言、谎话连篇，但果然还是妹妹要比姐姐老实多了。 “是……” 蓝发的少女怯生生地看着她的姐姐，虽然当姐姐的这个一直都赖在莱维怀里不肯下来，连头都不回，也虽然她身上其实没多少当姐姐的该有的威严。但妹妹貌似对她这个姐姐不是一般的尊敬，那只在刘海分叉中露出来的碧蓝色眼睛里，有的不是畏惧而是有些固执的崇拜。 “蕾姆！” “别管她，告诉我。” 莱维轻轻拍拍蕾姆的小脑袋，那顿时变得温和欣喜的表情仿佛能把三人身边还在飞扬的雪花都融化了似地。 “是前一阵到魔法世界出差的咏春大人让我们来的。” 很崇拜姐姐的妹妹在莱维的鼓励下没犹豫太久就把姐姐给卖了。 嘛，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出卖？毕竟都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女了，当妹妹的本来就没有事事都听从姐姐吩咐的义务。而且莱维可是这两姐妹名义上的‘主人’，回答主人疑问的优先级，自然是比帮姐姐保守秘密要高一些吧？ 何况那还不是自己姐姐的秘密呢。 “咏春？” 从少女口中得到的答案是这个名字，让莱维感到有些意外。他过去在魔法世界里认识的那些朋友当中个，有很多不靠谱笨蛋、剩下则多是些说不好靠谱不靠谱的怪人。其中近卫咏春是跟隆道一样，属于极少数非常靠谱的正常人。他们两个不管是性格思维还是行事作风，说死板可能有那么点，但的确各方面都相当‘正常’，也可以说非常‘普通’。 五四四、拉姆蕾姆，你们两个去说相声不错的 在那个到处都充值着异常的世界里，近卫咏春和隆道那种普通的人实在是相当难得的。可既然是‘普通’的近卫咏春，他为什么会突然让这对双胞胎跑来现实世界找自己，则反而更让莱维摸不着头脑。 如果蕾姆报出来的名字是阿尔或者别的什么人，莱维反倒不用这么费脑子去想怎么回事了。反正那些非正常人类的思维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能理解的。甚至莱维还觉得自己要全都理解了那岂不也跟着变成不正常的家伙了么？ “蕾姆蕾姆，你看主人烦恼的样子，他的脑袋没那么聪明，想太多会很累的，所以我早说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姐姐姐姐，主人其实很聪明的，虽然看起来好像辛苦了一点，但每次最后都能像个英雄一样把难题解决。而且咏春大人也没说过让我们帮他保守秘密不是吗？” 啪、啪！ 莱维一左一右两只手按在了两个低头说悄悄话的小姐妹脑袋上。她们俩搞得好像上课的时候在讲台下面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课的学生似地，然而莱维好歹是当了十来年老师的人了，真以为学生上课偷偷干点什么老师们发现不了呢？ 开玩笑，天真！ “你们两个啊，说悄悄话也别离人这么近。我又不是年纪大了听力下降的厉害，你们这么玩有意思么？” 这两只双胞胎吧，说她们当莱维是主人，然而尤其是当姐姐的，谁也没能从她的言行上看出她对莱维有多么的敬畏。倒是妹妹的确明显对莱维非常尊敬甚至崇拜，双胞胎之间性格差别这么大的不少见，不过据说那一般都是异卵双胞胎的情况？可是这两只脸长得一模一样，发色和瞳色却又截然不同。除此之外当妹妹的胸前也远比姐姐‘伟大’，她们两个这到底算是同卵还是异卵，说不定科学家要是发现了还挺有兴趣深入研究一下的？ 然而既然这两姐妹根本就不是人类，也就自然不会非得遵守人类以自身经验总结研究出来的那些法则。 “咏春为什么让你们两个来找我？” 莱维确实挺好奇近卫咏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其实这两姐妹虽然跟近卫咏春也算认识，但那也是因为她们两个每当莱维去魔法世界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本身这两只双胞胎跟莱维那些朋友都说不上太熟悉，交流的机会并不多。也就阿尔曾经教导过她们一些魔法上的知识，以及给予过她们一些帮助。可那也是这两个女孩尚且年幼时期的往事了。 这些年这两姐妹都一直生活在莱维位于魔法世界的宅子里。她们坚持穿上女仆服帮莱维管理那座他一年也只会回去几次的宅子，倒是因为两姐妹在一块也不会觉得寂寞。 莱维也不是没想过把她们两姐妹接到现实世界来。只不过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老是把这件事耽搁了。现在她们两个主动跑来找自己，说实话莱维有些意外却也不会觉得麻烦。 唯独要头疼的就会回家后又得找个机会跟蓬莱山辉夜‘交涉’。家里的内部空间，看样子是有必要再进行一番‘扩建’了。 “咏春大人并没有告诉我们原因。他只是把能找到主人你的道具交给了我们，然后就让我们选个合适的时间启程。” 没说原因么？蕾姆这回答就更让人觉得耐人寻味了。近卫咏春可是个一向做事很认真又老实古板的人，他反而是最不喜欢别人故弄玄虚不把话说清楚的那一个。 “他是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 “是前天。” 拉姆貌似是觉得当姐姐的不能总把风头都让妹妹出了？她往前一步又差点挤到了莱维怀里。别看这个当姐姐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感觉待人待事都相当冷淡，虽说平时拉姆对别的人和事的确比较冷。但莱维却知道，这女孩其实意外地非常缠人粘人。从实力上和出生的顺序上拉姆都是姐姐没错，但要论成熟懂事和女孩子的各种技能，蕾姆可远比她这个颇有些任性的姐姐要优秀多了。 “前天么？” 前天得到消息，魔法世界的出境许可也需要申请，恐怕这还是让近卫咏春或别的什么人帮了忙才那么快办好。然后从魔法世界出来再横穿大半个地球从西方的岛国赶到这个东方的岛国也要耗掉不少时间。 这么说她们两姐妹是一得到咏春的消息就没停留片刻马上就出发了么？ 莱维望着两名少女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他从两名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忐忑。这是在担心莱维让她们回去魔法世界。固然只要两姐妹在一起，拉姆和蕾姆就不会觉得孤单。但她们肯定更希望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吧？ 过去是没办法，现在问题解决了，莱维自然不会再让两姐妹回去那孤零零的宅子里。他弯下腰把两名少女搂过身边，一人一边贴着两名少女细腻温润的脸蛋。拉姆和蕾姆顿时读懂了莱维没说出来的话，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洋溢起温暖的幸福。 “然后你们去了麻帆良，阿尔再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 虽然近卫咏春是麻帆良校长近卫近右卫门的入赘女婿，但近卫老头都未必知道莱维学校安排的旅游活动，不去问莱维家的女孩子们，也不大会知道莱维现在在哪儿。但阿尔比雷欧-伊玛那家伙在莱维眼中就是个神棍，他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莱维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意外。 “其实……是咏春大人给了我们阿尔比雷欧大人交给他的一个机器，我跟姐姐跟着那个机器的提示找到了主人你。” 蕾姆这个当妹妹果然比她姐姐靠谱很多。不过蕾姆的值得信赖从她这些话也听得出恐怕是有先后次序，主要针对莱维而言的。 估计近卫咏春的确并没有嘱咐这对双胞胎别把自己让她们找莱维的详情说出去，但不管是出于性格关系跟莱维闹着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拉姆起码一开始是打算帮近卫咏春稍微保守一下秘密的。 五四五、某人什么时候不偏心了？ 虽然姐姐保守了秘密，然而当莱维一开口追问，蕾姆却立刻毫无保留的把事情详详细细地都告诉了他。如果去问近卫咏春对蕾姆的观感，恐怕他不会觉得这小女生是自己以后也可以托付之以秘密的人吧？ “机器？什么机器能找到我？” 能用机器找到自己这个事儿本身其实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即便不考虑这个地球上有学园都市那种科技先进远超外界的地方，和今天才见过面的那名美少女舰长执掌的部队所属的掌握着各种黑科技的秘银组织。这世界上平均水平的技术也不难跟踪一个人的行踪。 不过阿尔那家伙无疑是个标准的魔法世界出身的魔法师，尽管他这些年来一直呆在现实世界，却也一直在麻帆良的图书馆岛最深处隐居疗伤。说他在现实世界，却也基本上没有真正接触过现实的世界。那样的一个人找人不用魔法而用起了什么机器，这就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了。 “就是这个机器。” 蕾姆很干脆地直接从口袋里把近卫咏春给她们两姐妹的那个机器掏了出来递给莱维。这女孩的确非常适合当女仆或者秘书之类，总之是照顾他人的工作都适合蕾姆。别看她跟莱维很久之前就已经邂逅，并且有着特别的关系彼此比较了解。即使这样，能做到像她这般体贴乖巧的程度的人依然不太常见。很多时候莱维甚至觉得蕾姆是不是像她那个天生就实力过人的姐姐般，有着读懂别人心思的特殊能力。否则她那察言观色，莱维经常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明白莱维想要什么的本事，若是单纯长期锻炼出来，未免有点让人替她觉得可怜了。 事实上莱维嘴上不说，怕本就非常自卑的少女变得更加内向。他其实一直都非常可怜非常怜爱作为双胞胎妹妹的蕾姆，而这种怜爱具体反映到现实当中，则是莱维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貌似对蕾姆有点……偏心。 好在当姐姐的拉姆也并不像她平时日常生活中那样任性又毒舌。她不但从来丝毫都没表现出对莱维偏心有意见，反而总是暗中推波助澜地让莱维对自己的妹妹更好一些。恐怕作为从小就一起出生一起生活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姐妹，拉姆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妹妹是在怎么样的压力下成长起来的吧？尤其妹妹所承受的那些压力还是她自己这个当姐姐的所倾泻到她身上的。纵然拉姆从来都不希望妹妹受到伤害，可是出生在那种以实力为尊的种族里，拉姆再怎么天资过人也只是个孩子，她又能对族里那些不平等对待两姐妹的长辈说些什么呢？ “看起来挺像个手机的嘛。” 莱维接过蕾姆递给自己的机器。从外表上看，那就是一个时下最常见的大屏幕智能手机。不过反正现在各种触摸屏的设备为了做到屏幕尽可能大的同时设备本身尽量小巧，所以到头来外观看着都差不都。正面都是一块屏幕的情况下，也不好判断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然而当莱维点亮了屏幕见到那屏幕上显示的熟悉的操作系统界面后，他发现…… “这真是个手机啊？” “手、手机？对的，我记得咏春大人好像是这么称呼这个机器的，对吧？姐姐。” “没错，咏春大人的确是以‘手机’来称呼这台机器，蕾姆。” 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装置结果莱维在屏幕上来回操作了几次反倒确认了这真的就是一台手机。这配上那对双胞胎在耳边跟说相声似地‘bgm’，莱维突然有种自己被别人当成了笨蛋的感觉。 “咏春就是给你们这个让你们用来找我的？还说是阿尔给他的？” 近卫咏春用手机很正常，阿尔用手机光想象那画面就觉得相当不协调。 “是的，咏春大人教会了我们使用方法后才离开的。他告诉我们只要这样……” 蕾姆踮起脚尖，手指在莱维手上的手机屏幕中点了左下角的一个应用。应用启动后，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幅地图，地图上标注的地点正是莱维此刻所处的这处山脉。而地图正中间那个红点，莱维不用想都知道是代表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 这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平时常用的导航应用？ “……然后这里就可以看到主人所在的位置。” 蕾姆还在继续教莱维怎么使用这个应用。看她脸上的表情显然对这种事还挺感兴趣的。毕竟是才十七岁的少女，得到了新奇有趣的前所未见的东西，心血来潮感兴趣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蕾姆越是兴致勃勃，莱维越是感到有些愧疚。要是早点能把她们两姐妹带出现实世界，即使她们总说着不觉得寂寞，过去那些年的生活也能更丰富多彩些吧？ 不会硬是让她们再回去了。 莱维坚定了让两姐妹留下来的心，反正难题已经解决，本就不应该再让她们生活在那冷冷清清的宅子里。原本莱维是打算放假的时候，跟依文回英国后顺便就把这对双胞胎接出来。 让她们自己来找，这莱维绝对不可能放心。阿尔和近卫咏春弄的这一出，让莱维暗中抱怨他们的同时，也对二人有一点感谢……嗯？等下？ “这东西……” 刚刚莱维就说觉得这应用看上去挺眼熟的，可这越看越眼熟结果是怎么回事？这难道真的不是自己常用的那个地图导航应用，而只是界面设计的比较相似吗？ 说起来现在的确有些公司开发的应用跟竞争公司的同质化比较严重，经常乍一看下都分不出哪个是哪家公司开发的。尤其像地图这种点进去就是个地图没太多其他东西的应用，界面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可其实具体一些细节上，只要是常用的人还是能轻易分辨的。 倒不是说莱维多路痴，经常需要借助地图导航。他绝不会像白皇学院里某个路痴大小姐那般神奇，也更不至于连日常经常去的地方都找不着路。 五四六、科学的蕾姆和拉姆？ 莱维虽然记忆力差了点，但他在记路这方面却意外地十分擅长。别说那些经常、甚至每天都去的地方，即使是偶尔才会去一两次、甚至只去过一次的地方，他一般都能准确地找到。前一阵在学园都市里赔黑子逛街买东西的时候，他还帮黑子找到了一家他们俩好几个月前才去过一次，之后都再没提起过的餐厅。而且全程完全没用地图定位导航，也没找人问路。虽然中途走错拐错了一次，但总体上也没花多少时间。 不过其实这个能力没什么好炫耀的。莱维要是没这本事，他根本没法从事以前的工作，现在那些偶尔能让他挣点外快的‘兼职’，多数也接不下来。就算是在一般人当中，他这本事也未必比那些出租车司机强多少，其实也就是普通人能掌握的程度罢了。 但是即使莱维记路的本事还不错。此前没去过的地方他总不可能凭直觉瞎走瞎逛就到地方。这种时候现代科技的方便快捷就体现出来了。取出手机在地图应用上输入名称就基本什么地方都能搜索出来，然后跟着导航走，多数情况都不用担心走错。 越是方便的东西越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莱维对智能手机的依赖虽然远不如他的学生和同事们，但每天肯定也少不了各种需要手机帮忙的事情。像这类常用的应用，他自然多看两眼也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而蕾姆给自己的这个貌似就是手机的东西上显示的地图应用，他怎么看都觉得跟自己平常使用的一模一样似地？ 同样的位置标记标志，同样的实时路况显示方式，以及屏幕右侧上方那一排快捷功能图标也都一模一样。即使各大公司的应用同质化严重，像图标这类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公司识别商标的东西，彼此之间还是会刻意跟竞争对手设计出明显差别的。 难道是个不知名小公司，或者个人模仿着那些大公司的应用做出来的山寨产品？ 这种可能挺大。毕竟这是蕾姆说的由近卫咏春交给她们两个的由阿尔提供的用以追踪自己的机器。既然如此莱维觉得这东西、以及里面的应用都出自某个个人之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至于操作系统，时下市场占有率最高的那款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就连莱维这种文科老师都知道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来用的叫‘开源’还什么类型的系统，被用在这机器里也就没什么不正常的。反过来专门为了搞出这么一个东西还去编写个操作系统，才是荒谬的事情。尽管莱维不知道真正的操作系统编写出来需要多少人多少时间，但他也觉得这种东西大概不是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弄出来的。 “这应该就是一台普通的手机，而屏幕里显示的应用就是老师你常用的地图应用。” 双胞胎姐妹出场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站在莱维身后的朝仓凉子凑了过来。她说的话却让莱维愣住了起码三秒。 “这就是个普通的手机？这就是我常用的那个地图？” 莱维把蕾姆给自己的‘机器’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下外观，回到主界面上找到刚才蕾姆点的图标，果然不管是图标样式还是地下标注的应用名称都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而主界面上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应用，其图标和名称也都是莱维很熟悉的那些。他随手点开其中几个，果然无一不是在自己手机里见惯了的那些——莱维现在用的这台手机虽然是学园都市内部才能购买，从来没对外界发售过的品牌和款式。他的手机所使用的操作系统也并非外界市面上主流的那两种，而是学园都市自己研发的多种操作系统中占有率比较高的一个。但学园都市的各大操作系统除了性能和易用性等等都大多数比外界的要强，更方便的是彼此之间互相都会兼容对方的应用，乃至外界的操作系统中的应用也可以直接安装使用。 之所以学园都市里的各大手机操作系统能做到那种外界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无非因为学园都市那地方归根到底是个研究发展为主的城市，开发种种产品设备和软件的都是各大研究所而非外界那些大型集团公司。学园都市内部的研究所之间也有着竞争，却跟外界的公司之间的竞争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毕竟学园都市的研究所的经费大多还是靠校方往下拨款派发，而它们存在的意义也是根据上层的要求定向开发出所需要的技术。研究所的最终目的不是赚钱，维持正常运转需要的资金也不是自己赚回来，而是向负责的相关部门申请。 其实这以一个学校的角度去考虑，说小点就相当于各个课外活动社团彼此争夺学生会每学期派发的活动经费罢了。 由于彼此的竞争关系与外界的公司之间不同，为了学园都市整体科技发展的目标，自然没必要人为在相互的研究产品中制造排他的壁垒。甚至为了提高效率，还会有意地彼此兼容彼此合作。 当然了，学园都市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那些因种种原因比较封闭的研究所。就像黑子总抱怨她那款除了外观好看和携带方便外，非常不好用的手机，其中就有一个原因是那款手机使用的是学园都市内极少见的非常封闭的操作系统中的一个。 不过黑子虽然总是抱怨她那款手机好看不中用，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也没把它换掉的意思。能上常盘台学园的女孩子除了能力起码在等级三的强能力者之上外，往往也是家境优越的大小姐出身。白井黑子自然是常盘台中学的众多大小姐中的一个，并且她的家境比起同校的其他多数大小姐其实都更加优渥。有着良好出身的黑子一直没坏掉那个她其实早就不喜欢的手机，却也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天生的吝啬小气。 五四七、超铃音，哪都少不了你！ 事实上在有需要的时候，黑子花钱从来都大方豪爽甚至让莱维都觉得有点大方过头。但在不是必要的地方，她又能很好的勤俭节约，从不胡乱浪费铺张。尽管性格上黑子的确有不少没办法让人视而不见的‘硬伤’，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一名家境和家教都无可挑剔的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尽管虽然是大小姐却有些时候压根谈不上淑女优雅这类本应是必备素质的东西……其实只要不牵涉到御坂美琴的时候，黑子还是挺优雅挺落落大方的。要不跟她同在一个风纪委员支部工作的那名少女，也不会明明已经见惯了黑子工作时的种种暴力行径，仍然对她抱有一点点的佩服和小憧憬了。 “没错，就是普通的手机。只不过应该是个人购买通用硬件组装出来的一台手机，所以外观上没有品牌商标，系统也是没有修改过ui的原生系统。” 凉子明明都没摸过这台手机，却仿佛拥有透视眼，能看穿手机的屏幕和外壳，见到里面的主板和上面的各种硬件芯片那些东西。 “就像个人买配件组装的电脑那样？” 莱维还是懂点电脑方面知识的。他起码知道电脑除了买各大电器卖场里那些设计精美的机器外，还有分别购买配件自己组装的那一种，不过这其实也多亏他当了十年的高中教师。 年轻的学生是爱折腾电脑和数码设备的主力军。尤其二中是一所学生成绩普遍比较好的升学向学校，优等生之间爱捣鼓一些‘技术活’的人比例自然也相对高些。他经常能在教室和走廊里听见男生们讨论组装电脑还有超频啊什么的，他连有些学生虽然并不是多爱玩游戏，却非常热衷于能流畅运行大型游戏的高配置电脑这种奇特的爱好都十分清楚。 “嗯，” 凉子点头。 “不过虽然现在的手机可以像电脑那样组装，但各种配件的销售其实还没有公开进入一般市场。想要以个人的名义买齐一台手机所需要的所有零件不那么容易，有些比较高端的配件更是根本没有零售购买的渠道。再加上组装市场尚未铺开，各大公司设计硬件的时候不会像电脑硬件那样考虑安装拆卸的难易度。许多配件还是需要焊接一类的方式才能安装到主板上。” “也就是说不是随便一个爱好者就有能力自己组装一台手机，更别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一般渠道买齐配件。” 莱维回想了一下。他印象中的确从未在任何的网购网站，又或者现实中商场店铺里见过像出售电脑cpu那样出售手机cpu的。其他诸如内存一类的恐怕也只能在维修手机的店铺里见到。再加上凉子所说的装配上的困难，这组装手机不像组装电脑那样只要把其他东西都插到主板上，再把主板装到机箱里就可以。若说综合这些让莱维考虑那些人最有可能组装出手机，那么显然是维修手机的店铺里的那些维修技工了。 手机是谁组装的暂且不谈，在这之上还有更值得关心的更重要的问题。 “这手机是用什么方法追踪到我的？我可以肯定我身上没有被人装上追踪器、发信器之类的东西。” 比起战斗中能派上用场的其他能力，莱维其实最值得称道的是他那敏锐的感知。反正他记忆中还从未有人在自己身上使用间谍工具而自己还没发现的。即使是宇宙中那些科技远比地球先进发达不知多少百年、千年、万年的高科技行星上，也没人成功那么做到过。如果跟他说是阿尔在麻帆良趁他不注意往他身上装了什么东西，甚至只是衣服上贴个芝麻粒大小的机器，莱维也有信心绝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那个人用的方法比老师你想的简单很多。” 莱维脑子里想着间谍大战，但听凉子的语气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老师，可以把你的手机给我吗？” 难道是在我的手机里提前动了手脚？莱维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手里掂了掂。如果有人往自己手机里装了类似窃听器那样的东西，他也同样不觉得自己会傻乎乎的发现不了。难道是软件上面动的手脚么？如果没有物理上的变化，对什么编程啊黑客技术之类一窍不通的莱维，自恃的确很有可能会中招。 “果然，老师你的手机里被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不出所料，凉子一进入莱维手机的系统，立马就断定是软件上的问题。 “对方的方法非常简单，甚至都没在老师你的手机里安装额外的程序。而是将你的手机的定位信息授权给了她个人的账号，然后通过实时位置共享，靠那台手机就可以轻松获得你的位置信息。” 凉子把莱维的手机调到一个他自己过去都没见过的系统设置界面，在那里显示着什么共享账号之类的设置项。莱维没有将手机内文件自动备份到网上的习惯，这类账号自然以前是从来没设置过的。而现在这个页面上则显示着已经绑定好了的一个账号。那个账号的昵称倒是莱维看起来格外的眼熟…… “超铃音……原来是那个丫头。” 没错，那页面上显示的账号昵称就是超铃音最常用的一个。她每天用来跟莱维发邮件的邮件地址也是用的这个昵称，莱维肯定不可能看错。至于说正好两个人的昵称相同这种巧合……超铃音用的那昵称又不是普通烂大街的货，哪来的那么多离奇的巧合？ “所以其实就是铃音她把我的手机的定位信息授权给了她自己的账号，再在这台手机上实时获取？” 凉子肯定地点了头，莱维无语地望着手上这貌似也能叫‘山寨机’的手机。 他还想着会是哪种高科技侦测手段，甚至因为听说是阿尔委托近卫咏春交给双胞胎姐妹的，莱维一开始以为这手机其实是个外观伪装成手机的魔法道具。更进一步他都往科技与魔法融合的产物那方面畅想了，结果到头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随便什么人只要能拿到莱维的手机就能做到的事？ 五四八、接下来能休息一下……了？ 嗯，倒也不完全是随便什么人只要拿了莱维手机就能做的事。先把那些不知道手机还有这些功能更不会操作的人排除掉，剩下还得排除掉不会破解也无法得知莱维手机解锁密码的那部分人。 莱维的手机是学园都市比较新款的中高端产品，解锁的方式多种多样，从输入密码、手势、指纹这种外界市面上一般手机也有的方式，到虹膜、声纹、面部扫描等等也都一应俱全。毕竟是学园都市的技术，这些解锁方式的准确快捷程度也远胜外界最高端的那些手机，并且如果无法正确解锁，暴力破解据说是极其高难度的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但超铃音尽管跟学园都市还有秘银那样的组织一样，掌握着超过地球平均水平很多年的各种先进科技。但不管她有没有那个本事，都用不着去采用强行破解的方式对莱维的手机动手脚。毕竟，她是知道莱维手机的密码的…… “看来我手机也改换个密码了。” 莱维苦笑着摇摇头。他的手机里不像有些人那样储存了大量相当隐私的东西。又或者也可以说他这个人不像一些人那么害怕被别人见到自己比较隐私的东西。是以解锁屏幕的密码一直都使用的非常简单，就是菲特的出生日期，并且还仅仅是四位数的月份和日子，连年份都不用填上。 其实像多数人那样讨厌被别人看到自己的隐私，尤其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手机里的邮件与各种社交软件的记录的人，才是社会主流，是十分正常的心理。莱维这样比较无所谓，‘最好别看、真看了也就看了’的心态反而比较罕见。 不过其实他这心态也看面对的是什么人。如果是学校里的学生和办公室里的同事，莱维肯定也不希望自己手机里的隐私被他们看见。尤其是邮件的内容，莱维经常会跟别人在邮件里谈一些‘里世界’的事情，说实话那些邮件被看到了他倒是不担心因此造成什么骚乱。反倒是他更担心那些邮件被别人看了，那些人会把他当成个几十岁人还沉迷幻想的大龄中二。 要是被学生老师们看做是跟学校里某几个中二病少年少女一伙的……没错，莱维学校高中部除了sos团外，还有个名字在莱维看来更囧，活动内容也更让人想要吐槽的同好会存在。那是一个光看‘远东魔法午睡结社之夏’这名字就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同时又能感受到满溢的中二气息的同好会。虽然这个同好会里的成员不至于像凉宫春日带领的sos团那样频繁给学校里的老师学生添麻烦，但彼此的区别基本也就是一边是穿着让人误以为某些不正当不健全活动现场的诸如兔女郎一类装扮发传单，和穿着看起来就很像是在cosy的羞耻装扮发传单的区别。 嘛，其实真计较起来，那个中二社团的存在顶多让外人看到认为这学校的怪人有点多。的确再怎么也比sos团那些让外人看了觉得这学校很危险的行为要健全多了。也许正因为两者之间这些差异造成的学生和老师们微妙的区别观感，才让自觉遭到了歧视对待的凉宫春日，近来愈发将那个‘远东魔法午睡结社之夏’视作社团之间的敌对派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sos团虽然也顶着个‘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这种听起来甚为中二的名字。认真研究会发现sos团的活动内容其实还挺正常，或者说没什么好奇怪的。诸如ufo同好会、灵异怪谈同好会、超能力研究社这样的课外活动社团，在各大高中里基本都是常备项目，几乎可以算是与那些必然存在的运动系社团的出现率都差相仿佛了。所以说要不是因为凉宫春日的种种行为过分奇葩，像sos团这种致力于寻找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的同好会，根本不会让见多识广的老师学生们大惊小怪。 说到底做人固然不能总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能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并因此束缚自己。但同样往另一方向跑极端了也不应该。像凉宫春日就是个太过不在意别人看法别人眼光的极端反例。哪怕她只要稍微考虑一下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的影响，并据此改变一点点做法。以她那端庄秀丽的容貌以及健康姣好的身段，何至于如今在学校里就连春原阳平那种时刻在发情的笨蛋男生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凉子，这样就是把铃音的账号给注销了吧？” 莱维在自己的手机设置选项里操作了几下，他总不至于连自己手机都不会使用。虽然户口登记文件上写着他是远坂凛的父亲，但那是法律意义上的父亲而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远坂家那位大小姐身具的也不知是不是家族遗传的电器苦手属性，当然不可能也体现在莱维身上了。 唔，莱维印象中凛的父亲尽管是个虽然生活在现代社会里，却奉行几乎完全不使用任何现代科技产品的忠实的魔术师宗旨贯彻者。但她父亲也只是不用，而不是学不会。从这点上分析，果然凛的电器苦手属性是自身特有的么？ “准确地说是取消登录而不是注销账号。这样一来超铃音小姐的这个账号的确就无法再接收到老师你手机的定位信息了。” 顺便莱维还让朝仓凉子帮忙确认了一遍自己手机内部的确没被安装任何原厂出产时没有的额外零件，这种科技方面的事情，莱维对自己的感知自信却也不会自负。 …… …… …… 折腾了一番回到旅馆，莱维看看大堂墙上的挂钟也没走出太多的圈，不禁感叹了下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挺好。 尽管如果列个时间表大事记，写出来的那张纸拿去让别人看，肯定多数人都觉得莱维最近这几个月实在是倒霉透了。毕竟之前十来年在这岛上他跟依文洁琳和络缲茶茶丸一家子一直都生活的比较平静安宁，最近却先是被卷入了圣杯战争，接着又各种麻烦事纷纷扰扰，就连麻帆良校庆这种以往都挺热闹像过年似地日子，还搞得跟打了趟世界大战似地。 五四九、无论如何，妹抖都是最棒的！ 然而要是把近期发生在莱维身边把他卷入其中的种种冲突事件真当成‘战争’，再另外那张纸列个‘战后统计’，那么那张纸上列出来的战果也必然能羡慕死大多数的人，尤其是几乎全部取向正常的男人。 就算莱维不久之前还未家里又得‘扩建’这事儿苦恼过，可你要问他是愿意家里像以前那样只有自己跟依文和茶茶丸，还是希望像现在这样一大家子每天叽叽喳喳闹哄哄的。纵然莱维再怎么宣称自己喜欢安静宁静一成不变的日子，也很难狠下心把家里的少女们都赶走。 何况现在莱维过的日子也未必就不悠闲了。家里的房客多了是变得热闹没错，但住在莱维家里那些别人看来都各有怪异之处的不普通的少女们，却意外地大多时候都很懂事很体贴，不会特别打扰到每天辛苦一天下班回家的莱维。 少女们叽叽喳喳谈天说地的声音在莱维耳中与美妙的乐曲也没大区别。即使是回到家还有些工作要处理的日子，边工作边听着少女们的声音，也和坐在咖啡厅里听着悠扬的音乐一般。 莱维是那种工作时候偶尔也喜欢开个低音量的背景音乐的人。家里的少女们多数时候都很淑女，音量自然不会像住在群山之中的原生态村民那般嘹亮高亢，并不会让莱维觉得吵闹。而少数时候家里的某几个女孩子犯起别扭搞起事情，因为那的确只是偶尔才有的状况，莱维也能当做生活中的调剂笑着接受。 其实仔细回忆一下，即使是家里看起来一旦闹起来动静最大、或者最任性的女孩子，譬如一旦害羞起来就追着莱维打的伊芙，和不知怎么不爽了就撒泼打滚的蓬莱山辉夜，也仿佛会刻意挑时间才来间歇性发作似地。她们从来不会在莱维心情不好或十分忙碌的时候闹别扭，不会给他疲惫的身心再往上压沉重的石头。 少女们如此体贴温柔，莱维自然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的难熬。事实上他除了偶尔缅怀一下过去的安静日子，现在的生活他内心是非常满意的。甚至那偶尔的缅怀感慨，也不过是凡人都会多少有点的逆反心态作祟，简单来说就年纪这么大也要偶尔傲娇一下。 而这么悠闲舒适的生活，要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迫跟大家分开，任谁都会觉得遗憾难过。而这就是莱维运气好的另一个证明。他这连着两次被困在结界的异空间内，居然都碰上了内部时间流逝极慢的情况。这让他虽然被困的主观时间长短不同，却都没让在家里等着的家人们担心太久。 其实光以莱维自己过去的经历来看，他这接连两次的好运都是比较罕见的。即便几率肯定到不了总让辉夜耿耿于怀的手游抽卡那么惨淡，过去莱维可是试过好几次被困在一阵终于脱困，却发现外界已经过去了许久的状况。因为失联太久导致别人以为他任务失败，别说赏金，就连讣告都差点帮他发了的悲剧莱维都碰上过一次。这样想来，难道这段时间他的经历还称不上极为幸运的么？ “老师您回来了？贵校的学生们还在进行各自的活动，要再过一会儿才回来集合。” 大堂守着的服务员很礼貌地过来跟莱维打招呼，还顺带让他了解了一下现在自己这边的其他老师跟学生正在干些什么。 毕竟是在学校组织的旅行当中，莱维考虑到突然冒出一对双胞胎美少女这事儿实在扎眼，就先让拉姆和蕾姆两姐妹回去学园岛上自己家里去。 美少女的存在任何时候都很引人注目，尤其拉姆和蕾姆还都穿着有点性感的低胸短裙吊带袜女仆服。尽管其实她们两姐妹的女仆服只是稍稍有点小性感，跟各种为了吸引顾客的女仆咖啡里的服务员的装扮都没法比，更到不了某些精彩好片里的工口程度的十分之一。可是美少女穿着女仆服，并且言行姿态都百分百契合女仆这个身份，而远非多数女仆咖啡里那些卖萌卖够了却根本和女仆不沾边的服务员那样的气质。这样的二人要是莱维随随便便就把她们两个带回旅馆了，在学生们中间造成一定的骚动简直是必然的。尤其以那两姐妹的性格，尤其尤其伪装成三无实际是个小恶魔的拉姆也在，而不是只有乖巧听话的蕾姆。在姐姐的怂恿下，那对双胞胎不用想都知道她们肯定会找遍各种理由借口赖在莱维的房间里。那么到时候‘麦道威尔老师带回来两个美少女女仆，还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样的流言传出去，恐怕就不止是学生们中间的小小骚乱。有正义感爆棚的人打电话报警，引来警察上山调查这种事也未可知绝对不会发生啊！ “好的，那我先回房间等着他们。” 莱维刚才在近卫咏春给双胞胎姐妹的手机上详细标好了家的位置，又告诉了她们该如何前往。一路上虽然又搭车又搭飞机的。但这对不光是装个样子的女仆，莱维倒是不担心她们路上出什么差错。拉姆虽然有些时候贪玩不靠谱，但有蕾姆这个真正家事万能，所有女孩子该掌握的技能属性都点满了的妹妹在身边，莱维对她们那是一万个放心。 毕竟她们都已经有过一路从欧洲追踪到这边找到莱维的‘前科’了不是么？就连出入境和搭飞机需要的各种身份证明文件，近卫咏春在给她们姐妹手机的时候也都一并准备好了，莱维这边是一点多余的功夫都不需要再花。 莱维不担心双胞胎女仆找不到回家的路，倒是有点担心她们两个先于自己回去，会不会因为沟通上的问题跟家里的女孩子们闹出点误会什么的。 从性格和为人处世这两方面，莱维不认为双胞胎女仆会跟家里的女孩子们没办法好好相处。不光蕾姆是个乖巧体贴的温柔好孩子，其实拉姆乍一看会让人觉得她毒舌腹黑，实际上内心里表面坚强的姐姐比柔弱的妹妹还要心软和善良。 五五零、蕾姆最可爱了蕾姆！ 说实话比起她的姐姐，蕾姆也是是由于从小经历的缘故，内心是稍微有一点扭曲的。自卑严重，总是抛不掉的负罪感与赎罪心态，因为注意力总是在这些莱维认为根本都该扔掉的东西上，导致蕾姆不会像她姐姐那样客观的看待很多事情。譬如善恶观念上，蕾姆就属于典型的‘唯在意之人主义’。也就是只要对自己在意的人有利的就是好、就是善，对自己在意的人不利的就是坏、就是恶。 简单的打个比方，如果莱维身边哪天突然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即使那个人的行为时常透着可疑的味道，拉姆也只会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监视。至于蕾姆吗……若她认定了那个人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说不定就会立刻下定决心直接将那个人干掉。不管那个人有可能即使真的有问题，却也其实并不会对莱维造成伤害。这要存在那种可能性，就足以让蕾姆给自己一个下手的理由了。 甚至……即便是真的发现了可疑人士正在威胁莱维的安全，拉姆也会选择干脆地解决掉那个人。从‘痛快的去死’这角度考虑，拉姆的做法无疑已经非常善良了。请不要怀疑，若是同样的人落在蕾姆手上，那个平时看起来弱质芊芊还有点怯懦的小女仆，完全可能化身夜幕下的厉鬼，以最残酷的手段折磨拷问出可能的情报，然后才结束对方的生命。 不过嘛，这些都是在莱维身边发现了不安定因素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像在家里这种大家都是可信任的人的地方，蕾姆就永远只是一个贴心知心的万全万能的可爱小女仆，比起她那个其实仅仅是熟能生巧而并不算擅长家务事的姐姐，蕾姆这个当妹妹的在女仆才能这一条上无疑优秀了千倍万倍。 莱维不怕双胞胎女仆会跟家里的女孩子们起冲突。尤其家里容易跟人发生冲突的第一人蓬莱山辉夜又总是足不出户的宅在自己房间里，说不定等莱维这边旅行结束了回到家，双胞胎女仆都还没能找到机会跟辉夜见上一面呢。 平时莱维在家的时候他有时会硬把反锁房门的辉夜拽出来到楼下吃饭，而若是莱维不在家的时候，尽管大家都住在同一栋宽敞却也远不像贵族庄园那么大的宅子里，想遇见辉夜也是一件相当讲缘分的事情呢。 莱维主要担心的是双胞胎女仆对自己的称呼。要是让别人见到两个张嘴闭嘴管自己叫‘主人’的可爱美少女，正常男人可不会像平时睡着了yy做梦时那般地自豪自傲。要是谁不信的可以试着花点钱雇一名‘有技术的女人’让她陪着上大街上玩玩这样的cosy游戏。若是能盯着周围诧异的目光面不改色，那么证明这人在脸皮上的修炼已经有了足够的火候，登峰造极可以为师矣。 虽说依文早就知道双胞胎女仆的存在。但莱维最了解自己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老婆的心理，她肯定不会把拉姆蕾姆的来历告诉别的女孩子，心里一定还期待着莱维回到家会不会遭遇个修罗场什么的。 尽管修罗场肯定不至于，可是回了家面对有些人的目光，莱维可以想见那会是有点尴尬的状况。其实刚才朝仓凉子也在场的时候，那两个美少女女仆一人一句‘主人、主人’地叫着，莱维就稍微有点不自在的感觉了。这还亏了身边的是会让莱维有种不怕在她面前丢脸气氛的凉子，要是小忍没在出结界前就又躲回莱维影子里补眠，那想象一下那只也相当毒舌腹黑的吸血鬼萝莉的犀利吐槽和嘲讽，就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了。 但好在双胞胎女仆也有个习惯，她们一般只会当面跟莱维交谈的时候叫他‘主人’，在别人面前谈起莱维的时候，则往往是称呼‘莱维大人’的。估计在莱维回去之前，跟家里的女孩子们相处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双胞胎女仆应该不会喊出‘主人’这个让人不好意思的称呼吧？ 所以说现代社会的发展也不全然是好的事情。这些年每次回魔法世界的时候，莱维也没少带着双胞胎女仆出门这里逛那里去。一路上不管到了哪里那对小姐妹都是直接‘主人、主人’地叫莱维，可莱维也从来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周围的路人也从来没人因这个而投来目光——路人的目光其实不少，但那都是双胞胎女仆可爱的外表吸引来的，反倒是让自认为还挺淡泊的莱维都多少有些自豪的感觉呢。 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莱维刚往房间里走，却在路上余光瞄到了另一侧走廊外几个刻意的人影。因为早有‘预警’，莱维都不用看清楚就能猜到那一闪而过的金色长发是属于谁的。 秘银组织西太平洋战队特别对应组的王牌狙击手，克鲁兹-威巴曹长。 既然那个在旅馆中庭外面鬼鬼祟祟的金发男子是克鲁兹，那么跟着他的两个男生，显然就是相良宗介同班的那两个男学生了？ 昨天相良宗介就对莱维说过，偷窥的组合百分之百是由这三个人组成，看来那名少年军人虽然缺乏生活常识，在当兵这方面的确有着相当的天赋。不是光会往前冲的莽夫，而是个冷静有头脑却又不畏牺牲的硬汉，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唉？ 注意到克鲁兹的背影，莱维想当然的就认定了是昨天相良宗介说过的偷窥组合。可当他找了个拐角掩护自己再探出头去一看，却发现居然跟在克鲁兹后面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而除了莱维认得出之前见过的相良那两名同学外，另外还有一个也是跟克鲁兹一样金发的男生则让莱维熟悉又有些意外——其实也不该太意外才对。春原阳平那样的人，来了温泉旅馆旅游不想着偷看一下女生什么的，这简直就是二中新的学园不可思议事件好吗！ 五五一、春原你这是堕落了啊！ 春原阳平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别说莱维这个给他上过课的老师了，就连初中部那些学弟学妹们大概都略知一二。起码春原阳平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那个不良学生的形象是非常深入人心的。 姑且不论染了金发看起来各种行径就是个小混混的春原阳平实际上是个怎么样的人，即便他实际上是个一些方面无可挑剔的好人，像在温泉旅馆中偷窥女浴室这种事，他也绝对干得出来。 就像此刻正在偷窥四人组前头带队的克鲁兹-威巴一般。固然那个来自德国的金发男人现在正要去做不光不能说是好事、甚至严格来讲毫无疑问属于犯罪行为的事情。但难道能够因为克鲁兹想干这样的事，就通盘否定掉他作为人在于这一世界上的一切了么？ 人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 地球上绝大多数的动物都是以一种单纯的方式生存着。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而寻找食物，为了延续自己的基因而努力活下去。即使偶有别的念头，大多数动物也仍然停留在遵循本能的生活。也就是最简单的那个逻辑，做对自己的延续有利的事情。 然而人类区别于其他思维模式单纯的动物，其中一条就在于人类未必永远遵循对自己有利的行事逻辑。 像克鲁兹平日里的表现属于典型的好色无道男青年，若是以他这种本性单纯地向外延伸，那么他所在的部队，那艘潜水艇以及提供补给的秘密基地中，理当有不少年轻女性难以逃脱他的‘魔爪’。 然而事实上莱维已经多次与秘银这支部队合作了。期间尽管经常听到一些人对克鲁兹的种种投诉抱怨，但貌似并没有被他始乱终弃、甚至以非法手段伤害的女性。 当然了，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侵犯行为，但类似穿着裙子被偷窥，或者被口头上言语调戏这样的罪行，那小子倒是的确犯了不少。并且多次人赃并获被当场擒获。 但即使在部队里平时的确算得上爱惹事爱搞事的不安定分子，可是作为一名战友，却绝对没有人会因此说出‘不愿意与克鲁兹一同上战场’、‘不希望后背交给威巴那样的人’诸如此类的话。 在部队里日常是个制造麻烦的潜在犯罪分子，上了战场却是个能让人放心将自己的生命安全交到他手上的值得信赖的战友。这两者一点都不矛盾的结合成了克鲁兹-威巴这样一个人。那么即使是以那些在部队里平日总觉得他很烦的人的立场，就可以认为克鲁兹他不是个好人么？ 当莱维以自己教师的角度看，春原阳平无疑怎么都算不上是个好学生。毕竟不管再怎么说，一个成天旷课逃课，即使坐在教室里也从来不听讲，作业不完成，明明是体育特招生却又从来不参加帮助他升入二中高中部的足球队的训练——这样的一个学生，的确没办法让一名老师心安理得地去夸奖他。 但如果是抛开教师的身份，以一个认识春原阳平的一般人的角度去看，像这样一个对朋友真诚、对家人热诚的孩子，即使在学校的表现很差，难道就可以因此否定他这个人么？ 不过那也就是因为莱维比较熟悉春原阳平，这才能以客观的角度去认真分析他的性格品格。可即使是觉得春原是个还不错的少年的莱维，也可以十分肯定的回答关于‘不良少年春原阳平会不会偷窥女生’这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会’了。 反倒是紧紧跟着克鲁兹的那两名相良宗介的同学，莱维光凭之前那一面的印象，还真没觉得他们两个像是会去偷窥女浴室的那种人。 嗯，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莱维不认为他们二人是那种有胆子去偷窥女浴室的人。 相良宗介那两个同学，一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像是不太老实的男生，但以莱维多年当教师看学生的眼光，感觉那是个顶多嘴上喜欢跑火车，但并不会真的去实践干点什么的家伙。不像春原阳平的确是因为有许多不符合学生身份的行为，被当做不良少年一年都不冤枉他。只不过春原很多时候是想干坏事却总是没那个能力或者太倒霉失败了，这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而另外那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男生。估计是那种平时在班上比较听话，但实际内心也隐藏了一些与众不同一面的类型。嗯，大体上就像常见的在学校里不起眼，私底下却格外热衷于自己的爱好的那类闷声小子。 像这种人如果没人起个头，说不定他们还真想不起去偷窥女生的这个念头。可是一旦有人带头，他们那种不希望自己太特殊所以总是跟在别人后头的个性，说不定唯唯诺诺地就跟上去了。 再加上即便个子矮小长得又比较弱气，但终究还是个各方面都非常正常的男生。青春期嘛，男生在这个时期的心理大家都懂。 所以，果然到头来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克鲁兹么？相良宗介的两个同学估计多数是被他怂恿的。春原阳平则按莱维的推测，可能是像平时旷课一样没去参加班级的活动，又或者找个理由说哪里不说服请假跑了回来。接着独自一人在旅馆里呆着的春原阳平偶然目击到了以克鲁兹-威巴为首的小集团的可疑行径。春原以他不负不良少年之名的爱挑衅外校生的性格主动前往接触并寻求摩擦。最后双方互相解开误会后彼此认同对方追求的事业而达成了同盟——莱维没亲眼看到刚才春原是怎么跟克鲁兹他们混到一块儿去的，但想来事实的真相估计就是这样没错了。 要不是唯一在学校的男生中算是春原阳平好友的冈崎朋也人品比较过硬，不会跟他去干偷窥女孩子的事。春原估计昨天就已经开始实行行动了，哪等得到今天碰上几个外校的才彼此联合起来？ 五五二、无耻啊，克鲁兹君！ 站在拐角往外探头的莱维忽然一个闪身缩了回来。刚才要不是他察觉到克鲁兹的细微动作，没准一不小心就被他给发现了。 带着三个少年正朝走廊另一方向走的克鲁兹刚刚看似是在侧耳听相良宗介其中一名同学的声音。在四个人心里有鬼的情况下，他们说话的声音的确很小，克鲁兹那想要听清楚一点的动作也并不显得奇怪。 然而莱维还是从克鲁兹轻微扭脖子时肩膀的动作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只是单纯侧一下耳朵以便听清楚跟在自己后头的少年的话，肩膀应该无需下垂扭动到那样一个角度吧？ 尽管莱维现在不敢再探头到走廊上去验证自己的猜测，但他敢肯定克鲁兹一定正在侧着脑袋以眼角的余光扫视自己所在的这个拐角。 “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让老师带着出去外面了，这个时候去浴室真能看到好东西吗？” 莱维竖起耳朵勉强能听见这是春原阳平的声音。这小子这么闷着嗓子说话，更给了克鲁兹扭头的理由。听他们之间说话的气氛，三名少年肯定没察觉到克鲁兹的神态有异，根本不知道带领自己三人的那个‘大学生’正怀疑有人窥探甚至跟踪他们。 克鲁兹的不动声色无疑是正确的。即使春原阳平算是个资深的不良少年，要是在他正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让他发现了很可能自己被人看见了，以莱维对他的了解，想必即使努力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小子的演技肯定也瞬间就让人看出他只是在演。 毕竟那是一个就连年级组里最老眼昏花，今年也跟着老校长一块退休了的老师，都能抓到他上课偷看漫画的笨蛋。连只是不注意听讲这种小事都瞒不过一个快糊涂了的老人家，谁敢指望春原这种家伙玩成个瞒天过海的大戏？ 二中的资深不良少年春原老大都已经那样了，相良宗介那两个同学难道还能玩出别的花样来么？尽管从他们跟着克鲁兹去偷窥女生这事能看得出来那两名少年内心也不是安安分分的乖学生。但恐怕他们以前也只敢把各种欲望停留在幻想中，甚至白天都不敢幻想，夜里做梦才敢意淫一下。 这样的人，纵然痛下决心要做一件坏事，等真正开始行动后那勇气也会飞快地跑得没影。莱维从他们两个的动作上就能看得出他们心里有多忐忑、多么地战战兢兢。 这两相一对比，除了因为怕发出声音而动作显得有点鬼祟外，看起来其他都还挺正常的春原阳平，仿佛就让人觉得是个资深经验者。尽管那个被当做不良少年也自称不良少年的傻小子，别的坏事的确做过些，但偷窥女孩子这种罪名，暂时好像还没降临过到他的头上。 果然是一来了温泉这种地方，就自然而然的男性荷尔蒙压抑不住爆发起来了么？ 其实莱维也能理解这些男生们想要偷窥的心态。且不说男人本来天生就对出色的异性会产生憧憬之心，这至少也是所有动物dna内繁衍下一代的基本需求决定。况且温泉这种地方，那露天设计却又烟雾弥漫和温度高涨的气氛，的确也是让人情绪高涨的一个重要诱因。 如果说最初将温泉设计成这种模式的人丝毫没有那些被认定为不健康思想的意识，莱维尽管完全不懂景观设计方面的理论，却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在这种本就刻意设计成增加暧昧桃色气息的地方，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抵挡不住诱惑产生不该由的遐想，这种情况莱维非常能够理解，并且也不会因此就责怪有这些想法的男生。 然而想跟做是两回事。相信多数人都曾幻想过‘如果自己xxx，那么就ooo’这样的‘情节’，而这些幻想如果认真拿出来讨论，恐怕其中不少都是不符合现代社会价值观道德观，甚至还违反了法律的。 可是会想象幻想的人很多，真正付诸实践走上犯罪道路的人却很少。这说不定也是为什么法院的判决从来都只看具体行为和导致的结果，并不过多考量所谓的罪犯的心理的原因？ 脑内意淫一下是人之常情无伤大雅，但真的付诸行动了那就应该要得到惩罚。 虽然昨天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并且还是由外星人少女出手，基本可以打包票万无一失。但莱维却没有因为自己有点累了就索性回房间午睡，而是等听到前方脚步声渐远，又小心谨慎地探出头去继续暗中观察。 克鲁兹带着三名少年已经快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前方是个丁字路口，往左往右都是旅馆的客房，离着更衣室和浴室都还有着一段距离。莱维眼看着克鲁兹带着三名少年往左拐，赶紧一个瞬移闪到了走廊外酒店中庭的假山后头。 呼，还挺冷的！ 莱维伸手把假山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的积雪拍掉，又再抓住让自己好藏在假山后头。 这旅馆的中庭是典型的日式庭院风格，而四面都围着走廊和客房，倒是不会有冷风呼啸而过让人冻得发抖。 但现在这季节这天气，即使没风吹着也让人暖和不起来。尤其莱维穿的还比较少，活动起来还好，这么缩在阴暗角落里，就稍微觉得有点冷了。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这会儿已经忍不住发抖了吧？ 假山中间有一条窄窄的缝，正好让莱维当瞭望口盯着拐了弯继续在走廊上鬼鬼祟祟走着的那四个人。 唔，从这个方向继续走，再拐个弯好像就离露天浴场的更衣室比较近了？ 正规的旅馆和酒店，每个房间的门后头一般都有房间所在部分的简单建筑示意图。那图的主要作用是万一发生火灾或其他危险情况时，房客可以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标注以最快的速度逃生。 莱维记得那图上从克鲁兹他们四人所在的位置的确能绕开女老师所住的那些房间，从另一边到达露天浴场外的走廊。 五五三、胆大包天？这算什么啊！ 这也多亏莱维昨天晚上做准备的时候多注意观察了一下。否则以他这样一名伟大光明正确的人民教师，哪里会去记住女更衣室女浴场到底在什么地方？ 别拿莱维是这次旅行的安全负责人来当借口，这次的负责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校长特意让他跟南宫那月两个人一起负责，难道不就是因为考虑到了男女有别，由他们两个分开管理更合理更方便么？ ‘看来他们这是刚刚才出动。’ 虽然是立志偷窥，但是人就有怠惰的劣根性。除非结果不同，否则只要能省力能偷懒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四个犯罪者只要脑袋正常，肯定都先选个简单容易的试试看。一开始就挑战难度的自虐狂这世界上不是没有，但起码这四个人看着不像。 不过其实即使从‘收益’大小的角度考量，莱维也认同更衣室应该是个最适合他们那种偷窥狂去蹲点的地方。 毕竟这里是温泉而不是一般的浴场，更不是水质清澈透明一眼见底的游泳池。 昨天莱维晚上去洗澡的身后就注意到了。这旅馆的温泉属于不知该叫浓度高还是什么的那种，反正就是颜色呈乳白色，像感觉比牛奶还浓。泡在这种温泉里，基本上水面以下的部分是不可能被看见的，而反正男温泉那边的深度又稍微有点深……莱维昨天还看到了温泉池边上提示身高低于一米二的小孩子不要进入的警示牌。也听奈叶她们说过，貌似在旅馆另一侧还有专门给小孩子提供的儿童浴池。 奈叶菲特她们说女浴池也比一般的温泉深一些。她们还特意夸了一番这温泉的设计，说是以前没怎么泡过温泉的菲特还担心大冬天的露天泡着会冷。 莱维稍微想象一下，他估计女生如果是坐着在温泉里泡着，即使那四个家伙能找到很好的偷窥角度，估计也只能看到肩膀和以上的部分，除此之外都是一片浓重的乳白色。 比起除非女孩子站起来否则看不到什么、甚至站起来后大多数人也会注意用浴巾挡住身子的露天浴池，显然是大家都会变得清洁溜溜的更衣室更容易喂饱那四个家伙的眼睛。 不过既然是那么危险的场所，别说莱维昨天特意关照过，就是这旅馆的设计者本身也肯定有所考虑，不会留下多少能让那些变态利用的漏洞。 莱维透过假山中间的缝隙，盯着四人慢慢地往走廊身处走去。他们走的这一路并不长却足足花了正常情况好几倍的时间，那蹑手蹑脚又没穿鞋的动作保证了他们在这走廊上肯定不会发出一般人能听见的声音。而在这期间克鲁兹足足回头往后看了三次。 那三个跟在克鲁兹后头的高中生肯定认为他是小心谨慎怕后头拐角忽然有人走过来才频繁回头的。但莱维估计克鲁兹估计是察觉到躲在假山后头的自己的视线了。 莱维身前这块假山颇有点怪石嶙峋的味道，有可能是直接从这座山某个地方的岩壁上凿下来的一块，说不定就是刚刚他跟朝仓凉子去‘探险’的那个地方。 这假山的大小肯定能把莱维整个身子都罩住，加上莱维身上穿的还是刚才出门回来没换下的衣服，自然不会因为穿着浴衣之类的闹出衣服下摆的一角露出在假山外头，让人看见了的这种戏剧性的事情。 即便当狙击手的克鲁兹视力可能超过常人程度的好，他也不可能离着那么远从反过来从莱维看过去的这条缝里发现莱维。况且当狙击手其实最主要的别说视力了，连枪法都排不到第一，而是隐匿侦查和野外生存的本领。克鲁兹之所以频繁回头，恐怕是长期在战场上作为一名孤独的狙击手，被迫培养出来的如同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吧？ 其实莱维要真想保证完全不被克鲁兹发现，的确是不改选这个地方藏身的。不过他判断那个金发色狼的性格大多数不会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单单凭一点直觉上的怀疑就放弃他眼中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所以也就懒得去折腾那么累玩得那么高端。 事实上克鲁兹刚才接连回头三遍，这不也还没放弃他要做的事，继续坚定地带着三名男子高中生向前迈步么？ 克鲁兹为首的偷窥小分队眼看着又要走完这段走廊了。接下来他们再往左拐，前方不远处就是露天女浴场外的女更衣室。 从他们四人虽然小心谨慎、刻意放慢，但却又并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莱维猜测克鲁兹肯定是知道这个时候正有人在更衣室里，所以才专门挑了这个时间。 毕竟莱维学校的学生分开两批都被其他老师带着离开了旅馆。现在这旅馆里剩下的客人没有多少，瞎碰运气估计百分之九十以上即使让他们成功偷窥到了更衣室里面的风景，结果也是徒劳无功而返。 而克鲁兹提前得到消息会在这个时候去澡堂的人……基本可以断定就是上午跟他一块来的他的那些同伴了？ 相良宗介的几个女同学先不说，克鲁兹这小子明知道算是他直属上司的梅利莎-毛也多数在更衣室里，还敢跑去偷窥也算是胆大包天。 莱维在过去与秘银这支部队的合作中算是比较了解他们这些战友之间的关系。虽然毛是个女人而克鲁兹又是个卖相还相当不错的花花公子，但以莱维的观察却从没见过克鲁兹在毛那里占到过什么便宜。 仿佛就像食物链的循环、自然界的相生相克，毛那个英气干练的女人就是克鲁兹这个花花公子的克星，总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即便心里再有怨言也不敢明着反抗。 恐怕这次偷窥，说不定也算是克鲁兹对终日‘欺压’他的上司的一次‘起义’了？ 可今天跟他们一块到旅馆来的还有他们的舰长呢！说那个还是妙龄少女的舰长是他们那支部队最重要的珍宝一点都不过分也没人觉得肉麻。 五五四、泰莎是你们能偷窥的？ 虽然泰莎曾多次向莱维诉苦，觉得她年纪轻、运动神经不好还有点迟钝，总觉得在部队里很难竖立起一般军队上级该有的威严。泰莎也强调过她绝不是希望以强权控制自己的属下们，只是多少希望能有点司令官的样子，却无奈怎么也办不到。 然而莱维却知道，虽然泰莎的确在部队里没有她所希望的那种威严。但部队里的大家却都对她发自内心的喜爱甚至尊敬，有些年纪大的老兵都把她看做如同自己的女儿般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在部队里有着那般‘崇高’地位的泰莎，如果她的士兵们知道有人打算偷窥他们的舰长。那么哪怕那个偷窥者完全没有成功，恐怕也难逃蜂拥而至如蝗虫过境般凶狠的大军的摧残。 而部队里那位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把泰莎当自己女儿看待的副司令，说不定就连把犯人跟能把一搜驱逐舰炸沉的炸药捆在一块，再塞到鱼雷管里发射出去的事情都能毫不犹豫地做出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偏偏就有那么几个异类的存在。 从小就在极端不正常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缺乏一般生活常识，不懂许多待人接物道理，纯粹以军人思维考虑他与泰莎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的相良宗介；因为是同性却又大大咧咧，跟泰莎关系格外好的梅利莎-毛，绝对是整个部队里唯一敢对泰莎做一些比较过分的恶作剧的人，就像泰莎的一个性格不太好却对她非常好的姐姐；而克鲁兹-威巴则不负他花花公子的名头，虽然就莱维过去的观察，这位花花公子不良青年应该对泰莎还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然而在秘银那支部队里，敢当着泰莎面开黄腔讲黄段子的，估计也就他一个。 嗯，还得加上个‘男性’的前缀。尽管莱维没怎么听过私底下毛和泰莎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会说些什么。但想来那个非常豪爽开放的大姐头，并不会顾忌着泰莎年纪小就多仔细斟酌自己的发言。 若来的是秘银里的其他人员，即便别的色中饿鬼估计也压根儿想不到还有偷窥自家舰长这种选项。克鲁兹却是毫不犹豫地就做了。 克鲁兹带着三名少年已经拐到了更衣室和女子露天浴场所在的那条走廊上。这让还打算继续暗中观察的莱维有点犯愁。 那条走廊长度不长，随便一眼就能看到头。莱维要还像刚才那样猫在拐角，恐怕刚探出个头就会被克鲁兹给发现。 毕竟他们到了那走廊后也不再是背对着拐角继续往前走，侧着身距离又不太远的情况下，莱维丝毫不怀疑像克鲁兹那种资深的精锐狙击手，能仅凭余光中一闪而过的影子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狙击手在巷战中，仅凭枪管的反光，就发现了藏身于非常隐蔽的废弃大楼之上的对手。这样的剧情许多爱看电影，尤其是战争片的人估计都多少有点印象。但恐怕大部分观众都认为那只是电影需要而特意夸张化的表现手法。然而现实中尽管确实大多数一般人军队里最出色的狙击手也做不到那种程度。克鲁兹却是实实在在的在莱维注视下展示过他的那种本领。 不管克鲁兹那次是真材实料还是偶尔的超常发挥，甚至碰巧对方枪管的反光晃到了他的眼睛被他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其实战场上并不特别的罕见，也正因为如此，一些优秀的狙击枪在射击制造的时候都会专门将枪管涂成黑色，并且做特殊处理让枪身不会反射光线——哪怕克鲁兹真的只是那一次运气特别好，莱维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了。 虽然就算真被他们发现了自己，貌似也不会有不好的下场。说到底莱维现在是抓贼的警察，克鲁兹他们则是已经正在实施犯罪只不过还没成功的犯人。 双方打了照面后该害怕该紧张的是克鲁兹那边才对，莱维难道还能因为这种事不好意思还是怎么的？ 只不过……说是平时懒散惯了的人偶尔兴起的好胜心也好；说是刚刚被折腾了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也希望看到别人闹个灰头土脸的让他开心一下，这莱维也不否认。 总之要是能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看着克鲁兹他们的诸多奸计如何被一一挫败，莱维并不介意为此多花费一些力气。 反正时间他现在不缺。莱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顺便把手机设置成既不响铃也不震动的静音模式。 离其他老师带着学生回来还有一阵，离南宫那月带着去滑雪场那边的老师学生们回来则更远。莱维有的是时间在这儿欣赏那一大三小四个男人的‘英姿’。 打算偷窥女孩子的变态不知道自己身后正有将要挫败他们阴谋的正义的朋友的目光注视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虽然老套，能流传千古却也说明像那样的事从古到今都一直不断地在发生着。 直接在走廊里被发现的几率太高……那条走廊上更衣室和浴场入口的对面又是宽敞明亮且对外一侧半开放式很难躲在里头瞒过王牌狙击手侦查的活动室……莱维倒不是就没有简单的方法了。他其实只要一个电话打到正在外头跟同学老师一起活动的长门有希，或者已经回了滑雪场那边跟自己的分身‘合体’的朝仓凉子，那两名起码在一般人眼中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外星人少女，立刻就能把这旅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都实时显示在莱维的手机屏幕上。 不过那么做虽然感觉简单又方便。但莱维却不认为克鲁兹的警惕心会仅仅针对在走廊上碰上别的房客或者旅馆工作人员这种意外。 这年代监控设备的覆盖率已经相当惊人了。各种牵动人心的重大案件总能极快的侦破，也是得益于监控摄像机布下的天罗地网，让警察能更快更准确地发现犯罪嫌疑人行踪和动向。 五五五、你们两个男人干什么呢？ 像这种地处偏远山区的旅馆，别说旅馆管理者考虑安全肯定会装监控，就算他们自己想偷偷剩下这笔钱，警察每过一段时间的例行安全检查中也肯定会勒令他们装上足够无死角的监控设备。 莱维现在藏身的这块假山斜后方就有个摄像头正拍着他。旅馆内部走廊里也各处都有监控，基本上人走到哪里都躲不开镜头。 只要这旅馆的安保人员不是水准特别地差，待会儿等克鲁兹他们开始行动后，用不着莱维出手，旅馆的保安肯定很快就会得到盯着监控看到了这四个家伙可疑行为的同僚的通知，立刻赶到这里来制止他们的偷窥。 这种连莱维一个科学白痴和算是半个生活在里世界的都能想到，克鲁兹那样一直活跃在现代化战场上的优秀军人又怎么可能大意忽略了呢？ 最里面那条走廊上的监控肯定都被做了手脚。如果再以全面谨慎的方式考虑，一路上克鲁兹带着三名少年经过的地方的监控说不定全都被做了手脚。并且估计还不是简简单单破坏掉正常运作的方式。 毕竟忽然有一部分监控看不到画面了，保安肯定也会立刻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来跟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区别。 莱维不清楚克鲁兹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直接调监控这招肯定是行不通的。 不知道房顶上的天窗能不能看见走廊？ 莱维抬头往上看。越过眼前的假山，斜前方就是旅馆的房顶。 这座旅馆是纯粹的一层式平面建筑。反正这山沟里就这一座旅馆，虽然总的平底面积算不上太大，但都被这家给占了却也绝对不小。 旅馆房顶上铺的是颇有古风韵味的瓦片，不过这个季节自然是积满了雪，白茫茫的一片倒也更好看了。莱维记得自己房间外面的走廊顶上就有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小天窗。天窗那块的积雪估计是每天都有人上房顶、还是用什么别的方法清理，能直接望到外面的天空。 大概那天窗是用来当走廊辅助采光，顺便天气好的时候也能打开通风透气。莱维心想既然自己那边走廊上隔一段就有一个，估计露天女浴场外面的走廊或者也有？ 一想到这个办法，莱维就立刻采取了行动。他瞬移到房顶上，然后看准了方向又直接移动到最靠外的那一排天窗的中间那个的边上。 这屋顶上积雪堆得不算太厚，却也非常湿滑。再加上积雪下面就是房顶铺着的瓦片，莱维可不敢在这上面随便走动。万一发出了声音，说不定底下的克鲁兹会注意到。 即便不是狙击手，由于秘银这种特殊部队的战斗长期都是处在孤立无援独自奋战的状态。一直在那种看得见的都是敌人而没有友军的战场上生存，秘银的每个前线军人都有着最顶尖的警惕性和洞察力。 莱维这样一个也算是‘里世界’还有点名气的人，其实最初就曾经因为一时大意而在被动的情况下被相良宗介发现过。以一名仍处在‘一般地球人’范畴的军人来讲，相良宗介的表现当时就让莱维赞叹不已。 而克鲁兹虽然论贴身肉搏、甚至中近距离枪战缠斗的实力都可能在相良宗介之下，然而警惕性和洞察力却应该是在那名战场上长大的少年之上的。 虽然现在的克鲁兹给人一种浪荡成性的花花公子印象。这名的确也是出生在和平环境里的青年，其后的人生却也没比相良宗介幸福太多。论战场上艰难环境下的生存经验，克鲁兹并不比相良差多少。莱维对他有所防备合情合理，这不是过于谨慎高看了所谓‘区区一个普通人’，秘银的这些军人，值得别人的尊重。 “威巴先生，我、我们真的要从这里……” “直接叫我克鲁兹就可以了。” 站在天窗边的积雪上，莱维那远超常人的听力听到了透过关的严严实实的天窗，从下面传来的闷闷的细微的声音。 先开口的是个听起来有点畏缩的少年，估计是相良宗介那个戴着眼镜，外表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柔弱的少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莱维确定他们现在就是打算开始偷窥了。这倒是方便了莱维在后头也玩一回偷窥。毕竟如果下面的人不是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还是比较容易发现有人正趴在头顶上天窗往下看的。 下面的说话声很快就停下了。接着过了几秒钟，莱维又听见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某个人正从衣服或者随身携带的包那一类纺织品中往外拿东西的声音。 看来克鲁兹果然还准备了些特别的工具。 莱维就觉得出身在秘银那种掌握着许多黑科技的部队里的人，即便是搞个偷窥什么的也不该那么简单粗暴缺乏技术含量。要是克鲁兹一开始就只打算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找个地方扒窗子之类，那昨晚莱维特意还找了外星人少女帮忙就多此一举了。 之前在走廊上的时候，莱维注意过那四人都穿着一身浴衣而没有携带额外的手提包、背包一类的收纳用具。估计是秘银所产的侦查设备的确非常先进，完全小型化到可以随便裹在浴衣底下就带出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底下又安静了起来。莱维估摸着克鲁兹该是把设备取了出来开始设置，于是小心地试探性地把头凑到天窗上往下看了一眼。 莱维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脑袋又缩了回来。这天窗其实面积还算比较大，否则光一个小小的气窗他就算能看见走廊，看到的范围也相当有限。 刚刚那一眼他看到了正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做什么的克鲁兹，和他身边站着的姿势有点别扭的那名眼镜少年。克鲁兹估计就是在设置什么设备，眼镜少年在边上非常紧张的注视着他。而春原阳平和相良宗介的另外一个同学，莱维刚才那一眼没有看到。 五五六、感到荣耀吧，对抗的可是外星人啊！ 莱维猜那两人该是在旁边分别冲着走廊两个方向望风。毕竟这酒店虽大，即使来旅游的老师和学生基本都出去了，也难免没有人走到这边来。譬如不定时会在旅馆里巡逻的保安，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 这旅馆位处深山，管理者也清楚这种地方肯定得更加重视安全问题，否则一旦传出发生重大事件，必然会比位置更方便的那些旅馆在客流上遭到的影响更大。 普通城市里的酒店偶尔发生个盗窃甚至伤人事件，多数人看过新闻感慨一下没多久也就忘了。可是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偏僻的旅馆，即便几十年也就发生那么一起案件，说不定就会被好事者编成悬疑故事甚至灵异怪谈。到头来明明出事故的比率还要比大城市里的酒店更低，却因为‘声名远扬’而没多少游客敢来，那大笔大笔的投资就真的打了水漂。 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这旅馆的安保系统算是非常完备。除了定时的巡逻之外，为了避免有人搞清楚巡逻间隔后趁机钻空子，旅馆里还有专门轮值的保安负责不定时的自由巡逻。 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哪个地方碰到带有一些允许范围内武器的保安，一些胆小谨慎的惯犯，和一时冲动的‘激情犯罪者’就会打起退堂鼓了。 莱维稍等了几秒钟，听着下面的声音感觉没什么异常，又再次弹出半个头往天窗里面看去。 克鲁兹还是蹲在那里，他的身子遮住了正在弄着的不知什么设备，但想来也就是偷拍用的东西，毕竟他本来就是来偷窥的。 感觉克鲁兹注意力非常集中，没弄完之前应该不会忽然抬头，莱维又侧了下身子换了个角度，果然在克鲁兹和那个眼镜少年的左手边不远处见到站在走廊上装作低头看手机，实际上肯定转着眼珠子盯着走廊那一侧拐角的男生。那么另一边就该是春原阳平了？莱维又转了个身，这回看到的就是自己平时在学校里见惯了的那个染了一头金发的不良少年。 今天倒也不能说春原阳平是个叛徒。虽然他跟着三个两个外校学生与一名校外社会人员一块图谋不轨，但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更衣室和浴场的肯定都不会是二中的学生或老师，这多少算是让春原稍微保留了他的一点声名？尽管好像这小子除了最初进入二中的时候因为足球水平挺高而被部分人关注了一阵后，就根本再也不存在所谓声名那样的东西了。 不过要是以男生当中那些损友的角度去看，代入他们的思维方式，会不会觉得春原阳平这还是算杨了二中的威名？毕竟他现在打算偷窥的是别的学校的女学生，只要事后没被抓到，说出去的好像起码在一部分男生听着的确可能会觉得这小子命好还挺厉害？ 不过很可惜，今天不论是带头的校外社会人员，还是两名外校学生，以及本校的不良少年，都注定不可能完成他们正怀着忐忑的心情为之奋斗着的‘伟业’。 莱维为什么光在这儿看着却根本没有下去组织克鲁兹的意思？要知道不管克鲁兹具体正在摆弄的东西是什么，一旦当他布置好后，那东西肯定是可以将更衣室内的情景忠实呈现给这四名犯罪者的。 然而不管秘银掌握着超过地球上其他势力多少年的先进技术，那些技术也绝不可能与来自距离地球很远很远的外太空的外星人所掌握的技术相提并论。 固然的确有很多星球上的科技发展会产生一定的‘偏科’现象，这使得一个科技极度发达的星球，也可能在某方面的技术上并不如一个落后他们许多的‘原始社会’。 但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在资讯统合思念体这个‘种族’身上。或者更严格严谨一点，起码不会发生在资讯统合思念体与地球之间。 地球上现阶段的科技，甚至是来自不知多久之后未来，掌握着比现在地球更要先进许多的科技的超铃音所拥有的技术，都哪怕没有任何一项能够媲美长门有希与朝仓凉子所拥有的能力，被全方位彻底的包围了——这是自己本身也是个天才科学家的未来人少女超铃音亲口承认过的。 纵然有希和凉子都说过，她们在这个地球上很难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直接联系，已经没有办法依赖它们的协助，只能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可是这样的她们所提前做过的安全布置，难道是克鲁兹这一个区区前线士兵能拿出来的设备就能破解的？ 如果换了泰莎在这里，给她足够的设备和仪器，说不定还可以期待一下人类当中罕见的天才少女，并且是一名大脑深处藏着各种黑科技知识的whisperd，看看她能否凭借超高的智商和所掌握的先进技术，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代理’拼个搞下。 即便这间旅馆里在莱维要求下所作的那些准备，仅仅是资讯统合思念体一小部分力量的随意为之，若是能够破解却也是值得夸耀为地球人类这一群体的奇迹的胜利。 毕竟这是两种即使光从诞生的时间上就天差地远的生命。偌大的宇宙中也没多少人知道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的生命究竟已经存在了多久。而它们那种纯粹以资讯形式体现的存在方式，更是一种先天就极为适合发展进化的生命形态。 虽然朝仓凉子说过即使是彼此能比其他有机智慧生命更能充分理解的彼此的思念体也有着不同的派别、不同的思维。但当所有个体都是冲着同一个目标努力，顶多是对前进的道路与方式存在小小分歧的情况下，这样的生命群体的发展进化速度，自然远不是其他总会因纷争而大规模自相残杀的生命族群所能匹敌的。 “ok，安装好了。” 克鲁兹压着嗓子发出的声音能听得出他心里的雀跃。其他三名少年仿佛也被他的声音给鼓舞了，就连一直有点发抖的眼镜少年，都仿佛站得更直了。 五五七、变态也是随着科技发展的呢 “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看起来像是医生用的内窥镜一样” “内窥镜？那是什么东西？” 虽说不是什么学校里一定会教的必须掌握的知识点，但这姑且也算是大家基本都会知道些的常识。即便有的人可能也具体想象不出内窥镜是什么样子的东西，起码肯定也是听说过并记得住这个东西的名字。 能把一个现代医学中很常用到的仪器问的仿佛外太空坠落地球的飞船的残骸般，也就春原阳平那种纯粹地彻底地没有半点杂质的笨蛋了。 “就是一种医生用来看人体内哪里有没有毛病的仪器。” 克鲁兹倒是没嘲笑春原的问题太蠢，他这个‘考虑到青少年萌动的心的需求而主动提供帮助的知心大哥哥’还当的挺称职的。 “而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根硬一点的线，但只要把它通过这个通风口伸到更衣室里，就可以将里面的情景都拍下来。而且这个设备还可以控制拍摄角度，到时候这个东西可以像蛇一样隐蔽快速地移动，保证不会有让人遗憾地拍不到的地方！” 三名少年听得惊叹连连。亏他们还记得压住嗓子别发出太大的声音被人注意到。 “而且这个设备还是可无线遥控跟实时传输资料的。待会儿我把这个东西放进去之后，咱们就只需要回自己的房间里，就可以用手机遥控操作拍摄，跟现场直播一样在手机屏幕上看到里面所有你们想看到的东西！” 克鲁兹好像生怕跟着自己的三名少年不会被人发现似地，一个劲地接连告诉他们这些能让他们‘震惊’的消息。 其实这种设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倒也并没有特别先进的地方。类似的远距离实时传输无线偷拍设备就连一般人只要想想办法也能买得到。莱维就曾在中央区的一个公园里，抓过一个偷偷摸摸打算往女厕所里窜男人。当时从那个男人身上搜出一个看起来像普通小包装卫生纸的东西，实际里面就藏着偷拍摄像头。莱维还曾看过电视上报道过非法偷拍、监听设备泛滥的新闻专题，那节目里出现的各种各样由不知名地下小作坊制造出来的设备，让人看了感觉不推荐那些不知名山寨厂的设计者去为间谍机构工作，都有浪费了人才的嫌疑。 外形看上去是个普通充电器的摄影录音机，做成男人皮鞋鞋跟模样，替换掉原本的鞋跟装在鞋上的摄像头，甚至一根普普通通的钢笔都能够偷拍。让看过那个新闻的人感慨，原来自己以前看的间谍特工电影里大多数‘科幻’的剧情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反而那些编剧，都没躲在某栋外表普通的公寓里，每天收工制造各种设备赚点不合法的辛苦钱的年轻人想象力丰富。 克鲁兹拿出来的这套设备，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可以遥控操作拍摄角度，有点遥控机器人的感觉，不怕用担心设置的地点考虑能否拍到有用的东西。 当然，既然是秘银那种组织里提供的军人专用设备。克鲁兹正往通风口里塞的那东西肯定也有其远胜市面上一般人能买到的设备的优秀之处。可以想象克鲁兹的设备肯定拍摄出来的视频图像非常清晰，传输速率也非常快，说不定他们四个待会儿盯着手机，就能获得如同看电视台现场直播体育赛事般的体验。这是那些拍摄录音效果都相当一般，传输速率也非常不理想，只是勉强能用的民用设备完全不可能比拟的。 “好了，信号已经联通！” 克鲁兹盯着自己的手机，其余三名少年也凑过头去。 他的手机屏幕上让少年们遗憾地并没有显示出想象中的女更衣室里的场景，而是一个不知什么应用的界面，看上去各种数据和图形非常复杂，三名少年自然是都看不懂的。 “这个是控制界面，等先回去房间再给你们看。” “现在就回去了？” “就这样回去就可以了？” “那我们偷偷摸摸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你昨天晚上趁没人先把东西装好不就行了吗？” 春原阳平居然意外地问出了让人觉得多少还有些道理的问题。也就是克鲁兹跟相良宗介那两个同学根本不熟悉春原阳平这个人，要是现场的换成莱维跟冈崎朋也，这会儿估计都控制不住自己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还是那个笨蛋春原么？居然能拥有正常的思维逻辑，他该不会是让外星人还是异世界生物给替换了，只是样子还一样，里面根本已经是打算暗中侵略地球的别的什么东西了吧？ 不过春原这个问题其实也就属于普通人大多这种时候很容易想到的正常的质疑罢了。若非问出来的是春原，莱维跟冈崎朋也还会觉得怎么有人这么笨，连这些都想不到。 说到底这是个很简单的风险问题。晚上趁着夜深人静安装设备，固然比大白天偷偷摸摸的要轻松很多。可是同时设备在更衣室里放的时间越长，被人无意中发现暴露的几率就越大。 如果克鲁兹晚上凌晨把设备安装好，那么直到最早能让设备派上用场也还有起码几个钟头的时间。这期间虽然去女浴室的人肯定比白天少，然而别忘了还有定时巡逻的女保安，以及尤其是早上多数客人起床前，一定会提前去浴室里做详细清洁的清洁工？ 偷窥这种事情吧，说得夸张点其实跟暗杀要员都有点共同之处。也就是最佳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一次失败后，对方的警惕性必然翻倍地提高。安保措施和戒备状态提升后，再次作案的难道自然也变得更高。 如果昨晚克鲁兹提前安装的设备不巧被早上清洁的大妈发现，那么这会儿肯定已经有旅馆的保安人员轮班站在这条走廊上看守了。届时克鲁兹要还打算继续作案，就只能退而寻求从旅馆外下手的方法，无疑没有现在他们四人这么的轻松。 五五八、黑子这是要掰直啊！ “我们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昨天晚上根本就不在啊！” …… 克鲁兹倒也是头脑颇为清奇。在莱维感慨春原阳平智商还是不行的同时给出了这么一个智商同样堪忧的回答。你不能说他的答案不对、不能说他回答的没有道理。但果然如果真让这样的人成功偷窥了自己也在的旅馆的更衣室，即便不是像昨天那样为了让相良宗介别把事情搞大而主动协助，莱维也肯定会认真出手阻止。 他丢不起这个脸啊！ “也是哦，可惜要是昨晚就安装好，现在我们就能躺在房间里回味早上拍到的女学生的视频了吧？” 春原阳平一脸混着遗憾、向往等等，总之是像个先天性智力有障碍的可怜儿童般的表情。他身边的克鲁兹三人组也不知是被他传染了，还是本来也都是同道中人地一同变成了四个围在一块的痴呆少年。 “的确，要是能拍到早上那么多的女生……” “我刚才中午看到你们学校有几个女生超漂亮的呢。” “的确你们学校的女生综合素质非常之高，几乎是我这辈子仅见的最多美少女的一所学校了。然而光在这里遗憾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的过去是没有意义的。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悔恨当中，还不如将力气都投入在将来的新的事业上去！” 嘛，二中的确美少女数量格外多这点熟悉的人都同意没错。但为什么被这四个人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有点奇怪呢？ “据我所知，你们学校的旅行明天还有一天。准确地说是直到后天中午之前才离开，对吧？” “对！还有一天半！” 这回春原阳平也听懂了克鲁兹的意思，之前沮丧的一张脸又充满了希冀。 “不，不是一天半，而是加上今天剩下的时间，足足有接近两天！同志们，还有差不多两天的时间让我们去努力去奋斗去争取，难道你们就看不到这宝贵的时间等着我们去抓住吗！” “哦！” “哦！” “哦！” “两天的时间会有多少的机会我们先不要去想。就先将这一次当做通往伟大神奇的道路之前的一次检验。等这次成功以后，再抓住接下来两天里出现的每一个机会，任何一个我都绝对不会放过，即使为此付出此身的一切也在所不辞！我已经为了将来奉献出决心了，你们呢？” “我、我也想……” “当然是大家一起前进了！”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耍帅啊！” 啊，真是让人感动呢。 如果是个漫画人物，莱维这会儿脑袋上估计已经挂满黑线了。 尽管以前他就知道克鲁兹这人有点脱线，但听他那大义凛然的声音还真听不出恶搞作伪的成分。貌似那小子的确是将他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如果这样的话，也就难怪他会带着那两名相良宗介的同学，还跟春原阳平混在了一起。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说过的许多话一直到现在都仍证明着它们的正确。克鲁兹之前还跟莱维说相良宗介是个没常识的笨蛋，让莱维多多包涵。但莱维感觉那名少年虽然没常识，却也只是过分严肃古板，不太懂的变通，在多数情况下绝对算不上笨。即使别人举出相良宗介在学校里成绩非常差的证据，莱维也很想让那些如此质疑的人自己设身处地地去尝试一下。 如果一个人经常要不论何时接到命令就立即往返于世界各地，投身各种处于不利局面的危险战场。就算没有任务时返回学校，也要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在观察保护某个同班同学，并且保护这名同学的重要性甚至还在自己的生命安危之上。 若是谁敢说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以仅仅是‘识字’程度的文化水平基础去学习高中的课程并拿到优秀的成绩。那么这个人评价相良宗介是个笨蛋，莱维倒是也无可反驳。 然而以莱维多年当老师的经验，有这种水平的学生他多年来却也没见过几个。 嗯，自己的两个女儿，乖的菲特和不乖的远坂凛算是其中之二。一年级那个明明整天脑子都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却仍然能保持成绩在整个年级里都名列前茅的凉宫春日也算一个。 这样的学生是偶尔才出一两个的真正的天才。被天才认为是笨蛋，大概也未必能算是一种特别负面的评价？毕竟那是以天才标准评判的笨蛋，而事实上如果去问远坂凛或凉宫春日，她们又觉得学校里自己周围的人当中，有几个不是笨蛋呢？ 话说他们四个在这儿嚷嚷着又没人望风，这会儿倒是不怕别人经过被发现了？ 也许是因为已经装好了设备，偷窥四人组没刚才来的时候那么心虚。四人就像约好了一起去娱乐室玩的好友一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地就顺着走廊另一个方向走了。 一直在房顶上偷听的莱维自然知道他们四个这会儿是要回房间里去用手机看更衣室里的‘直播’。然而他却没像刚才一路追踪那样跟上去，而是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转个身换了个姿势，一只胳膊伸到脑袋后面当枕头躺了下去。 莱维躺在屋顶的积雪上倒也没觉得太冷，反而这雪估计是新下没太久的，躺上去感觉还算可以。他拿出手机随手点开邮箱，看到里面第一封未读邮件是远在学园都市的白井黑子发来的。 点开黑子发的邮件，里面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单纯是日常聊天那样。黑子跟莱维讲了一下最近她身边发生的事，重点吐槽并恶毒地诅咒了一番某个无能力者少年。如果黑子的能力不是空间移动而是咒术或者言灵之类，恐怕那名无能力者少年这会儿坟头的小花都快长成茂密的灌木了吧？ 黑子的邮件之后下一封还是来自学园都市的。莱维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是绢旗最爱，想到知道内容大概是什么，点开后果然看到一篇字数相当不少，一直往屏幕下面拉了好几下才到邮件末尾的影评。 五五九、改名萝莉都市算了？ 不知是不是学园都市的萝莉盛产奇葩。绢旗最爱跟白井黑子的确很默契地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小女生。 爱看电影是很普通很常见的兴趣。以当今随便一部评价不错又懂得宣传炒作的片子，票房就能轻轻松松以亿为单位的往上跑这样的势头，硬说世界上影迷数量非常庞大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像绢旗那样既不爱看大制作大投入的爆米花大片，又不喜欢高评价拿大奖的艺术文艺片，却唯独偏爱往往都没办法获得院线发行上映，只能在影碟市场上买到的b级片格外中意，这难道不能算是一个非常奇葩的爱好么？ 尤其有那种爱好的还是个外表非常可爱的小萝莉，那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 哦，对了。 莱维还忘了其实绢旗最爱跟白井黑子有个非常相似的地方。这两位明明不知因为年龄还小还是将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期待的，总之身材除了细胳膊细腿的非常苗条外，就没什么好吸引多数男人目光的点了。偏偏她们却还非常热衷于各种极其不符合她们年龄和外表的性感着装打扮。 这两人在不合时宜的打扮方面简直半斤八两难分高下。黑子虽然因为常盘台中学的校规规定，几乎一年到头只要出门就是校服，没什么机会在外面的服装上下功夫。但她却很聪明地另辟蹊径，专门爱买各种就连成熟女性看了都脸红不好意思，连在店里投去目光都觉得尴尬，更别说拿给店员开单买下来的‘里面的衣服’。 黑子那些**啊罩罩啊什么的，不是透明就是布料极其稀少。莱维印象很深刻的曾见过黑子穿一套只要稍微站远一点，视力稍差一点就根本看不出她身上有布料的‘套装’。那套装备让莱维都不禁佩服制造的公司，亏他们能有那般的奇思妙想，也亏单薄成那样居然还能穿上身而不是稍微碰一下就烂了。 白井黑子就读的常盘台中学校规超级严格，只要是人还在学园都市，即使是防寒暑假都规定学生一定要穿着校服。但绢旗最爱的学校貌似跟常盘台截然相反，莱维印象中自从认识那只以她的年龄来讲个子意外高挑的长腿萝莉后，就没见过她穿着校服的样子。好像她们学校从来不要求穿校服，或者只是绢旗她自己从来不穿学校也不敢管而已？ 黑子因为每天只能穿校服转而选择在‘内在’上下功夫。绢旗则没她那么多的顾虑，一直致力于研究‘无意识露出大腿’这种听起来简直连变态都要惊讶地张大嘴的‘课题’。 绢旗所研究的这个课题，实际上就是追求如何有意无意地、在不经意间却确实地露出大腿的方法。这不光是穿着打扮上的问题，绢旗除了几乎任何时候见到她都穿着超短裙或很短的热裤之类，莱维早注意到这不正经的萝莉其实就连坐姿、站立时自己的位置以及与别人的相对位置，都通通研究过一番，并不断继续‘深挖’她那些套路的潜力，以及开发新的套路。 譬如最近绢旗就已经不满足于短裙和短裤这种‘常规打扮’，前一阵就穿过一件不知算是长毛衣还是毛线连衣裙的东西。而至于莱维前一周最后一次见绢旗的时候，那只不正经也不太正常的萝莉就更过分了。因为是在她们item长期使用的那个秘密包厢里，不用担心有外人看到的缘故，绢旗居然真的就只穿了一件稍微长点的长袖t恤就跑出来见人了。 那感觉就像在男友家住了一晚上，起床后懒得去找衣服，直接把男友的t恤穿在身上就去厨房准备早餐的女友一般。配上有点孩子气的过膝彩色条纹长袜，那样子意外地就连莱维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在刚见到她的一瞬间都有点目眩。 好在当时item其他三个女孩子都有事不在，就莱维拗不过绢旗拼命给自己发邮件的攻势，去包厢那边陪她看据说很辛苦才让外派工作的暗部下层人员给找来的某个电影小国的经典b级片。 要是麦野她们几个也在……说实话很多人总觉得自己身边的女孩子穿得越性感自己起码能大饱眼福也不吃亏。然而莱维对此可是深有感触，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人在场也就罢了，要是有陌生人的场合、或者有爱调侃爱说难听话的朋友在场，那股尴尬简直让人想找个理由找个借口赶紧离开现场，根本就顾不上什么眼睛吃冰激凌好吗！ 就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如果辉夜也在场的情况下而依文又穿着那些她最喜欢的‘轻薄凉爽’的睡衣，莱维就总得提高警惕，注意着随时辉夜哪句话有把话题转到调侃自己的路线上，及时纠正给它掰回去。 因为前一次的经历，搞得莱维都有点不太想像绢旗发过来的影评最后那段里写的，去陪她看期待已久的那个名字特别长读起来又拗口的片子。 不过考虑到绢旗邮件里说了是要去学园都市一家已经开了很久，藏在小巷子里无人问津的光播超冷门电影的私人小电影去看。不管那电影院再偏僻，好歹是公众场合，倒也不用担心绢旗像上次那样，甚至玩得更加过分。 话又说回来，那只萝莉好像从来都不怎么怕冷似地？ 莱维猜想也许绢旗最爱那个在自己体表外包裹一层氮气装甲的能力，估计也有隔热隔冷的功能。毕竟像一些保暖的服装和保温的工具，其原理不就是在内部填充足够的空气以隔绝外部或冷或热的空气来达到目的么？ 绢旗那只萝莉大冬天的还穿着几乎把一双长腿都露出来的衣服满街跑，尽管学园岛地处北半球的南面，气温远没法跟莱维躺着的这冰天雪地相提并论。却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赤道国家啊。 莱维随便回了白井黑子的邮件闲扯两句，又回了绢旗最爱的邮件答应等回岛上后就去陪她看电影。 五六零、泰莎，这人用的还是你的发明！ 莱维回了白井黑子跟绢旗最爱的邮件后，又稍微浏览了一下后面的一些未读邮件，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这才把手机揣回兜里，坐直身子伸个懒腰，又把头凑到天窗的边上。 很轻很轻，几乎没声音的脚步越来越近。莱维没等多久就透过天窗看到地板上出现了一只穿着旅馆提供给客人的拖鞋的脚。紧接着出现的脚的主人是一个金发长发的男子，毫无疑问这就是片刻前志得意满带着跟班一二三离开回了房间的克鲁兹-威巴。 只见那个离开时意气风发的金发德国青年，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自信从容与骄傲。克鲁兹根本就没注意周围的情况，这跟他第一次来这里时的谨慎小心呈鲜明的对比，可见他此刻都写在脸上的疑惑与迷茫是多么地真实反应了他的内心。 克鲁兹浑浑噩噩的样子倒是方便了莱维，他不用像刚才那样如同做贼一般一惊一乍的，可以放心地坐起来光明正大地往天窗里头看。 跟着克鲁兹的三名少年没得到命令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所幸他们的记忆力并不像某些罔顾事实的文青笔下的金鱼般只有短短的七秒，还记得刚才克鲁兹让他们望风的两人，很自觉地又分头盯着走廊的两侧。而之前就没事干的眼镜少年，则继续像个唯唯诺诺地秘书般跟在克鲁兹身边。 “奇怪了，明明无线传输没有问题，为什么能控制摄像头却看不到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 克鲁兹走到刚才他忙活了半天的更衣室外头的那个通风口处。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那个被他放进更衣室的偷拍设备就像一条蚯蚓似地又从通风口里蠕动着钻了出来。 莱维稍微调整了个角度，让他能看见克鲁兹手上的手机屏幕。 大约五寸多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多窗口的画面。右边长方形的窗口看上面的按钮该是控制偷拍设备动作的区域，下方几个分开的小长条窗口显示着一些莱维看不大懂意思的字符和数字，估计是某些数据之类，大概这个偷拍设备除了拍摄视频和录音外，还有侦测各种环境数值的用途吧。 毕竟那是秘银出品的新式机器。现在被克鲁兹拿来偷窥女更衣室，不代表它本来就只能做这么点小事。 以莱维的经验，诸如温度、湿度、风速、风向等等这些数据的采集只是基本中的基本。像秘银这种经常并不是跟正规的政府军队作战，而更多时候会面对各种与恐怖分子无异的部队的组织，起码也应该有能够远距离测量空气质量，分析大气中是否存在有毒气体甚至致命气体的能力吧？ 要知道在不可能真的弄到核弹的情况下，各种被国际条约禁止的生化武器，就是那些恐怖组织的最强有力武器了。 如果克鲁兹今天这是在他以往经历过的某些战场上，大概就已经送掉了命完成不了任务了吧？ 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遇到了多么令人惊愕、难以理解的状况似地。不过事实上他也的确遇到了他没办法理解的事情。 莱维虽然不是克鲁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每个数据都能看得懂，但就他能看得懂的那部分，所显示的数值都处在正常范围内。这证明了两个事实：一，克鲁兹的那个探测设备可以远距离传输数据，并不是有什么东西屏蔽了无线数据的传输，导致他们回了房间后看不到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和听不到机器录下的声音；二，尽管其他一些数据莱维不清楚到底对不对，到哪就他能读懂的那些数据，可以确定没有太大的问题。甚至有一部分数据……譬如因为更衣室直接联通出去室外温泉池前，供人先清洗一番身体的室内浴室，更衣室内的湿度肯定是比开着暖气温暖却又干燥的走廊要潮湿很多。而这也在克鲁兹的手机屏幕上正确地反映了出来。这说明从更衣室到克鲁兹房间这段距离的无线数据传输状况应该还算是比较良好，并不是因为虽然能连接上但信号太弱这样的原因而导致他们看不到视频的。 既然信号没问题，数据能正常传输。为什么偏偏别的都能接收到，但视频和音频就是完全一点都没有呢？ 上过网的都知道即使网速不流畅，播放视频也一般是出现卡顿甚至画面撕裂一类的情况。明明能传输数据却完全没画面没声音，一般有点经验的这时首先想到的都不会是网速问题，而是从浏览器的解码插件，或者对方网站的状况上下手。 克鲁兹这边用的是自己部队内部的器材和应用，肯定没有软件兼容方面的问题，于是他就立刻带着三名少年又来到更衣室外检查他的设备。 “咦？克鲁兹先生，这不是有画面了吗？” 戴眼镜的少年……莱维印象中上午他们来的时候介绍过，貌似他好像姓风间来着？ 眼镜少年见到克鲁兹手机的屏幕上突然显示出了视频画面，忍不住轻轻地惊呼了一声。仔细看那屏幕上的画面的确就是四人现在所处的走廊，克鲁兹拿着手里的器材晃了几下，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也跟着镜头同步晃动。 莱维在克鲁兹开始晃摄像头的时候就赶紧趴下身子躲开了。万一摄像头正好晃到朝上的位置把坐在天窗边上往下看的他给拍了进去，那不就成了跟底下那四个人一般的傻瓜了么？不愧是秘银的黑科技产物，的确比一般技术的产品强多了。 不愧是秘银的黑科技产物，的确比一般技术的产品强多了。 等听到底下那像一条蛇或者蚯蚓一样的设备晃动发出的声音停下了，莱维这才又探出头去。他在克鲁兹手机屏幕上看到的画面相当地清晰。这不是因为手机屏幕太小，显示的画面小而显得视频不模糊。莱维能分辨出那视频应该本身就非常清晰，远不是市面上都能买到的各种不合法偷拍设备的收录品质能比拟的。 五六一、原来还对学园都市的妹子有想法？ 就莱维以往赚外快时，‘打工’接触到的那些地球上其他几大发达国家的军用设备，显然也跟克鲁兹手上的东西还差很多。不光是摄像头太小、感光元件更小导致拍出的视频分辨率不高又噪点特别多。即便有别的国家的设备能拍出这么高质量的视频，莱维估计他们也没办法将这样的视频实时无延迟的远距离传输出去。 要知道克鲁兹的房间离这个女更衣室不光远，中间还隔着起码一堆房间，包括其他客人的住房和游戏室、以及中庭等等。起码中间隔了十几二十面墙，莱维光想想自己家以前的wifi隔了一层楼就信号超不稳定的情况，就知道克鲁兹这套设备有多厉害了。尤其这套设备还体积那么小，并且还能远程遥控进行移动！ 然而即使是再怎么先进的设备，也难以匹敌外星人掌握的技术。像莱维这种过去经常往来各个星球的人，最清楚地球和那些星球之间的科技差距了。 就连地球上的科学家或者是科幻作家不都很明白么，一个已经能从遥远的星系到达地球的文明，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必然是远超地球当下水平很多很多的。 更别说资讯统合思念体这个种族放眼整个宇宙，在已知的文明中都是相当靠前的。尤其是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操纵资讯这方面的技术，想让任何偷拍手法都不能在更衣室里生效，这对无论长门有希还是朝仓凉子，那都是一丁点难度都没有的小事。 “现在是有画面，但我猜如果放进去更衣室里……” 克鲁兹那烦恼的样子即使莱维从上往下看不见表情都能感受得到。他尝试着把手里的设备又从通风口那塞进更衣室，果然手机屏幕上显示视频那块顿时又成了一片漆黑。 不是光线太暗拍不清楚的那黑洞洞一片，而是根本没有信号被传输过来的真正的黑屏。 “……看，一放进去就没画面了。” 克鲁兹又遥控着让那条‘蚯蚓’钻了出来，然后他拿着那‘蚯蚓’在通风口的扇窗上伸进伸出。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就像有人控制着开关似地，只要摄像头伸进通风口的扇窗里就立刻黑屏，而拿出来后则马上又恢复正常。 “这……难道是里面被屏蔽了信号吗？可是其他探测数据又都可以……” “其他数据都是实时更新的，你看这上面的风力数值的改变，这说明设备里的各种传感器都正常工作，传输也没有延迟。” 克鲁兹挑了几个一般人不大会知道的数据讲给眼镜少年听。对那些一般人、譬如莱维这样的都听不大懂的讲解，眼镜少年倒是很认真地听着并且从他问出的问题能看得出的确都理解了。 那小子大概是个军事迷，或者电子设备的狂热爱好者？莱维听得出来跟克鲁兹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眼镜少年的声音有股压抑着的激动，感觉好像比起偷窥女生，反倒是这些一般人听了只想睡觉的东西更让他感兴趣。 “那这到底是……” 也许是想到什么科幻片的情节了？眼镜少年脸上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要不是克鲁兹拉住他，估计就要跳开去撞到墙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如同一滩烂泥般又长着触手的东西从更衣室的通风口里钻出来，然后用触手粘着一把被打中就会彻底分解成分子的小手枪指着他。 “不要那么害怕，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然而眼镜少年一脸‘白费就白费’的神情，还是偷偷看了看他的同学和另一边望风的春原阳平，才又磨磨蹭蹭地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从众心理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让人感叹挺强大的。往往一件本来让人非常害怕的事情，有些人就是能单纯因为‘别人都做了’，就能强压下内心的恐惧跟着一块去做。 就拿游乐场里的过山车那类的尖叫系机动游戏来说吧。就莱维所知，其实不擅长、或者干脆就说害怕玩那类游戏的人应该是占大多数的。但这些年来每次学校组织活动、又或者莱维奖励学生们而带他们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总有一些谁都知道他肯定很害怕，却还是硬撑着跟别人一块坐上去了的学生。 要说如果是男学生，觉得不能在别人面前丢脸而硬是要上还算能让人理解。但本来就娇滴滴的害怕那种东西也无所谓，反而说不定会让人觉得很可爱的女生，都一脸惊恐又瑟瑟发抖地一言不发跟着朋友们就坐上了过山车。这种心态除了用莫名其妙的从众来解释，貌似也没什么别的更好的说法了吧？ “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学园都市那样的地方……对了，学园都市就是在你们那个岛上的吧？” 提到学园都市，克鲁兹好像才想起春原阳平这个临时入队的成员跟另外两个男生不是一个学校的。 “哈？学园都市？是一个岛上没错，但那个地方听说根本不让别人进，里面的学生也不给出来。只有每年两次什么祭……就像学园祭那样的时候才能进去玩？” 春原虽然明显是那种从不看新闻，挑杂志也只凭封面上是不是美女和穿的多少来挑的人。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座岛上的那么著名的学校，即使他在学校里朋友不多，也常会听到别人讲起学园都市的事情。听多了就算他再笨也能记住一些，毕竟之前也说过他好歹还是个正常的人类。 “之前就有个运动会什么的，不过那么多人的地方想想就觉得烦，而且还是运动会，就更觉得无聊了，所以我也没去过学园都市。” 其实就算他想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春原所说的学园都市的运动会，就是之前不久才举办完成的大霸星祭。这大霸星祭号称是一个让学园都市与外界同乐的全范围大型趣味运动会，但其实对外校人员进入也是有一定的规定要求。 五六二、黑子要见丈母娘？ 除了校方邀请的媒体和一些特殊人员外，能在大霸星祭期间进学园都市的主要还是那里面就读的学生的家长和亲戚。 像御坂美琴的母亲就在大霸星祭的时候到了学园都市，白井黑子在那之前就得到了消息，还特意拽着莱维去到处逛，说是要买合适的见面礼，给姐姐大人的母亲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姑且不吐槽黑子那种女婿见丈母娘的心态，就连莱维带着家人去看大霸星祭，也是通过‘特殊渠道’弄到的进入许可。像春原阳平这种在学园都市里无亲无故的中央区学生，即使大霸星祭期间想进去也是不大可能的。 尽管为了和同一座岛上的其他学校增加交流，大霸星祭之前其实学园都市也有抽选中央区、甚至麻帆良的学生赠送进入许可的活动。然而像春原这种本来是个技术出色的体育生，常理都该在学校里出尽风头被不少女生们追捧的人，结果混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智商实在堪忧外，比较悲催的运气也起着不小的推波助澜作用。抽奖什么的就别指望他了。 “没去过也没关系，你们大家应该都知道，学园都市里有很多比咱们平时能接触到的先进很多的科技产品吧？” 三名少年听了纷纷点头。 宗教界一直有针对学园都市开发出超能力的认知干扰，许多人莫名地处在‘听到别人说学园都市有超能力者不会惊讶，但平时自己不太会主动想起’的奇怪状态。大体上这是由于他们认为学园都市开发出超能力者的事情会影响他们的信徒数量。而其他科技产品，则对于早就习惯了在科学的世界里生活的人不会有太大的冲击。 尽管其实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也是以科学的手段科学地开发出来的科学的超能力者。但这种事对人们的影响的确远不是一台人工智能电脑那么地容易接受。尽管真正的人工智能要制造出来可比开发一名能力用途不大的低级别能力者要困难得多。 毕竟人类早就在科学的世界里了，这些年下来也并没有影响到接受科学的同时拥有他们自己的信仰。然而对于一些宗教界认为会影响到他们信徒信仰的技术，其实也是一直有进行针对性的限制甚至攻击的。这其中最典型就是早就开始有了研究，并且已经有了一定突破，却一直以来再也没有更多进展的克隆技术。 人类的技术早就能成功克隆出一只像羊这样的高等哺乳动物，难道真的就像某些专家所说的那样，克隆出一名人类的难度要比克隆出从生物学上讲跟人类并没有那么大鸿沟的羊难上几百成千上万倍，以至于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任何研究进展？ 莱维的确不懂这些技术之间的区别。但宗教界一直针对克隆这类技术进行严格限制的事情他却十分清楚。这种限制是以明面上的人道主义与暗地里的势力压制来双管齐下的。就连学园都市都一直没有公开地向外界发表他们其实早就非常成熟的克隆人技术，不能不说这其中也有还不希望跟宗教界彻底撕破脸皮的顾虑在。 毕竟，上帝或别的神明创造出了人类这是许多宗教的基础，即使莱维觉得人类克隆出人类了并不会对这些宗教的教义有多大影响，然而那些宗教界的高层却显然不是像莱维考虑地那么简单。 “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学园都市都有哪些技术，不过他们掌握的技术的确非常先进，如果其中有能够选择性屏蔽某种信号传输的仪器，我个人是不会感到惊讶的。” 克鲁兹倒是没有说谎。他不是像泰莎那种在部队里还搞科研的高技术人才，即使秘银很可能暗中与学园都市存在某种合作关系，那也轮不到他来代表秘银跟学园都市的人员接触。至于战场上，那就更不会遇到学园都市的人和兵器。毕竟学园都市至少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中立国’，尽管他在外部有着不少协力机构，或共同研究或共同进行某些事业，有些则只是单纯地供应学园都市所需要的各种物资。但学园都市却是极少，或者说从未大规模正式地介入外界一些纷争。 虽然像暗部这种部队有过被派往外部活动的记录，甚至就连学园都市能力者中no.1的一方通行貌似都被排除过处理事件。但就莱维所知，学园都市上层做事一向非常聪明，总是站在有理且正义的一方，不会留下让人能拿来诟病的把柄。 秘银毕竟不是那种只要出现纷争就抢着上去各大五十大板的组织，即使有些国家的政客能不顾事实地用各种方式攻击学园都市，秘银却也一直以来没有介入学园都市那些纠纷的理由。克鲁兹自然也就没机会在战场上体验学园都市的高科技武器。 不过话又说回来，学园都市真正尖端的兵器也根本不会在那种小规模纷争的战场上出现。许多人以为学园都市派出的那些无人驾驶自动作战兵器就已经是相当可怕的黑科技。然而莱维曾在欧洲的某个小城市见过一次，他发现那些学园都市的‘黑科技武器’，貌似也没比他们自己都市内的‘垃圾桶’装上实弹武器后先进太多？ 莱维可是知道的，学园都市存在一种能够每分钟发射几千发相当于第三位的超能力者御坂美琴的拿手绝招超电磁炮的弹药的驱动铠。尽管莱维也没亲眼见过那种怪物一样的兵器，尽管莱维也不认为那种兵器真就达到了御坂美琴上千倍的实力。但他绝不认为学园都市会在尖端武器的宣传上夸大其词。 不管实战究竟能达到怎么样的威力，在战场上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但可以肯定的是起码那种驱动铠至少是能每分钟发射几千发相当于大炮威力的子弹。这种射速和威力光想象那如同激荡的火花般撕碎装甲车坦克的场面就让人觉得恐怖。 五六三、学园都市？不，是美少女才对 然而那种等级的强大兵器学园都市还有很多，他们派出去外部执行任务的却只不过是早就淘汰了连警备员都不屑去用的过时货罢了。 然而就是那种过时的仓库积压品，却已经让外界的各大势力头疼害怕。秘银现阶段所拥有的武力，还真没法跟学园都市相比万一。 除非相良宗介能彻底熟练地掌握他那台机体上那个莱维看来相当奇妙，已经脱离了科学而仿佛魔法还是超能力一般的系统。 不过考虑到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都是以纯粹科学的手段靠药物和仪器等开发出来的，那么相良宗介那台机体上搭载的与其他秘银as所不同的系统，说是科学的产品也就没那么好值得怀疑的了。 毕竟本来就是最先进的人形兵器，能使出某种‘立场’还是什么的作为武器，听起来怎么也比一个瘦弱的少年就能干扰地球的自转要科学多了对么？ 像一方通行那种存在，即便说是超能力者都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难道真的是学园都市的什么先进装置吗？” 听到是学园都市的先进科技，眼镜少年又突然来了兴致。 其实仔细想想，像这种满脑子都是各种兵器装备的军事宅，如果意外遭遇了外星人的先进武器，又是在暂时没有危险而对方也不在场的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感到兴奋才对么？ 看他一听是学园都市的东西就立马心情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样子，该不会其实他刚才是往神神鬼鬼那样的灵异方向去向，才把自己给吓到的吧？ “来这边旅游的是学园岛的学校，虽然像春原君说的那样，我也知道学园都市在学园岛上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跟岛上的其他学校一般都应该不会有什么来往。但是如果是春原君的这所学校嘛……尤其那个家伙还……咳！” 克鲁兹说着说着发现不对劲，连忙假装咳嗽一声把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好在刚才那番话克鲁兹说的声音很小，尤其到后面声音更是弱。否则别说春原阳平听见了有点麻烦，就是让相良宗介的两个同学听见了也不太好。那毕竟是别人的隐私，而且还是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克鲁兹自己就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当然清楚什么东西是最不能让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一般人知道的。 不过其实克鲁兹小心谨慎没错，却是有点担心地多余。 如果换了莱维班上别的学生在这里，即使是也没什么朋友，被其他学生一直当做和春原阳平一路人的冈崎朋也，那都会引起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是唯独若是春原的话，别说他这种笨蛋根本未必听得出克鲁兹那话里如此明显的意思。即便他听出来哪里不对劲了，等他追问的时候还不是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 春原阳平啊，这可是一个就把他打晕了塞到马桶里，他醒来后你告诉他是因为他上课睡着了，梦游说自己喜欢马桶盖子自己跑到马桶里去的，如此荒谬他都会相信，并且进而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马桶盖子的奇葩啊。 真的，笨蛋都不足以形容春原那样的人。说他是笨蛋，难道不是对其他一些笨蛋们的侮辱吗？ “毕竟他们是一个岛上的，说不定就会有些人互相之间有来往。那么正好碰上了有来往又能接触到一些高科技研究的人，也来了这里提前做好准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很低。” 克鲁兹当然不能直说他怀疑莱维，即便作为莱维学校学生的春原阳平不在这里，他也不会那么说。但是毫无疑问，克鲁兹当下怀疑的首要对象就是莱维了。 克鲁兹甚至因此回忆起了早上刚来到旅馆时，莱维在门口迎接的那一幕。 当时克鲁兹对相良宗介和莱维的说辞没有半点质疑。毕竟相良宗介在得到司令‘命令’将前来这座位于山区的温泉旅馆旅行后，提前调查清楚旅馆周边、旅馆本身的安全情况，以及利用一些非法手段弄到旅馆内的工作人员乃至住客的情报，这都是不单只无可厚非，甚至是必须要做的必要的前置工作——有谁见过哪一个正常的、有一定规模的国家的元首或其下的重要官员公开出行时，周围能少了保镖和安保护卫队？而护卫的工作可不光是当场充当人墙肉盾这么简单。事实上就连保镖这种一般人一听就联想到类似‘格斗技达人’或‘神枪手’，还有‘挡子弹’这些词的职业，也并不是如大家想象中那样，光靠身手好和胆子大就能够胜任的。 现实中出色的保镖固然身体条件和格斗技巧以及枪械使用是基本必备技能。然而作为一名出色的保镖，最重要的反而是头脑。 毕竟比起出了意外后的抢救弥补，肯定还是事先做好准备不让任何意外发生更加可靠。尤其对于被保护的人来说，电影里看着枪林弹雨死里逃生固然刺激精彩，然而相信真正愿意亲身体验一下那种刺激的人并不在多数。 一旦被保护的要人确定了行程，负责保护的人就得立刻开始进行沿途路线和目的地的安全排查，以及各种安全安排。 泰莎虽然从军衔上看远不是各国政要那个级别的大人物，光是一个秘银分战队的司令与舰长这也并非多不得了的身份。然而泰莎脑袋里存着的那些黑科技，以及她自身的天赋，就是必须重点保护绝对不容有失的对象了。 况且即便泰莎只是一个分战队的司令和一搜能称为潜水母舰的大型潜艇的舰长，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她的身份高低，作为她手下直属士兵的众人又怎么可能不以最高规格的待遇来保护自己的司令呢？ 为什么从古代的帝王到现今的统治者，一直以来都那么重点地对待一些军队高官，为此设计出了各种复杂的制度，不都是为了在保证军队战斗力的同时，尽量降低军官在部队里的影响力么？ 五六四、克鲁兹你就那么想死么？ 都说军人是以服从为天职，然而服从的对象是谁这个问题就相当有待斟酌了。那种只认自己的直属上司而不认更高级别的高官的情况从来都不罕见。毕竟这是一个大家彼此将生命交给对方的出生入死的地方，一名优秀的军官要说得不到部下的爱戴与誓死效忠，那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泰莎不光自身足够重要，在部队里又是毫无疑问地深受爱戴。尽管由于年龄和性别，以及一些别的自身原因，使得泰莎暂时还不大可能如她的两名左右手般得到士兵的敬仰乃至崇拜。可是同样由于年龄和性别以及性格的原因，泰莎手下的士兵甚至更能义无反顾地为她挡住任何危险，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就像在无能的父亲，在生死关头也要保护自己可爱的女儿，为此牺牲了自己也只会感到欣慰。 相良宗介提前做了那么多工作原本在克鲁兹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现在自己这边遇到了这样的状况，就使得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战友来。 当然了，克鲁兹绝不会怀疑相良对泰莎的安保上的认真。其实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不是正好能说明相良对泰莎的这次出行极为重视，几乎做到了万无一失，连毫发之伤都不允许加之可爱的司令兼舰长身上的程度么？ 毕竟现在在更衣室、浴场和室外温泉里的人，其中就有那个可爱又笨拙，爱撒娇却又隐藏着腹黑小恶魔心计的舰长大人呀。 克鲁兹越想越觉得相良提前针对自己做了准备这件事合情合理。他也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是那种毫无自知之明的愚蠢之辈。克鲁兹很明白自己在别人的眼光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从来都毫不掩饰自己作为男人的那些被认为是缺点的品质。 有自己在这次旅行中通行，相良宗介在保护泰莎人身安全方面肯定是更得心应手。但同时在其他方面的安全上，以相良那虽然日常生活白痴呆傻，可是上了战场却毫不含糊的作风，他怎么可能忽略掉可能存在的巨大‘隐患’？ 相良宗介为主做出安保准备而提前来过这间旅馆，在一些重点隐患排查排除后，他开始着手于次要但也必须的准备工作。而在这之间忙碌的相良遭遇了正好也在这旅馆暂住的莱维。因以前的战斗中充分积累了对莱维的信任，相良肯定将泰莎的行程以及自己的担心和盘托出。而同样也顾虑要保护自己的学生，以及学生当中那些‘要人’的莱维，他和相良一拍即合。以相良提供的情报为辅助，莱维依靠他经常与学园都市接触所获得的先进设备，提前在存在漏洞的地方布下了以秘银的黑科技也无法破解的防御工事。 克鲁兹不愧是一名顶尖的狙击手，一瞬间就几乎还原了事件的整个真相。他甚至都猜到了如果不是相良宗介遇到了莱维，恐怕那小子会毫不吝啬武器弹药地以他的方式布下天罗地网。那么届时自己带着这三个孩子要面对的就不会能选择性屏蔽无线信号传送的不知名机器，而是隐藏在某处的全自动索敌攻击兵器。 虽说克鲁兹也相信自己的战友肯定不会为了这点事儿就真要了大家的命。但不管是实弹换成训练弹，还是激光武器的功率被调到了很低。那结果都不是现在这样让自己头疼一下就算数的。身上不留下点被摧残的痕迹，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从那个相良宗介手底下完好地回去？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眼镜少年那语气一听就是想放弃了。 以莱维这个多年当老师跟学生们打交道的经验，他觉得这个眼镜少年估计一开始就有点想来但又各种担心害怕。这属于正常人都会有的心理，反倒是另外那个小子和春原阳平那种毫不犹豫积极跟上克鲁兹的态度才不正常。 这道理就跟很多男的都对五色迷乱的红灯区内心向往，然而有些却最终也没跑去寻欢作乐差不多。虽然想去，但是总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却又立刻给自己找个理由放弃。 克鲁兹能看着眼镜少年就这么一直懦弱平凡地生活下去么？ 当然不能啊！ “办法有的是，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他们道高一尺还是咱们魔高一丈！” 克鲁兹使劲地拍了下眼镜少年的肩膀，拍得他不禁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附和克鲁兹的豪言壮语似地。 克鲁兹倒也还没三观颠倒黑白不分，他也知道自己这边是‘魔’，可是却不会因为良心不安就此放弃。他又从浴衣里头不知什么地方的口袋掏出一个东西。这东西从外观上看跟刚才的偷拍设备有点像，也是细细长长像根管子似地。但这根管子却是几乎透明的。 “既然不能回房间里舒舒服服地观赏，就近前排看公演也是不错的。别看这个像是个普通的透明塑料管，其实这是一个应用了最新光学技术的隐蔽式潜望镜！” “潜望镜？” 眼镜少年呆呆地复述了一遍这个词，貌似他刚被克鲁兹拍了下强行同意了还没缓过神来。 “潜望镜？就是潜水艇里用的那种？” 春原倒是意外地知道潜望镜是什么。尽管在常人看来这是再基本没有的常识，然而他春原阳平如果是有常人，那也不会在学校里那般出名了不是？不过春原笨归笨，那也只是智商和头脑反应上的缺陷。他再怎么也是个一直生活在正常社会里活到了十几岁，而且还早就离开了家独自一人在外生活的孩子，总不至于像那些特殊环境中成长起来，没接触过社会的人那么地缺乏常识。 “这个是潜望镜？我还记得小时候做过手工，应该是要在密封的纸盒子里面装上镜子来反射的吧？” 相良宗介那个姓小野寺的同学挠着头盯着克鲁兹手里的那根透明管子。 五六五、这毅力，果然都是绅士 尽管克鲁兹那副一看就是笨蛋运动系的外表让人很难联想到在家里做手工的小孩子。但其实这种基本的手工游戏一般孩子上小学的时候起码都在老师的带领下玩过一些，倒也不必感慨人随着年龄的巨变。 “没错，你说的那是潜望镜的基本原理，靠复数的镜面反射，使得光线能够通过弯曲的路线最后让人看到。而科学之所以是科学，就是一定要遵循科学的定律的。我这个潜望镜虽然看起来跟你们知道的那些很不一样，但基本原理也仍然是利用光的折射来让人看到直接看不到的地方的东西。” 莱维在上头听着听着忽然笑了出来。感觉克鲁兹今天怎么像是来扮演那个能从肚子上的四次元口袋里掏出各种神奇道具的没耳朵蓝色狸猫似地？想必这次失败之后他也还能再掏出别的东西来继续努力一把？ 不过莱维倒是很好心地并没有觉得克鲁兹一定就是为了今天的偷窥而事先准备好了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工具。他的这些工具虽然看起来都是偷窥神器，但人家设计制造这些工具的初衷肯定并不是这些用途，而是专注于间谍和军事这些特殊领域上的应用。就像某种在世界上风靡了多年的蓝色小药丸，人家最初制造出来可是为了治疗心血管疾病这种崇高的目标，只是没想到后来会被聪明的人开发出的歪的不得了的用途，还就此在那条路上一直歪着再也掰不回来。 从阳光点积极点的角度想，克鲁兹今天带的这些工具本来估计是为了保护自家舰长和相良宗介一直负责其安全的那名少女的。只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却被反过来用到偷窥这些少女身上，貌似再怎么善良、相信人性本善的圣人也没办法阳光积极得起来呢。 “别看这个东西是透明的，但它其实也能像你们小时候做手工做的那种潜望镜一样折射从这一头进去的光线，让我们从这一边看清楚。” 克鲁兹继续从怀里往外掏，那透明管子还挺长，估计足有一米差不多。而管子的尾端是个像喇叭口似地结构，应该是让人把眼睛凑过去看的。 “之所以做成透明的，当然是为了防止轻易被人发现。而且这个潜望镜的外部材质除了透明外还有另一种特殊之处哦！” 只见克鲁兹一脸猥琐的表情，手上也很猥琐地抖了几下，然后就看到那透明的管子随着克鲁兹手上的动作，同样很是猥琐地一边晃动一边不断变换着形状。不一会儿就连脑容量最低的春原阳平都看出来了，这透明的管子能随意固定住管身任何一个位置的角度，也就是随便七扭八拐地弯曲成一个形状，然后再控制的人没再变幻之前不会软下来恢复原状！ “这、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啊，太不科学了！” 眼镜少年是个军事宅，自然懂的比另外两个男生多很多，也比他们更明白这工具的真正神奇之处。 这东西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联想到一定条件下能变成另外一种形状的记忆金属。但这种柔韧性和伸缩随意的弹性，又显然不是金属所能具备的。 至少不是眼镜少年所知道的某种已知金属合金能够具备的。 很可惜这时候没空让他好好研究这新奇有趣的玩意儿。蹲在女更衣室外面的紧张感让他也没了平时作为一名军事宅的执着。 “虽然想要精确控制难度其实很高，不过只要熟练之后，就算是很曲折的通路它都可以通过，而且就跟刚才那个可以遥控的一样，咱们把它塞进去之后，任何角度都能看到，不怕被挡住或者里面的人走开！” 的确是个听起来非常厉害的先进道具，然而不知是周围环境的原因，还是拿着它的是克鲁兹这个人。虽然很厉害却莫名地让人完全一点都不羡慕，反而对那东西油然而生出一种鄙视的反感。 不过估计这主要还是因为莱维跟他们几个立场相对，站在同一立场的人就不会像他这么想。底下那三名少年不就都在那压着嗓子惊叹克鲁兹又拿出了个很好很强大的工具么？ 也许是因为遭遇了一次挫折，让他们几个的心理有了微妙的变化。刚刚一开始其实就连春原阳平也能让人看出他的行动还是有那么一丝犹豫，即便是学校里公认的被唾弃的不良少年，他也远远没法做到像克鲁兹那般理直气壮地做坏事。 然而经历了刚才的失败，他们三名少年仿佛升起了一股同仇敌忾的意志。尤其当克鲁兹再次拿出一个厉害的道具后，仿佛他们都忘了自己要做的是即便因为未成年而不会被抓住关起来，却也足以让学校决定开除他们的不良行为，而是如同攀登雪山险峰的冒险者般克服困难朝着巅峰冲刺！ 然而……不管他们自己抱有多么深厚的壮志，也无论克鲁兹拿出来的绝对属于黑科技产物的工具多么地先进，仍然处在地球范畴内的这四名冒险者，注定是无法战胜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势力的。 这道理简单的就像游戏里初出茅庐的一级新角色，即便有着勇者的称谓，也不可能立刻就战胜登机九百九十九，还物理魔法双重免疫，甚至死亡后还能浴火重生再度进化多次的魔王。 嘛，虽然也不是没有一些设计巧妙的游戏，让玩家可以尝试以初始等级通关的乐趣。譬如之前莱维就全程看过辉夜通关过一个以前很有名的角色扮演游戏，当时辉夜就一直保持着初始等级的数据，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属性点。完全以初始程度的角色，纯粹依靠道具和特殊装备组合的战术最后顺利通关。不得不说就连莱维都相当佩服辉夜当时玩那款游戏所展现出来的毅力和智慧。虽然莱维一点都不觉得那样玩多么有趣，但他必须承认，即使有人把详细的攻略递给他，他按着攻略一步步玩，也做不到像辉夜那样成功通关的程度。 五六六、如此谦让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至于这边的四名心理不健全的青少年，他们不是曾经的月之都公主、后来的永远亭之主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操纵资讯能力所‘修正’的防护也不是能装进容量最多五十来g的游戏主机用光盘里的游戏。至少在他们往后哪天如同网络小说主角般遇到某种奇遇之前，战胜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尊大神的目标还是连想都别想的最好。 “已经成功放进去了，现在的角度我想说不定已经能看到一些好东西哦！” 克鲁兹把透明细管像之前那样从通风口伸进去，然后手很猥琐地抖了几下，大概地将角度调整到正对着更衣室一门之隔的室内浴室的方向？毕竟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了两趟，虽然其实并没花太多时间，但在他们之前进浴室的女孩子们动作再慢估计也脱完衣服了。要不是有泡温泉之前都得先把身体冲洗干净的这条规定，他们四个这会儿早就该转换阵地，把目标对准室外的露天温泉。 男浴室那边的设计是更衣室内侧的玻璃门拉开就是供客人先洗净身子的室内浴场。而更衣室跟浴场相隔的那面墙也是全玻璃的，即使因为浴场内的蒸汽而能见度不是很理想，但也多少能看见一些东西。 “谁先看？我可以把这个第一名的机会让给你们，你们要不要猜拳决定？” 想着女孩们多数已经不在更衣室里，克鲁兹反倒不着急了。作为一名资深的色狼，他非常清楚女性清理身体的平均时间比男性要长多少。即使在这里稍微浪费点时间，只要别正好有人往这边来，就不用担心室内浴室里的人已经走掉。 “唔，刚想起来刚才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说。这个工具除了像一般潜望镜那样的功能外，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效果，它里面内置的折射镜片采用了特殊的材质处理方式以及特别的镀膜涂层，效果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环境中不利因素对视线的干扰。譬如雾气、水汽这一类。你们可能也听说过有种眼镜，能让开车的人戴上后，即使浓雾和大雨的天气，也能更清楚地看到路面情况？” 克鲁兹继续讲解着他们组织以黑科技制造出来的工具的先进性能，然而他那平凡质朴的语言，却仿佛拥有魔力一般，如恶魔诱惑人类堕入地狱的耳语，不断引诱着三名年轻的少年。 “我来我来！” “是我吧！我先来的！” “我、我也是……” 本来觉得女孩子们已经不在更衣室里，浴室那么雾气腾腾的估计也看不到多少好东西，三名少年除了那股‘我一定要看到否则就输了’的劲头外，都已经不是太着急了。结果让克鲁兹那么一说，春原阳平跟小野寺孝太郎立刻就从鼻子里喷出了蒸汽，就连戴眼镜的风间信二都弱弱地举起了手。 他们三个果断地按克鲁兹说的开始猜拳，也不知有没有因为比较弱气连动作都慢些的因素，结果赢的是一看那满脸通红肯定也没想多少好东西的眼镜少年风间信二！ 克鲁兹把黑科技偷窥道具的另一头交到风间信二手上，那严肃的神情就像莱维见过的他在战场上把任务托付给战友时一般。 “那、那我就先……” “快一点别浪费时间！” “磨磨蹭蹭的等下女孩子都走光了！” 眼镜少年还打算客气一下，另外两名少年可没空听他在这儿说客套话。他们两个急得帮风间拿起那像个喇叭口的东西直接怼到他脸上，力气大的差点把人家的眼镜都给撞掉了。 “怎么样？看到那一边‘男人无法到达的桃源’的美景了吗？” 克鲁兹也像那两个高中生一般冒着粗气。明明他应该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资深者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仍然能因为仅仅是用眼睛看看就激动兴奋成这个样子。 尽管大家都是男人，莱维其实向来一点都不理解像克鲁兹这样的人的心理。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大家都懂，莱维可从来都不认同这种直接将一个数量庞大的族群简单标签同质化的认知。就像一种最常见也最多人提起的男性嗜好，‘偷看女生的**’这种事，莱维就从来不理解其中究竟有多大的乐趣。 说到这个也是因为前一阵一件比较让人遗憾的意外。莱维跟依文有个一直以来都比较爱看的美食类综艺节目，那是一个将主持人分成两组，分别由两名主持人各自选择一种菜式，再挑选珍稀的食材交给出色的大厨烹饪，最后让嘉宾们投票选择其中一名主持人。票数较多的一边的主持和嘉宾获胜，并且能够现场品尝珍稀的美味，败战一方则只能站在一边边看边吞口水。 这个节目已经连续播出了好多年，对美食都比较感兴趣的莱维跟依文也追看了多年。结果最近那档节目终于是宣告彻底结束，并且直接原因就是其中一名主持人的助理，在电车上偷拍女学生的**被现场逮捕。节目组考虑影响和表示歉意，决定就此将节目彻底结束。 其实莱维跟依文都知道，节目结束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源自于那次的偷拍事件。而是节目持续多年后题材匮乏，收视率降低后继续维持巨额的经费也是入不敷出。后来即使经历过节目改版，也仍旧没能很好地挽回收视率，经费也很难继续降低。节目组估计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考虑何时将节目停掉，结果遇上了那样的事件，虽然遗憾却也正好借着那个机会合理地让剩下的粉丝接受一个支持了多年的节目再也看不到，这样的事实。 不过那节目的事情姑且不谈，像当时直接导致节目结束的那名年轻助理的行为，就是莱维一直不理解的一种所谓男人都有的癖好。 说真的莱维从来不觉得现实中偶尔也的确会发生的‘不小心看到了女生不小心露出来的**’这种事究竟也多么地值得期待。 五六七、绅士作风？嗯，没错 明明很多时候泳装比小裤裤和罩罩之类的都更‘轻薄’，偏偏却又很多男人对那厚厚的根本也看不到什么的棉质为主的贴身衣物那般地充满了希冀。 况且，人活得长吧，即使是不需要的经验也自然会跟着变得丰富。莱维很清楚有很多女生，尤其是单身并且还没有暗恋追求目标的那些女生，她们往往并不一定会去特意挑选材质漂亮设计特别的小裤裤。毕竟根本没有需要让小裤裤被展示的对象，至于满足自己的爱美之心——说实话在并不是必须的情况下，女性也没有部分男人想得那么地与男人不同。莱维不知去过多少年轻可爱的女孩子家，亲眼目睹她们那比很多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生还要凌乱不整洁的房间。 现在莱维身边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毫无疑问就是这个时候肯定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眼睛不是对着屏幕就是对着纸张的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了。 就连传说中来自月亮之上，被写入了竹取物语这样的故事自古流传的公主，都有着私底下穿着不合身土气运动服坐在如垃圾堆般的黑漆漆房间里的一面，莱维是真不理解为什么很多男人会为了意外看到这样的女人裙子底下那可能也并不太小的一块布片，而兴奋上火甚至不惜犯罪。 尤其那样的男人还未必都是从小到大连亲戚之外女性的手都没怎么碰过的懵懂少年。如克鲁兹那般经验丰富据说都阅人无数的‘老兵’……莱维该夸他一句坚守本性、不忘初心吗？ “对啊！怎么样怎么样？” 姓小野寺的男生还使劲握着自己的拳头，仿佛惩罚那只草率出了个布结果就败下阵来的可恶的手似地。 “看到谁了？看见那个紫色长头发的女生了吗？” 紫色长头发的女生？莱维很意外自己学校的这个不良少年居然是有‘意向目标’的，还以为他单纯就是因为能偷窥到女孩子就乐呵呵地跟着跑过来了呢。 不过紫色长头发的女生……莱维稍微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之前相良宗介一行人来到旅馆的时候，同行的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女学生。他还记得那个女学生一直都是眯着眼睛柔顺地微笑着的表情，一眼就给人典型传统大和抚子的印象。 话说没想到原来春原是喜欢那种类型的？莱维对于这个意外得知的情报着实有些惊讶。毕竟从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上，莱维一直觉得春原很大概率是个妹控。而妹控因为血缘关系注定不会有结果，那么一般认为他们会努力找个跟自己妹妹有些相似地方的女人结婚，也是情理之中吧？ 春原的妹妹莱维也是认识的，那个女孩曾经有一次因为担心哥哥在学校里的生活，特意从老家坐飞机跑到二中来，结果还为了春原的事情被足球部的人给欺负了。当时莱维救下她狠批了一通那些足球部的男生，后来春原和冈崎二人赶到，他才知道那原来是全校闻名的春原阳平的妹妹。 春原的妹妹嘛，给莱维一种活力十足又乐观向上的印象。总之就是个各方面给人感觉都和他哥哥没什么相似之处的好孩子。从她因为担心哥哥就年纪轻轻一个人坐飞机赶到学园岛上，就能看得出那是个非常体贴非常认真的孩子。比起在学校里总是以滑稽形象示人的哥哥，春原的妹妹倒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以春原的妹妹为蓝本，莱维以为如果在相良宗介的那些同学中选合适的目标，尽管并不是完全相同，有些地方给人感觉还差别有点大，但应该也是明显更活泼好动的那个受到相良宗介派遣保护的少女，更符合春原的口味？ 却没料到原来他喜欢的是那种一看就脾气很好的大和抚子类型。不过也对，除了极少数心理上有‘特别追求’的人，又有谁不喜欢性格好脾气好好说话的漂亮女孩子，反而硬要往那些说话没一句能听，还动不动就闹别扭什么动手的傲娇身边凑？ 像阿虚和坂井悠二那都是各种巧合意外没有办法，如果你让阿虚自己去挑，莱维觉得他多数也会选个软萌可爱类型的女生。莱维好歹也是sos团的指导老师，对自己社团里的学生的心思还能不了解么？ “这、这个……那、那个……” 眼镜少年把观察口贴着眼睛，嘴上支支吾吾的，手上的动作让人感觉出他正拼命使劲要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然而结局莱维是早已经知道的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到底怎么样啊？” “看够了就快换人！” 这两个男生倒也意外地信守诺言，说好了大家猜拳决定顺序，虽然很着急却也只是嘴上嚷嚷没有动手。说实话莱维都挺惊讶春原没直接把那个‘潜望镜’抢过来的。平时这小子在学校里可没这么守规矩，别看他在自己的朋友和班里好像只是个乐观派的傻瓜。如果春原仅仅只是那样而已，他的不良少年之名也不会传遍整个学校，连初中部那边的学生都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正一起干被抓起来说不定都会被送到警察局去的事，所以让他们三名少年在短短时间内就萌生出了战友情谊？要说是因为有克鲁兹这个大人在，让春原收敛了脾气那莱维是不信的。学校里学生最怕的老师都不能让这家伙安分，一个明显和他一路人的不正经男青年能让春原害怕？更别说克鲁兹在外人面前好像还声称自己是个大学生。都是学生的情况下春原就更没必要怕他了。 “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啊？” 眼镜少年磨蹭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了这句话，包括克鲁兹在内的另外三人一听就愣住了。 “看不到？让我来检查一下！” 虽然着急但克鲁兹还是很礼貌的接过那个透明潜望镜，在外人面前一直还有点绅士的作风让他没急着一把夺过来。 五六八、还有方案？也是够执着啊…… 不过说实话都已经做了这种事，而且还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明显事先做足了准备，克鲁兹这想要营造个好形象貌似也不大可能？ 不过其实克鲁兹这人一直都挺随和，属于非常好说话好相处的那类，他这没多久就跟相良宗介的同学，甚至春原阳平熟络起来的样子倒不是硬装出来的。 “奇怪，感觉像是有东西挡住了镜片……但是虽然我不太精通技术，也听说过这个东西里面是什么多微镜片折射的构造，就算部分镜片出了问题也不影响使用啊？” 克鲁兹把眼睛凑过去后果然什么都看不见任何东西，尽管莱维不清楚他到底贴着眼睛看过去是什么情况。但作为这一切的牵头缔造者，对于外星人少女的手段莱维是百分百信任的，起码对手是一般人类的前提下，莱维绝对相信外星人少女的万能。 说了看不见就一定看不见，不管是以数码拍摄传输的手段，还是机械道具辅助观测的手段。莱维肯定即使克鲁兹一气之下直接把排气口的百叶窗给拽下来，自己趴地上把眼睛凑上去，结果也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能让他看得怀疑自己得了白内障还什么别的眼科疾病。 “算了，我也不太明白这东西的构造，大概什么时候早就坏掉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立刻开始第二套方案吧！” 尽管看不到克鲁兹的表情，但莱维猜他肯定是意识到了些什么，才如此果断地放弃这边，还立刻把三名少年的注意力转移开去。 克鲁兹虽然是个一直以来使用现代兵器在战场上拼杀的军人，但自从加入秘银之后，除了那些令人叹为观止彷如魔法的黑科技外，真正的魔法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比如莱维这种在任务行动当中与秘银有过合作的协力者，又比如需要莱维这样的协力者帮助时，往往就是因为战场上出现了难以靠常规手段对抗的不科学的敌人。 最近一次与莱维的合作中，当时今天都来了这温泉旅馆的三人，梅利莎-毛，克鲁兹-威巴，以及相良宗介所在的小分队就在战场上遭遇了一名能够让金属转变性质的敌人。 他们三个在初次尝试进攻中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所驾驶的直升机，旋翼忽然毫无征兆碎裂导致直升机坠毁。当时要不是相良宗介反应迅速，诧异中的战友说不定都来不及自救，非得重伤不可。 有过一些类似经验的毛当即果断让克鲁兹和相良撤退，而他们带回的直升机残骸，检测结果显示旋翼部分的材质发生了改变，从坚硬又不乏柔韧的纤维增强材料，变成了脆弱的普通塑料。 在战场上屡屡见证过这些常人不会相信的‘奇迹’，此刻连续两次遭遇挫折的克鲁兹，估计已经开始往那些不科学的方向产生联想了。 要知道作为一名战场综合素养要求极高的王牌狙击手，克鲁兹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对技术没什么涉猎，纯粹只是照着说明书拿来使用的门外汉。 即便不会制造，克鲁兹却也有基本维修这些先进器械工具的能力。对这些东西的构成和部分原理，自然也是有着比较深的了解。 之前那种唯独屏蔽了视频音频传输的情况就已经让他有些怀疑，现在这个基本相当于纯光学观测的手段也遇阻，就更坚定了克鲁兹脑中‘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念头。 尽管克鲁兹肯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屡屡受挫，甚至就连往超自然能力方面的怀疑都错了方向，并不了解他其实还是败在彻彻底底的科学手段之下。但这不妨碍有着敏锐战场嗅觉的王牌狙击手判定这里事不可为，果断带着战友放弃并转移攻击位置。 不过说实话他到现在仍未放弃也挺让不知该佩服还是无语。想想看就连走廊上这种并不适合偷窥的地方都阻碍这么大，那些更大的漏洞更方便的‘观测点’，能事先没有比这里还完善的应对措施么？ 是克鲁兹觉得防个偷窥色狼不至于闹出人命，所以对可能的陷阱无所畏惧，还是他那颗变态的心已经强大到了明知前途多舛也依然踏上险境的境界？ 莱维见克鲁兹带着三名少年往宾馆侧门的房间离开，没像刚才那样紧紧跟上，而是在楼顶上往后一倒，躺下来看着天放松了身体。 在旅馆内偷窥失败，接下来克鲁兹肯定就是带着三名少年去旅馆外，甚至昨天莱维遇到相良宗介的那座山头找机会。按莱维估计，他们几个最有可能的还是到露天浴池对面的那座山上去。主要是莱维学校有一半学生正在旅馆附近，跟着老师做各种游戏和户外教学活动。光在旅馆周边转悠说不定就碰上哪个班的学生不约而至。即便克鲁兹他们只有四个人，给人一种小分队方便隐藏的印象。可奈何二中来的人实在太多，即使已经有一半人去了滑雪场，剩下这些到处乱窜也有点地毯式搜索的意思了。 毕竟，旅馆占的这座山头虽大，但克鲁兹他们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能离开旅馆太远，而莱维跟南宫那月为了学生们的安全，这次旅行审批到最后定下来的那些游戏活动，也都不会离开旅馆太远。这样一来那么多人都挤在旅馆周围，克鲁兹他们又不像他部队那些先进的开启后连肉眼都无法观测的ecs电磁迷彩，剩下的选择只能是绕开人群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是么？ 说实话，虽然莱维是绝对干不出像克鲁兹他们那种偷窥女孩子泡温泉的龌蹉行径，但他也承认对面那座山头其实反而是个最佳的‘观赏地点’。 昨天在那边发现相良宗介的时候，莱维第一时间就以他以往常年从事‘特种工作’的习惯，暗中仔细观察了那边的地势地貌特征。那边的山头上有一块突出山体的崖尖，正好正对着这边旅馆的室外温泉浴池。 五六九、接下来该轮到什么了？ 对面山头上突出山体的那块山崖，地势目测稍微高于这边旅馆的位置三五米，正好能有个半俯视的视角。并且由于那山崖上既有大树又有灌木，即便在这树叶落尽的冬天，树上的积雪和灌木的密枝也能起到相当好的隐蔽作用。算上两边的高低落差，莱维判断一般情况下，在露天浴池里泡着的人，就算抬起头来往那个方向扫过去，也基本不可能发现那座山崖上有人埋伏。 综合环境因素看一圈，那里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观测点，也难怪相良宗介昨天特意跑到那边去，在沿途设置了如许多的陷阱，让莱维简直都怀疑他要对付的是一支打算借助那边山崖地势，从天而降奇袭绑架正在浴池附近的重要人物的特种部队。 尽管后来在莱维的强烈要求下，相良宗介有些不甘心地清理掉了他辛辛苦苦已经完成了一半的那诸多陷阱。但若不是莱维立下了绝对的承诺，即使他跟相良也算是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几次的战友，在自己司令兼舰长，以及受命长期保护的目标人物的安全面前，也不可能让那个内心跟他总板着的脸一样死板的少年妥协。 莱维不知道后来外星人少女在自己的请求下具体都做了那些布置。但总之那都是针对心有不轨企图的人专设的机关。但凡有带着偷窥念头的人接近对面那座山崖，就会遭到不严重危机人身安全的攻击。莱维猜想估计多数是类似幻术般的精神攻击方式，或者就像方才他跟朝仓凉子那样一般，触动了机关差点被关在不知是不是异空间的地方。 总之已经确认了外星人少女的布置非常给力，克鲁兹就算用上他带来的最先进的设备都无法突破。莱维就已经彻底地放心了。 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好？ 要不要去看看自己班上的学生正在干点什么？ 莱维只是稍微动了下这个念头就立刻否决了。 反正班上的学生也不是非得自己在才能好好地玩，又何必中途硬加进去呢？莱维很了解这个年龄的孩子们的心理，比起老师带着进行一些寓教于乐的活动，更多的学生肯定还是希望在老师不管的情况下自己找些乐子。即使老师安排的活动完善又特别，恐怕多数学生也宁愿跟好朋友们聚在一块，哪怕没事可干光聊天打屁也是好的。 “干点什么好？” 莱维拿出手机看了看，离预定的活动结束时间还有一阵，估计滑雪场那边的队伍倒是应该已经准备启程回来了。待会儿等活动结束后肯定有人会找自己，滑雪场那边的队伍回来后，那月估计也会叫莱维去她房间商量接下来的活动。中间的这段时间，莱维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睡觉？ 其实莱维挺不喜欢那种刚睡着就起来的感觉的。他这人最近就稍微有点入睡困难，经常要在床上躺个半小时才能睡着。尤其如果是大白天，他就更难入睡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大概最近一段压力太大？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家里还有只有他跟依文和茶茶丸一家三口的时候，莱维可是经常毕业就能睡着的，每天都是轻松加愉快啊。 不睡觉的话，干脆就在这里玩玩手机算了？ 自从流行起智能手机之后，人们的碎片时间被充分地利用了起来。莱维还记得以前仍然是功能手机当道的时候，经常能见到办公室里没课的同事闲扯没营养的话题，或者干脆趴在桌子上或看着窗外，就像自己班上那些没听课的学生一样发呆。 然而那些场景现在已经非常罕见。基本上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没工作没聊天的同事各个都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同样教室里下课后的学生们，也远没有以前那么地吵闹，使得学校下课时间的噪音分贝直线下降，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莱维虽然没那些人那么强的手机依赖症，但靠手机打发时间他也一样非常擅长。想到反正也无事可做，他拍拍大腿坐起来，打算干脆就回房间去玩玩手机或者给家里的谁打个电话聊聊天好了。在这儿呆着虽然好像挺浪漫挺有气氛的，但老躺在积雪上就算他的外套裤子都防水性能极佳，却也凉冰冰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一些从小在热带地区生活的孩子，从来没亲眼见过下雪，有些会幻想厚厚的积雪如同白花花的棉花般松软。然而事实上除了刚下完的雪跟‘松’稍微搭边，这种时间长了的积雪也就是没那么硬的冰块罢了。 说走就走，莱维胳膊一撑站起来就用瞬移，从这里到自己房间正好还在他的移动范围内……嗯？ 瞬移的全称叫瞬间移动。之所以特意用这个名字跟空间移动之类的区别，主要就在于莱维的瞬移，其发动和移动速度都远远超过学园都市那几个高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也就是被一些人认为最接近lv.5超能力者层次的结标淡希，以及在lv.4大能力者中也是出类拔萃佼佼者的白井黑子。 学园都市的空间移动能力者，按黑子和结标的说法，她们的能力的实现原理是‘先跳脱三次元思维，在十一次元上找出自己的坐标，然后演算出移动向量’什么的。莱维自然是听得懂那番话里的每个字却不能完全理解那番话的意思。但他起码也知道像黑子和结标那样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在施展能力之前需要异常复杂且精密的计算，甚至比一般能力者使用能力前需先在脑内构筑出命令文的方式更复杂百倍。一旦身体剧烈疼痛，精神陷入混乱、焦躁等状态，仅仅是无法保持平常心，就会失去计算能力，无法顺利施展出能力。就像结标淡希曾经因为一次并没造成太严重后果的意外，就形成了至今也不能说彻底消除的心理阴影，从此与晋升超能力者的梦想说了再见。 五七零、哟，泰莎，你好 如此复杂一种能力，即便同样出色且有没有任何心理阴影，内心极为强大好不迷茫的白井黑子，连续使用之间也会有一秒的间隙，发动前同样有少于一秒却仍然存在的‘延迟’。尽管这样已经远远优于绝大多数魔法师施展转移类魔法前的准备时间，却还是没办法和莱维那在大多数人感知中都已经是‘零时间’的移动能力相提并论。 莱维的能力只要他心念一动，就立刻能让身体出现在能力范围内的任意一个位置。并且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般的能力，更是可以说根本无需任何复杂的计算，就如同闭上眼睛也能够在平地上走动一般。而根据别人给出的坐标进行定点的移动，也顶多像是一般人瞄准了视线范围内的某个标志物然后笔直冲过去这样程度的难易罢了。 莱维这种如同常人本能般的能力几乎是从来没出过差错的。即使偶尔发生移动落点偏移之类的情况，那也是与强敌高强度战斗中受到各种外因影响才出现的状况。像现在他所遭遇的这种意外，莱维是几乎从来没遇到过……嘛，其实稍微回忆一下，不久之前，就在今天，他才刚刚有过一次类似的体验。当时听了小忍的主意，只是打算往身前移动一个身位的莱维，却发现自己一瞬间过后就出现在了岩壁的外侧。 现在的状况就跟刚才差不太多。莱维想要回自己的房间，一瞬间过后却感到下面半个身子相当的不对劲，就如同浸泡在水中，并且还是相当有热量水，比平时在家泡澡习惯的水温还高一些的水。 周围腾腾的雾气让人一下子有点看不清东西。太过意外而愣了起码有五秒钟的莱维，回过神来立刻就判断出了自己现在大致的所在地。 热水、四周雾气腾腾，身前是一座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假山，最重要的是身后不远处是圆润石块堆砌成的边缘。莱维昨天就泡过这温泉旅馆的露天温泉，看到这些自然是熟悉又亲切……才怪！ 这是男浴池还是女浴池？ 莱维甚至都没工夫去琢磨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向来万无一失的瞬移能力居然在非战斗期间出了差错。他第一时间升起的疑问就是这里具体到底是哪个浴池，毕竟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迫切了。 莱维左右和后方都没有人在，但他那有点懵逼的脑袋却仿佛接收到了耳膜传来的一些声音。这浴池里该是有人的，但到底是男还是女这就是个问题。 试试看从假山这边探出头去确认一下？ 莱维转眼就想一巴掌拍自己脑袋上，还是担心弄出动静惊动了别人才悻悻放弃。与其浪费时间琢磨这里这男浴池还是女浴池这种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离开难道不才是上上之策吗？ 也怪刚才的意外太惊人，实在是有些冲击了莱维的神经。他都顾不上在意自己裤子口袋里现在正泡在温泉里的手机，反正学园都市的产品区区防水功能自然不会出差错。 然而就在他打定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的那一刻，哗啦的水声响起，位置就在莱维的右侧斜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莱维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将视线移向声音的源头。那里一个银白色的影子从水中升起，牵着乳白色水线如瀑布如绸缎般的质感立刻让人辨认出那是一头秀丽的长发。 随后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地反向弧线，水珠像从转动的盘子里甩出来般飞溅到莱维的身上、脸上。而这个时候莱维也看见了头发甩到脑后之后露出的那张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与往日里所见的故作严肃老成截然不同的可爱的脸。 泰、泰莎？ 莱维张了张嘴，就跟被网子捞上来直接扔岸边没人管的濒死的鱼似地，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就在不到一米外整理着秀发的少女也在那之后的两秒内发现了视线中异样的‘物体’。 少女那与秀发相近的灰色瞳仁迅速扩大，那双小小的精致的嘴唇也跟着张开……然后被堪堪赶上的一只手使劲地捂住。 “唔、呜！” 莱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它们都自然地垂在自己身体两侧，并没有哪一只还没得到大脑的命令就擅自出动袭击少女的香唇。 然而泰莎的嘴的确被捂住了，捂住她的嘴的那只手，则是她自己本人的。 “抱歉！这是意外！” 稍微放松了点的莱维终于能发出声音。而他对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如此没营养也是相当不满。可是没有办法，这种时候不先说这样一句仿佛故意撇清嫌疑的不负责任的话反而不正常了。莱维可不是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何况那些外星人当中也是分长门有希type和朝仓凉子type的。 “我、我知道……” 莱维的话没营养，少女的回答就更没什么意义了。不过也多亏莱维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比较好，加上泰莎本就不是那种性格特别强硬的女人。否则即使是再天大的意外和误会，这种事怎么都是男人占了便宜，女的吃了亏又害羞，扇一巴掌打一拳之类的难道还能去报警告她人身伤害不成？ 如果有哪个警察来了现场，见到莱维面前这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少女娇躯，能不把莱维拷上带回去就相当公正执法了。 “……刚才我本来打算回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转移的时候出了错误来了这里……” 好在泰莎泡温泉还带了条浴巾，虽然浴巾很小、小得也就比普通毛巾稍微大一点。但此刻她双手攥着浴巾护在身前，勉强也把女人身上必须遮住的那些部位给遮掩了些。否则莱维这会儿还哪有心思跟她解释前因后果？早就不管还会不会再来个别的差错，也得先瞬移溜了再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泰莎没这条浴巾没准还会更好一些。反正刚才她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莱维基本都看到了。这会儿要没浴巾莱维就不会脑袋懵成这样居然没第一时间开溜…… 五七一、美人鱼什么的，泰莎最高！ “是、是你那个空间转移的能力出、出了差错吗？那、那也是没办法……还好没有发生更严重的意外……” 泰莎这不知是觉得这么说能让莱维愧疚小点，还是能让自己的羞意少一点。她那仿佛泡在水里说出来的话声音小得更像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打算让人听见似地。 “一眨眼就转移到了这里来，方向还是完全相反的，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维连忙继续强调自己的无辜，尽管他事实上就是很无辜的一名受害者。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有几个人会认为他其实也受到了伤害？ 你看着不是除了裤子跟衣服湿了之外通通都好好的么？人家克鲁兹带着三名少年费尽心力，连秘银以黑科技制造出来的先进设备都用上了好几种，却仍然没能达成的‘宏愿’，轻轻松松就让莱维无意中代他们实现了。去问问看克鲁兹他们四个会不会觉得莱维受到了伤害？ “是坐标计算错误吗？不、应该不会……” 虽然以泰莎再谦虚也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智商超过自己，但那么基本的错误却也根本不像是这个男人有可能犯下的。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能看清一些旁人看不透的东西。泰莎向来认为自己的聪明才智仅仅适合在科研项目当中发挥，之所以答应担任丹努之子的舰长，主要还是因为那艘潜水母舰就是以自己脑中的黑科技为主体设计建造出来，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的缘故。而进一步成为秘银这一支部队的司令，泰莎最初也仅仅是为了在潜艇中的绝对话语权以不至于发生技术上的意外，才勉为其难地担任了这个她本心根本不希望担任，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合适的职位。 好在有两名极为出色的经验丰富的军官辅佐自己，泰莎这才逐渐建立起了一些信心。否则要是让她自己完全以自己的能力和意志统领这支部队，泰莎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的。以自己的权力让别人赴险，纵然那是正义且为了崇高目标的战场，泰莎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保护那些伟大的战士。 而跟自认为并不适合战场的自己相比，泰莎从最开始第一次与莱维合作之中，就发现了这是一个仿佛生于战场之上，拥有统治任何纷乱局面能力的卓越人才。 其实泰莎也不是在莱维身上才第一次看到那种强大的反差。她的部队中本身就不乏因应形势能够展现出天赋的天才。譬如平时即使在部队里都缺乏灵活思维，像根木头般的相良宗介。那名少年一旦到了战场上，却每每能展现出光看平时日常，根本想象不出他所能够拥有的灵活机敏的应变能力。 然而莱维所展现给泰莎的战场上的智慧则更胜相良宗介一筹。尽管莱维所拥有的那些特殊能力，使得他拥有多数场合下与己方合作中都根本不需要全力以赴的实力。然而瞬息万变却又情报不足的战场上总有出现危机的时刻。在那些屡屡出现的危机中，莱维挽救了数个本在泰莎判断下已经无法挽救的人的生命。那些甚至是泰莎已经将莱维所拥有的异能纳入考虑后也判断无能为力的绝境，偏偏莱维每一次都不辜负少女的祈祷，总是能创造出令她震惊却又欣慰的奇迹。 莱维恐怕根本不会知道，他自己将长门有希当做无所不能的都可以供奉起来拜祭以求救赎的大明神。同时在泰莎的眼中，他也是如同有希在自己心中那般的地位。 莱维认为源自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是不会犯错的，即便朝仓凉子确实不大好说，然而没有情感束缚影响判断的长门有希是不会在能力范围内发生失误的。而泰莎则也认为莱维在其擅长的领域是不会出错的。明明环境变量巨大纷乱的战场上理应如同实验室里的未知成果研究般充满了不确定性，然而迄今为止莱维展现给泰莎的却是仿佛一切不确定都不存在般的稳定。 那种安全感甚至让少女都有点担心害怕。她害怕自己习惯了这种安心，对战场和其他时候的危机会变得迟钝而愚笨。万一将来在无法渴求这个男人帮助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她该如何守护自己必须守护的手下的战士们呢？ “难倒是遇到时空乱流？还是被某种其他能力干扰了吗？” 泰莎知道莱维绝不可能傻乎乎的搞错坐标。尽管她的专长在于科学的领域，但科学上也不是没有对时间与空间的探索，她虽然无法实现，却也能理解莱维所用的那种突破空间界限移动的能力。 “可能是被不知什么能力干扰……” “泰莎！你没事吧？” 莱维话没说完，浴池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就吓得他差点直接从水里窜出去。好险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才控制住了自己没在这种关键时候犯白痴错误。 “啊！莱维先生请放心躲在这里，外面我来应付！” 泰莎不知是不是让刚才那个女生的喊声触到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忽然没了之前的羞涩，自信满满地冲着莱维握紧拳头，那表情好像在说她好歹是一军之司令、一舰之长，区区这等小事肯定能处理好似地。要不是她脸上那白的都快跟依文和小忍她们那些吸血鬼差不多的皮肤，还跟涂了腮红没被温泉水洗净一般的模样，莱维说不定都被她的自信果断给感染了，差点就忘了两人现在是怎样一种尴尬状况。 然而少女完全不给莱维开口的机会，交代完就在水里一个转身走到假山边上，光明正大的拿着浴巾就走了出去。 “当然没事，小要你放心好了。之前我不就说过吗？虽然的确很不擅长运动，但唯独潜泳这方面一直以来都多少有些自信！” 原来刚才那是在潜泳？难怪会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弄得莱维差点还以为她像那些小孩子似地玩什么美人鱼游戏之类。 五七二、姑且…也的确是值得骄傲的 不过的确在温泉里游泳本来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才会干的事，若非如此莱维也不会全然没注意到刚刚水里正有人朝自己这边游来。太不靠谱的事实往往会变成看不见的盲点，即使是莱维这种各方面经验都相当丰富的全能人士，也依然是‘不幸’着了泰莎的道。否则他刚才要发现有人在温泉水里往这边游，管它再用瞬移会不会又被送到奇怪的地方呢，肯定是先跑了再说啊！ 这个时候男浴场肯定不会有人，有人的就一定是女浴场。偏偏因为瞬移的‘事故’和泰莎的幼稚行为让莱维慢了不止半拍，结果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窘境…… 现在莱维这么耽搁了一阵，反倒真的有点担心起万一再用瞬移，是否会再次出现意外了。 若光是像前两次那样，移动坐标被干扰，出现在别的地方还好。就怕闹出点空间上的麻烦，那样即便莱维姑且算这方面的半个专家有能力应付，也怕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波及到其他人不是？ 空间和时间这两种常人看来虚无缥缈的‘属性’，一旦发生骚动那就很可能是灾难级的后果。菲特、奈叶和疾风她们三个所供职的时空管理局，尽管比地球上的警察有着更多的职能和更多需要管理的东西。但维护时空的稳定安全，尤其是避免诸如空间震那样的灾难的发生，仍然是管理局的最重要一项使命。 莱维在和菲特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曾经历过不止一次空间震和相当级别的时空灾难。甚至莱维之所以与菲特她们三个分开，当初也得归咎于一场可怕的空间震。 若是在这旅馆、这座山脉的附近发生了空间震……莱维都不敢想那样的后果。纵然他其实觉得区区他一个人用个瞬移被干扰了肯定不至于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可即使不是空间而只是产生了个空间裂缝，或者如泰莎方才所提到，小范围的空间乱流什么的，那也是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危及到二中的师生和这旅馆的人的大问题。 耽搁了一下的莱维这么一想，忽然有点不太敢随意使用瞬移了。这搞得他左右为难一时间居然没了办法。 以莱维的身手，就算不用瞬移那样的特殊能力，光凭速度、技巧和经验，也有信心借着这假山的掩护溜出浴池。奈何浴池的进出口却在刚刚那个喊泰莎的女生所在的位置，莱维能感觉到那里还不止那个女生一人，而是足有三个人的气息。其中有个大概是属于梅利莎-毛的气息是让莱维担心的。若光以纯粹的身体能力，莱维不敢百分百保证自己能当着毛的面，从她眼皮子底下从这里绕过假山冲到室内。 那可是秘银那种由世界各地精锐中的精锐组成的部队的前线主力作战小队的队长啊。就算毛如果动起手来，在莱维眼中也不过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可只是讲机敏的观察力、甚至玄学点说她作为一名精锐军人的敏锐直觉，都让莱维不敢冒险。 哪怕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被发现，那也是有可能让莱维声名尽丧的百分之零点一……也许结果并没有声名尽丧那么严重，却也不是带着学校学生到这里来旅游的麦道威尔老师所希望承受的。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坐过，况且还根本就是从四个龌龊色狼手中保护了这些少女们的正义的朋友，凭什么就要被凭空污了清白？这赌根本就让人没办法甘心地去打嘛！ “虽然水下动作不好看，速度也不行，但泰莎她的确起码不是个会在这种小池子里溺水的人，小要你就别担心她了。” 果然毛也在这露天温泉里。莱维一听就知道这是她的声音。 毛所说的对于一个知情人来讲是理所当然。听到假山另一边那个被泰莎和毛都称呼为‘小要’的女生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莱维就猜想这个女生估计就是秘银派出相良宗介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保护的那名尚未觉醒的‘whisperd’。她肯定也是想到了泰莎是一艘潜艇的舰长，整天呆在水里应该不至于怕水。 “没错！我毕竟是个做‘水’的生意的女人，每天都跟水打交道！” 泰莎那样子有点小骄傲。不过考虑到这是个平时在平坦的地面上都能脚软摔倒的货真价实的运动白痴，她难得有一项运动拿得出手，骄傲一点也可以理解。 可是啊……泰蕾莎-泰丝塔罗莎小姐，在日语里做‘水’的生意可不是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殊含义的词呢。尤其不是一个漂亮可爱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拿来随便开玩笑用的词呢。 即使是莱维这种从来不涉足风月场所的标准居家好男人，也知道那种说法在日本是特指晚上开门的那些好孩子绝对不能进去的店。莱维不清楚那个词以前古代是不是有点别的正经一点的意思，起码现在在这个国家只要提起这个词，大家都知道它指的是什么。不过好在泰莎明显是外国人，相良宗介的那些同学都清楚。尽管刚刚泰莎话刚说完的时候莱维明显听到另一边一阵动静，估计是被这样的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可爱少女嘴里说出来，把那边的几个‘原住民’给吓了一跳。 “啊哈……虽说那样子怎么看都让人非常想吐槽，不过另一方面能在水底下憋气一直游那么远，也确实是挺厉害的啦。” 但是一点都不让人提得起劲去佩服呢——莱维都能帮那个女生把这句没说出来的话给补完。 他刚才一来就见到泰莎从水里冒出来，都不知道原来这女孩之前是在游泳来着。听她们这么说，估计泰莎就是从那一边一口气游到了这一边？ 莱维昨天去过露天男浴池，知道那里有多大，而这边他根据和泰莎说话的女生声音传来的位置，也能估测出大约是跟男浴池差不多的大小，估计就连形状都是一样的。 五七三、所以要先把她打晕了？ 如果的确一样，那泰莎这一口气估计也游了起码二十多米，相当于多数学校泳池的长度，也就是正规游泳比赛所用的泳池的一半，短池游泳比赛所用的那种池子的长度。 能游二十多米不算什么夸张事，但一口气潜泳二十五米，尤其还是泰莎这种运动白痴想当然肺活量肯定不行的小女生，那就确实感觉有点厉害了。 不过仔细想想，莱维其实早就觉得泰莎之所以运动不行并不是她以往过于专注研究工作缺乏锻炼导致的。虽然没给泰莎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莱维本人也不是什么医生。但以泰莎在平时表现在莱维面前的那种运动白痴的程度，莱维个人倾向于认为这个小女生很可能是先天小脑、还是控制四肢的某些神经之类的有些发育欠缺。 毕竟正常人即便再怎么缺乏锻炼，除非是严重缺乏营养什么的，否则也不至于像泰莎那样经常走在平地上都能莫名其妙的摔一跤。更何况泰莎也不是那种宅在家里恨不得每天连站都不怎么站起来的终极死宅。她不管是做研究还是处理潜艇里的事务那都是正常的工作，跟其他每天打卡上班的上班族也没多大区别。 想来想去从日常生活中找不出结论，那么也就只能归咎于先天性的一些毛病。毕竟人总是不完美而有缺陷的，尤其是某方面达到了相当高度的天才，更容易让人注意到他们在另一些方面的缺点。像远坂凛这个在古老的魔术世家历史上都是出类拔萃天才的魔术师少女，明明并没有像她父亲那样拒绝排斥现代化科技的产物，却偏偏就是个连用下微波炉都能搞出爆炸来的电器白痴。像泰莎这种智商超高的少女，还有着大脑中不知为何存在的先进黑科技知识，那么她除了天才的一面外是个运动白痴格外地笨拙，貌似也挺顺理成章，让人非常简单就能够接受的。 况且肺活量这东西一定程度上也跟每个人的先天因素有关。固然长期持续性的针对锻炼能提高一个人的心肺功能，但莱维当老师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那种平时根本任何运动都不怎么参加，也没练习个吹奏乐器之类，却在体检的时候测得超高肺活量的学生。 估计泰莎就是这种天生心肺功能比较强健的人？印象中虽然泰莎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形象，其实她却是比较少生病，身体抵抗力等等还挺不错的一个女孩子。果然运动不行应该主要还是天生协调性之类的方面比较差的缘故，这么想想她能潜泳个二十多米，倒也并不是多么地不可能的一件奇闻。 “泰莎憋气的功夫一直都很强，这在我们……认识的人当中都是有名的。” 毛差点说漏嘴了。 她估计本来想夸一下泰莎憋气的本事在部队里也是有名的，比许多前线的军人还强。不过她跟克鲁兹这次都是以另外的身份接近相良宗介的同学，这也是为了相良宗介的任务打掩护。 大概相良宗介的同学中，就只有那个是他任务保护目标的女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莱维能察觉到那个女生看着相良时，与其同学间不相同的那种眼神。并不是男女之间暧昧情愫一类的东西，而是一种非常了解一个人，清楚他所隐藏的一切的知己才有的眼神。 相比之下，相良宗介的其他同学，则大多数是把相良当做一个‘有点奇怪的留学生’那么看的罢了。莱维猜秘银方面很可能给相良宗介公开的简历里还选择性的写上了一些事实，譬如过去很长时间生活在战乱地带一类的。这就更容易让人理解相良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极度缺乏常识，以及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过分精通军事技能的方方面面。说不定还能因为过去经历带给别人的同情心，让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更能宽容对待相良闹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骚乱——莱维根本不用去调查，更不用亲眼去观察，也敢百分百肯定相良宗介在学校里一定没少惹麻烦。那可是个在部队里有时候都会因为认真过头和误会了战友的意思，搞出大动静弄得大家哭笑不得的家伙啊。他在学校里要是能安分守己扮演好一个普通人，那他的演技也未免有点太可怕了，恐怕没人能够信任这样的一个人。 顺便莱维早上还从那位是相良宗介任务保护目标的女生眼中，看出了另一层意味。那是一种盯着家里刚捡回来的野狗野猫，生怕一个没看见它们就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的警惕防备的眼神。看起来虽然有相良的保护，人身安全方面可以放心，但那名女生在学校里的生活也相对变得总是得紧绷神经，多少有些疲惫呢。 嘛，话说回来，别看莱维胡思乱想了那么多就觉得他有多镇静自若、处变不惊。的确眼下这状况绝对说不上什么夸张的死地。他只要下定决心要立刻行动，有的是办法在不让除泰莎外的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的前提下逃出去。 譬如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先从假山后偷袭将毛打晕，只要那个出色的军人失去意识，莱维当然有把握在场的其他女孩子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绝对无从辨认他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就能从正门离开这浴场。 事实上即使不把毛打晕，莱维也是有把握让她看不清自己的身影。然而他又仔细一想，这旅馆里现在除了自己学校的师生和相良宗介一行外，基本就没多少其余散客了。 这样一来，毛她们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毕竟若是说做到让毛从头到尾都没察觉有任何事发生的程度，莱维若是不使用一些特殊能力，还是没有绝对信心在一名身经百战的顶级军人面前瞒天过海……其实莱维学校里有特殊能力和实力高强的异能人士数量相当不少，光是这次来旅游的高中部随便数数就能到两位数以上。 五七四、拜托了，泰莎！ 然而相良宗介他们那帮人并不清楚二中的这个情况，肯定首先怀疑的就是他们最熟悉且亲眼见识过那非人类身手的莱维——难倒莱维能在他们找上门以后，很无辜地撇清自己然后主动告诉他们自己学校的学生里能做到那种事的人多了去，还把详细名单列表总结出来，让他们拿着去一个个问询排查？ 莱维可是伟大的人民教师呢，怎么可能把锅甩到自己学生身上去？即使到头来相良宗介一行肯定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但即便只是怀疑，爱护学生的麦道威尔老师也是不允许的！ 要不是这样，刚才莱维其实都没必要一路跟踪克鲁兹带头的偷窥小分队。他还不是担心万一春原阳平让人给抓住了？要不是有自己的学生在那，莱维哪用得着落到最后这自己深陷泥沼的境地呀！ 莱维一路‘守护’着春原，直到他跟着克鲁兹转移战场，出了旅馆外，不用再担心被旅馆的保安发现，这才放心的打算离去。结果却是不知怎么回事的想回房间反而进了温泉。 莱维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 虽然他这一生中遇到过离奇巧合多不胜数，早就明白了生活远比艺术更不可预测这个道理。一般而言纵然是再怎么不合理不可思议的事情，莱维都不会先浪费时间去质疑。那种写到小说里肯定会被读者喷作者没逻辑瞎编的剧情他都亲身经历不知多少回了。 然而今天这个意外着实让他不得不提起戒心，毕竟空间移动那是他的拿手本领。即便莱维没学园都市的空间移动能力者那么严谨又深厚的理论知识，但单凭本能他仍然能分辨出让自己转移失败落到这‘热水’的罪魁很可能是跟布置之前岩壁内机关的人是同一个、或者起码是使用同样的能力。 可问题是之前那个岩壁里的事情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眉目，莱维想要找个嫌疑人也根本无从寻找线索。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好在最后找到的那间实验室里有许多资料文件。即使现在一个字也看不懂，但莱维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这两名外星人少女应该有办法把它们通通破译出来。 莱维本来对那实验室里头的研究内容并不太感兴趣。但现在他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那里进行研究，又是什么人组织、资助那样的研究……更重要的是到底是什么人负责建设那个场所以及一切相关的机关陷阱。如果那个负责人现在还活在这个地球上，莱维就算浪费一些时间也绝对会把那家伙给找出来！ 就算本意不是针对莱维的又怎么样？脾气好可不代表就什么时候都没火气了，莱维现在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放好，一睁开就是银发少女那光洁的后背与……为什么女孩子任何时候都爱把毛巾遮着前面呢？虽说前面的确是更危险更让人害羞没错，但现在这浴池里剩下的也都是女性，并且还有个跟她关系非常好，像个大姐姐一样的下属。难道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优先防护会被异性看到的后面那一半么？ 莱维这会儿也没办法提醒泰莎。人家好歹是非常努力地在帮自己打掩护，要是莱维提醒一下反倒弄得一个小女生羞怯不已，到头来不就搞成了反效果么，那可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莱维继续拼命动脑想些有的没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偏偏又不能闭上眼睛不看泰莎那边，万一人家待会儿有了主意，要自己配合的时候朝自己打眼色而自己又没看见那可怎么办？ 无奈的莱维只好在这学着那些坐怀不乱的得道高僧，即便他没那个道行也不得不试图让自己cos一回。他同时也没忘记分神去听泰莎跟她的同伴们的对话。 “哼哼！你们肯定都没想到吧，论憋气的本领，我有信心不输给你们任何一个！要不要现在来比一下看看？虽然前几天体育课的时候是很丢脸，但这次我绝对不会输！别以为你在体育课上那么抢眼，就任何事都能够赢过我哦！” 嗯？这听起来不像是泰莎会说出来的话呀。 莱维摸着下巴琢磨着。 泰莎她算是少年得志的典型例子，但同时又是少年得志而不骄不馁的正面教材。就算当上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的司令，莱维也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如同一般人认知中的军队那样，以传统的军人领导的身份对待下属。 事实上泰莎就连公司高层对一般员工的态度都没露出来过。要不她怎么会被部队里的那些老兵一个个都当成可爱的女儿或可爱的妹妹呢？要知道男人可不都是一见到漂亮女孩子就迈不动腿说不出话的花痴。尤其是那些见惯生死的老兵，光外表长得好看在他们那里可不管用。说得极端一点，难道战场上碰到个非常漂亮的女兵正在瞄准自己的战友，你就能不抢先朝她开枪了么？ 根本一丝犹豫都不会有！ 泰莎能得到士兵们的爱戴，除了她年龄小和天生的可爱外表外，主要还是那平易近人的为人处世与有些天然的性格。尽管就连她部队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个整天平地摔、看起来很天然的舰长大人其实内心里有点腹黑，然而泰莎的腹黑不过分再加上她的笨拙，反而让人觉得相当有趣可爱。 这样的泰莎忽然以挑衅的语气说出那番要跟人比赛的话，想必熟悉她的人都会有点吃惊吧？ 可别让人给看出了破绽来。 莱维看不见泰莎的表情，但少女那光洁的后背也不知是温泉的热气弄得还是什么，明显正泛着漂亮的淡粉色。 莱维眼睛一转就大概知道泰莎为什么会突然挑衅相良宗介那几个女同学了。估计她是打算让大家都潜到水里比憋气，那到时候自己就能轻松从容地出去了？ 计策上来说很简单却也很实用，一瞬间想到这种方法，对即是舰长又是司令、还是个研究型人才的少女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儿。就是不知她的演技怎么样，会不会让非常熟悉她的梅利莎-毛看出破绽来。 五七五、GJ！泰莎！ 虽然丹努之子上的军人们都很爱护泰莎，但他们之间毕竟还是上下级关系，而且彼此之间工作的交集也没别人想象中那么地大。别看都一直呆在同一艘潜艇里，首先丹努之子的体积就不比一般的常规航空母舰小多少，里面的空间远不是普通潜艇那个概念，生活在里面的人几天见不到面也不算什么很不正常的事情。其次即使再怎么彼此相处融洽，军队这种地方的上下级关系天生就如同天堑般横亘在人与人之间，就算泰莎自己本人不介意且努力接纳，有一部分老兵却未必能那么快地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生存习惯与宗旨。 在丹努之子上的那么多军人当中，倒也不是没有像克鲁兹这样性格外向乐观好相处的。可克鲁兹这种毕竟还是男人，泰莎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实在不好跟那种猥琐色狼来往太多。然而虽说其实论私生活，作为女人的梅利莎-毛也未必就有资格去批评克鲁兹。然而她毕竟是个女性，而且是个取向正常，三观也没问题的正常的女性。加上毛那跟克鲁兹他们一样在日常中不太在意上下级关系的观念，她自然就成了泰莎在部队里最容易相处又的确相处最好的那个大姐姐。 但正因为两人关系极好，甚至经常都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莱维也很担心毛会看出泰莎有不对劲的地方。说到底问题的一切本来就是毛的存在，要是没办法摆平她，就算相良宗介那些同学全走了也没多大意义。反之只要将她给摆平了，哪怕相良宗介那些同学都过来靠在假山另一面，莱维也不担心她们能发现自己。 “哦？泰莎你说这话是把我也给包括进去了吗？” 听到毛一开口，莱维就竖起耳朵。不过光从语气上，他没听出毛的情绪有什么异样。觉得有趣、心里调侃不屑，但并没有隐藏着怀疑着什么的迹象。可是莱维不会就此放松警惕，人家那可是沙场上身经百战的老兵。而且还是一直在非常规军队里执行非常规任务的不一般的士兵。 说穿了，秘银由泰莎带领的这支部队，有点像个规模和武装都放大了的特种部队。 秘银的前线军人平时除了需要在正面战场上以少敌多外，各种隐踪匿行的秘密潜入任务、以及乔装改扮的卧底侦查任务都没少做。尤其后一类的任务，梅利莎-毛，最为一名常规军队中少有的战斗实力爆表的年轻女性，正是最适合乔庄改变接近目标的人选。 像毛这种经常需要卧底的人演技那都是相当精湛的，就像某部电影里的角色曾经说过，各大电影节有关演技的奖项，应该每一届都颁发给他们那样的卧底才对。演员演戏是为了艺术、为了娱乐观众和为了赚钱养家。他们那被粉丝们颂扬的努力与艰辛，虽然的确值得夸奖，然而除了少数危险的特技演员外，也不过是多流几滴汗这种常人忍耐一下就可以的程度。 可是卧底跟演员的表演环境完全不同。他们可以说每天都在刀锋上行走，一旦演技出了差错暴露了自己，不光自己的生命不需要再考虑，还很可能反过来泄漏情报，导致自己背后整个势力被人连根拔起——别说什么拥有坚强意志的人不会畏惧严刑拷打之类的英雄主义大话。很多生理上的现象是会影响到精神的，那根本就不是你的意志多么坚强就能够抵抗的事。就像很多人总以为成为瘾君子的人是因为意志力不强，抵抗不了毒品的诱惑。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毒瘾强烈发作时，那种蚀骨的痛苦会完全接管人的神经与精神。那个时候的人的思维与意志已经完全被药物影响控制，可以说就是如同电影里的丧尸般的一句行尸走肉。你连意志都没了，谈何以强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 能够承受那般压力还表演精湛不出差错的人都是天才。梅利莎-毛要让自己语气不动摇地怀疑一个人太简单了。莱维可不会因为这么点算不上证据的证据就掉以轻心。天知道她是不是其实已经看出了情况不对劲，暂时不动声色只是因为还没搞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担心自己一旦有反应，会使得泰莎受到伤害？ “……呃。” 泰莎好像没料到会是毛先接茬，顿了下貌似有点动摇。不过莱维却为泰莎这不知是不是下意识的动摇在心里鼓掌。 太漂亮了！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泰蕾莎-泰丝塔罗莎该有的表现！要是泰莎不管不顾的把她估计心里已经预先编好的说词念出来，那就显得太假太容易被人看穿。要知道相良宗介的同学虽然以为毛只是个带她们来玩的领队，泰莎却很清楚毛的真正身份和实力！ 如果说泰莎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能硬拼在自己部队中也是佼佼者的出色军人，那很难保不会让毛起了疑心。 “梅、梅利莎！哼！没错，就、就是包括你在内，我说的就是你们大家所有人！” 泰莎秒就妙在迟疑后的这种反应。感觉就像是一开始说错了话被经验老道的毛抓住了破绽，但在年轻人好强要面子的性格驱使下，逼得泰莎不得不将错就错，硬是不肯改口。 “是嘛，今天的泰莎酱还真是元气满满、斗志也满满呢。你们几个怎么样？别看她各种运动都不行，但光比这一项的话说不定你们真的会输哟。” 毛很明显是被泰莎给成功忽悠过去了，反而还帮起泰莎来堵另外那几个女孩子的嘴。 不过说实话莱维觉得这进展未必就是泰莎事先计划好全都预料到的。他跟泰莎以前相处的时间不能说多长，但彼此接触都是在有重要任务的高压状态下，这反而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真实面貌。 泰莎虽然智商没话说绝对超高，高的让莱维高山仰止都看不见顶。可是智商高其实并不能跟聪明、或者说机智，完全彻底地划上等号。 五七六、嗯啊，泰莎当然好聪明的 尽管以莱维多年当老师的经验，他并不认同很多人概念里对一些好学生的诸如‘书呆子’和‘智商高情商低’的看法。他这么多年来教过的学生里固然有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这样的，学习成绩特别好，除了念书几乎什么都不干的学生也同样有不少。他很清楚大多数别人眼中的‘书呆子’，不过是观念跟一般人有点差别。譬如比同年龄的同学更早明白了学习成绩对自己将来人生的影响，他们更深刻地认识到现今社会上有出众的学识对自己的工作帮助有多么大。而不像大多数同学那样，尽管也明白成绩好考个好大学以后能找到好工作，却仅仅是把这当做一条‘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谁真的放在心上。 甚至很多学生往往还都抱着‘学习好不代表工作能力强’，‘好学生毕业到大公司上班，给当年成绩不好的同学当员工’，这类很常见的常人用来安慰自己的想法。 固然的确有不少学习不好，甚至中途辍学却最终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例子。可是在这个所谓‘大数据’的时代，只要稍微统计一下好学生和差生最终成功的概率，也不用把成功的标准定的太高，只要看看能够赚得比大多数一般工薪族多，生活水平在中产阶级甚至之上的两者比率，就知道到底事实的真相是怎么样的。 更有趣的是那些拿当代某几个著名的没有上大学、或没有上完大学的大型企业创办人来举例的。这些人往往不知道、或者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些天才般的创业者，其根本并不是学习不好上不了、上不完大学，而是已经早早达到了根本无需学业再来为自己加分的更高一级的存在。 譬如某个大学中途退学创办软件公司的天才，把他当做坏学生成功典范的那些人，为什么都没注意过人家即使退学，也是从世界上最顶尖的学府之一当中退出的呢？ 能考上那所学校本就已经说明他是最顶尖的人才，至于最后有没有拿到文凭，相对那个程度的人真的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莱维也接触过一些大型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他们当中有些人也说过之所以在招聘时设立学历门槛的根本原因。在应聘人数太多的前提下，设立较高的门槛有利于他们节省筛选的时间。而那些学历之间的差异，在他们眼中往往并不代表那名应聘者当下所拥有的立刻能派上用场的能力，而是在验证一个人的潜力。 能进入顶尖学府就读，这首先就是帮助将来寻找人才的企业筛选出了智商和毅力两者出众的人才。聪明而又努力的人比不一定聪明但肯定不大努力的人更容易获得成功，这个道理是连莱维这种和一般人可以算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也同样认可的。 虽说莱维身边其实也不是没有天资出众而根本无须努力就成功的例子，譬如那个被魔法世界中不明真相的群众渲染成了完美无缺英雄的【thousand-master】纳吉-史普林菲尔德。莱维就很清楚那是一个学习相当不认真，施展稍微复杂点的魔法就需要拿着小炒对着念咒的惫懒笨蛋。 然而尽管纳吉在学习魔法上给人感觉没有努力，可是那让他不需要努力的天资却也不过是最终他在世人心中成为英雄的一个基础罢了。 若是纳吉没有那种在强敌面前永不言败永不放弃、丝毫不畏艰险不畏牺牲的精神，那么纵然他的确是魔法世界中天赋第一的魔法师，却也未必就能踏破重重难关最终成就英雄之业。 不断承受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却也依然乐观无畏地勇往直前，难道这就不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努力么？比起牺牲睡眠牺牲娱乐的努力学习，人家牺牲的那可是自己和最爱的人的生命！ 天才也需要努力才能成功，而不论那种努力是何种形式何种方式。这一点上泰莎也是无愧，虽然莱维没见过她在研究工作时的样子。可是一个年仅十六岁弱质芊芊的少女，就支撑起了那般庞大的一支部队，并且还终日徘徊在无人知晓的最危险的战场当中。光就这一份勇敢坚持，就让人没有任何理由去嫉妒泰莎的天才。 然而泰莎虽然令莱维也感到敬佩。可莱维也看得出这个女孩的天才高智商所侧重的还是科学研究方面。如果可以静下心来没有任何其余负担的搞研究，莱维其实觉得那样的泰莎也许取得的成就更高。要知道战场上的牺牲能够挽救他人，实验室里的成果却也同样能够挽救别人的性命，甚至彻底的改变这个世界。 莱维个人观察的结论，他并不认为泰莎是一支部队司令的最佳人选。这不光是智商高低的问题，随机应变的能力除了天赋之外还需要更多经验的积累。亲身经历与对着冷冰冰数据得出的结论总归还是有些差异。否则科学家也没必要将他们的想法和计算结果进行多番实验，才最终得出成果。而即便实验室里验证了完美无缺的理论，到现实中施行的时候也时常会发现没注意到的新的问题。 若非丹努之子的一些特性决定了必须由泰莎来担任舰长。其实莱维认为那个总是板着脸，仿佛就是个标准老顽固过时军人标本的理查德-马度卡斯中校，才是指挥部队作战的最佳人选。 倒不是说泰莎缺乏急智，在紧急状况中会不冷静判断失误。事实上就莱维过去的几次有限的机会中观察得出的结论，这名少女控制自己情绪的本领别说在同龄人中相当出色，纵使是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一部分‘精英’，也完全没有资格与她相比。 要知道潜艇兵本来就是现代军事部队中需要承受最重压力的一个兵种。深处海洋深处，不光从舷窗看出去一片漆黑偶尔星星点点的如同宇宙中的景象，实际人在其中的境况也是和身处宇宙当中相差无几——一旦舰毁就是人亡。 五七七、丢脸什么的，那是萌点啊 虽然以现在越来越发达的科技来说，那样的说法也许有些过于绝对。尤其是秘银所掌握的黑科技中，说不定就有能够让人在深处水面几百米下的潜艇出现严重事故时保住命的设备。但毫无疑问深海中那种无法由自己掌握自己生死的压力，仍然是比其他任何一个兵种都要更大……莱维记得应该是有什么条约规定了就连跳伞的飞行员都不能任意攻击来着？地球人类在现代战争中已经越来越倾向于不伤害过多生命的前提下取得胜利，即使战场上杀人也要求遵循人道主义，为此还禁用了许多‘效果’非常好的武器装备，并且这个名单列表还在每一年都不断持续更新加长。 但潜艇里的士兵仍然难以得到任何条约、公约的保护。谁让即使敌对的另一方游刃有余，并存着不以追求杀伤为目标的崇高思想。潜水艇在几百米深处漏水沉没后，却也根本不是别人有营救的愿望就能实行的。 在这种漆黑深渊随时都可能忽然就丢掉性命的环境中，泰莎这样一名娇滴滴的小女生却从未让人发现她流露出恐惧害怕的情绪。甚至连一些老兵都偶尔难免因为潜艇内空间狭小和深海的暗示这种心理上难以控制的外在因素引起生理上的不适，继而产生焦躁和烦闷的心理。但莱维却没见过泰莎身上发生这样的‘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会出现的正常现象’。 虽说泰莎的个性里的确有天然的一面，但这种程度的冷静与克制，可不是简简单单用‘她就是个天然呆，反应慢’来解释的。 可是尽管泰莎拥有在政治部队存亡一线的危急关头仍然保持最低限度足够发出正确指令的能力，却也并不能像她在科研领域的成就那般，做到最好的水准。 正确的指令，并不等于最好的指令。 正确的指令也许能增加死里逃生、甚至反败为胜的几率。却未必能够在做到这两点的同时，最大限度的保存更多人的性命。泰莎天生就并不是最擅长这一方面，莱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苛责她的。 不过其实莱维也考虑过以后应该找个机会帮助一下这名总是扎着麻花辫的可爱银发少女。 倒不是莱维自觉能在潜艇战斗指挥这方面有什么能教她的。而是希望能够帮她更坚定信念，更准确快速地做出起码是她当前所认定的正确选择。 泰莎比起她的两名见惯了生死的副手，肯定是从内心上是更在意自己手下士兵们的安危的。那种一旦必要、可以为了多数人和任务的成功而舍弃少数人的决定，莱维不觉得现在的泰莎能够下定决心。如果是她的那两名副手，莱维相信可以果断从容地根据判断下令。 莱维当然不是认为泰莎的善良有什么不好。然而在她所处的环境当中，有些时候的确没有办法两全其美，总会有不存在通往‘完美结局’的选择的难关。若是这些问题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泰莎若是不能迅速冷静地做出残忍地舍弃，那么很可能就会演变成没有任何人能露出笑容的最悲伤的结果。 人啊，尤其是身处战争漩涡中的人，即便她只是个令人忍不住怜惜的小女生，却也必须在需要的时候狠下决心，该残忍的时候，也只能是硬下心肠。谁让她生在秘银那样的组织？而莱维根本到现在还不知道，泰莎究竟是自愿加入秘银的，还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看到过选择的机会？ “没错！虽然之前上体育课的时候实在丢脸……不，那些情况其实早在预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好意外而不好意思的。但就算那些都无所谓，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像体育课上那么游刃有余的哦。” 莱维觉得泰莎之前和梅利莎-毛的‘攻防’很可能是巧合中无意为之，但对付相良宗介的几个女同学，则显然对泰莎来说并不在话下。 泰莎说的话其实没有特别的，听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某项体育运动上输了，感到不甘心却又自知不敌，进而转进到别的项目上以求让自己能赢上一会自我满足的可怜人。 不过泰莎越是这样让自己显得可怜兮兮地十分不甘心，那几个女学生就越是不好拒绝她的‘邀战’。况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莱维总觉得泰莎刚才说话的时候微微有点‘欠揍’的感觉？难道她是故意想激将对面的那几个女生么？就像刚才毛对她所做过的那样？ 你别说，也许真是因为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关系比较好，彼此都了解的缘故。莱维发现站在假山外面的泰莎现在还真有点像是平时毛在挑衅战友时的‘气势’。 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都依旧出类拔萃，毛的气质又岂是等闲普通？果然泰莎稍微学着她一激将，对面莱维至今还没见到面的那几个女生中的一个就立马上钩了。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比，反正现在没别的事情，也不是不能陪陪你玩玩游戏啦！” 这声音就是刚才一开始喊泰莎的那名少女，也就是相良宗介被派到日本那所高中执行保护任务的目标人物。 早上这名少女跟着大部队进旅馆的时候，莱维就隐约看出她表面上温柔大方，实际上性格急躁根本就不温顺的内在了。这也得感谢莱维身边习惯口不对心，总是以另一面示人的女孩子太多。让他没专门研究过心理学却都练出了一身识人辨心的好本事。 这个女生嘛……莱维记得好像叫千鸟要？尽管她墨蓝色的长直发给人一种安静清幽的印象，可其实任谁多看她几眼，也会得出这个女生并不怎么安静的结论。 不过光凭见过一两面的外在表现，千鸟要给人的感觉主要也还是个比较元气又比较认真的女生。如果要举个例子说明，大概她就是那种特别适合当运动系社团的经理的女生。 五七八、这妹子挺嚣张的嘛 千鸟要不像大多数女生那样说话细声细气，而是每天以大音量在运动场边给训练的男生们鼓劲。甚至看她那张有些英气的脸，估计还会像个督导教练般严厉的监督男生们的训练。等千鸟要升上了高三，社团里几乎都是后辈的时候，她说不定还能成为整个社团一群男生中的大姐头，像个队长或者领队般地带领着男生们前进，督促帮助着那些不成器的学弟们逐渐成长。 但其实莱维看到的还不止这一些。单凭千鸟要在清楚知道相良宗介的身份之后，还能很自然地跟他接触并且相当地亲近，就说明这个女生绝不是只能当一群不成器的学弟的大姐头那么简单。 别说一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女生了。即使是平时号称没什么不敢干的胆子特别大的男生，又有几个敢跟真正战场上走下来的雇佣兵来往？都用不着让那些男生鼓起勇气跟相良宗介切磋切磋什么的，光是那股子令人窒息的气势，就远不是在学校里能够横行霸道的所谓不良少年敢靠近的。 当然这也是只在知道了相良宗介的真实身份，和清楚了他以往都在做些什么的前提下。若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外人，倒是大多只会觉得那个脸上有道显眼疤痕的少年有些奇怪有些傻，即使直觉敏锐的人一接近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世界里、仅仅偶尔从新闻或小说、电影里听说过所谓战争概念的人，再怎么敏感也不可能猜到事实的真相。这道理就跟你发现了自己身边的某个朋友最近不大对劲，再聪明也顶多往他最近到底遭遇了什么这方面发散猜测，而不会一下子就认定他肯定是被来自外太空的寄生生命窃取了身体之类。正常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思维模式。 学校里的不良少年多数还是怕老师的，譬如春原阳平那种，他甚至连一些比较讲究身体对抗的运动社团都不敢惹，例如整天让他提心吊胆的橄榄球部……即使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小流氓，他们也还是见了警察就掉头走的程度。即使那名警察别说配枪，就连能方便揍人的警棍都没随身带着。你说这样的人要让他们面对一个随时就能从身体掏出手枪、手榴弹、微型冲锋枪甚至高爆炸药的职业军人面对面一对一？他们根本就在呆在这样的人身边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是大家都知道这名军人不会随便伤害平民，要不要试试看若是把相良宗介的真实身份在学校里公开了，他班上那些同学还有几个敢第二天准时回跟他一同呆着的教室里上课的？ 嗯，倒是那两个这回也跟相良一块来旅游的两个男生或许不会让他失望。毕竟那是两个才刚认识就能吃那么多苦跟着克鲁兹的男生。即使男人都有偷窥美女的心，可这大冬天刚下完雪没两天，正处在融雪天气的日子里，穿着说不上单薄却也绝对不厚的浴衣到室外去，还得翻山越岭。这份勇气和毅力也的确值得一定的嘉奖，就算他们根本没把自己的勇气和毅力用在正途。 不过说来说去这么多。其实莱维之所以能对那个叫千鸟要的女生的性格判断那么准确那么细致。主要还是因为过去他其实就曾经亲眼目睹过千鸟要平时是怎么对待和教育相良的。 莱维没去过相良宗介现在就读的日本的高中，但他以前在有次执行完委托后，回到丹努之子上跟泰莎做汇报和上交委托物品之后，在舰上正好遇上毛和克鲁兹在看有关相良宗介的一些视频资料。那些视频是相良在学校里和放学后的一些日常生活。固然主要的片段都是缺乏常识又容易紧张过度的相良在和平社会里闹出的各种麻烦和笑料。而每当相良在学校里闯祸之后，千鸟要都会毫不犹豫地以言语和暴力双管齐下的方式对相良进行严肃的‘常识教育’。 说实话看到千鸟毫不犹豫地敲到相良脑袋上，尽管只是用的纸扇子和塑料喇叭，也还是让莱维感到相当吃惊。 正常人即便因为也担心自己的安全，不可能强硬的拒绝相良宗介的保护。但要求二者保持距离，根本把相良当做不存在的透明人也是能理解的正确行为。反倒是千鸟要这种为了看住相良不让他惹麻烦而故意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行为才令人难以理解。 尽管无奈生命遭到的威胁，却本能的希望远离那样一个与和平社会截然相反的世界，这是人之常情。这个叫千鸟要的女生偏偏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并且屡屡主动介入到秘银的一些事件当中。到头来虽说没有相良宗介的保护，千鸟要肯定早别其他组织的人绑走。可千鸟很多时候被卷入危险却是源于相良以及秘银，这点事实也是没办法否认的。 明明出生在和平当中，从小遇到的最大的危机也许就是拦路的小狗。这样的女孩子却连血与火的战场都毫不畏惧，她还能怕区区一只泰莎的小小挑衅？即便刚刚泰莎已经向她展示过自己的潜泳能力了，可那个程度的本事放在泰莎这样一个平地摔达人级的运动白痴身上很厉害，对一般人却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能力。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你们大家都不准逃，我数一二三之后就要把头潜进水里，最后一个出水面的人赢！” 泰莎借着举起左手比划一二三的机会，好不突兀地脸超左边转，视线貌似是盯着自己举起来的手掌，却借着手背的阻挡趁机眨了眨左眼，朝莱维打了个眼色。 “一！” “二！” “三！” 泰莎都不等对面的人答应，就自顾自地开始数起来。当她竖着三根手指头数完三，就身子往下一蹲，整个人直接坐到了温泉的池水里。 大约就在泰莎潜到水里五秒钟之后，莱维又陆陆续续听到四个人潜到水里的声音，估计就是这次跟着相良宗介一块来旅游的四名女同学了。 五七九、逃离人间仙境？ 比起相良宗介的同学，梅利莎－毛则一开始就跟泰莎一块下的水，甚至动作比泰莎还稍微快一点，仿佛一丁点都不愿意占这个她眼中的小妹妹的便宜似地。 莱维呆在原定又等了几秒，这才飞快地往左边一探头然后又飞快地缩了回来。他刚才那一瞬间已经清楚见到对面池边上一个人都没有、不，准确地说是水面上一个人都没有。靠近池边的乳白色温泉水里隐约有四个影子，即使到处都是蒸腾的雾气，莱维也能确定对面四个女人的确都已经潜到水里了。 跑！ 莱维一拉外套的下摆，右手抓住假山灵巧地一拽，就整个人攀上了假山。然后就见他像个荡秋千似地拽着假山上凸起的一小座‘峰’，荡到了假山的正面，接着莱维膝盖一弯脚一使劲，瞬间就如同被炮弹般弹射到了对面敞开着的那扇门前。 这一系列地动作看起来难度挺高，莱维却仅仅花了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即使相良宗介那四个女同学没潜到水里，在这雾气蒸腾的环境中也不可能发现已经几乎超出她们动态视觉极限的莱维的影子。除非她们一直就盯着假山这一侧早有准备……否则也就常年在战场上培养出了超常敏锐洞察力的梅利莎-毛，能让莱维稍微顾忌。而泰莎则同样清楚了解到了这一点，稍微动了动脑筋，就帮莱维把潜在的威胁一次性排除了。 莱维站在露天温泉的大门口，回头看了看池子。 相良宗介的四个女同学和毛都还潜在水里没有出来。毕竟前前后后离泰莎数完三声才过了十秒不到，除非是有恐水症之类的精神障碍，否则肺活量再差也不至于才十几岁的少女就连十秒的气都憋不到。 况且那三个女学生一开始迟疑了一阵，严格裁判一下还比泰莎完入水，已经可以算是犯规被判罚出局了。 不过其实若非泰莎当机立断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地数完数让比赛开始，那四个女高中生也未必会都潜进水里跟着比赛。毕竟刚才泰莎激将的对象只有毛和叫千鸟要的女生罢了。正是因为觉得从头到尾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那几个女生才迟疑了一阵后，感觉泰莎真的很认真，自己也不好意思置身事外，才勉强潜进水里。 谢谢了，泰莎。 莱维冲着温泉那边比了个口型。那边假山边上的泰莎已经悄悄浮上了水面，她正对着莱维眨眼，也不知道隔着重重的雾气，她到底能不能看见莱维的嘴型在说什么。 话说回来，这个小女生也还真是挺狡猾的。不说之前为了帮莱维想到的那些挤兑毛和千鸟要的点子，就是她当真要跟那几个女生比水下憋气，在这种烟雾缭绕的环境中，她只要不像现在这样半个脑袋浮上来，直接贴着水面把嘴伸出去吸一口气，那几个普通的女学生也根本发现不了。 但其实仔细看一下，就能发现尽管泰莎定下的比赛规则有很多空子能让她钻。可即使她现在正在目送莱维离开，却也并没有破坏比赛的公平公正。她从水里把脑袋伸上来，却只刚刚好到鼻梁上面的位置。能睁开眼看见池子边上正往门里头走的莱维，鼻子和嘴巴都还留在水里，根本不可能作弊偷偷呼吸。 莱维最后看了一眼温泉池，确认除了泰莎外别人都没冒头，就赶紧闪身进了门。门后头是室内浴室，是提供给去室外温泉前，先把身体洗干净的人用的。这会儿多亏莱维学校的学生全都跟着老师出去进行各种活动，否则在这个室内浴室里其实比刚才外头还要危险。尽管如果很多人都在这儿洗澡，一定也是烟雾缭绕的状况。可是这室内天花板和墙上都有灯，亮堂堂的总不至于像外头似地稍微远点就看不清东西。 莱维从浴室到更衣室，贴在门边上偷听了一阵外头的动静。确认了走廊上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这才飞快地从更衣室窜出去，一路上毫不减速，直到拐了两个弯跑到了中庭边上的走廊上，这才放慢了脚步。 走廊上固然一路都装有监控摄像头。但就以这种等级的摄像头拍出来的视频的清晰度和帧数，应该是不大可能拍到莱维从女浴室里出来的情形。况且刚才克鲁兹也对摄像头动过手脚，莱维就更不担心自己运气那么差被监控室里的保安人员给盯上了。 经历了‘浴室惊魂’，莱维也没心思再去盯梢克鲁兹带头的那个偷窥小队。反正不管他们怎么努力肯定也看不见想看的东西，而有克鲁兹带队，莱维也不担心那三个男生会在野外山路上发生意外。堂堂一个秘银西太平洋战队的精锐，若是不能完好无损的把三个男高中生带回旅馆，那克鲁兹还能有脸继续在部队里混下去？即使那家伙脸皮再厚，也干不出那么丢人的事情。 莱维回到自己房间里玩了会儿手机，就听见外面传来渐渐嘈杂的声音。先是在旅馆这附近搞野外教学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回了旅馆。又过了没多久，南宫那月一早带着去了滑雪场那边的那一批学生也安全回来。 那月一到旅馆都没回自己的房间，就先急匆匆的到了莱维这边。她听着莱维详细地讲之前和朝仓凉子的遭遇复述了一遍，又翻来覆去地问了好多问题。要不是莱维知道她这是担心学生忧虑慎重，换了别人还以为那月这是在找借口伺机审问犯人套口供呢。 “晚上你再跟我过去看看。” 就算莱维一再表示那边没有任何危险，起码对学校的学生没有危险。那月却依然不放心，打定主意自己没亲眼见到就不算数。莱维无奈也只好点头答应陪她跑一趟。 好在以二人的能力，距离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倒也不会浪费莱维多少时间。只是之前从那个不知算不算洞穴的地方脱身后，小忍钻回莱维的影子之前，就说过那里的机关已经失效，而这话也得到随后又进行了一遍资讯调查的凉子的认同。 五八零、有希原来也怕冷？ 机关失效的话，即使那个实验室的确是在山体内侧的某个空洞中，缺乏具体坐标位置，纵然莱维跟那月合力也不可能进得去，他没兴趣为了这种事玩命把自己往岩土层里埋。 陪着那月出去晃悠了一圈，莱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看看左右没人，就像白天那样跳到了旅馆的屋顶上，而在那里，已经有个人正站着等他。 “你回来了。” 一听这没有声调起伏、抑扬顿挫的声音，就知道在这里等着的是长门有希。小个子的外星人少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屋顶上夜间的晚风吹得她的浴衣下摆猎猎作响，仿佛她娇小的身躯也有点风雨摇摆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然而直到有希底细的莱维根本就没往天气冷了和风太大那些方面想过。难道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高等生命’派出来的外星人还能怕冷不成？即便有希跟朝仓凉子的身体若是完全百分百以人类为蓝本做的，也跟人类有着同样的感受，但想来随便找个方法让自己不觉得冷只不过是个举手之劳。 可是当莱维走到有希身边，习惯性地摸了摸少女的头，才发现她正很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那感觉像极了攀登雪山遇险后已经达到极限的探险者。即使没那么夸张，却也远比爱漂亮的女孩子在大冬天还穿着短裙上街给人的感觉辛苦多了。 “有希，你这是怎么回事？” 莱维赶紧一把将有希搂到怀里，让那小小的身子整个缩在他胸前，一股火热的感觉立刻就透过薄薄的浴衣传了过来——千万可别误会这是什么言情小说里的所谓炽烈情感，人的体温可不会因为情绪波动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有希她这分明是已经发烧了！ “你这是发烧了？” 莱维不用拿体温计测都知道有希的体温不正常，起码已经三十九度朝上。这个温度放在几岁的小孩子身上可能还问题不大，但十来岁已经接近成年的高中生还发烧到三十九度，无疑已经是相当严重的病情了。可是……她长门有希怎么就会发烧了呢？ 你可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呀，那可是偌大一个宇宙中都相当罕见的以纯资讯形态存在的、和有机生命体不同一个‘次元’的生命啊。怎么居然穿着浴衣在楼顶上吹吹风就发烧了？ 的确这冬季夜间的温度是比较低，群山环绕的这座旅馆所处的地方刮起风来更是都有点冰冻彻骨。昨天刚到旅馆的时候，南宫那月就叮嘱过学生们晚上都不要外出。除了荒山野岭的考虑安全问题，最主要的就是外头太冷怕有人生病。尽管莱维也跟那月有同样的担心，可他担心的对象却绝不包括自己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个女生。 其实即使是魔法师、魔术师或异能者之流，也未必就一定有着远超常人强悍抵抗力的身体。奈叶和菲特她们以前小时候就没少生病让莱维担心，疾风更是从小就百病缠身，后来好不容易才健康起来，尽管她的情况其实有点特殊。而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呢，倒是因为一直在修习魔术之余没忘记苦练体术，身体方面反而比奈叶和疾风还好上不少。可是即使身体不错，凛以前也一样时不时会有个感冒发烧头疼脑热。再加上身为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后开始每个月那惯例的一次偶尔也会有痛楚相当严重的时候。 一想到凛每个月那例常的时候意外疼起来，又不肯告诉别人觉得不好意思，让莱维到处给她去买止疼药和别的调理的药物，莱维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学校里人前大方优雅的优等生大小姐，回到家却倒在床上整个人缩起来跟一只虾子似地。别说平躺了，凛她疼起来光缩着还不行，莱维还得去给她找个枕头放在脚底下让她把双腿架起来才稍微没那么难受。 至于别的一些体制上比较特殊，或者已经不算是人类的存在，莱维记得之前也挺坂井悠二说过夏娜感冒不舒服什么的，联想到家里那只一到春天就花粉症不敢出门的吸血鬼萝莉，尽管依文她有被诅咒封印的缘故，却也说明了并非强大的非人类就一定百毒不侵、百病不染。 但是像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种身体受了旁人看着都要立刻死掉的重创，也能操作资讯一瞬间就修复完好的外星人，莱维还从来没想过她们也会染上跟人类一样的病。尤其居然还是因为天气凉而感冒发烧，这听起来简直太扯了！ “是的，判断当下身体正处在有机生命体因低温环境导致免疫力降低，被细菌感染后自身免疫系统开始工作后的正常反应。” 还是细菌感染产生了炎症引起的发烧，不是流感病毒引起的呢。不过问题的重点貌似不在这里吧？ “这副身体从生理上与地球人没有本质区别。因为外观上的需要，不进行资讯操作时，身体机能强度比一般同龄人，也就是高中女学生的平均水准还要底下百分之六点七。” 这莱维倒也能看得出来。个子小力气弱的孩子，一般来说身体抵抗力也比那些强壮的大个子会差一些。就比如同在sos团里，如果有希只是个普通女学生，那么她的体质肯定是比体育万能，甚至就连有些二中比较孱弱的男子运动社团都想把她破格招进去凉宫春日差。 像有希这种有着如同初中生般娇小身材的女孩子，给人感觉就是那种体育课上门门考试都不及格的样子。平时总是戴着厚厚的眼镜，气温稍微变化大点就容易感冒生病。 但问题你是长门有希而不是普通女学生啊！ “那你怎么不进行资讯操作？你应该立刻能让身体好起来吧？还不赶快的，这么难受着觉得好玩么？” 莱维干脆抱着有希在房顶上坐下。他的外套够大，直接左右一扯就将女孩小小的身子包在了里面，只露出个呆呆的小脑袋。 五八一、有希，虽然有道理但还是不对 虽然莱维把小小的有希包在了衣服里，但是女孩女双长长的腿就没办法了。更可气的是有希的浴衣底下还什么都没穿，风一吹下摆被掀开，双腿就光溜溜地连大腿都露出来了。虽说浴衣的确就是该这么穿的没错，可这种穿法要不就是夏季纳凉，要不就是冬天室内都有暖气，哪有人在刚下完大雪的天气这么穿着到户外来的？而且还貌似已经在户外呆了很久，刚刚莱维联系说要找有希谈谈那是在跟那月从通往滑雪场的山路回来之前。他回来的路上因为也有些事跟那月商量，两人并没有用空间移动而是慢慢走回来的，这有希得在屋顶上冻了多久啊？莱维都气得想笑了！ “因为今天你已经两次遇到相似情况，从概率上考虑这片区域被设置了异能触发型陷阱的数量在二以上的可能性比较高，在彻底检测区域环境咨询前，我判断不应随意使用地球上一般人类所不具备的能力。” 有希说话的语气仍然是那个样子，丝毫感觉不出她现在是个发高烧的重症病人。不知是她的身体的确没像常人那样感觉到不舒服，还是即使这样也要刻意努力维持着自己平时的表现。也说不准这两种其实都不是，有希刚自己说在对这片山区彻底检查一遍前不会使用地球人能做到的之外的能力，像她以前曾经用过的‘屏蔽身体感知’那样的能力估计也不会使用吧？至于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是说做不到而是有希这样的性格肯定根本不会想到那么做。那么唯一解释就是她虽然难受却并没有把这种难受的生理反应当一回事，即使如此重病也无法影响她的思维判断分毫，这样的女孩子的意志力着实惊人，尽管莱维其实并不希望她能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厉害’。 “你顾忌的也没错……” 有希解释的太有道理，让莱维根本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如果只有一次那么可以说巧合，连续两次遇到类似的状况，莱维其实也相当怀疑这片山头上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陷阱，或者机关还是别的什么。这也是他刚才跟南宫那月回来旅馆的路上两人都没用空间移动的原因之一，并不光是因为两人不赶时间。但为了一些安全隐患就谨慎到这个程度……莱维还是得说有希实在太傻。 没人批评你小心谨慎，可你到楼顶上来之前就不能先多穿点衣服么！ “那你现在就正在检查这块地方？” 虽然看起来有希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在这儿发呆，但莱维也知道像她和朝仓凉子这样的外星人，在进行一些资讯操作的时候并不用那些复杂麻烦的前期布置，大概就类似于魔法师到了一定水准，施展低级别的普通法术的时候可以轻松瞬发那样。 当然，这只是进行一般程度的资讯操作。如果是一些复杂的操作，有希和凉子也是要像魔法师那样‘念咒’的。只不过她们两个那‘念咒’的速度简直就像是视频加速快进一般，而且即使她们以正常的语速念，莱维也完全听不懂。 那些咒语听起来有点像是电脑里输入复杂的指令，莱维猜说不定那些厉害的程序员也许能听懂一些？说不定正是这方面的共通性，一向对除了书本外任何东西都不表露出情感倾向的有希，才会意外地在只接触过一次后，就立刻生出了对电脑的兴趣？ “是的，正在进行资讯扫描，以筛选排查异常资讯，预计剩余工作量百分之三点七，预计将在三分四十一秒后完成扫描作业。” 三点七的百分比要三分多钟，那么整个扫描过程岂不是耗时将近一百分钟，都超过一场足球比赛的时间了？难怪她冻得都发烧了，已经在这里呆了九十多分钟，即便莱维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这里室外温度具体是多少。可是这天气在户外不穿衣服呆上一个半小时，即使身体强壮的运动社团男生都撑不住。 莱维又忍不住把怀中的少女搂紧了点，希望自己的体温能更快更多地传递过去。这薄薄的丝绸混着麻布做成的浴衣，在这种天气里可不就跟没穿衣服没有区别么？ “跟我说话不影响你的工作进度吧？” “不会，扫描工作所占用的资源很少，并不会达到影响作为地球人类的机能。” 莱维还担心自己废话了那么几句又耽误了人家小女生的工作，看来他是用不着瞎操心了。 “可是你现在做的资讯扫描，应该也算是一般地球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也属于‘异能’吧？” 莱维他们平时常用的‘异能’，其实跟学园都市研究的超能力不是一个概念。 宽泛地讲，一切普通人类无法凭借自身和借助科技设备做到的事情，都可以叫做‘异能’。这个概念跟魔术师对魔术和魔法的区分还不太一样。魔术师对于魔术和魔法的判定是基于结果而论的。也就是指凡是以人类自身辅以科学技术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论花费多少时间与金钱和资源，也不论实现的过程多么困难多么巧合，能做到这样事情的魔术就不能被称为魔法。而因为他们这个概念，随着现代科技的不断发展进步，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越来越多，相应的魔法也不断地减少。到目前为止仍然残存的魔法仅仅剩下五个。而若是考虑到这个世界上有超铃音这样的来自未来的人，以及靠科技穿梭不同空间的异世界外星人。实际上能被魔术师们判定为魔法的应该更少才对，只不过大多数魔术师还不知道这些真相罢了。 而莱维他们这些人所认定的异能，则是指以人类自身不以器械辅助所做不到的事情，基本上就可以认定为异能。譬如最基本的，人虽然在弹簧床上能跳出好几米高，但没有弹簧床这类器械的辅助，却顶多只能垂直起跳一米多。那么能够在平地上一跃而上直接跳到两三层楼高的人，无疑就是拥有异能的人。 五八二、难道那不是福利么？ 而至于那些人是以什么样、什么类型的能力实现那种不一器械辅助一般人类就无法做到的结果的，无论是魔术、魔法、还是超能力，总之都统称为异能，也是一种懒家伙为了方便找的区分方式。而不像魔术师们对魔法的区分，那是涉及到他们毕生宏愿，最终对根源的追求的真理。 地球上的一般人别说操作资讯，连资讯呈现出来之前的存在形式都不可能观察的到。即使以先进的设备探测，莱维感觉也没有能实现类似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存在的能力的技术。 要是以魔术师们的认知，有希她们所作的无疑已经是属于一种魔法了吧？即便她现在仅仅是一种观察方式，那也毫无疑问是普通人类花费再多金钱和时间都做不到的。所谓魔法，本就不是指强弱的程度，而是能与不能这样的基本。 “是的。” 有希轻轻点头。因为她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导致她任何一个小动作都给人一种非常郑重其事的感觉。她这个样子也是害得她在班上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朋友的原因之一。同学们每次跟她搭话都觉得像是在跟严肃古板的老师请教问题似地，时间一长，即使有希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有问必答，并且回答的非常清楚仔细。敢找她问学习上问题的同学还是变得越来越少。面对有希的时候，那股压力实在太大了！ “现阶段地球人类并不具备侦测和观察游离资讯的能力。” 这是当然的，否则辛辛苦苦在危机四伏中侦查情报的那些特工，他们当中的一大部分恐怕就要面临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的失业。 “那你这样不是也有危险吗？像你刚刚说的，这座山很可能还有别的地方也存在类似的陷阱机关，遇到有人使用异能，就会自动触发。” “是这样没错。但综合考量风险评估后，我认为还是应该继续现阶段的侦测作业。” 有希仰起脖子抬起头望着莱维。自从她不戴眼镜以后，那双最初遇见时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貌似也逐渐能反射出一些这个世界的光芒了。像现在有希望着莱维的双眼就在昏暗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尽管那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般的涟漪，大约是她身体正严重发着高烧，泪腺自动分泌眼泪来湿润干燥的眼球的缘故。可是有希的双眼就是看着格外有神，不像以往那种盲目向莱维要求命令，而是反过来强烈请求他允许自己继续做正在做的事情。 “……你说的也对，不过能跟我说说你具体是怎么评估风险的么？” 莱维其实也认为有必要对这一带进行详细彻底的搜查。否则他也不会跟那月出去之前特意打电话给有希，让她在旅馆里等着自己回来。只是没想到这外星人少女最近变得善解人意起来，都不等莱维具体跟她讲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自己主动先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然而有希她实在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搞得莱维此刻抱着她都还有点心疼，她的善解人意无奈地让人都有些困扰了。 莱维认定非常有必要找个时间多教教有希该如何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否则她要老是这么是毫不顾及自己，莱维以后会变得不敢再找她帮忙的。那种三无少女水汪汪的视线，实在是让人格外地容易升出强烈的负罪感。就像莱维现在心里纠结的那样。 “首先我现在进行的作业所动用的资源非常少，以能量波动来评估，属于低级别的轻微波动程度，拥有良好的隐秘性，并且我还在此之上进行了欺骗性资讯伪装操作。如果只是智能程度低、或者根本不具备智能程度的条件反射触发型的陷阱，有很大概率将我发出与收束的资讯流，误判为正常的资讯流动而不予理会。” 惯例的莱维稍微花了一小会儿才吃准了有希那番话里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动作很小，再加上她还事先对自己的行动进行了伪装，被发现的几率很低。 以莱维过去的工作经验，的确大多数陷阱都是采用相对简单的例如满足条件就自动触发的方式启动。而在没有人为或电脑辅助判断的情况下，这种触发方式往往比较死板，就连莱维这种自认不算聪明的人，只要稍微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就能在不触动机关的前提下安全地躲过去。 而今天莱维前后两次遇到的那总共算起来有至少四个机关，给他的感觉都属于有希所说的那种类型。就像踩上去就会爆炸的地雷，只要不踩上去就万事大吉。即便不清楚地雷的具体分布，如果有办法譬如在高大的树木中间牵起绳子爬过去，那么自然也可以安全地通过。 “而根据你和朝仓凉子今天所遭遇的几处陷阱的功能，我认为这附近如还存在同一人或同一组织布置的机关，这些机关对人的危险达到较高威胁程度的可能性非常低。” 确实今天莱维跟凉子一天下来遇到的几次，基本都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异能后将他们先行传送到某处，这样而已。纵使莱维下午是被那机关陷阱给搞得来了出事后想起都让人无语的温泉大冒险，却也不可否认那个使得莱维瞬移出了差错的能量，其本身并没有让莱维受到什么伤害。或者反过来说，不论从任何跟莱维无关的人的角度看，他今天下午的那次意外，都是着着实实让他得了相当大的好处才对。 虽然当时露天温泉的池子里还有另外四个女人莱维从头到尾都没见到样子，可光是泰莎送给他的‘福利’，就已经该让别人羡慕的恨不得立刻把这家伙给烧死。 别看泰莎年纪小又柔柔弱弱的给人一种还不太成熟的印象。那不过是不熟悉那位天才少女的陌生人凭外表才会得出的完全错误的肤浅结论罢了。 五八三、确认过了，泰莎发育的挺好 反正今天莱维可是用自己的眼睛亲自确认过，泰莎虽然给人柔弱无力的纤细感，然而那个银发的小女生的发育状况却一点都不无力。 泰莎的身材整体上是很纤细柔软没错，可是女孩子都希望能大一些的部位，她的身上却也丝毫不需要让人为她感到遗憾。尽管算不上多么劲爆火辣，那样其实还影响她独特的气质和清纯甜美的长相。但莱维敢说，如果哪个男高中生走狗屎运交上了泰莎这样的女友。除非他的口味实在浓厚，否则绝不会像某些可怜的男生那样，总是感慨自己女友的身材而散发出一股悲凉。 嗯……其实莱维的情况就跟那种男生有点类似。虽然依文被诅咒封印了魔力后，在魔法药这个领域上开辟出了崭新的道路。然而不可否认那只吸血鬼萝莉的真实情况就是那如同人偶般的小小的个子怎么也长不大。至于那些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大一些的地方，就更加不可能抱有任何的奢望。 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必须郑重申明的是，莱维绝不是有某些特殊的癖好，才选择了娶依文。 有部分没有情感经历的人，会想象自己将来挑个如何符合自己喜好的异性作为自己的另一半。可实际上现实是没有那么多机会让你挑挑拣拣，一个人的一生中能有那么一次让你铭记终生的邂逅就已经相当幸运。这种也许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一旦遇到了就必须尽可能地紧紧抓住不放手，又哪来的多余的心思考虑这缘分究竟符不符合自己当初的幻想？ 有教生物的同事跟莱维聊过，说了些诸如人类的爱情、或者说一切情感，其实都是基于体内各种各样的化学物质的分泌。这些化学物质有的可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什么的，也有的可以刺激神经活性之类，反正就是由这些东西的分泌多寡，来决定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以及对外界某个人、某种事物与某种刺激所产生的反应。 莱维倒不像别的一些跟他一样教文科的同事般，更多抱有浪漫主义的思想而丝毫不去试着接受那些冷冰冰的科学理论。他觉得以科学的角度那么分析人类的情感其实说不定真的没错。正因为化学物质的分泌与否和多寡，并不由人的自我意识控制决定，人类才会有做出那么多冲动不理性，或旁人看来完全不符合自身性格的事情。若是这些都以生理分泌的化学物质强行改变行为模式来解释，那岂不是听起来要比简单笼统的说上一句‘失去了理智’要科学得多么？ 就像莱维之所以会选择了依文，那都是生物生理本能分泌的化学物质决定了的自身行动。这跟莱维跟人意志和个人喜好完全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就像现在有些科学家宣称只要调整人体的激素分泌，就能如同催眠操控人的思维一般，让某个人的性情大变，甚至根据他们的‘控制’而从一个只喜欢读书的室内派，变成热爱阳光汗水的运动健将等等。 何况依文本身也只是因为吸血鬼的特性而身体维持在那个时间点上不再发育长大了而已。又不是她的年龄也跟着冰封在那个时刻不再变化。这些都足以证明擅自污蔑莱维是个变态的人都是不明真相不懂科学的无知群众，具体要是还嫌佐证不够，不如去问问南宫那月小姐的看法如何？ “搜索完了？” 有希还是在莱维怀里像睡着了似地一动不动，他却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的似地，突然低下头问到。 “嗯，已经完成了。” 莱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感觉出有希已经忙完了的。大概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尽管其实两人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可每当彼此合作的时候，莱维总有种轻易就能对这名标准的三无少女心领神会的感觉。 明明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明明她的身体也没做任何动作，明明她连嘴都没张更别说说出哪怕一句话。尽管如此莱维偏偏就是好像总能明白有希的意思的似地。 难道她其实是以特殊的方法向自己传递了某种资讯？知道有希‘背景’的莱维很自然地就作出这种联想，然而当他某次找到机会向有希求证，却得到少女摇头否定的答案。 到头来有希自己好像也说不清为什么莱维总能明白她心里所想的一些事情。起码从来不对莱维撒谎的外星人少女她本人是如此回答的。也许就像缘分这东西总是忽如其来又悄无声息一般，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固然有后天长期持续努力培养出来的，就像军队里大多数战友之间的默契配合一般，他们那都主要是源自于长时间的共同生活和高强度的艰苦训练。而莱维过往的经历中，也的确遇到过那种明明只是初次见面，两人合作搭档起来却是意外地得心应手的对象。譬如曾经的伊芙就是这样。 大多数人、或者说大多数同行，他们所掌握的金色之暗与莱维的情报，都写明了莱维是曾经一手捣毁了金色之暗出身的组织，并随后长期持续遭到金色之暗追杀。然而两人当初的确是追杀与躲避的关系没错，却也并不是从来没有暂时性的化敌为友互相妥协的时候。 曾经有一次伊芙在暗中跟踪莱维的过程中窥见了莱维与强敌的遭遇战。当时的伊芙意外地以‘你只能死在我手上’这种现在被辉夜荼毒后觉得非常老套的理由，与莱维联手打败的那名强敌。在当时的战斗中莱维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用考虑如何与伊芙配合，只要延续自己惯常的作战方式，居然就轻轻松松地跟伊芙仿佛心灵相通似地。 莱维后来也琢磨过是不是因为他跟伊芙的能力彼此之间正好有互补什么的。然而虽然当时的他和伊芙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擅长中远距离缠斗，另一个则擅长贴身近战。 五八四、黑子虽然HENTAI但也该表扬 听起来貌似莱维跟伊芙二人很搭，实际却并不能那么简单的就下结论。 结果分析到最后，莱维反而得出伊芙的战斗方式跟自己并不太搭这个意外又不意外的结论。 毕竟二人都是常年习惯了一个人的独行侠。他们本来就不是像某些同行那样擅长跟同伴协作合力的类型。而伊芙的变身能力千变万化，能够很轻松地就在小范围内营造出如同己方多对一的局势，正常来说当时的莱维应该比较难在那种战斗中插上手，必须谨慎地选择攻击时机，才能不影响伊芙的发挥。 然而事实上当时那一次莱维根本就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过自己需要伺机而动的时候。几乎每每都是他发现了对方的破绽的同时，伊芙就那么恰好地抽身而去给他留下足够的攻击间隙。硬要说反而有种伊芙很谨慎地冷静配合莱维的意思，可要说那个大名鼎鼎的金色之暗会如此冷静默契地配合他人，这话莱维自己听了都觉得脑子有毛病。 想来，现在的莱维跟有希，大概就是类似当时与伊芙的那种感觉吧？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有时候真的是相当神秘又莫测的。 “那就赶紧先把你自己的病治好，别的待会儿再说！” 莱维其实也很关心有希调查的结果。别看他也是经历过很多类似的空间移动意外，甚至曾经坠入空间裂缝在其中漫无目的的漂泊了不知多长时间才最终脱困。也正是那次的意外导致他菲特奈叶疾风她们失散，直到现在才终于又再度重逢。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经历多了就能习惯。正如同像是吸血鬼那一类几乎可以算是拥有不死身的生命，纵使受了多重的身体伤害也只是恢复的时间快慢问题。可相信吸血鬼中也没有多少个真的能对任何创伤都包无所谓的态度。 即便死不了，那不还是会疼么？又不是有受虐狂倾向的变态，谁没事儿喜欢受尽痛苦死了再复活玩儿？ 莱维对空间移动可能遇到的危险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完全无所谓畏惧本就是他能将瞬移使用的那般出神入化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如果对空间这种神秘存在着恐惧，那么他绝无可能这般如臂使指地将瞬移这项天赋能力完美地融入到自己的战斗风格当中。 就像因为发生过一次意外而对自己能力产生了阴影的结标淡希。学园都市里有好几个研究人员都曾对莱维感叹过他们的遗憾。遗憾本来结标淡希应该是最有希望晋升到超能力者层次的大能力者，然而就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生出了阴影，存在了疑虑。现在看来结标成为学园都市第八位超能力者的可能性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 尽管莱维其实比那些并没有太接触过学园都市核心的一般研究人员，更清楚一个能力者是否能成长为超能力者的真相是什么。但不可否认即便不考虑能否成为超能力者这种梦想，结标的心理阴影的确阻碍了她的能力的继续开发。否则就莱维所了解的情况，结标理应起码能成为学园都市众多大能力者中完全没有对手的绝对第一名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算她的能力依然很强，可真正跟同级别的对手正面交锋，却很难保证最后获胜的一定是她。 就比如若是有那么一天同样作为空间移动系大能力者的白井黑子对上结标淡希。莱维就很难保证能力各方面指标都比白井黑子强很多，甚至能力形态都根本上就超过黑子的结标能够稳操胜券。 其实如果硬是要让莱维像那些评论员预测体育比赛的结果那样给个预测报告。他反而觉得结标跟黑子之间，他更看好黑子能赢。毕竟实战中除了绝对的实力外，头脑和经验都是缺一不可的重要决定因素。 学园都市的能力者的能力者强弱本就是以他们的脑内演算能力来决定高低的。尤其同一类型能力的能力者之间更容易将彼此的演算能力量化比较。 结标的演算能力无疑比黑子强，而且以莱维对她们二人的能力的了解，或许这种强还不是一丁点的细微差别，而是有着一条相当巨大的鸿沟。即使她们两个同样是空间移动系的大能力者。 而战斗经验这点上，结标理论上也是比黑子稍微强一些。尽管黑子在风纪委员的资历比结标在暗部的资历长。可是风纪委员日常处理的大多还是一些处在‘纠纷’层面的事务。一般达到犯罪层次的案件，风纪委员都会在发现后第一时间移交给警备员处理。 即使黑子是风纪委员中的少数异类。每次发现再重大的危险事件，也顶多通报一下支部，就接着将案子跟下去而不是等待警备员的到来。可是毕竟风纪委员能遇到的多数还只是顶多在‘不良少年’那个层次的犯罪者。这跟暗部每次行动要对抗的那些‘亡命之徒’级别的犯罪者根本不是一个阶级。 结标或许战斗的次数不如黑子多，但在‘输了就会死’这种前提下展开的死斗，结标却绝对经历的比黑子要多。 然而尽管几条分析下来貌似黑子根本没有半点占优势的地方。可是别忘了在实战中还有一项决定性非常强的因素，那就是意志。 结标即便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了明显转变，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当初因为能力失控将自己的一条腿卡在墙里，之后就导致了多年无法祛除的心理阴影的少女。而与之相比黑子却是个天生就正义感使命感强过了头，也不知为什么只要她认为该做的必须做的事，就不论多么艰难险阻都决不放弃。 黑子那与生俱来的超强意志力早就让莱维都十分头疼。在他看来很多时候黑子根本没必要那么坚持。明明可以交给警备员更轻松处理的案件，她非得自己一个冲在最前。一个怎么看都是标准萝莉的小女生老是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让即使平时总吐槽她是个变态的莱维，每次看了都心疼不已。 五八五、有希，什么都能修复么？ 在那样过人的意志力驱使下，白井黑子可以即便精神已经涣散，无法集中演算依然毅然发动能力，毫不犹豫。要知道那种情况下演算出错的结果可是根本无法想象的。甚至身体被空间挤压变成一堆烂肉都不无可能，但黑子却完全不曾畏惧过这种几率其实并不小的下场。 相比之下，起码现在的结标在那种情况下绝对就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这是她完全没办法跟黑子相比的巨大劣势。这种精神上的劣势已经大到其他方面有着绝对优势，莱维也依然不看好她能够获得最终胜利的地步。 当然了，虽然莱维在二女之间更看好黑子。可要是两人哪天真的动起手来，恐怕结标最后即便还是棋差一着，赢了的黑子说不定情况会比输了的结标更惨。 毕竟黑子那正义感过头的性格是怎么都做不出杀人这样的事情。她追求的胜利最多不过是将对手打晕就好。可结标这种即使加入暗部前也一直混迹于阴暗之处的人，她能想出的让对手认输放弃的手段，那可就绝不是黑子那般善良的小女生所能想象得到的…… 话归正题，莱维不会像结标那样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恐惧，更像他的那个人其实是变态双马尾小萝莉黑子。 但不怕和不在意完全是两回事。如果可以的话莱维当然希望自己的能力能一直安定不要出问题。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像尤其今天下午遇到的那次意外，也是让他很是难堪头疼。 可是再怎么在意那让他很是出了一场丑的陷阱机关。这些也没有希那在自己怀里滚烫的身体重要。大不了莱维回去之前不用任何异能就好，反正他又不是那种像个普通人一样就活不下去的偏执狂。 “好的，开始对身体机能进行修复……完成。” 整个过程耗时……一秒钟？ 有希刚点完头说完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莱维就察觉到自己怀里的温度降低了。 怀中的少女躯体仍旧是热乎乎的，但这是人与人之间亲密接触获得的正常的温度。莱维即便不用准确的温度计，也能感觉出有希现在的体温已经降回了三十六度多点的正常水平。 莱维以前也见识过有希‘修复’自己身体的能力，再一次见识到却仍然不禁有些惊叹。 “你这能力实在太厉害了，就算是最高强的魔法师用恢复魔法，大概也到不了你这种水平。” 魔术师里是不是有格外擅长恢复治愈魔法，效果比有希还好的莱维不清楚。但宗教界那些魔法师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人物，魔法世界也恐怕难找。 现实世界宗教界、或者说泛宗教文化下衍生出来的魔法流派，往往都是需要在施法前进行一定的特定‘仪式’的。即便一些旁人看起来像是心随意转就能用出魔法来的强者，他们其实也只是提前将仪式‘固定’，或借用灵装一类特殊道具的力量才做到那样的效果。 譬如之前在学园都市里大闹过一通的那个打扮怪异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来自罗马正教‘神之右席’之一的‘前方之风’。她所使用的那个天谴术式，效果是自动剥夺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的意识，不限制距离，也没有反应时间。一旦某个人对她升起了厌恶的情绪，即使只是坐在千里之外的电视机前从节目中看到她的样子，也会立刻遭到攻击失去意识。 但前方之风那个看上去几乎堪称无敌的术式，莱维认为肯定也是她早就进行过某种‘仪式’，甚至做出了很大牺牲才换来的接近于能力的术式。而前方之风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装扮，除了其中一部分大约是为了让自己的形象使得别人本能的厌恶，以方便天谴术式的发挥。另一部分很可能就是发动术式所必须的仪式、或者灵具等等。 除了前方之风外莱维还知道个更典型的例子。那就是全世界据说极为稀少，莱维不记得只有多少人的‘圣人’中的一个。因为莱维姑且算是出身英国，而跟她有过一些来往的那位隶属于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女圣人，其总是公开露面的那身奇特的装扮，其实也同样是作为发动术式的仪式所必须的一环。 那个名叫神裂火织的少女，她在战斗中以日本刀为武器，施展出来那些如同传说中古代剑客般强大的剑术以所向披靡。然而其实她那些如同‘剑气’‘刀气’一类的技能，跟近卫咏春和樱咲刹那所修习的神鸣流剑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神鸣流是真正的剑术，而圣人神裂火织所使用的其实还是魔法师使用的术式。 莱维所认识的神裂火织，是一个性格认真而注重义理，行事冷静可把充分压抑的正义感强烈的少女。像这样性格的一个人，却日常习惯将上身穿着的t恤下摆扎起，露出纤细又健美的腰肢和很多女孩子都会觉得害羞的肚脐。更夸张的是她还把下身的牛仔裤从大腿根部开始，将左侧的整条裤腿切除，让修长的左腿完完全全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那很不合理吧？即使光听说过神裂火织的性格，都觉得她不应该是喜欢那种任谁看了都会联想到色气方面的打扮对吧？ 事实上神裂火织自己也对自己的打扮有着相当程度的苦恼。别人不提起还好，反正多年下来她也早已习惯了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别人面前，以那样的打扮和敌人进行殊死的搏斗。 然而若是有不太懂事的人问及她的打扮，那名举世罕有的圣人，就会立刻化身为一名害羞、甚至恼羞成怒的普通少女。 神裂其实是觉得自己的打扮相当羞耻的。然而左右不对称的装扮是她术式中必要的组成。一旦换上正常的衣服，还真就会影响她擅长的术式的施展，迫使她不得不在并不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硬是压抑情感让自己‘习惯’那根本不喜欢的打扮风格。 五八六、有希，真是让人心疼呢 与宗教界这些魔法师的种种仪式相比，莱维反倒觉得像魔法世界的魔法师那样，尽管施法前需要念诵咒语，却仍然比那些复杂又奇怪的仪式要方便多了。 要不为什么宗教界的魔法师们，总是强调‘魔法是没有才能的人创造出来，以追赶有才能的人的东西’。而即便魔法世界的魔法相对比起现实世界的方便简单很多，完全可以算是属于有才能的人才能修习高深的一种‘学问’。却也因为其有着咒语这样的存在，而在跟有希的能力对比之中先天就落了下风。 尽管强大的魔法师往往都可以不需要念咒就随意施展那些等级并不太高的魔法。可是不说这次治好自己的感冒发烧，曾经有一回有希在莱维面前瞬间就让自己那身放在别人身上估计已经死掉的重伤恢复如初。这可是就连魔法世界里专精水系这类偏重治愈的魔法的强大魔法师，都不可能在同样时间里轻松做到的‘奇迹’。 要知道哪怕是不死不灭的吸血鬼真祖，身体受创到了一定程度，恢复起来都还需要一些时间呢。更何况很多接触异能少的人都不知道。其实对于魔法这类术法而言，治愈疾病有时候是比治疗伤势更麻烦的一件事情。能够治疗重伤垂危伤者的魔法师，未必就能治好一名身患绝症的病人。而有希那操纵资讯的能力，显然没有这些麻烦的限制。 “以后记得别这样了，凡事以自己的安全为重，知道吗？” 见有希身体彻底好起来，莱维的心情也舒服多了。他稍微使劲的按着有希的小脑袋使劲揉了几下，算是惩罚一下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小女生。 “你们老师上课的时候应该也教过吧？凡事讲究安全第一，万一自己先出了问题，到时候岂不是想做的也做不到了？” 莱维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但是也得承认这个世界上本就是充满了未知和不可测的。尤其是莱维以自己过去的亲身经历来做回顾，他比一般人更相信世事无常，无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对一般人来说还属于小说家幻想出来的剧情。并且还是这一两年正流行的‘属性’，无论本来就倾向这一类幻想设定的轻小说、漫画，还是传统的三次元电视剧、电影作品中，这两年都充斥着各种以穿越为题材的作品。 然而即使是穿越小说、电视剧、电影的疯狂爱好者，你若是问他对穿越这种事情具体怎么看待。他们除了开玩笑之外，也顶多回答‘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这说明即使是疯狂的爱好者，也并没有把穿越这种他们非常喜欢的情节当真。 其实就算问莱维这个本人就非常擅长以空间为承载体发挥的能力的人，他也可以以不像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那么专业，但绝对简单易懂的方式告诉你，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那是可能性成功率多么低，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其实单纯的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这对于莱维这样的人，以及那些擅长空间系魔法的高强的魔法师们，并不算是一件非常难以做到的难题。从最基本的原理来讲，破开了这个世界的空间，进入另一个世界的空间当中，莱维和一些高强的魔法师都能做到。 然而能做到是能做到，可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与‘成功’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却有着本质的区别。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天空中满天繁星，能住人的却没有多少。 偌大宇宙星球多不胜数，拥有适合人类居住环境的却是少之又少。就连莱维这种过去经常往来各星系之间、有点旅行家味道的人，都说不清宇宙中天然存在能够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占了全部星球总数的百分之多少、还是千分之多少、还是万分之、十万、百万、千万分之多少。 纵使异空间、或者说异次元世界的数量没有宇宙中的星球那么多不胜数。可要那些异空间里也跟这个世界一样是有着浩瀚宇宙的呢？穿越到异空间结果却落在了宇宙空间中，那么即便是比莱维还强的人，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里存活多久。更别说要是穿越过去落在了像是太阳那样的恒星之上……只要稍微了解分析一下，就会明白穿越时空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生活，那是一件成功几率多么小，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如此虚无缥缈的事情，莱维却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而在有些他已经记不清的模糊的记忆中，类似那样的经历貌似还有更多。 想想看就连这种都谈不上成功率的离奇巧合莱维都已经碰上那么多次了。要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莱维首先是绝不抱有丝毫的侥幸。正因为莱维这种并不心存侥幸的心理，依文呆在麻帆良这么多年才能完全没有被魔法世界那些一直‘追寻’着她的敌人所发现。这里头不光有麻帆良的原因，莱维为了将巧合的发生的几率降到最低，这些年来他就从来不曾真正的懈怠过。 “我知道你跟凉子都喜欢用严谨的数据来衡量、评估一件事情。但你应该也知道吧，很多时候一些事情并不是发生的几率很低，就一定不会发生。我想你看过那么多小说，应该读到过不少类似的情节？” “你是指‘墨菲定律’吗？” 有希抬起头眨眨眼，她这个姿势特像个初入人世尚且一无所知的天真纯洁的小孩子。不过从事实上来看，有希也的确是个涉足人世不久的真正的孩子。她告诉过莱维，她‘诞生’至今只有短短的三年。而在凉宫春日升上高中之前，她都是在自己的家里维持‘待机状态’。也就是说，有希和这个世界面对面、身处其中接触的总共时间，其实也就只有这一学年开始到现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罢了。 五八七、睿智的有希 “如果有一件事同时存在着向好与向坏发展的相似几率，那么事情的发展往往会朝着向坏的方向。” 有希说的这个莱维自然也是知道的。‘如果一件事有可能出错，那么就一定会出错’，这个其实是由一名空军工程师随口讲出来的一句在莱维看来主要是吐槽性质的话，早就已经成了知名度相当高的一条‘定律’。尤其莱维是在学校里教英语的，这种英语国家的著名言论，他自然大多略知一二，否则哪天要是被学生给问住了，那得多么丢人？ “其实之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主要原因是人类往往对那些于己有负面效应的事情记忆更深。假如在一年中的十次重要事件里，有七次的最终结果是好的，而三次是坏的。那么最终会长期存在于该人记忆力，并在往后的时间里不断反复自我回溯加深记忆的，很可能就是那三次结果是坏的事件。” 一直说自己不懂人类情感的有希却忽然成了个心理学家。不过的确有希所说的‘不懂’，应该是指自己没有办法‘模拟’的意思，而并非她不理解人类之所以产生这些情感的原因。这就像朝仓凉子说过她不太理解死亡对于有机生命的意义。她其实并不是说她不明白有机生命为什么都畏惧死亡，她很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只是无法切身体会到有机生命、尤其是人类的那种感受罢了。 莱维突然好奇，像有希和凉子这样，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移情能力’缺失？他以前曾看过一部超铃音颇为推崇的科幻片，其中人类用来检验对方是真正的人类还是人工智能克隆人的主要方法，就是测试对方是否拥有设身处地站在别人角度理解和看待问题的能力。这里所说的‘移情’并不等同于‘同情’。就像有希和凉子那样，理解他人的感受不代表拥有和他人同样的感受。尤其是凉子，她知道人类为什么会因为某种情况而沮丧悲痛，自己却不会感受到和人类同样的沮丧悲痛。 其实让莱维说，他觉得那片子里那测试的方法和理论都挺不靠谱的。他所说的不是‘移情能力’，而是指‘不具备移情能力的人就不是人类而是人工智能’这个判定逻辑。 说实话莱维见识过的冷血如爬行动物，对他人乃至自己的遭遇都没有任何切身感受的人多不胜数。这些人其中有些是遭遇太多麻木不仁，也不乏天生就缺乏敏感的一些‘先天残疾’。 像那些对任何自己以外的人和事都发自内心麻木不仁的家伙，莱维觉得他们还不如自称不懂人类情感的有希和凉子这两名外星人少女呢。 “对，你说的这个是没错。人总是对那些坏事印象深，好事则要看到底有多好。” 这道理就跟文艺影视作品中，悲剧总是更容易感染观众，更能让人长久铭记一样。人向来是对自己遭遇的不幸记忆更深刻，而幸运的事情则要视幸运的程度而定。正如有些家长坚持的体罚式教育，尽管当代社会肯定是不提倡的，莱维作为一名人民教师，自然也是反对。但不可否认，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讲，比起在他们做对了的时候给予奖励，果然还是在他们做错了的时候揍一顿，更能让他们记住什么是能做的、什么又是不能做的。只不过体罚这种手段就像医学上的特效药。越是能迅速治愈病痛的药，往往其带给人的副作用也就越发的严重。 “因为在人类意识中，与恐惧类似的情感的优先级是高于与快乐类似的情感的。这是人类、以及其他绝大多数有机生命为了维持生命与繁衍后代，被记录在基因中的本能。这种本能帮助人类和其他动物远离危险，尽可能的延长生存的时间。” 有希说的没错。莱维也相信人类这种倾向，最主要估计还是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幸运的快乐能让人生活的更好，恐怖的伤痛却能直接夺去人的生命。为了尽量能活得长一些，减少意外的危险是最主要的可控的重点。而实现这一点的方法，最直接的显然就是将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项目’深深记忆在脑海里，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总对不幸念念不忘。 “但是正因为坏事造成的结果可能很严重，所以才有必要将它们深深记住，并且时刻防备着以防万一么？冒险侥幸成功了虽然可能能获得不少的好处，但是哪怕失败的几率真的只有万分之一，可这万分之一要是触发了没准就是必死了。” 尤其是以死亡为可能结局的冒险，以莱维的看法，其实不存在多少比多少的几率，单纯的就是个‘生与死’的二选题罢了。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失败了就是失败。不论失败的几率事先计算出来有多低，一旦它出现了，那么就是必死的下场，这样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讨论所谓的概率问题？ 当然，莱维虽然跟有希是这么说的，他自己却从来都不是像他所说的那么做的。 不讲贪心的富贵险中求，或者就以那些中二少年的座右铭来说，要拯救些什么，本来就需要付出些东西。而生与死，不正是放在天枰的两段可以平衡，最公平公正的等价交换么？ 只是自己怎么做不代表就要怎么教导别人。莱维每天上班都在班上跟学生们强调要努力学习，遵守纪律。这些他自己从来没做到过的事，每天在课堂上要求孩子们的时候，也没见过这家伙露出过惭愧的样子嘛。 “是的，虽然最初的几率有偏差，但当结果出来后，就不存在概率的意义了。” 莱维以为自己说的比较偏感性，没想到却意外地得到了极度理性的外星人少女的认同。 其实像长门有希这种以资讯存在、也以资讯为‘本’的生命，她们考虑问题的角度可不是正如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出来的‘章程’一样么。 五八八、又是你们三个？ 不存在模糊的区域，不存在模棱两可的部分。按照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的思维方式，唯结果论并没有错，反而是相当理智正确的观念。 “所以呢？” “所以，接受你的建议，我以后在一些特定情况下，会将这具身体的保护优先级提高。” 在莱维认真的眼神下，有希也很认真的点头表示同意莱维的要求。然而这名外星人少女仍然在保证的前面加了个前提条件。并且也不知是为了具体情况太复杂，考虑到莱维的记忆力她没说，还是有希居然也学会了耍滑头的小手段。到底那些‘特定情况’下她会优先保护自己，而那些‘特定情况’下她依然会将其他事情置于自己的安危之上，有希并没有详说，而明知道外星人少女没有完全同意自己建议的莱维也没继续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反倒是这样玩起文字游戏的有希，更让莱维感受到这名少女自初识以来，身上逐渐发生的变化。 这样就好，暂时这样就足够了。 莱维笑着拍拍怀中少女的脑袋，然后抱着她直接站了起来。 “该回去了，待会儿你们班老师差不多就要查房。要是你们班主任见到你不在房间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莱维有些好奇。他自己班上没有像有希这样的学生。但他估计，像这种无论是学习还是纪律方面都完全没有半点需要老师操心，而存在感又相当低，总是沉默寡言的孩子，说句残酷点的实话，其实往往并不会太受到老师的喜爱。 尽管从结果上看，当老师的一般都对班上成绩好的那些学生会适当的给予一些优待。这些优待小到纪律管理上的宽松，大到一些出头露脸的机会，譬如某些竞赛或演出的名额。 然而莱维自己作为一名老师，其实最清楚，那些受到老师优待的学生，未必就是老师发自本心喜欢他们的那些学生。 以一个不含私心的教师的角度，管理中给予那些学习好的学生一定程度的自由，其实是相信他们在自己的习惯之下能够更好的学习进步，担心硬是统一硬性管理反而会影响到他们的步调。正所谓好学生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当老师时间长了，早就对那些成绩特别好又学习方法特别奇怪的怪才习以为常了。 而至于那些竞赛啊演出啊之类的露脸机会。把这些留给有可能在那些项目上获得好成绩的学生更是理所应当的决定。哪怕一个老师再怎么讨厌班上的理科第一名，再怎么喜欢默默努力让人看着都心疼的倒数小可怜。也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机会让人根本没可能得到优胜的人吧？ 真那么做了，别说会不会遭到学生和家长的非议。让做不到的人去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往往得到的结果就是沉重的打击和对心灵的摧残。毕竟这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jump系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在根本无望越过的大山前不屈不挠流血流泪的人，现实世界中一般只会被当做‘不自量力的白痴’而已。 ＝＝＝＝＝＝＝＝＝＝＝＝＝＝＝＝＝＝＝＝＝＝ “欢迎回来~” 莱维回到旅馆的房间后无意外地又见到自己的房间里塞满了人。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魔法少女三人组，莱维都不用问就知道她们肯定又是弄了‘替身’什么的忽悠自己的同学。 既然来都来了，又有昨天晚上的‘前车之鉴’，莱维也就懒得再劝菲特她们回去。与其费那个心力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休息休息早点睡觉。 “老师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八神疾风忽然从莱维背后探出脑袋。 “倒不算很累，就是今天碰到些挺奇怪的事。” 高町奈叶跟菲特正坐在电视前头看着综艺节目，莱维坐在这边靠窗的椅子上本来都差点睡着，还是让疾风这神出鬼没的给吵醒了。 “奇怪的事情？我听菲特说老师你今天中午的时候去搜索了一个可疑的地点，是在那里遇到了什么吗？” 疾风好奇地整个人隔着椅子靠背几乎趴在了莱维身上。少女的发梢蹭到莱维脸上有点发痒，不过相比之下更让人在意的显然是身后顶着自己脖子……或者正确来说是‘夹’着自己脖子的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比不上菲特跟奈叶，倒也起码不比梦梦差了……莱维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好在算是今天早上已经有了‘预习’，这个时候他又整个人懒懒的，干脆就当没事发生好了。 反正家里住的女孩子多，类似的情况确实经常遇到。莱维要还像个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的愣头青那么激动，未免也太假了些。毕竟是个婚龄都比很多人年龄大的人，何况像疾风跟奈叶这样的，本来就是莱维女儿的朋友。能把她们当普通一般地结识的女性么？显然不能。 那自然，也就无需像对待一般生活中认识的那些女人一样，对吧？ 凡事别想太多，脑子轻松点、精神也能轻松一点。可别以为莱维正是因为这样才智商没什么长进还记忆力退化的。其实这才是他能在过去那种生活中仍然保持健康心态的最重要秘诀。 没看见就连伊芙那种貌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三无少女，都因为过去那段杀手的日子积累了太多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疲劳，结果导致前不久闹了那么一回惊天动地的暴走么？ 虽说具体那次伊芙之所以会在那个时间点暴走，有超铃音事先暗地里动手脚的因素。然而事后算是戴罪立功帮伊芙又进行了一遍彻底身体调整的超铃音说的话莱维还是信的。纵然没有超铃音的插手，伊芙那样下去暴走觉醒另一个人格也是迟早的事。且不说她当初‘诞生’的时候就是伴随着那个darkness人格，甚至darkness人格才本来该是伊芙的真正人格。即使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伊芙变成了虽然有点三无，但总体上还是个让人喜欢的女孩子。然而正因为她现在的人格太正常，才更加难以完全承受过去那段日子的压抑。 五八九、疾风怎么会胖呢？ 尽管总是面无表情，但伊芙的杀手生涯其实对她的精神造成了非常大的负担。最初那次超铃音帮伊芙调整身体的时候，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精神中潜藏的这个隐患，才在挣扎了许久后，下定决心暗中做了手脚。 只不过当时超铃音估计也没想到觉醒了darkness人格之后的伊芙能厉害到那个程度。按照她最初的计划，被另一个人格占据主导后的伊芙，大概根据分析是个偏执任性妄为的人，那样她有很大几率会搞出混乱，而莱维又因为那是伊芙而没办法快刀斩乱麻地雷霆出击……结果当初的检查中，超铃音都没能发现伊芙体内居然隐藏着那般可怕的力量。当初要不是梦梦够警惕，提早发现了伊芙有点不对劲，让莱维有时间在伊芙彻底觉醒前将她带走，那以觉醒后的伊芙的那种状态，天知道会不会给麻帆良的学生们和游客带去多大的伤害——即使莱维这边当时的确有人能起码护得住无辜的学生和游客，可那样就彻底打乱了针对外来入侵者的布置，尽管这个结果是超铃音非常乐见其成的。 其实伊芙的精神在莱维所接触过的同行里绝不是比较脆弱的那一群。若是单以坚韧、或者直说了强硬别扭的程度论，伊芙基本上可以算是莱维见过的同行里排前十的。然而杀手那样的行当本就是相当挑战人类精神极限的。哪怕是常人中已经意志力非常坚定的那极少数，也难免不会在长期的各种工作中积累过多负面的精神，导致他们最后必须寻求宣泄的方式以避免自我的崩溃。 那就是为什么杀手这行里看上去貌似那么多变态的原因。虽说能去干那行的人本身肯定就是都不正常的。然而可以为了钱而杀人，这只是单纯的‘坏’，跟扭曲变态仍然是有着一段距离的。 莱维就是一直靠着让自己放松的方式来缓解工作带来的压力。即便他的工作性质其实说起来跟其他同行不大一样，说不定在某些人眼中，他还是个惩恶除奸的‘正义的朋友’。然而杀人就是杀人，不管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结果上顶多是让负面影响增长的快慢有些区别罢了。 若是惩恶除奸就能没有任何心理压力，那从来都只接针对那些大奸大恶之徒的委托的伊芙，也不至于一直背着那么重的负担。 更别说不看杀人的结果，光是过程中碰到的各种情况也够让一般人精神崩溃的。不论是自身遇到的危险，还是行动中亲身经历的那些阴险龌龊与亲眼目睹的一幕幕人间地狱，这都不是一个正常人，尤其是正常的少女所能坦然接受的。 “唔……听起来那些陷阱还有机关，好像全都是跟空间能力的应用相关的？” 听了莱维大致上讲了讲今天的遭遇，双手搂着莱维脖子，几乎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肩上的疾风小声嘟囔着。好在她这丫头虽然长大了但没有放纵，体重远不止于跟莱维一块合力把他坐着的椅子压烂。 其实讲体重估计疾风毫无疑问是她们三个魔法少女中最轻的那个。这恐怕也是疾风不愿提起的一大痛处？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都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唯独自己还是个子小小的，总是让人误以为是个初中生。疾风不像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羡慕奈叶跟菲特的‘胸怀’，可是身高即使不能分一点点，为什么大家明明那么要好，就不能一样的成长，非要衬托出自己的娇小呢？ 男人中有些喜欢女孩子身材娇小可爱，然而去问问女人自己，估计没有几个不羡慕那些身高腿长走路有风的模特的。 “嗯，虽说触发的方式不用非得空间系的能力，但的确触发后对人的作用都是类似空间转移这样的。” 从岩壁外头进入到岩壁里面，从岩洞里继续往下掉到达那不知究竟位于何处的实验室，最后则是本来想回房间的莱维被干扰了瞬移，从屋顶移动到了室外浴室（女）。这三次经历的机关or陷阱，无疑都是跟空间系的能力有关，大致上都属于空间转移一类。 顺带一提，最后那一次莱维自然是不会傻乎乎地跟疾风说实话。他能如实地告诉有希，自己今天下午误入女澡堂的事实。甚至莱维连在浴池里跟泰莎之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当时的情况细节，都大致上跟有希描绘了一遍。以期待有希能从中分析出些什么，最起码也能对她的调查有点帮助。 但那么做了的莱维可并不是个多么坦诚多么问心无愧的人。尽管从事件的起因来看，莱维不但不应该被怀疑被谴责，甚至还应该被尤其是对偷窥色狼同仇敌忾的女性好好赞扬一番的英雄人物。然而有些事情可以讲讲过程胜于结果，譬如莱维经常在教室里鼓励学生们的那些。可另外也有更多的事情，往往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关注结果，别说过程并不重要，开端起因也是没有人会去在意的。而莱维今天下午遇到的，恰恰就对大多数人来讲属于后面那一类。 其实吧，莱维个人是认为他把那件事告诉疾风她们，这三个女孩也不会因为那个就把自己当成跟克鲁兹他们是一路人了。然而即便这三个魔法少女肯定能理解莱维是因为意外无奈卷入那样的状况。可他仍然有种如果跟她们说了，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的预感。 何况……莱维好歹也是正常的成年男子。就算他活得再长，那种糗事当中拿出来说他也是会觉得丢脸的。除了长门有希这种极端例外的例子，即使是跟有希‘同乡’的朝仓凉子，莱维都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下午跟她分开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一般来想，应该是同一个人设下的机关吧？而且是个比较擅长空间……老师你记得当时感知到的是什么样形态的能量么？” 五九零，疾风，这叫什么枕？ 疾风那么一提，莱维才发现自己这边存在一个盲点。他今天接连几次的‘遇险’都相当的出人意料，以至于还真没特别注意当时那作用在他身上的能力是什么类型的存在。 魔力？不太像，起码不是这个地球上现存的比较常见的那几种可以分到魔法类别的能量。 超能力？更不可能了。学园都市的能力者都有特定的aim立场，这是一种非常容易感知到的能量，即使莱维当时心思都在保全自己跟朝仓凉子的安全上，如果是超能力的话他也会第一时间发现。尤其是空间移动系的能力，那种形式的aim立场，莱维实在太熟悉了。谁让他在学园都市最熟悉的人里就有白井黑子跟结标淡希这两个稀有的空间移动系lv.4大能力者？ 妖力？法力？包括吸血鬼那类特异生物的天赋能力在内，莱维都不觉得跟自己今天遇到的机关所使用的能量有特别类似的地方。 “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那些机关所使用的力量，感觉挺特别的，不太像是我在这个地球上这些年来经常能接触到的那些异能中的任何一种。” 莱维想动动脖子，却发现被后方少女的两团软肉枕得有点别扭。倒也不是动不了，只是如果动作大点，可能会造成有点尴尬的情况。毕竟……要知道……这三名魔法少女现在跟昨天一样是穿着浴衣就跑到莱维房间来的。而内容嘛，反正就莱维现在自己后脑和脖子的触感，他是没发现疾风那件比夏季浴衣稍微厚点，但还是有点薄的衣服底下还穿了什么别的东西……话说你们三个就不考虑考虑万一在走廊上遇到男生的情况？虽说这种冬季浴衣的厚度从外表上肯定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万一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呢？浴衣这东西就靠腰部的绑带固定，莱维可不觉得那东西有牢靠到完全不需要在意的程度。何况浴衣这种东西胸口位置的处理方式就很让人不安心，她们三个怎么就这么大胆啊！ 还是说这三个女孩子太天真无邪了没有那么多顾虑？ 唔，虽说她们三个都已经到了上高中的年纪，理应不至于还像个小孩子那么单纯。可是考虑到她们三个有管理局的工作，平时在学校呆的时间不是太多。再加上即使在管理局里，她们三个周围也都是那些关系非常好的女孩子，整天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氛围就跟女校似地，没准的确让她们在某些方面的成长不如其他同龄的女生。 唉，果然不管男孩女孩，都该在正常的环境下成长才能各方面都健康健全。莱维一向觉得男校女校这种限定性别的学校模式会对孩子们的成长产生不利的影响。这么看来再次证明了他让菲特奈叶疾风她们到自己学校上学，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是这个地球上的能力吗？” “只能说有可能，毕竟这地球上奇怪的东西太多，即使有些我听说过的其实到现在都还没遇上过，更别说那些我没听说过的了。” 莱维也是后来从魔法世界出来到现实世界后，才发现这个地球的‘水’原来那么的深。宗教界的魔法、追求根源的魔术师以及他们为主的那一整套体系，还有学园都市那样的超能力。除此之外还有小忍那样的怪异等等超自然的存在。莱维都不知道多少次感慨这世界都乱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维持在普通人类基本接触不到那些东西的平衡线上。恐怕这才是这个地球上最神奇的一点！ 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平衡似地，尽管莱维也知道这世界上有着许多类似隆道那种努力着避免‘里世界’影响到‘表世界’的人存在。可要说光是因为他们的努力就达到了现在的效果，莱维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太靠谱。尽管他这纯粹是感性上的自以为，没有任何可靠的数据佐证。但莱维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这人本来不就是靠着直觉一直在各种危机中活过来的么？ “这还真是个很奇特的世界呢……” 疾风喃喃的感慨道。这种感慨发自她口中，可比莱维说了出来还更‘权威’多了。 莱维过去是到过很多地方没错，也可谓是走遍千山万水，看遍万水千山。然而他除了那几次遭遇时空错乱意外之外，多数时间都还是呆在这个世界，即使他以前也曾穿梭星际之间，这也的确还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事情。至于再往前那些，说实话莱维有的根本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就像伊芙以前还总说以前就认识莱维，可即使到了现在，每天跟伊芙相处在一起，也没能帮助莱维恢复哪怕一丁点的有关那个时期的记忆。 而疾风呢？作为时空管理局的一员，时空管理局本来就是个穿梭于各个世界之中执行各种任务的组织，那里的一线执法人员忙起来每个月就不定要往来多少个世界处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事件，论起对‘世界’这个概念的理解，恐怕在这个地球上都未必有人能跟这三个魔法少女相比。 不过其实论起一线工作经验疾风也一样没法跟奈叶和菲特比。尽管在时空管理局内部的综合战斗等级评定中，疾风比起被公认为管理局王牌的菲特跟奈叶还高出一个等级。可由于她擅长的古代贝尔卡式广域·远程魔法，威力强大覆盖范围广大，却也相应的只适合在特定场合下发挥，譬如开阔战场上应对如军队般数量众多的大规模战役。而其他较复杂一些的作战环境中，疾风的魔法就未必有那么好的适应性，甚至在一些任务中，疾风擅长的那些魔法反而会成为队伍的累赘。 疾风所掌握魔法类型的特殊，再加上她本人虽拥有庞大的魔力却不擅长对魔力的精密控制，这使得管理局一些高层甚至将她作为潜在的不安定因素来看待，更加减少了其前线战场上活跃的机会。 五九一、疾风，你还不懂… 相比之下同样是擅长远距离战的奈叶，她无论在炮击的精度还是准度控制上都远超疾风，并且掌握了很多更灵活的攻击方式，这使得奈叶可以充分发挥的场合比疾风多多了。 而擅长近身缠斗，同时射击方面也颇有建树，在三人中最全面发展的菲特，自然在管理局的高层眼中是最‘好用’的一个。况且菲特那闲话不多的性格也让普遍推崇秘密主义的时空管理局高层大人物满意，结果到头来比起出身清白的奈叶，与尽管曾卷入事件，却也有个曾经位高权重的监护人，多少算是个关系户的疾风，反倒是出身污点相当严重，最初还是戴罪之身加入管理局里‘赎罪’的菲特，更得到管理局内一些高层的器重——这些都是莱维这段时间听疾风跟他讲述的。像菲特那样的性格，以前莱维也知道自己问也问不出太多详细内情，待跟疾风重逢后，他终于彻底搞清楚了自从跟自己分开后，这三名少女以及她们的好友们的种种经历。 莱维倒是没觉得疾风会隐瞒甚至在某些细节上骗自己。虽然以疾风这丫头的聪明才智，即使她在一些不希望让莱维知道的细节上动了手机，就莱维这水平肯定也到最后都发现不了。可是在这种已经过去的事情上，莱维相信疾风不会跟自己耍小手段。 大家彼此分开了那么久，正是需要重新了解的时候，疾风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在这种时候无关紧要的让莱维对她产生怀疑？尽管莱维多数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些世界，大多数都是有一项特别先进的技术来主导人类发展的。即使还存在其他不同类型的‘技术’，那也往往会遭到主流的打压，顶多隐在暗中缓慢地发展和小规模地传播。” 其实如果把目光缩小到只聚焦一般人类，这个地球上的发展进程也符合疾风说的那些大多数世界的惯例。 科学的发展最为迅速，社会上普遍认知为科学是唯一真理，任何不科学的现象即便不一定被所有人简单推到迷信的那一边，却也顶多是以灵异现象那类的方式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或者少数爱好者暗中追寻的‘冒险游戏’。 “虽然也有去过各种截然不同起源的技术同时共存的世界。但那样的世界一般都是发展还处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疾风说的这个也很好理解。正因为发展还处在比较原始的阶段，不论是科学还是魔法又或者超能力什么的，基本也都还在比较初级的水平。彼此之间没有某一者进入到新的研究阶段展现出彻底压倒其他领域的实力，自然各领域彼此之间还能相安无事地共存。 譬如科技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而魔法的开发也尚处在需要借助道具与冗长的咒语才能释放出威力勉强尚可的魔法的程度，那么这两者谁都无法彻底的压过对方，自然就算不愿意也得共同存在下去。 可一旦科学跟魔法同时更进一步，当科学进入到先进热兵器时代，那么无疑就在对付虽然施法能力也得到增强，却跨越幅度没那么明显的魔法师，就会处在明显的劣势。 就像现在地球上的情况，即使是比较优秀的魔法师或魔术师，别说应付学园都市那些怪物般的黑科技兵器，就算是大部分国家都装备了的常规武器，譬如高性能的枪械甚至坦克飞机，这都不是普通水准的魔法师跟魔术师能轻松抗衡的。而像秘银以及一些大国已经开始量产装备的那些巨大人形机器人兵器，就更不是普通的魔法魔术所能对抗的。 除非魔法再进入到下一个阶段，让魔法师在能够轻松释放大威力攻击魔法的同时，也拥有了强大的体魄，就像以隆道为代表的来自魔法世界的高强的魔法师那样，才能再一次稳稳压倒还没到‘外星科技’程度的科学。 只不过一般的世界里，不同领域的技术在交替领先的发展进程中，往往最开始掌握了较大优势的一方就会开始对另一方极力的打压，导致对方的消亡。这就是为什么疾风说她所见过的各种领域技术共存的世界，普遍还处在比较原始阶段的最主要原因了。 不过实际上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反而比较少数的情况。也就是因为这个地球上的形势太复杂，疾风才会拿那些她所去过的有多种技术或力量体系并存的世界来讲。 事实上就她们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绝大多数都是单一体系发展的形式。像奈叶跟疾风过去生活的世界里原本只有与这边世界的地球相差无几的科技，后来还是因为发生意外事件导致太古遗产意外坠落地球，引来了菲特以及她背后的人，随后时空管理局又赶来这才让本该一直生活在和平又方便的科学社会中，过一辈子平平凡凡人生的奈叶跟疾风，意外的走上了魔法少女的道路……不，原本能够平平凡凡幸幸福福过完人生的大概只有奈叶。比起那个出生到后来一直都相当幸福，生活中不缺亲情友情还不乏男生们憧憬的高町家的小女儿，疾风则是自小父母双亡，早早就无法避免的与魔法结上孽缘的命运不怜悯的可怜孩子。 “你要是再在这里呆时间长一点，会发现这世界比你现在想的还要更奇怪。” 莱维不无感慨地说到。他所指的不光是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疾风不知道、甚至就连莱维自己都可能仍不知道的神秘。即便不算上那些还没挖掘出来不知藏在哪的东西，这世界从莱维学校这个学期算起，不就已经又多了不少‘新奇有趣’的人和事了么？ 对于圣杯战争这项由几大魔术世家共同策划，由魔术界最庞大宗教组织的圣堂教会监督的‘战争’，莱维所了解的并不比身为发起者之一的远坂家这一代的家主远坂凛少。 五九二、疾风发现了什么？ 其实甚至是有些多年前远坂凛还小的时候，她那已经去世的父亲来不及告诉她，或根本没打算让她知道的内幕，莱维也略知一二。 圣杯战争借助圣杯召唤出的英灵，其实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从异世界穿越到地球上来的异世界来客。英灵显现在现世之前，所‘停留’的那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按莱维他们的理解，也仍然属于‘这个世界上的某处’这样一个概念。 然而这一届圣杯战争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接连召唤出原本并不存在于英灵之座的‘非常规’的英灵。像伊芙这种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算本也是这个世界的住民被召唤出来就够奇怪了。更别说还有辉夜这种百分百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作为英灵被召唤了过来。其次还有像夏娜那种跟辉夜类似情况的少女。 不过说起辉夜，其实莱维早就隐约察觉到，那个看起来除了各种御宅兴趣外任何事都不上心的已经彻底腐烂的女人，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对她为什么会被圣杯从幻想乡召唤过来成为了英灵这件事，那般地一无所知。 可是莱维这种怀疑，也时常被辉夜那老爱玩神秘糊弄人的个性给迷惑住，搞不清她到底是真知道点什么，还是单纯故意装作那个样子好掩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 毕竟那只neet姬特别会装样子，外人面前老是爱摆出世外高人的神秘模样，对自己人也经常玩猜谜似地弄些虚虚实实的把戏，搞得人相当的无语。 不过可以肯定夏娜那个贫乳黑长直傲娇萝莉肯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来的这个世界。倒是随后那一大群红世来客，莱维他们猜测很可能是追踪者夏娜的气息追到了这个世界来的，尽管没人猜得出他们是用的什么方法。 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那群人，按缇欧的说法她们之所以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纯粹是出于一场意外。意外发生时在场的人都被卷入其中，否则像缇欧这种本来跟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没多大关联，当时纯粹是有事去找玲的外人，本该是不应受到牵连的。 除此之外还有梦梦那个天降的粉红公主，爱丽丝这种莫名被困在结界中来了这个世界的例子等等。 就说疾风她们这三个魔法少女，不也是相当于从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新物种’么。 有些是意外有些是故意。不管哪种情况，这短短的半年都不到的时间里，这个世界、这个地球就已经又多了那么多各自掌握截然不同技术与力量体系的人。莱维有点好奇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再过一阵这个地球究竟得乱成什么样子？ 别看辉夜和梦梦与疾风她们这样的异世界人都还挺老实的。那些红世使徒与噬身之蛇的成员，前一阵在麻帆良学园闹了通后又都隐到了暗处不再传出声息。然而那两个来自异世界的组织显然都有他们各自的目的跟打算。即便他们现在隐藏了起来，那也只是暂时将行动转向暗处，莱维绝不会奢望他们因为麻帆良那次碰了个钉子就很干脆地放弃自己的目标或者欲望，学着辉夜她们那样普通地享受起这个世界的生活。 一旦哪天你两个组织在暗处的行动活动了一定的成果，他们必然会再次浮出水面，搅动地球这表面上平静底下暗藏的汹涌。单就一些内行才知道的譬如近期学园都市与罗马正教愈发明晰愈发凶险的对立形势，一旦那两个组织再不知从哪动点手脚，真的是搅和出一个第n次的世界大战都毫不让人意外。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号称拥有二十亿以上信徒的第一大宗教，与号称掌握着地球上最先进科技，以及开发出了超能力的大型城市。 若是罗马正教跟学园都市哪天开战，双方彼此的众多协力国家与机构肯定也免不了参与到其中。那到时候那场起码与二十亿以上地球人有着直接间接关联的战争，不称其为世界大战又该叫什么战役呢？ “虽然之前没有把精力放在研究上，但我当初就觉这个世界外部的那个结界有点奇怪。” “哦？具体哪些地方让你觉得奇怪了？” 莱维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外侧有个结界，并且他还知道那个结界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前提是他相信长门有希那番让人听了后有种啼笑皆非感觉的话。尽管莱维对有希早就信任得不得了了。可当初初次见面时她所透露的那些‘情报’，却直到现在都让莱维有点不敢尽信。 倒不是莱维觉得有希会骗自己，虽说她的确也存在听命资讯统合思念体而欺骗自己的可能……莱维可没那么天真自以为是。但也有可能有希所掌握的情报本身就有错误不是么？ 资讯统合思念体是以资讯形式存在的特殊生命。以他们的存在作为根基，自然是对情报搜集方面有着得天独厚无人可比的优势。然而即便不举龟兔赛跑那种老旧又不贴切的例子，占有优势的一方就绝对胜利绝对正确这种轻易得出的结论本来就不具备其必然的正确性。 这世界上已知未知的如此之多，即便传说中创造了这个世界全知全能的上帝，不也有睡了一觉后发现跟自己当初想的不一样的情况么？何况有希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有些事原来她也不知道’的状况。相反，这样的状况还非常地多。 就连旁人看来丝毫不觉得她跟一般人有何不同的个性方面完美模拟了地球人类的朝仓凉子，她不也照样并不真正理解人类的许多思维和行为模式，单纯只是模仿了个神似罢了。 而具体到这个世界的种种神秘，首先以有希当初对莱维所说的那个之所以她们会存在的起因勉强接受下来。那么这样一想其实有希和凉子这样的‘外星人’，不就是因为资讯统合思念体存在严重的情报缺漏，需要获得所需的情报才能继续延续自身的所谓自律进化么？ 五九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门有希也曾以‘焦急’——嗯，没错，虽然当时的有希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也听不出说话间的情绪波动。但莱维就是认为他能感觉到当时有希的情绪跟平时在sos团活动室里如同背景家具那样时并不一样。 情绪产生波动的有希告诉莱维她已经几乎无法跟资讯统合思念体本体取得资讯直接交换层面上的联系。考虑到平常总强调自己没有任何个人情感的有希居然都一反常态，若是她对这个世界外侧的结界‘有办法’的话，应该已经早就采取行动了才对吧？ 事实上长门有希她并没有，起码她自己告诉莱维她没有办法，也没有尝试任何方法以免过度刺激这个世界的某些莱维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防卫机制’。 “一般普通的结界，用途主要是为了保护某处或某物不被别人发现和接近。不管是以强制被动防御的方式，还是以幻术、精神干扰那类主动诱导攻击的方式。” 也就是包裹着犰狳的硬壳，和刺猬背上长满了的刺的区别。疾风所说的那两类结界，大体上就是指这两种形式迥异却存在目的相同的类型。 “不管是哪一种方式，目的都是为了隔离结界内与结界外。可是在这个世界外侧的那个结界，尽管的确有着超强的被动防御能力，这让我们在外面努力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无法寻隙攻破……然而在着那般强力的防御的同时，那个结界却又好像故意引诱别人进去似地，不知为何留着一些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发现的明显的漏洞。” 不论绝对战斗力的孰强孰弱。单以‘术业有专精’这一点来讲，作为主要从事次元干涉型违禁物品的调查、回收、管理工作，说白了就是跨越各个次元的世界之间针对各种危害达到次元层面的危险行为针对执法的司法机关，时空管理局最擅长的毫无疑问是涉及到次元、时空这类概念的种种技术。否则他们要是连危险发生的所在地都到达不了，还谈何严格执法呢？这就跟警察和军队的交通工具肯定都会往最优秀的方向去配备一个道理。接到报案后却无法到达案发现场的警察，爆发战争后连兵都送不到前线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记得你们当时就是找到了漏洞才成功进来的？” “嗯，要不是因为结界有漏洞，我们都准备回去管理局请求支援了。以我们当时有的装备，实在对按个结界一点办法都没有。” 疾风虽然总的说以前跟莱维相处过的时间不算特别长。起码在她十几年的人生中只是比较短的一小段经历。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确存在缘分这种东西，有些人从小学开始就同一个班级，却一直到了高中仍然没说过几句话。可同时也许这样的两个人偶然在街上遇到一个问路的陌生人，却会莫名其妙的就很快成为了朋友。 莱维无疑就是跟疾风她们这三个魔法少女非常有缘的一个人。当初他们彼此之间认识的机遇就颇有些写在小说里都让人觉得太巧不科学的意思。再加上后来那段不算太长的时间里彼此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波澜壮阔的事情……了解一个人也许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也可能是一瞬间就能掌握。 疾风只靠当初那不长的时间就已经完全彻底地了解了莱维是个怎么样的人。也正因为对他非常地了解，并且相信他到现在也仍然没有变，少女才敢从昨天到现在连着做了这么多大胆的事情……千万可别因为某些事情就误会了疾风是个大胆豪放的女孩子。 尽管的确某些方面疾风是比菲特跟奈叶更……与其说大胆还不如说主动些比较准确。可是说到底，疾风她终究还是个十几年里别说跟男生交往，根本就连能称得上朋友的同龄男性都没几个，纯洁地不能再纯洁的小女生一枚呢！ 这样的一名纯纯的小女生能做出那些种种天知道其实做过多少艰巨的思想斗争？要不是疾风很了解莱维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算心中其实早已有着那样的心情按捺不住，她也还没做好那样的心理准备哪敢乱来啊！ 以疾风对莱维的了解，她知道这个男人对那些复杂的概念原理之类的不感兴趣，于是也就省掉了详细的解释，直接告诉他结论就是莱维最喜欢的对话方式了。 “的确是挺奇怪的，防御力那么强，让你们都一点办法没有的结界，却存在着很明显能让人利用起来的漏洞？这听起来就像是哪个大公司辛苦制作了好多年的重磅游戏，刚一上市就被玩家发现了要打好几个g补丁才能修复的bug一样。” 莱维这也算是活学活用了。他前几天才听辉夜这么吐槽过某个他已经忘了名字的游戏来着。当时莱维从菲特的房间里出来，走廊经过辉夜房间听到里头砸地板还是敲桌子的声音就推开门进去看。结果这一时好奇最后浪费了莱维整整一个半小时，在那无聊地听着辉夜吐槽各种游戏发售后出现的重大bug的历史。 话说虽然莱维一直都对辉夜的各种事情时有抱怨。可是作为一名教师而言，他最近愈发有点觉得辉夜那种轰炸式的灌输方法，放在课堂上说不定会起到奇效。 你看吧，基本熟悉点的人都知道莱维是个记性不怎么样的家伙。不说太久远的事情他经常明明很重要也会忘掉。就算是近期发生的一些日常琐碎小事的细节，他往往也一转眼就不记得了，像是根本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似地。 然而辉夜整天拽着他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宅女爱好，明明莱维不光没兴趣钻研，甚至有时候都有意识地想把它们忘掉以免占了他脑袋里本就不怎么宽裕的存储空间。可到头来现实是辉夜塞到莱维脑袋里的那些各种宅知识他不想记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五九四、辉夜的本事你还没见识完呢 就连最初刚发现辉夜是个家里蹲，被她拉下水那阵辉夜给他讲解的一些‘入门作’的梗，莱维到现在都仿佛昨天才听过似地，只要稍微一回想就连当时看到的画面都能瞬间浮现在眼前。 这种体验也许对一般常人来讲都不算多新鲜的事。可那往往都是针对让自己有幸福感的美好回忆，或者反过来不堪回首却又难以忘记的悲惨过去时，才能淋漓尽致的体验。可莱维却是在那种烦不胜烦的疲劳轰炸中体验到了，要知道当时他可都是快睡着了，硬是强撑着都不知道辉夜嘴巴一开一合的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自己有辉夜这本事，那说不定有办法让连冈崎朋也跟春原阳平这样的学生都顺利考上大学？ 莱维前一阵开始偶尔就有在思考这件事儿了。 不过具体下来其实冈崎朋也跟春原阳平也不能太笼统的分到一类里。他们两个虽然都是以前因为种种原因荒废了学业，但还是有可能让他们重新振作努力起来的那种。 可尽管莱维相信、并且自己也有办法让冈崎跟春原振作起来。然而说实话那两人真的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以前莱维见过不少高一高二无心向学，高三奋发努力一把考上大学，甚至是考上了相当优秀大学的例子。但很显然冈崎跟春原、尤其春原绝对不是那类学生中的一个。 若是单单让他们振作起来努力学习，莱维认为靠剩下这段时间让他们考上大学比较有难度。可如果他有辉夜那种‘就算你不想听也硬塞到你脑袋里让你望不到’的魔音灌脑大法呢？ 说不定，纵使是春原那个级别的笨蛋，也能考上一说名字说出去还相当有面子的大学？ “而且还不止存在漏洞这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疾风这么乖巧的女孩子，当然不会像某些不听话又品行不佳只会人前装淑女的人那样，非得恶毒地嘲讽一番莱维举的例子。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莱维打得比方哪里有问题，很认真的肯定了莱维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老师你应该也早就发现了吧？这个世界好像特别容易吸引那些因为意外产生的各种次元干涉现象后被影响的人。” 疾风说的是她们时空管理局习惯的理论阐述的说法。以莱维这边的话来讲，她的意思是指这个世界仿佛有种力量吸引那些诸如落入空间裂缝或被卷入空间错乱的人。原本几乎任何与空间错乱有关意外事故，对于缺乏在恶劣极端环境中生存能力的人类与类人类的生命，都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灾难。 就像莱维之前提过的，时空错乱后落到的世界绝大多数不具备人类生存的条件，有很多就连人类生存必须的基本的氧气都不存在，那结果还能有别的可能么？即使强如莱维听说过的某些变态，也许把他们扔到太空环境里他们能有办法活着回到地球，可若是让他们一直处在太空环境中，最终的结局也还是死路一条。除非是依文和小忍那种不死不灭的存在。 对于那些出了空间意外的人，落到了这个地球上无疑是值得拜遍天下神佛的万幸。可是就算是莱维这个不懂复杂统计学的人，也能想当然知道那是概率多么低的一件事。然而就是那么低的概率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尤其人家是一起穿越过来的也就罢了。莱维家里还有辉夜铃仙跟爱丽丝这种来自同一个地方，却是以不同方式先后‘意外’穿越到这个地球上的例子。 要说那是巧合……纵然莱维过去的离奇经历多不胜数，他也不会傻乎乎的相信自己就是那么好运气碰上了那种程度的巧合。他可不姓春原而是姓的麦道威尔啊！ “你说的这个我的确已经怀疑很久了。可是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无从着手调查。” 莱维不是那种站在案发现场看一圈就能指出凶手的名侦探，何况就算是那个级别的名侦探，现在压根儿没有半点线索总不能靠臆想的瞎猜？倒是疾风所说的那个不合理之处让莱维有了些他觉得多少靠谱的联想。 “所以你觉得那个结界有种主动在其他世界制造时空意外，让那些世界的人‘意外’地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功能？” 这种听起来听不靠谱的联想其实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莱维今天不就才遭遇了三次类似的状况么？尽管他今天遭遇的在‘规模’上跟诸如红世使徒穿越到这个世界那样的事件没法比。但从理论上莱维觉得两者大体上可以算作同一类的事件。 “虽然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但我个人猜测有那种可能。” 说起正经事的疾风还的确有点领导者的样子。虽说她总自嘲自己不过是个没人管的闲散新设部门的摆设，但若是让莱维选她们过去那些少女们中谁适合带领大家，比起最热血最有感染里能号召大家的奈叶，莱维还是百分百觉得疾风是最合适的人选。比奈叶要合适得多。 “我也觉得你说的这个有可能，虽说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让人觉得不真实的巧合，但巧合太多就难免让人往别的地方想。” 只不过，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莱维倒不是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毕竟越来越多各种穿越还是什么的异世界来客，这个地球肯定会变得越来越混乱。而地球乱起来，他麦道威尔一家悠闲愉快的生活也可能受到影响——之前红世使徒跟噬身之蛇在麻帆良闹的那一出，可不是已经影响到莱维他们一家了么？ 然而什么结界之类的本就不是莱维擅长的方向，况且还是上升到了‘封锁这个世界的结界’那么高规格的东西，实在不是莱维这一介凡夫俗子有资格去关心的。 就算想要调查也无从着手，莱维现在唯一能做的不就是等着资讯统合思念体那边，又或者时空管理局那边的结果么？ 五九五、还说你不是小学生？ 长门有希跟朝仓凉子一直都在试图按她们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方式来‘解析’这个世界。而疾风跟奈叶她们的同伴现在也仍然在这个世界的外侧，肯定不会因为她们两个进来了就放心离去。等她们这两边哪天要是找出了点线索，能帮上忙的时候莱维自然也不会躲。 毕竟莱维对在这个地球上此前十来年的生活是非常满意甚至享受的。要是能有办法让自己一家子像那个样子继续再生活下去，他当然不会因为懒得惹麻烦而当个旁观路人。 辛苦一时和辛苦一世，孰轻孰重这点分辨能力莱维还是不缺的。 莱维跟疾风在这边又闲聊了一阵，菲特和奈叶也过了一会儿加入其中。 结果就像昨天那样，把她们这三个魔法少女赶回自己房间去是尝试再次失败。莱维也只好又让她们在自己房间里过了一夜。早上起床后就跟往回拉了进度条重播似地又一次睁开眼就看到疾风压在自己身上。莱维这时候也发现普通人的身体也有好的地方。起码这种‘夜袭’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早被吵醒了，不用像自己这样似地不知不觉就让这小恶魔给偷袭了。 也怪莱维自己对她们三个太没防备。可若是总把对周围一切的警惕都提到最高，不控制一下自己那过度灵敏的感知，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会理解那种状态下的生活有多么地压抑。随便一点最微小的动静都会触动到莱维敏感的神经，若不是那种感知如同天赋一般一直都在他身上，换了别人忽然觉醒这种‘厉害的能力’，恐怕没挨过几天就非得疯了不可。 人的精神再坚韧也依旧是脆弱的。没有经过长年的千锤百炼，总是紧绷着很快就会崩断了那个弦，到时候送到医院里去救治估计也再也回不到正常。 “今天就别闹了，今天轮到你们去滑雪场，还得我带队要早点准备。” 莱维揉揉疾风的头发，又捧着女孩的脸蛋搓面团似地来回搓了几下。这三个魔法少女中就数疾风的‘成长’最慢，不光体现在身高跟某些地方的尺寸上，她还整个人看起来从脸到体型都跟当年变化不那么大，简单来说就是还保留着当年那个聪明可爱的小萝莉的样子。那张稍微有点小肉肉的脸，莱维看着就忍不住想揉几下，也算是对这丫头连续两天都不老实的‘惩罚’了。 “呜呜呜呜呜……” 疾风让莱维揉脸弄得嘴都歪了说不出话。她一把抓住莱维的两只手才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少女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不对的地方，瞪了一下后立马绷不住表情笑了起来。 “知道啦，所以我今天不就比昨天起来的更早一些吗？” 如果不是有什么能跟手机那样设个自动开机时间一样方便又神奇的魔法，那疾风的生物钟调节能力就相当令人佩服了。想几点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就自然起来？说实话莱维可不信这丫头有那本事。尽管小时候疾风也不像奈叶那样喜欢赖床整天懒趴趴的，可比起菲特来，当年的这只短发小萝莉也只是将她调皮爱撒娇的一面在大多数情况下隐藏了起来而已。 “既然都知道要早起了，就别还赖在床上了。醒了没起床误了时间，跟睡过头没醒过来误了时间都一样没区别。” “哇，老师好严格哦！” 疾风咯咯笑着撑住床铺坐起身来。话说本来趴着的时候她那样子勉强还能让人说服自己控制住邪念，可当坐起身来之后，那姿势反而让人没办法不往歪的地方想。毕竟一个女孩子叉开双腿跪着坐在男人的身上，即使她没有那么‘精准’地坐在‘那个’位置，这画面也依然还是暗示感太强，不怪别人的思想不干净。 “我可是班主任，不严格点班上那些家伙还不闹翻了？” 莱维好像也觉得疾风那姿势太不雅，腰上一使劲就坐起身来。不过说实话他们两个这样抱在一起的姿势也没比刚才好多少，仍然属于某多少多少手中的一招，看上去依然那么地污！ 唉，所说时间真的能改变太多东西了。以前莱维也总这么抱着疾风，然而那个时候别人看着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大概……咳！ “我去刷牙，你赶快把她们两个叫起来然后回去你们房间。估计你们班上同学也差不多醒了，或者说不定她们想着今天能去滑雪场，很多人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 莱维双手抱起疾风放到床铺上，自己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下总没什么问题了吧？虽说一个女孩子这么跪在站着的男人身前抬着头仍然有点……怎么现在的人思想就都那么不健康呢！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不会啦，又不是小学生了，而且都已经来了这里两天，要兴奋来之前在家里大家都兴奋过了。” 疾风想起自己当年身体好了之后，第一次能跟学校同学一起去旅游的时候。那次她就是像莱维说的这样，去之前一天晚上在床上激动的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结果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到学校，让奈叶和菲特看了还跑上来担心的问自己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后来在去旅游地点的长途车上疾风靠着奈叶呼呼大睡，车上同学们玩各种游戏她也没能参加，当时还觉得非常遗憾懊恼了一阵呢。 “是么？那你听听外头那是什么声音？” 莱维朝着窗户那边努努嘴。 房间里的窗帘自然是好好拉着的，毕竟即使其实因为高度落差和玻璃贴膜材质的关系，除非晚上房间里开着很亮的灯，想从外面看清里面的人也还是很困难。可是莱维房间里毕竟有三个见不得光少女、啊不、应该是有三名少女借宿了一晚这件事本身见不得光。要让学校里的学生甚至老师看见了，即便莱维是个以前就在学校里被人传过不少流言绯闻的‘惯犯’，这次要是人赃并获恐怕他也很难‘脱罪’。 五九六、所以说萝莉过保了就…… 严重点若是再惊动了家长和社会上的媒体，估计莱维的教师生涯都要到此为止，他的教师从业资格证书百分百会被吊销。他哪里敢不好好将窗帘拉好？ 今天莱维跟疾风起的比昨天还早些，透过窗帘能看得出外面太阳也没完全升起，虽然比房间里亮，却也还是阴沉沉的。然而就是这太阳还没升起来的大早上，疾风仔细一听却已经能听到外面有数人以上的叽叽喳喳交谈和各种动作弄出的动静。 “不是有体育老师在大堂那边看着，不准晚上出旅馆么？” 疾风不用跑到客厅里去拿自己的手机也大概知道现在是几点。这个时间就已经在外头叽叽喳喳的了，显然昨天晚上肯定就没睡多久。除非在外头的那群学生昨天晚上吃完饭没过多久就像早早上床……这根本不可能好吗？疾风不排除高中生里也可能还有像小学生那样每天吃完饭写完作业就早早上床睡觉的。事实上她现在就读的班上就有个男生听说每天晚上九点左右甚至之前就上床睡觉。但疾风当时听那些女同学们闲聊，说是那个男生虽然晚上睡得早，但其实每天都凌晨四点来钟就起床，据说是觉得天还没亮的时候四周最安静，学习效率最高这样。 可是即使是有那种奇葩作息习惯的人，这跟这一大群同学一块外出旅游，总也不可能还坚持着在家里的习惯吧？就算你想九、十点钟就睡觉，你班上的同学还开着灯在那玩着闹着，那样还能轻松睡着也不是一般人的水平了。 正常最快也得等班主任查房勒令熄灯才入睡吧，那个时候睡觉现在就起来……不对，他们都已经出去玩起来了，肯定更早就已经醒了。才睡那么一会儿，果然是昨天晚上一想到今天要去滑雪就太兴奋了睡不着？ “这么早就起来了？一般同学们都得起码十一点之后才睡着吧，只睡那么少时间今天能有精力好好玩吗？” 班主任查房的时间大致上是十一点左右。那之后其实虽然各个房间都不敢开灯排被走廊里的人看见，其实却也没几个人那么听话一关灯就闭上眼睛睡觉的。 疾风她们班女生的房间前天晚上就在熄灯后进行了怪谈大会，几乎全部女生都参加了，一直闹到好像十二点多了大家才陆陆续续睡觉。疾风她们三个前晚也在莱维这里自然没参加，结果反而她们三个比一般同龄人更习惯熬夜的女孩子反倒是睡得最早的。前天、昨天，她们三个都是十点来钟就躺到床铺上，接着很快就顺利地入睡。 就连女生的房间都闹到十二点，男生那边想当然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睡得比女生更早吧？ “就算十二点多才睡到现在也有五个多小时了。那些孩子毕竟年轻，偶尔熬夜对年轻人不算什么，更别说都已经睡了五个小时，这就已经够让他们精神起来的了。” “那你刚才还说他们是昨晚太兴奋一晚没睡！” 疾风这才想起来他们讨论的不是五六小时的睡眠够不够，而是那些同学是不是还像小学生似地想到有得玩就激动的睡不着。 唔，大概是因为刚醒来还没彻底清醒，脑子有点迷糊反应慢了些。以前在斗嘴这类事情上疾风可是从来不输给莱维的。而且千万别因为疾风说的以前那时她还是只萌萌哒的萝莉，就觉得莱维肯定没跟她认真、让着她。要知道疾风可是十几岁就在时空管理局里当上中层管理的人，即使那是个没什么权力的特设闲散部门，这也依然能证明疾风的综合能力相当优秀，尤其是年轻人普遍都不擅长的交流沟通方面。 现在那么多大学甚至研究所毕业入职的青年，都让老员工忍不住吐槽适应社会太慢，不会与人沟通交流。疾风却刚到上高中的年龄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了某些高层的赏识，小小年纪这种能力，歧视莱维那种平时根本不怎么用脑的人能比的？ “我本来也没说他们是太兴奋睡不着才跑出去的。” 莱维得意地一把捏住疾风的脸蛋，大拇指还在她鼻尖上按了一下。 “我刚才只是反驳你说时间太早同学都没起床。至于规定说不让晚上出门，现在不已经是早上了么？那些人都是运动社团的，跟体育老师本来就熟，稍微求求情，让他们去外头晨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听莱维这么一说，疾风也发觉外面传来的声音乍一听杂乱，仔细听好像还挺整齐。那声音听起来的确像是运动系社团锻炼的时候喊的口令。 “昨天早上好像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呢。” 昨天早上是疾风比莱维起的早，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也不太肯定昨天早上外面有没有人在晨练。因为……因为……因为要不是莱维提起，疾风起来之后哪有心思注意外头有什么声音嘛！ “所以说他们还是太兴奋了呗。” 莱维哈哈一笑，像个老头子欣慰孩子们有朝气似地。 “这也能理解，毕竟学园岛在那种不下雪的热带，这些孩子又多出身北方。明明在北方出生，从小却在南方上学结果都没怎么见过下雪，很多估计也根本就没滑过雪。这一听说能滑雪自然就激动了。” 虽然都是玩，但滑雪这种事听起来还是比在温泉旅馆玩有趣的多。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还没到那种享受悠闲度假生活的年纪。估计昨天又听去了滑雪场回来的同学说了各种有趣的事，心里的期待感自然非常的高。 “确实是这样呢，其实我也一直都没怎么滑过雪，来之前听说旅馆附近有滑雪场，当时也高兴了挺久的呢。” 疾风小时候身体不好，尤其是双腿不良于行，自然更不可能去滑雪了。后来身体好起来，又紧接着就加入了时空管理局，这导致别的同学放假出去玩的时候她经常得工作或至少要待命，而不放假上学的时候也得常常请假执行任务。 五九七、奈叶的睡相有什么不好么？ 那样兼顾学习和工作的生活，虽然疾风跟她的小伙伴们都从来没抱怨过，相反还觉得很充实很有成就感。可不管再怎么说，她们也的确少了许多同龄人应有的乐趣和童年回忆。 说到时空管理局的工作，莱维那是相当佩服这三名小小年纪的魔法少女。要知道绝大多数成年人都没有不抱怨每天辛苦上班工作的，她们当初加入时空管理局的时候还是小学生而已，却能够一直坚持下来并且还不光是旁人看起来没有怨言，而且莱维知道她们三个内心也的确没有丝毫对加入时空管理局这件事感到后悔。 如果说最初加入时空管理局，尤其是奈叶主要凭的是一股正义感使命感的冲动。那么她们三个能一直这样多年坚持下来，不得不承认这三名少女的正义感和使命感不是年轻人一时的自我满足，以中二一点的说法来表达，她们三个天生就是那种‘为了拯救世界’而诞生的英雄。 反正莱维是肯定没这三个魔法少女那么高尚的觉悟和情操。他以前当杀手的时候，其实也没几个同行认同他把他当自己人，普遍还是觉得他不过是个政府的走狗罢了。然而那种有点行侠仗义的工作莱维也没能一直坚持下去，他天生就不是那种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能彻底奉献自己的伟人。行有余力的时候可以顺手帮助一下，但若是牵涉到自己的利益，那就未必如何决定了。 说到底，莱维当年干杀手那行主要还是为了丰厚的赏金。所谓行侠仗义不过是他自己多少也有点心理洁癖，不想有心理负担罢了。 “你们后来一直没接过到雪山之类的地方执行的任务？或者那种终年都是冰天雪地的星球之类的，一直没去过么？” 莱维觉得一大早就讲太严肃的话题容易影响接下来一整天的心情。为了能增加点舒畅度，他果断不继续深入三名魔法少女屡屡因工作而无法享受童年的伤心事。 “有是有，但那是工作啦工作，怎么可能在工作的时候跑去滑雪嘛！” 疾风鼓起脸一副生气了的样子，好像莱维那么说是在小看她们三个在时空管理局的努力似地。然而她的脸蛋本就相对奈叶跟菲特更多残留了点点的婴儿肥，这样一鼓起来就更可爱了，让莱维忍不住手指头伸过去稍微使了点劲儿戳了一下。结果少女憋在嘴里的气一下个戳的喷了出来，发出了相当不雅的声音。 “老师！以前小时候把我当小孩子就算了，现在都已经长大了还欺负人！” “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让疾风班上的同学看到她这个样子，恐怕都得惊掉一大片的眼镜吧？平时疾风在别人面前说不上老成持重，却也是典型的冷静与活泼并存，不论男女都非常容易被她吸引，又聪明得让人有些佩服的非常出色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即使偶尔在人前遇到一些尴尬的状况，也总是能冷静幽默的轻松化解，像这样被逗得炸毛实在是前所未见，太新鲜太有趣了不是么？ 好在这俩还都记得控制自己的音量，炸毛的疾风跟大笑的莱维都没忘记压着嗓子。还在床铺上睡觉的奈叶也只是貌似察觉到了声音，打了个滚翻了个身就抱着莱维的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比起奈叶那相当不雅，弄得自己浴衣都敞开一大片，差点就上下一起失守的睡相，侧躺着的菲特就文静优雅得多。菲特那个姿势和那张睡脸，但凡要是有男性在场，都会忍不住凑过去亲一亲那张可怜的脸蛋。 等等，千万可别误会莱维的性别。若不是因为一起来就跟疾风闹腾起来，他肯定也会忍不住的。 “那任务完成之后呢？你们的任务也不都是去抓人，应该还有不少类似搜索巡逻那样的任务吧？” “任务完成后……任务完成后当然是回总局复命。虽说的确也有些不是那么紧急的调查任务……” “所以说还是有嘛。” 莱维一把按住疾风的脑袋使劲揉了两下，不等少女再度抗议，就转身往洗手间那边去了。 “你也差不多该把她们两个叫起来了，尤其奈叶总是喜欢赖床，可别让她弄得你们两个也跟着迟到。” 奈叶虽然的确喜欢赖床，不过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怎么都不肯起来的人。其实奈叶也就是想要多睡会儿有时候会撒撒娇罢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到处都是，怎么也不至于害得大家跟她一起迟到。以前还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奈叶每天上学也都赶得上打铃，很少有迟到过的。 不过疾风想想也的确时间差不多了。毕竟她们起来收拾一下然后还得先回自己班上的房间。虽说魔法是很便利很神奇，可要是拖到同学们基本全都起床梳洗完毕，到时候走廊上满满的人，也多少有些不那么方便。 等莱维梳洗完毕从洗手间出来，三个魔法少女都已经起了床在那等着。轮到她们梳洗莱维趁着机会三下两下换好了衣服，免得疾风那丫头又古灵精怪的不知搞出什么招。 “你们弄完就自己回班上，我先到南宫老师那边去确认一下今天的行程。” 莱维跟三名少女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找那月。虽然那月早早就把行程计划表和各种活动的详细信息都发到了他手机上，但出发前要是不找她再确认一遍，那个在学生的事情上非常认真的伪萝莉老师肯定会找上门来。与其被她埋怨不上心，莱维还不如主动争取个好表现。毕竟美少女的声音虽然悦耳动听，但莱维也没那种特殊的癖好故意惹人生气听她啰嗦。 到那月房间的事情比较顺利，见莱维这么早早的就起来了，还主动来跟自己商量，那个总是高规格严要求的伪萝莉也不好再挑剔莱维身上那些怎么都让她各种看不惯的缺点，很干脆的表扬了莱维积极良好的态度。 五九八、毕竟作者不是老湿 莱维在南宫那月那里得到了表扬。 唯一要说遗憾的，就是没像某些动画或小说里一般，发生点群众们喜闻乐见的情节。毕竟在各种二次元作品中，男主角到某个人气颇高的女性角色的房间里去找人，这往往就是一个或大或小的福利片段的出现。可莱维明明有瞬移这种既方便行动又方便制造意外的能力，偏偏他没有使用而是很普通地从走廊上走到那月房间门口按了门铃等她来开门。想想现在的时间，要是莱维果断点像黑子那样不管做什么只要方便就用瞬移，这会儿说不定他正站在那月房间里，看着那个伪萝莉往自己身上套哥特萝莉装什么的。 当然，也可能这会儿莱维正被那月逼着低头正坐听她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的训话。那月那女人，是那么好惹的？ “莱~维~老~师~~~” 每个班的老师各自带着自己的学生，莱维班上让体育老师帮忙，他自己‘殿后’，正无所事事着呢，就听到这拖长了声音不知该说撒娇还是魅惑的声音喊着自己。 “梦梦，你怎么不跟着你班上的队伍，自己跑这里来了？” 这声音莱维一听就知道是谁，毕竟除了自家每天同床共枕的那位之外，莱维估计他每天听到的说话声最多的就是这位粉红公主的了。 其实倒也不是说梦梦是个话唠。尽管这位公主大人的确挺能说的。也不知是天赋还是宫廷优秀教育培养出来的能力，梦梦是那种典型无论跟什么人聊什么话题她都能自然而然地加入进去类型，一点都不会破坏气氛。 考虑到梦梦跟莱维聊起过去家里的趣事，透露过她的大姐是个有些天然的纯粹的冒失娘，而双胞胎的那个姐姐则是个总毒舌又水准不怎么样的傲娇。尽管丝毫不怀疑戴比路克王室的宫廷教师的水平，估计梦梦这本事主要还是天赋和后天自己锻炼出来的。 在家里除了极少数人，譬如对她不知为何总有明显对抗意识的伊芙，和时不时装个x又爱犯中二的辉夜，梦梦跟多数人都能很好地聊起来。就连依文那种表面上眼高于顶的性子，梦梦也能跟她相谈甚欢——实际上就是捧得依文轻飘飘的表面不做声心里相当舒爽。 依文活了几百年火眼金睛自然也看得出梦梦很多时候是故意奉承自己。但就像古代帝王除了昏庸无能之辈外，多数明知道有些大臣只不过是谄媚小人却也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君臣共欢。梦梦固然绝不是什么谄媚小人，但她就是有本事让依文明知道她是在说好听话，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听着乐着。这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本事，的确相当地令人佩服。 梦梦在家里几乎跟谁都谈的来，甚至基本不吭声的有希，梦梦也能在边上各种问题，就算只得到有希一两个字的回答也不会尴尬。这样一来在加上梦梦总爱凑在莱维附近，他自然每天听到的最多的声音就是这个女孩子的。 只不过梦梦的声音本就轻柔又婉转，说话语气也格外优雅大方。莱维不认真听她说话内容的时候，就感觉一只漂亮的小鸟在附近唱着歌似地，倒也丝毫不会令人感到厌烦。 “我想啊，老师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很闷吗？就用姐姐给的道具造了个投影分身，来这里陪陪老师嘛~” 又是分身……怎么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好像每个都有各自不同的手段造个分身什么的。难道这种能力真的是那么简单普遍已经烂大街了么？ “本来就是赶路，有什么无聊不无聊的。倒是你，虽然的确现在我算你的老师没错，但听你这么叫着总觉得怪怪的。” 有些公司的高层如果有晚辈恰巧也在自己公司工作，往往会特意叮嘱他们不要把家里的称呼带到公司，以免影响其他员工的观感。可莱维既不是高层，这学校也不是那种严肃的职场。叫自己老师本身没什么问题，可不知为何从梦梦嘴里叫出来，让莱维听着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唉？莱维先生不喜欢这样吗？可是我最近听同学们说，这个星球的一部分人对所谓‘禁忌’的事情非常喜欢呢，好像最近就有一部描写老师和学生的爱情的电视剧非常流行。不单是同学们下课经常聊电视剧的话题，我发现一些老师也偷偷私底下在关注呢。” 梦梦好像很不理解莱维为什么那么说似地歪着脑袋。至于她一出现就跑过来双手搂着莱维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身上靠的行为，莱维则早已见怪不怪习惯了。这位戴比路克星的小公主平时就特别爱撒娇，总是像个小孩子似地在人身上蹭来蹭去。不管在家在外头都是这个样子，莱维说过几次她都不听，时间长了也只能由得她去。所谓环境不能为人而改变，那么人就应该去适应环境，大致上就是这样的道理。 “讲师生恋的电视剧？好像是经常听别人说起，不过咱们家好像没人看？” 莱维家的电视每天不是拿来玩游戏、看动画，就是看新闻跟综艺节目。掌握着客厅遥控器大权的依文一向对电视剧没多大兴趣，偶尔看看也就是随便看两眼往往连一集都未必看得完。而梦梦所说的那部剧，莱维自然也是在学校里听学生们聊起。 莱维办公室的同事是肯定不会在公开场合聊那种电视剧的。毕竟题材是师生恋，不管内容上是正面还是负面，这种剧情对于当老师的人来讲都是个相当尴尬的话题，不可能随便拿出来说。即使偶尔有别的话题牵涉到这些，莱维的同事们也各个都义正言辞的把它批判一番，总不会说其实自己也挺喜欢那部剧。更不可能告诉别人他们自己对那种成熟男老师跟青涩可爱女学生间的恋情也抱有一定的憧憬。 不过针对那些同事们的顾虑，莱维其实挺想跟他们说他们都太多虑的。 五九九、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请仔细想一想，莱维自己在学校里跟一些女学生之间的绯闻，都沸沸扬扬地传了多久了？尤其是他跟远坂凛的事情。两人一个是这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另一个是这一届学生会的指导老师。他们的各种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了却也没影响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不是么？ 也别拿莱维是凛的监护人这个大多数学生们不知道，而有些老师其实也不知道知道的事来说。很多时候人言可畏是不考虑真相的。莱维固然考虑到对凛的影响，不希望自己是她监护人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可若是的确那些流言蜚语产生了不良影响后，再公开真相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要稍微多关注一下社会新闻就能了解，一部分媒体报道的社会新闻，在过一段时间深入调查报道后会发现事情真相其实跟最初的报道有些出入，甚至大相径庭截然相反的都不乏其事。莱维无意去谴责那些为了吸引眼球往往不深入调查就抢着发报道的记者，毕竟他区区一个高中老师谴责了也没人理会不是？重点是那些后来发生报道反转的新闻，其中又有多少因为迟来的真相让最初被民众当做落水狗痛打一顿的可怜人沉冤得雪的？ 人往往是不愿意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的。若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譬如网上匿名的发言或者人群中随大流的助威，事后大多会抱着‘反正也没人知道我说过什么’的心态当做没事发生，根本不会多想自己那貌似无足轻重的发言，和其他人同样无足轻重的发言加在一起，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投到无辜被他们当做发泄对象的那个可怜人身上又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莱维学校里以前就发生过老师跟学生的意外事件，当时一致判定老师犯错侵害了学生，在家长和社会的压力下那名老师被迫辞职另找工作。尽管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后查明其实老师反而是受到了学生的诬陷，可当事人都已经辞职离开了岛上，再帮证明他没有错又对他本人有多大的意义呢？当时群情激奋逼得那名教师辞职的那些人，别说反省一下自己的当初的冲动，就莱维当时的见闻，反而大多数根本不相信校方调查出的真相，自欺欺人的继续以‘学校为了自己的形象当然向着老师说话’来帮自己糊涂下去。 像莱维跟凛那样的事情，若是如同某些社会上报道过的事件那样爆发出来，恐怕还没等对社会‘流行趋势’都有些迟钝的二人反应过来，说不定就已经演变成了莱维和凛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先认罪道歉让‘义愤填膺的民众’先消消气再说的状况了。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那样。 也许是因为学园岛上大多数学生都是离家独自来求学，没有家长在也就少了很多‘舆论’的原因吧？不光莱维跟凛的各种绯闻学校里仅仅当做普通的趣事来流传，就连初中部的鬼冢英吉跟他班上的学生的一些事情，大多数老师学生也都只是吐槽一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要知道鬼冢英吉跟他班上的一些学生的事情，可不是莱维跟凛这种实际子虚乌有的纯绯闻呢。尽管莱维跟鬼冢关系很好很了解他的为人也很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但鬼冢班上有几个女生或明或暗的喜欢他憧憬他这件事无疑是真实存在的。 尤其是鬼冢班上一个叫神崎丽美的女生。那个因为智商高的匪夷所思而在整个二中都名气极大，甚至都不亚于远坂凛的女生，她对鬼冢的心意表现得极为直白，恐怕学校里即便是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虫都未必不知道。 毕竟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只是不去听，可那个女生整天在学校里当众缠着鬼冢就算在校门前跟中庭都不避嫌，反而经常搞出挺大动静弄得别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除了神崎丽美之外，莱维记得鬼冢英吉班上还有个女生前一阵休学去当了娱乐圈偶像出道。尽管那个当了偶像的女生没有指名道姓，可她不论在平面媒体还是电视采访中透露过的一些信息，只要是二中的学生都知道那些话里指的人就是他们学校初中部那个大名鼎鼎的前暴走族出身的不良教师鬼冢英吉。 鬼冢的事情都闹成那样了他不还好好的每天到二中上班么？即使二中其实早就有部分老师看鬼冢不顺眼，也的确想了一些计策想把那个家伙给从学校里‘清除’出去。但无论是上一任那个总被一些老师私底下说老糊涂了的老校长，还是这学期新上任的看起来就是个跟学生们同龄的美少女的校长梅莉，无一不对鬼冢信任有加根本不会因一些小小的计谋而动摇。 若是说莱维会因为学校里的绯闻而被炒鱿鱼，显然前头还有个当警报器的鬼冢呢。只要鬼冢一天还在学校里逍遥自在，其他老师只要不过分越过雷池，稍微放飞一下自己的思想，根本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嘛。 莱维倒是没想到其实他自己现在这种绯闻满天飞的情况放在别的老师身上，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没准都已经觉得干不下去打算辞职了。也就莱维这家伙好歹比一般人活了一辈子都长，许多普通人很重视的事情他都已经能够淡然处之，这才没把一些其实都已经明显有恶意的流言当回事。 当然了，如果那份恶意针对的是另一方的远坂凛。莱维就不会像自己的事情那么无所谓不去在意。凛在学校里当上学生会长是凭她自己的本事，可能拥有现如今这个程度的威望，实际上暗地里也有莱维的一份功劳。 他不用帮凛做些什么，只是把那些无中生有针对凛的谣言都暗中处理掉，自然就让那位远坂家的大小姐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大多数学生们心目中高贵优雅完美无缺的形象。 六百、梦梦到底有多厉害？ “我也没看过呢，比起那种现实感太强缺乏浪漫的电视剧，我觉得还是那些最后总是能让大家都幸福的游戏更有趣！” 梦梦对电视剧没兴趣莱维不意外，尤其那部近期引起大众广泛议论的电视剧，即使莱维没看过也听说是部剧情内容相当现实的剧。简单来讲，也就是剧中的男女主角最后估计多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即使是在思想更开放更前卫的西方国家，师生恋就算明面上没人认为是一种禁忌，实际上却仍然属于不容易得到周围人祝福的一种感情。这点去看看西方国家拍的一些电影也能略知一二，而在东方这边，那就更不容易获得一般人的承认。在现实中往往不会有好结果，那么一部以现实感著称的电视剧，它的结局也大致上能猜到个大概了。 不过虽然梦梦不喜欢那电视剧莱维不意外，可她说她喜欢那种结局里大家都得到幸福的游戏……其实莱维也一点都不意外。 “你呀，一个女孩子突然学辉夜玩起那种游戏来了，要是让学校里的同学们知道了，想象一下他们会有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莱维想到那情景自己都觉得非常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梦梦所说的那种‘最后总能让大家都幸福的游戏’，其实指的就是一般大家简称galgame的美少女游戏。只不过梦梦所喜欢的，是特指galgame中那类男主角结局时可以同时将复数女主角攻略成功的后·宫类游戏。 虽说galgame并不像一些人理解中那样等同于十八禁h游戏。事实上galgame中许多被奉为经典的游戏都是全年龄向的。然而梦梦偏爱的那类作品，却因为往往本身就是粉丝福利向的原因，基本百分之九十九都属于商店里会特意摆在十八禁商品货架，外面还要挂个帘子形式上跟其他普通商品货架分隔开。 毕竟一般想来所谓结局众多美少女环绕身边的那种游戏本来就是用来满足玩家的那类欲望的，既然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满足玩家的那一方面，进一步多满足玩家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考量。然而这就导致，这类游戏虽说同样受众广泛，可一般都属于那种自己私底下悄悄买悄悄玩，而不大会公开拿出来跟朋友们讨论的类型。就更不太可能会有女性特别喜欢这类游戏了。 事实上女的玩galgame的也不能说凤毛麟角。即使不是辉夜那种宅到了极致已经没救的奇葩，在这个年轻人越来越宅的年代里，会接触到galgame的女生也慢慢变多。但即便如此，那些女生会玩的也往往是剧情精彩内涵比较深刻的全年龄向经典作品。宅男们拿回家关上门自己嘿嘿嘿的那类，基本没几个女生会去接触。 可偏偏梦梦喜欢的就是那种女生中除了极少数奇葩外几乎完全不可能喜欢上的游戏。即便那些游戏去掉当中十八禁的成分，也依然不可能得到几个女生的青睐。那种一个男人同时跟好几个优秀的女生交往，那些女生还都顶多嘴上不服气却都心甘情愿跟在她身边的剧情，即使放在现代从法律上也没有问题，却依然会在女权主义发展越来越快的当下让女性本能的抗拒。 是的，法律上没问题，甚至在某些国家为了解决社会老龄化和低生育率的问题还鼓励一夫多妻尽量多的生育。可是主流社会观念里那样的事情就算不至于被严重批判，却也是多数女性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要是在这样的社会主流下，梦梦这样一个刚入学没多久就广受几乎所有同学们欢迎，也迅速有大批男生公开建立了她的后援会的真正的‘学园偶像’，要是被爆出私底下超喜欢玩十八岁以下绝对不准购买，而且还不是为了艺术表现而出现那种内容，而是单纯为了服务玩家的小黄油游戏，大家觉得学校里那些拥护或喜爱梦梦的学生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莱维猜大概说不定会有一瞬间像是全被石化魔法给凝固住了吧？你别说，梦梦在学校里的形象真的就是那么地令别的学生们憧憬。而且虽然两人形象气质截然不同，梦梦却不像凛在学校里还有一小撮因为相处很久而摸透了她本性的反抗者，譬如类似那个叫柳洞一成的男生。梦梦也许是因为入学时间还不长，大家都对她了解不够深入的原因，几乎现在学校里做个问卷调查，就没有几个对她反感的学生。 就连sos团那位一向把大众流行踩在脚底下鄙视的凉宫春日团长大人，都曾经有几天很认真的考虑过把梦梦拉到团里来的可行性。而且那个看似整天脑袋里就没点正常逻辑的团长大人，那次还意外的的确是正确的为了sos团考虑过才想要让梦梦入团的。 当时凉宫春日的理由是如果sos团里有梦梦那样的学园偶像，肯定能瞬间在学校里彻底扬名。就像那些因为出色的吉祥物而被人记住进而了解的商家一般，很快sos团的存在就能被大家所知道，那样就不用担心那些遇到了不可思议事件却没办法让sos团知道的人没地方去找。 嘛，从梦梦加入哪个社团，哪个社团肯定就能在学校里立刻一跃而上成为关注度最高的社团这点上，凉宫春日的逻辑一点错误都没有。然而那位团长大人不知为何既然能准确清晰的分析出梦梦在学校的影响力，却又总是无法正确看清自己在学校里同样也是个半点都不熟梦梦的影响力巨大的名人。虽然凉宫春日的影响力跟梦梦的影响力根本是两种类型的东西就是了。 sos团早在建团之初那次派发传单事件就已经成了整个二中从高中部到初中部人尽皆知的‘名胜’。之所以没人根据当初的传单将自己所遭遇的真正的不可思议事件告诉sos团的大家，纯粹是根本没有那种事发生在二中的学生们的身上。 六零一、那梦梦你在意什么？ 也不知为什么那个阿虚都说过好几次的简单道理凉宫春日就是不明白，或者说她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其实一早就明白。 不过至少当时阿虚的一通让凉宫春日恨不得捂住耳朵不愿听的发言，倒是顺利打消了团长大人把梦梦硬拉进sos团的兴致。虽然事后朝仓凉子向莱维分析那其实是因为sos成立一段时间后凉宫已经产生了固定的同伴意识，内心并不太愿意有人硬加入到她的同伴们中间。但无论如何梦梦没有被硬拉进sos团实在是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 尽管莱维内心暗中有点希望说不定以梦梦的本事能在团里把凉宫春日哄得开开心心，连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都忘了搞过上普通点的快乐生活。但他同时也不敢小看团长大人的威能，那种根本没根据的瞎想果然还是不要去试验的好。 那可是心想事成的凉宫春日团长大人啊！ 说句老实话，有时候莱维还的确有种起码那孩子是受到了老天爷眷顾的感慨。 说长门有希是全知全能的大明神不过开玩笑罢了。即便有希的确能做到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但那些还不都得她努力、甚至付出点什么才能换来么？ 哪像凉宫春日，尽管她本人看上去好像没有半点特殊能力。然而不可否认自从sos团建立以来，凉宫春日所希望的一切几乎都得到了实现。也别管那些事情里有多少件是sos团里那些倒霉团员们辛辛苦苦帮她实现的。事实上站在旁观的角度，就是凉宫春日的确心想事成不是么？ 问问莱维，自己动手解决一个难题；还是稍微意动就有别人主动还是暗中不知不觉就帮着将难题抹掉，这两个哪个感觉更厉害更令人佩服？ 当然是后面那一个了！ “其实我不并不是很在意同学们对我的看法呢。” 紧紧搂着莱维胳膊的梦梦忽然这么说道。这跟她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可截然不同。 尽管梦梦是戴比路克星的公主，但这并不代表她平时日常中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公主范儿就是她与生俱来、或长期习惯了铭刻在一言一行中改不掉的东西。在家里的梦梦现在已经越来越能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了，这是个有点活泼、有点调皮、有时候坏心眼又爱幸灾乐祸，但仍然非常可爱让人狠不下心去发她脾气的小女生。 她经常会做出些让尤其是莱维防不胜防的‘攻击’，可是即便如此，莱维也仍是丝毫半点都对梦梦讨厌不起来，反而越相处久了，越是喜欢这个格外真实，仿佛其实只是个邻家调皮可爱的小女孩的粉红公主。 梦梦说她在学校里、在外人面前变现出来的那种仪态万千其实是长年以来为了不损戴比路克王室的威严与体面，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的一种伪装。的确就算梦梦总是以各种回忆中的趣事向莱维诉说她的大姐多么天然多么有趣，而且莱维也确实能从梦梦拿出来的那些由她姐姐发明，明显看得出各种令人都懒得吐槽的低级缺陷的道具，也能体现出发明它们的人是个多么缺根筋的‘笨蛋’。可是回忆以往曾经见到过的媒体中播放的有关戴比路克星王室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视频，莱维却很难将梦梦介绍给自己的姐姐，跟各种公开视频里那位样貌绝美、气质绝佳的公主联系到一起。 学校里的同学们绝想不到梦梦在家时，尤其在莱维面前其实除了跟她那条细细的尾巴般是个小恶魔外，还偶尔会隐藏不住孩子气而撒起娇来。 “不过其实你像现在这样，在学校里也并不会觉得太累吧？” “这自然不会，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生活的。何况比起以前在其他星球的使臣面前、在媒体拍摄中，跟那些时候的气氛比起来，在学校里已经非常自在非常舒服了。” 在学校里上学的梦梦只是维持了自己作为一名公主的应有仪态，但却不用像以往作为公主时出席公开场合那般一言一行都遵照固定的模板不能有丝毫的忘记和擅自更改。如果说以前出席公开场合的梦梦就像个被输入了预设程序的打扮漂亮的机器人偶，那么现在在学校的她顶多是个打扮漂亮的人偶罢了，是自由自在没有别人牵着线的那种，这已经相当令人感到快乐了。 “只要能每天开心就好。” 莱维很自然地已经将话题转到梦梦的校园生活上。而向来很懂得如何令人如沐春风的粉红公主也没有继续纠缠他刚才那些事。偶尔的小小恶作剧可以增加彼此之间的‘情·趣’，但过犹不及的道理梦梦当然也懂。 话说真不知道这女孩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清楚地知道如何与人相处的各种细微技巧。说这些都是戴比路克王是的宫廷教师教导出来的吧，莱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其他更传承久远历史悠久的王公贵族家的公主。论起贵族的‘含金量’，现在的戴比路克王室其实应该还算是个刚崛起没多久的新兴势力罢了。在其他一些老牌贵族眼中，像戴比路克王室这样的还属于暴发户的积累阶段，远称不上优雅高贵。可是在那些自认生来血统就与众不同的贵族世家中，莱维却也没见过哪个十来岁的公主能像梦梦这般懂得人心，而且还善于掌握人心的。 不过也许正因为那些老牌贵族已经认为他们不需要半点去迎合别人，所以才使得年轻的后代那么地不通人情世故？在他们的思维里根深蒂固的认为只有别人来迎合他们，甚至将良好的沟通技巧都当成了一种谄媚式的阿谀奉承。 当然，莱维指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他不大看得惯也不喜欢来往的贵族。那种符合他口味的真正令人新生敬仰的贵族也同样存在，像戴比路克王室就是其中的典范，尽管他们的历史的确非常地短暂。 六零二、伊芙明明也被你…… “嗯！非常开心！” 梦梦发自内心地露出大大的笑容。莱维能感觉到这句话她并没用用上自己那些‘技巧’。 “在学校里认识了很多朋友，也有很多有趣的人。每天都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上课的时候也能学到各种各样有用的知识。这种大家一起上课的学校，比以前在王宫里跟娜娜一起听老师上课要好玩多了！” 虽然地球上的科学知识跟戴比路克星能学到的根本没有半点可比性。但学校里教导的本来就不止是科学知识。莱维一向认为学校对于大多数学生更重要的其实反而是让他们学习为人处世等等将来人生中更有用处的道理。毕竟那些到高中阶段已经开始变得复杂的数学物理等科学知识，许多人即使将来上了大学后，出来工作也多数一辈子都不在用得上。 那些复杂难懂的东西对多数人不过是一种没有更好的办法下的筛选手段罢了。毕竟能进入大学的名额就那些，优秀大学的学位数量更是稀少。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判定到底哪个学生更聪明更适合进入大学就读的前提下，以难度更高的考试题目来辨别无疑是一种相对确实可行的方法。 而对于那些没有拼了命也要成为人上人，或从事科研等高端工作梦想的孩子，他们如何能在学校里丰富自己的童年生活，为将来走出社会打好基础，这些才是更重要的东西。 “你能适应就好。” 虽然早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但听到梦梦这么兴高采烈地回答，莱维还是感到十分欣慰。他没错是犯了常见的长辈那种‘这都是为你好’的错。可他当时的确真心认为这样对家里的那几个女孩子会有好处，才冒着可能造成不好后果的风险先斩后奏。现在每天看着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在学校好像过的的确挺开心，她们起码比在家里那时候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的状态看起来好得多，莱维悬着的心也总算能稍微放下一些。 尤其是最近偶尔也能看见伊芙跟班上的女同学在一起，这是让莱维格外感到安心的。虽说就莱维目击的几次来看，那情形与其说是‘伊芙和同学们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度过课间时光’，更像是那些女同学死皮赖脸缠在伊芙身边。伊芙跟那些同学相处的时候跟长门有希在学校里的情况有些类似。都是自己从不主动开口，同学们问到什么的时候也顶多以最简短的方式回答，说话语气也是相当的冷漠。然而这样看似相当冷淡对谁都没好脸的伊芙，却又好似被她班上的几个女同学缠着也没办法摆脱，只能无奈地被她们围在中间不胜其烦。即便如此伊芙也没将她们赶走或者自己跑掉，看到她这样莱维已经是了然于胸了。 甚至……莱维还曾目击过一次伊芙班上其中一个特别活跃的女孩子从后方冲上去对伊芙袭胸！而且伊芙也只是挣扎开而已，看上去居然没有怎么生气！ 那实在是不可思议，要是以前的金色之暗，被人这么对待了、即使对方是女人她也得疯了似地跟人拼命不可。况且上次不就是因为类似这样的事情引发了伊芙体内的第二个人格的觉醒么？为什么莱维明明心里没有半点邪念的一些意外，就导致了伊芙‘负面情绪’的积蓄，结果被超铃音找到了引子，稍微一点就引燃了她意识深处那个叫做darkness的人格，但人家现在这样故意的甚至还含有‘调戏’意味的行为，却只是让伊芙皱着眉脸蛋稍微红了一下？ 这是性别歧视吗？这是性别歧视吧？这绝对是性别歧视啊！ 好吧，莱维自己的冤屈先不谈。伊芙能适应学校里的生活并且跟班上的同学‘其乐融融’这就已经令人相当满意了。这说明莱维的‘策略’完全成功，虽然只不过是让该是上学年纪的女孩子到学校里去上学这么简单的思路。可是以前有谁曾经想过让金色之暗去上学这种事？更何况以伊芙自己过去使用的历法计算的她的年龄其实都够起码当个实习教师了，至于那个克洛诺斯银河历的二十四岁跟地球上的历法应该怎么换算，伊芙的真实年龄以地球的习惯该是多少岁，那种细节根本没必要在意对吧？女孩子的年龄这种事，莱维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多想？ “老师是在想伊芙的事情吗？” 梦梦见莱维没继续说下去，一双大眼睛眨了两下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了。虽说两人的话题正好到这里了，而且伊芙的事情一直也是莱维比较挂怀的。但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依然让人相当佩服。 这是不是说明，即使认识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但这位粉红公主其实已经对莱维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了？ “是啊，之前一直担心伊芙在学校里适应不了，觉得有你们帮忙可能多少好些。现在能看到她姑且算是不讨厌上学，这已经很好了。” “刚才出发前在旅馆里我还看见伊芙被几个同学缠得很无奈的样子呢。” 梦梦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让人一下子仿佛就看到了伊芙那皱着眉好像很受不了又没地方可逃的囧样，相当地可爱。 “伊芙平时看起来总是对同学们很不耐烦又特别冷淡，但其实她一点都不讨厌跟那些同学们一起哦。” “那是，如果她讨厌早就跑了。就算不动手肯定也不会跟她们在一起。” “所以说老师你不用担心，那几个特别喜欢伊芙的同学也都是很聪明的孩子。虽然有时候好像热情过头，但她们都知道那样不会真的惹伊芙生气才那么做的。” 是这样吗？莱维是三年级的老师，对一年级的学生不怎么熟悉，叫的出名字的除了自己认识的那些也就没别的什么人了。他倒是没想到那些一年级的孩子也有那么成熟那么聪明的人。 六零三、梦梦也有应付不来的人？ 那大概是伊芙过去苦日子过的太多，不知从哪里的神明补偿她让她遇上的注定能成为朋友的人吧。你看有希班上就没那样的同学，到现在她都没能在自己班上交上一个真正的朋友。 其实从有希在sos团里的表现就看得出来。尽管那名资讯统合思念体‘创造’的外星人少女几乎任何事情都从来不会主动。但她本人反而并不排斥跟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交流接触。从有希日常的一些小细节莱维就看得出，她已经逐渐将sos团的成员们当做了自己的‘同伴’，而不像一开始仅仅是因为那是她的观察目标凉宫春日成立的同好会，为了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她‘使命’而加入。 只不过有希她本人大概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同伴、朋友这样的意识。就像伊芙自己肯定还意识不到，或者不愿意承认她已经跟班上的那几个同学成了朋友。三无少女在外在一些表现上有时候跟那些小傲娇还挺像的。一个无意一个是有意，她们都很懂刻意地忽略一些事情，甚至自我催眠。 “不过伊芙那几个朋友的确挺缠人的呢，有时候弄得我也对她们很没办法呀。” 梦梦说着肩膀都耷拉了下去，引得莱维也觉得好笑。他在学校里不止见过那一次伊芙的同学对伊芙袭胸，也见过梦梦被那两个女生以同样的方法背后突袭，甚至梦梦被袭击的次数比伊芙还多很多。大概那些女孩子潜意识里还是能感受到伊芙身上有些危险的味道，不会跟她闹得太过，而梦梦则除了极少数露出隐藏的‘獠牙’时，一直都是那么地随和吧。 毕竟伊芙是过去一直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那个世界的味道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一时半会儿的和平生活还远不够洗刷干净。但梦梦则只有很偶尔的时候才露出的那一面根本都说不上什么‘真面目’。 如果让梦梦跟伊芙换个出身，这个聪明又可爱的女孩子会变得跟现在的伊芙一样么？莱维当初看过那间研究所的所有资料，小时候的伊芙，可是个比梦梦还要天真纯洁可爱的孩子。所谓环境对人的影响，的确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因素。 “能比你那些后援会的粉丝还缠人？” “……虽然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在学校里总是那样实在让人头疼呀。” 一想到自己在学校里‘拥有’的后援会，梦梦就头疼的扶额叹气。那群男生整天在身上戴着头带、袖标之类的搞得跟军队还是什么严密组织似地。在公开活动场合还经常会举着横幅喊那些也不知谁编出来的口号。 多亏梦梦入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学期快要结束了。没有学园祭和运动会那类的活动，那些人闹起来还稍微收敛些。现在看看他们平时那样子，梦梦都能想象出下学期运动会如果自己参加了某个项目，届时比赛场地周边会是怎样一种‘轰动’的景象。 也许有的女生会觉得这是一种自己可以自豪的现象。即使有些脸皮比较薄的人会不好意思，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会为有这么多男生喜欢自己，还那么大胆的公开宣扬出来而感到骄傲。 可是梦梦不是那么想的。那些男生除了校服外都戴着同样的袖章和头带，‘统一着装’地举着横幅背着手大声的喊着口号，就仿佛体育比赛看台上整齐划一的应援团般……每当想到那样的情景，梦梦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和骄傲，反而内心深处不断涌现着巨大的尴尬！ 其实平时在学校里每次见到那些自己后援团的人，梦梦都觉得尴尬异常，恨不得远远看见转身就走，千万别跟他们搭上话。要不是从小培养出来的良好教养不允许她做那种有可能会给人以一种‘歧视’印象的行为，以梦梦的本事的确能提前发现那些后援会的人并避免见面。虽然那样总是小心翼翼的在学校里也太累。 别看梦梦面对那些后援会的男生也总是笑脸相迎，那也不过是她从小被锻炼出来的功夫够深罢了。无论面对再怎么厌恶的人和事都能不动声色不露心声，尽管有些人会觉得这样的人太过虚伪。但不可否认这也的确能有效的避免各种争端冲突，可以让与之接触的人身心愉悦。从自己忍耐让别人舒心这方面看，莱维是完全不觉得梦梦那样的习惯多么的虚伪，反而还替她觉得辛苦，有时候更不值。 如果不是为了完美的形象，也怕伤了那些喜欢、崇拜她的男生的心，梦梦但凡一开始就表现出强硬的一面，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总在学校里不时要面对那些尴尬的场面。 “直接拒绝他们不就好了？你又没打算竞选下一任学生会长，用不着那么顾虑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吧？” 莱维实在觉得梦梦没必要像凛一样活得那么累。凛总是在学校里‘扮演着’那样一个优雅高贵的角色，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她的学生会工作，那样的形象的确在各种交涉场合中给她带来不少好处。另一方面凛也有必须维护远坂家地位与颜面的需要。作为远坂家这一代的家主，也是唯一的直系成员。虽然学校里的学生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远坂’这两个字在魔术师的世界里代表着什么，他们只或见过或听说远坂凛是个出身富裕阶层家族的大小姐罢了。然而所谓真正贵族就是在几乎任何时候都以最高的标准准则要求自己，而不是单纯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在一旁时才做些面子功夫。 虽然论家族的层次梦梦比凛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可学校里的学生有些好歹还知道远坂家，虽然不清楚什么魔术。但戴比路克星、戴比路克王什么的，这些普遍到现在都还在争论外星人是否真实存在的一半地球人，根本连想象一下都不可能，梦梦又哪来的像凛那样维护家族声誉的必要？ 六零四、梦梦，小心玩大了啊 “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我觉得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应该相处好一些啦。至少不应该让彼此的气氛太紧张。” 梦梦回答的这也不完全是随口道来的漂亮话。她也的确如莱维所想的那般，并没有在根本连外星人是否存在都不肯定的一般地球人面前维护戴比路克王室形象的意思。人家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在学校里这般的‘忍辱负重’，说穿了不还是主要为了这个搞不清状况的男人？ 尽管过程有点小波折但没大阻碍的就将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安排到学校里就读，可是要说别的同事就没有一个对莱维此举有意见那就天真过了头。 纵使学园岛上到处都是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学位。可是名校的学位也跟外界的城市一样，永远属于重要稀缺资源。二中在中央区不能说名气特别大，却也是升学率相对比较高的名校之一。虽然跟白皇学院那类超级贵族学校肯定没可比性，但如果那学园都市里的学校做比喻，二中差不多也可以算是类似白井黑子跟御坂美琴就读的常盘台中学、一方通行所在的长点上机学园以及结标淡希所属的雾之丘女子学院等五大名校之外，紧随其后的第二集团名校中的翘楚。 每个新学年开始前，学校里的不少老师都会被各种亲朋好友拜托帮自己的孩子想办法入校就读。其中有些恰好还职位上有些权力的老师，甚至会在开学前那段时间换手机换地址，躲起来以免被各种走后门的骚扰，既不胜其烦，又容易得罪人招人怨恨。 然而就是二中这种情况下，莱维却随随便便的就让拿走了五个学位之多，并且居然还是在学期快结束的时间点上直接转学进来！ 要是那五个女生以前是什么名校的超级优等生，只要拐过来就能提高学校升学考试优异成绩的那种存在也就罢了。偏偏莱维给五个女孩子准备合法身份的时候也没多下功夫，填的之前就读学校也都比较普通。就算二中其实自新校长上任后就内部一直有扩招的流言，莱维那一手也很难不被有心人记住。 若是转学来的几个女生都很优秀也就罢了。在某些老师眼中莱维有校长的特别照顾，他们也不会贸贸然的自讨没趣。可是如果那几个转学生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事情来……那些隐在暗处等着看笑话的家伙就未必能忍得住不跳出来。 梦梦在刚转学到二中没多久，就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了教师中间的那些虽说不上暗流涌动，却也并不怎么和谐的事实。考虑到这次一块转学进来的同伴中的确有容易惹事招人诟病的存在……没错，说的就是伊芙。 伊芙在家里都经常动不动发飙，一开始搬进去的时候麦道威尔宅总是没两天就得修缮一些地方，再补充添置一些家私。后来伊芙大概是逐渐适应了跟别人共同生活的节奏，家里被砸坏东西花钱的次数越来越少。到现在伊芙偶尔还是会‘暴起伤人’，但她已经懂得控制自己的攻击不会碰到周围的物品。 但就连莱维都怀疑伊芙只是适应了自家的那些人，到了学校里会不会因为一些事又故态复萌。梦梦自然也很担心伊芙在学校闹出事情。她倒不担心以伊芙的本事能在学校吃什么亏，而是怕她搞出堪比校舍大拆迁的动静害莱维遭到那些本来就对此不满的同事的苛责。 为了能尽量不影响莱维在学校的形象，梦梦一方面非常注意伊芙，时刻盯着她以防万一自己能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制止。而另一方面梦梦致力于让自己的形象保持完美令人无可挑剔。 如果转学的学生中有十分出色的人，想必那些一开始不满的老师也没话好说了吧？尤其另外一同转学的那三名魔法少女，她们无一不是既优秀又容易相处的好孩子。其中那个叫高町奈叶的女孩也许成绩相对没那么的好，但也在大家的平均水平，而且性格和为人处世都立刻能博得上至老师下至同学们的好感。 这样一来，即使哪一天伊芙忍不住爆发了搞出事情。梦梦自恃可以及阻止骚乱扩大化，而届时凭着自己跟那三个魔法少女在学校里长期的优秀表现，四比一的情况下别人也不好太苛刻的对待。 然而梦梦这些复杂的心思，莱维那种除了危险工作时都不爱想太多的性格，注定是短时间内发现不了。这看似有点小顽皮总让人头疼的小恶魔，其用心良苦要让别人知道了不得羡慕死莱维这男人？ “跟大家搞好关系是挺重要，不过我觉得有时候你也可以适当控制一下跟其中一部分、我主要指的是有些男生的距离。有些男生你太好说话容易给他们增加不切实际的幻想。当然你要是的确对某个男生有好感那另说。若是都没有，那也该让他们认清现实，省得各个都有种‘我有机会’的错觉，时间长了容易闹出事情。” 莱维虽然早不记得自己在高中生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了。但多年教师生涯早就摸透了这个年龄段的男生的心理。虽然表面上很多也许表现的好似对追求女生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但莱维知道他们其中大多数其实都有心里暗暗起码是比较在意的对象。而同时这个年龄的少年又刚过了中二的时期仍然比较喜欢幻想。有时候女生的一点不经意间的小举动，就容易被这些脑补能力强大的男生，给脑补成那是对方也对自己有意思的暗示。 譬如一个女生单纯觉得这名男生比较合得来而平时偶尔多聊几句，有时候其实原因特别简单，就是那个男生跟这个女生座位靠着比较方便罢了。却有可能让那个男生产生一种‘她是在故意接近我’的错觉。而要是那名女生恰好条件比较出色符合男生的标准，那个男生就立刻会脑补出对方其实喜欢自己的剧情。胆子小的还好说，胆子大点的说不定就找个机会表白，甚至直接干点‘越轨’的事情。 六零五、不务正业？所以什么是他的正业？ 莱维觉得梦梦现在在学校里的情况跟那些娱乐圈的小偶像就有点类似。她们以亲切的外表跟粉丝们比较近距离的接触，让粉丝们感觉到自己受到重视，甚至有部分还出现了自己也有机会的妄想。忽视了在偶像敬业跟感恩的同时，那其实是一种情感营销方式的本质。 当然了，莱维即便不清楚梦梦真正的心思，也知道梦梦对她后援会的男生比较亲切绝不是有别的目的。她又不是靠握手来赚粉丝钱的偶像，莱维一直觉得梦梦的亲切单纯就是这个女孩品行好而已。 只不过这种亲切在莱维看来也容易生出麻烦。就算不惹出内心扭曲的变态，万一哪个特别大胆的男生觉得自己有戏，搞出了个盛大的告白仪式之类。到时候就算不闹上媒体新闻，在网络上流传出去对梦梦也不大好不是？ “莱维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好的，我以后在学校里会注意跟男生们的距离的。” 其实莱维说的这些梦梦这个小妖精哪会不懂？但聪明的人就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出自己的哪一面。梦梦不觉得像自己这种还会被有些人归类到‘萝莉’里的女孩，表现出对男女感情那些事特别了解是什么好事。男人多数不都喜欢懵懂一点的可爱女孩子吗？反正自己的确没有那些成熟女性的特殊魅力，从自己的特长出发增加砝码才是王道的阳谋呢！ 从旅馆到滑雪场的路程并不太远。看起来要翻到另一座山头，其实只是从两山之间的小路走过去绕一个弯就到了。 转过弯后入眼的就是一片雪白。厚厚的积雪看上去既不过分松软也不会坚硬的让人摔上去浑身发疼，正是最适合滑雪的状态。 以莱维那浅薄的科学知识，他猜这边山头上积雪比旅馆那边多那么多，大约是朝向不同导致的气流还是什么有变化的原因？他可不觉得旅馆那边积雪少那么多都是因为旅馆的工作人员每天在附近清理。旅馆的工作人员也就清理一下大门口附近的积雪，其他地方就算想弄也没那么多人手。 “呜哇！这边的雪看起来很舒服呢！” 一到了滑雪场梦梦就松开莱维的胳膊像个忍不住到雪地里撒欢的小孩子似地跑了出去。而这恰好让那些停住脚步的学生谁也没看见之前她紧紧搂着莱维胳膊的样子，否则这会儿莱维估计已经被‘眼镖’给戳的浑身上下千疮百孔了。梦梦大人的魅力，岂止在学校里有个后援会那么简单？如果莱维不是活了那么久又早就成了家，他也是个高中生的话说不定也跟那些男生一样毫无抵抗能力。 “让孩子们都去玩儿吧，到午饭之前的时间是自由活动，你们只要注意别让他们跑出滑雪场范围就行了，要注意安全！” 莱维走到老师们中间，把大家早就知道的安排又说了一遍。其实这种场合他这个带队的应该把学生都集中起来喊个话什么的感觉才有气势。不过考虑到这里是滑雪场，万一气势太足让雪山看着不爽也琢磨着要拼一拼看谁更有威严，那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今天早上从旅馆出来的时候体育老师还打算带扩音器，幸好莱维看见了及时阻止。估计那体育老师也不是脑袋里都装满了肌肉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大概也是一直呆在南方根本没仔细想过北方雪山上的常识。 不过其实貌似雪山上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喊一句话就能引起雪崩。今天来的这个滑雪场大概地处偏僻还是什么的，有点让二中包场了的意思。但其他一些地方的滑雪场经常是人头攒动丝毫不比大都市的闹市区宽绰。 那么多人的地方即使摆个提示大家注意音量的提示牌，也不可能真的就能让大家都不出声了。毕竟去滑雪场的人都是去运动去凑热闹的，又不是到音乐厅去欣赏古典乐演奏会，真搞得那么多规矩没准就没人愿意去了。 话说回来，如果一个客满的滑雪场里大家都静悄悄的不出声。那场面想想貌似也挺诡异的，就像某些恐怖小说里描述的灵异世界一样。 “待会儿差不多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可以开始让学生们集合，然后到下面那个屋子里去吃午饭。” 学生那么多要大家集合好了也需要一些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大概就差不多了。 虽然大家都能看见，莱维还是用手指着示意了一下就是斜后方靠近森林外围的那栋看上去像是全木制结构的房子。 那房子大约有二中一栋校舍那么大，里面有一些卖日用品和纪念品的商店，和供游客休息的区域。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数量不算太多的客房以及几家或大或小的餐厅。 昨天南宫那月带着另一批学生已经帮莱维他们‘测试’过了。这里最大的餐厅能坐得下这一半高中部的学生，而且本来就是因为餐厅大小这些限制，才决定让学生们分成两批来滑雪场的，要是还坐不下那才怪了。 “好了，午饭之后才有些集体活动，在那之前你们自由活动。杏，多注意一些同学们的情况。虽说来玩还得注意别人有点分散精力，但你毕竟是班长。” 莱维回到自己班的学生们中间，除了今天活动带队之外他也还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总不能什么都让体育老师代劳，那样莱维本人也不放心。 “还用你说！我才不像某些当班主任的那么不务正业！” 当班长的藤林杏今天因为要滑雪而把平时披散在身后的紫色长发绑了个长长的马尾，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干练，就像个体育社团的经理人似地。她张嘴就没好听话这莱维也理解，虽说藤林家这位姐姐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但莱维也的确像她所说的，因为要兼顾整个队伍而有些疏忽自己班级了。尽管大家都不是那种会嚷嚷着‘我们的老师被人抢走了’幼儿园孩子，但别的班都是自己班主任带着而自己班经常要跟着体育老师之类，有些学生心里还是会感觉怪怪的。 六零六、妹子们都被惯坏了啊 不过那也说明莱维这人在自己班上的学生们心目中形象还是相当不错的。若是像有些擅长严厉严苛式教育法、或干脆就是做人比较失败的班主任，学生们要是听说出去旅游游玩的时候那班主任不跟着班级，恐怕还会欢呼雀跃一阵子吧？ “我也不想多那么多麻烦的额外工作，要不你帮我给南宫老师打个电话，跟她提个意见让她找个别的人选把我给换了？” 莱维对自家班长的恶言相向丝毫不以为意，还凑过去做作的压着嗓子在她耳边开起了玩笑。 “要打电话你自己打！也不知道那月酱到底被你怎么给骗了，居然将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虽然不是自己班级、甚至都不是一个年级的老师，但因为莱维的缘故，藤林杏也跟南宫那月算是认识。这个向来跟老师没大没小的紫发少女也学生那月班上一些顽皮的学生那样喊她‘那月酱’。不过若是当面这么喊，起码要做好吃一脚迎面骨直击的心理准备。那月因为身高关系不方便施展能让人看起来更像个长辈的弹额头和手刀打头等功夫，反而只能像个小萝莉发脾气似地踹人小腿也是相当无奈之举啊。 “好了好了，待会儿只要有空我就会过来你们这边，这样可以了吧？” 前天同学都已经开始散开去玩，莱维也不想在这儿耽误杏的滑雪场之旅。 “什么叫有空就过来我这边啊！说得好像我多想……多想……一样！” 大概是因为莱维刚才分神去看了看班上其他学生都干什么去了？以他那么好的听力居然也没听清中间紫发少女小声嘟囔的那几个字是什么东西。 不过反正也早就习惯了自家这个班长的古怪脾气，莱维不以为意的拍拍杏的脑袋，自然是被她一巴掌打开。 “总之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就打电话通知我。这里毕竟是野外还是滑雪场，你可千万别遇到事情硬是要逞能。万一耽误了别的同学那可就不好了知道吗？” 最后叮嘱杏的时候莱维也罕见的严肃了一下。要知道之所以藤林杏是现在这副跟老师没大没小的样子，除了她性格使然外也少不了莱维这些年的纵容。 莱维很清楚自家这个班长的个性即使放到男生中都算是非常要强不服输的。大约有个柔弱的弟弟妹妹的兄长姐姐都容易变成这样性格？总之就算说话不好听，莱维也决不允许到了这里杏还像学校里那样。万一同学遇到了危险，她非得逞能自己救援而不叫人那可怎么办？就算杏的体能等是女生中的绝对佼佼者，可即便她像凉宫春日那样都能受到男子运动社团的招揽又如何呢？野外救援尤其是雪地救援那可不是光凭蛮力就能做得好的。缺乏专业知识很容易救人没救成结果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知道啦！” 紫发少女好像有点不太习惯自家班主任这个严肃的样子。然而这种神情其实才应该是当老师的平时该有的模样，藤林杏都没意识到自己早让这男人惯得有点不太适应跟正常的老师正常的接触了。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小事。野外救援、尤其是像雪山这种特殊环境的救援需要很多专业知识，就算是一直有学习急救常识的体育老师也不保证一定能将所有需要考虑的问题都注意到。我跟其他老师也都嘱咐过，让他们一旦发现学生遇险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滑雪场的管理方，等待这里的专业救助人员而不是自己贸然行动。” “好的，我明白了，如果出了事情我会立刻打电话给你，或者告诉就近的老师。” 本来还有点敷衍的藤林杏见莱维的确非常认真，也收起了她那没大没小的样子。毕竟即使不是作为班长，这个比一般人更有责任心，更爱照顾别人的少女也不可能把自己同学的安危当成儿戏。 只不过，藤林杏像这样认认真真站在莱维面前的次数还真不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莱维稍微回忆了一下发现完全想不起来，他这个当班主任的貌似的确威严方面缺的有点严重。 “没错，如果旁边有老师就近找更方便，还有我待会儿会把这里的救援求助电话也发给你，实在不行就直接联系他们。” 之所以先联系老师，莱维是担心这些孩子们毕竟年纪还小经历的太少，在危险情况下会过度紧张难以准确描述情况，到时万一让救援人员产生误会甚至跑错了地方，耽误时间那可就麻烦大了。不过其实别说这些孩子让人担心，那些同事也没几个能让莱维完全放心的。他们都是一直生活在和平社会里的普通人。其中绝大部分活到现在几十岁的年纪，幸运的人生中连一次能被莱维称得上‘危险’的境况都未曾遇到过。尽管他们年岁比学生们更大，却也不能指望就拥有丰富多少的经验。 只不过即使大家都没经验，当老师的好歹也是照顾惯了孩子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一般来讲还是会更冷静一些。 事实上莱维出发前跟其他老师强调安全注意事项的时候，也跟对藤林杏的要求一样，让他们可能的情况下最好第一时间先联系自己。莱维怎么也不会因为在这种地方所能遇到的险情而乱了方寸的，何况之前他强调的野外救援不能靠蛮力，其实也要看那‘蛮力’到底有多大。 譬如像一般女高中生程度的蛮力，尽管藤林杏在使用她的字典投掷绝技的时候可以不科学的爆发性增长力量，但若是哪个男生认真起来，她多半能够反抗一下却也最终还是会败下阵来。 而即使是高中生当中运动天赋出色的运动员，也难以在冰天雪地的复杂环境里对抗大自然。就连那些身体素质绝对是人类中顶尖的专业登山运动员，不也屡有在攀登雪山时遇难的消息传来么？ 六零七、伊芙大危机？ 尽管这座山能被利用来建造滑雪场就说明地势和别的自然环境并不恶劣。可普通高中生同样也不是登山专家。 而相比之下，莱维所拥有的‘蛮力’，就明显已经越过了‘光靠蛮力不行’的层次。在这种地方一般人可能遭遇的危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救起来的小事。虽然若真出事了莱维也得考虑下怎么在不被周围其他人看出异常的情况下才展开救援。不过今天来滑雪场的还有菲特她们那三个魔法少女，以及拥有各种经过她自己改良的她姐姐发明的神奇道具的梦梦，那些小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况且即使不凭借自己超出常人的那些能力，光靠过往的经验莱维肯定也能做的比这滑雪场的专业救援人员更好。毕竟那些人不过是学习训练出来的专业，哪能比得上莱维这种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大场面的实践家？ 把该注意的都跟自家班长强调了一遍后，莱维又去找滑雪场的负责人确认了一下中午午餐和之后休息时间的安排。确认都没有问题后，他才开始在滑雪场上到处‘散步’，随时留意学生们的情况。 没走出几步，莱维就见到穿着一身相对轻薄的衣服的从山坡上快速滑下来的金发少女。 “伊芙，滑雪的感觉怎么样？好玩么？” 莱维伸手撑住朝他撞过来的少女，伊芙身上虽然也是厚厚的滑雪服，但比别的同学身上穿着的还是薄了很多。这一身是来旅游之前莱维带她们几个女孩子统一去买的，当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劝伊芙把这身衣服穿上。这个过去一直当杀手的少女总是不习惯这种在她眼中碍手碍脚不方便身体活动的打扮，虽然莱维也知道伊芙可以靠体内的毫微机械调节体温，根本不怕这种程度的寒冷。可要是真让她穿着那身作为金色之暗的战斗服到滑雪场来也太扎眼了。就算是少女当时罕见的有点恳求的问莱维说穿校服行不行，他也不能因为当时伊芙抬着头盯着自己那样子格外的萌而产生动摇。 转学进二中后莱维经常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几名少女，尤其是伊芙别在同学面前表现出地球人所不具有的那些能力。菲特她们三个虽然有时空管理局的工作经常请长假，以前却也一直还有在都是普通人的学习以普通人的身份上学，她们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梦梦那孩子聪明又机灵，莱维不担心她会暴露身份。唯独伊芙既不擅长骗人又没有跟普通人相处的经验，还经常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只要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发起火来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即使莱维叮嘱的她都烦了不理自己，也还是不放心经常要去伊芙那边看看。 若是滑雪的时候让她穿着校服之类的服装，那不是明显告诉别的同学这个金发少女的体质跟一般人不一样么？再怎么不怕冷的人也没冰天雪地一直露出大腿的本事。那些游冬泳的人也得事先最好准备，游完之后还要立刻进行保护措施以防生病。 “没什么感觉，不如飞起来自在。” 伊芙还稍微皱眉好像是在认真琢磨刚才从山顶一路滑下来的感觉。话说她刚才本来也打算伸手撑住莱维胸口，结果两人的胳膊长度一比高下立判，她的肩膀让莱维扶住后那小小的手掌还离莱维的身子看起来老远，说不定她那一皱眉其实是懊恼自己的身材太过娇小了？不过明明她自己的变身能力可以随意变成任何样子，以前她也曾经变成过‘长大后’的模样，并且维持那种状态根本不用额外消耗能源。然而非得一直保持这个接近萝莉的形态显然是伊芙自愿的，那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吧。 “噗，滑雪跟飞行没什么共通性吧？如果要说用滑翔伞或者滑翔翼那样一路飞一路往下降也许还有点可比性。” 莱维这话说的其实也没多少参考性。毕竟伊芙虽然不唤醒darkness人格打不过他，可人家的确能飞而他不能。莱维那用连续瞬移让自己停留在空中的方式根本算不上飞行，这家伙根本就没体验过完全靠自己的能力翱翔在蓝天之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倒是自由落体往下掉的经验相当丰富。 “是吗？” 伊芙面无表情既不吐槽莱维根本不会飞也不跟他继续争，不过那挑一下眉毛后的样子感觉像是有些苦恼。尽管那么一丁点的变化非常细微，莱维却还是看出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 少女那样子让莱维有些好奇。 伊芙平时很少说话也不太合群。但其实他跟长门有希一样，都属于那种自己一个人活得挺自在的类型。别人或许看着她们的每一天觉得单调又烦闷，然而她们自得其乐反而没有别人那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没有兴奋激动，也没有情绪低沉。 “同学快追上来了。” 说完这句伊芙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班上那几个跟你关系特别好的同学？难怪你刚才滑下来速度那么快，是在躲她们？” 伊芙嘴里说的同学，莱维猜肯定是指平时经常能见到，一下课就拼命缠着她的那几个。如果是为了躲开她们，莱维倒是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以前当杀手的时候都没怎么表露出过半点自己内心情感的少女，居然会露出那么明显跟平常不一样的表情。莱维换位思考觉得如果自己处在她那样的情况下肯定也会觉得挺烦的。 “并没有关系很好的同学。” 她本来就是那种爱安静的性格，尽管内心深处其实对‘有真实感’的热闹的地方有些憧憬。然而这就像那些偶尔一时兴起想要去不同的地方旅行看看不同的风景的人一样。时不时站在远处观赏一下固然觉得十分美好，但天天生活的地方还希望是自己那个既不特别又不‘美好’的家。 六零八、快跑！伊芙！ 伊芙大概对班上其他同学互相嬉笑打闹不会太反感。甚至刚转学到二中的那一小段时间说不定还觉得新奇有趣经常会暗中观察他们。但后来自己被意外地硬拖进了那些嬉笑打闹的人群中，这个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少女立刻就感觉到了不适。 尤其……那些特别喜欢缠着伊芙的几名少女中，有一个人据莱维观察还颇有些中年色大叔的‘神韵’。那个短头发的少女经常会以过分亲密的方式突袭伊芙。这对于格外讨厌那些亲密接触，连口头禅给人感觉就是‘最讨厌h’的金发少女而言，无疑是几乎触碰底线的骚扰了。 如果对方不是个女的而是个男的，恐怕即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伊芙也会毫不犹豫的将金发变成巨大的拳头一拳揍下去吧？哪怕那一拳说不定就能把风吹就倒的痴汉给打死，几乎丧失理智状态下的少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也没有逃跑，我只是没想到滑雪这么简单，一下子忘了控制速度而已。” 看来之前那几个女生估计是看伊芙像是个新手，还专门教了她一番，而且将滑雪说的非常难学会。 事实上滑雪的确是一项相对比较难掌握的运动。别说但凡是个身体正常的一般人都会的跑跑跳跳了，就是很多看上去技巧性比较足的运动也没滑雪这么难掌握。尤其是跟一般人想象中不同，初学者往往即使练了很久已经不会轻易在雪地上摔倒，却离电视上见到的滑雪运动员那样能将双脚的滑雪板保持平行滑行也依然非常难做到。 随便往伊芙身后一看，那些正从稍微高点的缓坡慢慢往下滑的学生多数都还是双脚内八的姿势。只有极少数估计是从小就经常滑雪的人才能以相对稍微帅气点的姿势往下滑行。 不过这种所谓的难学，对伊芙这样的人却肯定还是一听就会。不光是一般的勤练体术精通身体的控制，伊芙体内全是都毫微机械本就天生能将任何一处部位都如臂使指。就连将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变成无数各不相同的武器她都能一一自如的控制分别攻击不同的目标，区区只是重点在于姿势和重心与平衡性控制的运动，哪里可能难得倒伊芙？ “哦？那现在是要在这里等一下你的同学们么？我看她们再过一小会儿也就能滑下来了。” 莱维抬头往山坡上看，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已经能见到那个总是‘袭击’伊芙的女生一马当先带着其他几个女生往下滑着。那几个女生的滑雪水平看着也就是刚过了纯粹菜鸟的新手阶段，要滑到这个地方还需要一点时间。并且重点是以莱维的视力能看见她们，那几个女生却估计并不能看清这边的情况。伊芙今天这身冬装是她自己平时喜欢的黑色为主，而穿着这种颜色的人这滑雪场上一点都不少，那几个女生很可能还在找着伊芙不知道她已经到了这里。 “我没有等她们的义务。” 果然莱维一说完伊芙就推开他的胳膊，脚底下的滑雪板轻巧地一转就朝旁边滑了出去。她这明显是要趁着那几个同学还没看到她赶紧逃跑啊！ “记得坐缆车！” 莱维看伊芙要滑开了赶紧提醒她。要不这个女孩待会儿仗着自己能力从下往上飞快地滑上去岂不成了别人眼中的灵异事件了？ 见伊芙跑开了，莱维也不耽搁，径直往反方向朝着斜坡往上走。要是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等那几个伊芙班上的同学过来了又得叽叽喳喳问一通。 也怪莱维太在意伊芙在学校里的状况，像他那么经常一有空下了课就往一年级的楼层跑，又是个三年级的老师本来就显眼。尤其莱维还不是那种学校里比较低调，除了自己教的学生其他人没准见了都不知道他是干嘛的老师。这家伙在学校里各种传闻和绯闻都满天飞，更加之这学期被凉宫春日给拉了壮丁，这下即使是刚入学的高一新生也很快就知道了学校里有莱维这样一个老师。毕竟凉宫春日在高一年级里实在太有名了，其他所有学生加起来，即使算上最近转学的莱维家的少女们也没她的名气大。 梦梦有后援会也仅限于单身男生为主的群体当中，而且大多还是高中部的学生，初中生对高中生有想法的毕竟太少。况且别看莱维刚刚专门跟梦梦谈了一下让她控制好后援会那些男生的事，实际上平时梦梦就一直都很注意‘引导’那些男生们的行为。他们除了偶尔显眼点外，并没有在学校里闹出太大的动静。这跟凉宫春日那刚入学没多久就搞得全校上下鸡飞狗跳的水平哪来的可比性？ 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因为凉宫春日‘大火’，sos团的其他成员也跟着‘人气高涨’。这样一来莱维经常出现在一年级很快就被伊芙班上的学生发现。而很清楚大家都不是傻瓜的莱维也没那么白痴每次都玩‘不经意路过’的小把戏，伊芙那几个同学自然知道莱维早跟伊芙认识，虽然伊芙转学的事其中莱维扮演什么角色估计那些单纯的少女还没多想过。反倒是菲特其实在法律上是莱维的女儿这件事就连她班上那些已经跟她关系不错的同学都还不知道。这就跟远坂凛和莱维的关系那么多年还一直保守着秘密一样。不过要是万一哪天学校开始传起莱维跟菲特的绯闻，他这回就不会像凛那样一直保守着秘密。莱维到时肯定会第一时间把真相公开出去辟谣。毕竟菲特那么单纯的孩子，未必有凛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整天在学校里因为跟自己的事不尴不尬的那日子怎么过？ 嗯，莱维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赶在那几个追着伊芙的女学生前离开的莱维走了没多远就又见到了熟人。其实不光莱维在学校的学生们中间知名度颇高，他也的确比起其他跟学生们距离比较远的老师来，认识其他班级其他年纪的学生更多。 六零九、所以宅女也不是都没朋友的 这会儿莱维就老远看到了二年级的几个女生聚在一起不知打算干些什么。那个背着身但光看背影就很好认的蓝色长发少女就是泉此方。这个有着萝莉体型的高二小女生实际是个令人相当残念的御宅族，经常跑到莱维家去找依文跟辉夜她们玩，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不过莱维自然不会忘记最初这名少女主动找上门来的理由，说真的仔细回忆一下，她还是莱维第一个接触到的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异世界来客’。以及泉此方当初一开始就告诉过莱维的那些情报…… “老师老师！这里这里！” 莱维还没出声，正好回过头的泉此方就看见他了。她这个宅女跟一般大家常规认知里的御宅族还有些区别，在学校里她并不是其他多数阿宅那样相对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反而有好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课间总是在教室里非常活跃。同时作为一名除了上学和出门买东西基本就不出门，跟辉夜一样成天窝在房间里看动画漫画玩游戏的人，泉此方的身体素质却意外地好，据说在整个年级里跑步速度都是有名的快，这让人不禁感慨身体素质这东西的确很多时候比的就是天赋。那些每天放学都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结果体育课上还跑不过这区区一个萝莉体型宅女的女子田径部的部员们，不知当时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不过也许打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既然是女子田径部的成员，估计新生入学没多久也就感受过被那段时间到处‘视察’各大课外活动社团的凉宫春日大神给碾压过一次，再见到泉此方这种虽然从不运动却跑步很快的人，大家应该都早就已经习惯了吧？ “你们几个在这儿干什么呢？” 既然人家都叫到自己了，莱维当然要过去聊上几句。而且他刚才也的确对泉此方这边挺好奇的，他老远就看见这几个女孩子围在一块中间还有个大大铁桶，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打算要干什么。 “老师好！” 跟泉此方一块的三个女生见到莱维过来都很礼貌地打着招呼。戴眼镜的长发女生莱维知道是远坂凛班上的优等生高良美幸，而另外两个一长一短都留着浅紫色头发的少女，则的确也跟自家班长藤林杏和隔壁班班长藤林椋一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最有趣的是这对双胞胎姐妹的‘设定’居然也跟藤林家那两姐妹十分相似。当姐姐的柊镜是个比较强气但傲娇的孩子虽远没自家那个一本字典走天涯的怪力班长那么暴力，却也多少有些类似。而当妹妹的柊司则跟藤林杏的妹妹藤林椋一般，是个相当弱气又有些内向的小动物系女孩子。简单来讲，姑且这也算是一堆猩猩姐姐和仓鼠妹妹的组合，当初莱维第一次认识她们的时候，差点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好，” 莱维好奇的走过去敲敲那个铁桶，铁桶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在滑雪场见到这种东西让人相当意外。 “你们四个这是从哪弄来的大铁桶？” “因为来旅游之前，美幸跟我们说过自制冰淇淋的方法，当时我们就想着如果这边天气够冷、雪也多，就准备试试她说的那个方法。” 泉此方说出了一个莱维完全没想到的答案。他刚才看见这个铁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猜测。鉴于对方是泉此方这个莱维熟悉的人里差不多算是仅次于永远亭那位公主大人的超级宅女，他猜测的方向都是往御宅族可能会有的爱好那方面凑。譬如是不是打算拿这个铁桶实验些几十年前不发达地区战争中出现过的土制武器，又或者拿来cos哪个莱维不知道但宅圈里其实很有名的梗之类。甚至莱维都想过此方会不会想试试一些搞笑动画漫画里经常出现的人缩在铁桶里从斜坡上一路滚下来，又或者学着踩铁桶的杂技什么的。 “我还以为你打算钻到这个铁桶里然后让她们帮你从山上滚下来。” 莱维这个玩笑听得在场唯一一个留着短头发的少女柊司一愣一愣的。只见她好像还真信了莱维的话，一脸懵x又担心地在那盯着泉此方，嘴里‘唉、唉’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大概是既想问问是不是真的，又想要不要先劝劝此方结果舌头打结了？ 泉此方的朋友都是些各有特点的有趣的人，柊司这个让莱维随便一个玩笑就弄得手足无措的模样也是相当可爱。莱维忽然心里升起了一个疑问，胆小弱气系的软绵绵妹妹，傲娇强气但容易害羞的姐姐，以及天然但知识渊博被同学比作wiki百科的迷糊优等生眼镜娘。此方她找朋友该不会是根据她沉迷的那些二次元角色的特质、或者用她们的话说‘萌点’，来判断自己该主动向谁出击？ 莱维倒是知道泉此方在学校里除了偶尔冒出些宅语外，大多数时间都表现得相当正常，而且还挺爱跟别人交流。这些方面此方一点都不像个传统的御宅族。要知道固然有相当大部分人成为御宅族是因为个人的爱好，但不可否定其中也有一些、甚至可以说早期主流的御宅族大多都是因为在现实中与人交流方面的能力有点欠缺，又或者天生厌恶社交而形成的。即便现代社会对‘宅’的认知越来越宽泛，但像泉此方这种明明既善于也喜欢融入社交中的宅男宅女仍旧数量比较稀少。 尤其是泉此方以刚上高二的年纪就非常深刻的认识到诸如不该跟不懂某个领域的人强行推荐自己爱好，这种类似‘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许多连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成年人都顶多知道却做不到的道理。 此方从来不在学校里向对二次元没兴趣或没怎么接触过的人布道她的喜好。她很能换位思考清楚如果有人向自己拼命推荐没兴趣的娱乐，自己也会感到非常烦人。 六一零、小镜，你就这样对老师吗？ 泉此方在学校里偶尔冒出来的宅语除了有些时候的确没注意控制外，大多都是当做笑话的梗说出来，甚至有时候还是故意那么说让人吐槽自己，来活跃现场的气氛。这跟那些总是怨天尤人，认为‘别人都不理解我’的中二少年有着天壤之别。 所谓中二不在年高，莱维的同事里也不乏大家都能看出起缺陷，其本人却从来没有发现并且总把一切自己的失败都归咎到别人乃至于整个社会之上的人。 明明都已经工作多年却还不如一个刚上高二的小女生，可见一些长辈对晚辈总挂在嘴边的所谓‘人生经验’，也未必就一定总是有参考借鉴的意义。 “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种因为……咳……就觉得自己变成了蜘蛛侠的笨蛋。” 泉此方本来打算拿之前看过的一则新闻来吐槽莱维那无聊的笑话，可她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三名好友也在身边，于是只好放低声音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毕竟她这三个朋友都是很普通很正常的女高中生，也就是那种认为既然标着十八岁以下禁止购买就一定要成年后才能接触的正常健全的一般人。她们恐怕根本都没法想象此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玩过封面标着18x标志的游戏，现在也经常光明正大的去店里买封面要用东西遮住的小本子——此方自己本人自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去买那些东西的。就算她在各大连锁二次元商品专卖店中的名气是多么响亮，就凭她这任谁一看都知道肯定没成年的萝莉体型，别人也不敢放她这么有名气的圈内‘大人物’进去那些用布帘子遮住的商品区不是？ 光明正大的买那些东西然后拿回家给泉此方的是她的父亲，当然现在有了网购之后，此方也用不着总是麻烦家里人。这三名少女肯定更加无法想象一个当爹的帮自己的高中生女儿买那种商品的情景吧？ “哈哈，我想你也没那么傻。你们打算用这个东西做冰淇淋？要怎么做？” 莱维也挺好奇这四名少女要怎么用大铁桶做冰淇淋。不论她们用什么样的方法，这样一个大铁桶应该能做出很多冰淇淋吧？还是说那种方法其实是利用了铁桶的大体积，但制作出来的冰淇淋量其实没这铁桶看上去这么多？ “其实……” “等下你看着就知道啦！” 不傲娇的时候就是个标准好学生的柊镜刚想向莱维解释，泉此方就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见此方有意卖关子，高良美幸也歪着脑袋嘻嘻笑着，而柊司则貌似自己也还没弄明白待会儿要干什么，自然就没办法帮莱维解惑了。 “也行，反正我现在暂时也没什么急事。” 莱维刚才过来这边的路上就回头观察过，追着伊芙的那几个女学生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直觉准，她们好像就是朝着伊芙离开的方向继续追了上去，莱维也就不用担心被她们给抓住‘盘问’。 今天莱维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应对突发事件。如果没有突发事件发生，那他这一天可以过的相当悠闲舒服。这家伙可没有南宫那月那么重的责任心，只要不是遇到危险的情况，学生的一些小麻烦莱维才没工夫去帮他们一一解决。虽然昨天没看到那月在这边是怎么做的，想来那只哥特萝莉大概连一时学不会滑雪老摔跤的女生都放不下心吧？那种事莱维可不会多管，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失败的经历也是一种乐趣才对。 “不过还要等材料都收集齐了才能开始，稍微等一下哦。” 泉此方拿出手机好像在用某个即使通讯应用给别的什么人发信息，看来打算一起制作冰淇淋的不止她们这四个女孩子，还有别的同学一起。 “原来你们这是在等材料？我还以为你们打算直接用地上的雪做冰淇淋。” “虽然这里的雪看起来比较白，但也不能直接就拿来吃吧。老师你难道是那种下雨天口渴了就打开杯盖直接接一杯水喝的人么？” 莱维旁边的柊镜看样子终于忍不住她的吐槽欲望了。因为有泉此方在中间‘牵线搭桥’，其实这三个二年级的女生跟莱维已经算是比较熟悉了。尤其柊镜不久之前就已经慢慢开始像平时她吐槽此方那样吐槽莱维，这算是个少女跟莱维陌生感消失的重要标志。毕竟柊镜在班里一直都属于那种品学兼优的类型，并且多数时间都很正经，不像那些上课经常会随便插嘴的自由主义学生。 也许就是因为柊镜的性格平时偏认真，她才总是忍不住吐槽泉此方的宅言宅语，进而熟悉起来之后又逐渐把她的‘子弹’瞄准了莱维？ “学校给我的工资还算可以，当然用不着节约到那个程度。” “唉？老师的意思是如果工资不够的话就一定要那样做才能节约开支生活下去吗？” 唔，之前说柊镜认真，某种程度上她的妹妹其实比她还要认真、或者说好骗。一般来讲好骗的人跟认真的人两者间并不冲突。毕竟能被那些往往细思起来漏洞重重的诈骗诡计给骗了的人，不正是因为相信了诈骗犯的话并认真考虑的结果么？若是根本不当回事的人就不会被骗，即使他们也许同样并没有看出那些花言巧语的诡计。 “小司你别什么都信啊！我刚才只是吐槽一下而已啊、吐槽！老师你也是，明明知道小司很容易当真就别总是乱说话呀！” 刚才见面打招呼的时候柊镜还很有礼貌很标准地表现出师生之间应有的礼仪来着。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原形毕露了。大概是刚才左顾右盼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周围靠近的地方都没别的老师学生，她就放松下来不再维持着那个优等生的样子了吧？不过小镜其实也不是刻意在学校里在别人面前一直伪装出优等生的样子。 六一一、现充宅女什么的…… 只是每个人本就都有不同的面貌，柊镜在其他老师同学面前的优等生模样是真实的，反倒莱维所常见的那个傲娇吐槽役‘人设’，更像是长期在泉此方的各种言行下给逼出来的——要不好听点说此方发掘了小镜的‘内在’？莱维还记得第一次偶然见到小镜火力全开猛烈吐槽此方的时候的情景。当发现自己在一边全都听见看见了，这个紫色双马尾少女当时脸红的脑袋顶上都要冒烟，整个人羞得差点都直接晕过去了。 “哈哈哈，你这不是就帮小司解释清楚了嘛。有你这个姐姐一直在身边，我很放心小司不会被人给随便忽悠去干傻事的。” 其实莱维更想说他觉得没准就是因为身边有个什么都能帮她打理好的姐姐，小司才变成现在这个有点呆有点傻的天真模样。 其实据莱维所知，柊家不止她们这两个女儿，小镜和小司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并且因为家里就是中央区的一间神社，小镜和小司是从小就跟父母和姐姐们一起生活在学园岛的，属于这座岛上比较稀少的‘原住民’之一。 不过尽管上面还有两个大姐，但小镜和小司因为是双胞胎，一直以来还是她们两个的相处时间最长，关系也是最好。小司会成长成现在这样一个胆小又可爱的女孩子，除了天性之外估计主要就是因为身边总有个无论什么事都能帮上忙的可靠的双胞胎姐姐。 莱维以前听此方说过，别看小镜对小司好像有时候挺严厉的样子，但凡是小司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即便小镜一开始很强硬的样子，最后也都还是她帮自己的妹妹搞定，属于典型的嘴硬心软。 “老师说的没错，有小镜保护着，小司肯定不会那样做的。” 一边从头到尾都微笑着的眼镜娘高良美幸出来打圆场了，她从身高和外表上给人感觉都像是这个四人组里的‘知心大姐姐’一般。然而实际上嘛……莱维只能说别看此方各方面都给人感觉靠不住，到头来带队还是得看她。 难道是因为网络游戏玩多了，经常带领队伍甚至行会培养出来的经验么？那若是有人说沉迷网络会让人丧失社交能力，那么以后就可以拿泉此方的例子出来公然打脸。可没见这个比绝大多数宅男宅女都更宅的家伙什么时候社交能力差过的。无论是学校里的普通老师学生，还是莱维家那些个性极其鲜明的少女们，泉此方都总能很快地跟她们结交并且顺利的打成一片。尤其像莱维家的几个‘怪咖’，譬如总把自己当女王的依文洁琳、宅到丧心病狂的家里蹲蓬莱山辉夜公主、以及总是在看书不吭声的伊芙和长门有希这对‘姐妹’。泉此方即使跟她们这几个就连莱维都承认非常不好相处的少女，都早就能很随意自然的聊起来。尽管伊芙和有希也只会用最简短的方式回应此方，可看看刚刚伊芙是怎么对那些一心想跟她亲密起来的同班同学的？她没见到此方就跑或者躲起来不见，这不就已经说明了此方早就取得了相当不得了的‘成果’吗？ “不过像雨水和雪水这类自然界的水，也的确并不是很干净，需要多加注意。虽然有很多人因为觉得雨水是从天上降下来就认为一定很干净。但大气中一直都有我们看不见的尘埃和污染元素，当水蒸气在高空凝结后就会同时跟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融合，然后降下来成为雨水。只要在下雨天拿个碗去接些雨水，再拿回来就会发现碗底可以见到一些黑黑的东西。那些就是水蒸气凝结和降下来的过程中附着的不干净的颗粒。” 高良美幸被泉此方称为‘美wiki’，其原因就在这里了。这女孩是莱维认识的女生当中少有的对各种事情求知欲都特别强，一旦听说或者看到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会立刻上网或者去图书馆翻书查找资料，直到大致上弄懂了为之。一般女生相对的求知欲不那么宽泛，往往除了自己特别感兴趣、以及生活中能用到的以外的知识都不太在意。莱维觉得这也是为什么多数女生对电器以及数码产品的上手速度远比男生慢的原因之一，并不是什么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更擅长电子设备那种无根据的理由。 譬如当一件新买回来的电器某些操作不太清楚的时候，会去把附带的说明书拿出来稍微翻一下的女人就比男人少很多。起码就莱维身边的情况的确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远坂家那个电器白痴大小姐，她之所以能到现在那种开个电视都能把家里搞跳闸的程度，也怪莱维从小太宠她，每次凛有什么不会操作的就交给莱维或者至少打电话问他。她从来就没有过自己试着去搞清楚的念头，自然一旦身边没了莱维，就变成个跟不是现代社会出生的原始人一样。 “美幸，我觉得你挺适合当老师的，虽然现在才高二，但你们班主任应该已经跟你们谈过将来出路的问题了吧？你怎么想的？有没有打算尝试一下将来当个老师？” 莱维这话不纯粹是开玩笑。以他这个十来年教师经验的从业者的角度，高良美幸的确是挺适合当老师的。尤其是教年纪稍微小一些的孩子，她的讲解每每都比较浅显易懂，远不像长门有希那样总是明明说的全是地球人的话却让莱维这个在地球上也生活了上百年的老移民完全听不懂。 不过莱维觉得也许是因为讲解的对象总是包括了泉此方这个宅女和成绩实在不咋样的柊司，所以高良美幸才特意以类似教小孩子的方式讲解出来？听她给自己的好友‘讲课’的技巧，莱维觉得她应该也能胜任初中甚至高中教师。 天赋这东西是最没道理可讲也最让人生气的。努力拼命半天赶不上别人随随便便稍微动动手，很多人并不愿意承认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六一二、脑残也是分级别的 每每强调人与人是平等的，甚至有些成绩一般但很努力的学生，还会强行催眠自己让自己认为那些成绩很好但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用功的同学，其实是每天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努力。 然而人与人所谓平等莱维觉得顶多是指现在一些国家宣扬的理念。人生来就各有不同，最简单的譬如光用眼睛就能看见的外在条件诸如身高、外表。就算现在外表已经可以在逐渐发达的医学下做出一定程度的改变。可是身高这类天生的条件仍然很难让人‘平等’。在那些讲究身高的运动比如篮球或者排球中，大家都拥有同等技术和身体条件的前提下，任何球队老板和教练都倾向于选择个子更高的那名球员。这个时候又何来的‘平等’可言？ 莱维这个当老师的比很多学生看的更清楚。他知道一些被同学们认定了‘回家之后偷偷学习’的成绩好的孩子，其实真不一定有多努力多用功。纯粹就是他们在学习和考试这方面与生俱来的天赋比常人更强罢了。就像sos团的凉宫春日团长大人，莱维可以肯定这女生每天除了以最快速度将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以外，其余时间脑子里绝对都是她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思妙想’。甚至就连在学校班级里上课的时候，凉宫春日也有一大部分时间在胡思乱想琢磨她的那些个人执着，根本就没怎么认真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可纵然如此地不用功，凉宫仍然能轻轻松松每次考试都在整个年级名列前茅，除了‘不是人’的长门有希跟朝仓凉子外，整个一年级的学生里都没谁敢在考试成绩公布出来前，信心满满地说自己的排名一定在凉宫春日之前。 更别说除了学习之外给人感觉根本没花时间锻炼的凉宫体育方面也各种出人意料地优秀。莱维觉得她之所以在学校里被那么多人‘看不起’，也许正是因为她在学习和体育上的表现伤了很多努力却仍然输给她的人的自尊心。要不是一个在别人眼中‘脑子不正常’的女生一般顶多没人主动接近她就是了。如果那个女生外表相当出色甚至还能在部分人眼中抵消掉脑子不正常的缺点，让那些不怕艰险的男生迎着困难逆流而上。应该远不止于如凉宫春日这般在学校里遭到排斥。 其实就在一年级里就有一个很好的衬托凉宫春日处境的例子。长门有希班上有个叫小鸟游六花的女生，她整天戴着个眼罩坚持各种中二到令旁人听了都觉得羞耻的言行，却也不还是在班上交到了几个朋友，并且其他同学也不乏‘同情’她的人么？除了个性没凉宫春日那么地强硬之外，论脑子不正常的程度小鸟游六花说不定比凉宫更甚，可两人的处境却是有着微妙的差异，莱维觉得这真不能完全归结到团长大人的个性太过唯我独尊的理由上。君不见高中部的学生会长大人也是个让人看见就会自动脑补‘哦呵呵’女王三段笑的高冷大小姐，怎么远坂凛反而就人气那么地高？ 高良美幸在莱维看来就很有当教师教书育人的天赋，而且感觉她本人好像也挺有这方面的兴趣？她之所以被泉此方戏称为‘美wiki’，不光是因为几个好闺蜜之间有不懂的东西就问她，而是只要平时遇到一些大家不了解的东西，美幸就会主动给大家介绍讲解。如果那是连她都不清楚的事情，她也会之后认真地去找各种途径了解，等清楚了之后再回来告诉大家。还经常有那种此方她们几个都忘了那件事，好久之后终于搞懂了的美幸忽然又提起来，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糗事。 “没错哦，我也觉得美幸很适合当老师呢，尤其是当幼儿园老师。像美幸这种说话声音和表情都那么温柔的美少女，肯定就连幼儿园的那些小鬼头都会憧憬得不得了的！” 泉此方也跑来凑热闹。别看她是个宅女，这个宅女却是她们这四人组当中的气氛活跃剂。经常她们这四个少女的各种活动玩乐都是此方带头，论咋咋呼呼的本事她最强。 “那是，毕竟美幸的讲解浅显易懂到连上课从来都在睡觉的此方跟笨笨的小司都能立刻接受，去教幼儿园的小朋友实在太绰绰有余了。” 都说双马尾几乎必傲娇，莱维看其实还可以加个毒舌。此方刚说完就被柊家双胞胎里双马尾的小镜狠狠的吐了槽。小镜还揶揄地用手肘捅了此方一下，完全不管也被她炮火给重伤的自家妹妹在那无辜地喊着姐姐。 “啧啧啧，小镜你这种判断别人知识量的标准可不一定准确哟，知道的东西多不多，跟上课是不是认真听课有时候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把妹妹都给击沉了的小镜那番吐槽对此方却好像压根没破防，这个的确上课总是眯着眼睛让人都搞不清她到底睡没睡着的宅女貌似不像是脸皮厚嘴硬的样子。 “嘁，嘴硬又有什么用。我当然也知道不一定在学校里认真学习的人就懂的比较多。也有那种兴趣不在学校的课本里，自己课余时间读了各种书学了很多知识的人。不过像你这种从来什么书都不读的人嘛……” 小镜那双凤眼稍微斜起来就立刻嘲讽感满满。虽然大家的确都是很好的朋友，但也不妨碍她在某些事情上毫不留情。或者说其实正因为彼此之间能这么互相的嘲讽，才证明了她们的确关系非常地要好？换成其他只是表面上亲密的泛泛之交，像小镜跟此方这样早就翻脸了。 “谁说我从来不读书了？” “我承认你读的书估计比一般人多很多，但也只是漫画和轻小说之类而已吧？” 这方面小镜倒也没有罔顾事实。单从阅读量来讲，的确绝大多数人都比不上每周都追各种新刊的泉此方。 六一三、小镜也是司机？ 如果只是比较阅读的书的页数甚至字数，估计整个二中初中三年加上高中三年，能超过泉此方的人都是凤毛麟角。不过这显然阅读量跟阅读质量不一定完全挂钩。 就像每年某些组织搞的各国民众平均阅读量调查，得出来的数据就实在太空泛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单纯以‘读过多少本书’来计算的数字，却没有考虑过读的书不同给人带来的不同的东西。尽管莱维从来不小看也并不像那些老古董一样反对自己的学生看漫画和轻小说之类，然而事实上的确读一本漫画和读一本科学论文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 “虽然我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多数是看漫画和轻小说，但不说从漫画和轻小说里也能学到一些知识，重点是你太小看真正对二次元有着深沉的爱的人的毅力了！” 泉此方好像就等着柊镜那番话似地，才刚听她说完就立刻猛烈地反击。那一刻仿佛她的萝莉身板都忽然高大了起来，身上还放射出了耀眼的光！ “此方，别拿镜子反射光线照别人眼睛，雪地本来就反射很强，这样容易伤到别人眼睛的。” 莱维按下此方悄悄从身侧举起的镜子。即使是宅女也终究是个女孩子，此方原来也有像其他女生那样随身携带化妆镜的习惯。那镜子反射了雪地上映出的太阳光，照到小镜的眼睛里让那双漂亮的凤眼忍不住眯了起来。 “你果然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吗？还拿镜子玩这种几岁的小孩子才玩的游戏！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过不要拿镜子反射光照别人眼睛了吧？” 被闪瞎了眼的小镜骂的是此方，她另一边的妹妹小司却缩起了脖子跟肩膀好像自己又中了招似地。看来她刚才见到此方的镜子时那跃跃欲试的表情的确不是莱维看错了，这个被自家姐姐保护太好的胆小妹妹是对那种小孩子的游戏挺感兴趣的来着。 “嘛，对不起啦，小镜，刚才只是想稍微烘托一下气氛。你看一般这种主角放嘴炮的镜头，在动画里都会配上很燃的bgm和光影特效不是吗？明明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却让人感觉就像跟强敌拼命战斗一样的热血，靠的就是气势和气氛的烘托啊。”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吗？虽然近来不知为什么以前都是拼命战斗的主角逐渐变成靠说就能战胜比自己强的敌人，但那种事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呀！” 唔，听起来小镜平时也没少看漫画。否则她怎么会知道当下热血漫画里主角从流血流汗往嘴炮流转变的趋势？ “我也是挺想吐槽那些作者的，大概是因为写台词比画激烈战斗的场面轻松？反正台词只要看起来好像很燃很有道理就行了，就算其实有很多自相矛盾和不合理的地方也没人深究……” “都说了现在不是讨论漫画业界的问题了！” 小镜使劲喊了这一句后人都变得气喘吁吁的。这算不算证明了即使是嘴炮流主角也挺不容易的？你看她这都还没嘴炮喷赢此方就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精力，那种在各种生死险境中还啰里啰嗦而且居然还把随时能直接干掉他一了百了的强敌给说动了的主角果然还是相当了不起的呢。 “这不是等着材料来，没事可干就稍微闲聊一下打发时间嘛？小镜你总是这么认真精神方面会很容易积攒压力的哦。” “你不想想我的压力都是谁给的啊！” 所谓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概就是泉此方这个样子的。本来大冬天又是冰天雪地的大家都挺冷，经这么一闹柊镜好像脸上都开始要冒汗了。 “小镜，虽然此方的确有点……有点那个啥。不过她刚才说的也不完全没道理。我也觉得尤其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好能凡事放轻松一点。本来每天上学和考试就已经挺有压力的，要是连出来玩都不能彻底放松，时间长了反过来会影响学习的效率。” 莱维当然不是帮着此方欺负小镜，他是的确以自己的经验认为太过认真的孩子容易出问题。说的极端一点，学生时期因为种种原因自杀的那些孩子里，一般就是过于冲动和过于认真的这两类。而容易冲动的孩子往往又跟特别认真的孩子重合，可以说这种性格固然更容易让人获得成功，也同样容易产生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悲剧。 当然了，小镜的问题远没严重到那个地步。甚至莱维其实都不觉得小镜这个样子在剩下的高中生涯里会影响到她的学习。他那么说真正原因是觉得这双马尾少女的确平常生活的有些太紧绷了，老这么下去即使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可能轻松一点自在一点难道不是更好么？ 小镜的问题其实在莱维看是多方面造成的。的确她本人属于那种性格比较认真，又容易害羞，还总是嘴上不承认的人。简单来讲就是个爱较真的傲娇娘。而像她这样的性格跟此方那样的人当朋友就容易引发各种矛盾。毕竟懒散的宅女泉此方身上有太多让小镜看不惯的日常生活习惯。尽管她们彼此之间的感情确实很好，好到小镜虽然看不惯此方的许多事情，却也仅仅停留在毒舌吐槽一下。就这样她还总是被此方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反击，到头来常常是发动攻击的小镜羞得面红耳赤只能生闷气。 而在家小镜则因为算是排行中间的孩子——一般家庭里有好几个孩子的情况下，排中间的那些总是相比最大最小的孩子要压力大一些。最大的孩子虽然要帮父母分担一些照顾弟弟妹妹的任务，但却也有长子长女的威严，很多时候用不着辛辛苦苦的教导弟妹，只要像父母一样强硬地管教他们就可以了。而家里最小的孩子则往往因为年龄关系更容易得到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宠爱，尤其在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家庭里，往往都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小公主’。 六一四、‘众叛亲离\’的柊镜？ 大多数家庭里，排行在中间的那些孩子……他们既要帮助父母和哥哥姐姐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又不能像家里老大那样除了父母不用再听别人的唠叨。他们在管教弟弟妹妹的时候往往也因为缺了点威严，经常被调皮的弟弟妹妹无视，甚至找来家里更年长的家人来‘压’他们。 如果是在家庭条件一般的家里，排行在中间的孩子还会有个很不爽的地方就是用的穿的玩的都总是家里哥哥姐姐淘汰下来的旧东西。莱维班上以前有个女生就在跟他进行进路相谈的时候调侃自己从小用的全都是‘二手货’。 小镜虽然家里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从年份上讲她是家里最小的那一辈。然而偏偏她是双胞胎，而且是双胞胎里的姐姐。再加上她自己本身那更成熟些的性格，莱维估计她就是家里‘最受气’的那一个孩子。 不过好在虽然不知道小镜的父母和两个姐姐是怎么样的人。起码她的妹妹小司绝不是那种会仗着长辈宠爱而不听话甚至闹事的孩子。但这并不是说小镜这个当姐姐的管教起小司来就一定很轻松了。就莱维在学校里的细节都能看出，小司除了学习上不太开窍反应有点慢，她日常生活上估计也是个任何事都不紧不慢，而且还有着比较严重拖延症的孩子。让急性子的小镜去管慢性子的小司，这一对姐妹的日常想想都让人觉得大概是挺辛苦的。 “哎？连老师你也……” “我都说了我不是帮此方说话了。” 小镜一脸‘被背叛’了的神情，话说莱维之前没发现这妹子原来也挺逗的嘛。要论关系亲疏那莱维肯定是该站在泉此方那边的。他本来就是由此方介绍才认识了这三个女生，何来的‘背叛’那样的说法？ 还是说，小镜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而当老师的就应该支持她这种正确的好学生？估计这得她至少到将来上了大学以后，对人际关系那种看似简单的东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才会发现过去上学时候有些老师并不像她当时以为的那样，偏爱成绩好、纪律好的学生，而讨厌成绩不那么优秀又经常违反纪律的‘坏’学生。 就拿泉此方来讲，莱维敢肯定将来她们班上的学生都毕业了多年后，如果说谁仍然跟她们的班主任黑井奈那子保持联系，其中必然有此方一个。虽说此方跟她的班主任在同一个网游里是同一个行会成员还是同一个小队的搭档……这让此方跟其他同学比起来不是有一点的犯规。但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此方是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坏学生’，才能跟自己班主任关系变得那么好么？正常情况下换了别的学生即使发现自己班主任居然跟自己在玩同一个游戏，也毫无疑问的是尽量避开不让她知道自己是谁对吧？ “老师说的的确没错，虽然认真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但是如果再任何事情都太过认真，那么人生也容易因为过于苛刻要求自己而变得辛苦起来呢。” 高良美幸显然也很认同莱维的说法。她其实就是小镜应该学习的榜样。成绩优秀，待人接物有礼有节，求知欲旺盛总是能让自己不断进步的同时，美幸又对许多不需要太过在意的小事比较随意。这样个性的她几乎可以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内心有什么压力，总是轻飘飘的非常地舒服，让许多同学都羡慕像她这样的人。 “你们……你们……” 然而美幸技巧虽好对现在的小镜貌似却没什么用，而小镜边上她的妹妹貌似也有点看不过去。 “姐姐，我也觉得像老师和美幸说的那样好像比较好。经常在家听见姐姐房间里有些奇怪的声音，我有时候也想是不是姐姐的压力太大了。” “小司！就连你都……！” 噗嗤一声泉此方先忍不住笑了。 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还穿透了墙壁连隔壁都能听见？别说此方了，就连莱维跟高良美幸都不自觉的想象起小镜那个时候在房间里是干什么。 “笑什么笑啊！房间里有声音不是很正常吗！小司听到了只是因为我们家墙壁薄隔音不太好而已啦！” 小镜拼命解释，此方却跟没听见似地自顾自在那噗噗噗地笑个不停，还搞得好像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拼命想忍但就是憋不住。弄得小镜手舞足蹈的脸彻底涨红了眼看就要冒烟！ “好了好了，此方你也别欺负小镜了，房间隔音不好听到点声音很正常。” 莱维自己家其实隔音之前也不怎么样，毕竟主要是木结构为主，学园岛又是地处南方，用不着像北方那样为了冬季御寒而把墙壁搞得那么厚实。还是后来家里住的人多了之后，莱维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特意让依文在各个房间里设置了简单的隔音结界。要不别的女孩子都还好说，除了辉夜之外也没谁会在房间里干奇怪的事。主要是莱维跟依文毕竟是夫妻，即使是老夫老妻了，晚上也总有些‘欢乐时间’。虽说依文向来不是那种做那些事的时候音量特别高的类型，但万一让家里其他女孩子听到的动静总是比较尴尬的嘛。尤其家里女孩子都是从来连男友都没交过的，甚至还有名义上是莱维女儿的人。不像以前只有茶茶丸在家，那时候房子还显得很大很宽敞，茶茶丸的房间又跟莱维和依文的主人房中间隔着几个客房，根本用不着顾忌那么多。 “我哪有欺负小镜、不对，应该是我哪敢欺负小镜呢。” 泉此方摆着手澄清自己，可是虽然她不再笑出声了，但那一脸古怪的表情反而让人看上去更加欲盖弥彰。好在小镜虽然跟莱维班上的那位班长大人各方面都有些相似，却并不是那种一发脾气就会直接动手的‘豪爽’个性。要不这会儿她估计已经忍不住扑到此方身上打起来了。 六一五、许久未见的怀中抱妹杀？ 如果是藤林杏在这里，肯定早一记字典暴击打的泉此方短时间内再起不能。此方体育课上成绩虽好，却也没莱维那么逆天的闪避能力。没见曾经就是因为足球特长才被特招进二中，当初在实力不俗的二中足球队里都算是佼佼者的春原阳平，到现为止藤林杏的字典对其都还是保持着百发百中的绝高命中率么？固然有春原那家伙实在运气太差，有些时候明明能闪过却又发生意外让他中招，加上杏的攻击时机总是挑的特别好让人难以防备等等的外因。可此方的身体素质那是能跟春原比的？那可是被字典连续暴击后又被橄榄球部的一群壮汉蹂躏一通后还能瞬间复活的奇男子呢！ “我只是刚好想到一些动画里的剧情而已，比如有个角色在别人面前总是很好脾气什么都能忍住不发火，但回到家之后就会拼命揍自己房间里的兔子玩偶发泄。” “我房间里才没有什么兔子玩偶呀！” “还有比如……嘿嘿嘿……” 此方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捂着嘴一脸欠揍的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她的确不光是吊小镜胃口欺负她，莱维光看此方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她下面那个例子是什么。那的确是不适合在女孩子面前当众说出来，尤其是不适合在像此方这三个好友这样纯洁的女孩子面前说。 如果是辉夜之类此方的损友，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脱口而出了。话说那样的情况莱维还真就遇到过一次。 当时莱维去找伊芙经过梦梦的房间。因为找的是伊芙，必须随时防备那个特别敏感的少女动不动就发飙揍人，莱维一般都会将平时日常生活中对感知力的控制解除。结果就在经过梦梦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房间里出来莫名旖旎的声音。 早就结婚多年只是没生孩子的莱维自然一听就明白那种声音是怎么回事儿。而且在梦梦的声音之外莱维还听见了一些别的类似的声音。在已经一段时间被辉夜强迫性灌输了各种二次元常识后。莱维也琢磨了一下就猜到那其他声音大概是某种明明写明了十八岁以下不可购买，但却实际上是以青少年男性为主要销售目标的游戏。 梦梦会玩那种游戏也许是出于了解这个地球途中的一点小意外。可是会在玩那种游戏的时候‘自我安慰’，这着实太出乎莱维的意料了，他可从没想到过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居然早熟到了这种程度。 要知道莱维是个当老师的，他很清楚女孩子跟男孩子不同。男人即使不说或者否认，但绝大多数在青少年时期开始就从各种途径懂得并常识过某种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然而女性在这方面往往比男性要晚一些，甚至就算知道了，会‘定期’做那种事的少女比少年其实要少很多。尤其是梦梦这种从小在王室里长大，单独接受各种严格宫廷教育的孩子，居然小小年纪就知道那些并且还大白天的就在自己房间里……莱维还以为自己家里只有辉夜那个无节操的又腐又宅的女人会干那种事呢。还记得当初没注意太多直接瞬移到辉夜房间里那次，那位衣衫凌乱的公主大人那见到人反而更忍不住的高亢嘹亮的嗓音——该不会因为都是公主所有在这方面才会特别相似？ 莱维在那次之后就找了个由头让依文给其他房间也各自布置了隔音结界。在那以前本来是只有莱维他们自己的房间里才有的来着。 “比如什么比如？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家伙！” 小镜貌似终于受不了打算扑上去跟此方拼了。虽说这滑雪场地上都是雪没那么硬，但莱维也不能真让她们两个女孩子在这儿打起来。 要莱维不在附近没看见也就算了，当着他面女孩子打架都不管，旁边路过的别的学生老师看见了心里是什么感觉？就算此方跟小镜两个其实关系很好不可能真打起来，也就是气昏了头还是闹着玩的居多，莱维也得做做样子不是？ 莱维一探手一把就将一只脚都离地了不知是不是打算对着此方来招‘飞扑’的小镜给搂住。再一使劲就把只是外形上跟自家班长有些相似、身材上不论身高还是别的都跟自家班长还差一些的女孩拽了过来……嗯，果然虽然身高上只是目测差一点点，但因为身上别的部位差距有些大，抱起来比自家班长还是感觉轻不少的。 “唉唉唉唉唉唉！” 忽然被从后头勒住腰小镜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一回头看到自己身后的是一个男人的胸膛几乎遮住了她全部视线。再往上仰望到莱维那张脸，顿时整个人就跟没了电的玩偶似地以很别扭的一个姿势僵在了那里。 “虽然都是好朋友，但也别闹的太过了。” 莱维看成功‘制住’了小镜，就把她轻轻放下，又帮她理了理有些乱掉的长长双马尾。 “此方以后要注意有些玩笑别乱开，太过了就算是朋友也会生气的。” “对不起，小镜，刚刚我是有点兴奋过头了。” 泉此方很听莱维话。她也看小镜刚才的确真的不高兴了，连忙很诚恳的弯腰鞠躬道歉。 此方这么一来，小镜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发脾气的。本来傲娇的少女就是外冷内热外刚内柔的典型，这种人往往最是嘴硬心软。即使傲娇如凉宫春日，团长大人不也总是向‘顶撞’她的团员大发雷霆一通，之后起码隔天一般就会多少做出一些妥协么？ “哼，别以为每次都道歉就可以了！” 这标准的傲娇……话说平时莱维其实没觉得小镜多傲娇的。他一般见到的柊镜都是个非常知书达理，又比较干练的成熟的少女。从观感上莱维其实觉得她比自己班上那个跟她很像的班长要靠谱很多。从来都只是听此方说小镜多傲娇多爱吐槽，现在一看果然此方从来不骗人。 六一六、意思是傲娇娘的保质期短？ “小镜也是，大家朋友之间的事情别老是那么认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此方，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你们女的不都说，经常生气脸上容易长皱纹什么的？” “哎？这样就会长皱纹吗？” 小镜还在那抿着嘴没说话，旁边一直呆呆看着的小司忽然就叫起来了。 “话都是那么说啦，不过咱们还这么小不用在意那么多。那些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告诫自己的话而已。尤其小司你平时有什么时候会生气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此方一听就忍不住吐槽小司。这个像仓鼠一样的妹子什么时候在学校里跟别人生气过了？由于有小镜这样一个姐姐存在，在加上小司本人也颇有些与世无争，学校里根本就没人会跟她争执更没人去故意气她。就算时不时被此方各种‘调戏’，这个反射弧有点长反应有点慢的软妹子也经常都理解不了，还得别人帮着解释一下才知道此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搞得此方闹起来都觉得没劲。 “也并不是完全不用在意哦。虽然科学上对类似的理论还有各种争论。不过从不严谨的统计结果上看，脸上表情比较丰富的人好像的确相对表情没那么丰富的人年长了以后皱纹更多。不光是生气的表情，经常大笑之类也一样，总之是表情丰富面部动作大的很可能都会加快面部皮肤的松弛。” 美wiki又开始讲课了。作为一名女性，她懂这些倒是没什么好意外的。 其实一般来讲长得漂亮的女生往往都比较熟悉各种美容有关的常识。毕竟常说的三分漂亮、七分打扮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很多女人其实长相只能说普通，但打扮一下后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然而也不知是风水玄学、还是因为样本体量大看见的多。学园岛上天生丽质根本无需打扮也让人非常惊艳的女孩子意外的多。反正网上别的地区的人常说的女生到了高中变漂亮是因为开始学会化妆打扮，这样的现象莱维在学园岛上见到的并不多。 不过也许，是因为岛上超水准的美少女太多了些，尤其莱维这家伙自己没发现他身边那样超水准的美少女格外多，这导致他平时根本没太仔细去看那些原本没那么漂亮，但靠着化妆打扮变得漂亮了一些的女生。 “听美幸这么说，我也觉得好像电视里那些综艺节目上的搞笑艺人貌似普遍都稍微上了年纪就好像皱纹比较明显？” 最近莱维家里有点流行看综艺节目的苗头。那些常出现在电视里的著名搞笑艺人，莱维也算是借着这一波跟家里的女孩子们一起看认识了一些。那些大多本来其貌不扬的搞笑艺人的确在节目上拼尽了全力以各种方式引观众们发笑。最常见的细节就是节目中一些稍微有点特别的事情，镜头打到嘉宾席位上，立刻能发现针对那些事情，搞笑艺人和其他演员、歌手之类的嘉宾的反应存在极大的‘温度差’。 本来那些演员和歌手在节目上的反应比现实中一般人都已经稍微夸张了一些，但跟搞笑艺人一对比，就会显得他们好像经常面对一些特别的镜头也无动于衷似地。实在是那些搞笑艺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还有声音都太过浮夸，一般人即使让他对着电视上的镜头学，也未必能模仿出人家当时的那个样子。 “搞笑艺人那些我觉得更多还是本来就长那个样吧？” 平复了心情的小镜又开始有点毒舌了。不过考虑到对于多数搞笑艺人来说，古怪的长相也是他们的一件重要武器，小镜这种话也不能算是多么狠毒。而且莱维记得好像小镜其实算是比较爱看搞笑综艺节目的那一类女孩？ “搞笑艺人有些是本来就长的不太好，有一些则是为了个人形象卖点特意改变，比如一直让自己保持很瘦或者很胖的特殊体型，还有弄成奇怪的发型，比如明明没有秃顶但是把发型弄得好像中年秃顶了一样。” 泉此方出人意料地侃侃而谈，这让自以为已经很了解她的三名少女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你居然还知道这些？我还以为你家的电视除了播动画和玩游戏，根本没有别的用途了呢。” 小镜这是刚好了点又开始吐槽此方，其实要不是此方刚才调侃的有点少儿不宜，小镜很多时候被此方说的面红耳赤还真不怎么冤枉。这大概就是莱维刚才说她平时积攒太多压力导致的。只是小镜宣泄压力的对象找的有点不对，选此方这种经常会被反击自己还未必打得过的对手，岂不是有点自讨没趣的意思么？ 不过说到底，赢不了自己能让自己随意发泄压力，然后又脾气好不会生气，大家关系稳固不会因为一些言语上的调侃就影响友情，符合上述所有标准的朋友，放眼整个世界都不是太好找的吧？小镜身边关系好的闺蜜里一个是自己妹妹另一个是让人看见就没脾气的高良美幸，到头来每次都找上泉此方也是她的无奈之举啊。 “啧啧啧，刚才我不就说过了么。小镜哟，不要看不起二次元宅哦。” 此方摇着手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大家这才想起来刚刚小镜跟她的短暂‘战斗’的起因原来是在这里。那么闹了一通之后，就连莱维都没注意到底她们两个是怎么吵起来的。 “虽然原则上我对三次元的各种娱乐节目兴趣不是很大，但有些时候基于搜集资料之类的原因，我也是会去看一些二次元作品中提及过的三次元节目的哟。” 此方一脸戏谑的表情盯着小镜，不过这回她倒是也注意稍微收敛一些，别刚让人劝住闹得小镜又生起气来。以往此方其实一贯都比较懂得控制开玩笑的‘度’，否则她也不会一直跟小镜关系那么好，要知道这种脸皮薄的傲娇女孩一般是不太能开得起玩笑的。 六一七、此方好伟大的呢 之前那次让小镜生气，是此方稍微有些兴奋过头了失了策。她不得不承认即使作为一名资深宅世界的住民，考完试拿到不错的成绩单后，跟着学校的朋友们一起到旅游胜地度假这种三次元现充的专属活动，也终究还是让她也有些情绪高涨了。 这倒也不能说泉此方背叛了二次元世界什么的。本来此方就只是个宅女而不是像辉夜那样的彻底的家里蹲neet。neet这个被创造出来还不久的词指的是‘不升学、不就业、不进修或参加就业辅导’的人。而此方她本来就是个学生，也没像某些重度家里蹲御宅族那样终日逃课不到学校。反而此方平时迟到的次数都不太多。 明明经常晚上通宵达旦的在网络游戏上奋战，或者至少看漫画看动画直到深夜才关灯入睡。但此方仍然保持着正常学生的出勤率而且极少迟到从不早退。这是就连莱维也相当佩服此方的一个地方。 别看此方经常因为晚上睡太少，白天上课的时候和下课的时候都会偷空呼呼大睡。彻夜通宵后还能坚持着走出家门坐到教室里，这本就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尤其此方还不是那种偶尔一次两次，坚持一下克服过去就行的情况。她经常都这样就相当了不起了。 虽说包括莱维在内的学校老师都并不期待她继续延续这种了不起的成就。 而除了每天都正常上学上课，回家了也多数会尽量把作业完成之外。泉此方还有利用课余和休假的时间打工赚取零花钱。不管她把那些打工赚来的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她这种行为无疑也算是‘就业’的一种。 像泉此方这种既有好好上学还有努力打工赚零花钱的人，肯定跟neet什么是不沾边的。尤其莱维也听说近期在御宅族中好像也渐渐细分出了‘现充宅’还是什么的。大体上就是指那种只是拥有二次元方面的爱好，但除此之外和常人无异的人。那些人因为爱好会多花一些时间在家里，比别人出门少些。但也不会完全拒绝各种外出的社交娱乐活动，甚至还有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身边的人很可能都不知道他们平时在家的爱好。 其实那么想想依文大概就算是那一类‘现充宅’。她总是呆在家里不出门主要是由于吸血鬼天性就不爱大白天在室外晃悠，她那个初中生的身份也让依文不喜欢跟麻帆良的一些人接触，尤其是那些麻烦的笨蛋同学。泉此方的具体情况跟依文不同，但莱维认为她说不定也能归类到那个分类里面。这点看看她身边这几个最好的朋友，她一样会在周末跟这几个女孩子一块去甜品店吃蛋糕、去彼此家游玩。这些其实都跟普通的女孩子的休息日没什么区别嘛。 “因为搜集资料所以看综艺节目？你难道最近正在打算写轻小说还是画漫画吗？” 小镜这回注意力没在此方的表情上，反而有些被她吊起了好奇心。实际上作为一名标准的优等生，小镜也不是因为自己对二次元的各种娱乐完全没有兴趣、甚至十分反感才吐槽此方的。 莱维就在学校里午间休息的时候见过小镜在楼顶上看轻小说，此方也借过自己推荐的漫画单行本给小镜拿回家看。 就像之前说小镜是‘标准的优等生’一样，她兴趣爱好方面也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别的女同学有兴趣的一些东西她也有兴趣，譬如时尚、娱乐圈、甜品等等。而十来岁的女孩子偶尔看看漫画轻小说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当然小镜喜欢看的漫画和轻小说也都不会是那种百分百以男性为目标受众群体的作品。莱维记得上次见到小镜在看的轻小说，就是一本偏硬派科幻题材的作品。从这方面看，倒是跟一般女孩子对小说的喜好有些不一样。像伊芙那样整天抱着连封面都恨不得是粉红色的言情小说看，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标准配备嘛。 “这个倒是没有。” 此方摆了摆手。 “虽然的确有不少因为喜欢某种作品而开始尝试创作的人，但我清楚自己大概没有创作方面的才能，并不会真的试着去做。” “说不定是因为懒呢。” 小镜中间插了一嘴，此方倒是也没否认。创作这东西除了需要才能和灵感外，的确也是需要努力的。就说画漫画，画一页有水准的漫画都是耗时破久的工作，很多漫画家请了好几个助手帮忙，也还是拼了命的牺牲休息时间工作一周才勉强赶出一话连载的页数。莱维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专门描述漫画家工作情况的纪录片，当时就觉得那工作远没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那么快乐，相当的辛苦。 “懒也是一方面啦。毕竟我是欣赏型的爱好者，并不是特别喜欢考究研究作品内的细节，更加没精力花那么多时间去尝试创作。不过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考究，但偶尔在一些自己特别喜欢的作品里看到一些在意的东西，也还是会去稍微翻翻书和上网查查资料，来研究一些作品里的一些设定。” “所以你刚才说你不是除了漫画轻小说之外别的书不看，意思就是你在研究那些作品的时候看了别的书吗？” 小镜总算明白此方想说什么了。其实这种事情她也知道。就她自己来讲，也有过在书里看到一些文章中描述的事情，因为有点感兴趣所以去上网查查到底是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从而获得了新的知识。 “没错，因为有些书里的内容让人比较在意，尤其是那种看起来觉得完全不可能是那样，可是作者又描写的信誓旦旦好像并不是他自己在作品的世界观里编出来的设定，而是现实中就有那样的事情。一般碰到这种情况，我又正好比较闲的时候，就会去查查看到底是不是像作者写的那样。” 六一八、凉宫，学学人家怎么傲娇 “比如之前就在看一本轻小说的时候，因为作者里面吐槽的内容感觉太夸张了，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编的段子’啊，结果去上网搜了一下发现历史上还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接着又从那个历史事件延伸出去稍微看了点和那个历史人物相关的文章，这也算是学到了一些历史知识吧。” 泉此方这的确不是在故意给自己的爱好和那些跟自己爱好相同的人找借口开拓。莱维以前就教过一个各方面都有所涉猎，非常博学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孩子。那个孩子并不是像高良美幸那样仅仅因为求知欲和好为人师而努力记住各种知识，而是像此方说的那样，因为喜欢二次元作品，又正好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考据党’。他甚至因为喜欢的同人作品没有人翻译，而去特意学了一门新的语言。 尽管莱维教过的那个学生属于绝无仅有的特例，并不能拿来代表广大相同爱好的群体。但开明的麦道威尔老师一直认为，只要能从中学到知识，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兴趣爱好大多都是可以鼓励的。 实际上以前中央区就有一个很有名的姓樱木的兼职老师，以独特的教育方法，成功的仅靠一年时间就让一群原本成绩很差的高三学生，最终考上了相当优秀的大学。而那名本职是律师的兼职老师当时向学生们传授的学习历史和古文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从看历史题材的漫画和动画开始。这其实是一种并不特别的兴趣学习法，只不过在升学压力以及家长的严格要求下，会真的那么去做的老师寥寥无几。 “你说的这些倒也没错……我其实以前也好像看过新闻，有一个很年轻很厉害的汽车设计师，在采访中说他最初掌握的汽车方面的知识，都是从赛车漫画里学到的。就连对汽车设计的兴趣，都是因为以前最开始爱看赛车漫画。那个记者到他的房间里去拍摄，房间里的确很多漫画，而且他看过的漫画里面贴了很多标签和备忘，就像那些努力备战资格考试的人一样。” 小镜虽然傲娇，但也不是那种一味嘴硬到底的人，否则此方也不会跟她成为好朋友。 傲娇这种性格是否为人所接受甚至喜爱，其实主要在于掌握一个‘度’。傲的程度过高还会让人喜欢的那只能是漫画里的角色。现实中那种过于傲的女生往往只会让人避而远之甚至讨厌，即便偶尔娇羞一下非常的可爱，也没谁能等到那一刻不知何时才来的绽放。 就像sos团的团长大人。为什么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却在整个学校里除了阿虚以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男生敢接近她？除了凉宫春日的兴趣爱好太奇葩，无非就是她实在在傲娇的道路上走的太远，别人都只见过她那傲到仿佛睥睨天下苍生的高高在上姿态，唯独阿虚知道她并不是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生。 当然了，阿虚也的确有他特别的地方。那个少年所拥有的包容能力也是莱维在其他男生身上很少见到的。否则即使阿虚愿意近接近，也得团长大人愿意让他接近才行。 小镜相比团长大人，在傲的方面就差了很多。尤其因为她实际上很怕寂寞的性格，往往稍微傲了一阵后她自己都会有点后悔，让人稍微一调侃就会害羞起来，非常地可爱。 个性认真爱讲道理的小镜也不会因为不好意思就硬把黑的说成白的，不肯承认事实。像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换了别的傲娇娘，起码都得甩此方几句傲娇连击然后干脆掉头跑掉。如果是团长大人的话，没准就已经开始人身攻击了。 “我们回来啦！” 一个很有朝气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莱维一听就认出了这个元气满满的声音的主人是谁，稍微意外了下，转眼想想又觉得她跟泉此方和她的朋友们玩在一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早就认识了的熟人，虽然在学校里不是一个年级。 “咦？老师怎么也在这里？” 又是一个早上来滑雪场之前还听到过的声音，莱维就知道一个在另一个也在，那么第三个肯定也少不了。他跟着其他几个女孩子一起转过头去，就见到各抱着一大堆东西的三名少女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小跑过来。 三个小女生各自拿着一堆东西往这边走过来。最前头的那个不知是见了莱维，还是一直就那样，甩开了身后的两个小伙伴一段距离一路小跑着。 随着小跑飘着的长长的棕色侧马尾一看就知道那是高町奈叶。她总是三名魔法少女当中最活泼元气的那一个，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倒也不一定跟莱维有什么关系，奈叶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总是活蹦乱跳特别能活跃大家周围气氛的人。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是班上同学们的中心了，有她在的时候大家总是非常快乐。 只不过也不知为什么小时候的奈叶有一段时间还挺自卑挺迷茫的。当时莱维虽然看着一只才九岁的萝莉在那苦恼着觉得自己没用的样子简直萌翻了。但那时候奈叶的朋友们可是对她这种习惯性看地自己的行为十分地不满。 据说现在奈叶也依然还是这个样子。她自己总是对自己的事情、对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并不太了解。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比别人厉害的地方，然而这样的她却实际上是时空管理局当中众多新人的崇拜对象。 八神疾风昨天才跟莱维聊到过这个。她说前不久有一次管理局将认为有潜质的新人交给奈叶做短期培训和考核。当时那些新人知道了自己的教官是那个传说中的ace高町奈叶后，表情各个都是相当地精彩。 也是是因为奈叶家太多出色的人，从父母那一辈到哥哥姐姐们都有着不平凡的人生，所以才让家里最小的孩子的奈叶从小就觉得自己很不起眼吧。 六一九、奈叶啊，到底算长大还是没长大？ 高町奈叶明明早已做到了远超旁人想象的成就，她简直就像少年漫画周刊连载的大人气热血漫画里的男主角般，从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时开始，就不断地拯救着世界。可这名少女现在却依然半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有时候像奈叶这种谦虚过头的性格，莱维也觉得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帮她改善。 倒不是说谦虚的人有哪里不好。而是奈叶那种性格导致她总是将对手摆在很高的位置，几乎是不分情况的每次战斗都全力以赴。 正是因为那种永远全力以赴的战斗风格，让本来就作战方式对身体比较容易构成损伤的她频频伤害自己的身体。 莱维倒是有心想教教奈叶比较‘节能’的战斗方式。然而即使是曾经很倔强的菲特他都有信心改变，在奈叶面前那种信心却是有点缺。可是尤其再考虑到奈叶并不像菲特和时空管理局的其他多数魔导师那样是从小就经受过严格训练，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像她那种原本是个普通人忽然获得了力量的情况往往最容易因负荷过大导致将来的种种隐患。 跟奈叶相似，或者说状况比她还差一些的疾风，就很懂得保护自己的身体。别说过度透支，她这些年亲历一线战场的次数估计还没奈叶的十分之一多。一考虑到这种情况，莱维就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奈叶身上的隐患。尽管他过去已经为这个做了很多，也得到了不错的成果。否则以奈叶那样的性格，她现在早就应该已经飞不起来而是躺在床上，即使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也只能慢慢调理自己的身体。 不过话说回来，疾风其实倔强的性格上也不比她的两名好友差多少。之所以没像奈叶跟菲特那么频繁的在一线奋战，根本不是她自己有意识的保护自己的身体。纯粹只是因为疾风擅长的魔法是偏广域远程类型——简单来说就是疾风擅长的魔法都是威力强大、波及范围很广的那一类。然而疾风本人由于获得力量的形式比起奈叶更加突然，加上她掌握的那些魔法本来就很难精细控制。这导致她尽管在时空管理局内部的实力评定上比奈叶和菲特这两个王牌还要高一档，却输在了实用性和泛用性上。适合疾风发挥的战场条件比较苛刻，她所能获得的一线战斗机会自然也比不上两个适应能力更强的同伴。 虽然即使疾风的战斗风格能适应任何战场，莱维也不觉得她会把自己的身体搞成奈叶那个样子。高町奈叶这个女孩，她对自己的习惯性看低倒是有一项莱维是同意的。她的确是个笨蛋。 “原来是你们三个？此方刚才不说，我还想是谁跟她们一块在这儿玩。” 莱维见到来的是菲特她们三个倒也不意外。尽管她们三个是一年级的，还是刚转学进来的新生。但因为泉此方的存在，她们会跟二年级的前辈成为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泉此方的确是个怪人，明明是个宅女却总是能把原本不认识的人拉在一起成为朋友。据说她在一年级有个远房表妹还是什么的，由此她现在还认识好几个一年级的后辈。像她如此交游广阔的宅女，莱维还真是平生仅见。看看家里蹲的辉夜，看看从来没见过有朋友的黑猫，再看看被凉宫春日视为劲敌的那个中二社团里抱团取暖的几个中二病，人家那才是御宅族的典范嘛，有人说泉此方是叛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前辈们说想在这里制作冰淇淋，我们也觉得很有趣就加入进来了！” 蹦蹦跳跳的奈叶第一个跑到莱维身前。她一过来就往莱维身边凑，那模样就像自认为做了好事帮了主人忙、贴上来邀功领赏的小狗似地。莱维也没让奈叶失望，好笑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又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蛋。 奈叶跟疾风的真实身体条件跟从小就接受高强度训练的菲特还是没法比。虽然都比较轻松的搬着一大堆东西到这边来，却没有菲特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游刃有余。尤其在后面慢慢走过来还一直呼着热气的疾风，看她那样子明显挺累的了。 “我刚才就说应该我们去拿的，哪有让后辈去搬东西自己在这里聊天等着的前辈？” 柊镜连忙很不好意思地跑到后面去接过疾风手上拎着的东西。想也知道她肯定不是自己主动留在这儿偷懒的。这么一个认真又傲娇又脸皮薄的女孩子，哪好意思像被她瞪了一眼的泉此方那样笑得眼睛眯起来毫无愧疚的看着后辈忙来忙去？尤其还是三个长得那么可爱，性格也那么好的女孩子。 “前辈，我们没关系的，在运动系的社团里，本来不就是应该新入部的后辈帮前辈打杂吗？” 八神疾风手上的东西其实是三个人中最轻的，光用眼睛看就知道肯定跟菲特抱着的那个大铁壶完全没法比。不过她见小镜主动跑来帮忙，也没不懂气氛地再三推脱，而是将手中两个袋子里的一个分给她，还俏皮地顺着小镜的话，就跟刚入某个课外活动社团的新人那样对她喊起了前辈。 “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运动社团。而且就算是运动系社团里，说到底还是以实力为重的吧？即使是新人，如果实力远远超过其他老队员，难道也非得要先打杂磨练一年，到了二年级才开始有机会入队当主力选手吗？那些整天嚷着梦想、努力的男生各个都拼了命要进入全学园大会什么的，肯定不可能因为某个很厉害的队员是新人，就放弃让队伍变得更强的机会吧？” 小镜接过疾风手上的袋子，那里面装着一大袋不知是面粉还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她们几个是打算做冰淇淋，想来估计是砂糖才对。莱维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冰淇淋是需要面粉充当原材料的。 六二零、小司是叛徒？ “咱们这里不是运动社团，不能以某项运动的实力来评分。大家都是女孩子，虽然肤浅了点，但最简单直接的还是看外表。像这么可爱的三个新人明明可以直接拿来当看板娘，怎么可能为了让不可爱的前辈偷懒，就放弃了吸引人气的大好机会？” 虽然话里没明确针对谁，但小镜那双凤眼一直都斜着双手扶着铁桶还在那偷懒不动的泉此方，她的意思自然是非常的明显了。 “我就是不可爱还真是抱歉了呢。” 此方看起来没有生气，反而还抿着嘴嘿嘿嘿笑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御宅族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就算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或者很帅气的男生，一开口全都是二次元的话题而且还相当狂热，那不管外表条件再怎么出色也很难交到朋友。就像一年级那个中二病同好会里的几个成员，明明女孩子都很可爱，男生也算是帅气，但他们在学校里都没太多朋友，甚至很多人还像躲病毒一样躲着他们。我又没有那几个女孩子长得那么可爱，自然更加不受欢迎，这我是清楚的，也不用小镜你再多提醒。” 说到这里此方叹了口气，那神情顿时让小镜觉得自己的攻击收到了效果，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振。然而她还没想好怎么乘胜追击呢，此方的表情又是一变，那弯着眉毛的样子让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动着什么鬼心思，刚要开口的小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啊，我虽然很清楚自己在学校里不受男生欢迎的状况。可是对别的人的一些情况却有点搞不懂，很想镜大人你帮我解惑呢！” “不许叫镜大人！都说过不许你那么叫我了！” 被吐槽了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受男生欢迎的小镜貌似瞄准的重点有点问题。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种傲娇又容易认真过头的性格，导致她在男生们当中人气与外表不太相符。 说实话柊家的两姐妹绝对是很吸引男生眼球的美少女。尤其两个人还是双胞胎，这种‘特殊属性’让她们变得比其他可爱的女孩子更加容易让人记住。然而尽管两姐妹都非常可爱，但据莱维所知，不管是姐姐小镜还是妹妹小司，她们两个在学校里都不属于那种经常会有男生表白的类型。更别说像梦梦那样，每天一回到学校就得先忙着清理鞋柜和课桌抽屉里塞的满满当当的爱慕者悄悄放进去的情书。 泉此方曾把柊家姐妹的情况归咎于她们两个的个性，莱维觉得也有些道理。比如小司的性格过于迷糊，那做什么事都做不好的样子让一些比较熟悉她的人，譬如班上的男生对这样的女孩子有可能产生是否追求的疑虑。而小镜则反之是气场有点太强了，让很多男生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追求这种各方面都相当完美的女孩子，大概就类似远坂凛在班级里的情况。 然而莱维觉得此方分析的虽然有道理，却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的真相。实际上以莱维多年当老师的经验，他知道其实学校里男生女生之间的真实情况绝不是像漫画之类里描述的，只要是帅哥美女就总是跟着一群追求者那么夸张。 在二中这种成绩比较优秀的学校里，尤其高中部的绝大多数学生还是相对比较专注于学业，平时考虑的更多是自己将来毕业后的出路。男生对漂亮的女同学有憧憬，女生对帅气的男同学暗自爱恋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可是真正能鼓起勇气展开追求的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毕竟男生在十来岁这个叛逆的年龄上都是很要面子的，而女生则本来就倒追男生的情况很少。二中的学生也不是那种不在乎升学放飞自我的孩子，这样的环境里本来就不太会出现那种少女漫画里才有的情节。 至于梦梦为什么会有那么极端的相反状况，莱维觉得大概应该归咎于梦梦突然转学进来后巧合的成了一种学园偶像般的存在。这样的‘地位’使得男生在追求她的时候往往并不是抱着一种追求心爱女孩子的心态，而是类似粉丝向偶像表达自己的仰慕的心理。 那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不红气不喘宣誓自己对偶像的喜爱的男生向来不少，可是这样的男生你要让他发个邮件向喜欢的女生表白，他们就未必能做到这种在其他一些男生眼中‘非常简单’的事情。 本来嘛，御宅族里就有偶像宅这样一个分类。那些每天追在梦梦后头的男生，莱维觉得他们那根本不是在追求心仪的异性，而是像此方和辉夜对二次元作品的热爱一般的现象罢了。 “是呢，姐姐明明那么漂亮又那么优秀，但是为什么好像一直以来都没见过有男生追求姐姐呢？” 小镜这妹妹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很崇拜自己的姐姐却好像专业补刀的一样，让人看着反而觉得她是此方那一派的。 “小司！” 自家双胞胎妹妹补的这一刀显然杀伤力不俗，小镜这一嗓子完全忘了压低音量，感觉都差不多快要引发雪崩了！ 好在这块地方在滑雪场的边缘，左手边就是掉光了叶子到了晚上肯定挺阴森的树林，倒也没人到这边来滑雪。否则小镜那么一喊说不准就得把几个穿上滑雪板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新手给吓得直接从山坡上滚下去。 “噫！” 没有伤到路过的无辜老百姓，小镜的妹妹却给她吓得缩起脖子肩膀站在那瑟瑟发抖。不过也不能怪她姐姐生气，她这种时候说了那样的话，随便是个正常女生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即使本身完全没有谈一场恋爱的想法，谁也不会喜欢被别人说自己在学校里不受男生欢迎吧？尤其是小镜这种还挺漂亮挺有人气的女生。她既不是泉此方那种已经‘献身’给二次元的宅女，也不是对男性毫无兴趣的百合女——即使真的是个百合女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六二一、小镜的人气当然高了 其实小镜并不是完全没有谈一场浪漫恋爱的梦想，只不过以她认真的性格，那种风花雪月的幻想在心里排的顺位比较靠后，只有偶尔正好气氛来了的情况下才会稍微做做美梦。 “镜学姐在男生中一直都很受欢迎，虽然我们转学过来时间还不长，但是已经好几次听到班上的男生悄悄讲镜学姐的事情呢。” 一直以来都主流都提倡做好事不求回报，但这只是对伸出援手的善人的道德希冀，并不是说得到了帮助的人就能以此为理由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而从来不想着报答。 疾风虽然肯定不是为了报答小镜帮她提东西就信口开河帮腔。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倒是让人挺有点兴趣的。毕竟小镜是二年级而疾风她们是一年级。高年级男生喜欢后辈学妹，后辈学妹憧憬前辈学长一直以来都是学校里的主流之一，也是各种文艺作品喜欢描写的故事。但学弟和学姐之间的感情相反就经常给人一种‘特殊’的印象。甚至早期有些文艺作品里还对这类感情的描写带有一点淡淡的‘禁忌’的味道。 归根到底，莱维估计主要原因大概还是因为现代社会尽管各种讲究女权的发展，可实际上仍然属于相对比较偏向父系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环境底下，情感和婚姻中男方更倾向于比较强势的地位。而这种强势弱势之间最直观的体现，大概其中之一就是双方彼此外表和年龄了。 譬如大多数男性不会刻意找身高比自己高的女性，反之女性则在择偶方面普遍对身高有一定要求。不光不能比自己矮，往往还希望比自己能高很多才好。 在年龄方面择偶中的男女同样如此看待。别说男性一般不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女性，女性也很少会喜欢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好像有个什么统计数据，说是大多数女性都喜欢比自己大几岁以上的男性来着？ 嘛，其实以上那些根本都不是莱维总结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在办公室里听闲着的同事们闲聊瞎扯，时间长了多少记住了一些罢了。 莱维本人对那些择偶中的常见要求都没什么太多感觉。不过这其中一部分也应该归咎为这家伙自身条件上没有太多需要像别的一些男人那样纠结的地方。 身高方面莱维不能说多么地出类拔萃，却也基本上不用过多担心身边的女性比自己高的情况出现。年龄上他也比一般常人有着‘难以想象’的‘优势’。毕竟除了像依文和小忍那种特殊的‘不死种’，在这个地球上能找到的年龄比莱维大，又还属于正常人能接受外表范围的女性少之又少。 不过说到年龄这方面，又可以看出莱维这个人的确没有一些男性那样在意过多。否则像依文那种六百多岁‘高龄’的女人，貌似很多人其实是接受不了的来着？ 嗯……除了‘高龄’之外，再考虑一下依文在没有幻术和魔法药加持下平时的那个外形，是不是能像莱维一样接受她的人变得更少了？所以说为什么依文上百年来一直对莱维这么的依恋，从来不曾改变？实在是像他这种能不顾旁人目光选择了她的人很罕见啊！ 嗯！一定就是这样的！ “咦？有……” 奈叶也听到疾风的话，不过她不但没有附和，反而有些疑惑的样子，感觉好像真实情况并不是疾风说的那个样子。 这个时候幸好在大家起疑之前菲特也赶来了上来，开口证实了疾风的话。 “疾风说的没错，我也曾经在班上听到过男生们讨论镜学姐的事情。” “唉？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但是我从来没听到过呢？” 一直晃着脑袋的奈叶还是一脸的迷糊。不过比起奈叶来，即使在刚认识还不太久的柊家姐妹和高良美幸心中，果然还是平时话比较少，总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微笑着的菲特感觉要靠谱得多。听菲特那么说了之后，倒也没谁因为奈叶的话而怀疑疾风是故意编谎话偏帮小镜。 “那当然是因为奈叶你太正直，从来不会做偷听别人说话那种有点卑鄙的事情啦！” 疾风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在雪地上放下，嘴上笑着说到。莱维这才看清她提着的东西原来是一袋子鸡蛋，而刚才给小镜的那个袋子里则是如莱维所想的砂糖。 “嗯嗯，奈叶一直都很光明正大，不会去悄悄注意别人在说什么。” 不用菲特跟疾风说，其实大家也都看得出奈叶是什么样的人。比起小司那种形式的天然呆，奈叶则是因为过于坦荡直率而显得有些迷糊。她几乎从来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甚至莱维都觉得其实她不是完全不在意，而是根本就没想象过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会暗中带有不好的意味来揣测自己。 像奈叶这样从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在时空管理局工作，一直面对着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犯罪者，却依然能保留着她小时候的那份赤子之心。这实在不是一般的难能可贵，只能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内心的坚毅坚定远超常人，不论遇到任何状况都不会真正打击到她的内心。 “唉？光明正大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自己一直有点呆啦。” 奈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蛋，那‘嘿嘿嘿’笑着的样子确实看上去有点傻，这会儿倒是跟柊家的那个最小的幺妹配上了。 “呆的确是呆，你啊，从小就是这个样子。” 莱维也捏了捏奈叶的脸蛋，大家都好笑地看着这个还在那讪笑的傻丫头。嗯，就是大家，连刚刚犯了更大傻的小司也在那畅快地笑着，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都是笨蛋的阶级联合意识，难怪她总是被此方各种调侃欺负却找不到人帮忙。 “话说，你们班的男生平时都在说小镜什么呢？” 听说低年级的男生有在讨论小镜，之前还吐槽她没人气的此方也很感兴趣地追问。 六二二、少女，你贵性？ 看来八卦的爱好的确是与生俱来深入女性骨子里的，即便是泉此方这种虽没宣称对三次元毫无兴趣，却也的确是只专注二次元的纯种御宅族，也同样对自己身边人的八卦消息非常来劲。 要让莱维举对这类八卦不感兴趣的女人，他一时间只能想到凉宫春日一个。那位团长大人已经自我中心到了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外全都可以当做不存在的地步，就连比泉此方还宅十倍的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都做不到那样。至于长门有希，别说地球人了，她实际上都不能算是人类不是么？ “有什么好问的啊！男生下课聚在一起说的不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无聊事吗！” 这时候不害羞一下还能是咱们傲娇的镜大人？不过你别说小镜害羞归害羞，反应却远没有刚才那么激烈抗拒了。看得出来她也对那些男生究竟说了自己些什么有点在意。小镜害羞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里人太多，当众听别的男生对自己的观感对她而言过于羞耻。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用电脑上网搜索到别人谈论自己的事情，那小镜估计也是立刻舞动鼠标看得兴致勃勃的。 这种事情是人的天性，好奇加上一点点的小小虚荣。纵然高傲如远坂凛那样的女人，其实不也相当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么？否则她大可在学校里把自己在家中的样子毫无顾忌的展示出来，比如电器苦手的一面，比如早上昏昏欲睡没有精神的一面，又比如总是在紧要关头掉链子搞砸事情的一面。当然还有她毒舌腹黑的小恶魔面孔，那可比她在学校里努力营造出来的端庄大小姐形象要舒服自在多了。 说到底莱维总觉得凛坚持的‘远坂家的脸面’有点不太靠谱。知道远坂家这个古老魔术世家存在的都是魔术界的人。在一般人眼中根本没有远坂家这个概念。同学们所知道的远坂凛也不过是出身家里房子稍微大一点，古色古香看上去比较高档的有钱有格调的家庭罢了。 以莱维见惯了中央区某些贵族学校的那些大小姐的现实‘生态’，远坂凛的家境其实让别人叫一声‘大小姐’感觉是有点勉强的。譬如说整座岛上都毫无疑问排名第一的贵族学校白皇学院里的那些每天上学都带着管家的大小姐们。莱维认识的一个姓三千院的小萝莉的家，那占地面积都庞大的相当于一些中小型城市的一个区了。跟那样的大小姐相比，莱维实在不觉得凛有必要总是维持着一副贵族名媛的外在。毕竟即使不说白皇那种变态学校里的变态学生，就算只是二中里，家境比远坂凛更好的也不乏其人，初中部鬼冢英吉班上据莱维所知就是各种富二代官二代的集散地。 稍微以小人之心揣测，莱维觉得自家那个从来不听话的名义上的不乖的女儿，之所以在学校里那样的表现恐怕少不了虚荣心所致的成分。每当远坂凛以优雅的仪态走在校园里，莱维都能感受到她其实是有点享受别的同学那种带点崇拜憧憬的目光注视的。 一个连自家不知多少代传来的宿命的悲愿都毫不在意，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继承家族宿命的人，你说她真有多么在意家族的名声，这实在有点让人想象不出来。 “虽然我跟菲特都有偶尔听见过，不过具体太详细的内容却也不是很清楚呢。一般男生在聊女生的事情的时候，附近正好有女生经过他们都会很注意压低声音，或者干脆换个话题。就我自己听到过的内容，大概都是在说二年级的镜学姐给很漂亮又很聪明，各方面都给人很靠得住的印象这样吧？菲特你呢？” 疾风手指点着下巴像是很认真的回忆自己在班上下课时偶尔‘窃听到的情报’。菲特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自己听到的大致也是这些内容。 “虽然感觉都是些很普通的内容，不过一般男生会在教室这种地方公开说的也就这些了吧？就算有别的想法，肯定也不会随随便便在教室里一堆人聚在一起就说出来。别看很多女生之间平时总是腻在一起关系好像超级亲密，会随便主动就把自己暗恋的对象这类事情告诉对方的也很少见呢。到底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不分你我的亲密关系有点虚伪，还是大家都太害羞，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想说出来那些事？” 泉此方边说边摇头摆手还叹气，搞得好像她就不是个女生，而是站在男人的视角吐槽女性之间所谓的‘好闺蜜’似地。尤其是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她跟柊镜柊司姐妹以及高良美幸四人就是她口中那种非常亲密的闺蜜关系，这让她的发言槽点更加满满。只是就连小镜好像都没力气去吐槽这个忽然就变身男役的死宅女。不过她不吐槽的原因倒是难免让人觉得是不是忽然听说低年级的男生那么崇拜自己而还在继续害羞。 “也别随便就说别人关系是假的。我看主要还是因为大家都太害羞。” 莱维一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我见多了’的神情。不过他也的确都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而且还不是那种只专注教学成绩，除此之外跟学生们没多少交流接触的老学究流教师。 实际上别看莱维是个老师，偶尔还会有学生找他谈心，甚至其中涉及到情感问题的还比较多数。这么一来二去，他自然清楚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的心理了。 不好意思对身边的人说，反而不那么熟悉、距离更远一些的人面前却能畅所欲言。正是因为彼此的不熟悉感反而让他们减少了不少各种各样的顾虑。 “嘛，老师说的这点倒是没错，有些事情的确感觉越是亲近的人越是没办法说出口，反而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随便怎么说都无所谓。” 此方深有同感地使劲点头。 六二三、所以说中二是藏不住的 “你所谓的‘陌生人面前’说的是网上跟人聊天或者论坛里发帖吧？那都是匿名的状态，对面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当然随便说怎么都不怕啊！” 小镜瞬间就道出了此方话里的真相。其他人看起来之前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听小镜说完才各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说别看这两个妹子刚才各种互相攻击调侃，给人感觉像是对头冤家似地。其实要说朋友当中最了解此方的就是小镜了。虽然平时她们这四个女生总是聚在一起，但莱维也发现其中感情最好的就是泉此方和柊镜她们两个。 倒也不是说柊司和高良美幸就没被当成朋友，只是那种常见的‘大家’当中的附庸。莱维之所以认为此方跟小镜两人的感情最好，主要还是她们两个看上去性格迥异、兴趣爱好和生活习惯也截然不同。但却是各方面都非常互补，彼此也十分了解的那种‘有缘’人。 而且小镜其实也不能说是跟此方完全没有共同的爱好。莱维就知道小镜虽然在学校里很少提，但私底下偶尔也看看漫画，并且还非常喜欢读轻小说。就连此方都亲自认证过，说小镜看过的轻小说比自己这个大宅女还多。而且比较两人对读过的轻小说的内容的熟悉了解，小镜比此方还更深入一些。 莱维估计这大概因为小镜的爱好没此方那么多那么杂，有更多时间比她专注在轻小说上面。而且小镜读轻小说大体上还是属于一般常人阅读的习惯，跟此方那种二次元宅女那样有关注重点但其余比较泛泛的方式也不一样。 毕竟泉此方对二次元的‘爱’太过深沉也太过广博。她既要专注游戏、小说、动画和漫画这些作品，还要兼顾这些作品衍生出来的各种周边。一个人的精力到底是有限的。尤其她还是个每天要正常上学，不可能像辉夜那样真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宅着做个家里蹲。在轻小说这一项爱好上被小镜比下去了也无损她‘传说中的少女a’的大名。 “虽然是网络上聊天，但那其实跟现实中与不太熟悉的人聊天有什么不一样么？比起那种在大型聚会里刚认识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我那些能够经常聊天的网友至少互相知道彼此的爱好兴趣。大家除了有些没见过面，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到底是男是女，难道不是比很多现实中偶尔说两句话的所谓朋友更加亲近吗？很多人书里都说人与人之间心灵上的沟通，要我说网上那种不在意外表、身份的交流，反而更贴切呢。” 此方一如既往的说出了让人很难一下子就反驳掉的话。这主要也是因为虽然她是个宅女却并非那种大家普遍认知的不善于、甚至有交际障碍的御宅族。此方说的很多话的确有她的道理，不管那是从大部头的名著里学来的还是看漫画动画总结出来的，有道理就是有道理，不会因为表达的方式有差别还是说出来的人不同而改变。那些不认同此方的话的人，无非是心里一开始就带着偏见，无法正视她说的话有道理的事实罢了。 “此方说的用来解释她自己的情况的确最贴切了。我也知道其实学校里还有不少学生像她那样喜欢二次元作品，或者沉迷偶像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们平时在学校里根本不会表现出来，更不可能主动告诉身边的朋友跟同学。像他们那样的估计都是在网上找到自己的同好。” 虽然那些学生在学校里掩饰地很好，或者自以为掩饰地很好。但只要莱维稍加关注，那些只是在外行人里还可以的掩饰手段，又如何瞒得住他这个专家？ 像那个被凉宫春日视作sos团劲敌的中二病同好会里的其中一名女生。最初她在加入那个中二病同好会之前，莱维就仅仅通过她作为班长参加学生会活动的寥寥几次接触中，看穿了她实际上是个程度也相当高的宅女的事实。 恐怕那个叫丹生谷森夏的小女生后来会加入那个中二病同好会，也是因为有人跟莱维一样看穿了她的本质。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像莱维一样从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中看出来的，还是自从入学来一直掩饰得很好的丹生谷森夏意外的不小心自己露出了马脚？如果是前者的话，莱维觉得那个看穿丹生谷的人还挺有培养的价值的。比如培养成一个名侦探之类……不过其实成为所谓的名侦探莱维觉得很多时候好像更靠机遇。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没碰到过那些难解决的神秘事件，除非他长大了去当警察，否则也根本没机会展露出他们的潜质不是么？所以说有的人调侃那些名侦探都是不详的死神，走到哪哪里就发生命案，这其实也是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名侦探的先决条件啊！ “嗯嗯嗯，老师你这个说的太对了！我就曾经在网上一些论坛和讨论群组里发现过咱们学校的学生。还真没想到平时在学校里看到的是那么认真或者那么普通的一个人，原来居然喜欢那么重口和奇葩的东西……” 呃，看来此方也有当名侦探的潜质。一般来说那种加入了特别奇特爱好讨论组的人，应该都会更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才对。她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发现了对方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并且锁定了具体目标，要不是莱维很清楚此方没有任何黑客技术，还会以为她是个非常强悍的技术宅，其实是黑到了人家电脑里才发现对方是谁的。 “咦？小此你说的是学校里的哪个人？还有他的爱好是什么让你这么惊讶呢？” “小司你别乱问！” 小镜赶紧捂住自己妹妹的耳朵把她往后拽，让她原理此方拽到了莱维这边。那焦急的动作好像此方是染了什么只要近距离接触就能传染的不治之症的病毒散布源似地。 六二四、小镜的确好像很可疑呢 “没错，这的确不是小司应该问的东西。不过立刻就能反应过来的小镜也意外地‘知识丰富’呢，嘻嘻嘻！” “什么知识啊！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这次莱维觉得此方也没多大错。他转转眼珠子看了一圈，发现在场的女孩子们当中的确除了小镜外，基本都是一脸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此方刚才说的话里是什么意思的神情——等下！那边在那抿着嘴的八神疾风！别以为憋住笑了就没人发现你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疾风发现莱维瞪着自己，吐吐舌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然而她知道莱维瞪她那眼是什么意思，这个就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也不知道这个短发女孩这些年都看过些什么东西，虽说以前小时候的疾风就很喜欢看书，没事情的时候经常爱坐着轮椅一个人到图书馆里，一呆就是大半天的。但看来这些年她‘涉猎’的范围已经不仅限于正规开放给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图书馆里的藏书了。 疾风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书？莱维有点纠结自己该不该在意这个问题。像此方和辉夜她们看各种18x的东西莱维就从来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尤其泉此方明显是个未成年人，但作为她学校老师的莱维也还是从来没阻止过她。然而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像自己女儿一般的女孩身上，莱维心里的感觉就微妙的跟对待此方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虽说当年莱维只是收养了菲特，但其实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尤其是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令人永生难忘的事情。对待同样无父无母是个孤儿的八神疾风，甚至是家庭健全非常幸福的高町奈叶，莱维也其实也一直是像是对待菲特一般。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大概有点像那种看着别人孩子惹事闯祸事不关己，但对自己孩子就想要严格要求的父母。 一般正常的父母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未成年的女孩子去看那些十八岁以下绝对禁止观看的影视和书籍。像泉此方那个会去帮她买那些店里不出售给她的商品的老爸，实在是世所罕见的极品中的极品。就算是莱维，也不可能去排队帮自家女儿买十八禁、而且还可能很重口味的游戏。别说什么教育不教育的问题了，莱维自己就没那么厚的脸皮站在店里那么明显的位置排队买连宣传海报都不好意思让人正眼看的东西。以前也就是帮辉夜买过一次十八禁游戏，还是口味很轻的纯爱类作品，那也已经让莱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了。 要知道莱维可是个脸皮相当厚的家伙，并不是那种一言一行都总是顾忌别人看法的人。就连不要脸如莱维都觉得站在那种海报下面排队如坐针毡，来来往往经过的每一个人好像隐约都有眼神扫过自己。然而那些同样排队的宅男腐女还能安之若素的互相聊着游戏的内容。不得不说那些爱参加各种宅系活动的御宅族，实在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生物。 就说那些穿着印满了美少女图的宅装，身上在从上到下挂满各种徽章、吊饰的人。莱维不止一次看过那种打扮的人在路上匆匆走过赶场参加声优见面会还是周边发售会之类的活动。每次见到他们莱维都感慨真是一群拥有异常强悍心脏和粗壮神经的家伙。要是让莱维也那样打扮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上呆哪怕一分钟，他估计都得忍不住将周围所有能看见他的家伙都打晕过去，让他们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脸红，还要那么紧张呢？明明你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此方步步紧逼，她觉得小镜那双颊通红低着脑袋看地上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明明也是个女生，却像个中年猥琐痴汉大叔似地，嘴里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动作难看的半个身子都贴到了小镜的胳膊上。 “走开呀！” 被逼到绝境的小镜忽然爆发出力气，一把将此方推开，让她在雪地上直接滚出好几圈。 “哼！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你那个样子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正常人可以接受的好内容？” “哦？真的是这样么？是因为我刚才的样子太奇怪，而不是因为你其实知道我话里指的是什么东西？” 雪地上摔倒本来就不太疼，来滑雪的少女们身上又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此方偏偏屁股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然了！谁要知道你那些根本不是正常女孩子该知道的乱七八糟知识啊！” 听这话，果然小镜你还是知道的嘛。 此方听了也是捂着嘴‘哦呵’的一笑，那嘲讽的样子弄得小镜又差点忍不住冲了过去。想想之前莱维用藤林家那对姐妹来比较柊家的这对姐妹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不说当妹妹的柊司跟藤林椋的异同，反正当姐姐的柊镜跟藤林杏实在太像了。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个性，只是小镜大概因为年纪还小一点，没修炼出厉害的本事么？她的攻击力显然比杏低了两三个档次都不止。如果在这里跟此方斗的是杏，莱维敢肯定自家班长绝对是第一时间就直接一字典把此方k.o。 就藤林杏投掷出去的字典的威力，即便泉此方也是个相当出人意料的运动健将，也起码得被打倒在地昏厥过去一阵才醒的过来。此方再擅长体育能比得过作为足球特招生的春原阳平么？即使是足球队里都体质出类拔萃的春原，又在高中这三年里不断经受各种考验，尤其是一直不间断的接受橄榄球队的‘特训’，到头来也还是让杏一本字典就能放倒的水平。像此方这种小个子女生吃杏一招，说实话莱维怕那是有可能会出问题的。 “老师老师，学姐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不能让小司学姐听的东西是什么呢？” 莱维兴致勃勃地看着柊镜vs泉此方，没想到战火转眼就烧到了自己这边。 六二五、你们别把单纯的妹子教坏了！ 奈叶扒着莱维的胳膊，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这一瞬间莱维也忽然有种想去帮小镜把此方教训一顿的冲动。 “奈叶，泉学姐她们是在开玩笑啦，其实没什么不能听的事情，刚才那样是故意逗小司学姐玩呢。对吧，泉学姐？” 莱维还没想好怎么跟奈叶解释，边上疾风眼明手快地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此方拉了过来。尽管莱维的角度看不见疾风的表情，但光看此方那眨眼的样子就知道疾风肯定是在对她打着眼色。 虽然疾风一口一个学姐叫的很尊敬有礼，但实际上她对此方远没此方那几个朋友那么礼貌。毕竟此方平时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莱维家里跑，即使多数时间都窝在蓬莱山辉夜的房间里跟她不知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玩什么看什么。除那以外此方也经常会在客厅跟莱维家里的其他少女们一起玩。 而作为宅女却情商意外超高的泉此方，就连菲特和疾风她们帮忙做家务的时候，也会凑过去搭把手。别看她好像给人的印象除了沉迷二次元什么都不会，其实作为一名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而且一块生活的还是显然各方面都不怎么靠谱的老爸，她就算再怎么笨手笨脚，也比那些从小家庭温暖被人呵护备至，长到十几岁上高中的年龄仍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能干多了。 何况此方本来就不是小司那种笨手笨脚的人，擅长体育，运动超强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洗个碗碎一地那种傻事？此方虽然家务方面远没一看将来就是贤惠妻子典范的菲特和疾风那么擅长，却也比伊芙那种一开始只会帮倒忙，后来逐渐认知了一些常识才好起来的强一些——倒是梦梦在这方面的表现一开始就让莱维相当诧异。那本来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没人敢说什么的公主大人，却除了不太擅长烹饪外，其他各种打杂打下手的工作都完成的相当不错。就连莱维都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以前其实也在宫廷里学过些，还是学习能力超强，光看别人做几次，然后自己一实践就全都掌握了。 泉此方虽然不住麦道威尔家，却经常一有空就往他们家跑。不光周末不用打工的时候，就连平常周一到周五晚上也经常能见到她坐在麦道威尔家的客厅里。反正以此方的话说是作业什么的根本不用管那么多，家里的电脑又不如这边的性能强，还有诸如即使是御宅族也是需要宅友之类的理由。 比起辉夜那种虽然住在一个房子里但常常连续几天都不出一趟房门的，和长门有希还有伊芙那种呆在一块也只会看书根本不开口的，反倒是此方这个‘外人’，跟这三个魔法少女还更要熟悉一些。 尽管后来转学进去二中后，三人跟此方的关系一下子变成了学妹和学姐。可是以前没这层关系的时候，大家年龄相差不多都是像普通朋友那样交往，自然也不会因为忽然多了个学姐的身份，就让三个魔法少女对此方多么敬畏尊敬起来。 如果不是担心叫习惯了在别的陌生人面前改不了口，让别人觉得没礼貌，甚至连累泉此方被人认为有后辈看不起她。本来奈叶刚入学那阵都没想起来自己还应该管此方叫学姐的。都是多亏了疾风想的周到，不断提醒奈叶，这才很短的时间里就硬生生给这个有点天然的魔法少女纠正了过来。 “呃、哦、哦！没错，没错！不过不是逗小司，我刚才只是觉得可能小镜会有比较有趣的反应，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其实什么复杂的意思都没有哦，对吧，小镜！” 此方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一下就明白了疾风的意思。况且她刚才的确只是觉得那样逗小镜比较好玩，还真没顾及到这边还有几个比较单纯的女孩子，是她有点欠考虑了。 此方并不是想把像奈叶跟小司那么单纯的少女给‘教坏’，而像高良美幸那样的人要是认真起来跑去到处搜集资料，被人发现了也挺麻烦的。被疾风提醒后注意到这些的此方立刻开始试图补救，好在小镜也是个聪明人，尽管刚才被各种调戏的镜大人心里还不怎么舒服，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比较重要，没故意驳了此方，而是顺着的她的话说：“哈，我早猜到了，不就是那种故作神秘，让别人来猜，其实根本什么秘密都没有的把戏吗？小学生才会玩这种游戏，此方你也真是就跟外表看起来一样，净是热衷于一些小学生的幼稚把戏呢。” 如果说除了身高身材外，平时的小镜跟莱维班上的班长藤林杏起码有七八分相似，现在她双手抱胸、下巴抬起又挑着眼角看着此方的样子，又忽然很有学校外露出本性的远坂家那位大小姐的神韵。 “啊哈哈哈，原来早就被小镜你看穿了吗？那刚才你的演技还真是超好的呢，居然我一点都没看出来，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哎呀，原来被你反整了，太丢脸了啊哈哈哈哈！” 好……假！ 此方啊哈哈笑着的那个样子莱维跟疾风都有点不忍直视。脸部表情僵僵的就跟刚动过手术伤了神经似地。明明之前‘玩弄’了人家老半天，这被小镜趁机反击一下就受不了了？ 应该不会，此方不像是这么容易就被惹火的那种人。果然还是她太不会骗人了，水平欠佳？看来终于在这个神奇地不像个御宅族的宅女身上找到一项明显的缺点了，嗯，除了身体上的那些明显缺陷之外，譬如萝莉体型啦，还有萝莉体型跟萝莉体型那些的。 “原来是这样吗？学姐们果然很厉害哟。我刚才一点都没看出来泉学姐原来是故意骗镜学姐的，而镜学姐居然早就看穿了还故意配合泉学姐……哇，疾风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结果只有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我还是个笨蛋呢！” 六二六、奈叶感觉更像个文科生才对？ 奈叶在那又是掰手指又是摇头晃脑的，活泼生动的样子让莱维的忍不住想悄悄用手机拍下来，回家去给别人看看，让大家一起来笑笑。 虽然奈叶一些科目上的成绩其实很不错，而且在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中也屡屡体现出她的机智。但别人说自己笨莱维大多会安慰，奈叶那么说他没当面点头附和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这个脑袋里永远只有一根筋，决定了要做一件事就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拼命去做，任谁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女孩，的确是个毫无疑问的笨蛋。如果不是性别不同，让她去演那些热血少年漫画改编的真人版的主角，肯定不会像现在那样总是被原著的粉丝吐槽演员没演出角色的神髓。 高町奈叶这个女孩，分明就是少年漫画里那些脑袋像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偏偏毅力坚韧不管多么困难都硬闯过去的笨蛋主角嘛！ “哈、哈哈……还好啦，奈叶你也别那么说，我听说你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哦。” 小镜一脸的复杂表情，也不知这会儿她心里到底什么感受。不过考虑到为了自家妹妹的三观着想，的确不该继续这个话题了。 “成绩啊……这次考试文科的成绩又是不太好呢……” 小镜其实也就随口一夸，她根本不清楚这个一年级的女孩成绩到底怎么样。结果见到奈叶一提成绩就连脑袋上的侧马尾都耷拉了下去，她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盯着此方示意让她快想想办法。 “但是我听说你理科那些好像都很好，还有考了满分的吧？” 泉此方毕竟跟这三个魔法少女比较熟悉，她们期末考试的成绩此方也稍微问过八神疾风。 奈叶从小就一直偏科比较严重，理科成绩很好，文科则不理想。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奈叶的家人就给她专门报了补习班，但后来加上文科成绩很好的朋友的帮助，她的文科成绩也就勉强维持在中下的水平。 而且别看奈叶是个空战型魔导师，还是时空管理局当之无愧的王牌。可她在学校里的体育成绩也向来不怎么理想，属于那种从小就不擅长运动的孩子。考虑到奈叶家庭属于武术世家，从小她就适应了努力的修炼，然而结果仍然如此，也只能说这女孩的确某种程度上是个罕见的奇葩。 不擅长运动却能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中，跟极为擅长近战的菲特都能缠斗坚持一阵，让人相当好奇为什么她那出色的反射神经就不能反映到体育课的运动项目上面。 “理科是还好，但是文科……” “嘛，先不讲学习的事情了。学校组织我们来旅游就是为了让我们从繁重的学习中抽身出来放松身心的。所以说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要想学习的事情，开开心心的放松起来玩就对了！你说是这样吗？老师？” 也不知是谁把话题扯到学习上的。不过的确也不是此方的错，莱维见她朝着自己打眼色，会意地附和道：“对，此方说的没错。学习成绩不理想可以之后在补，尤其你们里头最大的也才二年级，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办法。而在这里旅游的时间里，请不要想学习的事情，尽情放松身心。否则要是玩的不尽兴，没有达到放松减压的目的，那可有点对不起特意为大家安排了这次旅行的校长了。” 莱维把梅莉的名字拿出来用用还是效果挺不错的。那个让莱维觉得很不自在的新任校长，在学生们当中的人气可是相当的高。毕竟长得那么漂亮，看起来又那么地年轻，还有高贵典雅的气质、同时又不给人以距离感而是平易近人很好接触。像这样的女人如果是同龄人，那么她很可能会迫使周围的‘同伴’对她产生危机意识，而遭到下意识的集体疏远。但梅莉偏偏是校长而不是学生，甚至都不是那种还让一些女学生多少有点在意的‘年轻的实习老师’。一个校长再怎么优秀出众，也不可能对女学生产生任何威胁。即使在电影小说里，也顶多看到过师生恋的题材，并且那已经是属于比较禁忌的类型了。有谁看过哪本小说是描写男中学生跟学校女校长的恋情的？嗯，除去那些十八岁以下不能购买的小本子，正常向的作品里反正是没听说过多少有类似奇葩剧情的。 跟女学生之间完全没有半点利益冲突的梅莉，凭借她出众的外表与内在魅力，很顺利就俘获了大多数女学生的心，甚至让一部分变得像狂热的追星族一般。在加上梅莉当了校长后的的确确风风火火地很是做了几件大事，而且都是学生们喜闻乐见的改革。再比如这次大手笔的海外旅行，这让那小部分对她的外表和气质不怎么感冒的女生，也起码吃人嘴短不会说她的坏话。 “也是呢，难得的大家一起出来旅行，怎么能因为我的事情让大家扫兴呢？学习什么的之后只要拼命努力就总会有办法的！大家，抱歉，让我们现在开始制作冰淇淋吧！” 直线条的思维方式往往就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奈叶一向是沮丧的时候别人稍微安慰一下就能迅速振作起来，这点不论是情商很高的疾风还是外表非常坚强的菲特都比不过她。而且奈叶的毅力真的相当惊人，即使是那种明显努力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任何效果的事情，在别人都已经觉得没有办法放弃的时候，她仍然可以坚持着以最笨的办法不管是否能得到回报的拼命继续。说实话以她这样的性格能到现在文科成绩还不那么理想，本来莱维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后来想想估计其实奈叶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学习成绩的好坏吧。 对任何人来说，学习的目的都是为了掌握将来在社会上生存的技能的一个方式和过程。一般人将来找工作需要毕业证和文凭，找到工作后是否能表现出色则部分由当初学习时的努力程度决定。 六二七、疾风本来就很污 可是对奈叶而言，她的生存所必须的是魔法而不是常人在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她的梦想和坚持也只能靠魔法的不断精进来一步步接近。对于奈叶，修炼魔法就是等于别人在教室里寒窗苦读的奋斗过程。那么她这些年来学校的学习成绩没有太大进步，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奈叶也不是个完全死脑筋认真死板的人。这个女孩当年也是个会偷懒、会撒谎，做错了事会靠撒娇糊弄过去的调皮丫头。在将来用处不大的事情上花太多的心里，奈叶可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傻瓜。 “是啊，你们材料什么都准备齐了吧？赶紧开始让我看看你们要怎么用这个铁桶做冰淇淋？” 总算是能结束那些有点危险的话题了。以前总觉得只有辉夜需要重点注意，现在莱维发现泉此方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安全。虽然她自己并不会故意向那些‘纯洁的少女’灌输她自己那些邪恶的知识。可是任谁都有偶尔说漏嘴，或者兴奋过头得意忘形的时候。看样子以后对此方也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戒备，以防自家这几个乖巧的孩子给无意中‘污染’了。 嗯，八神疾风不在上述范围之内。这个女孩显然也没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干净’，差点连莱维都被她给骗过去了。莱维暗中计划回去后有时间得审审疾风，至于审问的内容……这个有点不太好说啊。 “你们三个拿的都是些什么？” 莱维问着后来来的三个魔法少女。不过光用眼睛看莱维也能猜个大概，况且即使不是个擅长下厨的男人，想来做冰淇淋的原料大致上也就那几样。这点常识莱维还是具备的。 “这是奶油，那个桶里是牛奶，还有鸡蛋跟砂糖！” 奈叶献宝似地指着雪地上摆满的东西。有像她这种活泼的女孩子在的地方，气氛怎么都差不到哪儿去。还记得就算当年菲特跟奈叶仍是敌对的时期，奈叶居然也能硬拉着当时是敌人的菲特去跟她的朋友一起玩儿。也不知该说她实在是亲和力无敌，还是胆子太大脑子也太单纯。 不过现在的奈叶也的确长大了不少，起码在外人面前很少能见到她像小时候那样叽叽喳喳咋咋呼呼的样子。学校里大多数同学们对奈叶的印象是个温柔和善的大方美少女，觉得她跟菲特的区别也就是一个话稍微多点主动点，另一个话稍微少点被动点。只有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奈叶才会放开她的本性，十足一个活泼好动的乐天派。 ……当然，奈叶的成长也不光体现在性格更文静稳重这些方面。果然对于以前就很熟悉她的人来说，第一眼见到奈叶感受最深的还是外观上最直观的变化。 奈叶身高虽然长了很多，但其实给人的感觉倒是没变化太多。奈叶个子并不高，还是那种娇小的女孩子。然而其他部位的发育就有点惊人了。说实话小时候看奈叶跟菲特那平板身材，莱维从没想过她们两个长大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那只是莱维的直观习惯问题，完全没有任何科学理论依据。但他还是觉得像疾风这种成长‘幅度’才是比较成长的。奈叶和菲特跟疾风一比，显然有点犯规了，即便疾风其实也发育的相当良好，尤其这两天来每天晚上的那些事，让莱维更是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这么大一桶牛奶得有多少？那些奶油也差不多吧？” 那一个装牛奶的不知是铁还是什么金属的桶相当巨大，看上去大概就是那种奶牛农场里每天用来运送刚挤出来新鲜牛奶用的。而放在雪地上的那一大袋子奶油也相当夸张。一看就知道都是一升装的纸盒足足有十二个，整整十二升的奶油，那得多沉啊？ “这一桶牛奶也是十二升，跟那些奶油一样。然后鸡蛋是十二个，砂糖则是五百克。” 疾风分别指着地上的地上那些东西，她刚才拿着的无疑是最轻的。十二个鸡蛋和五百克的砂糖，即使是对十几岁的比较柔弱的少女也不算特别沉。但是菲特跟奈叶分别负责的那十二升牛奶跟十二升奶油……莱维不清楚具体一升奶油有多重，而一升牛奶他印象中看过家里的牛奶纸盒大概是一百克多一点？估计奶油比牛奶可能稍微轻点，家里没买过这么大包装的奶油，他也只能靠猜。 足足十二公斤多的牛奶，再加上那看起来不轻的铁桶。奶油想来应该比牛奶轻一些，但怎么看十公斤肯定也是有的。这样的重量倒不是说对一个女高中生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无疑是个很沉重的重量，尤其考虑到菲特跟奈叶还是提着这些牛奶跟奶油一路从滑雪场的游客中心那边的商店走过来的。那边到这里的距离不算近，而且虽然是缓坡但也算是爬山——她们两个大概悄悄用了魔法来辅助吧？ 以奈叶过去在体育课上的表现，她肯定是没这个水平的体力的。而菲特虽然能做到，但若是没魔法的帮助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脸的平静。至于额角的那点汗很有点红的脸蛋，莱维更相信她是来到这边之前故意做出来的假象，省得样子太夸张惹得泉此方之外的三个女生怀疑。 装作很累的这个主意肯定是疾风出的。她刚才就是三个魔法少女里演技最自然，最成功表现出一路带着食材走来很累的样子。尽管她拿的东西一点都不重，不过考虑到三个人中疾风给人的感觉的确是最柔弱的那个，个子和身材也最娇小可爱，这样一来她的表现果然还是拿捏的比较到位。 不像菲特，一声不吭的样子就跟努力做负重野外训练的士兵似地，就差没在脸上写个‘千万别来问我’的纸条了。要不是此方那三个朋友都是生活在和平世界完全不知道还存在魔法与异能的人，肯定会怀疑菲特用魔法作弊。 六二八、就全交给妹子们了 “这么多材料，你们打算做多少冰淇淋？要全用掉吗？那能给很多人吃了吧？” 莱维没再提东西的重量，省得柊家姐妹跟高良美幸也反应过来，注意到奈叶跟菲特表现出来的非同一般的体能。不过其实如果是此方的话大概也能抱着那一桶牛奶走到这里来？她明明每天宅着还爱通宵熬夜，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优秀的体能。所以说这个世界对不同的人实在太不公平。二中的女子田径部里就有不少天天努力训练，却在校运会上居然还输给泉此方这个从不运动的宅女的。真不知道那些女生当时看到站在领奖台上的此方是怎样一种心理活动，她们还能坚持下去继续训练而不是三观彻底被毁进而选择退出，也实在是一群毅力非凡、心理承受能力超强的人。 那样的人虽然在体育上到最后也未必能有多大建树。但将来只要找对了适合自己的工作，凭借天生优秀的内在品质，一定也能焕发自己的光彩。 莱维的确是由衷地祝福那些没有因为泉此方的打击而垮掉的女生们，她们都是一群值得敬佩的人啊。 “我们也不知道做出来够多少人吃，不过应该至少一两个班级没问题。拿这么多材料上因为这个铁桶很大，既然要实验用这个铁桶做冰淇淋，要是只做很少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如果能做出让今天来滑雪场的全部人都吃够的冰淇淋那就太棒了！” 此方握着拳头，还不知什么时候从哪找了条布带子绑在自己额头上，生怕别人感受不到她的热血激昂。一边的小司和奈叶也被她带起了气氛，跟着一块‘喔、喔’的喊着。倒是小镜丝毫没被此方影响，不愧是一个专职又尽责的吐槽役。其实当初凉宫春日找的不是阿虚而是小镜，sos团的状况恐怕也不会跟现在有多大区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十二升牛奶和十二升奶油是很多，但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出够半个高中部的人吃的冰淇淋吧？” 十二升跟十二升加起来是二十四升，做出来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凭空多出多少重量。不过冰淇淋这种东西，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滑雪场里肯定大家都吃不多。要说吃到饱不可能，每个人尝一口那也是够供应不少人的了。只是二中的学生人数有点多，而这次又整个高中部来了一半，难怪小镜都不用计算就觉得肯定不够。 “那就到时候午餐的时候放在餐厅外面，想吃的同学可以自己去取。” 此方退而求其次想了另一个主意，不过莱维觉得这个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如果要午餐的时候给同学们吃，那我想你们得快点开始动手，否则等会时间不一定来得及。” 莱维的潜台词就是让此方别想那么多，先把东西做出来再说。他总觉得那么多牛奶和奶油，要在短时间内凝固起来都不太容易，更别说一下子就做成冰淇淋了。莱维记得好像在家里听到谁在厨房说过，水分少的什么冰冻起来会比较慢。牛奶和奶油里水分总不如水多，即使在这滑雪场上，冻成固体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说实话莱维觉得赶上中午吃饭不太乐观，也不知做到一半去吃午饭，回来再继续还能不能成？ “虽然我在家曾经试过一次这种冰淇淋的制作方法，但当时只是制作了很少的数量，这么多材料我也说不准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其实连能不能成功也不太肯定，毕竟有些原理只能在特定情况下成立，情况改变太多，即使感觉应该还能成功，但实际上理论都已经不成立了呢。” 高良美幸显然是个讲究严谨的人，不会像此方那样盲目乐观。这些女孩子当中虽然小镜的学习成绩很好，但美幸则属于跟她不同的‘博学’那一类。小镜掌握的知识比较偏重老师上课教的书本上的东西，而美幸就知道的相当多相当杂。 说实话像高良美幸这种这么博学的女生莱维认识的很少。莱维谈的不是性别造成的本质上的差异，而是女学生往往除了大家这个年纪都要做的上学读书外，爱好更偏打扮、时尚以及偶像明星等种种流行元素的东西上。而有些男生显得比女生博学很多，则往往是因为他们的兴趣爱好正好在那些方面，并且对世界上各种东西的求知欲更强一些。 即使别的女生也有很多像美幸一样喜欢看书，她们看的一般也都是小说或散文、诗歌一类文学性比较强、偏感性方面的作品。美幸常读的那些科普类书籍、甚至比较专业的技术知识方面的书籍，其实就连高中男生里会去真的认真读的人也不太多。 “总之我们就先试试好了，赶紧开始吧，既然想在午餐的时候让同学们尝到，那大家就快点动起来，要是没赶上午餐，就没办法把别的同学吓一跳咯！” 此方做了个挽起袖子的动作，但身上穿的太多太厚，衣服都崩的紧紧地根本挽不起来。 “别说的好像是我们想要怎么样，明明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好吧？还有为什么要把别的同学吓一跳，那顶多算是惊喜。虽说我也理解你平时总被别人当没用的废宅看，这种时候可能特别想在其他同学面前证明自己……” 小镜嘴上还在不断的吐槽，却也没光顾着她的‘专业’而误了事情。她跟菲特还有奈叶一块把一直放置着没派上用场的铁桶的盖子慢慢拧开。然后去问美幸应该以什么样的顺序往铁桶里放食材。 “顺序应该是没太大关系的，毕竟之后还要充分搅拌让材料都混合在一起。但是考虑到那一桶牛奶比较难直接往铁桶里倒，我们可以先把铁桶斜放，这样可以不用把牛奶桶举起来就能倒进去，应该会省力一些。” 美幸摸着自己的脸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想出了个挺好的办法。 六二九、行，就看着你们玩牛奶 差不多同样容量的奶油，虽然加起来也不比牛奶轻多少，但因为只是一升一纸盒的包装，不像牛奶直接十二升一大桶那么费力气。本来以在场的几个女学生的体力，将十二升的牛奶举到没比身高低太多的铁桶盖上头再倒下去，想想都辛苦又有点危险。将铁桶倾斜过来先把牛奶倒进去显然简单省力很多，还不用担心没拿稳一下把原料都浪费了。 “我可以帮你们把牛奶倒进去。” 十二升牛奶对女孩子们来说很沉，莱维却还不至于把这点重量看在眼里。不过对他的帮助提议，女孩子们都摇头拒绝，就连平时最喜欢偷懒还爱耍滑头的泉此方都没接受。 “既然说好了要我们‘自制’，那当然是要全程都由我们自己动手才算的。” 没想到此方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这样说，不过估计这也是因为现在还没出现她们几个女孩子应付不来的状况。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个非常善于‘变通’的小个子宅女说不定就会主动跑来找莱维帮忙了。 “就像学姐说的那样，老师你就在旁边休息一下，看着我们怎么把冰淇淋制造出来吧！” 疾风还过来推了莱维一把，把他推到旁边一个树墩边上让他坐下。话说八神疾风这孩子，这次出来旅行莱维才发现她好像越来越会撒娇了。是因为平时家里‘人多眼杂’，不方便她露出本性么？ 以前小时候那个身体很不好，连考自己双腿走路都做不到，每天只能依靠轮椅却反而意外的成熟、懂事的孩子，长大了身体好起来之后，反而好像爱撒娇还不如小时候那么懂事了。 不过要莱维说，还是现在这样的疾风比较好。这可不是因为现在的这个疾风这两天给她发了不少福利，莱维才觉得这样比较好。小时候那个大方懂事的孩子总让人觉得有点可怜。尤其是一联想到她那种早熟的个性肯定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才被‘催生’出来的。就像莱维不希望伊芙总是压抑隐藏着自己的内心，虽然当初年纪小小就异常乖巧体贴的疾风变成了个调皮的少女，但这样反而让人能感受到现在的她内心的快乐。 何况疾风的小调皮不也没给莱维添麻烦不是么？如果说以前小时候的疾风是懂事体贴，现在长大的疾风其实也非常的贴心，都贴心得让莱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们可要小心一点，雪地上滑，你们穿的衣服也都不那么灵活。万一把牛奶洒出来或者鸡蛋打了，再回去搬一趟多累人。” 莱维倒是没提过这些牛奶啊奶油之类原料也得花不少钱的事。 这些女孩子里不缺有钱人。莱维早知道高良美幸的家庭条件非常好，听此方说她住的房子很大，家里从院子的布置到内部装修都看得出是家境优越的大小姐。不过像美幸这样的女孩，莱维倒不觉得她会因为家里有钱就自己也过的多奢侈。事实上就莱维这些年在学校里观察，那些家庭条件很优越的孩子，绝大多数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状态跟其他学生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学校上学要求穿制服，鞋子和书包也都是学校统一规定的款式。除了一些日用品小东西譬如化妆品护肤品一类，女生之间不太容易在学校里体现出家庭环境的差距。倒是男生会因为对各种电子数码产品的喜好，还有些二次元周边什么的显示出彼此间的‘阶级地位’。不过实际上多数情况下那些也很可能只是别人对喜欢的东西的爱更深，放学后找机会打工自己赚钱买来的罢了。 就像泉此方，她家里条件虽说其实也还可以，但她平时买那么多二次元周边的钱也不都是摊手跟她老爸要来的。这个宅女除了小学初中时候学校强制规定，升了高中后从来不参加学校的任何课外活动。一周固定有几天放学后去各种店里打工。周末也有些时间被此方利用来打工。除了这些之外还时不时有些临时活动供她赚取外快。她收集各种心爱之物周边的大部分金钱其实都来源于此。 而小镜和小司的家庭……莱维倒是不知道家里开个小神社到底是赚钱还是不赚钱。不过想来一个有四个孩子的家庭支出肯定相对比较多。而从日常一些言谈举止看，小镜也是个比较擅长管理家计，量入为出不浪费的好孩子。别看她那么傲娇又爱毒舌吐槽，这样的女孩子以后谁娶了回家，绝对就是给自己身边添了个聪明又能干的贤内助，说不定还是那种能兼顾工作事业和照顾家庭的超强新时代女性。 真正这个时候不在乎能随便出手花大钱的其实是菲特她们那三个魔法少女。毕竟比起另外四个还是要靠家里养着的普通女生，菲特她们三个好歹也是已经正式有工作，而且还都是待遇颇高的职位。把她们三个对应到现代社会里，就是三个典型薪水丰厚的年轻公务员。 年纪轻轻就在类似执法机构那样的公务员单位里任职，职务和等级评定都绝不算低。如果菲特她们三个是男的，这绝对是广大年轻女性希望在相亲会上能结识到的完美结婚对象——不考虑她们的工作危险性比较高这点的话。 尤其疾风还已经不止是像奈叶和菲特那样的‘武官’，而是都开始往文官的路上走。现在完全可以把疾风算作是时空管理局的‘管理层’中的一员。虽然她的级别还是低些，却也并不牵强。 更别说她们三个都是从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十岁左右就开始拿时空管理局的工资一直到现在。反正就莱维所知她们这三个女孩子这些年并没有大手大脚的花钱，而因为诸如‘隐藏身份’和先天的家庭原因，她们三个也不太需要像那些同样从小就开始赚钱的譬如童星一类，将收入都上交给自己的家里长辈管理。 六三零、魔法少女都是土豪？ 莱维虽然没看过菲特她们三个的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但想来那也应该是相当丰厚的一笔积蓄。除了疾风有可能在努力实现她理想的过程中付出过一些，菲特跟奈叶肯定都好好的把她们的工资存着基本没动过。毕竟时空管理局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从外部到内部的种种问题。但提供给菲特她们这些王牌的待遇也无可挑剔。 奈叶和疾风都给莱维看过她们这些年拍的照片。她们在自己家之外住的都是管理局分配的环境和位置都很不错的高档公寓，吃饭什么的也都有提供餐点十分丰盛。她们又不是此方那种整天玩大规模采购的人，尤其多数时间还不是制服就是校服，根本就没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嘛。 莱维估计买这些原料的钱很可能就是菲特她们三个提供的。虽说让四个前辈接受她们三个后辈出钱这件事有点难度，但这个程度肯定难不倒疾风这个鬼灵精的丫头。虽然不知道她能有什么办法，反正现在看起来没觉得柊家姐妹和高良美幸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至于泉此方……她很了解这三个魔法少女的情况，不吵着让她们请客就不错了。什么叫没皮没脸，不理解的人有机会都来瞻仰一下此方吧。 “嗯，我们会小心的。” 菲特很认真的抱着牛奶桶，别人已经把铁桶斜着放好了。她们几个女孩子正好把那些奶油的盒子当垫子撑住铁桶，还没忘记在铁桶后面触地的位置挖掉一些积雪，把铁桶稍微埋进去一点以免重量改变之后滑开。 虽然只是一群女孩子，而不是动手能力很强的那些喜欢在野外摸爬滚打的男生，但亏了有美幸这个人型百科在，她们干活让莱维看着暂时还比较放心。 不过说到底那三个魔法少女都是经常到各种陌生野外环境里执行任务的人。虽然这会儿不能用魔法，但也不至于像那些都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女孩子那样什么都不懂。 “好了，菲特你跟奈叶满满地把牛奶倒进来吧。” 将铁桶摆好之后，疾风跟小镜在开口的那一面稍微使劲试着推了几下，确定固定的比较好不会滑开后，这才叫菲特和奈叶开始倒牛奶。 “好的，奈叶你别太着急，我们慢慢倒。” “嗯嗯嗯，放心啦，我会跟着你的速度来的！” 这两人从很小的时候就结成了挚友，并且长大后还都意外的身高身材都彼此相仿。在论及默契方面疾风还没法跟她们两个相比，这点小事交给她们肯定不会出错。 没一会儿那一大桶整整十二升的牛奶就全都倒进了铁桶里，莱维之前还有点担心那个大铁桶的密封性，担心牛奶在里面会不会漏出来。现在看那一点都没漏的样子，不愧是外观看起来像油桶，说不定那个铁桶以前就是装汽油柴油还是食用油什么的。毕竟这滑雪场地处偏僻的山脉深处，肯定得储备各种物资，有这种油桶也不出奇。莱维觉得可能就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这个油桶，那几个女孩才兴起了拿这个做冰淇淋的念头。如果是事先计划好的，哪那么乐观觉得随便去了哪都能找到正好这么合适的容器？ 倒完牛奶后，女孩子们又把奶油和砂糖，已经打出来搅拌均匀了的鸡蛋都倒进了铁桶里。此方将铁桶盖好，还锁上了侧面的盖子锁，在铁桶上一拍，这就算是第一阶段大功告成了。 “呼，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明明都没干什么，此方就好像自己累得不行的样子。小镜大概很期待待会儿做出来的冰淇淋，这回倒是难得的没有吐槽她。 “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就这么放在这里等它里头的东西冻住？” 莱维觉得这方法不靠谱。之前就说过那么多牛奶要冻起来得很多时间，尤其里头还加了奶油什么的。虽然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哪听过，莱维印象里油好像没水那么容易在低温下彻底凝固？尽管这滑雪场算得上冰天雪地，但就那么大的一桶牛奶奶油混合物，莱维直觉要让它自己冻起来恐怕到下午回程之前是来不及的。 总不能她们几个下午还扛着这么大个铁桶回旅馆吧？那铁桶本身估计就不轻，里头再装了好几十斤的液体，算下来说不定都快能跟她们其中那身材最娇小的女孩子比了。 没错，说的就是泉此方。她那一米四出头的幼女体型，身上还不管哪儿都没有多少肉，莱维估计她体重顶多三十公斤多点的样子，也就比身材停留在十岁程度的依文稍微重点。 扛着那铁桶回旅馆就相当于扛着此方走一大圈山路……这么一想好像又不是多辛苦的样子？而且铁桶那外形看起来挺圆润的，直接在山路上推着走说不定还能更省力，只要小心别在坡度大的地方让铁桶滚下去……就是不知道她们几个弄来的这个铁桶是跟人借的还是直接花钱买的，还是别人已经不要了准备当废品处理掉，她们直接拿来用的？ 不管怎么样，带着这个铁桶回旅馆也太傻了点。莱维觉得尤其以小镜那种其实还挺要面子的性格，肯定不肯跟着此方她们干那么傻的事。然而小镜虽然性格比较倔又要面子，可貌似每次到头来她不管多不愿意都总能被此方给说服。 究竟是泉此方的口才太好，感染能力太强，还是小镜只是表面上爱闹别扭，实际内心远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硬？ 莱维估计应该是后者没错。毕竟傲娇娘这个物种他这辈子不管想还是不想也接触了太多太多。现在自己家里就住了好几个各种层次各种类型的傲娇妹子，对于她们这个物种的生态，莱维再了解不过了。 简单说就是嘴硬心软。就连凉宫春日团长大人那种决定程度的几乎让人觉得只有傲没有娇的人，她哪次嘴上不肯松，到头来没向那些她总说还没资格挑战她权威的团员妥协的？ 六三一、梦梦那可是有技术的 像sos团周末偶尔会举办的‘不可思议事件搜索行动’，每次结局凉宫春日都很不满意的说要大家深刻检讨重来一遍，结果后来总是她自己一个人闷着检讨一番，也没真把团员们难得的两天周末全都占满。 “当然不能等它自己冻住了，我们不是还打算中午午餐的时候给同学们试试吗？” 此方摇着手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尽管她再怎么使劲挺也完全看不到胸前有任何起伏，反而要是穿薄点说不定肋骨的形状都让她给挺出来了。 话说此方的体重那么轻，除了身高很大一方面也是身材太一平如洗。相信即便菲特跟奈叶身高直接缩小十来厘米，体重肯定也起码比此方重个好几公斤。然而此方不愧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她好像从来不怎么为自己的身材体型感到不满。还经常宣称‘贫乳是稀有价值’，‘萝莉体型也是有需求’的之类。 站在莱维的角度是不太好反驳她，毕竟自家那个每天睡在旁边枕头上的，如果不用幻术体型身材还不如她。万一说多了被此方调侃萝莉控什么的，莱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前不久我看过一个节目，里面教了简单的自制冰淇淋的方法。就是用一个小铁壶，将材料倒进去之后，密封好然后放在冰块上来回转动，只要大约二十分钟，铁壶里的材料就能跟空气混合一起冻住，然后就制成了冰淇淋。只不过……” “没错！就是美幸说的这个方法！” 高良美幸话还没说完就让泉此方打断了。 “但是电视上的那个方法只适合少量的制作，毕竟太大的容器不好找，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没那么多冰。就算容器和冰都足够，太大的东西想一直转二十分钟也太累人了。” 莱维觉得美幸好像还有重要的部分没说出来，不过此方兴致勃勃的大家也就听着她先说完。 “我们刚到这里就看到了这个铁桶，然后就想到滑雪场不是正好到处都是冰雪吗？而且这里有足够的坡度，如果以让铁桶从上面滚下来的方式代替人工转动，是不是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呢？” “所以你就想到这个主意了？” “没错！” 此方鼻子翘的老高，貌似是觉得自己相当聪明机灵，居然想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方法。 “唔，听起来好像是挺有道理的。附近这一段的坡度比较缓，这个铁桶如果从上头滚下来，我想那边的防护栏应该可以挡得住。” 莱维托着下巴周围看了一圈。这里差不多是滑雪场的最低处，周围是很缓的小坡，而往下一点，就是刚才伊芙逃跑的那个位置，有为了游客安全设计的防护栏。那是一长条看起来像是铺了厚厚海绵还是什么东西的软垫制成的围栏，莱维目测铁桶从上头滚下去撞上后应该不至于把围栏撞翻。毕竟那种围栏设计的初衷也不会只考虑一两个人撞上去的冲力，像这种游客多起来会很多的地方，安全措施一定都会往最大限度需要的角度考虑，以免万一真发生重大的意外事故。 “好了，咱们就把这个先运到上面一点的位置，再让它滚下去吧！” 平时总是宅在家里的此方意外地情绪高涨。也不知是到底真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还是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对冰淇淋这种甜品非常难以自拔。 “看你们那样子这回也不用我帮忙？千万小心点，虽说这里坡很缓，但那个铁桶里头装了一堆牛奶奶油，那么沉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出点意外。” 莱维在旁边跟着几个女孩子，小司在另一侧盯着方向以免推歪，此方和小镜跟美幸三个嘿呦嘿呦地推着铁桶不紧不慢地往山坡上滚。 这七个女孩子约好了大家分成两组轮流推铁桶上山坡，而分组很自然的就是泉此方她们的二年级组，和菲特她们的一年级组。不过二年级组有四个人，那铁桶虽大，四个人苗条的女孩子一起推也有点拥挤，此方她们就让小司去当其实有莱维盯着根本就没必要的‘指挥’。而不管是此方还是美幸还是小司的姐姐小镜，谁都不会直说那其实是因为觉得小司太天然太笨手笨脚，多她一个反而担心帮倒忙搞出什么事情，干脆让她到旁边当个围观群众还能让大家更放心。看着小司那很认真盯着自己的姐姐跟两个朋友推铁桶，帮她们注意方向有没有‘偏离航线’的严肃样，貌似这个很天然很单纯的妹子，还真没发现自己其实是被姐姐跟好朋友给当成了需要防备的‘卧底’。 “我觉得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往上坡度有点太大，距离也太长，更容易发生危险。” 莱维感觉位置差不多，果断开口让女孩子们停下。刚才他一直注意着附近的情况，发现的确几乎没有滑冰的学生会滑到这滑雪场底部的边缘处来。可是之所以说‘几乎’，那就是代表虽少但的确还有。此方她们三个推着铁桶到这坡上来的途中，有三两个学生滑到过这附近，他们都被底下守着的八神疾风解释后给劝走了。 莱维有点好奇疾风到底是怎么跟那些滑到这边来的学生解释的。如果直接告诉他们自己这些人是在这儿打算用那个大油桶制作冰淇淋，那几个学生里不该那么巧就连一个爱凑热闹的人都没有吧？ 几个学生都在跟疾风说了几句话后就频频回头着离开，这可跟莱维对自己学校学生的认知极为不符。他最清楚自己学校里的学生到底有多八卦多爱凑热闹了。像梦梦的后援会那种组织之所以能建立起来，除了梦梦的确魅力过人之外，莱维觉得更主要的原因其实应该是这学校的学生都比较爱闹爱玩而且胆子都很大。 像梦梦这样的美少女固然比较稀有罕见。但考虑到这座岛上总共加起来有好几百万的学生，而从统计数据来看女学生的数量所占的比例比男学生还明显多出一些。 六三二、魔法少女奈叶，要开始了哟~ 在整座学园岛这么大统计基数的情况下，岛上像梦梦她们那样的美少女其实绝对数量不能说太少。 然而即使是学园都市里，像御坂美琴那种几乎就一直被当成广大能力等级不高的学生的第一学习榜样来宣传的人，在她自己学校里，甚至整个学园都市里，其实都没有像梦梦这么规模庞大的后援会一类的团体。 要知道御坂美琴在学园都市的名气可几乎要比中央区这边任何一个学校里的‘学园偶像’都高出不少的。常盘台的电击公主的称号几乎人尽皆知，而事实上即使是一所没有男生的女校，御坂美琴在学校里的人气都相当之高，这还是排除掉了那个整天‘姐姐大人、姐姐大人’叫着的变态百合女白井黑子。 那么有名又人气高涨的御坂美琴都没能拥有粉丝会后援团，梦梦却能才转学没几天就让那些男生自发建起来并且稳步增长不断扩大。这要说光是梦梦的实力那也有点太罔顾现实了。 而这么爱凑热闹的二中学生却都让疾风看上去很普通的几句话给劝走。居然没有人有兴趣看看大铁桶做冰淇淋的奇迹的时刻……莱维明明见到刚才走开的一个学生频频回头，很明显兴趣很大不舍离去的样子。 所以说疾风到底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难道是以自己这个老师的名义下了假命令什么的？比如说‘麦道威尔老师让我们在这里帮忙准备下午一项活动需要的场地和道具，在完成之前希望同学们先不要靠近，以免影响工作。’这样的话？ 莱维觉得这个可能性相当高。八神疾风那是什么人？那可是个明明刚够上高中的年纪，就在时空管理局那种管理着多不胜数次元时空的庞然大物机构里，成功说服上层，让她以她的朋友们为班底，特别成了里一个以前没有的新部门，并由她自己全权负责的不得了的人才。 你别说疾风管着的那是个没有多少实权的清水衙门。单单就上头能批准她把她的朋友们都召集在一起这件事，就相当的不容易了。要知道疾风的那帮朋友里可是有不少当下管理局的ace级别的魔导师，还有精通各领域，各有所长的出色非战斗文职人员。要是看到这里还没隐约意识到各种诸如‘自成一国’、‘结党纳派’这样的词语，只能说政治敏感度实在太低。 然而就连莱维这种从来没多少政治头脑的人，都隐约觉得疾风这种将一对王牌和各方面人才打包到自己新建部门里的行为，太容易在时空管理局内部引起非议。可事实上她就是这么向上头申请了，而那些莱维印象中非常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上层居然硬是同意了。 也许有些人会说奈叶她们再强也不过是单打独斗的普通人，就连疾风那种可怕的魔力水平也还比不上管理局舰队的战舰驱动炉。而像那种水平的舰队时空管理局控制着不知多少，光靠兵器就能将奈叶菲特她们这样的王牌掩埋在汪洋之中——如果她们这些所谓的ace真的那么不堪，管理局哪用得着还专门给她们加上限制器，单纯就是为了防止小规模作战中造成太大损害这种说辞，反正莱维是肯定不信的。 不管疾风到底是怎么把那件在莱维眼中相当困难的事情办到的。但既然连那种事都能做得到，区区想个理由劝离靠近的学生对她来说算什么事儿？至于擅自拿莱维出来当幌子，人家晚上都敢睡觉压着她口中的老师一压就是一晚上，还怕莱维因为这点事儿把她怎么样不成？ 或者说，人家疾风没准还就等着莱维那个‘怎么样’呢……咳！ “那就先在这里试试吧。” 小镜也觉得推太高了不安全，此方和美幸也都不是爱搞事情的人，既然莱维跟小镜都这么说，她们两个也没反对意见。 “喂！奈叶、菲特、疾风！要开始了哦！” 泉此方使劲在大铁桶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冲着坡低的三个魔法少女大喊。莱维听见她这一嗓子赶紧回头朝山上看了看，确认这边积雪的厚度和周围植被的分布，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吼几声就引起雪崩，才放心地没有组织此方乱嚷嚷。 其实莱维对雪崩的担心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既然人家敢在这里建滑雪场，肯定是进行过精细严谨的评估，测定绝不会因为各种人类的行为引发危险灾害，这才选定了场所开始建设。 像滑雪场这种公众娱乐场所，来这里玩的可不全是经验丰富技术精湛的滑雪好手。反而多数来这里的游客，都是拖家带口、偏度假休闲形式的连业余选手的边都远够不上的门外汉。固然只要是正规上过学的人应该都学过在雪山上哪些因素可能引发雪崩。然而要求那些已经离开校园很久，从事的工作完全没有关联的大人还记得当初课本上不显眼、老师也没重点强调过的知识，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很多人并不是真的不记得，只是一般情况下不会想起来罢了。这就跟大家最近这两年估计都看过某些地方夏季酷热难当，普通人只是不小心摔倒就被毒辣的太阳晒了一天滚烫的地面烫伤的新闻。可是真到了夏天大太阳的日子里，有几个人在路上赶着去工作的时候，会脑海里时刻想着千万别摔倒、否则很可能会被烫伤？ 滑雪场的安全评估肯定不能以客人都是精通并时刻注意雪山上的安全常识为前提去判定。选址设计的人，肯定得保证在游客满员的情况下，即使大家同时发出声音，让噪音升高到一个很高的分贝上，仍然不会引发类似雪崩那样的灾害。 像今天这滑雪场除了二中高中部的一半学生外，零散的游客相当少见。其实以滑雪场的大小而言，今天应该已经算是游客相对稀少的日子。 六三三、歪了歪了歪了歪了！ 在这种日子里要是一个幼女体型的女高中生随便喊几句就引发雪崩，很让人怀疑这家滑雪场的负责人和拥有着，究竟是怎么还能继续留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没被因为诸如玩忽职守一类的罪名被抓进去关起来的。 莱维观察好了上面的环境，就见到下面滑雪场边缘处，三名魔法少女正朝这边挥着手。 疾风的动作是最简单明了的，让人一看就能得出‘她是在表达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的结论。而在那蹦蹦跳跳看起来很元气的奈叶，跟有些腼腆的菲特。她们两个的动作则让人不清楚到底听没听见泉此方的话。就算要说她们根本没听清，只是听到了此方的声音，挥手单纯是打招呼示意她们注意到这边，想必不跑下去问她们两个，也没人敢百分百否定这样的可能。 果然还是疾风最靠谱么？莱维回忆自从从家里出发来旅游，到现在这两天多的经历。他发现不管疾风到底是不是最靠谱的一个，起码不可否认疾风绝对跟菲特和奈叶‘不是一个级别’。那两个单纯的丫头可没她脑袋里那么多弯弯道道绕来绕去的东西。比起疾风来啊，那两个丫头要好应付太多了。简直根本不需要莱维怎么动脑，所以有人说奈叶是笨蛋，倒也绝不是无的放矢故意抹黑。 那个总嚷嚷着全力全开并且也的确是坚持那么做的女孩，某些方面脑子转起来确实有些慢的过分了。 “小司，你来数一二三，然后我们三个一起放手。” 此方不愧是莱维认证的高情商御宅族，她大概觉得一路上什么都没让小司干，这对人家短发软妹子的心理说不定会有点打击，于是就把喊口号的工作交给了她。不管怎么说，这也的确算是跟大家一起‘同心协力’的‘合作’了嘛。 “不对，光直接放手我怕不一定能顺利让这个铁桶滚下去。这里坡度还是比较缓，铁桶里面的东西加起来重量又中，压在雪地上不会那么容易往下滑的。我觉得我们应该还要再推一把。” 小镜打断此方，说出了自己观察后的结果。另一边的高良美幸也认同地点头。 “我也觉得不推一下不行，这个铁桶的表面不是很光滑，有可能就算往下滚，说不定中途遇到一些障碍就会停下来或者转了方向。” 因为为了尽量不打扰其他正在滑雪的同学，也为了安全考虑，少女们选择的地方是滑雪场底部靠右侧的最边缘的地带。这里平时本来就少有人来，雪地上整理的也不如正中间那块那么平整干净。虽然没有发现会让人受伤的凸起的尖锐石头一类，但雪地整理的不勤导致很多地方的雪厚度不一，凹凸不平，硬度也不像中间那块那么均匀。如果铁桶滚落的速度不够，的确很可能偏离‘航线’甚至停下。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此方想都没想就点头，小镜跟美幸说的听起来都很对，用不着她自己再浪费脑细胞。然后她又冲着小司认真的说：“刚才你也听到小镜和美幸说的了吧？所以你的任务其实很重要哦，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一定能让这个铁桶顺利滚到下面奈叶她们那边呢！” 要不是还得扶着铁桶，此方肯定很想使劲拍拍小司的肩膀再冲她竖个大拇指。尽管莱维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动画漫画里的梗，更不记得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过原作还是见辉夜那么玩过。但就是觉得此方肯定很喜欢那么做，可见二次元某些作品对人的影响力的确很强，明明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却知道具体的动作和表情。 “噫！那……”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快开始吧！” 泉此方没让小司把话说下去，直接就催她赶紧开始数。小司被噎了一下后好像也来了感觉，真的就像被此方刚才那几句话给带出了情绪似地，很认真地盯着三人手中扶着的大铁桶，高举自己的手臂，有节奏的喊起：“一、二……” …… “哎哎哎！” 刚才明明大家都已经说好了，小司一开始数又突然慌起来。不过她声音很小，三个扶着铁桶的女孩又都把注意力放在听她的口令上，结果就只有莱维听见了小司慌慌张张的声音，可没等大他开口叫停，小司憋了口气的‘三’就已经脱口而出。 听到小司喊了‘三’，就看到横放在雪地上的铁桶顿了一下就往下滚去。可是莱维分明见到三个女孩并没有同时放手。大约是此方直接松手，小镜犹豫了一下，美幸则还稍微地使劲推了一下。 糟糕！ 她们几个女孩刚才商量了半天反而互相之间给搞糊涂了。小司不清楚自己喊完三之后到底要不要再喊一句‘放开’或者‘推’，导致她中间犹豫了一下，喊的三声节奏不同，小镜就明显反应慢了半拍，被自家的妹妹给‘虚晃’了个假动作。而之前她们讨论过还应该放手之后再加力推一把的事情，此方也好像忘了似地根本没做。这铁桶被她们三个推下去刚没滚几下，莱维就看得出来已经偏离了‘航道’。 “哎！它好像歪到树林那边去了！” 此方也看出来了，着急地喊着。 刚才因为只有靠树林‘远端’的高良美幸使劲推了一下，铁桶滚出去后自然就朝着她使劲的相反方向跑偏。 莱维盯着那一颠一颠朝下滚的铁桶，他看了几眼就淡定了起来，跟边上几个都捂着脸叽叽喳喳各叫各的女孩子比起来就跟事不关己很冷漠似地。这时泉此方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歪脑袋看了莱维一下，发现他脸上表情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地，貌似就明白了某件事。尽管此方虽然嘴上还喊着，但神情中的紧张却已经没了。 泉此方还有点不放心。她又扭头朝莱维打了个眼色，在得到对方眨眼回应后，她这才彻底安心了。 六三四、奈叶英勇了！ 泉此方知道莱维的枪法大概到了什么样的水平。那是个连跳弹的运行轨迹都能清楚掌握并且利用来当武器的男人。出膛的子弹那般快速他都能看清，还能瞬间计算出子弹击中某处后折射的角度……好吧，此方也觉得以莱维的头脑那不可能是像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那样，经过瞬间严密复杂演算得出的结论。反正姑且就把那当做一种‘熟能生巧’，既然莱维连子弹的折射轨迹都能分毫不差的‘计算’出来，那么大而又速度相对不算多快的铁桶的滚动轨迹，对这男人肯定就更不是什么难事。 “喂，那个铁桶会滚到哪里去？” 此方左右看看，确定自己的三个好朋友注意力都在铁桶上，看不到自己，赶紧踮着脚尖凑到莱维边上，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小声地问到。 “还是会往中间滚，你看那边，” 莱维脸上不动声色，伸出手指着左侧靠近树林的那一块地方。 “那里有个升高的坡度，而且看起来雪比较硬，雪底下应该还有大块的石头一类。铁桶照现在的情形会滚到那边，然后会在那个升高的坡度边缘绕半圈，相当于拐个弯，重新往滑雪场靠中间的方向滚下去。” 尽管在太阳底下的学弟是一片亮白，甚至不戴护目镜直接看过去，盯的时间长都觉得有点刺眼难受。但这点‘障碍’，还不至于让莱维观察不清视线范围内的地形。 此方伸长脖子盯着那咚咚咚朝下滚的大铁桶，果然在接近要滚出滑雪场，冲进树林里的地方，迎着柊家姐妹和高良美幸的惊呼声，只见那铁桶仿佛参加极限运动比赛的选手般耍了个花式动作，左半边忽然抬高绕着滑雪场的边缘跳了起来，再落下后整个铁桶的滚动方向已经变得跟之前相反，朝着右边滑雪场的中央快速地冲过去。 “呼！！！” 除了此方外的三名少女齐齐地长出一口气。那树林深处看着像是个很陡的长坡，要是冲进树林再滚下去，她们几个可没那个力气再把不知滚到多远的铁桶再弄回来。搞不好底下倾斜的那么厉害，直接掉到山地下找不着了都说不定。 可是她们才刚出了口气，紧接着小镜又喊了起来：“呀！它往中间滚过去！得赶快让那边的同学躲开！” 小镜整个人急得都跳了起来，两根长长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很有活力很有青春气息——莱维这算是称赞的话要是敢这个时候说出来，估计小镜得气得有好一阵不理这个家伙。即便此方口中的傲娇镜其实一般就算生气了也稍微哄哄就心软，即便莱维是她的长辈是学校的老师。 “的确很危险，可是这边喊他们应该听不见。” 莱维稍微装出点紧张感，只不过他这个模样在同样不怎么紧张的泉此方眼中实在太假。也就小镜她们三个都提着心没人有空认真注意他说话的语气罢了。 “怎么办怎么办？此方你有那边那些同学的电话吗？” “呃，那你首先得给我一个望远镜，让我看清楚在那边的同学是谁……我反正是看不清那边围栏附近站着的人的脸，只能从轮廓上感觉到大概是女生？不过说真的，滑雪服都那么厚，其实男女都不太搞得清呀……” 此方对小镜的请求表示无能为力。莱维倒是能看得清那边的人都是什么长相。不过他即使把那边那些女生的长相告诉此方她们恐怕也没什么用。 没错，作为一名每天放学后眼睛就盯着屏幕的御宅族，泉此方的视力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滑雪场中间尽头的围栏处站着的的确是几个女生，而且莱维还认得出来那就是之前追着伊芙，把咱们大名鼎鼎的前宇宙第一杀手金色之暗追的落荒而逃的那几个女学生。 泉此方虽然在御宅族当中意外的交游广阔，算是个可以被同类唾弃的现充。但别说不是同一个年级的人，同一个年级里她比较熟悉的除了自己班的同学，也就小镜班上的少数几个人罢了。嗯，远坂凛班上也有几个人她认识，但一年级的学妹她知道的就不多。尤其伊芙跟自己班上的同学平时就一直躲着她们，此方本身跟伊芙在学校里也很少接触，要说有她们的电话号码这个时候能打过去，实在是有点不切实际。 “啊！你们看那边！” 小镜和此方跟美幸三个都在琢磨着通知中间护栏那边同学的方法，反而是这才刚从慌乱中稍微恢复过来的小司先看见了底下了新情况。她顺手就拽起离自己最近的莱维的胳膊，使劲晃着另一只手拼命指着已经滚到离滑雪场中间滑道很近的大铁桶。只见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滑雪服的身影飞快地朝着铁桶迎了上去，随后那个侧马尾的女孩跟铁桶狠狠撞在了一起！ 娇小的女孩光看都跟快速下落的铁桶不是一个量级，整个人被铁桶撞得直接往后栽倒在雪地上滚了两圈。不过所幸她那一撞还是起到了效果，铁桶没再继续往下滚，而是晃悠了几下后停在了雪地上。 “呀！刚才冲过去的那个是奈叶吗！？” 小镜听到自家妹妹的喊声，往下一看就正好是铁桶和一个女孩撞在一起的场面。 那么远又那么突然的‘事故’，小镜只能勉强分辨出被撞的女孩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的颜色。不过绑着那种长长的侧马尾的女生在学校里没几个，小镜虽然没看清，却也猜到了刚刚‘英勇献身’的人到底是谁。 “穿着那种高达配色的滑雪服的女生，除了奈叶还有谁？” 此方总习惯用那种巨大人形兵器形容奈叶。考虑到奈叶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小时候的校服还有魔导器构成的防护服，以及后来在时空管理局的制服都是蓝白两色为主，点缀着黄和红的搭配，再联想到奈叶战斗时那不断全力全开炮击的风格，也的确跟那种机器人颇有不少共通之处的。 六三五、谁说奈叶是软妹子来着？ 一般十几岁的女孩子即使不都像别人认知中那样肯定最喜欢粉红色，往往也更偏爱、红色、绿色、紫色这一类的颜色。像高町奈叶那样穿着蓝白相间滑雪服的女生确实一路上从山顶下来，莱维就见到她那么一个。 “那还不快下去看看！那么大那么重的铁桶，撞上去会不会受伤啊！” 小镜急急忙忙地就拉着此方往山下跑，没跑出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拽着此方两个人抱一块直接滚下去滚成个雪球。 “你们两个才是要小心点啊！” 莱维冲着跑下去的小镜跟此方喊了一声，这才有些好笑地叫上小司跟美幸一块往山下走。 “老师，奈叶酱她、她会不会受伤啊？” 小司很内疚的问莱维。她觉得就是自己刚才口号没喊好，害得大家动作不统一，让铁桶跑歪了路线，最后才逼得奈叶不得不‘奋勇’的。 不过说到奈叶的时候，小司明显眼睛里都有点放光。看来她对那个学妹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奋不顾身救了其他同学的行为非常感动。这个单纯的学姐估计以后会有点崇拜那个跟她差不多也很单纯的学妹，想想那画面就让人觉得相当有趣。 “应该还好，别看奈叶那个样子，她身体可是很不错的。” 莱维一点都不担心奈叶。尽管刚才她冲上去挡住铁桶的那一瞬间，莱维并没有感应到魔力的波动，也就是奈叶并没有暗中用魔法辅助自己。 其实就奈叶那个冲动又一根筋不懂脑子的性格，莱维就猜她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会魔法。那丫头肯定是都没记着自己还是个魔法少女，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傻乎乎地冲上去了。但是奈叶的身体并没有莱维像小司打包票说的那么好。那个女孩只是作为魔法少女相当的活跃，她从小体育成绩就让人很担心，而成为魔法少女后，也因为战斗风格太刚烈而出过身体负荷不了造成的损伤。 不过刚才那个铁桶滚下去看上去声势挺大，但速度其实并没有多快。否则要真像一个大石块往下掉那么恐怖，奈叶不变身不用魔法，根本没那个本事来得及冲上去‘挡炮弹’。 “奈叶酱应该不会受伤的，小司你放心吧。” 有些话莱维不好说，但这边还有个美wiki帮他跟小司解释。 “滑雪场山脚这一段的坡度比较和缓，滚落的东西并不会像山顶上那样得到那么快的加速度。而且那个铁桶里的东西都是液体，不像固体那样均匀稳定，也会在滚动过程中对速度造成一些阻碍，大概就类似地面凹凸不平，速度不如平坦的路面快那样的道理。” “哦哦！” 也不知小司到底听懂了多少，但看她使劲点头的样子，起码知道美幸说过那个铁桶滚的不快这件事。 “然后呢，这里是滑雪场，每天在游客走了之后，和游客来到之前，都会有人专门对场地进行维护整备。这里的雪本身就是特别整理过，可以起到对游客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保护的作用。还有我们来这里之后换上的滑雪服，它除了保温之外，也有一定防护的作用，可以尽量减少摔倒和碰撞发生时的危险。” “原来这件衣服除了暖之外还有别的作用吗？” 小司边走边在自己身上这里拍拍那里揪一下，听美幸那么一说，她突然对自己身上这件滑雪服感兴趣起来了。 “那当然，否则没必要专门让咱们换上滑雪服，大家在来这里之前穿的衣服也不会觉得冷不是么？” 莱维插了一句，小司听着又是使劲的点了两下头。 “铁桶的速度并不快，造成的冲击力就不会太大。而柔软的雪地和有防护作用的滑雪服可以保护人的身体。在加上老师说的奈叶酱身体很好，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受到多大伤害的。你看，她好像已经站起来了。” 美幸看到远处的奈叶从雪地里爬起来，也是轻轻出了口气。别看刚才她那么细心耐心地跟小司解释，实际上那除了安慰小司别自责外，也有说服自己的意思。毕竟理论跟实际还得有很多条件加起来才能划上等号。意外的事件谁都说不准会不会发生，她也是很担心万一奈叶真的不幸受伤。尤其是想到要不是自己说起那种冰淇淋的制作方法，就根本不会发生刚才那种危险的情况。 “美幸说的对，在雪地上、尤其是滑雪场的雪地上，一般情况下是没那么容易受伤的。否则你看那些不会滑雪的同学，一路从山顶上摔到这山脚下，不早就遍体鳞伤该直接叫救护车了？” 莱维说的小司一阵脸红。她自己刚才就是一路从山顶上连滚带爬摔下来的。还是她姐姐跟此方她们看她实在太辛苦，在半山腰上拉着她坐了缆车，到这山脚下地势最平缓的地方打算让小司先好好练一练。 本来朋友们开心的滑雪之旅，因为自己的笨拙而成了教菜鸟怎么在滑雪板上站直的辛苦课程。要不是后来发现了那个铁桶，美幸又正好提出制作手工冰淇淋的那个方法，激起了大家的兴趣，小司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补偿被自己浪费了难得旅行机会的朋友们好了。 虽说这种情况以前也没少发生，小司对自己除了烹饪和一些非体力劳动的家务事外，别的不管什么都总拖后腿的‘惯例’也早就习惯了。只是这次是难得的学校组织的长途旅行，还是到这种风光优美却又很清静不拥挤的滑雪场来，如果没办法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小司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太可惜，浪费了学校老师们的一片苦心，也浪费了难得的这样一个机会。 前一阵小司可是专门上网上看过的。中央区的别的学校，大多数即使安排的旅行也都是岛内的活动为主，像二中这样集体到岛外来旅行的少之又少，当时小司还坐在电脑显示器前头，很是自己翘着鼻子骄傲了一番呢。 六三六、奈叶，快让老师检查一下身体 “好像看起来的确没有受伤的样子。” 小司看到自己姐姐跟此方都已经跑到站起身来的高町奈叶那边。她们两个跟赶过去的菲特和八神疾风一起，四个女生将奈叶围在中间，这里拍拍那里捏捏，貌似是在检查她身体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当然不会有了，再不信你自己过去亲眼确认一下好了。” 莱维看小司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拉起她的手加快了速度。旁边的高良美幸也小跑着跟上两人，他们三个没过一会儿也赶到了奈叶身边。只见那个被众人一番‘揉捏’的少女，正衣衫凌乱地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仿佛刚被做过这样那样不好的事，身心俱疲已经没力气再挣扎下去似地。 “老师！” 外表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奈叶，一见了莱维就睁大眼睛冲了上来，一脑袋就撞进莱维怀里。这下子旁边要是有人盯着恐怕就更不知道会误会到哪儿去了。幸好之前经过疾风的劝阻，这附近连经过的学生都没有。刚才跑偏的大铁桶被奈叶及时提前拦下，在中间雪道那边滑雪的学生根本没人注意到曾经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件。 “怎么样？身上有什么地方觉得疼吗？” 莱维也像刚才着急的几个女孩子一样，他捏了捏奈叶的手掌跟手腕，又弯腰揉了揉少女的两条长腿，最后再起身拍了拍她的背——如果奈叶会因为刚才那一下‘冲击’受伤，那么可能伤到的部位无非就是莱维刚才检查过的这几处。 一个人身上哪里有伤没伤，其实以莱维的眼力，光看他的身体动作就能基本判断出来。但那是对无关的人不太在意的时候，像奈叶这种自家的丫头，莱维即使一直还安慰小司她肯定没事，也多少有点担心，亲手确认过之后才彻底放心。 “没有啦，那个铁桶速度不是很快，雪地又柔软，我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不会受伤的啦。” 虽然心里觉得‘这样真好’，但终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老师在自己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的，天然如奈叶这样的妹子也会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尤其刚才莱维检查她的大腿，在自己双腿上轻轻使劲揉着的时候，奈叶觉得自己要不是因为刚剧烈运动了一番已经让脸蛋红起来，那恐怕早就埋起脑袋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上，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脸和耳朵。 别以为奈叶敢连续两个晚上跟着菲特和疾风跑到莱维房间里去‘借宿’，就以为这个妹子是个多么大胆多么开放的女人。首先奈叶那是跟着疾风和菲特一起去，那种事情一个人做跟三个人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她自然没那么多深入的想法。再者莱维房间里除了她们三个完全说得上比情同姐妹还关系更好的女孩子外，就没有别的人捣乱，自然不像现在这样还有一堆人在边上当观众，让人这么的心烦意乱。 要是这两晚莱维房间里还有学校别的人在，都不用多陌生的叫不出名字的同学，即使平时也住在麦道威尔宅的远坂凛，奈叶恐怕就不好意思在莱维房间里磨蹭到那么晚，看时间差不多找个理由就红着脸开溜了。她要是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平时在家里想玩夜袭什么的机会多得是，哪用等到这出来旅游了还得两个好友陪同下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跟过去’？ 奈叶这女孩一向在感情方面就是非常迟钝的。当年她就是最早认识莱维，却又最晚认识到自己感情的。像疾风那种认识了莱维没多久就体会到自己心意，并且从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孩子的年纪就开始积极发动攻势，后来奈叶明白了之后再回想一下都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找个枕头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要是这两晚都在老师房间里过夜的事情被同学们给知道了……呜哇！奈叶眼睛连都像搞笑漫画的角色一样转起蚊香圈，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怎么了？突然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该不会哪里受了内伤吧？” 莱维忽然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少女身体软了下去，觉得事情不对劲的他赶紧扶起奈叶的脸，急切地问到。 然而还没等奈叶回答，边上早看着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的疾风，却抢先过来拉着奈叶的胳膊一使劲把她拽到自己这边，扶着有些晕乎乎样子的好友冲莱维撅了噘嘴说：“什么内伤啊，又不是武侠小说的剧情。” 没想到疾风还知道武侠小说？这女孩这些年果然看了很多很多莱维不知道的东西。 “我想老师应该指的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内伤。” 一直在边上看着的美幸又适时的开口了。疾风发现这位学姐不但博学广识又善于向人传授，而且她经常能在无意中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切入话题。一番美wiki式科普后，往往大家都忘了刚才在说着什么，一些小小的尴尬顿时化于无形。 “有些经历了事故的当事人，当时没发现外伤也没觉得不舒服，但却在不久之后发现伤势严重甚至死亡。比如有些在车祸中觉得自己幸运没有受重伤，而不前往医院的伤者，在离开现场后过了一段时间才伤重不治。那就往往是因为外部观察无法发现的内脏损伤导致的，也就是老师所说的内伤。” 美幸这样一说，大家都立刻点头，表示印象里的确看过类似这样的新闻报道，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两次看到过。 “人体内有些器官，尤其像脾脏这种比较容易在外力作用下破裂的内脏，是非常危险又一时间难以发现的。所以如果经历的强烈冲撞的严重事故，即使觉得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最好先到医院去做详细的检查，以免耽误了时间演变成不可挽回的情况。” “没有啦没有啦没有啦！我真的没事啦！哪有那么夸张哟！” 奈叶赶紧摇头摆手的使劲嚷嚷，还跳起来蹦了好几下又转了两圈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绝不会走两步路忽然嘴角溢血再猛喷一口倒地不起什么的。 六三七、奈叶其实也是容易害羞的呢 其实要是没这么多人在场，哪怕只有菲特跟疾风在，奈叶都不介意让那个从小就是她老师的人帮她‘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是检查内脏有没有问题，应该不止是要摸摸胳膊捏捏大腿吧？在滑雪场穿着这么厚的衣服根本检查不出什么的，去医院体检，医生初诊的时候不是都要把校服掀起来之类么？虽然不是女医师而是男老师，但是……呜哇，这么多人看着太羞人了！ “真的没问题吗？虽说我也觉得美幸说的有点夸张，但的确我也看过一些类似的新闻报道。我还记得好像新闻说过，有一些内脏破裂损伤的初期，因为痛觉神经不敏感还是怎么的，好像并不会感觉到不舒服，所以才会最后内出血都很严重了才发现身体不对劲，送到医院去就已经晚了。” 小镜拉住蹦蹦跳跳的奈叶，让她先静静呆着，别万一有点什么看不出来的毛病，这么折腾一通结果弄得更严重了。 “医学上的确有‘沉默的器官’的说法，那一般指的是肝脏。之所以有这样的说法，主要是因为肝脏损害发生初期往往不会让人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当人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往往已经是病情非常严重的晚期阶段，再进行救治也没有多少效果。” 高良美幸继续不负小伙伴们把她比喻成wiki之名，小镜随口说了下自己以前印象中看过的新闻，她就能立刻给出靠谱的解释。 “其实很多不同的癌症之所以会有不同的治愈几率，不同的五年存活率，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有些癌症比较容易根治，而有些不容易根治。这个原因固然有多种多样的，但很重要一点就是人体不同部位发生的不同类型的癌症，它们被早期发现的难易度不同，才导致了治愈率的区别。” “是说有些比较容易发现，所以能及时治疗，而有些不容易发现，所以根本就没机会接受治疗的意思么？” 小镜眨眨眼睛，虽然她觉得这话题好像有点跑偏，不过对于美幸说的这个她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作为现代现存的广泛威胁人类生命的第一大类别绝症，癌症这东西可以说几乎没有人不担心不害怕的。它不像艾滋病那类尽管同样难以根治、死亡率极高，却属于传染病的疾病。癌症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至今为止仍然没有绝对权威的解释。所谓辐射和其他一些毒素的摄入会加大人体细胞癌变的几率，那也仅仅是几率大小的区别。不像艾滋病那样，只要注意远离感染途径，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染上。即使一个人平常把所有专家研究出来的有可能增加细胞癌变的因素都避开，他仍然可能忽然一夜之间就成了癌症患者。既然癌症不可预防，那么如何治疗自然就成了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不过说到底还是小镜比较特别。虽说普罗大众对癌症的关注日渐增加。但是那主要也是在成年人，尤其是年纪比较大一些，身体状况又不那么好的中老年人群体当中。才十几岁的小女生关心癌症的早期发现和治愈几率什么的……莫非小镜的志愿是考上某个有名的医学院，将来当一名奋战在抗癌第一线的英雄医生？ 总不至于是因为怕自己哪天得了忽然就挂掉吧？小小年纪就这么容易因为听到别人说癌症就怕死的女生，莱维当老师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人啊，总是要等到了中年忽然发现某些事情力不从心，身体这里疼那里不舒服，才开始后悔年青的时候没有珍惜良好的体魄的啊。 “是的。有些癌症很容易被早期发现，所以经常可以在还没扩散之前就手术摘除。只要手术成功顺利，完全康复治愈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相反有一部分癌症则即便定期做详细的身体检查，也未必能在初期发现。这些癌症被确诊的时候，往往病人都已经病入膏肓。癌细胞全身扩散的情况下，手术摘除已经没有意义。即使使用抗癌药物，也仅仅是在很痛苦的前提下稍微延长病人的生命罢了。” “感觉好惨哦……” 小司不知是想象了自己将来万一得了那种严重的癌症，还是想到了可怜的躺在病床上的别的病人。明明穿着很厚的衣服，却还是身体抖个不停。边上此方看了倒是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着使劲拍了小司的肩膀，差点没把颤抖着的少女给拍地直接趴到地上去。 “大家都是青春期的少女，那种问题还不需要现在考虑。有时间的话多想想青春期少女才有的烦恼，那样才符合身份嘛。” 听到此方这么说，小镜斜着眼瞄着她吐槽：“我觉得这里最不像青春期少女的人，没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哪来不像青春期少女了！” “明明平时说话啊行为啊，都像个中年猥琐大叔一样。何况就算不看言谈举止那些的，光看你这个身体……好吧，就当是还没进入青春期的少女好了。” 小镜捂着嘴小声地笑着，她这次反击貌似的确成绩斐然，让此方恨恨地跺着脚却无话可说。不过人身攻击这种手段说出去有点不好听，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赢了也没什么好光彩的？这也看得出刚才小镜心里憋了多大的气，平时这可是个标准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模仿学生呢！ “ok，到此为止，你们不是都着急想赶紧把冰淇淋做好么？现在是打算放弃了还是怎么样？” 难得小镜赢一回，莱维也乐得此方吃个瘪，赶紧开口让小镜见好就收，省得一会儿她得意忘形，再说下去让此方抓住了反击的机会。何况成功把话题从奈叶那边转移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扯下去待会儿耽误了午餐时间，莱维这个姑且算是负责人的也觉得麻烦。 “当然要继续了！接下来轮到我们把这个桶推上去了，你们来接着吧！” 奈叶使劲挥舞手臂，兴致勃勃地自己就跑过去推起了铁桶。 六三八、飒爽什么的，这个词听起来不好 “奈叶、等一下！等等我们！” 疾风拉着菲特也追了上去，奈叶这一小会儿就已经把铁桶推出了好几米，看得出她身体的确比小时候好些了，估计现在再有体育考试，应该起码也是班级女生里中上的水平？ “老师你不像刚才那样跟上去看看吗？” 小镜望着推着铁桶越走越远的三个一年级学妹，忽然发现莱维还站在边上没有跟着奈叶她们上山。 “刚才是一开始，现在你们已经有经验了，我就不跑上跑下的受累了。” 说完莱维退到后面的围栏边上靠着。他当然不是真因为觉得累才不跟着那三个魔法少女上山。尽管这家伙毫无疑问确实是个惫懒的人。 莱维是担心待会儿万一再出现刚才那样的意外，或者别的状况，自己能在这里紧要关头帮她们一把。 别看刚才奈叶是完全没用魔法就接下了大铁桶的那一记冲撞，她肯定是确实判断了不使用魔法也能毫发无伤的接下，才看似那么冲动鲁莽地冲上去。 奈叶以前的确是个比较容易头脑发热，而且还总是一根筋不肯转弯的人。然而就像当年那个小萝莉，过了几年后也成长成了意料之外的火爆身材美少女。奈叶再怎么直线条也不可能多年来没有半点成长。 尽管看上去大家发现铁桶的滚动路线可能会造成危险后，到奈叶冲上去那下子仅仅是很短的一瞬间。甚至短的此方小镜她们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奈叶忽然出现在视线里，把她们几个女生都吓了一跳。 可是那时间虽短却也是以此方小镜她们这种平常人的反射神经来计算的。奈叶即便不用魔法的时候身体某些能力说不定还没一些常人厉害，更是比不上常人中的运动健将。然而她常年累用在各种环境的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反射神经却绝非一般人能够与之相比，也绝非纯粹由魔法加持后放大的强度。 莱维总说奈叶战斗中不动脑子，那也仅仅是针对同一层次的那些可以在偌大的时空管理局里被称为‘ace’的人。若有人以外奈叶当真就从来不动脑子不懂半点战术、战略，光凭充沛的魔力在战场上肆意挥霍。那么请解释这样一个顶多算是高级炮台的人，究竟是怎么屡屡在劣势明显的战场上，凭借一己之力帮助大家力挽狂澜，还每次最后都平安地活了下来？ 莱维所认为的奈叶脑袋转的慢，其实一点都不影响她在战场上根据环境、敌我双方的实际情况做出正确的判断，来帮助她取得胜利。 这就像运动员所讲究的‘肌肉记忆’一样。从还不到十岁就已经频繁实战的这名少女，她积累的战争经验完全足够她的身体在大脑思考完问题之前，主动抢先回避危险，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何况莱维在说奈叶是笨蛋的同时，也从来不吝啬夸奖她是个天生的战场上的天才。奈叶那种才第一次接触魔法却已经能发挥出一定实战作用的战斗天赋，一直以来莱维只是怕她多想而没当着面直接夸她，却从来没少在奈叶的朋友面前感慨。 也许奈叶的那些让人解释不清的‘本能反应’，是出自家族的优秀基因遗传。毕竟一家都非凡人，奈叶没继承家里其他人的超强运动基因已经很令人意外，作为补偿继承了超人的战斗直觉，也只能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千万别以为奈叶能做到的事情，以泉此方那冠绝整个年级的某些体育项目上的优势，就一定能做到和奈叶同样的程度。像刚才那种情况，此方固然肯定能和奈叶一般反应迅速地冲上去拦住铁桶，可是她却没有余力在那一刹那判断出铁桶的冲击力会不会让自己受伤。即使此方有那智商算出了自己跟铁桶撞上的结果，万一要是铁桶不是她能毫发无伤挡住的，这个仅仅是跑得快点的普通女孩又能有什么办法避免呢？ 奈叶敢冲上去是因为会魔法而有着自保无豫的实力，尽管莱维敢肯定，即便奈叶完全不懂魔法也照样会什么都不想就冲上去……此方她们几个要是也跟奈叶一样那么拼结果受伤了，作为负责人的莱维脸都得不知丢到哪里去，说不定以后都没面子继续回学校教书了。 别看这家伙平时总是一副脸皮挺厚的样子。在某些方面这家伙还是比较讲自尊的，如果他全程跟着还让学生们意外受伤，没准莱维还真会觉得没脸见人直接辞职不干。 “那就正好，老师你就在这里观赏我们飒爽的英姿好了！” 泉此方举起手学着电视里那些健美运动员一样展示着不存在的肌肉。小镜好像觉得跟这种人当朋友有点丢脸地往边上挪了两步，倒是小司貌似因为刚才的愧疚心理燃起了莫名的斗志，跟着此方在那‘哦、哦’地喊着。 “我觉得还是最好别有让你展现英姿的机会好，刚才奈叶也是运气好，天知道再来一次会不会受伤？” 莱维虽然觉得此方应该明白轻重，而自己又在边上万事无忧，但还是姑且提醒这些女孩子们一下。这主要是让她们以后多注意安全，别看到奈叶那样都没事，自己也下意识的平时放松了警惕。 不过说实话莱维也清楚这些女孩子是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对比一下很多男孩子到了十几岁早就摸爬滚打一身伤疤，很多女孩直到成年也还是那么细嫩无暇的肌肤，很容易就想象出来她们是怎么样细心呵护自己的。 这种事让莱维这个日常生活中其实不怎么细心的人非常佩服。他很难想象一个人从婴儿逐渐成长到十几二十岁，居然能从小就注意各种危险，就连让自己身上哪怕留下淡淡痕迹的伤都没受过一次。 莱维总觉得受伤这种事根本就是天灾人祸，好好走在街上被后头擦过去的自行车挂到了书包然后摔一跤弄出好几个伤口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小心才能避免？难道注意保护自己的人，运气也会比那些比较粗心的人好一些么？ 六三九、听老师的话 “老师说得对，我也觉得大家应该更小心一点，不要因为刚才奈叶酱没有受伤，就放松了警惕。” 高良美幸接着莱维的话附和道。班上要是有这样一个学生，大概是所有当老师的人都乐见的幸事。尤其美幸她还不是那种为了讨好老师才总是每每附和拍马屁的人。这种真心明白老师所想所担心，还会帮助老师向同学们解释的孩子，能有哪个老师不会喜欢呢？ “很多时候我们受伤并不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严重的意外。就像运动会上参加赛跑还取得了好成绩的同学，却说不定哪天运气不好，走路踩到一块石头就扭伤了脚。在这种雪地上其实更应该注意安全。即使每天有滑雪场的工作人员专门整理积雪，可是这么大的滑雪场，再怎么认真也不可能做到像城市里专门铺设的马路那么平坦。很可能走路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受伤，大家一定要注意哦，难得同学们一起来这么好的地方旅行，万一受伤了，以后想起来也会觉得太可惜吧。” 美幸这番话让另外三个女生使劲点头。 二中虽然在中央区还有些名气，却也还是一所各方面都比较普通，只是升学率比较高的学校。在二中读书的学生们原本是不奢望像那些贵族学校般，每年都能由学校组织大家坐着飞机到海外的旅游胜地游玩。 毕竟以二中的财政实力，即使真的举办了那样的活动，想必也得由学生们负担大部分旅行的费用，这样一来到时候还能有多少学生报名，那就令人相当担忧了。 然而这一次高中部的旅游，学生们虽然要都要缴纳一定的费用。但那个费用数字却是绝大多数家庭条件正常的人家都不会觉得是一项负担的水平。 事实上学校里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孩子们的家长，也觉得学校难得组织这种活动，价格还那么低廉，都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让自己的孩子参加。 学生时代跟同学们一起在学校的组织下去游玩，跟将来成年后，自己靠自己的钱跟朋友们一起旅行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莱维向来很同意一个观点，那就是人只有在相应的年龄做那个年龄相应的事情，才是不枉一生的幸福人生。 童年时代学习虽重要，却也该有放肆的玩的机会；青少年时期要为将来打基础，但如果能有一场不含杂质的纯洁的感情，那就更加的完美；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虽然陡然肩负了孩提时代所没有的压力，可若是还能享受到离开学校后的那些新鲜体验，也不失为一种减压的乐趣。 有些家长认为除了好好学习之外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总向孩子们灌输‘等你以后赚了大钱之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理念，莱维从来都对那种思想并不认同。 孩子们年少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跟小伙伴们打球玩那些疯来疯去的游戏，难道一个终于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就可以脱掉身上笔挺的西装，冲到沙池土坑里去弥补那时候的遗憾了？ 而比起其他种种被家长们唾弃的影响孩子学习的娱乐，更让一些家长们深恶痛绝的所谓‘早恋’，就更是莱维深信一般人比丧失了童年游玩乐趣更难以后弥补的缺憾。 年少时无忧无虑时光下那种不存在过多感情以外因素影响的恋爱，是多少文艺作品里永恒存在的纯真的主题。功成名就之后的成年人却再也不可能回到那个两小无猜，大家都一心追求真爱的年纪。完全不用考虑双方的条件背景，更不会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家计而担忧。这样的爱情在都已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的成年人身上实在过于罕见。 很多时候的确并不是人的思想左右现实，而是现实逼得人的思想不得不发生转变。 在社会中独自打拼的人，即便再怎么为了真爱不顾一切，除了极少数的特例，又有几个能不考虑因为自己行为而被影响到的家人，甚至自己将来的人生？ 遗憾一旦存在，就注定很难以后再去弥补。莱维就是因为太清楚这一点，所以才经常总是给人感觉他在以一些主观独断的方式，影响着身边某些人的人生。 尽管莱维绝不会说自己的决定就一定正确，但他仍然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身边自己重视的那些人可以减少一些有可能产生的遗憾。 “老师和美幸说的都很对，难得学校组织这样的活动，谁要是没尽兴，以后可是未必有机会弥补呢。” 小镜很认真地盯着此方跟自己的妹妹。其实相对于有时候爱乱来，但关键时刻经常意外靠谱的泉此方，小镜理所当然地更担心自己那个天然呆的妹妹。 小司就是那种经常莫名其妙好好的就把自己弄伤的人。要不是幸好小司受伤归受伤，一般也不会太严重，再加上她本身并非疤痕体质。现在身上肯定已经留了不少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疤，破坏女孩子最重视的皮肤的美感。 “放心吧，待会儿我会帮你好好盯着小司，绝对不让她受到伤害！” 此方像个男人似地搂住小司的肩膀，咧嘴一笑仿佛嘴里的白牙还反射着太阳光锃亮地一闪。被她搂着的小司也不知是因为此方的‘阳刚’气息太重，还是被重点‘关照’了有些不满，觉得自己没那么柔弱。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动作很明显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无奈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时候让别人担心，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挺懊恼的事情。 “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小镜又来了个教科书般的傲娇，之后还生怕自己的样子说服力不够，赶紧跑去拜托莱维让他帮忙看着点小司。 “反正大家只要多注意，一般也就没什么问题。毕竟就算是刚才那样的情况，那个铁桶滚下来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这次你们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再发生那样的情况一定可以处理的更好。” 六四零、谁说奈叶容易害羞的？ 话虽如此，万一真的又像刚才那样，莱维肯定不会还给此方她们这几个女生‘机会’，锻炼她们什么的。百分百莱维自己立刻就上去‘堵枪眼’，这几个女孩子又不是将来会有多么不平凡人生的‘里世界的住民’，让她们普普通通地、平平凡凡地生活，就是莱维这样的老师的最大的成功。 莱维接着还想跟此方她们几个讲讲待会儿遇到万一该怎么应对，却忽然听到美幸提醒大家，说那三个魔法少女已经到了预定地点。莱维往前方的山坡看过去，在靠近边缘树林的那一块，也就是不久之前他跟泉此方她们几个呆着的那个位置，菲特和疾风正分开站在两侧扶着铁桶，而奈叶则站在铁桶后面蹦蹦跳跳地朝这边挥着手。 “她们那个样子是打算由菲特和疾风控制铁桶的方向，然后奈叶一个人把它推下来吗？” 小镜琢磨着那三个女孩的‘站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应该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了。刚才咱们那一次给了她们经验，大概觉得这样能更好控制，不容易让铁桶跑偏。” 此方感觉也是这样，而小司则不管听没听懂，反正自己姐姐跟此方都这么说了，她就在那一个劲地点头。 话说回来，小司其实只是天然了点，很多事情不会往复杂的地方深入去想，而不是真那么没脑子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理解不了。她的成绩尽管不如自己的双胞胎姐姐那么优秀，能考上二中这种还算不错的学校也说明她起码多数没有智力上的问题。 据小镜说，平时虽然在家里写作业和复习功课的时候，小司都经常会有不明白的地方来问她。但一般那也的确都是些稍微复杂点，需要思维多拐两个弯才能找到问题核心的题目。而正常情况下那些比较复杂的问题，小镜帮小司大概地讲解一下思路，她就会慢慢明白过来，然后靠自己的解决。要说这过程中小司最不足的地方，大约主要就是她那个慢慢理解的过程比多数同学们都要慢一些。这也导致小司考试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时间到了却还没做完试卷上全部题目的情况。 明明慢慢做其实都能解答出来的题目，却因为思考的速度慢了些而没能做完。小司这样的还没法怪学校规定的考试时间太短，或者抨击考试为什么要限定时间，而不是做到自己觉得可以了再交卷。毕竟考试这种审查筛选的规则底下，不能在限定时间内把会做的题目都做完的人，本来也是从备选中‘剔除’的目标。所谓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或许未必在任何行业中都百分百应用得上，但在可选择的目标太多的前提下，哪个当老板的不喜欢找个能力又强行动又迅速的员工呢？ “确实不管再怎么用喊口号一类的方式控制，多个人做同一件事都不可能有一个人那么整齐准确。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短跑比赛发令枪响之后，每个运动员的起跑时间都不一样，有些还会差很多。就连反应速度经过长期锻炼和天赋绝对在普通人之上的专业运动员，都做不到发令枪一响就立刻起跑。普通人听着别人喊口号，更难做到整齐同步了。” 美幸这次举的例子的确不怎么恰当，不过就连小司也听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而且刚才咱们也试过了，在有坡度的雪地上，要把那个铁桶推下来并不费力。奈叶酱她一个人推也并不会吃力。只要菲特酱和疾风酱扶着铁桶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奈叶酱只要自己觉得准备好了再往下推就可以，不用像我们刚才那样还要喊口号统一大家的动作。” “不过就算推下来的那一下方向没问题，这雪地上本来就到处都有不太平整的地方，那铁桶滚着滚着自己跑偏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所以你们可别觉得奈叶她们的方法不错就放松了，都要提高注意力知道吗？” 莱维接着美幸的话补充道。 刚才那次铁桶一开始眼看着就要滚出滑雪场，冲到边上的树林里去。却在滑雪场边缘被不平整的雪地改变了方向，又朝着滑雪场中央滚过去。这才发生过的事情，四名少女自然不会这么快就给忘了。她们一起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放松警惕，之后泉此方就朝着在山坡上的三名魔法少女挥了挥手，又竖起双臂比了个ok的姿势，告诉奈叶她们，自己这边已经做好准备，她们可以往下推铁桶了。 这一次，在四名二年级学姐的全神贯注戒备之下，奈叶推下来的铁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拐弯。尽管下落的路线绝对不能算笔直，但铁桶终归也没脱离几个女生跟莱维所在的这片边缘区域。既没往中间人多的地方去，也没反到另一头掉到光秃秃的树林里。 铁桶从山坡上不快不慢地往下滚，没一会儿就到了山脚，顺利地撞到了滑雪场底部那裹了一层又一层厚厚海绵的护栏上。 四个二年级的女生兴奋地跑过去又推起铁桶往山坡上爬，三个一年级的魔法少女则半跑半滑地又回到了莱维身边。 “老师老师，冰淇淋还要多久才能做好呢？” 三个魔法少女里最活泼的奈叶，晃着脑袋边上的长辫子，就像雪地里玩耍的小鹿般蹦到了莱维边上，双手一张一把搂住莱维的胳膊就在那左右晃了起来。 多亏了这滑雪场上穿的衣服够厚，即使奈叶已经成长得相当有‘本钱’，这么抱着莱维的胳膊也没让他觉得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不像之前在旅馆房间里疾风送的那些福利……大庭广众之下疾风要是还那么大胆，莱维那张老脸说不定都会有点不好意思。 发现莱维突然盯着自己，疾风有点莫名其妙地歪了歪脑袋。她还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以为沾了什么脏东西才让莱维那么看着自己。 六四一、贤妻良母？菲特当然是了！ “说实话，我怎么感觉这个方法有点不靠谱？” 莱维盯了疾风一眼后又回到了奈叶的问题。 “不是我太着急……虽说我也觉得那么大一桶液体不可能才十几分钟就冻起来，可是总觉得就算再多个几倍时间，那么多牛奶奶油的，应该也成不了固体吧？” 莱维不懂这方面的科学理论。但他好歹是个早就成了家多年的男人。即使以前家里就有络缲茶茶丸负责各种大小家务，莱维也并不是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起码冰箱里的状况这类日常生活常识他多少有些经验。比如他也在夏天觉得热的时候自己冻过冰块什么的。他印象中温度设定在零下二十摄氏度以下的冷藏柜里，都得花不少时间才把水彻底冻成冰块。就算牛奶和奶油比水容易凝固，可是这个滑雪场今天的气温又远没有零下二十多度那么低。即便少女们还很努力地把铁桶在雪地上滚来滚去的，可是一般理解这种像搅拌一样的动作，不是反而会让东西化开么？ “唔，我也不太懂，听老师这么说，感觉好像的确有点问题。” 疾风表示我们都是魔法少女，这些科学的事情一点都不魔法，大家都不懂。然后接着她又看向菲特：“菲特，你觉得呢？” “我也不太清楚。” 其实要说科学的事，菲特还不如疾风跟奈叶她们两个呢。 八神疾风跟高町奈叶其实从小是生活在一个科学的世界里的。那是一个和这个地球十分相似的世界，尽管多多少少也存在着一些超自然的东西，但起码当初的疾风跟奈叶这两只萝莉，在她们接触魔法之前，从未接触过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事物和现象。 而菲特跟她们两个不同，她一开始就是出生在魔法的世界里。即使那个世界的魔法在某些应用上跟科学有共同之处，就像时空管理局里那样，给人一种科学和魔法并存，或者魔法就是科学的印象。但的的确确菲特是在第一次去到奈叶和疾风的世界以后，才开始接触那种‘只要有工具、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做到’的科学。 “不过高良学姐说的那种冰淇淋的制作法，我的确也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 菲特之前不上学的时候，每天呆在家里，除了固定时间会到依文的微型别墅里去修炼，很严格要求自己外，剩下的时间也是以各种‘现代人’习惯的方式打发时间。比如看看电视、上上网、玩玩游戏再看看书。 因为微型别墅里的时间流逝速度比外界真实的速度慢很多，再怎么严格要求自己，菲特每天的修炼实际上也花不了现实中的多少时间。剩下的时间她除了帮忙做点家务，也还空余很多。这些多出来的时间怎么办？自然得找点事情干打发打发了。而不知为何越长大越有贤妻良母气质的这孩子，好像对自己增长‘女子力’方面的技能的节目都特别感兴趣。譬如各种烹饪节目、家庭生活常识类节目，这个十几岁的少女爱看的偏偏都是那些家庭主妇才会看的。 莱维也挺好奇，当年的菲特明明那么酷那么冷，甚至性格某些方面让人觉得还有些男性化似地。然而过了几年之后，她却好像跟奈叶两个彻底反了过来似地。奈叶依然像小时候那么活泼大方，可是她那有点大方过头的性格总会让人觉得有点像豪爽的男孩子。 从最初开始，菲特跟奈叶两人关系就好的像对百合。当时莱维觉得菲特像是个帅气的王子，而奈叶则是可爱调皮的公主。但几年之后再见到她们，这两人的位置果断发生了逆转。 所以说成长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再加上菲特小时候那明显是被迫压抑着本性的环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莱维想通了之后倒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不过因为现在天气都比较凉，我觉得大家未必那么想吃冰淇淋，所以当时没太认真看那个节目……但是现在听你们这么说，我也觉得咱们现在用的这个方法，跟当时电视节目里教的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菲特歪着脑袋，右手按着自己太阳穴在那使劲地想着。然而莱维家里现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屋子女人的状态——有种说法好像是叫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还是多少只鸭子来着？即使家里有伊芙和爱丽丝这种平时比较少言寡语的类型，但剩下的加起来也的确有时会有点吵闹。 菲特记得那天看电视的时候，客厅里就好像有梦梦她们正玩着什么游戏。当时其实奈叶和疾风也都在客厅，可是看看她们两个现在完全没有半点印象的样子，就知道当时她们玩的多疯，根本就没注意过电视上正播着什么节目。而菲特也被她们闹来闹去的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现在要回忆起那个节目的一些细节，着实有点困难了。 “好像节目里除了直接在并上滚动铁罐之外，还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在冰上……到底是什么呢？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反正今天本来就是来玩的，这又不是什么学校留给你们的寒假作业，只要玩得开心就好，别纠结成功不成功的。” 莱维揉揉菲特的脑袋，自己这个小女儿也有那种偶尔会钻牛角尖的毛病，这方面她可不如远坂家那位大小姐那么‘豁达’。毕竟那可是连家族长久以来的夙愿都说放弃就放弃的人。 放弃这事对很多人来说也许是最容易的。但对另一些人而言却又往往是最难做出的选择。家族多少代人的夙愿都压在自己的瘦弱的肩膀上，远坂凛那表面上洒脱，绝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容易那么简单。莱维可是忘不了，就在不久之前，圣杯战争的那段时间里的某一天，那位大小姐还像个当初那么小的孩子般，扑在自己怀里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六四二、小镜VS此方…第几回了？ “虽然这么玩也挺开心，但果然还是希望能成功呢。” 奈叶从来都不是那种只会追求结果的人。不过这小孩子玩游戏的劲头倒也非常可爱。莱维当然不会鼓励她们就这样放弃，尽管其实的确就不过是个小娱乐罢了。 “那就再试几次，如果还是不行，大家再想想别的办法。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想不到办法也可以上网上去搜搜嘛。网上肯定有很多类似这种教你们自制冰淇淋的办法的。那个节目上讲过的方法，网上肯定也有。” “是啊，网上肯定有办法。我们先自己试试，不行就去搜索一下。反正今天还有那么多时间，又不用非得赶在中午之前，一定可以成功的！” 疾风大声地给两个伙伴鼓劲。她看起来早就打算待会儿用手机上网查查具体办法了。比起菲特跟奈叶这两个‘实干派’，疾风这种坐镇后方的平时用脑子的时候自然比她们要多。虽说到底也还是小孩子做游戏的事情而已。 “学姐她们准备好了！我们也集中起精神来吧！” 接着这群少女们又来回交替着把铁桶往下滚了好几趟。三个魔法少女这边还好，那四个普通的女孩子上上下下地跑了几圈已经多少有些累了。莱维扶着又一次滚下来的铁桶，用手敲了敲，听声音里头貌似还真已经起了点变化。 “好像有点凝固的样子，不过听得出肯定还是液体的部分更多。” 莱维手扶着铁桶轻轻一晃，明显感觉出里头的东西还在晃动，不过的确没有一开始全是液体那么地明显。 “要不我们打开来看看吧？看看里面现在是什么样了。” 泉此方显然也有点着急。虽说听莱维晃铁桶发出来的那声音，就知道里头肯定还没完全凝固。但她觉得起码打开来看看里面凝固到什么程度了，也算是对大家之前的努力给点安慰。就像被老师罚抄课文之类的学生，不也会抄一阵就赶紧数数抄了几遍。即使还远没抄完，数到自己已经抄了那么多，也还是挺有一些‘成就感’鼓励自己继续努力下去的。 “美幸，这个现在能打开么？会不会有那种类似‘中途打开了盖子就前功尽弃’的说法？” 莱维见大家明显都同意此方的提议，于是问起了这次的‘发起者’高良美幸。不过他自己其实是觉得打开看看肯定无所谓的。即便是像莱维这种纯文科的老师，他好歹也还分得清基础的什么是物理什么是化学。 像这把牛奶和奶油以及砂糖跟鸡蛋做成冰淇淋的过程，显然就跟普通的把水冻成冰块差不太多，属于物理的范畴。除非是要靠铁桶内的某种化学反应让原材料‘生成’冰淇淋，才有可能发生打开盖子接触到外界空气、就让里面的化学反应产生异变的事情。 不过鉴于莱维对自己在这些科学的事情上向来没什么自信。他觉得还是问问在场的专家比较靠谱。虽说美幸肯定也算不上哪门子专家，但这个美wiki怎么也比此方和小司这种女孩子值得信赖得多。 “应该没关系的，只要不要让里面的东西洒出来就行了。而且现在正好没有下雪，也不怕雪花飘到桶里去，我们就把它打开来看看好了。” 听美幸都说没关系了，莱维抓着铁桶盖子的边，稍微一使劲就把铁桶立了起来。为了避免像美幸说的那样让里面的东西洒出来，他把铁桶立起来之后还在桶身上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轻轻拍了几下，让可能挂在铁桶内壁上的不管液体还是固体还是半凝固物都掉到底下去。然后才打开了盖子周围的那几个固定锁。 “这铁桶密封的还挺严的，你们刚才滚了那么多个来回，里头的东西好像一点都没从盖子这边漏出来。” 这个桶如果的确以前是装汽油的油桶，那么盖子和盖子边上的固定锁肯定都是后改造的。莱维整天满世界到处跑，这点见识好歹不缺。他当然知道一般油桶是整体焊接死的，而往里面倒油或者往外抽油，都是靠用油管通过油桶上方的那个小洞来完成的。若果这是个没改造过的普通油桶，那刚才少女们往里头倒材料还没问题，可等冰淇淋做好之后，怎么把里头的冰淇淋都弄出来就难办了。 估计她们要是一开始看到的是普通的油桶，也根本不会想起做什么冰淇淋玩儿。而这个油桶被改造成这个样子，大概也是滑雪场那边废物利用拿来装别的东西才特意做的。 “什么叫我们滚了那么多回，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不像好话。” 此方一听莱维那么说就盯了他一眼，然而莱维这回可是相当冤枉。 “我只是随口照事实说而已，你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东西太多，想的太复杂才解读出奇怪的意思。” “就是，是你的思想太肮脏了。整天玩那些明明标着未成年不能购买的游戏，还经常在网上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一下，小镜。” 此方没等小镜说完就插嘴辩解：“十八禁的游戏可不像你说的都是肮脏的东西。有些不过是因为暴力和血腥内容多了些，让那些自以为小孩子会害怕的大人认为应该分到十八禁的级别。然而事实上比起高中生就可以自己买票入场看的那些恐怖片，很多因为暴力血腥而被分到十八禁等级的游戏其实还差的远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游戏！” 小镜不屑的撇撇嘴，她觉得此方那不过是绕弯子钻空子的诡辩而已。 “当然，我知道你想说的是哪种游戏，小镜还真是h呢~” “是谁h啊！是谁整天玩那些h的游戏啊！” 被倒打一耙的小镜恨不得一巴掌扇开此方放在嘴边装模作样的那只手！ “虽然的确是有玩，但也没像你说的那样整天玩啦。” “不是整天还是偶尔的问题好吗！” “你们两个又喊起来了，再喊待会儿有别人路过可就听见了。” 六四三、疾风，你找到了盲点 莱维都想一巴掌拍自己脑袋上。此方和小镜这两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斗起来啊？冤家到这种程度，她们两个难道是那种在桌子上画线，不让对方‘越线’的小学生吗？ 其实此方跟小镜这两人彼此都有错。但说到底多数情况下还是小镜主动招惹此方，然后此方才‘被动还击’的。这可以说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吐槽欲望的人的悲哀。像sos团里被凉宫春日团长大人折腾最惨的团员阿虚，不就是因为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老是非得吐槽凉宫那些奇葩言行，才被凉宫记恨进而‘报复’的么？ 说真的，凉宫平时做的那些事的槽点有谁能不知道？sos团里别的人谁都没吐槽，就连莱维都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她闹。阿虚非得自己跳出来踩地雷，尤其他明知道凉宫是什么性格，还真怪不得人家各种折腾他。 “咦！” 被莱维一提醒，小镜立刻就闭上了嘴。 泉此方是无所谓这种事情会不会被别人听到的，反正她御宅族的身份本来就知道她的人都清楚。而小镜这种优等生要是被不明真相的同学听到在讲h游戏之类的话题，那等下学期开学后，学校里就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开始流传了。 “赶紧先来看看你们的成果吧，小镜跟此方你们都别吵了。” 要是再让她们吵下去。莱维肯定此方起码得把h游戏的各种分类都科普一遍才能罢休。当初他在辉夜房间里被那个比此方还绝世无双的neet姬给硬拽着就上过那一堂科普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对着电脑屏幕上各种不堪入目的图片，听旁边那个吐气如兰的美少女嘴里说着什么‘拔作’、‘恶堕’还有‘痴汉’等等的不堪入耳的词句，莱维都不想回忆起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那整整一个晚上的！ 听了莱维的劝，此方倒是无所谓。她虽然在学校里很清楚御宅族在别人眼中的看法，从来不怎么公开大肆宣扬自己的爱好以免惹人不快。但那不过是这少女情商高为人着想的一面。实际上她也一点都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那些不被多数人理解的兴趣，即使别人听了可能会暗中腹诽甚至明着冷嘲热讽，此方也是从来都不怕的，完全不像某些明明中二病尚未痊愈，却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人知道的女生那样。 但小镜跟此方不同。一般傲娇妹子其实脸皮都很薄。也正是因为她们脸皮太薄太容易害羞，才总是用跟内心情感完全相反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她可不敢像此方那么光明正大地在公众场合讲会让路人侧目的话题。 “哼，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看看里面怎么样吧。” 小镜装出不跟此方一般见识的样子，可要是此方继续坚持这个话题唠叨个不停，她恐怕就想在雪地上挖个洞然后钻进去了。 “我看看……外面看上去好像有点凝固了，不过里头显然还是液体。” 莱维打开铁桶盖子，自己先凑过头去。他看到铁桶里面白色的东西堆了一层，那样子的确有点像商店里卖的软冰淇淋的样子。可是轻轻晃晃铁桶，那‘软冰淇淋’却像是海水顶着的浮冰似地跟着晃了起来。而且从晃动的幅度看，估计还只有顶上不太厚的一层这个样，底下感觉跟一开始倒进去的材料没多大区别。 “看起来有点像奶昔，这样应该算是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吧？” 泉此方也凑过脑袋去，她比莱维乐观很多，或者是觉得这么说能让自己的努力没白费？ “从老师刚才晃动的样子看，应该还没凝固到奶昔那样的程度。只是表面有点变化，可是鲜奶本来就容易发生表面凝固的现象。尤其还加了那么奶油，就更容易凝固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刚才做的有多少效果。” 高良美幸立刻就戳穿了此方的自我安慰。她扶着脑袋陷入沉思，显然是已经肯定了现在的做法并不正确，正在努力回忆到底哪个步骤上出了错误。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 八神疾风往铁桶里瞄了一眼就亮出自己的手机。貌似刚才此方跟小镜吵架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默默地用手机上网搜索了。 “这个网站这篇文章里教的方法跟高良学姐说的应该差不多，是用一个装茶叶的铁罐来制作冰淇淋，所以使用的原材料也是牛奶、奶油、鸡蛋和砂糖。” “对的、没错！我当时看到的那个节目里，他们也是用用过的茶叶罐来制作的！” 美幸探出脖子盯着疾风的手机屏幕，刚才本来她也准备用手机上网搜索了。 “而我刚才稍微看了一下这篇文章，里面提到了一个我们刚才没有准备，但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材料。” “什么材料什么材料？疾风你快说，我跟菲特现在就去找！” 高町奈叶跟上课听了讲台上老师的提问，特别积极回答的学生那样举着手跳着脚。她还把菲特的手也拉着举了起来，弄得一直安安静静的金发少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种材料也是厨房里很常见的东西，就是盐！” 疾风也不卖关子，接着就把重点说出来了。而美幸一听到疾风说到‘盐’，立刻就捂着嘴轻轻惊呼一声。显然当初她看的节目里也提到了这个，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被朋友们当做百科全书信赖着的少女，居然罕见的忘记了那么重要的步骤。 “啊！我也想起来了！当时的确是看到节目里他们是在冰块上撒了盐，然后才将铁罐放上去持续滚动，最后制成冰淇淋的！” 高良美幸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她忘掉的这个重点，就连莱维这种文科老师都觉得不应该。咱们从常理逻辑来简单推敲一下，那个制作方法当中，铁罐属于容器，就像厨房里做饭用的各种锅一样，而冰块则是类似于厨房里做菜用到的火。 六四四、马尾原来就是这种用途？ ‘容器和活’以外，剩下的牛奶、奶油、砂糖和鸡蛋，这些都是放在锅里通过火来加热烹饪的食材。然而除了这些常人都能理解的必需品外，方法中特意提到了要用到盐，那么自然而然，即使大家不明白原因，也多数能想到，那盐恐怕就是能将那些食材变成冰淇淋的重点。毕竟把牛奶什么的直接放在冰箱里冻，速度慢时间长不说，冻好了得到的也只是一大坨冰块而已，用木棍插着可以叫冰棍，却跟冰淇淋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而那种制作方法既简单又快捷，除了冰箱里也有的低温之外，显然是冰箱里没有的盐起了重要作用。 而这种连莱维都能注意到其重要性的步骤，居然恰好就让美幸给忘了。要说她如果整个节目都忘掉也不奇怪，可是偏偏就忘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而别的部分都记得清清楚楚，连食材之间的重量配比都没忘掉……这着实有点离奇。 不过莱维又思考了一番，估计美幸她说不定是潜意识里故意忽略掉了那一项。毕竟以她们现在的做法，如果要用到盐，那岂不是在铁桶从山坡上滚下来的路线上全都得洒满盐才可以？ 从山坡上到这滑雪场边缘不算太远，可是铁桶滚下来的线路也总不那么固定。要是整个山坡全撒上盐……那得多少才够？小小一包盐平时感觉一点都不贵，那是因为做饭中盐的用量并不大。若是要把这个山坡都洒满盐，那需要的数量光想想都觉得肯定挺恐怖的。不说这些少女们够不够钱买那么多盐，莱维首先就不觉得这滑雪场范围内能让她们搜集到那么多的食盐——滑雪场的餐厅里提供的是人吃的饭，又不是直接一盆一盆的盐端出来咸死人。 说不定美幸就是觉得肯定弄不到那么多盐，才潜意识里排除掉了那个步骤。她当时可能侥幸地猜测说不定缺了那一步，只要大家努力也能做到差不多的程度呢？ “好的！是盐对吗？菲特！我们去买……呀！” 奈叶拉着菲特的手就要往滑雪场的度假屋那边跑，结果疾风想阻止她都差点来不及，只能看看揪住了她的辫子。 “你干什么揪我头发呀，疼死了！” 奈叶捂着脑袋，她的马尾让疾风揪得疼地眼泪都快出来了。像莱维这样的男人是不太了解长头发的女人被揪到头发到底有多疼。但莱维也知道那肯定的确是挺疼的，而不是如某些短头发的男人‘设身处地’，以自己当完全不正确的例子试了试，就觉得那样其实也没多疼。 毕竟就连依文那样的吸血鬼真祖，晚上回到床上睡觉的时候，都时不时会抱怨莱维压到了她的头发。如果不是的确比较疼，那个死要面子的万年萝莉才不会吭声呢。尽管纵使是依文那样的高傲性子，其实在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在莱维面前早就无所谓面子啊形象啊，那种在外人面前她拼死也要保住的东西。 一些缺乏经历的年轻人，总会幻想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地端庄、优雅、高贵又美丽。然而完美如在学校体育馆里开大会时，站在讲台上的二中学生会会长远坂凛。她在自己的‘便宜老爸’面前也完全是另外一副脸孔。 什么端庄、优雅和高贵通通看不见影子。倒是‘大方’这点得到了相应的几倍放大，也就是一般用在女性身上大多数时候都是贬义词的大大咧咧。 当然，莱维也相信现在的年轻人，除了极少数脑残。怎么也不至于像综艺节目里搞笑艺人调侃的那样，以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就连在厕所里坐在马桶上那啥出来的都是粉红色有蝴蝶围绕着的。但相信莱维要是悄悄在家里装上偷拍摄像头，将远坂凛每天在家中的日常剪辑一个短片拿回学校去放。肯定会有起码三位数的男生张大嘴巴就跟下巴脱臼似地合不拢，惊恐地欺骗自己不承认视频里那个解开双马尾让长长黑发散着的女人，就是自己每个登学日都能在校园里看到的那位完美的学生会长大人。 那个穿着土气背心和小裤裤就在房间里到处走的女人；那个偶尔会戴眼镜对着某个电器把头发挠的乱糟糟的女人；那个会让某个男人在地摊上坐好不准动，然后自己坐到他怀里去，把人当环绕式靠垫的女人……说这个是学生会长兼大家闺秀千金的那位美少女的日常？ 别开玩笑了！以为从哪里找来个长得有点像的不知名演员，画了特效妆就能骗过我们的眼睛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某个部位稍微平坦了点，但这个不知从哪儿找回来的不知名演员，身材还是挺不错的。身材修长、腰肢纤细可又并不让人觉得瘦弱不健康。尤其那紧绷的双腿明明线条那么柔美漂亮，却又让人有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你们说这人条件这么好不去当模特，跑到这儿来演黑咱们学生会长大人的伪造纪录片干什么？ 而且其实那个地方也不是那么平平无奇一马平川。小归小，看起来形状真不错，而且那背心那么薄，如果从正面看肯定得激个凸什么的对吧？这视频到底谁剪辑的，怎么都不懂什么是重点啊！ ——如果让学校里那些崇拜凛的男生知道她在家里、尤其是家里别人都不在，就她跟莱维在的时候的日常。估计那些男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反应，偏差度绝不会大于百分之三。 “呀，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揪你头发的，都是奈叶你跑太快了！” 疾风赶紧过去帮奈叶揉着脑袋。刚才因为奈叶动作的确很快，疾风拽她头发那下看得莱维都有点心惊，生怕别直接把那根侧马尾给拽了下来，那到时候就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好在年轻人的发质很健康，发根也相当强韧。远不像莱维办公室里那些每天唉声叹气对着自己头上那稀疏的一撮撮垂头丧气的男同事。 六四五、奈叶是小动物系的？ 要是莱维办公室的某些男同事，被人在那本来就不多的脑门子上再被给弄的少了那么一块，说不定有些暴怒起来即使拼着工作不要了，都得为自己的头发报仇雪恨吧？ 以前鬼冢英吉就被他班上的学生整过烧了头发的恶作剧。也亏是才二十多岁还没脱发烦恼的鬼冢，否则那个班上那帮小鬼还不定得面对多么可怕的修罗梦魇呢。 “来，我看看……” 虽说觉得应该没啥事儿，莱维还是走过去，扒开奈叶的头发检查了一下她的头皮。确认没事之后帮她吹了两下。其实拽头发这招打架的时候是相当使用的，莱维还记得以前他班上有两个男生打架，其中一个拽着另一个的头发，控制住对方后一个劲攻击。结果那个挨揍的被拳头打到的地方没什么伤，反而是一直被揪住的头发那一块下面的头皮肿起来好大一个包。 “没事，没掉头发也没伤到头皮，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呜呜呜……” 奈叶缩着脖子抬着头，可怜兮兮地大眼睛里仿佛都波光粼粼似地。莱维被她这么望着也是觉得好笑，心想这丫头过了那么多年果然还是没变，像个可爱的小狗似地，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也别怪疾风，她刚才说的没错，都是你自己太冲动，人家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要跑了。” “可是不是已经说了现在需要的是盐吗？” “是需要盐没错，但你怎么不问问要买多少盐？” “对呀，我都忘了问要买多少了……唉嘿嘿，疾风，没事啦，还要谢谢你拉住了我呢。” 疾风被奈叶这么傻乎乎的道歉，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样子她一直以来其实拿这个冲动的笨丫头也没多好的办法，虽说疾风已经名义上是奈叶的直属上司了，但估计执行任务当中酷战正兴的奈叶，并不太会好好听她的命令。 “恐怕把滑雪场这边和旅馆那边的所有盐都搬来也不够。” 高良美幸无奈地苦笑着摇头。就是因为知道肯定不够，所以她才下意识忽略了这一步骤。没想到果然还是不行。 “这么大的地方要全撒上盐……平时从来没觉得盐是一种贵重的东西。可是如果要这样用，估计就算有那么多盐，加起来的价钱也很恐怖吧？” 小镜摊着手一副打算放弃了的样子。倒不能说她不够坚持、半途而废。毕竟从现在的状况看，大家之所以没成功，唯一靠谱的解释就是少了往雪地上撒盐这最重要的一步。然而这一步要做到又是那么地难，简直可以说起码现在临时准备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来旅游之前就提前计划好准备好，找到食盐供应商，买下足够量的盐，然后联系物流公司提前运送到这滑雪场来……可是花那么大的力气和金钱，就为了做点冰淇淋玩儿，值得么？ 这帮女孩子可不是白皇学院的那些大富之家的孩子。那个学校里的学生肯定干得出这种事，但二中的这些女孩子们可做不出来。 “那么多盐这边肯定没有的啦，就算有也不值得花那么多钱去买。” 泉此方看看铁桶里头，也是一脸的无奈。现在说放弃吧，实在浪费了已经准备好的材料。要是没开始制作前就放弃，那些牛奶、奶油和鸡蛋还可以中午饭的时候分给大家吃掉，砂糖也可能带回家。可是现在那些东西已经在铁桶里给搅拌成了说不清什么状态的粘稠液体。虽然此方没伸手进去沾一点尝一口，但想也知道那味道估计不会多好。 那么多食材都浪费掉也太可惜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美幸觉得是自己忘掉了重要的步骤，所以是自己的错。但此方其实认为这应该还是自己该去背的锅。毕竟美幸只是聊天的时候说起她知道那样一个制作冰淇淋的方法，而具体用这个铁桶做冰淇淋的‘游戏’，却灵光一闪的此方自己提议的。 现在看来此方刚才的灵光一闪是害了大家。尤其是自掏腰包花钱去买了那么多材料的三个魔法少女……此方也知道买这些材料的钱，对那三个魔法少女肯定不算什么。人家好歹也是在时空管理局那种跨次元跨世界级别的罕见超大规模机构里上班的正式员工。而且还不是普通员工，是偌大的时空管理局里都数得上来的罕见的特殊人才。尤其八神疾风都已经从普通的一线战斗人员晋升到了中低层的管理层……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乱花别人的钱。更别说那三个魔法少女现在说起来还是此方的后辈。 当学姐地这么坑了学妹，此方可不是春原阳平那种成天自己没钱吃饭就打低年级学弟钱包主意的小混混。本来刚才她就已经跟疾风她们说过好了，买食材的钱回去之后大家再计算均摊。尽管三个魔法少女都极力反对，但此方这边的三个好友都很认同她的决定。可这样一来半途而废等于浪费了大家所有人的心血跟金钱，这么一想反而让此方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 “为什么用盐就可以做成呢？” 说不上多愁眉苦脸，但大家都正皱着眉考虑该怎么办，一直好像个局外人般呆呆听着大家说话的小司忽然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有些地方会往积雪太多的道路上撒盐，这样可以让那些学很快融掉。如果盐是能让雪快点融化的话，为什么又能帮助牛奶和奶油凝固变成冰淇淋呢？” 小司好像根本都没注意到大家正在头疼些什么问题。或许是因为她习惯了自己以前遇到的各种麻烦，都会有自己的姐姐和身边的朋友们最终帮忙解决吧？不过虽然小司的确有些天然过了头，但她问出的这个问题却一点都不幼稚呆傻。反而就连小镜都听了一愣，明显琢磨起到底为什么在雪地上撒了盐就能成功制作冰淇淋，都忘了教训自己这个不考虑大家心情的妹妹。 六四六、此方原来还有‘面子\’这东西？ “小司说的没错，我去过不少冬天经常下大雪的地方，那些地方里确实有的会在大清早派车子出去往路面上撒盐，这样等到了早上的出行高峰期，市民们的车子就可以在已经没有积雪的道路上安全地开。” 莱维经常因为要赚外快补贴家里而满世界到处跑。尽管他远不像麻帆良的隆道那么繁忙辗转奔波于世界各地，但这些年来也算是世界各地很多地方他都去过。如果谁有着有朝一日想要环游世界的梦想，找莱维提供路线和住宿安排等等的意见建议，就再合适不过了。 “老师说的那些其实就是作为融雪剂使用的工业用盐。” 虽然心里很内疚，但美幸还是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开始为大家解释小司的问题。 “现在常用的融雪剂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以醋酸钾为主要成分，效果好又没有腐蚀伤害，但由于价格过高，一般只会在机场等重要设施场所才会使用。另外一种较常见的则是以氯盐为主要成分，其中最普遍的就是工业用盐为主的那一种。这种融雪剂的成本非常低，价格都不到前一种的十分之一。但是这种融雪剂对公共设施，尤其是植被和农作物有着很强的腐蚀性。比如要是在农田附近冬天使用过多，会导致土壤碱化，即使到了春天也无法种植生长农作物。必须全部换土才行。” “噫，危害那么大，那么就算有足够的盐，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用了。要是伤害到旁边树林里的那些植物，多有罪恶感啊。” 此方从美幸的话里找到了一个稍微能安慰一下自己的理由。不过也仅仅只是稍微安慰一下罢了。毕竟事情都已经做到一半，这个时候再找不能继续下去的理由，也没办法挽回已经造成的损失。然而美幸其实日常生活中很多地方跟小司挺像的。她们两个在很多事情上是一样的天然，比如现在美幸就完全不知道此方内心的想法，就连这一点点聊胜于无的安慰都不肯留给她。 “那倒不会。只有长期大量使用才会让土壤碱化，咱们这样仅仅是偶尔一次，不会对土地造成明显影响的。尤其这里并不会种植那些对土壤状况要求比较高的农作物。野外常见的那些植物本来就生存能力很强，它们是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盐就枯萎的。” 盯……此方竖着眉毛紧紧盯着一点都不给面子的美幸。然而很多时候天然程度跟小司也能一拼的美幸，却完全不知道此方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歪着脑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理由，脑袋上仿佛挂满了问号。 “好吧，既然美幸说不会对环境造成破坏，那么……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了，咱们去哪里弄那么多盐？” 买那么多盐需要多少钱这个问题此方已经选择性无视了。反正她不觉得现在在这深山老林里能有办法短时间内搞到那么多的盐。即便滑雪场的度假村还有她们住的温泉旅馆，都肯定有定期从外界采购各种食材以及生活用品的渠道，说不定还是外面哪个大型供应商主动。可就算那供应物资的运输车每天都来一趟，现在她们如果去跟旅馆或者滑雪场商量，让他们多订购一些食盐，也得起码明天才能送到这边来吧？今天下单明天送货，这已经是媲美服务最好的购物网站的服务效率了。实际上以此方通过各种二次元作品里断断续续获得的‘情报’，像这种地处偏远的地区的日用品采购，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打个电话过去说一声，人家转眼明天就给准时送达。 “现在去弄那么多盐，怎么想果然都还是不可能。” 小镜虽然喜欢跟此方斗嘴，而且现在她也有点看不惯此方那貌似有点自暴自弃的反应。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她不顾。虽说大家还可以像刚才那样继续尝试下去，毕竟硬要说刚才的一番努力就完全没有半点成果貌似也不太严谨。好歹那桶里的东西已经跟刚放进去时候状态不太一样了，而且表面也的确凝固了一层不是吗？ 但理智告诉小镜，即使照着刚才做的一直努力下去最终也能成功做出能让同学们都一起品尝的冰淇淋。所需要的时间恐怕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大家出来旅游，一块尝试用特别的方式留下个特别回忆固然是好事。可若是这个特别的方式会把整段旅游的时间全部耗进去，而最终获得的成果却也并不多么的璀璨夺目。那这种特别的方式已经称不上游戏，反而更像是一种枯燥的工作。 小镜可不想让自己以后回忆起这次难得的长途旅行，脑海里尽是一种被如同十七世纪可怜的黑人奴隶般记忆。仿佛被赶到大船上，历尽千辛万苦送到远离非洲的遥远南美洲，然后再被奴隶主强迫在种植园里日复一日重复辛苦又枯燥还没有回报的劳作。 “其实不一定非得要那么多盐吧？” 一直看着少女们讨论的莱维，其实早就觉得她们想办法的方向有点问题了。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开口纠正一下，这群女孩子们貌似就会兴致越来越弱，干脆放弃掉这个已经辛苦了个开头的‘试验’。 如果她们真的放弃了，莱维倒不心疼那些估计主要是三个魔法少女掏腰包买回来的牛奶鸡蛋等食材的钱。但作为一名老师，莱维认为自己有必要教导学生们不能浪费食物，更不能因为半途而废的游戏而浪费了当做玩具的食物。要知道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牛奶鸡蛋，对于那些处在战乱与贫穷的国家的……好吧，莱维虽然平时也时不时遇到了就会给各种慈善机构捐点钱以表对这个世界上那一部分根本不知幸福为何物的可怜的人们的同情。但说到底莱维还是一个只重视自己身边值得重视之人，不爱多管闲事更没有圣母心肠的普通的有点自私的凡人。 六四七、奈叶：菲特我们走~ 莱维心里根本没想过那么多说出来很好听的大道理。他纯粹是觉得大家还有挺大机会成功，没必要现在这么早就放弃，浪费了之前的一番心力罢了。 “如果能想办法固定铁桶滚下来的线路，那么的确可以减少盐的用量，只需要撒盐铺出来一条足够铁桶通过的‘路’就可以了。但是这雪地上到处都凹凸不平的，而且积雪的凝固程度本身也会改变摩擦系数，造成铁桶滚下来的过程中，其接触雪地的各个‘部位’得到的摩擦力不一样。即使雪地很平坦就像刚铺好的高速公路，铁桶也还是很难保证直线滚下来中途不偏离‘轨道’的。” 越听她说话越觉得美幸不像个正常的女高中生。这不是性别歧视之类的问题，而是女孩子的爱好天经地义就该有那些让自己外在或内在变美的时尚与文艺方面的东西。什么摩擦力摩擦系数那样的知识，尽管其实是大家在学校里上课已经都学过的概念。可是能把它们灵活应用到现实生活中的，别说女生了，男生当中也是少之又少。 虽然教育的目的最初就是让孩子们学到将来生活中灵活应用可以起到作用的知识和技能。然而教育这一事物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从那个基本概念上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演变成一种以教导孩子们有用的知识技能为辅，却是为了将来挑选人才更方便简单为主的一种‘分类方式’。 “要让这个铁桶每次都从山坡上直直的滚下来是很难。不过刚才美幸你不也说过，在你当初看到的那个电视节目里，里面的人是以将茶叶铁罐放在冰块上不断滚动，最后成功制作出冰淇淋的？疾风你以前看过的电视上也是那样的对吧？” 高良美幸和八神疾风两个被莱维问到的女生一起点头。不过这两个本来都很聪明，尤其在各自擅长领域上都一直有超常突出表现的女孩子，却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明白莱维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少女们各个都还是一脸懵懂的神情，莱维意外地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直接告诉她们自己想到的办法：“既然电视里都是用那样的方法。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照着样子模仿电视节目，比如在雪比较厚的地方挖个坑，将铁桶放进去免得不小心让它乱滚。然后再大家一起努力让它在坑里来回转？如果只是一个雪坑，你们去度假村那边应该能买到差不多够用的盐吧？” “这样……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美幸你觉得可行吗？” 小镜托着下巴想了想，脑袋一歪捅捅边上的高良美幸。 “当然可以了，这样的做法就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将容器放大，所使用的冰块数量也增加了而已，就跟用巨大的烤箱烤一块可以够很多人吃的巨大披萨一个道理，顶多是所需要的时间上相应的会变长，但应该是可以成功的。” 美幸很肯定地给出了回复，又接着解释道：“其实这个方法本来就是最稳妥的。之所以一开始没采用，当时我也是跟此方商量了一下，觉得把铁桶推上去让它自己滚下来的做法比较有趣。没想到到头来害大家白费了那么多力气，真是十分抱歉。” 说完美幸很抱歉地冲着大家鞠躬。而大家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真对美幸有什么不满，连忙把她扶起来互相安慰。边上泉此方看着美幸这样，自己也终于觉得貌似是有点折腾到大家了，然后也出来跟着道歉。一群女孩子就这样你道歉我说不用的推来推去，莱维明明想出了个好主意结果给晾在了一边，不过能看到这些女孩子关系这么融洽，他自然也不会傻呵呵的生无聊的气。 “所以说，按老师刚才的主意做，咱们就可以做出冰淇淋了对吧？” 啊，奈叶还真是过了多年仍然没有改变，和当年一样是个活泼可爱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呢。你看就连莱维最喜欢的乖女儿菲特都没吭声，就奈叶马上想起他来了。要不是考虑到柊家姐妹跟高良美幸在场，莱维要顾忌一下影响，他现在多想抱起奈叶来蹭蹭她的小脸蛋好好感谢她一下啊！ 当然了，奈叶再怎么没变也不是当年那个双马尾萝莉。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美少女的奈叶，莱维要是在像小时候那样抱起来，那画面看上去恐怕的确影响非常不好，他那些顾虑一点儿都不多余。 “对！这样做的话一定可以的！” “好，那我现在就去买盐，你们稍等一下哦！菲特，咱们走吧！” 再次从美幸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奈叶又跟刚才似地拉起菲特的手就往度假村那边跑。不过这次没人像刚才那样拦着她，倒是小镜好像觉得总是让学妹们出钱买食材原料不太好意思，招了招手想喊住奈叶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元气满满的丫头已经拉着菲特跑出去了挺远。只好悻悻地又放下手，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但看样子小镜已经打定主意回旅馆之后将食材原料的钱算清楚，至少要把自己那份出了，要不作为一名前辈学姐，这个爱钻牛角尖的傲娇少女心里可是很难过去这一关的呢。 “那、那个……” 大家看着雪地上奈叶和菲特的影子越来越小，而这边忽然小司举起手，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小司你有什么事？” 毕竟是自家妹妹，小镜看小司吞吞吐吐的，还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拉起她的手就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想看看她是不是身上哪里不对劲。 “姐姐！我没什么不舒服啦！”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姐姐这么盯着，小司很不好意思的甩开小镜的手，脸蛋一下就红了起来。不过其实小司之前脸蛋就有点红扑扑的，这会儿再红点倒是也不太明显。大概就像八成熟的虾子再煮一下终于全熟透那个样。 六四八、天然呆也是有尊严的啊！ “那你刚才那是怎么了？” 小镜好像还不太相信，貌似在她心里面，自家这个妹妹要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就不该出声？可是莱维明明印象里平时她们四个闺蜜凑在一块的时候，小司也是挺活跃的嘛。今天估计就是因为多了菲特她们这三个学妹，让小司有点不太好意思，才显得总是闷不吭声的。其实这个妹子除了天然点呆一点，并不是长门有希和伊芙那种三无什么的。 “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加了盐就可以做出冰淇淋呢？刚才听美幸说的那些，盐不是会让雪和冰融化吗？那样的话加了盐不是更难让牛奶和奶油变成冰淇淋吗？” 三个学妹少了两个，小司的压力好像也减轻了些。又或者她也是时间长了多少适应些。其实因为此方的缘故，柊家姐妹跟高良美幸之前就跟莱维家这次转学到二中的少女们多少有过一些来往。只不过少女们入学的时间尚短，大家认识的时间还不长。相信下个学期开学再过一段，此方的朋友们渐渐就会跟莱维家的少女们混熟的。 “原来是这样，小司说的其实也没错哦，如果把盐直接放到铁桶里面，的确说不定就很难做成冰淇淋了。” 美幸不愧是天生好为人师的性格，一听小司提问，莱维都能察觉到这个平时总是轻飘飘的妹子貌似更高兴了。 “其实盐之所以能让雪和冰融化，主要是因为盐融入雪水之后，使得凝固所需要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这种简单的解释小司当然是听不懂的，那一脸懵逼的表情看得莱维有点想笑。 “一般状态下的水的冰点是零摄氏度，也就是说温度在零摄氏度以下的水就会结冰。而盐水、也就是氯化钠溶液的冰点则比零度要低，一般在零下十摄氏度足有。在氯盐类融雪剂当中还有冰点更低的，比如氯化钙的冰点就在零下二十度，而醋酸盐更是要温度低到零下三十度以下，才会凝结成冰。” 虽然还是不明白什么加了盐能做成冰淇淋。但高良美幸所说的那些知识小司倒是听懂了。毕竟她好歹也是凭自己本事考上了不错的高中的成绩还可以的学生。要是连那么简单的科学知识都听不懂，实在让人担心她平时每天都是怎么完成家庭作业的。 “而之所以将盐放到冰块或者雪地上能帮助制作冰淇淋。其实就是利用了氯盐类融雪剂冰点更低的特性，相当于降低了冰块和积雪的温度。温度越低，铁桶里的食材就能更快的凝固。比如家里的冰箱的冷藏柜有些可以达到零下二十摄氏度，那样的温度显然比咱们现在这个滑雪场能量到的气温低很多。也就是说用冰箱将水冻成冰块的速度肯定比露天放在这个滑雪场上要更快。而制作冰淇淋也是同样的道理。” “原来盐的作用是用来降低温度啊！” 美幸讲得清楚明了，小司一下就听明白了。看她那频频点头的模样，让人对她姐姐小镜教导别人的能力感到好奇。大家都常听小镜抱怨，说小司晚上在家拿作业里不懂的地方来问自己的时候，自己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勉强把她教会。然而现在观察美幸给她讲解的过程，又让人觉得小司的理解能力貌似并没有小镜抱怨的那么差。 所以到底是小司偏科比较严重，就像奈叶似地，这些理科的内容她比较好理解，但文科的总是搞不懂，所以让小镜说出那种跟大家现在观感不相符的抱怨话。还是其实是小镜自己不太擅长将自己会的东西传授给别人，以至于废了很长时间的口舌却还是没办法让小司学会呢？ 以莱维这个当老师的来给个中肯的评判。他个人倾向于是小镜的‘教学能力’不足是主要原因。尽管莱维自己是个文科老师，但他必须承认，从他长年的教师生涯中观察到的大量样本来分析，起码在高中这个阶段的学习当中，一般理科优秀的孩子，只要不是心存抗拒，文科方面的课程上往往只要努力也能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 既然小司连理科的知识都能比较好的掌握，那么正常来讲起码中学生程度那种尚处在偏向熟练记忆水平的文科知识，多数也不该多么难以学会才对吧？又不是上了大学甚至研究所之后那种让人脑子不知转多少个弯儿都搞不清楚的复杂‘玄学’，莱维估计小司之所以被小镜抱怨，说不定小镜这个当姐姐的责任还大一些。 当然，小司脑子转的比二中平均程度的学生要慢一些这大概是可以确定的，毕竟大家都每天在同一个教室里坐着听同样的老师讲同样的课。最后考试成绩拿出来却各不相同，这要硬说彼此之间没有能力上的差异，那恐怕即使是乐天的学生本人也知道那是老师在安慰自己而已吧。 另一方面，小镜大概就是那种自己能学好，却并不能很好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传达给别人的类型。莱维觉得以小镜的性格分析，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毕竟小镜本来就是个典型的傲娇少女，而傲娇这种存在，往往不就是因为不善于表达、或者不敢于表达、不能够表达自己，才导致她们总把简单直接可以应对的情况弄得复杂甚至完全反过来么？ “那么为什么还要把铁桶转来转去的呢？这么大的铁桶，转来转去感觉会好累……” “对对对！一开始我就是听美幸说要把铁桶一直转才能做出冰淇淋，就想出了把铁桶直接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方法。这么大的铁桶，里面还装了那么多的牛奶和奶油，如果没有机器之类的帮忙，光靠我们几个女孩子要一直转着直到做出冰淇淋来，说不定大家都累的没力气吃了！” 好一阵没张嘴的泉此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她抢着说的这番话虽然有很大的为自己开脱的嫌疑，不过的确也有她自己的道理。 六四九、魔法少女也是科学的 不说这个铁桶装满了食材后有多重，光是这铁桶的形状跟体积，靠她们在场的这些女孩子就很难长时间一直不停转动。毕竟高良美幸看过的电视节目里，人家用的只是小巧的茶叶罐，随便手指头捏着转几下也没多累人。但这个大铁桶如果想转动只能抓着前后两边的边缘，那地方虽然有一小圈凸起，可是大冬天结了霜本来就滑不留手，估计很难握紧也很难发力。光从这点考虑，之前此方想到的方法确实感觉是比较轻松容易办到的。若大家能弄到足够那么多的盐，譬如像某些城市冬天一大早会出动，到大马路上去撒盐的除雪车什么的跑来这里撒几圈，没准照着此方那主意她们都已经成功了。 “高良学姐，我想问个问题。” 菲特被奈叶拉着去买盐了，三个魔法少女里剩下的八神疾风在几个学姐面前刚才一直安安静静的当个背景板，这会儿大家都苦恼的时候，她忽然冒出来了。 “是什么问题呢？” 好为人师的美幸虽然正苦思着眼下的解决办法，但这个给人感觉永远不会生气的好脾气学姐，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学妹闭嘴什么的。 “我想知道，之所以那种制作冰淇淋的方法中，需要将装了材料的容器在冰块上不断转动，是不是其实就是类似那些卖软雪糕的店里的机器一样的原理呢？” 疾风说的那种机器大家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在那些买冰淇淋甜品的店里一般都有，就是将甜筒或者纸杯之类的放在机器的一个口下面，再按按钮就自动跑出来柔软顺滑的冰淇淋的那一种。那种机器本身里面就有类似洗衣机一类的构造，不断的转动搅拌里面的冰淇淋，这不用谁来科普，大家都知道应该是为了保持里面的冰淇淋处在软雪糕的状态，不要凝固成杯装冰淇淋那种更接近固体的样子。 “这个嘛，原理上应该是有相似的地方，但也并不完全一样。之所以要一直转动，就跟那种机器的目的一样，是为了避免容器里的牛奶和奶油凝固的太硬。如果一直不转动，没有搅拌也没有空气混合进去，等里面的牛奶都冻住后，估计取出来就是一大块牛奶和奶油冻成的冰块而已。不过我们并不是要制作软雪糕，只要是类似杯装雪糕那样就算成功了。光靠咱们在外面转铁桶，而不是像那种机器一样在内部搅拌，我认为应该是做不出软雪糕来的。” 其实具体的原理高良美幸看的那个电视节目里也没详细说。毕竟只不过是个午间的类似生活小常识一类的趣味节目罢了，不会像那些科普教学记录片一样把各种细节拿出来分析研究。美幸被疾风问到，也只能凭自己以前学过的知识来尝试解答。 “也就是说目的是不让牛奶和奶油那些材料冻成冰块就可以了吧？那是不是不用非得三百六十度像轮胎一样转这个铁桶，只要让它不断的以比较大的幅度动起来就行呢？譬如往一边转半圈，再转回去然后往另一边再转半圈，就像游乐场里的海盗船那样一直来回转？” 游乐场里的海盗船那其实不叫‘转’而应该是‘摇’或者‘摆’，不过除了睁大眼睛懵呆的小司外，大家都知道疾风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试过，但我认为应该是可以的。只要转动的幅度不要太小，不一定要三百六十度旋转才能让足够的空气混进去。” “这样的话，咱们找个绳子，把它绑在铁桶上，然后大家分别从两边拉，这样应该能省力不少。” 疾风接着补充道：“我也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记得那好像是一个荒野求生类的节目。当时节目里的参加选手，用这样的方法抽取底下水。” 几个学姐听着疾风这个学妹的话频频点头，但莱维却知道有关那个电视节目的事情，这丫头十有八九是临时瞎编出来的。她所说的那种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听起来好像用绳子把铁桶绑住，然后两边拉着转动起来好像挺容易。然而别说这么大的一个装满了液体的铁桶，随便谁觉得能做到的，回家里找个没把手的杯子之类自己试试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简单？ 用绳子绑住还能轻松简单的转动，那必须得用特殊的手法，在铁桶上打好固定的死结，再绕上可以活动的活结。而且为了轻松省力，几个结的打发和互相之间的位置配合也是相当有讲究的。普通人没经过专门的培训，光靠自己琢磨恐怕折腾多久也弄不出来疾风说的那种效果。 一般能掌握这种绳结技巧的，首先是当过兵、或者类似国外某些国家流行的‘童军’的人，其次才是热衷户外定向越野、或者攀岩登山一类的冒险爱好者。 疾风所属的时空管理局听起来更像是个警察一类的执法机关，然而实际上却是比较偏向于军队一样的暴力机构。这点从她们内部采用了军衔制也能略窥一斑。供职于那样的组织里，说疾风她们算是半个军人，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算是半个军人的疾风尽管上前线战场的次数远远比不上另外两个好友菲特跟奈叶，但那也是她开始有计划筹备‘属于大家的特别部队’之后。之前的疾风尽管因为擅长的魔法威力过大又不好控制，往往都是在局势最危急或者进入了合适的阶段才介入战场，但这不代表其他同僚都掌握的那些基本战场和野外生存技能，疾风就没跟其他人一样好好学习练习过。 尽管是魔法少女，但时空管理局内大部分人所掌握的魔法都是主要侧重于战斗的。即便有些人员擅长的不是直接发挥战斗力的魔法，那也是辅助战斗人员发挥更高战力的辅助战斗魔法。他们并不像这个地球上的某些魔术师那样，以魔术来完成日常生活中的一切光靠一般人力无法做到，或者比较麻烦困难的事情。 六五零、结果这也是时臣的错？ 譬如就像远坂家的上一任当主，莱维那个不听话的便宜女儿远坂凛的真正老爸，就是个彻底奉行魔术师传统生活的顽固派。以往在他家里几乎看不到科技发展后给地球上广大人类提供了各种便利的电器电子设备。譬如以传信使魔或者别的魔术来代替电话、传真，以侦查使魔的视觉听觉来代替安保作用的监控设备。就连现代人日常生活必备的电灯、夏天的空调、冬天的取暖设备之类的必备电器，在以往的远坂家也是一直以能实现近似功能的相应魔术装置，又或者传统简单工具来代替。譬如蜡烛和壁炉那类现代人一般只会当做一种生活情趣而偶尔怀旧怀念一下的东西。 话说远坂凛之所以出人意料地是个电器白痴，估计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几乎没有任何电器，使得她在接受新鲜事物最快的那个年龄段里很少接触电器，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十几岁不关心电器电子产品的广泛青春少女中的一员，再让她重新学习其他同龄人小学时期就已经掌握的种种常识，她没那么快上手熟练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也可能远坂凛对电器的苦手不光是小时候的家庭环境和经历造成，而是她那个因为从不接触电器而没机会向人展示他电器白痴一面的顽固魔术师老爸的遗传？莱维认识的凛的父亲远坂时臣的时候，他就已经当上了远坂家的当主，当时的远坂家不知是原来就一直那样，还是他说了算之后的改造，反正就已经是那完全没有高科技产品，一切都以魔术人力本身和魔术来实现的‘奇幻风格’。 莱维过去甚至不止一次不无恶意的揣测过，该不会远坂时臣那家伙其实也是个天生的电器白痴，就是因为总觉得各种电器都故意跟他过不去，才在彻底结成了家业，再也没有长辈能管他以后，才将自己的家改造成那种完全没有任何高科技痕迹的样子，省得自己日子过得不舒服还看着那些电器心烦？ 莱维不清楚时空管理局里是否有那种能把魔法彻底融入日常生活的任何一处的魔导师。但反正不论从小就被‘宿命’的疾风还是后来中途入门的奈叶，又或者从小就被专门培养起来的菲特，她们三个肯定都没那样的本事。在日常生活中，一般人绝看不出来这三个少女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她们三个压根不用担心平时在学校里露出马脚让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因为只有在战斗当中，这三个女孩子才会用到一般人所掌握不了的魔法。 即使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疾风她们有很多工作也还是要靠自己学会的一些技能，以及科技设备来帮助完成。这样的她们在正式加入时空管理局后没多久，就接受了系统的正规的完善的培训，包括没有魔法的世界里的军人所需要掌握的许多技能，她们也都经过学习一一掌握了。而疾风现在所说的那种打绳结的技巧，自然就是其中之一的军事技能。光看看电视上的荒野求生真人秀节目，顶都能学到一些野外辨认动植物的技巧什么的。类似这些特别专业的技能，肯定不可能光看电视上的画面就学会。 “疾风酱你说的那种方法我以前也看到过，不过好像那种打绳结的方法非常难，没认真学过的人光靠自己琢磨应该是一下子没办法办到的……” 高良美幸懂的比她三个闺蜜都多，自然一下子就戳中了问题的难点。不过看得出来其实泉此方应该也是知道这点的，只不过她更清楚这三个后辈转学生的出身，既然疾风提出了办法，此方就知道她肯定不光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偶尔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一知半解就说了出来。 既然疾风开口了，那她自然就是有办法的——像此方这种不知玩了多少游戏、看过多少动画漫画和轻小说的人，实际上在各种课堂学问之外的杂学上，还真未必输给都被朋友们比喻为百科全书的美幸太多。毕竟那些二次元作品的作者当中，有不管合理性只在意剧情感染力和人物塑造的流派，但同时也有许多在各种细节上不肯放过，希望能努力做到让那些考究党都很难找出漏洞的流派。 更别说二次元很多作品由于受众和表现形式的帮助，可以让作者们比起各种传统领域譬如电影电视等更不受技术限制的天马行空。在那些以常人很难接触到的稀奇古怪领域作为切入点的作品里，像此方这种只要遇到有爱的作品就一定会反复多次观看并且收集包括手办到设定集等等各种周边的人，总是可以从中学到一些普通按部就班上学的学生很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知识。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我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暑期野外训练营，就是类似有点军事训练形式的那种假期活动。当时有从军队退役的教官专门交过我们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和技巧，其中就包括了各种比较常用的绳结的打法。虽然隔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想我应该还是大概记得怎么打的！” 疾风转眼就想出来了一个比较容易让人相信的解释。她所说的那种暑假期间的户外训练营，在学园岛那种地不算广而人口有不少的地方比较少见，但经常看国外小说和国外电影的学生，也多数都知道国外那些地广人稀的国家，尤其欧美国家是比较流行这种趁着暑假让孩子深入野外活动。它既能学到一些将来可能用到的危急时刻的保命技能，又能锻炼孩子的意志力和与人合作的协作能力等等品质。尽管大多数生活在舒适的现代化城市里的学生其实都不会愿意主动去参加那种一想就知道肯定很受罪的活动，但也不妨碍他们偶尔想象一下那样的活动在受累之余有多么有趣。 六五一、疾风懂的可多着呢！ “原来把绳子绑起来还有那么多学问呀？” 小司属于那种兴趣爱好不太多，既不太爱看书，看电视也一般是挑纯娱乐类节目看的女孩子。像她这样的学生其实是当下主流，莱维这个当老师的也很清楚在二中这样的升学向学校里读书，只要不像春原阳平和冈崎朋也那种家伙一般的整天偷懒，本来单纯完成课业就是比较累人又有些压力的。在上学的压力压迫之下，学生们偶尔有比较充裕休息时间的时候，莱维并不反对他们选择纯粹的娱乐来给自己放松减压。 玩儿就是玩儿，娱乐就是娱乐。莱维其实对那种有些同事们提倡的所谓玩也要从游戏中学到东西，总是讲究寓教于乐的思想不怎么感冒。如果是闲着没事儿干的人也就算了，自己学校这些平时很认真努力学习的学生们，难得有个假期可以放松一下，为什么不能彻底的放开身心去好好的玩一玩，还非得绷着神经思考所谓从今天的娱乐中学到了什么？ 尽管学园岛或许因为缺乏成年人的商业气息等等而整体气氛比其他一些繁华大都市放松些。但莱维不觉得这样就用不着考虑学生们的心理压力问题。要是总是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不能释放，那积压的时间长了，可是有可能发生大问题的。 在学园岛上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学生因为压力过大一类的原因自寻短见的事件。虽然莱维其实是认同‘一个人是否会自杀，主要源于他自身的性格等特质，外源因素只占次要位置’的理论。也就是说一个人是否会在压力之下不堪重负选择逃避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人的天性造成了他那种情况下的极端选择。毕竟同样的职位同样的任务强度的情况下，出现了无法承受而自杀的职员，但同时还有更多并没有跟他做出同样选择的同事。 然而作为一个老师，可不能说因为不觉得孩子会受不了就一味的测试他们的极限。且不论那样有碍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光是从学习效率等等的方面考虑，一直处在高压状态下也未必对每个人都能起积极的作用。 尤其是二中的确是一间升学向的学校，却也不是那种希望自己学校的毕业生都进入名校的精英主义学校。否则在那样的学校里，也没莱维这种只是沾了‘母语’的光，教学方法上没什么独到之处的外国人能一直占着个编制的机会了。 “是的哦，我也是参加了那次的训练营，才知道原来平时只是普通把绳子绑起来打个结这种事情，原来有那么多学问那么多讲究。” 疾风跟小司聊着的时候也没忘拿出手机给跑去买盐的两个小伙伴发邮件，提醒她们回来再顺便带上一些绳子。疾风在邮件里只说了绳子的用途，她相信这样菲特和奈叶就会知道需要多长多粗的绳子。起码菲特肯定靠谱，就算奈叶那个某些方面很呆的笨丫头忘光了当初学过的那些她后来的任务中基本没怎么用过的技能。 “比如可以打出很牢固不会松脱，同时又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移动的绳结，这样就可以用来固定野营的帐篷而留出随时可调整的空间。还有像把绳子用几个结固定起来做成一个椅子的样子，这样就可以当做滑道或者索道那样的东西的座椅了。就算是普通的背或者拖着行李，也可以用绳子以不同的结来达到不同的目的，譬如想省力一些，还是想要牢固一些安全一些，它们都有不同的绳结的不同的打法。” “哦！哦！哦！” 小司听疾风说的听得大呼小叫，仿佛忽然闯进了一个未知的新奇领域似地。不过估计小司想跟疾风学打那些绳结估计是很难成功。莱维可是知道，别看好像只是绳子绕几圈绑几下那么简单，其实要学好了相当不容易。不光是要记得住那么多复杂的手法，还得手够巧有一定的天赋。尤其有些绳结非常讲究适度的感觉，稍微紧一点就不起作用，松了又会松开，还有一些使用的条件非常苛刻，譬如挂上重物就可以收紧，但东西如果重量不够又会滑开之类的。总之看似简单的绳子打结，其实是野外生存当中的一项相当高阶的技能。就小司这种据说买了个手机小心翼翼宝贝着，结果还没几天就弄坏了弄丢了的粗心妹子，她恐怕是不太适合那些需要集中力和严谨的工作。 “奈叶她们好像回来了。” 疾风正在那儿拿出自己备用的发绳教小司几种简单的打结手法，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的莱维无聊地到处看看，一回头就望到远处度假屋那边正有两个人超这边跑来。奈叶的棕发长侧马尾和菲特的金发双马尾都算是雪地里比较显眼的，莱维一下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乖女儿跟她的小伙伴。况且这个时候来滑雪场的学生们都正在滑雪场各处忙着撒欢，离中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没谁难得来玩还那么偷懒跑到度假屋那边呆着。就连刚才忙着逃跑慌不择路的伊芙都只是往缆车那边跑要上山，从度假屋那边过来的不是菲特她们还能是谁？ “速度挺快的嘛，看来应该是东西一下子就找齐了。” 此方朝着奈叶菲特那边挥手。如果东西没找齐，她们两个应该会先打个电话回来看看还有没有替代方案。既然这样直接就回来了，说明盐和绳子肯定都已经找到。 其实只要不是需要的量太大，在这种也提供了野营场所的度假区，肯定是会有出售野餐必备的食盐，和野外搭帐篷之类必备的绳子诸如此类的用品。虽然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不太会有多少人那么兴致勃勃的搭个帐篷在外头感受夜晚的寒风，不过要是等天气转热冰雪都融化掉之后，这滑雪场肯定也得准备点别的盈利方式，总比一年就做这么几个月的生意要好。 六五二、此方是妹子，有问题吗？ “奈叶！菲特！盐和绳子都找到了吗？” 等两个女孩越跑越近，此方又跳起来迫不及待地朝她们喊话。这些女孩子当中最在意能不能做成冰淇淋的就数此方了。毕竟虽说是美幸讲的方法，可鼓动大家一起试试的人主要还是她泉此方。尽管她刚才还有些自暴自弃的，但那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让大家瞎忙活了半天，还浪费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材料而感到内疚。就算此方知道三个魔法少女都是从上小学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吃公家饭’的‘社会人’，就算比起家境很好但还是个学生的高良美幸也是绝对的土豪。可是让人家白白浪费了钱，此方这种为了自己的爱好可以稍微放弃沉迷二次元的时间而跑去打工赚钱的人，又怎么会理所当然的觉得那样无所谓呢？ “都找到了哦！” 正跑过来的奈叶听到此方的喊声，立刻举起手里拿着的绳子使劲晃了两下。那是一看就很粗很结实的一盘合成材料制成的绳子，别说用来户外露营固定帐篷，就算拿去给攀山攀岩的户外极限运动爱好者当做救命用的安全绳，估计也是足够结实的。毕竟这本来也是一座貌似在户外爱好者当中还比较有名气的山，估计就算这个季节，说不定也是有人正在某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玩着那种惊险刺激、一不小心就送命的‘游戏’。 实际上前一天来的路上，莱维坐在大巴上的时候就见到过背着装的满满的大背包，全副武装一看就很专业的几个年轻人。而后在温泉旅馆的这两天莱维没再见过当时也在上山的那几个人，估计他们多数就是直接到深山里那些比较险峻的地方探险去了。 好在二中这次来的学生里，貌似没有那种酷爱冒险运动的人。否则莱维跟南宫那月还得时刻监视着以免有学生学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溜到危险的地方。 如果是已经成年，能完全对自己的选择决定负责人的人。莱维自然是不会多管闲事阻挠人家的兴趣爱好。毕竟他自己虽然不是那样的人，但身边也有不少就是喜欢刀尖上跳舞的刺激的不要命的家伙。莱维能理解那些人那种旁人看似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追求。但是如果二中也有那样的人，即使不管他们还是孩子没办法完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光因为他们是莱维的学生这点，莱维就肯定不可能放任他们贸然自己跑到危险当中去。 “看，这是疾风你要的绳子，还有菲特拿着的是盐。” 回到大家身边的奈叶立刻献宝似地亮出绳子和菲特拿着的一带盐。莱维也注意到了小镜和高良美幸两人一瞬间微妙的表情。他其实早发现这两个女孩有回去之后把各种食材和道具的钱结算出来，将自己那一份想办法还给三个魔法少女的念头。即使这三个魔法少女不是她们的后辈，这几个女孩子也不会那么心安理得的让别人出那么多钱，而自己光是坐享其成。 不过莱维也早有了主意打消小镜她们的念头。方正到时候肯定不会让她们几个出钱也不会让她们几个心里过意不去。说到底这种在野外尝试特别的方法制作冰淇淋的游戏，本来就可以算进户外教学的趣味科学实验的环节当中去的嘛。学生们可能都玩疯了忘了这次旅游的性质。莱维这个当老师的却不会忘记这次旅游其实是以户外教学的名义组织大家来的。 “美幸学姐，这些盐够用吗？还有疾风，这些绳子够不够长和粗呢？” “这么多盐肯定足够了，咱们等一下挖的坑面积不用太大，可以稍微深一点，刚好把铁桶装进去就够了，这样不用浪费太多盐，而且还能更全面的给铁桶降温。” 高良美幸接过菲特手里的那一袋子盐，抬手掂了掂大致上试了下重量。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来挖坑吧，唔……虽然没有什么工具，不过美幸也说了坑不用挖太大，我先试试看用手行不行。” 说完此方就蹲下把自己套着防水防寒厚手套的手一下戳到雪里，然后稍微一使劲，就挖出了一堆积雪，然后高兴地对大家说：“不怎么费力哦，大家一起来吧！” “还好这边不像中间的滑雪道那样用机器压实过地面，虽然地上不平，刚才你们推铁桶不好推。不过这会儿挖起来肯定简单很多。要是中间那边滑雪道上的雪，肯定没这边这么松软容易挖。” 莱维站在一边双手抱胸悠闲地看着几个女孩子趴在地上跟冬天幼儿园或者公园里堆雪人玩儿的小孩子似地。他其实挺想提醒一下此方，让她注意一下姿势。虽然穿着厚厚的裤子不用像在学校里穿着校服那样担心什么什么外泄之类的。可是即便如此，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像个三四十岁在建筑工地干体力活赚辛苦钱的胡子拉碴大叔那样，岔开腿蹲在地上也实在太不雅观了。 此方再怎么宅再怎么萝莉体型再怎么没女人味，可她也终究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女高中不是么？然而在场别人也都是女高中生，弄得莱维有点不好开口提醒此方。他想想觉得反正这些都是此方的闺蜜好友，尤其现在也没发觉有谁注意到了此方的姿势，那就干脆随她自己的便好了。 其实此方平时在学校里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仪态形象。尽管她肯定自己也不想成为远坂凛那样的人前人后两个样的‘淑女’，但此方也对自己身为女性这点意识很鲜明并且一点都不抗拒。至少在学习里的此方顶多是个懒散一些悠闲一些，偶尔发言偏宅的正常女高中生。既然她本人在人前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莱维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多嘴。 有句话莱维的一些同事经常喜欢挂在嘴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在同事面前莱维没兴趣开展辩论大会所以向来不发表意见。但其实他从来都对这句话，以及类似这种纯粹是让长辈或地位高的人用来彰显自己脸面倚老卖老的话，没有半点的好感。 六五三、大家都来带盐吧！ 当因为一件不存在或真相并非如此的事情而批评错了学生的时候，莱维的某些同事就会用上那样的话，或者诸如‘我的经验比你一个小孩子多多了，就算现在的确没有那样的事，但好好听着也对你将来很有好处’这种核心思想的说教。也许有部分这么说的老师的确是抱着提点惊醒以免学生将来犯错的诚挚。可是莱维敢说绝大多数都只不过是为了批评错人也用不着道歉，而给自己找了个既能保住面子还能顺势继续发挥的借口理由罢了。 凭什么孩子要因为自己没做过或者没做错的事情而被人批评说教呢？如果真的是苦口婆心为了避免他们将来走了岔路，直接了当的敦敦教诲或者举个例子说明不好么？为什么非得用批评说教这种尤其是容易让处在叛逆期的孩子起逆反心理的方式？ 在莱维看来，某些应该在学校里好好上学的孩子失去了上进心、前进动力，进而变成懒散怠惰甚至不良混混，还真就是拜自己的某些同事和同行‘推了一把’。就像去年鬼冢英吉到二中任教之前，他现在当班主任的那个班级，曾经就是二中有名的问题班级。迟到旷课对一些学生们是家常便饭，欺负同学都只是小儿科，更有甚者连老师和校领导都敢恶作剧、而且还是比较过分的那种。若不是当时的校长也不知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弄来了鬼冢英吉那个比那帮孩子更不良百倍的家伙镇住了那个班。当时正在竞选新一任学生会会长的远坂凛，其实都已经把解决那个班级的问题列入到自己新官上任后的三把火之一了。 然而就连远坂凛这个高中部的学姐，都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帮初中部的孩子，就是因为以前的老师的偏见和私心所搞出来的一系列闹剧给弄得心灰意冷，才演变成那样的问题学生问题班级。可是偏偏学校里别的老师要不就事不关己要不就坚持所谓教师的颜面认定完全是学生们自己的错。其实都不用说等到远坂凛当上学生会长再拿出她的手段。当时要是鬼冢英吉入职再晚一些，莱维都要忍不住用他自己的办法解决那个班级的问题了。 “你们几个别太着急，动作注意一点。被太使劲，也得注意挖的时候的角度。虽然你们戴的手套应该都比较耐用，可是万一弄坏了冻着手也麻烦。” 莱维见几个女孩子越挖越起劲，尤其泉此方就跟个主人带出去散步，松开了绳子自己跑到公园角落拼命在地上刨坑的小狗似地。虽说弄坏手套肯定到下面度假屋里头的商店能买到替代的。可是来回跑既麻烦还得花钱，莱维的性格向来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况万一连手套都弄坏了，多数手套里那只手也难保没有受伤。这里除了菲特奈叶两个从小就在前线奋战的时空管理局王牌，就连同样是时空管理局王牌的八神疾风也由于所学魔法的特性而比较缺乏身体上的锻炼。倒是此方有可能因为长时间握手柄和打键盘拿鼠标，说不定手比其他几个女孩子会‘耐用’一些。毕竟此方不是辉夜那种永生不死身体上无论受了什么伤都能立刻恢复的吃过蓬莱药的人。她要是能不用上学每天宅到辉夜那种程度，那双手上肯定早就长满了老茧，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哪个乡下天天帮父母做农活的好孩子呢。 “ok！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美幸你觉得呢？” 又过了不一会儿，蹲在地上的此方站起来使劲伸了个懒腰，然后双手叉腰就像忙了一天总算把秧苗都插好的田边老农一般。 而在像个田间老农般喘着粗气的泉此方身前，已经多了个约莫比铁桶大了两圈，可以将铁桶轻松放进去的坑。 “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不用继续再挖太深。” 高良美幸也站起身来，她看上去就没此方那么累。谁让此方觉得自己搞出来的事情麻烦了大家内心愧疚，所以挖坑的时候也是特别卖力气？菲特一直记着莱维千叮万嘱的让她在学校里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女孩子。结果她就照着以前在奈叶那个世界的学校里上学时的样子，还又好像柔弱了几分，在旁人眼中反而成了个性格温顺体态娇柔的金发美少女，从入学至今，在几个转学生当中的人气是仅次于已经可以出道当偶像，而且说不定一出道就能干翻一票前辈的梦梦。 倒是奈叶这丫头一兴奋起来就忘了莱维的叮嘱，也是十分卖力气地挖起坑来完全不输此方。好在疾风曾经是个病娇妹子，现在也比她的两个好朋友柔弱得多。要不她们三个魔法少女都开足马力刨坑，虽然进度肯定是快了，但怕不是会被小镜怀疑她们三个是哪里来的男扮女装的大佬？ “电视节目里的制作方法，也只是将茶叶罐直接放在冰上，并没有把茶叶罐埋到冰块里面。我们挖的这个坑效果上讲应该已经要比电视节目里的好了。” 美幸这回不敢光靠自己的记忆力，还像疾风刚才似地，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相关的情报。虽说之前的失误其实不能把锅就算到她的记忆力上头，但美幸毕竟也只是很偶然的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节目，当时其实并没有多认真地去记住节目里的内容。现在看着大家都努力了那么久，她可不想等一下再因为自己记错了点什么，弄得最后前功尽弃。 “那还等什么呢？来把铁桶推进去吧！” 此方一听美幸说ok，迫不及待地就跑到莱维这边，双手按住铁桶的上部就打算往下倒。小镜看她这么毛手毛脚的，也连忙跑过来喊住她：“等一下！大家一起来，慢慢放。你这么着急别把东西弄坏了！” 其实这铁桶要是容易坏，刚才她们把铁桶来回往山坡下滚也就早坏了。被她们那么折腾了好几回还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漏出来，这铁桶不论是坚固还是密封性都早就得到充分验证了。 六五四、美少女做这种事也是优雅不起来 不过几个女孩子还是很小心地照着小镜所说，大家一起使劲把铁桶轻轻地放下，然后滚到挖好的坑边上，等美幸往坑里均匀地撒好盐之后，再轻轻地把铁桶推了进去。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疾风酱。” 美幸让开位置，让疾风过去把铁桶照她刚才说的绑起来。其实要说打结的技巧，菲特肯定比后来总是坐镇后方的疾风更熟练。不过人家菲特在学校里都快成了娇柔大小姐的人设，刚刚又是疾风主动提出的，自然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她也当仁不让。 “大家稍等一下，应该很快就可以弄好的。” 疾风接过奈叶递过来的绳子，又使劲拉了几下试了试绳子的承受力，这才满意地开始她的任务。 刚才挖坑的时候大家就在疾风的指挥下，在坑的中间留了个方便绳子穿过去的‘通道’。疾风摸索着把绳子穿了过去，然后两边跑着很仔细地将铁桶捆起来。不过旁观的莱维还是觉得她们这些女孩子不够聪明。刚才把铁桶放进去之前先捆好，然后直接把铁桶推下去不是更方便么？但既然这群女孩子坚持要由她们自己来完成，莱维也就乐得清闲，也不开口提醒她们。就在那抱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疾风辛辛苦苦地绑绳子打结，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擦擦额头上的汗。这小恶魔妹子晚上早上都不让莱维自在，这会儿看她辛苦一下也算是个小小的教训。 “应该已经绑好了。” 疾风把奈叶叫过来，自己则走到铁桶的另外一边又说：“奈叶，你从那边拉，我在这边。听我的口令轮流来。” “好的！” 奈叶听着疾风的口令，两人一左一右轮流拉绳子。铁桶在绳子的带动下，往一边转半圈，又转回来朝另外一边再转半圈。此方她们四个二年级的见到疾风的办法好像很有效的样子，都忍不住佩服地大呼小叫。让疾风跟奈叶两个都笑容满面地颇有些得意，反倒是旁边站着没干什么菲特有点不好意思似地。大概这个耿直的妹子觉得拿这种专业人士眼中很普通的入门技能来换欢呼很让人害羞吧。菲特她从小时候就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孩子，而事实上以莱维多年经验，那些性格内敛不外露的人，除了一部分的确本就如此外，很多反而是内心敏感复杂，容易害羞才导致将自己用冷冰冰的面具罩起来。这就跟很多傲娇娘为什么总是脱口而出就是跟内心所想完全相反的话一样，都是一种不善于表达自己真实情感的表现。菲特要不是运气好小时候就碰到了奈叶这种如阳光一般照亮周围一切的少女，说不定后来就会成长成当初作为一名杀手的金色之暗那样的性格。 “怎么样怎么样？奈叶你觉得这样累不累？” 此方凑过去向奈叶问到。 “不累哦！本来在雪地上就比较滑，这样用绳子拉起来很挺轻松的。如果把绳子放到肩膀上这样拉，好像还能更轻松一点，你看！” 奈叶把绳子搭在肩膀上，转过身背对着铁桶，上半身往下一弯腰，就将铁桶又向着她这边拉的转了大半圈。另一边疾风也学着她的样子，嘴上继续喊着口号，接下来就见铁桶转的比刚才更快，果然好像更轻松更省力的样子。 至于她们两个女孩子这么背着绳子拉的动作是不是像古时候某些运河边上拉着贵族老爷家的大船辛苦往前走的纤夫什么的……反正有泉此方的前车之鉴，刚刚此方那个样子大家都没说什么，自然更不会在意现在奈叶跟疾风的样子可不可爱了。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奈叶酱换我来！” 此方像个小孩子似地跳过去拉着奈叶的手把她换了下来，另一边小镜也赶紧过去替下了疾风。话说今天这制作冰淇淋的游戏，从一开始小镜就觉得三个一年级的学妹付出太多了，后来出了麻烦让她一时也没继续想这个事儿。现在麻烦解决之后，这个平时就特别容易害羞的少女怎么还可能愿意让学妹们继续辛苦，而自己则在一边像那边那个老师一样抱着胳膊看着？ 虽说这种让后辈做事，前辈享受的情景在任何学校的运动系社团里都相当常见，完全已经是一种惯例，是所谓的前辈对后辈的‘锻炼’。甚至小镜在一些小说里看到过，据说在那些职业的体育运动队伍里，也一直有新人要帮老队员打杂提东西之类的规矩，好像说这是类似军队里打压新兵，磨砺他们的个性，并且树立老兵威严的一种习惯的借用。 不过那三个一年级的学妹又不是什么运动社团的后辈。而且以小镜那样的性格，即使她参加了学校的运动社团，肯定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看着后辈帮自己洗运动服刷运动鞋的。 小镜半推半劝的从疾风手里接过了绳子，学着她跟奈叶刚才的样子，将绳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转过身开始‘一二、一二’地喊起口号。大冬天的雪山上气温很低，但穿着又厚又保暖的衣服的两名少女还是没多久就额头和鬓角处都冒出了细汗。 虽说用了疾风的办法之后，这样转动铁桶肯定是比直接上手的笨办法省力太多。可是毕竟那也是里面装了足足好几十斤重食材的一个大油桶。尤其那些食材还都是液体，液体随着铁桶的运动跟着晃动，带来的那股惯性也额外的消耗着少女们的体力。 小镜在学校里班级中也算是全能型的女生。成绩优秀课堂表现优异，体育课上也很积极，过去参加过运动会还差点拿了奖牌，最后也是因为意外事故才跟冠军擦肩而过。但她自己都没想到论体力，她这个体育课上从不偷懒，平时也经常帮忙打理家中神社各种杂物的经常锻炼的人，居然好像还比不过一个就连下课也多数是在椅子上坐着，除了每天上学放学下车后那小段路，以及偶尔打工外几乎就是懒着缩着的堕落的御宅族。 六五五、那月，你的威严呢？ 觉得有点累，肩膀和手掌也让绳子勒得有点不舒服的小镜，悄悄地回过头看到后面背对自己的泉此方还在那貌似不知疲倦很有精神地嘿呦嘿呦拉着绳子。倔强的少女这样一来更不可能开口说要休息，嘴里继续喊着，手上和腰上还有踩在雪地上的双脚也加了一把劲。 莱维见到铁桶转的速度和幅度好像都越来越大，左右一看顿时就明白了是小镜跟此方在暗中较劲。他估计此方那边大概是没有要跟小镜比赛什么东西的意思，多数只是因为之前让大家费心费力，现在打定主意要拼命努力好弥补一下自己的内疚。可是小镜显然没注意到此方的心理，或者说不定她也有着跟此方类似的想法但是自己没意识到。这样下去倒不至于会影响冰淇淋的制作，反而说不定可以更快更好地完成。可是这趟旅行名为校外教学却不是野外拉练。来滑雪场之前南宫那月就叮嘱过莱维，让他好好监督学生们，除了注意别让他们受伤之外，也尽量控制他们的情绪，别玩闹过度造成过分的劳累。 在这种管理比较好的滑雪场里，说实话最容易造成受伤的因素反而就是过度疲劳。比如在过度疲劳的情况下，肌肉对身体提供的支撑不足，造成意外的摔倒之类。这种没有心理准备的意外，比起滑雪时的摔倒可要危险多了。毕竟尤其对于新手来说，大家都是抱着自己‘数数今天摔几跤’的心态来迈出每一步。在那种高度集中的环境里，即使摔了跤也是大脑早有让身体肌肉提前做出保护准备，远不像无意识放松的时候那么容易受伤。 这道理就像平时上体育课进行各种有对抗的运动时，学生彼此碰撞的那么激烈，反而多数时候都没人受伤。可平时随便走着却还是会有免不了的磕磕碰碰一个道理。为了避免学生们受伤，首先就不能让他们太过疲劳，以免降低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那边滑雪的学生都有各班的老师盯着，莱维自己班上也有藤林杏那个只要吼一句就几乎没人敢不听的威严满满的班长。反倒是这边看起来此方跟小镜两个‘兴奋’过头，再让她们这样下去恐怕没多久就得累趴下。 考虑到这里，莱维果断出声喊住了此方跟小镜：“时间到了，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下，接下来轮到小司跟美幸。” “哎？什么时候定过这种轮替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更加没说过限定时间之类的事情吧？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开会讨论过呀！” 此方虽然停下了动作后立刻弯着腰喘着气，但仍然不忘吐槽莱维说的那些话。她又不是去买盐买绳子的菲特跟奈叶，刚刚全程她都一直在场从来没离开过。要是有什么轮替时间表之类的东西制定了出来，此方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呢？她知道这肯定是莱维自己擅自决定的，至于擅自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自然也是怕大家太累太辛苦。 “是啊，刚才好像没说过这种事情吧？” 小镜也是一脸的不解，不过莱维要是这么简单就被学生给问住，这么多年的班主任他是怎么干下来的？ “刚才的确没说过，这是我临时决定的。” 莱维拿出自己的手机，切换到通话记录的页面里，点开了写着那月名字的那一行，之后页面显示出了两位数的通话次数记录，这都是今天的通话记录。 “你们南宫老师一大早就跟我千叮万嘱，说过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你们玩的太疯太累。本来我个人意思当然是难得出来一趟，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可是那月她才是这趟旅行的负责人，我只是个下级，她说的话还都得听着。如果你们对这个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打电话给那月跟她商量。我这里有她的电话号码，你们两个谁想打，我可以告诉她。” “呃……” “呃……” 看着莱维拿在手里左右晃着的那个手机，此方和小镜都被噎住了说不出话。 南宫那月本来就是高中部二年级的老师，她除了是远坂凛班上的班主任之外，也教别的班的英语课，而此方和小镜她们在场的这四个二年级女生，恰好都是那月负责的班上的。 “南宫老师……” “嘛，给那月酱打电话什么的，我看就不用了吧？” 小镜还在那嘟囔着，此方倒是比她恢复地快，立刻尴尬地笑着向莱维使劲摆手。别看她没像小镜那样礼貌地叫‘南宫老师’，而是‘那月酱’这样叫的亲热。若是莱维现在真的一个不小心手滑按到了屏幕上的拨号区，此方最多也就只敢在电话里像小镜那样礼貌地给南宫老师问声好，然后开动脑筋随便想个能说的过去的没什么意义的问题。譬如待会儿几点去吃什么中午饭，即使被那月说没认真听班主任的行程介绍，也总好过像莱维建议的那样无端端做个大死。 “哦？听你‘那月酱’叫得那么熟练，既然关系那么好就直接跟她商量一下。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阻止你们的热情，只是像我这种级别不够高的普通老师，除了盯着你们这些学生，还得向上头那些领导负责。” “就因为熟悉，所以听你说到那月酱，我们就知道她既然那么吩咐肯定是有道理、一定是为我们好的。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应该拒绝别人的好意，对吧，小镜？” “唉，哎？啊！对、对！就是像此方说的那样，没错，就是那样！” 小镜连忙把头点的跟啄木鸟似地。 这两个女生在学校每天都要上那月的课，自然非常清楚她们的南宫老师是个怎么样的人。 从外表上看，南宫老师无疑是个非常可爱非常漂亮的老师。毕竟不光是萝莉体型，而是从身材到相貌无一不像个大家的小妹妹，这样的老师恐怕找遍整座学园岛，即使岛上遍地都是学校，注册的教师数量数不胜数。像这样的老师总共也就只有两个。 六五六、所以说萌即是正义 对待娇小可爱的南宫那月，就连男生们都非常的喜爱，更别说对可爱的东西往往无法抗拒的女生。那月可以算是学校里长得很漂亮却完全没有女生对她怀有敌意的唯一一个女老师。要知道即使是上任不久就给全校学生增加了不少喜闻乐见福利的那位新校长，在备受学生们爱戴的同时，也有不少女生表面上对她表示尊敬，内心却是暗自警惕。尤其有男友、而男友又明显看得出对那位新校长非常憧憬的女生，对梅莉更是严防死守如同对待最强大的劲敌一般。尽管那些女生们大多也都知道，像梅莉那样的女人，是不大可能看上自己那个哪方面都没多突出，也就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没用的男朋友。 但对那月，即使是那些女生的男友表现出了点什么，却也基本没有几个女生会把那种事情认真对待。大约是潜意识里看到那月就想到摆在橱窗里展览的精致人偶，现实感的严重缺乏让她们不容易像见到梅莉时那般瞬间联系到自身。 尽管那月在学校里是那么地受欢迎，然而正好就是她教的班上的学生的此方跟小镜却知道，那月平时固然对学生们总是只有嘴上强硬、行动上非常地纵容，譬如她不喜欢学生叫她‘那月酱’，可学生们却几乎各个都那么叫，也只有其中一些男生会被她拿东西敲脑袋，女生从来都是顶多被她吐槽罢了。可是那只是日常学校生活中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凡涉及到作为一名学生的原则性问题，那月又向来都十分严厉铁面无私。 此方跟小镜倒不怕打个电话就会被那月怎么惩罚。但可想而知那月要是听到她们两个的想法，再由莱维添个油加点醋，电话那头一通说教肯定是少不了。估计下午回到旅馆也得被她叫到她的房间里，再来个训话教育下半场以及延长战合并。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不打扰你们的南宫老师了？” “嗯嗯，不打扰！” “对！南宫老师那边肯定也很忙，还是不要乱打电话打扰她的好！” 小镜跟此方难得这么合拍，看得边上奈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好在菲特眼疾手快，戳了下奈叶的背提醒了她。要不被学妹看笑话还笑出声，此方那厚脸皮的肯定无所谓，说不定还跟着一块笑瞬间化解了尴尬。但小镜就……说不定会脸上发烧把自己脑袋埋雪地里才能降温？ “而且这个东西还挺好玩的，我刚才跟小镜商量了一下，也不能只有我们两个玩的开心，让其他人在一边看着。小司！美幸！接下来就换你们两个吧！” 嗯，真是伟大，还知道不能剥夺了别人的快乐呢。 不过莱维倒是也同意，本来就是他主动让小司跟美幸换此方跟小镜的。 不像此方跟小镜这两个，莱维得担心她们过度疲劳什么的。小司跟美幸两个、尤其是小司今天其实真没干什么太累人的事情。就从她身上滑雪服干干净净的状态，就看得出来之前大家滑雪的时候这个女生就没怎么参加，多数只在边上看着。 莱维能理解小司运动神经不好又天然，恐怕她姐姐小镜都担心自己这个妹子万一受了伤，支持她在一边看着没逼她学。 不过学生玩的太疯了不好，缺乏参与度没玩起来也没意思。莱维要是不吭声，疾风跟菲特再过一会儿肯定也会想办法替下她们的两个学姐。但小司肯定是不会开口的，说不定直到最后她也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就像个局外人似地。所谓存在感，除了埋怨别人的无视，很多时候自己不主动的个性才是最大的因素。 “好的。” “嗯！我想试试！” 一听到莱维让自己过去，美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小司却仿佛等了很久似地跃跃欲试。之前就说过她只是天然而不是什么三无，虽然爱睡懒觉爱偷懒但不代表不爱玩。小司从一开始推铁桶的时候就想加入进去而不是光在边上喊口令倒数，可是以她的性格没别人帮开口她又不好意思自己提出。莱维这次还真是顺手帮了她一个大忙。 小司跟美幸替下小镜跟此方，之后又换成菲特跟奈叶，然后再替上疾风和此方……几个女孩子轮流拉绳子，那场面尽管十分有趣，但饶有兴致看了一阵的莱维也开始慢慢觉得无聊，盯着久了还有点犯困。 犯困的莱维已经玩起了手机，上上网却没敢开时下最用户数最多的某个即时通讯软件，以免自家建立的那个群组里看到某些女孩的发言他不回又不好意思。 莱维也没注意自己刷了多长时间的手机，看看时间离定好的午餐时间已经很近，而抬头望向那边几个仍然在卖力拉绳子的少女们，也各个都脸上挂上了细汗。 “你们要不要现在打开盖子看看，说不定已经差不多成功了。” 其实莱维刚才侧耳听了下声音，已经听出铁桶里的那些牛奶奶油，虽然还没有完全凝固，但应该也已经是和常见的冰淇淋差不都的状态。本来少女们就是为了不让那些食材完全凝固成冰块，才要不断在坑里撒盐的同时不停转动铁桶，现在这个凝固程度应该是正好的，如果她们再多撒盐冻一阵，说不定就变得太硬，口感不好了。 “呼、呼……我也觉得应该差不多，小镜你不觉得拉绳子的时候，铁桶转起来感觉跟一开始不太一样了吗？” 此方一听莱维说话就立刻停了下来，看得出她是真累了，而不是之前的内疚没了就开始想偷懒。 “嗯，我也感觉好像桶里跟一开始那种明显转起来都是水的样子不同了。你们刚才也是这种感觉吗？” 小镜稍微使劲拽了下手里的绳子，铁桶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两下，那个姿态以莱维的眼力能看得出已经基本是一个固体在晃动，而不像最初那样明显还带着内部液体造成的惯性影响。 六五七、有不满你们找那月去 “我们也觉得可能已经凝固的差不多了，刚刚拉绳子时的手感，就像很普通地在拉一件重物。” 疾风虽然是个魔法少女，纯粹身体上的锻炼不如那些没有魔法存在的世界里的正规军人。但再差也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又有执行各种特殊任务的经验，她的判断在此方听来当然比自己和小镜这两个外行人的猜测靠谱的多。 不过其实此方也就是觉得这样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起来比较自然罢了。莱维说了那句话，她就已经可以当做站在便利店里等着热便当时听到微波炉那‘叮’的一声提示音，绝对不会有错。毕竟那可是个比那三个魔法少女经历过更多的人，尤其莱维还是个不会魔法，完全靠锻炼自己本来的身体面对战场的人，他对这些很普通的物理现象的判断，肯定要比那些不科学的魔法少女更可信的嘛。 “ok，那我们就快打开来看看吧！正好也差不多要到吃饭时间了，如果做好了正好拿去餐厅那边让同学们好好见识一下。如果还没做好……这位很负责任的老师也不会批准我们不吃午饭，继续在这里呆着吧？” “不是我不批准，而是你们南宫老师不批准。” 莱维又笑着晃了晃他的手机，不过那帅气的脸上的笑容却让小镜看着有点不爽。老是拿那月来吓唬大家，如果不是在场都是比较熟悉的人，莱维这么做可是会在女生面前令自己的形象分数大减的。 “反正成不成功打开一看就知道，我是觉得咱们努力那么长时间，肯定没问题的啦！” 此方挺着她那平平无奇的胸，竖着大拇指咧着嘴，一副‘我为大家感到骄傲’的神情。她这样倒还真让小司和奈叶她们有点激动起来。 不管此方耍宝的小镜和过来帮忙的疾风还有菲特一起，数了个一二三就把铁桶在坑里立了起来。擦了擦汗的小镜喘口气说到：“感觉好像比一开始轻了些？” “重量应该是不会有明显改变的，不过如果是已经成功都凝固起来，因为没有液体的晃动，搬运起来是会感觉比之前轻松一些。” 也过来帮忙的高良美幸边拧着盖子边上的锁扣，边给小镜科普。虽然每次考试得到的成绩小镜不比美幸逊色，可是两人要是参加个以‘课本上没教’的知识为主的问答游戏，赢的肯定是美幸。不过也未必就一定是毫无疑问的绝对完胜，小镜本来就不是光会死读书的考试机器。她平时一有空也爱看书而且还是各种杂书。 “嗯，毕竟只是从液体凝固成固体的物理变化嘛，又没有化学反应，重量确实应该是不会改变啦……疾风，你那边好了吗？” 小镜已经解开了自己这边的卡扣，疾风也很快开口示意她那边的也已经解开。小镜又看看美幸那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就把盖子打开咯？” “嗯！” “嗯！” “嗯！” “加油！镜大人！” 小镜这会儿可没心思吐槽此方，她看了一圈围在身边的大家，双手握着铁桶盖子的边缘，一使劲就将盖子猛地掀了开来！ “唔喔！” 此方又是第一个把脑袋凑过去的，她个子虽小但这么一凑也把铁桶的开口几乎全挡住了。小镜赶紧使劲把她扒开。 “你这样挡着别人都看不到……啊！” “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成功了吗？” 小司从后头扒着自己姐姐的肩膀，使劲踮起脚往铁桶里看。 “看起来应该是成功了吧？” 奈叶歪着脑袋盯着看了一下，又抓着铁桶使劲晃了两下。这次铁桶里的东西不再像上次那样，只是表面上一层看起来像凝固，一晃就露出了底下还全是液体的‘真面目’。即使奈叶已经很使劲，铁桶里那泛着一点蛋黄色的冰淇淋依然是‘巍然不动’！ “嗯，这次的确是成功了！” 一直跟此方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的高良美幸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而刚才盖子打开看了眼就跑开的疾风，则已经拿着个不大不小的小木条又回来了。那是她一开始就准备好，让莱维帮拿着的‘勺子’。 “大家不好奇到底是什么味道吗？” “当然啦！我要试试！”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也是！” 此方接过疾风给她的木条，弯下腰就探下去挖了一大勺。奈叶和小司也激动地在边上使劲跺脚，此方于是就先喂了她们两个一人一口，然后用期待地眼神望着她们：“怎么样？是什么样的味道？” 奈叶和小司两人仿佛坐在递交了米其林星级评审申请的餐厅里的美食家般，闭着嘴仰着头细细品味着唇齿舌尖的味道，然后不约而同地喊道：“好吃！” “口感稍微有点像冰沙的样子，不过还是冰淇淋的味道！” 奈叶像等着母鸟喂食的雏鸟似地，又伸长脖子舔了一口。确实从刚才此方用木条挖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她们制作的冰淇淋非常松软，说明这些少女们的长时间努力没有白费，没让铁桶里的牛奶和奶油冻成硬邦邦的冰块，可谓是彻底的大成功了。 “是呢，确实有点像冰沙，但是又比冰沙还软还滑，感觉比平时吃的冰淇淋还好吃！” 小司也满足地捂着脸。见到她们两个那一脸幸福的神情，其他几名少女也忍不住了，纷纷要此方帮她们挖一勺尝尝味道。 看着她们这一群好像从来没吃过冰淇淋似地的女孩子，莱维也觉得相当有趣。他当然知道那是女孩子们辛苦努力付出后获得回报的加倍快乐。单从冰淇淋的味道和口感来说，就她们这么匆忙间还不容易做出来的，肯定是比不上市面上售卖的高档商品的。可是心情上的满足就是一种最好的调味料，这让少女们品尝到了人生中吃过最好吃的冰淇淋。尽管那只是单纯以牛奶和奶油、砂糖和鸡蛋黄这些最基本的材料制成的简单手制冰淇淋。46 六五八、果然还是菲特最赞了！ 但就像当初菲特和奈叶一块合力靠自己做出了一顿给莱维庆祝的饭菜，当时吃着那些看着菜谱照本宣科做出来的各方面都很普通的菜肴，莱维却觉得那是许多年来吃过的最美味最享受的一顿大餐。 “爸爸，你也来试试吧。” 少女们正围在那互相自卖自夸着，菲特却没忘了莱维，在铁桶里挖了一小勺跑过来送到莱维嘴边。 “嗯，味道的确很不错！” 莱维吃掉那一小口，也很给面子的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不过也许是因为这座滑雪场和另一边山头的温泉旅馆一样，属于比较高档的休闲度假区，奈叶和菲特她们临时买回来的牛奶和奶油那些原料估计品质相当不错。这让她们做出来的冰淇淋味道的确挺好的，比莱维之前想象中的要美味许多。毕竟以莱维的见识，他知道美食其实最重要的是食材。厨艺差不太多的两位厨师若是使用品质差异比较大的食材进行比试，那么即使厨艺更好的那位多么努力，也很难赢过那个技术明明不如自己的厨师。 其实名厨和知名餐厅的存在，本就是建立在他们采购食材的能力之上。世界知名的厨师会更容易跟那些供应商建立起畅通的合作渠道。这帮助他们总能比其他同行以更合适的价格拿到品质更高的食材。有了那些优秀的食材，即使名厨的餐厅早就已经沦为了学徒们的实习场，由那些学徒烹调出来的优质食材，也足以胜过普通餐厅花费不菲的价钱采购回来的品质差强人意的食材，所做出来的菜肴了。 “果然还是我家菲特最乖了。” 莱维颇有些做作地骄傲地搂住开心之余也没忘了自己的乖女儿，帮菲特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刘海。别的女孩子们都在那兴奋激动地恨不得要开个宴会好好庆祝一番彻夜狂欢，菲特却还立刻想起他跑了过来，这也怪不了莱维为什么总是给人感觉对待两个名义上的女儿时，多少都有些明眼人看得出来的偏心。 如果远坂凛也能像菲特这么贴心和温柔，莱维又怎么会总是对那个双马尾大小姐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满呢？毕竟论起彼此相处的时间，莱维跟远坂凛在一起的时间，可远比当初跟菲特一块的时间要多出好几倍了。 任谁都知道日久生情的道理，可是莱维跟那个相处更久的大女儿的感情却还不如这个当初刚收养她没多久，就因为以为彼此分开的小女儿深。远坂家那个大小姐每次心里吃味觉得不平衡的时候，其实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远坂凛跟菲特看起来像是两种人际关系理念的相反代表。那位大小姐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即使是伪装出来的，也还是很努力地留给学校的老师同学、以及其他学校的学生。而回到家后她自认在人前戴着面具过了一天已经相当辛苦，觉得在家人面前应该可以随意放松。与之相比菲特则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自己身边最重视的人，尽管她在外人面前也同样是个让人觉得无可挑剔的好女孩……因为觉得是家人所以可以包容自己而任性；因为觉得是家人自己必须对他们更好而忍耐自己的个性。这两种处事方式也说不上具体哪个好哪个坏，毕竟信任对方可以包容自己这也是一种依赖和亲密的体现。然而作为被她们以各自方式对待的那个家人，你要问他觉得哪个比较好，他这个很正常而一点都不m的男人，当然更喜欢总是那么体贴温柔、几乎都无微不至的菲特了。 那什么‘信赖你依靠你所以才任性’的理论……莱维又不是十几二十岁追求浪漫刺激的恋爱的年轻人了。而且那是自己名义上的女儿也不是什么让人又爱又头疼的野蛮女友，他就算不奋起反击，心里的倾向性又哪是说几句公平不公平的话就能改变的？ 当时间接近中午午餐，学生们陆陆续续在各自班级的老师带领下来到滑雪场那栋颇有些中型购物娱乐中心气势、却又不缺乏乡村小调情怀的度假屋时，很多学生们都发现了餐厅中间那个立在一个小推车上，奇奇怪怪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的大铁桶。 直到午餐差不多都吃完了，泉此方才带着她的小伙伴儿们，站在餐厅正中间，还专门搬了张椅子自己站上去，仿佛参加隆重盛大的开业剪彩似地，将自己和朋友们做了自制的冰淇淋，并让大家一起来品尝的事情大声宣布了出去。 当然此方也没忘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制作工程之艰难，说的她们几个女孩子多么艰苦卓绝为大家不辞辛劳似地。然而据莱维观察，在座的学生们并没有谁因为此方的一番发言而感动落泪。倒是大家眼睛都盯着那个铁桶，流口水的人还稍微多一些。 “所以你一个上午就再忙那个，就连自己班上的学生都不理了？” 听着泉此方在那不断吹嘘自己多么厉害多么聪明多么努力，藤林杏却是一脸鄙夷的瞪着自己班上这个消失了一上午的班主任。 “上午是自由活动嘛，我这个老师不在，你们学生还能更放松一点随意一点不是么？” 的确有老师在场，学生们肯定多少心里都会有些顾忌。即便那个老师平时再怎么开明再怎么随和，毕竟这个阶段的年轻人的天敌就是老师，有老师在一边，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像没有老师时一样地彻底放飞自我的。就算是那个老师是整个二中最没老师样子，可以说一丁点威严都不存在的鬼冢英吉。他班上的学生干掉什么‘坏事’的时候，也都还会躲着他而不可能光明正大还拉他入伙不是？ “你以为这种理由我会信么？如果你觉得我的智商有你想的那么低，连这种谎话都听不出来，我是不介意帮你的眼睛摘下来再从眼眶的洞里反着使劲塞进去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构成，让你明白什么样的脑子才是一个智障会有的！”46 六五九、当个S也是要天分的 藤林杏有注意周围的同学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那番话沉声说出来反而意外地增添了压迫力。如果是别的一些胆小的人听见这样的话，又平素见识过这位班长大人的手段，恐怕被吓得直接尿出来都不夸张。譬如那个总是会变成这位班长大人字典下亡魂的春原阳平同学。 “我倒是挺好奇你一个女孩子平时到底都看些什么东西，怎么总是能想出那么有创意的酷刑？” 莱维不是开玩笑，他班上这位班长大人在如何折磨后杀死一个人这方面有着相当惊人的脑洞。然而以莱维自己这些年的观察，他又没发现藤林杏平时有某些特殊的癖好，又或者爱读一些口味特别的书籍和看那些被各种禁播的电影电视。当然不排除藤林杏在学校里表现正常，回了家后会关起门来偷偷看某些东西，就连她的双胞胎妹妹都不知内情，就如同大多数已经长大的男生经常在自己房间里锁着门跟做贼似地干的某些事一样。 然而莱维直觉上认为自己班上这位班长大人或许的确不是从一些特殊的小说影视作品里学到的那些手法，最大可能还是这位班长大人本身就是个变态。而这个猜想，如果莱维公然说出去，估计还起码能得到自己班上，以及隔壁一些班级里认识这位班长大人的同学中的八成以上人士的赞同票。 毕竟‘三a班长狂性大发，以字典暴击同学人事不知’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二中高中部三年级的楼层上演至少一次。而平时不会上三年级楼层的低年级以及初中生，也偶尔会看到一本封面古朴入手厚重的字典，以出膛炮弹的威势从高三年级某个窗户飞出去砸到路边花花草草大树小树惊起飞鸟一片的恐怖情景。甚至‘高中部的字典炮弹’貌似都同时被常年彼此竞争的死敌，灵异现象研究部和学园与都市传说同好会给列入了他们的不可思议事件名单中。 要说这样一位总是躁狂着天诛自己同学、甚至还屡屡想向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下毒手、全凭老师身法飘逸走位飘忽和运气上佳才留的性命的班长，她，是个和善友爱人人可亲的明丽少女……说真这话恐怕就连藤林杏的亲妹妹藤林椋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尽管那个比柊司还要弱气的少女遇到别的什么事也很少有好意思直言的时候。 “当然是被某些当老师的不负责任的男人给气得啊！” 藤林杏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过这话要让别人听了，那可是相当容易让人误解到会让一个中学男老师丢了工作还得遭社会谴责一段时间的意义上去。莱维眼珠子转了一圈伺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了应该是没有别的同学听见藤林杏的那番话。他不禁庆幸自己安排座位的时候太有先见之明了，让藤林杏坐在自己帮他隔开其他班上同学，而另一边则是餐厅窗户的角落里。 “就是因为有那种必须以那样的酷刑教训才能正经一点的人在，才会有那些方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借用我的嘴说出来。” 噗，这意思是她还是蒙主感召，或者通灵了某个司掌严刑峻法的神明不成？虽然藤林家姐妹各方面看上去都跟柊家姐妹非常相似，但藤林家可不像柊家一样经营管理着神社，藤林家这对双胞胎姐妹更用不着像小镜和小司那样一到重大节日的时候还得换上巫女服客串巫女。有什么神明托梦于她这话莱维肯定不能信啊！ “怎么能说不负责任？我是信任班长对班上同学的管理水平，而恰好又遇到了几个在进行带有一定危险性的活动的学生，担心她们的安全所以才不得不全程陪同确保她们的安全的。” 莱维这话还真不能说是全都假的。起码他的确一开始是没打算一直跟着自家的三个魔法少女和泉此方那四人组。他是在以最快的速度巡视确认了滑雪场周围没有别的老师处理不了的安全隐患后，无意中遇到那几个女孩子才加入她们。并且莱维是真的有点担心那几个女孩子的安全，主要是泉此方跟她的朋友们。三个魔法少女嘛，反过来担心周围花花草草的安危还合理一些。 “嘁，反正你总是怎么说都有道理，才懒得跟你吵架呢！” 藤林杏一副她根本不想听莱维那些废话的神情。可也不想想刚才是谁先开口‘开战’的，莱维不过是被动还击罢了，而且还相当克制没有动用大威力武器。不过的确他班上这个班长一直以来就不是那种爱打嘴炮，用啰嗦让人心烦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那类型。而是两句话确立了敌对关系后立刻动手，即使手边没有字典也可以用其他的重型书本代替，妥妥的投掷专精却也能在缺乏弹药的困境中偶尔靠那双总是裹在白色过膝丝袜里的长腿力挽狂澜。 反正莱维就不止一次看过藤林杏踹春原阳平与春原阳平以及春原阳平这些同学。他还曾经很好心地帮藤林杏纠正过她出招的姿势，告诫她腿总是抬那么高，以二中校服的裙子的长度很难保证那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招。只不过当时这位班长一点儿都不领自己老师苦口婆心的情，反而秒杀干趴了春原后又转身不分好歹地攻击起莱维。明明莱维都还没继续向她说明水蓝色和她的紫发不是太配，建议她以后家里可以备点别的颜色的那什么呢。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当然有道理了……好吧，你带着大家去尝尝那些冰淇淋，刚才我看你不还抱怨饭后甜点味道一般么？” “谁说过那种事啊！” 藤林杏一听立刻就脸红地差点没忍住拍桌子。她刚才的确觉得餐后配的那小一块蛋糕味道一般还根本不够吃，可是她都不记得自己原来把那些话都说出口了。即使说出来了也肯定非常小声，怎么偏偏还让这家伙给听见了？他的耳朵到底是怎么锻炼的听力怎么老是那么好！？46 六六零、杏，减肥先瘦胸这话你听过吗？ 其实藤林杏最近一直有计划着减肥。 尽管以莱维这样的男人的角度看上去，这名纤腰长腿、上半身也一点都不让人遗憾的少女的身材非常好，但女人中本来就存在着‘再瘦还是觉得自己胖’的这一族群，并且族群的规模还相当不小。貌似藤林杏就属于那个族群中的一员，她在前一阵某一天在家洗澡后一时兴起踩在电子秤上，发现自己比学期初学校体检时的体重重了一公斤多，立刻就下定决心要在认真学习不影响期末考试后，寒假期间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不知什么地方多余出来的没用的肉给减掉。 莱维其实前一阵期末考试之前，跟杏的妹妹藤林椋聊天的时候，那个总是像只小仓鼠一样的短发女生不小心把她姐姐的那个秘密给泄漏了出来。在藤林椋梨花带雨哭着恳求之下，莱维自然没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任何人，也没跑去阴险地告诉藤林杏自己已经知道她胖了这件事。 不过之后莱维也稍微注意观察了一下自家这个班长的身体。以他那能够轻松精确到‘克’的眼力的估算，藤林杏的确比刚开学的时候稍微重了一些。不过尽管事实不太适合由一个男老师来揭开，但莱维还必须说，自家班长身上多出来的那些肉，还真都主要是长在一上一下女孩子普遍都希望多肉的两个地方。 然而莱维早答应了藤林椋绝对不能把她不小心说漏嘴的事情泄露出去。莱维也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去提醒藤林杏，总不能直接找个办公室别的同事都不在的时机，将她叫到办公室，跟她说‘老师觉得你最近好像又发育了，要不咱们现在测测三围看看是不是长大了’。如果莱维就是那么白痴做了那样的事，说不定藤林杏能一辈子第一次爆发一回小宇宙，将她天赋的字典投掷技能再提升几个等级，确确实实的命中一回这个总是让她心绪不平静老是生气的不良教师呢。 既然没有很好的办法，莱维也就干脆懒得想，犯不着拼着自己还得被人追杀的可能去帮人家，结果人家还不领情。反正藤林杏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真相，当她一番努力后站在电子秤上，看到自己体重数字下降时，内心升起一股满足感自豪感，却也没空去思考自己减掉的那两斤肉到底是之前长在身上什么地方的。 可别觉得莱维没办法就说人坏话、危言耸听。他可不是那种跟女性没多少机会接触，只能以一些文艺作品里的形象来套现实中女性的可怜人。这个早就结婚多年的有妇之夫，除了自己老婆之外无论家里家外身边都总是不知为何地‘出没’着各种女性。这其中也不乏像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这样，身为女性却没有一般女性的某些羞耻感的特殊人群。于是诸如‘减肥先减胸’这种据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莱维也是早就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些女人那里多次听闻。 反正不光是女人自己深信，据说那句话还得到了很多科学家的验证并证明了其真实性。而以莱维自己那浅薄的科学素养，他也觉得减肥这东西首先是燃烧脂肪，那么身上脂肪最多的地方最先被‘减下去’也是理所当然。 而藤林杏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减掉的是但凡正常女孩子都不会希望变小的两个部位，到时候却也用不着悲伤愤恨，可以说这算是最大的一个好消息了。 “不管别的，光是学妹们辛苦一上午做出来的冰淇淋，你就应该给点面子去尝尝。而且我之前已经吃过两口，她们做出来的东西的确还挺好吃的。” 身经百战的莱维自然不会把藤林杏那一点点小小的傲娇当回事儿。他很快就找出个最能说服这名少女的理由。像她这种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最擅长照顾别人，也总是放不下别人的女生，只要稍微强调一下后辈的辛苦，她怎么好意思不去给面子尝尝？ “这话倒是没错……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而是学妹努力做出来让大家尝尝的东西，当学姐的不去试试太打击人家了。既然你已经吃过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省得下午班上有什么事情要找班主任的时候，又是连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藤林杏一说完就蹭地一声从座位上窜起来，追着这张桌子已经走掉的其他学生一块跑了出去。莱维之前还以为她对冰淇淋不太感兴趣才抓着自己废话半天，结果这一看原来不是相当喜欢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是因为所谓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好意思第一时间就冲出去？还是之前莱维没开口担保，藤林杏怕那些学妹们自己不知用什么办法手制的冰淇淋味道会难吃？ 的确就看餐厅中间立着的那个大铁桶的外观，很难让人联想到装在里面的会是什么能让人大快朵颐的美味佳肴。光看卖相觉得可能难吃是人之常情。若不是卖相确实能影响人的食欲，又何来‘色香味俱全’这样的词语的广泛认可？很多人爱说那些能评上米其林星级的餐厅不过是餐具和做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好看，味道跟其他餐厅也没多大的区别。然而这其中排除一小部分的确滥竽充数的餐厅，起码那些美轮美奂的精致食物让人看上去就赏心悦目，品尝的时候心情更好不也能感染味觉的感受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前不久还带爱丽丝去了躺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吃冰淇淋，而且就是莱维本人给爱丽丝解释了各种为什么冰天雪地还有人爱吃冰淇淋的原因。然而他自己其实也还是挺好奇冰淇淋在这天气里怎么还如此受欢迎的。想来想去多数也还是因为现在科技发达、经济发达、社会进步，简单说就是人人都穿得暖不怕冷，若是进了室内更是各种能源支撑的暖气让人恨不得都热的出汗。21046 六六一、又到了黑辉夜的时间？ 如果现代的冬季保暖供暖手段还像古代一样原始，在外面呆着被风吹得面如刀割，回到房间里也只能在暖炉边上瑟瑟发抖，莱维可不信还有几个人能保持这种‘有情趣’的爱好。 坐在温暖的都有些热的餐厅里，莱维早脱了外套放在旁边藤林杏跑去吃冰淇淋后空下来的椅子上。接下来直到明天坐车到机场返程，满打满算这趟旅行还有接近一个整天的时间。不过明天就是回程的日子，倒是即使还有时间也不可能再安排什么活动。也就是说下午看着这帮熊孩子别出事之后，莱维就算是又可以半解放，享受自己悠闲的假期。 不过再怎么悠闲也始终算是工作期间，总比不上真正放假以后呆在自己家里那么地舒服。就像莱维结束旅行回来的第二天的早上，尽管外面的太阳大概已经升起挺高，但房间里还拉着窗帘基本也把光线都挡在了外面。在这稍微有点昏暗光线的房间里，躺在自己床上的莱维睡得可比旅行途中哪几天的任何一天都要舒坦自在。 虽然这次的旅行也不知那个外表看起来很年轻的校长从哪里拉了赞助，还是短短一个学期不到用什么办法给学校筹集了大笔的资金。这一趟旅行不光去的地方远，去的学生多。一路上吃住也都意外地奢侈，比如莱维跟南宫那月带着学生们入住的那间温泉旅馆，以莱维过往的经验，如果是个人在网上预订，只是一间房间两个人住也得花掉不菲的预算。即使考虑到温泉旅馆的一天住宿费里惯例是包含晚餐和早餐两顿饭，而且这两顿饭还一般都是比较高档精致的宴席料理，不像西式酒店那样顶多提供一个自助早餐。可以一所普通学校的旅游出行标准，这样的一趟修学旅行仍然是奢侈地非同寻常，令人咋舌。也难怪这一次去旅行的学生们各个玩得疯的不行，就连平时总是时刻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sos独裁团长大人凉宫春日，都罕见的脸上总是挂着大大的笑容。除了对莱维这个sos团成员没有跟随团队一起行动多少有些腹诽外，这趟旅行就连凉宫春日也是显然感到非常地满足。毕竟一些学生都偷偷怀疑自己学校是不是什么时候悄悄并入了白皇学院，可见那趟旅行是多么地令学生们感到惊艳。 就连学生们的待遇都那么好，老师们旅行中的住宿条件更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尤其莱维跟南宫那月两个算是负责人的老师更是得到了一人一间套房以方便开展工作的优待。然而即使是那间古色古香又精致优雅的旅馆套房，莱维住着也远不如在自己家里这么舒服。 倒不是莱维睡习惯了又软又厚的床垫，换成温泉旅馆那种纯和式的榻榻米床铺觉得不舒服。他本来就不是个所谓认床的人，否则以往的那种工作性质，他也不可能还一直让自己保持着从身体到内心都健康精神的状态。 如果非得说是什么原因让莱维在旅行中没能尽兴。大概除了这十几年来他的确生活的有些过于安稳，让他各方面多少有些退化，感受到了所谓的由奢入俭难。主要还是某三个魔法少女总是爱玩夜袭这点让莱维十分地伤脑筋。 其实光是在自己房间里过夜睡觉，莱维并不会多么抗拒。尽管那三个曾经的小萝莉都早已成长为了不得了的美少女。可是尤其在莱维的认知里，她们还是当年那三个懵懵懂懂总是需要自己照顾教导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如果仅仅是普通地睡在一个房间里，莱维完全不会有任何特殊的想法，更别说影响到自己的睡眠了。毕竟那专供给他跟那月的套房，面积可是相当不小，一点都不像那个岛国大城市里因为人口稠密而普遍非常狭窄的酒店房间。 所以说到底，让莱维没办法彻底放松好好休息的元凶，并不是那三个魔法少女全体。而是三人中从小时候就总是爱‘装乖’，但其实早早就被莱维发现了其调皮不安分本质的八神疾风！ 菲特是莱维认定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好女孩这点不用多提。奈叶也顶多是睡相差一些还爱滚来滚去的，这点以莱维的‘抗击打能力’倒也无伤大雅。可是疾风那种明显带有特殊意味，而不光是觉得‘这样很好玩’的种种举动，才是真正让莱维没办法放松下来的有效破防的攻击。 毕竟纵使曾经有着怎么样的关系，多年未见后大家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虽然在疾风她们的意识中，大家分别后的重逢虽等待了许久却也仅仅是区区几年的时光。然而在莱维的意识中，这段分别确实相当漫长、漫长到普通人也许都会忘掉许多细节的程度。这也亏了莱维尽管记忆力上有时候会出些问题，但关于疾风她们那个世界的记忆这期间未曾有过意外。然而正因为记得太清楚，反而重逢之后一些事情会让他觉得分外尴尬。 虽然莱维平时总是没表现出来，但那都是因为这家伙在自己周边的‘特殊环境’中长期锤炼得到的能力。不管再怎么‘见多识广’，他莱维-麦道威尔终究还是个各方面都十分正常又普通的成年男子。别说以他跟疾风的关系，那个丫头的一些很明显表达出特殊含义的过分亲密举动会让他有不应该出现的想法。即使是那个成天只要不出门就是一身老土到死的不合身运动服，还总是窝在那间没铃仙帮整理就邋遢到不行的房间里的那个家里蹲腐烂的女人——辉夜很多时候那些因为自己宅惯了没在意而搞出来的‘事件’，对莱维其实也是相当艰难的一种考验啊。 不过对于蓬莱山辉夜那边事实上也就仅限于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里罢了。 毕竟那个就连莱维这种‘见多识广’的男人都承认的几乎平生仅见美少女，尤其在家以外的地方、外人面前的时候，辉夜又总是一副仿佛明天就要升天奔月而去的仙女模样。46 六六二、怎么又来夜、不，晨袭？ 要说哪个男人对蓬莱山辉夜这样的一个‘女神’不抱有起码的欣赏，那都不光是性取向方面需要怀疑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的审美和对人类的认知恐怕都出了问题。 事实上尽管莱维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但他认为即便是取向不同的那些男人，应该也不会否认辉夜的魅力。嗯，这里特指的是在没有暴露出她家里蹲一面的那些人面前的月之都公主形象的辉夜。 最初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要说莱维对她偶尔因为作风邋遢弄出来的那些暧昧的意外完全不动心太不科学了。不过也多亏了辉夜这女人的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奇葩。无论是她的生活方式还是性格，在相处时间长了些的现在，莱维都有点慢慢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办法把辉夜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了。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的爱丽丝的时候，莱维还在心里拿辉夜跟她比过，觉得两人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难分高下各有特色来着。现在谁要再去问问莱维觉得爱丽丝跟辉夜谁更漂亮、谁更有魅力，莱维根本连半秒钟的思考时间都不需要，铁定脱口而出的答案就是爱丽丝的名字。 辉夜那也叫女人？跟爱丽丝根本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好吗！起码在家里的时候绝对是这样不可能有错的！ 然而辉夜能以自己爆表的‘战斗力’成功让莱维无视掉她是个绝顶漂亮出尘欲仙的曾经月之都的公主，可是疾风就没有她那样的本事。反而疾风身上那些硬要严格分析勉强能算是某些人眼中缺点的譬如偶尔的小调皮和在一些可爱的女孩子面前偶尔的大叔言行，别说让人对她的印象打折扣了，对多数人这都是加分的‘额外选项’。 对于莱维，也是同样的。 当年是把那个女孩当做自己女儿的小伙伴没错，但长大后已经成了那么可爱的一个美少女的疾风多年以后再次出现在面前，而且总是以那种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的方式来跟他‘接触’。要说莱维能当做没事发生那是在质疑他的智商，如果说他顺势就那么享受着那种暧昧……这男人其实也没那么人渣对吧？多少，还是有一些节操的。 旅游期间让疾风骚扰地总是睡不好觉，回到家后这一躺上床莱维就以平时做不到的速度迅速顺利入睡。一直到早上太阳已经升了挺高，早过了平时上班起床的时间，他还在床上赖着不愿意起来。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一种熟悉的触觉，再然后脸上也蜻蜓点水地被一种冰凉凉的感觉刺激到，他才稍微恢复了点意识，半梦半醒地往前一伸手。 “呀！” 莱维伸手一来，将那个按着他肩膀亲了他的少女一把拉到床上抱住。虽说这时间不算多早，但想来这个时候跑到自己房间里干这种事的除了每天晚上睡在自己枕头旁边的那只真祖萝莉还能有谁？ 也不知道都已经放假了，平时总是赖着不肯上学的依文怎么反而起得早了。但好不容易旅游回来总算放了假的莱维，却还打算再多睡一会儿，难得的睡个懒觉，早餐什么的不吃也无所谓。 被莱维拉到床上的少女倒是很乖巧地没有挣扎，可惜半梦半醒的莱维就连刚才那一声轻呼的声音都没注意听，还哪有意识去考虑自家那个最能闹腾的老婆这种情况下怎么会不折腾？ 少女缩着身子闭着眼睛半天不敢动，一直等了很久发现莱维不但没有进一步‘行动’，反而呼吸变得越来越缓慢均匀，听起来睡得更沉了，这才睁开眼睛。 她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挪到旁边对着莱维侧躺着。少女很注意自己没压到莱维的胳膊也没让自己的脸碰到他的皮肤。尽管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不会骗人，少女可担心自己脸上太烫，万一碰上吵醒了自己这个总是睡着了也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的‘主人’。 主人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那就让他多休息一下好了。 少女这样想着，还不忘很小心地磨蹭着从女仆裙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正在楼下帮忙的姐姐发了条邮件，以免待会儿有人打扰莱维的懒觉。 只不过发完邮件之后，少女的脸变得更红更烫手了。她在邮件的内容里告诉姐姐自己正在照顾疲惫的主人以免遭到打扰。可是她却没把自己具体‘照顾’的形式写在邮件的内文里面。 如果让姐姐知道自己正这样躺在床上、躺在主人身边……少女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地快要头脑混乱起来了。 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就这样缩着身子侧躺在莱维身边，双眼睁得大大地一直注视着那张彻底放松的睡脸——果然在自己的家里就是不一样呢。少女痴痴地望着身边的男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呆呆的就跟入了定似地，就连男人身体动了起来她都还是呆呆地没有反应。 莱维早感觉到身边有人了，他虽然不记得刚才自己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候干了什么，但自己醒来后身边有个人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很普通吗？他顺手胳膊一伸就把身边的人搂了过来，可是当对方身体贴到自己身上那一瞬间，莱维马上就发现了事情貌似并不单纯。 “依……嗯？唉？” 虽说去旅游那几天疾风好几次钻了被窝，可是这已经回家了那个丫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还像在外面旅馆里那么放肆吧？然而就算不管莱维跟依文已经有多老夫老妻这个事实，身边这个身体绝不是依文那也是一‘触’了然的。 正常状态下的依文即使不说平板身材，那也绝不是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曲线。就算是长门有希那种很容易让人第一眼误会了年龄的身材，也跟依文那绝对的萝莉体型差别很大。不光是身高差很多，穿着校服时候给人感觉也挺平平无奇的有希，其实只要换件紧身点的衣服，就会让人发现这个看起来像初中生的少女还是有那么一点‘料’的。19 六六三、蕾姆不用丢 然而若是吃了年龄诈称药或者用了幻术所谓‘还原正常成长后的身体’的依文，虽然也还没像解除封印的小忍那样身高都快能跟莱维相比，身材却是相当火爆放到成年女性当中也是傲视同侪。自己身边现在这个，显然不管是身高还是凹凸曲线都还差着一些，尽管已经光凭触感就能感觉出是个身材很好会让很多女孩子羡慕的类型…… 要说光凭触感，莱维倒还真有种自己是不是还没结束旅行回家，之前那返程坐车转飞机回学园岛的记忆都是一场梦的错觉。因为身边躺着的这个女孩子，从触感上感觉实在太像疾风了，不管是身高还是身体的曲线，各方面给莱维的感觉都跟旅行那几天突袭钻被窝的疾风几乎一模一样！ 莱维晃晃脑袋，让自己的大脑又清醒了一些。他看清楚了正上方那的确是自己最熟悉的家里卧室的天花板，而不是温泉旅馆那种明显为了冬季保暖特意设计的特殊材质仿木制的天花。 在家里无疑，然而这就让人更加困惑了。疾风再大点，总不可能一大早当着依文的面跑到房间里来钻被窝吧？或者是疾风用什么魔法把依文给弄出了房间然后再实行突袭？ 别逗了。疾风的魔力的确比奈叶和菲特这两个公认的时空管理局的ace更强。可她之所以在管理局的各种任务中获得的战绩和积累的名气远不如菲特跟奈叶，不正是因为她魔力虽强却不善于精细控制的原因么？ 纵使是还没完全解除纳吉的诅咒的依文，光凭她多年的经验也远不是疾风能玩小手段偷袭成功的。更别说还得在莱维没发觉的情况下偷袭依文得手。这对疾风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况那个情商智商都超高的少女绝不会做出这种很可能影响家里大家彼此关系的过分越界的事情。 那么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莱维清醒过来之后才懒得分析那么多，他一扭头就跟那双如同春雨过后明媚天空般纯净又不刺眼的蓝色的眸子，少女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轮廓不太鲜明却反而显得十分可爱。柔顺的短发如双眼般令人心旷神怡，而头上戴着的白色卷边帽饰则说明了少女的身份——一般来讲现代只有女仆才会戴这样的头饰。 当然，这里指的是譬如秋叶原街头又或者世界各地大型漫展同人展场馆内外，才能见到的那种独有的属于二次元世界的女仆。在现实中的现代世界里，其实已经很少有‘女仆’这个职业。即使在欧洲那些豪富贵族之家的大宅里工作的那些人，也已经很少被称为‘女仆’，更不会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蕾姆！？” 莱维家现在从编制上看有四个女仆。尽管莱维刚从旅行中归来还没来得及给她们具体分配工作，但从昨天回来的情形看，貌似她们已经内部很和谐自然地协调好了彼此的分工。 虽然不是家里的第一位，却因为性格和能力上的几近完美而貌似当上了‘女仆长’的雪伦-克鲁格；资历最老，但因为也要上学而不能作为‘主力’，所以成为了类似辅佐提点对这个家还不能说彻底熟稔的雪伦的助理位置的络缲茶茶丸；在莱维旅行途中忽然冒出来，被莱维劝回了家的双胞胎姐妹拉姆和蕾姆，则是在雪伦的指导下正逐渐融入这个家的新人。 在雪伦出现之前，莱维曾经屡屡抱怨家里缺乏一个能将上下打点好，帮助大家都生活地更轻松愉快的能人。尽管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期望对着大家说出来，以免像菲特那样的容易努力过头的孩子一根筋的跑去勉强自己。但没想到他当初的期望也不知是让哪路神仙给听见了还是怎么的。他刚在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就招到了雪伦这种一个人就轻松搞定一家大小所有繁杂事务的超强女仆，随后拉姆蕾姆这对双胞胎姐妹又不知被基于什么原因忽悠着跑到了莱维这边报到。 这下子即使茶茶丸以后再也不干她当初的老本行，家中在雪伦的协调管理和双胞胎女仆的努力工作下，想必大家的生活质量都能轻松提升起码一个以上的档次。 嗯，其实具体分析的话，莱维也知道主要的功劳还得是算到雪伦跟蕾姆的头上。雪伦固然其实具备了一个高级管家的能力，但具体各种工作上也都叫人无可挑剔。而蕾姆虽然是双胞胎中的妹妹，但却跟莱维学校里他比较熟悉的那两对双胞胎情况不太一样。这对双胞胎女仆并不是藤林姐妹和柊家姐妹那种‘能干的姐姐’和‘天然胆小的妹妹’的组合。 当姐姐的拉姆虽然不知是因为宇宙意志的惯性还是某个上帝什么鬼的特殊癖好，她跟藤林杏和柊镜那两个双胞胎中的姐姐，意外的同样也是傲娇加毒舌还腹黑小恶魔的类型。不过她虽然看上去也是给人冷静干练的印象，实际上却是个做起家务事来有点笨手笨脚，更多时候会光说不练的有点废柴的姐姐。而蕾姆则仅仅是表面上性格有点像藤林椋和柊司那样话少怕生。内在真实是个尽管也非常温柔，但在需要的时候极为坚强有勇气的与外表柔弱不符的女孩子。并且最重要的是比起那个笨手笨脚的姐姐，蕾姆从料理到其余家务工作上都能够做的既好又快。即使是如同古代贵族庄园那般巨大的豪宅，莱维也敢放心交给她一个人而用不着任何人帮忙。 不过这对双胞胎女仆姐妹跟莱维学校里那两对双胞胎最大的不同，其实还是在于她们外表上面并不像藤林姐妹和柊家姐妹那样几乎除了发型别人分不出彼此。虽然拉姆是粉色的头发蕾姆是蓝色的头发这点也很明显，但这两姐妹的相貌还是符合双胞胎常理的非常相似。可是除了相貌和身高之外，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在进入青春期后，大家都开始发育了蕾姆却忽然就‘狂飙猛进’地冲在了前面，远远将她的姐姐拉姆给甩开。210 六六四、女仆暖床有什么不对？ 据说最近最让蕾姆烦恼的一件事，就是上身某处已经变得比姐姐大了太多，一方面衣服不合身总是要修改和做新的，另一方面偶尔蕾姆能发现姐姐偷偷盯着自己时那让自己感到惭愧不好意思的眼神。 “主人……蕾姆本来是想叫主人起床吃早餐的，可是……” 也许因为是鬼族的关系，就像虽然少女的皮肤不像家里的两只吸血鬼那样的苍白，却也比常人要白皙太多以至于平时看着略微有点冷冰冰的感觉。但这种过于白皙的肌肤在情绪波动下泛红起来则更加明显乳胭脂般艳丽。 蕾姆其实不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小时候的一些经历使得她成为了现在这样一个能够很好控制自己情绪不外露的十分成熟的少女。要让她脸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蕾姆那个看似比她更对人冷淡，说话也语调缺乏起伏的姐姐，其实要逗她害羞或者发怒，都远比要对蕾姆做到同样的效果要简单。 不过嘛，蕾姆和她姐姐拉姆一样，其实也都是习惯了在不同人面前戴着不同面具去面对。这有她们二人童年经历的因素，也许也因为这两个女孩认知中的‘女仆’就应该是在不需要的时候没有存在感、让别人都忽视她们的存在从而不会显得碍眼，而在需要的时候则能随时出现在需要的地方、无声无息地给予恰到好处的帮助？ 莱维曾经还以为是阿尔比雷欧-伊玛那个只有相貌看上去正常，实际上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变态气息的家伙基于某种莱维不理解的恶趣味专门教坏了这对双胞胎姐妹。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莱维才知道，原来蕾姆和拉姆这些‘专业知识’都是从她们两个偶然在旧书店买到的书里学到的。 但是归根到底，这两姐妹会变成一对女仆，这件事本身还得着落到阿尔的头上。反正莱维印象里就是某次在阿尔到自己在‘老家’的宅子去了一趟，之后莱维再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本来安排在家里、因为特殊原因没办法把她们从魔法世界带到麻帆良的这对小姐妹，忽然不知怎么的就换上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白女仆服。 后来莱维才听拉姆炫耀似地夸奖她们那身女仆服都是蕾姆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尽管很不理解她们到底是怎么被洗了脑非要当女仆，但当时看到蕾姆那害羞低下头绞着手指头的样子，除了使出浑身解数把这两个小女孩好好夸一番外还能做什么呢？ 从那以后，拉姆和蕾姆这对双胞胎姐妹，在别人面前就总是一副‘请你不要在意我的存在’的面无表情模样。虽然说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莱维却觉得她们那样其实不但不能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对于一些比较敏感的人反而可能会特别在意？ 不过你要真问莱维对这件事的看法，凭良心说，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当然只能表示虽然觉得不好，但感觉还是不错呗。 毕竟两个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对别人都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面孔，唯独在自己面前时却一个是爱撒娇很粘人的姐姐、另一个是容易害羞但非常体贴也总是希望跟在自己身边的妹妹，就算没有任何特殊的想法，但凡有哪个正常男人不会暗爽不宣之于口？ 虚荣心这东西只要是人基本就都有。莱维虽然因为活得够久经历的够多，在这方面比正常普通人稍微淡泊一些。但却也别那么高看他，觉得这家伙是什么了不得值得敬佩的圣人。像他这样的‘生活环境’，的确换了别的男人说不定就得每天换着人带着自己家里这些随便一个走出去都是水准超标的美少女，去大街上到处闲逛着享受别人回头注视的目光。莱维跟那些虚荣心特别强的‘俗人’相比，稍微好些的也就这一丁点罢了。 “呃，叫我起床？” 莱维挠着头想了想，隐隐约约他记得刚才不知什么时候貌似的确像蕾姆说的，自己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人叫自己。具体那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叫的自己，莱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不过看现在蕾姆双手放在胸前整个乖宝宝似地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莱维也能模拟出来之前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 大概是自己睡糊涂了，把来叫自己起床的蕾姆当成了依文。因为想再睡一会儿就赖床把她给拽到床上来了吧？ 迷迷糊糊的把人家女孩子给当成了抱枕这让莱维有点尴尬。不过那尴尬也就是比个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程度。毕竟这拉姆和蕾姆这两个女仆妹子也不是像雪伦那样应聘来上班的新人。以前莱维隔一段时间去魔法世界回那边的家的时候，这两姐妹那无微不至的服侍虽然一开始让莱维觉得很别扭。但时间长了习惯以后，他每次从魔法世界回来麻帆良，都会觉得反而是这边家里住着缺了点什么。 要不是因为总有这种‘缺陷感’，莱维也不会因为家里住客变多就总是想着给家里请个女仆什么的。要知道家里住的像蓬莱山辉夜和远坂凛那种好吃懒做的闲人是多了，但像梦梦和菲特这种很努力帮忙做各种家务事的好孩子也很多。就连给人感觉除了读书就只会动手揍人的伊芙，也经常到厨房里帮忙，其他家务也在慢慢学习掌握中。光是以‘家里人多了家务事也变多了，怕大家忙不过来’这样的理由聘女仆，其实是不太站得住脚的。 都怪蕾姆跟她姐姐把这个其实是好吃懒做源头的男人给惯坏了啊！ 女仆暖床这种事莱维不说，但当初拉姆可是不知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认真钻研学习了好久的。虽然后来在莱维的各种教育下，这两个女孩子也知道了那种‘知识’并不是正常普通的一般常识。然而面子薄一些的蕾姆虽然听话的不怎么再那样，可是光从外表绝对看不出来居然那么粘人的拉姆却是时不时还忍不住要去莱维房间里偷袭一番。183 六六五、蕾姆是打算下克上么？ 不过这次她们两姐妹搬到家里来，莱维倒是不担心拉姆继续像以前那样晚上老是哄都哄不走，总要腻歪一阵才肯回自己房间。毕竟家里、尤其是这个晚上睡觉的卧室可是人家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瑟琳-麦道威尔女王大人的地盘。 拉姆虽然作为鬼族多年以来首屈一指的天才，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却也不可能在依文的地盘上斗赢依文。尽管依文本人也是处在很虚弱的状态下。 咦？说到这里就奇怪了。 依文哪儿去了？她正常这个时候还在房间里睡着，哪容得蕾姆就这么跑到床上来了？ 光是进屋叫起床也就算了，那的确也可以说是女仆的职责之一。可是跑到床上滚床单什么的——她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依文呢？” 莱维想着想着就不小心问了出来，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开口的问题，他的确很奇怪这个时候依文到底会跑到哪儿去？他刚才看了眼时间，现在比起平时要上班的日子自然算是起床晚了。可是放在假日这种时间也还勉强能算早的，依文那可是平时登学日都总是赖着不起来、或者起来了也折腾一下这个忙忙那个，反正就是不肯出门去上学的性子。这样的一个人难得放假了反而早起？而且……还有个肯定不能当着蕾姆宣之于口的理由。 这不是老夫老妻的好几天没见面，莱维终于旅游结束带着队伍在学校解散然后回了家。晚上阔别好几天的，夫妻之间在自己卧室里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再睡觉再正常不过。 虽然昨天晚上莱维跟依文是‘闹’得稍微晚了一些，但他们也没忘了让依文中途补强一下隔音的结界，担保绝不会吵到其他有早睡习惯的人。而两个人战斗到后半夜才又由莱维抱着依文瞬移到浴室去冲了个澡，等身上都干爽了才盖上被子睡觉。这么考虑正常情况下依文都该睡到中午要吃午饭了才起来也不为过吧？ 她这是跑哪儿去了？难道是又再网上不知哪个小众到搜索引擎里都搜不到的二手旧货交易论坛上，弄到了十几甚至几十年前才制造了很少数量然后就停产的超冷门游戏机和游戏？莱维倒是的确有印象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玄关处的柜子上整齐摆着几个包裹，应该是家里的妹子们这些天网购的东西正好送来了，雪伦刚整理好打算再送到各人自己的房间。 话说家里有了女仆的确生活质量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 以前有段时间依文特别沉迷网购，恨不得家里一天能有超过十个快递包裹送到。即使麻帆良有安排专门的使魔或者魔法人偶之类，将寄送到学校里依文这个警卫几乎从来没报道过的警卫办公室的包裹，及时地转送到森林中间的麦道威尔家。但有时候莱维周末偶尔也在房间里忙些工作上的事情。那样的时候隔一阵就听到底下门铃响，从二楼跑下一楼去收包裹这个事情的确不累人，对于一直埋头案前工作的人还是个挺好的舒筋活络机会。可要是每天都得上下跑个十几趟，时间长了相信没有几个人觉得无所谓一点都不烦人的。 而后来家里人越来越多，尤其辉夜这个超级家里蹲御宅族也搬进来后。有时候麦道威尔宅一天收到的包裹量是相当惊人的。据说负责在麻帆良内派送包括的各家快递公司的员工，都很好奇这学校的警卫室是不是转变了智能、或者新添了奇怪的特色服务。否则你说一群警卫值班开会的地方，每天收到的包裹比一些市区里也提供邮购网购服务的实体商店的退换货包裹还多，这实在不能怪人家送快递的小哥八卦啊。 自从雪伦当起了这个家名义上的女仆实际上的管家，莱维再也不用麻烦的跑上跑下去拿包裹（虽然这个工作其实自从家里人变多之后，也早就用不着他亲自去做。家里的客厅里自然总有闲着聊天看电视玩游戏的妹子在）。也不用在灯下费力地从包裹上有时候很模糊不清的配送单上确认收件人写的到底是谁的名字。 反正自从家里有了雪伦，莱维感觉自己就像某些描述科技极度发达的‘幸福未来’的科幻片里的角色那样。任何事都有机器和各种机器人代劳，就连吃饭也只是张着嘴由机械手臂根据意念选定的量帮人放到嘴里。在那样的世界里人类因为长期不需要工作，连正常的行动都无需进行而各个肌肉退化脂肪暴增。 当然了，雪伦之所以被莱维认定为可以成为一个大家庭、大家族乃至于大企业财团的完美管家。正因为她并非像那些科幻小说里的机器人一般，完全只知道满足人类的一切需求。雪伦除了将家里变得井井有条之外，见到家里各人的一些不好的行为习惯时，她也会适度的提出自己的建议，让人在不会感到尴尬和不舒服的前提下，更容易接受她的建议来改变自己不健康不安全的一些生活习惯。 而且雪伦还很快地就掌握了家中各人的一些特殊情况，很清楚对待某个人应该使用怎么样的特定方式。譬如同样是看起来每天除了看书别的什么都不爱的两个三无少女外星人。雪伦对待长门有希的时候就会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建议和希望，她知道有希并不会因自己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而起情绪的反应，采取最直接清晰的方式是最好的；而面对伊芙的时候，雪伦则会开启讲道理模式，很详细很细致地将自己为什么有那样的希望和建议一一告诉伊芙，看起来那语气和动作都有点像幼儿园、不、应该说起码像小学里少有的很温和的老师那样教导着懵懂的孩子。 至于像蓬莱山辉夜那样的奇葩，雪伦貌似刚见面的第一天就不知怎么看穿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那个都宅了好几百上千年的家里蹲前公主的生活。 六六六、放假去学校？依文你叛逆期到了？ 雪伦看穿了辉夜的本质，于是索性从一开始就没白费过力气。而是在各方面都配合着辉夜让她非常满意，后来难得的居然和辉夜那个奇怪的女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其实在这些方面别看蕾姆现在年纪还小经验不足，但莱维知道她也有着将来成为像雪伦那么万能的厉害人物的潜质。别看蕾姆对待莱维都已经上升到了英雄崇拜的高度。可如果她发现莱维在某些事情上有不好的负面的地方，这个看似只有乖巧柔顺听话的女孩子，也会很委婉但坚决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帮助莱维改掉或者转换心情。这方面反而是蕾姆那看起来性格更‘硬’的姐姐拉姆，是个更心软更狠不下心的人。要是单独拉姆当某人的女仆，不考虑她工作能力上差妹妹太多，说不定还真要担心她别把那个主人给惯成了个废柴。 “依文洁琳小姐说早上有学校的社团活动，和茶茶丸前辈一早就出门到学校里去了。” 蕾姆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很认真很恭敬地回答莱维的问题。不过她脸上还是有些红扑扑的，那模样看上去就像刚才做了些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似地。 的确现在要是谁跑进屋来见到蕾姆的神情，只要不是思想过分纯洁单纯的人，八cd会往‘家主利用自己的权势威逼年少的孤女女仆’这样的剧情去发展联想吧？尤其蕾姆还是跪在床上，而且她那身女仆服尽管颜色黑白相间的给人感觉很朴素，但胸前的位置却是又低而且还以卷边的装饰来衬托着少女那……咳，其实蕾姆当初自己做这身女仆服的时候真没有任何不正常不健全的想法。这身女仆服穿在她姐姐拉姆身上，就完全不会有人觉得胸前的位置设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只是普通可爱的程度。 然而就像蕾姆这段时间也在烦恼的那样。明明是双胞胎姐妹的二人，在进入青春期后发育的程度不知为何迅速拉开。原本完全镜面倒影般的身材开始逐渐发生变化，这让本来很合适穿着都很正常的女仆服被迫需要修改，结果改着改着，就成了现在这种略微带有某种意味的款式。再加上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经常需要做家务很容易弄脏的工作，蕾姆跟拉姆却总是穿着白色的过膝丝袜，仿佛炫耀她们有本事再多家务也不会把袜子弄脏似地……可无法否认的是，对于绝大多数一般人来讲，白色的过膝袜貌似都有种莫名的暗示味道。这点看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女性，黑色丝袜和肉色的都十分常见，偶尔也能见到棕色、灰色甚至红色。可是直接穿着白色丝袜上街的人其实就不太多了。 当然，年轻的女孩子中稍微多一些，譬如莱维学校就有不少，比如他班上的班长和班长的妹妹。 可是即便如此，蕾姆现在这身打扮以及她的神情和动作，的的确确是会给旁观者一种工口的气氛。好在莱维跟依文的房间平时是不太会有人直接闯进来，即使找人其他女孩子也肯定会先敲门，等里头的人去开门。否则莱维要是给误会成了利用地位潜规则女仆的混蛋，那可真是冤到不知该找谁诉苦才好。 尤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差点忘了说明。蕾姆的白色过膝袜可不是一般的款式。只要谁运气好能趁着少女做某些会让不算太短的裙摆飘起来的动作时，鼓起勇气冒着被流星锤抽爆脑袋的风险探头去看，就会发现少女腿上裹着的那双白丝袜居然还是带滚边和吊带的款式，简直暧昧到爆！多数人恐怕只有在跟深爱自己又肯满足自己的女友或妻子玩某些特殊y的时候，才有缘得见这种特殊的‘景致’吧？ “依文？去学校了？去参加社团活动？都已经放假了她去参加社团活动？” 虽然其实是身处在很容易被人误会的暧昧环境里，但品行正直的莱维并没有丝毫察觉自己的处境。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蕾姆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太惊人，让他一时间没工夫去判断自己的处境。 依文是谁？那可是该上学的时候绝不上学，能迟到绝不按时，到了学校也能早退绝不多呆一秒钟的麻帆良有史以来第一名的逃学天王。这样的人平时都不上学，却在放了假的时候反而一大早起床跑到学校里去参加社团活动？ 好吧，其实虽然依文对上课这事儿从来都是能躲就躲。但的确她不上课却有时候反而会等放学了之后又跑去参加社团活动。 之所以依文不上课却还去参加社团活动，这点只要熟悉她性格和处境的人认真想想，倒是也不太难理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态。 像依文这种因为诅咒被迫一直呆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没办法离开的人，首先最怕的就是孤独。不过这点因为后来莱维的出现，实际上这些年依文非但一点都不孤独，反而一直享受着她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理想中的平静生活。 然而对于一个从小就没尝试过正常人生的女人来讲，平静的生活固然是她所追求的，可时间长了后本身并不是那么宅的一个人，平静久了也总会偶尔有觉得闷觉得无聊的时候。 学校里都是一堆初中生年纪的孩子，依文只不过是身体维持着小学生的样子，从心理上怎么也不可能跟那些人成为真正的朋友，真正的融入他们的圈子。而一个交不到太多志同道合朋友的人，往往就只能转而专注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寻找不需要太多朋友也能让自己不无聊的生活方式。 所以依文总是热衷于在网上各种旧货贩卖网站上购买那些老古董游戏机和古董游戏。并不是她对现在技术日新月异的最新游戏大作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拥有别人梦寐以求充足自由时间的她，早把那些时下流行的游戏都玩的没有可以再玩的。 六六七、原来是被食诱了么 而除了玩游戏这一个兴趣之外，依文还对围棋和茶这两样事情比较热衷。于是尽管根本不去上学，她却也一直参加着麻帆良的围棋部和茶道部，一届一届的送走毕业生迎来新部员，在社团里仿佛一个幽灵前辈般，不断跟新部员在棋盘上过招，品尝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所泡出来的拥有他们自己独特味道的茶。 可是尽管依文一向还是比较有规律的出席她所参加的两个社团的活动。可是在这已经放了假的日子里还一大早就跑去学校，依然让莱维感到有点吃惊。难道围棋社或者茶道社，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么？ “虽然蕾姆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听依文洁琳小姐和茶茶丸前辈聊天的时候说到，好像是茶道社的某个人去旅游带回来了很特别的茶叶，邀请还在学校的大家前往举办一个品茶会这样的活动。” 蕾姆继续很端正地跪坐在床上说出她所知道的情报。有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蓝发小女仆脸上的红晕也已经完全褪去，莱维如果认真听一下，就会发现蕾姆的心跳也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小女仆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微笑，却是平常大家不常见到的。 “有人带了新茶叶回来？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 莱维点点头。像依文这样被困在一个地方出不去的人，对新奇的事物肯定都是比较感兴趣的。想来是麻帆良某个学院也搞了类似莱维学校那样的修学旅行，然后去了的学生在当地带回来了比较少见的茶叶。听到这样的消息，依文不顾昨晚的‘辛劳’而早起跟茶茶丸一块出门回学校的理由听起来就合理多了。 “那依文她们说没说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莱维想想又接着问，蕾姆听了则是摇摇头。 “依文洁琳小姐走的时候并没有跟蕾姆说这个，只是在客厅里讲了一下她要回学校，让蕾姆等主人起来了告诉主人。不过我刚才见到雪伦前辈在准备午餐的食材，以她准备的量来看，有可能是依文洁琳小姐之前跟雪伦前辈说过今天中午会回来吃饭。” 昨天回到家的那一顿晚餐是雪伦煮的，莱维还以为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去了旅游好几天才回来，人家‘女仆长’专门亲自下厨给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以表示接风洗尘的寓意。但现在听起来，虽然家里的女仆多了这对双胞胎姐妹，但一日三餐好像其实还是全部由雪伦亲自负责。 不过这点莱维倒是可以理解。蕾姆总被人夸家事万能，烹饪水平自然比她那个顶多帮忙打打下手还凑合的姐姐强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以莱维这两个人的料理都品尝过的人来评判，讲公道不论私情，他必须说在烹饪料理这方面，蕾姆还距离雪伦的水准有一定的差距。 蕾姆的料理水平大约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级别。以莱维的口味来评判，她的厨艺大约是不输给一些知名餐厅的主厨，差不多是能将各种知名菜肴都能做出个让绝大多数正常人吃了后会夸一声‘好吃’的水准。但雪伦的厨艺则比蕾姆还高一个境界，莱维觉得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兴许夸张了点，但也不算特别的过分。 蕾姆属于能把大家都知道的菜肴做的让人竖大拇指的程度，而雪伦则是感觉能将任何食材以无论大家能想到、或不能想到的方式，做出令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料理。而雪伦的料理中经常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这点惊喜感，就是她明显更胜于蕾姆的地方了。 不过公平地说，莱维觉得蕾姆单纯论基本的厨艺应该是不输给雪伦太多的，尽管在火候和调味料的分量这些需要经验的地方，才十七岁的蕾姆自然是比不上已经二十多岁雪伦。而雪伦那每每烹饪出大家前所未见特别料理的技能，莱维也觉得应该将大部分功劳归结到雪伦是个来自异世界的异世界人，来到这个世界后估计也像铃仙她们那样迅速地学习着这个世界的新知识，顺利地融合了两个世界的料理风格，才能总是做出一些比蕾姆那些略显中规中矩的料理更新颖的菜肴。 尽管蕾姆以前一直是呆在魔法世界里，严格来讲她在地球上也应该算是一个‘异世界人’才对。但魔法世界一直跟地球联通，尤其这些年彼此隐在水面之下的交流来往其实非常频繁。这至少令两个世界中能够知道彼此存在、能够频繁接触对方世界的那些人，互相都受到了对方的影响。熟悉对方的文化与习惯，甚至接受并潜移默化融入和改变了一些自己的文化与习惯。 尤其像蕾姆和拉姆这种‘主人’是个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地球的人的女仆，她们平时看的书、吸收的各种知识教育也更偏地球这边。 其实莱维本来就一直打算着找机会将这对双胞胎姐妹从魔法世界里接出来。一直让她们两个看地球上的书、找人教导她们地球上的各种语言和文化，无非就是希望她们将来离开魔法世界，定居地球后能尽快尽好的融入地球人的生活当中罢了。 一直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蕾姆，她所掌握的‘两个世界的知识’自然是远不如雪伦所掌握的差异那么大，运用起来不如雪伦融合的效果那么好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之所以蕾姆总是隐藏着一丝普通人发现不了的自卑心理，就是因为这个当妹妹的从小的确在她们鬼族所最重视的实力和魔法天赋方面远不如她的姐姐拉姆。 拥有一个被赞为鬼族历史上第一天才的姐姐，天赋平平没有特别突出优点的蕾姆自然从小就被村子里的人、甚至是家里的父母有意无意地拿来跟姐姐拉姆比较。当了多年老师的莱维最能理解这种处境的孩子们的心态。很多孩子就连时不时被父母拿来跟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别人家的孩子’比较一番，时间长了都觉得心中委屈难以忍受。 六六八、蕾姆的持续伤害技能？ 偶尔因为犯了错误被拿来跟别人比较一下都那么难受，更别说蕾姆这种每天都在自己的天才姐姐身边，承受着有些人甚至是‘蔑视’的目光的痛苦了。 蕾姆之所以成长为现在这样一个家事万能的女孩子，无非也是小时候在努力了一段时间后，认清了自己无论如何拼命也赶不上姐姐的步伐。又不肯就此放弃自暴自弃的这样一个让人可怜可爱的孩子，决定了走一条跟姐姐不同，能够在别的地方胜过姐姐，最重要是能帮助到姐姐和父母，得到家人们的称赞和喜爱的路。 虽然蕾姆知道像家务事这种别的世界的孩子做好了一定会得到父母表扬的事情，在一切以实力为尊的鬼族村落里根本不被大家看在眼里。但她仍然为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助到父母和姐姐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可是后来时间长了，蕾姆也发现自己的确是个各方面都天赋平平的很普通的孩子。虽然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姐姐一直专注于修炼的‘机会’下，在家务方面的技能迅速超过了姐姐很多。可是蕾姆仍然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趁着姐姐心思不在这里而偷偷努力，才暂时做的比姐姐好一些罢了。 如果姐姐认真起来，一定很快就会变得比自己更厉害吧？不管是做饭还是做衣服还是清洁卫生……蕾姆直到现在内心深处还是这样想的。这种自卑的心态，不得不说对她在厨艺这些做到极致也可以称之为‘道’的技能的进步形成了一定的阻碍。 这种阻碍，首先就体现在打破前人的经验自行推陈出新的创造力之上。 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没有优点的蕾姆，哪里敢去想如果不遵守那些菜谱上的步骤和过程来做，凭自己的经验和灵感是不是能做出更好吃更美味的新式的菜肴？ 看来……莱维这个当着老师也的确好为人师的男人，以后除了家里现在那几个正在悉心‘调教’的少女之外，现在又要多添加一个学生名额了呢。 “主人，您是打算要出去办事，中午不在家里用餐吗？” 蕾姆歪着脑袋低头望着躺在那盯着天花板的莱维。这名少女从小就因为战斗天赋不行而被人忽视甚至藐视。即便家里的父母没有那样的想法，但也难免对天才的姐姐更关注一些。为了能获得父母的疼爱不给大家添麻烦，蕾姆逐渐锻炼出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能够很敏锐地看出旁人的心思和情感。她见到莱维望着天花板有点入神的表情，立刻明白这是莱维在考虑着什么事情的样子。结合他刚刚问自己依文中午会不会回来吃午饭，蕾姆觉得很可能本来如果依文不回来的话，莱维是打算自己也出去办点什么事情的。但自己告诉他了有可能依文中午会回来，这让莱维有些犹豫起来。 “嗯，今天的确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过还是在家里吃完午饭再出去好了，人家那边也未必管我的饭，跑过去了说不定还得自己花钱去外头吃，还是在家里吃完了再走吧。” 莱维摸着下巴上长出来了一点的胡渣，琢磨了一阵后决定还是吃完午饭再出门。 虽然一般人连续旅行好几天后，都希望起码能在家里修整休息一两天的。但莱维这边之前就约好了的事情总不能老是一拖再拖。何况这件事对别人来讲还是相当重要的、甚至说关系到生命安危都不算夸张。 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疏忽，尽管那不是立刻就会有危险的情况。 “好的，那我就先下去跟雪伦前辈讲一下。不过前辈之前也准备了主人的份，其实也不用我去多嘴啦。” 蕾姆使劲点了下头，床垫被她带地一阵轻轻地晃动。莱维也顺势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穿着睡衣在异性面前会不好意思之类的，他一个不知多少岁的老男人才不会有那种青春期少年的尴尬症。何况尽管学园岛的冬天算不上多冷，但同样因为不太冷麦道威尔家起码是这件主人房里并没有开暖气。莱维身上的睡衣还算是比较严实，更没有必要感到不好意思了。 “蕾姆这么勤快这么努力，哪个笨蛋敢说你多嘴？” 坐起身的莱维伸手捏了下少女的脸蛋。蕾姆虽然十七岁了，但也许鬼族的生长发育跟人类还是不太一样，她脸上的婴儿肥还没完全消失，让她的脸蛋看上去有些圆圆的像小孩子那样非常可爱。 不过这个萝莉脸的娇小少女不知为什么却把自己的女仆服设计成了很容易让人有遐想的露肩低胸款式。胸前那里还能解释是蕾姆没料到自己发育这么快这么好才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完全露肩和底下那双白色的吊带袜就……不，蕾姆肯定不可能是有意识地往那种方向去设计的这身女仆服。即使退一万步她自己有那种意识，以她这个标准的姐控个性，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姐姐穿上容易被异性幻想的服装。何况蕾姆绝不可能有专门那方面的意识，否则她既然都选择了吊带袜，为什么还要把裙子设计地这么长？岂不是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攻击力’吗？ 嗯，话说……蕾姆的攻击力倒是正在持续对莱维进行着伤害。大概是刚才她从床上爬起来又坐下的时候动作不太对，原本能盖住大半大腿的裙摆不知什么时候掀了起来。那白丝袜的滚边与蕾丝吊带，还有少女那比白色的丝绸都更白皙的肌肤都露了出来不少。 鬼族，不愧是听起来跟吸血鬼只差两个字的种族。蕾姆的皮肤简直就像牛奶一般白腻，恐怕她以后代替雪伦和茶茶丸到中央区去采购日用品和食材的时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女人会羡慕嫉妒她这样几乎完美的肤质。 “蕾姆比起雪伦前辈还差了很多呢。” 说到雪伦，蕾姆一抬头把刘海往旁边一甩，露出来的两只蓝蓝的眼睛满是憧憬。 六六九、蕾姆蕾姆不要害羞嘛 “蕾姆以前打扫和整理房间都只会呆呆的做，而雪伦前辈只是告诉了我一点心得，果然之后试着照着做，不但速度更快而且效果也好了很多！” 的确蕾姆不是那种擅长变通取巧的人。虽然莱维在家务上没什么见解，但也猜得出像她这种‘努力家’，多数就是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地工作。而雪伦那个有着超级大管家能力的女仆前辈，当然能教给蕾姆许多她以前完全没想过的东西。 “还有在家具和其他用品的保养方面，雪伦前辈也教给蕾姆好多以前从来不知道的高深的知识。而且这些知识好像还都是前辈她自己总结出来的，蕾姆除了姐姐之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人呢！” 莱维倒是不会有纠结蕾姆无意中透露了她认为自己远不如拉姆聪明的事实。反正拉姆的确是个天才，莱维身边天才又那么多，他要是还会因为这些事受到打击，那他每天怕不是要活在不断被打击的阴影中永远再起不能？ “不过雪伦前辈最厉害的地方，果然还是她做出来的饭菜实在太美味了！” 说到雪伦做的饭菜，蕾姆双手握起小拳头在胸前使劲挥着，那激动的模样就跟莱维曾去过的尤娜的演唱会，当时在会场里见到的周围那些从头到尾就没听过尖叫呐喊的疯狂妹子粉丝似地。 “说实话，蕾姆以前一直还对自己的厨艺挺有自信的。前几天刚到主人家里来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甘心要跟前辈抢煮饭的工作。可是在尝过前辈煮的奶油浓汤之后，蕾姆才发现自己原来还离真正的高手差了那么远呢。” 虽然嘴里是这么说，但蕾姆却并没有半点沮丧的样子。尽管她的脸蛋又有点红了起来，貌似是为自己之前的小骄傲感到不好意思。但很明显雪伦的出色激起了这名从小就下定决心在家事上努力的少女曾经的‘雄心壮志’。 “是吗？那你就好好跟雪伦请教请教，我想你肯定很快就能进步的。不过我觉得其实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反正家里那么多女孩子，除了雪伦我也找不出其他厨艺能跟你比的人。” 家里会做饭的人……梦梦、菲特、疾风、爱丽丝、凛、雪伦、茶茶丸，莱维数数大概就这些了。 这些女孩当中，梦梦、菲特、爱丽丝和茶茶丸都属于厨艺普通，但也起码能算是精通各种家常菜的程度。大约就是普通人家家庭主妇的平均水平。即便茶茶丸以前一直是负责家里的所有家务，但她其实在这方面没多少天赋，又或者该说是依文制作茶茶丸的时候，并没有‘赋予’她这方面的天赋。 说到这里莱维就觉得有点奇怪。 像茶茶丸零号吧，依文最初制作她就是为了能多一个能在战斗中帮助自己的辅助型从者。于是除了一些战斗中能用得上的技能外没多余赋予她别的天赋也属正常。然而络缲茶茶丸则是一开始就是作为女仆制作出来的，依文制作她的目的是为了能有人帮自己处理各种家务事，同时在与莱维重逢前，她也是依文唯一的一个可以解闷的同伴。 可是既然依文制作茶茶丸的主要原因就是让她做家务照顾自己，为什么莱维却没看出来茶茶丸在各种家务工作上有多么擅长呢？ 打扫卫生吧，茶茶丸的速度和质量都只能算普通，做饭和整理房间的水平也同样和普通经常帮忙做家务的女学生的程度。然而一般人想象中，既然都为了家务事专门制作出一个兼顾了魔法与高科技的‘人造人’，不是应该让她像电影还是动画里那种超级机器人女仆一般万事万能才符合常理么？ 难道是因为依文自己不擅长家务，所以才做不出来擅长家务的人偶？莱维自己不会魔法，也不清楚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以魔法制作出像真人一样行动自如的人偶。他觉得说不定就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即使是高强的魔法师人形使，也只能做出能力在自己所能范围内、或者不超出太多的人偶？ 反正以科学的手段暂时好像都做不出厨艺上远超常人的机器人。否则超铃音的包子铺也用不着还由她的同学们每天亲自到店主持。以她掌握的超越地球现代科技许多的黑科技，不是也做不出来能完美再现那让麻帆良的学生、乃至于世界上的吃货们都垂涎三尺的超包子么？ “没有啦，蕾姆哪有那么厉害。像远坂大小姐的厨艺就很让人佩服，而且听说八神小姐也非常擅长厨艺。” 起码论谦虚，这个家里能比过蕾姆的人的确不多。大概也就菲特奈叶能跟她一个级别吧。要知道即便是平常看起来受的不得了，简直就是个让辉夜随意揉捏玩弄的大m一般的铃仙，其实她在外人面前也是很高傲很冷淡的那种清高的形象。虽然经常会维持不了多久就破功，但这也说明铃仙内心其实是希望自己能是个让人仰视尊敬的形象。不论这是因为她长期受辉夜‘熏陶’才养成的还是天生就是如此，反正都能看出那不是个发自内心就非常谦虚甚至自卑的人。 就连梦梦那种看起来好像很懂事很会隐藏自己的女孩子，她要是让莱维一直这么夸着，也会忍不住得意起来让人发现。家里能做到像蕾姆这样被人夸多了反而很不好意思都有点羞愧起来的，的确也就只有菲特跟奈叶。即使是伊芙那种三无少女，莱维要是一直夸她，也得羞得将头发变成锤子追着他锤。 “凛和疾风做的饭菜确实都很好吃。不过凛她只擅长中华料理，其他菜系都做不好。疾风也是以家常菜为主，她们可都没本事像你这样各种菜系各种材料都能做出很美味的料理来。” 莱维继续使劲夸蕾姆，他就喜欢看这个小女仆低着头耳根子渐渐红起来的样子。这样的蕾姆实在是太可爱啦！ 六七零、天国的魔禁三啊！！！ “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蕾姆你的确这些方面都比她们要强，现在又有雪伦这个老师，正好再努力一把，彻底把她们甩的远远的！” 莱维按住少女瘦弱的双肩，仿佛人生导师在帮助少女坚定什么不得了的伟大梦想似地。不过的确蕾姆自己给自己从小制定的目标就是在这些她的姐姐不擅长的地方做到更好。而现在她也在这些领域获得了一定的成就，是她超过其他人的特长。 如果要帮助蕾姆尽量减少她内心深处的自卑，竖立起正常的自信心。莱维认为起码一开始还是从鼓励她的长处这方面入手。尽管这样的方法看起来很老套，给人感觉普通随便一个学校的小学老师都是这么鼓励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的。但不可否认老套的办法之所以被认为是老套的，不正是因为它们管用所以才一直流传下来、不断地被人重复使用么？ “嗯！蕾姆一定会努力跟着雪伦前辈学习的！” 一说到向雪伦学习，本来害羞地都低下头的少女又猛地扬起脖子，跃跃欲试地就要从床上跳起来。蕾姆这个样子让莱维也有点好奇，自己不在的这两天，雪伦到底是向蕾姆展示了何等神乎其技的能力，才让这个本来也称得上家事万能，而且凭自己一人就能管理好一栋城堡般大宅的超级小女仆，如此地服服帖帖甚至视若神明？ 之前在家里莱维倒是也没太觉察到雪伦有那么的耀眼。说不定这也是她出色的一项能力，在很好地服务于人的同时，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求不会让那些喜欢更多个人空间的人感到不自在。 的确即使是每一件事都做的非常好，但存在感太高也会让一些不太习惯被人服侍的人感到尴尬。譬如就读于白皇学院的某个金发双马尾傲娇萝莉，她家里那个据传是高达转世的人型兵器般的管家，貌似就有点存在感过强，让人去她家里的时候总是没办法忘记那个管家的存在。有些大户人家其实是不喜欢这样的。 蕾姆说完就兴致勃勃地在莱维的鼓励下，跑下楼去厨房里帮雪伦打下手，顺便近距离从旁学习雪伦的烹饪手艺。 等到中午一大早回了学校的依文带着茶茶丸满足地回了家。依文还在夸着茶道社的同学带回来的茶叶的确很特别很有异域风情，蕾姆已经端着雪伦又快又好做出来的一大桌菜布置好了餐桌。 一顿满足的午餐后，莱维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出门了。 ＝＝＝＝＝＝＝＝＝＝＝＝＝＝＝＝＝＝＝＝＝＝ 寒假期间的学园都市比中央区和麻帆良都显得热闹很多，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反而比平时要上学的日子里显得更加繁华且热闹。莱维觉得每次节假日来到学园都市，他才能真正感受到那股超越现代科技的近未来大都会的气息。 概因中央区多少还是有些学生家长跟着学生一块到岛上求学，甚至像柊家那种全家人都在岛上，并经营着自家产业的学生家庭也不乏其人。而学园都市则是完全类似欧洲一些古老贵族公学那般，实行的完全寄宿封闭管理的模式。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的家庭之外，学园都市里只有学生而没有学生的家长。其余大多数成年人除了教师之外就是各大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而已学园都市的科技发达程度，像外界近一两年兴起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以及再此之上应用的无人商店等等无人服务，也早在学园都市里遍地开花。 只要学园都市高层愿意，其实以这座城市的科技实力，完全可以做到让城市里除了学生、老师和研究人员外，再不需要任何一个与此无关的保障日常生活和城市运作的工作人员。 也许学园都市高层里也存在着以回馈社会为己任的关怀社会人群的社会慈善家？否则莱维其实是不大理解为什么学园都市还大量地雇佣了传统模式的城市里常见的各种服务业工作人员。尤其是商店收款、售货员，以及餐厅服务员这类最容易被机器与机器人替代的工作。 事实上学园都市现在就有那种完全无人工作的购物、餐饮、娱乐综合体。就譬如上次莱维为了学校旅行的事情带着那月去采购的那一回所去的那间大型购物中心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之一。 既然那间商场能够实现那样的概念，就说明学园都市其实广泛推广那样的模式是不存在任何技术上的问题的。尤其是学园都市或许因为其科技氛围过于浓厚的原因，这里向来有不考虑实用性、甚至可靠性，直接将拥有出色概念构思、但其实还并不成熟有着许多明显缺陷的产品直接推向社会中的习惯。让使用的老师同学们当免费的测试员，研究人员根据大家的反馈进一步修正自己的概念与设计，反复重复这样的过程，逐渐创造出新颖又实用可靠的真正的‘黑科技产品’。 譬如白井黑子整天吐槽除了好看和方便携带外，使用起来非常麻烦很不方便的那个手机一样。平时可以以一根笔的形态方便的放在口袋里甚至别在衣服的领口，而使用的时候可以直接拉出可视范围很大的屏幕。这种兼顾了体积和外观以及大屏幕的设备，简直可以说是外界那些拼命努力研究如何将傻大黑粗边框缩小进而去掉的手机厂商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统治市场的终极大杀器。 毕竟以外界厂商的技术，他们最多最多所能做到的也就是让手机变得跟屏幕本身那样的大小。至于柔软可折叠的屏幕尽管已经被研制出来并据说貌似可以近期推广商用。但是即便屏幕可以变得柔软的像纸张一样随意折叠，可是手机里其他继承整合在电路板上的硬件却还远远做不到。像黑子用的那种小巧地像一支笔，屏幕却可以很大的手机，他们再研究几十年也未必能做得出来。 六七一、绢旗今天也是元气满满哒 然而那让外界各大手机厂商梦寐以求的手机却几乎每天都被黑子各种吐槽，听得莱维耳朵都长起了茧子。说明它被设计出来的过程中，也为了达到现在的效果而舍弃了许多能让人获得更好使用体验的元素。 类似的看起来很惊艳但实际用起来却非常不好用的‘未来科技’产品，在学园都市里还有很多很多。不光摆在电器商店橱窗里和货架里的那些公开售卖的商品。就连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各种公共设施，也常出现令人无语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的问题。 如此充满着不怕出问题大胆向前冲的激进精神的学园都市，断然不会因为可靠性之类的服务业本来最重要的因素，而放弃他们掌握的先进技术，倒回头去选择传统的服务业服务方式。 如果不考虑什么回馈社会和更深层次的阴谋论之类，那么莱维觉得可能性比较大的原因恐怕也只有资源上的限制导致了像那种完全无人的大商场还不具备在整个学园都市彻底覆盖的条件？ 毕竟这是一个大多数资源只能依靠外界进口的‘孤岛’。就算完全不缺钱，也得考虑有钱买不到想要的东西的情况。的确用珍贵的各种资源投入到减少人类工作人员这种看起来不那么必须的事情上，对学园都市那些追求效率和利益最大化的管理人员来说，并不是个值得认真探讨的问题。 也好在学园都市貌似还有不少人懂得‘节约’，而不像研究所里那些为了试验研究怎么浪费都舍得的科学家。否则这座城市恐怕也见不到现在这副行人如织热闹繁华的景象。 考虑到这座城市里未成年人占绝大多数，莱维站在一名教师的角度。他不认为那种如同科幻小说里未来那样的冷冰冰社会，对这里的孩子们的成长有多大的好处。 人与人之间交流是非常重要甚至必要的，即便是一般人想象中不苟言笑不善言谈只懂得钻研的科学家，其中其实也不乏交流沟通能力很强的人。毕竟一个重大课题往往不是一个人或三两个人埋头苦干就能有突破成果的。那种数量庞大的团队彼此协作分工搞研究的情况非常常见。如果其中没有擅长交流沟通的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协调带领，这种团队协作的效果说不定还没大家各自为战光顾好自己那一块要来的效率高呢。 “超发什么呆呢？明明有个超美少女超陪着你，居然还超有心思超想别的事情。你该不会其实超是那一边的吧？” 莱维边上的人一开口一听那口头禅就相当于自我介绍似地。不知为什么总是特别喜欢用‘超’这个字，而且还经常会用在句子中间让人有点莫名其妙位置的少女绢旗最爱，今天也像平常一样元气满满哒，穿着能把她超引以为傲的长腿几乎全露出来的装扮。那短短的裙摆总是让人担心一阵稍强点的风就能把它吹起来。至于现在姑且也算学园岛的冬季，天气有点冷的保暖问题，绢旗上身那件厚厚的一般在北方城市的冬天才能见到的外套，倒是保证起码不会冻得人直打哆嗦。 “什么那一边这一边的，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剧情设定奇奇怪怪的电影了？” 莱维一把拍掉绢旗最爱手背贴着自己脸的那只手。这样的姿势代表什么他当然是清楚的，作为一名已经早就结了婚有老婆而且还有两个女儿的成年男子，莱维觉得自己应该没必要再证明自己到底是哪一边的才对。 “超没有的！” 长腿萝莉举起双手勾在脖子后面，一脸很无聊很郁闷的表情，这段时间的确是把她给闷着了。 “再怎么说也超是初中生，期末考试什么的超虽然没意思，但也还是要超参加。” 所以说是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空跑去那些地处偏僻的小众电影院里去看她最喜欢的小成本b级片？莱维听到这个倒还真有点意外。尽管这只不知为何特别热衷于若隐若现露出大腿的长腿萝莉总是强调她自己已经是初中生。然而从最初认识到后来再见面，多数时候这只长腿萝莉都是以‘暗部成员’的身份出现在莱维面前。这让莱维总是比较难以联想到她其实还是个今年才刚上初中的学生。 “学园都市的考试不是考超能力吗？能力这东西你们是靠平常锻炼的，难道还有临阵磨枪能拿高点分数的说法？” 学园都市作为一个对外宣称研究脑域开发、对内实则进行超能力开发的‘人体研究都市’。在这里面就读的学生他们评定自己成绩的标准基本就是能力的强弱。比起无能力者和低能力者，强能力者和大能力者就是毫无疑问的优等生。而超能力者更是全学园都市都仅有几位的‘学霸’，大约就相当于中央区各学科成绩的第一名那样？ 莱维以前也听白井黑子说过她们常盘台中学考试的事情。那种考试貌似被她们称作什么检测来着？反正过程就是尽量全力发挥自己的能力，然后由电脑来评定测试者的能力强度来细分大家的高低。 像这种能力测试的方式现场观看会觉得非常有趣，在测试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能力引发的有趣现象，观赏性绝对高的没话说。不过也得注意这种评价仅限于像常盘台中学这样的专门注重能力强度的贵族名校。普通学校一个班级有一个lv.3强能力者就算比较不错，而全校加起来说不定也就仅有一个lv.4大能力者也有可能。这样的学校的能力测试，往往你在边上使劲盯着都未必能看出参加测试的学生使用了什么样的能力。当电脑提示测试完成打出分数，你再仔细回想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操场中间那被微风吹起来的一片尘土，就是刚才那名学生施展的能力造成的效果。 六七二、学霸果然在哪里都吃香呢 “你啊，还好意思超说自己是个老师。就算学园都市的确就是个能力者超至上的地方。可是如果考试只看能力强度，平时上学也只锻炼开发能力，那大家不就变成连字都看不懂的超文盲了吗？” 绢旗最爱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尽管身高关系让她的表情和眼神的杀伤力都打了不少折扣。但难得的被她抓到机会好好吐槽一番莱维，这只小萝莉还是比较满足，鼻子里都哼哼着估计来自于某个超小众三流电影的配乐，反正莱维是绝对没听过那样的旋律。 “哈哈，确实是我给忘了。一想到你们学园都市，首先想到的总是超能力还有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差点都忘了除了开发能力之外，你们跟外面的普通学生也没那么大区别。” 现在就连那些从小就被抽选出来接受地狱训练的职业运动员，都越来越重视对他们的文化课程的教育。尤其在一些团体对抗运动当中，智力的作用在大家身体锻炼都达到顶级的前提下愈发明显。像学园都市的这些能力者们，也不可能光顾着能力的开发而别的什么都不教他们，像绢旗说的那样培养出一群强大的文盲什么的。 “要说区别反而是我们这边比外面的多数学校更注重超理科的学习。毕竟大家能力的强弱本来就是由每个人的演算能力决定的。不好好读书就不可能高速进行复杂的演算，能力也就不可能提高，或者就算提高了也超控制不了。” 这个道理莱维当然懂，他其实是知道学园都市里能力越强的人往往学习成绩也越好这件事。然而绢旗却不知道莱维暗中了解的比她还多，比如一个人的能力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强度，与他本人的刻苦努力——不论是能力开发上的努力坚持、还是传统学业上的刻苦钻研——并没有多少直接正向影响的关系。 即使绢旗最爱隶属于学园都市黑暗中最隐秘的组织之一，但这座城市里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仍然有太多太多。譬如绢旗并不知道像她这样的绝大多数能力者，在最初开发能力之时，就已经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判定出将来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虽然后天的学习不可能完全被否定。一个在‘素养判定’中标明将来能够达到大能力者层次的孩子，如果一直不接受严格的开发培训，那他自然也不可能达到自己可能的最强。然而与之相对，这个孩子被判定了能达到的最高等级就是lv.4，那么就代表不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花再长的时间，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努力突破判定的极限，成为学园都市的第八名超能力者。 不过就像绢旗说的那样，即便是被素养判定评定为有着成为超能力者潜质的孩子，如果不付出起码的努力，那么即便他的能力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增强，也会因为控制力的不足而根本不敢使用。就像结标淡希，她的能力其实理论上比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更强，否则她也不会被部分人认为是仅次于超能力者，从实力上最接近那七名超能力者的最强的大能力者。单以绝对的能力强度比较，结标淡希比白井黑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尽管她们两个的能力的表现方式有些区别，但能够移动的距离以及移动的物体重量这两个数据，是衡量一名空间移动系能力者实力的硬性指标。在这两项数据上，黑子真的比结标差太多太多了。况且结标那种不用触摸目标就能将物体移动的能力运用方式，也比必须跟目标有身体接触才能带着一起移动的黑子方便实用许多。综合这些情况来个纯纸面的计算，莱维说结标比黑子强十倍那也是合情合理，没人能从数据上反驳的。 然而实际如果让结标淡希跟白井黑子两人在没有旁人干扰的情况下自由发挥一对一打一场。莱维却更偏向黑子也许能够稍占上风，最终鏖战苦战得胜。 结标淡希的能力不论是强度还是实用性都比白井黑子强，但这也同样说明结标的能力的演算量必定比黑子的大，难度也绝对更高。如果结标能够拥有足够的演算能力完美操控她的能力，那么黑子必然不是她的对手，完全被克制的死死的根本翻不起浪花。然而事实是结标并不具有足够的演算能力控制自己的能力，这导致她的能力一直都得不到最彻底的释放，就连究竟上限在那里她本人都不太清楚。而曾经因意外而受伤的经历，更限制了她发动能力的果断坚决。 结标的那些缺陷正好是黑子所具备的优点。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当风纪委员上瘾的双马尾萝莉有那么强的正义感和使命感。这些精神品质使得黑子一点都不像个旁人想象中的大小姐，完全对受伤、牺牲这些事情无视处之。不是不怕而是彻底的无视，这样的黑子使用能力可以说毫无顾忌，如果她与结标发生冲突，那么这种毫无顾忌的果断坚决，就会成为她在战斗中抢占先机的重要砝码。 莱维本身也算是个空间移动系的‘能力者’，他非常清楚只有这种能力的人，在战斗中最擅长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必须快人一步控制局面。如果先机被抢走，那么即便结标的能力强度比黑子强很多，也很难靠这些优势弥补自己所处的下风。毕竟这两名少女都是只有空间移动这一项能力的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就算黑子的能力强度比结标弱，但也足够给能力以外就是个普通女高中生的结标带去致命的伤害。 这么打比方，结标淡希和白井黑子的比试，就相当于两个动作敏捷防守强悍又同时有着必杀重拳的拳击手在擂台上对峙。然而这两名拳击手各方面技巧都无懈可击，偏偏抗击打能力也就是普通常人没受过训练的一般水平。 六七三、能打的萝莉最萌了 结标淡希和白井黑子互相之间都有轻松将对手一击必杀的本事，这时候决定这场比赛输赢的因素，就由常见的攻击力和抗击打能力的较量，变成了比拼谁能更好的控制局面的同时，尽量晚的出现失误。 一失手就输，这就是莱维对结标与黑子的战斗的评价。其实这也是学园都市起码一半以上能力者的死穴。他们当中很多都有着强大又神出鬼没难以防御的攻击，却并没有与之相对等的防御能力。就连绢旗最爱这种能力偏重防御的能力者，如果她的能力被对方破解或自己出了差错，也不过是个受过一定训练，比起同龄人强一些却也有限的‘还算能打’的萝莉罢了。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魔法世界、以及这个世界暗中隐藏的一些势力，之所以比起学园都市名声在外的能力者，反而更重视这座城市所掌握的科技，以及那些科技所应用创造到的先进热兵器上面。 这座城市里大多数的能力者都弱点太过明显，根本还不值得被那些势力纳入考量当中。除非那个弱点明显的能力者他的优点过于突出以至于能让人致力于如何以其他方式掩盖其弱点发挥其优点。譬如那七名超能力者中排在前面的第一位和第二位，以及称号并不能体现其能力真正价值的御坂美琴，和如果可以制造条件让其无顾忌地全功率输出、就能发挥出超恐怖破坏力的麦野沉利。 当然还有第五位的那个总在学校里让御坂美琴恨得牙痒痒的女王大人。她那随意玩弄操控人心的本事，对于某些有特殊目的、而不光是像魔术师那般单纯追求根源的势力，反而是最梦寐以求的一种能力了。 “而且学园都市也不是只有专注超培养能力者的学校。有些学校更重视那些适合将来当研究人员科学家的学生。” 之前莱维是没注意才一时犯了傻，其实绢旗最爱说的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我也知道，有像常盘台那样要至少lv.3以上才收的贵族学校，也有长点上机那种只要有突出才能、就算是无能力者也能入学的名校。” “没错，其实比起常盘台那种学校，我觉得超像长点上机学园那样的要好多了。” 绢旗连连点头，貌似这个没准还是用了点不知名手段，才提前上了初中的长腿萝莉，还对教育方面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似地。 “比起能力什么的，其他还有更多超值得重视的才能……超事先声明，这可不是因为我自己是等级比较高的能力者，才超假装伪善的同情那些等级低或者无能力者。” 小萝莉踮起脚伸着手指头大概是想点莱维的脑袋？然而莱维虽然这样她是够高了，但莱维怎么可能还中她这种小孩子把戏的招？一把把她那总是不安分的手抓住，然后握的紧紧地不让她再作怪。小萝莉挣扎了几下挣不开，也懒得再用能力干脆就噘着嘴像个不情愿被长辈拉着手上街的小孩子似地。 “我当然知道你对无能力者没偏见，比麦野她好多了。” item的四名少女除了她们的大姐头麦野沉利，其他三个都是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无能力者就看不起的类型。说真的像她们这样的人在学园都市能力等级高的能力者中还真不算主流。 尽管学园都市公开宣称并不是个能力至上的地方，然而从这些孩子们小时候开始接受的能力开发开始，各种各样的经历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个城市里只有能力更强的人才能得到重视甚至尊敬。 这道理其实跟外界那些学校里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更容易得到老师们的重视一样。在外界的学校，成绩好、将来升学考试能获得高分的学生就是老师们的业绩保证。而在学园都市这个地方，开发能力的那些研究人员更是有着申请经费的烦恼、以及实现学术突破的追求。跟他们这些欲望比起来，外界学校班上的某个或某一部分学生获得好成绩，老师也能被表彰和获得奖金这点小事就根本不值一提。 学园都市里因为研究课题一直没有进展，各种试验屡屡失败，而无法继续获得经费甚至为此债台高筑的情况并不罕见。有些研究所、或者项目的负责人甚至为此铤而走险走上犯罪的道路。譬如莱维就知道某个项目的负责人前不久就因为被断了经费，无力偿还债务而选择与外界的科研机构串通。以从学园都市带走一些外界还没取得成功的项目资料为筹码，打算换取外界机构的超级别待遇。 当然在学园都市这个管理比许多监狱还森严的地方，想干那种如同‘叛国’的事情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那个研究员最后貌似还是落得个变成了冷冰冰尸体的下场。莱维倒是挺好奇这些人连冒着几乎必死的风险当叛徒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敢承担自己的责任努力活下去？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学园都市中那些被研究员另眼相看的高等级能力者，自然而然的会有一部分将自己获得的优待转变为心理上对能力不如自己的同学们的轻视。更别说那些无论怎么努力都开发不出能力的无能力者，在某些高等级的能力者的眼里，那些开发不出能力的笨蛋根本就是没有存在价值还浪费资源的垃圾。 而正因为有那种观点的能力者不在少数，学园都市里大批无能力者才会联合起来成立了多个规模或大或小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譬如‘skill-out’和‘big-sipder’这些比较知名的组织。 那些组织成立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无能力者不被能力者欺负，以及向学园都市的管理层争取不受重视的无能力者的权益。然而就像世界上历史中其他许多类似的‘兄弟会’、‘互助会’形式的组织一样。这些无能力者的联合也不可避免的逐渐堕落成为一些无能力者流氓混混聚集的犯罪组织。 六七四、妹子你们都串通好了么？ 现在学园都市里的武装无能力者集团中的大部分组织，其成员构cd是一些翘课不去学校和夜间行动的家伙。而这些家伙们的‘活动形式’也往往是一些偷抢拐骗的常见流氓犯罪行为，以及纠结一群人袭击落单的等级较低的能力者这种所谓的‘复仇’。他们的这些行为不但对提高无能力者在学园都市的地位毫无帮助，反而令更多原本对无能力者不持有特别看法的能力者，也改变了他们的观点，将无能力者普遍当做是流氓混混，或者至少是他们的预备军。 “麦野对无能力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啦。” 绢旗小萝莉尽管某些部位平平无奇，倒向来都是义薄云天的讲义气重视同伴的个性。她这样的人自然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同伴的坏话。不过要是认真追究她为麦野说的‘好话’，其实绢旗她的辩解也的确不能说是有错。 麦野沉利属于典型的实力至上主义者。在她眼中的确并不存在超能力者与无能力者的区别，而只有强和弱的定义。当然了，在了解到无能力者中也有不错的强者这个事实之前，麦野的确也曾简单的以能力的强度来看待对方的水准。不过从根本上她就不是那种相信能力评定决定一个人的类型，否则她就不应该为御坂美琴在超能力者中的排名在她之前而那么地耿耿于怀了。更有甚者，要不是莱维让她看清了自己跟第一位、第二位之间的天堑。曾经的麦野沉利还天真的觉得自己只要认真起来，就能把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也统统打倒呢。 也多亏了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都不是那种爱到处乱晃炫耀自己存在感的人。否则以麦野的性格，还真不一定能活到莱维认识她们item这四名少女的那个时候。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莱维不过是因为自己身边的是绢旗最爱，才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麦野沉利。他可没兴趣在大街上跟一只萝莉争论那些无聊的问题。他今天找这只萝莉、或者确切的说是这只萝莉约了他今天过来，可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办。别看他们两个在街上这么貌似悠闲的逛着，莱维跟绢旗其实正在赶路去跟别人汇合的目的地呢。 “话说你不超走快一点么？这么慢慢腾腾的，别人看着不会超觉得我们两个是在约会吧？” 绢旗说着往边上扫了一圈，她那动作和眼神倒是没有一般小女生被人误会了的尴尬害羞。毕竟是个热衷于露大腿的非同一般的萝莉，要让她觉得害羞，恐怕起码得是之前在麻帆良校庆期间发生的某件事那个程度才行。要知道就算是穿着那种超羞耻的只会在某些片子里看到的泳装直接在某男人面前‘玩耍’，绢旗都是可以脸不变色毫无压力地‘执行命令’呢。 “咱们两个？放心放心，别人看着顶多觉得咱们两个是老师跟学生的组合而已。” 莱维扭头打量了一番身边的萝莉。虽然绢旗最爱在同龄人中应该个子算比较高的，但她那张脸和可爱的鲍勃头都很明显告诉别人她的年纪有多小。其实莱维更想说两人走在一起像一对父女的。但为了避免这萝莉炸毛，还是别说那么容易让人生气的话好。 “老师和学生又怎么样？超老师和学生交往的事情难道很少吗？还是说你其实就有在做那样的事，所以故意装成超不知道的样子？” 绢旗歪着脑袋回敬似地打量着莱维，从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她对这个问题早有怀疑，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搞明白，现在正好顺势说了出来。 难道是之前麻帆良校庆的时候这只长腿萝莉观察发现了哪些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么？的确在麻帆良校庆的那几天，接连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的数量稍微有那么一点多。不过其实要说算是他学生的也就长门有希和远坂凛这极少数。而且真让绢旗她们碰上了的，好像也就有希一个而已？伊芙、梦梦和那三个时空管理局的魔法少女虽然现在也是二中的学生，不是一个班级年级，但从概念上讲也能算是莱维的学生。不过麻帆良校庆当时那个时间点，她们几个都还连入学申请表都没填，就算有问题也算不上师生不伦什么的。 只不过……莱维忽然觉得这个话题最近自己是不是听的有点多？也不知怎么回事，碰巧了还是什么量变引起质变之类不靠谱的理论。这些天莱维身边有人跟他提起或者直接怀疑指责他大搞师生恋的次数貌似有点频繁呀。 以前在学校里虽然一直也总有各种关于这个高中部少有的‘年轻’帅气的男老师的花边新闻。但一般也就集中在当学生会长的远坂凛身上。不得不说远坂凛总是在莱维心目中好像不如他另外一个小女儿似地，可这个不听话还特别叛逆的大女儿，的的确确为他挡了不少枪，帮他减少了许多麻烦。 如果不是有远坂凛这个目标巨大的靶子，莱维说不定就会像初中部的鬼冢英吉那样，各种花边桃色新闻满天飞。一会儿是跟某高智商天才少女逃学出游夜不归宿、一会儿又是到某休学进入艺能界成为了当红偶像的巨o少女家里家访至深夜。鬼冢英吉在学校里的各种传闻可是既丰富详细又劲爆猎奇。相比之下，以前莱维那些就太平淡无奇太缺乏波折诡谲了。 尤其是别说在部分学生心里……他们甚至觉得……各方面都完美无可挑剔（除了身材某方面略微贫瘠）的学生会长大人，还真不是学校里任何一个男生能配得上的。与其便宜了那些跟自己比都未必比得上的笨蛋男生，还不如配给年轻帅气平易近人又风趣幽默的男老师呢！ 这种乍一听让人觉得颇不可思议的言论，有一段时间在学校里还挺有市场。而且不光女生有些人这么想，就连一小部分其实对远坂凛暗中爱慕的男生也是这样认为的！ 六七五、绢旗萝莉，你就认准变态了呗？ 虽然那些男生的心理嘛，仔细分析一下也不难理解。无非就是跟那些女生们想的差不多，自认为自己追求完美的学生会长大人肯定没戏。要是万一哪天老天爷脑子忽然抽了，让某个歪瓜裂枣的男生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那种感觉简直没比世界末日差多少，还不如真应了诺查丹玛斯还是玛雅人还是什么鬼东西的预言，大家一块完蛋了世界都清静了呢。 而像莱维这种形象的男老师，在学校里自认为能跟他竞争的男生那就少很多了。除了学生先天上就在老师面前矮了一头之外，莱维平时在学校里跟凛相处时候许多他们自己完全没注意过的小细节，落在那些‘有想法’的学生们的眼中，几乎都是表明了两人十分般配的证据！ 毕竟，莱维是远坂凛法律上承认的监护人。他虽然没有一直跟凛住在一起，但尤其在凛年纪还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到莱维家里住上一段。后来长大了两人也没像某些家庭那样变得疏远。反正以莱维的能力，不管凛住在哪里他都是随传随到。两人几乎相当于真正的父女般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彼此间的互动看在别人眼里，能不是默契十足那就怪了。 有远坂凛这个被学生们擅自跟莱维凑成cp的学生会长在。莱维在学校里跟其他一些女生的互动就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就像他班上的班长藤林杏，其实那个紫色长发少女跟莱维平时各种打闹说不定比凛还多。可是就连他们自己班上的同学，貌似都没谁整天拿两人的关系来调侃。这些不得不说都是已经有了远坂凛这个‘原配’的功劳，其实藤林杏真应该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那个她一直内心有些看不惯觉得不舒服的学生会长的。人家可是保了她一个青春美少女‘贞操’的最大功臣呐！ “我可是结了婚成了家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莱维心里没有鬼，自然是坦坦荡荡丝毫不畏缩的。只不过也许因为心里早有成见，莱维这么快这么直截了当的否认，反而在绢旗最爱眼里愈发的可疑。 很多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让人郁闷。同一个行为在不同人眼里就能联想出不用的甚至相反的意思。你回答的快有人说你脱口而出就是谎话，可要是慢了呢，别人也不觉得是深思熟虑，反而觉得你是想了半天借口才吞吞吐吐的。 很多人在发表自己言论的时候总爱先声明自己的‘中立’或‘客观’。然而就莱维这些年工作中所见，他还真没发现几个这么说的人，接下来的发言就真的没有预设立场不偏不倚的。 莱维一见绢旗那皱眉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不信自己说的。可是具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绢旗对自己有了那种印象，莱维却又偏偏半点线索都想不起来。 也怪当时麻帆良校庆中间的武道会时，这只长腿萝莉跟芙兰达在更衣室那边闹得太惊天动地震撼人心。之后莱维看见她们两个就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幕幕，简直是刻意要忘都忘不掉抹不掉那些画面。 不过即使没那段插曲。像莱维这种比较粗线条的人，恐怕也多数不会注意到自己日常行为中的一些细节。尤其对方是那个待在活动教室里就仿佛跟周围融为一体，是建筑物或者家具的一部分般的长门有希。莱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来要注意自己的一些行为。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难道不该怪有希给人的气氛实在太舒服自然了么？ “哼，有老婆孩子就超是好人了？前一段时间新闻里那个变态不就是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记者去他家采访的时候，他的邻居还都超说‘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很顾家的好男人，没想到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话说几乎每次发生一些严重的超案件，那些记者去采访犯人身边的人，那些人不都超回答的差不多超一样吗？其实以后记者根本都不用那么麻烦再专门跑去超采访嘛。把以前采访过的人说的那些话再写一遍不就可以了？反正都是‘一直觉得是个好人，没想到会做那种事’之类的。” 绢旗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但尴尬的是莱维根本不知道她说的‘前一段时间新闻里的那个变态’是谁。 也许绢旗说的是学园都市里发生的事情，又或者更大可能并不是学园都市、而是外界发生的案件。毕竟学园都市这地方不是没有成年人，但成了家还有三个孩子，并且一大家子都在学园都市里生活的情况倒是的确不太多见。那些搞科研的很多都是一辈子单身也无所谓的科学狂人，而在学园都市当老师的又普遍都比较年轻，已经成家的据莱维所知数量是比较少的。 不过就算是外界比如岛上发生的事件，莱维前一阵又刚好带着学校学生到国外旅游去了。那些天白天看着学生、晚上还得应付三个魔法少女、尤其是那个叫八神疾风的‘女魔头’的夜袭，莱维每天看看新闻的习惯都落下了真变成深山里与世隔绝的几天生活。 好在就算不知道这只长腿萝莉说的是什么事情，别人也不难接她的话。毕竟绢旗说的那的确是泉此方也跟莱维吐槽过的常见的‘套路’，至于具体那个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的变态到底做了什么，要是回了家还记得这件事，再上网查查就好了。 “虽然你说的确实让人忍不住要吐槽。不过其实现实中也的确就是那些采访中说的那样吧？你算是比别人接触到的更多，表面上很正常但内心其实是个变态的人也不算稀有。毕竟如果一个脸上就写着变态两个字的家伙，多数也没机会干出什么轰动的大案子。那种人光走在街上就每天都被警察查证件，别人见了也都躲着，作案条件实在太恶劣了。” 六七六、这只萝莉的人品的确没话说 莱维说的那个道理其实跟经常一些学校里发生的大事件一样，反而到头来往往并不是那些人所共知的不良少年犯下的这一点，是共通的。他当了多年的教师，又正好负责学生会工作，跟别的学校的同行交流的多，知道的一些‘内幕’也多。类似学校里学生之间纠纷扩大到严重伤人程度的事件，就莱维自己所知所听来的那些，还真多数都并非不良少年犯下，而是普通学生、甚至优等生闹出来的。 “你这个说的倒是也超没错。那些不良少年什么的虽然都是一群超垃圾，不过他们做那些龌蹉的事情做多了，多少都有点经验。一般就算是打架伤人也知道怎么样出手让人又疼又不容易受重伤。他们也怕超万一把事情搞大了，警备员找上门就没那么好应付。反而是一些平时比较老实的学生，被人欺负后超突然爆发出来什么都敢干。” 绢旗毕竟是暗部的成员。就像莱维说的那样，她接触各种犯罪案件的机会比普通学生多的多。比白井黑子那样的风纪委员也更多。 其实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一般处理的也就是一些违反社会道德法规的小案件。当遇到涉及到伤人和盗窃抢劫一类严重的事件，风纪委员的守则就是第一时间通知警备员。也就白井黑子那种正义超人型的极少数，才会通知了警备员不等人家到场就自己先动手解决。 而暗部这样的组织，从名字看就知道他们跟学园都市众人皆知的风纪委员、警备员不可能有任何联系，更别提分工协作。但凡交到暗部手上让他们处理的事件，那都是不光不能上新闻让一般人知道，就连警备员都得瞒着不能被他们发现的真正的大案。譬如无能力者集团在哪条巷子里将抄近路的lv.1低能力者或者lv.2异能力者堵住了，拳打脚踢的揍一顿这种事，风纪委员发现了之后就会先将伤者送到医院，而逮捕那些打人的无能力者混混的工作则交给随后赶到的警备员。 但如果是无能力者组成的某个组织从非法渠道获得了可以干扰能力者演算的先进设备，以及其他可以增强自己力量，让他们能够跟高等级能力者相匹敌的黑市‘军火’。那么即使是风纪委员无意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在内部报告渠道通知警备员的信息也会被自动截获，转而由负责这方面的人分析决定后，交给暗部处理。而这些暗部的处理方式也不同于警备员对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采取的逮捕收容教育方式。他们一般都会用更简单直接的办法，比如让那些涉及到内幕的人彻底从学园都市、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前绢旗所在的item，就曾接到过一个有关能力者能力突然增强，并运用增强后的能力进行堪称恐怖袭击的针对风纪委员的攻击。 也亏当时那个发动袭击的家伙运气比较好，在被麦野沉利发现之前，由特别擅长爆炸这方面的芙兰达协助绢旗最爱把那家伙抓住。否则若是先碰上麦野，他就根本没机会吐露自己总是被人欺负却没得到风纪委员的帮助，在获得能力后就怨恨仇恨以前没救过自己的风纪委员所以才针对他们发动袭击这样的‘心路历程’讲述出来。 虽然那家伙所讲述的‘悲惨过去’在绢旗跟芙兰达看来也是有够无聊，既白痴又窝囊。但对于那种家伙的心理，经常看各种‘很认真拍摄却无奈还是三流电影’的影片的绢旗却是很能够理解。毕竟那些认真拍摄的影片往往即使导演功力不足，却也还是打算透过影片讲述传达一些思想。而非一流的爆米花电影那样让人看着刺激看着欢乐完后就回家睡觉。 “所以说千万别欺负老实人。万一哪天老实人受够了突然爆发，那说不定会非常可怕。” 莱维这话对绢旗也就随口说说。他倒也知道这只长腿萝莉尽管身在暗部，干过许多见不得光、以法律而言绝对都是犯罪的事情。但除了工作中的任务需要，这个其实性格很不错的长腿萝莉是用不着莱维多余担心她的人品。 什么仗着自己能力强看不起比她弱的人，甚至靠能力去欺负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这类没品的事情绢旗最爱肯定不会去做。如果说这只萝莉有什么容易得罪人，要小心别人报复的地方。大约就是平时说话有时候太直，稍微有那么点毒舌的属性，会让某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或者爱想太多的人听了不舒服。 不过就莱维个人的观察，绢旗除了自己的同伴之外，貌似跟同学之类都没什么交流，更别提什么校内外的朋友之类的。这只长腿萝莉在学校里大概是很典型的那种不爱说话也不跟人交际，没有朋友、连能多数几句话的同学都少的类型。估计就像凉宫春日那样，她学校里的同学大多认为这是个不要接近为好的怪人。 没错，肯定就像凉宫春日一样。刚入学，大家彼此都还不熟悉不了解的时候。以绢旗最爱的外表，想来最初肯定有一波胆子大的男生陆续掀起的搭讪攻势。但在挑战者们一个个败退之后，有关她的一些传闻就会在男生们当中传开，让还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也去试试的男生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然后当女生们见到这个漂亮可爱得让大家很有危机意识的同学，貌似对男生们都不感兴趣，并不会将来成为自己那方面的敌人。于是认为绢旗无害的一些比较热心的女生们就会接替败退的男生阵营，尝试接近绢旗看看她能不能融入到自己的圈子中来。 从善良的出发点考虑，女生们当中的确不乏觉得看绢旗总是一个人太可怜的那些。但往小心机的方向去想，其中也绝对不乏觉得自己身边有个这么可爱这么吸引男生的闺蜜，到时候那些迎难而上最终还是坠落深渊的失落的男生……如果自己那什么一点，是不是也能多个机会？ 六七七、绢旗：这是暗算！ 也别觉得那些女生的心理有哪里不对。而事实上抱有类似想法而不承认，整天硬凑在帅哥同学边上的男生也不在少数。这种心态其实就像那些依附在大鱼身上，轻轻松松不用捕食就能靠对方吃剩下的果腹差不多的道理。 只不过那些女生在尝试之后也落得跟男生一样的下场。就像莱维听阿虚说的，刚开学那段时间，班上和其他班的男生都有不少胆子大的向凉宫春日搭讪、甚至直接表白的。而在那些男生都败退后，一些女生也尝试着接近凉宫。最后就连当班长的朝仓凉子都表示无可奈何，转而拜托阿虚。绢旗最爱在学校里的生活，大概除了没有阿虚这样一个还算看得上眼‘志同道合’的同志外，就跟凉宫春日在二中的经历一模一样。 嗯，尤其经过上次莱维在学校门口，等着绢旗放学接她去看电影那次。绢旗在学校里恐怕也会像凉宫春日曾经频繁换男友时期那样，传出不太好的流言。尤其莱维还是个成年人，可以想象诸如什么援助交那什么的流言蜚语恐怕一时间会在学校里成为热门话题。 毕竟像莱维这样一个成年人在学校门口等着绢旗这样一只萝莉本来就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至于那些因为在绢旗这边吃了瘪而急于找回场子的人编出来的说辞。站在他们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比起承认自己魅力能力不行，别说泡妞就连跟可爱女孩子成功搭讪都做不到这么逊的事情。当然是‘其实那不就是个援x妹，当初我一跟她接触就看出来’这种理由更容易脱口而出的嘛。 否则你要说成年人跟小女生在一块就会让人往那方面联想，人家一家子当爹的还要不要带着女儿出门了？更何况以莱维的外形，正常情况下看上去怎么都不像那些人到中年无处发泄而去找小女生寻找‘大人的尊严’的男人吧？ “放心放心，我才超没兴趣跟那些幼稚的小孩子来往。说真的要不是超退学会比较麻烦，那种无聊的学我早就不想去上了。” 像绢旗最爱这种在暗部做事的大能力者，自有暗部一整套后勤辅助的系统。单以开发能力的需求来讲，绢旗她们又背后专门负责的研究所，的确没必要像一般的学生那样到学校去接受系统的能力开发课程。 “你不上学学多点东西，哪看得懂你喜欢的那些电影？” 绢旗喜欢的电影往往都拍的有些节奏凌乱意识混乱。导演尽管很努力地想要表达、传达些什么，然而在各种客观条件所限、包括自身能力影响下，最终拍出来的大多是些晦涩难懂让人很难搞清楚到底想说什么的片子。而绢旗最爱又不是那种捧着爆米花看完片子哈哈一笑不求甚解的人。要是没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和钻研的精神，还真未必能看得懂她喜欢的那些电影。 最起码的，那些电影里有很多独立制作的外国影片，她就算不学外语也得看字幕不是？不认识字变成个小文盲，她还看什么电影呢？ “所以我才超一直很普通地去上学啊。” 绢旗嘟着嘴不满地说着，她之前明明才说自己很努力准备考试来着，怎么能被别人当成不学无术的……“呀！” 总是爱吹嘘自己能力多方便能安全的长腿萝莉忽然就不知被什么给绊了一下，腿一软身子一歪，就往边上直挺挺地倒下去。莱维眼尖见到旁边地上有凸起的装饰用花坛，这要是摔下去不毁容也身上哪里添个丑陋的伤疤，赶紧一弯腰一伸手，轻轻一拽就把虽然总爱炫耀自己腿长但却还是很娇小的少女给拦腰抱了起来。 “怎么搞的，堂堂暗部组织的干部居然走路都能不小心绊倒？你这要是让麦野她们看见了，大概能每次见面都拿出来说笑，起码笑上一个月的吧？” 莱维怀里的少女双脚离地缩着一对长腿，那样子看起来还挺有点近来网络上各种社交网站里每天被人火爆转发的各种可爱视频里的熊猫宝宝似地。你别说，绢旗缩起身子的样子真的挺萌的。 “什么不小心绊倒啊！超才不是那样呢！” 绢旗刚才本来都闭上了眼睛。尽管有人都说她是暗部里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女孩子这种下意识地反应还是很好地体现在了她的身上。 “哦？不是自己绊倒了，难道刚才其实是有人藏起来了偷袭你吗？” “也不一定是超偷袭……” 走着走着突然摔这一下实在丢脸，绢旗都没空在意自己正被人公主抱地抱在怀里，立刻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眨眼就想出了一个貌似很合理的解释：“应该是有人超在刚才那里搞了个陷阱。” “陷阱？” “没错，就是超陷阱！” 绢旗又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感觉逻辑上没问题后才很肯定地点头。 “虽然我被绊倒了，但这个陷阱明显没有超伤害人的能力。要不就是布置这个陷阱的人能力等级很低，还超达不到长时间维持陷阱后还能给中招的人严重伤害的实力。要不就是超其实只是开个玩笑的恶作剧，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伤害人。” “哦？原来是这样？” 莱维笑着点头，心想听这萝莉瞎扯也是挺有意思的，就是还得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别让她看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之前莱维就‘告诫’过自己今天别把这只萝莉惹毛了。毕竟今天到学园都市来是有正事的，虽说莱维相信以绢旗最爱那特别重视同伴、特别讲义气的性格，肯定不会因为她自己的事儿耽误了同伴的大事。可是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调戏萝莉的游戏什么的，反正以后机会还多得是。其实前几天莱维带着学校的学生们出岛旅游的时候，绢旗还给他发过邮件，说是过段时间学园都市里某个电影院会上映一部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哪里能看到的超冷门影片。 六七八、原来拍马屁是这个意思？ 虽然绢旗最爱还没看过那片子，但从各种辛苦找到的观影心得和影评里，这名拥有可以从影评的无用和虚假信息中提炼出真正客观评价能力的长腿萝莉，坚信那是一部相当特别、相当值得一看的小成本电影。而之所以发邮件给莱维，自然是希望莱维能陪她一块去看呗。 说来绢旗也是挺可怜的。她的爱好其实拿去跟很多真正的怪人相比，真心一点都算不上奇葩，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正常健康的一种常见爱好。实际上很多兴趣是观看电影的人，在将那些各种排名榜单里能看到名字的出色电影都看过之后，剩下不就都只能将兴趣的目标转到绢旗最爱热衷的这些b级片、c级片上么。 而且绢旗喜欢的也都是正常观影爱好者能看得上眼的那些‘有想法、很努力，但因为各种原因无奈拍成了烂片’的电影。而不是电影爱好者所唾弃的无聊跟风捞钱套路烂片。 然而尽管拥有着如此健康正常的爱好，绢旗却在遇到莱维之前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志同道合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同伴。除了归结为运气使然，大概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特别重视同伴的讲义气萝莉，其实没那么喜欢随随便便的跟人交朋友吧。 不过这也是莱维很能理解的。实际上就他多年人生中的观察得到的经验，的确那些特别重视同伴的人，往往对将对方认定为自己同伴这件事本身也是有着比较高的严格要求。随随便便就能结交一大堆朋友的往往也都是就有朋友泛泛之交。一起经历过各种困苦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同伴，莱维觉得这是很正常的思维，没什么好评头论足的。 像绢旗最爱这种需要的时候可以为同伴甚至付出生命的人，理所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一个看上去还能交流一下的当做自己的同伴，否则她岂不是太忙也太累了根本应付不过来？ 其实说到底莱维也不是那种可以跟绢旗最爱志同道合热烈交流的人。只不过莱维那种特有的包容力可以让绢旗肆无忌惮地发表自己的言论而不用担心尴尬冷场。这个男人总是能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气氛，让绢旗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能彻底放松下来感到非常地舒服。绢旗最爱也旁敲侧击地向自己同伴中的芙兰达和泷壶理后问过她们两个是否也深有同感，结果除了她不敢问怕对方害羞发飙的麦野沉利外，item的另外两名成员也都表示跟绢旗有着同样的感受。 大概就是因为有那种独特的气氛，才让大家能那么快的就跟他变成这样的关系吧？泷壶理后当时是这样感慨地说的。 仔细算算，item的少女们跟这个男人认识的时间不但不长、而且还算是挺短的。并且彼此认识之后因为大家各在岛上不同的区域，大家见面的次数也用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可是认真回忆一下数的出来的那些次见面所发生的各种事情……绢旗表示自己虽然小但早就是成熟的女人，才不会因为那点‘小事’就担心自己将来嫁不出去呢！ “不过你这么想也挺有道理的。” 既然不想闹得人家小萝莉害羞翻脸，莱维也就只好顺着她的胡扯帮她找台阶下了。好在这方面莱维非常擅长，毕竟自家和身边傲娇少女意外很多，这让他不想练也练出了一身的本事。 莱维一心帮傲娇少女找台阶下，以便话题和事情都能继续顺利发展下去而不是卡在那浪费时间的本事。 “像你这样也算是有很多别人接触不到的经验了，如果是针对你发动的偷袭，肯定能提前发现、或者至少有个预感对吧？” 莱维这倒不是纯粹地拍绢旗最爱马屁给她脸上贴金，尽管这男人的一只手的的确确就此时此刻正正好好的‘放在’人家长腿小萝莉的翘臀上面。 “那当然！别看我这样，直觉还是超挺准的！” 绢旗伸长了脖子一脸‘别乱夸我我很谦虚’的样子。可是她说那句‘别看我这样’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自己其实觉得自己平时的行为举止给人的感觉不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么？毕竟一般都是女性比较相信直觉，也往往都认为她们的直觉是非常准确的。其实绢旗要这么想倒是大可不用多在意。尽管她的确有些时候的一些行为举止给人感觉像个毛头小子不吭声的正太似地。然而就那张经常喜欢装出酷酷的样子的脸蛋就很明确告诉别人她的性别。何况绢旗总是穿着能把大腿露出来的衣服超短裙或者热裤，除了极少数很不正常的人之外，哪有男人打扮成她这样上街的？ 更别说这只长腿萝莉那双匀称健美又不失柔和线条的美腿，也不怪她总喜欢把双腿露出来，的确是有值得到处炫耀晒一下的本钱……起码确实是这只其他地方都跟年龄一样平板的萝莉身上大概唯一值得晒一晒的地方了？ 虽然这年头不知社会哪里变得不太对劲。网上经常有些男人爱发自己穿着各种女装、或者直接化妆打扮成美少女的照片。还有人就以那个样子录视频做直播的。可是即使莱维并非图像处理方面的权威专业人士，他也感觉那些照片大多经过了一些特殊的处理，视频画面也往往是运用了一些特别的打光技巧之类，让那些男人看上去貌似能跟女孩子在各方面都能媲美甚至更高一筹罢了。 而现实中没有任何特殊手段的前提下，一些男性有可能在身体曲线这些地方比过的也顶多是些各方面不太突出的普通的一般女性。而像绢旗这样的可爱美少女，要是有人把她给当成个正太，那就该去医院眼科挂个号，又或者找个心理辅导师让他帮忙检验一下是不是个人某些认知方面偏离了一般大众。 “也不光是直觉吧？你们超能力者不都有aim扩散力场吗？虽然那东西对多数人来说都得要用仪器检测才能发现，不过其实你们是不是对aim扩散力场也有一些隐约的感应能力？” 六七九、少女哟~叔叔帮你看病吧？ aim扩散力场是超能力者无意中向周围释放的微弱的能量，而具体释放出的能量的形式貌似也跟本人所掌握的能力类型有关。譬如御坂美琴就一直苦恼自己总是散发着大概像微弱静电一般的aim扩散力场，而使得比人类敏感很多的小动物都不愿意接近她，甚至只要她一接近，小动物们就会露出不舒服的样子并立刻躲开。对于御坂美琴那种特别喜欢可爱的东西，尽管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年龄以及lv.5超能力者的身份不应该有那么幼稚的爱好，却再努力也无法改变天性的人，aim扩散力场这种东西的存在可谓是开发出能力后最让她感到后悔的一件事情了。说不定光为了能够抱着可爱的小动物们那毛茸茸软乎乎的身体，即使让美琴完全失去能力变回一个普通的中二少女她都愿意点头。 以莱维自己的经验，他觉得但凡是能力、或者说‘能量’，就应该是能被敏锐的人所察觉到的。毕竟死气沉沉缺乏活力的能量很难被利用，只有活跃容易调动的能量才能方便的被以特殊的方法利用来做各种事情。 譬如魔法师们使用的魔力、武者们掌握的‘气’、又或者铃仙那样的妖怪运用的妖力、和辉夜使用法力等等，这些可以统一归类为某种能量的力量，莱维都是可以清晰察觉到的。除非拥有这种能量的人以特殊的方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就像伊芙依靠圣杯选定她为英灵后所赋予的职阶技能‘气配遮断’，当伊芙发动了那项技能，再以辅以她曾经作为杀手磨练出来的技巧，只要她有心要隐藏行踪，就连莱维也几乎必须得等到她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才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要知道，莱维唯独在敏锐的感知力这方面，可以毫不谦虚地承认自己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当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学园都市的能力者们所散发出来的aim扩散力场，莱维同样也是能够感知到的。甚至如果对方的能力比较强，而他又认真的细心去感知，还能大体上判断出对方所拥有的能力是哪一种类型。就像敏感的小动物们能感应到御坂美琴散发出来的电流而对她产生抗拒一般。 不过貌似学园都市的其他能力者都不是莱维想象的那样能像他一般，至少可以感知到同样身为能力者的对方的aim扩散立场，或者凭此判断对方是一名能力者还是无能力者。 “如果每个能力者都能超‘看’到别人的aim扩散力场，那泷壶的能力就超不会那么特别，那么被重视的好吗？” 绢旗最爱白了莱维一眼，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可以感应到别人的aim扩散力场。比如他可以凭借aim扩散力场来判断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然而这种当初让自己跟同伴们都惊讶无比的能力不可能是什么烂大街的流行爆款。如果自己也有那样的能力，泷壶她就不用总是吃那个对身体伤害那么大的体晶了…… “说到这里，你超确定你找的那个医生可以治好泷壶？” 一想到自己同伴的身体上的问题，本来还咋咋呼呼的长腿萝莉情绪立刻就低沉了下来。事实上要不是因为她今天心里总在想着这件事而分了神，刚才也不至于走在路上无端端的绊倒。就像莱维说的那样，绢旗最爱这种尽管是个lv.4大能力者，但战斗方式也相当依赖自己身体的人，对身体的锻炼就算跟一些强悍的武者没法比，却也起码比所谓训练有素的一半风纪委员和警备员强多了。 这么注重身体锻炼的人平衡性肯定很好，怎么可能像个漫画里的不科学的天然呆角色那样走着走着忽然玩个平地摔卖萌嘛。何况就算是个子比较矮的萝莉，走着走着摔到硬邦邦的地面上也是很疼的好吗？真不知道那么疼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萌的，宅男果然都不正常。 “这个嘛，我的确是很相信那个医生的水平，可是具体她到底是不是一定能治好泷壶，那还得等她给泷壶彻底检查分析之后才能知道。” 没错，莱维今天之所以跑到学园都市来，就是此前约好了今天要看看能不能解决泷壶理后身体上的问题的。那个据莱维所知，实际上貌似是item四名成员中最被高层和研究人员真正重视的少女，她本身先天身体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或者其实可以说泷壶理后的身体本来是非常健康，机能也远比一般常人还要好些。毕竟单靠普普通通女孩子的一只手，能窝碎大门的门把手和掰弯门框的人，莱维以前可没见过几个。就连将一本字典玩的出神入化，投掷技能没准都已经达到了被圣杯选为archer职阶英灵的入门水准的藤林杏，她没了武器之后也只是个身体素质比平均水准好些的普通女孩子罢了，估计徒手肉搏是打不过泷壶理后的。 然而拥有此等‘实力’的泷壶理后，却是自从莱维第一次见她时，就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而且她那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白天做了什么太累了没休息好导致的。随便谁一看，都会觉得这个女生肯定是身体太虚弱了才总是病恹恹的样子。 后来莱维才从item的其他成员（主要是绢旗最爱跟芙兰达）口中得知，泷壶理后之所以总是病恹恹的模样，其实是她为了发挥自己的能力而经常服用一种名为‘体晶’的东西的副作用。 莱维在学园都市里也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莱维他的渠道能获得的情报还远比身处学园都市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部门的item四名少女更丰富深入。有关那个体晶的情报，他没多久就得到了详细的文件。那是一种原本用于研究能力者能力失控状态下的各种现象和数据，所生产出来的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对人有任何好处的‘药物’。 六八零、小妹妹，叔叔可不骗人 ‘体晶’的具体作用就是引起能力者体内的排斥反应，诱使使用者的能力失控。 而就像人类在历史上总是善于将基于善意而发明的东西，迅速应用到充满恶意的行为当中。譬如某种药物最初是作为可以为病人减轻痛苦的目的而制作出来，可随后却变成了广为人知的毒品之王。尽管‘体晶’这东西出现的初衷就绝不是为了让这世界变得更美好，可它也同样被某些天才的研究人员迅速发现了另一方面的作用。就是作为极少数‘能力失控状态下会出现好结果’的类似泷壶理后这样的特殊的能力者的‘兴奋剂’。 泷壶的能力是lv.4大能力者等级的‘能力追踪’。然而也许因为这种能力过于特殊，即使是大能力者程度的泷壶，她在正常状态下也仅仅是能够模糊地感应到其他能力者散发的aim扩散力场，并不能准确有效地确定拥有某个能力的能力者所在的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正常状态下的泷壶理后顶多可以作为一个‘报警系统’，告知同伴有能力者出现在大家附近，可是具体对方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在哪个方向哪个距离她都无能为力。而为了让自己的能力变得真正有用起来，泷壶主动屡屡服用‘体晶’，借助能力的失控暴走，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限。那种状态下的泷壶只要曾经记忆过对方的aim扩散力场的特征，就能随时锁定对方的位置，即便对方逃出学园都市、乘坐火箭脱离地球、冲出太阳系，也无法逃脱泷壶的能力对他的定位搜索。 然而‘能力失控’这个词，任何理解能力正常的人听了就知道肯定起码不会是对身体有什么好处的事情。长期使用‘体晶’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即使是使用之后会产生正面结果的泷壶理后，她之所以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就是‘体晶’带来的对身体的侵蚀。当初莱维的消息源的某人还曾很肯定地说过，以泷壶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再使用个三四次体晶，就可能会导致能力彻底暴走而引发‘崩溃’。 泷壶的身体可以说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边缘。然而即使是以暗部的后援研究所的实力，也至今未能找到解决‘体晶’带给身体的负面影响的办法。又或者那些普遍冷血的研究人员根本就没想过要去解决泷壶身上的问题。甚至说不定他们当中的一部分还相当期待泷壶崩溃的那一天的来临，以便他们能够收集到罕见的数据供将来的研究使用。 毕竟，不是莱维对科研人员有什么偏见，而是学园都市许多负责能力开发研究的人，本来就是不把人当人，能随意进行任何人体实验的无下限的疯子。 不过学园都市虽然被称为这世界上科技最发达最先进的地方。其实却也不是说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绝对没有别人能够解决。起码莱维认识的人里头，就有那么几个拥有比学园都市更先进的部分技术。比如前几天还一起‘泡过温泉’的那位年轻的舰长大人她所在的组织所掌握的，能够将‘攻击与防御冲动’转化为具有强大物理属性的能量，也就是利用精神力干涉物理现象的技术，貌似就是学园都市也尚未破解的。而相比那远在天边的只是合作过几次的神秘组织，近在眼前的莱维身边就有一个掌握了更多黑科技，甚至已经能随意进行时间移动的来自未来的少女。 只可惜那个明明那么聪明却有点一根筋的少女，前一阵一直忙着一件对全世界作大死的事情。导致莱维想找她帮忙也没有办法。最近那件事情的余波至少表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立刻就想起了泷壶的身体，决定着手解决少女的后患。 当然了，比起那个曾经给自己挖过一个大坑的未来人少女。莱维也是这几天才忽然想起在那之前还有个更安全一点的可尝试对象。毕竟有伊芙那件事的前科，莱维说实话有点担心超铃音就算能治好泷壶，会不会哪天这件事反而又引出别的麻烦。 而貌似除了自己被赋予的使命之外就别无私心的某个外星人少女，毫无疑问是个更安全更妥帖的‘医生’。莱维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打算带泷壶去找长门有希试试看，看看那个无所无不能的外星人少女会不会有什么办法解决泷壶的‘病’。 “也对，如果你说肯定能治好，反而超听起来很假的样子。” 绢旗最爱自然跟她班上那些大多还孩子气满满，刚走出小学教室还比较好糊弄的孩子们不一样。像泷壶理后那种程度的身体问题，谁要说打包票一下子就能解决，绢旗肯定立刻怀疑那家伙是个别有用心的骗子。甚至猜测对方是不是打算利用治疗泷壶的机会窃取某些科研机密之类的。 绢旗所属的item，在暗部各组织间具体职能的划分是‘防止包括统括理事会在内的上层部的失控，及镇压其他暗部的暴动’。这个职能细分析就会发现主要就是利用她们应对各种形式的叛乱，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内部泄密之类的间谍行为。 item的少女们早就不知接触过多少以各种方式获取学园都市的研究资料，打算带出去换取好处的人。她们比谁都清楚一个等级高、能力稀有的能力者的一切身体数据都是多么重要的机密。如果这几名少女都是忠心耿耿坚持履行职责的人，那么即便有治愈同伴身上顽疾的可能，她们也绝不会答应将同伴交给校外的人员。光是一个看似普通的身体检查，所能泄露出去的情报都太多太多了。尤其还是泷壶理后这种放在学园都市这个超能力者满街走的地方都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然而很显然item的四名少女都不是那种能为了上头的命令就能立刻牺牲自己和同伴的‘伟大的战士’。 六八一、仙女辉夜什么的…… 事实上在学园都市暗部这个各怀鬼胎的见不得光的家伙们的聚集地，莱维很怀疑根本就没有那种尽忠职守如军人般的人存在。甚至反而像一方通行和结标淡希那种根本都说得上是跟学园都市上层有仇的人都不在少数。 从这一点上，莱维倒是非常佩服学园都市的上层管理——准确的说是那个叫亚雷斯塔-克劳利的人的手腕与魄力。只要能利用的一切他都可以利用，根本不会因为对方是否可能反噬自身这种事而有半点的犹豫。不过莱维也知道往往这种人都是极端自负的，他们完全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认为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而不可能有脱离掌控的意外发生。可事实上就莱维漫长的生命中的观察，这种极度聪明的人，貌似绝大多数最后也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那么地心想事成。 如果可以治好泷壶理后的毛病，item中起码绢旗最爱是完全不考虑别的，坚决会让泷壶去接受治疗的。哪怕对方会趁机窃取学园都市的机密，自己事后会遭到上层的处罚，甚至就像过去自己曾经做过的那样，被指定为其他暗部组织肃清的对象。 要不是泷壶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相当危及的程度，不能随便冒险让她胡乱尝试不知到底能不能成功的治疗方法。绢旗早就带着泷壶到处去寻医问药看看碰碰运气了。实际上如果不是最初那些研究人员隐瞒了‘体晶’对身体的危害那么大，绢旗一开始就不会同意让泷壶老是服用那种东西。就算她直接说话没用，也会想别的办法。这个长腿萝莉并不是如她的能力和战斗方式那般只会直来直去的笨蛋。 “这种事在没彻底搞清楚她身体的问题之前，谁也不敢下结论。只不过虽然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理由，但就我个人来说，我是认为那个‘医生’应该有办法治好泷壶的病。” 莱维总不能直接跟绢旗说，自己找的医生是个像漫画里人气长盛不衰的那个蓝色狸猫一样的存在，几乎就没有她不能解决的问题吧？何况真要拿那只蓝色狸猫做比较，大概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毕竟那只蓝色狸猫的道具的确都很好很强大很不科学，可是他那一到紧要关头就掉链子，道具也总是容易出故障的便宜货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要是莱维找的是一个这样的医生，不管她的理论水平有多么高超，绢旗也不敢把泷壶送到那样的人的手术室里的病床上。 “真的有那么厉害？” 不是绢旗不信任莱维，而是连学园都市都没有办法……好吧，绢旗其实也知道学园都市未必所有人都对泷壶的身体状况束手无策。这个看似平时什么都不在意的女孩很清楚暗部背后的那些研究组织是如何看待泷壶理后、以及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能力者的。就连被称为学园都市最强的排名no.1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在那些研究人员的眼里也不过是各更有研究价值一些的‘实验动物’罢了。除了要小心他的威胁性外，跟实验室里常见的白老鼠也没什么区别。 而学园都市那些有良心的少数的研究所，以及据传闻存在的一些医术高超的医生，他们有的碍于上层的命令不会接受暗部的人员，有些则绢旗根本找不到联系接触的方式。就像学园都市的众多都市传说中，就有一条是描述了一名号称‘只要没死就能救活’，据说可以打破生死界限的医生的事迹。然而虽然绢旗在暗部的工作经历以及她有权限翻阅的情报都告诉她，学园都市广为流传的那些都市传说中有不少都是确有其事。然而那些传说也的确往往都是极其罕见极难遇到的事件。 绢旗最爱过去也曾经试过去寻找都市传说中所讲的那个医生。然而她跑遍了学园都市各大医院，也没打听到半点有用的情报。可以说到了现在，绢旗早就放弃了在学园都市里寻找能治好泷壶身体的途径。而莱维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新的希望。 “确实就是那么厉害的人……对了，其实你们应该也是见过她的。” 当然是见过的，如果没见过，绢旗刚才也不会对莱维产生那样的怀疑。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刚才还在那争论师生恋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是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的问题。可现在绢旗这么一直让人公主抱着都过了好几分钟也没任何反应，该说她的神经实在大条，性格过于的不拘小节，还是感慨这只长腿萝莉果然义薄云天，一心只想着自己同伴的身体，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遭遇？ “我超见过的人？难道是上次去麻帆良的时候，你身边围着的那群女人中的一个？” 一听莱维说自己见过，绢旗最爱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去麻帆良校庆时候见到过的那些女人。不过准确点说，她现在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是初见并非麻帆良的那个‘仙女’的身影。 嗯……没错那仙女就是人前爱装女神玩高冷的蓬莱山辉夜。然而即使再不齿辉夜的为人的人，也必须承认那女人不愧是曾经的公主出身，装起那个飘渺欲仙的模样，还真不是随便拉个人来都能跟她比一比的。如果说一身古装长发飘飘飞在满月之下的辉夜不像个从月宫下凡的仙女，那即使是莱维这种活得够长见识够多的人，也不敢猜真正的仙女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尽管只是个外表，可是看到辉夜当初那个模样，像绢旗这种说到底也还是只小萝莉的女孩，会对她有些幻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譬如觉得像那样的仙女是不是也会点仙法什么的。毕竟这只长腿萝莉已经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科学的超能力之外，原来还存在着不科学的魔法。而既然那是不科学的东西，那么科学所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不是也许靠那不科学的东西就可以解决了呢？ 六八二、辉夜这算包装与实物不符吗？ 其实莱维一开始说他也许有办法能治好泷壶理后的身体的时候，绢旗最爱心里想的就是他是不是会用什么魔法来治疗泷壶。 虽然以前一直以为魔法是别人幻想出来的不存在的东西。但讲科学不代表就不看漫画小说，何况绢旗本身还就是特别爱看电影的一个女生。尤其她喜欢的那些‘超认真制作想挑战好莱坞，结果因为各种原因拍成了b级c级片的那种天然呆电影’，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以奇幻题材为主的。 努力制作而又最终结果不好的电影中很大一部分就是需要充足预算高额投资才更容易拍好的科幻片和奇幻片。这类往往需要优秀特效的片子如果成本不足，就很容易拍出不伦不类令人看了想笑、甚至不忍卒睹的东西。 看多了那种仿佛是在逗人笑的认真严肃奇幻片，绢旗对魔法这东西的理解也是源自那些电影里面的描述。像是那些扔出个火球或者法杖一挥刮起飓风的魔法，对她这种见多了各种各样能力者的人倒是没多大吸引力。 比起那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惯常会出现大场景震撼特效的攻击型魔法，绢旗最爱其实对电影里那些魔法师只把手放在倒地不起的伤员身上轻抚一下，一个本来都出气多入气少的重伤士兵立刻就龙精虎猛地又跳起来继续战斗的场面更感兴趣。 主要也是学园都市各种各样能力的人都有，但绢旗仔细回忆却貌似没有多少拥有类似治疗、治愈这样的能力的人。起码绢旗自己在过去执行的任务中是还没碰上过那种让人觉得估计会听难缠的家伙。 如果只是单纯说治疗受伤的人跟动物，绢旗倒是听芙兰达说起过她认识的人里好像有一个拥有类似的能力。不过首先那个人的能力等级比较低，其次那个人的能力其实就是刺激细胞分裂生长的速度，让本来需要长时间等待自愈的外伤，像被人用遥控器按了‘快进’按钮一般加速完成自愈的过程罢了。而泷壶身体的状况非常复杂，其中一部分就是体内免疫系统产生了过度的排斥反应，让免疫机能运行过度所造成的损伤。这样的病如果去找那种能力的人治疗，就跟死神已经在身后，还生怕他老人家赶不上而主动停下来等着、甚至扭头迎上去一般。 “嗯，就是上次你在麻帆良见过的人。” 莱维不知道长腿萝莉想着的是辉夜，但也猜她肯定想不到自己所说的人是长门有希。毕竟那个外星人少女的存在感过于稀薄。她平时坐在sos团的活动室里就能跟周围的家具融为一体，甚至连凉宫春日都戏称过有希是sos团的一件家具。莱维认为绢旗她们几个对有希完全没印象，待会儿再见面都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也是很合理没有需要质疑的地方的。 只不过莱维却不知道。因为一些小细节上的‘意外’，item里别的女孩子是怎么样不清楚，这只长腿萝莉对有希的印象其实还是挺深的。比起莱维身边当时出现的一些存在感比较强烈的女孩子还要更深一些。但的确绢旗对有希的印象里肯定是不包括觉得她很厉害、也许有办法治好泷壶的这一类。 “是之前超也来过这边的那个黑头发的女人？” 绢旗其实是记得辉夜的名字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开口的时候她却很自然地没有称呼自己曾经误以为是仙女的那个人的名字，而是以‘那个黑头发的女人’这种不太礼貌的方式指代。女孩子嘛，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别别扭扭的地方，就像绢旗现在这样。 “你说辉夜？不，不是她。” 莱维听绢旗猜是辉夜，立马就明白她估计是联想到辉夜会的那些在不懂的人眼里非常神奇的法术了。 的确不管是魔法、法术还是妖术什么的，这些术法之中都有一些专门以治愈别人的伤势为主的派系。然而魔法这东西其实也不一定就像很多人幻想的那么神奇。起码远没到只要是个魔法师，就能瞬间把快要死掉的人治好，让那人立刻就能活蹦乱跳的程度。 而且就像芙兰达曾向绢旗最爱说起过的那个拥有治愈能力的人的能力那样。莱维所知道的大部分治疗系的法术，也多是比较偏重外伤的恢复。比如让伤口迅速止血愈合，让断臂短腿重新接合，甚至给失血过多变得虚弱的人立刻注入活力。而这类法术对那种不属于伤害而是因各种原因感染的疾病，往往就不具备多大的实用性了。 否则若是随便一个魔法师学点治疗魔法就能什么伤什么病都立刻治好。那魔法世界里也不会只有极少数特殊的很高强的魔法师，才能享受比一般人类长很多的寿命。绝大多数普通的魔法师，也就是比常人活的稍微长一些，最终多数仍然是死于人类世界中还是不治之症的那些顽疾。 泷壶理后身体上的问题，归类起来大概可能会比较复杂。从她是因为服用‘体晶’而损伤了身体这方面看，她的症状应该可以算是类似于中毒的那一类。然而实际上光听‘体晶’的用途，也知道那跟一般意义上的毒药有着很大的差别。它貌似并不是像毒药那样或作用于人的血液、神经等等系统，而是针对能力者的能力起排斥反应。而能力这东西嘛……说实话不管学园都市的官方解释多么地科学，像莱维这种没多少科学素养的人，还是本能的觉得跟魔法之类的能力也差不太多。 如果是类似魔法师的魔力排斥反应，那应该就算是一种类似能量属性上的冲突造成的伤害。而这种问题即使是比较厉害的魔法师也很难解决，毕竟魔法属性上的相克本来就是总被用于‘加深伤害’的一种特性。而在服用‘体晶’后，泷壶的能力得到的强化无疑就是魔力这类能量概念上的‘暴走’。 六八三、在二次元以貌取人就是作死啊 然而若是光看泷壶理后这名少女现在身体的基本状况。那么反而对她的安危影响最大的是她长期以自身承受能力排斥反应等等服用‘体晶’的副作用所造成的伤害，积累下来形成的各种类似慢性疾病的症状。 本来许多困扰人类的慢性疾病，就是因为患了急性的病症之后没有得到及时和正确的治疗，逐渐演变成了无法彻底根治的麻烦的慢性病。泷壶的情况就像是一些长期参与高强度运动的职业运动员，他们在受伤后经常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立刻采取最佳的治疗，而是为了不影响比赛，暂时选择缓解症状的方式带伤坚持。而某些伤病在这种一拖再拖的应付之下，慢慢就转变成了难以彻底治愈的慢性病。譬如在不太影响活动的部位轻微骨裂后没有立刻治疗，时间长了却拖成了习惯性的应力性骨折。往后只要一旦用力过猛就很有可能造成该部位再度骨裂，不得不因此提前退役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 泷壶现在身体上积攒的那些据称只要再服用几次‘体晶’就会让她彻底崩溃的问题，以莱维的猜测很可能就是属于那一类长期伤害转变来的顽固陈疾。如果莱维的猜测都不太离谱。那么泷壶身上的所有问题起码就得用三种不同的方式来应对。而尤其是后面两种，能量的排斥和正常手段无法治愈的身体慢性伤害，这都是一般治疗魔法肯定不可能见效的症状。 莱维家里的会魔法和法术一类的人呢，仔细一算貌似还没有一个是擅长治愈再生的。依文因为是不死的吸血鬼真祖而从来就没在治疗魔法这方面下过功夫。除了因为个人兴趣而玩耍般练起来的傀儡术与幻术外，依文其余擅长的魔法全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攻击性魔法。而另一个跟依文是类似血统的吸血鬼小忍，这个现在也在莱维影子里睡觉的金发萝莉，她的吸血鬼本能力量还远比作为真祖的依文要强得多。过去还被称为‘怪异之王’时期的小忍几乎是全凭那强的恐怖的吸血鬼本能来战斗，跟依文这种从弱小逐渐磨练自己变强的吸血鬼比起来，小忍就是个天赋异禀不用继续努力天之骄子。光靠本能就那么强，自然也就没像依文那样努力修习各种法术。 时空管理局的三个魔法少女她们所学的魔法也像依文那样是偏重战场实用，让奈叶治病救人什么的莱维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场景。而作为军人被克隆出来的铃仙也是同样如此。 倒是爱丽丝跟辉夜她们两个所学的魔法跟法术涉猎范围比较广。只不过她们两个即使有治愈别人的能力，那却也并不是她们最擅长的技能。尤其爱丽丝她平时总是走到哪都抱着本魔法书、给莱维一个尚未学成毕业的学生印象……辉夜的能力倒是绝对可以治好泷壶。比如试着让泷壶整个人回溯到第一次服用‘体晶’前的状态。然而泷壶本人估计未必像那些年纪大了做梦都想回到年轻时候的女人那样返老还童。莱维觉得不是必要的情况下还是先把辉夜作为最后实在不行了才选择的选项。 “不是那个女人吗？那超是谁啊？” 虽然麻帆良校庆期间绢旗最爱在莱维身边见过好几个不同的女人。可是除了辉夜外别人并没有给她那么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其中肯定没有哪个看起来很像是很厉害的医生的人。 “反正待会儿去了你们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莱维在没见到长门有希点头前也心里有些没底，自然不会在这儿先吹一波长门大明神什么的。不过从之前联系泷壶时候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那名少女对莱维的提议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毕竟是一个为了能让自己‘有用’就不惜牺牲自己身体的人，如果莱维最终说抱歉还是没有办法，大概泷壶也只会一脸平静的点头接受吧。 “神神秘秘的样子看起来超可疑的。” 绢旗最爱眯着眼睛不爽地瞪着莱维。虽然她不是很八卦好奇心特别强的那种，但也不喜欢被人这样吊着胃口。而被她瞪着的莱维也终于耳朵一动听到远处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而发现了自己原来还抱着人家女孩子没放下。好在那窃窃私语的二人离着这边比较远又压着嗓子，享受着公主抱的长腿小萝莉肯定是听不见那声音的。于是莱维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把绢旗放下，果然被吊了胃口正纠结着的女孩也没注意到两人的状况。 不过话说回来，难怪这女孩有那么强的‘露腿癖’。刚才一开始莱维也没多在意，听到远处那两个人窃窃私语后，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边胳膊上的触感相当有弹性又不失柔软滑腻。即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出少女的确有一双好腿，人家难得有这么一个优势，不显摆一下怎么好让自己忽略上身的贫瘠？ 莱维也是某次不小心偷听到绢旗最爱的自言自语的。这个看起来很有点男孩子起的长腿小萝莉啊，其实一直很为自己一平如洗这事儿苦恼不甘呢。尤其在某一次芙兰达羡慕的说着麦野沉利的身材多好的时候，绢旗她表面上根本不在意这些似地对着芙兰达毒舌了一通，可是那表情根本瞒不过咱们经验丰富通达人性的人民教师啊！ “有点神秘感不好吗？这样待会儿见了面才有惊喜嘛。” 的确估计会挺惊喜的，毕竟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着校服的长门有希，光从外表上看一般人也就觉得她顶多比这只长腿萝莉大个一两岁的样子。好在学园都市这地方向来不缺年纪小小的各种怪物，就像这座城市里最强的七个超能力者，他们的平均年龄算下来也就十五岁而已。常盘台那两个各自被称为‘公主’和‘女王’的ace，可还都是十四岁的少女前期。 六八四、给萌妹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刚发现原来有打赏了，感谢神的传承者和金玉鸣童鞋的打赏~ -------------- 只要想到学园都市那些高高在上的lv.5超能力者们的年龄，莱维要说长门有希那个样子的少女能治好泷壶理后，应该也不会是让绢旗最爱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情。如果换了一直生活在普通常识社会里的人，见了有希肯定觉得莱维这是耍人玩儿呢。 “又不是去玩，是超正经的事情好吗，要什么超惊喜的呀……到了，就是这里。” 绢旗扁着嘴不爽地嘟囔着。她继续带着莱维走了一个路口然后往左边一拐，在不宽也不太窄的小巷子里走了一百多米后，指着尽头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五层楼建筑。 “就是这里？你们到底有多少个据点？” 莱维虽然记性不太好，但对地形的判断是相当专业的。他一看到这栋楼，再回忆一下之前走过的路，就发现其实这栋楼在绢旗平地摔之前，他们两个就经过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是走在外面的大街上，经过的是这栋楼挂满了各种招牌的正面。如果莱维没记错的话，当时这栋楼上应该挂了一大堆类似女仆咖啡店和偶像咖啡店一类，专门提供给年轻宅男消费的场所的招牌。 “据点超还有几个，差不多常去的学区都有。” 绢旗带着莱维从楼的侧面一个装在墙面外侧的楼梯往上走。悬挂在外面的楼梯就像这栋楼一样略显老旧，金属的阶梯上不时能在剥落了电镀层的地方见到斑斑锈迹。对于学园都市这样一个从落成到现在总共也没多长时间的地方来讲，这栋楼大概是城市建立初期就已经存在了。再联想刚才从外侧大马路上走过时看到的周围环境，很可能这一片是早期学园都市比较接近中心的重要商业街区。 然而这座城市的科技比外界先进几十年，同样城市里的变迁速度也远比外面的先进大都会更快上好几倍。 现在这块也许以前是商业中心的区域，已经只是靠近大规模不同学校学生混居的宿舍区域周边的一条不大不小的购物街罢了。也许现在这栋楼上那些窗口外面挂着女仆咖啡可爱招牌的房间，以前曾经是某些研究所对外联络的办公室。而现在那些代表这座城市最核心实力的机构，全都早已搬到隔壁的另外一个学区去了。 “是暗部的福利都这么好，还是光你们item自己有优待？” 虽然这栋楼看上去有点老旧，但莱维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样子。他敢肯定待会儿上了楼推开门进去后，自己看到的绝不是像这栋楼外观一样又老又破的房间。 除了这里之外，莱维还去过几个item四名少女私人使用的据点。那些地方最差的也跟最高档的卡拉ok店的贵宾大型聚会房一样。而好一些的还有配备游泳池、桑拿浴室等齐全设备如同休闲会所一般的地方。 而除了item之外，莱维也还跟另外两三个暗部组织莱维比较多比较熟悉。比如现在已经转学到自己学校就读的结标淡希所在的group，还有仍在失踪状态下落不明的垣根帝督统领的school等。不过这些暗部组织他们平时的待遇貌似跟item这边完全没得比。 group的几个人据结标说是基本没有固定的据点。有时候行动前等待时间还只能成员们一起窝在支援部队提供的商务车里吃便当。而school的情况比group好很多，莱维去过的他们的据点就有类似高级酒店豪华套房那样的地方。可是比起item的女孩子们的奢侈程度还是差得远了。 不过其实group的待遇为什么比item差那么多莱维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团队里的主要成员要不就是戴罪之身还处在特赦缓刑中、要不就是欠了学园都市一大笔钱被迫入伙打工还债、甚至其中还有从魔法侧过来充当间谍、又早早被发现其实貌似已经成了双面间谍的家伙。 比起group的成员那复杂的构成。item的四名少女无疑是相当根正苗红的干干净净的纯粹本土派。其中也就芙兰达的留学生身份让她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但也没有明显的问题、起码没有值得学园都市高层在意的问题。 跟group那种乱七八糟人聚在一块的组织，item是典型的暗部中的贵族，不说谁更受上层的器重，起码她们四名少女是更被看做‘自己人’的。而不像暗部中许多其他的人，仅仅是上面觉得可以利用才安排在这里工作，本质上对他们没有半点的信任可言。 “有一部分是上面的人提供的、还有些是完成任务获得的奖金利用起来的，剩下一些则是麦野超自己找到的地方。” 虽然莱维没问过她们具体的奖金到底有多少。不过想来暗部的任务只要出色完成，在金钱方面校方是绝对不会亏待这些‘猎犬’的。而这四名少女当中除了芙兰达之外谁都不缺钱，那些奖金拿来花在大家都能用到的地方也很好理解。尤其麦野沉利虽然不在常盘台读书，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家的富裕程度据莱维了解是远超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这两个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的。麦野有那样的家境，为了自己能舒服点拿钱出来也很好理解。 倒是school那边待遇本身估计也不会比item差，只不过人家垣根帝督是个‘有理想、有目标、有干劲’的努力的少年。他就算有钱也不会像麦野她们这样花在如何让自己日常过的更舒服上面。 其实要是仔细观察一下学园都市的那几个超能力者。就会发现垣根帝督真的是他们当中最有上进心又最认真努力的一个。不像其他人那样要不就整天无所事事随遇而安，要不就心理上还不够成熟光知道到处逞强好勇斗狠。人家垣根帝督可是志存高远一直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而且那还是一个‘从精神上满足自我’的目标，而不是物质上的满足那么肤浅的东西哟。 至于别的超能力者嘛……要不就是还没长大的孩子，要不就是没什么目标随遇而安混日子的。不过考虑到这帮人平均年龄才十五岁，也的确都是些还不够成熟的孩子而已。 六八五、芙兰达，麦野不在你就放肆了？ 看“麦野啊，对了，麦野今天说是有事来不了？” 莱维跟着绢旗进了那扇看起来就是普通小巷子里老旧房子中常见的破烂铁皮门。而门后面再往里走两步则是一个光看外形就让人觉得很厚重，起码能防住手枪子弹的大门。 “嗯，是超定期的身体检查，她好像每个月都要最少做一次的样子。” 绢旗把估计也就莱维一半多大的小手放在门上，装在门里头的不知何种检测系统瞬间检测完毕后门应声而开。 也许是dna还是什么更先进的门锁？反正以学园都市的科技，应该不会是用能有多种方法伪造瞒骗系统的指纹吧？现在广泛流行在外界的手机和各种设备上的指纹锁，其实是非常不安全非常容易出问题的。比如莱维那些经常都喜欢周末下班后出去一摊接一摊喝得昏天黑地的同事，他们在已经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就很容易被人抓着手直接解锁了手机的密码。其次再夸张点还可以像间谍电影里那样用蜡或者别的什么弄个指纹的倒模之类。像学园都市这种比外面先进那么多的地方，肯定不会还用那么落后的密码认证方式吧？ “麦野的身体说起来也挺麻烦的？她的能力其实根本就不适合由人来使用。” 麦野沉利的能力单论破坏力其实比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的御坂美琴要高很多。但也是由于她的能力破坏力太强，非常难以控制导致实用性稍低，所以被排在了超能力者当中的第四位。而就因为这个排位，麦野一直对排在自己前面的美琴有很深的敌意。按她的说法，她的原子崩坏可不是什么用游戏厅代币打出去的超电磁炮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然而事实上针对麦野的能力做研究的某位专家，也曾肯定过，只要麦野能全力以赴，那么以她的能力的攻击力瞬间就可以摆平排在她前面的超电磁炮。可若是麦野真的那么做了，她的身体也会因为自己能力的高出力的反动而彻底粉碎。 “也还好啦。” 进了第二道门后，里面是一个看上去像是酒店总统套房一样的地方。 进门后就是宽敞的客厅，两排对立摆放的大沙发尽头的墙上是嵌入式的电视。另一侧则是餐桌和能看见外面大街的大型落地窗。餐桌右手边是一条走廊，从这里看过去能望到走廊两侧和尽头各有几扇门，估计是item几个女孩子各自休息用的房间。 从这里头的布置看，这四个女孩子貌似有时候还会不长不短的在这里住一段。而临街那一面的那块大落地窗，也不是普通玻璃而像是某种电子设备，从外头肯定是看不进来的。 “哟，结果你们两个还是比泷壶来的早呀。” 莱维跟绢旗一进门就见到了坐在沙发上脱了鞋子正无聊地晃着脚的芙兰达。这个金发的外国妹子今天也还是一点都不怕冷的穿着超短裙和黑丝袜。她的打扮充分说明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流传千载是有它的正确性的。item里面总共四个正式成员，现在在莱维面前的两个就有着同样的露腿癖而且都很为自己的双腿感到自豪。而除了泷壶之外，麦野平时也是穿裙子的时候居多，莱维估计她表面上不说，心里跟绢旗和芙兰达估计也差不太多。又或者因为麦野身上能让她自豪的地方比这两个萝莉体型的妹子多不少，所以才没像她们两个这么的‘专一’。 “泷壶还没来吗？我还以为她超应该已经到了的。” 绢旗没坐下而是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回到门前。 “刚才我跟她通过电话，她说因为路上有交通事故堵车了，不过现在应该也已经快到车站了。” 莱维到沙发那边坐下，向绢旗招招手然而她却摇摇头。 “那我超去接一下泷壶好了，要不她总是迷迷糊糊的，说不定一点路都要走好久。” 绢旗说完就又扭头出去了，虽然莱维觉得泷壶只是身体差点并不是天然呆路痴。不过人家长腿萝莉那么热心也不好打扰人家的积极性不是？倒是绢旗一走，芙兰达就蹭蹭蹭地在沙发上蹭到了莱维边上，贴着他耳朵小声地问：“到头来刚才你们两个是在说麦野的什么事情吗？” “没说什么特别的，我只是问问绢旗麦野她今天是不是不过来而已。” 芙兰达贴上来的时候发梢扬到莱维脸上有点痒，他伸手捞起这妹子的金发在手指上绕着玩了起来。 “真的没什么吗？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不过你也挺有意思的，明明那么怕麦野，还老爱八卦她的事情。就算她有什么糗事让你知道了，难道你还敢拿那些去闹她？” 莱维好笑地看着芙兰达，这妹子跟他贴太近，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扑闪扑闪地使劲眨着相当有趣。大概女生天性八卦的体现就是像芙兰达现在这个样子。明明麦野一生气就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而要是被麦野知道芙兰达掌握着某些自己的糗事，更是有可能把这妹子给折磨的死去活来都说不定。偏偏芙兰达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那些事，并且以前就有过没忍住拿出来当笑话说的时候。所谓作死的行为就看这妹子平常的表现就很清楚了。她总是被麦野各种‘惩罚’，甚至至今还有某个很不和谐的视频留在莱维的手机里，说真的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怪麦野的个性太暴戾。你看item一个团四个人，另外两个绢旗最爱跟泷壶理后，怎么就没像芙兰达这样总是被麦野折腾呢？ “只是正好好奇问一下而已嘛。结果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拿朋友的糗事去开玩笑的人吗？” 芙兰达甩了下脑袋扁起了嘴，然而莱维的表情告诉芙兰达，他很肯定她就是那样的人。 “什么嘛，到头来一个个的都只知道欺负人……” 好像忽然就被伤了心似地，芙兰达缩起脖子，歪着头有气无力地靠在莱维身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六八六、所以说萌妹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呢 感谢疏楼梦妖的打赏~ ---------- 芙兰达收起双腿膝盖并在一块，整个人就跟被绑起来的布娃娃似地蜷缩在莱维身边。那金发那蓝瞳那娇小的身体，简直就像是又让莱维看见了百年前独自一人住在远离人烟的深山城堡当中，蜷缩在无数‘人偶朋友’的包围中间‘快乐的’孤独着的依文一般。 然而莱维眼角的余光却还看见了芙兰达蜷起双腿后踩在沙发边缘的那双脚。裹在为了冬季御寒保暖而做的偏厚的黑丝袜里的那双小脚，几个脚趾头正好似无聊没事可干那样可爱地动来动去。然而那动作那频率，一下子就让莱维发现了‘金发少女的哀伤’的秘密。 那是小孩子搞了恶作剧后，心里很想笑又拼命忍着不表现出来，最后只能在一些觉得别人应该注意不到的地方稍微‘发泄’一下的样子。 “怎么？你们学校最近是有话剧比赛还是舞台剧汇报演出？你要演一个等着王子什么时候路过而无聊到死的公主吗？” “呀！” 莱维趁着芙兰达把脑袋埋在膝盖上装落寞而看不见的机会，伸手在那脚趾头不停乱动的小脚上轻轻挠了一下。他倒是差点忘了芙兰达非常怕痒来着，这女孩整个人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蹦起来，脚下又一滑直直栽到莱维的背上。 “呃，你没事吧？” 莱维侧过身把芙兰达又拉起来。少女刚刚那么摔到他身上，他姑且也算是让人练出来的钢筋铁骨，可是芙兰达这小身板又正好上半身没什么‘缓冲’，肋骨撞到那一下估计挺疼的。 “呜……呜……” 刚才是装样子，现在是真疼的缩了起来。芙兰达蜷着身子跟个煮熟的虾似地，嘴里光会呜呜呜的哼唧半天说不出话。莱维摸索着帮她揉揉刚才撞到的地方。大约就是胃部右侧的那两根肋骨的位置。一般这种地方猛地被撞到，一时半会儿气没顺过来之前是开不了口的。就像足球场上球员被球撞到腹部也得跪下干呕一阵，芙兰达虽然平时也有做一些体能和体术方面的锻炼，可是别说跟绢旗最爱那种能力偏向近身作战的暗部同行比，就连很多比较认真的风纪文员，那日常训练的强度都比她要强得多。可以说除了因为‘体晶’而搞坏了身体的泷壶理后，芙兰达就是item四个正式成员当中真正最软的一只妹子。别看麦野外表像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要是大家都不用能力光靠自己的身体打一场，那个整天被麦野骂作野丫头的御坂美琴肯定是必输无疑。别看炮姐能一脚把自动售卖机里的饮料都踹出来，她的水准跟麦野比还差得远着呢。 “好点了没有？” 莱维把缩成一团的芙兰达‘拿’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地帮她揉着撞疼了的地方，另一只手则在她背上像帮家里的小宠物顺毛那样帮她顺气。说起来莱维揉的地方其实是挺危险的，也亏芙兰达跟绢旗一样，身材上除了一双美腿之外没别的可炫耀的地方，这才让莱维揉了半天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要是换成比这两只萝莉汹涌凶猛n倍的泷壶和n+1倍的麦野，别说好不好意思的，莱维那手在那个位置没准根本都摸不着人家妹子的肋骨！ “疼死了……结果我说你欺负人，你就偏要再演示一下怕我说错了对吧？哪有大男人像你这样对女孩子的呀！” 芙兰达休息了半天总算是缓过来了。她攥着小拳头使劲锤了两下莱维的膝盖。很可惜以她这粉拳的力度连莱维的膝跳反应都激活不了，更别说让他觉得多疼了。再锤两下的话恐怕先受不了的还是芙兰达的拳头。要不怎么说男人多数都喜欢软妹子呢？就算发脾气了凶起来也是没多少杀伤力，这可是关乎个人身心健康、甚至于生命安全的重要大事呢！ 要是谁不同意的，大可以去‘畅想’一下如果自己的女友是伊芙，看他到底受得了还是受不了。 那些x虫上脑的男人多数光想到能把伊芙那样可爱的妹子像抱枕一样抱着有多幸福多舒服。可要是深入的再联想一下，万一哪天惹了伊芙生气，被她抄起长发变成的几吨重锤子追杀的情景，而且人家还是能长出翅膀能飞的妹子，你想跑都没地方可躲。那时候是不是就觉得还是像芙兰达这样，发脾气的时候也最多被她掐两下的软妹子要好多了？ 更别说惹恼伊芙那可是大概率事件，像莱维在家里就总是莫名其妙地就被伊芙追杀一通。尤其是很多时候莱维别说什么调侃的话，压根连看都没往伊芙那边看一眼，可她不知为什么看书看着看着自己就脸红起来，紧接着就一刀往莱维那边砍过去了。试问这样的女人，地球上的正常男人当中有几个敢打包票说自己受得了的？ 当然了，如果真惹了芙兰达生起气来，也得担心别随便开下门就被不知装在哪里的炸弹炸上了天。可是比起伊芙那很容易就害羞、一害羞就以发怒来掩盖的个性。芙兰达的脾气实在是要温顺太多。仔细想想其实比起伊芙那些多数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不知什么东西，芙兰达才真是几乎所有能羞死绝大多数女人的事情都被莱维给看到了。人家手机里现在还存着绝对会被警察当做猥亵物品收缴的有关芙兰达的某个视频。你看看这样的情况下芙兰达除了装鸵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之外，还干过什么报复的事情了？ 哦，倒是芙兰达也有偶尔计划个恶作剧也许是想报复一下莱维。可是以她的口癖来形容，哪次不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了大亏’做结局的？就像她现在这个样子。 “这次是我不对，芙兰达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再原谅我这一次怎么样？” 本来莱维想着挠挠女孩的腰，让她笑一笑的，反正正好手就在那附近，方便嘛。可是想想芙兰达那么怕痒，还是别那么做免得她万一又蹦起来搞出什么事情。 六八七、芙兰达你想当宠物是么？ “哼！” 芙兰达闷着鼻子学了下那些傲娇少女。不过她本人并不是什么傲娇，要学也学不了多像。大概觉得莱维帮她揉着撞疼了的地方还挺舒服的，就像只躺在主人膝盖上的小猫咪那样晃了晃脑袋。 “像你这么怕痒，肯定去不了按摩馆之类的地方吧？” “其实也还好啦。” 趴在莱维膝盖上很舒服的芙兰达其实现在不就是正享受着按摩么？她脸蛋埋在下面，脸上满足的表情谁都看不见。不过从她整个身子都很放松的样子，也知道人家现在的确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结果只要不像你这种坏人故意那么做，也不会觉得多痒。” 这倒是。 很多时候怕痒也说不清到底是生理还是心理影响更大。有些人某些部位无意中被碰到并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要是让他知道了有人想要挠他，就会突然变得非常怕痒。况且按摩的力度跟手法，和挠痒痒是完全不同的。芙兰达怕痒但是能接受按摩，这也算是一种挺正常的现象。 “哦？我可不行。让不熟悉的人在身上按来按去，那感觉总是有点别扭。” 莱维属于不喜欢按摩的那一派。别说陌生人在身上按来按去，很高档的电动按摩椅，他坐在上面也从来不觉得那有多舒服。即使不是陌生人而是很熟悉很亲密的人，比如依文或者菲特、凛这样的亲人帮他按摩，莱维也同样不觉得那有多么的舒服。这可不是说少女们的按摩技术不好。实际上远坂凛的按摩手法可是相当专业的，貌似那是她学习拳法的时候为了更好领悟‘穴位’之类的概念顺便专门学习过的。 可是即便凛的按摩手法相当专业，那个小恶魔大小姐偶尔良心发现打算‘孝顺’一下的时候，莱维倒是事后感觉肌肉的确得到了放松。可是过程中他从来没觉得那是多么高端的享受。 硬要找个理由解释，也许因为远坂凛的按摩技术是在修习拳法的时候以辅助为目的学会的，这样练出来的技术跟专门为了服务别人锻炼出来的手法可能不太一样？ “结果我也没说不别扭呀。只是不会觉得很痒而已，其实我不怎么喜欢按摩啦。” 芙兰达也是莱维那一派的。不像家里有些女孩子，尤其是只要不在陌生人面前就一点节操都不要的某个家里蹲尼特族前公主。莱维可是很记得有一次路过辉夜的房间，隔着门听到里面那正常人都会往不和谐的地方联想，根本控制不住的声音。而当时的情况当然不是那位前任公主大人玩着十八禁游戏并‘配合食用’的时候忘了给自己房间加静音结界。那是铃仙正在用不知从哪学来的新手法给连续攻略一个游戏好几天，浑身上下都僵了的辉夜按摩呢。 不过虽然不是做奇怪的事情，但辉夜当时没房隔音的结界估计多数是故意的。那个女人根本不像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邋遢粗心。虽然莱维当时是临时起意过去找菲特，辉夜那么玩肯定不是专门针对他。不过考虑到爱丽丝搬进来之后就住在辉夜对门……莱维猜自己当时要是敢推开爱丽丝房间的门进去看看，肯定会被那个人形使的人偶用那些小小的骑士枪像苍蝇一样钉在墙上。 但辉夜当时弄出来的动静固然夸张，有故意恶搞脸皮很薄的爱丽丝的嫌疑。不过铃仙的按摩技术导致一点都不用怀疑。那个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兔妖怪，只要是为了她家公主去学的肯定都会学到最好。莱维前些天在学校累了一天回家，也挡不住那个兔女郎的热情接受了一次她的按摩。结果的确就连一向对按摩这东西无感的莱维，也难得过程中隐约感觉到有些‘招式’还让人有点舒服的样子。 后来莱维也听说好像铃仙的按摩手法还有一部分是跟雪伦学的？自家现在这个好像只要是家务事相关就无所不晓的女仆长，她的本事肯定比铃仙还要高很多。倒是让一向不喜欢按摩的莱维，也有点想看看要不要找个机会试试雪伦的手艺。 “绢旗接到泷壶了。” 芙兰达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那屏幕上显示的是某个学园都市女生当中时下很流行的即时通讯软件中，绢旗发给到她们item四个女生的群组里的消息。 看到消息后，芙兰达借着摆弄手机的机会，顺势从莱维腿上爬了起来重新好好地坐到了沙发上。这个明明已经是高中生但还是萝莉体型萝莉脸蛋的伪萝莉，当然不是那种不知从哪个山洞里跑出来的不通男女之事的野孩子。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正慢慢变得越来越淡，待会儿等绢旗最爱带着走路比常人慢一些的泷壶理后推门进来，就只会见到一个百无聊赖玩着手机，其余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超正常的芙兰达-塞维伦。 不过……刚才那样揉着还真的挺舒服的呢——一向也不喜欢按摩的芙兰达，就像铃仙让莱维有点觉醒了般，也在莱维那只手下隐隐有了觉醒的迹象。 “呀吼~我们超回来了！” 芙兰达刚玩了手机没几分钟，门口就传来长腿小萝莉那元气的声音。看来她刚才是已经到了楼下才发的信息，否则以泷壶的体力，像刚才绢旗带着莱维从外面街上绕一圈到这楼后面肯定没这么快。 “泷壶，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 莱维走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耷拉着肩膀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的泷壶理后面前蹲下。这个总是穿着运动服散着黑发的少女，那苍白的脸和有气无力的模样让人看着的确十分担心。 “没什么问题，挺好的。” 嘛，以泷壶一贯给人的印象，她现在的状态的确跟其他时候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可要是跟其他十来岁的少女比，除了连续家里蹲熬夜后快要升天的像泉此方那样的宅女之外，还有几个人是像泷壶这样的？ 六八八、检查身体游戏想玩就玩？ 一　　如果是别的女孩子长了泷壶理后这样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肯定会好好整理自己的发型和仪容。尽管她现在这样清汤挂面的散发以莱维这种喜欢自然不做作的女孩子的眼光，仍然觉得泷壶非常可爱。但其他女孩子可多数都不这么想。而且泷壶那全都包裹在土气的运动服里的身体，也是有着item当中第二好的身材——别光盯着芙兰达和绢旗最爱这两个平板萝莉体型看。泷壶的身材那是该拿去跟她们的大姐头麦野沉利比的级别。而麦野即使她性格等方面再怎么差，也没人否认她的身材绝对是标准的能让绝大多数男人在街上遇见后还得回头多看几眼的。 别的女孩子有泷壶这样的身材，喜欢穿的绝对都是短裙洋装那类能发挥自身优势又不失可爱纯真的装扮。像泷壶身上这套松松垮垮、再好身材穿上去都变成桶型的运动服和运动外套，就连泉此方那个等级的宅女都不会爱穿。必须得再升两级到蓬莱山辉夜那个层次才搭的起来。 “是吗？心里不觉得紧张么？” 莱维单膝跪下按住泷壶叠在膝盖的手上。这双有些瘦过头的手在莱维掌心下微微有些颤抖。说不清是一路跟着绢旗从车站走到这边来，又上了几层楼梯有些累了，还是心里其实对今天的事情多少有些紧张。 “还好，等一下是要先检查身体？” 少女轻轻摇头，光从表情上的确看不出她有多么紧张。 泷壶的表情并不像那些嘴上说着不怕，但望着自己将要被推进的手术室那亮堂堂的大门仍然止不住浑身颤抖的病人。她就像个早上睡醒之后觉得身体有些没力气发软，去抽屉里找出电子体温计测了一下后发现自己有点低烧，然后跟学校请了假打算去医院开点药的大学生那样。 也是。 这毕竟是个光为了能让自己对同伴‘有用’，就毫不犹豫长期服用那种对身体而言没有半点好处的‘体晶’的人。泷壶理后不可能不知道体晶对身体的危害。她肯定比绢旗最爱和芙兰达她们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然而即便知道自己只要再使用最多两三次体晶，就会整个人彻底的崩坏再也无法挽救。泷壶在最初跟同伴一起跟莱维发生那场‘遭遇战’时，她就曾经毫不犹豫地就要使用体晶。而后来在别的场合也好几次泷壶就差点把体晶吃了下去。 这个叫泷壶理后的少女的种种行为，经常会给莱维一种‘过度自我牺牲人格’的感觉。她仿佛只有在帮上同伴的忙时，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似地。尽管莱维知道泷壶应该并不是这么极端的一个人。并没有达到那种追求自我实现到了病态甚至变态的一个人。然而现实是她不知为何就是做出了根那种病态的人一样的行为。 总是让她这么下去，即使这次治好了她的身体，以后也终归会再陷入到无可挽回的境地的。莱维按着少女的手，差点就没忍住摇了下头。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现在这是要打算去干什么。如果这个时候跪在人家女孩子面前摇头叹气，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的病没救了，还是赶紧回家吃点好吃的吧’？ “对，得先检查一下身体。不过你放心，应该过程很简单，不会麻烦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唉？检查身体什么的……结果你觉不觉得这种事在这种环境里，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对吧？” 不用看也知道后头的芙兰达肯定是把绢旗最爱拽到她边上凑了过去。就像刚才这只长腿萝莉走了之后，她向莱维打听麦野沉利的八卦那样。 可是塞维伦女士如果你要说悄悄话，除了动作之外声音也该配合降低一些才对吧？尽管芙兰达不管用多小的声音，只要她还在这个屋子里，只要绢旗还能听见她的声音，莱维就肯定也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可是偷听到的跟堂而皇之这样说出来意义上绝对是不同的。芙兰达她这个样子，明白着不就是怀疑莱维打算借着‘身体检查’的理由，对泷壶理后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吗！？ 什么‘小妹妹乖，叔叔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这样的低级趣味游戏……莱维难倒能是那种下流无耻的变态？就算是要玩检查身体的游戏，他也根本用不着那么猥琐的用坑蒙拐骗的手段好吗！就说住在麦道威尔宅里的那些女孩子们呀，她们当中不知道有多少可是非常愿意、甚至总是琢磨着怎么主动跟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做那样的游戏呢！比如梦梦、比如八神疾风、比如……咳咳！ “别听芙兰达瞎说，待会儿的身体检查很简单，我想大概就是你像现在这样坐着不动，什么也不用管说不定几分钟后就好了。” 虽然对自己人品毫不怀疑，但莱维姑且也觉得还是稍微解释一下比较好。毕竟待会儿要给泷壶做身体检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这锅要背着实在冤枉。 想来以长门有希的本事，她给人做身体检查肯定是用不着那些外表各种高大上高科技高精尖的仪器设备。估计就像莱维说的那样，泷壶乖乖坐着让有希盯着看几眼，就差不多能把她身体里的问题分析的清清楚楚了。 “没关系，我是站在莱维这一边的。” 泷壶理后像是微微做了个‘我相信你’的安慰人的表情？可是少女啊，你这样表态是让人听了挺感动的没错。然而说出来的话仔细听听是不是有点别扭容易引起歧义？那感觉听着就像说‘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似地，如果换了个不正经又心怀不轨的男人，这会儿光听泷壶说的话，看着她那弱质芊芊仿佛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样子，说不定就已经忍不住鼻血狂喷失血过多该先去医院了！ 六八九、泷壶小天使！ 一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超是那种‘因为怕拍不清楚，所以你就把衣服都脱了吧’的检查。我可是超听麦野说过的，以前她们学校体检的时候，有个女生超走错了房间，去了男生检查超内科的地方。里面那个男医生也超不告诉那个女生走错了地方，就超若无其事地帮那个女生检查。后来同学一起超聊天的时候，那个女生才知道只有自己碰到了男医生，帮其他女同学检查的都是超女医生。那个女生好像超当场就哭出来了呢！” 芙兰达刚闭嘴，绢旗最爱又凑过来闲还不够乱似地说起她从麦野那听到的传闻。虽说莱维听了也觉得当时故意讲错就错给女生检查了的男医生罪该万死，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都说了根本不是自己检查这两只一真一伪的萝莉怎么就非得搞事情呢？ 话说内科检查貌似一般都是触诊吧？而且还多数都不能隔着衣服而是得直接把手伸进去，甚至让就诊的患者把衣服脱掉。不知道当时麦野沉利她们学校的那次体检是到什么程度的体检？如果只是常规例行体检，以莱维自己学校的经验来看，内科检查也只是一些比较简单的项目，女生吃的亏还不至于太大。可是如果是一些类似升学或者某些特殊考试要求的体检，那往往就会检查的项目比较多比较细致。要是那时候女学生碰上了男医生，恐怕都不止是被吃点豆腐那么小的事情了。 莱维当然不是对那个男医生做的事有多感兴趣。他只是有点好奇后来那个男医生有没有遭到处分、受到了多严重的处分、甚至当时那个女生后来有没有去报警起诉那个男医生。 虽说医生多数都不分男女，就算是医院里妇科也有不少男医生。但成年女性能理解的情况换成未成年的少女就未必能那么通达。这也是为什么学校里的体检一般都会把男女生区分开来。在这种男女生事先有区分的前提下，那个男医生没主动告诉女生她走错了房间，显然就是心怀不轨心术不正。这样的情况告他性骚扰之类的完全合情合理。 “我也听麦野说过！” 芙兰达举着手跟个孩子似地蹦着，她这个高中生不管从外表还是行为举止上看，给人的感觉都比绢旗最爱这一个刚上初中的还不成熟。也难怪麦野总是对芙兰达特别的‘严格’，这个萝莉脸萝莉体型的留学生妹子，确实让人一看就觉得是经常会闯祸、给同伴们添麻烦的那类型。 “结果好像说那个医生被抓起来了？好像是麦野班上其他同学带着那个女生去报警的吧？明明被人做了这样那样的事，到头来却一点受害者该有的样子都没，吃了亏居然都不敢去举报占便宜的坏人，很多女生就是这样才让那些坏男人到处逍遥的！” 芙兰达说的一点都没错。很多女性在遭遇了猥亵犯罪之后，或因面子或因胆怯等等原因不去立刻积极地追究对方的罪责，这点无疑是一定程度上助长了那些变态色狼的嚣张气焰。尤其是在高峰期人多拥挤的公共交通工具上时常出没的那些痴汉，他们就是抓准了大多数女性不敢声张的心理，才能好端端的一直继续做自己的人渣。 若是每个女性都像南宫那月那样，不光自己吃了亏绝不妥协，还能帮别人抓住猥琐的犯人，这世界上还哪会有那么多变态公然肆无忌惮的行凶？ 莱维当然不是在指责那些作为可怜受害者的女性，而是惋惜她们自己都不懂得保护自己，在那种没有旁人知晓的情况下，又怎么能奢望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来伸出援手呢？ 只不过……芙兰达你说的对归对，大不了找张纸给你打个漂亮的一百分再签上麦道威尔老师的大名也无不可。但在那样‘哭诉’的时候一直斜着眼盯着在场唯一一个男人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跟芙兰达一样斜着眼的绢旗，刚刚是谁还很着急自己同伴的病情来着？现在怎么就不急着让泷壶立刻去看病，反倒污蔑起伟大的人民教师来了？ “没关系，就算那样我也是支持莱维的。” 泷壶真是个天使啊！ 这么乖巧这么温顺的女孩子这世界上可真的已经不太好找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讲究自己所谓的个性。尤其是部分女孩子有点矫枉过正地把女性独有的温柔善良当做一种男女不平等的糟粕。有时候一个女生对很爱她的男友好一些，都会被周围的一些‘姐妹’以各种方式‘教育’她不能这样‘作贱’自己。还能像泷壶理后这么表态的女生真的太少太少了。 只不过泷壶你这表态的意思是也觉得莱维有可能是那样的人对么？ 虽说泷壶即使穿着土气的运动服，也看得出她的身材相当的好，在item当中是仅次于无论穿什么都让人感觉像是在看时尚杂志封面上的女模特般的麦野。并且虽然经常耷拉着脑袋，让长长的刘海遮住的那张脸，其实除了因为身体不好而有些苍白和无神外，也是相当标准的传统的漂亮东方黑发少女。可即便叫泷壶理后的少女是难得一见的出众，这也不代表莱维就非得对她有点啥非分之想对吧？ 都不用说莱维身边每天都少不了那些放眼全世界都是绝顶出色的少女们，尤其还有辉夜跟爱丽丝这两个放到古代被人写进史书里一定会用‘祸水’一类词语形容的美人——即便只是个每天放学回家后只能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的美女‘玩自己’的可怜那什么丝，也没人规定一见了美少女就得立刻从脑海深处涌出各种各样令人不可直视的猥琐想法吧？ 就说莱维学校里整天脑子里没有半点正经东西的春原阳平好了。那个老是琢磨着怎么能在女孩子面前耍帅以脱离单身的不良少年，他不也没有对自己身边一些经常接触的美少女有特别的想法么？ 六九零、稀缺价值什么的…… 一　　就说跟春原比较熟的藤林家姐妹，藤林杏是个女暴龙春原他不敢招惹，但妹妹藤林椋简直就是乖巧听话温顺的完美女朋友典范，人家春原不也从来没有动过半点歪心思坏脑筋么？ 只要是个女的长得漂亮身材好，男人就非得化身为狼‘嗷’地一声往上冲，又或者变成狐狸躲在暗处伺机偷袭……你们这两个萝莉把男人都当成什么了！ 难道正因为绢旗最爱跟芙兰达两个心里有那种不正常不正确的观念，才导致她们两个都格外热衷于把自己的美腿露出来的打扮？ 唔，很有可能。可能她们两个就是觉得自己只要这样就能让男人看的挪不开眼睛，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双腿上而其他什么都看不见。然而作为一个男人，莱维很清楚这世界上的男人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审美标准。而其中仿佛就是跟绢旗和芙兰达作对的那种‘除了欧派什么都不重要，欧派永远是第一位’的审美标准一直都在男人当中大行其道。 譬如莱维有个同事，就曾经在一次去那种店享受完那种服务后，跟莱维喝着酒吐槽当天的服务人员仪容太不得体。可当莱维问他既然觉得丑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事时，那家伙却很是感慨的打了个酒嗝，然后说了句‘关了灯都一个样，重要的还是手感’。 如果是在那样的男人面前，绢旗跟芙兰达这一真一伪两只萝莉的那些小把戏恐怕不会有半点效果。人家还是一低头首先就将视线落在那一马平川任驰骋的平原之上，然后摇头叹气转身走开……而且别说，就莱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即使不像他那位同事那么地极端，但审美中认为‘大’比‘长’重要的男人貌似还是主流，绝不在少数！ “并不会那样，泷壶你可别让她们两个瞎说给骗了。” 虽说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听到人家少女这么信任自己，莱维还是相当感动的紧紧握着少女的手。尽管莱维其实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也不是特别擅长跟人交际，更别说是自来熟的少女，会对自己这般的信任。然而想想泷壶理后是个光为了能帮上同伴的忙，能让自己变得‘有用’，就能什么都做的人。她即使明知有被利用当做工具的可能，仍然毫不犹豫地不断服用对自己身体危害如此之大的‘毒药’，直到现在这种简直就跟绝症晚期的无药可救病人没两样的结局。这样的一个人她的观念也的确不该以常理来理解。从某种程度上说，莱维的确认为泷壶理后是个病人，是个病态的追求‘实现自我’的不正常的人。 莱维过去就曾经在心里琢磨过，要治好泷壶的身体，更重要的是治好她的‘心’。然而现在看起来少女的身体等不到麦道威尔老师纠正她的心的时候。莱维想了想也没什么别的要注意的事情，很干脆地朝还没黑够还想说什么的绢旗最爱跟芙兰达招招手，示意少女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现在就超要走了？就在这里？” “结果是用空间移动的能力出去吗？目的地是哪里？” 绢旗跟芙兰达也知道正事要紧，她们两个在item当中其实算是常识最足三观较正的两个，不会在这种时候瞎胡闹耍任性。见到莱维招手，她们本来刚想好了黑莱维的话也立刻憋了回去。两人走到莱维身边一人一边拉着他的手。在这两个学园都市的少女的认知中，大多数空间移动系的能力者都需要跟物体进行直接接触，才能带着该物体一同移动。 不过以绢旗跟芙兰达掌握的情报，她们所知道的高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当中，只有一个人拥有可以带着三个人、或同等重量的物体进行移动的能力。而那个人也是她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可以不用接触物体就将物体移动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现在也是她们暗部‘同事’的结标淡希。 然而即使是以结标淡希那种被某些人称为‘超能力者以下第一人’、或‘最有希望成为第八位lv.6的一个’的能力，据两名少女所知，也只能将物体移动不超过一公里的距离。而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尽管是学园都市外围比较靠近麻帆良学园的一个学区，却也很难想象怎么以空间移动的能力一口气跨越那么远的距离。 别说从这里到麻帆良或者中央区了，就算是从这里直接移动到学园都市围墙之外，也远远超过了最强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的能力范围。 “没错，就是从这里出发。目的地的则是我的家。” “呃，没记错的话，你的家好像超在麻帆良那边吧？” “没错，我记得是在一个森林里的样子。” 虽然之前就是这么猜的，但当莱维真那么说了，两名少女听了后还是忍不住吐槽。 当然了，作为暗部中主要任务都是应对各种能力者的部队的成员，绢旗跟芙兰达也很清楚其他常见能力的各种应用。比如她们两个很快就能计算出如果一个空间移动系能力者的单次移动极限距离在八十米出头，而假设这名能力者可以几乎无间断的持续连续移动，那么理论上她可以以接近三百公里每小时的时速高速移动。 可是即便是三百公里每小时，也不过是学园都市新科技下常见的性能不错的车子就能达到的速度。以那样的速度在学园都市里移动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而且只是八十米左右的极限移动距离，也很难在接近围墙又不被围墙上防御武器攻击到的前提下直接移动到围墙之外的安全区域。 尽管以过去的经验，绢旗和芙兰达都猜测莱维的极限移动距离肯定比八十米这个数字高很多。可是即便那样，他应该也没有一次性带着这么多人移动几十公里的程度。而若是不超过这个程度，被校方的监控发现是必然的。这样跑出去即使校方不会狗血的派人追杀之类，等治好泷壶再回来大家也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六九一、果然少女就是爱胡思乱想 别看上次麻帆良校庆的时候，校方居然破天荒的让绢旗最爱和芙兰达她们这支暗部中专门对内的部队集体出了远门。那次好歹原则上item的四名少女还是带着任务出去的。如果不是在接到上层下达的任务的前提下，就这样自己跑出学园都市之外，说夸张点上层某些跟item不对盘的家伙，直接把她们几个当做背叛逃亡者也不无可能。 至于学园都市高层针对叛徒的惯用手段是……绢旗跟芙兰达想想自己以前接过的一些任务就觉得害怕，而想起旁敲侧击探听到的其他一些暗部组织在类似任务中的行事方式，她们更是甚至还感到有点恶心。尤其胆子最小的芙兰达，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时候看过的有关哪个暗部的行动过程的视频，整个人抱着肩膀突然地就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座城市表面上是没有家长的存在，只要学生们按部就班应付了学校的课程，就能自由自在享受青春年少的一座城市。然而这平和自由的表象底下隐藏在这座城市中的黑暗远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同等‘档次’的现代化大都会都要更高。 只是因为理念不同而选择离开就要被当做叛徒肃清，这是许多独裁国家都不至于如此的严酷，唯有那些以极端宗教束缚人民的地区才会时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更有甚者‘肃清’这个词在学园都市里也有着与外界常人所理解不同的含义。在学园都市里死亡不一定就是终点，还活着被当成肆意改造实验的可怜动物，又或者死后还被‘利用’剩余的价值，这些才是那些想要背叛学园都市而又不敢的人最畏惧的东西。 绢旗最爱相比之下还接触的黑暗稍微少一些。而芙兰达则过去曾见过一名已经死去的能力者，仅仅因为拥有的能力比较特别，他残存的部分‘组织’就被安放在特殊的仪器里，成为一个单纯的发生装置，继续提供他的能力让那些研究人员分析研究。 芙兰达甚至搞不懂那样的状态到底算是已经死去还是仍然活着。但她很清楚的一点事，即便是像自己这样怕黑怕疼怕死的一个人，与其在那样的状态下以特别的样子继续存在，还是宁愿直截了当死了的好。 “我家是在麻帆良校区内的那座森林里。不过实际上那森林基本上没学生跟老师会去到深处，你们也可以把那里当做跟麻帆良没什么关系的一块闲置地。” 其实森林中的麦道威尔家就是跟麻帆良联系的地方。依文之所以从来不去她作为警卫该去的办公地点，其中也有个主要原因就是依文她作为一名警卫被分配的职责，就是保障没有外敌从那片森林外朝麻帆良突破入侵。 说简单直接点，那只金发萝莉吸血鬼真祖，就是麻帆良校方用以镇守那片森林的‘神兽’。而尽管依文是个连学都不愿意上，更别提在意所谓警卫职责的人。但麻帆良的校长近卫近右卫门，却很透彻地看穿了像依文这样的人最在意的其实是‘尊严’、或者直白点说就是要面子。 将依文‘镇守’在那片森林是近卫老头一个绝妙的安排。像依文这种自诩至高无上的吸血鬼真祖，她对自己地盘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出了门总要到处撒尿的汪星人争气地盘来的‘霸气’。即使没有警卫这个头衔，既然依文住在了那片森林里，而那片森林除了她一家又再无别的人出入。这就营造成了一股那片森林就是依文的地盘，如果让外人随随便便就穿过去了岂不大丢面子的暗示。 尽管依文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而她实际上智商也的确挺高。但对于她眼中的毛头小子刻意搞出来的一个很明显的圈套，依文却是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不过要是有谁智商欠费把事实真相说穿，告诉依文她就是麻帆良养在那片森林里呼应外面那块‘内有恶犬’牌子用的。依文绝对不介意将那个脑子看起来貌似没有用的人的头给拧下来掏空了当花盆。 “那块地的性质是什么都无所谓啦。到头来你那么笨现在都不明白我们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吗？” 不是芙兰达没绢旗那么讲义气，事到临头又把脑袋给缩回去。但是当学园都市叛徒的下场的确很恐怖的嘛，难道知道了以往‘前辈’的结局，还能因此苛责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不肯为了同伴赴汤蹈火？ 别忘了，芙兰达在学园都市里可不像她的同伴们那样的孤家寡人。也许她的同伴们还都不清楚，芙兰达一直瞒着她们。但莱维却知道这个自己看着还是只萝莉的金发少女，其实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个才十岁的妹妹。而且……芙兰达……是个妹控。 为了妹妹能做任何事情，努力让自己的妹妹在这座城市里过的更好。有着这样追求的芙兰达注定不可能像心无牵挂的绢旗最爱那样地‘义气’。这不是说她不重视自己的同伴，而是在同伴之上有更让她重视的人。这就像同伴虽然很重要，但自己的父母亲人都不能保护的人也没资格谈什么义气一般，莱维丝毫不觉得芙兰达有该让人指责的地方。 “我明白你们担心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不用担心那些。” 莱维站起来转过身去摸摸芙兰达的脑袋，这个很纠结的少女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既想帮助自己的同伴，又怕因为这件事害了自己的妹妹。而且如果再认真往深了琢磨一下，芙兰达就会发现貌似今天的事情也不是非得她冒着当叛徒的危险跟过去不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个有些紧张的少女偏偏就是没发现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泷壶理后的治疗根本不是必须她们两个全程陪同。 如果能治好身体上的毛病，对于泷壶来说就相当于挽救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前提下她即便当一回学园都市的叛徒也是值得的。 六九二、少女你们戏真多 对泷壶而言，反正都是要死了，拼一把难道对于她们这些常年在暗部干那种工作的人来说不是最正常正确的选择么？ 然而作为泷壶的同伴，如果绢旗最爱跟芙兰达跟着一块拼命有助于提高挽救泷壶的几率那还好说。可是从今天要做的事情来看，其实绢旗跟芙兰达去不去都完全帮不上半点忙的吧？她们两个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人家看病，她们有必要拼了命的去凑这个热闹么？ “我自己去就可以，绢旗和芙兰达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泷壶虽然还在沙发上没站起来，但也让自己的背部离开了椅背，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到。然而她越是这样莱维越觉得忍不住要吐槽：“等等、等等！你们都想的太夸张了，你们看看我今天的样子，像是要让你们做那种生死抉择的程度吗？” 明明莱维从见到绢旗最爱开始就一直很放松很悠闲，没有表现出半点‘面对重要时刻’的紧张感。她们这三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阅读空气，读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绝境气氛来的？ 莱维对今天要带泷壶理后去治疗她身体这件事一点都不紧张。尽管绢旗跟芙兰达都一再强调过泷壶的身体已经到了多危险的状况。然而在莱维的理念认知中，但凡是没彻底死透的人，就多数都有解救的办法。甚至即便是已经死了的人，诸如复活魔法这类就连大多数魔术师、魔法师听着也像是痴人说梦或者玩游戏玩多了的人的呓语般的‘神迹’，如果放眼到整个宇宙的范围，也并不是没有人能够做到。 虽然莱维也承认他觉得泷壶身上的毛病要彻底治好估计有些麻烦。可这不也仅仅只是‘有些麻烦’的程度而已么。又不是像过去曾经历过的那种，人已经死了，要赶在灵魂消散之前赶紧赶到能使用复活魔法的先知那里之类的紧迫情况。莱维怎么可能因为要帮泷壶治病，就让这几个女孩子当学园都市的叛徒？ 当学园都市的叛徒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莱维觉得他应该比这几名少女更加了解。毕竟item属于暗部当中专门对内的一组，她们还没怎么像group那样前往学园都市之外执行过任务。 这三名少女过去接触过的被判定为背叛者的人都是还在学园都市里面的。这种情况跟已经逃到学园都市之外的叛徒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仍在学园都市之内，就依然处在学园都市高层的严密控制之中。这样的叛徒不大可能已经泄露这座城市的重要机密，他们所潜在的威胁其实并没有前往执行肃清任务的item的少女们自认为的那么的高。 就像结标淡希曾经也有过背叛学园都市的念头，甚至做过一些自认为隐蔽的尝试。而她在group当中的另外几名同伴也跟她一样，不同程度上都可以算做是曾经背叛过学园都市的人。 可为什么学园都市的高层仍然将这些理应被肃清的叛徒编入暗部加以利用？仅仅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就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么？ 不，莱维曾经多次见识过在学园都市之外的这座城市的手段。一旦成功逃离学园都市，切实地做出了损害这座城市的背叛行为。那么那个人将迎来的可就不是像当初结标他们面对过的那么儿戏的状况。 即便那个人也许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比如拥有很稀有值得研究、或者能够在特定情况下派上用场的能力；又比如那人是个掌握着某个领域核心技术的优秀研究人员。不论那个人对学园都市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这座城市的管理者都会毫不犹豫地从根本上将之消灭。就像某些组织仅仅为了确保‘威信’就能够壮士断腕一般。 光是在学园都市里接触几个魔法师之类的也就罢了，莱维怎么可能让这几名少女面对那种仅凭她们自己根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境况呢？其实今天来带泷壶理后出去治疗，本就是已经得到了学园都市高层的默许的。 莱维在前一段时间就已经以他自己的渠道跟学园都市的某些管理者沟通过。他当时表示自己能解决泷壶身体上的问题，对方稍作考虑后就同意了莱维将泷壶带出学园都市进行身体检查和治疗的要求。 没错这的确是很容易泄漏学园都市某些核心技术的一个要求。但莱维作为极少数知道一些学园都市内部对能力者的评定的真实希捷的人之一，他比item的其他同伴们，更理解泷壶理后这名少女在某些高层眼中的重要性。 item的同伴们估计因为泷壶一直服用对身体损害很大的体晶，却没有研究人员制止一事，早就认定泷壶也跟自己一样，不过是真正掌握这座城市的人手中的又一个用完了随便可以替换的小白鼠罢了。 然而现实是对于学园都市的高层而言，泷壶理后的重要性甚至远超作为超能力者的麦野沉利。如果以前的麦野知道泷壶是某些人认定的‘第八人’，并且还被推测为也许是‘能独立掌握学园都市所有机能的人才’，她非得气得发疯不可。 当然现在早已经历过一些事情，并且还有莱维在暗中‘调-教’过的麦野，早已认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尽管脾气仍然容易急躁，却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容易失控。 但即使麦野再怎么不忿，泷壶因为她的能力的特质而受到更大的重视这是不争的事实。别看泷壶现在的能力虽然好用，但听起来仅仅是个不错的雷达。这座城市部分顶尖的科学家，对泷壶的能力判断却是认为她的能力本质是透过aim扩散力场、控制操纵别人的‘只属于自己的现实’。 根据那些科学家的研究结果，只要泷壶的能力达到足够的强度，理论上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他人的能力进行提升、削弱、交换与改变等操作，甚至在她的帮助下，创造出被认定为不可能存在的‘多重能力者’也不无可能。 六九三、所以说听叔叔的话就对了 如果泷壶理后的能力能达到科学家们设想的那个强度，那么这座城市将来对超能力者的开发和培养都将进入一个截然不同的新的形态。 要不是后续研究人员们深入研究后发现让泷壶的能力达到那种强度的可能性过于渺茫，而是但凡有稍微大一点点的可能，泷壶都绝对会一跃成为这座学园都市里最受重视的一个人。 但可惜现在那些科学家们仍未发现能增加泷壶成长到他们设想模样的方法。而就像曾经有人尝试以体晶来促进泷壶的能力成长那样，最近又有人提出了让泷壶与外界、尤其是拥有魔法、魔术等等超自然现象的外界增加接触，以观察是否会对她的能力发展有所改变的设想。正因为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的存在，莱维就成了个正好撞上门的现成的‘帮手’。否则即使是基本绝望而放弃的一个能力者，泷壶理后毕竟拥有特殊的‘资质’，哪那么容易就像之前那样给她们找个理由让她们到麻帆良去参加什么校庆？ “结果你的意思是有办法从这里带我们去到你的家，而且不被发现？” 芙兰达难得……这样好像也说不上聪明一回？ 讲道理的话，item的这四名少女哪个都不是笨蛋。尤其在执行任务时的战斗当中，能力虽不错但明显有缺陷的绢旗最爱和芙兰达一个懂得灵活应变一个很会提前布置让自己先手获得优势。只不过回到日常生活中，这一真一伪两只萝莉就一个懒得应付另一个则容易热情过头，所以才显得好像有时候傻兮兮的情商有点低。其实真说情商低，item这群妹子里还得数唯我独尊惯了的麦野沉利。 麦野那部分因为幼年经历部分天生的性格造成大多数人跟她表面泛泛之交还不太明显，略微深入接触就会觉得很难忍受很难相处。唯有真正有了交情之后，时间长了才能从细节中找到这个女王身上的‘闪光点’。 说穿了麦野就跟凉宫春日那种一直交不到朋友的人一样。除了自身傲娇里的傲过了头，还有就是她们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跟别人搞好关系，说到底还是太过高傲。 相反item其他的三个女孩子都是那种只要深入接触就会发现相处起来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的类型。跟她们三个在一起都不需要过多顾虑太多在意，因为她们全都是心胸宽广不在意细节的好女孩。 “我一开始没说过么？” “没有！” 三名少女看着莱维那装模作样的脸很坚定地摇头。 “那好吧，大概是我说的太随意了你们没理解。反正跟着我说的做就对了，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们惹上那种麻烦的。” 莱维当然不能跟她们说，今天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她们这城市高层的许可。不能让她们知道之所以不大摇大摆的直接走正门出学园都市，无非是高层的人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知会警备员之类的工作人员，况且莱维也有这个让大家都省事的能力。 关于泷壶的能力的稀缺性和重要性这些细节，不光是因为她们上头有个善妒的大姐头麦野沉利。莱维本来也从来不担心惹麦野生气，有时候他还发愁那女王比想象中能忍，自己没太多机会好好纠正她走偏了的性格。 若是把泷壶的重要性泄露出去，以这些少女们那终究还是太浅薄的经历，说不定哪天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从为了她们安全的角度考虑，还是继续让她们懵懵懂懂的自以为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把日子过下去最好。 “既然莱维说没问题，那大家就放心吧。” 又是泷壶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先开口帮莱维说话了。要不是时机不太合适，他差点就想抱着这个光看外表就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少女，像辉夜对某些二次元妹子那样大喊‘天使啊’什么的。 尽管莱维的羞耻心比辉夜还差得远，肯定是干不出那种事来，也只能这么想想罢了。 “那倒是，既然超这么说的话。” “到头来我们还是只能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这个男人，然后一切听天由命任其摆布了吗？” 芙兰达这明显是找揍呢吧？果然莱维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没有看错。这个经常看起来像是情商低热情过头才惹了麦野生气的妹子，其实很多时候说不定都是故意的。没准就因为她是个喜欢被人那样对待的m，才总是惹麦野生气，然后自己表面上被折磨的惨兮兮，其实时候相当乐在其中非常地享受？ 如果不是还有别人在这里，光听芙兰达那么欠揍的话，莱维就得把手机拿出来，找出里头存着的那段视频，当场播出来看看芙兰达自己看了是不是羞愤之余表情中隐藏着……不如说愉悦什么的。 好在泷壶是莱维这边的，绢旗最爱这会儿也很懂事分轻重，没人跟着芙兰达瞎起哄，她自己啧啧嘴发现没人接也就没继续再说下去。莱维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把手往口袋里伸。而三名少女见到他这个动作，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莱维的手，大概是觉得他要掏出某个能把大家直接从这里空间移动到远在麻帆良的麦道威尔家的机器、又或者魔法道具？ 然而少女们就看着莱维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 “你们那什么表情？我只是看看现在几点了。” 莱维发现三名少女的表情都很古怪，芙兰达更是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栽到茶几上。话说这茶几上面是一大片玻璃的台面，也不知到底坚固不坚固，芙兰达要是真栽下去会不会像搞笑漫画里的角色那样脑袋上插上几块玻璃碎片？ “好了，你们过来站的离我近一点，最好拉住我的手。” 莱维接下来又一句把就要忍不住骂人的芙兰达跟绢旗的话都堵了回去。她们彼此看看对方，想想以往这个男人也的确没让她们遇到过危险，说实话的确是个挺靠谱挺值得信赖的人。 六九四、来，大家见见萌神 两名少女都绕过茶几走到莱维身边，高一点的绢旗拽着莱维的胳膊，矮一点的芙兰达则抓住莱维的手。 “都抓好了吧？那么接下来……客人们，欢迎来到麦道威尔宅。” 莱维话锋一转，三名少女当然是听不懂他在那说什么。反应最快的绢旗隐约觉得眼角余光里看到的东西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猛然扭头就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房间！ “这里是……” 同样发现自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的泷壶四下打量，感觉这应该是个很普通的学生住的房间。左前方是一张靠着墙角摆放的床，床脚处则是沿着拐角陈设的衣柜。右边窗边上有张缺乏设计感的书桌，而书桌后面靠墙的落地顶天花板书柜则是这房间里最大最显眼的一样家具。不过说实话，除了这几样之外，这房间里也基本就没别的什么家具了。 嗯，还有泷壶自己正坐着的这张椅子，以及书桌左侧窗户底下的椅子和……椅子上坐着的正在捧着一本书看的短发少女？ 难道是超能力者吗？ 泷壶理后稍微感应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除了己方三人外，其余属于能力者特有的aim扩散力场。这么说自己刚才差点就把那个跟这个房间的家具几乎融为一体的少女给忽视了，应该是那名少女本身就给人一种过分安静的印象所造成的咯？ “结果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这就已经到了你的家了！？” 芙兰达反应比总是有气无力给人感觉昏昏欲睡的泷壶还慢了一拍，也难怪她过去就偶尔会在任务行动中粗心大意掉链子。譬如自己提前布置好的炸弹，没用完后忘记回收就提前撤离，结果反倒被反攻的敌人给利用起来，气得麦野事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只金毛伪萝莉。 然而虽然每次掉链子后麦野都忘不了给芙兰达一个深刻的教训。可是即便如此，她的这个毛病也没看出来改善了多少。也许这其中的确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比如某些特别m的人就是喜欢故意惹别人生气好享受那种被指责甚至暴力相向的快感之类……也不是说芙兰达就是那样的罕见的变态。想来主要还是天生个性就是如此，除非很长时间的特别训练，否则还不够她彻底改正的吧。 毕竟别看总说她们item的这些少女们是有过多少不寻常经历的特殊经验者。她们终究只是由三个高中生和一个初中生组成的队伍。以其中年纪最小的绢旗最爱的年龄来算，她们在暗部结成到现在又能真正经过了多久呢？ 在现代医疗科技的发展下，一个人的寿命普遍是相对漫长的七八十年以上。这四名少女在暗部的日子现在不过是她们将来人生当中也许会把细节全都忘光的一小段特别的回忆罢了。就像别说老年人，很多三四十岁的人在毕业多年后跟中学时期的同学偶尔重聚的时候，也会发现彼此对当年的回忆有相当多模糊冲突的地方。那小时候感觉无比漫长的‘煎熬’岁月，仿佛其实只是短短一瞬罢了。 “没错，这里就是我家。” “那这个女人超是怎么回事？” 既泷壶之后，绢旗最爱貌似也是刚发现了坐在窗边看书的那个短发少女是真人。她指着长门有希那么问，说明绢旗还记得那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她叫长门有希，是我学校高中部的学生，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暂时住在我家，算是家里的一个房客吧。” 被绢旗问起，莱维才发现具体怎么介绍有希的身份这让他比较为难。 总不能像当初有希自己自我介绍时那样，说出一长串让人听了头晕脑胀又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的话吧？虽说这三名少女都是学园都市出身，她们所掌握的理科知识没准……不，用不着没准，而是肯定比莱维这个一把年纪的文科老师要强得多。 然而即使以学园都市那等的科技水平，对外星人的探索仍然处于猜测猜想阶段？也可能是学园都市的科技树点的有些歪，重点不在外太空探索这方面。但总之迄今为止没听说过学园都市发表过有关外星人新发现的消息。估计对于这样的学园都市里长大的少女们，接受外星人的存在这个事实绝不困难，可是她们是否能理解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生命存在方式，就有点难说了。毕竟她们还处在一个离中二不远的年纪，以莱维虽然自己不教理科但多年观察的经验，年纪比较轻又理科成绩还不错的少年当中，相对容易出一些错误的将现有科学当宗教教条崇拜的人。但凡是跟他们学过的已知定理不相符的都会毫不犹豫地斥责为迷信谎言。他们尚不具备真正科学家应有的‘追求未知’的精神，而是将一切未知都当做不存在的梦想呓语。 “莱维学校的学生？” “暂时超住在你家里？” “结果你家原来是兼做出租学生公寓的吗？” item的三名少女多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以小学老师也许会给一多大红花的标准坐姿坐在椅子上的短发少女。其中芙兰达脸上稍微有点发烧，因为她是同伴们开口指出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这让总是吹嘘自己跟普通高中生多不一样的暗部少女觉得有些丢脸。 而这时一直安静坐着，即使房间里忽然多了四个人也没半点反应的外星人少女也慢慢放下手中硬皮封面的厚重精装书，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与三名望着自己的少女对视着。 那种眼神……感觉像是……绢旗最爱皱起眉，歪着脑袋看了看身边的泷壶理后，她发现自己的同伴眼神中也是透露着同样的意思。对面那个短发的女生，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像是她们偶然曾目睹过的在学园都市里也是最顶级机密的克隆改造人。 那种面无表情、那种缺乏生机的气氛，以及最让人难忘的那双仿佛是以无机物加工制造出来的眼睛。 六九五、可不是卖萌的冠军啊 爱看电影、尤其是各种成本低小制作b级c级片的绢旗最爱。更是比泷壶理后想的多，她觉得对面那个女生简直就像自己过去看过的一些惊悚恐怖片里，那些被恶灵附体而能够活动起来的古老人偶一般。虽说对面那个女生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恐怖，但她的确就是给了绢旗那么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长门有希。” 也许是见到那三名少女呆呆的样子，以为她们没听清刚才莱维帮自己做的介绍？有希以同样让三名来自学园都市的少女联想到‘机器’的语调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啊，原来是长门同学吗？结果我们之前在麻帆良校庆的时候好像见过面对吧？” 这回倒是没同伴们想那么多的芙兰达先回过神来。她很随意地走到有希那边，看了看有希合上放在膝盖上的那本厚厚的书的封皮。貌似光看名字就不是她会读的下去的书，芙兰达忍不住咋舌。 “是的。” 有希也站起身来，把书放在边上的书桌上。跟莱维在一起时间长了，尽管莱维从来没有特意要求过，有希也还是渐渐学会了一些人类应有的礼仪。比如刚认识的人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如果自己还坐着不起来，这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虽然有希不明白这种所谓‘礼貌’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多余的动作和多余的语言只会浪费能量和影响彼此的直接理解，她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要做这些让彼此互相都增加沟通成本的事情。但有希知道怎么样去模仿着去做，即使她仍远做不到像朝仓凉子那般的自然无痕迹。 “哦！你就是超那次比武会时候也参加了的奇怪女生！” 明明是个电影‘鉴赏家’，绢旗最爱认人记脸的本事反倒还不如不学无术的芙兰达。她被芙兰达提醒了，才想起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就是麻帆良校庆时，也参加了武道会的那个穿着不知哪个学校校服的女生。至于当时这个女生在武道会上的表现…… “她还是那次比赛的冠军。” 泷壶理后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绢旗在那冥思苦想的内容，直接帮她把答案给找了出来。 “对！是超冠军的！” “我也想起来了！到头来好像赢了好多奖金的样子！” 该说不愧是长门有希、不愧是sos团活动室的‘家具’之一，她果然缺乏存在感到了很高的境界么？明明都是参加或者至少全程观赏了那次武道会的三个人，却只有泷壶一个记得当时的比赛最后是由这名穿着校服的短发少女最终夺魁。尤其芙兰达说的话，听着就像她对当时武道会冠军的奖金的数额，都比最后夺了冠的人是谁印象更深。 不过回想一下有希在武道会上的表现，也难怪纵然夺冠了大家仍然对她印象不深。她参加的比赛既不像克劳德和隆道那样的战士般火星四溅，也没有那些魔法师们使出的被当成‘cg’的魔法那般绚丽多彩。即使到现在已经被泷壶提醒后想起了眼前这个女生是谁，绢旗跟芙兰达仍然不太回忆的起当时这个女生参加的比赛具体的过程细节。感觉好像每一轮这个女生都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就赢了。要不就是什么都没干对手就认输、要不就是什么都没干对手就飞了出去……总之如果怀着下了重注的赌徒心理而已地猜想，这个女生没准就是武道会主办方跟外围博彩公司合作作弊找来的托儿。主办方根本不想把那么多奖金发给参赛者，博彩公司也喜欢大冷门来赚足投注者的钱。结果就是这个女生由被买通的对手一路放水放到了最终夺冠。 可是如果真的是对手放水保送她拿冠军。那么当时那种比赛场面也放水放的太明显了些。如果一场足球比赛当中，一方提前收了好处打赢故意输掉这一场。当比赛中他们做的太过明显，甚至故意把球往自己球门踢之类。即使最终成功把胜利拱手让人，恐怕行贿的一方也未必能高兴得起来，说不定会觉得对方演的太差，害自己遭观众和赛事管理者怀疑而拒付尾款。 当时麻帆良那个武道会尽管只是由学生自己发起举办，但无论是规模还是赛事组织，绢旗她们看着都一点不像学生自己随便乱搞的游戏。正常的学园祭应该是一个班的学生根本不动脑子就提议开个咖啡厅，随便弄点窗帘布和纸板装饰一下，管他有没有客人、没人来正好可以玩一天，这样的活动才对。把一个学生弄出来的比武搞得就跟漫画里的天下第一武道会之类一样轰动，而且还悬赏了那种简直跟世界性职业比赛差不多金额的奖金……这种水平的赛事主办方，如果想作弊应该不至于那么敷衍，搞得那么明显引人怀疑吧？ 实际上当时比赛结果出来后，不是没有别的观众像现在的绢旗最爱跟芙兰达这样怀疑冠军成色的。然而大家也都跟她们两个一样，抱着‘主办方会不那么傻’的心态，觉得眼见不一定为实而没再继续讨论大家看着都觉得不合理的结果。否则作为赢了那种规模武道会的冠军的长门有希，接下来一段时间出现在麻帆良校园里哪会像现实中那么地轻松自在？ 就麻帆良那群学生爱凑热闹能折腾的‘习性’，他们不把有希当个珍稀动物围观起来就已经说明大家对那场比赛的结果的不认可了。 “有希的确在那次比赛拿了冠军。” 莱维拍拍有希的脑袋，一副‘我家的妹子可厉害了’的表情。但看起来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做作呢？ “有希，这个是绢旗最爱、这个是芙兰达-塞维伦，而她就是泷壶理后。” 莱维又分别指着item的三名少女介绍给有希。有希听了之后冲着三人微微鞠躬，她生硬刻板的动作配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意外地有种特别的气场，弄得item的三名少女下意识就连忙鞠躬回礼。 六九六、芙兰达不是笨蛋呢 直起身后芙兰达还觉得奇怪地挠了挠脑袋，她突然觉得这个女生当时能拿到武道会的冠军，也许的确是因为她有自己看不出来的很厉害的能力。 譬如常盘台中学另外那个lv.5，被人整天‘女王’、‘女王’叫的那个【心理掌握】，如果她上擂台上跟别人比试，说不定那结局会让人看得更加莫名其妙。芙兰达虽然没接触过那个【心理掌握】，但她们在暗部的人消息都比较灵通。她听人说过那大概是个性格很恶劣，特别腹黑特别喜欢以自己的能力恶整别人的家伙。联想到那个人在自己的学校里被称为‘女王’、并且芙兰达也比较了一下自己这边的lv.5麦野沉利……说不定所谓的超能力者大概都是这种性格很让人受不了的唯我独尊的家伙？毕竟是整座学园都市高高在上的仅有的七个人，芙兰达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高傲的心态。尤其像麦野和那两个能上常盘台中学那种贵族学校的超能力者，从小就家境优越再加上后来的高高在上的能力，这样的人性格不腹黑不恶劣，反而有点不符合芙兰达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呢。 就像站在身前的那个脸上总是微笑着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和善男人的家伙。明明有着那样的实力，却从来没表现出过半点符合芙兰达对这个世界认知的东西。‘他该不会是还有着更深一层的隐藏的目的，所以才一直装出现在的样子吧’，虽然芙兰达时不时就按照以往的惯例让自己以这种方式审视那个男人。然而除了最初那一阵，现在她貌似早已经记不起来自己身为一名弱者，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这件事了。 “你们好。” 有希再次微微鞠躬展示了莱维这段时间坚持对她实施‘特别教学’的成果。 其实莱维并不是个热衷于‘改造’别人的人。他并不像自己有几个同事那样，对教育充满了热诚，有着自己坚持的理念，坚决地想把自己带的学生都‘纠正’到自己认为应该的路子上。 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他们肯定都更偏爱莱维这种不在意他们个性‘好’还是‘不好’，充分给予大家自由的老师。尽管有些格外在意成绩和‘正确’的不知该说早熟还是中二的孩子，也许会觉得在莱维这样的老师的班上过于随意放纵，既不利于班级的进步，更有被放任的同学影响了自己的进步。 但对于一些比较特殊的学生，莱维也是会灵活应变，采取具有不同针对性的个别教学方式。就像他对待长门有希、还有家里的别的一些女孩子，甚至包括他担任指导老师的sos团的那位其他老师都畏之如虎的凉宫春日大神。 莱维一向不会刻意去纠正学生身上一些别人眼中的缺点。只要那些缺点无伤大雅、没有严重有可能引起重大问题的程度，他都觉得任其自由发展也不失为一种不让大家千篇一律那么无聊的好事。 但如果那名学生的缺点与常人的认知差距过大，甚至有可能继续发展会将人导向犯罪的边缘。那莱维作为一名教师，也不可能还是懒散的什么都不管，任由自己的学生将来哪天被铐上手铐锒铛入狱。 当然，这也是仅仅是针对作为‘一般人’的‘普通学生’，莱维所采用的教育宗旨。如果那名少年并非普通的学生，而是拥有特殊的力量，将来注定不是循着地球上绝大多数一般人类的发展轨迹走完一生的人。莱维也不会拘泥于俗世中对错的判定标准。 譬如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无法取得联系的垣根帝督。他一直以来策划的事情，以学园都市的法律角度、乃至于这世界上绝大多数正常的国家城市的道德角度，都无疑是必须被归类到‘犯罪行为’范畴里的行动。可是莱维却从来没有真正努力地去尝试过阻止那名少年，直到他也许正是因此而失去了踪迹。 而针对长门有希的情况，尽管她的种种异于常人表现绝不会跟什么违法犯罪之类的扯上关系，也不会给任何人带去多大的麻烦。但是无疑这些与别人不同的方方面面切实影响到了有希的日常生活和人际关系。 也许的确长门有希本人对别人疏远不与她来往这种事别说在意、甚至根本就毫无感觉。但以莱维这段时间以来对这名外星人少女的细致观察，他发现即使有希在‘学习人心’这一项上比好像一诞生就能做到跟地球人没半点差别的朝仓凉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名外星人少女无论再怎么强调自己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懂人类的情感。莱维却能察觉到有希已经跟自己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外星人少女有了细微的‘进化’，她绝不是她自己口中的那样因为最初就没有被‘设计’情感方面的‘机能’而在这方面注定缺失。长门有希她，虽然缓慢但已经逐渐拥有了一些地球人类相似的情感。 现在还像个‘机器人’的有希当然对别人如何对待自己没有半点意见。但以现在的种种迹象看，莱维猜想将来她会逐渐‘自我完善’，当那种学习成长到了一定程度，那时的有希还会像现在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身边旁人的看法和态度吗？ 教育这种行为，说到底本来就是基于防患未然和有备无患这些思想而存在的。虽然现在还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无需掌握，但将来必然会有需要依靠自己的时候，于是就现在开始教育孩子们学会将来依靠自己生活所必须的技能。莱维对有希的‘教育’也是同样的心态，他可不希望将来等哪一天有希自己发现周遭的环境其实并不令自己快乐才想到需要改变，而是现在就先让她逐渐改变以便将来根本不需要经历那个‘痛定思痛’的过程。 即使现在看来有希逐渐学习拥有人类情感的过程恐怕会非常非常缓慢，缓慢到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导致的突变，保持这个速度将是以人类的寿命时间观念，所难以坚持期待的漫长过程。 六九七、没错，这只萌萌的就是医生 但莱维并不是普通生老病死七八十一百年的人类，他的时间观念尽管远不像辉夜那种‘妖怪’般的永远与须臾，却也等得起有希慢慢从一个她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生命’的‘装置’，‘进化’成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结果，你说的给泷壶找的医生就是……这位？” 芙兰达倒是反应过来不能以貌取人，临时语气一转最后好歹还是比较礼貌了。毕竟她所在的学园都市本来就是一个说不定那个不起眼的初中生就拥有超厉害的能力的地方。像她这种学园都市出身的少女，可不会还坚持着外界长久以来的对各种事情上都习惯讲究经验年资的评判标准。 “就是有希。” 莱维当然知道这三名少女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恐怕就连刚才一直站在莱维这边帮他说话的泷壶理后，都不在见到有希之后还多相信这就是能治好自己身体毛病的‘医生’——又或者泷壶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报多大的期望，这名少女的性格本身就充满着悲观消极的特质，否则她即使再怎么重视同伴，也不会选择这条路让自己的身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那些可以为了同伴牺牲自己生命的人，那也得是同伴们遇到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的绝境，才会选择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别人的生命吧？哪有正常人仅仅会为了让同伴们的‘日常工作’更方便简单，就选择牺牲自己这条命的？ “不过说有希是医生也不正确，她并不是医生。” 莱维这么说的同时，他身边的少女也轻轻点头。 “但不是医生也不一定就不能治病，说实话，我对她还是挺有信心的，应该起码对泷壶的身体会有点帮助。” 然后莱维没等绢旗最爱跟芙兰达开口质疑，又接着说道。 “的确也不是超一定要是医生才能对泷壶的身体有办法……” “结果以前那些也是研究员不是医生嘛。” 绢旗跟芙兰达倒没多纠结对方是不是医生这个事儿。就像她们两个说的，以前在学园都市里负责泷壶理后身体‘维护’的也都不是医生，而是专门研究开发泷壶能力的研究人员。 尽管基于保密和上层对泷壶的能力虽有期待但期待度并不太高的原因，泷壶并没有像一部分超能力者，以及拥有极稀少又被判定为非常重要的能力者那样，在学园都市里有专门针对自己的一整个研究所以及数量庞大的专项研究人员队伍。 但毕竟泷壶的能力的确是很特殊很有前景的一种，而且学园都市的高层本就有专门为暗部提供支援的研究人员队伍，以往都是由那些人来定期检查和尽量维持泷壶的身体状态的。 再怎么说也是帮高层干那些既容易脏手又见不得光的工作，要是连这点特权保障都没有，group那些自身都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且不说，item这些女孩子里有的还真没必要非得来打这一份工的。 “没错，泷壶身上的问题我猜应该主要还是出在她的能力上，这种事与其找不熟悉超能力的名医，还不如让这方面的专家来试试看。” 泷壶的身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直接原因是她长期频繁的服用对人体会造成很大伤害的体晶。可是体晶之所以会伤害人的身体，是因为它引起了人体的排斥反应，诱发了能力者能力的失控。莱维觉得以这样的原理来分析，最终伤害泷壶身体的应该还是排斥反应造成的能力失控、也就是换个好理解的说法‘暴走’所带来的后遗症吧？ 这就跟某些能够激发潜能的药物，如果长期服用也会让身体承受不了最终崩溃。而那身体承受不了的主要并不是药物的副作用，而是没有达到那个强度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超出自己符合的力量。 譬如一般人类中的职业拳击手，在擂台上比赛都必须佩带厚实的拳套。大多数不了解的人认为那是为了保护对手不被重拳打伤的一种措施。然而尽管拳套的确有保护对手的用意，但同时它也是为了保护出拳的拳手本人才发明出来的。 正常人的骨骼强度无法承受职业拳手的重拳挥出击打在地方骨头上的作用力。在没有拳套的年代，据说擂台上的比赛尽管经常都是两名拳手满面鲜血看上去十分地惨烈。然而实际上因为全力击出的重拳打在对方的面部头部，拳手的骨头也将因此而重伤骨裂甚至骨折而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这层顾虑让拳手们根本不可能全力攻击。结果就是尽管因为没有拳套的保护，坚硬的手骨可以轻易的破开对手脸上的皮肉让鲜血流出，但那攻击的力度其实根本还不足以给人造成陷入昏厥的致命伤害。 还没有拳套的年代的拳击比赛，往往都是两个满脸鲜血的人在擂台上的长时间鏖战，最终大家都气力消耗一空再以点数决胜负。这样的比赛观众看多了都觉得既血腥又冗长无趣。直到拳套被发明出来，拳手可以尽情使出自己最强力的铁拳瞬间将对手击倒在地无法起身，观众们才发现拳击原来是一项可以如此精彩刺激又不显得过分血腥的运动。 那些因为药物或者法术等等的刺激而拥有了自己往常不具备的力量的人，情形就类似于没有拳套保护的重量级拳击手的拳头。即使是看似不跟对手直接接触的魔法师，他们在以自己自身所不具备的庞大魔力，施展以往施展不出来的强大魔法时，身体所承受的伤害根本不亚于飞行员被绑在加速度远超人类能承受极限的战斗机里。 莱维猜泷壶的身体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类似的情况而逐渐恶化的。尤其是绢旗最爱和芙兰达都说，研究人员们判断泷壶只要继续使用体晶，哪怕仅仅再多个两三次，她的身体都有可能彻底的崩溃。这就跟那些长期超负荷工作的机器在磨损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突然‘爆炸’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不是么？ 六九八、外星人都是美少女吗？ 其实莱维觉得泷壶理后这样的情况，找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先帮她把迫切的问题稍微缓解，然后再慢慢调养说不定也能逐渐的恢复。但光凭想象都知道那肯定是个非常漫长的恢复过程，就像那些受了重伤在痛苦中坚持复健的病人一般。而要让内心有些病态的泷壶理后退出item离开自己的同伴长期不再战斗，莱维觉得这劝说的难度一点都不亚于帮她找到能立刻治好她的医生。 还是先试试能不能一劳永逸，可以的话之后再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心理不太正常的女孩的其他毛病——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莱维才选择了先带泷壶来找他认知中‘全知全能’的长门有希大明神‘看病’。 如果连有希都治不好，那大概就只能试试拜托给人感觉不靠谱，但如果能让她认真起来应该还颇有些神奇力量的蓬莱山辉夜家里蹲御宅前公主大人了。 “到头来你的意思是长门同学是超能力方面的专家？虽然不是怀疑你们，但以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还有人在超能力研究上真正取得过有意义的突破。” 芙兰达的质疑很合理。 实际上学园都市开发出的超能力这事儿，尽管有各种认知干扰一类的魔法影响，实际上也就瞒住大多数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个地球上那些‘不科学’的存在的普通人罢了。世界各地都有以国家为背景或私人资助的针对超能力开发的研究机构。毕竟有学园都市成功的前车之鉴，开发超能力看似是让一般人拥有可以对抗魔术师、魔法师等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特殊‘种族’的一条可行又便捷的路。 “你说的应该是‘学园都市之外的地球上别的地方，还没有人在超能力开发研究上取得突破’……” “难道你超现在想告诉我们这位……长门同学超其实是外星人？” 毕竟是从小在比现代科学社会更科学的地方成长学习的人，绢旗最爱刚一听莱维那么说，立刻就想到了‘外星人’。而不像外界很多地方仍然有信仰、甚至迷信人的那样，他们要是听了莱维的话，没准也是抬头望天但脑子里想的却是诸天神佛之类的。 “嗯，没错，有希的确就是一个外星人。” 莱维托着胳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之前还没打算直接道出有希的身份，免得被少女们给当成神棍骗子之类的让事情变得麻烦。事实上的确他那么说了之后，就连总是半梦半醒样子的泷壶理后都难得的瞪大了眼睛，绢旗最爱跟芙兰达这两只更是跟下巴脱臼了似地，让人担心别这时候忽然来只苍蝇甚至起飞的小强、直接撞进她们的嘴里。 其实即使莱维什么都不解释，一路神秘主义玩到底，泷壶也肯定会听他的接受有希的检查治疗。毕竟她们三个都已经冒着那么大风险跟着莱维从学园都市到这里来了，出发之前莱维也没跟她们做过讲解说明不是么？ 但回到家后左思右想，莱维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点对这三个女孩子更有好处些。不论今天的事情成与不成，莱维本来就觉得有必要让她们这些以往只局限在学园都市那一个地方的少女们多认识这个世界的真实。尤其是有希的身份本来就没什么好保密的。莱维也相信这三名少女回去后不会把今天所见所闻当做平时大街上看到的趣事随口说出去。 即使item的这三名少女回去学园都市后不小心泄漏了有希的身份，对莱维、对有希，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学园岛上有一个名叫长门有希的‘拟态’成人类少女外形的外星人。这个消息学园都市的高层知道不知道，莱维并不觉得会有多大的区别。以那些掌握着远比所谓隐秘部门暗部这些人多出不知几倍情报的‘上位者’，该不会有人认为他们在此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地球之外还有其他星球孕育出了拥有智慧的生命，并且有部分拥有远超地球的科技，早已来到了这个地球吧？ 这地球上的外星人又不止有希一个，远在有希跟朝仓凉子出现在地球上之前很久很久，就不乏各种外星生命造访地球、甚至一直留在这里的记录。 譬如某个地球纪年公元前就落在南美大陆、貌似觉得热带雨林的环境很舒服就一直住下了的大蜘蛛，又譬如莱维他本人，尽管在sos团内的属性分配中，他好像是被分为了‘异世界人’。可是如果说莱维是外星人，严格上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当然除了莱维之外，他家里住着的房客们当中符合‘外星人’这一属性的还有很多，时空管理局的三个魔法少女、来自月亮上的蓬莱山辉夜跟她的手下兔子一号，还有互相之间最近感觉关系越来越好起来的伊芙和戴比路克星的那个粉红色的公主大人……光莱维家里就有这么多的外星人，难道能说唯有莱维家才是地球上最特殊的，别的地方就一定没有类似这样的情况了？ 何况有希不像很认真扮演着地球人的朝仓凉子，她其实从来都没刻意掩饰过自己的外星人身份。也曾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过她那些神奇的能力。尽管操纵控制资讯的能力很难被一般普通人看出端倪，但学园都市的各种设备和观测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恐怕有希的各种详细资料早就在学园都市的各种地方留有存档，莱维考虑到这些也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费心思保守一个早就不是多大秘密的秘密。 “跟地球人超长得一模一样的外星人？还是用某种技术拟态成人类外形的外星人？” 少女们瞪大的眼睛来回在莱维跟有希身上盯了好久，到最后也没看出他们两个有说谎开玩笑的迹象。她们联想到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后，自己已经先后见识过了许多以往认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不符合科学理论的东西。 六九九、外星人当然是超厉害的 既然连魔法这种不科学的东西这世界上都有，那么外星人这种很科学的东西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反而还更正常更不值得大惊小怪才对是吧？ 少女们闭上嘴巴勉强算是暂时先听着莱维那么说，她们觉得这个时候那男人还故意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也没什么意义。 “按你说的应该算是出生就长得跟地球人一模一样的外星人。不过现在不是好奇有希身份的时候，我告诉你们她是外星人，主要是想让你们多给点信心，医生在给病人治疗之前不也常想办法让病人放松身心么？” 虽然有希一直说她自己是不久前才被制造出来专门用于与人类接触的。但根据她这说法，莱维觉得说她是生来就长着人类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对。至于现代大都市每天就诊的人数那么多，还有多少医生能有那个闲暇考虑病人的心情……反正莱维也说了自己跟有希都不是医生不是么？ “如果是外星人的话，到头来应该说不定会有些办法吧？” 在学园都市那种地方长大的人，比常人更清楚一个能来到地球的外星人意味着什么。如果是以科学的方式来到地球，意味着对方所掌握的技术比自己这一方先进了太多太多。学园都市被称为比外界技术领先三十年还是几十年，可要是能从以光年计算的距离之外的星球来到地球，那所需要的技术可不知还得领先学园都市多少位数的年份才有可能达到。 而要是对方掌握的并不是类似地球上主流的科技文明，比如像是魔法文明立国一类。那么尽管对魔法还不太了解，但芙兰达也觉得若是能以魔法穿梭星系，这感觉好像比科幻小说里利用空间折叠技术航行的宇宙飞船更厉害的样子。 “我倒是觉得泷壶超不用放松，她这样子如果再放松，就要超睡着了吧？” 绢旗最爱要不是早习惯了自己同伴的这个样子，看到泷壶理后那除了好奇自己居然亲眼见了外星人外，就再没有别的紧张情绪的样子，恐怕也觉得这是个哪里来的怪人。 别看电影里总演那些身患绝症后大彻大悟、彻底看开了了无牵挂的角色，实际上那样病人在现实中真的极其稀有。她们这些从小在学园都市接受完全理性科学教育的少女们，都清楚人类的求生本能是与生俱来刻在基因里的，那是动物为了繁衍生命延续种族牢不可破的印记。即使是像绢旗这样若是为了拯救自己重要的人可以牺牲自己，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生命看的那么廉价，只要能抢救她就还是希望能继续活下去。 然而泷壶就像绢旗认知中那种将自己看待的太廉价的人。与其说她将同伴摆的位置比自己重要许多，其实绢旗私心里认为这也是泷壶对待她自己的生命过于随意了。虽然绢旗从来没有、将来恐怕也不会把自己这些可能会伤了同伴心的内心话说出来，可是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重视的同伴是这样一个不重视自己的人。 患了再重的病的病人都希望自己能够痊愈继续活下去。即使是那少部分明明还有一线生机，却不希望接受治疗看似‘看开了’的病人，他们中也难保没有‘不希望彻底接受自己已经没有未来’的命运，而宁愿带着那没有付诸实践的一线希望逃避现实的。 然而泷壶理后给人的感觉就是她的确对自己的身体能否痊愈这件事没有多少挂怀。能治好的话当然不错，治不好的话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个能明知道那种药物继续吃下去就是致死的毒药，却还能仅仅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就毫不犹豫地主动服下，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她会怕死，想必再自我中心不理解这世界还有跟自己不同思想的人的家伙，也只能抓抓脑袋扭头走开吧？ “也是，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莱维当然不会说他本来针对的就是绢旗跟芙兰达这两只。反正看现在这样，应该待会儿不会有谁忽然跳出来拽着泷壶，嘴里喊着‘不治了不治了’地把她拖走。虽说有自己在场，这一真一伪两只萝莉根本没本事搞事。 “结果你现在才知道你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么？既然决定了让这位外星人小姐帮泷壶看看身体，那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医院还是研究所之类的？就算是比地球科技发达很多的外星人，我想应该也至少需要一些检测仪器吧？” 芙兰达叉着腰又打量了一圈长门有希的房间。她好像对这个房间整洁过头的样子有些在意。明明那是一个虽然感觉呆呆的但非常娇小可爱的女生，却住在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半点女孩子感觉的房间里。芙兰达倒也不是认定女孩子的房间就非得刷成粉红色的墙壁，摆着各种雕花镂空的可爱家居，然后还到处弄点华丽的装饰什么的。她也觉得那种妆点过分的房间既不实用也容易看久了觉得腻烦。然而像这个房间这样如此强调房子原始‘功能性’的感觉也太过分了点吧？ 说句夸张的，芙兰达觉得这个被莱维称为是外星人的少女的房间，给她的感觉就跟北欧那些生活优越富足的高福利国家的豪华监狱里的单间差不多。如果让芙兰达知道有希这个房间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已经是莱维帮她添置了不少东西后的结果，恐怕会对这个叫长门有希的女生是个外星人这件事更加相信一些。 以往有希自己一个人住在高层公寓里的时候，那除了客厅正中间一张矮桌、和卧室里的床铺外基本就没有别的任何日用家具的屋子，的确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日常居住的地方。要知道那可是连客厅的大落地窗都没有窗帘的房子，那样的地方是一个年轻可爱的小女生能住的？连级别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好吗！ 七零零、小妹妹，要小心哦 “我想可能不需要你说的那些仪器设备，你们不是还不相信有希是外星人么？有希，就稍微让她们见识一下。” 莱维坏笑着对有希下了‘命令’，紧接着就像刚才从学园都市跨越超长距离瞬间转移到这个房间一样，item的三名少女感觉到刹那间眼前花了一下，然后就置身于一个……不，这应该还是刚才那个房间，只是面积好像扩大了好几倍，大约是一件普通的中学教室的大小，而之前就在房间里的几样简单家具都跑到了空荡荡的角落里。 “又是空间移动……不，这是超把房间的内部空间扩展了！？” 绢旗最爱惊讶地在房间里跑了起来，她越过莱维跟有希的身边，跑到本来只要跨几步就到、现在却在十来米开外的窗户前。 “你们超快来看一下！” 芙兰达和泷壶理后闻言也往窗户那边走，不过她们两个一个本来就有气无力，另一个则相当谨慎小心地慢慢地挪着步子。显然芙兰达是有点被吓到了，虽说潜意识里不觉得这个男人会加害自己，但忽然发生了这种仿佛灵异世界般的现象，她作为一个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从小就在学园都市，而是后来来的转学生，貌似坚定科学**迷信的唯物主义之心还是要弱小一些呢。 “这窗户外面的感觉难道超是电影里说的时空断层之类的吗？” 绢旗一直盯着窗户外面，慢慢走到她身后的芙兰达和泷壶，也看到了那扇打开了一点的窗子外面，那漆黑一片中时而泛起一些奇怪色泽的‘虚空’。 “你们可要小心点，伸个手探个头还行，别钻窗户跑出去了。” 莱维也转过身，朝着三名仿佛第一次出国旅行，见到了本以为只是写在书里的故事才有的景色般大惊小怪的少女说道。 “如果我们掉出去了会超怎么样？” 被莱维提醒了的三名少女都往后缩了缩身子，但绢旗显然胆子最大，靠的最近的还是她。这个整天喜欢看各种正规电影院不会播放的偏门b级c级片的怪人，好奇心的确比别人要强烈很多。虽说没有跃跃欲试真想往窗外跳，可是她缩回身子后又往前伸出手，貌似听了莱维的话有点像把手伸出去外面的‘虚空’中试试。 “这我也不知道。” 莱维耸耸肩摊开双手，这房间变成这样又不是他弄出来的，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他也只能靠猜。 “按常理来说，如果现在这房间正处在空间断层里，而外面则是时空乱流的话。除非是在空间系的能力上特别擅长的人，否则下场就是一直飘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等死。” 这里所说的擅长空间系能力，肯定不是三名少女所理解的那样，并不是指学园都市里诸如结标淡希和白井黑子这种已经是到了现有最高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而是起码得到莱维这种程度的空间能力。 莱维的瞬移在别人的直接观感中，无疑是跟黑子和结标的空间移动属于同一类型的能力。然而事实上尽管他们的能力所达到的效果类似，但本质上却有着很彻底的区别。 诸如黑子和结标这样的学园都市培养出来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她们实现空间移动的方式大致上类似于从一个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再计算出本空间移动目标点相对另一个空间的坐标，接着从另一个空间回到本空间目标坐标点，并将原本位于该坐标点上的物体挤走。一般正常情况下，她们选择的移动点上所存在的只是空气，看似她们凭空出现在那个位置，实际上是挤走了原本占据那片空间的空气后的结果。这种移动方式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如果移动的目标坐标上有空气以外的其他杂物，很可能就会导致使用能力的人受到伤害。以往曾经被判定是lv.4大能力者中几乎的最强者、最接近晋升为第八名lv.5超能力者的结标淡希，就是因为她们这项能力的这个缺陷，而导致自己意外受伤，从此以后对自己拥有的能力产生了不受主观思维控制的恐惧，使得她的能力长久以来无法进步、再未取得突破。 不过也正是因为黑子和结标的能力有着那样的特性，她们也才具备了比较有效的攻击手段。比如黑子经常藏在裙子里面，绑在大腿根上的那一圈钢针。她就是靠将那些钢针移动到被攻击目标所在的坐标上，来进行常人几乎无法防备的奇袭攻击的。而由于是跨次元的挤占式攻击，这种攻击方式的威力也相当不错，并且不受物体材质的影响。理论上黑子甚至可以用一张普通的白纸，切断号称最坚硬的钻石。 而看上去跟黑子和结标能力类似的莱维，他的能力实则是有多种实现方式的。他能够做到黑子和结标那样的移动方式，也可以更直接单纯地撕裂空间，直接在目标位置上‘开个口子’，又或者开两个甚至多个口子、并且将彼此之间联通等等。 莱维的后一种移动方式就摒除了黑子和结标那种能力的缺点。因为是首先连通目标空间本来占据的物体一同撕裂后再移动，莱维用不着担心那个位置原本有一堵墙或者别的什么，而像结标一样把自己的身体给卡进去。只不过这种直接撕裂空间的方式动静有点大，而且破坏性也太强，一般除了正面战斗之外，别的情况下莱维多数还是选择跟黑子她们一样的方式进行瞬移。 不过莱维的后一种方式尽管过于‘野蛮’，但是在遇到现在跟绢旗最爱说的这种状况时，却可以无视坐标的定位，单纯地破开‘次元’，不管目标在哪里，至少获得一个脱离的出口。至于没有这种程度能力的结标淡希和白井黑子，她们若是落入了未知坐标的空间乱流中，结局也只能是跟大多数没有空间能力的普通人差不多罢了。 七零一、原来你们也听不懂？ “不用担心，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这时候玩出这一手的长门有希终于出来发话了。 “当前这间房间是处在闭锁空间当中，能目视所见的时空乱流实际与本空间并不联通。以这间房间的墙壁为界限，这座房间内的空间与外部现阶段是彻底隔绝的。” 之后好像觉得光这么说不够直观，有希也走到窗子边，就在绢旗的身旁，抬起手伸出窗外。而就在她的那只小手即将跨过窗框的位置时，一片淡淡的涟漪泛起，清楚的告诉大家那里有什么东西阻碍着有希的手继续伸出窗外。 “咦？超是真的！” 绢旗也赶紧学着有希的样子，手也被挡在了窗户之前。尽管这只长腿萝莉胆子很大，可要不是有希演示了一遍，她刚才还真不敢自己先尝试。 “结果这也太神奇了吧！虽然你说的我们都听得懂，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已经有两个人当面演示过了，胆小的芙兰达还是不敢凑过去自己也试试看，只在那惊叹有希展示出来的这神奇的能力。 “因为房间过于拥挤不方便活动，所以我修改了房间内部的资讯，将空间进行扩充。而考虑到一会修复作业的过程中有资讯外泄的可能，我认为你们也许希望进行一定程度的资讯封锁。” 有希这么说着的时候那双无机质的眼睛仰望着莱维。她原来也发现了不知是附着在哪个少女身上跟过来，还是提前散布到这附近的‘滞空回线’。 莱维以前还没注意过学园都市里四处遍布的那种肉眼绝对看不见的监控设备，原来在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也能起作用。不过他估计这恐怕还是事先进行过布置后才能达到的效果。即使那位深藏不露的学园都市真正的统治者有本事监控整座学园岛，这座岛上也并不是没有有能力阻止他这么做的人。 就比如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个外星人。在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本来就是由资讯构成的生命面前，地球上再怎么尖端黑科技的资讯搜集方式，都无异于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其实有希要想隔绝学园都市的监视，根本都用不着这么麻烦的办法。她恐怕随手就能让学园都市盯着这边的监控设备全都成了睁眼瞎、或者干脆通通瘫痪。不过她选择这种麻烦的方式倒是对莱维和item的三名少女都比较好。这种旁人以为是‘躲起来’的规避方式显然不像直接瘫痪对方的充满着攻击性。尽管已经实现跟一些人沟通过，像莱维这种外人无所谓，但大家能和平一些明显对item的三名少女更好些。 “虽然都超听得懂，但超还是完全不理解怎么做到的！” 发现手真的伸不出去，后来还甚至发狠用了能力使劲砸也同样没成功的绢旗最爱这回是彻底服了。尽管她知道以貌取人是不行的，尤其她自己就是个很容易被人以貌取人看轻的小萝莉。但说实话，刚刚见到有希的时候，绢旗对这个放假还穿着校服，一脸优等生模样的短发小女生的确有不小的怀疑。 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能治好泷壶那连学园都市里配备给暗部的精英研究人员都毫无对策的身体？尤其后来莱维还说她是个外星人。这话要不是由带领自己见识到了科学以外的新世界的那个男人讲出来，绢旗认为自己肯定憋不住会大笑出声的。 然而刚还怀疑人家的能力，紧接着人家就秀了一手这看起来很科学却叫她们这些从小就接受精英科学教育的优等生完全无法理解的手段。现在尽管绢旗还不清楚这个叫长门有希的女生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治好泷壶，不过莱维说她是个外星人这件事，绢旗已经基本上信了。 不知道地球上有没有别的人能拥有做到这种程度的技术，起码学园都市肯定是没有的。纵使作为比绝大多数学生老师都更了解那座城市的水有多深的暗部成员，绢旗最爱很清楚自己所见到过的那些技术还都不是那座城市压箱底的真本事。但以她所拥有的科学素养来进行基本的推断，就能得出学园都市里觉没有哪所研究所的成果能跟现在自己正经历的事所媲美！ “这很正常，有希她最擅长的就是用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字，拼成大家都听不懂到底在讲什么的句子了。对吧？” 莱维笑呵呵的双手按着有希的肩膀，把她推到自己身前，好像炫耀似地再次向三名少女‘展示’自己家的万能大明神。而被当成宝贝展示的有希本人，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古井无波，抬手下意识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之后才想起自己早已不戴眼睛这件事，接着开口对泷壶理后说：“泷壶同学，请坐到那张椅子上。” 泷壶闻言走回房间中央的那张椅子上坐下，这就是她刚进房间里之后坐过的那张椅子。按照房间其他家具跟着空间一起扩充后所在的位置看，这张椅子应该跑到后方较远的位置才对。可是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摆在了房间的正中央，想到就连那么夸张的事情都能毫无征兆的实现，这点小事泷壶觉得没必要开口多余的去问。 “请稍等。” 等泷壶坐好，有希拉过自己的椅子在她身前也坐下。然后大家就见到两名少女面对面坐在房间中央，彼此睁开眼睛对视着一言不发。这种仿佛谁按了遥控器上的暂停按钮，让画面定格后的情形持续了接近一分钟。时间其实不长，但担心自己同伴身体的绢旗和芙兰达却还是变得紧张起来。 就跟讳疾忌医的道理似地，原本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大家都可以不去想它而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当发现原来还是有可能性存在，反而让本来早就看开的人的心又重新揪了起来。 “可以了。” 在几乎屏住呼吸的绢旗和芙兰达的注视下，一直跟个没了电的玩具般的长门有希忽然动起来。她那句简单又清晰的话都让两个有些入神的少女没太听清楚。 七零二、芙兰达，你收敛一点 “有希应该是说已经给泷壶大致检查好了身体。” 莱维对两个脸上都莫名其妙的少女解释道。倒是泷壶理后一如既往的随遇而安，她没有因为自己原本注定快要走完的人生忽然出现曙光而动摇。这样的‘坚强’，莱维一点都不喜欢看到。 “结果泷壶的身体怎么样？有办法吗？” 芙兰达跑到泷壶边上‘上下其手’地在人家身上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捏，像是想确认一下刚才有希到底对自己的同伴做了什么似地。毕竟在大家眼中，有希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盯着泷壶看了一分钟而已。即使这名外星人少女的眼睛里其实植入了类似x光机那样的透视仪器，要彻底检查泷壶的身体也起码要扫完人家全身才行吧？反正那个外星人少女的脖子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她那个姿势那个距离，肯定连泷壶的小腿都看不见。 “身体内部资讯出现多发干扰性冲突紊乱，需要进行修正以避免资讯集中扭曲对身体造成破坏性损伤。” “既然知道怎么回事，那应该就是有办法对吧？” 莱维根本不知道有希在说什么，但他没看到有希摇头。以他们两人的默契，这就是在告诉自己她能够做到。 “需要协助，” 然后长门有希却说出了让人有些意外地回答：“现阶段状况与之前未有好转，如需脱离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后备支援进行这种程度的独立资讯操作，我需要能够辅助固化已修改资讯的人的协助。” 虽然莱维知道有希在现在的地球上并不能发挥她的全部能力。因为很难跟资讯统合思念体联系上，这导致部分‘机能’需要配合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计算来实现的她变弱了许多。但即使是这样的有希，之前也已经许多次在莱维看来非常厉害地帮助了自己。可就是那样的一个大明神，现在却说需要协助。如果没错的话，莱维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把这理解成，泷壶理后身上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尽管听不懂有希说的那些‘方法’，但听起来给人一种像是重塑、或者说要复活一个人的意思似地。 “能协助你的人……好的，我去把凉子找过来。” 其实原本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类似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她们这样的‘终端’远不止她们两个。但现在还在这个地球上的貌似能派上用场的也就她们两个而已了。莱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人能用其他类型的能力辅助有希要做的事，毕竟他对有希要使用的能力和要做的事到现在都还不怎么理解。说不定辉夜也许会有办法？反正以莱维那浅薄的知识，他一直觉得辉夜甚至铃仙的能力都跟有希她们的能力有一些共通之处。不过考虑到这是涉及泷壶理后的身体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的大事，可不能拿来当新奇组合的搭配实验场。这种时候还是把朝仓凉子找过来最靠谱。 “你今天跟凉子联系过么？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莱维昨天晚上跟朝仓凉子通过一次电话，不过电话中谈的是别的事情，并没问过那个放了假的班长今天有什么要干。 一般来说作为一名优等生，放寒暑假初期的这段时间，只要没有别的事情占用，都该是在家里先把老师布置的一个假期的量的作业集中突击完成，给之后的假期留下更充裕的时间去学习别的与休闲放松。 但是朝仓凉子在学校里不光是以一个普通的优等生形象示人。而是一个品学兼优，学习成绩良好之余，又很关心很注意班级上别的同学的情况，并且擅长组织带动同学们进行各种活动，是个非常有领导力，又拥有让人自发聚集在她周围能力的人。也就是，类似远坂凛在学校里的同学们面前的那种‘人设’。 这样的朝仓说不准这个时候会不会带着班上的一些同学去参加某种假期活动什么的。毕竟她不是个光顾着自己念书别的什么都不管的书呆子。就连懒成那样的远坂凛大小姐，后天好像都安排了学生会组织的联合中央区另外几所学校的某个假期活动。要知道凛私底下可是个起床都相当困难的人，何况她还必须利用不在学校的大多数时间精修她家传的魔术……其实莱维一直都很理解凛在家里时那总是慵懒散漫的样子。毕竟她除了维持学校里那副完美的面孔之外，还得兼顾自己真正的魔术师事业，莱维一开始也很是担心那个大小姐受不了那样的苦坚持不住。可是未曾想到这种每天要做的比别人都好，而且还要努力双份的日子，远坂凛她一坚持就是这么多年不知不觉地下来了。期间莱维多次劝她没必要在学校里让自己那么累，毕竟她是个古老的魔术世家的唯一继承人，她将来努力的方向和活跃的领域都只会是魔术的世界，根本没必要在学校里那些她将来绝大多数都用不上的知识上下太多功夫。 至于保持外人面前远坂家的颜面这种坚持莱维可以理解。但如果凛干脆放弃对她没用的学业，留在家里就像个普通正常的魔术师那样，每天呆在自己的魔术工房里努力钻研，那不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地跟常人接触过多，还累得自己总要扮演另外一副面孔？ 不过莱维也承认，人类本身是一种社交动物，除了极少数天生就喜欢孤独的外，即便是现代社会看起来越来越多的缺乏社交的御宅群体，他们实际上也只是以他们的方式在与别人交流着。仅仅是社交的方式有区别，不能因为别人不面对面而是选择隔着屏幕交流，就认为那是完全排斥社交的另类的人。 远坂凛要是真成了像她的一些前辈那样，终日不停的钻研魔术，就连必要的一些与外界的沟通交流都交给使魔代劳。那莱维肯定又得把她从魔术工房里拖出来让她面对外面充满阳光的世界。就像他前一阵安排家里的一些女孩子们到学校上学那样。 七零三、大白天手机关机？难道…… 虽然总是看着凛每天那么累莱维都为她担心。但本人如此坚持，并且莱维也能看得出她乐在其中，那么姑且也就让她趁年轻多任性放纵一下好了。尽管莱维在结识了朝仓凉子后，就总会像凛若是起码像凉子学习一下，每天的生活也能轻松舒适许多。 “除了固定时间的情报资讯交换外，并没有跟她进行额外的交流。” 有希这一摇头就说明了她跟朝仓凉子平时就像同一间公司里不同部门、不同办公室，彼此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再无其他交情的普通的同事关系似地。然而莱维知道凉子其实是很关心、或者至少可以说是很在意这位跟她不一样同事的。 “那好吧，我出去找找看。我估计大致上也不用太长的时间，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等。如果还有哪些你一个人就能做的检查治疗工作，就先帮她做了吧。” 莱维让item的三名少女在这里等着，又叮嘱了有希。他倒是不担心让那三名少女跟有希独处会使得大家都尴尬。有个最不要脸的芙兰达在，而且有希本身也根本不知尴尬为何物，其实莱维还挺想看看如果自己走了，这些少女们会有哪些有趣的互动。 可惜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有希没办法发挥她原本应有的全部实力。否则尤其她跟朝仓凉子本就是同类，只要凉子没故意躲着，她应该瞬间就能知道凉子在哪里，并跟她直接取得联系。哪怕两人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 不过要是有希能自由地发挥不受限制，估计本来也不需要再找朝仓凉子帮忙，她自己就能解决泷壶理后的问题。莱维知道自己那么瞎想也没意义，却还是叹了口气。他已经把学校和朝仓凉子的家都跑了一遍。这两个地方都没找到，剩下还能一下想到凉子可能会去的……莱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纵使莱维有着超强的感知能力，只要静下心就能轻易地在一定范围内锁定自己所想感应的任何一个人的气息。然而且不说在并没有使用特殊能力时，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个外星人少女就跟普通的人类一模一样，气息上没有多少特殊的地方，让人挺难跟节假日大街上遍布的其余行人进行区分。即使莱维跟凉子最近一段时间来往比较频繁，已经能准确记住那名少女的气息特征，但要在这整座岛那么大的范围里找一个人，也就比大海捞针稍微简单点。 莱维自然一开始就试过给朝仓凉子打电话。然而那名少女也不知在哪干着什么事，手机一直关机这让他连找人追踪电话信号传输路径来找人的念头都只能断了。 站在朝仓凉子家的楼下，也就是长门有希搬到麦道威尔宅之前，所居住的那栋高档高层公寓的楼下，莱维看着过往寥寥的行人，琢磨着凉子这会儿有可能去的地方。 现在莱维手头上掌握的线索不多，但细想起来倒也还挺有针对性的，能帮助锁定一个大致范围。 首先已经排除了凉子在家或者在学校的可能，那么作为一名女高中生，还是品学兼优富有责任心领导力的女高中生，这样的人起码不会在节假日的时候往那些不良少女爱出没的地方钻。于是这座岛上一些位于城市当中比较偏僻阴暗的角落就被排除了。同理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实际上某些白天也营业的、往往位处地下室里的好学生肯定不会去的娱乐场所也排除了。 虽说朝仓凉子是个班长，还是屡次被凉宫春日说成是爱管闲事的那类人。但基本上凉子的各方面爱好跟普通的女高中生也没太大的区别。毕竟凉子跟有希‘分工不同’，她负责扮演的就是一个让别人看不出特异之处，尽管十分出众但却并不会被人特意关注、遭人怀疑的普通人类。 一般女高中生周末节假日里，她们的娱乐方式其实比较单调的。莱维就算不是个当了十来年老师的人，也想得到这个年纪的女生一般都爱干些什么。 自己一个人、或者跟朋友一块结伴上街逛各种商场购物中心。约好了平时关系很好的同学到喜欢的店里去享受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的蛋糕甜点。再来就是到卡拉ok店里开个包间欢快玩闹的度过半天。基本上诸如此类的娱乐方式对绝大多数女学生来说都是差不多的。但这些娱乐方式又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它们都不需要关掉手机。 也许出门前忘了把手机充好电，出门之后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自动关机，这种事也会发生在朝仓凉子身上。但莱维没印象凉子给自己设定的‘属性’里有迷糊冒失这一类的天然呆角色特性。而且以现在这个年代大家对手机的依赖程度，基本上各大商场和繁华的商业街上，都随处可见帮手机充电的临时充电设备，以及非常方便就可以租用的便携式备用电池。除非是真的玩的太投入根本忘了手机的事情，否则因为没电开不了机这种事发生的几率的确并不太高。 想想哪些娱乐场所是需要关闭手机的？唔，也不光是需要关闭手机，或者也有些地方是正好手机没信号而已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莱维就想到了绢旗最爱，那只露腿癖的小萝莉几乎可以说唯一热衷的爱好就是看电影。而电影院里，不就是一个要求大家要关闭手机的地方么？虽说其实进了电影院之后真的听从指示把手机关掉的人没几个，但朝仓凉子平时在学校的表现之所以被凉宫春日那么地讨厌，也有她经常过于一板一眼的因素在内。既然凉子扮演的是一个特别认真的人，那么跟同学一块去看电影，不像别人那样顶多把手机调整震动或者静音，而是很认真的关了手机，这也是挺有可能的对吧？ 哦，对，除了电影院之外，还有诸如音乐厅演奏厅、话剧舞台剧歌剧一类的剧场，也都是会指示观众关闭手机的地方。 七零四、绢旗，原来你也没朋友 莱维认为，尤其在演奏厅里听音乐会的观众，他们当中除了一些附庸风雅的之外，那些的确是去欣赏音乐的观众，往往都会主动关掉手机。在欣赏演奏的过程中被手机打扰也是他们自身所讨厌的，都用不着开场前的广播提示大家该怎么做。 莱维想到这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里面的地图导航应用。他把中央区的电影院、音乐厅、剧场之类的地点都搜了出来，根据距离的远近排了个顺序，然后就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找了过去。 学园岛上的中央区面积一点都不小，但主要占地的还都是学校和学生居住的宿舍和公寓。这里不像学园都市那样分成十几二十个学区，而是根据整个区域的范围，均匀分布了几个能让周边人都不觉得太远，比较方便的商业区。 除了最中央最繁华的商业街之外，规模小一些的商业区在中央区还有四个，基本就是建在对应中央区的对角沿线的四个方位。这种城市规整的城市规划方便了莱维的‘排查’。地图应用上能搜到的电影院之类都集中在这五个商业街区里，他只需要把这五个地方都跑一遍，用不着像刚开始头疼的那样将整个中央区地毯搜索一番。 以莱维瞬移的绝对速度，这相当于绕着中央区跑一圈的马拉松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毕竟他的能力远比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这样的学园都市最强级别的空间移动能力者还要厉害得多。像黑子虽然能以不断空间移动的方式达到每小时两百八十公里左右的移动速度。但其实黑子在连续使用能力时，中间是会有一秒钟左右的空隙的。而莱维不光单次移动的距离比黑子长出一两倍不止，他连续发动能力的间隙更是即便对于拥有超强实力的武者而言都可以忽略不计。要跑一圈中央区什么的，如果不是一方面要注意别在这街上比较热闹的假期被人发现，另一方面还得每到一个目标地点后停下来认真感知一下周围是否有朝仓凉子的气息，全力赶路的话莱维还真是顶多比一瞬间多花那么一点，就能‘跑完全程’。 “喂？你那边超找到人了吗？” 将四个较小的商业区已经搜了一遍，正坐在中央区最大的商业街最高的那栋大厦的楼顶上，莱维接起了绢旗最爱打过来的电话。 尽管莱维从家里出来到现在没花多少时间，但绢旗也很熟悉这个男人的能力，显然是以他的速度来考虑找人需要的时间的。 “还没，那个人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我现在只能到她可能在的地方到处找，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对了，你觉得如果是你那些同学的话，放假了有可能会去哪些需要把手机关掉的地方？” 莱维其实刚才就把他在地图上找到的最后一家音乐厅也搜了个遍。到现在还没见到朝仓凉子影子，他暂时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你觉得我超会是那种在班上跟其他人和乐融融，什么姐妹闺蜜之类超恶心的交际的人么？” 换言之就是绢旗她不知道自己那些同学平常放了假都爱去哪些地方玩。 也对，如果绢旗在学校里有能跟她一块玩儿的朋友，哪用得着跟莱维混熟了之后，现在几乎每次有期待已久终于能看到的电影上映，就一个电话让莱维跑到学园都市去陪她？ 绢旗最爱这只萝莉肯定不是个难相处不好结交的人。尽管她的兴趣爱好貌似有点特殊与众不同，但实际上爱看‘烂片’这也算不上多奇葩、让别人无法接受的一个兴趣。就像那些外人看来很不解，明明没有任何专业上的长处、就连样子长得都称不上帅气漂亮的地下偶像，不也照样有很多忠心耿耿守护他们微笑为他们卖肾掏肝的粉丝么？ 就以莱维自己自认识这只露腿癖萝莉以来的观感，绢旗最爱虽然也许不算是item四名少女中最容易结交的一个，可是除了比有些自来熟的芙兰达稍微差了点之外，她怎么也比总是爱端着大小姐女王架子的麦野沉利和因为身体不好而给人感觉病恹恹的大家都不爱接近的这两个人强。 对于不熟悉的人，正常情况下的绢旗最爱大约是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说话不多但有点心直口快。这样的性格的确一开始不容易融入到周围的同学当中。但时间长了当同学们发现这个有些不合群的女生原来非常善良很会为他人着想，并且原来她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地不合群，理论上从这个时间点开始，尝试主动接触绢旗最爱的人就该出现了。随后自从有了这第一个主动并且成功的‘勇者’，慢慢的就会越来越多的同学经常出现在绢旗身边——然而即使莱维只去过两三次绢旗的学校门口，但从周围同学看她的眼神跟自己出现之前她所散发的‘气场’，莱维就知道那理想中的状况并没有出现在绢旗的班级上。而究其原因，恐怕还不是她班上的同学都太冷漠、太不热心、又或者太胆小没出现第一个‘破冰’的‘勇者’。而是这只在熟人面前感觉有些毒舌而且还挺闹腾的萝莉，她自己本身不愿意跟班上乃至学校里的全部同学结交，刻意地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绢旗最爱到底是暗部的成员。尤其她还是组织当中专门负责应对正面第一战场，总是担任与敌人近距离激烈肉搏的先锋。长期有着这样经验的一个人，纵然她外表其实是一只偏软萌的可爱萝莉。一旦她板起脸刻意释放出自己在暗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那种并不属于她本性的气质，那些比她普遍稍微大一点，但也还是刚从小学升上初中的孩子们，不敢接近她也属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估计绢旗班上的那些男生们，都意识不到自己为什么不主动搭讪这个很可爱、外表很符合男生们审美的美少女。 七零五、朝仓凉子还是要搞事情了？ 绢旗最爱所表现出的孤僻冰冷气质，让即便是再主动的男生都很可能潜意识里就趋吉避凶的将这个可爱的女生排除出了‘候选名单’。 她大概是为了避免将来万一发生意外，自己的身份牵连到了身边的人。莱维早一眼就看穿了绢旗最爱在学校里那种表现的因由。这个女孩就是总自己默默的太为别人着想了，才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一个给人感觉怪怪的模样。莱维猜如果这只萝莉最初就没加入过暗部，一直过着跟学园都市里其他普通学生一样的日子。大概那样成长起来的绢旗最爱，说不定就是个心直口快、有些毒舌，但每天都元气满满，热情又有分寸的让大家都喜欢亲近的开朗美少女。 “我再找找好了，不过就得让你们多等一阵。” 原本觉得找朝仓凉子不是一件难事，到现在莱维忽然发现这没准还真是个麻烦的大问题。 虽说莱维一开始认定了以朝仓凉子的性格这时候只要不在家，就肯定是个学校里的同学们进行着某种有益身心的假期活动。可现在事实证明莱维的判断并不靠谱，他之前筛选后的目标地点一个都没发现朝仓凉子的踪影，那么说不定一开始他的推测也同样是完全错误的。 如果朝仓凉子不是跟班上的同学出去玩了，那找起人来可就不是一般的困难。 那是个有着近似于长门有希能力的，跟她属于姐妹‘型号’的外星人。她的活动范围不能以常人的常识去判断。别说什么中央区的学生只要没回老家，即使放假了也只会在中央区活动。以朝仓凉子的实力这座岛上有多少地方是她不方便去的？更别说不光是学园岛岛内，莱维敢肯定只要有需要，凉子能有办法瞬间到达这个世界上的几乎任何一个角落。若是没有一个限定的范围，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南极还是非洲刚过的雨林里做着某些调查，而那些地方又是现代文明已经十分发达，却仍然没有手机通信信号覆盖的原始地区，所以她的手机才用不了就干脆关机……如果是这样，那可让莱维要怎么找才好？ “朝仓凉子没有离开学园岛。” 正发愁的莱维从电话里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也在房间里但肯定没在电话边上的有希所说的。刚刚莱维推测凉子的手机到底是为什么关机的时候，还有点好奇有希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她那间应该已经算是处在异空间里的房间里的人，还能用手机普通地拨通自己的手机跟自己通话的。 “刚才是有希说凉子还在岛上吗？绢旗你让有希接电话。” 莱维让绢旗最爱把手机给长门有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电话的听筒里安静了下来。这种突然安静的气氛，莱维知道手机已经交到了有希的手里。 “有希，你意思是你能确定凉子还在岛上，但是找不到她的具体位置？” “是的，” 安静的听筒里响起了外星人少女那语气平淡却让人听着很舒服的嗓音。 “朝仓凉子平时习惯将自身周围的资讯修改成不容易被侦测出异常的样子，这使得现阶段的我很难在远距离对她精准定位。但如果她要以特殊的方式离开这座岛，在资讯大规模聚集并被修改的瞬间，是无需针对性观测也能发现的。除非她以常规手段离开这座岛，否则我一定能够发现。而刚才我查证了岛上近期的离境记录，其中并没有登记了朝仓凉子这个身份的条目。” 莱维这回听懂了有希的意思，这名外星人少女为了能让莱维这种半‘科学盲’能简单易懂的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可是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持续努力呢。平时她日常跟莱维的交流已经挺接近普通的一般人，基本上不熟悉的旁人在边上听着，除了奇怪这个说话的女孩子怎么语调那么怪之外，完全不会像当初那样那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的确，这倒是应该能证明她还在岛上。” 有希的意思其实就是虽然她现在找不到朝仓凉子的准确位置，但还是能感应到她仍然身处这座岛上。凉子确实如有希所说，平常为了伪装成普通的人类，几乎把自己任何与常人不同的地方都控制压抑住。否则莱维也不会在认识了有希后又过了那么久，还是凉子主动来接触他，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学校还有个有希的‘同乡’。 虽然莱维的感知能力不光是异于常人，纵然是在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异能者’当中，也属于最顶尖那个层次的特技。可是他那样的能力在这地球上也说不上独一无二，况且有些时候要达到某种目的，未必非得要找到拥有对应特殊能力的专职人才让他来帮忙。聚集多人的力量使用特殊的法术，又或者使用道具一类的其他手段，也不是不能做出像莱维这样的、甚至比他还强的‘雷达’。 朝仓凉子平时的伪装就是针对这座岛上那些有能力看穿她的身份的人和组织。即使这个几乎没人知道资讯统合思念体是为何物的地球上，绝不可能有除了莱维和他身边少数人之外的人，能看穿朝仓凉子的真实来历。但仅凭她若是不刻意隐藏，有可能会无意中散发出的一些与地球人不太相似的气息，也还是很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就像一直没刻意隐藏任何东西的长门有希，她的名字和一些常规手段能调查到的个人资料，都早就登记在学园都市的内部资历库中，同时在她跟莱维扯上关系之前，麻帆良的情报部门也早有针对中央区这样一个特别的学生的调查报告存在。 麻帆良这边的情况是学校里负责这方面的人专门找上莱维告诉他，并跟他了解了有关有希的一些其他情况后他才知道的。而学园都市那边，则还多亏了运用她特殊的天赋入侵过学园都市管理着所有情报的‘书库’，恰好在其中发现了原来自己这边手边的许多人都在学园都市的情报库中建了档有了或详细或简略的资料。 七零六、伊芙，你还说你不是偷听？ 然而即使是以学园都市跟麻帆良学园的本事，朝仓凉子先前有意隐藏自己的时候，这两处也还真完全没注意到中央区莱维任教的学校里，原来还有这样一位值得调查关注的少女。可见在隐藏伪装这方面，明明应该之前没有任何经验的朝仓凉子，却做得比曾经是这方面当之无愧专家的莱维，都更加地优秀出色。 不过甭管朝仓凉子多么地出色，她终究是跟长门有希一个‘系列’的同胞。尤其有希还是凉子名义上的直属上级。凉子大概是不可能在有希眼皮子底下完全抹掉自己的踪迹的。而就像有希所说，即使凉子采用了不需要针对资讯进行操作的、诸如飞机、轮船这类普通人类的交通出行方式，她也同样免不了要在岛上海关的官方记录上留下信息。 况且，即便比有希更像个人的凉子，说不定也像一些狡猾的人类那样瞒着有希隐藏着自己的一些本事。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不需要没来由的跟有希耍花样。 凉子曾经对莱维说起过她们过去的事情。过去的她跟有希的确因为分属资讯统合思念体当中意见不合的两个派别，她对有希确实一直存在保留。可是现在这个地球上的状况，别说什么资讯统合思念体当中的派系之争，也许有希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但凉子她早就已经不再关心自己之所以‘诞生’的原因了。 就连跟资讯统合思念体都无法取得足以达成沟通意义上的联系，还有什么必要为了所谓的任务跟自己难得的一个同胞翻脸闹矛盾？ 尽管说不定也只是被制造出来的过程中的‘设定’不同，但凉子本身也的确不是任何表现都纯属伪装。她在学校里那跟同学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是任务需要没错，可是在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快乐也并不是全然虚假。 朝仓凉子不是个爱无事生非招惹麻烦的人。甚至曾经希望以激进的方式来推动任务的进程，没准也是她潜意识中对麻烦的工作感到了厌倦，不想再如同一个机器人般无休止地扮演着被设定好的角色，才产生了以自己的‘突变’来改变注定的将来的意志。 虽然有希也说过也许就连凉子那些后来生出的激进思想也是被设定好的固定资讯。但像莱维这种不懂太多复杂科学知识的人，则只会凭他自己所看所听，坚持认为凉子对现在的生活是很满意的。她喜欢这种自由，虽然没什么惊喜没什么意外，但自己能决定一切的普通的生活。 一个人在自己感到满意的环境中故意找茬破坏这个环境的可能性太低。比起曾经一直积极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重新取得跟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完全联系的有希，凉子她从一开始就没做过半点的努力。 照莱维看，凉子她多数就是在这岛上，然后正跟朋友们一块去了个手机信号不好的地方玩。又或者跟朋友去郊游，结果手机没电而正好大家全都没带充电宝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这样一来，莱维想找凉子就变得更难了。就算凉子不会带着一般的同学以非常规的手段跑到学园都市里去玩。但麻帆良这个开放式的学园，一直都是许多中央区放假不回老家的学生们的旅游胜地之一。中央区加上麻帆良、再加上不属于三个区域的那些‘中立地带’，譬如岛上偏南部的那片经常有人结伴露营野炊的自然保护区……这要来个地毯搜索的话，就莱维一个人那工作量也未免太大了。即使他不怕苦不怕累，让item那三个难得跑出来的女孩子等那么长时间也不太对劲。 莱维琢磨着要不干脆回去找辉夜，把那个估计多数通宵了一晚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家里蹲给揪起来，看看她能不能帮上有希的忙。然而忽然间他跟有希的通话中，多了一个应该两边都不在场的人的声音。 “如果你们有急事需要尽快找到朝仓凉子，我倒是可以帮忙。” “伊芙！？” 有希跟item的三名少女呆在家里，正常来说在家里听到伊芙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然而这回突然听到伊芙插嘴，莱维那神情还是相当的惊讶。毕竟有希都把她的房间给搞成那样了，难道伊芙还有什么办法自己跑进去了不成？更何况从莱维这边听筒里听到的感觉，并不像是伊芙偶尔到了有希的房间里，听到他们两个在通电话，而自己在边上插嘴。莱维听着伊芙的声音那个样子，倒是有点跟忽然他和有希的通话，被弄成了三方通话会议模式之类的。 “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打电话。” 伊芙向来跟莱维意外地‘心有灵犀’。别看这妹子平时老是呆呆的，对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也不太了解的样子。然而莱维的各种想法心思，她却经常都能捕捉到。进而从伊芙这种专门针对莱维敏锐‘心有灵犀’再往深层考虑，会不会……她经常动不动就脸红追着莱维揍，也是有其深刻的内涵的呢？ “刚才我准备下楼的时候，在走廊里感应到了奇怪的信号。后来截取信号调查中发现是你们正在通电话，而且有希的房间好像也变成了很奇怪的状态……” “有希的房间是她自己做了一些布置，因为今天准备给一个朋友治疗身体，怕有人中途打扰所以才那么做。” 伊芙从诞生之初就被植入体内的毫微机械，除了能让她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体能、以及任意变幻身体形态之外，还有诸如对信号、电波这类现代科技的资讯传播方式的灵活介入能力。比如伊芙光是拿着手柄玩游戏，就能暗中对游戏内容进行修改，并且用这种作弊手段赢过家里的不少人。其实她就跟御坂美琴一样，在莱维看来，她们两个真正值得重视的都是在电子操作控制这方面的才能，反而她们最直观经常体现出来的应用特殊能力带来的战斗力，莱维倒觉得没那么重要。 七零七、伊芙，有些人心脏不太好 莱维估计大概是因为长门有希的房间被‘异界化’之后，从那里传出来接通到莱维手机上的信号也产生了变异，而这点被经过有希房间门口的伊芙察觉到了。伊芙以为这是有不寻常的事件发生，追踪解析了信号后正好就听到了莱维跟有希的通话内容。 不过话说回来，纵然伊芙在电子操作方面有特殊的技巧，她捕捉并解析信号的过程，肯定也瞒不过这方面比她更擅长的有希。刚才有希肯定早知道伊芙正听着两人的对话，估计也是判断出让伊芙听到也没关系，才一直没说出来。这方面也看得出有希的确比以前‘进化’了呢，要是以前那个一点都不通人情的外星人少女，肯定一开始就把伊芙的行为给识别成敌对、或者起码是妨碍资讯什么的，给第一时间清楚掉了。 但是莱维这会儿思考着的重点压根就不是有希的事情。而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以前一直没注意过，以后在家里打电话必须要小心自己谈话的内容。就连有希的房间里已经变成那样，传出来的信号还能马上就被伊芙给破解。那么这难道不是说明，平时莱维在家里不管在哪个房间里打的电话，这个金发少女其实都是想偷听就能偷听，并且完全不可能被自己发现的么？ 反正刚才要不是伊芙开口，莱维是一点都没感觉到通话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要是以后哪天自己说不定跟谁打电话的时候，闲聊中说了点伊芙不太好的事情……想想那人在家中坐，忽然就铁锤从天降的情景，莱维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以后在家打电话一定要小心了。不光不能说伊芙的坏话，那些可能会被这个异常敏感的少女判断为‘h’的话题也得尽量少说。譬如莱维经常跟芙兰达通电话时调笑她的一些玩笑，以后就得看场合尽量减少。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让莱维貌似有些失去了自由，也不知这对芙兰达、以及别的一些经常被莱维逗着玩儿的女孩子们，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需要朝仓凉子从旁协助。你现在可以帮忙找到她吗？” 电话中又响起了有希的声音。其实她自己一个人莱维也不相信会出现意外。但以她的性格也的确凡事都追求绝对没错。何况这是别的身体的大问题，莱维也认为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过伊芙到底有什么办法帮大家找到朝仓凉子？莱维对此相当的好奇，他一时间的确找不到答案。 “我想应该没问题，至少肯定比某个家伙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座岛上搞一次地毯搜索要快很多。” 呃，伊芙这话莱维也没办法反驳。他暂时确实是找不到除了全岛地毯搜索之外更好的办法。除非待会儿凉子从她现在呆的不知什么地方出来，又开了手机能打通电话。 刚才莱维一出门发现凉子的电话打不通，就给她发了个信息。想来她开机后收到信息就会立刻联系自己。不过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也太让人不舒服了，如果不是最后实在没办法，莱维可不愿意选择这么低效率的手段。 既然伊芙说她有办法，那就再好没有。伊芙的性格肯定不会随便说大话，她说有办法，那多数就比较靠谱。 “那现在我回家去接你……” “不用，我现在去你那里。” 莱维话还没说完就被伊芙打断了。他手里还拿着电话半张着嘴巴，突然就感觉到身边的空间一股剧烈的波动，猛地扭头过去就只见打扮怪异的伊芙从凭空出现的‘黑洞’中走了出来——没错，打扮怪异的伊芙身上穿着的不是她平常那身黑漆漆的战斗服。尽管也是黑漆漆的衣服，可是这一身几乎除了最重点之外改遮的通通没遮。平常要是让伊芙穿上这样的服装，莱维刚开口说两个字就得被她追杀老半天才行。 没错！这陌生又熟悉的上露下露前露后露的羞耻y打扮，可不就是前不久才把莱维搞得焦头烂额的那个觉醒了另一个人格的伊芙吗！ 莱维下意识就一个瞬移跑出去十几米，站在楼顶上通信塔的中间，眼神无奈地盯着出现在刚才自己所在位置的那个‘darkness’。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专门来帮你的人，就是这样欢迎的吗？” 咦？ 一听伊芙开口说话，莱维就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当初那个darkness人格觉醒后，性格几乎跟平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伊芙，可不是这种羞答答硬装成没事一样的人啊！ “你……这是……什么情况？” 莱维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手使劲揉了几下，晃晃脑袋再睁开却看到不远处的伊芙好像变得更害羞了。那一身打扮说穿了就是布料超少的泳装加上一件从下半身延伸出去，同样什么都遮不了的披风罢了。这种打扮如果穿着正常状态下的伊芙身上，那是绝不可想象的，会有什么后果也是不言而喻。毕竟大家住在同一屋檐下，很多隐私方面的事情没办法像分开不住一起的人那样保护的那么好。比如家里的少女们各自的‘外衣底下的衣服’是什么样，莱维即使是个正人君子从不会去偷窥，却也时不时会不小心看到一些。 譬如在浴室里放换下来的衣服的洗衣篮里，譬如在洗衣房里已经装满了的正运转着的洗衣机边上、那些只能等着下一趟再洗的衣服，还有晾在阳台的房檐下的衣服、以及天气好的时候直接晾到屋顶和外面空地上的情况。 伊芙平时买的都是最朴素最简单的款式。基本都是单调的白色棉质，别说外形上有什么设计，就连最纯情的女学生也会为了自己的心情而挑选的条纹或者原点款，伊芙也是一件都没有。 那样的一个保守到几乎没办法再保守的少女，谁能想象她换上连时装模特穿着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极度性感的打扮？ 七零八、伊芙这次是自己愿意的！ 莱维面前的伊芙双手环在身前，一条胳膊遮着上半身，另一条胳膊挡着下半身。就是这样她还是害羞地半缩着身子，也不敢乱动角度，生怕远看就跟没穿一样的侧面跟身后让莱维见到。 这情况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之前那个简直跟吃了什么药的那什么女似地的第二人格呀。莱维这时候可是一点色心都没有，不说他本来就是个正直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民教师，上一次见到伊芙这个打扮时带给他的回忆太深刻，这也让他根本没办法以正常男性的眼光，看待变成这种本该很诱人模样的伊芙。 “难道……” 面前的少女一直在那扭扭捏捏的不吭声，莱维隐约想到一个可能性。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应该可以不像现在这样才对呀？ “你已经能以自己的意志控制这个形态了？” 莱维基本上可以断定现在支配着身体的是伊芙而非那个让人头疼的第二人格。的确他也知道在那一次的事故后，伊芙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状况，除了莱维带她去找过那个始作俑者外，自己也做了相当多的努力。 虽然莱维也不知道伊芙后来这段时间每天都到微型别墅里去进行了怎么样的修炼。以伊芙那讨厌h又格外害羞的性格，不准莱维进去旁观也是情理之中。但莱维也知道这段时间伊芙请教了家里的许多人，貌似都是想从大家的经验里，找到应付自己身上问题的办法。 尽管家里其他人多数没有伊芙这样的烦恼，不过大家都是有过许多不平凡经历的人。伊芙估计就是猜她们当中谁说不定以前碰到过身边的人遇到类似的烦恼，才一一打听可能她们可能知道的解决办法。 不管到底是不是家里哪个女孩子最终给出了能派上用场的意见，起码现在看起来伊芙的努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虽然从她身上仍然是那一副让她羞愤欲死的打扮，能看出她的成果也还远称不上完善。可是在这种状态下还维持着自己的清醒理智，相比之前那次完全是被第二人格‘篡位’了的模样，无疑相当的可喜可贺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伊芙能发挥出几成上一次跟莱维‘捣乱’的那个darkness人格的实力？若是能百分百控制自如的话，她理应首先把身上的衣服换成自己平时正常的那一身才对。莱维在上次的经历中就知道这个状态下的伊芙，那身‘布条装’都是以变身能力变幻出来的，否则不会像上次事后那样弄得莱维手忙脚乱。 既然是变身能力变出来的衣服，那么只要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就应该能把它给变回去才对。可是非常害羞，几乎都要忍不住蹲下来把脑袋埋到膝盖里的伊芙却没那么做。这只能说明她不能，而绝不可能是不想。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可以初步控制变身的时机，变身之后也能保持自己的人格，不会像以前那样、那样失控。” 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太害羞反而会弄得气氛更尴尬，伊芙努力试着站直身子，想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一些。然而她那垂着一只手抱着胳膊，大腿也蹭在一起的姿势依然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太扭捏了。 不过也没办法对伊芙要求更多，甚至说莱维觉得这样更好。 倒不是莱维这人有某些特殊的癖好，就爱看女孩子含羞带怯却又没办法反抗的模样。不是的，莱维才不是那么变态的人渣。他只是担心万一伊芙要是突然不害羞还奔放起来，岂不就说明她没能压制住的另一个人格又跑出来了？ 这会儿自己这边正忙着找朝仓凉子的事，可没多余的功夫再跟那个痴·女一样的伊芙‘玩’啊！ “是吗？那就太好了。” 莱维想想觉得自己也该表现的自然些。自己表现得越不在意，也许伊芙的羞耻心也能稍微平复一些吧？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都在努力，但是没想到成果居然这么好。” 莱维继续说着，他也猜到伊芙所说的能有办法帮上忙，应该是指这个形态下的一些平常的她发挥不出来的能力，可以帮上自己的忙。 要说这个形态下的伊芙有哪些让莱维印象深刻的特别的力量，那他可就是记忆犹新了。 “嗯，多亏了大家的帮忙……有希也帮了很大的忙，我这次正好碰巧知道她有需要，也算是回报她之前的帮助。你、你可不要随便瞎想哦！” 这突如其来的傲娇也是能猜到的。明明都害羞成这样了，还坚持到自己身边来。莱维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光听人家女孩子嘴里怎么说呢？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能有你来帮忙实在太好了。说实话我刚才是真的已经没办法了，要是你不来，大概就只能到处瞎转悠碰运气，然后看看到底是我的运气好，还是凉子的手机先开机，看到短信后打电话给我。” 莱维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也算是让伊芙给‘练’出来了，很明白这个时候就该专注于正事上，别的一切都当无所谓不存在就对了。然后……眼睛也得注意。 尽管莱维已经慢慢走回伊芙身边，以免自己老是站那么远看着别扭，更容易让心里肯定不平静的少女胡思乱想。但他走到伊芙边上后也很注意着尽量自然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远方。 在高耸的楼顶上站着的莱维也仿佛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似地扫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说不定那些人群当中的某一个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朝仓凉子。 到头来他莱维也终究还是个各方面都很正常很健康很健全的男人。要不是把眼睛以那样的借口从伊芙身上移开，他没法保证自己不会产生一些让敏感的少女看出不对劲的反应。比如微妙的表情和变了的脸色，莱维自恃这些小细节肯定是瞒不过伊芙的。尤其是已经很害羞还在拼命忍着的伊芙，这种状态下的她简直就战斗力爆表好吗！ 七零九、伊芙该找谁算账？ “就是知道你肯定没办法，所以我才……我才来帮忙的。” 伊芙这一趟过来的确是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可她既不是那种爱把自己的好挂在嘴边的人，何况若是她强调自己的牺牲，那岂不是间接又让身边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打扮？ 真是的，到底是哪个变态给自己加上了这么一个讨厌的恶心的人格！！！ 伊芙她是知道当初全权负责‘创造’出自己的那个人是谁。那是一个小时候的自己既当做妈妈又像是姐姐的温柔却又冒失的女人。然而伊芙很难想象那个女人会刻意地将自己的第二人格设定成现在这个样子。即使那个女人受迫于聘请她的人的压力，在当时尚未算是‘出生’的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添加了更有破坏性的因子，以那个人的性格也不该是连什么服装啊之类的都会设定好的才对吧？ 恐怕迷茫的伊芙还需要等待很久很久以后跟那个自己其实一直寻找着的女人的重逢后，才能理解到所谓人的‘欲望’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 要说也是这名曾经长期干杀手行当的少女到底还是太天真淳朴。某个正躲在莱维影子里悄悄的早就醒来的吸血鬼萝莉，可是早就看穿了伊芙的第二人格之所以会有那种表现的原因。毕竟对于人类极度渴求欲望而丧失为人的资格的事情，她多年以来行走在人世间早已见过太多了。 “这个……这个形……” 虽说因为身边的男人一直没往自己这边看，伊芙的紧张感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这种体验对她还是过于‘刺激’，尤其是自己主动提到自己的状态，委实有些为难这个特别讨厌h的害羞少女。 伊芙吞吞吐吐地一句话都说不完，她知道自己这样浪费时间不光是耽误了长门有希那边的事情，也会让自己尴尬难堪的时间拖得更长。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伊芙又不是一直生长在漂亮庭院里、每天有花匠精心照顾的雏菊，即使以前向来离群索居少有与人交流，也不至于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只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脖子抬起头把脑袋往右边没人的地方一偏，也学着莱维那‘没看到就催眠自己忘掉’的方式，成功治好了自己临时的‘结巴’继续说到：“这个形态的我，对空间和气息的感知力应该比你更强，只要不是距离太远，我都有把握不花太多时间就找到要找的人。即使那个人正在一个有特殊屏蔽保护的地方也没问题。” 莱维当然知道darkness形态的伊芙，在空间和气息方面的把握能力比自己强、而且还是成倍数地强。 论对空间能力的运用，莱维可没办法一个空间裂缝就直接开到南极去。更别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能精准控制位置坐标。除此之外，对气息的把握，莱维也同样做不到在视距范围之外，依然能准确把握一个普通人的绝对位置。像上次暴走的伊芙那种，连人都还没看见，就忽然从身后的虚空中伸出一只手来对自己发起偷袭的本领，莱维即便能让他的瞬移距离增加到那么远，他自认也是很难做的那么精确的。 而这些都仅仅还是莱维仅凭上次那前后历时不长的短暂交锋直观获得的体会。这段时间伊芙偷偷在微型别墅里，以及岛上的森林大山深处磨练她的‘第二形态’的过程莱维从来都没见过。他还不知道伊芙对空间能力的应用，可是至少可以以‘地球’为范围标尺的。别管什么目视不目视，将一个人抓起来随手扔到地球另一端的某个监狱的单间里，这样的事在状态绝佳的情况下，说不定伊芙都能做得到呢。 认真的说，伊芙那种感知力已经不单是停留在对‘气息’的感应上。莱维仅仅能在近距离感知到周边的一些明显的‘固定’的环境。伊芙却能远离目标依然仿佛拥有一双如同间谍卫星般高悬轨道上还能清晰拍到地面建筑结构般的眼睛。由这样的她来帮助找一个人，莱维要是知道肯定会大呼万岁，因为这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嘛。 除非朝仓凉子是故意躲起来了，那她自然是有手段能让纵使觉醒了darkness的能力的伊芙也‘看不见’她。但是即便没听之前有希在电话里说出的她自己的分析判断。莱维也不觉得凉子是故意在躲着大家。 事情应该是比较简单比较单纯的，就是凉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暂时联系不上了而已。 “太好了，你可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头疼。虽说有希那边的病人也不是严重到了非得立刻治疗否则就会有麻烦的急诊。但你也知道学园都市那个地方的学生出门一趟不方便，难得今天出来了，我还是想让她们能一次性解决问题，省得以后再多费力气。” 虽说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但莱维对这个形态的伊芙还是挺有信心的。他估计算是亲眼见识过伊芙这个形态后还活着的唯一一个人？反正伊芙上次的暴走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利用空间能力到出神入化的手段，以及仿佛无孔不入三百六十度全天候观察的能力都曾让莱维苦不堪言。如果不是那次暴走后伊芙的第二人格很奇怪的执着着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东西，两人认真对决莱维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得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她制服。 若是伊芙的第二人格是个理想中的狠辣无情的杀手，没准莱维上次就得为如何逃得一命费尽心思了。这么看那个当初打算利用伊芙对抗戴比路克星的组织最后还是失败了。想想那个状态下的伊芙怎么都不像是会乖乖听话服从别人命令的人。而且事后莱维也让好几个人帮忙检查过伊芙的身体，基本可以断定她体内并没有留下一些犯罪集团常用的诸如控制他人精神和行为的设备和精神暗示等等。 七一零、家里的妹子都是人才呢 如果当年那个组织成功激活了伊芙的darkness人格，恐怕觉醒过来的伊芙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个肆意改造操控她的生命的组织上上下下屠戮一空。 也可能正是那个组织的人也深知伊芙身上还存在那样的‘缺陷’，所以才一直隐藏着没有动作，给了莱维接到当初那个任务找上门领了赏金的机会？ 想来能开发出伊芙这样的‘兵器’的组织的人不可能都是没脑子的纯粹暴力恐怖分子。莱维还得感谢他们的谨慎小心给自己提供了那笔丰厚的赏金。 “那么我现在就开始，你在旁边不要打扰我。” 伊芙干巴巴地把莱维夸她的话打断，手一挥让这家伙到一边去不要碍事，然后就宛如女神一般双手张开，脑后的金发也如铺在地毯上的绸缎般散开——不过配上伊芙现在这身打扮，尤其是双手那有些摄人的爪子以及头上的角，这样的她本应给人感觉更像个魔女才对。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性格的确对气质等外在观感的影响很大。这样的打扮配上伊芙原本的腼腆性格，居然让人在适应了之后不那么觉得性感魅惑，反而看着她觉得有点可爱了。 莱维很听话地退开了几步，他匆匆扫了伊芙一眼就又将注意力分散到四周。不过这次他的目的不像刚才那样是为了缓解气氛尴尬以及控制男性本能。伊芙现在这样子虽说应该也不至于毫无防备，但姑且没什么别的事可干的莱维还是主动担任起了哨兵，帮她注意周围的情况。 在放哨的过程中，莱维也没忘了给估计也在家里等着消息、没什么事情可做的长门有希发了个邮件。莱维让她通过家里的网络入侵中央区市中心商业街的监控系统，别让伊芙现在的样子留在存储设备的数据当中。像他自己那样站在禁止进入的大厦楼顶上倒不怕引人注目，中央区负责治安方面的人员并非如同这里的大多数学生老师和其他人那样的对这个世界的里侧一无所知。区区一个能爬到楼顶上吹风玩忧郁的家伙，还不值得他们太过在意。可是像伊芙这样的情况，光是形象就很容易引人怀疑。更何况单单是基于不想让别人随便看到现在这个打扮的伊芙的心态，也够让莱维找有希拜托一番的了。 这是常人都有的心态，难道不是这样么？ 莱维没在邮件里详细的叮嘱有希应该怎么做。以现在的有希肯定能比较灵活的处理好这件小事，肯定不至于直接把监控设备给弄出故障，又或者干干净净的将服务器里的数据都删掉那么的显眼。那个外星人少女基本上是已经懂得人类在某种情况下会有的心态。太容易惹人猜疑的事情她不会干。至于是将之前的监控拍下的视频替换掉现在拍到的，还是像修改视频图像那样单纯在储存的视频里将伊芙给‘ps’掉，这就是莱维让有希自己去考虑的了。 中央区之所以被认为是这座学园岛上最普通也最正常的一个学区。就是因为即便在这个学区也生活工作着许多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但这些人普遍都是抱有隐者心态，绝不轻易暴露自己异常之处的和平爱好者。哪怕像远坂凛一样有能消除别人的一段记忆，以防止目击者泄密的手段，他们也不会贸然在可能被目击的情况下使用特殊的能力，可谓是这座岛上最谨慎的一群人了。毕竟明明拥有特别的力量，却仍然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基本上都是向往平凡生活，不愿意失去这普通的日常的人。单单是为了守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的日常，就足以让他们付出相当的努力。 而那些极少数喜欢惹是生非的不低调的家伙，也早就被中央区暗中的维护治安的力量清除出去。他们应付不了则会委托给莱维这种同样为了保护自己的悠闲生活而甘愿偶尔当当义工的人。 说实话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中央区的治安真的非常平稳，也用不着担心忽然从哪里窜出个拥有异能的人搅局捣乱。莱维这所谓的放哨工作也就只是无聊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罢了。 好在伊芙的本领不亏曾让莱维陷入苦战，她只是稍微努力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不免有点自得的告诉莱维她有成果了。 “已经找到朝仓凉子。” 伊芙的语气还有点别扭，但这次却也有刻意控制自己情绪的因素在内。别看她刚才挺傲娇的强调自己是帮有希而不是帮莱维。可是谁都知道这名少女之前一直为自己的实力不足，无法在重要大事上帮助到大家而心有不甘。否则就以上次暴走后留下的回忆那么地羞人，按伊芙的性格怎么可能首先想到的是要努力掌握控制那股力量？正常的伊芙想尽办法把那件事给忘掉都来不及呢！ “这么快？她在哪里？” 说实话莱维虽然相信这个形态下的伊芙的实力，但对找人这事儿你要说他觉得伊芙有多大把握，这种没先例的情况他也不可能就贸贸然地给人家打包票。莱维尽管性格比较乐观，但考虑事情的时候向来是喜欢先往坏的方面去想，这样除了更谨慎安全之外，最后成功了满足感也大概能增加点？他真没想过伊芙这么快就能有结果，刚才他其实还考虑了要是在这里忙半天找不着，之后该移动到哪里去成功率更高。毕竟即使伊芙这个形态下的感知能力作用范围非常大，可是正常逻辑性下总还是离目标越近越好。 “就在那边，距离我们并不远，那座能看见的高楼的低层里面。” 伊芙指着右前方一栋大约有四五十层的高楼。因为学园岛毕竟是以学校和学生为主的一座特别的功能性岛屿，即便中央区不是一个像麻帆良那么纯粹彻底的学校集合体，也有一些商业设施，一方面供一些不放心跟随孩子来岛上生活的父母工作，另一方面也是保障整座岛上各类必须设施的经营。 七一一、X宫扩建计划中？ 感谢lenold童鞋的三个万赏~以及lost[nim]童鞋的多次打赏~ －－－－－－ 但到底在中央区工作的成年人远比不上同等规模的现代化大城市，所以中央区中心地带尽管也有一些高楼大厦，但却普遍都是商住混合的设计，而并非岛外其他大城市中心区最常见的那种纯粹的办公写字大楼。 顺着伊芙指示的位置，莱维所望见的那栋大楼是新晋竣工的一座高档商住大厦。据说最顶层的复式豪华公寓价格相当惊人，远不是先前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所住的那种公寓可比。而有希和凉子所住的公寓，就已经是像二中这种普通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羡慕嫉妒恨，心态不好的还会暗中腹诽那两个富二代什么的。 莱维从来都更偏爱周围自然环境比较优美的小房子，就像现在那如同林间小屋般的麦道威尔宅一般。他对于住的高看的远的某些人偏爱的高层豪宅没有半点兴趣。又因为自身有着瞬移这样的方便的能力，也不在意自己家的周边生活设施以及交通是否便利。 其实就现在麦道威尔家房客已经有些过多的状况，莱维之前还考虑过是不是该给家里来一次真正的扩建，而不是利用特殊能力像现在这样仅仅是内部扩充了面积。 现在的麦道威尔家虽然客房是够用，但卫生间、浴室，以及房间以外的活动空间其实已经稍稍有些捉襟见肘了。他在学校放假之前，就开始考虑给家里扩建的问题。为此莱维还特意找时间跟雪伦认真地谈了几次。而那位在莱维眼中纯粹当个女仆根本就是浪费人才的少女，也不负他期望的给出了好几个很不错的方案。 经过莱维跟雪伦的几次讨论，他们最终认定与其在已有的基础上扩建，还得考虑风格和搭配那么麻烦，不如直接将房子推倒重建来的方便快捷。 莱维能有办法找来很短时间内就将房子拆了重新建好的人，至于新建的房子里常人都会考虑的诸如甲醛等化学物质超标、影响身体健康不能立刻住进去这些困扰……莱维并不觉得自己家里有谁是会被那些东西给毒倒的。不过即使是为了稳妥起见，更何况就算不怕毒、那些油漆胶水的味道也挺难闻，这个问题其实交给蓬莱山辉夜就能很好地解决。以那位曾经的月之都公主的能力，在一瞬之间把新建好的房子变成放置了几年后的状态轻而易举。于是除了新房子该建成什么样，以及就算时间很短，在建的那段时间大家临时住哪里这两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之外，基本上只要确定了工程就能马上开始。 就新房子的样式方面，莱维以及雪伦都一致倾向于建成一座传统英式庄园类似的房子。这主要是考虑到那样的风格跟麻帆良的其他建筑风格比较匹配，即使房子远离麻帆良的主校区，莱维跟雪伦也觉得不该显得太突兀看起来奇怪。比如如果按照依文的喜好，建一座就像她曾经最初遇到莱维时所住的城堡那样的房子，如果谁站在麻帆良主校区靠近森林这边的宿舍楼楼顶，看着这边还以为什么时候学校暗中策划建设了一座梦幻的主题乐园呢。 事实上为了尽量不引人注目，雪伦提供的方案也不是那种富丽堂皇过分奢华的庄园风格，而是更偏向乡村气息自然舒适的建筑和花园。莱维此前这没想到雪伦居然连建筑设计这种事都能做好，尽管雪伦一再谦虚她那只是跟画画一样的想象上的描绘罢了，跟精确准确的建筑设计效果图根本不是一回事。可是即便如此，这名刚从女仆升级成了女仆长的少女，她所拥有的本领依然令莱维相当地吃惊。 不过目前因为放假至今诸事缠身，莱维还没空去联系他那些能帮上忙的朋友，没法确定将房子推倒重建所需要的具体施工时间。若是也能有办法像辉夜让房子‘旧化’那样瞬间完成，自然大家都省去了很多的麻烦。否则还得先考虑好中间一段时间的去处，总不能大家都住到依文的微型别墅里，那也把感官上的工期给拉的太长了。 “是那高楼的低层吗？我记得那栋楼刚建好没多久，底下几层是一个大型的商场……对了，放假之前我有印象在班上好像听过女孩子们说着等放假之后要到这个商场来逛逛，大概也是最近刚开门营业的。” 事实上那栋大楼底下的购物娱乐综合体，就是特意选在中央区大部分学校放假后的第一天开门营业，以期搏一个最热闹的开门红。而那些天正好朝仓凉子这些二中的学生都随着学校的组织到了国外去旅游，那么在回来之后休息了一下再马不停蹄地赶来刚开的新商场，的确是很符合常理的女生的行动逻辑。 只不过……逛个商场有必要把手机给关机么？而就像莱维之前考虑过的那样，如果只是手机没电，又不是在搞不懂临时充电场所的野外，在现代化的商场里想给手机充下电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到底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让凉子把手机也给关了？ “没错，朝仓凉子就是在那栋楼底层的商场里，具体位置是在五楼。” 伊芙脸上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莱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直视过自己身边这个正从另一个角度诠释‘无法直视’这个词的意思的少女，自然无从发现伊芙隐隐的一些异样。 “五楼吗？一般商场到了这个楼层，多数都是以餐饮娱乐为主，现在这个时间离吃饭还早，这么说凉子大概是跟同学们找了个咖啡厅或者甜品店，逛累了先休息休息？” 莱维是男性中极少数那种不讨厌配自己老婆逛街的稀有品种。甚至可以反过来说，在莱维家里，反而是他经常主动跟依文提议出去逛逛、到商场走走之类的。这可不单是因为依文有些宅的过分，主要还是莱维他本身就属于喜欢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到处走走看看的那种性格。 七一二、好男人啊！ 要让莱维自己一个人出去别说逛街，即便是去哪家商店买个必需品，他都有点懒得跑。但自从依文身上的诅咒松动，她变得能踏出麻帆良的校区以后，莱维却几乎每周末、或者周中比较闲的晚上，都会跟家里人找个地方去逛逛走走。 与家人出行倒不一定是要买点什么东西，纯粹只是作为一种休闲娱乐的活动来进行的。也就是因为莱维家里的女孩子太多，今天陪陪这个明天陪陪那个，才弄得他好像整天到陪女孩子逛街似地。若是像以前那样家里只有依文跟茶茶丸，莱维就是想每周都把依文哄出房子外头都难。 在过去依文身上的诅咒还严重限制她人身自由的时候，莱维也不是就成天一放假就陪着她宅在家里。毕竟在菲特‘从天而降’之前，莱维在中央区也是早有一个偶尔需要陪伴一下的‘女儿’的。 远坂凛尽管是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很古朴很脱离社会的魔术世家接班人，而且她也的确跟现代社会有一些格格不入的地方，譬如对各种电子设备电器产品的苦手。不过这些并不代表凛在学校以外的日常生活中，就是全然一幅别人想象中的隐居深山的不问世事古老贵族坐派。这位大小姐其实跟绝大多数女生都一样喜欢逛街购物，要说区别仅仅是在购物欲方面比多数女生稍微弱了些，毕竟她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祖辈传承下来的魔法之上。但即便如此，凛也还是时不时会到商场里去逛逛，尤其是看看她自己喜欢的那几个服装品牌有没有新品发售。 然而众所周知，别看远坂凛是个业内有着不小名声的魔术世家当代家主，但由于种种上一辈的遗留原因，以及他们远坂家的家传宝石魔术就是个烧钱不见底的财政窟窿。凛作为一名好歹也算是大小姐的青春少女，她从小就被培养建立起来的审美观所中意的那几个服装品牌，说实话以她独立支撑家业后的经济水平，负担起来是有点困难辛苦的。要是因为她还是个高中生，每天上学都穿校服这就节省了一大笔开支。要是上了大学后没有校服这防止学生们攀比彰显个性的好东西，凛要还想如现在般保持自己在他人面前的优雅大小姐形象，必然是要付出更多的钱财来维持自己的日常，然而偏偏她又最缺的就是一个字‘钱’。 其实吧，大家闺秀、贵族气质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几件名牌奢侈品所能带给一个人的。常有些文艺作品里描写家道中落但仍坚持着优雅气质的落魄贵族，那种没有金钱妆点的风度反而更让人着迷。可是毕竟那是有‘设定’这东西存在并提前告知了观众读者的文艺作品，现实中别说以貌取人、以品牌取人，事实上能看懂那些细节中坚持的优雅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为了让大多数人明白一个家族的身份地位，到底还是最简单直接的奢华外表最简洁明了。 当然了，像远坂凛这种虽不算是多么不得了的贵族，但却是有着厚重历史传承的家族的大小姐，往往是不屑于那种金碧辉煌庸俗媚俗的奢华的。他们喜欢的是低调中彰显品位的奢侈，比如大街上随处可见争相模仿的热门花纹款式即便原版买得再贵，也得不到那些俗称【old-money】、也就是老牌上流社会传承的财富家族，而非新晋突然暴富的暴发户家庭的青睐。 尽管以远坂凛现在的财务状况，她注定是不可能买得起那些隐藏在欧洲某些不为人知的老街道老房子里的特别定制手工服装。别说买得起那些衣服，她就连为了订做到最合身而工期内必须多次飞行往返的机票钱都拿不出来。 在这么生活拮据的状况下，远坂凛那双最低限度也要以自己中意的低调优雅品牌来包装自己的手，最后又能伸向哪一个钱包呢？ 自然是，莱维的咯。 远坂家留下来的遗产不算太少，但比起修习家传魔术所需要当做消耗品的宝石的价值，只能是杯水车薪。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一名还没长大又是女孩子的未成年人，远坂凛找自己法律上的监护人，名义上还可以叫一声‘爸爸’的男人偶尔要点必要支出上的补贴，不应该本来就是理所当然没有半点好值得奇怪的事情么？这可比某些女生找个根本没啥关系但却叫人‘爸爸’的所谓的干爹要东西，要正当合理太多，根本完全不需要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对吧？ 凛基本每次去逛街买衣服都是拉上莱维，除了让他最终掏腰包买单之外，自然也有找个人帮自己给点意见方便挑选的目的。一来二去在依文还没能解除诅咒正常出门之前，莱维就早陪着凛把中央区各大商场购物中心都逛了不知多少个遍。这期间也有不少学校里的同学、或者别的学校认识远坂凛这个名人的人将两人认出来。这大概其实才是凛跟莱维在学校里人尽皆知的那些绯闻的真正出处，毕竟他们两个在学校里的时候多少还比较注意影响的。 不过即使莱维跟远坂凛再怎么注意，他们两个经常逛街各种互动也总有被认出的人都看见的时候。尤其是凛挑好了衣服，莱维抱着去付钱的这个‘细节’。这导致中央区极少一部分人群中，至今仍流传着某中学那位看起来像个千金大小姐的学生会长，其实根本就是靠着被男人包养得来的钱，伪装出来的有钱人形象，这样的谣言。 尽管那个谣言的流传范围非常窄，但的确不能否认这种事要是万一传开了肯定给凛带来很大的麻烦。尤其是不知为何她好像一直不太愿意随意公开她跟莱维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在凛本人貌似对这种麻烦并不太在意，没有因此影响到她的生活和心情。而既然人家本人都无所谓，莱维也就懒得整天去琢磨办法控制那些谣言的散布。 七一三、好女人啊！ 毕竟学校里的同事、至少级别比莱维高的那些都知道他其实是远坂凛的监护人，根本不会受那些谣言的影响而对莱维有什么看法。尤其现在学校又换了个心态更好、好的让莱维都有点觉得不自然的新校长，不像以前的老头子校长还偶尔跟莱维抱怨几句，让他注意一下别影响了学校在外的风评。 “不管怎么样，既然人找到了，那我就先去跟她说一声。你是在这里稍等一下，还是直接回家？” 莱维瞄了眼身边的少女，伊芙脸上的不自在的表情和有些扭捏的动作他都觉得是很正常的反应。就像一个普通的女生突然被同学们推举去参加选美，其中如果有泳装宣传摄影的环节，即使只是穿着最普通的学校泳装，她在陌生的摄影师的镜头前多数也没办法自然地笑出来，哪怕那个摄影师也是个女人。 都不用演员在镜头下自然的演技，即便是看似只是让人拍照的模特，要像她们那样在镜头底下摆出各种表情和姿势，也是一件相当困难需要锻炼的技能。这点曾经跟依文找别人拍过婚纱照的莱维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当时他觉得不过就是穿着礼服，摄影师说让笑一下就笑一笑而已的小事儿。然而中途摄影师让他表情自然点，并把刚拍出来的照片给莱维看的时候，他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照片上自己那尴尬的神态，一瞬间觉得自己以前在家看电视剧的时候，吐槽里面新人演员演技太烂的那些话都好像有些惭愧了。 “这里呆着挺舒服的，我看会书，晚点再回家。” 伊芙不知从哪变出一本封面不用细看都知道肯定是专门针对女性市场的小说。这名前杀手少女向来都有跑到不容易被人看见的高处看书的习惯。莱维就好几次下班回家的路上，见到伊芙坐在常人视力看不清的高楼楼顶边缘、又或者电视塔、信号塔一类的地方看书。 莱维猜伊芙大概是喜欢那种在高处又清静又有凉风吹过的感觉，反正作为一个几乎身体任何部分都能精确操控到纳米级别的改造人，伊芙也不用像普通女孩子那样，担心在高楼楼顶上晒着太阳，时间长了皮肤变黑了、长雀斑了之类的。 既然伊芙说要看会儿书再回家，莱维也就随她去了。临走前叮嘱了一声叫伊芙待会儿记得回家吃饭，下一秒莱维就到了那家刚开业没多久的商场里，一个没人的偏僻角落。 莱维在商场里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正在一家装修很有特色的咖啡厅里吃着蛋糕、喝着用可爱的杯子装着的饮品的朝仓凉子。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见跟凉子坐在一块的的确是她班上的三个同学。因为时不时或因为sos团的事情、又或者凉子的事情，莱维偶尔会到凉子的班上去找人。那三个女学生他都有些印象，甚至还记得其中坐在凉子对面的那个黑头发双马尾的可爱女孩子，好像是姓中野，貌似是打算加入学校里这段时间挺受欢迎的轻音部的样子。 莱维看着那边店里一切都很正常地跟同学们聊着天、仿佛就是普通女子会进行中的朝仓凉子，有点疑惑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信号强度的图标上的图案。 看来是这家刚营业的商场里，还没装设好内部增强手机信号的天线一类的东西。莱维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信号只有两格强度的那个图案，终于明白为什么朝仓凉子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了。 像这种大型的商场内部，如果没有将外面的手机信号‘转接’进来的设备，一般手机肯定是接收不到信号，变成不在服务区的状态。莱维这手机是学园都市的新科技产品，搜寻信号的能力比学园都市之外的地方能买到的手机据说强好多倍的样子。而他这个手机都只有两格的信号，想来这商场里其他人的手机肯定都打不了也接不了电话。估计是因为这个，凉子才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吧？莱维琢磨着自己猜的应该没错。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那家咖啡店里的朝仓凉子，也貌似恰好稍微转了下脖子，同时眨了眨眼睛。莱维知道，这是凉子告诉自己，她已经看到自己来了。 “老师，怎么居然一个人跑出来逛街呢？家里那么多女孩子难道就没有谁主动陪你来吗？” 在刚才那家咖啡店里看不到的商场一角，没让莱维等太久就跑了出来的朝仓凉子笑嘻嘻地说着。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近来从什么人身上学会的，这名别人眼中即使标准大和抚子的少女，这段时间感觉越来越爱有意无意地调侃人了。看她在同学们眼中依然是那个完美标准的好班长形象，估计她偶尔腹黑调侃的对象也仅限莱维和莱维身边的那些人，就跟远坂凛一样，非常善于在同学们面前伪装自己。 “我这是专门来找你的，之前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找了老半天才终于找到这里。” 莱维也没太夸张，伊芙出手帮忙之前，他的确是已经找了一段时间了。要是没有伊芙帮忙，恐怕再多几倍的时间，他也未必能找到这里来。毕竟之前他的方向有点问题，就没想到凉子的手机关机只是因为在新开的商场里没信号。差点就要跑到荒郊野外去地毯式搜索了。 “这的确是我不小心，给老师添麻烦了，” 朝仓凉子笑着歪头朝莱维道歉并解释道：“早上到这个商场后，同学发现手机没有信号，就说干脆关掉手机还省点电，我考虑到现在地球上发达国家的人都普遍推崇环保，甚至有些不少国家的中产阶级以上阶层、都把日常生活里的节能减排当做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于是也像同学一样把手机给关机了。” 没想到只不过简单地关个手机而已，朝仓凉子她居然还考虑的那么深入，都思考到节约能源以及个人环保行为带给别人的观感和印象这些深层次的社会现象中去。 七一四、谁说她是反派来着？ 这朝仓凉子其实不光是‘工作需要’，她本人自身也对研究地球人类的‘生态’挺有兴趣的吧？ 其实说不定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这些‘人形终端’都普遍对自然诞生的智慧生命存在特殊的好奇心。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她们二人的表现方式一个为观察周围的人和整个社会里的人，与透过书本里的内容吸收写书的人的思想、以及写书的人所要阐述的思想。如果往后一直是这样无法跟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有效的互动联系，那说不定这两个外星人少女，一个将来会成为社会研究爱好的学者、另一个则是文学思想的评论家？ 莱维从朝仓凉子说到有关环保话题时那略带戏谑的表情，看得出她其实对一些人类所谓的环保行为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毕竟她口中那些热衷于环保的中产阶级里，实际上很是有一部分仅仅是把环保当做一种潮流来追随。一方面在生活中提倡环保让人觉得好像挺酷的，既充满了对地球的关怀显得自己格外善良美好，另一方面也不乏一种做着‘很酷’的事情给自己带来的满足感。尤其是某个国家常见的那种，出门自带一个购物袋满足了自己的环保心态，然而拿着购物袋坐上的却是装载了v8发动机，充满肌肉暴力的大型皮卡，并且因为担心晚上回家晚了太黑会让人害怕而没关掉家里的灯，甚至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还会一直将空调开着，以免回家后房子暴晒一天，半天降不下温度让人难受。这样的所谓的环保……也怪不得别人小小的嘲笑一下了。 “这倒是没什么，反正就算你没关机，手机没信号我不也一样打不通你的电话。” 莱维刚一说完朝仓凉子就摇着手指头否定道：“但是如果老师你打我的手机，听到的提示音是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的话，应该至少更方便排除搜查范围对吧？” 她这倒是说的没错。如果当时莱维听到的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那一开始搜索的范围就跟之前不一样，他也就不会去浪费时间把中央区的各种电影院、剧院、音乐厅都跑一遍了。 在长门有希肯定地说了朝仓凉子没有离开学园岛的前提下，没有信号覆盖的地区排查起来要比需要关闭手机的地方好找不少。在现代化发展如此快捷的今天，学园岛上收不到手机信号的地方少之又少。除了像现在所在的这个刚试营业还没安装好设备的商场，莱维能想到的地方真的不多，毕竟他之前就知道凉子大概是跟同学一块出去玩了。带着同学们怎么也不可能跑到学园都市里那些戒备森严的保密等级很高的研究所里去吧？ “都差不多，要说中央区这边有什么地方手机没信号，一时间我也想不到哪里。不过好在后来有伊芙帮忙，她一下就找到你了。” “是伊芙找到我的？唔，那么让我猜一下，是不是有希那边有什么事情走不开，或者很可能还是要我去帮忙，所以才让老师你出来找我的？” 朝仓凉子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下巴，这女人还真是相当厉害，不光在任何细节都几乎看不出跟常人不符的地方，而且就连这些无意中卖萌的小动作都学的惟妙惟肖。难怪学校里那些男生对她的评价那么高，刚一入学没多久就被好事爱给女生们打分的男生们给直评了个a++的超高评分。 “一百分！” 莱维很夸张地竖起大拇指，朝仓凉子也眯起眼睛嘻嘻笑着好像被夸奖了很不好意思似地。以她的智商，要说猜不到莱维是因为什么来找她的才是怪事。毕竟咱们的班长大人也很清楚，如果是莱维本人有需要依赖资讯操纵的能力才能达成的目的，即使不论亲疏远近，光讲方便也肯定是先去找长门有希。只有在找不到有希、又或者是不方便跟有希开口的事情，莱维才会转而找凉子她帮忙。不过倒是也从来没听凉子抱怨过什么，大概在她看来，莱维能有不方便跟有希开口的事情的时候会先来找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不错的认可了？毕竟莱维从以前到现在，绕过有希直接找凉子拜托的往往都是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情，这不正说明了他对朝仓凉子的信任么？在这点上，凉子可没觉得自己被自己的‘上司’给比下去多少，貌似她对自己的同类，一直还是有些竞争意识的呢。 “不过你现在跟同学一块，能走得开么？而且你也是难得能跟同学们放假了一块聚聚……” “这可说不上是难得哦。” 朝仓凉子摇着手，莱维那话说得好像她是个朋友不多，很难得找到人陪着玩儿的孤独的孩子似地。 “寒假作业我早就都写完了，只要同学们有空，随时都可以跟她们出去逛街看电影，多一次少一次都无所谓。” 让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写作业……二中那本来就只是平均水平，说不上多重负担的假期作业，让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来写，不知用不用得了耽误她们一秒钟？ “待会儿我制作一个‘分身’陪着小梓她们就没问题了，那么我们现在是直接回老师家？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有希？” 这种制作‘分身’的手段以前朝仓凉子她也用过，用来应付那几个跟她一块逛街的同学绰绰有余。 “有希就在家里。” 莱维本来也没多想，就打算带朝仓凉子先回趟家。可是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影子里住着的那只跟自家老婆是相似款地吸血鬼萝莉好像有什么要说，于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对凉子继续说到：“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也得去跟帮忙的伊芙说一声，要不你先回家去找有希，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 “好吧，那我就先去老师家里找有希。难得那孩子有事会找我帮忙，我也挺想能帮她一把的。” 七一五、小忍的重要情报？ 从等级关系上讲，长门有希是朝仓凉子的上级，凉子本来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辅助有希完成任务的，大概就是助手兼手下那样的关系。而以‘年龄’算，据有希说，凉子貌似也是在她之后‘出厂’的‘型号’，这样倒是勉强能解释为什么型号‘长门有希’的外星人少女是个连模仿人类许多基本行为都有困难地三无少女，而型号‘朝仓凉子’地外星人少女，却能惟妙惟肖地让人半点都看不出她其实是个外星派来的‘间谍’。后续新型号的性能比初期型号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规律嘛。虽说也有原型机因为不惜工本所以性能比要考虑量产必须削减成本地后续改进量产型强很多的说法。不过长门有希不知道是不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第一个尝试制造出来的‘人形终端’，但朝仓凉子肯定不是还有一大堆一模一样个体存在的千篇一律的量产版。 不过不论从哪方面看，朝仓凉子都应该起码属于长门有希的‘后辈’。可是不知为何，凉子给莱维的感觉，她一直是把有希当成妹妹、或者学妹之类的存在来看地。难道是因为有希的外表和日常的表现，让人觉得就像个需要照顾的不放心地小妹妹么？如果这样的话莱维倒是非常认同，当初他刚认识有希的时候很快就产生了那种感觉，也就是那种‘不能放着她不管’的感觉。若说这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特意将有希设计成这个样子，以方便俘获同情心泛滥的人类。从道理上还真挺说得通，但这反而显得一贯以来给人一种不像是生命印象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更加地让人觉得可怕了。 “那你这回肯定可以如愿，有希找你帮忙的事应该不难，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很轻松完成。” 长门有希之前就跟莱维说过，她只是需要一个有跟她类似能力的人帮忙，并不是难度太高自己需要帮手，而是有些事一个人没办法办到，就跟某些游戏里规定了必须多少人才能进入的副本，即使你的角色实力秒天秒地秒空气，也只能乖乖的凑够人数才能进去威风一把。如果是难度很高非得拥有有希那样级别的操纵资讯的能力才能帮得上忙，莱维先前也不会找到凉子之前甚至还考虑过让一些能力部分有些相似地蓬莱山辉夜当个替补。 “既然老师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去找有希了，老师你也别耽误太多时间，还有记得要注意一下身体，不要操劳过度哟。” 这么说完的朝仓凉子就跟莱维使用瞬移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而这些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她们不说无所不能，起码长距离空间移动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反倒是凉子走之前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让莱维摸着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是因为知道自己找了她好一阵，所以让自己去休息休息？莱维摇摇头，他觉得凉子指的肯定不是这件事。可要是别的什么事情，他又暂时一点头绪也没有。 莱维琢磨一下不知道朝仓凉子临走为什么那么说，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而是像刚才跟伊芙在那边一样，只不过这次是瞬移到了这栋大厦裙楼上面地商住高层中的一个空置的房间。 这是一个公寓套件的客厅。虽然一头看上去估计是卧室的门正关着。但光从这客厅的大小和装修的豪华，就能看出来这是提供给年级比较轻却事业有成的高级人才购买的高档个人公寓。毕竟上了年纪有家的人，是不会考虑这种只有一个卧室，客厅和餐厅却占了那么大空间的‘气派但不实用’的户型的。即使他们没有孩子，成了家的人也起码会考虑家里有一间客房的必要性嘛。 “小忍，刚才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情？” 这套房子虽然装修好了，但莱维知道这这栋楼都还只是在预售阶段，并没有开放给住户入住，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忽然又什么人闯进来，见到有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从自己的影子里爬出来，这样恐怖的场面。 估计刚睡醒连头发都没梳的忍野忍，就像恐怖片里导演热衷设计的那些‘女童鬼’似地，半是有气无力地从莱维的影子里爬了出来。她站在莱维身边伸着懒腰，嘴里娇声的打着哈欠。任由莱维帮她把长长的又带点卷的金发稍微整理整齐。头发没依文的那么直，而是末端带有大波浪卷这一点，大概算是小忍身上其中一个跟依文区分最明显的不同之处。这两只都是金发萝莉体型的吸血鬼，若是被一些脸盲眼中的人看见，说不定还会分不清当做一对双胞胎姐妹。 “吾方才制止吾主自有深意。” 刚睡醒的小忍又忘了莱维教她平时该怎么说人话，一张嘴就是不伦不类的半文不白的话。不过这也告诉别人刚才这位的确是正在莱维影子里熟熟的睡着，而不是故意看好了时机打扰他——况且刚才又不是什么气氛特殊的时候，根本没有故意打扰莱维的必要。 “所以到底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莱维特意加重了‘特别重要’这四个字的音。虽说小忍一贯也不是爱胡闹的性格，或者说她爱胡闹却也懒得折腾。但这会儿姑且自己这边也是有重任在身，尽管后面的事情多数都用不着他帮忙，顶多就是在边上站着‘护法’。 “当然是有的确重要的事，才会让我难得睡得畅快的时候突然醒来想到要通知你了，吾主哟~” 嗯，看来是睡醒了。 开始勉强正常说人话的小忍，听她的口气仿佛的确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了。这让莱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刚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比起前一阵来，貌似稍微有些运势上升。可是这下突然又在手头上有事的时候意外地节外生枝，大概这是冥冥中某个神明提醒他别对自己的运气过早地乐观？ 七一六、伊芙，你怎么样了，伊芙！ “那位刚刚帮了吾主大忙的‘人造之物’，她的身上此刻正发生着结果难料的变故。” 小忍她这说的……是伊芙？为了创造出最强生物兵器，而先是克隆再经过改造而诞生的伊芙，即便莱维向来不喜欢用那样的词汇，她也毫无疑问是彻彻底底的‘人造之物’。而伊芙之前也的确刚帮了莱维大忙，他能出现在现在这里还是多亏了伊芙变成darkness形态后的能力——莫非就是伊芙转变形态后终究还是出了问题吗！？ “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是身体里两个人格产生冲突，还是像之前那样干脆就被第二人格给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尽管得知伊芙也许确实出了问题，但在没搞清楚之前莱维也不能贸贸然的就像个傻瓜似地赶回伊芙身边。如果伊芙只是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形态那还好办，但若是事情走到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像上次那样darkness人格彻底觉醒……这可不是像上次那样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万一在这里跟那个状态下的伊芙打起来，届时会给周围造成多大的破坏，莱维真心没办法控制住局面。尽管从上次的战斗中，莱维感觉那个状态下的伊芙，她的第二人格也并不像当初改造她的组织所希望的那样、是一个充满了邪恶或者蒙昧，单纯的只有破坏眼前所见一切欲望的杀戮机器。 darkness人格控制着的伊芙的确欲望相当强烈也相当单纯，只不过她当时体现出的欲望跟当初那个组织所希望的偏差实在不是一般地大。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当初那个违逆组织命令的研究所负责人，他们所希望的目的依旧是不可能达成的。 莱维不觉得darkness人格的伊芙是那种拥有杀戮欲望的机器。但是她那种状态下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太容易波及到周围大范围的环境。像是今天这种节假日下人流如织的繁华商业区，哪怕两人的战场莱维能给限制在那栋楼的楼顶上。可万一一块石头或者别的什么被打了下去，可能造成的伤亡也是相当可怕的。 在去之前尽可能要搞清楚伊芙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若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让darkness人格觉醒了……那么即使是有可能会让她的身体受伤，莱维也得拼着在她出手前把她暂时控制住带走。当然因为这次身边有小忍帮忙，莱维倒是挺有信心能制住darkness的。只是那种情况最好还是别出现的好，莱维一边等着貌似正在探查情况的小忍，一边心里暗暗祈祷。 “怎么说呢，情况并不像吾主你所考虑的最坏结果那么坏，但事实我想也不怎么乐观。” 小忍背着手说到。可是从她表情里却让人觉得有种戏谑调侃地味道，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故意在危言耸听。 联想到上次觉醒后的伊芙那执着的奇怪欲望，莱维倒也没觉得小忍笑出来有什么问题。反正这只吸血鬼萝莉向来就喜欢看他的笑话，性格里绝对有腹黑的一面没跑了。 “你是说，她现在还没像上次那样觉醒第二人格？” 莱维最在意的其实就是这一点。只要情况还没发展成那样，就还有余裕去思考解决的办法，而不是一上来就得拼命。 “你这样说也没错，但是……” “先别但是了，既然如此就先把伊芙转移，有什么一会儿再说！” 莱维一伸手将前头背手装高深的吸血鬼萝莉抱了起来，立刻连续不停的几个瞬移回到伊芙身前。这个穿着一身羞耻装的金发少女果然看起来情况很不对劲。她那衣服根本遮不住，大片大片露在外面的皮肤就跟全涂上了嫩红的胭脂似地，泛着不自然的色泽，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虽说伊芙的体质肯定足以御寒不怕这区区北半球南方的冬天。但凉风阵阵之下又穿得那么少，这浑身冒汗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很不对劲。 “莱……” “先别说话，咱们走！” 莱维一手抱着小忍，又伸手揽住弯着腰缩着身子的伊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中央区，眨眼就又到了岛上最荒芜的那片荒地上。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土和稀疏的植被，莱维颇有些感慨。最近他仿佛跟这片荒地特别有缘似地，从圣杯战争到入侵这座岛的异世界人，再到自己身边突生变故的少女等等。以往莱维几乎就没怎么来过这没有旅游价值的荒地，最近这一学期里却频繁造访了多次。 “伊芙，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是那个人格又要跑出来了吗？” 莱维把怀里的金发吸血鬼萝莉随手‘扔’到一边，也没注意小忍是不是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什么。他双手扶着伊芙的肩膀，感觉到自己掌心下的这名少女颤抖得相当厉害。仿佛就跟一个普通人穿成她这样，然后被扔到冰天雪地的北极冰山上一般。 “不、不是那样……” 就连说话都止不住哆哆嗦嗦地。但伊芙好像很确定自己的情况并不是莱维所猜的那样。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莱维追问道。但伊芙却好像已经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只是在那轻轻地摇头——事实上莱维都不能确定究竟是伊芙在摇头回答自己，还是她身体的颤抖已经更加严重了。见此莱维只好回过头去求助刚才提醒自己伊芙不不正常的小忍。她既然隔着那么远都能发现伊芙不对劲，说不定大概能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小忍，她现在这样是什么情况？” “嗯……其实我对她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明白。” 毕竟小忍在变成小忍之前，她的绰号之一是【怪异杀手】，精通的是应对各种怪异的方法，而伊芙显然并不属于这个地球上原生的怪异之一。 “我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不属于她自身人格的欲望在不断寻求宣泄。而她本人相当抗拒那股欲望的存在，很可能她之前已经跟那股不属于她自己欲望对抗了相当长的时间。” 七一七、小忍，你说的那个意思…… “看起来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必须让那股欲望找到排解的方法，否则她的理性恐怕会逐渐被侵蚀，那时候她体内潜伏的第二人格就会夺取身体的控制权，而被侵蚀后的主人格若是无法自我修复，则很可能再也没办法跟第二人格正面对抗。”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她的第二人格会代替主人格变成这个身体的主人，而她原本的人格则只能潜伏起来，在特殊的情况下才偶尔能觉醒一段时间。” 这下莱维明白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严肃。片刻前他还庆幸伊芙没像上次那样让darkness人格彻底觉醒，但现在听起来这次遇到的状况明显要比上次危险多了。 一个处理不好，自己熟悉的那个伊芙就再也难见到了？原本是自己的人格却要被另一个别人为了控制自己杀戮破坏而创造出来的新的人格代替，这种事莱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它发生！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尽管事态看起来非常紧急，但小忍脸上的神情让莱维知道她肯定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否则即便她对伊芙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把她当做一个随处可见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都毫不在意的路人，只要莱维心里在意，小忍就不可能没有半点影响。要知道莱维跟小忍的‘契约’，可不只是普普通通双方付出一定的约束，彼此互惠的‘条约’。他们两个现在就如同共生的表里，曾经是吸血鬼的小忍已经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靠随便一个人类的血液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包括她爱吃的甜甜圈，也不过是解馋却不能果腹的零食，唯有莱维的血液才能使得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如此依赖莱维而存续的小忍，比起其他与人类签订契约成为类似使魔的非人存在，她更能体会到自己‘主人’的心情和心意。甚至就连小忍本身的性格和一些表现，也会随着莱维对她的观感而产生一定的改变。 原本是正常成长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她根本不是一个像依文那样，因容颜身体不再成长，以及种种使她自我封闭的外在因素，而一直让心灵也还保留着点滴童年时的童真的人。尚未改名忍野忍前的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如同别人给她的绰号般【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即便平静的时候可以伪装出一副让人分辨不出来的普通人类的样子，却终究还是一个不容于人世的‘异类’。 曾经甚至有经历过因一时好意提供了些帮助，而被人类奉若神明的令人最终失望不接的经历，那样的姬丝秀忒绝不会单单因为力量被封印，身体返老还童，而就连心理上也跟着一并变成了现在这个有些小心机、有些小脾气、嘴巴有点毒也爱看人笑话、但还是非常可爱的小萝莉。 小忍曾在家里跟某人吵架时，炫耀似地说过她现在跟莱维就是‘一心同体、一莲托生’的关系。他们两个的确在感情上能有一定程度的共通，尽管大多数都还只是莱维的情感单方面的传达到小忍的心里。但小忍对待人和事的爱憎情感，同样也会受到莱维的情感的影响，而不光是能让她仿佛有读心术般读懂莱维的心思。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连小忍的个性与行为举止的习惯，也会潜移默化的受到莱维对她的看法的影响而产生转变。譬如她现在这副跟依文差不多的小学高年级生模样，就因为莱维看到她这样的外表会联想到那些还每天背着书包戴着醒目颜色的帽子去上学的孩子，小忍才会收到影响，自己的心理也微妙地向着这个年纪的人类的孩子靠拢。否则就像依文经常拿出来用的那个年龄诈称药，可没听说过谁吃了那个药以后，就连内心也和外表形象一般成长或退化的。 就连性格心理都会受到莱维的情感影响而产生明显的变化，就更别说对待莱维身边的人的喜好也会跟莱维保持着基本一致了。单单因为莱维对伊芙的重视，小忍也不会将在家中一直没什么太多机会好好相处的伊芙，当做随处可见无需挂怀的路人。若是她也对伊芙的情况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名自己的主人非常重视的少女最终被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所替代，被‘囚禁’在自己的意识深处，小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甚至有些戏谑地笑出来的。 更别说，纵然是曾经被认为冷血的怪异之王，那位姬丝秀忒也绝非一个能像她自己认为、又或者别人所认为的那样冷漠对待身边人生死的异类。 “其实非常简单哟。” 小忍一边嘴角往上翘着，还忍不住一抖一抖的。那坏笑着的样子不但没有让心里很着急的莱维看了生气，反而见到她这么从容地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的模样，莱维内心的焦躁也平复了许多。 “既然引起她身体产生这种‘症状’的原因是无法控制又无处排解的欲望，那么吾主只要帮她想办法把欲望全都排解出来，不就自然地能让她不再受体内那股欲望的影响，彻底恢复正常了吗？” 小忍走到边上一块地上凸起的椭圆形大石头边上，垫着脚伸着手攀着石头上头伸出来的尖，嘿咻嘿咻地使劲爬了上去，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在那里坐下。 “帮她……排……解决她的欲望？” 一直总被小忍调侃也没什么反应的莱维，这回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尤其那只萝莉还专门爬到个大石头上，坐着还翘着小脚，一副‘请开始你们的表演’的模样。 如果说只是第一次见到现在伊芙这种不正常反应的人，肯定即使明白小忍所说的那个办法的原理，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名正被体内另一个人格产生的欲望所折磨的少女得到解脱。 七一八、小忍：这你叫人家怎么帮忙？ 但莱维上次面对彻底觉醒的darkness人格，那个人格所表现出来的‘欲望’让他实在是记忆犹新，恐怕记忆差得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不出现什么导致脑部损伤的意外，多数正常情况下再过多久都不一定能把那次的所见所闻给忘掉。 毕竟，不光是那个darkness人格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攻击性’过强，尤其他知道这个身体原本的人格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莱维更无法相信平时光是看书都会突然脸红起来找人发脾气来缓解自己羞意的伊芙，居然在特定的情况下能变成那样一个截然相反的人。难道这就是辉夜一直强调的反差萌的杀伤力么？萌不萌的且不说，那反差的杀伤力的确是够大的了。 “没错，就是你所想到的那种方式……” “我可还什么都没想！” 莱维越看越觉得坐在那翘着腿的那只金发萝莉实在碍眼。本来今天这件事是该感谢一下小忍的，毕竟若不是她发现了伊芙这边的状况，莱维刚才是准备先把朝仓凉子送回家，跟长门有希、以及item那三名少女那边稍微交代一下，再回去找等着的伊芙。 然而看伊芙现在这个情况，她能撑到莱维带着凉子跑一趟再回来的那个时候么？ 可是！可是就算小忍你有立功表现，难道就自恃功高可以藐视主人了？ 莱维一直没真把自己当过这只吸血鬼萝莉的主人什么的。但说真经过家里那个无药可救的废人家里蹲公主的御宅知识狂轰滥炸后，莱维现在貌似也不觉得什么主人y是件多么让人觉得羞耻的不好意思的事。看样子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同时让这只光嘴里总是喊主人的吸血鬼萝莉也摆正她自己的位置，也是一件有必要提上日程的必办事项呢。 “我这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你呢！” 嗯，这话……姑且不能说莱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他的确也想到了一个很可能是小忍指出的‘方法’，可是那方法究竟能不能行也是未知数。更何况即使那方法行得通，莱维也还是希望能从小忍这里得到其他可行性的建议。毕竟那条路实在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这时候貌似都不好说什么话了。 “吾主哟，你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又不是学校里那些连跟喜欢的女孩子对视都会脸红的少年，更不是无意中碰了下女生的手，就一瞬间幻想着女生对自己有好感，然后就连将来孩子该去哪里上幼儿园更有利于长大后的升学这种事都考虑好的妄想症童贞男。这位小姐上次觉醒了那个人格后的欲求是什么，难道吾主不是应该已经非常清晰明了地切身体会过了吗？” 说是说现在的这只忍野忍跟莱维有着‘心有灵犀’般的情感共享能力。然而这只一直忍不住发出奇怪笑声的吸血鬼萝莉，却仿佛一点都没感应到此刻莱维心里刚琢磨过了哪些跟她切身相关的计划。 又或者这只吸血鬼萝莉对那样的计划是发自内心不惧怕甚至期待的，所以才在这儿故意进一步的激起莱维的怨气？ 很有可能。 若不是她自己的选择，曾经的那个名动天下的怪异之王，又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沦落’为依靠别人才得以存活并且必须被束缚在一个人类身边的如同使魔一般的存在？ 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被束缚的沉沦选择，这样的人要是让辉夜说，那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大m才对。反之你看看人家依文。同样被下了结果类似的诅咒，依文可是十几年如一日地不断努力研究寻求彻底破除诅咒的方法。那只的毅力和奋斗精神，跟这只的惫懒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这其实就是真祖和普通血统的吸血鬼之间存在的先天差异？ 如果所谓的吸血鬼中最上层的真祖跟其他吸血鬼的差异仅仅在于一些性格上的特质，那么那自称高贵的血脉貌似也不是特别值钱的样子。 哦，对了，比起小忍来，依文的确在吸血鬼共同的弱点方面克服得更好。像小忍在大太阳底下虽然不至于如同一些弱小的同类那样化为灰烬，却也绝对不舒服，并且卯起劲来战斗还会额外的给自己带来伤害。而依文则早就能跟人类一样躺在沙滩边上晒起热辣辣的日光浴了，就算是生吃几瓣大蒜，依文也是可以咬紧牙关撑过去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忍的话不好听但道理没错。莱维怎么说也是已经结婚多年的正常成年男子。要是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小忍话里的意思，那就有点过于伪装正人君子让人恶心了。可是这种事即便不考虑自己这边作为男人的心情，人家女孩子那一方现在正处在那么特殊的状况中，这样做到底怎么样莱维也有点搞不清楚了。 如果能有别的办法代替，莱维可不愿意让自己卷入那么老套狗血的剧情里面。然而小忍很是不给面地轻飘飘摇了两下头，还摊开手表示除此之外她就爱莫能助……说真的莱维可不怎么信自己这只‘使魔’。可是那共享情感的通道不知为何好似又是单向的，莱维除了自己判断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获知小忍内心真实的想法。甚至即使莱维找到了证据证明小忍是故意撒谎——可是那样他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眼看着伊芙都已经抱着自己肩膀整个人站都站不稳蹲了下去，还浪费时间想办法先‘拷问’小忍一番么？ “帮不上忙你就先回去睡觉吧！” 莱维一下跳到那块石头边上，揪住小忍衣服的后领，就跟抓小猫似地把她拽起来，使劲往地上摔。不管这只吸血鬼萝莉怎么挣扎抗议，没有吸莱维的血恢复起码部分实力的她，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地就被莱维给扔回了自己的影子里头。 对于自己这只吸血鬼萝莉‘使魔’的约束方式，莱维可不止有用自己的血液让她得以存活这一种。 七一九、这环境倒是适合…… 别看这只小东西平时在莱维影子里进出自如的就好像只是有了个舒适自由的家一般。莱维只要意念一动，想把小忍关在影子里关小黑屋不让出来，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毕竟，说起来莱维还是小忍现在的房东呢。而且还是类似学生宿舍那种，有关门断电和查房权力的兼职管理员大叔呢！ 莱维能‘看见’那只吸血鬼萝莉被扔回了影子里后，就一个劲的在那砸门踹门的想要出来。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果然这只萝莉刚才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看场好戏。可莱维有哪儿是连这种情况都料不到的笨蛋？傻子才会放她出来搞事情呀！ “呃……这、这个……伊芙？” 将小忍关了小黑屋，莱维也就不管她再怎么闹怎么叫。他走到伊芙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晾在半空中也不知该不该碰这个已经缩成一团的少女，生怕自己的触摸刺激了她的神经，就像上次那个简直让莱维这样一个大男人都得喊变态的darkness一样。 然而伊芙也不知是听不见莱维的声音，还是已经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她只是整个人蜷缩着拼命地发抖，双手使劲地都能看出皮肤上浮现的青筋，好像她一旦稍微放松点力气，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动作似地。 莱维又站起来看了看周围，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个地方肯定是不合适的。周围一片荒芜连个能稍微遮挡一下的东西都没有，他可不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变态，说实话光是伊芙穿着这个样子呆在这里，莱维都觉得有点不自在想赶紧带她回家。这心态正常男人恐怕都有，走在街上的时候喜欢看那些不认识的漂亮女人穿的清凉打扮的漂亮。而若是跟自己的女友一块上街，却恨不得她穿得再严实一点，就是让路人眼睛吃点豆腐都心里不爽——从这一点来讲，辉夜倒是个挺适合大男人心态的男人的理想对象。那个公主大人平常偶尔出门买东西往往都懒得换下那身又土又不合尺码的臃肿运动服，更别提化妆什么的，连头发都经常不梳风一吹就能直接去鬼片的甄选会上参选了。而即便偶尔辉夜想扮扮仙女，拿拿她那曾经月之都公主的架子。她那身古朴的装束打扮也半点跟清凉性感搭不上边。 莱维这个时候当然没空去琢磨辉夜那类腐烂到都让人怀疑会不会有味道的女人。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刚才把小忍给关了小黑屋，可并不是就说他已经彻底做出了选择。 说到底，这种事情上根本就不应该由他来抉择，然而现在又根本没办法去问人家女孩子的心思……莱维使劲一拳砸在刚才小忍坐过的那块石头上。眼下再纠结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他当机立断一把将缩成一团意外地有点可爱的伊芙捞了起来，就像刚才冲到这里来一般地用最快地速度超这座岛上做南方的山区冲了过去。那里是学园岛上真正完全没有任何势力染指的一块自然保护区。就算是疑心病格外强的学园都市也没对那块地方进行过多的严密监视。莱维这不光是出于会不会被人看见的肤浅考量，最重要的还是当下他认为那个地方是最安全的，不论对状况不正常的伊芙，还是万一她还是像上次一样发起飙来后可能遭到波及的其他人。 莱维带着伊芙来到了一座小山山脚下的一处洞穴里。这个地方尽管地处偏僻，却也姑且算是岛上一处小有名气的郊游胜地。毕竟学园岛方圆就那么点面积，能在这里还找到适合户外野营的地方实在是件难事儿，好不容易发现了几个合适的地方，对于当下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年轻人而言，用不了多久就能让这些消息在网上火上一轮。 这个山洞以及背后的小山，因为前方一条清澈的溪流和不错的风景，好几年前就在岛内专门的讨论区里被不少人提及。之前莱维考虑朝仓凉子也许跟同学一块到了野外，当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块地方。 然而尽管这里风景优美环境也比较舒适，明明在山里却不会过分潮湿，非常适合野营野炊。但毕竟学园岛是个以学生为主的特殊的岛屿，小学生肯定是不被允许单独到这片保护区来探险的，上了初中即使想来多数也还是得有老师带队，才会得到校方的批准。而高中以后升学压力增加和将来进路的烦恼，使得长大了的孩子们暂时也没太多闲心野外踏青。更别说这种郊游本来就不是当下青少年流行的娱乐项目，在很多人眼中都属于‘土气’的活动。是以尽管这里颇有点小名气，莱维带着伊芙来到后，倒也没发现周围近处有别的人。而看看洞里的环境，感觉是有一阵没人来过的样子。 莱维转身抱着伊芙往山洞深处走去。外面被高耸又茂密的树木本就遮挡了大半的阳光，自然已经照不到两人所在的位置。但这个程度的漆黑倒还影响不了莱维的眼睛。他略微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能感觉出之前有人曾经对这里进行过比较细致的清理。看样子上一批到这里野营的人拥有比较优秀的环保意识和责任心，离开之前很认真地清理了宿营地，并把垃圾全都带走了。 见这山洞里并不是又脏又乱还臭烘烘的样子，反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显得还挺干燥舒适。莱维略略松了口气，脚在地上巧妙地一跺，将附近的灰尘全都吹跑，再跪下去弯下腰，轻轻地将怀中的少女慢慢放在地上。 “伊芙！” 莱维刚把伊芙放到地上，少女那双已经在刚才出了状况后，解除了变身从利爪变了回去的柔荑，忽然就伸了起来攀上自己的脖子。 “你还清醒吗？” 刚才那下说真有点吓到咱们人民教师了。他差点以为自己一通折腾，又把伊芙一直压制住的另一个人格给唤醒了。 七二零、一夜过去…不对，是下午！ 然而当莱维低下头看见少女正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的眼神时，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自己家的伊芙，而不是那个为了破坏杀戮而被再创造出来的darkness。 “我……莱维……你……” 伊芙很努力地张着嘴，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在这个情况下仍然叫的是莱维现在的名字，而不是之前她总是喜欢叫的那一个名字，这让莱维心中感慨万千。但见到伊芙这副痛苦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实在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应该让伊芙自己选择……莱维真的就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伊芙的真心会如何选择吗？不是那因为害羞而表现出来的傲娇的模样。而是一个不愿意说出自己真心的害羞的女孩子内心真正的想法！ “伊芙，不用在说话了。” 莱维轻柔地抚摸着少女那滚烫的脸蛋，慢慢地低下头去，少女那异常艳红的双唇在他的眼里逐渐接近…… ＝＝＝＝＝＝＝＝＝＝＝＝＝＝＝＝＝＝＝＝＝＝＝＝＝ 也许因为正好是背风的方向。尽管学园岛的冬天并不怎么寒冷，像这山洞里此刻这般温暖也是十分难得。不过莱维还是从山洞深处拿了点干柴，在山洞空旷处中央点了个篝火。不是为了取暖，他的眼睛看东西也用不着借助那点光。大概是纯粹觉得这样子显得比较有意思？恰好山洞深处靠墙角的地方有人摆了些干柴，大概是以前露营的人没用完，放在那里既省力也能方便后来的人？ 这山洞几乎一点风都吹不进来，莱维身前的篝火稳稳地烧着也不晃动。他盘腿坐在篝火前面望着跳跃的火苗有些入神，而伊芙则侧躺在他的怀中，紧紧抱着莱维的腰，小手攥着他背上的衣服，将脸使劲埋在他的胸口像是再也不肯出来了似地。 从身上的斗篷的样式，稍微熟悉的人都能猜到伊芙多数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现在盖着的是那件就像是【金色之暗】的标志般的黑色的斗篷。以往她那身战斗服也曾经被莱维暗中吐槽过跟她的性格不合。但在见识了darkness形态下的伊芙的打扮后，莱维又忽然间觉得这身常见的黑衣裙原来也还是很保守的。 “那个……再过一会儿差不多就该回去吃饭了。” 莱维随手用木棍拨弄了一下篝火，轻轻揉着少女的金发说到。刚才他‘救’伊芙的过程花的时间比预料中多了些，尽管最终成功‘唤醒’了伊芙的自我，在欲望被‘打散’之后成功压制住了总想出来捣乱的里人格。但眼看着时间耗了那么多，莱维出门前可是说过今天还要回家吃饭的。 “嗯……” 伊芙跟个睡着了的小宝宝似地，在莱维怀里动了动身子然后哼唧了一声。披在她身上的斗篷在她的小动作下从肩头滑落，莱维虽然及时抓住又帮她盖上，却也暴露了少女那件斗篷之下，就再也什么都没有了！ “你身体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开了口之后说话就慢慢顺起来了。大概莱维也觉得事情都这样了，再纠结细节反而显得太傻？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要是这会儿伊芙还能像以前那样突然就跳起来，将头发变成个大锤子就朝他身上砸，那咱们的人民教师也就认了！ “……没……” 果然伊芙沉默了半天也只是闷着声音乖乖地回答了莱维的问题。说实话两人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换了几个小时之前，莱维都从来还没认真的去想象过。 莱维并不是个特别喜欢畅想未来的人。更不是个爱幻想‘如果……’前提下的美好生活的人。也许因为寿命比一般人类长太多的缘故么？的确像他这样的人要是还每天关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到睡着之前那段时间进行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恐怕能幻想的东西都早让他给想完了，都该因为不知该想些什么反而闹得自己莫名焦虑睡不着觉才对。 像是常见的男人如果生活中遇到了自己中意、又或者跟自己比较接近的女性，往往即便已经成家立业，也很可能仍会忍不住想象一下那不存在的可能性。说不定那睡前的幻想还能顺利延伸到梦中，让人早上起来有美好舒爽的心情，继续他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 但莱维从来不会这样做。 男人这东西，只要不是取向和智商有问题，真不至于迟钝的像辉夜和泉此方她们爱看的某些轻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都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却仍然像个白痴或者木头似地身边的任何变化都看不出来。 莱维这男人其实对他身边的一些人的心思是非常了解的。譬如从一开始就格外执着的伊芙、比如前一阵去旅游的时候才主动发动过进攻的八神疾风、又或者在莱维眼中虽然成熟但毕竟还小，还处在小女生追求新鲜刺激阶段的梦梦。这些女孩子的心情和心事，莱维不敢说他一个大男人就能了解多么透彻。但起码一些基本的特别明显的东西他还不至于视而不见。同样的像被莱维认定仍然比较懵懂这方面还没怎么成长的奈叶，她就能很明确地被莱维跟前面那几个女孩子所区分开来。 嗯，尤其是伊芙和疾风，梦梦在莱维眼中，其实也没比满脑子其实没多少男女之情概念的奈叶强出多少。 然而有些事情既然没办法去主动做点什么，再去想太多琢磨太多，岂不是给自己本来就负担挺大的脑子徒增负荷么？ 有些事情是容易越想越让人纠结、越想越让人不能自拔的。就如同某些事物又让人成瘾的可能一般，莱维为了避免一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将主动权交了出去，却没想到到了这一天终于还是让大家的生活发生了质的变化…… “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回家？” 莱维低下头凑到伊芙耳边柔声问道。看着伊芙那仍然红通通的小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颤了一下，莱维忍不住轻笑起来。 七二一、伊芙，疼么？可以修复么？ “不准笑！” 伊芙总算把自己的脸放出来透气，她一把捂住莱维的嘴，仰着头大概是想像平时那样凶巴巴地展示自己的‘威慑力’。然而那潮红的脸色跟带有一丝旖旎的眼角，让这金发少女的表情怎么都摆不出当年那位最强杀手的气质来。反倒就是个在家里趴在男友身上撒娇的假装发脾气小女生那样罢了。 “嗯嗯，不笑不笑，那你觉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家？”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莱维倒是不像一些男人那样下意识抗拒回家害怕露馅。毕竟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做了事情怕被人知道的性格。他反倒还希望赶紧回去，让伊芙回自己房间好好休息一阵。要是她肯接受个身体检查什么的那就更好没有。 虽然以伊芙的体质，刚才那点小损伤小出血只要瞬间就能恢复。但莱维担心的也不是什么第一次的那种事情，而是怕她因为先前的失控而留下个后遗症，又或者体内产生了某些变化。 然而这个时候伊芙还能压下羞意跟莱维回家就不错了。别看她现在好像问题不大，那是因为毕竟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过去再害怕这方面的事情，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也总不可能对自己的丈夫也还那么害羞对吧？可是待会儿回家面对家里别的女孩子的时候，伊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冷静，那可着实连已经跟她变成了‘这种关系’的莱维，都预测不出来的谜。 “……再、稍微……” “好的。” 听到莱维果断地答应，伊芙很是松了口气。尽管这拖延了前后也没多少时间，可是哪怕能再稍微晚回家十分钟，少女也是愿意在这里多呆十分钟的。 虽然现在周围是除了自己和心爱的男人外再没其他人荒郊野外。伊芙也知道这里虽然环境不错，但至少现在这座岛上正值难得冬天的时节，基本上没人会刚放假就急着到这里来郊游。然而再怎么清楚此刻的状况，伊芙仍然有种不知什么地方随时就有可能跳出个人来、看见了两人现在的模样的预感。这种没来由的无聊的心理挥之不去，她更因此知道待会儿要是跟这个男人回了家，自己得多艰难才有可能保守住今天这个天大的秘密，不让家里任何一个人看出端倪——偏偏家里住的那些女孩子又各个都那么精明那么聪明！尤其是平常看上去懒洋洋的什么都不管的依文跟辉夜！说实话伊芙连最初总是有些看不惯的梦梦都有点信心对付，可是要是碰上了依文，更别说在家里都神出鬼没、给人一种高深莫测感觉的蓬莱山辉夜！ 伊芙又抱住男人的背部，稍微用了点力气。脸上还是红彤彤的怎么也消不去，她知道自己就是这么容易害羞的性格，这种事情也许再过多久都改不掉。甚至说不定还就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这么容易害羞，才形成了那个截然相反，还害的自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的里人格？ 爱看言情小说的少女，没有一个不是拥有粉红色的丰富内心世界的。别看伊芙平常总是一脸三无少女的模样，她在内心里跟外表看起来很像的长门有希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伊芙进而还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平时看小说的时候各种旖旎幻想太多却又因为害羞给强行控制住了，所以才让第二人格反过来将那些自己摒弃的东西都接收进去，变成了那种让人受不了的模样？ 除了上次的彻底觉醒之外，再之前darkness人格支配身体时的记忆，伊芙一点儿都没留下。她不知道自己曾经那令宇宙中许多同行闻风丧胆，并认定她是‘第一杀手’的那一战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也不敢问可能接触过那个时候的自己的莱维。可是从麻帆良校庆以后，实际上内心小心思很多的伊芙，也暗中观察注意过莱维的一些言行。从莱维的表现中透露出来的一些可能性，少女总结出‘莱维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自己’这样的结论。而凭借这个结论，伊芙进而推导出过去多年前自己的里人格觉醒时，并不像来到地球之后这次这样……那么让人的难堪。这么再一想来，理所当然的里人格发生了转变的原因不就应该是出在自己来到地球之后的经历当中么？ 伊芙有点想戒掉看言情小说的这个爱好。本来她就为此经常要躲着藏着，总是担惊受怕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正在读的书的书名和内容。否则她也用不着总是爬到高高的一般人去不到也不容易看见的地方去读书。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或者说类人类的大多数物种，都免不了对某些东西有喜好后产生依赖性。有些人迷上赌博沉迷不起，有些人沉迷某些游戏或者运动什么都不管。对伊芙来说，看书就是她几乎唯一的爱好，若是还有许多别的中意的消遣娱乐也就罢了。本来就只有这一个爱好还要戒掉，这即便对于曾经干过杀手这个非常看重自制力自控力的职业的少女来讲，依然是基本办不到的事情。 待会儿回家之后，要是被别人看出自己不对劲了该怎么办？ 伊芙又习惯性地想从自己读过的那些小说里的剧情中找应对的方法。可是她也知道那些小说里描写的情节很多并不会在现实中发生，小说中人物的待人处事方式也不适用在现实生活当中。 如果先躲起来一阵不回家的话、不行！那样太引人注目了，反而本来也许没什么问题，在家里那些‘爱管闲事’的女孩子的关心下，说不定也会被她们发现一些问题。 伊芙知道高町奈叶和菲特她们以前是干哪一行的。奈叶看起来比较粗枝大叶并不细心、是个纯粹的武斗派。可是安静的菲特和体贴的八神疾风却都是心细如发的称职的搜查官。伊芙认真考虑了一番，反而觉得比起看似成熟懂事的梦梦，尤其是疾风这个有丰富职业经验的‘有心人’，貌似更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威胁。 七二二、伊芙，一切都交给我吧！ 至于依文和辉夜嘛，这个时间回家去吃饭，多数都未必能见到她们两个一面，反倒是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伊芙没注意到自己这短短的时间里转过的心思比平时一天动的脑筋都要多。以往她虽然不是不爱用脑子的笨蛋，却也因为对大多数事情都不甚在意而相对很少认真思考。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突然又太重要，尽管偎依在自己心爱的人怀中的幸福感充盈着她的内心，可是以她的个性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平静地下来呢？ “家里的事情你倒是不用想太多，我会处理好的。” 莱维也不知是看穿了伊芙的心事，还是两人恰好想到了一块儿。但反正在伊芙的心里就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了，连忙又把脸蛋埋到他的怀里做起了鸵鸟。这个样子的伊芙实在罕见，即便她平时也是很容易害羞，可是哪回不是果断地抄起柴刀就要动手？莱维看着她这羞得不敢见人的模样，差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待会儿我把你直接送回房间，其他的我会跟她们说。” 莱维抬起头不看伊芙，说出自己暂时的应对方式。反正伊芙在家里也不是那种任何时候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类型。偶尔不知什么原因跑出去一段时间、又或者在房间里不出来吃饭，等别人给她端上去也不意外。说到底伊芙这是自己关心则乱钻了牛角尖。她跟莱维出门然后满脸通红回家的情形家里的女孩子们实在见过太多次了。即便是疾风那种‘专业人士’，光是看一眼伊芙的样子也不会往深处多想。只要没遇到辉夜那样的人精，她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回了家会被人看出问题。 安排好待会儿的细节事宜之后，莱维倒也没急着立刻就带伊芙回家。除了时间上并没那么紧张、毕竟错过了午餐后离晚餐还有段时间外，莱维可不是那种第一次跟女友终于走上了本垒的愣头青。他很清楚即使是伊芙这种平时有点冷淡的少女，在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之后，也需要彼此之间更长时间的温存——不，其实反而没准越是像伊芙这样的女生，还比普通的少女在这方面更加地敏感。即便她自己多数不能直观地发现自己内心的希望，然而莱维不会不知道，表面上对各种人和事都不太在意的这个沉默少女，内心是多么地敏感纤细、丰富多彩。若是真的不在意哪会那么爱看浪漫的小说；若是真的不在意哪会总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就害羞发脾气暴走；若是真的不在意，她又怎么会一直那么执着地跟在莱维的身边？ 莱维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就是伊芙口中一直要确认寻找的那个人。但就在刚才那缠绵的时刻，他仿佛在与少女合为一体时，隐约回忆起了一些什么。尽管莱维到现在也仅仅是看不清摸不着隔着一层弄弄的迷雾，但是伊芙好像却已经彻底确定了某些事情似地。方才躺在莱维身下时，伊芙眼角的泪水并不是因为那微不足道的疼痛还是告别少女时代的感伤，那是一种煎熬了许久后由衷的幸福快乐。 也许因为伊芙的体质和她体内的毫微机械的存在，她有特殊的对人‘验明正身’的办法？就像地球人现在也广泛使用的基因比对技术之类……莱维这会儿要是敢向伊芙问这个问题，别看人家现在赖在他身上像只半睡半醒的小动物，下一秒就能把爪子亮出来让他试试到底锋利不锋利。 又在山洞里休息了一阵，莱维帮伊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带着她像之前说好的那样，直接回了家把她送到自己的房间。莱维随后也回房间整理了下自己的样子，紧接着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地，跑到有希的房间里去看看泷壶理后的治疗进行的怎么样。 莱维没打招呼就直接推门而入，他倒也不怕自己会像那些福利漫画里的主角般，拥有不敲门就开门然后收福利的固有技能。尽管一说到外星技术对人进行治疗，多数看多了科幻作品的人，都会首先联想到将人放到一个装满液体的仪器里浸泡着之类的模样。并且超铃音以前也的确用这招坑过莱维一回。不过以长门有希的能力，她不需要也没必要用那样的方法来对人进行治疗。资讯统合思念体的一切能力都建立在对资讯的操纵之上。可以说她们若是要治疗一个人断掉的手臂，大体上或者修改人的伤口的资讯让它快速愈合恢复，又或者更进一步直接将资讯回溯到受伤之前，改变‘曾经受伤折断了手臂’这段历史资讯。反正不论哪种常人想得到还是想不到的手段，总之有希跟朝仓凉子是绝对用不到那些科幻电影和漫画里的仪器设备的。以前莱维没见过她们两个使用任何工具，总不会现在这时候突然又冒出什么新的设定出来吧？ 一进了有希的房间，就见到泷壶理后已经躺在了有希的床上，而被改造过成了异空间的这个房间里，也多了不少莱维离开前没有的东西。比如几张椅子和沙发，比如挂在墙上的电视和电视底下的游戏机、蓝光播放器以及边上散乱的各种游戏和电影碟片的盒子。 “治疗已经结束了？” 莱维冲着一如既往坐在墙边看书，但一听到他进来就立刻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有希伸手打了个招呼，又向另一边坐在沙发边上的朝仓凉子问到。她正貌似饶有兴致看着芙兰达和绢旗最爱这两个女孩在那玩着某款莱维不太记得名字的动作游戏，见到莱维进来，也只是扭过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不能算是结束，但接下来不需要我们进行操作，只要她睡上一觉，充分让身体恢复过来就可以了。” 朝仓凉子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泷壶理后，跟莱维大致讲了下她现在的情况。 七二三、有希出手，药到病除？ 就在朝仓凉子向莱维讲起泷壶理后的情况时，正在玩游戏的芙兰达跟绢旗最爱也发现莱维回来了，两个人望着莱维的眼神明显有很多话想问，但见识过大概是见识过有希和凉子的能力后，让这两个平时在莱维面前总是吵吵闹闹的女孩也安分了许多。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也知道挺顺利的。” 莱维见芙兰达和绢旗有话想说又没吭声，自己就先开口了。他走到床边看着穿着一身运动服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泷壶，也不知是心理暗示导致的错觉还是有希和凉子的治疗见效超快，反正他就觉得泷壶的脸色好像比以前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 “结果你问顺利不顺利的……到头来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芙兰达放下手柄也走到床边，她揪着自己头上的贝雷帽，的确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哦？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学园都市的高材生，应该科学常识上比较拿手，理解起来能简单很多。” “这哪里超算是常识了？而且看起来也超觉得不怎么科学的。” 绢旗最爱也跑过凑到莱维另一边，她跟芙兰达一样，对自己今天经理的事情完全摸不着头脑。虽说什么资讯操作一类的名词，她们两个的确能以自己掌握的科学知识来正确理解解读。然而具体到那两个都自称是外星人的少女的做法，在她们两个眼里看着却还是跟……嗯，这里就不提电视上那些综艺节目里骗人的气功大师催眠大师什么的了。 如果莱维早跟她们两个说是找了个会很厉害的治疗魔法的人来治泷壶的病，绢旗和芙兰达觉得这样她们还更能接受今天见到的这两个女孩子做的事情。毕竟什么都没干连身体接触都没有就说操纵修改了体内的相关资讯然后改变了身体的病变组织，以绢旗和芙兰达这种从小接受严谨科学教育的孩子，也顶多觉得这是哪本设定比较夸张的科幻小说里的情节。 “嗯，其实我也觉得挺不科学的。不过以前一直觉得像我这种教文科的老师没资格评论，现在听你们一说，看来还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莱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科学方面他即便不是文盲，也顶多就是常见的‘当年虽然学过，但多年不用早就忘光了’的平均社会中年人水平。别说跟自己那些教理科的同事们比，就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也比他要强多了。 在这之前莱维经常有种感觉，也许并不一定是长门有希由于缺乏对人类情感和思维方式的理解，所以才总是以那么让人难懂的方式来讲话。会不会其实有希讲话在新世纪信息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听来，根本没有莱维认为的那么晦涩难懂？ 然而在听到芙兰达和绢旗最爱的表态后，莱维心里也比以前多了一分底气。原来不是自己科学知识太菜才理解不了，而是问题本身出在有希、不，应该是出在她们这些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身上！ 光有希的解说让人听不懂也就算了，朝仓凉子可是相对有希，在‘人类性’的各方面都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甚至比绝大多数真正人类都做的更好的那个。凉子既然也在这里，学园都市的两名少女听不懂有希的话她自然会从旁‘翻译’。但看结果仍然是两人觉得那就像是魔法的样子，这还不说明其实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存在以及他们的能力彻底都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能力了么？ 别忘了莱维身边这两个可是学园都市里都排前列的极少数高等级的能力者之一。在学园都市的超能力理论当中，能力的类型由个人现实决定、能力的高低则有演算能力决定。一个人会觉醒什么类型的能力，这是根据他个人的‘内心’，也就是只属于他自己的认定的现实所表现出来的外在‘形象’。这才产生了诸如能操控火焰、风、又或者不那么具象的诸如心理控制这样的各自迥异的能力。而具体一种能力的强弱，并不以那种能力的特色来决定。区分大家实力高低的是演算能力强弱所发挥出来的能力等级。譬如能操纵火焰的能力听起来好像比平平无奇的身体强化听起来厉害很多。然而一个仅有演算能力不足的超能力者，所谓操纵火焰说不定也就是手指头撮出个小火苗，帮人点一根烟这样的程度。而若是拥有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身体强化能力的那个人是个lv.5的超能力者……估计泰莎那艘潜水母舰上配备的黑科技创造出来的大型人形机器人，也都不是那样的‘平平无奇’的超能力者的对手。 而所谓的演算能力，反正在常人理解大致上就是计算能力的意思吧。总之演算能力越强的人脑袋越厉害、智商越高这点应该基本是无疑问的。而除了先天就智商高于常人外，想要加强演算能力还需要后天不断的锻炼和学习。像绢旗最爱这种已经仅次于超能力者的lv.4大能力者，她的演算能力在学园都市都处在绝对的前列，这同时也说明她的学习成绩在学园都市超过一百八十万名学生当中也是排在最前头的第一集团的小撮人当中的。 如果绢旗去参加外界的优等生经常会参加的各种学科竞赛，或者至少是常见的什么速算比赛之类，说不定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能拿到个不错的名次？况且有着这样聪明头脑的还是，还是从小就接受学园都市那里远超外界平均水平太多，也堪称是黑科技的科学教育长大的。就连这样的她也看着有希和凉子的能力如同魔法一般，让人根本都无法想象资讯统合思念体比地球上的人类‘先进’究竟多少……莱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你这种想法我倒是超还挺认同的，我指你说自己不懂科学的东西的那方面。” 七二四、不魔法也不科学 莱维无奈地摊摊手，好在他本来也没拉着绢旗最爱跟芙兰达来‘找平衡’的意思，被这丫头嘲讽一下也就嘲讽一下吧。谁让自己之前找完人之后就不见了大半天的？要是她们一直想不起来问自己找到朝仓凉子之后又去干了什么，莱维完全不介意今天就忍着让绢旗和芙兰达一块毒舌个痛快。反正平时她们两个也经常这样，只不过偶尔说high了收不住的时候，有可能会反过来被莱维小小地惩罚一下罢了。 想到朝仓凉子，莱维突然皱起了眉，他回头看向那个还在后头坐着的长发外星人少女，后者正以平常总是那样的微笑面对他，可是眼神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还冲着莱维眨了眨右眼——这可不是抛媚眼什么的，莱维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朝仓凉子打的眼色的意思。 她都知道多少了？ 莱维对此说意外也不太意外。毕竟朝仓凉子也是跟长门有希一般，擅长几乎一切跟‘资讯’有关的能力。她们两个要监视什么人根本用不着借助摄像头类的器材。 如莱维所想，凉子的确知道的比他预料的多。但少女其实没有用任何手段‘监视’莱维跟伊芙。嗯，至少在莱维带着伊芙离开中央区之后发生的事情她没有亲眼看见。不过这个在‘人性’方面远超自己的‘上司’的外星人少女，也因为对人性的精通而有着有希所不具备的一些聪慧。 是忍野忍叫住了莱维，莱维才临时改变主意，这其实是瞒不过对资讯格外敏锐的朝仓凉子的。她一开始仅仅是稍微有些好奇，不坏恶意的‘看了看’莱维跟小忍商量了些什么，以及后来莱维又去找到了帮他找到自己的伊芙。 尽管凉子绝对百分百是个对男女之情没有半点经验的清纯少女。可是既然能精通人性至此，她所掌握的人类情感的‘数据’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女高中生所必须的那一小部分。 光听了小忍的话和看到伊芙的模样，凉子就很自然地猜到了之后莱维带着伊芙会去做些什么。并且一瞬间就想到了稍微帮一下莱维那个小忙的方法。 反正不过是几句无伤大雅的谎话罢了。凉子来到有希这边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就打消了三个来自学园都市的少女对莱维为什么没跟她一块回来的疑惑。别看这三名少女都是在暗部那种错综复杂的地方工作生活的人，她们拥有其他人没有的经历经验不假。但比起掌握了不知多少与人性有关资讯的凉子，绢旗她们几个还嫩着呢。 “结果确实感觉好不真实。还以为……没想到这样就结束了？泷壶的身体就这样就完全恢复了？以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吗？” 芙兰达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自己的感觉。大概她本来以为今天跟着莱维到这里来，会见到类似动画里那种视觉效果惊人，光气势就让人信服了几分的魔法。比如在地上画个以六芒星为基础的复杂又具有神秘美感的魔法阵，将泷壶理后放在魔法阵中间。旁边站着一位穿着漆黑长袍，手拿比人还高的顶部镶嵌着巨大宝石的魔法杖的法师。最好这个法师还戴着一顶见顶大帽檐的大帽子。随着魔法师嘴里用谁都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念出咒语，地上的魔法阵发出暗沉的红光。躺在魔法阵上的泷壶理后在红光中缓缓的浮起到半空，然后魔法师手中的法杖轻巧地一挥——芙兰达不像绢旗最爱那样看过数都数不清的制作简陋特效垃圾、但让人啼笑皆非的同时也能发现水平笨拙的导演那令人大开眼界的脑洞的闪光点的电影。但作为一名高中生年纪的少女，就算自己不怎么爱看漫画动画，这类东西多少也接触过一些。很多时候反而是像芙兰达这种一知半解的状态才特别容易往很夸张很厉害的角度去联想。若是泉此方那种被二次元荼毒已深的资深宅女，说不定就会脑补一些‘低调奢华’的场面，而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举起手来想要大声喊出来的特效cg。 芙兰达的问题莱维可回答不上来，他又扭过头去看向朝仓凉子。这个优秀的班长大人肯定之前已经给芙兰达和绢旗详细讲解过泷壶理后的治疗情况了。但莱维才刚来也没听到，不介意让凉子再讲一遍。 “虽然有机生命的身体机构某些部分受到损伤后无法自愈也不可再生。但如果进行针对性的资讯操作，仅仅是恢复成受到损伤之前的程度，并不算什么难事。” 朝仓凉子所说的难易度，莱维长期跟长门有希在一起，也已经大概知道这时候所指的应该就是‘是否需要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协助’。 尽管这两名外星人少女本身也有着操控资讯的能力。但毕竟她们只是由资讯统合思念体制作出来的类似人类所编写出来的人工智能程序般的存在。即便她们有这样那样的能力，但在权限的限制下，很多事情不是光凭她们自己意愿就可以做到的。就像人工智能在没得到人类权限之前，也无法联网请求同一网络内的其他电脑进行协同运算，也无法访问深层的数据库获取需要的数据等等。虽然这比喻肯定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但理解成有希和凉子在得不到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授权时，有些事能做到却不能去做，而在得不到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后方支援的情况下，有些事则她们知道该如何去做却也无法光凭自己的力量做到。 莱维意外地不知为何拥有赋予有希权限的权力，貌似一些有希不能自主决定的行为，在需要时只要莱维请求，她就可以像得到了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授权那样去执行。最初莱维总是搞不懂有希在某些事情上非要他来‘下令’是怎么回事儿，甚至曾经莱维一度还怀疑过这女生是不是看什么书看的太沉迷，对于‘被命令’这种事有特别的奇怪癖好。 七二五、绢旗，你还挺懂的嘛 后来还是朝仓凉子告诉莱维，他才得知长门有希请求自己命令她，而自己点头同意的这个过程，居然就是如同以往她们还能跟资讯统合思念体正常取得联系时，她们向‘总部’申请权限的过程。 别说莱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有向有希‘下命令’的权限。就连凉子也说她自己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至少从结果上来说，这起码绝对是件对大家都方便的好事儿。不光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有希自己有所期望而又不能决定时，莱维也可能帮她做出那个决定。 至于朝仓凉子说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真假也就不论了，在她那里以莱维现在水平也根本看不出这个比人类还人类的外星人少女说的一些话是真是假。只不过即使是凉子这种给人感觉跟有希截然不同，极有主见的外星人少女，她也依然遵循着需要上层给予某些权限才能做某些事情的这个规则。仿佛这就是人类给电脑编写程序时所定下的不可能从内部自动更改的限制一般。 也幸亏凉子的上级就是有希。莱维希望她帮自己忙而她又无法自主决定时，只要跟有希说一声就好，而有希又是不知为何仿佛认定了莱维是她主人似地一切都听他的。闹到最后，凉子事实上也是对莱维的各种请求有求必应。 而某些即使莱维同意了有希和凉子也仍然做不到，必须资讯统合思念体那边辅助才能做到的事情。以目前的状况来讲，有希还勉强有一部分可能性。因为她在无法跟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直接联系的现状下，却勉强还能调用一些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资源’。相比之下完全没有办法的凉子就比有希显得更弱些，倒是反而坐实了她是有希的辅助者的身份。 “让不可在生的组织再生还不难吗？这要是让那些研究员听了，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芙兰达既感慨，但又饶有兴致地想象着学园都市里的那些研究人员得知泷壶理后的身体彻底恢复后的表情。像她们这些隶属于暗部的超能力者，负责开发研究她们能力的也是专属的特别研究部门的人，而不像其他学校的学生那样，大多数都是由学校附属的研究所负责。 那些专门支持暗部的研究所里的人比外面那些研究所对自己负责的学生的身体往往更加知根知底。毕竟他们负责的人数更少，方向也更加明确。而当如此专业的他们见到早就被自己给判了死刑的少女彻底恢复过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面前。那精彩的表情芙兰达现在还真想象不太出来，禁不住都有些期待什么时候可以尽快看见了。 “毕竟是外星科技。那些科幻电影里不是经常说么，如果某个星球的外星人能开着他们的宇宙飞船来到地球，那就已经说明地球的科技水平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么？” 莱维以前对科幻电影不算热衷，毕竟他自己好歹也是到过数不清多少有着智慧生命居住的不同星球的‘宇宙人’。他并不需要像大多数没有接触过外星生命、甚至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外星生命的地球人那样，依靠科幻作品的想象力来带自己进入这辈子多数永远到不了的外来时代和外太空中去。 不过虽然莱维对科幻电影兴趣一般，但架不住这里有绢旗最爱这个特别喜欢b级片c级片的奇怪的小萝莉。而那些小成本小制作的电影中，除了一些本来就不需要多少成本的文艺片外，最多的就是那些特效稀烂的动作片、恐怖片以及科幻片。 这段时间绢旗很是拉着莱维陪她看了几个科幻电影，这也间接给莱维临时恶补了一些有关地球人的科幻畅想的知识。同时在家里还有辉夜偶尔也玩科幻题材的游戏可以对莱维加强深入理解，这都使得这跟以往不太看科幻的男人最近在这方面的知识上突飞猛进。 “那肯定超当然了。” 绢旗最爱双手抱胸很使劲地点了一下头，看得出这话题比较对她的胃口，毕竟这类电影她看了那么多。 “以地球的水平，现在已经能观测到很远的星系，而在这个范围内虽然不能说绝对超没有外星人居住的星球。但把范围在缩小一点，至少超能清晰观测的地方应该是可以确定没有外星人的。” 在浩瀚宇宙中，距离习惯上都是以光年为单位来计算。据说现在为止人类观测到的最遥远的星系，大约距离地球有一百三十四亿光年的距离。若是以一百三十四亿光年的距离为半径，以地球为圆心画一个圆。在这么一个夸张的范围内，尽管是现在人类观测的极限，却绝不可能因为能观测到就打包票已经将所有范围内的行星都一一确认了情报。毕竟就光地球上面，到现在仍然每一年都持续有过去没人发现过的新物种被人所发现。连自己一直居住的地球都远说不上多么了解，更遑论偌大的一个浩瀚的宇宙？ 事实上莱维就知道一个距离地球不算太远的星球上，一直居住着比地球生命诞生更早的外星人。并且那里的外星人在外表上跟地球人类还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当然这个莱维认知中的所谓的‘不算太远’，也依然是以光年为单位计算出来的距离。以地球现在的科技，唯一到达那个星球的方法，大概就是往宇宙中像扔漂流瓶一样，抛出一个加速后在惯性下持续前进的航天器，然后祈祷内部储存的能源足够供应它在路途中躲开一切有可能遇到的障碍。这样就可以在不知多少年后，不知推行这项计划的人还活着或者早就死了的将来，成功到达那颗莱维觉得离地球‘不算太远’的有智慧生命生存的星球。 “如果这世界上存在超外星人——” 七二六、芙兰达你也不差 话说到这里，绢旗最爱忍不住悄悄看了看还在那看书的长门有希，和笑吟吟地望着这边的朝仓凉子。其实以绢旗的想法，她当然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存在外星生命。光是以概率来计算，宇宙中那多的数不清的星球中，也不应该唯独只有区区一个地球诞生了现在的这些生命。虽然也有不少科学家曾经以各种严谨的方式，计算得出结论标明地球之所以能产生生命，是在多么严苛的条件多么稀有的机遇中才演变成现在这样。再出现一个像地球这样的星球的概率基本为零，以此来论证宇宙中并不存在外星生命的观点。 可是绢旗一向认为那不过是以地球人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在已知的理论下推导出来的结果罢了。而所谓的理论，又有多少曾经被坚信的真理，被后来掌握了更多新知识的人验证为不正确、或者至少不完全正确的伪论？ 那些验证结果坚持不存在外星人的科学家，他们的观点从最初的出发点就仿佛认定了‘只有跟人类’一样的生命才叫做生命。除此之外不可能存在以其他方式存在的生命。然而今天绢旗就已经见识过了据说是以‘资讯’为形态存在着的高等级的宇宙生命。尽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外星人少女是以人类的形态生活在地球上。但刚才她们也向自己解释过，这是为了更好地跟地球人接触而特意‘制造’出来的躯壳。以绢旗的头脑当然可以理解有希和凉子所说的话。可是有些明明掌握了更多知识，在研究的道路上努力终身的人，却偏偏会被自己掌握的东西所束缚住了想象力和创造力。科学本来就是对未知的一种追求，若是什么都已现在已知的来进行否定，但凡一切跟已知不相符的都是不存在的幻想。那么人类的科技又将如何继续发展，有怎么可能会出现学园都市这种‘神奇’的地方？ “——而他们又可以超轻松地从现在咱们能清晰观测到的范围之外的宇宙空间超来到地球，那比起连去个超火星都还要超好多年的地球人，这科技水平上差距超有多大，正常人应该都能理解吧？” 不管是超光速的移动还是空间折叠、空间传送种种诸如此类的技术，这些当众的任何一样都远超地球当代拥有的科技水平。甚至如无意外让地球照现在的形势再发展个几百年也未必能够达到。 “拥有那么先进的超空间航行技术的外星人，他们总不可能在科技上超发展偏科，除了跑得快之外超再没有别的擅长的超东西吧？就算他们的武器水平不如他们的超航行技术，那也根本就是我们地球人现在想象都超不可能的幻想一样的武器呢。” 不过绢旗最爱有一点保守了些。莱维在宇宙中的漫长旅途中，还真见过仅仅一方面特别突出，其余简直就像是原始社会一样的奇葩星球上的种族。至于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奇特的发展结果，莱维这个非技术专家自然是解释不了。只能说一句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结果别看那么多科幻片里经常能见到危急关头、全人类联合起来对抗外星人的剧情，如果真有外星人能开着宇宙战舰来到地球，而且还打算统治地球，以人类的发展水平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嘛。再怎么联合起来也是没有用的啦。” 芙兰达摇头晃脑地好像说着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不足挂齿的小事儿似地。看来尽管她今天已经亲眼见到了外星人的存在，而且还就是在地球上。然而对于外星人进攻地球这种事情的认知仍旧停留在幻想作品的剧情的概念当中，从来没觉得现实中真的会发生。又或者不觉得会发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 其实芙兰达这种心态倒是不难理解。就像世界各国的警察都一直在严格管理酒后驾车，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稍微有些经验的司机，也都知道酒后驾车的危险。尤其是酒后高速驾车发生意外后，车上的人存活率的确不高的事实。可是即便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相当危险，却仍然有许多人明知故犯。 莱维姑且也算个人类，但他一直都对人类的侥幸心理非常地好奇。如果仅仅是生活中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譬如晚上睡觉前忘了设定闹钟，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懒得起床，觉得自己的生物钟可以相信没开脑中也问题不大。这样的事情里心怀侥幸是可以理解的。但在有可能危及到自己生命的时候仍然选择侥幸地不去回避，若是个不把自己生死当回事儿的亡命之徒也就罢了，偏偏这世界上真正的亡命之徒并没有多少，而人类的求生本能普遍都非常强大。非常怕死却又怀着侥幸心理去做很可能导致自己的死亡的行为，其目的仅仅是因为懒惰。这样的心态是莱维特别好奇的，虽然他理解那些人的心态，但自己却做不到这样的态度。 总觉得那样的厄运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即使亲眼看到别人像自己这样做之后的遭遇，顶多就感叹一句‘那家伙运气真差’，接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依旧我行我素。虽说芙兰达讲的那些貌似跟这个没多大可比性。然而实际上芙兰达就是一个性格中侥幸心理和逃避心态非常严重的女孩子。就像她以前明知道麦野沉利的性格相当偏执，发起飙来真心是个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让人惊讶的女暴君。却仍然不光敢在日常生活中做各种可能激怒麦野的事情，就连执行item的任务时，也会因为或不小心、或胆小害怕种种的理由，干出令麦野暴跳如雷的蠢事。 明明胆小害怕，却又不断惹怒麦野。这其中也不乏芙兰达有些天真的因素。她天真的以为大家结成了那么长时间共处的同伴，即使麦野再生气也顶多揍她一顿了事。却不知道在遇到莱维之前，麦野那缺乏教育的性格不是没可能在彻底癫狂的状态下连自己人都下得了杀手。 七二七、老师，注意智商 若不是莱维在认识她们几个女孩子之后，不断暗中纠正着麦野的个性。就芙兰达这样子能不能平安活到成人礼那一天可是相当有悬念的。 “也不用那么悲观。其实宇宙中有很多种族的发展是很不均衡的。有时候别看他们有超时空航行的技术就觉得打起仗来一定多厉害。” 莱维这经验之谈看起来绢旗和芙兰达都没认真听进去。她们两个今天才第一次接触外星生命的少女，哪有余力那么快就往更深层次的地方去考虑？宇宙之大多不合理的存在都有可能出现，有科技发展相当偏门的奇怪星球，更有以魔法、或者其他奇怪能力为基础的非科技的世界。而地球同样是一个很奇怪很矛盾的存在，在这里有着数不清的本不该是同时在一个文明中诞生发展的支流汇聚在一起。魔法、魔术、先进的科学以及不科学的那些天然存在的超自然生命。说实话除了宇宙中一些拥有‘中转站’或类似机能的行星外，莱维以前还没见过哪个星球的原始‘土著’的构成像现在这个地球这么的复杂纷乱。 拥有宇宙中超长距离航行技术的星球上的文明就一定能毫不费力的统治地球？就说以往开发出伊芙的那个组织所属的母星，即便他们有着除了伊芙以外其他采用了毫微机械改造的战士，莱维可不觉得哪个星球的军队就有能力玩征服地球的高难度游戏。就连他们的终极兵器在自己家里都经常被人欺负，更别说差一些的扔到地球上自生自灭了。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地球上的战力，可远不是芙兰达和绢旗最爱这两个不久前才逐渐开阔眼界的少女所能理解的。 “老师说的没错，宇宙中有许多种族的科技发展都很不均衡。比如整体科技水平还停留在临近星球的航行水平上，却已经能制造出戴森球将恒星的能量充分利用。又比如已经将自己的足迹遍布大半个宇宙，却仍然在使用很依靠身体能力控制的辅助武器战斗。类似这种可能会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情况，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 朝仓凉子站出来帮莱维解释。她这个这正的外星人少女，说起这些事情来的说服力自然比莱维高很多。尽管莱维其实也是来自别的星球，可是这两个女孩子人家还不知道呢。 “就像地球这样超连太阳系都走不出去的星球能制造出戴森球？超不可思议的吧！” 所谓戴森球是指围绕恒星建造的巨型球星天体，以完全包围覆盖恒星的方式，来获取恒星的绝大部分甚至全部能量输出。放在地球现在的环境中，就是制造出包裹住太阳的装置，将太阳包括以热量和光能形式不断朝宇宙空间发散的能量全部吸收利用起来。 戴森球的概念在地球上还只是一个多数人眼中更接近科幻的设想。绢旗和芙兰达这种学园都市出身的孩子自然知道这个大多数人其实都没听说过的概念。但她们没想到在宇宙中原来已经有人将这个概念实现了，而且听起来还是跟地球水平也差不了多少的星球。这难道还不是不可思议的么？ “宇宙里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而且就是光在地球上，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很多，仔细考虑考虑不就应该觉得没什么好经验的么？” “结果地球上其实也有魔法这种东西，而且我们的超能力在其他地方的人看来也一样是很不可思议的能力，倒是的确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呢。” 是的，芙兰达说的没错。不管学园都市对超能力的存在的解释再怎么科学再怎么符合大家都知道的一些理论，也不论他们事实上就是以科学的方法开发出学生们的超能力这个事实。超能力这种东西其存在本身，仍然是地球上普通人绝对没法当做‘原来只是我还没学到’的常识来理所当然地接受。甚至就连那些本来就拥有魔法之类的超自然力量的‘异能者’，也没几个简单地把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归类到普通的科学阵营当中。 而实际上有不少异能者所组成的组织，一直到现在都对学园都市所谓的科学开发人类的超能力的手段持有质疑。他们有些固然是单纯地以自己所掌握的力量为正统，根本看不起科学的力量，坚定地认为科学的手段不可能让普通人类拥有跟自己抗衡的力量罢了。然而其中也有大部分异能者本身就拥有相当高的科学素养，是以自己掌握的科学的角度分析出学园都市有关超能力开发的一些理论上的漏洞。这些质疑学园都市的群体里，一部分认为所谓的超能力是人类本身所拥有的未被开发的潜力，学园都市所作的不过是以他们掌握的科学手段筛选出拥有潜力的人，并以外部手段刺激他们的成长。这种说法从像莱维这种对学园都市有着比较深入了解的外部人士的角度看，其实还真是一种比较符合事实真相的猜想。毕竟学园都市里存在着素养判定这样的东西，以素养判定作为论据，那么学园都市中的所有人能开发出何种能力、能力能达到何种强度都是先天固定不可更改的。研究人员和能力者本身不管再怎么努力，他们也无法将能力推进到素养判定中标明的最高强度。 然而理论这东西既然存在，其先天就是允许被质疑的。毕竟科学上的理论但凡只要可以证伪那么就立刻可以推翻，科学的发展本就是以这种质疑精神为根基所不断推动的。若是科学家们都像某些自恃祖传家训不可违背的魔术师那样，永远只会根据前人的教导来学习，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创新的发展的可能，即便机遇就在眼前，也因为抓不住而丧失了机会。 至于其他质疑学园都市的比较主流的观点，则是认为学园都市所开发出来的超能力，根本就是魔法、或者说是魔力的另一种运用。 七二八、绢旗很聪明的呢 也就是说学园都市是以科学的手段在试图量产速成的魔法师。然而这种观点在异能者当中的市场不算太大，毕竟若是以量产魔法师对抗传统的魔法师群体，学园都市迄今为止的成果未免有点过于低下。 即便学园都市从原则上讲已经拥有接近七十万名能力者，然而这些能力者当中能力强度在lv.3强能者程度以下的占了绝大多数。以魔法界的判断，只有能力达到了lv.3以上的强度的人，才拥有以纯粹能力与一般的魔法师抗衡的资格。并且除少数能力特殊的人，大多数强能力者也顶多只能稍微抗衡一下魔法界的新人菜鸟罢了。而能够对一般魔法师产生优势的能力者则必须要拥有lv.4大能力者以上的程度。可是大能力者在学园都市里尽管没有仅仅七名的超能者那么罕见，却也已经是十分稀少的珍稀物种。考虑到他们都是还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做个简单的比喻，大能力者的比例大约就相当于普通学校那些被老师们十分重视的优等生，又或者是在超级名校里也品学兼优的学霸。 学园都市的学生们开发出来的能力种类繁多千奇百怪。其中绝大部分其实根本不适用于战斗上的应用。譬如让花卉提早开放的能力、与啮齿类动物交流的能力等等……这些能力虽然听起来好像挺新奇有趣，但若是以之与魔法师对抗，毫无疑问就是惹人发噱的笑话罢了。 当然，总体上讲能力者的能力仅仅有等级强弱之分，而没有种类的优劣之分。譬如就在大家眼前紧闭双眼没有醒来迹象的这名少女泷壶理后，她所拥有的能力【能力追踪】，虽然已经达到了大能力者的强度，但实际上说有用的确有用，说它没用也并非完全错误。毕竟这到底还是一个光靠自己无法对他人产生任何威胁的纯粹的辅助性的能力。然而根据研究人员的推算，若是泷壶的能力能提升到lv.5超能力者的强度，那么她的能力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光是其中‘能够随意对他人的能力进行削弱、增强、交换、改变’这一点，就已经是相当使用的一种强大力量。这就像拥有【超电磁炮】之称的御坂美琴，她的能力在还是低级别的时候仅仅也就是可以在指间撮出一点小小电弧的程度，帮人点一根烟还得来回调整尝试的水平。 总而言之学园都市的能力者的能力其实都是随着能力强度提升而变强的。让鲜花开放的能力不会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它很有可能是一种控制植物乃至生物内部细胞新陈代谢的能力。若是这种能力达到超能力者的水平，说不定就可以光凭身体触摸就得以控制人体内的细胞，让人迅速地衰老衰弱，甚至直接破坏重要部位的细胞令人瞬间死亡。 可是即便是那么厉害的超能力者，以高端战力的角度去评判，他们对上宗教魔法界的高端战力也依然没有多大的优势。除了排前两名那两个与后面五人有着质的不同的超能力者外，像麦野沉利这种水平的人，对上魔法界数量远不止七人的圣人当真没有多大的胜算。更别说魔法界还有远在圣人之上的存在，以这点来看学园都市努力培养出来的‘量产魔法师’，根本没有与传统的魔法世界对抗的资本。 虽说仅仅发展几十年的技术比不上上千年的积累实属正常。然而既然是没办法短期追上的技术，又何必冒着偌大的风险拼尽全力地去推动呢？ 反正在莱维看来，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即使与魔法真有共同之处，学园都市背后那一位的真正目的也绝不会是区区以科学的手段量产出一大批水平参差不齐的战力而已。这个世界上的神秘实在是多不胜数，以曾经的魔法师之身行驶科学之事所追求的究竟是何等的神秘，莱维自认他这种凡俗之人是根本没那个必要浪费精力去做无用的揣测。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别人说这样的话我超肯定以为这是哪个研究所跑出来的被弄坏了脑子的笨蛋。” 绢旗最爱一向会让不了解人的觉得她那整天板着脸不吭声的样子有些自负，然而她虽然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却也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太多自己不了解的未知。只不过她举的例子让一些对学园都市一知半解的人听了肯定是笑不出来的。学园都市开发能力的方式，大体上是以药物和催眠等方式辅助，藉由每个人脑内的个人现实对微观世界造成影响，并以混沌理论将影响放大，从而产生被一般人称为超能力的干涉现象。这种开发过程光是‘药物’和‘催眠’以及‘大脑’这样的词汇，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生活在和平世界里，每天过着自认平凡枯燥、但却十分幸福生活的人，光听着就觉得诡异莫名，令人下意识就会敬而远之。毕竟大脑可谓是人身体上最重要又最脆弱还充满着未知神秘的器官。以现代发达的医学技术，就连心脏这样的核心器官都能进行移植甚至以人工的制品代替。可是人类对大脑的研究却仍然是朦朦胧胧地一知半解，许多自认为是彻底解析后得出的理论，其正确与否仍然存在着许多疑问。并且若是人类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以现代医学的水平可还并没有把握像对待其他部位的损伤那样治愈、更多是连让损伤稍微好转都仍然难以办到。 即使对某个人说成功之后就能让他拥有别人没有的超能力，说实话这世界上肯立刻高高兴兴答应的人也绝对不多。天知道对那么脆弱的大脑做各种实验后还究竟能不能保证自己的‘自我’？现代医学的技术里就连稍微长点时间缺乏供血导致损伤的大脑都没办法修复，更别说主动以各种方式对大脑进行‘操作’后可能产生的后果。 七二九、谁说泪哥无能力了？ 也就是学园都市对外打着的是‘脑域开发’的幌子，向人介绍时都只侧重于利用类似催眠术、以及特殊的学习方式等等的方式来开发孩子的所谓的潜能。要是让家长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孩子送到学园都市后将会像个小白鼠一样，换上类似病号服的衣服‘安置’在一个个神秘的研究所里，每天接受各种常人根本搞不清用途的仪器的‘开发’，那些家长即便再怎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绝大多数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接受那样的‘学习’。 当然这世界上主流的观点是父母都是伟大可亲可爱的，却在这主流中也不可否认存在着不为少数的‘意外’生下孩子而根本没有抚养意愿的不负责任的人渣。譬如年纪轻轻就偷尝禁果却又没做好措施的男女，譬如一时冲动就将孩子生下来其实根本并非真心喜欢孩子的父母，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大家都这样’就迫于周围环境的压力做了自己甚至十分讨厌事情的人。这些人不管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根本就不希望生育，他们的孩子对他们而言就是个多余的无用的麻烦的累赘。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夫妻的分开而互相推诿、又或者本来就厌烦导致教育不好孩子给自己带来更多难耐的麻烦这样的恶性循环。世界上总是不缺这种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推卸给孩子，并且抱着‘只要眼不见心不烦，其他怎样都好’心态而将孩子送到根本不知道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地方去的人渣。 其实学园都市最初的一批‘实验体’，大体上就是以这些出身于各种各样非正常家庭环境中的孩子为主。而后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其他一些家长们发现学园都市成长起来的孩子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并且其中不小一部分都发展地很好成了不得了的人才。在这之后才逐渐有望子成龙而又胆大的家长逐渐主动将自己其实十分心爱的孩子送到学园都市那个地方里去。 比如白井黑子在学园都市里以御坂美琴为核心的那个小女生四人组中，唯一的无能力者却又乐观开朗大方、总能给莱维留下非常好印象的少女佐天泪子，她就是背负着家人的期待，在家人的努力之下才得以前来学园都市里的学校就读。然而尽管在学园都市里努力了许久仍然没有开发出能力，这让原本是个乐天派的天真少女内心总是藏着些许的自卑。可若是哪一天她在能力开发的过程中，像绢旗最爱所说的那样，因药物和仪器等等的问题而被‘弄坏’了大脑。届时真不知道那让她背负了普通少女不该有沉重负担的家庭，会有多么悲痛欲绝的反应。 事实上学园都市里并不是没有因为自身对能力开发课程有畏惧而抗拒的人。学园都市里占学生中多数的无能力者当中。有像上条当麻和佐天泪子这种付出多少努力都还是开发不出能力的可怜人。也有或许存在着优秀的潜质，却因为自己害怕、不希望被当做实验小白鼠而一直逃避能力开发，才一直继续着无能力者身份的人。 对于那些畏惧能力开发的人，绢旗的那个玩笑可不光是能一笑置之的小事儿。那是他们心理上巨大压力的来源，他们其中甚至有些严重的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熟睡，生怕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到研究所里，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手术台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不知名称的仪器。 显然绢旗和芙兰达是绝对没有那些学生们心中的畏惧的。不光因为她们身处暗部对各种常人连听说都不可能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更因为她们都是追求力量的人，为了自己重视的事物而追求力量，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全然不怕任何可能的风险——起码绢旗最爱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人。至于芙兰达嘛……她也许对自己的item里的同伴们的意识没有绢旗那么地高。但item其他三名少女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家伙，是个妹控。 “也未必，在学园都市里，其实知道这世界上除了超能力者外还有魔法师一类这些事情的人并不是那么少。” 毕竟这世界上的包括魔法师在内的各类异能者其实不在少数。尽管分散到几十亿人口当中，那些刻意隐藏起来的人显得那么普通那么不显眼。但就绝对数量的数字而言，学园都市里要说没人发现这个世界的‘真实’，也是过分地自欺欺人。 尤其学园都市本来就地处这座学园岛上，它的邻居就是个表面上普通但内里其实是个魔法学校的麻帆良学园不用说本就是魔法师出身的亚雷斯塔-克劳利。学园都市里别的高层不知道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就罢了。难道还能不清楚自己这个邻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 况且麻帆良说它算是大隐隐于市吧，这学校里的魔法老师的确是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没错。但一部分魔法学生却没让人觉得他们有多注意别表现出太出格的地方。 当然那很可能并不是那些学生不懂事不会隐藏自己。就以麻帆良里的魔法学生当中比较典型的高音-d-古德曼为例，这些学生之所以总是暴露出让人怀疑的一面。很可能无非还是因为她们的脑子普遍不那么灵光。又或者脑子虽然不错但到底还是个逗比罢了。 就麻帆良那些魔法学生的逗比水平，学园都市的人都用不着派多专业的设备和多专业的特工。就像之前麻帆良校庆时那样，即便没有超铃音刻意搞出来的事情。像item这四个被派出来的少女，也可能能在短短几天内发现多的让她们都怀疑到底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有人故意开玩笑恶作剧的‘线索’。 “也是呢。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会往这方面考虑。结果现在回头去想，有些不少事情都让人觉得非常可疑。” 七三零、麦野变温柔这真不是错觉？ 芙兰达双手抱胸，很感慨地点着头。莱维也不问她到底想起了些什么可疑的事情。向来就是她们item曾经执行过的一些任务，当中遇到的某些当时让她们有些费解，但却也没过多去深思的奇怪的人的奇怪表现。譬如某个当时她们惯性地认为是可以操纵水元素温度的能力者，芙兰达那时候就觉得她的能力运用方式有些特殊。现在回想起来，大概那其实是一个使用冰属性魔法的魔法师？ item这个暗部中的小分队，主要职责是针对学园都市内部，尤其是高层乃至于统括理事会成员。但这并不代表她们的任务行动中遇到的对手就一定都是学园都市内部的人员。类似于叛乱这样的行为，在学园都市这个深层实际上是严密独裁的地方，光靠内部的力量是很难成功的。借助外部的协力者又或者单纯的雇佣帮手都是能理解的手段。更别说若不是简单的叛乱而根本就是通敌行为的那些人。在学园都市暗处那个真正的‘皇帝’没有刻意打压的前提下，里通外敌引发事件的难度真说不上多高。 “那些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想了，倒是你们既然都知道了不少东西。以后再有任务行动的时候，就一定要小心注意，别再以这个世界上只有科学和超能力的惯性思维去行动。” 莱维这也不是第一次提点她们这几个女孩子。虽说学园都市的学生们大多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毕竟里就有绢旗最爱和芙兰达这两个萌萝莉却战斗力不俗的直观例子。然而也正因为item的构成人员特殊，存在着泷壶理后这样一个可以感应他人aim扩散力场的能力者。这既让item的少女们有了类似‘雷达’和‘战斗力侦测器’的方便手段，却也导致她们容易过分相信情报而反过来误导了自己的判断。毕竟魔法师是不存在aim扩散力场这种东西的，甚至aim扩散力场对魔法师而言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据说之所以超能力者无法学习魔法，就是因为aim扩散力场的存在，导致他们使用魔法的瞬间就会扰乱aim扩散力场，从而反噬自身受到伤害。 习惯了以泷壶的aim扩散力场侦测得来的情报为行动基础的item的少女们。若只是无法使用泷壶的能力还比较好说，毕竟她们每个人本身的实力都不弱、不管是超能力方面还是个人的能力。然而若不是泷壶的能力不起作用，而是她的能力给大家带来的误导性的错误情报。那么行动的结果会怎么样就不太好说了。如果一直不知道这世界上不光存在超能力者，还有魔法师、魔术师、各种使用不同异能的人等等，item的这几名少女迟早有一天会在任务当中吃个大亏。而且还是败在实力其实远不如她们的人手上都有可能。 “这种事情当然超会注意的。不过比起超跟我们说，我觉得你还是多去跟麦野说说比较好。” 绢旗最爱不是个爱在外人面前讲自己同伴不好的人。然而大概是因为一段时间以来莱维的‘陪看’任务执行的不错，已经让这只长腿萝莉升起了一种‘知己’之感而不把他当成外人了？总之像这样吐槽麦野的事这两只一真一伪的萝莉平时也不是没做过。但她们两个都深知麦野的性格，明白什么地方能开玩笑，而哪些部分又是绝对不能随便说的。 总体来讲，麦野沉利这名少女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实力，除此之外的倒是相对还比较宽容。只要不涉及到怀疑她实力的情况，就算是拿一般女人最在意的身材这类开玩笑，麦野也顶多就是发脾气用拳头揍人的程度。这实际上以麦野的性格根本不能算生气，芙兰达也常因为说错话吃麦野的钉头拳什么的，不也没见受伤留下伤疤么？ 可要是开玩笑开到麦野的能力、尤其是她的超能力之上……那种真正愤怒状态下的麦野同样是揍人，可用的就绝不是拳头，而是一道道能将人‘融化’的原子崩坏射线了。 “麦野那边我会让她注意的。” 说服麦野沉利这种事儿不是绢旗跟芙兰达这两个女孩子能干得来的。那个‘女王大人’的倔强脾气也算是学园都市一绝。起码七名超能力者当中，莱维知道的就以麦野排名第一。不过麦野脾气再怎么不好搞，莱维也是个拥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专业的人民教师。尤其调教傲娇少女和拯救迷途少女这两点都是他特有的专长。放眼整个二中，也只有初中部‘声名显赫’的鬼冢英吉可能能跟他比上一比。 何况麦野脾气倔强却也绝不是个笨蛋。就像在七名lv.5超能力者当中，麦野一直执着的主要也只是在她看来能力类型跟自己相似，输出强度还不如自己，却又偏偏被排在了自己前一位的御坂美琴。而对于排名还在御坂美琴前面的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她自从见识过两人的能力、以及又听过莱维提供的一些情报后，嘴上虽然还总是硬邦邦的，但内心早就没把自己当成那两个人的竞争对手，而一旦陷入了不得不与那两位战斗的境况，相信麦野会很让人大跌眼镜地找机会逃跑——这位看起来唯我独尊的女王大人，可是一点都不想要去死，人家心里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清楚着呢。 “而且麦野现在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不是么？” “这倒是，结果麦野感觉越来越温柔了呢。你说是不是我的感觉有问题？” 芙兰达挠着头不太肯定地向绢旗问到。以前麦野也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但往往一旦她突然变得非常温柔，却总会让芙兰达有种莫名的危机感。生怕麦野就像某些电影里的变态角色那样，好像很和善的跟人说着话，突然就变得疯狂。 “麦野脾气是超比以前好多了。最近她都超没怎么敲你脑袋了不是吗？” 七三一、两只蠢萝莉 听绢旗最爱的意思，以前芙兰达没少让麦野敲脑袋？难道这只伪萝莉之所以让人觉得笨笨的，其实是让麦野用物理攻击攻击脑袋次数太多给打傻的？ “你这么说我也发现了！” 原来你自己挨没挨揍，别人不提还发现不了？少女你过去到底是有多习惯让人敲脑袋，以至于都能把这事儿给当做日常生活中容易忽视的小细节而忘得一干二净？ 莱维懒得再听两只萝莉数落对方的蠢事，他去向朝仓凉子问了些有关泷壶理后的身体的具体情况，确定了这个可怜的少女还得在有希房间里这张床上起码再躺一个晚上之后，就出去跟雪伦吩咐了一声，让她晚上给家里多准备三个人的饭菜。 泷壶一直得在床上躺着肯定用不着吃饭，绢旗最爱和芙兰达还有朝仓凉子这三个总不能也跟着在边上守夜什么都不干。虽说现在的医院都不会给陪护人员提供免费晚餐，但麦道威尔家有热情好客的传统，自然不会让她们三个还得自己出去觅食。 好在雪伦在任何家事方面都做的既好且快。虽然莱维这会儿通知她就已经不早，但她也表示多准备三个人分量的饭菜完全来得及，用不着告诉家里别的人今晚得比平时晚点开饭。 也多亏了item的两名少女的到来，麦道威尔家晚餐的餐桌上的重点几乎都集中在她们这两个第一次到家里正式做客的客人身上。就连依文都做出了挺有礼貌的样子向两名少女客气了几句。而绢旗和芙兰达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可是帮了表面上一如往常，但内心绝对纷乱复杂的伊芙一个天大的忙。 别看伊芙貌似跟平常一样，安安静静不开口说话也不抬头看别人，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吃晚饭。要是这会儿谁跟她搭个话，没准就会发现她不知为什么反应貌似慢了半拍，喊她一句都未必能立刻回应。虽说理论上即使伊芙看上去跟平常不太一样，大家也不会那么聪明地立刻就往那个方向去联想。但对于当事人伊芙自己来说，这时候但凡是一道没有任何深意的目光都会让她想要缩起肩膀扭开脸。她本来就是个格外敏感格外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她害羞的‘点’比寻常的女孩子还要低很多很多。尽管今天发生的事情貌似可以说是让她成为了‘女人’，可是这可跟所谓的迈上一道阶梯没什么关系。伊芙该是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在自己心里的‘鬼’彻底消失之前，她不变本加厉就不错了，还想要求这样一个女孩子什么呢？ 伊芙坐在餐桌上食不知味，其他人倒是毫无所觉地如往常一般地热闹。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刚到家里没多久的两个总是穿着女仆服，跟雪伦一样也不肯换下来的双胞胎少女，拉姆和蕾姆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餐盘。伊芙立刻就不着痕迹的擦干净嘴转身就往楼梯那边走，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只不过她这个自以为很普通很正常的举动，却有一道目光在背后盯着看了几眼。 依文在看着伊芙很正常地上楼梯回房间后，隐蔽地斜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放在他大腿的上小手也悄悄使劲掐了他一把。自知理亏也没想过要瞒住自家老婆的莱维顿时尴尬地咧了咧，反握住依文的小手。 伟大的吸血鬼真祖自然不能像那些凡俗之人那般地当众就撒开威风让自己的男人见识什么叫地狱般的修罗场。依文反而向莱维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晚上回房间睡觉前再说。她的这个反应不得不说的确让莱维稍稍松了口气。尽管莱维自认对自家的小娇妻再了解没有，可遇到这种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依文会有什么样的行动。 人嘛，即使知道眼前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总是希望来临的越晚越好。即使最终没有半点用处，还是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之前莱维还说自己不明白那些侥幸心理严重的人的想法。他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心怀侥幸？他敢说他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地祈祷过这段时间能让依文彻底冷静下来，待会儿回房间后别来个大发雌威展示她身为一名真祖的‘威严’？ 他敢么、他敢么、他敢么？ “今天去学校玩得开心么？” 惯例地在家里客厅待到稍晚一些，莱维回到房间又等了一阵，见到刚洗完澡推门进来的依文，决定先找个话题酝酿一下情绪。 嗯，是彼此的情绪。 “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只是觉得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就到社团里去看看。” “以前一直在家呆着不也是这样？倒是没听你说觉得无聊。” 莱维自己坐在床边，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让依文在那里坐下，然后就拿起梳子帮她轻轻梳着已经吹干了的头发。这头发长到一定程度，那麻烦程度也是成倍数提升的。像依文这种站着都几乎要拖地的长发，洗完头之后如果只是随便吹干了就不管，那再折腾几下就成了拧成一团团的拖布一样，完全没有半点的美感。更别说这么长的头发打了结得有多难弄，与其等变成那样再辛苦，还不如每天先做好‘保养’以免之后更加麻烦。反正人家有老公，又不用自己费尽多惬意？要知道莱维现在帮这种超长头发的妹子梳头可是有着相当高的技术水准的。多年下来又经过不同人的‘磨练’，莱维的水平其实比很多当了妈每天带自己女儿的女人还出色。像当初菲特还小的时候，每天也是莱维帮她梳头，尽管菲特性格非比寻常，但也看得出莱维从来没弄疼她。而不像莱维以前班上有个头发也总是留很常的女生，在跟莱维聊起小时候的事情时，就不厌其烦地抱怨她妈妈当年不知是嫌麻烦还是水平不行，每次洗头梳头都弄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七三二、键盘、主板、搓衣板，挑一个呗？ “就是因为以前呆多了，现在就觉得无聊了不行么？而且说无聊其实也不是，就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出去走走而已。” 依文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已经有点困了的样子。她这个模样要是让别的吸血鬼同族看了，说不定都得暗骂她丢尽了血族的脸，被人养成了个听话乖巧的家猫。 本来吸血鬼就是纯粹的夜行性生物。这其中有阳光是吸血鬼的死敌，他们只能在夜间才能外出活动的因素。也有夜晚、尤其的月圆之夜能够增幅他们的实力从而让他们更适合夜间行动的好处。就像猫因为出众的夜视能力，以及悄无声息地动作，使得它们在夜间捕猎的成功率显然比白天要高出许多。只有被人长期驯养的家猫，才会为了配合自己主人的作息时间，而更改它们长年累月野外生存养成的写进了dna里的本性。 何况即使是家猫，真正完全改变自己配合人类的也不算太多。许多养猫的人一旦想要诉苦，首先说到的就是自家的猫晚上不睡觉，到处捣乱还骚扰自己休息这样的苦楚。的确就算是以家猫的标准来评价，依文也的确是被驯养地相当成功的那少部分。你看跟她情况差不多的小忍，就远没有像她那么彻底的改变自己。虽然就连名字都改成了忍野忍，可是小忍仍然贯彻着白天睡大觉，晚上出来活动的吸血鬼习性。只不过吸血鬼往往同样也有不爱出门的宅属性，小忍所谓的夜间活动也都还是在莱维的影子里进行，要不是莱维叫她或者有必要的事情，这只吸血鬼萝莉几乎就可以永远呆在影子里不出来也没关系似地。与之相比，依文简直就已经成了个看不出太多特别之处的普通的人类。也不知这到底该归功于莱维的功力深厚，还是依文本身就更向往人类的生活，而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成为吸血鬼之前的种种习惯。 “突然一下子心血来潮？倒也是，我也经常有突然想干点什么的念头。” 一时心血来潮对什么东西来了兴趣，这种情况不管是哪个人都很常见。尤其是那些让人羡慕的生活压力不大又幸福美满的人。因为心中要顾虑的东西不多，更容易有这种冲动的余裕。没错，说的就是像莱维这样的人生赢家。 “就像你今天那样么？还真是干了点什么呢。” 人生赢家也不是好当的，这不话刚说完转眼就遭到了精神攻击整个人愣住了么。莱维拿着梳子的手顿住了，不过好在他上早有准备的，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又恢复了过来。这事儿依文不提他也是准备要说，只是依文后面那句话让人听着有点怪怪的，究竟是单纯就是指今天莱维干了的事情，还是故意那么说讽刺他呢？ 伊芙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用‘什么’来指代显然不合适吧？咳咳！ “虽然那么说挺狗血的，但今天的事还真的是意外引起的。” 这不是莱维找理由给自己推脱。不管大家彼此多清楚所谓的真相，但那毕竟还都停留在每个人内心所思所想的阶段。若是没有今天发生的意外，根本说不准莱维跟伊芙的关系会一直纠结到什么时候才有正式的转变。甚至就这样一直纠缠下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要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时间概念跟寿命只有百年以内而必须珍惜每时每刻的地球人是不一样的。没有点特殊的契机，也许就是会一直保持着不变的样子。 “哦？说说看到底都发生什么了？” 依文嘴角微微翘起，然而莱维却是看不见的。他很老实地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依文。就连那些被罚跪在键盘上承认错误的男人都没他这么的老实。毕竟莱维跟依文是真真正正绝对意义上的‘老夫老妻’。莱维会那么说，他也知道自家老婆不会执拗地把那些话当成是为自己的辩解。这只真祖萝莉尽管很多时候都让人觉得性格别扭不好相处。可是莱维自然知道自家老婆有多少优点。说不定正是因为依文长久以来对这家伙太好了，才让这家伙‘找到个理由’就坚定地犯下了错误。虽说那个理由的确是让人找不出问题来的。 “她还是控制不住那个形态么？不过你这么说其实我也能感觉出来。之前这段时间我偶尔也会在微型别墅里锻炼一下她。那个形态下她的各方面能力都明显强了很多，但除了一些能力还控制不好外，我也注意过她那个时候精神上也会受到一些特殊影响。” 依文不说莱维都快忘了，她好像还勉强可以算是伊芙的老师来着。 伊芙最初是以英灵的身份，被圣杯召唤来这个世界。那时候的她没多久就强烈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而当时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向自己身边比自己更强的人求助。而依文则是最适合教导伊芙的人选之一。 别看依文平时总是摆出很高傲的姿态，但她其实相当的好为人师，也还比较适合当一名教导别人的老师。只不过依文的教导方式比较特殊，对学生的要求也比较高。虽说不是非得自身实力达到多强的程度才有资格让依文教导，但至少当她学生的人得有强悍的身体或者强大的恢复能力这两者中至少一个。 简单的说，当依文的学生即使用不着非得是像她一样拥有不死身的吸血鬼。但也起码要命比较硬别是‘稍微’受点伤就撑不住挂了的那种。 伊芙的身体特质可以说是完美契合依文的‘课程’。在经过依文一段时间的类似陪练的教导后，这个曾经已经被称为最强的少女杀手又进步了许多。而且并不是通过学习新的东西的方式。 依文最初对伊芙的教导，其实就是让她能更加完善地操纵体内的毫微机械，从而彻底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 七三三、依文！重点！重点啊！ 对于一个拥有一定潜力的人来说，如果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依文的选择无疑是最为正确的。纵使学习新的能力能让自己在战斗中多出一种选择。然而新学到的东西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掌握多少、又或者推高到什么样的层次，这无疑是个相当现实的问题。除了极少数天赋不正常的变态，大多数人就算资质再好，刚学会的东西也远不能跟自己本身掌握的相提并论。这种情况下若是自身的特长还有成长的可能，那当然是先将自己擅长的锤炼得更好比较合适了。 依文当初只是看过一次伊芙的战斗，就发现了她在对自己的变身能力的细微控制、以及具体应用等方面都有很大的继续进步的空间。虽然伊芙早就连将根根发丝变成不断延伸的兼顾侦测与包围攻击的巨大的网，这样的事都能轻松做到。然而在依文看来，她对变身能力的控制仍然存在一些瑕疵。这些瑕疵除了会让她白白耗费掉一些力量外，也使得她的变身能力远没达到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的程度。 至于对能力的具体应用，也就是什么情况下应该如何使用变身能力，来给自己创造最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这种涉及到战术层面上的知识，更是一直以来习惯了对付实力大多不如自己的对手的伊芙十分欠缺的。 尽管两人都是遭到别人的‘改造’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伊芙的成长经历跟依文又有着许多不同。即使她们两个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脱离了将她们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些人的控制，可是伊芙一开始就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这使得她除了心理上的迷茫与无助外，并没有从小就经历那种真正艰苦严苛的环境。 刚脱离组织的伊芙，没多久就被人看中，将她带入了杀手这个好歹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的‘职业’。而在杀手这一行中，也由于天生的实力超强，而让伊芙几乎从来没有遭遇过不管是任务中、还是同行之间争斗上的危险。就连唯一一次被同行们联合起来对抗的危险，也因darkness人格的初次觉醒，就在伊芙自己都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轻松地解决了。 而与伊芙出身有些类似地方的依文，则从一开始就比她艰难困苦太多。最初的依文不光不像伊芙那样因为存在的特殊而拥有足以自保有余的天赋力量。反而因为自己的力量欠缺，让她完全无法摆脱吸血鬼那种种固有的生理上的缺陷。 怕阳光、怕十字架、怕大蒜怕流水。这种种吸血鬼的缺陷给依文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当时的她就相当于一个本就没有任何能力的柔弱女孩，突然又染上了一身稍微不注意就会死去的严重顽疾。尤其当时还处在宗教界对异端不问缘由不留情面的赶尽杀绝的时期。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依文究竟是如何努力让自己活下来，并逐渐掌握了力量，花费了几百年的时间慢慢成长到现在的水准。 依文的艰苦过去也同时给她奠定了将来强大的基础。因为曾经是从一无所有的普通人，完全凭着自己的努力成长成现在这样的强者。就连最初得到名师指点又或者至少是文献传承都不可能的女孩，光靠自己胡乱的摸索着前进，这个不断犯错不断撞墙不断走岔路的过程，却也使得依文在基础和细节方面花了远比一般循序渐进成长起来的强者更多的努力。 这些前期的点点滴滴努力，到最后也许就是念咒施法时缩短的那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一刹那。而最终就凭着那一刹那的差距，依文就能将跟自己同样实力的对手先发制人斩落马下。 对于细节方面格外注重的依文，伊芙的基础实在是打的太差。这让她根本就连自己本该有的实力的八cd发挥不出来。而依文就以这一点为针对的对象，短短时间内靠着高强度的实战练习，帮助伊芙显而易见地提升了对自己能力的掌控。 只是莱维还不知道原来在圣杯战争过去之后，依文仍然还在持续对伊芙进行着指导。更不知道从麻帆良校庆时，伊芙觉醒了体内的第二人格后，原来依文就一直再想办法帮伊芙掌握她当时展现出来的那股力量。 莱维可不会告诉任何人，说他偶尔在微型别墅里见到依文跟伊芙‘打架’，曾经以为那是依文的s劲头又冒出来，找个修炼的由头行欺负伊芙之实呢。 “毕竟那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另一个人格。当她面咱们不提，但那个人格其实应该算是另一个她？” “那当然，” 依文偏偏头方便莱维帮她梳侧面，乖巧的动作倒是跟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违和。 “别说什么是不是被制造出来的人格。她本身不就是一个人工的生命么？而且就我以制造她的人的思路去想，说不定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才是那些人最初设定好的人格。反而是现在的她，很可能因为后来其中的某个研究人员良心发现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说法没准还真就切中了事实的真相。毕竟最初制造伊芙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组织拥有一件无敌的‘兵器’，即使是对那些心存良善不明真相的邀请参与的研究人员，恐怕也是用了类似‘对抗戴比路克星的残暴侵略’这样的理由，说服他们一起加入到这即使在科技比地球更发达多倍的一些星球上，仍然会被视为是有碍道德的研究项目。别看戴比路克星现在的王室统治治下各星球各种族都过得挺好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当初他们对外侵略攻打其他星球也是抹不掉的污点。况且大多数人所知道的永远都是舆论宣传的观点。只要各种媒体口径一致的将戴比路克星描述成邪恶的独裁侵略者，难道根本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机会接触戴比路克星的人，还能无中生有发现其他观点不成？ 七三四、依文……还是你会玩 当然莱维很清楚，那个组织研究制造出伊芙，以及一系列跟伊芙类似的‘兵器’的最终目的绝不单是为了对抗戴比路克星的侵略。那个组织的上层可不是什么为了自己星球人民奋起抵抗的英雄。他们只是最常见的一群对着看不惯的强大的魔王咬牙切齿，却只因为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个为所欲为的魔王的小人罢了。 打败戴比路克星的军队是必须的。打败他们之后由自己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更是最终的目标。为了实现这样的‘宏愿’，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一开始就考虑好将自己制造的兵器设定成什么样的性格？ 制造出实力强大的无敌兵器是他们的希望，但前提条件是这些兵器必须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不听话没办法随意使用的兵器，那岂不是拿在手里随时炸膛的火药枪？ 这么一想，依文的猜测说不定就是事实。很可能一开始为伊芙设定的就是darkness这样的人格。而后某个不希望可怜的小女孩成长成那样的研究人员悄悄地修正了给伊芙灌输的东西，使得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可爱善良的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没有那个研究人员的小动作。莱维也不觉得那组织就能得偿所愿。就伊芙在darkness形态下的那个性格，她有可能会听一群肥头大耳的废物的指挥？而除了伊芙之外莱维也接触过跟她‘同一系列’的另外两个‘生物兵器’。那两人的性格也同样存在各种问题，也同样看不出会乖乖服从为了一己之私把她们随意创造出来的人的命令。 恐怕即使当初莱维没有接到捣毁那个地下组织的工作。那个组织也迟早被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可怕兵器所毁灭。到头来恶有恶报，这句老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嗯，说不定就是像你说的这样。不过这样一来，伊芙想要彻底控制住那个形态下的自己，甚至把那个人格给消灭，会不会就变得更难了？” 莱维帮依文把洗完头头发缠住的地方都轻轻地梳开，抚摸着那绸缎般顺滑的金发，有些头疼的说着。 “要彻底消灭那个人格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要控制住也没你想的那么难。就说今天的事情，你不就帮她好好地控制住了嘛。” 梳好头的依文往后一靠，靠在莱维怀里，指尖挑起一小撮头发在手指上绕着，虽然看不见她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也能想象得出那戏谑的样子。本来刚才话题都已经跑开了，而且气氛还挺严肃，结果一下子就让她给又绕了回来。该说不愧是最了解莱维的女人么？在依文面前，这男人那点战斗力真心完全不够看。 “呃，这能算是什么方法？” 莱维的尴尬劲又上来了。虽说他知道依文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而自己本来也是主动要坦白接受惩罚的。可现在这感觉却有点奇怪，仿佛不是他在向自己的妻子承认错误，而是自己出去鬼混被发现了，正被抓了痛脚的某个坏女人玩着猫抓老鼠的把戏似地。 “这方法有什么不好么？难道不是便宜你了？你可别跟我说觉得没什么感觉、完全是迫不得已之类哦。人家妹子的皮肤可是相当好的呢，长得又那么可爱。容易害羞，只要稍微被你碰一下就露出那种有趣的表情……让我想想，而且她还有那种方便的变身能力。别说改变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的外形了，就算是让她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也完全没难度吧？啧啧啧，这样的女人，有了一个不就等于有了全世界所有你见过的美少女？呜哇，我以前都没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玩！” 依文越说越兴奋，整个人也转过身来变成跨坐在莱维腿上，揪着他胳膊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她这个神情看着实在太像辉夜了，那个家里蹲废柴公主，每次跟莱维说起她自己最喜欢的美少女游戏里的角色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标准的口水快要流出来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取向方面不正常。明明自己就是个美少女，却还总喜欢玩那种玩美少女的游戏。而且尤其最热衷的居然还是限制级重口味的作品！真不知道辉夜玩那种游戏的时候，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是把自己幻想成游戏里的男主角？反正绝不是将自己代入到被男主角‘攻击’的那些美少女身上！ “你这越说越离谱了，你觉得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吗？” 莱维双手捏住依文的脸蛋就是一通揉，揉的她小嘴变型说话声音也变得跟个搞笑角色似地。不过见到依文这个样子，莱维也是彻底放下了心。尽管算是他们真正出身的魔法世界并不是个一夫一妻的世界。尽管依文过去的出身和经历也让她肯定不像那些跟她外表差不多年龄的少女一般地梦幻。更甚者前一阵这女人还兴致勃勃的躺在床上跟莱维讲她策划怎么让自家老公去‘祸害’那些不上道的女人这样那样的事！ 当时的依文也是现在这样一幅痴汉脸，可是这种话结了婚的男人听听就好，谁要是当真了，傻乎乎的眼前一亮回一句‘好啊’。那百分之九十九接下来他的日子就将经历一段人生中少有的苦难。所谓女人都是骗子，这话可不能随便当个玩笑听了就算。 “所以我才觉得无聊，都无聊到放假还跑去学校了。你就不能稍微认真努力一点，弄出点让我觉得有趣的事情来么？” 依文抓着莱维胳膊左右使劲晃，好像这么多晃几下，莱维就能从嘴巴里吐出个什么奖品还是礼金券似地。不过她比起实现她的要求，莱维可能宁愿从嘴里吐出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满足她的无聊。毕竟要是真照着她说的那么做了，这个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可就让人担心的都不敢去想象了。 七三五、老婆大人息怒啊 “既然无聊你就早说，反正你都已经能离开麻帆良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出门去旅游转转怎么样？” 说真的莱维这段时间的确没看出自家老婆原来已经无聊到发疯，居然放假都跑去上学。他前几天带着学生去旅游的时候，就想过假期找时间带依文出去玩玩的计划。既然她现在已经觉得闷了，那就等把手头上的事情弄完之后，就赶紧计划出发好了。 “旅游？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去过？何况跑到不熟悉的地方闲逛难道就很有趣么？” 依文撇撇嘴很不屑莱维的主意。但她也的确像她说的那样，曾经走遍了地球上的几乎每一个角落。为的就是找到这个让她当初居然都哭了好几场的坏男人。 然而这两人毕竟是真正的老夫老妻，即使依文的言语中涉及到了当初她寻找莱维时的艰辛，两人却也不会像那些套路化的言情小说里的男女主角那样，一下子就触情伤情来个互拥慰藉兼回忆杀。 “不想去旅游的话，那要不要回去魔法世界看看？” 莱维又提出了自己当时想好的另一个主意。 “魔法世界……” 依文听到这个沉吟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还是想着什么别的东西。但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提议有点兴趣。起码比之前莱维说随便找个地方去旅游的时候兴趣大多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个该死的纳吉-史普林菲尔德多数就是躲在魔法世界的哪个偏僻小角落。去把他给揪出来然后暴揍一顿，多少也能让我心情稍微舒畅一些。” 依文啪地一拍手，很认真地点点头仿佛那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的确已经决定好要这么做了。她答应去魔法世界，而目的则是把在魔法世界享有【千咒法师】盛名的英雄找出来然后暴揍一顿。考虑到依文身上那个让她不爽了十来年的白痴诅咒的确是当初纳吉给她弄出来的。长达十年以上的时间不能离开某个地方，这对曾经长久隐居在人迹罕至之处的吸血鬼真祖倒不算多难熬的惩罚。可是光不能离开麻帆良也就算了，还得她像个小孩子那样每天去学校跟一群小屁孩一起上学，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让依文永生不可能忘记！ 虽说在莱维眼中，纳吉的那个诅咒最主要的麻烦之处还是让依文没办法拥有她本该拥有的实力，这多多少少对她的安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隐患。除此之外不能离开麻帆良对一个宅女不算什么。而每天必须去学校上学……刚刚某人不还说了已经无聊到将上学当成一种排解烦闷的休闲方式了么？就以依文这无聊才去上课，其他时候每天都逃的‘习性’。所谓强迫她上学这话根本就不成立啊。 “找纳吉？魔法世界那边一堆人找了多少年了都找不到。恐怕除了哪天那家伙自己主动跳出来，想找到他是没什么可能了。” “嘁，就那些废物，你拿他们跟我比？” 依文对魔法世界里那些曾经也是英雄或者英雄的同伴、学生的人们相当地不屑。虽说全盛时期的她的确有不屑那些人的资本。包括现在名声很大的隆道，也确实根本不是依文的对手。然而她现在不过是个能稍微运用一点魔力的‘技艺精湛但缺乏资源’的瘸腿魔法师罢了。就算是这个状态下依文仍能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出色的体术配合一点小小地灵活运用的魔法，轻松击败这座麻帆良学园里的所有魔法学生以及绝大部分魔法老师。可是要说她现在这本事比魔法世界那些人强多少，可就实在吹牛吹的有些过头了。 “就算真让你找到了，你现在这样也打不过纳吉吧？” 依文不屑那些魔法世界的高强魔法师，但即使再怎么看不起纳吉-史普林菲尔德，也承认那的确是她人生中的一大劲敌。依文知道即使是全胜时期的自己也未必能赢那个千咒法师，现在这个样子更是连跟人家闹着玩儿的本事都没有。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懊恼的样子。 “又不是我去打，你的女人让人家欺负了那么多年，找到了仇人难道就不应该表现表现吗？” 她嘴里说的那什么话啊！ 什么欺负了那么多年的！不明真相的人听着还以为发生了哪些令人根本不忍下笔描述的惨事呢！ “……虽然很高兴老婆大人对我如此信任，可是你要的那效果我自认估计是做不到的。” 莱维差点就直接跟依文说‘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了。 现在只要进了微型别墅，恢复实力的依文还是能几乎笑傲这个麦道威尔家，除了辉夜和奈叶她们这少数几个，别的人基本都只有让她单方面随便欺负的份。尽管莱维最近一段时间也因为各种原因实力上有所增强，尤其配合能对空间直接进行破坏的剑术以灵活地战略可以发挥出比以前厉害很多的威力。可是两夫妻不可能完全认真拼命的情况下，他也还是拿自家的小娇妻没有多少办法。 就连自家老婆都收拾不了。要让莱维去帮她暴揍一个跟她差不多水准的强者？还别说以莱维这个中立的公证的第三方人士评判，他觉得人家纳吉其实比自家老婆水平还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那样的人是莱维有本事把他揪出来暴揍一顿的么？他有这个能力……其实说不定倒是真有点可能。毕竟不但不是什么生死大敌。就纳吉当年误会做出的事情，莱维要说自己不爽找上门要揍他一顿出气。再找找其他人帮个忙什么的，以纳吉的性格说不定也会不还手让他揍几下的。 “真没用呀！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依文居然飞起一脚踹了上来，然而尽管她这一脚充分体现出她的柔韧性，可是莱维打不过人家魔法世界的救世英雄，还能收拾不了她这一只被封印了魔力的吸血鬼萝莉？ 七三六、依文是天使才对吧！ 莱维一抬手就抓住了依文的脚踝，好笑地看着这只露着虎牙要咬人的没威严的真祖。 “居然敢反抗依文洁琳大人！” 被抓住脚踝的依文咧嘴一笑，借着莱维的手劲就蹭地一声把他扑倒在床上。紧接着两人就在床上扭打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将还铺着刺绣床罩的床给弄得乱七八糟。就连莱维的枕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一半搭在边上的桌子上。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闹了一阵依文好像累了似地，大字型地瘫在床上，一只手一只脚都搭在莱维的身上。她小声地喘着气，但脸上却挂着有些耐人寻味的笑容。看上去不是单纯的心情好或者高兴，恐怕就算是莱维看见了，都不一定能猜到自己的小妻子这会儿正在琢磨着什么样的念头。 “困了准备睡了？那你先起来，我把床整理一下。” 莱维一个翻身下了床，把自己差点掉地上的枕头扔回床上。他拉着掀起的床罩，颇有点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像电视里那些玩抽桌布表演的人那样，只不过他要抽的这块布上‘摆着’的不是杯子碟子碗和刀叉，而是一直笑嘻嘻还龇着虎牙的金发萝莉。 “我是说你的时间差不多了。” 依文也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撑着床垫耐人寻味地说着。她还顺便探出头看了看莱维那被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在地上的影子。貌似是打着主意如果见到小忍冒头，就一把把她从里头揪出来似地。毕竟站在依文的角度，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证据确凿逃不掉的两个当事人，小忍大概就是在旁边煽风点火的那个。甚至要是再往深处一想，说不定那只不知是不是在影子里笑了好久的‘同胞’，还就是今天所发生一切的罪魁祸首呢。 不过说实话，依文姑且算是伊芙的师傅。她对伊芙那个形态下的种种状况其实比莱维还了解的多一些。她倒也相信伊芙有可能会像今天这样失控，而且依文一直相信伊芙她即使不是今天，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更有甚者，纵然没有第二人格的侵扰，依文也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将来某一天还是很可能会发生。 依文到底是活了六百多年的‘老妖’，更是因为弱小时的种种遭遇而对人心的洞悉远比其他一些人妖透彻许多。家里的那些女孩子各个都在想着什么，内心有什么不希望别人察觉的小秘密。她这个当女主人的真能完全不知道还被她们蒙在鼓里？ 嫩啊，太嫩了，还都太甜了，想那些还早着呢！ 依文翘着小鼻子，可是莱维看到她这表情就愈发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莱维是真有点摸不着头……倒也不能说完全摸不着。可是那个猜测如果由他自己说出来，肯定换来满场的嘘声，又或者还能招来不少唾骂呢。然而依文洁琳可并不是一个能以常理去猜度的女人。她过去能在魔法世界获得那么多各不相同但都代表着邪恶的外号，也不光是因为她的吸血鬼血统。 魔法世界是个种族繁多的缤纷多彩的异域。在哪里有着几乎地球人曾经在各种奇幻小说或者神话故事里描写过的一大半以上的种族与幻想生物。莱维也曾揣测过，会不会其实人类的那些幻想，最初就源自于无意中某个人遇见了从魔法世界意外闯入现世的那些非人类？又或者更有可能是某个、多个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度的人类都曾意外进入到魔法世界，并活了下来后又被送来回来。等他们醒来后将魔法世界残留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辅以自己的幻想再编写成神话传说故事。 在那个包罗万有的魔法世界里，吸血鬼尽管的确也属于其中极特殊，并且由于以血液为生而被绝大多数人视作邪恶的象征。可是这种邪恶的象征它带给人的恐惧远不如现实世界里生活在和平中的人遇到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毕竟在经过无数或为民请命或为了荣耀又或单纯顾着私立的魔法师的努力清剿之下，魔法世界里残存的吸血鬼数量已经降到了一个相当可怜的数字，甚至近年来除了暗之福音的大名外，再没有听说过别的吸血鬼的名头的程度。 在这样的国度中，光凭着吸血鬼的身份，依文是不可能天然就让人对她惧怕至斯。这其中也绝对有着依文她自己所种下的因果。 尽管依文绝不是嗜血的魔鬼。可是任性由心的性格与变幻无常的心思，也使得她在获得了绝对的实力后，的的确确做过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容易被误解为邪恶大魔王的事迹。 毕竟是曾经弱小的时候常年受到欺压的可怜人。就连小忍那样一个一开始就站在怪异顶点的怪异之王，不也在经年累月的各种‘奇遇’中，养成了奇怪的难以理解的一些性格特质？ 莱维不敢说，但他觉得依文没准真有可能存在那样的念头。而依文也没让他辛辛苦苦地费劲脑力去瞎猜。转眼就看她朝着莱维这边、正确来说是莱维这边的那面墙伸出食指。 “我是说你该到时间过去那边了。” 依文所指的那个方向墙壁后面有家里的几间客房。因为魔法结界的存在，隔音效果相当优异以至于让人缺乏和别人隔墙而居的实感。在依文跟莱维的主人房的门对面也有着另一排客房，比如现在正睡着泷壶理后，和招待着她的两名同伴以及朝仓凉子的长门有希的房间，就在对面那一排客房的最里侧那一间。而在主人房这一侧……依文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的，也只能是伊芙住的那间小卧室了。 “还愣着干什么？明明不是个不懂女孩子心思的木头，要不是当年我也……一个女孩子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在那之后男人应该怎么做难道你还不知道？别告诉我还得我来写在纸上一条条的教你！” 七三七、果断就是人渣啊！ 呜哇，那眼神好像在瞪着一个人渣似地！ 不过你别说，今天这事儿莱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人渣化的倾向。 在一段时间来频繁接受蓬莱山辉夜的教育（荼毒），使得莱维也知道了很多二次元世界的常用说法。按照一些比较极端现实的作品的角度，他这样的人大概最后结局的时候会遭遇不止一次修罗场，然后以毙命在深爱他的女主角的刀下作为结尾吧？ 虽说莱维不觉得自己真有辉夜玩的那些游戏里的男主角那么地人渣。他看着那些男主角借着优柔寡断的名义玩弄少女心也觉得他们该死。可是很多时候旁人的视角跟自己的经历并不会完全对上。莱维觉得要是有人看着他的所作所为觉得该死，貌似也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这不是……” 莱维张了张嘴，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他跟依文是百年的夫妻，的确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彼此间的信任以及相处方式远不是寿命也仅止于此的普通人类能够理解的。可是即便是这样，有些事情也还是女人可以说，但男人不能提的。女人说出来是对男人的谅解与宽容，表达了她们的善良与美好。可若是换成男人开口，这个男人恐怕就可以彻底不冤枉的被钉在人渣的列表里等待天诛了。 “所以都说让你快点过去了。又不是刚交往像学校里那些小屁孩一样的情侣，你跟我还用得着纠结那么多无聊的小事么？” 依文指着墙那边的手又摆了两下，莱维不用看她的眼神也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要是连这点都还用互相猜疑，他们两个过往的那些时光不都白过了么？更何况依文之前也不止一次说过……莱维很清楚那时候她说那些话可不光是因为觉得好玩的。 “好吧，那你现在是直接睡觉，还是去别墅里玩一阵？” 莱维看看墙上的钟，这个时间就让依文直接睡觉是有点早了。可看她这样也不像是想再到楼下客厅里去的样子。微型别墅真正的用途其实并不是让人利用来进行修炼。那里面的各种设施和优美的风光都如同大家所见一般，全是为了能让人舒适畅快地度假而存在的。依文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到微型别墅里去玩，毕竟家里现在住了那么多客人，就算房间都有结界隔音很好，依文也觉得还像以前那样大半夜在客厅里灯火通明的玩有点别扭。 一般依文到微型别墅里去玩的时候也肯定会拉上莱维。莱维要是觉得困，那就到里头躺在她边上睡觉，依文也觉得这样就够了，非常安心。因为有这个微型别墅的存在，实际上莱维跟依文两人所经历的时间，相对岛上的其他人是长了不止一两倍的。即使他们不是每天都去里头呆很久，可是从这学期开学到现在短短的几个月，对他们来说却也是已经度过了不长不短的一两年。 “不去那边了，今天我去社团那边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依文在床上一滚，从她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扁扁的小盒子冲着莱维扬了扬。那是一盒还没拆封的新款掌机的游戏卡带。那个既能连接电视当主机，拆下来又可以当掌机的新款游戏机，还是放假前她跟莱维一块去中央区的一个大商场里买的。那个大商场就紧挨着今天朝仓凉子跟她同学们一块去的新开业的购物中心，当时依文还一起买了几个游戏，最近这段时间经常都见她躺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所以说掌机这东西即使不出门不发挥它初衷的可携带性也是有其存在价值的。至少不管主机还是电脑游戏，都不可能让玩家边玩边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是么？ “哦？这是咱们这边没发售的游戏？你让你同学从外国带回来的？” 原来喝茶什么的只是理由之一，依文今天之所以居然破天荒的在放假的时候一大早跑去学校参加社团活动，恐怕主要还是为了‘接收’这块她同学给带回来的游戏卡带。 “也不是这边没有发售，只是不同地区的版本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虽然在网上也能买到，但从国际包裹的速度太慢，万一被海关扣下还要自己去填单子也很麻烦。正好有个家伙说要从国外回来，我就叫茶茶丸去让她顺便带个游戏呗。” 国际邮件肯定是没本地的快，学园岛作为一个有些特殊的地区，海关查验也比外界的一些国家的普遍习惯要严格些。比如像游戏卡带和光盘这类国外海关一般只需要收件人在网上申报再由配送员代收关税的物品，学园岛上如果被抽查到，却是需要收件人到现场监督开包检查的。 莱维以前就每年都会去海关的办事处帮依文取几次包裹，而自从辉夜来了以后，他往海关跑的次数就更多。那个家里蹲的公主可不会像依文这样表面嘴硬内里体贴。对于让莱维帮她跑腿这种事儿，辉夜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是因为身份上有些不方便没办法代为跑腿的铃仙，每次在遇到这种时候总是对莱维很愧疚地拼命道歉。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却打从心底地内疚，这种实在让人无法要求更多的品格，也让莱维暗暗感叹物以类聚这样的老话也有它失效的时候。 “不同的地区发售的版本有不同的内容？现在好像挺多商品都爱搞这样的营销嘛。” 比如某些电影会在不同国家放映时，提供该国专供的版本。最常见的就是其中一些不太重要的配角的戏份会播放该国演员参演的部分，还有片中某些道具会带上该国的特征等等。依文会特意让别人从国外给带上这一份游戏，估计这游戏的针对改动不像那些电影那么地没诚意，很可能是在不同版本总增添了有不同特色的关卡和隐藏剧情什么的。 七三八、依文这心态值得推广！嗯！ 否则要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动，依文虽然喜欢玩游戏，却远没有辉夜和泉此方那么地疯狂沉迷。肯定不会为了光看一句所谓不太一样的特别对话，就把已经玩过的游戏又重新玩上一遍。 “里面有跟我以前玩过的版本不一样的地图区域，和另一个特殊角色……好了，你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都多少岁的大男人了，还在这里玩‘好紧张尽量在拖延一下吧’的游戏？快点给我滚过去！” 依文拿起手里的游戏卡带包装盒，作势就要朝莱维砸过去。莱维连忙一闪身就消失在房间里了。说到底他哪会真像依文说的那样事到临头还紧张那些？要担心也是担心她这只吸血鬼萝莉啊！ “呼，真是无聊！” 见莱维总算是走了，依文啪地一下往后一躺又睡到床上。她伸着小手摸索着拉开自己这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头取出昨天晚上就充好电的掌机，将带回来的卡带插进卡槽里，然后按下电源按钮。 现在的掌机也都像智能手机那样，弄了个总体的操作系统，这样可以实现除了玩游戏之外的更多娱乐互动功能。使得掌机成为一个除了游戏之外还有其他许多应用用途的多媒体终端，多少能为它们在智能手机泛滥的市场上多少抢占一点点的机会。 不过说实话不论是宅的没那么深的依文，还是宅的深入地狱的辉夜。她们都一致认为游戏硬件厂商这种想要跟智能手机竞争的努力暂时是没有多大意义的。都不用去说这些游戏厂商制作出来的系统跟手机平台主流的几个系统在易用性和通用性上差距多大，光是惯性上就没多少人会把游戏掌机多出来的那些用途当做有意义的尝试。 反正依文跟辉夜她们都从来不用掌机上的那些各种应用。对她们来说掌机就是提供游戏娱乐的移动游戏主机，除此之外从来都不会别的什么东西。像依文现在进入掌机系统还得在桌面等系统加载卡带里的游戏内容，当看到桌面中间的一排窗口中最后那个出现了游戏的图标后，才赶紧点击去进入游戏。这个其实很简单的过程，在期待已久的游戏就在眼前时，也显得那么地让人觉得麻烦。 “哼哼哼哼哼~” 依文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拿着掌机开始玩了起来。她轻轻地哼着游戏里正播着的悠扬的背景音乐，心情看上去意外地还挺不错。光是现在这副愉快的玩着游戏的模样，谁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刚刚才主动把自己丈夫赶到别的女人的房间里去的有夫之妇？ ＝＝＝＝＝＝＝＝＝＝＝＝＝＝＝＝＝＝＝＝＝＝ 麦道威尔家的小屋里的客房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除了依文在‘内部空间扩建’这方面学有专精——这点光看她那个微型别墅就知道这只吸血鬼萝莉除了幻术和傀儡术外，还很擅长这些奇奇怪怪的魔法。除了依文之外，麦道威尔家里也不乏以自己的特殊能力能做到类似效果的人。譬如蓬莱山辉夜那听起来像是时间上的操作，但却也能影响到空间以及其他许多存在的能力。包括她那只忠心耿耿到让人都心疼的兔妖怪手下铃仙所拥有的能力。至于长门有希更是各种‘改造’的专家，可以说这房子其实不扩建也完全可以再多住一些人也没有问题。 莱维之所以有点想重建一栋房子，考虑的主要还是大家居住的舒适程度以及各种意义上的方便性。 譬如房间虽然够住，但浴室和洗手间却有时候人多了正好碰上还得排个队。譬如房间虽然够住，但楼下的休闲生活区域、诸如客厅和餐厅这样的地方就有点显得狭窄拥挤。 尽管这样的问题也都可以让尤其是有希帮忙以她的能力解决。给家里增加几个厕所浴室、把客厅和餐厅都扩大空间，这对有希也是简单至极的小事一桩。就像今天为了方便给泷壶理后看病，她手指头都不动一下就让自己房间成了个宽敞的又像病房又像研究所实验室的地方。 可是毕竟是用特殊能力维持的空间，总让人有种不安定感。有些人或许会担心万一哪天能力除了问题，屋内空间崩塌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给弄坏了什么的。何况麦道威尔家并不缺钱，也不缺不花钱就盖一栋大房子的方法。莱维也顺便想给刚刚嚷嚷着觉得太无聊的那只吸血鬼萝莉，找点让她不那么无聊的事情干干。 别看依文好像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觉得很多事她都会觉得麻烦不去理会。要知道毕竟她是个多年以前就结了婚的当人家妻子的女人。尤其她在成为吸血鬼之后就是个普通贵族家的大小姐，所谓别扭的性格和独特的爱好都是后天特殊的经历所培养出来的。以本性而言，依文也是个跟远坂凛、又或者梦梦差不多出身的大小姐模样。而在身边有了那个能让她托付并获得幸福的男人后，依文表面上还是那么地难以相处古怪怪异。实际上在自己丈夫面前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需要照顾呵护的小妻子罢了。 对于自己家里的事情，只要有必须要依文去管的，她自然也像别人家的女主人一样会去悉心管理。如果莱维现在定好了要建一个有足够大空间，还附设各种娱乐室、甚至带个小型图书馆的大房子，依文不光会认真地监督施工进程，甚至就连设计整栋房间的风格和功能性设施的细节，她都可以一手包办，反倒是莱维则只需要提出他自己的要求就可以了。 要知道过去依文独自一人隐居的那座城堡，也不是一开始就在那种深山老林里有人费力不讨好建出来的。当初光靠她的那些傀儡人偶，人家就当过一个出色的包工头监理和供货一肩挑，现在莱维要是提出重建一个房子，依文不就正好有事儿干不用闷得发慌？ 七三九、这夜袭是合法的！ 不过麦道威尔家夫妇再怎么有办法，重建一栋大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家肯定也还要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反正家里的房客们其实就连要求最多最麻烦的辉夜都没什么不满意，像爱丽丝那种不太喜欢人多热闹的女孩子也能找到自己的清静，大家在这里住的都还挺开心的。 然而过去也一直对居住地点从来没有要求的伊芙，今天却破天荒地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 伊芙当然从来都不是贪睡嗜睡的女孩子。虽然实际上没有什么必要，她过去也一直保持着作为一名杀手应有的种种生活作风。譬如合理地利用有限地休息时间，即使休息当中也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刚来到地球那段时间，每天都像曾经在宇宙中一样，就连睡觉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站在房间不容易被一眼发现的位置，一头垂落地面的金色长发更是如同装载了简单系统的自动探测防卫装置般，时刻都布置出一张坚实的防御网。 后来还是经过了莱维不小的努力，才总算是让这个女孩子终于答应每天晚上至少睡在自己的床上，渐渐的伊芙也稍微习惯了在没有太多安全威胁的平和环境中生活的方式。 对于很善于利用有闲时间休息来恢复自身疲劳和放松精神的杀手少女而言，晚上睡不着觉是过去极少有的‘珍稀’体验。毕竟要是在执行委托中难得遇到能休息一下的机会却睡不着，接下来还得继续的高强度行动必然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即使伊芙是业内也被公认的最强，在身体和精神疲劳的状况下，也照样容易遇到更多的危险。 可是也许是因为自从圣杯战争之后，已经长时间习惯了和平的缘故吧？伊芙早就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过于放松，要不是莱维和家里的其他人各种‘从中作梗’，她其实是挺想让自己再恢复到过去的节奏中，毕竟那是一直习惯的生活方式。 就在莱维安排家里几个‘适龄’的女孩子去学校插班入学之前，伊芙基本上是风雨无阻地每天都要到微型别墅里进行长时间的修炼。可以说依文的微型别墅最近一段时间使用最充分的人就是她了。 也因为在微型别墅中呆的时间太长，伊芙主观上在地球这个和平世界里生活的时间就被拉得更长。这也的确只是时间就能影响到她各方面的细微生活习惯。 然而伊芙其实自己内心也知道，今天晚上这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跟她生活习惯以及心态上的变化绝对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她好歹是每天都捧着书只要有空就读的一个人。尤其她读的还基本都是封面带有浪漫暧昧颜色和图案的言情小说。自己身上正发生着什么，要说伊芙这都搞不清楚，那她房间里书架上和书桌上都堆满的那些书就太可怜了些。 因为身体的特殊，伊芙并没感受到许多小说中描写的那种事后的‘隐隐作痛’。也许当时是有些感觉的，但那时整个人都处在混乱当中，现在回想起来也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反正伊芙是连一点点的身体不适都没有体会到。可是即便如此，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的这种感觉，仍然仿佛跟平常每一天躺在这场床上时感受到的不太一样。她说不清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像是有什么变化、又像是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期待着什么变化、又像是期待着什么都不要变化。 伊芙的大脑说不定比下午的时候更加混乱。当时那种状况下她反而不需要去进行任何主动的思考，而现在却是典型地自己胡思乱想把脑袋塞满了不得清静。 在床上抱着被子揉来揉去的少女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直到那个人迈出了一步在地板上踩出细微的声音，伊芙这才惊觉房间里情况有异，她顾不得检讨自己的大意，人还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被她之前滚来滚去弄得像纱巾一般散在床上的金发却已经升上半空汇聚成十几根锐利骇人的尖锥，划破有些微寒冷的空气呼啸着就朝房间的中央席卷而去！ “等等！是我！” 莱维刚到伊芙房间，就见到床上那个把床单都揉的乱七八糟的娇小身影。他正好笑地要走过去，却刚迈了一条腿就见眼前闪过一片寒芒。 幸亏伊芙好歹曾经当杀手培养出来的那些技能还远没有荒废，一听见莱维的声音不管脑袋是不是变得更乱，起码还是及时停下了自己的攻击。否则要是逼得莱维不管是抽剑防御还是抽身躲闪，那些尖锥无论装在坚硬的金属上还是失去目标戳进不那么厚实的墙壁里，都必然会惊动这房间隔壁那个布局相似的房间里的房客。 伊芙自然也没心思去推测一旦隔壁住着的女孩子被惊动了，自己今天回家后努力维持着的样子是不是就会破宫。她一听到那个声音，一看到透过窗帘依稀照进来的月光映着的那个影子，整个人就跟吃了奇怪的东西似地，一股热气蹭蹭蹭地就往上冒，从手臂到胳膊到肩膀到脖子到脸蛋和耳朵，一瞬间这些地方的皮肤都变得红彤彤的，体温也仿佛跟着升高了好几度，恐怕都能让电子体温计滴滴滴地拼命响起报警声了！ “你、你、你……” “嘘……” 莱维示意伊芙小声一点。他抬手一拨，那些堪堪在离他的皮肤还有几厘米处停下的尖锥就跟被抽了脊椎的蛇一般软了下去，长度也迅速收缩恢复成了伊芙本来的头发的样子。 莱维走到伊芙床前，因为有结界其实倒也不怕声音被隔壁听见。他让伊芙小声一点，实际是希望她能冷静一些。莱维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在依旧躺着的少女的额头上摸了摸，那样子看着就像是测测体温看看她发没发烧似地，要是还有别人在边上非得吐槽一下不可。 七四零、伊芙，睡得着吗？ “睡不着吗？” “……” 红着脸的伊芙大概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努力像平时那样瞪着莱维，可是才睁大眼睛盯着这男人的脸看了两秒钟，她就忍不住又把头低下，埋进了被自己当成抱枕揉在怀里的被子中。 然而伊芙的鸵鸟战术也就跟刚才的瞪眼战术一样才维持了几秒。她马上又把头抬起来一脸地不敢相信，缘由也是听到了莱维对她说：“今晚我陪你睡吧。” “……你、你……” 脸上的颜色又变得更深的少女好像忽然语言系统急剧退化，就只剩下会说这一个字了似地。让人难以想象那位金色之暗居然也能变成这样一个叫人见了面都不敢相认的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莱维也不管伊芙还在那忐忑什么，弯下腰在她的惊呼中一把将她抱起然后自己往床上一倒，两人就变成了面对面躺在一起的姿势。这下子伊芙就已经不是‘疑似发烧’，抱着她的莱维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触摸到的胴体温度早就远超正常人类应有的范围。即使是高烧入院的病人，也远没有伊芙现在的体温那么地高。这起码四十多接近五十度的温度，虽说是她体内毫微机械热量上升所发散出来的。然而往常即便在比较激烈的战斗中，也得持续较长时间的消耗，才能让她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热量上升到这个程度。两人这都还什么都没做呢，伊芙就跟经历了一场圣杯战争中与其他强大英灵遭遇的险局一般。 “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么？” 少女害羞成这个样子，莱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她稍微平复一点。然而必须要说的话还是一定得说出来。不光是所谓男人应有的责任，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何尝又没有帮助莱维看清自己内心的一些所思所想？ 莱维不是他学校里那些连自己心思都搞不懂的懵懂少年。虽然有些记忆失去了找不回来，然而究竟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却也能从点点滴滴的蛛丝马迹中摸索到大概。况且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多，记忆虽没恢复，莱维却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一些过去仿佛一直存在，但却随着记忆的消失而变得模糊的情感。 如果对这名少女完全没有那样的感情，那么即使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莱维绝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大不了带着她转移到没人的地方，豁开了狠狠打上一场，莱维这边影子里那只金毛萝莉也不是光会出来报告情况出馊主意的。他就不信让小忍吸大口点，至少恢复到外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合他们二人之力还能制服不了像上次麻帆良校庆时觉醒的darkness。 至于制服了之后该怎么解决后患……莱维在这个地球上认识的奇人异事不说多不胜数，却也绝对不在少数。真要费点功夫去找能解决这种情况的人也未必就不能找到。他可不是那种这辈子没见过几个美女，一旦见了就一见钟情什么都能干的人。伊芙固然长得非常可爱没错，可要是没有两人相处中培养出的感情以及心底那份说不清道不明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回忆’，莱维绝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选择！ “虽然很多事情我还是想不起来，即使这样你也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么？” 莱维轻声问到。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从一开始伊芙通过圣杯的力量成为英灵，被召唤到他身边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嗯……” 伊芙的脸蛋还是那么地红润，眼睛一眨一眨地相当地害羞。然而她的眼神却努力地没有躲闪与莱维对视着。那片刻沉默不是犹豫，而是一种混杂着激动、高兴、欣慰以及幸福的复杂的情感。 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这同样也是从一开始被圣杯召唤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事实。 莱维并不知道，通过圣杯的力量成为英灵的那一瞬间，伊芙在涌入体内的魔力的牵引下，曾经看到过一幕幕她过往只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虽然慢慢地清晰但却远还没有能够彻底辨识的画面。也许那是被人类称为转世又或者穿越的之类的现象。然而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伊芙在那一刻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被称为金色之暗的自己，会下意识地在意着那位‘同行’。并不是因为他曾经解救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姐妹们’，也不是因为他作为一名杀手却做了许多让自己想要模仿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伊芙稍稍挣扎了一下，努力地冲破了自己的羞怯，双手使劲地反搂住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体。她那使劲的模样就像是想要把自己藏到这个男人的身体里再也不出来似地。 “累了吗？好好休息一下吧。” 莱维轻柔地**着少女的秀发，听着将整张脸都埋在自己胸口的少女闷闷地‘嗯’了一声。接着没过多久，少女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安静，然而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双手却没有丝毫的松开。莱维确定伊芙睡着后露出一丝苦笑，这丫头倒是早就换好了睡衣睡得舒服，可自己这还穿着家居便服没有换掉。 这时候要是莱维起来，即使伊芙这一次睡得肯定比以往沉很多深很多，却也绝对会第一时间惊醒从床上爬起来。没办法的莱维也只好动了动那条被伊芙当枕头的胳膊，食指中指勾住被踢到墙边的被子，一使劲把杯子拽起来盖到两人身上。也亏莱维不是个一般人，否则在胳膊被压住不怎么敢动的情况下，光靠手腕做到这样那是不可能了。 盖好被子的莱维也放松了身体。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女金发覆盖着的小脑袋。虽然看不见少女的面孔，却总觉得这样的伊芙格外地可爱。嗯，几乎比下午做那样的事时，脸上挂着不知所措又难掩兴奋的表情时还要可爱。 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搂着她睡觉的一天——莱维直到睡着之前，心里都不断在感慨着这仿佛并不现实的事实。 七四一、这可不是梦 即使是学园岛这样地处北半球偏南位置的岛屿，到了这个月份太阳也不会那么早地高高挂上半空。然而也许是因为昨天经历了一些太过不平凡的事情，本来已经放假不用上班、可以睡个懒觉的莱维却还是早早的醒了。可是当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人比自己醒的更早。那个近在眼前只要稍微放低视线就能看见的闭着眼睛的脸孔，那微微颤动着的眼皮很明显就告诉他，人家正在不好意思地装睡呢。 莱维会心的一笑，低下头吻住少女的双唇。也许是昨天有了不一般的经历，又或许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准备。特别爱害羞的伊芙尽管脸上又瞬间就挂上了红晕，却也没有丝毫地挣扎，而是呆了片刻后，生涩又躲闪地回应起来。 “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莱维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伊芙躺在他身边低声呓语着。能让这个一向给人感觉就是个三无少女的女孩子露出这种茫然又隐藏不住幸福的表情可不容易。虽然莱维一直觉得她应该本不是像后来那样总是板着脸寒霜满面的样子。 其实当初捣毁了改造伊芙和她的同伴们的组织后，后续的人员从哪里搜集出了不少文件材料和影像记录。毕竟莱维接到的委托有好几项，除了将那个组织从上到下的人都干掉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尽量保留下他们的研究材料。 基于对委托方的了解，莱维不担心他们获得了研究成果后会用到错误的地方。其实只要是在自愿接受的前提下，莱维并不是那种一味反对对人体进行改造强化的卫道士。在他看来不论是哪种方式，只要不对当事人造成伤害，那么但凡能够获得力量就没有手段的高下之分。何况有不少修炼的方式，本质上也存在借助魔力或者气一类的能量对身体进行改造的过程。诸如‘易筋伐髓’那类的说法，所讲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反正都是以外部的力量刺激下来使得身体变得更强。究竟是借助魔力还是气又或者科技等等，这其中又有什么必须分辨出来的不同之处呢？ 当时获得的那些研究材料，莱维虽然不懂具体的技术问题，但也稍微看了看几名‘实验体’的身体检测数据。从那些数据上看，包括伊芙在内的‘实验体’，她们除了身体的各项机能远比正常人更强之外。由于毫微机械的自我修复和别的一些功用，使得她们基本上相当于获得了不老不死的永恒的生命。对于从地球到宇宙中无数智慧生命群体中的上位者一直在追求的永生，能够得到它起码总不能说是对像伊芙这样的少女们是一件坏事吧？ 在那些搬回来的材料中，莱维还找到了比较稀少并且断断续续不完整的一些伊芙小时候的监控视频记录。尽管感觉像是有人刻意地抹除了那些记录，但从剩下的零碎中，莱维能看到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的伊芙，是个天真活泼又可爱乖巧的孩子。就像每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那样，那时候的伊芙除了相貌上能看出将来的影子，其余可是一丁点都无法让人联想到后来在业内名声震天的那个金色之暗。 莱维现在当然早知道那是因为有一个善良的研究人员违背了组织的意愿，希望给予伊芙一个快乐的童年才将她像普通人家的可爱小孩那样对待，让她能在不公的命运中享受了一段幸福的成长。而在那位研究人员消失之后，完全变了的境遇以及其他接受的科学家对她进行强制性的‘调整’，才使得曾经那个天真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变成了后来那副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模样。 如果能让伊芙恢复当初的天真可爱，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虽说成长的印记是不应该被抹消的，毕竟不论好坏那都是一个人的人生的见证。然而伊芙本来就不该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女，虽说的确存在不少小时候活泼好动长大了变得安静的例子，但是至少也应该让她内心获得幸福和温暖，并被这些给充实起来，而不再像她的外表那样让人感觉到冰冷。 “当然不是做梦，要不我使点劲帮你验证一下？” 莱维摸着伊芙脸蛋的手轻轻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那光滑细嫩的肌肤让他差点都捏不起来直接把手指滑开。他当然舍不得使劲在这么漂亮的皮肤上留下红肿，就算没有伊芙抬手拍掉他的指头，莱维也不会真的使劲的。 “差不多该下去吃早餐了。” 伊芙体内的生物钟都已经不能叫生物钟了。她对时间的感觉没准比家里挂在每个房间里的石英钟都更加准确。莱维倒是没注意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放假期间家里每天的早餐时间也随着大家调整生活习惯而往后推了一些。今天莱维是按照平时要上班的时间睡醒的，本来离着这些天的早餐时间还有不少富余，没想到只是在床上呆了一会儿就过了那么久。 尽管已经是早结了婚的老男人，莱维跟伊芙在一块的这段时间却仿佛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热恋中的青涩情侣一般。那些年纪轻轻的男女总是抱怨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恐怕靠在莱维胸前的伊芙也是这样吧。看她那微妙地好像有点撅起来的嘴唇，就像是她以前正看着最喜欢的小说到了精彩部分，却被人冒失地打扰了似地。 “晚点下去也无所谓。” “雪伦肯定已经都准备好了。” 莱维说的很随意，没想到伊芙却还挺坚持的。听到她有些刻意地提起雪伦的名字，莱维脑子转了一下突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家里现在算起来有三个女仆，算是女仆长的雪伦和来了没多久的双胞胎姐妹拉姆和蕾姆。现在家里不少事情都用不着雪伦亲自动手，由她指点着拉姆和蕾姆姐妹就能做的很好。 七四二、这两人状况不对啊 女仆双胞胎姐妹中，尤其是蕾姆在许多日常家务上都用不着雪伦的指点。她总是能又好又快地完成，让雪伦最初也有点惊讶。 比起刚来没多久的拉姆和蕾姆，雪伦虽然来到麦道威尔家的时间也不太长。但很显然那个根本就不该只当个女仆大材小用的女人，对家里的一切看的远比那年纪还小的两姐妹要透彻深刻。伊芙特意提起雪伦而没有提拉姆和蕾姆，这明摆着不就是担心自己跟莱维要是一块迟到，容易被精明的雪伦看出其中的问题么？ 莱维很快就弄懂了伊芙的意思。虽说他其实觉得伊芙有点想太多，做贼心虚的心理太过明显。不过人家小女生刚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本就又是一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这种时候顺着她的意顾着她的脸面也是应有的温柔。于是虽然还有些犯懒，莱维还是很利索地从床上跳下去，叮嘱了伊芙几句就干脆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都和往常一样很平稳地度过。看起来家里谁都没发现不妥，一如既往的过着悠闲的日常。 泷壶理后的身体貌似彻底恢复了，莱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但早上吃完早餐后她跟绢旗最爱和芙兰达与大家道别时，光从脸色上看就的确跟以前截然不同。 尽管泷壶一贯给人的感觉看着跟辉夜和泉此方那种日夜颠倒或者连续熬夜的宅女那‘操劳过度’的病态模样差不多。然而实际上泷壶的情况跟她们完全不同。像辉夜和此方那个样子，只要好好睡上一大觉，或者顶多连续几天维持正常规律的生活作息，外表上就会立刻恢复正常，让人看不出半点问题。就像此方平常每天到学校去上课，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顶着两个黑眼圈和蜡黄的脸色昏昏欲睡，只有一些时候的周末过后，和连续长假后的登校日，她班上的同学才会想起原来自己班上还有个‘艰苦奋斗’的超级宅女。 泷壶过去那病态的观感是无论她休息多长时间，补充多少营养都无法有半点改观的。毕竟按照绢旗最爱以前给莱维看过的身体检查结果，泷壶那是体内代谢失调、多个器官濒临衰竭以及各种其他问题纠缠在一块所造成的。那可是连学园都市的研究人员和医生都解决不了的大难题，尽管少女们并不知道，她们其实还没把泷壶带去给学园都市最出色的医生做过诊断。以莱维的猜测，他认为那个医生对泷壶的状况肯定多少有些办法。起码能暂时维持住她的生命。 然而纵使以学园都市最厉害的那个传说中的医生的能力，想必要彻底治好泷壶理后的身体也得花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并且在那段治疗期间泷壶也一定要严格遵守医生的叮嘱，说不定就连长时间离开医院都不被允许，更别说参加item的各种危险任务。 以泷壶的性格，让她那样长时间呆在医院里不能帮助自己的同伴是绝不可能的。除非莱维采取一些手段强制性的让她没办法只能遵从。可是相比那个几乎拥有起死回生之能的医生，莱维这边既然有能够更简单快捷地一劳永逸解决泷壶身体毛病的办法，为什么不先尝试更好的呢？ 至少，若是经过那个医生的长期治疗让泷壶理后恢复了健康，能让她继续保持下去的前提条件也肯定是她以后不能再使用体晶来增幅自己的能力，否则必定会再次导致身体崩坏甚至无可挽救。但是让有希和凉子出手，说不定能让泷壶以后即使使用体晶也不会给身体带来太大的负担。起码有希和凉子昨天就这样说过，而对她们两个所打的包票，莱维基本上是百分百相信的。 “前几天我记得你说过想重新盖个房子？” 在莱维家里一个肯定是房门打开次数最少的房间里，蓬莱山辉夜一如往常地坐在地上穿着她那老套土气的肥大运动服，手上拿着手柄弯着腰驼着背盯着前头的电视，那姿势体态可以说半点都没有女性应有的柔美，只能让人联想到同样打扮体重比她重说不定两倍、带着酒瓶底厚眼睛头发跟鸡窝一样的肥宅。 “是有这个打算，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就在这个假期里动工。” 莱维也坐在地上，背靠着辉夜的床，因为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这么坐着也还挺舒服的。 今天送走了学园都市来的三名少女后，莱维没什么预定事项索性呆在家里休息一天。虽说貌似自己跟伊芙的变化很好地瞒住了家里除了自己老婆之外的其他人，但他毕竟是当了贼，多少有些心虚而不太想在楼下客厅呆太长时间，以免让一些心思特别敏锐的少女看出问题。于是借着看看辉夜还活得好不好的借口，他吃过午饭在客厅呆了一小会儿，就到楼上这个肯定也是整个家里最乱糟糟的一个房间里来‘避难’。毕竟除了这里他也没别的地方可选，也只有这个房间几乎任何时候主人都在，而且绝不会有觉得不能让男人看见的事情而把他给挡在门外面。 从结论上讲，像辉夜跟泉此方这个程度的宅女对男人还挺‘方便’的。也许是因为各种acg作品，尤其十八禁的作品绝大多数都是男性向为主。整天浸淫在这些作品当中，不能说对她们这些少女的心态和心理完全没有影响。 比如像屏幕里显示着不堪入目的内容，而音箱里又传出令人不齿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身旁还坐着一个成年的异性，恐怕就算是水准之上的宅男都未必能够扛得住这巨大的尴尬。可是这对辉夜跟此方却根本不值得一提。 房间里现在的状况也正是如此。辉夜面前的电视上正播放着虽然没到十八禁程度，却也相当‘刺激’的画面。可是她嘴里却没有半点不自然地跟莱维提起了麦道威尔家重建计划的事情。 七四三、辉夜的日常生活（笑） 两个没有任何特殊关系的男女坐在一起，对着正播放寡廉鲜耻画面的电视，却没有半点暧昧的气氛而是一本正经地谈论着有关房屋重建计划的事项。这种超现实的场面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人肯相信，但莱维却是早已被辉夜给锻炼出来，也能够将这些当做最平常的日常根本不会多想。 反正更重口的游戏莱维都看辉夜当着他面玩过，甚至有一次辉夜貌似玩得太入迷忘了莱维就在边上，盯着屏幕慢慢的就一只手离开了键盘，伸到了自己穿着厚厚运动服裤子的下身……那次要不是莱维使劲咳嗽了一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心让人不敢想象。 可是更厉害的是当莱维咳嗽一声唤醒了辉夜，她不但没有多么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反而扭头就瞪了莱维一眼，仿佛怪他打扰了自己的‘性致’似地。那反应当场就令莱维目瞪口呆，半天张着嘴巴都说不出话来，表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谁让那是即便依文也不会公然在莱维面前做的事情？这女人实在太可怕太无耻了！ “你想玩模拟游戏我没意见，但可别干扰了我的日常生活。” 辉夜看都不看莱维说到。莱维见她这样子真想回她一句‘你这腐烂堕落的日常生活毁了更好’。考虑到这女人闹起来相当麻烦，自然也就不敢造次给自己惹事。 “这你可以放心，我又不是打算把这里先拆了再重建。” 直接拆掉房子重建对如今这个大家庭来说的确事件麻烦事儿。虽说麦道威尔家不缺钱，依文是个学生却也是麻帆良的警卫，而且她这个警卫不是一般人理解上在学校里守大门或者巡逻一下的保安。麻帆良有魔法老师、魔法学生，依文则算是这学校的魔法警卫。 麻帆良的魔法警卫只有在出现了魔法师、或者其余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异能者所造成的事件时才会出动。比如最常见的与魔法世界魔法师敌对立场的魔术师之流到学校里来搞事情，这种时候普通的警卫保安显然派不上用场，光是一个最普通的驱逐闲人之类的魔术就能让他们连接近事发地点都做不到。当有这样的人闯入麻帆良，就到依文和她的同事们出动的时候。 虽说事实上作为一名警卫，依文这些年在麻帆良基本就没怎么干过活儿。除了上次校庆时的入侵事件，其余时候绝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她的那些同事去做的。譬如主业是老师同样也兼任警卫的那些魔法老师，就像隆道那样的人。至于偶尔遇到一些人手不够的情况，必须要依文也出动的时候，也大多是由莱维去代她‘上班’，她则在家里一如既往地宅着。 但即便从来都不怎么工作，麻帆良给依文的那份工资也没短缺过。麻帆良跟学园都市比肯定算不上财大气粗，可是对于学校职工的工资也从不吝啬。尤其像依文这样的警卫，除了每个月固定的月薪外，每次有行动的时候都有额外的津贴补助。一年到头算下来，依文的银行账户上收入的数字还颇为可观。 而除了依文之外，家里还有莱维这个一家之主肯定是需要赚钱养家的。 学园岛因为环境情况特殊，在这里工作的人拿到的薪水普遍比较丰厚，大体上就类似某个公司将员工外派海外，除了基本工资本来就要提高一档之外，还有各种名义的补助来补偿远离家乡独在异乡工作的生活和心理上的困难。中央区的老师的工资比不上学园都市也比不上麻帆良，却也比在其他发达国家的大城市当个普通的教师赚的多不少。否则就这样一个除了老师就是学生的单调的海岛上，凭什么吸引那么多人才前来这里任教？什么以教书育人为终身事业，以培育推动人类发展的优秀下一代为己任。这种话只在各种表彰大会和拍马屁的纪录片里听听就好，不是说这世界上没有那种不计个人利益单纯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伟大无私的人，而是以这种能被称为伟大的标准来要求绝大多数只要平平淡淡好好生活下去就满足的普通人，实在是跟劫匪绑票一样的无耻。 莱维在学校里跟依文一样拿着一份不错的工资，而负责学生会的事务也能让他多领一份总比没有好的奖金。但真正能算他赚钱养家的收入却根本不是朝九晚五上班赚到的这些钱。 别看莱维大多数时候都正常上班下班和普通上班族他的同事们没两样。他只是偶尔在夜间和周末选择性的接一些私人委托赚取外快，而且大多是以不影响自己正常工作生活为要求的。可就是这些小小的一点点偶尔的外快，那金额说出去能让每天辛苦上班的其他同事听了眼红流口水恨不得灌酒灌死这个该死的有钱人！ 能找上莱维的委托肯定都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一般小事。尽管那些事在莱维眼中多数也不是什么难题，尤其他现在早就金盆洗手不干杀手的活计，能让他答应接下的大多是些跟侦探小说的里侦探接的案子类似的事情。只不过还有个前提条件是莱维可不负责查案，他做的都是人家名侦探推理出案情后，他负责最后收尾的那一下。比如确定了丢失的物品被小偷弄到哪里，莱维去帮忙将物品完好地取回。又比如某个叛逆的大小姐跟家里闹别扭，偷偷离家出走结果被早就暗中谋划对付这个家族的对头给绑走了，莱维负责把人给完完整整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送回去。 莱维接到的这些委托，有时候甚至都不会遇到拥有特殊力量的异能者。像是上个月莱维就接到过一个委托，当时的委托人是一名富商，而他的公司在某个战乱地区的物资运输车队遭到当地武装分子的劫持，希望有人能前往解救，在保证人员安全的同时将运送的物品也完好地取回。 七四四、你说的‘收了\’是什么意思？ 在那种每天都由各个不同派别挑起战争的混乱地域里，又没有足够的利益让那些强国大国介入其中。完全就是个彻底没有法律没有规则只要有力量就能肆意妄为的人间地狱。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事件根本没有存在的警察和军队能够出手，也就只有委托雇佣兵又或者莱维这样的人前往执行任务。而比起还处在普通人类军人水平的雇佣兵，莱维这样的人显然值得那些不光是为了杀人和破坏的雇主付出更多的赏金。毕竟雇佣兵即使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强悍的单兵能力，可那些混乱地区的武装再怎么也是相当于军队的规模，让他们出手给够了钱打赢是没问题，可能不能保住人质和物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而雇佣莱维这样的人，完美地完成任务不过是轻而易举地小事。为此多给点钱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何乐而不为？ 虽说工作这东西有轻松好赚的就有难办麻烦的。莱维有时候也会接到个看似平常的委托，结果到了地方却遇到意料之外强大的对手。但反正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的前提下他接委托都相当谨慎，一般而言真正遇到危险的机会不大。即使这样让他比同行那些赏金猎人之流的赚的少很多。可是知足常乐的麦道威尔家也已经非常足够。 让莱维花钱把家里的人全都安排去舒适方便的酒店去住上一段，又或者在哪个优越的地段短期租一栋大房子也没什么困难。尤其现在依文也不再是被诅咒困在麻帆良连校门都出不去，到中央区找个地方住也是可以的。 可是对于莱维这样的人来说，无论外面的酒店再怎么豪华奢侈富丽堂皇优雅万方，住的时间长了也还是不如自己家里呆着舒服自在。 莱维有时候接受一些需要在外面住两天的委托任务时，对方会给他安排好指定的住所。如果不是特别需要保密的危险任务，委托人就会给莱维安排当地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套房。类似那种还带有小型会议室、放映厅和健身房、游泳池的总统套房，莱维也住过不少次了。然而那种或高贵奢华或内敛典雅的顶级套房，他住着也就一开始有点新鲜感，睡一晚之后就觉得还是家里呆着舒服方便。有时候工作需要必须在外面多停留几天，最终回到家后他都有种解放的快感。 莱维不知道家里其他女孩子是怎么想的，但就他以自己所了解的来推测，这些女孩子们应该绝大多数也是比起高档的酒店更喜欢家里的温馨。毕竟都是些重感情的孩子，就连八神疾风那种家里已经没有了双亲的可怜孩子，当她从一系列事件中解脱出来，回到家后那神情莱维也仍然历历在目。 鉴于家里这样的情况，莱维虽然决定了要盖个新房子，但家里的人肯定还是能不离开就不离开，能不受影响就不受影响。尽管暂定的新建房子所在的位置离现在这个麦道威尔宅其实非常靠近，可是以家里的女孩子们的本事，自然有一大堆方法能让附近的在建工地对这边的居住环境不造成半点影响。 比如用结界隔绝掉恼人的噪音，在控制住施工时扬起的灰尘和各种建筑材料挥发出的粉尘。再不行干脆就让依文或者辉夜，把这边的家整个都用彻底与外界隔绝的结界给隔离开，这样别说噪音灰尘，那边施工的工人就连附近还存在着一栋房子这事都不可能察觉，还怎么可能打扰到这边大家的生活？ “我倒是忘了你早就收了两个那么方便的外星人妹子。” 辉夜轻轻哼了一声，突然提起了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尽管这家里还有别的外星人少女，譬如伊芙和梦梦她们。但能用上‘方便’这个形容词的，肯定是有希和凉子无疑。虽说这样形容她们两个让莱维听着感觉怪怪的哪里不对，但的确有那两名外星人少女的存在，让莱维在很多事情上都节省了不少力气，减少了很多麻烦。 “以她们两个那种奇怪的能力，应该可以直接把这里和你要盖新房子的那边给隔绝成两个不同次元的空间吧？这样那边的人绝对不会影响这边，这边的人每天出门也不用注意别让那边的人看到。” 辉夜说的这个办法倒是的确不错，莱维一听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其实她所指的就是将自己家现在住的房子和附近这一块地方，弄成类似当初自己和爱丽丝被困住的那个不知何原理的异空间一样的道理。也像前一段学校组织外出旅游，莱维在那座山上发现的异空间里的研究所一样。如果没有特殊的进入方法，即使用挖掘机将山体整个凿空，也不会发现原来山体内部还存在那样一个特殊的空间。如果对自己家进行那种方式的处理，普通人经过这里的时候就像之前漫步的森林一样，可以直接就从千篇一律的树木丛中走过，穿过然后走出森林进入到中央区的地界。而只有得到‘认证’的人，才会在接近这块地区的时候进入到另一个空间，来到麦道威尔家的这栋小屋门前。 “有希跟凉子她们两个能做到那样的事？” 虽说其实没必要非得像辉夜所说的那样，自己这边进进出出还得小心别被人发现什么的。莱维料来那是辉夜那样的死宅天性孤僻不喜欢见到陌生人，比如依文以前也有时候会发现前面某个小巷里有人徘徊，在巷口等着里面的人走了才进去那种在莱维看来多此一举的举动。他能理解这种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人，去到哪里都喜欢清静的‘习性’。若不是因为爱好上的关系有些游戏想玩起来开心必须得去街机厅那样的地方，恐怕自从铃仙也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连外出抢购刚发售的商品都让那只兔女郎代劳的辉夜，可以一宅在家永远都不出门也是没问题的。 七四五、雪伦，你这是不是有点…… “上次不是那个短头发的把你跟那个阴暗女给弄出来的么？既然能弄出来，再弄一个把大家都弄进去也没什么问题。” 辉夜这话乍一听挺有道理，但实际上比较扯淡。能开锁的小偷他不一定会制作锁具，这比喻不太好听但应该没错。虽说莱维也觉得有希也许能做到那样的事，毕竟她的各种神奇能力莱维已经见怪不怪，要不怎么把她叫大明神恨不得每天拜三次呢？ 其实莱维猜那样的异空间也好结界也好，辉夜的能力应该也是能弄出来的。毕竟他经常听铃仙说起她们在幻想乡时的事情。她们在幻想乡所居住的那个永远亭，就是被一片叫迷途竹林的森林包围着，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不但从竹林里头怎么走都走不到永远亭，就算从竹林上头飞过去，也是看不到辉夜和她的家人们住着的那栋老式的大宅。 只不过看辉夜这个懒兮兮的模样，她肯定是不打算自己动手才跟莱维提了有希和凉子，让她们两个去费力气。不过莱维本来也没想过这些事劳烦家里这个neet，倒也没觉得辉夜这样有什么问题。唯独辉夜说话的方式让人觉得太粗鲁了些。总是‘弄’啊‘搞’啊的，一个长得像仙女一般的女人张嘴闭嘴就是这些词，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魔幻现实主义么？ “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问问有希。” “嗯，那件事就先不提了。我前一阵又买了个刚出的游戏挺有趣，既然我这里给你提供了保护，作为回报陪我玩玩没意见吧？” 辉夜说着回过头来斜着眼冲着莱维眨了眨眼睛。她这表情看上去像抛媚眼，可莱维却绝不会误会。他听到辉夜这么说脸上立刻挂上苦笑，结果吃饭的时候一直那么注意，反而是让这个根本没下楼的死宅给第二个看穿了……不，辉夜是不是第二个不清楚，家里肯定还有别人也看出了点什么。譬如给人感觉和往常一样的雪伦，莱维回想起来昨天到今天她做的饭菜，菜式上貌似挺有些针对性啊。都是些营养比较丰富，俗称比较‘补’的食材来着。 也好在这个家里貌似对食疗、以及各种食材功效特别了解的人不多。否则雪伦做的饭菜保不准就让谁给看出问题来。起码当时在饭桌上莱维没察觉出有谁看到菜式的时候露出特意关注或者端详沉思这类的神情。考虑到自己家里一堆来自异世界或者外星球的非地球原住民，即使像菲特和疾风这种以往也是居住在另一个世界同样被称为地球的星球上，但她们年纪也还小，虽然烹饪水平相当不错，据莱维所知也没谁研究过各种食材的甚至只是停留在传说中的功效。像疾风这种从小就自力更生很早就精通厨艺的标准未来好新娘，她也只是稍微了解一些食材的营养价值罢了。至少以前莱维吃过不知多少顿疾风做的美味佳肴，却也没发现她在食材搭配上有特别独到的见解，而是像常人那样普通地把当天新鲜的食材做出大家都喜欢的菜式端上桌罢了。 “刚出的新游戏？是格斗游戏么？” 莱维很想知道辉夜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跟伊芙的事情的。但这种时候肯定不能直接问出来，干脆就把那个话题给放过去好了。虽说这件事的确有点离奇。 从表面上看，昨天自己跟伊芙回家之后到现在为止，这个家里蹲公主都一如往常地宅在自己房间里大概只有中途去厕所的时候开过门。而家里到处都是依文布下的结界，按理说辉夜也不太可能在不触动结界的情况下偷听到自己昨晚跟伊芙的说话内容。 别看依文现在自身的绝大部分魔力还受到诅咒的影响不能发挥出来。但那只是在战斗中转瞬即逝的机会时无法集中爆发出足够的力量驱使威力强大的魔法。只要给依文足够的时间，在魔法药的帮助下，类似布置结界这种事情根本难不倒她，布置出来的结界效果也不会比她全盛时期随手施为的差。 何况辉夜的能力莱维不说完全理解，也大致上知道她能做到哪些事、不能做到哪些事。诸如窥探人心、隔空窃听这些都不是辉夜能力擅长的技术，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跟伊芙发生的那些事的？ 莱维完全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哪会想到事情根本没他猜测的那么复杂。辉夜仅仅是昨晚出门上厕所时恰好在走廊遇到了伊芙，然后就凭借她犀利的洞察力一眼就看穿了伊芙已经不再是‘女孩子’？ 像辉夜这种仅仅停留在纸上谈兵程度，从来没有过那方面一丁点经验的女人，常人哪想得到她还有那种从各种小说、游戏剧情里总结出来的经验，并且还恰好就这么巧地派上了用场？毕竟根据铃仙的讲述，辉夜在月球上当公主的时候几乎形同变相软禁都没机会接触外人，逃离月球后到了幻想乡又有个对她各方面照顾的相当过度保护的女管家，同样接触不到那些事情。更何况辉夜自己本身也够宅，没人管她也不大可能自己跑出门去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狗屎运男人，像伊芙爱看的言情小说里那样来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虽然生命已经延续了漫长的上千年，可是一直生活在那样的特殊环境底下的辉夜，仍然给大多数人一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错觉。纵然她总是当着异性的面玩那些相当重口的游戏、看男人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爱看的漫画小本子。这样的辉夜在旁人眼中依然是个冰清玉洁的纯洁少女……吧？ 就算是那段被记录在的传说故事里流芳百世的时期故事描述里的辉夜姬也只是偶然被见到了惊世美貌后才引来了那一群疯狂的追求者，而就算当时她故意出难题让那些追求者知难而退时，按传说中的说法，也是一直躲在纱帐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让人看不清自己的地方？ 谁能想到辉夜如此学以致用资质非凡？ 七四六、陪辉夜玩什么的…… “不是格斗游戏，喏，这个游戏你应该知道吧？” 辉夜从自己右边堆成一堆乱糟糟的‘垃圾’中间，翻出一个装游戏卡带的小盒子。不用看盒子封面上那个红蓝配色大鼻子大胡子水管工，莱维也知道这种大小的盒子里装的肯定是掌机之类游戏机的卡带。 “哦？这个是刚出的新作？” 莱维好奇地接过盒子，他倒是也知道这家公司前一阵出了个新款的可以掌机、主机两用的游戏机。以这些游戏公司的惯例，出了新的主机肯定会以自己最有号召力的游戏系列的新作来拉动一波销量，见到辉夜拿出这个游戏，莱维倒也不觉得奇怪。 至于莱维为什么能一眼认出这游戏来，谁让他有个特别喜欢玩各种老式主机和古老游戏的老婆？这个水管工救公主的经典游戏莱维早不知看依文玩过多少次了。 “也不算刚出，我已经通关过一次，不过因为之前是一个人，没试过两人配合的模式，据说配合模式好像挺特别的，跟一般动作游戏的双人闯关不一样。” 已经通关过一次这说法可不能拿来当游戏发售了多长时间的度量衡啊。毕竟辉夜可是有着作弊能力，能够让自己几十个小时通关游戏的过程变成旁人眼中的一瞬之间。光说已经通关过游戏，谁知道这是不是昨天晚上铃仙通宵排队等到凌晨发售后刚给她买回家的？ “这游戏还有双人模式？” 莱维好奇地拿着游戏包装盒前后翻看。 “忘了你大概只看过你老婆玩八九十年代的旧作了，这系列游戏前几作开始就尝试多人同时闯关的玩法了。毕竟这本来就是一家讲究游戏性，希望出的游戏都能合家欢让大家一起玩的公司嘛。” 听起来辉夜对这家游戏公司的评价挺高。不过的确就连莱维这种只是偶尔玩玩游戏的人，也知道单纯以最纯粹的游戏而论，大概没有别的公司能超过这家公司的。与其他公司大多将游戏朝着大制作电影方向发展的路子不一样，这家公司的游戏并不追求能够第一眼吸引新玩家的瑰丽画面和劲爆声光效果，而是以游戏最基本的‘游戏性’，也就是大家玩起来觉得‘很有趣’为第一目标。比起一些公司制作出的画面特效惊人，剧情富含哲理但游玩过程比坐着不动看电影也没太大区别的游戏作品，这家公司的游戏往往能让成年人找回孩童时代和小伙伴们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大呼小叫争抢手柄的乐趣。 “这公司的游戏的确适合一家人或者朋友聚会的时候玩。” “只不过也有不少游戏不太耐玩就是了，像前一代主机首发的那几个体感游戏，当时我记得好像没多久就销量冲到了八千多万套？但后来调查结果也表明大多数买了那些游戏的人也只是最初新鲜了一阵，没多久就放到柜子里再也没拿出来玩过了。” 辉夜递给莱维一个造型有点非常规的手柄，不过这公司的主机从前两代开始就为了配合体感操作丰富游戏性的操作而专门设计了各种特殊的手柄，莱维倒也不至于拿着手柄不知道怎么使用。 “看好了哦，这个游戏的合作模式并不是一人操作一个角色那种，而是一个人操作角色，另一个人操作那一顶可以当武器用也可以做各种辅助用途的帽子。” 辉夜进入了游戏后先在单人模式里向莱维演示了一遍游戏的具体玩法。她操纵的角色还是这个系列一贯以来的那个主角，只不过除了传统的攻击方式之外还多了一顶可以扔出去再飞回来的帽子。那顶帽子在辉夜的操纵下既能像回旋镖一样攻击，也能利用来触摸角色去不到的位置的机关，甚至还可以扔出去后让角色追上去当做跳板跳起来踩着跳往更高更远的地方。 “这操作看起来有点复杂，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应该挺难配合好？” 莱维看了一阵就微微皱眉。他光看辉夜操作角色踩着帽子跳的那一个动作，就连着按了五六次按键，还都是不同的按键感觉实在有点复杂。虽说手速这方面莱维作为一个以前长期习惯使用枪械战斗的人肯定不会太差。但是游戏这东西跟现实不太一样，现实中演奏乐器水平不错的人，玩音乐游戏却未必比得过那些长期练习的高玩。 莱维本来就比较少玩动作类游戏，更别说那些对操作要求特别高的高难度动作游戏。这也跟他对游戏的观念有关。莱维一直觉得游戏这东西首先应该是让人玩起来休闲放松的。他平常的生活中不缺危急紧张的时刻，用不着到游戏里再体验那些。像之前说过的那些算是走了邪道的不注重游戏性而是以剧情演出为主的游戏，莱维本人其实是一点都不反感，他觉得就当是看一个自己也能参与到其中，有参与感有互动感的电影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两个人配合的确需要一定默契，所以网上也一直有人吐槽这游戏双人模式比单人模式难度高很多。不过我又没让你跟我配合去挑战高难度关卡或者追求完美通关之类的。只是我想找个人来体验一下双人模式的不同之处，而你又正好在这里。” 辉夜耸耸肩，她也没对莱维的游戏水平有多大期待。要说这家里最清楚莱维玩游戏到底什么水平的反而是她而不是相处时间更长也爱玩游戏的依文。 依文属于那种自己玩的开心就好，并不会去向别人推荐自己喜欢的游戏、期待别人也喜欢上，更不会硬拉着别人陪自己玩自己喜欢的游戏。比起跟别人一起玩，依文反而更享受自己一个人呆着安安静静玩的气氛。像莱维那种在她玩游戏的时候不会开口说话打扰她，而只会在旁边安静坐着看她玩的人就是依文最喜欢的‘观众’。换句话说就连玩个游戏这两人都这么搭，也难怪别人家的夫妻相处时间长了总有各种矛盾，这对在一起时间比人家一辈子还长的却几乎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因为生活问题而出现的矛盾。 七四七、这难道是3……咳 即使就连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也没能让他们两夫妻吵个架，要是把莱维跟依文的生活点滴拍成前些年挺流行的家庭伦理剧，肯定有机会角逐当年收视率倒数第一的王座。毕竟他们两人的生活在旁观者看来实在太无聊太缺乏戏剧性了。 “只是随便玩玩倒是看着也挺有意思，你别嫌我水平太差就行。” 虽然操作看起来有点复杂，但实际上莱维要认真地想要去学习也没多大难度。毕竟比这更难的那些技巧他都能轻松掌握，这又不像玩格斗游戏之类需要对判定系统和各个角色的招式判定都了如指掌才能成为高手。比如莱维跟辉夜在格斗游戏中对战，辉夜能用出来的那些操作难度非常高的高难度连续技，其实莱维多玩几次也能轻松使用出来。但是能用出来却不代表能打得到对手。往往他最终都会败在辉夜一些基本操作的攻击下，这就是对游戏系统和角色‘性能’不熟悉的缘故。尤其现在的格斗游戏不像早期那样只有几个可选角色，多玩几遍输多了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到底败在哪里。这年头的格斗游戏动不动可选角色就好几十个，再加上有些角色还有特殊的不同形态，系统可能也有不同模式可选。这样一来除非莱维花上比较长的时间一个个熟悉那些角色和不同的系统，否则偶尔玩一下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是辉夜的对手？ “都说不会了，大男人玩个游戏而已还那么啰啰嗦嗦，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到底看上你这种人哪一点，难道是因为骗女人钱的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怎么话题又跑回来了？莱维不知道辉夜还认不认识别的爱看言情小说的女孩子。但他自己除了学校里不太熟悉的学生就只认识那么一个而已。不能继续这个话题的莱维只能认真起来陪辉夜玩游戏，认真听她教自己各种操作，以免玩起来太菜又惹她生气乱说话。 虽说那件事莱维本来也没准备一直瞒着家里人，尤其反正依文都知道了也没闹出修罗场家变之类。可是莱维无所谓不代表人家女孩子也无所谓。何况伊芙还是那种脸皮特别薄，薄得她都得伪装三无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人。要是现在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彻底适应两人关系转变之前就弄得人尽皆知，说不定伊芙会羞得都不好意思回家来而跑到什么地方去躲着。 尽管莱维觉得以家里的女孩子们的品行，大多数都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更不会调侃伊芙。然而家里有奈叶菲特和蕾姆铃仙那样的好孩子，却也同时别忘了远坂凛和拉姆那种嘴巴不饶人的坏孩子。再加上辉夜这个大魔王，以及也许是中立混乱阵营善恶难测的八神疾风和梦梦之流……果然这段时间只能暂时顺着辉夜让她别搞事情么？ ＝＝＝＝＝＝＝＝＝＝＝＝＝＝＝＝＝＝＝＝＝＝ 这一天尽管看上去是个一如往常的早晨，没什么特别值得大书特书的异常天气，也并非任何有特殊庆祝方式的特别节日。但对莱维而言这却是一个有别以往特别的早晨。 平常这间他都住了十来年的房间里这张睡床是十分宽敞的。尽管一米五的宽度也就是普通双人床的水平，不是有钱人家大卧室里的king-size大床，更不是豪华酒店昂贵套房里那种超过两米让人横着睡也没关系的特殊床垫。但由于莱维家里睡这张主人房床的两个人跟其他一般家庭的夫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尽管莱维身材勉强能算高大，可睡在他旁边的那位却是说她娇小玲珑都不足以形容的小只。打个伦理上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比喻，麦道威尔家的两夫妻睡在这张床上跟莱维以前在另一个地球上带着女儿一块睡觉基本是一个状态的。甚至说到身高和身材方面，被永远定型的麦道威尔夫人还不如当年才九岁的菲特。 一个成年男人跟一只萝莉睡一张一米五的床是足够宽敞。然而再加一个尽管也能算是萝莉体型，但却此萝莉跟依文那个萝莉不是一个概念的女孩子，就变得有点拥挤让人睡着没平时那么舒服了。 莱维从以往睡在床的左手边变成了正中间，右边那只整个手臂都搭在他独自上的吸血鬼萝莉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来回翻身更踹了莱维好几脚。但左边的大萝莉就有些局促，一整晚都侧着身还缩着身子，那轻柔的鼻息不断吹到莱维的脖子边，弄得他痒痒的昨晚比平时足足晚了半个多小时才睡着。 大概因为床边挤了睡得有点不踏实，莱维又一次罕见地让他的生物钟发挥了作用，早早在平常上班的时间就醒了。右边的依文不用看都知道还在那呼呼大睡，肯定等莱维把被她当枕头的胳膊抽走都醒不过来。但当他扭头往左边看，伊芙那双酒红色的眸子就已经半睁着呆呆地望着他了。 “醒了？” “嗯……” 估计也没比莱维早醒多少的伊芙还有些小迷糊。这个平时总是一脸面无表情，行事作风相当干练的杀手少女难得露出这种迷迷糊糊的样子。看到她这可爱的模样，莱维也忍不住稍微低头吻住少女的双唇。 好在伊芙虽然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却也因为关系的转变而有了些改变。没有下意识一口咬住莱维的舌头给他来个重创。但也以为莱维这一下偷袭而整个人顿时清醒了。那张嫩白的脸蛋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淡淡的红色。她这两天只要跟莱维在一起就总是这个样子，时间长了都让人有点担心会不会让她体内的毫微机械过热产生故障。 毕竟伊芙过去就有过毫微机械过热弄得像是生病了似地的经历。不过后来超铃音也保证过经过她的调整后，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散热的能力和耐热性都加强了不少，只要不是超长时间超高负荷的激烈战斗，绝不会因为热量上升而影响她的身体健康。 七四八、早上起来自然是要…… “昨晚睡得不好么？” 莱维离开少女的樱唇，轻柔地**着她背后散落的金发问到。而伊芙则继续发了一阵呆，才摇了摇头。 其实在过去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里，伊芙又怎么可能养成那种换了床就睡不好、又或者地方小就睡不舒服的大小姐习惯？在长期定居麦道威尔家之前，她几乎从来都是站着睡觉并且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也就是从来没真正进入过能让人彻底放松恢复疲劳的深度睡眠。也不知今天她是像往常一样察觉到窗外太阳已经升起就自然醒来，还是因为感觉到莱维的动作才跟着一起醒来。不过看她刚才那小迷糊的可爱模样，估计多数是后者吧？这是不是说明她昨天晚上睡得其实已经比平时安稳了许多？ “还要再睡一会儿么？” 伊芙再次摇头，莱维见她不想再睡了，也决定起床。他把依文枕着的那边胳膊小心地抽出来，然后再帮她把枕头垫到脑袋底下。完事之后却没立刻起床，而是又躺下侧过身把伊芙轻轻点的抱住。 “嗯？” 脸色已经差不多恢复的伊芙脑袋上冒出个问号。可是接下来莱维说的话让她刚恢复的肤色又马上红了起来：“我家的小公主太可爱了，让我多抱一会儿。” “h！变态！” 伊芙小声地吐槽着，但这却一点儿都没冤枉抱着她的男人。如果光是普通地抱着，以两人现在关系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可是男人那只靠下的手却抱着抱着就不知怎么跑到伊芙轻薄的小睡裙里去了。感受着那以往从来没感受过的感觉，伊芙却也没像以往那样直接动手揍人。她甚至尽管身体都已经颤抖起来，却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双手抱着男人的背越来越使劲，轻柔的鼻息也变得越来越重…… “那咱们就换衣服下去吃早餐吧。” 过了一会儿莱维笑着说到。但那嘴角微微颤动的笑容在伊芙看着却一点都不帅气还有点猥琐。少女板着脸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弄得皱巴巴的睡裙。 “我先去浴室……” 睡裙皱巴巴的而且有些地方还湿漉漉、滑腻腻的，大腿上也理所当然的湿乎乎的让伊芙觉得很不舒服。她拧着眉毛瞪了坐在床上的那个臭男人一眼，可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那个蹦下床的臭男人给抱了起来。 “我跟你一去好了。” 莱维根本不给少女抗议的机会，直接瞬移到了一大早还空荡荡没被占用的浴室。他也不想想万一别的什么人比他们起的还早，现在正好用着浴室撞见了怎么办。伊芙就知道菲特有早上早起锻炼身体然后洗个澡的好习惯。要是这个臭男人带着自己到浴室来正好见到菲特在里面…… “坏蛋！” 伊芙气呼呼地锤了莱维的胸口好几拳。只不过这力气跟她以前动不动发脾气就要拆房子的时候完全不能比。就好像……就好像刚才的‘那一次’弄得她浑身都没力气了软乎乎的一样。 刚才起床的时候莱维狠狠地‘骚扰’了一会儿，不过这回到浴室里他倒反而正人君子起来了。虽然生平第一次跟异性一块洗澡仍然让伊芙体温上升得让人错觉都要超过莲蓬头里喷出来的热水，但莱维也只是很‘普通’的帮她把身体冲干净，然后自己也洗了洗，就像以前菲特和远坂凛小时候，莱维帮她们两个洗澡的时候一样。 两人洗完澡把身子都弄清爽了后，依然是像昨天那样，回到各自的房间再从各自的房间分别出来到楼下去享用雪伦和蕾姆一起准备好的早餐。只不过今天早餐后莱维没像昨天那样闲着，而是回了房间换好衣服又出了门。他今天答应了要带伊芙去一个地方，这还是挺久之前，两人确定关系更早更早之前就约定好的。当时莱维答应等一放假了就带伊芙去，可放假后紧接着学校安排的旅行，随后回来没休息两天又忙起给泷壶理后治疗身体的事。再然后就是他跟伊芙两人忽然间关系突飞猛进……弄得昨天一天两个人都有些不尴不尬地根本想不起来约定的事。 说起来，昨天后来莱维能想起两人间的那个约定，伊芙其实还应该感谢一下昨天‘占用’了莱维一整个下午的蓬莱山辉夜。虽说伊芙自己并不知道，她其实最应该感谢辉夜的是那个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怎么发现了端倪的女人，没有把她所知道的事实在家里对其他人散布出来。就如莱维所想的那样，两人发生的事情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莱维本人向来比较厚脸皮对此也不会例外。倒是伊芙没准会有一段时间羞得连出门下楼吃饭都不愿意，每天把自己学辉夜那样锁在房间里，又或者干脆出去找个别的地方去住一段才肯回来。 昨天下午玩游戏的时候莱维也不是光在那傻乎乎地玩。那种合家欢的游戏本来就该朋友们之间你一言我一语边聊天边谈笑边玩。他昨天一下午玩游戏的过程中跟辉夜聊了很多，有辉夜过去在幻想乡的事，也有来到这个世界后，偶尔自己跑出去、又或者在网上发生的事。不过有关辉夜去幻想乡之前，无论是那个记载在竹取物语传说中的故事，还是再之前她在月之都上的往事，辉夜都完全没有提起过。从以往的闲聊中莱维也早知道辉夜并不愿意提起那些时候的往事，而从她零星偶尔透露的、以及铃仙告诉莱维的一些‘历史’，也能知道那时候的辉夜几乎就没怎么经历过多少让她高兴的事情。不愿意提起曾经悲伤孤独的往事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像辉夜这种沉迷二次元世界过了分的人。 尽管并非所有喜欢二次元世界的人都一定就现实中孤独甚至苦闷。但像蓬莱山辉夜这种超深度沉迷的人往往的确与现实中的经历是有些联系的。 七四九、伊芙，又来？ 比如同样对二次元世界相当痴迷的泉此方，她虽然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却有个能够完全弥补她所需要亲情的好父亲，以及从小到大身边那些即使不理解她的喜好却也不会因此而疏远她的知心好友。这样一直生活在幸福当中的泉此方即便再怎么喜欢二次元的瑰丽多彩的世界，却也远不会像辉夜这样几乎将自己完全封锁起来不与外界轻易地接触。 也许有人会说泉此方只是因为还在需要上学的年纪，因为每天要上学才使得她没办法像辉夜那样终日宅在家里不出门。然而事实上即便将来此方升上大学再毕业之后，不考虑生活问题她也绝不会变成辉夜这样的家里蹲。就算那时候此方呆在房间里沉迷二次元世界的时间肯定会比现在更多，但却也一定不会因此就疏远了那些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朋友们。 昨天和辉夜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零食的事情上。像辉夜这种整天宅着玩游戏看动画的人，零食的补给是一件相当重要必须重视的大事。莱维经常能看到铃仙匆匆忙忙地从家里跑出去不一会又拎着一个甚至两个装满各种零食和不健康饮料的袋子、满头大汗地噔噔噔跑上楼梯。有时候辉夜的‘残弹数’过低无法支撑等到铃仙去采购，比铃仙速度更快的莱维也会帮辉夜偶尔跑一趟腿。毕竟铃仙虽然是只能飞的兔女郎，但除了麻帆良的这片森林之外，她可不太方便在中央区的天空上随意乱飞。就算她的能力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普通人对她的认知，那只谨慎、或者说胆小怕惹事情的乖兔子仍然选择老老实实地以正常人的方式在中央区‘移动’，而不像莱维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他的瞬移能力赶路。 不过后来当雪伦应聘并‘入职’后，铃仙就再也不用总是匆匆忙忙满头大汗地去帮辉夜跑腿。雪伦总会准备好充足的‘储备粮’，从那时候开始辉夜就没在遇到过断粮危机，再加上其他各种细节上雪伦也总能‘润物细无声’地让辉夜感觉到方便舒适，这也让辉夜这种私底下挺毒舌的人也难得对雪伦赞不绝口。 说到零食，说到大家各自喜欢的口味，莱维聊着聊着就想起了自己还答应过伊芙带她去买鲷鱼烧的事。 当时一天晚上大家往常一样地吃完饭坐在客厅看电视。在一档美食类综艺节目里，介绍了一家据说味道超赞的鲷鱼烧连锁店。当看到那家店的片段时，平时总是跟长门有希一起两个人配对一左一右洋娃娃看书般的伊芙立刻眼睛都亮了。 莱维其实从节目开始播就一直注意着伊芙的反应，见她果然如自己预料的双眼放光，于是就后来跟她约好了等放假带她去买。结果这一约定就一直拖下来，现在总算有空有闲，莱维当即决定今天吃过早饭两人立刻出发！ “等一下。” 莱维带着伊芙出了门，刚走两步就打算带着她瞬移马力全开赶往目的地，却忽然被伊芙一把拉住。 “怎么了？刚才你不还急得恨不得立刻出发么？” 停下来的莱维回头看着伊芙，但是伊芙却也不回答，就是拽着他继续走，直到走到森林比较深的地方，才停下来说：“用我的能力去比较快。” “呃，你的能力……是指那个形态？” 莱维挠了挠头。伊芙说的能力肯定不可能是指她以前一直赖以战斗的变身能力。尽管变身能力也能让她变出天使一般的羽翼在天空飞翔。可是那速度随快，却对两人今天要去的地方还是太慢了些。 实际上即使是以莱维现在又比以前进步了一些的最大瞬移距离，全速赶到那个地方也得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然而莱维也没想过去拜托有希或者朝仓凉子，让她们两个帮自己瞬间即达。毕竟现在跟伊芙的关系完全不一样了，要说当时约定的时候纯粹就是为了让伊芙开心一下。现在则不管莱维怎么想，这一趟也变成了两个刚确定关系的情侣的约会。 情侣约会这种事，可没人傻乎乎的玩直取敌酋一击即走的蠢事。即使约好了今天要跟女友去看电影，作为邀约的男方也该约个稍微靠前的时间，两人先沿途走走逛逛，买个饮品或者吃点小点心之类的再去电影院里进入正题——当然，这是刚确定关系的情侣应有的小浪漫。如果已经交往一段时间彼此都习惯了对方，自然没必要总是搞那些太麻烦的‘仪式’。即便多数女生都喜欢浪漫情调，可是要每天每次见面都弄那么隆重那么多繁琐步骤，除了少数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女生，人家女孩子也是会见怪不怪见多眼烦的…… “那样最快不是吗？还是说你现在有更方便的方法？” 伊芙回头看了眼又继续盯着莱维，虽然她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人的样子很可爱，但为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炫耀还是什么别的味道？ 这可不像我以前知道的伊芙呀。 莱维琢磨着是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伊芙也变得放得开一些，稍稍恢复了点她的本性？ 当初捣毁了改造伊芙和她的姐妹们的那个地下组织后，所缴获的一些内部监控视频里，有关小时候的伊芙的部分莱维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视频里的伊芙除了个子比现在更小之外，性格也跟现在的伊芙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些视频里的那个金发小萝莉，基本上就像绝大多数可爱的小萝莉一样。活泼天真贪玩还有点爱捣乱偶尔恶作剧。在大人面前喜欢装作成熟的模样，然而那好玩的伪装自然只是能让人看着忍俊不禁。虽说的确有不少人成人后会变成跟小时候截然不同的性格。并且这其中一大部分也并没有所谓‘特殊的经历’导致他们的不同的成长。纯粹就是因为长大后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喜好变得不一样了才让性格也看上去改变了似地。 七五零、不担心你脸红什么啊！ 然而莱维这人貌似有幸拥有容易获得别人信任的‘体质’。他知道有很多长大后看起来跟小时候不一样了的人，其实他们除了成熟了之外的变化并没有一般人看上去感觉上那么的大。 比如高町奈叶在时空管理局的后辈们眼中早就是个温柔和善可靠稳重的优秀前辈了。但在莱维身边的奈叶却显然还是当年那个好动还容易冲动又有些笨拙执着的蠢萝莉。 所谓的成长对有些人就是戴上了一副面具。而当回到家回到熟悉的信任的亲近的人身边，除下那块面具的人又恢复了跟外人面前全然不同的那副面貌。 伊芙的情况固然不太适用于奈叶的例子，毕竟比起虽然经历了无数战场，却一直有许多值得信赖的同伴陪伴在身边的奈叶，伊芙绝大多数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混迹于多数仍然是无恶不作的杀手们中间，也比尽管高层存在着一定阴暗面，却也总体上比较正常的时空管理局要复杂太多。甚至就连管理局内部的阴暗，也有八神疾风一直为奈叶遮挡着，让她可以毫不知情地在前线尽情发挥自己的专长。更何况纵然那些全然都不存在，奈叶也是个莱维漫长人生中都极为罕见的坚强的女孩子。 跟坚强的奈叶相比，看似同样十分坚强的伊芙其实相当的脆弱。也正是内心的脆弱的部分，使得伊芙更需要伪装出冰冷如霜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只不过即便是伪装出来自我制造的面具，伊芙戴着这块面具的时间也已经太长太长。长的面具已经几乎和她本来的面貌融为一体。想要再度恢复曾经的样子恐怕不太现实。但从现在伊芙的表现来看，倒也不是没希望让她至少寻回一部分小时候的童真。 “那个形态的那种能力的确很方便没错。可是……” 莱维有些犹豫，他要是不犹豫那才奇怪了。 虽说现在已经验证过小忍给他提供的那个解决伊芙‘失控’的方法是可行的。但今天两人是约好了要去别的国家‘约会’。目的还没达成就直接进入正题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不用担心。” 伊芙脸蛋又有点红起来了，眼神也有点点躲闪。也不知她是想起了前天的事情，还是想起了前天发生那事情之前她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做过类似这样的保证。 “其实不着急慢慢走也没关系，今天我没有别的预定，一整天陪着你都没问题。” 莱维算了算时间说到。其实不全是担心伊芙万一又再失控。毕竟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后，小忍还专门跟莱维保证过，有过那一次的‘发泄’，伊芙起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能控制好那个形态不会产生意外。 不过就像一开始莱维想的那样。约会这种事其实没必要搞得匆匆忙忙急急慌慌的。尤其伊芙她平常总是爱看言情小说，应该也对这种事情的‘惯例’比较了解才对呀？ 可是看着伊芙那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神，莱维无奈地发现貌似比起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的初次约会的气氛什么的，鲷鱼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重一些……无奈叹了口气的莱维也只能找个理由安慰自己。比如伊芙之所以更看重鲷鱼烧，是因为前天昨天两晚、包括今天一早自己都‘好好的陪着’她让她已经十分地满足。所谓保暖只那啥欲，这话反过来说应该也没大问题。否则要让莱维承认自己还不如个鲷鱼烧什么的，那实在有点打击他作为一个姑且还算挺受欢迎的男人的自尊心啊！ “好吧，那你现在就带我去，要我把那家店的坐标查一下告诉你么？” 莱维干脆不想那么多，反正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伊芙有多喜欢鲷鱼烧。毕竟那是这个清心寡欲的少女为数不多的爱好，甚至说不定是她仅有的两个算得上爱好的爱好之一。拿自己跟鲷鱼烧比的自己其实才是个笨蛋不是么？ “不用，我已经查过地图了。” 伊芙拿出她的手机，解锁屏幕后就是某知名手机地图的画面。画面中地图定位的位置就是今天莱维说好了要带她去的那家店附近的一条小巷。看样子伊芙就连不要被人发现这种以往她从来不会在意的事情都考虑到了。而且莱维敢保证她之所以会注意不要被发现，原因绝不是像莱维自己以及其他隐藏在人类社会当中的异能者那样，基于不引发骚乱的保密考虑作出的选择。 伊芙倒也肯定是为了不引起骚乱做了一些调查才选择了那个位置。不过她担心骚乱的能力却跟什么不能让普通人目睹异能力之类的完全无关。恐怕单纯是想到了万一自己闹出个骚乱来，搞得那家店附近一团乱甚至来了警察，害得到头来买不到鲷鱼烧可以亏大了这类的考量。 “好吧，既然你都准备这么充分了，那今天就都听你的。” 见到伊芙对鲷鱼烧如此地执着，莱维觉得好笑之余也挺高兴的。毕竟人这种生命吧，最怕就是活着没有乐趣没有追求。一个有自己兴趣爱好，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付出多多少少努力的人，生活中才能感受到快乐和充实。即便是一些被常人认为是不太好的甚至堕落的爱好，譬如辉夜和泉此方那样的宅女，也总比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人强多了。 若是没有乐观的心态和感兴趣的东西，起码像辉夜的那样的人难保不会产生厌世的想法。事实上据铃仙口述的‘历史’，辉夜就曾经有一段时间长期追求着死亡、不断尝试着各种方式来让生来就具备永生不死之力的自己真正地去死。 伊芙过去就一直有支撑着她活下去的追求。但那种追求由于一直看不到希望，而使得她那段人生也过得相对比较灰暗。而自从来到地球后，不管是伊芙自己终于找到了能让自己喜爱的地方，还是周围大家的努力。 七五一、伊芙，你搞得人家也紧张了 这名过去那些众多同行都从没见她笑过、甚至许多人都没听过她开口说话的冷漠如冰的少女，也越来越多地露出笑容，从冰霜中渐渐地消融着。能让人明显感受到伊芙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并且真切地每一天都感受到了快乐。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昨天晚上大家躺下来伊芙还在那摆弄手机，是在网上搜店铺的具体地址和看地图选传送地点？虽然昨天晚上两人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但另一边还有依文的情况下，莱维当然是觉得相当别扭所以强迫着让自己赶紧睡着。他当时其实还以为伊芙也跟自己一样觉得那样的情况很奇怪，但睡不着觉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怕更加尴尬，所以才拿着手机一直摆弄，直到莱维跟依文睡着了她才敢睡。 自从智能手机普及后，手机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以往年轻人只要条件还能负担的家里都会起码有一台电脑。但最近越来越多刚进入社会打工租房的年轻人，根本不考虑电脑上的支出。反正在工作不需要下班后回家还用电脑处理、又不喜欢玩电脑上才能运行的游戏的人，日常电脑用来上网、看视频听音乐等等的娱乐沟通方式都能使用手机完成，的确大家对电脑的日常休闲依赖越来越少，而这种依赖则逐渐转移到手机上面去。 恐怕以后再发展下去，电脑、尤其是不能带出门的台式机会成为只有在专业性比较强的工作中才需要使用的工作工具？尤其对于伊芙这类拥有特别的能力的人，她光靠一支手机就能黑进学园都市的内部数据库，自然是更不需要笨重占地方的电脑了。 不过如果昨天不是因为觉得气氛尴尬才在那玩手机，那到底伊芙对昨天那样的‘安排’是怎么样的看法？莱维十分好奇伊芙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他本人是从来没想过大被同眠这种尽管不犯法但多数人也做不到的‘好事’。本来前天晚上陪了伊芙一整晚的莱维，昨晚是打算好好补偿一下依文。却没料到两人在房间里呆到差不多睡觉的时间，依文居然突然让莱维去把伊芙带过来。 说实话当时莱维第一反应是依文打算跟伊芙‘摊牌’。前一天那样的反应也许是善良的人的体贴，并不代表依文就把那件事当做没事发生甚至很平静地就完全接受。虽然莱维也觉得这件事总得要正面解决，但直到把伊芙带回自己房间，他都一点头绪也没理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来让这两个现在对自己而言都是最重要的女人‘和平相处’、或者至少别打起来。 然而依文好像就偏要看莱维那猜不透她想什么露出来的傻样。莱维带了伊芙回来，依文不但没有剑拔弩张的跟伊芙对峙，也没皮笑肉不笑看似无所谓却搞出个让人更尴尬的修罗场。当时一见到伊芙，依文就笑着迎上去把她拉到床边坐下的样子，真心惊的莱维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而伊芙也很意外地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明明在自己面前就是随便逗一下都会脸红的容易害羞的少女，但跟依文小小声说着什么的时候却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的样子。尽管当时依文用了个小小的幻术，让莱维就算也在房间里但却听不清她们两人的对话内容。可是毫无疑问依文跟伊芙说的肯定就是之前莱维和她所发生的事情。也不知两人到底具体都谈了些什么，之后依文就好像完全没事发生似地说该睡觉，然后就让莱维躺在中间，她自己跟伊芙一右一左地躺在了两边。 说实话昨晚刚开始睡不着的莱维，的确一直时刻准备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挨一记重的。但结果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依文已经很安稳的睡着了，那可爱的睡脸就跟以往每天晚上都能见到的一样，这也让莱维愈发地不知道依文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不过即使搞不太懂依文内心的活动，但多年夫妻莱维也不可能到了那时候还不懂依文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基于何种理由，经过昨晚莱维要还不明白依文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接纳了伊芙，那男人果断不适合当别人的丈夫，干脆赶紧找理由离婚省得以后被气死得了。 而躺在莱维左手边的伊芙，本来以为她只是表面镇静内心也很紧张。现在看来貌似这个也是莱维自己的误会。 难道她们在这之前其实已经悄悄地沟通过些什么？ 两名少女的反常表现不由得莱维不产生怀疑。尤其是伊芙一直以来都经常接受依文在微型别墅内的指导。而且那往往都是莱维去上班不在家里的时候。她们两个在微型别墅里除了修炼之外，是不是还说过些什么，甚至早就定下了某种‘阴谋’。以莱维对自家老婆的了解，那都是相当有可能、甚至一定的。重点仅仅需要猜测伊芙到底有没有接受，又或者接受了哪些、没有接受哪些。毕竟像依文这种生命漫长的‘物种’往往都会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漫长的时间里变成一个充满了各种恶趣味的人也毫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必然。这点只要看看跟依文情况相似的小忍和辉夜就知道了。 而往往这些生命漫长的存在也会有这跟生命相对短暂的人类所不同的一些观念。人类认为绝不能接受的一些事情，放在她们身上未必会有同样的看法。 不过无论到底依文是怎么样的一种思路，这总归对莱维而言毫无疑问地是一件好事。尽管作为一个男人，尤其还是任何人眼中都是个赚了‘大便宜’的男人，莱维不太好去多说点什么、甚至多想点都是不对的。可是他还得感慨一番，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地脚踏实地地活着，还真是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比的幸福呢。 “那……” “？” 伊芙难得地扭捏了一下，等莱维露出疑问的表情，她又摇了摇头半转过身去。 七五二、嗯，这次没耽误，嗯 伊芙半转过身去，接着一瞬间身上绽出刺眼的光，仿佛这是在告诉莱维动画里的魔法少女变身，在剧情内的旁观者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似地。那刺眼的光转瞬即逝，而再次能让人看清样子的伊芙也已经变化了darkness觉醒状态下的那副打扮。 嘛，其实莱维是很清楚魔法少女变身换装的过程是不可能像动画里那样被别人看见。毕竟他家里现在就住着三个打架之前要换装变身的魔法少女，其中一个还是他最喜欢的乖女儿。菲特奈叶和疾风她们变身那也同样是时间可以忽略不计的刹那之间的事情。可不会像动画里那样人飞上天空踩着五彩光华然后再一件一件很带有艺术效果或者俏皮风格的换掉身上的衣服。 现实就是现实，幻想就是幻想。尽管魔法等异能力在常人眼中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它们的确存在于世间那么就是存在的现实而不是小说中和屏幕里的传说中的故事。 要是菲特她们的变身真的像魔法少女动画那样来个luo衣paly，还一次持续十几秒甚至半分钟。那都不用先考虑什么战斗中合适不合适、实用不实用、会不会产生危险这样的问题。光是以莱维这个当父亲的个人私心角度，他也不可能允许自家可爱的乖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玩那种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的羞耻y啊！ 要真的非得那样才能换装战斗，别管菲特多坚持，莱维也非得让她不准再干魔法少女那一行不可！ “你……闭上眼睛！” 伊芙肯定不知道莱维在那琢磨什么，但她即使不知道也不妨碍变身之后立刻就害羞起来。然而她这话却听得莱维有点好笑。 闭上眼睛不许看？其实还有什么没看过的呢？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两人还……再加上之后一起在浴室里……莱维实在不明白跟之前比起来，现在到底有什么好害羞的。 明明在浴室里的时候伊芙尽管也脸蛋红扑扑地，又几乎都歪着头不正眼看莱维，但却也没这样直接伸手挡着他的眼睛呀？ 真要说起来，现在她身上穿着的东西再怎么也比在浴室里的时候多不是么？尤其是darkness形态下的这套‘战斗服’虽节约布料却也该遮的都遮住、该挡的也都挡住了。如果去欧美国家的旅游胜地的海滩走一圈，比她这更节省布料的泳装都多得是——莱维当然不是说不知道很多女孩子穿着这样的衣服肯定会害羞。他是不懂这到底比起之前在浴室里的样子到底哪里更让人害羞了？何况若说是类似那种玩cosy之类的羞耻感什么的，伊芙这样的打扮莱维也不是第一次见。前天她自己主动变成这个样子帮莱维找朝仓凉子的时候，也没显得像现在这么害羞还不让看了呀？ “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 虽说觉得伊芙的样子很好笑，但莱维也不会故意再逗她，而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毕竟两人现在也算是有‘正事’要去办，虽说那家店其实是个连锁店，每天营业时间都很长不担心它关门也不担心它卖完。但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害伊芙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了，那沮丧的表情虽有趣但也不那么好。 要是现在没事儿干两个人闲着，莱维肯定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容易害羞的少女。毕竟伊芙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太可爱了，以现在两人的关系莱维也不用在各种顾虑各种在意。就算是伊芙恼羞成怒又像以前那样暴力起来，现在的莱维在家里在床上起码有一百种办法把她给‘制服’！不好好‘玩’一‘玩’，对得起自己以前总是被她追打丢掉的面子么？！ 伊芙见莱维的确闭上了眼睛，这才敢回过头去看着他的脸。至于那条搂着自己腰身的手臂，伊芙倒是没有让莱维拿开的意思，反而自己主动靠上去贴在他身上。 靠在莱维身上发了一会儿呆，伊芙突然站直身子有点做贼心虚似地往后面家的方向瞄了一眼。确认的确没人跟过来躲在哪里偷看，伊芙这才伸出那变身后被套上了一个恶魔之爪般的东西的手，锐利如尖刀的手指在虚空中一划，一道刚好够两人通过的‘门’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开启了。伊芙带着搂着自己的莱维穿过那道门，立刻感受到寒冷地空气从身边吹过。她四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这就是自己昨晚在地图上找到的那个位置，是跟地图上用实景图像功能看到的一样的那条小巷子。伊芙紧接着立刻把自己变回了平时的模样，当然身上却没有穿着那身几乎是金色之暗标志的黑色战斗服。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听到伊芙强做若无其事的声音，莱维睁开了眼睛。他稍微放低视线就见到站在自己对面已经变回正常模样的伊芙。她穿着厚厚的白色外套，领子上缀着毛茸茸地一圈浅灰色的毛领子，就像把她小小的脸蛋捧成了一团花簇似地相当可爱。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天鹅绒短裙，双腿穿着过膝的黑色长靴只在裙摆和靴子中间露出浅浅的一道嫩白很是亮眼。 “你穿着这套衣服很可爱。” 莱维帮衣服把风吹落在胸前的金发顺到后面，见到自己这个新任的小女友打扮得如此可爱，也是忍不住将她搂过来抱在怀中，还低头在伊芙那看似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的脸上亲了两口。 “觉得有点奇怪。” 伊芙想了一下这么说道。尽管来到地球后她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永远都穿着那身黑色的战斗服。但即使穿着跟地球人一样的日常服装，除了有时候家里别的女孩子特意给她打扮非要让她那么穿之外。让伊芙自己挑肯定都还是些轻薄的方便行动的衣物。比如最普通的短袖短裙和运动鞋什么的。反正以她的身体体质，自然是可以抵御各种程度的严寒酷暑。 七五三、伊芙，很可爱哟 伊芙即便到了冬天在学园岛那种地方也可以完全继续夏天的打扮。就算来到这个地理位置上比学园岛偏北很多，天气也冷很多的地方，要是按伊芙自己的习惯，也根本没必要穿着鞋把四肢关节都‘束缚’起来的麻烦的衣服。 “怎么会奇怪呢？待会儿咱们走到大街上，你就会发现大家都是这么穿的。” 莱维抬手捧住伊芙的脸。尽管伊芙并不像依文跟小忍那么地标准萝莉体型，但她也跟她的‘书友’长门有希一样，属于在高中部的走廊里走着，必然会被不认识的同学认为是初中的学妹来找自己的哥哥或者姐姐。她那张很小很小的脸本来有些不开心地鼓着，却让莱维的两只手捧着揉了一通。朝着中间微微皱着的眉毛也被莱维的两根大拇指轻轻地朝两边舒开，但表情还是显得有些别扭。 “而且这衣服不是你自己挑的么？” 莱维又打量了一番自己小女友身上的这套衣服。外套、裙子和靴子应该都是莱维跟大家一块逛街的时候买的。但具体是谁挑的就不太记得了。 莱维是个自己都几乎每天打扮没有变化的人，永远是普通的长裤、衬衫，天气凉点就加一件或短或长的外套。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时尚方面没有半点所谓的嗅觉更谈不上鉴赏的品位。于是在跟女孩子出去买衣服的时候莱维几乎很少主动发表意见，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站在边上安静地看女孩子挑，唯有当对方主动询问自己的意见的时候，他才会琢磨一下提出个主观点但也比较模糊的看法。比如‘还行’、‘不错’又或者‘一般般’这种其实可能会让某些女孩子听了觉得是在敷衍的回答。 麦道威尔家的女孩子们里也比较缺少那种对时尚、时装有一定了解钻研的人。辉夜、铃仙和爱丽丝你这三个来自幻想乡的少女不用说，她们当中除了铃仙外习惯的打扮就不是现代人地球人的模样，即使在这方面有见解也肯定不能拿到这个时代当做标准。依文和忍野忍这两只吸血鬼尽管生活在现代社会，却不知是受血统影响还是什么的，对衣着的品位也比较奇怪，不符合一般大众的喜好。尤其依文那种特殊的着装癖好，就说她家里常穿的那些又轻薄又透明的衣服，要是想让伊芙也穿上恐怕只能先把她打晕再趁她没醒来的时候给她换上。 来自异世界的少女们当中，三名时空管理局的魔法少女过去一直是生活在跟现代地球非常相似的世界里的。以莱维的眼光，以前停留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并没看出那个世界跟这个世界有太明显的区别。但是奈叶和菲特又都不是那种热衷于时尚的现代女孩。尽管奈叶和菲特日常的打扮莱维一直都觉得很可爱，但那多数还是因为她们本人就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充分发挥了只要人好看、再普通的衣服穿着也漂亮这个优势罢了。 倒是疾风不像菲特那样出身特殊也不像奈叶那样一心都扑在朋友和魔法上。如果没有时空管理局和魔法的事情，她大概是最有可能成为一个靓丽时尚让学校里男生们着迷的学园偶像的人选。可现实是疾风有那个能力，却反而因为致力于给自己的朋友们创造出能让大家幸福的在一起的环境，几乎将自己的精力都消耗在时空管理局内部的事务上，也根本没心思去像个普通的少女那样生活。 至于长门有希就更不用说，理由随便一个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反倒是也是来自异世界，并且过去生活的世界跟地球有极大不同的雪伦，她好像对这个世界的常识掌握异常地快。就看她给家里新来的两个女仆少女拉姆和蕾姆姐妹准备的那些日常外出的衣物，就能发现雪伦对这个世界的女孩子应该做什么样的打扮最得体，已经有了相当准确的认知。 而会跟着大家一块出门逛街购物的少女里，拥有比较不错时尚眼光的就只有虽然来自跟地球全然不同的星球、却非常勤学好问并且也很聪明的梦梦、以及在外人面前很懂得以着装打扮出来的形象‘诈欺’的远坂凛。 不过凛的品位虽然格调很高，但也因为这点而偏成熟稳重的风格。以她平时营造的形象做那样风格的打扮自然没问题，还特别能体现她想让别人认为的名门世家大小姐风范。可是同样的打扮换到伊芙身上就会让人觉得有点别扭。 服装这东西跟一个人的气质是否契合是相当重要的。否则大家也用不着挑选衣服的眼光，简简单单照着时尚杂志上的搭配穿上身不就完了？凛那样的风格不适合伊芙，即便伊芙总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像个三无少女似地。但她的长相却是那么地可爱，可爱得连她板着脸的样子都让人觉得更像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在发脾气闹别扭似地。像这样如同公主般的伊芙，最适合帮她当参谋的自然是作为货真价实王室公主的梦梦了。 原本一开始梦梦和伊芙的关系并不太好。但由于梦梦其实对伊芙没有半分敌意，纯粹是伊芙对她存在着防备。这种不太好的关系在伊芙放下戒备后，自然而然地就立刻缓和下来。 尽管伊芙并不太喜欢像梦梦那种给她感觉过于富有心机的人。但时间长了她也已经不会对梦梦一些明显带有刻意亲近意味的言行太过反感。甚至因为彼此的深入了解，伊芙还对梦梦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赖。虽然两人看似注定无法成为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但这也只是源自于两人的性格和喜好方面差距太大，天生就并不契合所以没有办法。 但性格不契合也不会让伊芙拒绝梦梦帮她当参谋挑选适合的衣服。反正那种事在伊芙眼中就是烦人的无聊事，要不是莱维坚持她不应该总是穿着那身战斗服，伊芙才没想过自己还需要别的衣服。 七五四、梦梦的本事不差啊 倒是现在伊芙对darkness形态下的一些能力即使不变身也能稍微调用一下，这使得她可以把各种东西‘随身携带’在类似储物空间的地方，一旦有需要衣服什么的可以随时更换，这也让伊芙对穿着那些麻烦的衣服的抗拒心理减轻了一些。 “是梦梦挑的。” “我知道买的时候是梦梦帮你挑的，但刚才从衣柜里把这套衣服挑出来的人不是你么？我可不记得梦梦早上去过你的房间。” 莱维当然知道这衣服是怎么买回来的，同样的各种各样的日常服装早把伊芙房间里的衣柜塞的满满的。如果换成其他爱纠结又爱漂亮的女生，每天光挑选搭配都得花掉不知多少时间了。 “你这身搭配起码我看着觉得很好，看来以后去买衣服也不用非得梦梦帮你挑了。” 伊芙即使被莱维这么夸也看不出多高兴，反倒有些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不过想来以前肯定也从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至少自从那个不希望她成为‘兵器’而被逐出研究所的那位研究人员离开她的身边后，应该就再也没有人像真正对待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那样对待伊芙了。除了那些并不知道她身份也没有半点危险感知能力的蠢货流氓混混外。而或许也正因为这些年里接近她并且是以对待一名女性的心态接近她的人，都是那些心怀不轨肮脏龌龊之辈，才导致伊芙对男女之间那些事情如此地敏感如此地讨厌。 “不要说这些了……走吧！” 低着头的伊芙使劲在莱维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弄得好像莱维在调戏她弄得她这么害羞似地。伊芙拍完那巴掌转身就要走，莱维却笑着拉住她的小手不让她自己跑掉。 “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可别自己一个人跑走丢了。” 莱维拉住伊芙的手牵着她慢慢往巷子外头走。其实若是伊芙和莱维不是两个各自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莱维所说的担心倒是的确一点都不夸张。 这座城市是这个东方岛国的第三大城市，人口有两百六十七万，而光是一年里来自海外其他国家的游客就足有九百多万人。现在莱维和伊芙所在的这块地方，更是这座城市游客最爱到访，每天行人最为稠密的一个地区。 等到了游客纷纷出行的时间，这个区域附近的几条步行街用摩肩接踵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在这种地方要是彼此不跟紧了还真有可能一个转身的时间不知怎么的就看不见自己的同伴在哪里了。 不过且不说莱维跟伊芙两人只要彼此在这个地区范围内即使隔开很远也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现代社会谁还能没手机这种必须的联络工具？ 以前那个手机还没被广泛应用的年代，倒是的确很容易发生两个人一块出门，结果在外头走丢了一整天都找不到对方的事情。那个年代的父母带孩子出门也都相当谨慎小心，生怕一个疏忽意外就酿成最严重的后果。 而现在不说一些远离尘嚣的偏远村落。在这种现代化大都市里的街道上行走的人有谁还能兜里或者包里没放着一个只要点几下屏幕就能找到自己朋友的手机？ 伊芙过去是生活在宇宙当中，来往的大多数是科技比地球还先进发达许多的星球。对于不管在哪里都要随身携带通讯设备这种事她早就非常习惯，不用莱维提醒，她今天早上出门前也带着手机，并且放在了那个斜挎在她肩膀上的小小的黑色镶了粉红色花朵装饰的包里。 伊芙背着的小包倒不是梦梦帮她挑的，而是前一阵有一天跟着菲特一块出去采购日用品的时候，和菲特一块在路过的商店橱窗里看到，在菲特的建议下两个人一起买的。 也许因为都是金发黑衣而且都比较安静的缘故？伊芙在麦道威尔家的宅子里要说关系最好，相处起来最舒服的就数跟她形象上有些相似的菲特了。 如果说伊芙跟长门有希仅仅是两个人爱好相同所以给人感觉她们两个比较契合，实际上她们两个的确在家里除了经常以相似的姿势一起看书之外，彼此之间几乎可以说完全没有半点直接的交流。相反在家不用上学时候就相处了挺久，转学到二中后因为伊芙对校园生活的不适应，菲特又对她多有照顾。这两个远看起来还有点像、尤其菲特变身之后背影更是看着让不熟悉的人都分不出来的少女，彼此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没多久就成了非常好的知己好友。 如果现在问伊芙她在这个地球上、或者是从刚出生到现在一辈子里有多少朋友。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指着菲特告诉被人只有这一个。前几天在家里吃完饭大家聊天的时候伊芙就这么说过，当时还反过来把菲特弄得脸红害羞起来，倒是伊芙仍然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哪像她在莱维面前这样随便两句话就脸红？ 莱维牵着伊芙走出小巷子。巷子外面就是一条两侧开满了各种商店餐厅的步行街，但因为时间还早，入目可见的大多数商店餐厅都还没开门营业，路上行人自然也比较稀少，并且看起来几乎都是本地居民。稍微往左手边远一点的地方，倒是能看见几家开在一块的药妆店已经早早开门营业，以及药妆店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知名牛肉饭连锁店自然也是开着门的。 见到这条街上的绝大部分商店都还没开门，伊芙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发现自己好像太着急了，来的早了一点。虽然现在这个位置还看不见自己的目标，按照地图得往左拐走到步行街外再往右拐，然后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再往右稍微走一点才到。可是这边这些店铺没开门，会不会自己想去的那一家也同样还没开门营业？ “没关系，咱们先走过去看看，如果没开门的话，那就稍微逛一逛等一等。反正即使那店现在没开门，应该离营业时间也不太久。” 七五五、伊芙，听说过心急吃不了…么？ 莱维跟伊芙今天都是按着平时要上班的时间起的床。不过起床之前因为某些人的坏心眼，两个人还在床上耽搁了些时间，随后又到浴室里去洗了个澡，再之后才分别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下楼吃早餐。这些被某个伊芙眼中‘好坏好坏’的家伙浪费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算太短。而两人现在所在的这个国家跟学园岛所在的位置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差。这里的时间已经上午过去了一大半，再过一会儿差不多就算是进入了接近午餐的时间段。除了光做晚上正餐生意的少数高档餐厅以及小酒馆外，正常的餐厅不可能那个时候还不开门营业。虽然因为伊芙太着急比莱维预定好的时间更早的到了这里，反正对于情侣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难打发。 至于莱维跟伊芙两个现在算不算是情侣关系……看看偶尔经过的一些注意到他们两个的路人的眼神就知道了。尽管那些眼神中大部分不是特别正面。毕竟以伊芙的外表看上去跟莱维的年龄差，两人很容易被认为是那种‘彼此以自己所拥有援助对方所需要’的关系的男女。甚至其中有些屡屡回头看着二人的路人的表情，很明显是在为伊芙这样一个可爱漂亮的美少女感到不值跟可惜。觉得如此可爱的年轻女孩子跟着一个比她大那么多的成年男人不值得，可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恐怕还是因为莱维的外表也算是还行，才没有人因为太过反感而打电话报警呢。如果莱维变成自己学校里某一些经常被学生们私底下取消的同事的样子再出现在这里……说不定都不用热心市民拨通报警电话。刚才从两人身前路过的那个推着自行车的警察就会主动上来盘问了吧？ 好在这种情况莱维也没少遇到，他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尽管他若是带着他真正的妻子出门反而因为依文的外表年龄还没伊芙这么‘刚刚好’而不会引来那样的怀疑。但莱维跟家里其他女孩子一块出门的时候也没少招惹这样的视线。要是总因为这种事情而头疼甚至生气，莱维根本就不会还经常带着家里的女孩子们出门了。 “没开……” 等两人走了一阵到了那家店门口，望着拉下的闸门和闸门上喷涂的营业时间，伊芙还是有些沮丧。 “也快了，你看那上头写的时间。而且也能听见闸门里面有声音，应该是店员已经在准备。” 莱维指着闸门上的时间，那上头写着从上午十一点营业执照晚间九点。这种卖甜食的店肯定不可能像便利店和一些快餐那样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即使它一直开着，也没人会大半夜到这里吃夜宵，同样也没人一大早会拿鲷鱼烧这种甜腻的东西当早餐——除了伊芙之外。 伊芙还真试过很长一段时间拿鲷鱼烧当早餐。不光早餐还有午餐和晚餐。总之那段时间伊芙的主食就是鲷鱼烧。别人都在餐桌前捧着碗米饭就着其他菜肴吃的起劲，只有伊芙捧着的碗里装的不是米饭而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无语的鲷鱼烧。且不说那甜腻的味道和软糯的口感吃多了让人觉得腻。光是以甜的东西当做主食再搭配以咸味为主的配菜，这种奇葩的组合就让人仅仅尝过一次就不想再试。 没错，莱维就是那个可怜地被逼着尝过一次的人。还记得那天伊芙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又到厨房里帮忙，结果端出来的饭碗里居然有两个是装着鲷鱼烧而不是米饭的。莱维一看那情况就明白伊芙是想让自己也尝尝她最喜欢的‘美食搭配’，反正在家里伊芙从来都很懂事的不会去折腾别的女孩子，唯独就对莱维‘另眼相看’，这让莱维也不会误会那一碗鲷鱼烧会不会是给另外坐在餐桌边上的某个人。 当时在伊芙多少有些热切的眼神注视下，莱维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碗从碟子里夹了一些菜。结果就在将鲷鱼烧和别的菜肴依次吃进嘴里后，那‘奇妙’的融合感让莱维顿时觉得嘴里好像被硬塞了奇怪的东西，猛地喝了一杯水又喝了几口汤也没能把那乖乖的感觉给去掉。 其实现代人类越来越讲究科学，讲究试验。这种风气不光在科学研究当中，也同样发散到前天许多领域里面。像饮食业就多出了许多致力于以科学的方式研究饮食搭配的人。而在这些人的努力下，起码像莱维这种普通人是觉得也许所有可以尝试的搭配都已经被人尝试过了。而那些已经推广到餐桌上的必然是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口味的搭配，剩下的没有推广开来的方式，毫无疑问不能很好推广的唯一原因就是大多数人并不爱吃。 譬如各个国家这些年都在尝试推广本国产量较高甚至泛滥的农作物以及牲畜。莱维甚至前两天还看过电视里的借着纪录片的形式推广以饲养孔雀代替鸡的节目。还记得那个节目里说了一大通饲养孔雀的好处，反正总结出来就是比养鸡花费的不管财力还是人力时间都更少，产出却又多出很多。然而从那个节目播出至今，莱维也没见过有多少餐厅开始卖孔雀肉做的菜肴。尽管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吃过那些饲养的孔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想来若是真像那个节目所说的有那么多好处，却仍然没能成功推广。那么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孔雀肉不如鸡肉好吃罢了。 同理在能够作为主食的粮食作物当中。论产量论种植方便和稳定，主流的麦子和水稻都排不上前列。但那些产量比麦子和水稻高很多的粮食却没能成为主流，又或者仅仅在一些贫困地区成为大多数人的主食，其实也只是因为已经过了为了填饱肚子维持生命才吃饭的阶段的人们，觉得那些东西并不适合当做主食来一饱口福。 七五六、伊芙可是超专一的！ 如果鲷鱼烧真的能当正常人的主食，那此刻莱维脚下这个作为鲷鱼烧发源地的国家的人早就应该顿顿饭都吃鲷鱼烧才对。可是实际上即使莱维不用去调查也知道这整个国家怕是都找不出一家像伊芙那样饮食习惯的家庭。可见伊芙的口味到底是有多么地奇葩。 可是除了鲷鱼烧之外，伊芙对于其他饭菜的喜好貌似又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尤其自从雪伦到了麦道威尔家后，更不知道那个神通广大的女仆长用什么手段让伊芙放弃了以鲷鱼烧当唯一主食的习惯。现在每天早午晚三顿饭伊芙吃的都跟大家基本一样。顶多饭后甜点仍然是鲷鱼烧这个不变，却已经不会把鲷鱼烧在吃正餐的时候拿出来就着饭菜一起吃了。 然而从今天伊芙这急匆匆地连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就往这家鲷鱼烧专卖店赶的劲头看。这个金发少女对鲷鱼烧的热情好似并没有分毫地减退。那么究竟雪伦是以什么方法说服伊芙的，这一个秘密就让人更加感到好奇了。 “除了鲷鱼烧之外，还有别的想买的东西么？” 两人所在的地方还处在游客最爱去的步行街附近。那条不远的步行街再往北边走就是连在一起的好几家大型购物商场。那些商场里的商品应有尽有，不管想要买什么都多数可以在那边买到。不过伊芙也如莱维猜测的那样只是摇了一下头，然后又盯着莱维，那意思大概是说出了鲷鱼烧她对别的都没有兴趣，在鲷鱼烧店开门前的时间就都让莱维决定好了。 “这样的话咱们还是随便逛逛好了，就像刚才说的那样。” 莱维今天到这里来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带伊芙买鲷鱼烧。昨天下午提醒了他跟伊芙约定的辉夜，也有想让莱维到这边来帮她买的东西。而那个能买到辉夜想要的东西的地方叫日本桥，也是离两人此刻站着的这家鲷鱼烧专卖店不远处的一条电器街。不过就连这个卖鲷鱼烧的店都还没开门，想来那名为电器街实际上跟秋叶原一样被二次元商品占领了的地方，那些专门招待各路宅男宅女的店恐怕也还没开门营业才对。毕竟宅男宅女基本都不是会每天一大早不用上学上班还按时早期的健康生物。那些专门针对他们钱包的店开太早不就是纯粹浪费电费而已么？ 上午的街道到处行人都不算太多。这个时间大多数人估计都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在别的地方工作。大阪这座城市尽管也是这个国家第三大的城市，却并不像快节奏文明的动静那样就连上班时间也满大街挤满了步履匆匆地上班族。莱维跟伊芙在周围稍微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鲷鱼烧店已经开门营业了。一块写着‘天然鲷烧’的木制牌匾后头贴着大幅的宣传海报，海报里有鲷鱼烧和鲷鱼烧传统馅料红豆的照片，拍的看上去就连莱维这种对鲷鱼烧、乃至于绝大多数甜食都不太感兴趣的人也有点想尝尝看的意思。 在牌匾下面还有一堆小幅的海报从店里的食材原料到这家店的传统历史都一一介绍。不过前一段时间电视里那个节目对这家店的介绍也相当详细，就连莱维都还记得这家店有个区别于其他多数店家的特色叫什么‘一丁烧’之类的。大意好像是别的店都是一块带印模的铁板上直接倒入面粉糊，加入馅料等烧熟了之后再用模具将鲷鱼烧和多余的面粉糊分割开。而这家店则是单独一条一条的制作，做好后并不需要再将鲷鱼烧多余的部分去除。 不过说实话这种所谓的特色，莱维觉得大概除了外形上美观些，估计不会对口感和味道有什么影响。但想来这些比较传统的小吃的确本身就早已经定型，如果不想胡乱的修改创造出所谓的新派产品，而是更希望延续传统，那么的确除了在食材、火候和细节搭配上下功夫之外，也只能从外形上下心思找到一些可以宣传的特点。 况且除了外形上的区别外，可能这家店采用相对麻烦一些的制作方式，也是希望能向顾客传递一种‘严谨传统认真’的理念？ 别说最后做出来的成品实际上没太大差别。但在当今这个物质极为丰富的时代，大多数生活平稳的人都见多识广对许多事物缺乏新鲜感。反而这种让人能感觉到‘用心’的产品，往往可以在同质化的商品中脱颖而出。即便消费者也许为了并不会在实际体验上带来更多正面影响的‘用心’上多花费了些许钱财，可是现实是消费者中一部分的确就愿意产生这些额外的花费。 说不定这其中也有当代社会人情冷漠，即使是在商品中感受到努力和认真，也能让消费者体验到自己‘被重视’的感觉的原因？ 就莱维自己的观感上，即便像他这种大大咧咧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的人。也的确会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选择那些更用心的产品，即使有些只是看上去给人感觉更用心。譬如就以这些街边小吃快餐来举例。比起整个过程工业流水线化相当明显，甚至都已经机械化制作，顾客全程就看着各种工具机器简单就做出成品的小吃；莱维也更愿意去买去光顾那种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老手艺人’带着几个朝气蓬勃的努力工作的年轻人以并不快也不方便的方式慢慢制作出来的小吃。这大概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但不是有人说过美食实际上就应该是从食材准备到烹饪过程直至最后摆在食客面前都让人满足享受的‘过程’，而不仅仅是最后吃到嘴里那一口那一瞬间么？ 说不定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所以才有越来越多的餐厅采用了透明的开放式厨房，让顾客可以在进餐时看到厨房里厨师们忙碌的身影。这种设计在一些平易近人的餐厅里固然更多是为了让顾客放心他们的食品安全卫生。但那些标着米其林星级评定的高端餐饮也这样选择，无疑就是将烹饪的环节也视作对顾客的一种心理满足。 七五七、辉夜什么的，哪有我家伊芙好？ “这家店好像除了传统的红豆馅鲷鱼烧，还有别的口味的新品，你想尝尝么？” 莱维指着店门口立在地上的木架子上挂着的一块价目牌。价目牌上方较大的两幅图分别是传统的红豆馅鲷鱼烧，和这家店特制的地瓜馅鲷鱼烧。而下方还有两个较小的图上则是店里的鲷鱼烧之外的两款新品。 那两款像是汉堡那样两块饼皮夹着雪糕球和红豆泥的新品莱维不用想都知道伊芙肯定不感兴趣。不过伊芙却连莱维觉得还挺新鲜的地瓜馅鲷鱼烧也完全不感冒。听到莱维那么问，她立刻使劲摇头，那坚定的脸色即使没开口也仿佛能让人听见她的潜台词。类似‘只有红豆馅的鲷鱼烧才是真正的鲷鱼烧’之类？ “好吧，那就红豆馅的，不过你打算买几个？” 伊芙对地瓜馅的不感冒也在莱维料想之中。他说着就掏出钱包准备过去买了，这个时候店才刚开门，在前面已经有付了钱正在等着第一批鲷鱼烧出炉的顾客。现在买的话能吃到保证最新鲜热乎的，倒是比吃做好了放在橱窗里的肯定美味很多。 然而没想到莱维只是问了个很简单很普通的问题，却让伊芙眉毛都拧起来整个人突然就在那纠结了。 看样子鲷鱼烧在这名少女的心目中果然是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只不过是该买几个这么普通的问题，都让平时给人感觉做事更凭直觉而不太常思考的伊芙陷入了难题中。 照莱维想，她既然那么爱吃，难得来一趟就索性多买点好了。不过像他这种对鲷鱼烧没什么钻研的人自然也不清楚伊芙究竟都考虑了些什么因素。见她低着头一个劲在那想，莱维也干脆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在这儿慢慢想，我先去给你买两个回来让你尝尝。待会儿要还没考虑好就边吃边想。尝过是什么味道应该也能让你更容易决定？” 伊芙猛地抬起头盯着莱维双眼又闪烁起来，仿佛在惊讶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似地。莱维看着她那小表情相当搞笑，但这是人家最重视的东西，出于尊重也只好憋着不出声，直接走到柜台前面去点了两个红豆馅的鲷鱼烧，和一个他自己想尝尝的地瓜馅鲷鱼烧。 莱维付了钱之后就站在一边等着。虽说是采用了比较麻烦的制作方式，不过也没等太久就接到了店家递过来的三个用纸袋子包着的的鲷鱼烧。 “来，试试看，不过小心烫。” 将两个红豆馅的拿给伊芙，莱维自己拎着那个地瓜馅的没有立刻吃。虽说以他的体质不用担心像普通人类那样，经常吃太烫的东西据说有可能增加一些诸如口腔癌和食道癌的发病几率。这点热度也不至于就把他的嘴巴里烫出水泡什么的。但莱维本来就不太爱吃特别烫的东西，倒是伊芙接了鲷鱼烧后完全没有听莱维的叮嘱，捧着纸袋子直接就咬了一小口。 天气寒冷加上鲷鱼烧本身的热度，纸袋子不断往外散发着丝丝白烟。伊芙小小咬了一口后慢慢地咀嚼着，尽管是她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并且也期待了这家店很久。但她依然吃的很可爱很淑女，完全不会像家里某个家里蹲neet那样‘豪放’。 说起辉夜在家吃东西的样子……她每天吃饭倒是多数还挺正常的。因为有那个方便的能力，辉夜可以把别人帮忙端到她房间的饭菜一直保持在刚端进来时候的状态。就算放再久也不会变凉。这样辉夜就没必要在玩游戏玩的正入迷的时候捧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每次她都是等到玩够了想转换心情看动画或者漫画的时候，才想起别人送上来的饭菜端起来慢慢地吃。 但是吃饭还算比较规矩的辉夜，吃起零食来就完全不是那个样了。啪地一声把大包的薯片拆开，伸手进去抓上一大把然后塞进嘴里。那樱桃小嘴撑得鼓鼓地就像个仓鼠那样拼命嚼啊嚼。咔嚓咔嚓嚼几口，差不多了就一大口吞下去。然后再拿起边上放着的可乐或者别的碳酸饮料，噗嗤一声打开立刻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喝完一大口还必须得像晚上下了班坐在小酒馆里喝啤酒的中年大叔那样发出‘啊哈’的声音。甚至有时候喝太急了还会使劲打个嗝。 虽说辉夜在家里穿着那身土气运动服本来就没多少形象可言了。但有句话说的好，穿什么衣服好不好看选择搭配都是其次，重要的是看脸。尽管莱维真的一点都不想夸辉夜那种女人。可是也必须承认，即使是披头散发穿着土气运动服的辉夜，也依然是个美的简直惨绝人寰的大美人。 然而即便是再怎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如果行为举止完全就跟个抠脚挖鼻孔的中年大叔似地，起码就莱维这样的人是完全欣赏不了那已经到了极致的‘反差萌’。就算辉夜给莱维推荐的那些萝莉外表大叔内心的反差萌妹子，所谓的大叔内心也不过是有一些思维方式和行为举止比较老成罢了，顶多再加点偶尔色色的骚扰一下其他妹子的行为。按她举例的那些，其实莱维自己家的八神疾风就算是一个有着那种反差萌的妹子。可是从大叔内心进化到抠脚挖鼻孔甚至……咳咳咳。这样的女人也许像春原阳平那种一辈子活到现在除了自家妹妹和老妈之外都没碰过别的女人手的愣头青，会光看长相就被辉夜迷的神魂颠倒。然而莱维是怎么都做不到。即使辉夜因为那些‘豪迈’的举止和不拘小节的作风，经常时不时会像是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女人一样，不小心就露下这个露下那个给莱维送福利。可是除了最初刚认识那段有些新鲜感外，到目前莱维对那些所谓的福利真心已经完全麻木。恐怕即使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辉夜要嚷嚷着穿衣服太不舒服都脱掉坐在他边上玩游戏，莱维即使不能做到老僧入定，也能保证绝对不可能来个兽性大发什么的。 七五八、嗯，伊芙我尝尝 伊芙这点都不用说跟辉夜比，因为辉夜实在跟伊芙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别看以前辉夜是公主，后来不当公主了也几乎除了少数时间其余都是被人捧在掌心舒舒服服地当她的大小姐。但伊芙不同，伊芙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那短短的一段时间活的比较轻松自在。而那所谓的轻松自在却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类社会常见的人家的小孩子的水平罢了。 即使是那普通人家小孩子的幸福，伊芙也没能享受多久就彻底失去。甚至直到被莱维从组织中解救之后，她也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主动去过上普通平凡的人生，而是一直混迹在鱼龙混杂的杀手圈子里，完全说得上是没有一点规律和平稳的生活。 可是即便终日身边出现的都是那些心性各异但主流还是糜烂堕落的杀手，伊芙却没有像某些女杀手那样变得性格乖戾作风大胆。 也许在那些跟伊芙没有太多深入接触的杀手们眼中，这个同行是个冰冷如霜又强悍冷血的不能惹的诡异少女。否则也不会给她起了金色之暗这样一个外号，即使这外号很符合她金发和黑衣的外表。就像魔法世界的人管依文叫暗之福音，绝不是因为她喜欢穿一身黑，而是默认了她只属于黑暗和邪恶与恐怖而已。 然而跟伊芙熟悉的人却知道她不过就是个稍微不爱说话又容易害羞的很普通的可爱的女孩子罢了。就连不爱说话和容易害羞这两点，也仅仅是因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伊芙太少跟人接触交流，因为人际关系生疏所造成的疏离感，让她比较难以融入旁人的气氛当中，才升了那些近似于自我保护的外在表现罢了。 不管是吃东西还是看书还是什么都不干的坐在那里。伊芙都显得格外乖巧安静可爱，就像童话故事里住在糖果屋或者迷你小城堡里的恬静小公主似地。让人仍不住看着那样的伊芙，就想把她抱起来好好疼爱一番。 “味道怎么样？” 莱维这话其实问着都多余，光看伊芙咀嚼着露出的幸福表情，就知道这鲷鱼烧有多么合她的胃口了。伊芙听到莱维问他，盯着鲷鱼烧上自己咬开的那个缺口，眼珠子转了两圈犹豫了一下，然后使劲地往莱维那边一伸！ “呃，慢点慢点。” 伊芙那一下突袭差点把鲷鱼烧直接戳莱维脸上。看她这样子应该就是觉得很好吃想让莱维也尝尝。好在莱维反应够快稍微把脑袋往回缩了一下，要不说不定还真会被伊芙来个红豆糊一脸。尤其那鲷鱼烧里的馅料更是烫地直冒白烟。普通人给糊一脸说不定都得被烧伤进医院？新闻上好像就曾讲过，这些热度高又粘稠的东西最容易造成比较严重的烧伤。比起热水泼到身上会立刻往下流而不容易停留在一个位置，这些黏兮兮的东西要危险多了。 “我尝一口……” 刚来了个危险的突袭，倒让莱维没注意伊芙那有些躲闪的眼神，直接就在她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一下口。而见到莱维没什么反应就吃下去，伊芙也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莱维那一口是咬的不是鲷鱼烧而是她那嫩嫩的小嘴似地。 经常看言情小说的伊芙可不会像某些异世界来的女孩子那么缺乏男女之间的各种常识。像铃仙貌似就根本不太懂什么间接kiss这类的事情，估计很大原因是她从诞生起就一直呆在身边都是‘同一型号’战友的部队了。而后脱离了月之都，所长期居住的幻想乡又是个除了人类村落外基本就没男性的奇葩的地方。 虽然铃仙告诉过莱维，永远亭有经营对外售卖各种药品的生意。而具体的销售就是由铃仙带领着永远亭的一众兔妖怪们负责的。这让铃仙比起其他很多妖怪，会有更多机会前往人类的村落去跟幻想乡里居住的人类接触。 可是纵然幻想乡是个以妖怪为主的妖怪的国度。这也并不能让居住在幻想乡里的人类就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习惯了妖怪的存在并和妖怪们和平共处融洽生活。 事实上正因为幻想乡里有着各种各样妖魔鬼怪，居住在那里的人类反而比外界大多只能从传说故事里接触到有关妖怪知识的人，更为警惕妖怪带给他们的威胁。 毕竟在妖怪们当中，的确就像传说中描述的一样，是存在着吃人、或者不吃人，却也喜欢攻击人类的种群。而之所以人类在并没有外界发展出来的高科技武器，自身也不具备异能力带来的强大实力的情况下还能一直在幻想乡里生存。无非是幻想乡中存在着保护人类的巫女和少数特殊的妖怪罢了。 但是不管是那少数的妖怪，还是同样也身为人类的巫女。她们对幻想乡里人类的保护也仅限于特定区域内的才有效。比如两座神社、以及人类居住的村落。一旦人类离开这两处踏入到妖怪们的地盘。那么不论是保护人类的妖怪还是作为人类的巫女。都不会多管闲事而是任由那些自己选择去冒险的人类自生自灭。 甚至听说是由于某个巫女的懒惰散漫。就连从神社到人类村落的那条路上的途人的安全也未必能得到百分百的保障。这使得很多误入幻想乡的人在前往人类村落的路上就丢掉了性命，却也没人为他们喊冤。 毕竟幻想乡说到底是妖怪们的乐土。之所以还有人类存在，并且有巫女和部分妖怪保障那些人类的安全。根本上也只是为了维护幻想乡内部的平衡与结界的稳定。如果即使人类完全消失，光剩下非人类的种族也完全不会影响幻想乡的存在。那么某个当初建立幻想乡的大妖怪，即使不任由幻想乡里的人类被甚至都还没修炼出高级智慧的低等小妖怪猎杀一空，也会为了免得麻烦而将那些人类干脆都送到幻想乡之外。 七五九、受兔什么的最喜欢了！ 幻想乡里的人类比外界的人类更清楚妖怪究竟是有多么的危险。即便只要呆在村子里就一般不会有生命安全。却也难保不会偶尔溜进去一只不理会‘规矩’的小妖怪，在袭击了人类后才被随后赶到负责维护村落治安的警卫赶跑。 尽管发生类似事件的概率不高，硬要算一算其实比外界现代化大都市里一年累计下来发生的命案数量还要少许多。可是人类从来都是这样一种有着很矛盾思维的生物。他们可以容忍自己的同类被同类误杀、谋杀。却无法接受被同类以外的生物哪怕只是不危及生命的伤害。这不光是人类因为统治了地球而有着高人一等的固有认知。就连幻想乡那种明明是妖怪的世界的地方的人类，也同样有着类似的思维方式。 由于人类惧怕妖怪，铃仙虽然总是穿的很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到人类的村落里去经商。但即使是那些跟她有着一定时间合作关系的商家，也很少有完全对她放松警惕，把她当同类来看待的人。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还真是人类所奉行的至理。在这种环境下铃仙即使再怎么频繁到人类的村子里去。除了正常的生意上的往来，也没人会与她像个朋友、至少像个普通的商业伙伴那样交流交谈。 虽说这种事在莱维看来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人类除了对异族的警惕，同样某些尤其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男人对美好异性的欲望也同样的强烈。不管历史是否一定有推卸责任的粉饰成分。但历史上也的确发生过一些为了心仪的异性而朝着异族发动战争的例子。 要让莱维说，即使知道是随便一根小手指都能把普通人干掉的妖怪。面对长得像铃仙那么漂亮可爱，而且身材还让人全然无可挑剔的大美女，也总该有不怕死的男人豁出去想要追求甚至搭讪骚扰的。 不过反正铃仙没机会跟人类多交流这点是真的。而除了人类之外幻想乡又几乎没异性。什么间接kiss这种说法自然也不太会存在。起码以前铃仙也有过莱维口渴，她直接把自己的杯子递给莱维的情况。说实话铃仙害羞起来可一点都不比伊芙弱。但当时莱维是一点都没发现铃仙有什么不对劲的反应。还是后来等莱维都喝完水了，一边的辉夜看完戏调侃他们两个，莱维这才反应过来的。而当时被辉夜调侃了的铃仙脸那个红啊……脑袋顶上感觉都往外呜呜的喷蒸汽，简直就跟动画里的搞笑角色一样。 “嗯，味道的确不错。” 莱维尝了尝这个鲷鱼烧比起以前伊芙买的那些确实好吃些。或者说确实比较适合他的口味。 这家店的鲷鱼烧给莱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没伊芙以前买的那些那么甜。不是没甜味而是甜味虽浓郁却不让人觉得腻。想来除了因为这家店是老店，一直精益求精不断改进口味之外。估计主要还是这家店的老板的口味跟莱维比较相似？ 毕竟鲷鱼烧这东西不能单纯以甜度来评判好吃还是不好吃。就像喝酒也不能以酒精度数来看一款酒到底是好是坏。有些人喝酒喜欢高度数的辛辣浓烈，也有人喜欢低度数的清爽甘醇。就连莱维最近因为家里住了一堆女孩子已经很少抽的烟，除了不同的特殊口味外，本来也就是有人爱抽焦油更高的重口味、也有人爱抽焦油含量低的轻口味。 像莱维以前就是爱抽焦油含量比较高的重口味烤烟。那些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的超低焦油含量混合烟，他抽着感觉就跟抽空气似地十分别扭。而鲷鱼烧这东西也跟其他甜品类似，有人爱吃特别甜的，有人则喜欢稍微有点甜味淡淡的就好。 虽说比起这个世界莱维的身份证明文件上的国籍所在的那个国家，这边东方的几个国家对甜味的嗜好已经相对轻很多了，但许多甜品和零食莱维还是觉得太甜而不太喜欢。至于以前没来学园岛之前，英国那边的各种简直就像是把糖浆浓缩再浓缩所制作出来的糖果和甜品，他实在是消受不了，稍微吃点就觉得连胃都跟着感觉奇怪了起来。 不过看伊芙的表情，她原来并不是光爱吃以前老买的那种甜度特别高的鲷鱼烧么？莱维刚尝了一口觉得不是特别甜后，还好奇伊芙会不会觉得这个不合口味。还是说……她对鲷鱼烧的喜爱已经到了不管甜不甜都爱吃的程度？ 唔，莱维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没听到伊芙什么时候说过买回来的鲷鱼烧不好吃这样的话。她来到地球的这几个月，据梦梦说已经早把学园岛所有地方能买到的鲷鱼烧都尝遍了。就连学园都市那个不轻易让外人进去的地方，伊芙都偷偷跑进去过好几次，把那里卖鲷鱼烧的不同摊子和店铺都尝了一遍。记得梦梦说伊芙第一次自己偷跑到学园都市里去的时候还小看了那里头的防御监视系统，弄得后来被发现让警备员追着好一阵。还是梦梦因为好奇伊芙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干什么而一直尾随着她，见到她被警备员追捕后及时现身用自己姐姐发明的一个很神奇的道具，才成功帮伊芙顺利脱身的。 话说回来伊芙一开始不太喜欢梦梦的理由莱维也能理解。尽管梦梦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但她有时候有些太爱耍小聪明玩小心计。偏偏她过去因为一直生活在宫廷里那样的环境中，即使的确在这方面有天赋，却也缺乏足够的经验来弥补她不成熟露出来的那些破绽。 就像梦梦跟踪伊芙的时候其实一早就让伊芙给发现了。毕竟梦梦再聪明也瞒不过伊芙这种过去一直当杀手的老江湖。更别说因为响应圣杯的召唤而担任了assassin职阶的英灵后，伊芙在匿踪潜行和侦查探知方面的能力又靠着圣杯的力量得到了一些提升。 七六零、严格的少女 倒是梦梦如果一开始就用她从她姐姐那里得来的神奇的道具，别说伊芙了，恐怕就连莱维都有可能被她给瞒住。 说起菈菈公主那些千奇百怪的发明。梦梦曾经展示过许多种给莱维试验那些各不相同的功能。说实话莱维看完之后除了叹为观止就没别的可说的了。那位整个银河系里都是地位最遵从的公主大人的发明根本就和动画里那只来自未来的蓝色狸猫一般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什么让两个人交换身体、随意变形、隐身、控制别人的身体和思维等等。 就算不考虑梦梦那源自于戴比路克星王室血统的天生强大力量。光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能好好运用她姐姐的那些发明，没准都能出其不意地把莱维这种老手给制住。 当然了，若不是那些发明都经过梦梦后期的修正改造。如果直接把菈菈公主的原始版本拿来用，恐怕不光能把莱维搞定，使用者本身下场没准更惨。菈菈公主的发明所引发的种种骚乱传闻到处都是。大概就是因为那个公主天赋太强而又思维过于跳脱，根本不会像一些专业的科研开发人员那样不断修正优化已有的产品。而是做出来一个构思好的东西就扔下不管继续开发新的构思。比如那个让人隐身的发明，梦梦就说过最初的版本非常不稳定，使用时间长了会让人拥有连碰到的东西都连带着隐形了的很难控制的能力。 只不过梦梦那位姐姐的发明固然各种各样的bug超级多。但却也从来不会真正伤害到使用者，顶多弄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麻烦罢了。从这点上看，那位公主大人应该也是做过最低程度的产品修正，起码能保障生命安全？ “我还以为你爱吃更甜一些的。” 莱维尝了口伊芙手上的传统红豆馅鲷鱼烧，也觉得差不多不太烫了，拿出自己买的地瓜馅鲷鱼烧。 “不同的甜度和馅料口感而已带给人不同的体验，只要是认真制作的鲷鱼烧都有它们独特的美味，不会因为有自己的特色就不好吃。” 伊芙很认真地给莱维传授她对鲷鱼烧的看法。不过听起来貌似她也并不是完全没吃到过不喜欢的鲷鱼烧。既然她强调了‘认真制作’，那就是说应该也吃到过敷衍了事不认真不好吃的鲷鱼烧咯？莱维有点好奇岛上有哪家店是她觉得不认真不喜欢的，自己也拿起自己买的地瓜馅的咬了一口。 “嗯，这个口味也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尝尝？” 莱维像伊芙刚才那样，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鲷鱼烧递给她。果然伊芙立刻就露出那种纠结的表情，嘴里嘟囔着‘只有红豆馅的才叫鲷鱼烧’之类，却也还是别别扭扭地侧着脸咬了一口。 “虽然味道也不错，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鲷鱼烧。” 伊芙吃完之后还又强调了一遍，让莱维只能笑着点头拼命附和说着‘是是是’。 倒是早猜到伊芙会这么说。一般那些格外钟情于某一种东西的人，都会有着特别的执着。就像辉夜也经常嚷嚷xxx不是xxx似地，即使是同一个动画公司出的同一个系列的动画的续作，她也常会因为设定上的更改或者因为受众而做出的调整而非常不满意。事实上昨天下午在她房间里看动画的时候，辉夜就一直咬牙切齿地嚷嚷要给那个动画公司的监督寄刀片。起因仅仅是那个动画的续作人设比较偏美型了些，辉夜就非坚持说这是为了市场的无耻妥协，那个监督光想着骗钱根本不顾作品的传统之类。 当然了，莱维也能理解辉夜这种死忠粉丝的心态。毕竟是一个系列一直延续下来的作品。虽说就莱维这段时间经常陪着辉夜看，他也看出来这个系列作延续的主要是一些设定和精神内核的东西。每一部作品未必跟上一部有直接的剧情联系。甚至有些根本就不是发生在一个世界。这类型的系列作其实很方便每一作针对不同的受众期望而做出一定的基础改变。可是大概因为那个故事的内核是比较偏向严肃甚至带点阴暗风格的。改成了偏美型和偏年轻的人物设定，的确会让人观看的过程中下意识减轻了对带有一定深度的剧情的关注。 不过尽管莱维理解辉夜那种坚持。可是他更明白人家动画公司是要赚钱吃饭的。一个公司的建立目的首先就是为了能盈利能帮公司的老板赚钱能让底下的员工吃上饱饭。 开公司做生意不是搞慈善。即便是慈善组织，从那些实际上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部分慈善基金会，到真切地做实事认真努力帮助别人的慈善机构，也首先得保证自己机构内的工作人员至少可以过上正常稳定的生活，才能再考虑开展他们的慈善事业。 那种舍己为人饿着肚子也要奔走世界各地的伟大的人并不是没有但却太少。何况慈善机构的存在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并不是直接去援助那些困难的人群，而是以自己作为榜样希望更多人能参与到慈善行为当中。参与的人数越多，即使每个人付出的相对少一些，汇聚在一起也是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可是成为这个榜样的基础却是应该告诉别人‘这样做并不会让你自己损失太多’。 毕竟这世界上即使是没多少思考能力只依靠本能的动物，也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和种族延续为第一追求。一个慈善机构整天宣传他们的工作人员多么不辞辛劳、带病工作、舍己为人甚至奉献生命。固然旁人看着会十分感动拼命鼓掌甚至洒下热泪。但你要事后去问问有多少人想要成为那种令人感动的伟大的人。想必在不虞他人言论的前提下，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拒绝。 能帮助别人让别人过上更幸福的生活是好事，甚至救人于水火挽救他人的性命是可以给人一种精神上高度的满足。 七六一、辉夜，是不是有人看不起你？ 然而得到这些的前提是自己活的艰难困苦贫乏困顿，说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浑身伤痕染上痛苦的疾病进而危及生命——人类是自私的没错。可自私这件事只要适度，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错。若是把不能完全付出自己全部的人简简单单定性为自私伪善。做出这种判定的人自身才是最自私的存在。 就像莱维一贯的做法，优良的品质是用来约束自己而不是要求他人。要求他人一定要做到如何高尚的行为，这才是一种利己的不负责任。 动画公司制作动画固然初衷里多数也包含了对动画的热爱，希望观众能看到自己想做的作品，能够理解自己所想表达的思想。尽管其中也存在一些完全对这东西毫无兴趣，纯粹就是看中了这个市场的潜力来想尽办法捞金的投机者。但莱维也相信不论是动画还是电影亦或者流行音乐等等其他多多少少蕴含了一些艺术成分在内的大众娱乐，能从事这些事业的人，多数还是有自己一点点的追去在里面，而不纯粹是为了那一份能满足自己需求的工资养家糊口。 可是不单纯为了养家糊口，但养家糊口仍然是有余力去追求自己所追求的基础。愿意当生前穷困潦倒的梵高的人少、纵使他死后他的作品迸发出炽烈的光彩名传千古。更多人还是更希望能成为活着时就已经是传奇的毕加索，这才是人之常情符合基本的情理。 莱维相信，即便是梵高，能让他选择他也希望自己在世的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的画作受到别人的认可。至于死后他的一幅画究竟是能以千万美金还是亿为单位拍卖出去，对他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辉夜那样的人不可能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制作公司要赚钱讨生活，付了钱的观众也有权力批评让自己不满意的作品。不像那些没花一分一毛还仿佛‘这是我给你面子’般站在高处大放厥词的家伙。辉夜给莱维看的动画都是她自己花钱买了即使莱维都觉得挺贵的蓝光光盘回家的。在这些自己热衷的商品上辉夜花的钱说不定比莱维一个人养这么一大家子人都要多。 尽管辉夜的钱的来路貌似不是那么正常…… 不过除了辉夜那种比较苛刻的‘大爷花了钱你让我不爽了就不行’的消费者。也存在一种‘虽然不太满意，但不支持一下以后连这样的都没了怎么办’的明显更良心的顾客。而泉此方就是后面这种有良心的消费者的典型了。 不像跟辉夜看动画玩游戏时候那样不停地听她各种吐槽发牢骚。接受泉此方‘布道’的过程是非常平和舒适让人有时候都会不知不觉沉浸其中。譬如看着此方想让别人也看看的她所喜欢的动画时。这个幼儿体型的宅女高中生就连在一旁解说的时机都挑的十分恰当，既能让观看者恍然大悟又能带动气氛让人产生继续看下去的欲望。并且有些不太好的地方此方也很会以侧面解读的方式将不尽人意也解释出个所以然来，让人听了以后产生一种‘这样也是没办法’的理解心。 总结下来要说对自己喜欢作品的布道，泉此方的水平比辉夜高到都不知哪里去了。要不是莱维这种脾气特别好又不太在乎的性格，换了别人要是被辉夜拉着看动画或者玩游戏，恐怕没几分钟就觉得烦了。又或者那人自己不觉得烦，却从头到尾根本不认真看不认真玩也不认真听辉夜吐槽，就跟痴迷艺术品的鉴赏家住进了卢浮宫里一般，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或偷偷看着边上那个尽管邋遢土气却仍难掩丽质的少女……要是哪个男人敢在辉夜一心介绍自己喜欢的东西时这个样，那下场将如何就连莱维都不敢想象。 嗯？其实说不定辉夜之所以貌似对莱维有点另眼相看、至少从没对他这个异性表现出厌烦之类的情绪，就是因为莱维一直都很正人君子甚至有点柳下惠的从来不在不合适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到辉夜的容貌上？ 莱维也不是没有对辉夜投以欣赏目光的时候。譬如她那次跑到学园都市在几个超能力少女面前装那啥，玩带着光芒从天而降的那副飘飘欲仙的形象，莱维虽然心里吐槽却也的确觉得那样的辉夜很美。然而在家里在房间里跟穿着老土运动服披头散发的辉夜一块的时候，莱维的重点从来都是在玩的游戏、看的动画上，又或者不在这些上那就是两人很普通地自然而然的闲聊。 回忆一下辉夜过往的经历，竹取物语那故事里记载的半真半假却也大致上就是那样。而辉夜在落入地球之前在月之都上的生活，莱维也从铃仙那知道了个大概。 如果简单的概括一下辉夜进入幻想乡之前的人生，排除掉那些无关的诡谲宫斗和丑陋政治，她剩下的人生基本上就是不断被非但不喜欢还很讨厌的男人一个又一个纠缠的历史。一直到后来进入了幻想乡，生活在那个几乎就没什么男性的妖怪的世界里，辉夜才终于体验到了清静和自在。而甚至就连搬进了幻想乡里，解除了来自月之都的威胁后，辉夜也仍然保留着包围她的居所永远亭周围那常人绝对无法穿过的迷途竹林，并且即便已经重重保护如斯，她仍然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那个还有多层结界封锁的房间里基本不出门。 结合以往的经历，莱维以正常人的角度去分析判断。他觉得辉夜之所以会成为现在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家里蹲，估计除了本身的性格就有这一面外，其中也有当初那些烦人的事情的功劳。 若是一个人半辈子都生活在周围全都是苍蝇的嗡嗡嗡吵个不停的环境里，骤然换到一个没有任何噪音的安静的地方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心态？即便那些苍蝇都被挡在了门外碰不着你、而你闭上眼睛就可以连看都不用看。但那种声音纵使只是微弱地一点点却不断地传来，对于有些敏感的人来说也是相当难耐。 七六二、羞耻脑补PLAY什么的…… 譬如莱维就是那种晚上睡觉时候如果有蚊子在房间里飞，他就绝对睡不着的类型。其实他根本不怕蚊子叮，却对蚊子飞行时扇动翅膀发出来的声音没有办法，有时候甚至会有点焦躁。 而辉夜过去一直生活在那种周围总有甩都甩不掉的闹人噪音的环境里。难得到了个不再会有男人打扰她的世界，想必当时的心情恐怕愉悦地都无法形容了吧？ 莱维这人从头到脚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然而对于辉夜这种总是被狂蜂浪蝶缠着无法脱身的人，跟莱维一起时那种很自然很舒服，没有受到优待照顾却反而让人感到亲切的气氛是相当难得的。尤其考虑到她曾经在月之都自己的‘家’里的遭遇，这种跟异性仿佛一家人之间的亲切感是她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而莱维所作的看似简单，却也绝不是到他学校里随便拉个比较老实的男生就能复制。毕竟辉夜的容貌和气质是一般男人根本难以想象的。纵然有的人情感上比较坚定不会光被外表迷惑，但正常男人往往在辉夜面前也会有意无意地被她的外表影响。即使不会潜意识里刻意地亲近，努力控制这种诱惑时表现出来的刻意回避和疏远同样会让辉夜感到无趣。 不过莱维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对辉夜能表现得那么‘正常’。就像有些时候辉夜自己不太注意，过于大大咧咧结果卖了福利……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这人活太久无聊太久就会心理上产生变异。辉夜一开始偶尔发福利自己发现后也会羞恼。可是时间长了看过了莱维那些反应。弄得她反而不知怎么就脑抽起了莫名的兴致。搞到现在辉夜其实已经明白跟男人单独相处时候该注意些什么，却还是会时不时仿佛‘不小心’地闹出点什么。就像是恶作剧能看到莱维可笑的样子似地，可这种所谓的‘恶作剧’，到头来究竟是谁吃亏又谁得了便宜？ “怎么样，决定好了要买多少个带回家了么？” 莱维几口就吃完了自己买的那个地瓜馅的鲷鱼烧，就这么站在边上笑着看伊芙小口小口的慢慢地，仿佛以鉴赏的方式品鉴完自己那两个鲷鱼烧。 “唔……” 伊芙把自己手里装鲷鱼烧的纸袋子叠好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却也不知是光顾着吃忘了考虑，还是琢磨了半天到现在也还纠结着没能得出个结果。莱维见她这样，干脆把手一挥：“既然还没决定那就等咱们走之前再来买。反正这种连锁店每天备的材料应该都很充足，不至于关门前就把东西卖光。现在就先跟我去那边逛逛，帮别人买点东西，然后再去吃午饭？” 这家店虽然味道是可以，但莱维也看出当时那个介绍片还是夸大了宣传。反正他跟伊芙两人在这儿站了半天，完全没见到当时电视里拍到的那种店外面拍了长长的队伍的情况。不怕晚了再来东西就卖光。既然伊芙她决定不了，那就先去把辉夜想要的东西先买了。至于午饭，其实现在已经离正常午饭时间不远，可伊芙这刚吃了两个鲷鱼烧，太早去吃她也未必吃得下，那就先去逛一圈当消化消化活动肠胃了。 “不会卖完吗？” 伊芙眼神来回在莱维脸上和店面里面转，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跟等着主人喂食却又没办法开口说话的小狗似地，弄得莱维差点都想伸手挠挠她下巴玩了。 “肯定不会，你就放心吧。” 莱维打了个包票，但伊芙却仍然不怎么放心。 “那万一呢？” “万一真卖完了，我再带你去别的分店。这家店应该有很多分店，光在大阪这里也不止一家。在怎么也不至于所有店全都卖光。” 这家店上头的牌子边上就写着分店的店名。一般来讲如果写真xxx店，那往往就说明至少在同一个城市里，起码还有另一家分店存在，否则没必要专门标注出来。莱维又不能直接跟伊芙说看着这店生意也就一般，所以才觉得肯定卖不完。谁知道伊芙听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有贬低鲷鱼烧的嫌疑发起脾气？ 有一次莱维都忘了自己随口说了句什么话，就惹得伊芙大发雷霆。先是用难得的超快语速给他强调了一遍鲷鱼烧有多好多好，接着就把脖子一扭整整剩下一天都没理过他，即使莱维主动跟她搭话也跟没听见似地。 这年代很多人都烦透了某些国家那些所谓政治正确的人群。稍微说话不注意一点，都得被他们跟搞文字狱似地从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里抓住不知歧视哪个族群的‘隐喻’，然后就是狠狠地一番声势浩大的批判。像莱维这样的普通人说什么也没人管就算了，有时候他看着电视里接受记者采访时，那些明星名人说话小心翼翼地样子就觉得可笑。说不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的名人都不敢公开随便发言，但凡别人问点什么都得写好稿子，再找个功力高深的阅读理解天王，从里头摘除一切有可能让人产生丁点联想的字眼，才能背好了对着镜头开口。并且光是注意话的内容都还不够，必须得连说话时候的语气和表情都控制好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就会有些人以‘xxx在说到xxx的时候语调疑似不以为然’、又或者‘面带微笑疑似讥讽’等等的标题，发表在网络上引来一波沸沸扬扬地‘审判’。 在涉及到鲷鱼烧的事情上，伊芙说真的也没比那些自以为掌握着真理的圣母好多少。如果是以前的话还得再加上一个必须更加注意的就是有关‘h’的事情。这妹子对h的判断实在过于严苛，搞得莱维说话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都没准哪一个字不对就让她红了脸。 实话说，莱维倒是挺想知道伊芙每次害羞脸红的时候，那个小脑袋里究竟都在脑补些什么样的联想。很多东西就连辉夜那个级别的人都没办法秒懂地联想到h方面，伊芙却就是拥有这样的能力。 七六三、不该带她来这里啊啊啊！ 以合理的解释来讲，伊芙这女孩其实是不是脑袋里装满了各种不应该出现在普通纯洁少女大脑里的思想？否则哪那么容易就稍微有点不对劲就往h上面扯，然后自顾自地就在那害羞起来还怪罪别人？ 真正纯洁的少女应该是像奈叶那样，即使别人当着面说了个比较明显的黄色笑话，奈叶也往往只会睁大了眼睛眨几下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旁边的人发出奇怪的笑声或者脸红，自己却眼珠在再多转几圈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果然还是看言情小说太多的错？莱维倒是没怎么注意过，但‘神通广大’的蓬莱山辉夜大人，曾经暗示过她貌似见到过伊芙在读标着‘r18’标志的小说。尽管那好像只是伊芙最初来到地球上没多久的时候被辉夜不知怎么的见到过一次，其后辉夜也再没见到过。大概很可能是当时刚来地球的伊芙还不明白诸如r18或者18x这类的标识所代表的意思，误买了她肯定不会主动去翻的书。可是那之后这个整天嚷嚷着‘h是不行的’的少女还有没有偷偷去翻过类似的书，又或者还没到那个级别但里头有些内容隐含了相似情节的书……以莱维的观察，伊芙经常会露出很不希望被别人发现自己在读什么书的样子。说不定当时她所读的那本书里就有一些她怕别人知道自己在看的内容。毕竟言情小说这东西，即使不是刻意要描写到那个级别，经常里头也难免会有些比较‘唯美’的家长并不希望自己孩子读到的段落。就伊芙那明显的掩耳盗铃的模样，早就暴露了她看的书里到底都有些什么的事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辉夜那次偷偷给莱维报信。莱维是肯定不会往那方面去做联想的。即使伊芙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什么书的样子做的很明显，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也顶多觉得那是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怕别人知道自己在看那些内容都是情情爱爱的故事的小说而已吧？就伊芙平时一提到稍微过线的事情就用锤子锤人甚至抄刀子砍人的表现，谁会想到她自己居然暗地里会偷偷看那些书？ “……好吧。” 伊芙犹犹豫豫地点了头，她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好像仍然有些担心自己晚点回家的时候不能捧着一个装满了鲷鱼烧又沉又烫手的大袋子似地。不过即便如此，伊芙也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莱维过了马路，继续朝前慢慢地走。见到她乖乖跟着自己的样子，莱维也要说没有点自豪感那就太不老实了。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在她心目中地位比鲷鱼烧高呢。莱维可一点都不觉得小女友拿自己跟鲷鱼烧比这有什么好悲哀的。要知道鲷鱼烧在伊芙心中的重要程度，可是比最爱吃甜甜圈的小忍心中的甜甜圈还高出不少呢！ “再往右拐大概就到了。” 莱维带着伊芙边走边看地图，再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大楼上那些很明显的‘标志’后，他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前方右手边的那一排大楼上全都是各种动画游戏角色的牌子和广告，任谁看了都知道前面那条街是经营什么样的店铺为主。至于实际上那本来是一条电器街这种事，反正这个国家的电器街现在貌似全都是这个模样，即使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也早就有所耳闻，也是见怪不怪了。 辉夜昨天知道莱维今天要到这边，专门给他列了个长长的单子写满了要买的东西，给他发到手机里，还特意设置了好几个闹钟提醒。莱维刚才都忘了关，这才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大概是辉夜也知道莱维这人记性差，闹钟特意设成隔个几秒钟就一次。其实就算莱维的记忆力有问题，那也仅仅是针对一些特殊情况。像这种昨天才提过的事，他今天要说如果中途有意外跑去干别的也就罢了。都到了地方难道还能忘得掉么？ 然而莱维光记着要帮辉夜买东西的事，却忽略了这条街实际上并不适合他带着身边的女孩一块来。刚拐了个弯往前不远就能看到那条电器街的主路入口，莱维却忽然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伊芙，已经开始散发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气氛了。 就是以前每次伊芙忽然发飙，然后把双手和头发变成各种寒光凛凛的武器追着他揍之前的气氛。 莱维猛然一凛，抬头看到了左前方一栋十层不到的小楼中间外墙上挂着的大幅广告。广告中是个穿着校服的美少女正对着来往路人挥手微笑。然而那个广告上的美少女身上的校服却是到处都充满了能让伊芙有理由发飙的问题。 过短的裙摆还营造出仿佛有风吹起让里面的‘内涵’都露出来这已经不算什么，重点是上身的水手服上衣也短的有些过分，而且也因为被风吹气完全露出两个鼓鼓的下半球。尽管少女的表情和动作被设计成了元气满满的形象，然而那身打扮要说不让人产生联想，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连莱维这种不爱好脑补的人都一瞬间明白了画师的目的，他旁边这个已经算是被贴上了‘极擅脑补’认证标签的伊芙，又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要不……你在刚才路口的那家咖啡厅稍微坐一会儿。我进去把辉夜要的东西买齐了就出来找你？” 之前的确是莱维疏忽了。走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若是带着伊芙走进那条电器街，甚至带着她走进一些满货架都是用半透明的纱布或者各种‘小巧’的遮蔽物挡住封面上某些部分的小本子的店，那对伊芙来讲该是多重口味的羞耻y啊！ 于是莱维急忙想出个补救的措施。刚才拐弯的时候路口那边有一间很显眼的咖啡厅。跟这边这条咫尺之隔的电器街的风格不同，那间咖啡厅倒是看着属于典型供年轻女性休闲小憩的场所。 七六四、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咖啡厅店内光线明亮，布置的气氛温暖舒适，还到处挂着光看样子就觉得一定味道不错的可爱甜品的图片。虽说那家店的风格跟平时总是一袭黑衣又面容冷淡的伊芙不合。但现在这个裹在厚厚衣服里显得格外娇小可爱的伊芙就非常搭了。 话说在这个区域出现那样的店，其实也挺有点格格不入的。也正因为觉得有些奇怪，莱维才特意注意了一下那家咖啡厅。相比之下那家咖啡厅马路对面的门口摆着‘超大盛’显眼大字广告牌，以及一碗堆出比碗本身还高的切好的牛排薄片的牛排饭海报的小餐厅，给人的感觉才符合这条名为商店街，但绝大多数来往行人都是沉迷二次元的宅男的街区的风格。 虽说宅男也有喜欢去咖啡厅的，但那不都得是由穿着女仆服，见人就堆上营业用笑容喊出‘主人你回来了’的女仆咖啡厅么。那种小女生气息满满的店，别说一堆宅男，就是莱维走进去也会觉得气氛怪怪的哪里不舒服似地。 “咖啡厅……” 伊芙犹豫地回头看了看还能望见的十字路口那家小店，又歪着脑袋斜着眼用余光非常不屑地瞄着那幅在她看来就该直接砸掉的美少女超大美少女宣传广告牌。 “咖啡厅也不一定要喝咖啡，你也可以在那边点杯茶稍坐一会儿。不过甜品蛋糕之类的就最好别吃，待会儿等我回来咱们就该去吃午饭了。” 虽然莱维特意提醒了一句，不过他也不觉得伊芙会去点那店里的甜品蛋糕。这女孩对鲷鱼烧的痴迷不光体现在她爱吃鲷鱼烧，也体现在她对除了鲷鱼烧之外的其他甜食兴趣都不大。 明明爱吃鲷鱼烧理论上应该就是喜欢甜食。但在发现伊芙不怎么喜欢绝大多数女中学生都痴迷的奶油草莓蛋糕之类的西式甜点后，莱维又给她尝试中东方式的各种甜点，譬如这座城市也到处都有卖的各种和果子、馒头、年糕什么的，结果却是伊芙对那些也不怎么感兴趣。虽说莱维给她买的最后她也都乖乖吃了，但很明显那张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小脸，就是在告诉别人，她只是‘因为买了所以才吃’而已。完全不是她见到鲷鱼烧时那种难得动容的模样。 “……好吧……” 伊芙又来回瞄了几眼，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莱维的眼神有股明显的鄙夷。虽说莱维很想问清楚她，明明自己只是来帮辉夜买东西，说起来这都还有点被逼无奈的意思。可为什么到头来却自己这个被强迫跑腿代购的还得被别人鄙视？不过想想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对待自己男友不普遍都是这个样子么？正在青涩恋爱中的小女生，要求她们像那种结婚多年女人一样的心态实在有点强人所难。结了婚的老夫老妻甚至在去某些特别的国家旅游的时候，可以一起去那种仅限成年人入内的娱乐场所以‘开开眼界’的名义看那些特殊的表演，这种事你让一个高中生带着他的同学兼女友试试？即使不是伊芙这种性格的普通女生，也不可能面不改色地跟着男友就跑进去的。 “嗯，反正我去买完东西立刻就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走动。” 莱维也没空去管伊芙的眼神，又带着伊芙往回走到那家咖啡厅门口，再叮嘱了一句后转身快步朝着电器街走过去。而当从主路的入口拐进电器街里，第一眼见到的几个从前方的几栋楼上伸出来的牌子，就让莱维断定了自己的决定是有多么地英明。 黄色的招牌和绿色的招牌，分别挂在两栋挨着不远的大楼上。即使是莱维以前并不知道那两个招牌代表的店是卖什么的，在接受了辉夜的强行灌输后，现在早就看见个颜色就能立刻反应过来。 “同人志……应该就是这两家店里了吧？” 莱维嘟囔着拿出手机，看了看辉夜写好的要买的东西的清单，慢慢地走进第一家店。 店里书架摆的满满的只留下能让两个人侧身交汇的狭窄过道。而这些书架上自然也都堆得满满的，让莱维这种很少到书店去的人看了都有点觉得头晕。 其实莱维倒也不是那种从来不看书的人。实际上他自认为应该算是比平常人阅读量还稍高出一些。只不过自从有了手机和各种电子书阅读器后，他就再也懒得去买实体书而是转为阅读电子版。在他看来既然能拿着一个小小的平板型的设备就可以阅读，怎么也比拿着本书翻来翻去方便很多。尤其是那些单本比较厚的书，翻开后还得两只手捧着。稍微使点力气倒没什么，问题是占用了两只手的阅读方式在有了替代后，难免让像莱维这种能省力气就一定要省的懒人觉得麻烦。反正莱维的体质不是普通人能比，像现代越来越多人所担心的，诸如眼睛直视led背光的显示屏时间太长，灯组所产生的高频蓝光是否会对眼睛造成永久伤害这样的顾虑，莱维也用不着考虑，自然就怎么方便怎么来。说实话，在这半年家里多了那些房客前，莱维都不记得上一次自己去书店里买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就是最近这些时候偶尔会带长门有希和伊芙去中央区的图书馆借书还书，然后最开始铃仙这个方便的跑腿还没来前像现在这样帮辉夜买漫画轻小说什么的。 望着那一排排堆满了各种小薄本的书架，莱维暗自叹了口气。要不是辉夜写给他的购书清单里的那些书名实在不好意思念出来，他哪用得着专门让伊芙去咖啡厅里等自己？直接跑到店里跟店员把名字一报，然后等着店员取货收款就可以走人了。 然而莱维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些书名，即使像他这种从来都不怎么在意面子的厚脸皮老男人，也没那勇气去一一报出来告诉店内侧柜台后面的店员。 七六五、辉夜是杂食性的 尤其莱维刚进来的时候就往那边瞄了一眼，偏偏现在呆在收款机后面的店员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要是个男的，莱维念不出来倒也可以直接把手机屏幕给人家看。虽说在这种店里打工的女店员肯定早就身经百战，比莱维那是要见多识广的多。可是辉夜要买的那些书里有几个的名字实在口味太重，就是莱维自己看着都觉得辣眼睛，拿个女孩子看难道不是已经属于性骚扰该被抓起来的范畴了么？ 莱维根本没管门口这边，直接就往里找到电梯，在电梯边上的指示牌上，寻找起自己该去的楼层。 帮辉夜买东西好就好在她会让莱维帮买的尽管都不是什么正常书，却也因为这样所以一般在店里都统一摆放在同一个区域。要是辉夜想买的都是正常向的健康健全的同人本，莱维说不定反倒得一层一层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地到处找……呃，好像忘了刚才还埋怨不能直接跟店员报名字找书来着？ 根据牌子上的指示，莱维等到电梯，走进去直接按了七层的按钮。一般据说这些店都爱把那些重口味的东西放在最顶层或者地下楼层。这家店没有地下，顶层又是一个刚刚才在门口有个女仆打扮的妹子给莱维发过传单的女仆咖啡厅，也就只好放在倒数第二高的楼层了。 电梯缓慢上升，到了楼层后门一打开，地板上和头顶上分别贴着和挂着未成年不允许进入的标识。不过以莱维过去帮辉夜买东西的经历，这种标识其实就跟那些占地面积非常大的森林公园里，某个偏僻的地方竖个禁止吸烟的牌子一样。与其说是给到哪里去的客人看，还不说是竖给定期会来检查的有关部门看的。 反正即使是学园岛那个以未成年学生为主要组成人口的地方，莱维多次帮辉夜买东西，也从未见过有未成年人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去的。甚至有一次莱维还在某家店里见到估计放了学后又去上补习班，刚下课准备回家、还穿着校服的学生。 作为一名负责任的人民教师，莱维当然对这些店只会搞表面功夫掩耳盗铃的行为非常不满。要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根本不管进去的客人是不是未成年人，莱维哪用得着以前每次帮辉夜买东西，还专门挑个比较冷僻的时间，去那些位置也比较偏僻的店？万一莱维进去店里转悠几圈，从书架上拿了基本光看封面就觉得这人该被扭送警察局的漫画，结果在前往付款的路上撞见自己学校的学生，那该怎么办？ 莱维本人内心坦荡自然不怕别人误会，可是人家要是不问他是不是帮别人买的，而是直接悄悄回到学校到处散布消息，那岂不是有可能影响到二中的名声、甚至于影响整个中央区所有教师、更有甚者这个世界上广大教师同行的名声？像莱维这样的人，自己是无所谓但怎么能做出有损他人的事情呢？ 走进这一层往里头一拐，莱维立刻被两边书架上摆着的书的封面晃的有点睁不开眼。要是全部书都侧向放置只露出侧封也就算了，偏偏有些大概是店里正在力推的新品，就那么大喇喇的把封面亮出来希望吸引顾客购买。而那些封面也可想而知能摆在这楼层会是些什么样的图案。不过看这边都摆的是新品，倒也让莱维知道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书架。他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寻找到写着‘中古’的牌子，循着路线走了过去。 辉夜要莱维帮买的同人志，肯定不会是网购都可以买到的新品。听她讲解，那些名字很辣眼睛的同人，都是只在同人展上当场销售，并不会等展会结束后再印刷发放到这些专卖同人志的商店里继续销售。也就是说，想买到那些小薄本，除了亲自到同人展现场去买之外，就只有从那些现场买了之后再转手卖二手的人手中收购。 莱维走到挂着中古牌子的区，这里的书架上摆着的书就比之前外头那些放新品的地方杂乱很多。外头是相同的本子摆着好几本崭新地落在一块，而这里则是参差不齐各种颜色和字体的侧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毕竟都是曾经的持有者卖给书店、又或者直接寄卖的二手货，自然很难像外面那些新品一样搞到一堆相同的商品摆在一块。不过这里的货架莱维稍微看了几眼，也发现其实并不是随意乱摆，而是根据不同售价分开放置。 但莱维也发现了，这里摆放的二手漫画普遍都比新本子标价更贵。大概因为这里可以在货架摆出来的都是具有一定稀有度珍藏价值的‘珍品’？ 想来也是。要是什么二手货都往这里放，那一大堆原先持有者买回去‘用完了’就打算卖掉的‘废品’，说不定就能把这一整层楼的所有书架给堆满。 莱维也不关心那些二手卖出价低于原价的‘正常的二手’，辉夜让他帮忙买的清单上的书显然都不属于那一类。毕竟价格低就意味着稀缺度不高，而稀缺度不高的二手商品，在网上到处都能找到，根本用不着专门托莱维到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实体店帮她找。而这些稀缺的‘珍品’，店里也不知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据辉夜说并没有放到这家店的网络贩售商店里出售。她猜大概是因为稀缺珍品反正也不愁卖，没必要放到网上去增加被购买的几率？又或者有些的确特别稀缺的，店里也担心万一在邮寄途中产生问题，会被顾客纠缠造成不小的麻烦，所以干脆就让可以自己直接带走的客人来现场购买，以免发生可能的纠纷。 “哦？这好像就是……” 莱维突然看到一个封面对着顾客而不是侧放的小薄本，封面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小萝莉倒是看起来挺正常，不论是服装打扮和表情动作都没有什么值得被怀疑的地方。然而一行斜着印在空白处的字，却是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本东西的内容绝不像封面展示出来的那么清新可爱。 七六六、原来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那行字如果莱维没记错的话就是辉夜给他的‘购书单’里的就有写着这样名字的书。他拿出手机，又看了看购书单，然后再点到手机的相册里，那里还有昨天辉夜发给他的那些购书单中的书的封面图。莱维把书名和封面图都对照一遍，确认就是辉夜要买的那本书无误了。然而当他伸手去拿的时候，看到了那本书右下角贴着的小小块圆形贴纸上标着的价格，让莱维的手稍稍一顿。 尽管自从铃仙熟悉了中央区的情况后，莱维就很少再被辉夜支使出去帮她买同人本子。但因为之前买过，这些小本子的平均售价莱维还是清楚的。而这里摆着的这本，其标出来的售价足足比这类小本子的平均售价高出了十倍！ 一本总共才十来页的薄本子，而且说不定除了封面里面都是黑白页，却要卖出一份主机新款限定版游戏的价格……也难怪这本跟其他不一样，不是侧着放而是封面亮出来了。 莱维虽然被价格惊了一下，倒也没有因为看到太贵就放弃购买。反正花的都是辉夜的钱，而那位前公主大人显然不是会因为价格而影响购买心情的人。她是典型的只要想要的东西不管付出多少钱，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她都能毫不眨眼。不过这种高价品直接亮出封面的营销方式，倒是方便了莱维。他不用想都知道辉夜托自己买的东西肯定都是稀缺度非常高的珍品，价格一定便宜不了。既然是高价的，那肯定也像这一本一样能直接看到封面而不用去那一堆挤得满满的书架上翻。大不了这家店没有再去下一家，寻找起来倒是方便不少。 抬头看看果然几个显眼的地方还摆着类似这样的高价书不少。甚至还有貌似是最珍贵的直接放在密封的有机玻璃柜子里，并且上了锁，估计得去跟店员说才能来帮打开取出。还有更有甚者，莱维在中古区正中间看到一个立式的柜子，里头摆着几本同人志居然还写着仅供展示不出售的字样，仿佛是为了彰显这家店的底蕴用作‘镇店之宝’似地！ 那几本镇店之宝莱维扫了一遍，好在不是辉夜购书清单里写明的。否则要是辉夜非得买到那几本，莱维要完成今天她交代的‘任务’可就有些头疼了。虽说以他的能力要在不惊动店家的情况下将那几本书‘入手’是完全没难度的小事。可是莱维却也不是个没道德底线的小偷。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不会去干这种损人的事情。如果是类似以前那种接到手的带点‘惩恶除奸’性质的委托倒还好说，譬如当初捣毁伊芙所属的那个组织的秘密基地那样的事情，莱维干起来那是一点都不会手软。但这里跟那里显然是没有可比性，人家好好的开门做生意，莱维这上门来当小偷那叫什么事？ 不过虽说写着是非卖品。但莱维觉得如果出到足够高的价格，也未必就一定不可能将那几本漫画入手。甚至夸张点直接把这家店买下来什么的……为了真爱的东西，别说他觉得辉夜没准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但好在这些麻烦事莱维现在用不着考虑。他又对照着辉夜给他的书单和封面，将那些摆放出来能看到封面的高价二手同人志拿下来了几本。倒是居然都没有需要找店员来开有机玻璃柜子取书，这还让莱维有点小吃惊。估计可能不是稀缺度越高的辉夜就越想要，主要大概还是看那些东西合不合她的‘胃口’。 将拿好的几本书叠在一块，莱维还很注意正反两面露出来的都是看着完全没问题的封底。然后回到电梯里下楼直接去到收银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收银台那里的店员换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也让莱维稍微舒服点，省得面对女店员多少一些尴尬。 在交了一比对于买书来说绝对超高的金额之后，莱维出了店又直接拐进边上紧挨着的另外一家。 在另一家店里莱维也遵循了跟刚才一样的简单购物流程，当他从电梯里出来回到店门外，拿着手里的袋子，对应着手机上的购书单和同人志封面再次确认，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这么轻松地就将辉夜交代的代购单子完成了八成。 看来，辉夜也不是仅仅将自己想要而又无法网购得到的东西都写在了单子上交给莱维？从这顺利的过程上，莱维估计辉夜其实在写那些书名的时候就已经提前不知用什么方法调查过，确认了这些都是能在这条街上买到的，才把名单列下来的。 那么剩下的那几本，应该也能在辉夜单子后面附录的几家商店里找到？莱维仔细看了下，单子最后除了这两家最大型最有名的同人志贩售连锁店外，还有他没听说过名字的小店三家。估计这三家都是非连锁，仅仅在这里才有的个人经营的小型商店。 那两家大型连锁店里有什么货品，莱维估计虽然它们的网站上没提供贩卖，但也许可以查询到库存数据，辉夜大概就是从那些地方得知自己想要的书在大阪这条日本桥电器街上的分店可以买到。而那三家莱维没听说过名字，在学园岛上肯定没有的分店，可能则是辉夜按着地图上记录的这条街上的所有同人志商店，一家家打电话过来问的？ 嗯，打电话的肯定不是辉夜本人。想想也知道那个尽管从来不爱出门天天宅着却还成天嚷嚷时间不够花的女人，才不会干这种麻烦而又能让别人代劳的事情。她百分百就像现在这样写了一张满满的书名单子，然后交给铃仙，让她去帮忙打电话一家店一家店的确认是否还有存货。 莱维稍微想象了一下铃仙拿着电话，向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地读出辉夜写下的那些即使是莱维这样一个大男人都不太好意思开口念出来的书名的情景。 七六七、这就是受兔的由来？ 以莱维过去和刚才的经验，在这些店里尽管也有女性工作人员。不过绝大多数打工的，尤其负责仓管之类的还是男性居多。以铃仙那也是相当容易害羞的性格，让她对着一个男人念出那些羞耻感满满的书名……那画面一定非常有趣。这可不是莱维性格上有什么问题又或者针对铃仙。实在是那只平时外表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兔耳娘，被欺负时候那副模样有点可爱的过分了。明明就连战斗中都经常一开始是以很英武果断的方式登场。可结果往往一吃亏就容易心理崩塌甚至变得哭哭啼啼的。光看铃仙的外表一般人绝对猜不到像她那样的人其实内里相当弱气又总是逆来顺受。即使偶尔奋起了点反抗的意志，可那也往往都脆弱的只要稍微一使劲就断掉。 莱维估计，很可能铃仙这是过去被人欺负惯了，而那些欺负她的人又都是些让她没有办法的，不得不长时间被‘欺压’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幅我见犹怜的逆来顺受性子。比如辉夜啦、比如铃仙口中经常提到的那位‘师匠’……说起来莱维觉得没准这件事还真不怪辉夜。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看得出来其实辉夜对铃仙还算是挺不错的。即使偶尔恶作剧，或者让铃仙去做一些有点为难的事情。但辉夜的恶作剧一般都比较在意分寸，不会搞的太过分不可收场。而让铃仙做的那些会让兔耳娘觉得为难的事，无非也都是帮忙买这个买那个的跑腿类，这属于‘因为辉夜不能出门而没有办法’才拜托铃仙去做的‘要事’。以铃仙那忠犬般的性格，即使表面上为难，也看得出实际上内心对于能帮上自家公主的忙，能让自己变得‘有用’，而让铃仙感到颇为满足。 反倒是铃仙非常尊敬的那位师匠……那个叫八意永琳的女人的确也教导了铃仙许多东西。从战斗的经验、技巧，自身能力的训练提高方式，已经据说是八意永琳最擅长的药剂方面的知识，她都毫不吝啬地传授给铃仙这个算是她徒弟的兔耳娘。然而也许是因为铃仙体质特殊的关系，八意永琳在教导铃仙，并且让她主导永远亭独家药品对外销售的工作之余，却经常让铃仙帮她实验新研制出来的药物的效果。至于验证设想中的药物制造出来后的效果具体如何的方式，即使是月之都那个科技远超地球许多的地方，莱维从铃仙和辉夜的口中得知，也仍然是使用类似现在地球上最普遍的方式——临床试验。 八意永琳的药物的临床试验方式是非常简单直接的。或许是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远不像地球上的药剂公司搞的那么复杂严谨。 在地球上现代社会中进行新型药物临床试验，莱维尽管一点都不了解具体的流程。但大致上也知道起码首先会在各种动物身上进行动物实验。从最常见的小白鼠，到据说器官方面跟人类非常相似的猪一类的动物，应该会是一个循序渐进逐步研究深入的过程。而在不断的长期实验中收取数据，持续对药物进行修正后，才会再接着转入到以人为实验体的临床试验当中。 莱维也在医院里见到过两次招收药物临床试验志愿者的广告。不过他记得上次陪着一个突然在学校里晕倒的学生去医院时，见到的那个广告上给出的报酬貌似也不是特别高。估计做实验使用的药物并不是一些严重疾病的特效药，肯定是基本判定没什么危险性的类型。 而那些比较危险的药物，譬如能够治疗或控制很难痊愈的重大疾病甚至绝症的特效药，往往即使药物没问题，也会产生比较严重的毒副作用。在治疗患者的严重疾病同时，也无法避免地给患者身体其他部分带去伤害，这也是无奈之下的两权相害取其轻。 对于那种比较危险的药物的实验，莱维倒是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介绍。一般首先会在监狱里的重刑犯当中征集志愿者，愿意的话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减刑什么的。而后在进一步确认安全性有效性后，才会交到医院，由一些患有绝症，即使接受治疗也会在不久之后去世的病人自行选择。 一方面是不使用尚不明确的药物慢慢等待必然的死亡；另一方面是使用有可能立即导致其他并发症并死亡，然而也有可能将绝症治愈的药物。 有可能立刻就死，但也有可能慢慢恢复。以及尽管能多活一段时间但必定会死。这两种之间能够做出选择的人，就是新型药物的最终实验者。 然而这种正常人类社会已经定型的新型药物实验方式，在铃仙那位师匠那里却并没有得到采用。那位师匠实验新研发出来的药物的方式可比一般人类的手段要简单粗暴很多。那就是——直接扔给铃仙，让她吃下去然后看看有什么反应。 尽管铃仙实力很不错，能力也有着莫测的变幻。再加上她本身身体也是十分强韧，毕竟是月之都那样一个技术相当发达，并且很好地融合了科学和异能力以及法术等等各方面的特点，取其所长补其所短。拥有这样的力量所‘研发’出来的铃仙这一代克隆人‘兵器’，当然也是综合了各种力量体系的优点而诞生的几乎完美的克隆人。 可是即便是各方面都趋于完美的克隆人，铃仙本质上也仍然是个人……或者以幻想乡的习惯可以说是妖。这就给了铃仙那位师匠一个方便，一个让她可以找铃仙帮忙实验各种新药药性和副作用的方便。若铃仙本质上已经不是个正常自然地生命，而是类似几乎完全改造成了近乎于机械生命那样的存在，那个叫八意永琳的女人想找人当试验品，也找不到铃仙头上。因为那根本就没有代表性不具备参考价值了嘛。 七六八、伊芙，这是绅士 铃仙的‘正常’导致她经常要吃下她家师匠搞出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而据辉夜说，八意永琳研制出来的许多药物，那简直就跟梦梦她那个特别会搞出各种麻烦事的天然呆天才姐姐制作出来的发明一样。拥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效果，什么治好某种疾病、让某种伤势快速痊愈这样的东西在八意永琳那都算不上什么灵丹妙药，不过就是和一般人家里常备的医药箱里总是储存着一些的日常用非处方药品那样罢了。按铃仙的回忆，八意永琳曾经制作过能让人在停止发育后仍然能继续生长的增高药，但代价是体内将不断产生多余的‘气体’，其外在的表现就是……嗯……就是放屁。 像铃仙这样一个绝对称得上美少女的漂亮女孩子，穿着一身简洁大方的又像女学生又像年轻ol的制服，仪态大方地走在街上，然后她所走过的路留下一连串‘噗噗噗噗噗噗’的声音！ 那情景莱维想想都要忍不住笑得把刚喝了的茶喷到天花板上。而铃仙的脸皮那么薄，自然是支支吾吾根本不可能把这事儿说全了。还是辉夜在旁边强忍着笑过很多次还是有点肚子疼的劲头，把那次的事情很详细又很形象地描述给莱维听。听得旁边想逃跑又不敢的铃仙脑袋恨不得要藏进自己胸前那条颇具规模的沟壑里去。 还有另外一次，则是八意永琳制作出来了能让女性一段时间内全面提升身体能力的药。可是当铃仙吃下去后，却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个肌肉结实孔武有力的男人。尽管从结论上，柔弱纤细的少女变成了能把衣服都撑破的肌肉男，那各种基本的身体能力肯定是得到了提升，这点足以说明药物的效果没有问题，是成功的。可是说实话别说像铃仙这种根本不靠身体能力来战斗的人，即使是没有任何异能力的普通人类少女，又有几个为了能让自己稍微力气大点跑得快点跳的高一点，就让自己变成个可以直接去参加健美比赛的肌肉大汉？ 尽管八意永琳的确是个毋庸置疑的贤者智者，并且尤善医道，是个悬壶济世的名医。她所制造出来的绝大多数药物也的确有着神乎其神的效果，却又安全可靠没有太大的副作用。譬如能够轻易治疗人类科技手段还没有很有效手段的疑难杂症，却又对人体没有丝毫损伤简直堪称仙丹。还有能让一个普通人吃下后立刻拥有媲美一般妖怪魔兽实力的‘兴奋剂’，其代价不过是药效过后有一段时间的多度疲惫，却也只要好好休息过两天就能彻底恢复。 然而纵然是八意永琳这样的神医，却也避免不了研制药物过程中不断的失败，不断地总结经验才能最终获得成功。这其中走的弯路和撞上的失败，则几乎都一一应在了铃仙的身上，经常搞得这只兔耳娘苦不堪言。以至于永远亭里外围的那些兔妖怪，老是觉得她们的‘老大’有些神经兮兮的，时间长了也慢慢都知道，那是铃仙吃了八意永琳的药，提心吊胆地‘期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作的让人充分发挥想象力都猜不到的离奇副作用。 总是被当成试药的小白鼠，而因为药物效果弄出来的一些超丢脸的样子也全都被手下的兔妖怪给看见。这导致铃仙非但作为名义上永远亭兔子们的首领，而却在兔子们中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威严。这长期下来更让她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软弱越来越逆来顺受。以辉夜的说法，则是铃仙她变得越来越‘受’了，让人总是忍不住要欺负她一下，然后看她那弱弱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莱维对于辉夜总是故意欺负铃仙这种事当然是非常不认同的。但他也必须承认，铃仙那强撑着想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却又憋不住瑟瑟发抖的模样，的确是像辉夜说的那样超级无敌的可爱。当这样的铃仙拿着手机的手都发抖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念出辉夜写的那些同人志上超重口的书名，想必辉夜也不会光顾着玩游戏头也不回，而是趴在床上翘着脚饶有兴致地‘欣赏’。 这条位于大阪日本桥的电器街、准确地说应该是二次元商品集中地。远不如真正全世界御宅族心目中的圣地东京的秋叶原那么大。尽管接下来要找的是几家不太起眼的小店，莱维也用不着再翻地图什么的，站在路边用肉眼看着找着没多久就找到了目的地。 再把剩下的三家小店都逛完，莱维拎着一个上头画着可爱兽耳娘图案的袋子，终于可以往回走去找等在咖啡厅里的伊芙了。 “变态。” 莱维接上伊芙从咖啡厅里出来，结果第一句就听她说的是这个。 伊芙低着头盯着莱维手里的袋子。其实这袋子真没什么大问题。即使袋子上画了个明显是用来吸引宅男的萌系兽耳娘角色，但比起之前大楼上面的巨幅广告里的美少女，这个却本来就是q版大头小身子的可爱设定，即使想卖个性感也没有那个资本。然而伊芙大概是觉得拿着这样的袋子走在街上就已经属于非正常人类才会有的行为了吧。莱维觉得真该让她刚才一起跟着过去，即使不进那些很可能会被她发脾气砸了的店，至少也让她见识一下那种……那种莱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或者应该用什么来称呼的人。 比如刚刚莱维从一家小同人志书店里走出来往回走的路上，见到的一个身上披着一件大大的披风，披风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种二次元美少女图案的徽章。那人的打扮且不说羞耻感怎么样，恐怕光是让密集恐惧症的人用看的就受不了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而类似那样的人，又或者身上挂着好几条写着应援标语的毛巾的人，还有一个将喷涂着18x角色图案的车漆的痛车直接停在路边的人。 七六九、被伊芙没收了？ 跟那些已经上升到无物不痛的非一般境界的超级御宅族相比，莱维这样拿着一个袋子走在街上哪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甚至可以说如果莱维手上没拿这样一个袋子，像他这种从穿衣打扮风格怎么看都不像个宅男的人，走在这附近的街区反而会让人好奇多看几眼。 “拿来。” 伊芙可不管莱维怎么想。都没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双手把莱维提着的袋子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就转个身贴着墙，趁着附近的路人都没注意，把那袋子给扔到开了个口子的异空间中。 “刚才不是说要去吃午饭吗？” 完事了伊芙回过头来拍拍手，仿佛拿了一下那个袋子就把她干净的小手给弄脏了似地。不过她刚才从头到尾都没试图看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这点倒是让莱维松了口气。其实莱维也觉得把袋子收起来比较好，可是万一伊芙要是抢过去再好奇地往袋子里看了看——都用不着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光这么朝里看到其中一本比较厚的‘总篇集’的侧封上的字，说不定伊芙就会忍不住直接让那个袋子连同里头的东西一块消失掉。就像刚才她把袋子扔到异空间那样，只不过扔的可就不是她用来储藏东西的‘储物空间’，而是随机打开的不知空间坐标在哪里的未知空间。即使袋子扔到那个空间里不会被什么给破坏，像这种随机打开一个空间坐标，下一次什么时候再次随机又打开的几率几乎就是等同于零。莱维自己本人也擅长这方面的能力，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样把东西扔掉，再想找回来是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真把刚才买的书都给弄丢了，莱维都不知道回家去该怎么跟辉夜交代才好。要知道那些同人志尽管大多数虽然因为稀缺所以售价很高，但这也不是莱维产生‘劫后余生’之感的重点。唯独那其中有一本大概是因为画风问题而没有标上太高售价的本子，却是昨天辉夜专门特地跟他强调过，暂时能够找到的可入手的就仅此一本。若是丢了……听说那本同人志只是个仅仅参加过一次小型同人展的业余爱好者的游戏之作。画风有点诡异，画技也远不如那些每一次大形同人展都从来不缺席的专业同人画师。 据说那本同人志当时在展会上根本就没几个人买，原作者自行印刷的大部分都在展会后自己又拖回了家里去不知是销毁还是藏到了什么地方。而这样一本其实很常见的业余爱好者的失败作品，却因为其中故事里的一些新奇设定，在很久之后突然又不知怎么的在网上被火热地讨论起来。 而辉夜正是在网上经常跟人热烈讨论这部作品、以及这部作品又受到关注后，从那些有趣设定中衍生出了不少新的同人作品的其中一个忠实爱好者。 其实这部作品本身的内容，辉夜早就在网上那些让大多数同人作家都相当厌恶的贴图网站上看过了。但作为一名忠实的粉丝，如果能有那个机会，当然还是希望能自己拥有一本正版的原作。就像有些人因为觉得每次玩游戏要把光盘放电脑光驱里很麻烦，而选择在网上下载了破解的免cd版，却仍然会买上一份正版以表示对自己喜爱的游戏的制作者的支持。 也许那本同人志的作者只是当年上学还是什么时候偶然有机会接触到了这些东西而一时兴起创作了那么一本。反正后来这部作品在网上大火的时候却也没听说过有人站出来证明自己是原作者，又或者有网络媒体之类采访到当初的作者。 恐怕那名作者现在早已成了不再关注任何漫画、游戏方面信息的最普通平凡的一个成年上班族。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游戏之作在某个小圈内被讨论的火热。 而辉夜之所以想起让莱维帮她当一回代购。最初的因由就是听自己认识的一个网友，说起大阪日本桥的某家很小的同人志商店里出现了这本‘传说中的作品’。 要是伊芙刚才什么都不顾直接就把东西全给销毁了……莱维都不敢想象伊芙回去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可怕事情。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即便辉夜一时气愤有可能迁怒一下莱维，但被她当仇人的肯定主要还是伊芙。纵然伊芙说她自己已经可以完全控制住darkness状态下的能力，而那个形态的伊芙也的确让莱维多次见识过她的强大。可是比起辉夜来，莱维还是不觉得伊芙能讨到什么便宜。 毕竟辉夜的能力实在太变幻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并且不管从心性还是智慧这些方面，伊芙都实在不具备跟辉夜比拼的本钱。这个单纯又很少动脑子的呆呆的小公主啊，要是跟辉夜打起来，还不得被那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女人给吃的死死的？即使她比辉夜更厉害都肯定赢不了，更别说伊芙本来就未必能比辉夜强到哪里去…… 辉夜折腾人的本事，那是莱维即使未曾真正完全见识过，却也能光凭一些日常的蛛丝马迹就能猜到一二的。都说依文是令人畏惧的暗之福音，然而比起折腾人的本事来，莱维敢肯定自家那只萝莉吸血鬼肯定不是那个貌似成天只会蹲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宅女的对手。 依文所谓的整人不过也就是很普通的一些吓唬人的手段罢了。而辉夜比依文多活的那几百上千年，反正莱维看着是肯定没白活，那个见识啊，可是比依文多多了呢。毕竟要真说到宅，依文总体来说其实比辉夜可宅多了。 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东躲西藏，有了足够实力后又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终日不见阳光。而辉夜呢？光看历史传奇故事就知道她的经历有多么丰富。即使是整人恶作剧这些‘小事’，那也是需要见多识广跟人‘学习’，才能汲取足够的知识来推陈出新的。像依文那种光会闭门造车的人啊，手段实在太老套啦！ 七七零、吃什么把女孩子弄哭了？ “据说这边的东西都不错，至少看着就知道很新鲜。” 莱维带着‘收拾好’辉夜那些代购货品的伊芙，过了两个路口就到了一个老牌的海鲜蔬果肉类市场。这地方也是辉夜昨天推荐给她的，说是尽管也是游客必到之地之一，但起码的确这种市场里售卖的食材都非常新鲜这点毋庸置疑。而只要食材够新鲜够品质，那么即便是最简单的料理方式，也能让人吃出满意的滋味。看着水族箱里还在游动的活鱼，以及一个个泡沫箱里装着的明显刚从远洋渔船上卸下来就直接送到这边来的深海鱼类，像莱维这种还算比较爱吃鱼的人立刻就有些垂涎了。 “猫的确就是该吃鱼呢。” 伊芙盯着莱维，小声嘟囔着，嘴角也是挂上了浅浅的微笑。她自己对食材倒是没特别的偏好。事实上除了鲷鱼烧格外喜欢之外，伊芙对其他东西都是差不多的一视同仁。不会讨厌，也说不上多么喜欢。但从‘家长’的角度，像这样不挑食的孩子自然还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那咱们今天就吃鱼好了，虽然那边的肉看起来也不错。” 莱维左手边就是一家肉铺，临街的透明柜台里摆着各种等级的牛肉看起来就非常可口。尤其是那些a5等级的肉，满满的雪花铺在粉红色的牛肉上实在让人有点禁不住诱惑。 好在莱维也不是没尝过好食材的人。类似品质的牛肉他也吃过不少。最初第一次吃的时候，莱维还心里吐槽店里给的分量太少根本不够吃。但后来吃多了他也知道其实并不是店主太小气高价低量。而是这种等级的牛肉本来就不适合多吃。 稍微吃几口浅尝辄止，能够享受到唇齿间那股浓郁的香气徘徊不散。但要是像吃美国澳大利亚那种大分量牛排一样吞下去，由于油脂量太丰富所产生的口感，很容易让人感到腻烦。莱维以前就有一次跟远坂凛出去吃烤肉，为了奖励那时候还是小屁孩的凛，特意点的全都是a5级的高档肉。结果那一顿饭点的没吃完不说，到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跟凛两个见了牛肉就没什么胃口。从那以后莱维也就明白那些高档餐厅的大厨的苦心。毕竟又不需要考虑成本的问题，人家仍然只给你配那么少的量，肯定是厨师长期经验总结下来这样对多数客人的胃口有好处，才选择这样的搭配。像莱维这种外行去质疑人家内行，自然是得吃些苦头的。 “嗯。” 伊芙对莱维的安排一点意见都没有。反正她除了鲷鱼烧之外其余吃什么都觉得没多大区别。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那么地喜欢。更加没有什么是特别讨厌的，自然莱维帮她选择什么伊芙都可以接受——原本伊芙是这么想的。直到莱维带着她走到一家一路看过来最大的海鲜商店门口，伊芙有点兴致缺缺地浏览着摆在店门口的各种新鲜鱼类、贝类以及海胆等等的水产品，然后……她突然看到了水池里放着的几个‘巨大无比’还在不断翻滚蠕动的东西！ “金枪鱼肯定要吃的，这个我推荐吃中腹，大腹虽然更美味，但就像高等级的牛肉一样，吃一两块挺好，吃太多却容易觉得腻……伊芙？” 莱维觉得伊芙可能还不太熟悉各种食材，于是指着店面摆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给她介绍着。然而莱维说了几句没听见伊芙那边的动静。虽说这个女孩从来都是特别安静的那一类。但以往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伊芙即使不主动开口，只要莱维说话她还是会给一些基本的回应。这两天两人关系确立后，伊芙更是不管吐槽毒舌还是偶尔正常的对谈都相对变得多了不少。显得比平时活跃许多，能让人看出她心境的改变，这点也让莱维感到十分地满足和有成就感。 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莱维扭过头去，他发现身边的少女直挺挺地站着就像是中了石化之类的魔法似地，那僵硬的动作仔细看还能发现身体有些小幅度的微微地颤抖。而当莱维顺着她那发直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水箱里那几个体型挺大看上去估计挺肥美的章鱼后，立刻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想吃那个吗？” 莱维憋着笑当没事发生。而听他这么一问，伊芙立刻摇头摇的整个人都跟着晃，就像个被推了一下的不倒翁似地相当有趣。莱维也知道如果要说伊芙有讨厌的食物，那么必定就是章鱼这一类的东西。 其实伊芙也不是一定就不爱吃章鱼。只不过她天生就特别害怕那些黏兮兮滑溜溜、行动起来还是蠕动方式的动物。比如章鱼、比如鼻涕虫、蜗牛。即使那章鱼真的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美味，伊芙也绝对不愿意去品尝哪怕一次。如果鲷鱼烧不是鲷鱼的形状而是章鱼那样，恐怕伊芙也没机会接触这个她人生至今唯爱的美食。就像刚才在路上闲逛的时候，两人也路过了一家据说非常美味的章鱼烧店。而即使那章鱼烧只是圆形的半点看不出章鱼的样子，也有新口味里面塞的不是章鱼而是白肉鱼，伊芙也坚决不愿意去尝一尝，只因为那名字里有‘章鱼’这两个字，会让她联想到黏兮兮滑溜溜的感觉而已。 “我只是开个玩笑，咱们今天不吃那个，放心放心。” 莱维看着伊芙眼眶隐约都有点红起来了，尽管知道她肯定不会哭，多数是被恶心到了才这样。但莱维也知道玩笑开太过不好的道理。即使是两个关系非同一般的人，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有些玩笑也还是不能开。 很多年轻人想象中觉得男女之间如果因为真爱而结了婚成了夫妻，自然就应该变成无话不谈百无禁忌的关系。然而事实上纵然两人再怎么真心相爱，日常生活中也总有些必须注意的地方，以免长时间因为各种小事摩擦消磨彼此的感情。 七七一、全都你说了算 莱维活得比一般人长些，也让他能看到更多一般人平时未必能注意到的事情。他的确见过那种面临生死仍然不离不弃、然而却在和平安定的生活中，因为长时间以来的各种貌似不起眼的小摩擦，最终导致感情变质而分开的男女。 再怎么契合的两个人，也总不可能各方面的习惯和兴趣爱好都一模一样。甚至即使这些通通一样，那不还是会因为无法公平地拥有而产生矛盾么？ 莱维跟依文这一对能那么长时间几乎从来不曾真的发生争吵。除了他们两人的确很多方面都比较相容，更重要的却是他们两个都懂得彼此理解对方、包容对方以及在一些小事上适度地退让。 比如依文能为了莱维甚至改变作为一名吸血鬼的种族所赋予的生活习性。而莱维也可以为了依文而成为一个恋家顾家的稳定的男人。就连普通人想改改自己多年养成的一些习惯都那么的难，更别提依文是多么努力才逐渐克服了吸血鬼的一些天性。这简直就像是让一个人类将作息时间改成昼伏夜出，甚至不再吃自己喜欢的美味肉类而改吃素菜一样的困难。这还是建立在依文的体质在吸血鬼当中也相当特殊，并没有一般吸血鬼那些明显的弱点这方面的。若是把依文换成莱维影子里住着的那只小忍，那就不是她能不能坚持肯不肯付出的问题。小忍身上仍然有许多吸血鬼天生的弱点存在，那可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克服的。正如同那句名言‘人被杀就会死’，也只有拥有依文那种特殊的吸血鬼真祖的体质，她才能做到改变自己去适应莱维。 而说到莱维，别看这家伙现在是个每天上班都懒得提早一点去。只要下班没事情立刻就往家里赶的标准居家型人夫。可是只要想想这家伙以前是干的什么工作，就知道他也并非天生就是这种喜欢一成不变稳定生活的人。 能去当干为杀手实际类似赏金猎人这一行，难道还真有哪个是不喜欢冒险不喜欢新鲜有趣的事物的人么？要说例外，恐怕也就唯独一个另有目的的伊芙罢了。像莱维这种表面上什么都无所谓，但实际上地方相当坚持的人，他要是讨厌那种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还总是要不知底细的危险的家伙对抗的工作，他就根本不会去干曾经的那一行了。就像现在的莱维，无论给他再高的报酬、再怎么许诺好处，他也不会去接那些有可能影响他和家人的生活的委托。即使有人宣称可以彻底解除依文身上的诅咒，但如果代价是将来他很难再像现在这样跟依文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那么莱维也宁愿靠自己慢慢地、不知何时才能有结果的去寻找别的办法。 “真的不会买吗？” 伊芙又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小狗狗的模样，这招实在太犯规了。要不是时值午餐时间，周围不管是本地的客人还是游客都相当多，到处熙熙攘攘的。莱维肯定得把这个样子的伊芙抱起来狠狠地揉揉她的脸蛋才行。让她知道这样卖萌可是犯法的！ “绝对不买，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吃章鱼，相比之下鱿鱼还好一些……” “鱿鱼也不可以！乌贼也不行！总之这些黏兮兮滑溜溜的东西都不准你吃！” 伊芙突然喊了起来。好在大概是因为被章鱼吓到了还没恢复，她这句虽说是喊，但声音却也不算太大。比起周围的人和店家的大嗓门，伊芙这点悦耳的噪音刚出口就被淹没了，倒是幸亏这样才没引起别人的注目。 “听你的、听你的，今天都不吃，以后家里也不买。” 莱维本来也没多喜欢吃鱿鱼、乌贼、章鱼这类的水产品。以海鲜来说，他更喜欢的还是鱼类和贝类。就连很多人非常热衷的各种高档螃蟹和虾，莱维也只是觉得‘能吃’的程度，没多么特别的喜欢。既然伊芙那么讨厌那些东西，等回家后跟雪伦说一声，让她以后买菜的时候别买章鱼这类的软体动物就是了。 不过莱维想了想貌似也没有近期在家里吃过鱿鱼这类食材的记忆。如果负责饮食的是别人，那很可能只是凑巧。但想到雪伦那就连辉夜都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本事，说不定就是她已经从不知什么渠道得知了家里各人在饮食方面的忌讳，早就开始注意这些了。 “那除了……除了那些东西外，你还有别的不吃的么？” 虽然莱维觉得自己应该算是比较了解伊芙的饮食习惯的，印象中她除了害怕的章鱼这类，别的都可以吃。但以防万一多问一句也不浪费时间，总比待会儿东西都上了桌，她再发脾气掀桌子强多了。 “没有。” 伊芙绕了一圈跑到莱维另一侧站着，这样就能靠莱维的身体，帮她挡住视线看不到那边池子里放着的章鱼。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伊芙那个样子看多了，莱维好像也隐约觉得在那池子里几只堆在一起不断蠕动的章鱼好像有点恶心。 “行，那这样就都由我挑了。你就先到里面找个座位坐下，我挑好了吃的就过去找你。” 莱维指着店铺内的桌子对伊芙说到。这家店原本貌似只是单纯出售水产品的普通商店。但后来因为游客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他们也开始在店内设置了桌子和座位，并且请了厨师修了厨房，让顾客可以挑好新鲜的食材，立刻就经过简单的料理品尝最原汁原味的美味。 金枪鱼、应季的金目鲷还有少不了的海胆和带子等。莱维点了好几样看上去新鲜的，让店员拿去厨房简单料理一下，就找到了伊芙坐在她边上一起等着。 两人享受了一顿说不上多么顶级美味，但无疑足够新鲜时令的午餐。莱维还没等吃饱了坐着多休息一阵，就被伊芙催着又回去那家鲷鱼烧店去‘大采购’。 七七二、跟依文回娘家？ 当莱维和伊芙回到家，在客厅里拿出两个大大的装满鲷鱼烧的袋子放在餐桌上，正在客厅吃过了午饭看电视闲聊的少女们倒也没谁被那么多鲷鱼烧给吓到。 陪完了伊芙，又把代购的东西交给辉夜，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好好休息一下，顺便也是陪陪家里其他的女孩子们了。 不过莱维当然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渣。他陪着伊芙特意远渡重洋去买鲷鱼烧，也没忘记自己也早决定了这个假期得带依文回一趟‘老家’。 而带依文回老家这一项可不像跟伊芙那样纯粹是去娱乐的。此行莱维有几个目标可以尝试着去看看能不能达成，而为此，他在出发之前还需要稍微做一些准备。 既然是有想要做的事情，那么首先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情报。别看莱维是个做事更喜欢冲在前面先干了再说的性格。可他毕竟是曾经完成过那么多艰难又复杂的委托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情报的重要性，而光凭蛮力横冲直撞？ 莱维可不像伊芙那样，只要知道了目标在哪里就直接闯过去光明正大的就上前敲门。即使是委托内容介绍里看似比较普通的目标，莱维也从来都会谨慎的看过能入手的情报，确认了危险性之后才决定是不是以更直接方便的形式出击。他跟伊芙两人的行事作风的区别，也直接导致了他们两个过往还是同行时，彼此遇到过的险情的次数和级别。 伊芙之所以拥有那种听起来就很厉害的绰号，还能被公认为最强的杀手。实际上主要就是因为这个丫头实在太不小心，总是不管不顾地就闯到人家重兵把守的要地。老是像辉夜她们玩的那些割草游戏一样的事情做多了，名声自然很快就会打响。毕竟同样是完成了一个委托，伊芙闹出来的动静往往比莱维那边要大出太多。尽管伊芙的本意其实从来都只是针对委托的目标而已。 在确定目标的威胁性不太大的前提下，莱维为了方便省事儿，也会像伊芙那样直接从大门闯进去一路朝着目标冲过去都不带拐弯的。然而若是目标周围的防卫过于森严，又或者目标本身就具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么莱维自然也会从善如流的采纳别人的建议，使用针对性的策略来让自己工作可以完成地更加轻松。 毕竟莱维从来就不是个武痴。他没有那种喜欢跟强大对手战斗的强烈快感，也没有单纯为了实力而追求实力的简单欲望。莱维希望自己变强是为了能够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如果他想要达成的事情所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别的什么，那他也可以放弃武力选择别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目标。诸如明知道对方有可能变得更强，就为了想跟最强的对手交手而放任他变强这种事，莱维是从来不会去做的。如果得知一个对自己有极大威胁的敌人正在寻求变强的办法。莱维可不会像某些武痴那样兴奋地期待着对手的蜕变。而是‘很无耻’地选择在那之前就摸上门去，将还没成长起来的对手解决掉，一了百了。 其实这些选择也是贯彻了莱维的个性。那个很简单的只是希望一切能更平稳、追求安全第一的个性。他不喜欢变化、不喜欢惊讶、也不追求刺激。或许曾经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但现在莱维很满足自己住在自己的小家中，每天过着普普通通跟常人无异的生活。那种所谓每天都充满了新鲜刺激的生活，莱维觉得只需要从漫画、电影之类的里头看看别人去如何经历就足够了。也许这就是成了家的人跟无牵无挂的人的区别吧？就像当年魔法世界的那一群英雄里，不也既有杰克-拉坎那种至今仍然四处流浪追求强敌的无耻，同样也有曾经也年轻好斗、但现在已经追求安逸平稳甚至都让身手退化了的近卫咏春么？ 莱维一点都不觉得杰克-拉坎那样的生活有什么乐趣可言。但他同样也不会让自己如近卫咏春那样在安逸和忙碌中退化。莱维虽然知道近卫咏春之所以看起来不如以前强大，无非是被家族的事业牵扯了太多精力，让他就连保持足够警惕性的注意力都不在具备。比起需要照顾一个大家族的近卫咏春，莱维只追求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那么自然也只需要专注自己的力量和警惕周围的威胁。 带着依文去魔法世界可不是个像他当初随口说出来那样的小事。毕竟暗之福音的悬赏迄今在魔法世界仍然是生效、并且人尽皆知的。尽管依文的幻术出神入化，只要稍微注意点，至少不会让一般人瞧出破绽。可是像魔法世界那种地方稀奇古怪的存在遍地都是，也难保没有人会看破依文的伪装，把暗之福音再度现身的消息大肆散布。 况且除了魔法世界本身的一些可能出现的麻烦。莱维也不会那么快就忘掉这个世界现在还多了一些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的事情。 莱维前不久就从隆道那收到消息，据说那些异世界来客中，有一部分就潜伏在和魔法世界所联通的地区，甚至有一部分也许早就进入了魔法世界并仿佛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尽管莱维不是那种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的正义的朋友。可是自己直接间接的也算是破坏了人家好几次行动，万一再遇上了难免不会产生一些冲突。为了避免可能的危险，自然需要足够的情报来提前做好准备。 更何况，莱维此行的目的之一，也未曾没有从那些人当中确认一件事情的目的。看起来若是相遇，冲突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莱维还会尝试主动去接触他们其中的某些人……于是莱维在家里联系了一些人后，隔天又一次来到了带着伊芙买鲷鱼烧的这个东瀛岛国，只不过这一次的目的地不是上一次那个游客爱去的大城市罢了。 七七三、爱丽丝的第二次 “这里就是你要来的地方？” 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站在一栋大楼的裙楼顶上，挨着边缘的围栏朝底下离着有二十来米的街道眺望着。她就是今天莱维这一趟预定的行程的意外的随行者。 “没错，感觉如何？” 莱维已经来过这个城市好几次，自然不像初次来到的爱丽丝那样充满着好奇。他还琢磨着刚才怎么就出门随口问了一句，就把爱丽丝给拐到这里来了呢。 也就是几分钟之前，莱维从客厅上楼，经过爱丽丝的房间时，透过打开着的房门，看到了在里面像是整理书桌，却又像是无聊不知该干什么而随便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的爱丽丝。莱维不过是从爱丽丝那随意的不怎么像是认真收拾打扫的动作看出她貌似很闲，就随口说了句自己待会儿要去一个有点远的地方，问她有没有兴趣。结果莱维话说完继续往走廊尽头右手边长门有希的房间走，都走出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好像其实听见爱丽丝回答的那个字是‘好’。 看来她的确是在家里呆的有点觉得闷了，正好也想出来走走——莱维望着表情跟平时那副淡淡的样子稍微有些不同的爱丽丝，发现她其实并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的一个宅女。或者说，爱丽丝起码不是像蓬莱山辉夜那个级别的一个宅女。 在和莱维一同从结界里脱出后，除了曾经也是跟莱维来过这个国家一次之外，爱丽丝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麦道威尔家的那栋小屋。偶然的情况下要出门也是莱维和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邀请下，爱丽丝才答应一起到中央区的商业街去走走。而像自己一个人离开家到外面去的情况那是从来没有的。 爱丽丝不像铃仙那样对任何事都抱有一定的危机感警惕性。刚来到地球的那段时间，铃仙除了从书本和电视节目里了解这个世界外，还很频繁的外出，到世界上的各种让她感觉好奇的地方去确认她从书本和电视节目里得到的知识。 或许也不该说爱丽丝缺乏危机感和警惕性。至少危机感不说，这名长相和辉夜一样属于真正能让人惊讶那个级别的少女，警惕性是肯定不缺，只是也许因为不在意或者因为有自信，爱丽丝并不像铃仙那么地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怀疑罢了。 不过大概也可能是因为爱丽丝原本就是个普通的人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生活在幻想乡当中。如果她的确曾经生活在和这个地球类似的人类的世界里，那么的确也没必要像铃仙那样因为不了解而总是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毕竟即便现在这个地球上的人类社会，肯定比爱丽丝曾经接触过的要先进了许多。 莱维估计，也是按辉夜以及爱丽丝自己透露的一些事情。爱丽丝作为一个由人类修炼成为了‘魔法使’的‘后天的妖怪’，过去过去在她尚未成为魔法使之前，很可能在类似这个地球的历史的几百年前，也就是依文曾经隐居的那段时间相似的社会环境当中生活过。 只不过爱丽丝过去生活的那个世界，并没有这个世界暗中存在着的那些种种诸如魔术师已经其余一些只有外表跟人类相似的其他种族，更没有跟世界联通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师。像爱丽丝这种一心修炼的人类而非先天的妖怪，按辉夜的说法是一般不会被那些立志降妖除魔的人注意到，自然也不会被当做必须斩除的目标。而拥有一定实力却又没有能让她终日戒备的敌人，也难怪爱丽丝给人的感觉有些缺乏对周遭事物的敏锐度、或者说注意力。 既然不需要将过多的精力分散在自己之外的东西上，自然能够集中更快更好地进行修炼。这也难怪爱丽丝据说没有花太长时间就从一个普通的人类修炼成了可以被当做另一个种族的魔法使。除了她的确也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外，能够心无旁骛地安心修炼恐怕也是她进度神速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相比之下那些因为天生是妖怪而遭到人类仇视的存在，他们一边需要修炼自身以强大到不再畏惧只要见到自己就要动手斩杀的人类、以及帮助人类的其余强大的种族。一边还得时刻注意这自身的安全，就连睡觉都绝不能彻底进入深度的睡眠，以免遭到偷袭，在还没强大到足以令人畏惧前，就先丢掉了年轻的性命。 辉夜曾说过爱丽丝在她所知道的魔法使当中，属于资历最浅的‘新人’。如果辉夜透露的爱丽丝的年龄是真实的，那么这个同样不能以外表判断年龄的少女，尽管能让一般人类惊讶她的‘长寿’，却也还没有莱维家里那只、啊不，应该是家里那两只金发吸血鬼萝莉那样的‘高龄’。 当然了，爱丽丝在这方面更是连跟辉夜比一比的资格都欠奉。倒是辉夜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好像一点都没有自己才是最老的那一个的自觉，总是在那嘻嘻哈哈跟嘲讽别人都是老女人似地。 如果辉夜透露的爱丽丝的年龄没错，那么以她过去那个时间点所生活的地方，也许已经接触过了一些跟现代化科技比较沾边的东西了也说不定。毕竟不说实际上距今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被发明出来的蒸汽机，甚至是火车、汽车、乃至于飞机这种一般人印象里明显贴着‘现代’标签的科技产物，其真正出现的时间也远比常人下意识认为的要早许多。说不定爱丽丝这个算是‘幻想乡的新人’的少女，在进入幻想乡之前起码都已经坐过火车了呢。 若是爱丽丝的确曾经在接近现代的近代社会生活过，她倒也的确不必要像铃仙那么地小心谨慎。尽管铃仙曾经生活的是一个比现在的地球也要先进许多的‘未来世界’。但貌似是因为月之都的科技体系各方面与地球有很大差别，反而让知道更多的铃仙觉得有一些必须注意的地方。 七七四、单纯什么的…… 更何况，铃仙重点关注的也不是这个地球上的普通人类所拥有的东西。那些被一些人统称为‘异能者’、又或者‘里世界住民’之类中二名称的群体，才是铃仙真正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必须戒备的对象。不过若是没有辉夜这个她家的公主在，说不定铃仙也不会那么地谨小慎微生怕有一丁点疏漏？ “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爱丽丝歪着脑袋，微微皱了皱眉。这座城市给她的感觉并不像自己已经住了一段时间的学园岛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尽管从外表上看，这里跟学园岛的中央区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这里的有许多建筑明显比中央区的看起来更老旧一些，风格也相当朴素一些。 “气氛吗？” “嗯，稍微让人觉得有点压抑。虽然今天天气很好，但却有种阴沉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的‘浓度’在这座城市里，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 其实爱丽丝也想不出太好的词来具体形容自己的感觉。毕竟她之所以会被称为‘魔法使’当中的菜鸟新手，这并不光是那些老资格在嘲讽她的资历，同时也是对她修炼成为魔法使的时间之短的一种肯定。只不过自己辛辛苦苦而别人又轻轻松松地，稍微语带嘲讽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大事。就连爱丽丝自己也没在意过别人的那些闲言碎语。反倒是从莱维跟她聊天中，感觉爱丽丝对幻想乡里另一个比她要老资格的魔法使，倒是在别的方面有着非常严重的意见。 爱丽丝修炼的时间比其他大多数前辈们都要短。而能够修炼成为魔法使的本就已经是万一挑一的资质搭配上千载难逢的机遇。爱丽丝则起码是在这个层次再往上个两三倍的程度。也就是说，爱丽丝成为魔法使所花的时间，至少比她的大多数前辈们要少了一半到三分之二以上。而莱维则知道，这个数字估算其实还是偏少的了。毕竟不光是资质上的差距，修炼条件上的差距也让爱丽丝节省了更多的时间。其余人不光得为了增强自身所需要的各种‘外物’而奔波寻觅，还得时常因各种原因不得不寻找新的适合修行的场所。这些凡俗杂物是爱丽丝从来未曾考虑过的，尽管爱丽丝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仅只能把自己修炼中的过度顺利的经历归纳为‘幸运’，但这份幸运却又足足让她节省了更多的时间。并且最重要的，是让她无需像前辈们那样偶尔、甚至频繁地‘入世’，导致她在社会经验方面比起前辈们有着严重的欠缺。 说到爱丽丝的幸运，辉夜倒是曾经饶有深意地说过点什么秘闻。然而辉夜也不知是故意，还是难得地也觉得那涉及到她人的隐私，当时表达的相当语焉不详。这让对幻想乡本来就只是有着少许片面认知的莱维，根本搞不清辉夜所指到底为何。大体上辉夜当时的意思是爱丽丝有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大靠山’在背后暗地里帮忙，才能那样顺风顺水地成长。只不过这种过度顺利地成长也造成了爱丽丝性格和习惯上的一些明显地缺陷，而守护着她的那一位也察觉到了这点，从而选择及时离开希望她得到真正的磨砺。可是爱丽丝在成为魔法使不久后就进入了幻想乡那样一个虽然有着无数强大妖魔鬼怪，却意外地相当和平的地方。导致所谓的真正的磨砺也从未到来——反正从辉夜那模模糊糊的一些话中，莱维自己是这么总结的。不管这到底是不是辉夜真正想要说的，但起码据说这些爱丽丝自己也全然不知道的事情。在莱维曾经对爱丽丝旁敲侧击地试探后，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莱维对爱丽丝的试探，反而更证明的是辉夜说她缺乏磨练造成心性和习惯上有缺陷这点。像莱维那种并不太高明地试探，别说像辉夜和依文还有小忍那样的老狐狸了。纵然是年龄仅仅只有爱丽丝恐怕几十分之一的远坂凛，都能时候回味发现莱维的态度不对劲。甚至还能从中推测出一些事实来。 可爱丽丝呢？ 反正后来莱维是没有从她的言行和表现中察觉到半点跟原来不同的地方。这说明什么？除了说明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子有够单纯之外，还能是别的什么呢？ 不过对于爱丽丝的单纯，莱维倒是觉得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不光是从幻想乡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后，爱丽丝的实力在相对环境下显得更强，更能充分保护她自己。而是这个女孩尽管有时候显得格外好战，曾经被封锁在魔法森林的结界中时，就时常故意旁敲侧击地暗示莱维向她挑战。而一旦莱维顺遂了她的心意，这丫头就会立刻欣然应战毫不拖泥带水。 但即便是看似十分好战的爱丽丝，她也有在战斗中自保的重要原则。首先她表面上说自己不喜欢以压倒性的实力战胜比自己弱的对手，而是喜欢用差不多的力量以技巧取胜。但据莱维观察，这个有些傲娇的少女也许自己主观上是那么理解自己的潜意识的。但那种潜意识深层次上实际是一种为了自身安全而刻意地选择了保留实力。 这种保留实力的习惯，一方面有助于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而不被对手轻易试探出底线。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减少战斗中的消耗，使得自己能够随时以更好的状态面临突如其来的危机。不至于发生那种畅快淋漓地打了一架，筋疲力尽后遇上意外而动弹不得的糗事。 并且爱丽丝自己从不承认，但辉夜和铃仙却都有说这个女孩在幻想乡时就有着刻意避开那些格外强大的妖怪的习惯。且不说辉夜和铃仙的消息来源是哪里，但既然是两个不同的消息来源透露出同样的讯息。那么大致上判断爱丽丝其实也是一个比较小心，不愿意主动冒险的人，应该也是没错的。 七七五、讨厌还是喜欢？不讨厌？ 爱丽丝有着这些性格特质。就算她缺乏足够的应变经验，也比一般人要更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只不过就像现在这样，要借助经验分析环境情况的时候，那就不能指望爱丽丝提供多少有用的意见了。 不过单说这一次，爱丽丝倒是说对了。 “你说的没错，那个形容也很好，就是‘浓度’的区别。” 莱维打了个响指，靠在栏杆上望着晴朗却让人觉得并不灿烂的天空。 “以某些人的习惯说法，大致上就是这座城市的‘厄’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比一般的地方浓重许多。造成的结果就是这里比其他城市更容易吸引一些非人类、对人类有害的东西。” 莱维话说的很玄乎，不过他倒也不怕爱丽丝听不懂。人家可是来自一个比这地球要玄乎的多的地方。妖怪、妖精、魔兽、恶鬼、天人、神仙、还有比这些都更神的死要钱巫女。光论起见识来啊，莱维比人家爱丽丝那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呢！ “不光指的是妖怪、魔兽或者魔物之类。还有类似一些流动的‘能量’、气运等等。总之大体上简单说，这就是一座很容易‘出事’的城市。即使这城市里的人都很安分，就连那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也安安分分地像个普通人类一样过日子。他们仍然不可避免时常会被卷入一些特殊事件当中。比如莫名来到这座城市的魔物，奇怪的疾病蔓延，或者只是看起来很普通的一般人犯下的犯罪案件，也会比其他同样情况的城市里更多，并且手段往往更残忍案情也更离奇。” 莱维给爱丽丝讲了几个自己曾听说过的发生在这个城市的‘奇案’。那些案子随便一个都可以拿去直接添加一点枝叶就可以以勉强凑合的文笔创作出一本相当能让人受到惊吓的惊悚小说。而若是把那些案子拍成电影，恐怕其中有些即使将所有血腥的作案镜头都略过不拍，也仍然会被负责电影审查分级的机构，将片子毫不犹豫地分到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限制级里。因为光是那些案件中牵涉到的某些人的心理，就足以让人觉得那是不应该让三观未成熟的未成年人接触到的变态。 那可不是危言耸听，的的确确那些人的心理和思维，就是能让常人光听说就觉得是那么地可怕。 “人类，的确是能做出很多妖怪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确实非常地聪明。”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爱丽丝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不出她这话是因为厌恶人类的某些邪恶本性而特意嘲讽，还是单单就这样阐述一个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其实爱丽丝平常就是这样，尽管是个有些时候很傲娇的少女，但她除了在特定的事情上，并不会像其他那些傲娇少女一般，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她的心思。不管是伪装也好还是本来就如此，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让人很难搞清楚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讨厌人类么？或者说，不喜欢人类？” 莱维对这个其实挺好奇的。光听平时说的一些话，会觉得爱丽丝对人类没什么好感。但他又听铃仙说，爱丽丝在幻想乡的时候经常到人类的村子里去给孩子们表演人偶剧，在一些节日、祭典之类的特殊活动时，她也会到人类的村子里去凑热闹。 甚至有时遇到在魔法森林迷路的人，爱丽丝还会暗中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安全地走出森林。而要是遇到被魔兽或者小妖怪所伤的人，爱丽丝也会把他们带回自己家，帮他们治疗伤势，直到没有生命危险后，再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光从爱丽丝的这些行为上看，她应该是喜欢人类、或者至少不讨厌人类的吧？或许因为她自己在修炼成为魔法使之前，也是一个普通的弱小的人类的缘故？ 至少爱丽丝自己应该是这么认为的，然而辉夜却神神叨叨地说过，爱丽丝好像其实也根本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有着更复杂的身份。 “讨厌……不喜欢……应该都不算？” 爱丽丝扶着脑袋摇摇头，像是被人问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认真考虑过的问题。 “以前我没想过。” 果然是从来没考虑过。 “但应该算不上讨厌……不过也不能说喜欢？” 爱丽丝好像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 “嗯，大概，我不讨厌人类本身，但并不喜欢有些人类后天培养出来的那些‘特质’。相比之下很多让人类觉得害怕、恐惧的妖怪，反而还更单纯、也更容易相处。至少你知道那些妖怪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也能很简单的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人类……我一直都搞不清楚很多人类的想法，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难怪了，这样一想，爱丽丝的行为就都说得通了。她讨厌的是人类的邪恶和虚伪的部分，而她却也一些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人那样，认为人类本身并没有那些邪恶与虚伪的内在，而是在成长过程中，因为周遭的环境等等因素后天培养出来的。 所以爱丽丝会到人类的村落里去，但却主要都是去给那些还在学校读书的孩子们表演。给那些她认为还没沾染上她所讨厌的特质的更纯洁的孩子表演。而除了这些之外，她偶尔去参加的那些祭典类的活动，在热闹的现场能接触到的也往往都是比较朴实的小商贩和普通的劳动者。即使商贩为了赚钱多少会刷些小小手段，但至少他们也是在凭着自己的努力工作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并不迂腐的爱丽丝也能理解这些。 然而人类村落里那些‘上流人士’，恐怕就属于爱丽丝所讨厌的范畴之内了。也的确莱维听铃仙说过，虽然大家都常去人类的村落，但铃仙其实没怎么在村子里遇到过爱丽丝。 七七六、爱丽丝也是很简单的 铃仙没在人类的存在里遇到过爱丽丝，这大概就是因为铃仙接触的那些‘做大生意’的人类当中的‘大人物’，根本就不是爱丽丝会去接触的人群。两人自然不会产生交集。 “你说的也许没错，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你们所说的那些妖怪。” 尽管莱维身边已经有三名来自幻想乡的少女，但严格来说，她们三个都不属于幻想乡里最常见的那类‘妖怪’。这倒也是挺让人感到意外的，毕竟幻想乡那地方虽说也有其他各种种族，但到底本来就是妖怪们的乐土，绝对是以妖怪占主流占大部分，可莱维却偏偏遇到了其中的极少数中的三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 “你们幻想乡里对妖怪的概念，好像跟这个世界人类古时候那些传说故事里的描述差不多？” 莱维问到。 “这边具体怎么样我不太了解，但好像是差不多？” 爱丽丝不像铃仙那样一来到地球就努力地汲取各种知识，但她也将自己认为跟自己有关的书籍之类多多少少看了一些。 妖怪是指那些本来只是普通的自然界中的万物，因机缘巧合具有了自我的意识，并在获得意识后持续的修炼并在力量变得强大同时意识也进一步开发觉醒。最终修炼有成拥有了与人类相同的智能和更为强大的力量。 当然这样的妖怪修炼有成之后，也有部分会长久以来将自己的血脉延续出去形成一个特定的妖怪族群，这就类似于幻想乡中某些族群比较庞大的妖怪的生活形态了。 “是吗？我想也是差不多。” 莱维说话间不经意地摸了摸鼻子。他脑海中隐约有个模糊的猜想，然而也许因为终究不是那些可以靠脑子吃饭的聪明人吧，每当他认真思考时，却也总是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概……尽管给人感觉所谓平行世界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但自己这边碰到的各种异世界来客当中，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地球、或者与地球类似的地方的人，是不是稍微太多了那么一些？ 是巧合？还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就是这个概念？尽管莱维自己有一定的天赋空间能力，但正因为那能力是天生具备的，他反而对这方面一直都不明不白。基本上只知道怎么使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却一点都不清楚。 有关平行世界的知识，还是那三个原本就往来于各个不同次元执行任务的魔法少女更为熟知。莱维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向菲特她们三个了解一下。或者看看能不能让八神疾风想想办法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莱维他有预感，这件事并不是个单纯无意义的巧合。况且以现在的状况，即使有可能真的是巧合，莱维也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有些事他并没有向身边的太多人透露，但这段时间莱维也不光是像表面上那样随遇而安，他发现了一些东西，而现在差不多到了该验证的时候了。 “妖怪的世界是实力至上的，而人类嘛……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两者之间对于实力的定义有些不一样，我想这就是导致妖怪和人类的某些区别的原因？” “对实力的定义不一样？” 爱丽丝尽管是个从人类修行成为了‘妖怪’的少女。但她以往一直潜心修行，太缺乏有关人类社会的了解了，自然不懂莱维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于妖怪来说，实力就是很简单的‘谁更能打’这样吧？” 爱丽丝听了点头，的确就是像莱维说的这样没错。实力这东西，本来不就是看谁更厉害、也就是打起架了谁能赢么？即使妖怪当中也有所谓‘妖怪贤者’的说法。但在爱丽丝看来，那些妖怪贤者首先也还是得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别人打不过她，才会安静下来好好听她说话。若是没有实力那么她根本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但对人类而言，实力这东西，就不光是谁打架厉害那么简单。又或者说，越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单纯个体的身体能力就更变得没什么实际意义了。” 爱丽丝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继续点了点头。这点她的确其实也是知道的。在幻想乡当中的人类的村子里，地位最高、住着最大的房子的那些人，的确打起架来估计都不值一提。而那些最强壮最厉害的人，则只能当上村子里的警卫队队员，每天跟着那几个习惯生活在人类村子里的妖怪一起，到处巡逻确保村子的治安。 只不过这种情况过去爱丽丝没细想过，她只是觉得强壮的人就该做强壮的人才能做的事，只有弱者需要躲在深宅大院的安全的地方接受保护，就像神社里的巫女很厉害，却住着破破烂烂的神社，保护那些住在像城堡一样豪华的大房子里的只会说大话的、身体却很孱弱都不太常出门的所谓的魔法使前辈之类的。 “其实你若是理解成人类本身太弱，不管怎么锻炼自己都没什么太大意义，这也没什么大错。确实人类的身体跟其他一些特别的种族比起来很孱弱，又往往除了极个别的之外，也缺乏坚持特殊修炼方式和学些魔法、法术这类能力的资质。” 莱维眼前的爱丽丝就是一个由普通人类修炼成为强大的魔法使的例子。尽管听辉夜的意思，这件事里头好像存在着一些爱丽丝自己都不知道的‘猫腻’。但的确存在着像爱丽丝这样以普通人类之身凭借自己的努力以及一些好运气，最终成了为那些天生就拥有强大力量的种族都不敢小觑的强者的例子。 譬如麻帆良学园的校长老头的那位入赘女婿近卫咏春，他就是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类之身，靠着修炼剑法飞快地成长为一名即使在战乱中豪杰四起的魔法世界里，也是毫无疑问的最顶级强者之一。 又比如莱维的那个不乖的女儿远坂凛，她尽管有着家族魔术刻印的传承，可以说是走了一些捷径。但她依然是以普通人类的身份成长到现在那样的程度。 七七七、不讨厌你就行了 只不过像近卫咏春和远坂凛他们这样的情况，放在人类的历史中那庞大的人口数字里，实在是少之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否则不管魔术师与其余异能者们如何努力地隐藏自己，只要他们的数量到了一定程度，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长久以来生活在普通人当中，却一直没有被真正地‘发现’。 事实上像魔术师那种以魔术刻印的形式，将自己毕生所得的魔力直接传承给下一代的做法，几乎已经是莱维所知的最简单最快捷地让一般人类突破自身极限的有效手段。可即便是这种看似可以让后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强大基础的方式，也仍然需要建立在后代拥有出众的天赋的前提之下才能成立。正如那个圣杯战争之后就不知所踪的间桐慎二一般。他的家族原本也是个甚至传承历史还要比远坂家更久远的魔术世家。却也因为连续几代人的天资欠缺，导致传承越来越难，甚至已经到了几乎要断绝的程度。 “因为绝大多数人类都不具备成为那种可以光靠自身的力量，而无视人数和武器的劣势的强者。对于那些再怎么努力修行，也不可能一个人消灭一支军队、即使只是古代科技不发达时期的冷兵器军队，对于这样的人类，他们知道努力锻炼身体能力不能让这自己成为‘人上人’，那么自然就只能转而从其他方向入手想办法了。” 莱维说的这些，其实爱丽丝稍微想一下就懂了。她自己就舍弃了普通人类的身份，从而成为一名被归类为‘妖怪’的魔法使的。她自然知道人类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别说那些不懂任何特殊能力修炼方式的人类，即使是人类当中的魔法师，在修炼到尽头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舍弃人类身份的路可走。成为遭人唾弃又恐惧的巫妖、又或者相对比较被人尊崇的魔法使、除此之外能够破除人类身体局限的方法大概也就只有两三个更难办到的奇迹。 就连人类当中的大魔法师都无法以那些以外的方式来规律人类必有的死亡。不具有任何特殊力量的普通人再怎么努力锻炼自己的身体，那古代所谓的‘万人敌’一类的说法，也无非就是对强者的一种夸张的赞美罢了。 再强大的武者也有可能在陷入一般人的围攻中顾此失彼遭到暗算。再伟大的沙场战将，也极少有如传奇故事当中描述的那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于万人军中取敌方上将首级的。 那些真正青史留名的伟大的将军，他们真正值得称道的其实都是他们统军作战的领导力、判断力和决断力，并非爱看传奇故事的人所推崇的个人战斗力。 “因为让自己变强的方式有很多，而且其中也的确有不少能让人走捷径的更简单方便的办法。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类，自然比只需要增强自己单单一个方面实力，而不用考虑其他问题的妖怪要思想复杂很多。” “你说的没错，大多数人类光是要生存下去，就比一些天生就有很多优势的妖怪要辛苦多了。尤其是幻想乡那种地方，如果他们不多些让人不喜欢的心思，说不定就不能这么一代一代的延续下来。但是，果然不喜欢的还是不喜欢。” 爱丽丝能理解莱维的意思，但她还是不喜欢那些让她光是简单的日常交流都觉得有些累的人类。实际上她救助那些在魔法森林里迷路遇险的人类，也往往并不会跟他们有多少近距离的接触。不管是被妖怪袭击、还是单纯的饥寒交迫，爱丽丝多数都会等到那些人类已经意识模糊、甚至昏迷过去之后才会现身。而在为了他们治疗伤势，等他们身体恢复的过程中，爱丽丝也时常会用一些简单的小魔法，让那些人类暂时先不要醒过来。 大多数在魔法森林里受到爱丽丝救助的人类，在他们自己的意识里，自己就像是那些童话故事里被善良的妖精或者神仙悄悄帮助的幸运儿。在危机中失去意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好地出现在了安全的地方。 而爱丽丝之所以这么做，也无非就是因为见识过一些被她救助的人稍微好了一些就反而露出丑恶的嘴脸。尤其是一些男人在见到她的美貌后升起的那股就连爱丽丝这种不常与人接触的孤僻之人，都能从表情中明显看出来的龌龊。如果爱丽丝的性格跟幻想乡里绝大多数的妖怪差不多，看到那些男人那样的表情，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杀了他们吧？ 不，幻想乡的绝大多数妖怪，根本就不会像爱丽丝这样去做那些她们觉得相当无聊的救人的事。 “我说那些的意思也不是给他们开脱，希望你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别讨厌他们。” 莱维耸耸肩，他的确是没有那个意思。之所以说那么多，单纯就是想教爱丽丝一些他认为姑且还是需要知道的知识罢了。这名少女实在太缺乏人生中该有的一些经验，尤其是因为交流接触太少，缺乏对人心的洞察和把握。若是她一直生活在幻想乡里，也许并不需要用到这些复杂社会中的常识。而她现在只能暂时的停留在俗世当中，还是像地球这样一个平凡中隐藏了许多不平凡的混乱的世界里。莱维觉得有必要让爱丽丝多知道一些以免将来因为她的天真单纯而吃了大亏。 “就像你看新闻里，很多记者爱去做那些所谓‘深挖’罪犯家庭背景的事。然后往往他们会发现那些犯罪者曾经有过什么样不好的、甚至是悲惨的遭遇。最后得出一个‘虽然他做了坏事，但其实也是个很可怜的人’这样的结论。尽管聪明点的记者不会明着说，却也会在报道中暗中引导观众，让观众们产生那样的想法。” 莱维说的这些记者，他们的初衷倒往往未必是真的多么同情那些说不定犯下了相当严重恶劣案件的罪犯。 七七八、爱丽丝哪里搞错了？ 那些记者只不过是为了写出和其他同行们不同的独特的报道，专门爱去找那些独特的角度来切入罢了。但不得不说，他们这样的行为其实造成了许多不好的影响。至少莱维站在一个教师的角度，他坚决认为比起让学生们觉得罪犯也是可怜人而‘善良地同情’他们，还是让那些孩子们单纯点认为犯罪者都是坏人，而远离他们要来的安全。 “但做了坏事就是做了坏事，完全没必要因为他曾经多可怜，就去同情他，更不用从讨厌变成喜欢。” 尤其是那些对无关之人犯下恶劣罪行的。受过苦的人转而去让别人受苦，看在他曾经那么痛苦的份上情有可原？这种无理的逻辑莱维可不会让自己的学生们去傻乎乎的接受。 “嗯，讨厌就是讨厌，根本不用去考虑别的事情！” 呃，爱丽丝突然露出很坚定的表情，空着的左手还握起了拳头。莱维觉得她好像在想的事情跟自己所说的完全不是一个频道。然而他没去过幻想乡自然不知道什么大图书馆、什么病弱宅女之类的事情。爱丽丝在幻想乡里有什么仇人这些的，铃仙那是不知道所以没说过。辉夜则隐约说过这名少女在幻想乡的人际关系非常‘有趣’，觉得让莱维自己慢慢去发现更有意思什么的。 不过这些事儿现在都不重要，莱维今天到这个城市来可不是像之前带伊芙出门那样光是买点东西兼约会。他今天在这边可是约好了人，有正经事情要办。尽管对于莱维这家伙，他做所谓正经事的事情貌似有些偏少。但今天的的确确就是那比较罕有的日子中的一个，只不过出门前莱维多了一句嘴，导致现在身边跟着爱丽丝这样一个意外。好在今天要做的事有没有爱丽丝跟着也无所谓，否则莱维现在可真要头疼了。 莱维带着爱丽丝下了楼，慢慢走到一条行人稀疏，看上去有些老旧的街道上。在两人对面隔着马路的，是一栋跟这条街道氛围十分融洽的破破烂烂的商业大楼。 这栋大楼并不是因为长期使用而又没有及时维修而变得破旧。从楼上那一排排蜂巢般密密麻麻的窗户中，有许多连玻璃都没按上的样子，即使是没什么现代社会常识的爱丽丝，也看得出来这栋楼应该是建造之初因为某种原因在即将落成前终止了工程，是一座仅有外表而内部许多设施都没有搭建，而后更没有正式启用过的半成品。 “像这种大楼这个城市好像还有不少。大概是因为刚开始设计建造的时候，正好是这座城市经济发展比较好的时期，而后来途中突然遇上经济萧条，拥有这些地盘和大楼的公司支撑不下去，结果就这么一直废弃着。” 莱维向看上去有些好奇的爱丽丝解释道。他还顺便解释了一下基本的一些经济概念。想来她这种从来没长期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人，多数是不懂经济学上的那些概念，甚至连经济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就是说当初的有钱人决定盖这些楼，然后在没盖好之前他们的钱就花完了？” 听完莱维解释的爱丽丝以自己的简单方式进行了理解。她说的简单但也并没有错。只不过有关那些建造公司不光是单纯‘没钱’，甚至它们最初的资金都只是来自他人之手，后续资金链断裂根本就只有负资产这种事，莱维一个教语言的老师其实也说不大清楚，自然也不会继续给爱丽丝科普那些他也觉得很复杂的东西。反正也是用不上的无用知识罢了，难道还期待着爱丽丝慢慢学习，然后像个普通人那样找个大公司去当个每天穿着整齐套装出门的上班族么？ 爱丽丝要想找个大公司上班倒是不难。即使是她现在这种就跟从来没上过学，只是拥有基本读写能力的现代常识水平。只要找个由老板的轻浮富二代儿子代管的公司，光是看爱丽丝的长相，那些即使未必有多大色胆，但觉得只是公司里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员工，偶尔出席一些场合带在身边也显得有面子，他们也会很心甘情愿多付爱丽丝这一份工资的。 只不过爱丽丝穿着职场ol套装坐在办公桌前的样子……这是在是叫人想象不出来是怎么一副画面。也不知道办公室里多了这么一位大美人，那些单身的也好还是成了家也好的男人们，究竟是会为了出风头努力工作争取表现，还是光顾着神魂颠倒就连最基本的任务都完成不了？ “是啊，像这种大楼，本来应该是建好了之后出租出去赚租金的。只不过还没能收到租金，它的主人就撑不住了。” 说实话以现在这座城市的经济环境，这些定位为比较低端的写字楼和小型加工厂一体的商业大楼，即使建成了投入使用了，也未必能招来多少肯定期如数上交租金的租户。 这座城市倒也不是整体多么的破败萧条。只不过这座城市属于这个国家首都圈较偏远的位置，地位上也比较疏远。没能得到太多首都发达的连带好处，却反而被发达的中央吸取了太多的‘能量’。再加上爱丽丝一来到就发现的这座城市的‘气运’上的问题。那体现在没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身上，就是看似简单的大家觉得呆在这个地方的运气会比较差，而周遭又时不时会发生一些让人担心害怕的事件。 经营一家公司一家企业，经营者的实力魄力和胆识固然是重要的基础。但在瞬息万变的商业世界里，运气也是能否取得成功的相当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很多时候，说不定运气的好坏就是决定最终成败的唯一因素。 纵观历史上不少商界大放异彩的奇才，他们迈上巅峰的过程中不乏好运助长的成分。就连那种分析家分析来分析去，最终得出的结论他仅仅是‘抓住了机遇’的那一类成功人士，实际上也是并不乏其人。 七七九、爱丽丝，你想去玩么？ 一个地方的商人屡屡碰壁总是霉运当头，自然时间长了即使大家并不多么迷信，也会不自觉地避开这个地方进行投资经营。更何况离这里不远就是这个世界上赚钱最好的几座超级大都会之一，这座城市又能剩下多少可怜的吸引力呢？ “不过这些大楼的存在倒是方便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这个城市里流浪汉一类的人，数量比周围其他地方都多很多。就是因为有不少这种虽然内部设施都没有，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的废弃大楼。” 同时也方便了不少犯罪者、以及黑帮性质的犯罪集团，这点莱维就没必要告诉爱丽丝了。 “这栋楼里住了很多没有家的人？” 爱丽丝觉得好像事实并不像莱维说的那样，因为她身为一名魔法使，在接近这里的路上就早已察觉到了这栋大楼内部以及周围那不寻常的魔力流动。说不上是结界或者封印，但有着这种不寻常魔力流动的地方，一般都是擅长操纵魔力的人的私有领地。也就是类似幻想乡中每个妖怪自己的地盘。 既可以算是魔法师，也可以算是妖怪的爱丽丝，很清楚不管是妖怪还是魔法师，他们都是有着比较强的领地意识。这不光是关乎到所谓的尊严、威严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被占领的地盘往往是存在着有利于他们修行的外部条件的得天独厚之地。这种能让自己修行速度更快，更安全更稳妥的好地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不想干的闲杂人等进进出出？即使只是一些不大可能干扰到魔力流动的普通人类，魔法师一般也会避免哪怕是极微小的不稳定因素。 因为修行，本身就对自身也有着相当大的风险。所谓富贵险中求，想要飞快地成长超越他人，而又平平稳稳安安全全地不承担风险，那是绝不可能的。就像炼金术讲究的等价交换原则，没有付出就不可能得到收获。为什么妖怪们都喜欢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修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样可以避免被打扰而发生意外。 就像东方流行的武侠小说、仙侠小说一类，里面的人物不管是修炼武功还是仙术，只要是到了突破某一个阶段的重要关头，都会选择在一些人迹罕至的隐秘场所，又或者有人代为把守的清静安全的场所进行‘闭关’。 这个地球上的魔术师有些类似于爱丽丝她们那个世界的妖怪。即使有些魔术世家拥有长久的传承，但因为一个家族的魔术刻印只能传承给唯一一个继承人这种限制，魔术世家就莱维所知的，好像多数也并不人丁兴旺。多数莱维知道的魔术世家，都是类似远坂家和间桐家那样的一到两个孩子的家庭组成方式。而现在莱维带着爱丽丝来到的这一栋大楼的所有者，也同样是出自于父母生下了两个孩子的魔术师家庭。 魔术世家的规模不大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武侠小说里的高门大派那样，以绝对数量又质量不错的人手对某个特殊场所进行长久的守护。在这种条件下，寻找偏僻无人的地方隐居，对他们的修行理论上是最安全的一种选择。然而魔术师修习研究魔术，并没有那些单纯的武者那么地方便。若是像武者一般随便找个清静的地方，固然没人打扰，可要是缺乏外部魔力的支持，光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成果显然比起那些掌握了得天独厚修炼场所的人会差上不少。 于是由于能够帮助修行的‘灵脉’的存在，魔术师能够选择设立他们的修行场所，也就是建造魔术工房的地点就变得相对有限。一条魔力流量充沛又活跃的灵脉若是出现在繁华的大都会中心，那么想要获得这条能对自己以及家族都大有裨益的灵脉上最适宜建造魔术工房的点，魔术师们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排除周边的干扰，将自己的宅邸尽量以不容易被看破伪装的方式建在人口稠密的位置。 譬如远坂家在岛上中央区相对没那么繁华的地段，可是间桐慎二的家却位于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往走动的相对密度比较大的居住区里。是以为了达到不引人注目的目的，除了一些简单而又可以持续生效，不需要多强力却足够针对普通人的结界类魔术外，间桐家的宅子修建的看上去就相当的普通，除了稍微大一些外，跟周围的寻常一户建住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不像远坂宅那样光从外表上看就给人一种富裕又富有品位的高尚住宅的印象。同样身为源远流长的魔术世家的‘基地’，远坂家和间桐家的差异并不光是两家的家主兴趣爱好上的不同所造成的。 尽管那栋已经不存在了的间桐家宅子，其内曾经不知是否住着的间桐家当代家主，据说也的确并不是个像远坂凛的亲生父亲那般讲究和注重细节的人。 “我说的是其他类似这种废弃的大楼。而这一栋里可没有住着流浪汉，顶多偶尔有爱探险胆子大的小孩子跑到里头去玩？” 爱丽丝听了点头，她就觉得这栋楼传出来的气息不像是能随随便便让一般人进去的感觉。虽然不是什么结界，那这栋楼的周围其实也存在着某种持续生效的法术。每天都很努力钻研魔法的爱丽丝，只是稍微凝眉思考了一下，就基本确定那是一种微弱的干涉认知类型的魔法。从散发出来的魔力波动的状态，可以判断这个魔法只能对完全没有半点魔力方面认知的最普通的一般人类起作用。并且所起到的作用也相当微弱，大体上就是类似‘让接近这里的人下意识不想进入这栋楼’这样的效果。若是爱丽丝再在这个地球呆久一点，对这个地球上的魔法、魔术等等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她就会发现这栋大楼周围所持续生效的魔术，其实与那些寄托于宗教信仰的魔法师们最常使用的‘驱散闲人’魔法十分地相似。 七八零、爱丽丝可不是笨蛋啊 有类似‘驱散闲人’这样的魔术长期运作，实际上像莱维说的那种调皮捣蛋又胆子特别大的孩子，跑到这栋楼里面去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只有接受了这栋楼的主人的邀请，又或者有十分重要又严重棘手的事情、心情十分迫切要拜访这里的主人的客人，才能够突破魔术的影响，顺利进入楼内。 当然，这种对一般人也仅仅是能够很浅层暗示的魔术，对莱维和爱丽丝这两个人肯定是没有半点效果的。甚至爱丽丝没有说，莱维都不知道这栋楼周围还布置了类似驱散闲人那样的魔术。尽管他很肯定这栋楼的主人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让自己能更清静一些。 “这栋楼其实是一个魔术师的魔术工房，” 莱维继续对爱丽丝介绍。 “魔术工房你大概知道是什么吧？也不是说这么大一栋楼全是，只是那个魔术师的工房就在这栋楼里面。而她当初也是因为这里适合建立工房，才将这栋曾经据说是因为原公司破产，被银行收缴后强制拍卖抵债的大楼，用一笔大钱给买了下来。” 虽说是一栋没有完工，不能直接投入使用的废弃商业大楼。但毕竟这栋楼的主体已经都盖好了，想要重新启用只要进行内部装修就行。并且就算不打算留着这栋楼，底下占着的那么大一块地皮，也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即使这座城市因为自身一些原因、以及大都市的辐射吸血效应而经济环境相对较差。也不至于这么大一块地皮就连拍卖都没有人要。 由此可见，魔术师还真是一个挺能赚钱的职业。不是每个魔术师都像莱维今天要找的那位那么能赚，但看看远坂家学着最糟蹋钱的宝石魔术，却还能在凛的父亲在生时一直很轻松地维持着他们家的小贵族般的生活，可见远坂家的收入也是相当不菲。虽然莱维一直都不知道凛她老爸以前是靠什么来赚钱的就是了。 “拍卖？银行？” 爱丽丝又听到了自己不太懂的词。不过其实这两个词的基本意思她是知道的。她以往在参加幻想乡里人类的祭典活动时，也在一些店铺里见到过那种‘游戏’。店主摆出一件商品，并不告诉大家多少钱可以买走，而是让大家自己说想要多少钱来买，最终出价最高的那个人可以把东西带回家。而银行，爱丽丝来到地球后偶尔跟着家里其他人一块看电视，也知道了银行是一个保管大家的钱，并提供一些跟钱有关的服务的地方。但是银行将别人的东西拍卖掉这种事，爱丽丝就搞不明白了。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这栋楼以前的主人跟银行借了钱，后来他没钱了还不了，那么银行就把他这栋楼要走，拿去卖掉将卖出的钱抵消这栋楼原主人欠款的同等数额。” 莱维这么说爱丽丝就理解了。尽管生活在幻想乡里，但她常去人类的村子，自然也还是对钱这东西有明确概念的。 事实上生活在幻想乡的妖怪们并不是像外人想的那样，过着全都如同奇幻仙侠小说里的那些妖怪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从铃仙和辉夜的描述中，也听得出来幻想乡其实就是个跟外界没太大不同的稍微‘古老’一些的社会。只是生活在里面的人的地位被妖怪们给顶替了罢了。 即使从来不去人类的村落，幻想乡里的妖怪也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比如爱丽丝所居住的魔法森林，在边缘处就有一家专卖各种稀奇古怪物品的店。那家店里除了很多偶尔从外界掉到幻想乡里的现代科技产物外，还有许多妖怪们可以用到的道具、药品甚至武器。 辉夜她们家永远亭那位医生所开发的各种药物，其中专门对应妖怪使用的那些类别，就会由铃仙拿到魔法森林的那间店里，交给店老板让他代为售卖。其中有些是能够帮助提高魔力凝聚速度的药物，又或者其他战斗中可以提供辅助功效的药物。还有能够帮助人在修炼时凝神静心的药物，乃至于直接提高修炼速度和效果的药物也是有的。 就像rpg游戏里玩家经常能遇到的那些，出售着各种可以提高玩家控制的角色的实力，让玩家游戏过程更加轻松简单的商店。爱丽丝也是那家店的常客之一， 尤其是……就是那么一间小小的‘百货店’里，爱丽丝也时常能见到类似莱维所说的那种情景在发生。比如某个戴着巫女帽提着扫帚，身上穿的衣服却像个女仆的魔法少女。她到店里去买东西就从来不付钱。总是嘴里说着等将来有钱了再拿来给店主，结果爱丽丝也只见过几次，那个女孩被店主催的实在受不了了，从自己家里带来一些不知有什么用的破铜烂铁和奇怪植物，说是拿那些叫做‘财产’的东西来充抵她以前买东西签下的钱。 莱维所说的情况，大概就相当于那个女孩欠太多钱不敢回家，店主到她家去找不到人，只好无奈从她家拿了一下看起来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回去之后放在自己的店里卖，而卖出的钱稍微补偿一下自己亏掉的那些欠款。 “所以，就是那个魔术师跟银行买下了这栋楼？” 爱丽丝问到，莱维则点了点头。 “那个魔术师是买下了这栋楼没错，不过她应该不是当初拍卖买下来这栋楼的那个人。这栋楼当初是什么时候被拍卖的我不知道，但从这楼的外观看，估计那时候，现在它的那个主人还年轻，正在别的地方努力着，不大可能、也没钱买到这里来买下这一栋楼。后面这栋楼又转手过几次我也不清楚，她应该是跟后来接受的人买的。要是你感兴趣的话，待会儿你可以问问。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找这栋楼现在的主人的。” 莱维说着就走过了马路，来到这栋楼底层，推开了一扇不大起眼的普通的门，走进了这个莱维刚告诉过爱丽丝，名叫《伽蓝之堂》的魔术工房。 七八一、爱丽丝小妹妹？ “欢迎光临。” 爱丽丝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听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的声音。她有些错愕的微微张着嘴，反应过来后连忙用手轻轻掩住。 这里不是魔术师用来进行秘密修行、研究以及保护自己的魔术工房么？怎么听起来像是一家商店似地？ 幻想乡里也有不少商店，爱丽丝自然知道这句尽管也有别的用途，但最常出现的地方还是商店门口的‘欢迎光临’。 爱丽丝眼神游移着，快速地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环境。周围乱糟糟的四处是堆满了的纸张、纸箱子还有一些她不太叫得出名字的东西。如果是别的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一定会立刻发现这样的地方绝不是一家商店，而应该是经营某些业务的事务所一类。但爱丽丝却在看到那杂乱不堪、甚至还给人感觉有些脏乱破败的环境后，更坚信这就是一家商店。 没办法，谁让幻想乡里，爱丽丝最常去的那家开在魔法森林边缘的‘百货店’，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一副乱七八糟又脏脏的都让人快没地方可站的样子？ 倒不是那家商店的老板太懒惰从来不整理店内的卫生环境。实在是到店里去买东西的各种妖怪里，不乏缺少常识又粗手粗脚的笨蛋。那家店总是老板刚辛苦打扫整理好没多久，就被前来的客人给翻得像是遭了阿里巴巴四十大盗后的废墟一般。 自己也比较爱干净爱整理东西的爱丽丝，有时候看着店里的样子也觉得那老板挺可怜的。然而让她可怜人家帮人家打扫嘛……那可想都别想。区区一个半妖男人，无亲无故的爱丽丝凭什么去帮别人的忙做那种事？像之前跟莱维一块被困在结界里的时候，一来那是没有办法，二来那也是自己的家。爱丽丝当时可不是特意要照顾家里那个男人什么的，只是既不希望自己家里变脏变乱，又不想让粗手粗脚的臭男人乱动自己家里的东西，所以才把家务几乎全都揽在自己身上罢了。 “哟，黑桐，只有你在这里么？” 莱维冲着房间里头正收拾着东西的年轻男子打起招呼，听起来他跟那个男人挺熟悉的。但爱丽丝觉得那个男人应该并不是这里的主人。尽管可以隐约感觉到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有些特殊的地方。但毫无疑问那个男人体内并没有蕴含着不论是魔术师、魔法师还是魔法使等等，都必然所具备的魔力。 那个莱维称呼为黑桐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穿着打扮很普通，给爱丽丝的印象……有点像这个世界人们称之为‘学者’的那一类人？ 这里既然是魔术工房，它的主人理应是个魔术师才对。尤其是将这么大一栋楼买下作为自己的魔术工房，即使以爱丽丝对这个世界的浅薄认识，也觉得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菜鸟魔术师能办到的事情。在进来之前，爱丽丝也无聊地猜了下那个魔术师到底是什么样子。很显然，不管她猜的对不对，肯定都不会是现在见到的这个男人的样子就是了。 “咦？原来是莱维先生……啊，对了我听橙子小姐说今天会有老顾客上门，原来就是指莱维先生！” 眼镜青年好像很高兴见到莱维似地，不过鉴于莱维从他还是大学生的年纪时，就常常光顾这家店，帮衬他们的生意。否则，黑桐自觉也不会在那个年纪遇上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当然了，这只是他自己以为的而已。实际上这家店的老板，也就是位于这里的魔术工房、以及这栋大楼的所有人，就曾跟莱维半打趣地说过，这名叫黑桐干也的青年，天生就拥有那种‘吸引麻烦’的体质。 所谓‘吸引麻烦’的体质，通俗点解释就是类似漫画、小说等等里头的主人公那样的特质。世界上十分稀有的事件、百年难遇的巧合偏偏都会出现在主人公身边，从而引发一个又一个的离奇故事，持续吸引着读者的兴趣。 莱维知道这种听起来就很不科学很迷信的东西，实际上是的的确确现实中存在着的。就如先前他跟爱丽丝讲过的这座城市的‘气运’问题一样，人也是有着各自的气运各自的‘命中注定’。并且这些看似很玄学的东西，在某些专家那里都有十分科学理性的解释。诸如什么的‘磁场’啦，还是‘力场’又或者‘量场’之类的。莱维这样的人自然记不得那么多，但就算去问依文，她其实也能解释个让人听着‘好有道理哦’的程度。 而像莱维他们这种生命远比人类漫长的存在，更是亲眼见证过许多纯粹以概率的理论根本无法解释的频频遇上奇遇之人。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如同‘主角’一样的人的存在，这个世界才变成现在这种纷杂混乱却又微妙地平衡的奇怪现状。 而眼前这位叫黑桐干也的青年，则正是那种天生就如同‘主角’一般，在短短的时间里卷入了无数离奇事态中，并切实地改变了许多非同一般的人的命运的一位。 “因为有点事想拜托橙子帮忙，前段时间就找她商量了一下，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拿点东西，顺便谈谈。” 爱丽丝听出来了，莱维和那个眼镜青年口中的橙子，大概就是这里的主人，也就是那个为了建设魔术工房，而买下了这栋大楼的魔术师。 “是的，橙子小姐出门之前就说过是要去取一样客人要求的物品，我想她应该用不了太久，莱维先生要不就先跟这位……小姐在这里等一等？” 眼镜青年黑桐干也仿佛这会儿才刚看见莱维身边的爱丽丝似地，见她的外表感觉年龄也就是中学生的样子，还犹豫了一下该用什么称呼。如果爱丽丝不是脸上的表情和气质都远超年龄的成熟，而是如同梦梦在外人面前那样活泼可爱一些，黑桐说不定就会叫她‘小妹妹’之类的了。 七八二、万事屋是什么鬼？ “这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叫她爱丽丝就可以了。” 莱维说着看了爱丽丝一眼，见她也朝着黑桐干也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有反对莱维让人直呼她的名字。这还是莱维在跟她相处时间长了后慢慢发现的，爱丽丝好像并不太喜欢别人用严谨的敬语，并十分礼貌地称呼她的姓氏再加上尊称。当然这也不是说爱丽丝喜欢别人不礼貌地对待她，大概单纯只是觉得自己的姓氏比较长，叫着比较麻烦，又不喜欢过多的繁文缛节？ 毕竟爱丽丝是个习惯了离群索居的宅女，这种‘隐士’类型的人吧，往往都并不热衷于那些俗世中翩翩起舞的贵族们、或者至少是上流社会人士的‘讲究’。尽管爱丽丝给人的感觉也是挺有田园乡绅淑女风范的，但她很明显只是天性如此，生来就温文尔雅娴静大方，而不是特意为了自己的形象而后天学来的别人的习惯。这从她一旦发脾气或者害羞傲娇起来，就不怎么讲情面没说两句就动手也能看得出来。 爱丽丝归根到底还是个不做作真性情的天真女孩子，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现在黑桐干也的表现就让她稍稍有些吃惊。毕竟以往她出现在人类男性面前时，那些男人普遍是什么样的表现也都十分清楚。像这个眼镜青年一般，几乎都没注意到自己存在，注意到了之后也没什么特别表现的男人，实在是相当罕见。要知道就连莱维，当初刚见到爱丽丝的时候，也很是惊叹了一下她的美貌的。 只不过即使黑桐干也表现得很特殊，倒也不会在爱丽丝身上发生那种狗血恋爱小说的情节。诸如什么一向被人众星捧月的大美女，突然遇上一个对她不太在意的男人，反而被撩拨起了好奇心、好胜心、又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心。进而由好奇引发的关注再渐渐日久生情……爱丽丝可不会像那些女主角一样的傻。她也就仅仅是多看了那个眼镜青年两眼，觉得这人有些奇怪罢了。 爱丽丝觉得跟莱维呆在一起还不错，说到底也不是因为他什么坐怀不乱正人君子的表现。而是觉得这个男人生活中表现出的那种自然随意的气息，让自己觉得非常舒服而不需拘谨。实际上爱丽丝是个挺容易感到拘谨不自在的人。否则她也不会离群索居，兴致来了才偶尔到人多的地方去走走。按现代心理学的说法，她这既是算不上社交恐惧症，也多少是有些社交障碍的症状。要不是当初因为意外被关在了结界里，没有别的办法。爱丽丝也未必会跟莱维那么快地熟络起来，说起这个好像还有点吊桥效应的意思呢。 “你好，爱丽丝小姐，我叫黑桐干也，在这间伽蓝之堂里工作。” 黑桐干也微笑着对爱丽丝自我介绍道。他的特长之一就是能够与大多数人都融洽地相处，即使是那些性格和脾气、习惯都比较怪异的人。能做到这点其实就是源自于他那出众的敏锐洞察力和感受周围气氛的直觉。就像黑桐从刚才寥寥数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这名叫做爱丽丝、有着惊人美貌的少女，可能是个相当对孤僻、不擅长也不喜欢与陌生人过多接触的人。于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像惯常表示礼貌那样地伸出手以示握手友好。对于这类性格孤僻的人，即使并不过分的普通程度的热情，也可能造成他们的困扰，甚至引起他们的反感。 事实上跟性格古怪的人打交道正是黑桐干也格外擅长的。从这家他供职的店的老板，到自己已经交往了挺长一段时间，并考虑不久的将来也许就要结婚的女友，都是那种常人眼中毋庸置疑的‘怪人’。也不知是因为擅长跟这样的人交往，还是容易被这样的人吸引。黑桐本人明明属于旁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而他自己也坚持自己是一名寻求‘普通’之人。可结果偏偏却是自己身边的人渐渐都变成了那些不应是自己所追求的不普通之人，这样的情形每每莱维调侃他的时候，黑桐也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 “这家伽蓝之堂嘛……大体上就是那种什么委托都能接，只要看老板心情的店。嗯，就是类似别人常说的万事屋那样。” 莱维主动给爱丽丝介绍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尽管这个伽蓝之堂也是这里的主人的魔术工房的名字，但却指的并不是现在这个黑桐干也‘留守’的事务所。 “万事屋？” 爱丽丝好像听过这个词，又好像没有听过的样子。不过光从字面意思上，她也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然而对面的黑桐干也却苦笑着摆起手来。 “莱维先生，你这样说可是太夸张了。这可算不上什么万事屋，顶多就是个帮别人解决一些疑惑的‘咨询所’那样而已。要是真有人带着麻烦的委托找上门，我可没办法帮人家解决。” “差不多、都差不多，爱丽丝，别看这小子样子普普通通，他的搜索调查能力可是相当厉害的。如果将来不在这里打工，自己去开个侦探事务所，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名侦探黑桐’的大名了。” 黑桐一个劲让莱维别开玩笑了，但莱维却一脸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爱丽丝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叫黑桐干也的眼镜青年。 身高还可以，身材偏瘦给人感觉身体应该不是很强壮。尤其戴着眼镜和整齐的短发，流露出来的气质倒是跟爱丽丝在幻想乡认识的另外一个也是戴眼镜的男人截然不同。尽管瘦弱，的确也有一种让人觉得可以信赖的感觉。大概确实是在某些方面很有本事，不过想来要不是很有本事，像莱维这种拥有远超常人力量的人，也没必要来这里找他们帮忙。 七八三、黑桐谷歌，就是你了！ 爱丽丝直觉告诉她，莱维到这里来不光是为了找这里的主人，那个叫橙子的魔术师。这个叫黑桐干也的青年可能也是莱维要找的对象之一。尤其刚才莱维就说过以前多次拜他帮忙，这不就说明了这名乍一看普普通通的人类男子，是有其过人之处的么？ “莱维先生，今天来具体是想调查些什么呢？” 黑桐干也很干脆地结束了那个话题，说他适合当侦探的远不止莱维一个。事实上最初莱维知道他的特长，还是拜他供职的这家店的老板所赐。而听老板方才离开之前言语中透露的意思，这次莱维带过来的这门‘生意’，好像也有需要他黑桐干也出力的地方。 “是有一些情况希望你帮忙调查一下，不过可能稍微有点麻烦，是英国那边的事情。” 莱维在堆满了东西显得凌乱拥挤的房间里，随便找了张桌子往后一靠坐了上去，然后冲爱丽丝指了指房间中间摆着的一个老旧的沙发。见爱丽丝只是轻轻摇头而没有到那边坐下，也就不再管她。反正黑桐估计也看出爱丽丝是什么样的性格，大概不会因为她不坐而觉得人家是嫌弃自己这里太乱还是脏。反正这里本来也是很乱又说不上多干净，那着眼望去到处都密密麻麻的陈设，给人一种上个世纪电脑办公还没普及前的某个坐落于贫民区的旧货回收小店的仓库般的印象。 “英国？难道是想调查一些有关魔法世界的事情？” 黑桐干也一听莱维说英国，立刻就联想到了魔法世界，并有些头疼似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黑桐干也当初来到这个伽蓝之堂的过程颇有些戏剧性。魔术师习惯上都会在自己的魔术工房外加上结界，既为了工房不至于被普通人不小心闯进来，也可以起到一定的防御与示警作用，至少当工房遭到外敌入侵时、可以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魔术师也能立刻得知。 想当然也知道，越是强大的魔术师，其魔术工房设立的结界就越是隐秘、牢固。可是偏偏这栋大楼外曾经设立的那个复杂又功能多样的结界，硬是被完全彻彻底底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魔术知识、甚至当时就连这个世界上原来还存在着包括魔术在内的各种异能力这一事实都不了解的少年，给‘误打误撞’地靠着任何普通人都能做到的办法给破解了。尤其是黑桐干也之所以能发现这个结界，本就源于他一直刻意寻找这间魔术工房的所有人，循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最终找到了这里。 当这里的主人苍崎橙子见到这个靠着完全属于普通人类的能力找到自己，并破解了自己设立的结界，站在自己面前递上求职信的青年，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让黑桐干也留在这里工作。毕竟黑桐之前所作的一切无不显示出他拥有多么强大的搜索与洞察能力。尽管那种不需要魔术师本人亲自维持的结界，本就存在着找到破绽后简单破解的方式。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苍崎橙子，也从未想象过居然能有一个就连魔术的存在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在仔细观察思考后，就这么将结界的漏洞给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不让人感兴趣并将他留下呢？ 以黑桐干也的敏锐，他既然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也了解一些莱维的事情。当莱维说到英国的时候，他要是还能搞错了想到时钟塔、又或者必要之恶教会那类源自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当中的异能者创立的组织，那只能说明恋爱能使一个人变得迟钝这句话，还真的挺有道理而不光是作家写出来糊弄追求浪漫的小女孩的。 “可以那么说吧，不过那样其实也不确切。” 莱维沉吟了几秒后说道。 “准确的说是有关一些以前没有在这个世界露过面，而最近突然很活跃的人。” 直接说异世界人其实也无不可，但莱维不太清楚黑桐干也是否知道那些人的事情，倒不是怕他不能理解，也不怕他的老板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既然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自己离开前特意叮嘱过黑桐，那么自然就是不需要对他保密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黑桐干也过去多次卷入看似凭他的能力不可能应对的事件，结果却又都平安无事地解决的缘故？他的老板对他的能力评价相当高，这其中就包括他保命的本事。 魔术师尽管不像那些宗教崇拜衍生出来的魔法师一般地‘迷信’，但毕竟是超自然派系的人，不可能像笃信现代科学的普通人那般产生无神论者。莱维接触过的魔术师中固然有相当理智，甚至给人感觉像是将魔术当中一种科学的现代武器来利用的人。但也还是相信宿命、相信直觉的那一类偏多。 其实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就属于那种对待魔术态度相当严谨，就如同一名专业的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一般地进行魔术修行。与之相比她的同胞妹妹则是个典型的‘自然派’，尽管强大却连自己的能力都用得给莱维一种稀里糊涂的感觉，让人觉得相当不靠谱，完全不可信赖，生怕她重要关头搞出什么令人哭笑不得状况出来。于是尽管单论个人关系，莱维其实跟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的妹妹还要更熟悉一些，但如非情不得已的时候，莱维可不会去找那个只会破坏不懂‘建设’的少女。 别说不去找她帮忙了，莱维甚至连见都不太想见到那个常人眼中既漂亮身材又好，对异性有着非常大魅力的少女。起码在莱维的记忆中，每次遇到那个少女都会或多或少的因为她而产生一些麻烦。至少在莱维身边的时候，那名少女堪称标准的麻烦制造机。莱维不是那种觉得平淡的生活太无趣，喜欢时不时找找刺激的中二病抖m。那种爱惹事还特别擅长惹事的人啊，果然还是不见为好。 七八四、智商啊智商 要不是因为这对姐妹彼此之间曾经因为一些事情有过相当长一段关系极为恶劣期，在这里绝对不用担心见到此间主人的妹妹，莱维也不会这么随意地就带着爱丽丝亲自到这里来。反正现代社会又有多少事是非得面对面才能沟通的呢？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可不是远坂凛的亲生父亲那种唯信魔术，坚持不使用过多现代科技产物的老古董。 不过话说回来，莱维倒也听说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最近一段时间跟她的妹妹之间的关系修复了不少，两人已经是可以偶尔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约上一起吃顿饭聊聊天的关系了。虽说这其中就有莱维本人出了一些力，但能看到曾经反目成仇的亲人彼此谅解，解开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对莱维这种当了太长时间老师都有职业病的人，还是感到颇有一些令人满意的成就感的。 “莱维先生是指那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吗？” 黑桐干也意外地比莱维想象中知道的更多，并且看他那个表情，好似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的老板透露给他的。因为黑桐那个神情，就和以前每次他调查某个事物的得出了一定的线索，开始讲述出来帮助大家分析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早就注意到那些人了？” 莱维好奇地问到。那些人在学园岛上很是活跃了几次，闹出了相当大的动静。而在学园岛之外的别的地方，也屡屡有那些人活动的迹象。包括这个离学园岛不远不近的岛国，莱维也的确听说过那些人出现的目击记录。只不过倒是没听说他们曾经在这座城市出现过，更没听说在这个国家引发过引人注目的事件。 “嗯，因为前一段时间突然发现好像偶尔会看到一些比较奇怪的新闻，所以就稍微注意了一下。” 黑桐干也随后稍微说了两个他看到的让他觉得奇怪的新闻。说实话……即使他现在有言在先了，莱维听着仍然没觉得那些新闻有多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大概这正好说明莱维的确丝毫没有去当个名侦探的天赋吧。反正那些路面突然塌陷使得行驶中的汽车陷进去一类的新闻，难道不是偶尔就能在网上看到一两个耸人听闻的标题的文章里头的内容么？就连莱维这种没太深入科学常识的人，都因为看多了新闻，知道路面塌陷有着多种很科学而一点都不离奇的理由。譬如最常见的就是地下水或长期降雨，导致路面底下的泥土被冲走，形成了空洞后又不堪上方的重量导致的塌陷。莱维甚至还在网上看到过好像是南美哪个国家的某个城市，大马路中间坍塌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让人很容易往玄幻的方向联想的大空洞。然而事实证明那貌似也的确只是个很科学的理由造成的意外事故罢了，真不是哪个魔法师或者异能者再跟别人战斗，用不知名的能力轰出的一个大洞。 “光是单独听到这些新闻，的确是挺普通的，并不值得特意地去关注。” 黑桐干也看出了莱维的疑惑，微笑着继续说道。这也是他的一项出众的特质，明明实际上脾气相当倔强，却有着非常特殊的亲和力。有些话要是让别的人说出来，没准就会惹得对方不高兴。但若是出自他黑桐干也之口，却丝毫不会让对方产生误解。这不光是因为他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以及温和的表情、语气。最主要的还是黑桐有着天生的亲和气质，就像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长得也并不有碍观瞻，却会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一样，那就是正好相反的例子了。 “我也是有一天在调查别的事情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一类新闻那段时间好像有些出现的稍微频繁了点。再然后我把那些事件发生的地点在地图上标出来……” 黑桐侧开身子往旁边让了两步，露出他背后那块白板上用磁铁固定着的一张世界地图。 “这些就是我记录下来的那些发生概率较低的事件的地点。” 正如刚才莱维所想，黑桐干也举例的那几条新闻，里头所描述的事件尽管的确过去也偶有发生，但都属于概率相当低，并不常出现的事件。换言之正因为这些事件的出现概率非常低，才会有那么大的新闻性，一旦发生就让各大媒体都将其列在显眼的位置以博观众的眼球。 比起路面塌陷车掉进去这样的事情，明显是高速行驶时发生的车祸事故造成的人身财产损伤往往都更大一些。但车祸这种事实在过于常见，除非车祸中出现了遇难者，才会被事发当地的媒体着重报道一下。而若是想要发行范围更广泛的媒体针对一起车祸进行报道，要不就是伤亡人数较多、较为惨烈的严重车祸，要不就是数量上到两位数甚至好几十辆车连环相撞这种大事件。 毕竟对大多数现代媒体来说，关注度是最重要的。他们也是开门赚钱吃饭，没人看的新闻自然也没人去报道。所谓的媒体的社会责任感，也只有在吃饱饭赚够钱养家的前提下才更有可能去稍微考虑一些。 “光这么一看地图……好像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发生的地点挺分散的。” 莱维盯着地图琢磨了一下，仍然没发现哪里有特别异常的情况。黑桐在地图上用磁针标出来的地点，既没有像一些侦探小说里的剧情那样，连上线能描绘出一个神秘图案什么的；也没有特别的规律，让人无法通过那些地点的‘趋势’来找到犯人下一步‘作案’的线索。 莱维摇摇头，他是真不太擅长这种后方的研究调查工作。或许有人觉得他在战斗中相当的有急智，总能够身处危机纷乱之中准确地找到突破口战胜甚至逆转比他更强大的敌人。然而莱维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也就仅限于那种大家都没时间慢慢思考的情况下的急智了。 七八五、黑桐不愧是谷歌 尽管莱维的确不是个笨蛋，但那种情况下的快速反应其实有很大的经验成分。因为类似的状况遇到的太多，让他能够有充足的经验和冷静的心态更从容地应对，才能发挥他的急智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若是事先有着充足的时间布个局或者寻找他人严密布局的破绽，这显然不是莱维能胜任的工作。 “没错，地点很分散，仔细看也很难发现地点和时间上的规律性。” 黑桐点头同意了莱维的说法。看来的确是真的从地图上看并没有特殊的规律线索，而不是莱维脑子不够用，看到了想过了也找不出来。 “但正是因为事件发生的地点过于分散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值得怀疑。” 听到黑桐这么说，一边看似不太关系这些事情，正在神游天外的爱丽丝也把她的视线重新放在那张这个世界的地图上。 “首先，假设这些事件并不是巧合、或者至少不完全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导致这些事件的发生。” 莱维和突然又来了兴致的爱丽丝都点着头。并不是说这些事件就没可能的的确确完完全全就是自然而然的现象。实际上有些广为人知的离奇故事是地摊文学作者编出来的茶余饭后供大家谈论的谣言，但人类有文字详细记载以来，也的确不乏那些让人一听就觉得肯定不可能、认为百分百是瞎编出来糊弄人的真实巧合事件。然而现在黑桐干也是在分析那些事件，若是将之一股脑地归咎为巧合，那么大家讨论的基础就不存在了，自然也没必要让莱维和爱丽丝在这里听他废话。这个道理就连很少跟外界接触的爱丽丝都是明白的，不会那么没眼色的跳出来像个傻子一样嚷嚷‘只是碰巧而已吧’。 “而若是认定这些事件当中的一部分是认为引起的，那么从时间上、还有发生事件的地点分部上，我就觉得其中就有一些有趣的地方。” 黑桐转身从白板边上的桌子上翻出几张硬卡纸，上面贴着一块一块从报纸上剪下来、又或者是他在网上浏览到然后特意打印出来的新闻，就像是小学生应老师要求回家做的剪报似地。 “这些是其中几个我找到的时间和地点上冲突比较大的事件。” 莱维和爱丽丝分别接过黑桐递过来的剪报，上面贴着的基本都是简明扼要的注明了地点和时间的标题为主，用不着他们去看报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报道。而尽管爱丽丝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她过去进入幻想乡之前所生活的地方却是有点像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一般的也叫作地球。而既然能被形容成平行世界，那么自然那个地球跟这个地球也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虽然这边没什么妖怪而那边也没什么超能力者，但起码两个世界的地球在地形、国家构成这些对普通人最重要的方面都是相当一致的。所以就连爱丽丝也能看得懂黑桐干也整理下来的那些剪报上标题中注明的国家大致上在哪些地方。 “几乎相同的时间，一个在北欧、另一个在大洋洲的海岛上……” “这两起事件也是发生在接近的时间，但距离却很远。” 爱丽丝也对着自己手上那份剪报，指着其中一个发生在中亚地区的意外陨石坠落事件，以及另一个相隔了仅有两分钟，疑似空中经过的飞机上坠落了物体的事件，而这件事发生的地点则在南美洲的北部。 “哦，对了，爱丽丝小姐刚看到的那个飞机飞行中坠落物体的事件，经过调查，我认为是当地政府刻意隐瞒了情况传播出来的假消息。真实情况也是有物体从空中坠落，但当时那个位置的上空并没有民航机、或者军用机的经过记录。” 黑桐干也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画满了各种线条的地图，看起来是标明飞机航线的航空图。只不过这东西不管是莱维还是爱丽丝都看不懂，也就只能听他大致上讲解了一下，好在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地方。 “也就是说当时是别的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了‘正好没有人在家的民居’？” 既然连不存在的飞机都编造出来了，也别怪莱维稍稍阴谋论了一点。尽管这种事在他看来其实相当没必要。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行政管理上的过失造成的意外，就像中亚地区那种陨石坠落造成的事故，如实报道出来还能有人民责怪政府没管住外太空的陨石不成？ 当然了，莱维别说没当过政客，他就连在自己工作的学校里都没当过什么官，除非学生会的指导老师也算得上是个官的话。莱维估计自己可能是没在那种位子上坐过，所以不理解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的逻辑和心态吧。 “关于是否造成了伤亡这件事以我的能力是没办法查证。毕竟是距离那么遥远的国家，而且那个国家本身的现状也相当混乱，谁说的清到底怎么回事呢？” 黑桐耸耸肩，显然他也对那个国家的官方报道很是不以为然。但他也不是个会为远在万里之外的从未到过的国家里的人感到太过悲伤的人。少年虽然善良，却不是个圣母。这点黑桐干也跟莱维很像，他们可以为身边的人付出许多，而对于素不相识的人的悲惨遭遇，会感慨会叹息，但往往也就仅此而已。除非事情正好就发生在自己能看见能帮上忙的地方，否则他们也就是看到新闻报道说上几句的普通平凡老百姓罢了。 “回到这两件事本身，你认为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同一个组织制造的？” 莱维把剪报放回桌上，饶有兴致地又接过黑桐再次递来的另一份剪报。那上面同样是剪辑了情况相似、发生时间接近、而又互相距离相当遥远的事件。只不过这张剪报上列出来的事件却有三起。 七八六、当然有道理了，不看看是谁 “如果只有这两次的话，我虽然会有点奇怪，但也不至于怀疑什么。但大家都爱说事不过三，如果连续三四次、甚至四五次、五六次出现类似的情况，就难免让人产生怀疑了。” 黑桐干也拍拍身后桌子上那一叠厚厚的文件。想来那堆文件不全都是莱维跟爱丽丝现在看到的这些新闻剪报，也肯定都是近期发生的值得怀疑的事件的相关情报。由他黑桐干也在产生怀疑后，进行了大量调查得出来的一些值得注意的情报。 “总是发生类似的事情，的确很值得怀疑。但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跟我正好也想要打听的那些人、或者说那个组织有关呢？” 虽然已经明白黑桐到底是怎么发现不妥的，但莱维仍然搞不清楚他又是如何将他一直在调查的事件和自己的目的联系起来的。 这个世界水面之下的颜色十分地浑浊。就连莱维一时间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分属不同派系的组织存在着，并暗中竞争、斗争、或者为了各自的理想、欲望而不断谋划着让莱维觉得相当麻烦的行动。 魔术师为了追去根源，其中不乏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没底线的混蛋。宗教界为了争夺信徒、地位等等名为信仰、信念但实则也脱不了现实利益钩子而做出的事情，若是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听了说不定都会吓得怀疑起人生。更别提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人类阵营’的其他生命的诡异行径。也多亏了这个世界足够复杂，让很多远比人类强大得多的生命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也相对小心谨慎地收敛自己的欲望。否则这个地球就会变成爱丽丝她们曾经生活的那个地球，在幻想乡出现之前的很久很久以前，人类一直生活在对妖怪等强大生命的恐惧之下。并且这个世界的那些非人类超自然生物，并不像爱丽丝她们所在的那个世界一般，还会受到人类的意念、意志等等的影响。只要没了牵制没了压制，这个世界的非人生物绝不可能最后被人类‘赶’到迫不得已建立的世外桃源里去。只能是人类被奴役被统治，就像太空中那些自身实力不足，被天外来客攻占了行星的种族一般。那样的事在浩瀚的宇宙中实在太多太多。 “这个就跟刚才一个道理。” 黑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不太习惯别人用那种看天才的眼神看着他，尽管这种情况他经常能遇到，但都已经二十好几了，还是那么羞涩让人看着有趣。 “如果是那些在大家视线范围内的组织，搞出了这么大的动作，我想莱维先生你应该不至于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才对。” 结果还是莱维的到来才帮他找到了佐证么？ “虽然莱维先生你好像跟大多数魔术师都没什么来往，和那些宗教界的势力应该也不经常接触。但要是他们有大规模的行动，就像这种在全世界范围内仿佛是做什么实验、又或者寻找什么东西一样的行动，我想你应该或多或少可以得到一些情报才对。” 莱维听了直点头。黑桐干也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别说像魔术师协会啦，又或者十字教教廷这类规模庞大的组织。即使是南美洲又或者非洲那些隐藏的很深的古老教派传承下来的势力，若是他们公然像这样在全世界范围里，持续长时间的搞出一堆能登上报纸头条的事件，即使莱维自己漠不关心，麻帆良也不可能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尤其是麻帆良学园里跟莱维最熟悉的魔法老师之一，依文班上的班主任隆道，他除了在学校里当老师外，另外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奔走于世界各地，处理那些由魔法引起、或者疑似跟魔法有关的造成了一定影响的事件。 黑桐干也列出来的这些事件，隆道想必有些可能都已经前往调查过了。如果调查有一定结果，而他自己又处理不了，那隆道肯定会来找莱维商量。然而实际上隆道自从麻帆良校庆的事件之后就没找过莱维谈过正事儿，可见这些事件他多数也是摸不着头脑，暂时给当成了不可能但也只能相信的巧合。 “有道理，如果哪个组织搞出这么大动静，就算我自己不去打听，也免不了有人跑来跟我说。但是你怎么确定这是同一个组织做的？” 莱维其实早就彻底相信了黑桐干也的猜测。只不过他还想听听黑桐具体分析一下，说不定从黑桐的分析过程中，他也能找出些线索。毕竟莱维是实实在在跟那些异世界人接触过许多次的，黑桐干也搜集情报和分析情报的才能远超莱维，但莱维也有他所不具备的优势。毕竟黑桐只能纯靠‘猜’，莱维好歹是有些可参照的东西。 “光靠一个人、或者少数的几个人，要做到这些我个人觉得有点难度。虽说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拥有可以瞬间往返超过一万公里以上距离的能力，但就算有那样的能力，也只是时间上可以赶得到地方，具体做事情也同样需要消耗时间。不能说完全没可能，但我觉得这些事是有较多的人数事先进行协调后再分组进行的比较合乎常理。” 拥有瞬间往返上万公里以上距离地点能力的人嘛，莱维身边其实就有。只不过像小忍那种‘移动’方式过于非常规了，不能拿来当参照的标准。如果是事先提前设置好传送的魔法阵，那其实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靠魔法卷轴和魔法药水提供的魔力，来发动魔法阵，往返于相隔万里的两地之间。甚至传送魔法阵本身再加上魔力供给，那就连发动的触媒都不需要了，就如同魔法世界往来现实世界的出入口那样，跟常人到机场坐飞机出国，在海关处登记出境一样地简单快捷。 然而提前设置好魔法阵然后再行动这个方式，显然是一开始就被黑桐干也给否定了的，毕竟他不可能想不到，然而却是一句都没提。 七八七、名侦探的猜，那就是事实 若是提前设置好然后到了时间再行动，那么给人的印象比起别的目的，就更像是要故意闹出点动静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实质上和某些恐怖组织约好了同时在不同的地方进行恐怖袭击的原理是一样的。但那个组织的各种行为最终都掩盖的比较好，让即使是莱维这种几乎每天也都看新闻的人都没从记者的报道中发现端倪，这就说明‘肇事者’并没有想要引起别人关注的意思，反而他们是在极力隐藏自己的行迹。之所以仍然被黑桐干也这区区一介‘凡人’抓到了尾巴。除了黑桐的才能着实出众外，恐怕就是那个组织的行事过于急躁了些。像是有什么原因迫使他们必须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否则如果是可以慢慢寻找的什么东西，他们把每次行动的时间间隔拉的长一些，尽量让新闻出现的时间点显得正常些，恐怕黑桐最终就是仍然能发现，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如果这些事情是少数几个人甚至一个人做下的。那么以莱维所知，恐怕最适合的人选就是自己身边那两个源自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了。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没人比她们两个的能力更适合这种形式的‘作案’。但莱维也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们两个干的。毕竟即使以她们两个的能力完全可以瞒着莱维，可问题是不论有希还是凉子都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她们两个的目的太明确，一切跟目的之外的事情都不存在‘必须’二字。光是因为这种事可能闹出大动静引起一些喜欢奇谈怪论的人的关注，莱维就相信即便是原本属于激进派的凉子也不会这么干。 话说回来，莱维前天刚接了凉宫春日的电话，那位放了假也不肯安静下来的团长大人说约好了要sos团的大家进行假期活动。当时莱维听她的语气就像是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该不会凉宫她发现的东西跟黑桐那么恰好就是同一个吧？以那个大半夜还会跑到传闻中的灵异地点去‘抓鬼’的少女的一丝不苟，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跟黑桐这个专家想到了一块儿去。 “而具体为什么我认为这些事情全都是出自同一个组织之手，说来有些好笑，其实也仅仅是我根据新闻报道和自己查到的一些细节，觉得这些事情的‘作案手法’很相似，才这么瞎猜的而已。” 黑桐干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作案手法？你是指都伪装成‘自然灾害’这一点么？” 莱维想了想，除了这个他倒是找不到其他相似之处了。什么天降陨石、路面深坑塌陷，还有球形闪电恰好从窗户处进入烧毁了建筑什么的。说起来这些的确都算是自然灾害没错。但比起常见的自然灾害，这些事件发生的几率都特别的低，比起人走在路上好端端的被雷劈了的概率还低，反倒是特别引人注目。 “没错，都伪装成自然灾害，而且全都是那些很吸引眼球，极少发生过的能让人感兴趣的灾害。” “为什么他们要专门做得那么显眼容易被人注意到呢？” 一直不吭声的爱丽丝突然开口，她原来一直也有在认真听两人说话啊？莱维刚才聊入神了没注意，差点都忘了今天把她也带来了都。 “爱丽丝小姐说到的这一点，也正是我最想不通的。” 黑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不解。 “从行事作风上看，这个组织给人的感觉是内部算是比较协调有秩序，偏向于隐蔽行事。而行动过于频繁应该由于某些特定的不知名原因，迫使他们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达成目标。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对实现目标的愿望太过迫切，而又已经看到了一定的希望，所以有点迫不及待，等不下去了。” 如果是那群异世界人的话，他们迫切的希望应该就是回到自己过去生活的地方吧？尽管莱维从几次接触中，没发现那些人有特别严重的思乡症。但也可能那仅仅是他们习惯了隐藏身份生活在不知情的人中间，各个都太会掩饰自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反而黑桐后面那个他自己貌似觉得可能不太大的推测更接近事实一些。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也许想通过这些行动向某个人、或者某些特定的人传递出一些讯息？罪犯犯下案件，通过媒体的报道让一些人从中发现了他们想传递的信息，类似这样的事情过去曾经发生过。” 黑桐干也又从桌上拿起一份报纸。报纸的时间已经是很久以前，离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年，却意外地保存地十分好，看上去就跟新买的也没多大区别。 “这份报纸是从印刷厂的仓库里翻出来的，那个印刷厂因为有一些特殊的印刷工作，自己的仓库也特意设计的比较严密，里面的东西都保存的相对良好。” 听黑桐的意思，大概那印刷厂除了普通的出版刊物印刷外，还做一些类似需要各种高难度防伪技术的印刷品的印刷工作？光看这报纸保存完好的样子，莱维一开始还想这是不是黑桐他跟哪个有收藏旧报纸爱好的人收购回来的。不过如果是收藏家的藏品，就不该是这种没有任何特殊处理的普通模样。起码包一层薄膜啦，做个塑封什么的。真正的爱好者肯定都会想尽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心爱之物嘛。 “就是头版右下角的这个案子？” 报纸的头版头条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右下角一个不算特别起眼的小豆腐块，让莱维一眼就注意到。然而莱维能注意到这里的一篇报道，主要还是因为那旁边写着一些估计是黑桐干也推测出来的文字，另一侧还画了几个简单的图案。 “没错，就是这个案子，其实案件本身挺简单，凶手也很快被抓住，但在当时也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 七八八、美少女死宅有什么不好 的确。 尽管只是篇幅不长的报道，位置也放的不显眼，还没有配图。可是能登在这种发行量相当大的‘大报’的头版上，肯定是有着一定社会关注度的事件才有可能。 莱维细细读了一下那篇不长的报道，大体上就是一个高中生毒杀了邻居家上幼儿园的孩子的事件。看报道里那个凶手自己陈述的作案动机，是因为备考感到焦虑，而隔壁的小孩子又整天吵闹，最终使得高中生精神崩溃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径。 乍一看是个典型的杀人凶手的普通陈述。除了感慨一下高中生房间的墙太薄，若是家里条件好些换一套高档的房子大概就不会因为邻居吵闹铤而走险，也就没什么别的值得多看几遍的地方。要说这个案件当时能引起一定的社会关注度，估计主要也是因为凶手是个学习成绩相当优秀的未成年人，而被害者更是个旁人眼中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正是因为两者的身份和案子的内容反差太大，才让看客们纷纷发出类似的感慨。若把凶手换成一个从事体力劳动的穷困成年男人，被害者则是喜欢叫上一堆狐朋狗友到家来聚会玩闹的无业游民混混，那么有关这条新闻的报道，想必多数别说上不了头版，说不定都未必能在这份报纸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这些都是你自己写的么？” 莱维指着报道边上写着的一些他看了也还不太搞得懂的批注一般的文字和图形。这肯定都是黑桐干也做的‘笔记’，但到底是什么意思莱维可看不出来。 “当时主要是无意中发现报道里面一些不太对对劲的地方，就多看了几遍，然后记录下来的一些疑点。” 黑桐指着报道中那名记者和凶手简短的几句问答。在莱维看来，那都是很普通的采访罪犯的套路。无非就是问问犯人是什么人，多大年纪，为什么会犯案，当时是怎么样的心理，事后现在有没有忏悔有没有后悔。而作为凶手的那名男高中生，他的回答也属于挺标准的希望能得到一些同情而获得轻判的自我维护型回答。诸如表示自己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时候相当后悔相当自责，再委婉地透露对方其实也有错误等等。要说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名其实是投案自首的少年回答的太滴水不漏太套路，给人感觉平常地就像是报道的记者自己总结后重新撰写了一遍？ “当时这名凶手其实还接受了媒体的视频采访，那段视频我看过很多遍，这篇报道里写的全都是他回答记者的原话。” 原来如此，那的确就有点让人好奇当时那名凶手的心态了。不过对于莱维这个当了很多年老师，各种各样学生都接触过的人，却也并不觉得这样的表现就非得说是多么地不正常。文章里写了那名犯下杀人案件的少年是个很聪明成绩很优秀的学生。还经常创作一些发明获得了许多著名的奖项。 尽管高智商的天才其实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样，都有各种性格上古怪的地方或者习惯某些怪癖，总之就是将那些天才想象成不像一般人的奇怪的家伙。最常见的公众想象的形象，就是那种智商很高但情商非常低，就连基本的与人交流的方式都不太擅长的看上去有点笨的模样。然而事实上大多数天才或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不同，或一眼就能看出他比旁人优秀。很少有那种凡人脑补出来安慰自己给自己找心理平衡的极度畸形的形象。开始在莱维接触过的那么多学生里，也的确存在着因为比别人聪明，而性格上显得比较怪异的人。 这类人最典型的就是不合群、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其次诸如看不起人这样的事情也很常见。不过莱维总觉得这些种种不招人待见的性格特征，未必就是因为那些人自恃才高八斗不屑凡人。说不定他们本来性格就是容易让人讨厌的类型，只是恰好又生来一副好头脑？ 这篇报道里的那名凶手少年，就从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看待他人相当冷漠的味道。没错，尽管他在供述中说尽了自己的后悔悔恨，但给莱维的感觉却是他后悔的并不是可怜的小女孩的死亡，而是自己将要接受判决的命运。但是结合一些用词的细节以及说辞的条理清晰程度，又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后悔自己‘一时失误’被人发现了证据，以至于不得不投案自首这样的结果。 ……好像，有点无所谓，甚至还有点自豪？ “莱维先生你也看出来了吧？光看文字描述，就让人觉得这名少年的供述非常的‘假’，甚至说的话跟他心里想要表达的可能根本完全相反。” 这跟莱维的感觉一模一样，倒是边上刚才也凑过来看了看的爱丽丝，听到黑桐干也那么说，又见到莱维在那深有同感的模样，重新看了一遍那篇报道文章，依然不明白这两个男人究竟是在什么事情上取得了认同感。 爱丽丝眨着眼睛看着两个打哑谜的男人，想问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吧，又有点心里不舒服像是自己输了什么似地。反正他们两个待会儿肯定会说出来，爱丽丝索性脖子一扭脑袋一撇，还小声地‘哼’了一声。让耳朵特别尖的莱维听了有些莫名其妙。 说到底爱丽丝还是太宅了。她还没去幻想乡的时候就总是躲着自己一个人修行，而到了幻想乡里也只是偶尔才到人类的村子里走走。就连幻想乡的其他妖怪们，那些算是爱丽丝‘同类’的少女们，她平时也极少主动跟她们来往。也就偶尔哪里因为些什么事情举办宴会，爱丽丝倒是多数也会准时前往。但在会场中她基本从不喝酒，也不太吭声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那些各个都有不凡力量的少女们胡闹。 七八九、不当侦探浪费了啊，青年 能让爱丽丝主动跑出门去管闲事儿的情况，也就唯有当幻想乡里发生了巫女口中的‘异变’，而这些异变又正好影响到了爱丽丝的生活。譬如当初永远亭为了尝试一劳永逸地解决辉夜与月球之间问题，而搞出来的那次‘让满月不再出现’、‘将地上变成密室’的那次异变，爱丽丝就曾全程参与，并难得地交到了几个朋友。 之前莱维说过，妖怪本就因为‘社会体系’的相对单纯，而相较于人类而言心思往往没有那么地复杂。像爱丽丝这种从来就很少与人深入接触，尤其是不曾接触、加入过任何能以‘组织’来概括的多人团体，自然格外缺乏看透别人内心的能力，仅能理解别人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不像人类即使是尚未踏入社会的孩子，在学校里每天周围来回流动的人那么多，其中的复杂程度也远不像很多不太负责任的家长想当然认为的那样‘只是小孩子’的程度。就是莱维班上那些学生，在诸如对人性的理解等方面，也比实际年龄早就超过人类极限的爱丽丝要强出许多。 “你看过他的采访视频后，也还是这样的感觉？” 文字毕竟是文字，尤其还是由他人代为写下的旁观视角的描述性质的文字。即便那名记者有着可以让场景再现在读者眼前的身后文字功底，也难免在其中掺杂了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与判断，造成读者理解与事实并不完全相符的状况。写作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个很主观的行为。虽然记者有着绝对理智可观的职业守则指导，可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存在着感性思想，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世界，不带有任何感情地记录下来所看到的一切？ 这么想来，倒是长门有希那样的人其实是最适合当记者的了。要是以后直到大学都毕业了，有希还没找到其他想要做的事。倒是可以给她个建议去当个记者试试看？别看那个外星人少女总是一脸三无的样子，其实她对许多人类的事情一直都有着相当程度的好奇呢。否则要不她整天看那么多书干吗？ “没错，虽然在视频里那名少年也做出了看似相当诚恳认错悔过的样子，但他的表现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地方。让人觉得那只是一种比较难看出破绽的演技。” “哦？连你都说难看出破绽，那那个小子如果去当个演员说不定还挺有前途的？” 莱维调侃了一句，他其实早觉得现在的人啊，好像有点越来越爱‘演’了。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媒体资讯过度发达的影响。大家都见多识广了，也学到了很多不太好的给人添麻烦的东西。莱维还记得自己刚当老师的时候，那时的学生对老师跟现在的学生可不是一个态度。 十年前的学生，在老师面前往往都是恭恭敬敬、至少表面上恭恭敬敬，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惹了老师生气。当然，莱维并不是说他多怀念那个过去好像老师地位比现在高很多的年代。只是觉得学生在这些年间的转变是不是也是某些事物的转变所造成的罢了。 “他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少年，不光学习好、有创造力，还很懂得察言观色，应对各种状况都游刃有余。只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年纪还小，又或者是毕竟太聪明了有点志得意满。就是他言谈中那种掩饰起来的骄傲，让我觉得这名少年所讲的也许根本不是他内心想的。” 黑桐干也说的莱维自然理解，他就是觉得那孩子给人一种暗中在嘲讽着旁人的印象。而且莱维相信黑桐所说的那名少年言辞的‘表里不一’，肯定也不是指那个孩子上为了能获得同情让自己被轻判而故意做出忏悔的样子，内心其实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罪，这种最罪犯常见的心理。毕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的人，往往一开始就不会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是不是想说，这小子其实是想借这件事向别人传达什么讯息？” 本来一开始的话题就是这个，如果跟这个无关的话，黑桐应该不会特意提起这件案子。莱维挑着眉毛，捏着报纸在手上轻轻拍着。 “是的，我后来调查了一下，觉得很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黑桐又拿来一叠用文件夹夹在一起的打印纸，纸上是各种打印或者手写出来的资料。莱维随便瞄了一眼第一页，就知道这不厚但也不薄的资料，就是那名残忍的少年十几年来的人生。 “之前说的那些，到底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也只是我们个人的感觉罢了。但是后来找到一些姑且可以算是证据的东西，让我大致上能肯定至少那个猜测的可能性并不太低。” 听黑桐这么说，莱维把文件夹翻开，一页一页地大致上浏览了一遍。 “父母离异，母亲是现任的知名大学教授……父亲经营电器维修店，规模不算太小，家庭条件也还可以。离婚后父母都没有再婚……果然这类少年犯的家庭往往都存在一些问题。” 莱维摇头叹气。他当老师这些年，也多多少少接触过、或者听说过一些年纪轻轻就因为各种原因被抓到警察局去的孩子的事情。这些孩子当中，家庭健全幸福的还真不太多……至少就莱维自己所接触过的，基本是一个都数不出来。 都不用说那些最终走上犯罪道路的孩子，光是学校里一些不认真学习、经常迟到旷课或被人冠以不良学生名头的孩子，基本也都是有着那么一个不太健全的家庭。譬如莱维现在跟莱维接触最多的两个不良学生，冈崎朋也就是典型家庭不健全导致个人一度自暴自弃的典范。 冈崎朋也出身单亲家庭。母亲在他很年幼的时候就因意外事故去世，而他的父亲也因为承受不住痛失爱妻的打击，尽管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却变得十分颓废、了无生气。 七九零、悲催的冈崎啊 那时年纪还小的冈崎，不理解父亲的内心而又看不惯他颓废的样子，也导致这对父子的关系相当恶劣。彼此之间按他自己对莱维的形容，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互不相识的房客罢了。 出身在这种不健康的家庭里，再加上后来因受伤而无法在继续自己唯一擅长也热爱的篮球运动。本来就是以体育特长生身份进入二中的冈崎逐渐变得自暴自弃，尽管多数时间还都按部就班地到学校来上学，却也和他描述中的父亲一样地颓废阴郁。以至于明明是个还算高大帅气的男生，性格也友善温和，却在学校里根本交不到什么朋友，就连下课能闲话家常两句的同学都没几个——直到他遇到莱维这样的老师。 当然了，如果去问莱维本人对冈崎朋也的改变有什么看法。他肯定会告诉别人，那是一个叫古河渚的因病留级一年的女生的功劳，跟他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实际上若是一直遇到的都是那种只注重教学成绩，相当死板从不跟学生过多交流的所谓名师，冈崎朋也多数在他还没能遇到也许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之前，就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将来，变成一个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了无希望的行尸走肉。这一点，可并没有半分地夸张。 而相对家庭很不健全的冈崎朋也，除了家庭经济条件欠佳外，并没有遭遇太多不幸的春原阳平，他曾经的状态在莱维看来的确比冈崎朋也还是要好上许多的。尽管春原迟到早退和旷课的次数加起来比冈崎多出十倍不止，但比起冈崎，莱维远没有那么地担心春原的将来。 春原家中父母健在，亲子关系说不上特别的好，但也是正正常常没有多大的问题。这点从春原其实很怕远在老家的父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一些情况，就可以知道了。像莱维这些当老师的都很清楚，害怕父母知道自己表现不好，不管是担心他们失望还是害怕受到责备，这都说明他们清楚自己正在做些什么，还在意这些东西。然而那些已经完全不在意老师讲自己在学校里的劣迹告知父母的孩子，那才是真正地完全放弃了自己，心理上已经形成了跟正常同龄人完全不同的观念，想要再扭转回来，那可就相当地有难度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前者就像是那种与别人争吵中，一时冲动动手伤人，事后自己立刻感到后悔沮丧并且担惊受怕的冲动型犯罪者。而后者呢？夸张点就跟个随便就可以诉诸暴力，对他人拳脚相向后即使被抓到警察局里也很无所谓的嚣张流氓。 至于那些家庭条件相当优越而又去当不良混日子的学生？想搞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去看看莱维的朋友鬼冢英吉带的初中部那个班级的一些学生以前的事迹就知道了。那些看上去家里很有钱、能够满足孩子们一切物质上需求的父母，却偏偏因为工作繁忙又或者沉迷享乐之类的原因，忽视了孩子们心理上精神上的需求。这就是所谓精神空虚，情感缺失。同样也是必须重视的一种‘不幸’，而非一些围观看戏的人嘴上说的‘矫情’，尤其对于年龄还小，生理心理都尚未成熟的孩子而言，家庭情感上的缺失甚至比经济条件的不足对他们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更大。最初刚到二中当老师的鬼冢英吉也跟莱维吐槽过，为什么他们班上那些家里越有钱越有权势的孩子反而更多问题更能惹事，倒是几个家里又穷孩子又多，年纪轻轻就每天兼职好几份工，逢年过节还寄钱回家的苦孩子，要乖巧听话好管得多。莱维就跟他说过，这不是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老道理。其实只是那些孩子虽然辛苦却能感受到父母、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关怀，而那些家里有钱又有权的孩子，放学之后往往面对的却是空荡荡冷冰冰的偌大房间，又或者永远不会因为父母挂念而响起的手机。 “家庭的缺失对人的成长影响是非常大的。而具体到这名少年，从调查他的过去，我发现自从他的父母离婚、而母亲主动放弃了他的抚养权后，他就给人一种一直是为了重新获得母亲的关注而努力的感觉。” 黑桐干也把莱维手上的文件翻到靠后的一页，那上面列举了那名少年从小学到中学阶段所获得的各种大大小小奖项、奖励的具体详情。而不管那是学校的竞赛还是外界其他组织举办的活动，莱维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几乎全是跟物理学相关的竞赛，这正是他那个抛弃了家庭离开的母亲，所最擅长的研究领域。 “我明白了，你是觉得这小子认为当初他母亲离开家庭，是因为比起自己，觉得物理领域的研究更重要，认为是家庭拖累了她的工作？” “虽然没办法亲耳听听那名少年的话，不过我觉得的确很有可能就是这样。觉得母亲比起自己更看重学术研究，那么就努力在母亲擅长的领域让自己耀眼起来，这样一来母亲肯定会再次注意到自己，甚至因为自己‘有用’而再次回到自己身边……这应该就是这名少年从小就只要有机会就会去参加那些竞赛的原因。” 莱维听着黑桐的分析，同时翻到了印着少年的同学们的口供的那一页。这些有关那名少年的他的同学的供述，想必是黑桐跑了不少地方花了许多时间才搞到手的。当时他找到那名少年的这些同学，肯定各个都问了相当多的问题，说不定还问得别人都烦的要赶人了才罢休。可是最后出现在莱维手上的这份资料里，却只有一部分人的话被记录了下来，而且保留的还都很少，估计是已经经过他自己斟酌后留下来的认为比较有用的证言。但这些被留下来的证言，却都记录的相当细致，就连当事人说话时的一些语气词，在某个地方停顿了多长时间这些都被写了下来，也包括当时说话的人脸上的表情，以及肢体上一些让黑桐觉得代表着某些内心活动的动作。 七九一、的确一样呢，黑桐同学 “从他的同学说的话来看，那小子的确不像是个喜欢出风头、虚荣心强又特别好胜的人。多数同学都说他平时在班上不怎么吭声，但人也不算特别的奇怪。也就是那类在班级里最常见的‘优等生’吧。成绩好但不会炫耀，不让人觉得讨厌。但又不会主动帮助别的同学，总之就是让大家经常可以忽略的那一类人。” 说到这里，莱维抬头看了黑桐干也一眼，明显在说‘就像你这种人’的意思，弄得眼镜青年尴尬地把眼镜摘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不过其实莱维并不清楚黑桐干也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个学生。他第一次见到这名少年就是在这间事务所兼魔术工房里。当时黑桐堪堪还不到二十岁，但却已经自作主张地从大学里退学，在这间伽蓝之堂做起了名为打工实则是全职正式员工的工作。 单以莱维对黑桐干也印象，他并不觉得黑桐会是在学校里、班级上缺乏存在感，甚至不受欢迎的那一类学生。莱维不知道黑桐上中学的时候成绩怎么样，但后来既然考上了大学，起码成绩肯定算不上差。而以他那温和的性格、人畜无害的外表以及擅长照顾人的本事，光凭想象会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个容易获得同学喜爱、至少也不会被大家讨厌的人。 然而他后来坚持从大学里退学，即使跟父母争吵进而断绝关系，也仍然固执地不肯改变主意。从这样的经历中，也能看得出这是个典型的外柔内刚，并且相当有主见，十分坚韧的人。 像黑桐干也这样的性格，倒也有可能会成为那种班级里缺乏存在感的成员。毕竟从他的固执和执着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能够为了自己的坚持而放弃许多的勇敢却又‘自私’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追求不顾一切跟父母断绝关系，自然也可以因为自己的兴趣喜好而不跟班上的同学有过多的来往与交流。这不正是像足了那个犯下令人发指罪行的少年么？光从他拿到那些奖项就能看得出来，那孩子恐怕不光是课余时间，就连课堂上的一些时间、以及课间休息的时间，说不定都利用起来准备那些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竞赛了。都不用问他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跟班上的同学们来往，光是精力上他恐怕就不会有多大的兴趣再花时间在自己班级里那些他根本毫不在意的同学上。这点从他同学的供述当中也能看得出来，黑桐干也整理出来的这些证词中，并没有任何一个同学提到过自己当年和那名少年是‘朋友’。莱维相信这肯定不是黑桐觉得没用而删掉了那些话，这份口供中没有显示，那只能说明少年在学校里一直就没有一个同学能跟他称得上朋友。 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人，在学校里、在班级里怎么可能有多高的存在感呢？除非他是个成天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就像春原阳平那样。否则就像曾经的冈崎朋也，即便偶尔也迟到旷课，但有的时候班上有些同学甚至直到老师点名，才注意到今天班上少了那么一个同学。 “不过我猜，那小子估计内心里可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根本看不上他班上的那些同学？毕竟越聪明、越有能力而且偏偏格外自卑的人，最容易滋养出那种所谓的内心孤傲了。” 说难听点是中二病，其实就是一种应对自卑心态的自我保护。那名少年尽管家里什么都不缺，又聪明成绩又好，看照片长得也还算是帅气。但光是他母亲抛弃了他这件事，就能猜到这样的人多数是内心暗藏自卑的。别看他人前貌似多么地风光耀眼，并不是强者就一定内心强大。甚至内心脆弱自卑的强者，莱维反而见过更多。 “有可能的确是这样，从心理学上分析，确实有这种经历的孩子很容易变得自卑偏激。而实际上从他后来的所作所为，至少说明他的内心的确已经偏激的病态了。” 是变态才对，莱维心里帮黑桐补充。一个能为了引起自己母亲注意就去杀人、而且杀死的还是无辜的可怜的孩子，这样的人其实用变态都不足以准确地形容。恐怕这就是所谓的‘不配为人’吧？ 说实话如果那名少年不是主动自首被警察关了起来。如果这件事撞在莱维手上，他没准就会直接彻底让那名少年干脆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不光是一个结了婚成了家的男人看不得别人杀小孩子，重要的是从少年的动机和态度上，莱维反正是认为继续让这种人活着，只会造成更多悲剧，而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即使所谓改造后就连这种人也有可能浪子回头，但凭什么社会上那些无辜的人，需要为这种人的有可能的被拯救，而增加生存的风险呢？ “虽然我陆陆续续几乎找到了这名少年当时所有的同学，包括他曾经小学时候的同学，我也尽量找了很多、详细询问了有关他的事情。可是因为他从小就不太跟班上的同学交流，所以我也没从那些同学口中听到太多有意义的线索。但那些同学说过的话，结合我后来调查到的一些有关他家里的日常通信往来记录，我猜想大概他那个希望以自己的出色成绩和获得的奖项来重新挽回母亲的目的，应该是多年以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黑桐干也没再拿出他调查得来的资料给莱维和爱丽丝看。他也知道那些枯燥的东西这两人不会有多大的兴趣。这跟看少年的同学的口述记录又不一样，起码那还能当个不太有趣的故事看看，有些推理小说不就是喜欢以这样的形式来撰写么？不停地切换视角，以不同供述人的角度来讲解案情，让读者逐渐从不同的人的口述当中，尝试去伪存真拼凑出事实的真相。黑桐去年看过的一本既畅销又获奖的大热推理小说，内容就是以这种方式来推进剧情的。 七九二、爱丽丝你怎么了？ “这小子的确是个变态，但他的母亲也不是一般人啊。” 莱维感慨着。尽管他没直接说少年的母亲也是个人渣，但基本上也就是那样的意思。多年的教师生涯让莱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亲子关系。尤其他自己虽然没有亲生的、却姑且也算是个有孩子的人，更明白为人父母应该尽到的最起码的责任。 的确，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尤其在越来越讲究个人自主个人独立的年代，以西方一些国家为代表，亲子关系已经变得愈发地脱离传统。然而这种脱离传统改变的往往也只是亲子之间相处的方式，尤其是孩子成年后彼此相处的方式的改变。却并不是彻底地摒弃了父母应该对子女进行悉心关怀抚养长大的这条底线。 有些人觉得自己让孩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莫大的恩赐，建立在这种恩赐的基础上，无论他们怎么做孩子都不应有丝毫的不满，更别说反叛与反抗。然而他们没想过凭什么私自认定所有人都认为降生在这个世上是一辈子最重要也是最初的幸福？尽管莱维很反对自杀那样的行为，但不可否认，希望死去、不希望活着、更希望自己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的人并不是多么的稀有难以觅及。 以当代流行的个人自主的观念来看，说夸张一点，反倒是没有征求过孩子的意见，单方面将他或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父母，才是理应为此付上责任的一方。尽管这听起来有违常理，莱维本人也根本不认为这样的事情是可以以如此简单的逻辑来理清，甚至他觉得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他这种缺乏思想的凡人所能去探讨的。 然而即使仅仅是基于所谓陈腐的传统的观念，又或者是最底线的为了维护社会安定这种看上去又大又空却也的确属于每个认应尽义务的理由。作为父母的人，也有义务将自己的孩子健全地抚养至少到他们拥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以后。就譬如这名残忍的少年的母亲，从少年对她的执着来看，若是她在离婚后也最低程度的维持着与自己孩子的定期联系、就算是做作表面功夫也好，稍微表现出一些关心这个孩子的举动，恐怕她的孩子都不会最终走上这条道路，甚至还能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成为一个令人艳羡的成功人士。 像这样的父母，是属于莱维所认为不配为人父母的那类人。尽管这名少年的母亲本人，很有可能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为了一夕欢愉，莫名地就搞出了这么一个‘累赘’，要是能让这个孩子从世界上消失，说不定也是她所期待的愿望呢。 “我也曾经找到过少年的母亲。” 黑桐干也说到，这也让莱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他想知道那名母亲到底是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个‘不一般’的人。 “那个女人当时一见到我就相当地不耐烦，听说了我的来意之后，就更是露出恨不得立刻把我赶走的表情。” 说到这里黑桐也是摇了摇头。一旁的爱丽丝因为缺乏与人交流的经验而不明白其中的细节，莱维却也能从黑桐所说的当中察觉到，那名少年的母亲不光是对待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特别的冷漠，恐怕她对待其余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的态度。说到底，那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天性凉薄，对待除了自己、以及自己所重视的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冷淡无情的人。 “一见到你就很不耐烦？你应该不是以现在这个身份去见的那个女人吧？” “当然不是，我是以另一所大学的助教的身份去找她的。我本来以为她有很大概率是那种痴迷学术研究，对生活中的事情产生了疏忽的人。然而实际见到本人后，我发现她更有可能根本就是对任何事都那么冷淡而已。” 果然不出莱维所料，黑桐干也亲眼见过那个女人，跟她交谈过至少一次，也仍然是得出了和莱维相同的结论。 “少年以为她的母亲是选择了工作、选择了学术研究而放弃了家庭、放弃了他。但据我观察，恐怕她的母亲只是单纯地觉得家庭以及孩子让人觉得很烦，而选择了逃离而已。事实上起码我从短暂的接触中，并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的工作，对自己所研究的项目有多么的热衷。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每个大学里都存在的那种教授。一切都只是工作，写出来的论文发表出来的成果，不是基于他们自己的兴趣追求，而是为了保留教授的头衔和拿到研究经费所必须的工作，就跟学生上学就必须按时完成作业和参加考试一样罢了。” 黑桐干也很不以为然地摊开手，看样子这名少年当初执意从大学里退学，即使跟家里闹翻也不顾。也未尝没有在上过一段时间大学后，对学校里的环境氛围感到失望的因素在内。见到这间伽蓝之堂的主人所制造出来的带他走进了新世界的人偶，固然是一个重要的改变的契机，却也并非其中的全部。 “结果是这个样子，倒让我多少有些同情起这个小子来了。” 莱维失笑道。 “爱丽丝，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么？” 莱维跟黑桐干也自顾自聊着，期间他礼貌性地回头看了眼自己带着来的少女，却发现爱丽丝脸上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她微微低着头，不长的金色刘海遮住了她半闭着的眼睛。那神情仿佛是回忆起了某些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又像是带有遗憾地缅怀着什么。 莱维跟爱丽丝满打满算也是‘同居’了一年的关系。在那段时间里，两人就是如字面意思上的朝夕相处。即便爱丽丝就连在自己家里，都爱呆在自己的房间呆就是大半天，但她毕竟还远没到辉夜那个等级。正如爱丽丝的穿着打扮给人的感觉那样，她本人有着接近于西欧田园派的生活习惯。每天都会在屋外坐一坐，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七九三、爱丽丝，真的不懂？ 天气恰到好处的日子里，爱丽丝会直接在门前的草地上摆上桌椅，坐在那里静静的享受一段休闲时光。觉得有点晒就在桌子中间撑上一把漂亮的粉白色遮阳伞。而遇到下雨刮风的天气，她就会回到小木屋门外的屋檐下那块不大的露台上，隔着栏杆听着淡淡的风雨声，那样的画面哪怕是技术再烂的摄影师用最普通的手机拍下来，放到网上去也能成为被争相转载的经典。 过去爱丽丝一个人住在魔法森林里的时候，那样的闲暇时光，她肯定绝大多数都是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安静地度过。顶多偶尔有她在幻想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中的一些跑到家里来给她捣个乱、添个麻烦。而能陪她一块静静地呆着的人，据爱丽丝自己所说，那样的朋友她一个都没有。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谈间她还多少露出了一点遗憾。 恐怕莱维之所以貌似稍微得到了点这位天之骄女的青睐，就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他成了第一个能陪着爱丽丝顺着她的心意享受她的闲暇时光的人吧？ 有时候很多看似平常的事情，其‘第一次’却是尤为重要，往往会在当事人心目中一直占据着不一般的位置。大到许多女性即使将来生活幸福，却也终生难忘的青涩初恋，小到儿时只吃过一次却觉得是这辈子最美味的糖果。尤其越是过去连想象都难得有过的‘第一次’，就越是能影响一个人内心保有的观念，让他们不断地在将来的日子里自我美化这一段短暂的记忆。尽管那往往根本算不上是多么特殊的美好体验。 莱维那一年里跟爱丽丝独处的时间加加减减算起来也是相当长了。但他却没有印象见到过这名少女露出这样的神情。 难道是触景伤情，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了？ 莱维还从未听过爱丽丝提起自己父母的事情。但从她的一些话语、以及后来辉夜透露的情报里，可以知道爱丽丝至少不是那种大自然中自然孕育出来的妖怪。不管她成为魔法使之前，究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还是像辉夜暗示的那样有着不一般的出身。可以肯定爱丽丝是有那么一位让她得以降生在那个世界上的母亲的。 不过不提起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父母，这种情况在那些拥有不平凡经历的人当中并不算什么特别的事情。反而这样才是最常见的情况。于是莱维也从未不识趣地问过爱丽丝她过去的家庭的事情。但现在看她那个表情，显然也是那些因为有着遗憾与不愉快，而不再主动提起的人当中的一员。 “咦？” 爱丽丝好像没料到莱维突然叫自己，发着愣猛地抬起头的样子有别于她平时，显得格外可爱，就连莱维早就给他盖上了痴情印章的好男人黑桐干也，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什么，只是你们说的那些我不太听得懂……” 爱丽丝装作不知道莱维跟黑桐干也在说什么样子。以她广为人知的‘习性’，原本这么说应该是不会让莱维觉得意外的。毕竟都知道她是个‘隐士’，即使偶尔跟人类接触，也从来说不上多么地深入。也许比起对人心的理解，有人还会觉得她也未必就强过总说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的长门有希多少。但刚刚爱丽丝那副模样却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或许之前黑桐跟莱维说到的那名少年与他的同学们的关系，爱丽丝的确是不太理解其中的意义。但后面最重要的部分，她显然是听懂了，而且还深有感触。 “是这样吗？抱歉。不过我们家老板应该也快回来了，请稍微再等一下就好。” 黑桐干也跟莱维交换了个眼神。他愈发觉得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女不是那么地简单。那种令人惊愕的出尘的美貌就如同小说中描写的不应是凡人拥有的一般。而从她那种种不谙世事的表现里，黑桐也发现她大概是有着很特殊的经历。 说句老实话，这名叫做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少女，让黑桐干也莫名的想到了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尽管她们两人不管是外表和内在都全然没有相似之处，但黑桐就是产生了那么奇怪的联想。 “没事，爱丽丝她是最不怕闷的人了。” 莱维笑着说，爱丽丝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关系。不过莱维多少也有些好奇，这里的主人究竟跑去干什么了？明明约好了今天碰面，她却在自己约好的时间之前突然跑了出去还那么半天都没回来。尽管那个女人之前给自己发过短信说过要出一趟门。 “所以那小子之所以做了那种事，根本原因其实只是想引起他母亲的注意？因为已经尝试过其他别的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但都没有成果。于是就想着搞个大新闻，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让她的母亲一定能看见。而他为了想让母亲明白自己的想法，还特意在作案现场和作案过程中留下了一些他认为自己母亲一定能明白的暗示……” “是的，然而很可惜，少年的母亲根本就没注意到这条新闻。” 黑桐干也耸耸肩，指着报纸上那比豆腐块也大不了多少的新闻栏。尽管也是登在了头版上，但版面上绝大部分都被一个莱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政客的丑闻给占据了。煽动性极强的大字标题，政客本人神态滑稽又狼狈的照片配图。恐怕除了那种平时就有日常读报习惯，会把报纸的大多数报道都浏览一遍的人之外，会注意到并且详细看过有关少年的案件报道的文章的人，并不会太多。而少年的母亲，恰好就没有每天很认真读报的习惯。那种性格的人，本来就不像是会多么关注自己以及自己身边之外的‘多余的无聊事’的。 “光听你说那女人的性格，恐怕即使她看到了这条新闻，我觉得她也未必能发现自己儿子给自己留下的暗示？” 七九四、这真不是万事屋么？ 莱维觉得自己猜中了最残酷的事实。尽管那个女人是一名大学教授，而且还是以最需要严密逻辑思维以及强调观察力洞察力的理科学系的教授。 “少年的母亲，应该有能够找到并解明那些暗示的能力。事实上拥有细致观察能力和严谨逻辑思维能力的人，大多数只要再强化学习一下相关的知识，并且有个人的爱好，都能成为一个不错的侦探。比如同样是理科学系的教授，我知道在帝都大学理工学部就有一位非常有名的‘侦探’。那位教授经常协助警方侦破一些复杂案件，而他本人其实根本没有学习过半点刑侦相关的专业知识。” 黑桐干也这么说，就是认同了莱维的观点。他也觉得那名少年的母亲应该拥有仅仅凭着报道文章，就从中寻找出她的儿子留给她的暗示。而黑桐干也自己，其实也是他所说的那类人当中的一个典型。 虽然黑桐干也现在的职业不是侦探，他工作的这个伽蓝之堂也不是侦探事务所。但这里那种万事屋风格的工作方向，很多时候到头来却是跟许多现代社会里的私人侦探所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并且因为这间伽蓝之堂的主人不一般，能找上门来的生意，也都还往往也是不那么一般的。起码类似其他大多数私人侦探事务所，每天接到的最多的那类调查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是否有外遇的工作，黑桐干也是几乎从来没接手过。 伽蓝之堂所接受的委托，基本都是听起来比较离奇古怪，甚至更像是灵异事件的案子。毕竟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强大的魔术师的魔术工房。尽管开门对外营业，但实际目的难说不是这里的主人找个方法来让那些普通人帮自己寻找出现在这座城市以及周边的魔术师、又或者拥有其他异能的人罢了。 这间伽蓝之堂的主人，倒也不是像远坂凛那种家族担任着当地管理者，从而基于当地安全角度去监视外来的魔术师已经异能者。她更像是对各色自己没接触过的魔术师，以及拥有千奇百怪能力的异能者本身十分感兴趣，也许是为了自己的魔术研究能够另辟蹊径、也许是为了自己擅长的人偶制造可以得到更多的参考。这间伽蓝之堂的主人倒不是说冷血到对一般人的悲剧全然毫不在意。但她显然也不是那种会为了根本不相识的人而四处奔波的善人。 正好让自己遇上了，不吝出手一救。但要是为了这种事而殚精竭虑天天想着怎么保护那些既不认识、也不知道究竟到底会不会、什么时候遇到危险的人……这事儿她就跟莱维一样，绝对是不肯去做的。 由于这里的主人、黑桐干也的老板的那些特殊原因，黑桐干也从最初至今可没少像个名侦探那样，解决各种警察根本处理不了的复杂悬疑案件。而黑桐他自己就是个从来没系统的学习过刑侦知识的纯粹的门外汉。甚至就连他最擅长、让他的老板与莱维都十分佩服的情报搜集能力，也是全然如同天生就拥有的能力般无师自通。像他这样的人来讲那样的话，自然是有着相当分量的说服力。毕竟也是自己亲身体验过的嘛，不像那些嘴里说着‘按道理’，实质上不过是凭想象的人。 “你也觉得他的母亲有那个能力，但根本不会关心是吧？说实话我是挺不理解那样的人的内心的。别说自己血浓于水的儿子，就是身边一个不太熟悉的同事、同学，哪天他们的名字要是突然出现在报纸上某个引起广泛社会关注的杀人案的报道里，别说是作为犯人、死者，就是当个证人，正常人也会多看几眼，然后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莱维很纳闷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虽说他很清楚每个人都有个子不同的内心世界，即便是拥有同样经历同样遭遇的人，都没有资格去评判对方的思想。但以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虽然知道的确存在那样的人，但也确实是真的一点都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不代表莱维不能认同。有些人或许觉得奇怪，因为认同仿佛应该是比理解更高一个层次的意识。但莱维所谓的认同，其实不过是‘我知道的确就是有这样的存在’，这样的认同其存在的观念罢了。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千奇百怪的思维、价值观、世界观等等永远是会超脱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想象力的。尤其像莱维这种过去曾经到过不知多少星球，见识过不知多少或像是人类或以人类的角度相当奇葩的智慧生命的人，是最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有多么地千奇百怪了。 “哈哈，的确是这样的。即使是像我这种上学的时候跟同学关系很一般的人，如果哪天看到以前的同学的名字出现在这样的新闻里，也会很好奇地去调查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虽然调查各种事情本来就是我的爱好，大概我也不能当典型的例子……” “如果是我熟悉的人出了意外，我也不可能当做没事发生，听听就算了的。” 又是好一阵没吭声的爱丽丝主动开口。并且一点都不像个傲娇少女应有的样子。作为一名傲娇少女，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等别人问到她，然后先是重重地‘哼’一声，然后转过身去，用很不屑很厌烦的语气，说‘那种事情怎么都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当进一步被别人追问时，再看似十分无奈的补充‘如果非要xxx，那我也不是不可以xxxx’之类的？ 不过莱维自然知道，爱丽丝并不完全是那种二次元世界里描绘的传统意义的教科书里的傲娇少女。只要不触动到那些会让她害羞脸红的点，基本上正常的爱丽丝反而属于那种说话很直接，不怎么藏心事，让人觉得还有点直率的少女——在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的爱丽丝就是这种形象。 七九五、这才是神奇的黑桐谷歌啊 反而跟爱丽丝相处时间长了熟悉起来，却会发现有时候交流着还越来越费力了。就像莱维现在有时候会遇到的状况那样。 “回到一开始的话题，” 黑桐干也看了爱丽丝两眼，然后继续说道。他发现今天跟莱维一块来的这名少女，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能描绘出的样子还要更加地不简单。那一身看似有些历史感、不太像是现代装扮的服装，很可能并不是这名少女个人的特殊爱好，就像时下在一些小圈子能时兴的古代装扮那样。 “如果我们假设、嗯，说实话因为缺乏证据，暂时也只能是假设了。我们假设那些近期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吸引眼球的‘天灾’，其实都是人为的。那么以这个角度出发去考虑，去反复浏览那些报道文章、还有部分的记者现场报道的视频，我发现也许有些不太起眼的东西，其实是做下这些事情的当事人，留给他们认为能注意到的人的一些信号。” 黑桐拿起的仍然是几张打印纸，也不知是不是他觉得这种比较传统的记录方式，反而因为没有跟网络进行连接而变得比较安全。现代人做这些事情即使不记录在电脑里，也有更方便携带的功能强大的手机。就说以往还算是挺有名气的一些专门生产记事本、笔记本和账本一类工具的公司，自从智能手机普及以后，日子就过的一天比一天艰难。时至今日，莱维所知道的仍然存活的相对滋润点的，也就剩下那极少数的几家，拥有悠久的历史、过去曾在各种影视作品中频繁出现，曾经得到过各路名人青睐的品牌。说穿了，活下来的就只剩下那些有情怀和格调可贩卖的，更强调奢侈品和收藏品、装饰品意义的品牌。 这样的时代里，像黑桐干也这般喜欢将各种情报资料全都打印出来、甚至是做剪报的人就格外稀有。尤其是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并不像远坂家的上一代家主那样的排斥现代科技产品。若是为了方便给客户看、向客户展示，莱维和爱丽丝斜对着的位置的天花板上，其实就挂着一台早就连接好了各种线缆的投影仪，可以直接将电脑里的画面投影到黑桐干也身边的那块白板上。 “把这些东西都打印出来，你是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莱维想到就问，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严肃的不能插嘴的话题。虽说从事件本身上貌似应该是挺严重的，可是莱维他就是这样，既然还没牵涉到自己身边的人，那多大的事儿都是隔岸观火围观看戏，和那些仅仅是喜欢凑热闹的广大小市民没什么区别。 “哎呀，被看出来了？” 黑桐干也摸着后脑勺，那样子看上去有点傻乎乎地。也不知道他这个书呆子模样究竟到目前为止骗过了多少人。很多人就是因为觉得这名眼镜青年看上去实在太过人畜无害了，一开始预设的立场就跟他没那么的冲突，导致被他‘趁虚而入’，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套到了很多情报。 “怎么说呢，现在这个时代，电脑、智能手机这些的确非常方便。我也经常会用到，有很多情报也是从网络上获得的。” 就像这些他整理出来的有关世界各地近期轰动性的大新闻的详细情报，黑桐肯定就是九成以上从网络中整理出来。像他这样的青年，绝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世界各地去搞大规模的实地调查。除非这是他家的那位老板给他的工作。否则光是机票和住宿的钱，他黑桐干也可就拿不出来。要知道这些事件可是一点都不夸张地几乎遍布五大洲七大洋，名副其实的‘世界性’呢。 “但是我的电脑水平仅仅是普通用户使用的水准，虽然觉得那些厉害的黑客之类应该也不会盯上我这种人的电脑。可是万一哪天不小心中了病毒让资料损坏了也很让人头疼。所以一般这些要使用的东西，我还是习惯打印出来比较方便。” 黑桐干也的电脑水平怎么样，莱维大致也是清楚的。基本上属于普通日常使用者程度这点他没太谦虚。那些一般人无法找到的加密档案，他黑桐干也也没有办法，还曾经有过向莱维求助，最后莱维拜托到御坂美琴帮他解决的经历。像他这样的水平的确肯定是防不住有心想要通过网络攻击他电脑、盗取电脑内资料的黑客的。而有关电脑病毒方面的担忧，也很符合他一个普通使用者的程度。 只不过在仅有这种水平的电脑知识的情况下，黑桐干也却能通过电脑在网络上搜集到他手上的这些资料，无疑只能是让人更加佩服这名眼镜青年的情报搜集能力。 黑桐干也做的事跟御坂美琴、伊芙以及长门有希她们完全不一样。那些有特殊能力、如同开了作弊器外挂的少女们，她们在网络上搜集情报的方式是通过网络连接，直接入侵目标的电脑存储设备，从里头直接获取那些并不对外公开的隐私数据。譬如具体到这次发生的那些事件，如果是由有希和美琴她们去调查，她们一旦怀疑其事发当地官方机构对外公布的消息的真伪，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入侵当地政府的内部服务器，从中获取存储的资料、内部通讯工具的通讯记录，甚至电话通话记录和往来邮件的内容等等，一切跟她们想要调查的被隐藏真相的事件有关的东西。 有希和美琴她们那样的做法，黑桐干也是办不到的。他能做的只有登录当地人常上的各种社交软件、论坛等，从数量众多又中真伪难辨的流言、谣言中，分辨摘取出有可能是透露了事实真相的内容。 有希和美琴她们所做的依靠的是她们各自能够保证在只要有网络连接的地方就基本畅通无阻的特殊能力。黑桐干也没有她们的超能力、异能，却也同样有少女们所不具备的分析搜集能力。 七九六、不担心就奇怪了 从数不胜数的不用负责任的网民言论中，筛选甄别出真实的、有意义的言论，这其中必须得了解人性、明通对方的思维立场，再辅以种种旁证鉴别。别说长门有希那种不理解人类思维逻辑的外星人少女，就是生长在地球的御坂美琴，也是差得太远根本不可能办到。这并非光是人生阅历是否足够的问题，这同样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否则活得时间远比黑桐干也长了十倍、几十倍的莱维，怎么就没见在这方面能跟他掰掰手腕，还得总是来求助于这名才二十多岁的青年呢？ “你的顾虑很正常。如果我身边没别人帮忙，恐怕也是跟你一样的，可不敢把那些重要的信息存在电脑或者手机里头，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地让人给看光了？” 莱维现在身边有长门有希、有伊芙这样的专家，以前则也有些尽管没那么强力，却也实力不凡的朋友可以帮忙，就是没那么方便罢了。譬如莱维所使用的手机，首先这台看上去没多特别的手机是学园都市的最新款。光是以学园都市那远超外界几十年的先进技术，普普通通的一台市面上直接出售的民用手机，就不是随便来个所谓技术高超的黑客就能有办法的破解的。毕竟不说硬件的性能多么地强悍，就是软件也跟外界使用的根本不是一个体系，想破解首先得搞清楚学园都市里的程序员的思路才行。 学园都市的科技领先，那是指几乎全方位、全领域的领先。前不久莱维带着学生们去旅游时，在山上的温泉旅馆碰到的那名跟菲特有着同样姓氏的白发少女泰莎，她所属的组织秘银，也掌握着许多外界无法理解的‘黑科技’。但秘银所掌握的先进技术的局限性就非常多。 秘银掌握了诸如可以让物体外部颜色根据周遭环境而变化，使得其难以被观察到的光学迷彩类ecs系统；以及其余许多能让他们得以使用以往只在科幻小说和动画里出现的巨大人型兵器来进行高强度战斗的技术。当然还有那艘由泰莎那样一个看上去极不相称的少女担任舰长的巨型潜水艇，也是以现代地球主流技术绝对无法建造出来的。 但除了这部分用以战争兵器上的核心技术之外，秘银所使用的其余许多设备，却跟外界的主流水平并没有拉开多大的差距。至少让莱维这样的普通人去看，他是感觉不出泰莎那艘潜艇里的通讯设备、观测设备等等与其余国家主流军队所使用的有多大的不同。 光是在最擅长的兵器制造领域上，秘银的产品就给人一种比别人先进许多的黑科技感觉，然而与之相比，光就莱维所见到过的学园都市所拥有的那些新型武器，却更让人有种仿佛看到了外星人的产品的错觉。 秘银最擅长的武器制造上都未必能比得过学园都市，其余方面就更是差得没边了。而同样超铃音所拥有的那些据说是来自未来的技术，有一部分的确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就连莱维这种曾经到过各种地外星球的人，也觉得超铃音某些‘发明’相当地令人惊叹。 然而超铃音所掌握的技术，也给人一种像是特定某个学科、某几个领域当中摘取出来的部分使用的应用的感觉。远非学园都市那种只要你一进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觉得自己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未来的虚幻感。 不过超铃音掌握的技术不如学园都市的倒是好理解，毕竟她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组织、甚至更别说一个地区、国家。就现在她所表现出来的就已经当之无愧是整个麻帆良学园第一的天才。要是她一个人就能跟学园都市抗衡……麻帆良的樱花树什么的恐怕别人都没空去惦记，全都改成各种筹划怎么把超铃音从这学校给拐到自己地盘上利用起来吧？ 然而，正因为学园都市的技术太先进、太全面了。这让莱维对自己那个对于普通人而言，比外界的最新款手机还要安全百倍的手机不是那么地信任。毕竟学园都市的幕后大boss，亚雷斯塔-克劳利那家伙有着太让人不放心的‘前科’。虽说他已经掌握了滞空回线那种足以搜集学园都市绝大多数情报，几乎没有漏网之鱼的庞大情报系统。可是谁敢说那个偏执的病态的家伙会觉得那样已经足够，不会再构思出别的方法来完善他对学园都市的彻底掌控？ 更何况有亚雷斯塔这个‘上梁’做榜样，在他之下的同样也掌握有权力的人们，譬如统括理事会的那群理事，或者再往下到基层研究所的那些管理人员。天知道他们当中有多少心怀鬼胎的家伙存在？ 也许是亚雷斯塔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实在过于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品行再怎么恶劣、野心再怎么深远，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网罗到学园都市中来。 或许品行这东西本来就不在亚雷斯塔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他本人就根本谈不上品行这种东西。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坏’，而是那种全身心都在自己的追求上的人，根本就早已脱离了寻常人类的价值观、道德观、世界观。好与坏根本无法评价这样的人，在他们心目中评判一个行为的标准只有对自己的目标有利还是不利。若是正好不冲突，他们也可能被误认为是救国救民甚至心系世界的大英雄、大善人。然而若是对他们的目标产生了冲突威胁，别说区区毫不相干的不认识的普通人，即使是他们自己的亲人恐怕也是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由那种不存在善恶概念的人招到学园都市的人，自然是三教九流五毒俱全。这样的地方以外界无法理解的科技生产出来的设备，不也同样意味着要是在里头有个后门或者动过别的手脚，外界也一样没有人能够发现么？ 七九七、总算出场了啊，橙子姐 在认识了长门有希之前，莱维也跟黑桐干也一样，从来不敢把重要的资料存放在自己的手机里。甚至一些重要的通话，他也不会用自己的手机进行，而是在接到电话后，换个别的方法、譬如自己家里的固定电话再继续。 不过家里有了有希之后那就方便很多了。莱维把自己的手机给有希检查过，确认过里头没有制作公司特意留下的后门，然后又修复了一些当前技术下存在的漏洞。既然是有希打包票担保，把她都快当成神明朝拜的莱维自然就不会再那么多顾虑，日常生活尤其是偶尔的兼职外快打工，都比以前要方便了许多。 “有人来了。” 爱丽丝突然拉了下莱维的袖子，然后回头望向这间事务所那个很普通的房门。 “哦？那大概是橙子回来了吧。” 感知力很敏锐的莱维还没感觉到这间事务所主人、黑桐干也的老板的气息，但爱丽丝是个种族为魔法使的‘妖怪’，她对于魔力的感应，比莱维强那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事儿。 魔法使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种族，起码据莱维所知，他现在生活的这个地球上，种族为魔法使的就只有爱丽丝一个。这个魔法使的概念，与这栋大楼的所有者、魔术师苍崎橙子的妹妹苍崎青子那样的魔法使完全不同。 在当前时代里，若一个以奇迹的手法所实现的现象，就结果而言以科技的手段也能做到，那么这种奇迹就被称为魔术；反之以奇迹的手法所实现的现象，是当前时代中除了奇迹手段外所无法再现的，则这种奇迹被魔术师们称之为魔法。 而这个魔术师们承认的魔法概念，也就像它的定义一般，是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而持续改变着的。譬如在人类尚未发明飞机、也没有滑翔伞一类的器械来帮助人类实现飞行的梦想前，能够让人漂浮在半空中的手段就是毫无疑问的魔法。可随着科技的进步，现在再出现的能够以奇迹手段飞行在空中的人，就只能被称为魔术师而并非掌握了魔法的魔法使。 而随着人类科技的不断发展，被魔术师们所承认的魔法的数量越来越少。当今时代被广泛承认为魔法的仅仅剩下五种。而能被称为魔法使的人，也仅有掌握了这五种魔法其中之一的人。 进而科技持续不断地发展下去，现在仅存的五种奇迹般的魔法也可能终有一天将会不再被承认。就像此间主人的妹妹所掌握的那种据莱维所知好像是与时间相关的魔法，如果待到超铃音‘存在’的那个未来，也许就会被剥夺掉魔法的名头，变成像远坂家所掌握的那种魔术。毕竟就连穿梭时间的机器都被发明出来了，干涉时间的魔法又如何还能算是‘以奇迹之外的手段无法再现’的呢？ 爱丽丝以及她在幻想乡里的‘同胞’所属的魔法使种族，跟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们定义的魔法使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概念。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定义，其实莱维在听过爱丽丝和辉夜的解释后，让人有很多不太搞得清楚的地方。总而言之，幻想乡的魔法使这个种族，大致上就是有着远比人类漫长悠久，甚至也是只要没有遭遇意外不测、就可以获得永生的种族。她们以纯粹的魔力为力量，或许是不是能理解为一种以魔力为生的幻想生命，就如同以血液中的生命力为根本的吸血鬼那样。 莱维搞不太清楚爱丽丝所谓的魔法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无疑她的体质对魔力的亲和性比莱维这样一个连最简单的魔法都学不会的魔法盲要优秀太多。纵然莱维的五感远超爱丽丝，可是唯独对于魔力的感应上，他要是也能胜过爱丽丝，未免就有点太不现实了。 “爱丽丝对魔力特别敏感，既然她感觉到有人正在往这边来，又是拥有魔力的人，那么这个时间多数就是你家老板回来了。” 看到黑桐干也那一脸好奇的样子，莱维随口给他解释了两句。想来他估计一直在猜爱丽丝大概是个魔术师之类的。毕竟他在这家看上去是个普通接委托的事务所，实则是一个强大的魔术师领地的地方工作了那么多年，纵使本人至今为止仍然是个没有半点魔力、没学过一丁点魔术的普通人。光是长期环境的影响，以黑桐他那般敏锐的直觉，想必多少也能分辨出拥有魔力的人与普通的人的区别。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氛’，这个眼镜青年肯定早就能感应出来了。 只不过任凭黑桐干也再怎么有经验有能力，他肯定也想不到眼前这名这辈子他第一个见识到当得起‘倾国倾城’这个形容词的少女，实际上更应该被称为‘妖怪’。 黑桐见过魔术师、知道魔法使、也知道魔法师，听说过吸血鬼、遇见过魔兽，但从小就从各种故事书、漫画里看得熟的不能再熟的妖怪，却是人生至今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居然也是真正存在着的。 虽说就莱维个人的浅薄理解，他是不觉得幻想乡当中的那些妖怪，跟这个地球上存在着的吸血鬼、以及其余一些超自然的种族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倒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理解中更近似与妖怪的‘怪异’，其实跟爱丽丝、辉夜、铃仙她们这样的妖怪有着很大的区别。那些怪异，更像是一种拥有自我意识、自我存在的活生生的‘诅咒’。 “原来如此。这个时间橙子小姐也的确应该差不多回来了，虽然她以往经常都不怎么遵守时间，莱维先生你也是知道的。” 黑桐干也无奈地挠着头，想必他在这间伽蓝之堂工作多年，是没少受这里的老板给他添的各种麻烦。不过这里的老板作为一名魔术师，尤其还是曾经四处树敌很是传奇的那种。出个门办个事儿路上遇到点意外太普通没有了。 七九八、还是少女好啊 更何况需要她亲自出门去办的事，肯定也都不是什么简简单单能按部就班来的工作。说她苍崎橙子缺乏时间观念，虽说不能讲多么冤枉，却也是个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咦？的确是橙子小姐回来了。抱歉让莱维久等。” 黑桐往房间一侧那张又乱又大的桌子上看了眼，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就确定了自家老板已经快到门口，越过莱维和爱丽丝，走到玄关那边去帮忙开门。 “大概是这里的周围的结界的‘识别装置’？能识别接近附近的拥有魔力、或者其他异能力的人的身份的工具？” 莱维对有点好奇的爱丽丝说到。反正就算猜不中，肯定也不会错的多离谱。毕竟都知道黑桐干也就是个没有任何特殊异能的普通人，就算这里的老板已经到了门外，就他刚才呆着的位置，也不可能从楼外面的吵杂环境中分辨出哪个是自己老板的脚步声。 在这间事务所属于老板的那张桌子上，的确有一个小小的看着像是报警器一样的东西。当有着能够被布置在这栋楼周围的结界识别出具有魔力、气一类特殊力量的人接近，那个报警器中间的红灯就会亮起。而根据那个被侦测到的人距离这栋大楼越近，红灯也会随着闪烁起来，并且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个报警设备并不是给这家事务所的老板自己使用的。人家亲手布置下的结界，被触动了之后还需要什么报警器来监视，那未免水平都点太低，是纯粹的魔术师新手才用的折中手段。所以这报警器真正的使用者，就是在这里打工的唯一一个正式员工，黑桐干也。 这间事务所的老板在魔术师的世界里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因为她的性格问题、尤其是过去还年轻气盛时候的偏执，她多年来在魔术师的圈子里树下的敌人当真不算太少。 魔术师当中不谈人品的好坏，其中不乏视人命如草芥的狂人。而所谓监督魔术师行为的协会和教会等等，他们所监督的也不过是魔术师是否有将魔术的存在泄漏给一般人的事实。至于魔术师杀人什么的，杀人灭口往往意味着魔术的存在不用担心被暴露，在那些监督者眼中，没准还是正确妥当的处理方式呢。只要做的干净利落，没有闹出被报道上了新闻的‘离奇案件’就行了。 黑桐干也在那样一位曾经四处树敌的魔术师手下做事，其实是一件相当有危险性的工作。毕竟这名眼镜青年再怎么擅长情报搜集分析，洞察力与直觉再怎么非人般的强悍，他的身体、以及身体所能发挥出来的纯粹的力量，仍然只是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出地方的地球人类的水平而已。 一旦老板不在的时候，若是有老板的仇人找上门。留在这里‘看家’的黑桐干也难免就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那些魔术师、又或者是其他势力的人，他们平时杀个把人都不当一回事儿，找不到自己的老对头，那么把一个看上去像是她徒弟还是姘头普通人给杀了泄愤，也不是什么多难决定下不了手的大事儿。 于是为了自家难得一个好用的员工的安全，这间事务所的老板苍崎橙子就制作了那么一个报警器。一旦苍崎橙子不在而又只有黑桐干也一人留守的时候，有拥有魔力之类的异能者触动了结界，黑桐就会第一时间从事先准备好的密道逃出这栋大楼。虽说即使是魔术师也不乏到这间事务所来委托工作的人，但对于缺乏自保能力的青年而言，显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持个安全的距离最为重要。 至于报警器亮了灯，实际上却只是这里的老板回来了这种误会，自然这两人也不会那么傻连这点都没考虑过。当触动结界的人是对黑桐干也没有威胁的人时，那个报警器上亮起的就会是绿灯而非红灯。而能让这个报警器亮起绿灯的人里，除了这里的老板，老板的徒弟、黑桐干也的妹妹黑桐鲜花外，莱维也是那名单里的数人之一。否则刚才莱维到了这里就不会是犹自干着自己事情，不慌不忙的黑桐干也，而是一个空荡荡没人在的凌乱办公室。 只不过即使有结界有警报又有厉害的魔术师设置的逃脱机关，黑桐干也是否每次都一定能安安全全提前离开这间事务所，也是个值得打问号的事情。 毕竟都用不着那些多么厉害的鬼怪，光是莱维就能凭他出众的感知力，第一时间发现有人从这栋大楼离开。而之后以他的实力要追上顶多只能开车逃跑的黑桐干也，实在是件没有任何挑战的小事儿罢了。 更别说有些人拥有的能力相当特殊，又或者格外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根本就不会被结界侦测出来。说到底即使有着多重保护，黑桐干也这样一介凡人在这间事务所工作，依然是件有着不小危险性，风险很大的挑战。由此也能看出这小子当年为什么就能不管不顾地宁肯跟父母断绝联系也要从大学里退学。别看黑桐干也外表上温和又不起眼，骨子里也是个爱冒险不要命的笨蛋。 “哟，来了多久？没等的不耐烦吧？” 随着开门声响起，玄关处传来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 莱维还记得自己最初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其中还带有少女特有的清脆生涩。现在再听却已是变成了有些低沉的成熟质感。毕竟那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正从玄关处走进来的女人火红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根马尾辫，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配上她手上那件棕色的大衣，显得相当利落，颇有都市女强人的风范。而当年这个女人第一次出现在莱维面前时，尽管也有着干练的精英气质，却还是个留着短发穿着时髦长裙的骄傲的少女。 七九九、爱丽丝的人偶不老实啊 “不会，我们也就刚来没多久罢了。” 莱维倒也不是客气，他刚才跟黑桐干也聊得有趣，的确没觉得时间过去了多久。就是一边没怎么吭声的爱丽丝，也一直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人聊天。莱维毕竟跟她都‘同居’了将近一年，爱丽丝对一件事不感兴趣觉得无聊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表现，他是非常清楚的。 “是吗？那就好，本来我只是说出去一下，没想到意外的麻烦，稍微耽误了一阵……这位是？” 风尘仆仆的苍崎橙子把长风衣在房间里的衣帽架上挂好，回过身来看了看站在莱维身边的爱丽丝，把疑问的目光又投向莱维。 “这位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是一名魔法使，不过这个魔法使跟你们所定义的那种有些不同。” 当听到‘魔法使’这个词的时候，苍崎橙子双眼的瞳孔猛地一缩。尽管她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甚至就连爱丽丝很可能也因为不擅长察言观色而没有发现。但莱维却早期待着苍崎橙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自然是捕捉到了，并暗中摇头感慨这个女人跟她的妹妹关系虽说缓和了不少，却仍然有着不少问题。 倒不是莱维有什么恶趣味，故意说会让苍崎橙子在意的词刺激她。只是一直以来莱维也算是在苍崎橙子和她妹妹之间的事情中出了些力气，自然希望看到自己的付出能换来点效果不是？ “原来是叫‘魔法使’吗？的确能感觉出来是跟人类不一样的存在……那么，这位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小姐你好，我叫苍崎橙子，如你所见，是这里的……嗯，老板？” 苍崎橙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爱丽丝。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对爱丽丝的相貌不像男人那么地在意。她其实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事务所里有一个‘非人类’到访。她自己布置的结界，也有着让她自己一踏入结界范围内，就能得知结界内大致情况的功能。苍崎橙子自踏入结界范围内，就得知了有两名体内蕴含有异能力的人正在自己的事务所内，而其中一个很熟悉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是约好了要碰面的莱维。但另外那一个，却被结界识别为‘人外’，也就是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反正不是‘人’就对了。 “你好。” 爱丽丝简单的跟她一直有些好奇的这里的主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也跟苍崎橙子一样，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外表上比自己年龄要大不少，但实际上肯定比自己小很多的女人。而爱丽丝在意对方的理由跟苍崎橙子不太一样。苍崎橙子说爱丽丝是跟人类不同的存在，可爱丽丝却在苍崎橙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同类’的气息。不过这种‘同类’的气息自然并非指的是苍崎橙子也是魔法使、又或者是拥有魔力的人。 拥有并能操纵、利用魔力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即便爱丽丝跟着莱维回了家后就很少出门，更是几乎没怎么自己一个人出过门。但除了家里的其他房客外，拥有魔力的人她也见过好几个，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而在爱丽丝的印象里，还造成了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一类的存在很多很平常的错觉。 实际上这世界上的魔法师、魔术师虽多，但放到几十亿人口当中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绝大多数拥有异能力的人、尤其是有着魔术师协会、各种宗教教会系统管制监察的魔术师、魔法师，他们平常的行事作风都偏向谨慎隐秘。常人别说亲眼见到魔法，就是不知情下与一名魔法师擦肩而过的机会也未必能一辈子遇上一次。但总体上，他们的确不算是多么地稀缺，并且也绝对算不上跟爱丽丝这种已经能在幻想乡里被归类为妖怪的人称为同类。 然而苍崎橙子在为数众多的魔术师中，的的确确是罕有的和爱丽丝有那么一些共同之处的人。这一点光从苍崎橙子体内魔力的流动‘形态’上，就第一时间让爱丽丝感应出来了。 “橙子是个很厉害的人偶师，这点说不定你们两个挺有共同语言的，有机会可以互相交流借鉴一下。” 也不知莱维是看穿了爱丽丝的想法，还是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苍崎橙子是个人偶师，并且尽管和绝对定义上的大概有些区别，某种程度上她拥有可以往人偶当中灌注‘灵魂’的能力。要知道如何让自己制作的人偶拥有灵魂、拥有自我，这可是爱丽丝一直坚持不懈努力研究着的。除了那本至今莱维仍不知道里头到底记载了些什么的魔导书外，这大概就是爱丽丝最迫切希望的追求。 虽说……尽管莱维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爱丽丝自己误打误撞、还是类似那种‘任何生物天长日久都会成为妖怪’的幻想乡那个世界的定律发挥了作用。爱丽丝的那些人偶当中，至少莱维已经知道有两个是拥有了自我意识的。其中一个还已经达到了跟正常人没区别，完全可以当做常人交流的智能程度。 只不过那个叫上海的人偶‘威胁’过莱维不准他把她拥有了灵魂的事情告诉爱丽丝。虽说不知道那个人偶到底是为什么怕让爱丽丝知道她已经觉醒了灵魂的事，但莱维觉得既然人家已经是一个有灵魂的人偶，那么就该当做正常人来对待。一个正常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即使爱丽丝绝对算得上是上海的主人，只要不是会伤害到爱丽丝的事情，人家小人偶希望有点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 “果然这位爱丽丝小姐也是个喜欢制作人偶的人么？只不过我想我们两个所制作的人偶，可能有些不太一样。而且以爱丽丝小姐的能力，应该也用不着从我这里学什么东西吧。” 苍崎橙子话里是那么说，但语气上却暴露了她其实非常感兴趣的事实。即使她自称自己不如爱丽丝那句话并非谦虚。 八零零、这两个算是同好？ 爱丽丝是由人类修炼而成为了再也不是人类的魔法使族的存在。能够从一个人类成为理论上更‘高阶’的生命，苍崎橙子自承不如爱丽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若是单纯以体内的魔力量来比较双方实力，在魔术师当中属于绝对天才高手的苍崎橙子，确实距离爱丽丝那种几乎可以说是‘由魔力构成’的魔法使的身体要差了不少。而就以两人的实力都见识过的莱维当裁判，他也承认像爱丽丝战斗时那种仿佛魔力无穷无尽一般的铺天盖地的华丽弹幕，以及数都数不清的人偶大军，苍崎橙子是肯定制造不出来的。 但实际战斗中决定胜负的因素太多太多。法师之间的战斗也远不是光看谁的魔力量更强就能决定的。否则魔术师、魔法师的协会什么的，要仲裁他们的纠纷那就简单了。直接找人研制一个能测量魔力以数字标识出来的设备，让双方进行简单的测试，看看谁得的分高就直接判定谁赢。这样大家也不用费力气担风险，和气收场岂不美哉？ 苍崎橙子在魔术师当中，其魔术回路的数量本就是比较平平无奇的一个。简单来说就是天赋并非格外过人，但她却凭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那数量一般的魔术回路，在精密度上压倒了一切。并且其天生具有魔眼，洞察细微之处的敏锐远超常人，可以说是个除了魔术回路数量外毫无疑问的才能集合体。 而就是拥有如此才能，苍崎橙子仍然一步一步十分艰辛地闯过了各种难关才走到现在。她从小的丰富经历赋予她的应变和战斗智慧，恐怕不是潜心修炼上百年几乎和外界没有接触的爱丽丝所能相比的。 尽管两个人如果真的打起来，爱丽丝要是第一时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拼命砸她的华丽弹幕，的确有可能出其不意让苍崎橙子连有效的防御都很难撑起来。但若不能像现代战争中讲究的那样‘掌握制空权先发制人’，最终结果会怎么样还真有点难说。 毕竟，爱丽丝在幻想乡的众多妖怪当中，还算不上出类拔萃顶尖的那一群。起码莱维家里那个眼光高的不得了的家里蹲公主是这么说的。也确实若是把对手换成辉夜，莱维得承认那样的话苍崎橙子恐怕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除非那个死宅腐女自己玩脱了什么的…… “爱丽丝她一直在研究怎么让人偶拥有灵魂，我想她如果跟你交流一下，说不定对你们两个彼此都能有些帮助。” 莱维估计爱丽丝这性格，碰上第一次见面的人肯定是不太好开口说话的，索性就干脆都帮她把事情说明白了。反正在场的人也用不着避讳，就连黑桐干也这个没有任何异能力的普通人，当初也是被苍崎橙子制造的人偶所吸引，才堵上自己的前程非要退学到这伽蓝之堂来打工。想必爱丽丝跟苍崎橙子要是开个人偶制造探讨会，就算对魔法魔术的事情很多都搞不太懂，黑桐干也也是非常愿意在一边列席旁听的。 “哦？让制造出来的人偶拥有自己的灵魂吗？” 苍崎橙子双手抱胸审视着爱丽丝，而爱丽丝则也望着她略微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只不过爱丽丝来之前可没听莱维说过，这里还有个技艺十分精湛的人偶师，当发现刚才两个男人在自己身边谈了好久的苍崎橙子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她也有些小小的惊讶，自然而然地认为莱维一开始就打算带自己来这里见这位苍崎橙子，并非一时兴起随口问了问自己——然而事实莱维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事儿，他的的确确就是出门前恰好见到了爱丽丝，就像有些地方的人在外头遇见熟人，喜欢以类似‘吃了么’这样的方式来作为开场白罢了。莱维也没想到爱丽丝真的就立刻答应了跟自己一块出这趟‘远门’，若非爱丽丝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讨厌的美少女，换成别人要在街上跟一个同事打招呼问‘吃了么’，结果对方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脸不变心不跳地就回答‘没吃呢，你请客？’，那那个打招呼的人还不得跟吃了一大盘苍蝇那样地难受？ “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我想他家里应该有一位比我更擅长的才对。” 苍崎橙子看了看莱维，她虽然没怎么去过位于学园岛麻帆良学园内的麦道威尔家，但莱维家里的情况，她却是知道的还算比较清楚。不光是以前莱维、依文和茶茶丸以及茶茶丸零号一家四口住着大房子时候的麦道威尔家，就连现在麦道威尔家越来越变得拥挤，莱维正琢磨着建个新房子这件连爱丽丝都不知道的事情，苍崎橙子也是清楚的。毕竟，这两天莱维给她打电话商量事情的时候，也顺带让她叫黑桐干也帮找找学园岛上、或者方便到学园岛上接活儿的建筑设计师。莱维他虽然以前没干过盖房子这种事儿，但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盖房子可不光是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外形，画出来给施工队照着盖就行那么简单。 外部内部的各种地方合理不合理，还有更重要的是在保证外观和内部使用方便度、舒适度、美观度的前提下，如何布置各种管道、线缆还有防水、隔热、隔音等等等等的一系列麻烦事。莱维可不像有些什么都不懂的人那样，觉得设计师的工作就是简简单单画个看着挺漂亮的图，根本值不了他们索取的那份设计费。 包括有些人觉得‘不就是随手画张图那么简单’，而一点都没自觉地就去找自己当设计师的朋友让帮搞个设计图，当朋友很热心地给出一个超优惠的报价后，还得埋怨对方那么小气，凭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这种‘小事儿’还不能免费帮个忙。莱维就是这点比较好，知道体谅别人的工作，更不会小看别人的工作。 八零一、依文也不行，爱丽丝要求真高 否则像莱维这种其实也挺宅，就连出去跟朋友聚会维系一下感情都懒得动的人，又哪来的那么多三教九流都能帮得上忙的熟人呢？ “我也正在学习依文的方式，但那种方式并不完全是我想要的。” 爱丽丝摇着头，说的话黑桐干也自然是听不懂，但莱维倒是明白她什么意思，虽然他算是个魔法白痴。 依文让人偶拥有意识的方法有两种，其一是将人偶转化为使魔，再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地为她‘编织’一个灵魂。就如同从无到有地慢慢书写丰满一个人的传记那般，比如茶茶丸零号就是这样‘诞生’的。而其余的那部分现在大多都呆在微型别墅里的女仆型人偶，则因为没有依文那么一个个精心地对待，都只拥有比较基本的‘智能’，旁人的观感中就是显得有些呆板，明显跟正常人类有着比较大的区别。 而另一个依文身边真正可以算是拥有了灵魂的人偶，络缲茶茶丸，则跟她的姐姐茶茶零完全不同。茶茶丸的灵魂，与其说是靠依文之手，还不如说是拜超铃音和叶加濑聪美的技术所赐。茶茶丸尽管需要上发条，但那上发条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供给魔力的过程。说穿了她就是一个以魔力为能源，而不是电力之类传统能源维生的几乎百分百纯粹的机器人。 茶茶丸的灵魂最初只是理论源自超铃音的超越时代的人工智能技术，由叶加濑聪美亲手开发出来的一个性能超强的ai程序。而后那个ai或许是与魔力的结合产生了变异，逐渐形成了完全彻底的自我意识，也就是人们惯常认知当中的‘灵魂’。 依文的这两种方法，一个需要时间，另一个需要的是科学而不是魔法。并且这两种方法，在爱丽丝看来都不太符合她所希望的能让人偶拥有灵魂的概念。尽管爱丽丝仍然一直在学习着依文的方法，也经常跟依文一块讨论人偶制作的方方面面。但总的来说爱丽丝并不打算尝试依文的做法，而是想从她那些自己以前没掌握的技术当中，研究改进自己现在正在努力的方向。 “不是你想要的？我大概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很遗憾我只能说我所会的多数也同样不是你想要的。” 苍崎橙子摊开手耸耸肩。她也清楚依文的人偶是什么样的存在，而她自己的人偶，跟依文的比起来、在某些人眼中是更彻底的‘邪道’。尽管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爱丽丝不论是外表还是气质上，给苍崎橙子的感觉都是那种仿佛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人物。她能猜到爱丽丝追求的人偶是什么样的人偶，那不是她所能制造出来的人偶。 “这没关系，我觉得不管用不用得上，你们两个掌握的东西肯定很不一样，互相交流一下，说不定就有些什么地方有值得借鉴的？” 莱维这话要是让别的什么听见了，说不定会奇怪这是哪里来的傻子或者不懂规矩的新手。 别说魔术师所潜心研究开发出来的独门绝技，就是那些比较‘大众化’、绝大多数魔术师都会用的魔术，人家也没义务教给一个素不相识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其实不光是魔术师、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异能力的传承都是十分严格的。譬如最常见的只传给血亲的家族式传承模式，所谓的魔术世家就是在这种传承制度下形成的。而除此之外则就是从古至今皆有的师傅收徒传授的方式。这种模式在魔术师当中不算太常见，但也的确存在。并且魔术师的世界里也有着类似魔法学院那样的地方，供想要更进一步、并且被判定有着足够潜力的年轻人，前往学习以求获得更大的成就。 而在武道这类能力当中，师傅开门授徒的形式则更为常见。就像麻帆良那个老头子校长他的女婿近卫咏春，他现在是近卫家这样一个接近阴阳师家族的当家，同时也管理协调着关西咒术协会。但在入赘近卫家之前，那时还叫做青山咏春的他，也是一个在他本家神鸣流剑术道场里开门授徒的剑术导师。 类似神鸣流那种开宗立派的异能力者还有许多，只不过这些流派尽管因为是公开地收授徒弟，若是地点放在比较显眼的地方，自然会有不少不明真相只是打算强身健体的普通人前来学习。而这些流派对待普通人学生，自然和自己承认接纳的徒弟不一样，并不会传授他们能够被称为异能力等级的剑术或武术等等。在普通人眼中，这样的流派道场，不过就是规模大一点、正式一点、甚至仅仅是‘逼格’高一些的运动健身培训班罢了。而自然抱着这种看法的一般人，也绝不可能接触到类似近卫咏春这样的核心传承者，而是由甚至同样根本不清楚自己流派真相的普通人当中的高手来进行指导。 相信从两者之间惯常的传承方式，也能看得出来魔术师相比武者，更偏向隐匿自己的存在，对传承和教授都相当严格而绝不会让一般人有机会接触。就像黑桐干也在苍崎橙子这间伽蓝之堂已经工作多年，不管是他自己无意学习还是橙子无心相教，事实就是黑桐他至今仍未掌握半点跟魔术有关的技巧或者能力。 不过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倒也不能光指责魔术师都是一群爱躲在暗处的阴暗之辈。武道这种东西只要不授予核心的修炼方式，的确是更方便当做强身健体和帮助人自我保护的一般的技能进行对外的传授。而魔术则全然不同，即使是再怎么简单再怎么常见再怎么普通的魔术，只要让常人见到了，除非你能让他们相信那不过是电视上能看到常表演的‘魔术’，否则造成的影响那可跟哪天哪里冒出一个此前不名一文，突然就干脆利落把拥有金腰带的世界拳王揍趴下的小子，要震撼轰动太多了。 八零二、爱丽丝，你懂么？ 后者大家不过是感慨这世界上原来还真存在所谓的民间高手外，哪像常人见到一个人要是能用手指头搓出火球，首先想到的就是赶紧逃命，然后立刻打电话报警，寄希望于警察局里的确存在着传说中那种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部门？ 种种的不便导致魔术师从最初的为了自保而谨慎行事，变成了长期出传承下来后更重门户之别的现状。如果是个根本不知道魔术为何物的门外汉也就罢了。同为魔术师、或者别的异能者，却对一个魔术师随随便便就说‘把你最得意的魔术教给我’，说这人是智力不正常的脑残都算夸他，这跟劫匪直接敲门要求房子的主人把家里之前的东西收拾收拾打包好寄到自己的落脚点，还帮忙支付快递邮费，又有多大的区别？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属于魔术师普遍对其有着相当警惕和一定敌意的魔法师‘阵营’。莱维自己的老婆就是个魔法师，又是住着毫无疑问属于魔法势力的麻帆良学园提供的房子，跟那里的魔法老师都关系良好还经常一起外出执行一些任务。而跟着他一起的爱丽丝被介绍为魔法使，这在旁人眼中除了字眼不太一样，不就是再告诉别人这个漂亮的少女也是来自魔法世界么？ 让魔术师把自己研究多年才掌握的得意、甚至是报名的秘技教给一个来自魔法世界的人？然而莱维说出了这样的话，在场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反应。苍崎橙子也只是挠了挠头，好似觉得有些麻烦，但谁都看得出她其实也是兴致勃勃。 “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也对玛……爱丽丝小姐的人偶很感兴趣，想看看到底跟我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有多么地不同。” 苍崎橙子给人的感觉总体上还算是比较好接触的——在她鼻梁上架着那副眼镜的前提下。但比起黑桐干也那能让人自然地让人连所谓‘如沐春风’都体会不到、就能很普通地跟他无障碍的沟通起来的能力，他的老板苍崎橙子还远没有这样的本事。 但别看苍崎橙子外表给人一种女强人的感觉，却也是相当懂得察言观色的。毕竟正是因为她对细节的注重和把握，才使得她在魔法回路数量平平无奇的劣势下起步，后来赶上超过了绝大多数的魔术师，成为魔术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并且一度被魔术协会列入了‘封印指定’那样一个名为保护，实为眼红他人的才能忌惮他人的能力，以保护为名实施追捕拘谨的名单当中。 苍崎橙子尤其对待别人的称呼上格外在意。这源自于她自己过去的一些经历，而自己在意的东西，自然更容易注意到别人的观感。她刚一开口就发现爱丽丝像是不喜欢别人称呼她的姓氏，立刻话音一转就变成了称呼她的名字。 “不过这些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今天你的这个男人来这里也是有别的正经事的，对么？” 苍崎橙子自觉颇有成年女性情趣地调戏了爱丽丝一句。然而向来就缺乏与人类接触、尤其是过去从来没跟‘现代人’接触过的爱丽丝，好像根本就没听懂苍崎话里的意思，很干脆地就点头表示以后有时间再约。 话说其实幻想乡里也并不是没有现代社会的人类。不说那些偶尔因为结界的问题而误入幻想乡的一般人，据说作为幻想乡里两大神社的其中一间，其中的巫女，就是一个自现实世界进入幻想乡的人类。而那名少女在现实世界中，是一个生活在莱维此刻脚下这个国度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 当然，辉夜说的自然是幻想乡所在的那个平行世界里的这个国度。 不过鉴于爱丽丝在幻想乡中的妖怪们当中也属于朋友比较少的那类，她估计以前也没常和那个据辉夜说性格不太好的女子高中生巫女来往。虽说辉夜讲一个人的性格好不好这种话普遍得打点折扣听，不过辉夜也只是说那个女生的性格太认真，容易钻牛角尖，这反而听起来不像是添油加醋的样子，貌似比较真实。 而过分认真的性格，显然并不是适合当爱丽丝的朋友的前提条件。要知道傲娇的女孩子总是容易口是心非地说出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尽管她们内心并不是那么想的，可一旦害羞起来，难听的伤人的话说不定就脱口而出。像莱维这种经验丰富的人，自然能看穿傲娇少女内心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况且即使不明白，莱维这种什么事都比较无所谓的家伙，想惹他生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像莱维这么好脾气。那种性格格外认真的家伙，说不准就把傲娇少女羞恼中的一些没遮拦的话给当真了，分分钟就怒起来互相伤害。所以说这种性格上不够随和的人，跟爱丽丝那是很难做的上朋友的。譬如铃仙就跟爱丽丝明显‘节奏不合’，这还有是因为铃仙性格虽认真却偏偏隐藏着弱气的一面。要是铃仙平时就像她开启能力后某些时段那么地疯狂，还不分分钟跟那些傲娇少女动起手来？尤其是当爱丽丝跟辉夜斗嘴的时候。纵然所谓的斗嘴，实际上给人感觉更像是爱丽丝被辉夜单方面的欺负然后稍微给点无力的反击。比起嘴巴上的功夫，爱丽丝那种实际上很耿直单纯的人，哪里会是见多识广自身阅历又相当丰富的腹黑家里蹲腐女的对手？莱维也听泉此方说过，腐女这种生物啊，那可是御宅族中战斗力最强悍的一个群体呢。 “你刚才出去就是因为我的委托？” 莱维在沙发上坐下，当然也拉着爱丽丝。苍崎橙子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边，就剩下黑桐干也还很干练的模样站在桌边，从旁观的角度看上去，这间伽蓝之堂这个时候倒真有点隐藏在市井之间却有着不一般能力的名侦探事务所什么的。 八零三、巧合什么的，难说哦 尽管要说名侦探，站在桌子边上看上去像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打工仔的黑桐干也才配得上。苍崎橙子行动力和别的能力都毋庸置疑，但她还是有许多比不上黑桐干也的地方。否则可不会仅凭一时觉得有趣，就让这名本来跟魔术的世界完全没有丝毫关系，说不定没有她苍崎橙子，也许会一辈子像其他普通人那样普通地生活下去的眼镜青年，在实则是一名魔术师最重要的魔术工房里，一打工就是多年的全职。 “没错。” 苍崎橙子把桌子稍微收拾了一下。但说是收拾，其实也不过是把桌子中间那块堆着的杂乱物品用胳膊扫到两边，空出来一块勉强能用的空间。这件办公室里到处都凌乱不堪，说不上肮脏，却也绝对不像是个魔术世家出身的出色魔术师生活工作的场所。 绝大多数传承数代的魔术世家，都残留着一些古老贵族的遗风。就像远坂家即使早已可以算是没落，但看到远坂凛的人，无一不还认为她就是个出身优越的千金大小姐。并且还是那种家学渊博、家教严格的老牌世家千金。而非上一代人才刚完成了原始积累的‘粗俗’的暴发户。 莱维不太清楚魔术师的圈子里具体的那些家族、势力的划分。但若是光从家族住着的房子看，他觉得苍崎橙子原来出身的苍崎家，应该是地位比远坂凛的远坂家要稍微好些？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远坂家占据的灵脉位于城市中比较靠近中心的位置，别说建个大庄园大城堡，房子搞得过度豪华也容易引人注意，实在不符合魔术师低调隐秘的行事风格。而苍崎家所在的那个位置，倒是完全不需要在意那个城市的普通市民的眼光，爱怎么盖就怎么盖，相对方便很多。 而苍崎橙子过去……就说莱维最初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时候。她也是像现在的远坂凛一般，穿着打扮大方得体，不夸张不媚俗，却也透着一股隐隐约约高贵的气氛。并且那个时候的橙子行为举止也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风姿绰约——至少在她心情不错没有发飙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看看现在的苍崎橙子，打扮上说不上邋遢，却也太简单太普通太平凡。固然任谁一看都觉得这是个能力不俗的女强人，但却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理科系’的不擅打扮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类型。 起初莱维还觉得这会不会是因为叛出了家族后造成的影响改变了许多。但后来想想橙子那个比她更加‘奔放’的妹妹。那个总是一身t恤牛仔裤打扮的急性子女人，让莱维一看就感慨这才像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血缘还是dna遗传果然是不骗人的。 “原本是以前没太在意的事情，但当你跟我说了那些事之后，我突然想起来觉得说不定就有点关联。于是就趁着你还没到，先跑到那边去看了看。” 苍崎橙子将桌子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却没拿出什么资料文件之类的，看上去像是只是为了方便她能把胳膊往上头放罢了。 “我想大概也是这样，结果呢？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完全没有。” 苍崎橙子摇头，莱维见了倒也没表现出失望。 “没有吗？这才正常吧。我这边一说，你那边要是立刻就碰上了，咱们这看着不就跟拍电影还是写小说似地了？哪来的那么巧的事。” 所谓的主角，他们的实力、或者说能力往往还不是最厉害、最让他们如鱼得水的。反倒是那种放到现实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运’，才是大多数作品中，一个主角之所以能胜过那些配角与反派的重要因素。 莱维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类似漫画小说里那样的主角。或许可能是有的，比如小说里那种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离奇杀人事件，等着他去破案拯救无能的警察和帮助可怜的被害人伸冤。这样的人，现实中倒也的确存在，并且莱维自己也知道那么一两个。 但仔细分析一下就知道那其实算不上传说中的‘主角命’，那些人之所以到了哪里好像那里就会发生事件，无非这世界上的重大案件、尤其是典型的命案，其实并没有多数人想象中认为地那么地少。 作为一个名声在外的侦探，警察将发现了却又自己没法侦破的案件主动向其求助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尤其是那些相对不发达的小城市、小村落。难得来了这样一位‘大人物’，不好好‘招待招待’又怎么显得出他们的热情好客来？ 归根到底那些名侦探主要还是因为在业内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了认可，才比旁人更多机会接触到那些让人听着觉得不可思议、怀疑是不是小说里剧情安排的案子。 一个城市每天发生的案件多不胜数，并非只要是重大案件就一定能登到报纸上让大家都能看见。其实以警方的角度，他们巴不得媒体别来报道他们正在侦办的案件。这一方面固然觉得有损面子威严，但对于那些活跃在一线的人员，他们更担心的是媒体报道后打草惊蛇、甚至让狡猾的罪犯根据媒体透露的信息摸清警察的虚实，玩上一出让人头疼的猫抓老鼠游戏。 更有甚者，若是将案情报道得太过详细真实，也很容易造成一些原本就心怀不轨的家伙，看到了报道后模仿里头的手法进行模仿犯罪。 不管那些模仿犯的目的究竟为何。是觉得自己有了机会，模仿被通缉的犯人作案，就能把自己的罪名给推到那个变态的家伙身上。又或者单纯就是对变态罪犯产生了崇拜，学着他的样子觉得自己这样做也能得到些心灵上的满足。 而事实上警察的这种担忧绝不是杞人忧天。到目前为止有好几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连环杀人凶手，在其后的侦查当中，都发现其中有些案件并不是那名变态杀人狂犯下，而是读了媒体多日跟踪报道后，就此心灵扭曲地崇拜起了那样一个变态。甚至还模仿变态所作的事情，觉得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跟自己崇拜的偶像更接近了一般。 八零四、有趣？不是很累才对么？ 许多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其实自己身边也许就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着可以将案情写到悬疑推理小说里的案件。而那些名侦探却因为能力被认可而有着不同常人的机会。 不过这也仅仅就是到此为止了。莱维认识的现实中的名侦探里，也并没有那种无论走到哪里，自己身边都会围绕着自己发生那种奇案的所谓的主角运。就像某个被称为死神的名侦探，他身边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原因坠入深渊，并毫不避讳这个名侦探就展开他们的高端杀人游戏。这样的故事就当真是文艺创作之下才有可能诞生的。就像黑桐干也这名青年也被莱维和他的老板苍崎橙子一致认为有着甚至超过某些小说里的名侦探的实力，但也没见黑桐身边接连不断的发生各种离奇事件供他发挥能力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黑桐干也身边能像那些漫画中的名侦探一般，不断发生只有依靠他的能力才能解决的事件。说不定这种情况下即使黑桐干也自己没兴趣，也会被现实给培养成一个比那些大家都能叫出名字的侦探更厉害的角色。 可惜、可惜。 “你的人生在我看来就比那些逻辑混乱的编剧写出来的剧本还有趣。” 苍崎橙子吐槽莱维。可莱维又何尝不想吐槽她苍崎橙子的人生经历比自己更加精彩呢？尤其是以普通人的寿命长度来进行公平的对比。可别忘了莱维的人生看着精彩，那是因为他活得日子远比一般人类长了太多。将三四个人的人生压缩到一个人身上，那么这位的经历显得特殊一些有趣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么？ “而且我刚才去稍微调查一下的那件事，也不能说完全就跟你的委托没有关系。确切的说，那件事跟你想要找的那些人应该是有着不浅的关系。甚至根本就是你想找的那些人做出来的。” 哦？难道又是类似之前黑桐干也搜集总结出来的那些离奇的不合常理的‘天灾’？黑桐干也之前也说不知道他的老板具体干什么去了，说不定就是去调查某个刚刚发生不久，还没被登上报纸的异常天灾？ “橙子小姐，又是那样的事件吗？” 黑桐干也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没等莱维开口，他就先问起来了。 “不是那种地上突然多了个洞、又或者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的事情。而是……嗯……就是……” 苍崎橙子说着说着突然好像不知该怎么说了似地。又像是她自己到现在其实也还没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 “你之前告诉过我的那种‘存在之力’，是可以确定的确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么？” 苍崎橙子突然反问莱维，不过她这一问，也让来我顿时明白她究竟是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了。 “没错，就是像我所说的那样，并且也有人算是帮我做过实验用实例证明过，这是不用怀疑的。那么你……” “人类失去存在之力不是单纯的死亡，而是彻底的‘消失’。这种消失是指一个人变得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切与其相关的知识、认知、记忆、包括影像和文字记载在内的所有信息都随着存在之力的消失而消失……但为什么好像我却隐隐约约还能记得一些？” “你认识的人，遇到我向你说过的红世使徒了？” 莱维知道苍崎橙子刚才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他以前也跟苍崎橙子提过一些有关异世界人的事情，但当时他自己知道的也还没现在这么详细，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多少。而这段时间跟橙子联系，找她帮忙，莱维自然又把自己近期得知的一些事实又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都告诉了橙子。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有关存在之力的情报，并且尤其这部分莱维还是着重认真说明的。毕竟存在之力这种东西，有点属于这个世界以往并未有人发现过的一种‘能源’。既然没有发现过，更别说清楚其特性并加以利用。 对于莱维他们这种姑且也算是这个地球上的‘土著’，知道的存在之力却也并不会有想要去利用的念头。毕竟在得知存在之力的‘存在’后，也同时就知道了收集存在之力所造成的后果。那种后果实在太过严重。 吸血鬼为什么作为众多非人类的生命中的一员，却比绝大多数其余非人类生命都更遭到人类的厌恶和唾弃，乃至于从古到今不断得被追杀讨伐，甚至不管是魔法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因此而衍生出了类似‘吸血鬼猎人’这样的职业，并且还一直传承至今？ 若单论对人类的危害，说因为吸血鬼杀人才迫使人类愤而反抗，这可是说不通的。要知道即使是在这样一个的确存在着各种远超人类强大的生物的地球上，真正对人类造成伤害最严重的，永远都还是人类自己自身。更有甚者，伤害人类最重的，还是那些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普通人，而非看上去拥有能够任意宰割普通人的能力的异能者。 魔术师往往是冷血的，他们可以只是为了掩盖自己一时疏忽所造成的失误，将无辜的途人随手杀死来保证不让魔术的存在外泄的‘条约’。也甚至还有为了研究开发魔术，随意地将普通人抓来当做实验小白鼠一般的‘使用’。 但是即便魔术师当中存在着一直致力于研究类似‘生化武器’一般的改造人体魔术的世家，多年下来或许已经残杀过不知具体有多少的可怕数量的人类。可以魔术师的基数来计算，死在魔术师手中的人类，恐怕仍然远远比不上普通人自己彼此之间的战争所造成的创伤。 异能者当中类似魔术师般相对冷血，甚至都已经不再认为自己与人类是同一种生命的也不在少数。但他们却都没有如同吸血鬼这般受到广泛的排斥乃至痛恨。 八零五、橙子忘记了重要的东西？ 究其原因，无非也只有吸血鬼是可以通过‘杀人’而获得增强自己的力量这样的一个特殊的种族，进而他们还是一群必须将人类当做‘粮食’来维持自己生命的种族。 吸血鬼以人类的血液为生。就如同人类需要吃饭需要吃饭，需要吸收食物当中的营养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一般。除了极少数特殊的、等级极高的吸血鬼，如依文和小忍这样的，可以不依赖人类的血液也仍然能够生存。普通的吸血鬼如果长期不吸食人类的血液，他们就会像长期不进食的人类一般，逐渐变得虚弱、接着彻底死去。 说吸血鬼是一个受诅咒的种族其实一点儿都没错。越是低级的吸血鬼所需要的血液越多，生理上对血液的欲望也更加难以抑制。被低级的吸血鬼袭击的人类，基本上无一例外的会血液枯竭而死。只有当吸血鬼存活的时间够长，足够强大以后，才能逐渐减少对血液的欲望和生理上的需求。就像辉夜也提起过的她在幻想乡时所认识的一对吸血鬼姐妹。那对姐妹光靠每天在自己喜欢喝的红茶里添加些许的血液，就足够满足她们吸血鬼本能中对血液的需求。而那么一丁点的用量，别说杀人，就连对人的身体有危害都说不上。毕竟以现代医学的角度——至少是那些鼓励大家献血捐血的文章当中的现代医学的角度，定期抽出一定量的血液，反倒是对人的身体还有各种各样这样那样的好处。 然而即便是那些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实力抵抗本能的‘不再杀生’的吸血鬼，他们却也仍然大多数是从最底层一点一点踩着数不清的人类的尸体才‘进化’到了现在所拥有的高度。这种将人类作为粮食的做法，尽管结果上跟魔术师、或者人类的自相残杀也没多大的区别。可奈何人类本就是一种偏向感性的高智能的生物，光是这种概念和意义上的区别，就足以让人类对吸血鬼这样的存在视若不可饶恕的恶魔了。 尽管人类也是同样将其他动物圈养并一出生就决定了它们作为食物的命运。可正因为如此，有什么存在将他们自己也用同等的待遇对待，反而是他们更加无法接受容忍的。 更何况对于魔术师、魔法师之类的异能者，吸血鬼吸食人类的血液还不光是单纯的进食行为。尽管根据血统以及资质等等不同的因素，吸血鬼当中的个体差异也是相当巨大。但无论如何，吸血鬼能够通过吸食血液而从中获得力量，这一点是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吸血鬼与生俱来具有的特殊能力之一。 将自己当做食物，还能获得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这可就是一下子让吸血鬼也变得更加不容于其余绝大多数的异能者了。这就如同对于武斗家来说，曾经据说存在过的能够吸取别人的力量来壮大自己的武术，就是毋庸置疑的邪道。而对于魔法师而言，能够吸取他人的魔力、复制他人独门秘法的人，也毫无疑问是坠入了邪道。 邪道必须诛处，即便许多异能者自己根本就谈不上多么地正派。而红世使徒这种能够直接将他人的‘存在’当做粮食、当做自己的力量，并且他们也只能依靠这种存在之力得以生存的怪物，一旦被别人得知其存在，也绝对会立刻成为这个地球上的异能者共同的敌人。 掌握利用存在之力的方法，让自己也成为那些被‘全世界’当做敌人的可怜家伙们中的一员？莱维他们可没这么傻，白白的给自己搞个大事不得安生。 “具体到底是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我也不敢肯定。” 苍崎橙子胳膊支着桌子，双手在脑袋两边揉着，就跟那些喝多了酒第二天起来还头疼不舒服的上班族似地。 “自从听你说了那些存在之力的事情后，我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那种感觉就跟有时候明明想到了一件事，正想跟人说的时候，被别的什么事情给打了岔，结果一回头就忘掉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苍崎橙子说的这种情况估计所有人都遇到过。就连爱丽丝听了都直点头，可见不光是人类，妖怪也是一样会有那种‘明明话到嘴边，却突然就忘了’的时候。尤其像莱维这种记忆力有点问题的人，是遇到这种事最多的了。 “本来这种事情平时也经常有，要不是因为听你说了存在之力这种东西，以及被吞噬了存在之力的后果，我也不会太在意。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了呢？” “能想起来大概是什么人吗？” 莱维问到。既然苍崎橙子专程出了一趟门，那就说明她肯定是多少想起来一些了。 “具体是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我到现在也还是想不起来，但大致上……我隐约记得曾经在一个地方有一个经常向我提供一些情报的人。他好像不是情报贩子，只是……具体的我还是想不起来。” 苍崎橙子使劲抓了一下头发，这种记忆里似是而非的感觉是很难受的。除了像莱维这种已经习惯了的人，越是能力强、智商高的人，碰到这种情况就越是觉得懊恼、不舒服。归根到底，还是这种人早就习惯了自己超强的记忆力，突然出现了问题当然会有很深的挫败感。就像自己擅长的魔术莫名其妙就被不知什么人给破解了，到头来自己并不是调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而是找到了一些杂乱的线索，却都是若有若无的指向一些完全不明的方向。这比起毫无头绪的悬案更让人不爽。 “然后你就去了那个地方。那是怎么证实了你自己的感觉没错？” 事实上，莱维早在夏娜的帮助下，跟其他人一起验证过。拥有一定程度异能力的人，貌似是对存在之力的存在、以及消失后所产生的不协调感更为敏感一些。 八零六、当不良少年大姐头的魔术师？ 至少如果是当面把一样东西的存在之力完全消除，像莱维这种既有异能力又感知力格外敏锐的人，立刻就能察觉出不协调的地方，并最终发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若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红世使徒即便当着他的面将他的亲人的存在之力彻底吞噬，那个可怜人也只丢掉脑海中一切有关自己那名消失的亲人的记忆，并形成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一名亲人的‘新的记忆’。 “至少我记得在那里的确曾经应该是有我认识的一个人、或者我曾经因为什么事情，经常到那个地方去。但当我去到了那个让我觉得不协调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是一个已经空置了很久的老旧空房子，并且好像一直被一群不良少年占用当做他们那些幼稚游戏里使用的‘秘密基地’。” 苍崎橙子坐直身子，往后一靠。她拉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自己拿出一根点上，然后又扔了一根给莱维。然而莱维近来各种原因已经不常抽烟，今天也是连往常每天习惯带着的打火机都没带，只能是望着那根烟愣了一下，又把它放到边上的小桌上。 “不良少年的秘密基地？那些不良少年在那呆了多久……你想必也问过周围的住户了？” 橙子见莱维没点烟，又拿起自己的打火机冲他示意。莱维想想边上的爱丽丝，摆了摆手。 “问过了，我问了几个住在那附近的人，还有一个就在那栋破房子对面开了家肉铺的店家。他们都说那个地方从大概十年前就经常有不良少年聚集，据说都是附近一个高中的学生。好像那些不良少年还是一代一代传下来都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地盘。说来也是好笑，一群上高中的不良少年还搞得跟有了什么传承似地，看他们玩不良游戏玩的那么认真，也让人觉得好像那种事也不都是不好的。” 莱维听了也微笑起来。不良少年的团体还搞得有模有样。不像大多数学校里的不良少年团体，都是随着一个‘老大’或者是几个核心人物毕业或者被开除而消失。新晋的不良少年则自会再有他们自己的圈子。像这种弄得像是个学校里的社团一样一届一届新生都有新人加入，等前辈毕业后再由他们接手继续发展的形式，的确相当罕见。起码莱维在中央区就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严密这么系统的不良学生团伙。 嗯，倒是学园都市里的那些武装无能力者团体有点像苍崎橙子说的那个不良少年团伙。 “十年前就开始在那里了？那的确不像是你会有事经常去的地方。” 其实作为一个能够长期存在的不良团体，光从打听消息的角度，这群人还是颇有些值得利用的价值的。毕竟打听消息这种事就得是三教九流无一不识。即使是网络和社交媒体发达的现今，有许多小道消息仍然只停留在口耳相传的阶段，光坐在房间里用电脑上网搜，是永远都找不到结果的。 像黑桐干也就曾经为了打听一些事情，甚至还找上了本地有名的暴力团体。那可是真正有刀有枪的黑社会类型的地下组织，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天生了一副多大的胆子，居然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什么都没装备的就直接找上门。虽说黑桐当时没有半点恶意，但光是他这种直接上门的行为就足够让那些暴躁的流氓有理由大发雷霆。要不是当时有人暗中保护这个笨蛋，天知道事后也没见多少反省态度的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有留着能自己解决那种情况的后手。 “我是个魔术师，可不是真的开了个侦探社当社长。每天接委托帮人找猫找狗，找出走的熊孩子和出轨的丈夫妻子。那种小混混倒是的确可能消息挺灵通，但就算偶尔有些事情要找那种人打听，我也没理由长久跟那些小子保持定期的联系。而在我的记忆力、虽说很模糊很不清楚，但我印象中，自己曾经应该是至少有过一个时期，比较频繁的前往那个地址。” 苍崎橙子说的没错。尽管那些小混混也许在某些方面来说消息特别灵通。但他们所掌握的消息，大多数情况下对她苍崎橙子这样一个魔术师而言，基本都是没什么意义、没什么用处的。 一个魔术师需要的情报是什么？对于一个流浪的魔术师，他们需要的东西可能多种多样，视乎他们自己流浪的目的而定。譬如若这名流浪的魔术师是为了寻找一个无主的灵脉以便让自己占用并设立魔术工房，那他们希望得到的自然是哪里有可能存在灵脉相关的消息。像是哪个无人居住的荒野里树木生长格外茂盛、生活的野生动物特别繁多这样的消息，又或者是什么地方有着传说中很灵验的寺庙一类的宗教仪式场地。 而对于已经占据了一条灵脉，并将周围都纳入了自己‘势力范围’的魔术师，也就是像远坂家、以及苍崎橙子这种。她们所需要的消息情报，自然就不再过多关注其余的地方，而是专注于自己管辖的这片土地。 周围是否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像是真实事件的灵异事件，或者不是灵异事件，至少也是一些给人感觉不太对劲的奇谈怪论。这些是远坂凛平时最关心的流言蜚语，比起学校里流传的她跟莱维的那些谣言绯闻，她反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从来都没往心里去过。尽管莱维没跟苍崎橙子长期相处过，但想来作为同行，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所处的境况也有些相似。她关注的事情应该也跟自家那个不听话的名义上的女儿大概是差不多的。 “学生们和周围的居民传闻闹鬼的凶宅、周围突然有动物表现出异常的举止，比如老鼠集体迁徙这种被一般人认为是跟地震、暴雨狂风一类自然灾害有关的先兆。橙子小姐平时最关心的就是这类的消息吧。” 八零七、不要小看不良少年呀 黑桐干也在这里名义上是打工，其实已经是好几年的全职老员工了。尽管到现在他好像对魔术的事情仍然不能说多么地了解，也从来没学过任何一个哪怕最简单的魔术。但自己的老板平时关注些什么，像他这样一个心细如发能去当名侦探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苍崎橙子之所以关心的都是那些别人眼中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的‘怪谈’，无非是这类事情若是真实发生过，那么除了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妖魔鬼怪，那就只能是魔术师、或者其他拥有别的异能力的异能者所引发的了。 话说回来，不管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妖魔鬼怪。若是存在的，那么即使说不上什么惩妖除魔，自己地盘上来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影响灵脉、影响自己的魔术工房的前提下，苍崎橙子也是得要去会一会那些东西的嘛。 “如果是这些事情，那些小混混倒是的确不太会在意。” 莱维是个老师，自然接触过的不良学生不良少年也是相当多。那些平时整天逃学旷课、在街上没事闲逛到处惹是生非的小混混，理论上应该是对这个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就略有耳闻才对。然而十几岁该上学的年纪不去上学，别人都怕家长怕老师，偏偏他们就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小混混即使内心可能也怕鬼也怕‘脏东西’，但光是为了面子，他们也得做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要是整天去关心那些怪谈和奇闻之类的，让同伴知道了岂不被笑死？要是让对头知道的话，那更是丢脸丢的没边了。所以反倒是这些看似成天在街上晃荡的家伙们，对那些事情不管主观还是客观都得不以为然根本不当一回事儿。苍崎橙子要是想调查那些灵异事件，与其问这些混混，还不如找学校里那些成天抱着杂志翻各种占卜算命星座血型文章的天真小女生，还明显要更加靠谱许多。 要知道像二中这样的学校，其实也是存在莱维也不清楚到底是五大、还是七大不思议事件的传闻。而这种传闻往往都只在学校一些好事的女生之间流传。试试谁去问问春原阳平、冈崎朋也？或者不找这些差生，你就是去问阿虚或者坂井悠二，他们多数也是一问三不知，顶多偶尔听到女生讨论类似的事情，具体怎么回事儿多数是不知道的。 “所以如果大胆猜测一下，那个地方很可能本来根本不是废弃的没人住的老房子。而是一个我曾经认识的某个人的家、又或者是据点。而在那个人被吞噬了存在之力，彻底消失后……可是正常的想法，不是应该直接让那里变成没有人住的空置房子就够了么？所谓的的自动修正大家的记忆，应该不至于做到就连那里的‘历史’都被改变了的程度？” 苍崎橙子说着说着越是摸不着头脑。尽管她在不久之前还都没听说过‘存在之力’这种能量的存在。但基于她过去对魔术、魔法、法术、巫术、咒术甚至超能力等等特异能力的研究，以她的经验来推算，也不认为只是区区一种没有自我意识的‘能量’，可以将一件事完善到这种常人绝不会怀疑的程度。 事实上若不是莱维特意告知了自己存在之力的事情。苍崎橙子即使是拥有异能力，会减弱存在之力消失对其影响的人，也很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不对劲的地方。即使她哪天恰好路过那个地方，没准都只是觉得自己产生了常见的既视感而已，根本不会深思。 “我想，大概是在你想起这件事之前，就有调律师去对那里进行过修正？” “调律师？” 苍崎橙子出身世家，自然知道调律师一般是指以给钢琴之类乐器调音为工作的人。但莱维这个时候说到的这个词，则显然不可能是指那种工作。 “调律师是指为了平衡存在之力被吞噬而造成的扭曲，以自在式让扭曲的地方尽量复原的一类‘火雾战士’。” “也就是用存在之力来修复因为存在之力缺失而导致的不协调感？修复之后周围受到不协调感影响的人的记忆也会被更改？” 该说不愧是个擅长研究开发的魔术师么？莱维说到调律师，苍崎橙子的兴趣突然就给钓起来了，好像之前那点烦恼顿时烟消云散似地。不过……同时也不得不说，这女人也是个典型只对自己重视的人才会在意的‘冷血’之人。从现在的推测中，估计那个被吞噬了存在之力而彻底从世界上消失的，很可能是苍崎橙子她过去比较长一段时间里有情报消息方面合作的协力者、又或者线人什么的。双方彼此接触的时间不短，要是那些感情比较细腻的女人，多多少少也该积累出一点对对方的感情。这种感情虽说肯定不可能多么特殊，但就像学校里不是一个班级，但因为社团活动、或者学生会之类的工作也时常接触的同学那样。大家彼此的学习生活没有交集，但工作上经常接触，一段时间下来说不上是朋友，却也肯定跟普普通通擦肩而过只是点头打个招呼的关系不一样。然而从苍崎橙子的反应里看，她从一开始貌似烦恼的就仅仅是自己的记忆受到了外部影响，被改变了这一件事而已。至于那个很可能以前帮过她不少忙的可怜人，橙子她好像没怎么表露出太过惋惜遗憾的意思？ 虽说也有可能消失的那位过去根本就不是跟苍崎橙子处在合作的关系中。说不定就像警察抓个犯了事，但影响还不算太恶劣的毛贼，把他放回去让他一有发现就提供情报戴罪立功那样。 但现在苍崎橙子的记忆是不完全的，尽管她因为自身的能力，受到存在之力消失后的影响不那么彻底，而保留了一部分的印象。 八零八、看样子不是什么特别关系呢 可是这部分印象根本无助于她判断在自己跟曾经在那个地方存在过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遇到同样的状况的是某些比较多愁善感的小女生，譬如莱维家里的那三个魔法少女，肯定会相当痛苦消沉一段时间，并努力试着找出自己失去的记忆。 毕竟，没办法判断对方跟自己的关系是好是坏，也就存在着那是自己重要的人的可能性。这种情况下恐怕即使是莱维身边的爱丽丝，都会表面不动声色地在内心纠结。 然而苍崎橙子并没有这样。不过这也或许是她对自己的非常自信。坚信如果是自己重要的人，自己不可能就这样一点都不剩的忘个精光。又或者……橙子也相信自己内心里并没有存在着那种分量的人、即使有也不多。 倒不是说苍崎橙子是那种冷血自私，只顾着自己别人都无所谓的‘传统的魔术师’。譬如在她店里打工的那两个‘员工’，黑桐干也，以及黑桐他的——也不知他们两人到底结婚没有，姑且还是称之为女友。黑桐和他的女友，就曾不止一次蒙他们的老板的救助。甚至曾经有一次，苍崎橙子还为了帮助这对曾经苦命的情侣，付出了相当重的代价。 至于苍崎橙子是不是为了从黑桐干也与他的女友，这两个非常特殊的人身上获得些什么，才极力保住他们两人的生命……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作为一名曾经被魔术师协会列入封印指定名单的魔术师，苍崎橙子要想控制住二人，想必有着许多能够不被发现的秘密手段。更别说莱维认识的苍崎橙子，从来就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处理事情喜欢单刀直入的‘简单’的人。 看看苍崎橙子她当年跟家族决裂的事迹就知道了。明明后来她跟莱维谈及那件事的时候，自己也说过当时其实还有更好的处理解决方式。然而当时还是一名少女的她，仍然丝毫都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性，就直接选择了最激烈的手段。 不过话又说回来。苍崎橙子当初反应那么激烈，除了她做事更喜欢简单直接，更大原因莱维是觉得——这丫头的脾气太大了。 别看苍崎橙子一副成熟女强人的模样。当初莱维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爱摆着淑女姿态，管莱维要叫叔叔的少女高中生。当时莱维就看出来这女孩的脾气不太好，属于典型的平时貌似不错，一旦触犯了她自己定下的‘规矩’，就可以毫不眨眼的翻脸动手。 过去在学校里曾有人带有一定戏谑意味的给苍崎橙子起了个‘伤痛之赤’的别名。意为有缺陷、瑕疵的‘赤’，用以取笑橙子在魔术师协会评定三原色魔术师时，被自己的妹妹抢走了本应有希望得到的‘青’的称号，只获得了不属于纯色、接近‘赤’但又不是‘赤’的‘橙’的称号。当听到不知什么人给自己起的那个别号，当时的苍崎橙子立刻就公开立下誓言，一定会杀死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别名的人。并且后来也的确曾经履行过她当初的誓言。 其实吧，以莱维这种不懂魔术师内部各种阶层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看法，他一直觉得苍崎橙子取得‘橙’的称号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毕竟她本来就叫做橙子，这称号听起来不也挺配她本人的么？当然人家脾气好大好大的少女肯定不会这么想。尽管没履行她的誓言把好奇念过她别号的莱维也杀掉。但当时橙子也是狠狠瞪着他，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根本都不接莱维的电话。 “听起来应该就是那样，不过具体那些调律师究竟是怎么工作的，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个人她也不太清楚。” 莱维有点好笑地揉了揉鼻子。夏娜那个脾气比年轻时候的橙子还火爆的丫头啊，据说好像对火雾战士的必修技能，那种叫做自在法的东西非常的不擅长。按她本人的话当然是说她更喜欢更适合自己的作战方式。但依莱维看，那丫头很可能就像莱维总学不会魔法一般，尽管不至于那么惨，但估计在法术类的东西上天赋平平，学起来比较慢比较笨的样子。 不过莱维也知道所谓的火雾战士，是由红世魔王与人类签订契约，将力量借予人类使用而诞生的。据说这是由于红世魔王的力量太强，若是自身显现在现世中，就必须吸收极大量的存在之力。若是依靠吞噬现世的存在之力而得以显现，那么就和那些红世魔王为了保护红世与现世不因存在之力的缺失而扭曲毁灭、痛下决心立志要剿灭那些不顾扭曲肆意吞噬存在之力的同胞的这个目的，岂不就彻底的抵触，完全本末倒置了？ 于是为了阻止自己的同胞肆意吞噬存在之力造成两个世界的毁灭，那群红世魔王想到了与那些被红世使徒杀死了亲人、恋人、好友，而赌咒立誓复仇的人签下契约，让他们将自身作为一个容器献出，以换取红世魔王得意在现世发挥他们的实力，而不需存在之力的支撑。 与人类签订契约的红世魔王，会将自己的意识寄宿在成为了火雾战士的人类的随身物品当中。譬如与夏娜签订契约的红世魔王，好像是叫亚拉斯托尔什么的，就曾经将他的意识寄宿在夏娜佩戴的那条项链的吊坠上。而来到这个世界后，尽管夏娜仍然能够使用从红世魔王拿来得到的力量，但却再也不能通过项链与那名红世魔王沟通。甚至在圣杯战争的最后，夏娜曾对圣杯许愿，却也仅仅只是让自身能够‘借用’的那名红世魔王的力量更加充沛强大，就如同过去在地球上，两人联系在一起时那般的如臂使指。可却依然无法让那名红世魔王的意识也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有那名红世魔王在，夏娜是不是就能在自在法上有更优秀的表现？ 八零九、橙子感同身受？ 其实就看夏娜当时说自己只是因为亚拉斯托尔不在所以才变得不擅长自在法时的表情，莱维就能百分百肯定那不过是个死要面子的傲娇萝莉在撒谎罢了。要知道如何应对一名傲娇，那可是莱维几乎在人际交往当中最擅长的一项特技。说实话他有心传授自己学校那名可怜的少年坂井悠二一些。毕竟平时总看到那名少年被夏娜那个傲娇萝莉给吃的死死的有些可怜。然而夏娜跟无数口是心非的傲娇一样，嘴上总嚷嚷着讨厌人家，却一直都跟在身边死死的让莱维都不好找给坂井悠二课外加课的机会。 说到这里，在这伽蓝之堂打工的好青年黑桐干也，他对付傲娇貌似也是挺有一套的。尽管他那名女友貌似属于傲娇当中的一种比较特殊的分支，还需要等到蓬莱山辉夜大师亲自鉴定后才能清楚其‘成分’，不过反正就依莱维看，那个叫两仪式的女人啊，绝对也是个傲娇没跑了！ “想来多数也是那样，如果那些调律师能帮因为存在之力消失而失去了一些记忆的人找回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那我倒是要反过来拜托你帮我联系一个调律师了。虽说直觉那里消失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甚至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明明是一直存在的记忆突然没了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挺不舒服的。就跟有人从自己的脑子里偷走了什么似地。” 苍崎橙子皱着眉揉着额头。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在灵魂与记忆上有着极深造诣、也有着独特的见解，甚至开发出了独特的魔术的大师。研究记忆本来就是她的老本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难免她会有一种说不上挫败感，但肯定是极不舒服的感觉。 “说不定他们也有办法？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看看，不过估计得先等一段时间了。毕竟这世界上现在有多少火雾战士的存在，还需要你帮忙去找找看看。” 其实说实话这世界上除了夏娜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火雾战士存在这都不好说。毕竟夏娜是以圣杯战争英灵召唤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跟那些红世使徒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不同。如果那些红世使徒是因为红世出了某种异变而来到这里，那么普遍都是在现世战斗而不在红世的火雾战士，估计就不大可能会跟他们一起来到这里。而这一点，当然聪明如苍崎橙子也不会想不到。 “你也跟我说过那个异世界存在着红世和现世的区分。除了你那里那个丫头，其余你遇到过的都是没有跟人类签订契约的红世使徒？” “是这样没错。” 这个莱维也早告诉过苍崎橙子了。 “但夏娜在上次麻帆良发生的那件事里，也确认了当时出现的红世魔王和红世使徒中，绝大多数都是常在现世出现，甚至是一直在现世潜伏活动的。” 比如莱维他们最初遇到的那个被称为猎人的红世魔王，就是著名的一直在现世活动，切是有目的的吞噬存在之力，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而非普通的啃食人类为了满足‘食欲’的类型。 然而从那名红世魔王那里，莱维他们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情报。貌似尽管那家伙在近代的新晋的红世魔王当中，据说实力能排进前五，非常地强大。但因为一直是独行侠的作风，跟其余红世使徒都没有太深入的联系。更甚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无奈莱维这边也只能继续再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入手搞清楚真相。 “也就是说，存在着那些红世使徒并不是从红世来到这里，而是从那个世界的现世来到这里的可能性。” “没错。” “既然这个可能性存在，那么同样在现世中活动，并且一直追逐着这些红世使徒的火雾战士，很可能也跟他们一同被卷入了状况中，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 “是的。” 莱维一直点头，他们这边的人暂时就是持这样的猜测。包括夏娜也坚持认为这个世界肯定还有别的火雾战士存在。但为什么那些人一直都不出现……这就有点让人搞不清楚了。以火雾战士多年跟红世使徒周旋的手段，不大可能是被干掉或者囚禁。唯一说得通的大概就是他们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出于谨慎而暂时停留在暗中探索的阶段吧。毕竟火雾战士好歹也是属于‘善良阵营’的居多，本来就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的，断不会像红世使徒那样来到一个新世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搞破坏。 “总感觉这样好像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苍崎橙子支着额头晃了晃，她之前就觉得莱维这次找她帮忙的事情会比较麻烦，现在听起来感觉就更头疼了。 “的确有可能变得很麻烦。按夏娜的说法，火雾战士里也不全都是爱好和平维护正义的人……毕竟红世魔王挑选契约者的标准，是那些人曾经被红世使徒吞噬了最重要人，家人、朋友、爱人等等。这样被挑选出来的火雾战士，绝大多数可以说跟红世使徒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以那群虽无奈却也下定决心要将有可能危害世界平衡的同胞都清除的红世魔王的目标，他们那个挑选火雾战士的标准的确是最快能帮助他们达成目的的。然而这导致火雾战士中不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 “心里仇恨太深的人，遇到自己的仇人还能保持冷静么？” 苍崎橙子这话一出口，莱维跟黑桐干也立刻都对她投以有点奇怪的目光。搞得这个一副成熟女强人模样的魔术师，都有点不好意思地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所以这也是我觉得有点奇怪的一个地方。” 莱维好笑地看了看张嘴就把她自己给吐槽进去了的苍崎橙子，无奈地摇头说到。 “夏娜跟我们大略介绍过一些她所知道认识的火雾战士。” 八一零、橙子的消息很灵通嘛 “夏娜所说的火雾战士里面，就有些一旦遇上红世使徒就会疯狂攻击，根本不顾会给周围多大破坏的人。这样的人要是也来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也有红世使徒的情况下能保持这么长时间不声不响，实在不符合他们的性格作风。” 但话说回来，这也是一件对这个世界的人有利的好事。否则要是火雾战士跟红世使徒不顾一切地闹起来，天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波及丧生，而且还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 “在他们那个世界的时候还能有跟火雾战士签订契约的红世魔王多少管束那些疯狂的火雾战士。现在不清楚那些火雾战士如果也来了这个世界，到底是像夏娜那样没办法再跟契约的魔王取得联系，还是仍然跟在他们自己的世界时一样。若是后者倒是勉强能解释的通，但要是前者……” “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已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了？毕竟存在之力消失后，一般人根本不会有丝毫察觉。也许哪个城市的某个地方已经发生过人口大量减少的事件。但因为存在消失后大家的记忆也全都消失，而根本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苍崎橙子一下点出了最可怕的事实。就连一直在旁边当个安静的听众，脸上都没太多表情变化的黑桐干也，都忍不住眉头紧锁。毕竟他只是执着了些，固执了些。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相反姑且也算个见到别人有危险没办法放着不管的老好人。黑桐干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会因为自己根本做不到，又跟自己不太切身相关的事情而奔波。但是类似存在之力被吞噬这样的状况实在太诡异了。听着莱维跟苍崎橙子的交谈，他进而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知不觉中彻底遗忘了曾经在自己身边十分重要的某个人？比如他不太多的朋友中的某一个，以前关系还不错的老同学，不在这个城市的除了父母和妹妹之外的哪一个亲人等等。那种能够彻底吞噬一个人的存在的红世使徒，实在是比魔术师和其他超自然的生命更加的可怕。 “没错，很可能已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了。” 莱维的表情也变得有了些凝重，唯独爱丽丝仍然是那副若有所思，好像在想着别的东西，根本没听大家在说着什么的样子。毕竟是来自异世界的妖怪，要让她对这个世界的完全不认识的人产生同情，那都是有些过高的无理要求了吧。听说在幻想乡里，就连同样身为人类的维护结界的巫女，也仅仅只在意维系幻想乡的平衡这件事。人类是否被妖怪吃掉，妖怪又是否因为没东西吃饿死，这些事她统统都不管不顾。就如同最正直中立的看着世界在自然法则下自由发展前进的‘裁判’一般。那样一个世界里生活的人，是不应该以传统世俗的地球人类的道德和三观来要求他们的。 “不过即使已经发生过，但相信应该次数不会太多，波及的范围也不会太广。” 莱维继续说道。尽管这种说法有点‘人死的少还好’的难听意思，可事情已经发生后，再讲别的难道还能更有意义么？一个已经发生的无法逆转的灾难过后，总不能还有人盼着遇难人数越多越好，越严重越能让他们这些看戏的鼓掌高喊‘精彩’吧？ “存在之力的消失不能完全像对普通人那样影响异能者。而好像根据异能力的种类的不同，每个人对存在之力消失产生的不协调感也会有不同的感知。像魔法世界的魔法师，对存在之力的感知就比魔术师普遍强很多，即使是水平还比较低的年轻菜鸟魔法师。” “魔力的属性不同也会造成每个人有不同的专长方向，这种事情很正常。” “嗯，是的。甚至有些在精神力还是某些领域强化的人，好像可以完全不受到存在之力消失的干扰，仍然能保留对存在之力消失前的东西的记忆。具体的例子，就是我在学园都市所认识的一个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是指只有七个人的那种？” 像苍崎橙子这种可以算是独行侠类型的魔术师，对这个世界上所有有可能对自己有好有坏的事物都会尽量地去了解。毕竟她没有那些家族庞大的魔术世家的势力来代替自己的双眼和双耳，一切都必须靠自己，才能更好地在这个地球上生存，并追求自己的梦想。绝不可能像那些出身高贵世家的人一般高傲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活在唯我独尊的虚幻世界里。 “就是那七名超能力者之一，他们其中有一个是拥有控制他人心灵能力的人。”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也算是名声在外了，像苍崎橙子这种也算是消息灵通的人，自然不可能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具体那七个超能力者都具有什么样的能力，说实话这就不是苍崎橙子所能了然的了。 学园都市从建成以来就之一奉行神秘主义，就连他们掌握的超越时代的科技都很少向外展示。在大霸星祭那类有对外成分的大型节日里，所展出的武器装备也不过只能代表学园都市现阶段相当于各国维持治安的警察级别的警备员所使用的水平罢了。 警备员这种‘职业’，在学园都市里是个挺奇特的存在。说他们是职业的吧，实际却都基本由学校里的教师组成。但就是这些主要由教师组成的‘业余警察’，却也没什么大意外的这些年来一直维持着学园都市的治安。 尽管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学园都市里除了老师就是学生，由老师来管理学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考虑到学园都市里的学生可不都是普通的学生。惹事闹事的人由孔武有力的壮汉变成了拥有神奇超能力的少年，这可不见得就能多容易解决发生的事端。 然而学园都市里多年来并没有发生太多严重的大型恶性事件。 八一一、对食蜂有什么想法了？ 学园都市里小规模的伤人事件其实发生的概率，也比其余同规模的大城市要少一些。由此可见学园都市配备给维持治安的警备员的装备有多么地强力，能让他们轻松解决一些甚至是比较高等级的能力者引发的骚乱。 但在这种看起来已经很厉害的警备员之上，其实学园都市还存在着类似军队作用的警备员。尽管这些也同样可以说是‘业余军人’，但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从枪支到坦克飞机等等，无一不是外界那些大国政要都难以想象的强大先进。而这些东西的存在就连有着切身利益关系的政治家都无从知晓，作为学园都市最看重——至少是明面上最看重的七名超能力者的个人情报，当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不知哪个势力的情报组织就能搞到。 实际上别说学园都市以外的人，就连学园都市内，同为超能力者的那些少年少女彼此，也都不太了解其他‘同类’的能力。 别看麦野沉利隶属于学园都市隐秘组织中的暗部的一员，她对她‘自认为’的死敌的御坂美琴的能力，也顶多只是有个大致上的初步了解罢了。 比起御坂美琴只知道排名在自己后面一位的超能力者的代号叫‘原子崩坏’，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知的程度。麦野沉利对御坂美琴的了解要深入许多，起码她知道名为‘超电磁炮’的能力实质上是操纵电流或者电磁之类的能力，也知道御坂美琴可以以她的能力发射出媲美真正电磁炮的子弹。然而御坂美琴呢？要不是有莱维的存在，她恐怕连‘原子崩坏’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样的能力都不会知道吧？ 像御坂美琴和麦野沉利这两个，都已经算是学园都市的七名超能力者当中，保密程度没那么高的两位了。其余的超能力者，各个都神秘的不得了，其中甚至还有就连莱维到现在都不怎么清楚其具体情况的人。 而莱维所提到的这个拥有控制别人心灵能力的超能力者，她的情况也同样十分的神秘，尽管学园都市内算是名声在外，但外界对她的了解却远比御坂美琴这种有点被学园都市当励志广告打出去的少女要少。 “你说的是‘心理掌握’？我记得那个地方的超能力者中，有一个的能力代号好像是叫这个的。” 不光知道学园都市存在着七个超能力者，还知道其中他们各自的能力的代号。苍崎橙子掌握的情报的确相当丰富。不过这倒也不至于让莱维吃惊，毕竟他也知道，这女人其实一直对学园都市也是多少‘有些想法’。尽管不清楚苍崎橙子想从学园都市得到些什么，莱维也从来没问过。但这女人向来都是那种只要能派上用场，就都会去尝试一下的类型。绝不是那种死守所谓魔术师的尊严、传统、信仰，而将其余一切都是为无物的‘狂信徒’。这也是莱维觉得苍崎橙子跟他合得来的理由之一，大家都是实用主义嘛。 “她的名字叫食蜂操祈，能力就像你说的字面上的意思。读心术、远距离念话、思考记忆消除、影响别人的意志、读取别人的记忆、直接替换感情和人格等等，基本上差不多算是一切能归类到‘精神系’魔法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能做到一些。” “哦？那还真是像这把刀一样万能，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 苍崎橙子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这种包含了各种器材功能的小刀，也的确是学园都市内部形容食蜂操祈的能力时用到过的比喻。 “是很万能，不过厉害不厉害……除了能力之外，她就是个很普通的女中学生，身体素质甚至还比普通小女生差不少。所以在清楚她能力的前提下，要对付她其实不算太难。” 莱维说的好像很轻松，但苍崎橙子知道实际情况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那个叫食蜂操祈的女生的能力光随便听听都能想象出各种方便的应用手段。如果只是个随便谁都有办法对付的弱女子，她能安安全全的在学校里自由自在的活到现在那就堪称一个奇迹。 所谓怀璧其罪……比起其他一听就是注重攻击能力的超能力，苍崎橙子觉得这名少女的能力显然用途更广、利用好了也能得到更大的收获。起码就苍崎橙子自己的看法，这个女孩的价值比其他一些超能力者其实更高。 不过嘛，既然莱维当面把这些都说出来。他是什么意思苍崎橙子还能不明白么？她不会傻乎乎的觉得有利用价值就随便对那名少女出手，这不显然是有人会在意会去保护她的么？ “因为她的能力正好是精神系的，所以可以避免存在之力消失后对记忆的干扰？” “大概是这样？具体食蜂的能力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不大清楚。虽说学园都市对每个能力者的能力的原理都有很科学的理论解释，但是你知道……这方面我不太在行。” 苍崎橙子很有同感地使劲点了下头。别说莱维了，她这一个魔术师，对科学方面的事情也不能说多了解。 倒是在一般日常生活中，苍崎橙子绝不会像某些尊重传统的魔术师那样，一眼就让人看出与现代科学社会格格不入的一面。她也不会像远坂家那位大小姐那样是个电器白痴。就说这间办公室里那些看上去破破烂烂，但都有各自特殊用途的仪器设备，它们可都是在黑桐干也到这里来打工前就存在的，是橙子她自己添置的那些设备，并不是像知道了她魔术师身份后的人那样，普遍想象中认为那些都是黑桐干也这个普通人类的魔术师助手的‘功劳’。 只不过苍崎橙子对科学的认知也就仅限于一般人的水准。或许比一般当了家庭主妇的女性要强些，却也远不足以帮助她理解学园都市那些就连理科生都未必搞得懂的理论。 八一二、橙子要当小白鼠？ 像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能力，实质上是以操纵水分来引发种种现象这种原理。别说莱维不知道，莱维就是知道，他告诉苍崎橙子后，橙子听了肯定也是一头雾水。她倒是知道人体内含量最高的物质就是水分，大脑中肯定也有许多的水分。但操纵水分怎么就能操纵人的大脑，这其中的原理要是让她自己去想，恐怕橙子就是想破了头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谓控制水分就是控制对象人物脑内物质分泌，以及血液、髓液等液体的比例这样的道理，在场大概也就黑桐干也能听的明白。别看这小子大学都没毕业，他善于情报收集也不光是靠的直觉那种玄乎的东西。尽管黑桐干也未必称得上‘杂学家’，但他也的确是那种各方面都略有涉猎，谈到什么都能说上两句的人。 “按你说的那个女孩子的能力那么万能，那么是不是可以让她试试帮助失去了记忆的人找回那些忘了的记忆？” 苍崎橙子沉吟道，她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有趣的玩具一般。只可惜这注定不是她能随便摆弄的一件过于‘贵重’的玩具。即使不考虑眼前这个男人跟那名少女的关系，学园都市对他们的超能力者有多重视这点也是苍崎橙子不会出手的原因。毕竟那可是一两百万人里多年来才出现了七个的稀有品种。橙子虽然没接触过，但也能想象那些少年少女在学园都市里看似自由自在，甚至其中一两个听说还曾经跟随学校组织参加过到外界的交换实习还是旅游之类的活动。然而这绝不代表学园都市对这些超能力者就没有暗中保护……或者说成是监视更为确切的手段。 尽管从来没深入接触过学园都市这个势力，但苍崎橙子自认以自己的阅历，能看穿那座城市的部分实质。她认为外界对学园都市的一些抨击，也许出发点的确是刻意抹黑，但她也相信那些抹黑的言论里有不少恰好就是切中了那座城市的本质。 比如将一群无知的孩子，从他们无知的家长手中骗过去，充当实验室里关在透明观测箱里的小白鼠——苍崎橙子可不信那座城市像他们对外宣传当中说的那样，是为了给孩子们赋予更美好又特别的未来，帮助他们进行所谓的‘脑域开发’。 说实话，苍崎橙子都不明白为什么就能有那么多家长相信学园都市那套听起来就很假的说辞。当然橙子也知道这其中是有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手段，但这只不过是更助长了她心中有关学园都市的‘阴谋论’观点罢了。 即便在学园都市那好像由一群人组成的类似议会制度的管理层当中，肯定多少也存在一小部分是真心希望能为孩子们带来一个美好的未来的善心人士。但这种人的数量有多少且不说，苍崎橙子敢肯定这样的人绝对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边缘人物，说不定还是某些野心家的眼中钉，处境比那些他们希望保护的孩子们还更加的危险。 在众多的小白鼠中，尽管以苍崎橙子的智慧看得出来未必是力量最大、打架最厉害的那七只最受重视。毕竟即使在魔术世界里，一个魔术的价值也并非以这个魔术能造成多大的破坏而定。尤其是对于那些毕生梦想就是追求根源的魔术师，很可能一个看似平平无奇没什么作用的魔术，却正好是最接近根源，最值得他们去研究的。 但即便学园都市里可能存在着不起眼的，但却在高层某些人眼中比那七个超能力者更重要的试验品。然而归根到底这世界走到哪里都是物以稀为贵，更别说那七名超能力者当中，就莱维刚说的那个叫食蜂操祈的少女的能力，苍崎橙子就觉得绝不可能不受到一些野心家的重视。 苍崎橙子说难听点也是个自己麻烦一大堆的人，她可没那份闲情逸致，单纯觉得有趣就去给自己招惹更大的麻烦。这大概也是她一直跟她的妹妹关系好不起来的原因之一，不管就连莱维也曾帮助她们努力过，可这两人实在不是一类人，相处不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我们还真没试过，毕竟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也搞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人是受到影响失去了记忆的。能像你这样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 “少之又少，而其中愿意让人随意摆弄自己大脑的人就更少。” “没错。” 莱维打了个响指，这的确是说到点子上了。而一旁的爱丽丝也深有同感。 “别说让别人动自己的记忆，就是被知道心里想的事就会很不舒服。” “哦？对了，我记得辉夜说过，你们那里有两个拥有读心能力的妖怪？” 有关幻想乡的事情，辉夜和铃仙都跟莱维说过很多。毕竟那是个听起来就很特别的地方，像莱维这种人也是会有正常的好奇心的。 “嗯，地灵殿的那对姐妹。因为拥有读心的能力，别人都不愿意接近她们。妹妹更是因为这样刻意封印了自己的能力。” 爱丽丝说到那对有读心能力的妖怪姐妹时，脸上也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很显然，她也是不太喜欢跟那对姐妹接触的人之中的一个。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所谓心事，自然就是指不希望让人知道的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在读心能力的人面前，自己不希望让人知道的秘密，却很有可能会被动的让人‘偷走’。莱维虽然没怎么体验过这样的事情，但想想看，大概有点像现代人的手机被人破解了锁屏的加密，随便浏览里头的东西一样？ 自从智能手机普及后，手机里再也不像以前功能机时代那样，只存着一些来往短信、通话记录，以及不详细的简单记事。现在的人有很多就把手机当做以往的个人电脑使用，几乎什么东西都存放在手机里。 八一三、凛，前辈还记得你呢 甚至有了智能手机后，一些对工作和生活对电脑依赖不大的人，家里都不再需要购买专门的电脑，光靠手机就足够了。而这也是有电脑厂商那逐渐下降的凄惨营业额作为证据的。要说现在的智能手机其实已经接近曾经科幻小说里描绘的‘个人移动终端’，也算不上多么夸张。 一台几乎什么私人隐私都存在里面的电脑丢了，那会给电脑的主人造成多大的困扰可想而知。即使电脑里没有绝对不能让人看的过于私人的东西，即使捡到电脑的人跟自己是生活上完全没交集的陌生人。恐怕多数人想象到那样的情况，仍会感到相当的恐惧。而当一个面前出现了一个可以轻松读到你任何想法的读心能力者，大概所感受到的也就是这个程度了。 如果是心思单纯的人，又或者特别坦荡的那一类倒是相对好些。譬如心思单纯如长门有希、又或者莱维曾经的战友的那位魔法世界的肌肉兄贵那般‘坦荡’，他们肯定是不怕什么读心能力之类，甚至说不定还觉得那样交流起来更方便，省得开口说话，也不用纠结措辞搞得对方不理解自己意思。 然而莱维很清楚，爱丽丝跟‘单纯’和‘坦荡’这两个词别说没有关系，甚至几乎就是根本相反。首先很显然爱丽丝是个傲娇，而傲娇之所以为傲娇，除了先天的性格因素，很大原因就是心思复杂而又害怕让人知道。这种近似于羞怯的心理，导致她们选择了像刺猬一样将自己武装起来，也就是她们的傲娇表象所展示的那样。而至于‘单纯’……不否认爱丽丝如果单从一个‘女孩子’的标准去看，她也属于非常单纯，情感上比较直接的那个类型。然而莱维毕竟曾经跟爱丽丝‘同居’了将近一年，他太清楚这名少女都偷偷摸摸的隐藏着多少秘密了。比如她的过去，比如她每天都抱着的那本魔导书，这些都是爱丽丝隐藏着不希望让人知道的事情。相比之下，普遍绝大部分少女都非常羞于提起的少女心事……好吧，爱丽丝在这方面也是非常害羞，毕竟是个傲娇。但她的傲娇又单纯，反而让她的心思变得非常好懂。就连莱维这种这方面不算太敏感的人，也早就看出来，爱丽丝对她曾经在幻想乡的一位邻居有着不一般的心思。尽管那个邻居既然是幻想乡里能跟妖怪当邻居的住民，肯定也不是普通的人类，更基本确定就是个女人，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很多死宅不都成天嚷嚷着性别不同怎么可能相爱么？爱丽丝倒是思想还挺传统，如果对方是个男人，说不定她还没现在这么容易害羞？ “读心术……的确是让人感觉会很困扰的一种能力。如果本人无法控制的话，恐怕也不会是想象中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黑桐干也感叹道。尽管他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但他却不像许多普通人那样，将拥有超自然的力量视作一种梦想。就看他在苍崎橙子身边多时，却仍然没有尝试去学习哪怕最简单的一些魔术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总是把一些别人很重视的事情看得相当透彻，恐怕也正是他这份不知算不算是洒脱的性格，才能让苍崎橙子如此看中，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若是黑桐干也希望向苍崎橙子学习魔术，橙子多数未必真的会拒绝。可如果他当初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或者说梦想而接近苍崎橙子，大概他再怎么坚持再怎么努力，橙子也不会让他留在伽蓝之堂当一名自己的员工。这不光是目的性和原则性的问题，事实上估计没多少人比橙子更清楚，魔术、或者说超自然的力量，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也许会是一件多么沉重的负担。如果能够自己选择，苍崎橙子会不会希望生活在一个没有超自然力量的平凡的普通的世界里？没人知道，她自己也许也从来未曾想过。 “不过如果不是动自己的记忆，而是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可以利用那个女孩的能力的办法，倒是也可以试着考虑一下。” 苍崎橙子突然拄着下巴沉吟道。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利用食蜂操祈的能力帮助解决现状的办法。 “你有什么好办法？” “暂时还不清楚，具体还得实际看看那个女孩的能力是什么样的，能做到什么程度，我才好判断。” 苍崎橙子摊开手。现在掌握的情报太少，光知道有那么一个拥有各种精神系异能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能力问莱维也是白问，没实际搞清楚之前，她又怎么能给出一个可行性的建议呢。 “何况，这些事本来也不是你今天特意跑一趟的重点吧？” “那些的确也是顺口聊到了而已。” 莱维当然不是来跟橙子讨论能否利用食蜂操祈的能力的。他接过橙子抛过来的一个看上去像是优盘的东西，但那上面没有明显的连接电脑或手机的接口。 “回去让那个远坂家的丫头帮你打开这东西，看看里面有没有你想要知道的吧。” 既然让莱维找远坂凛，那显然这就是一个魔术道具。里面应该存着一些莱维想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具体到底是不是能派上用场还不得而知。尽管莱维今天也的确是过来取这个东西的，但之后仍需要苍崎橙子继续帮忙的事情才是重点。 “ok，那接下来你有空就帮我多留意一下那边的情况。” 苍崎橙子点头答应。虽然她知道莱维身边就有远坂凛这个魔术师。但不管是多么天才的一个魔术师，远坂凛实质上仍然属于‘学徒’的阶段。即使算是现任远坂家的家主，她跟‘魔术界’却并没有太多深入的接触。一些有关魔术师协会、其余一些魔术师之间发现的事情，还得是橙子这种资深的人物才有办法知道。即便她苍崎橙子本身是个不见容于魔术师协会的‘异类’。 八一四、铃仙，很勇敢啊！ “那就多谢你帮忙了，还有黑桐，你那边我觉得猜测的很有道理，有空的话也帮忙多注意一下。” “说不上帮忙，这种事都已经发生在自己身边了，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安全而已，我一定会注意的。” 黑桐干也笑道。他家老板苍崎橙子这显然都已经算是被卷进事情里面了。即使苍崎橙子在魔术师的世界里的那些纠纷，向来都很少会牵涉到就在她身边的黑桐干也身上。但那也不乏魔术师有着保密的习惯，并非出于好意，也往往会主动避开他这个没有特殊力量的普通人。然而那些来自异世界的人，显然不会像生活在这个水面之下极为错综复杂的世界里的魔术师那样诸多顾虑。虽然从黑桐干也发现的‘现象’推算，那些异世界来客中有一派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行事，否则也无需故弄玄虚搞出那么多的‘天灾’。但另一派，也就是那群以存在之力为自己粮食的红世使徒，他们当中看起来有些并不会在意别人，肆意妄为起来很难说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刚才莱维也‘顺便’给黑桐干也‘科普’了一下红世使徒过往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的所作所为。其实就算没有莱维强调，黑桐也能想象出来这些红世使徒过去是什么样的行事作风。毕竟若不是红世使徒过分的肆无忌惮，也不会在他们中间诞生出那些立志要肃清‘自己人’，而选择与人类签订契约讨伐同族的红世魔王。就像这个世界如果只有魔术师、魔法师等等异能者中的一个群体存在。没有其余能够对他们形成制衡的势力，那么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会变成怎样，也是稍微想想就能预见的事情。 这道理就跟人类也很少会在意地球上其他生物的意愿一样。自认为是地球的主宰，其余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存在发展而服务的‘物品’。即使是一些致力于保护动物、保护环境、保护地球的团体，其中大部分的理由也还是从人类的立场出发，认为不这样做会导致地球上生态平衡的崩溃，从而最终危害到人类自身的存续。 任何生物都是以繁衍自身为首要目的，这是印刻在基因中的与生俱来的本能。无可厚非、也无需指责。只是大多数生物都有能与其抗衡的天敌存在，让他们无法肆无忌惮的吸纳其余来壮大自己。而当一种生物失去了天敌，而自身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根本无需在意这个世界的将来是否有利于自己的生存，他们会怎么做难道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正如同人类的各种科幻小说里幻想的外星人入侵地球肆意破坏那般。这不是外星人多么地天性残暴，而是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们自己需要考虑维护平衡的家园！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诸多强大人和生物，那些异世界的来客恐怕说不定也会干出那些科幻小说里入侵地球的外星人一般的行径。然而即使存在着能够威胁他们的异能者，偏偏红世使徒吞噬存在之力的方式相当于一种近乎完全犯罪的毁尸灭迹手段。拥有这种力量的前提下，能够控制住自己欲望的红世使徒又有多少？即使控制了，又能控制到怎么样一个程度？ 黑桐干也不怀疑自己有可能会在哪一天无缘无故就遭到红世使徒的袭击。又或者他身边的重要的人遭到的红世使徒的伤害。光从对自己和周围的人的威胁来说，那看似跟自己一介凡人没多大关系的世界，已经切实影响到了他自己。不希望也被卷入其中，就算莱维不拜托他，黑桐难道还能有心思把其他工作放在尽快出力解决红世使徒的威胁之上？ 自己没有特殊的力量，那就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尽最大可能的对有那种力量的人提供帮助。黑桐干也过去一直是这样做的，现在也继续打算这样做下去。只不过这次他辅助的人，不再是他身边的那一位罢了。 莱维带着爱丽丝离开了伽蓝之堂。伽蓝之堂里却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它的老板和员工都立刻更加忙碌起来。 让人家变得忙碌的莱维却很是悠闲的带着爱丽丝到附近的大城市逛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回到自己家里。在吃过晚饭后，很平常地和自家老婆商量起了‘回娘家’的这趟行程。 “那么这次去魔法世界，你们是都要跟着一起么？” 莱维坐在沙发上，喝着饭后的消食解腻的绿茶，就跟很普通地组织家庭旅游般地向一众少女们问到。 “虽然魔法世界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挺有趣，但最近有几个游戏都堆着还没通关，这实在让人有些纠结。” 平常连吃饭都很少出房间的蓬莱山辉夜，今天倒是一改往日作风，难得的下楼来跟大家一块坐在饭桌边上共进了晚餐。她身上现在也没穿那身土气又臃肿的运动服，而是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色睡裙，看上去十分清爽，一点都没有平常那股快要腐烂的宅女的味道。所谓的人要衣装，在辉夜身上可谓体现的相当深刻了。 “公主……我觉得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也不错……” 铃仙看上去是很想让自家公主多出门走走，鼓起了勇气居然打算说服辉夜了。之前铃仙也跟莱维诉苦过，说她的师匠让她在这个世界好好照顾辉夜，可是她无论怎样也做不到在永远亭的师匠的程度。很苦恼自己无法完成托付，也很担心辉夜的状态会变得比永远亭时更加严重。莱维倒是觉得辉夜这样子没什么不好，反正又不是像外表那样还是要上学要读书要为将来出路考虑的年纪。像辉夜和依文这种不老不死的永生种，她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打扰到别人又有何不可。反正她们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挥霍，的确用不着像寿命有限的常人那样珍惜光阴。 八一五、哦？辉夜女王要摆驾出宫了？ “我又没说一定不去！” 辉夜都还没瞪眼呢，就把铃仙还想继续说的话全都给噎回去了。这不光是永远亭的公主大人往日积威之深，也怪铃仙自己实在太弱气了点。也不知她为什么平时看起来还比较英气勃发的，却只要别人稍微认真点，不怕她，铃仙立刻自己就怂了。果然还是过去长时间里遭到‘欺压’太久，让她习惯了逆来顺受，已经回不到原本的性格了么？像铃仙这种克隆出来就是为了当做军人、兵器使用的兔妖怪，制造设计她的人肯定不可能故意给她设计一个这么不适合上战场的性格啊。 虽说铃仙真正遇上强敌的时候也很顽强不会轻易认输……也许也是因为幻想乡那种过于平和的环境，导致她变得松懈下来了？幻想乡里禁止私斗，要打架只能以‘弹幕游戏’的方式来进行像是玩闹性质的‘决斗’。反正打不过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自然时间长了让人斗志都提不起来吧。尤其对铃仙这种性格里本应该是很认真爱钻牛角尖的人来说。 “我就不去了，虽说是放假，但学生会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尤其是指导老师溜了，这样我就只能多加加班才行。” 远坂凛第一个退出，她那幽怨的眼神莱维也早看习惯了，仿佛忘了自己就是学生会的老师那样，脸上满是对这个放假还要回学校的学生会长的同情——莱维他也不不敢说自己就是那个老师啊。说实话他现在都不知道凛说的那些需要假期回去学校处理的工作到底都是些什么。按理说这些事他这个指导老师肯定得至少过目一遍文件对吧？甚至有些事情还得他来审批落实通过什么的。比如一些学生会向校方上层提交的申请建议文件，程序上是需要指导老师先看过一遍，认为没有问题同意提交，在上面签字盖章然后再提交上去。可是这道‘工序’在二中高中部这一届的学生会里几乎从来就没真正执行过几次。 以莱维的说法，他这是对二中同学们公认历史上都排的上号优秀的学生会长的信任和尊重，从来都不会无理由地驳回学生会的申请。然而实质上就连学生会里其余干部都不知道，那些文件上盖的章，根本就是莱维从来不带着，直接交给了远坂凛，让她自己随便用。而就连文件盖章地方下面的签名，也是凛模仿莱维的字迹签上去的。 学生会很多事情莱维别说不过问，他根本连知道都不知道。不过这也仅限于校长还是刚退休的那个老头子的时候。现在新上任的校长，也不知是还处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阶段，还是因为本身就年轻性格也锐意进取。反正新校长绝不像原来的老校长那样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尽管她也给予了学生们足够的自由和民主，可是这不是以往那种就跟没人管理一样的过分随意的自由。 其实校长开始管事了，对学生会也是挺有积极一面的。至少学生会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把一些本该由校方来完成的管理工作也无奈的兼任。从工作量上来看，现在的学生会比之前的学生会轻松了许多。可是校方开始认真管事，也同时说明学生会的自由度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最明显的就是现在学生会提出的一些意见建议，如果新校长觉得不合适或者需要解释，那就会把莱维给叫过去一一询问。这搞得莱维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什么都不管当个幽灵指导老师。否则被叫到校长室然后一问三不知，那份尴尬也不比当学生的怕老师差多少的。 只不过嘛，莱维这种人本性就是那样。他也只会在被校长‘传唤’之前，去找远坂凛问问最近她是不是又提交了什么东西。莱维会让凛给他简单的讲讲具体内容，只要能大致上应付校长的问询那就可以。尽管两人这种模式搞得跟考前突击补习班的老师，给临阵抱佛脚的学生划重点似地。但凛又能怎么办呢？她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便宜老爸了。现在她都已经在自己的工作中多加了一道工序，就是把各种文件信函内容提炼一个简要的提纲摘要，随时有需要的时候方便可以尽快又简洁地给莱维‘突击补课’。反正搞他复杂了他也理解不了，想来新校长也早知道自己手下这个老师的的确确就只是个教语言还不错的单一功能职工。也不会苛责他对各种经费支出和社团活动协调安排的方针上有多深入的见解。 倒是凛也祈祷过新校长别因为觉得莱维的工作能力不足，就把他从学生会指导老师的位置上撤掉换上别的人来当。毕竟远坂家的大小姐虽然自信没什么老师是她搞不定的。可能少一事能轻松一点谁不愿意呢？ “大家都需要现在就做决定么？” 梦梦突然举起手，像上课坐在课桌前向老师提问那样问到。 “不用，”莱维摇摇头说道：“还得过几天再去，到时候再决定就可以了。反正也不需要准备太多行李，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刚好现在想到了，我就先问问大家的想法。正好你们也有点时间考虑考虑。” 之前其实莱维也提过放假去魔法世界的事情。不过那时候只是大家闲聊的时候，因为依文说到一些事，他顺嘴提了下而已。当时既没有说具体时间，也没询问大家的意见。现在这次正式提出来，省得那些随口讲讲的话过去了谁也没有根本在意。毕竟平时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节目在哪个漂亮的地方拍摄，就会有人说好想去好想去之类。要是都把那当成约定，麦道威尔家就算都是异能者，有特殊的旅行方式，那也太忙了成天全世界奔波。 “那大家就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吧。” 梦梦点头道。她刚才问出来就像是帮其他女孩子问的，毕竟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莱维跟依文说去魔法世界，最咋咋呼呼嚷嚷一定要一起去的就是这个粉红公主。 八一六、运气差什么的……嗯…… “好好考虑啊……” 依文撇撇嘴嘟囔起来。那样子看着像是她有点不太想去似地。可这次说到底也是依文的‘回乡’之旅，莱维也算是带依文回‘老家’去看看逛逛。要是到头来她这个主角反而不去，而莱维跟家里其他女孩子跑去了魔法世界，那可就有点搞笑了不是么？ “你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又不想去了？” 为了杜绝依文临阵脱逃的可能，莱维觉得有必要巩固一下她的意志。毕竟到时候就算依文真的不去，莱维也得自己出门往那边去跑一趟。这一趟原本只是考虑有点需要，现在去了苍崎橙子那边一趟后，回来他又联系了一下自己这边别的情报来源，突然发现居然好像变成必不可少的一趟‘旅行’了。 莱维当然没忘记这学校里和学园都市都各有一个‘失踪人口’。但碍于之前毫无头绪，也只能交给别人来跟进这些事件。毕竟要从关联上讲，莱维他好像跟这两件事也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一个是依文的同学，另一个是学园都市那个刺猬头少年的‘室友’。莱维犯不着像人家父母亲人那样紧张着急怒火攻心。 然而这些事追根究底也基本断定是那些异世界来客的手臂，光因为这个莱维多冷血也不可能真的就就此不管。他个人倒是对这地球上又多了些异世界人什么的并无所谓。可那些异世界人有些太不安分，更是主动的干扰到了莱维的生活。更有甚者他们疑似还谋划着某些有可能造成对这个世界都有极大影响的行动——麻帆良校庆时的事件尽管好像仅仅是超铃音的阴谋。可利用了超铃音的阴谋的那些人，难道真的就只是想从世界树里获得一些魔力么？ 这个地球上从来不缺外来客，也不缺想把这地球搞得天翻地覆的‘魔王’。 那些魔王虽不是低龄向游戏里、又或者童话故事里那种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干坏事的纯粹的坏蛋。甚至有些还是有着难言之隐不得不选择对抗全世界这样的最艰难的路。可是像莱维这种只希望平平安安稳稳定定的过普通日子的小老百姓，又犯了什么错非得受到那些人的牵连？ 即使有着天大的冤屈、莫大的悲伤，这可不代表一个人就有权力影响甚至破坏他人的人生。 同样是来自异世界，有着自己追求的梦想的悲愿，尤娜怎么就能冷静地寻求实现的方法，没有为了自己所爱就夺取他人的爱？ 再怎么有着悲伤过去与值得同情遭遇的‘魔王’，也是必须消灭或至少阻止的反派。莱维理解像辉夜她们那样的二次元宅男宅女，经常会被作品中富有魅力的反派所吸引。在传统的文艺作品中也不乏令人神往的‘坏蛋’。可是那种憧憬不过是因为没有切身体会与明知其是虚假梦幻而雾里看花产生的情感罢了。一个再怎么有魅力、甚至就连出发点都是好的正义的人，现实中那些因为他的‘正义’与坚持而失去了亲人爱人生命的人们，还有可能像在纸张上阅读文字、屏幕上观看画面的观众那样投以崇拜的目光？ 不管正义还是邪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平的日常生活。莱维这趟魔法世界之行也是势在必行的。甚至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状况，说不定不带依文去反而还是个更好的选择……不过人也不能总是那么理性刻板不是么？莱维自己就总是希望能把长门有希给变得更有‘人味’一些，他自己又怎么能变成个光有理智而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倒也不是说不想去，只是……” 依文双手一伸，细细的腰身拉的直直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可爱地躬起背缩着身子又躺下了。 “……感觉好麻烦啊。尤其是突然觉得这一趟可能会遇到点麻烦事……不，不是可能，是肯定，肯定会碰到那些麻烦的要死的事情。” “这个……也不一定吧？只是个假期家庭旅游而已嘛。” “只是个普通的假期家庭旅游？” 依文眯着眼睛斜了莱维一眼，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起了脸。 “起码主要目的还是大家一块出去走走。至于其他的……那是正好顺便。既然要去英国，要去魔法世界，那顺便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也不碍事不是么？” “我说的不是你那些小心思。” 依文抬手一甩，给莱维的回答打了个零分。 “我是说，你这家伙难道自己就没点感觉么？这几个月、不、应该说这大半年来，你这家伙的运气到底有多差，难道自己心里就没点数么？” 莱维正挠着脸，被依文这么一说额角顿时冒出几滴汗，顺着鬓角就往下流，留到他摸在脸上的那根手指上。 “这、这个……” 莱维自己当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遭遇了些什么。如果以过去在岛上的这些年当参照，的确这段时间他遇到的麻烦事太多了些。太频繁了、也规模太大了些。真比较一下，感觉都快比得上以前还在当杀手时候的日子了。但当杀手的时候那时工作性质导致，而且也是莱维他自己可以控制节奏的。闲的无聊就接个委托，觉得忙累了就挂上免打扰牌子好好休息。像这种身不由己总是被卷入接连不断的层出不穷的事件中，可不是莱维习惯的生活节奏啊。他又不是活在热血漫画里的那些耐不住寂寞的角色，明明每天上班下班陪着老婆吃饭看电视睡觉，才是莱维最喜欢的生活模式。这么看他这段时间的运气的确不是差的一点半点，简直就是霉运连连祸不单行啊！ “莱维先生也不能说运气很差啦，虽然遇到的事情比较多，但也让大家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了不是吗？” 梦梦见莱维接不下话，赶紧出来打个圆场。其他一些少女们，尤其是菲特奈叶她们，也都连连点头附和。事实上站在她们自己的角度上，莱维这段时间的‘奇遇’的确未尝不是幸运的机遇。 八一七、忘了家里的哆啦A希了？ 就像梦梦说的那样，没有莱维遇到的那些‘麻烦’，大家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愉快舒适地生活在一起。尤其对于一直努力执着着的菲特她们……这根本就是最大的幸运啊！ “所以才说麻烦啊……” 依文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周围，她总不能说运气差的难道是自己吧？虽说现在这样热热闹闹的也并不多么讨厌啦，可是原来那样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果然也还是让人有点怀念。这就像她有时候在家里宅久了，觉得无聊了也偶尔会想去上学，在那个热热闹闹的班级里，哪怕是坐在角落一声不吭，看着那些小女生一个个元气满满的样子，也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些活力能量什么的，让自己好像也跟着年轻了不少。 可是要是逼着依文每天都在那个教室里呆着。所谓的元气啊活力啊什么的，很快就会变成单纯让人觉得烦的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在那种地方呆多了都让人有种耳边总有嗡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的错觉。想必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却被飞来飞去的蚊子扰得无法入睡的人，都能理解依文那时的心情吧？ 你要咬要吸血就拜托赶紧快点完事快点滚蛋，蚊子苍蝇这样的生物啊，比起别的，光是在那飞来飞去的感觉就让人烦死了啦！ “反正现在已经过了刚放假那段时间的高峰期，昨天还看新闻说整个机场都空荡荡的。飞机上肯定空座位也多，倒是不用急着买机票，等到时候临出发再决定也没问题。” 莱维把话题从危险的地方拉回来。别人也许觉得依文纯粹是在说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很麻烦，他这个当丈夫的还能不明白实际上自家老婆指的是什么事情么？别看依文平时还经常怂恿莱维去搞个大新闻什么的，就连上次跟伊芙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依文也是兴致勃勃，让人看不出多少吃醋嫉妒不爽难受的情绪。尽管对待情感上的问题，拥有永恒生命的种族跟人生短暂的人类的确有着许多本质上的区别。譬如他们用不着像人类那样，担心自己心爱的人没有足够的时间陪着自己，把应该属于自己的时间分给了别的事情。毕竟他们的时间无穷无尽，根本无需纠结那‘区区’多了一年少了一年、甚至十年八年的区别。 然而纵使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莱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叫一声‘渣男’也是没什么借口去反驳了。对于依文他固然绝对有着相当的愧疚，否则也不会总是想着带她出去走走看看的。虽说莱维打算去趟魔法世界的确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最初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想多点时间陪着依文么？那些异世界来客、什么蛇什么红世的诸如此类，也是确定了行程后，莱维开始关注那边的信息，这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嘛。 “机票？你还打算坐飞机去？” 依文倒是对坐飞机没什么偏见，只是从这里要坐飞机到能进出魔法世界的‘港口’，即使是买不转机的直达航班，也得在天上飞个十三小时左右。这种时间长任谁都会觉得累人。别说坐座位小空间窄的经济舱，就是能把椅子靠背放平，让人可以躺下的国际航线公务舱，对于体型比较大些的成年男性，长时间那么呆着也绝对说不上舒适。 毕竟在飞机上不管座椅多么的考虑人体工学，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没法自由活动这件事本身才是让人最难受的。也就是现在少数一些新款的大型客机，配备了类似小型酒店客房那样的超豪华vip头等舱，才能说得上是真正让人旅途比较舒适。可是且不考虑那个级别的舱位机票要多少钱一张……就莱维家现在这‘人口’，那一趟飞机上都坐不下他们这么多的人吧？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这不正好想起了看到的新闻嘛。” 莱维赶紧摆手摇头，他刚才真的就只是顺嘴那么说而已。别说依文了，他其实比依文更不喜欢长途的飞机旅行。像依文那种哪里都小小的身材，就是坐经济舱的座位也不会感觉到拥挤狭窄。可莱维这身高长时间坐经济舱就要累人得多。 若是没有其他办法，又必须如此的譬如那些经常要到海外出差的普通人，不习惯也得习惯，长此以往自然说不上有别的想法。但莱维这边不说钱的事儿，家里有着如许多的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人，哪至于还得苦逼的去挤那累死人的飞机？他们又不像隆道那样，总是顾忌着这样那样的影响，又没瞬间移动的能力，不会空间魔法……这么想想像隆道那样在这学校里当老师管学生，还得成天满世界飞着解决各种跟魔法世界有关的事件以及纠纷，那种生活方式在莱维看来简直就是‘痛苦’，是一种折磨！ 至于莱维这边嘛，不就是去一趟英国而已。都用不着自己想办法赶路，就像这些天的出国旅游那样，找长门有希帮个忙不是最轻松快捷了？ 不得不说家里自从有了有希之后，莱维这本来就惫懒的人又变得懒的更进一步了。以前遇到一些事情他还自己想想办法，现在很多时候这家伙都是直接跑去找有希，把遇到的情况跟有希一说，然后就等着这万能的外星人少女帮自己找个解决的办法。 莱维现在这样子已经连依文都有点看不下去，前不久还晚上专门在房间里说了莱维一通，让他别总是想当然地就有事跑去麻烦人家有希。尽管依文也看得出来，那名外星人少女虽然表情情绪毫不外露，甚至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压根就没有这些东西。但有希应该是喜欢帮助别人、就像许多从来没感受过情感的人一样，她能从这其中感受到过往没有体验过的东西。 “对了，有希你呢？去还是不去？” 一想到出行方式，也不管刚被依文说过，莱维首先又找到了有希。 八一八、依文…担心的就是你啊！ 长门有希这个就跟家具布景一样的外星人少女，一如往常地搬了那张她专属的椅子，正坐在沙发旁边低头看书。刚才众人讨论的时候她也连头都没抬起过。 “……可以。” 长门有希稍微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考虑了一番自己的‘首要任务’吧？不过自从跟朝仓凉子开诚布公之后，有关凉宫春日的事情，一大部分也交给了更擅长跟人接触的凉子去负责。而实际上这本来也是凉子该做的事情。按她的说法，她本就是缺乏情感和交流沟通能力的有希的助手，就是为她弥补那些不足而存在的。这甚至让人不禁去想，到底是不是因为有希和凉子她们的‘机能’都是有限的，所以才针对性的在不同方向有着自己更擅长的方面？ “有希也去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呢！” 麦道威尔家里也不光莱维一个每天拜长门大明神。其他一些女孩子也没少得到过有希的帮助。尤其梦梦，她那个手机联通的异空间里，收藏了一大堆她姐姐发明的各种神奇道具。众所周知，戴比路克星的第一王女沉迷奇怪的发明，那些发明虽都有神奇的功能，但却也总有各种令人头疼不已的副作用、又或者极易故障。反正就是搞得人焦头烂额，让王宫里的人各个都整天小心翼翼的，生怕中了哪个发明的招。 梦梦倒是看出她姐姐的那些发明如果能进行一些修改改善，许多都能派上不错的用场，甚至有些还可以变成非常强大的武器。 梦梦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娜娜，两人各有能个植物或动物沟通的天赋异能。然而梦梦不像她那个双胞胎姐姐那么地单纯。尽管收藏结交了许多植物朋友，却不像娜娜那样单纯跟她的动物朋友们玩耍，而是在需要的时候也会请出自己的植物朋友们帮忙，要知道那其中可是的确有一些相当强悍，远非常人能够抵挡的植物。 梦梦懂得她姐姐的那些发明的价值，经常挑一些她姐姐已经玩腻了不要了的旧发明拿回来。她自己尽管在发明创造上远不如她的大姐，却也颇有些不凡的技术，将一些原本派不上用场的发明修改改良，变成了很好用的神奇道具。 然而梦梦毕竟不像她的大姐那样，将心思全都放在一个地方。她收藏的她大姐的许多发明，都仍然没有经过改良，根本不敢拿出来用，否则就绝对会酿成非一般的‘惨案’。但自从跟长门有希混熟了以后，梦梦发现她对那些特别功能的发明也有些兴趣，就时不时看有希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将她那些还没改良过的发明收藏，拿出一两件跟有希一起研究。 在有希的帮助下，这段时间里梦梦的‘武器库’的内部库存正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这也让梦梦见识到了有希的厉害，尽管她肯定不会像莱维那么厚脸皮，一有点解决不了的事就找上门拜大明神。但能听到有希答应一块去魔法世界，梦梦也是相当的高兴。这个聪明的粉红公主知道这一趟魔法世界之行，‘如无意外’的话估计没什么可能保证全程平静安全。 在一个陌生又复杂的地方，遇到未知的敌人危险时，身边有长门有希这样的人，总是能让人感到更加地安心。即便有希只是个没有特别力量的外星人少女，而不是什么长门大明神。光看到她那不变的表情，仿佛就能让人瞬间冷静下来。所谓的三无少女啊，在某些时候也是有很出众的‘作用’的。 “本来也没什么好怕的，虽然那边的世界有些实力不错的人和怪物、魔兽。但那些东西平时也都爱躲着不出门，遇到的几率太低了。” 也就是说，魔法世界里实力高强的不管是人还是兽，都跟依文一样爱宅在家里不出门么？莫非依文之所以会变成个宅女，还有内在的血缘又或者种族基因的影响？ “至于那些什么红世什么的，上次在这边大家也都见识过他们是什么水平，难道还怕了他们么？” 依文鼻子一挺很是嘲讽地鄙视了一番红世使徒在内的异世界人。然而她也不知是忘了自己现在仍有诅咒在身，到了魔法世界那边，就是个只能靠魔法药水施几个简单小魔法的菜鸟都不如的魔法师。 别看依文的体术经过多年的锤炼相当地出神入化，甚至还在麻帆良校庆当中的比武擂台上取得了不俗的战果。可那是在公平公正的比武擂台上，依文她本人也占了外表的优势和出其不意、对手不了解的便宜。 当然，水平一般的对手，即使不在擂台上，依文也是不怕的。甚至下了擂台，依文还能利用她丰富的经验玩出更多出其不意的手段。 可是即便依文的体术再怎么出众，战斗经验再怎么丰富。作为一名标准的魔法师，在不能使用魔法的前提下，她的实力再怎么发挥也有个明显的上限。譬如原本是不如依文的隆道，对付现在这种状态下的依文却是轻而易举的。否则她哪会时不时给隆道一点所谓的‘面子’，到班上去坐坐呆呆上上课签到个出勤？要是能打得过麻帆良的所有魔法老师，猜猜依文会在这学校里干点什么？那到时候束缚她曾经不得离开麻帆良范围的诅咒，就不光是对依文的诅咒，更是对麻帆良全体师生的噩梦了。【暗之福音】的名头在魔法世界能止小儿夜啼，可不光是那些自诩正义的吸血鬼猎人之流的宣传功劳哟。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莱维插了一句。他自己本来也跟依文心态差不了太多，还是这今天开始计划旅行，开始调查一些情报信息后，渐渐觉得事情也许真没一开始想的那么地简单。 本来莱维只觉得那些异世界人即便有什么谋划，也就是在努力寻找回去他们自己世界的办法罢了。 八一九、八云紫啊八云紫…… 毕竟误入异世界的人，大多数首先产生的念头就是‘回家’。然而参考了黑桐干也的发现，莱维对那些异世界人是不是只想着找到回家的路这点产生了相当的疑问。 若是解释为他们在世界各地地毯式搜索寻找回家的方式，这道理说得通却让人觉得不大对劲。具体那些人到底都想做些什么，莱维也没多费神去思考。毕竟他不是名侦探不擅长这方面的本事。而就连同样也是跟那群人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缇欧也有着怀疑，莱维就更是觉得直接找到他们当面搞清楚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明明一开始只是打算陪陪依文出去走走看看罢了。到头来却搞得本末倒置，好像变成了一趟临时接到的委托外出执行任务似地。莱维也开始觉得依文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这段时间的确运气不佳。尽管有不少事情结果来看是好的，可这并不能让人多么地乐观…… 最终，尽管家里的女孩子们大多都看起来颇为意动。但既然一开始就说了可以到最后再做决定，除了像梦梦这种铁定要跟着去，甩都肯定甩不掉的，以及莱维已经问过了确定了的长门有希外，其他人也都打算再考虑考虑——虽说事实上对于家里的绝大多数女孩子，这种事都没什么好认真考虑的。也就远坂凛的确学校里有学生会的工作走不开、络缲茶茶丸同样因为学校里放假了也有太多课外活动社团和超包子店等等的事情要忙，以及蓬莱山辉夜这样的绝世死宅很不情愿离开自己的房间。就连爱丽丝这种虽然属性上不大一样，但也基本属于宅女一流的，看上去也挺想到魔法世界去看看的。 毕竟那是一个不同于这个地球的异世界。菲特她们三个魔法少女，所掌握的魔法体系跟魔法世界的也极不相同，对她们也同样有很大的新鲜感。而爱丽丝和铃仙也同样还没去过那种唯魔法最高的地方，都想看看跟既有魔法又有其他各种千奇百怪存在的幻想乡有什么不同。 于是虽然大家都没当场做决定，但莱维也基本预计了除远坂凛外家里全员出动的出行计划。没错，除了凛，就连平时除了买菜和采购日用品，基本就从不出门的新晋女仆长雪伦也会一起前往。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家里这么多人一同出行，途中肯定会有各种需要照料的时候，她自己不在可不放心家里这群让人操心的孩子。尤其本来雪伦还担心凛留在家里也需要人照顾，但后来茶茶丸提出自己已经定好了要参加茶道社和围棋社的活动，以及帮忙超包子铺的生意，凛留在家里的日常生活可以由她包办。雪伦这下就更不用考虑了。她当然知道在自己来应聘之前，茶茶丸就是这个家的女仆兼半个管家，要不是因为也要上学和参加社团活动而分身乏术，以茶茶丸的能力要打点好现在这个家的一切也不算十分勉强。 倒是刚从那边过来的双胞胎女仆姐妹拉姆和蕾姆，也毫不犹豫地嚷着要去这让莱维有些意外。他本来觉得这两姐妹刚到外面的世界没多久，正好可以趁大家都不在家，用不着她们两个忙前忙好的时候，到处去走走转转，好好看看这些她们以前没见过的地方和新奇的东西。然而莱维刚起了个头，就让拉姆给否决了，这个有些毒舌的少女从来就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仆而莱维姑且算是主人，就对他额外的优待。尽管旁边做妹妹的蕾姆帮着莱维说了几句好话，也给她的姐姐打了圆场。但那意思也是很确定的要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好像对到处游玩这种事没有半点性趣，一点都不像莱维学校里那些跟她同龄的女生。 不过莱维家里本来就都是一些与众不同的少女，也不会过多纠结人家的想法。既然人家已经决定，又何必非得强求人家像自己希望的那样？莱维虽然当惯了老师，却也很明白年轻人、不、应该是所有人都特别讨厌他人仗着‘这是为你好’的理由，擅自为自己做出决定，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即便那样做的确对人有好处，而不这样则会某方面吃亏……可难道就不许有的人偏要去做么？ 在学校里有些时候还姑且有着自己职责所在的因素。莱维他毕竟是个老师，而且还是一个班级的班主任。他再怎么理解孩子们的心态，他的职责却也就摆在那里，首先得保证学生们的成绩，以及安全健康地成长。光是在这方面，莱维倒是相当佩服初中部那个有名的问题教师鬼冢英吉。那是个特殊的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工作，为了自己的学生可以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认定一个对于一个孩子最重要的是幸福快乐地成长环境。这的确也不失为一种颇有道理的教育理念，然而莱维这种庸俗之人，可受不了像鬼冢英吉那样三天两头就被教务主任和校长他们叫去各种批评教训。尤其是现在学校里的校长不再是过去那个甩手掌柜老头子，别看别的许多男老师尤其是单身的，都主动或暗中主动的想方设法希望能接近年轻貌美的新校长……莱维没他们那样的念头，毕竟是个成家立业了的有妇之夫嘛。 ＝＝＝＝＝＝＝＝＝＝＝＝＝＝＝＝＝＝＝＝＝＝ 离预定要去魔法世界的日子还有两天。莱维自认为将各种事情能安排的都安排了出去，自己反倒清静下来没事情可干了。 其实像这样早上起床后，吃个早餐就再没别的可做的若无其事坐在客厅里按着遥控器，本来就是多年来麦道威尔家这位男主人的节假日日常。 然而这种以往每周末都能享受的日子，莱维却是过的越来越少，一时间坐在沙发上都有点不太习惯。他拿着遥控器对着打开了正在播电视购物广告的电视发着呆。 八二零、好久不见的团长大人 莱维本来是在考虑该看哪个台什么节目，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都不太清楚现在这个时间哪个台会播些什么的——除了那些雷打不动的几个频道之外。 嗡嗡嗡…… 还没等莱维感慨完自己这段时间生活变化果然很大，刚刚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以莱维的视力一眼就看见了因为来电而点亮的屏幕上，显示着凉宫春日这四个字。 放假了突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莱维不用接就能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摇摇头笑着拿起手机，按下了接通却没立刻放到自己耳朵边。 “一小时后在中央区车站口的咖啡厅集合，迟到的罚款！” 手机听筒离着耳朵还有好几十厘米，sos团的团长大人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是毫无阻碍地使劲震动着莱维的耳膜。难怪阿虚都抱怨觉得自己听力好像有点变差，恐怕就是让这位团长大人给吵的。在整个sos团中，除了莱维这个老师外，剩下唯一的男生就是最遭荼毒的那个可怜虫了。 “春……” 莱维连春日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叫完，屏幕里就显示出通话结束的提示。他盯着手机愣了片刻，倒不是因为自己话都没说就被挂了电话，而是好奇那位凉宫春日团长大人今天又突发奇想蹦出了什么样的念头。 sos团就像它的名字全称‘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所以昭示的，基本上就是个以团长凉宫春日为唯一独裁统治者的组织。团长有了想法，想做什么的时候需要的仅仅是通知团员，而从来无需考虑团员个人的意愿，自然打电话把时间地点一说就挂的风格也是一直以来大家都习惯了的。如果往常那样莱维有事不能参加社团活动，再打回去跟春日说明一下，倒也多数能得到那位团长大人的谅解。 尽管凉宫春日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完全没常识就爱乱来的疯子。但只要跟她熟悉起来，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个意外的相当有常识的女生。 春日不是不知道她的言行举止会让大多数人看不惯，她就像那些被暗地里嘲讽智商高超情商低下的天才般，并非不懂得世俗的所谓高情商标准，而只是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懒得去做那些让别人能正确看待自己的‘多余的事’罢了。 莱维是个老师而不是学生。他的确有时会有临时的工作或者家庭事务无法分身。尽管作为团长的凉宫春日总是希望sos团有活动的时候全体成员都能到场。但也内心明白莱维跟他们这些大多数离开了父母独自在外的自由自在的学生不同，虽然嘴上总是各种不爽，却也很懂事的不会非闹着莱维不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从这点上看，春日其实比一部分已经成年却只会嘴上说，内心根本不理解家长苦衷的年轻人要成熟多了。 “雪伦，待会儿中午饭不用准备我那份。” 莱维正好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连忙把自己中午不在家吃饭这事儿先通知一下雪伦。自家这个女仆长每天都到处忙里忙外，莱维早就听熟了她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若是平常人还真未必能发现雪伦正从自己背后经过。不过倒是她刚来的第一天，辉夜就跟莱维说过这女人以前肯定是个类似暗杀者或者间谍一类的人，莱维也感觉应该就是这样没错。虽说传说中也有优秀的女仆为了能达到无处不在却又能让主人和客人忽略自己而自在些的效果，苦练到能让自己尽量的悄无声息。 “好的。” 正提着洗衣篮准备出门晾衣服的雪伦回过头，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回答莱维。倒是今天那对现在已经成了她徒弟的女仆姐妹没跟在身后，估计是早餐之后就出门买菜去了。 拉姆和蕾姆这对女仆姐妹，来到家里后刚开始其实还对雪伦有点不服气来着。尽管不服气的那个主要是家事能力并不怎么样，总是靠妹妹帮她弥补的姐姐拉姆。但那个有些毒舌却只是嘴硬心软的少女，没花多少时间就被雪伦绝伦的能力给征服，心服口服地跟在她身边学起如何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女仆。 虽说莱维是觉得这种东西根本没什么好学。他又不是那种呆在大宅里爱坐着不动耍威严的老古董贵族。要不是他自己不擅长这些也有点太懒，家里根本用不着什么女仆，自己也可以把家务都做了。现在不过是家里人太多，又各有各的事情，需要人来帮忙做一下家务罢了，莱维根本就没要求过拉姆和蕾姆要怎么学习增强自己的能力。 只不过那对双胞胎姐妹不知为什么对当女仆这事儿还挺认真。在发现雪伦的本领远超她们两个、尤其是姐姐拉姆之后，就都成了小迷妹似地天天跟在她身边各种请教学习。 也得夸雪伦不光自己能力强，教导别人的本事也很高。才没多少天的功夫，就连莱维这种比较迟钝的人都察觉到拉姆在做家务的时候动作已经利落熟练了不少。而本来就很擅长收拾整理清洁的蕾姆，也对以往不能说太出众但也不错的厨艺有了更多的心得。 看上去两姐妹、主要是蕾姆，她们要是能再跟着雪伦多学一段时间，说不定也真能达到雪伦那种只不过是做点普通的家务，却让人看着有种赏心悦目的优雅之感的层次。 等雪伦出门晾衣服，看看时间差不多的莱维也启程赶往凉宫春日团长大人指定的集合点。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咖啡厅，装潢上就跟常见的家庭餐厅差不多。并不像那些受人追捧的店一般搞出各种文艺气息又或者别的亮眼特色。 凉宫春日的日常品位也跟她干脆果断的行事作风相似，喜欢简单直接的风格，不在意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更没有同龄人少女们广泛热衷的文艺腔调。尽管要论文艺，春日看过的书多过的诗也许比一些总是在作文中抒发情感一发不可收拾的文学少女还多。 八二一、少女，失忆了解一下？ “哟，你这些天没回学园都市？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莱维走进店里的时候就看到角落里的桌子边坐着的熟人。结标淡希那长长的红色双马尾也算个比较好认的标志了。即使因为天气冷起来她没再打扮得像以往那么地给人感觉怪异的清凉，莱维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走到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也不是完全没回去过，只不过比起呆在那个地方，我倒是觉得这里还更自在些。既然现在有特例批准了不用被关在那里面，没什么事情何必非得回去？你听说过因为表现良好被批准监视外出的囚犯，在外头呆久了，‘想家’而想赶紧回监狱里头的么？” 结标淡希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懒懒散散地说着。从她的表情看得出的确中央区这边让她更加自在。尽管学园都市的大多数学生没有她这样的感觉，可是以她过往的经历，那比喻也不算夸张的过分。 “那倒也是，起码在暗部里，像你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少。” 莱维想到的是item的那几名少女。 如果能有机会自己选择，莱维相信item的四名少女里，起码有三个是希望能换个环境、换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绢旗最爱让人看上去像是个比较好斗个性冲动的人。但那只是她性格中争强好胜又有些孩子气的一面，并不代表绢旗就喜欢并享受在暗部的行动中与人战斗并获胜的感觉。这点莱维是最清楚的了，作为一个饱受那只萝莉荼毒的可怜男人。他当然知道对于绢旗而言，最令她享受喜爱的还是坐在电影院里，手捧爆米花或者别的一堆零食，一边旁若无人的跟身边的人吐槽那电影的粗制滥造，一边津津有味地不断看下去。如果说能让绢旗选择去一个没有暗部而她自己也没有超能力的世界，就让她当一个普普通通经常逃课跑去偏僻小电影院到处找各种小制作冷门片子的‘不良学生’。想必绢旗最爱毫不犹豫地就会放弃自己那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的超能力吧？ 至于泷壶理后和芙兰达，她们两个就是典型的喜欢跟朋友一起逛逛玩玩的女高中生性子。只要能解决掉现在的各种顾虑，能无忧无虑的当个普通的女高中生也同样是她们自己所愿。 恐怕item的四名少女中，真正愿意为了保住自己的能力而生活在学园都市，在暗部执行各种任务的就只有麦野沉利一个。她的个性的确是四人中最好强的。然而若是这个世界就此重启，变成一个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纯粹的科学的世界。麦野也未必就不能把自己的好胜心转移到别的领域之上。就譬如和中央区的名校里的那些学霸一般，每天努力拼命地学习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有个美好的前程。更是为了能保持自己的成绩高高在上名列前茅，将那些跟自己一样在学习中天赋异禀的同学给比下去！ 学园都市的有着上百万的学生。但其中真正能看到一些这座城市本质的人并不太多。除了类似暗部这种最能接触到城市内在真实的地方，普通的学生倒是的确不会觉得自己如果换了个环境生活会有怎么样的不同。甚至即使不考虑在学园都市里开发出的能力，光是因为习惯了学园都市那先进的科技给生活中带来的便利。他们也不会想要离开那座城市，回到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非常落后的世界上其他的地方去生活学习。 反正在外界的许多名校不也同样采取着甚至更严格到接近军事化管理的制度么？相比之下学园都市虽然也跟某些寄宿学校一般的平时不允许随意离开。可是偌大的一个城市里应有尽有，除了不能每天见到自己的父母之外，对于普通人而言肯定是比传统的寄宿学校要自由上千百倍了。 “我倒是也很羡慕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以前看着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同学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也想过要不要找个方法干脆让自己失忆，变成跟她们一样什么都不清楚那反而快乐多了。” 结标淡希喝了口自己面前摆着的不知都由什么果汁混合成的饮料，她以前的确很羡慕自己那些普通同学的生活，现在则更是羡慕中央区那些学生们的自由无虑。尽管她自己现在也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中央区呆着，然而她时刻都提醒着自己，自己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哦？想失忆还不简单？食蜂操祈你应该听说过吧？如果你不认识她，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她，让她帮你实现你这个愿望？” 才刚在苍崎橙子那边谈论过那个学园都市超能力者当中唯一一个能够控制他人精神的少女，莱维一听结标的抱怨，马上就想起那个经常被御坂美琴吐槽根本不像个初中生的女孩子来了。 不过话说美琴的吐槽莱维其实并不太认同。就莱维自己的观感，他可没觉得食蜂操祈哪里不像个初中生该有的样子。恐怕那个身材比较遗憾的超电磁炮，也不过是因为羡慕嫉妒人家的发育良好的身材故意那么中伤抹黑罢了。如果说初中生不能发育那么好，难道莱维平时在学校里见到的初中部的一些女生都是伪造年龄又或者留级了的么。尽管食蜂操祈的能力要做到让别人都对她的年龄产生错误认知是很简单的事，可是又不是已经开始在意自己年纪大的成年女子，十来岁的女孩哪个不是更希望别人把自己看得更成熟一些的？ 尤其是……御坂美琴虽然跟食蜂操祈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又是仅有的七名超能力者中的两个，在别人眼中她们如果不是好友那恐怕就是彼此怀有很强的竞争关系。然而美琴跟食蜂实际上并不太熟，尤其是美琴对于食蜂，可以说除了自己长什么样、有什么样的能力外，就连性格内在都不太清楚。 八二二、所以说人设什么的不能信啊！ 至于食蜂操祈依靠自己的能力篡改他人对自己的年龄认知的这一项御坂美琴的恶意猜测……莱维只能说以自己的记忆，这种可能性相当之低。起码他可以肯定，美琴单纯以食蜂的身体发育过好这点来出发那就绝对是错误的。 尽管美琴跟食蜂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还就读同一个年级只是不同班级。但真正让美琴对食蜂比较多关注的也就最近这几个月。以至于美琴大概都没注意过，当初刚从小学升上常盘台中学的食蜂操祈，并不是现在她认知中的那个身材高挑又诱人的犯规模样。莱维很清楚记得当初刚上中学的食蜂，大概身高也就不到一米五，那细胳膊细腿又哪里都平的身材，还不如现在其实是‘跳级’上了初中的绢旗最爱呢。 其实人的发育本来就不都是一定循序渐进根据年龄增长均匀地进行的。尤其是在初中这个年龄段，莱维见多了那些一个暑假回来就突然长高了不少的学生。像食蜂操祈那样短短一年从贫乳萝莉变成性感少女的例子尽管相对较少，但也不是说就一定采取了特殊的手段。就连现在还总是对自己身材耿耿于怀的御坂美琴，莱维也经常旁敲侧击的安慰她让她不用着急。毕竟莱维是见过美琴的母亲的，以遗传的角度看，美琴应该将来也不会跟她母亲差太多才对？ “那个女人？当然听说过。” 一听莱维说到食蜂操祈，结标淡希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看样子那位常盘台中学的女王大人，在结标这里的风评也会太好。 “虽然不认识那女人，但也有过几次远远的见过。对了，上次大霸星祭的时候，不就是她跟那个白痴一样的第七位当了选手宣誓的代表来着？” 结标说的是大霸星祭的第一天，一大早的开幕式上，由食蜂操祈和超能力者中排第七位的‘念动炮弹’削板军霸负责代表所有参赛选手进行赛前宣誓的事。 这种赛前宣誓的仪式具体最早从哪里开始的不得而知。但凡举办大型的运动会，都会选出选手代表，代表所有的参赛选手进行类似比赛决心和保证公平公正的宣誓。譬如最著名的四年一度的夏季奥运会，就都会在开幕式上等选手都入场后，进行这一仪式。 学园都市参加大霸星祭的选手中，名气最大最有代表性的自然就是那七名超能力者了。要找个人来代表选手宣誓，显然最佳的人选应该在这七名超能力者当中选择。然而虽然超能力者也都是学生无疑，但其中却未必各个都愿意代表自己的学校参加比赛。 譬如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个莱维到现在都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还不清楚的超能力者第六位，貌似就并没有参加大霸星祭的比赛。而自认为自己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的垣根帝督，同样觉得那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而基本上什么比赛都没有到场。反倒是脾气有名差的一方通行，据说好像还代表他们学校参加了一两个项目来着？ 超能力者当中真正在大霸星祭上努力参赛的，据莱维所知就只有御坂美琴和削板军霸两个。而这两人的共通点，则恰好都是孩子气和喜欢争强好胜。 比御坂美琴还要争强好胜的麦野沉利就跟垣根帝督差不多，同样因为觉得参加那些比赛太丢脸，整个大霸星祭期间都是出工不出力就当个近距离观众。除非麦野她学校的队伍正好碰上常盘台中学的队伍，而美琴又在队伍当中，恐怕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抛开面子使出全力吧？ 这些超能力者各个性格乖僻，就连比赛都不怎么参加，想让他们去代表其他学生在台上念什么宣誓词，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据说学园都市里负责联络这件事的工作人员当初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不断到处吃闭门羹甚至还遭遇过‘死亡威胁’，最终好不容易才联系上除了性格中二肯定答应的削板军霸外的另外一个选手。 其实莱维觉得论大霸星祭那种运动会一样的活动的代表，平时就咋咋呼呼‘活泼好动’的御坂美琴，显然比根本就是个运动白痴的食蜂操祈要合适多了。 食蜂操祈虽然也是超能力者，但要说超能力者当中身体最孱弱的一个是谁，毫无疑问就是她绝对没跑了。即使莱维不了解那个第六位的底细，也敢肯定这比赛中食蜂那是赢定的。毕竟就莱维当老师这么多年，也着实没见过几个体能像食蜂那么差的学生。 御坂美琴以前就跟莱维吐槽过，学校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从来没见过食蜂操祈出现在操场上。而莱维更清楚那位常盘台的女王大人，远比她外表看上去更加的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光是莱维走路的速度快些，食蜂在后头跟着时间长了都会喊累不肯走。而且那气喘吁吁的模样还的确看得出来是真的没力气而不是女孩子常用的撒娇伎俩。 让这样的一个连五百米都未必跑的完的人去代表运动员选手宣誓，也可见学园都市是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实在没办法了才最后联系的她。 毕竟食蜂操祈尽管在一些熟知内情的人眼中风评欠佳。但在学校里她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也总是维持着一个相当优秀的好学生形象。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生心甘情愿的女王大人前女王大人后，那也并不是光凭着心理掌握的能力操纵别人的思维的结果啊。 据说、据莱维听说，负责大霸星祭开幕式事宜的人一开始联络常盘台中学时，希望能担任选手代表的是御坂美琴。毕竟食蜂操祈尽管号称常盘台的女王大人，但在整个学园都市的范围内，超能力者当中名气比御坂美琴还大的基本是没有的。这也是亏了学园都市总把御坂美琴当做一个励志典范来宣传，希望能力等级低的孩子们不要灰心丧气，可以以曾经也只是最低等级能力者而逐步成长为超能力者的美琴为榜样，不放弃努力不看轻自己。 八二三、超能力者都是变态？ 然而常盘台中学的校长很清楚御坂美琴跟学园都市官方宣传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虽说也的确是个品学兼优也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可是因为性格脾气的缘故，御坂美琴平时也没少招惹各种会让学校老师相当头疼的事情。譬如常见的毁坏自动售卖机，还有暗中喜欢找小混混的麻烦这类事情。校外的人虽然不清楚，当校长的还能不知道美琴成天放学后都在搞些什么么？ 常盘台的校长考虑到御坂美琴的性格，担心她在开幕式上万一闹出什么笑话来让人头疼。最后只能代替美琴拒绝，转而推荐尽管性格说不定远不如美琴直率真实，但却相当懂得世故会做表面功夫的食蜂操祈。在考虑学校形象的校长看来，食蜂操祈起码绝对不会在公众场合弄出丢脸的事情。而即便出了意外搞出麻烦，以食蜂操祈的能力也可以随时让在场的人都忘掉看见的东西，这显然比让御坂美琴去的风险小了太多啊！ “选手宣誓我倒是没看，不过后来电视新闻上看了，那个削板军霸也是个有趣的小子啊。” 莱维想起当时新闻里见到那个第七位干劲满满地挥拳鼓劲，结果没控制住能力把周围人全都给吹飞的场景。当时就在他身边站着的食蜂操祈出名的身体弱，自然也是受了连累搞得惨兮兮的。 “第七位？那就是个白痴而已。整天骨气骨气的，给人感觉脑袋里都是肌肉完全不会转弯。千万保佑我以后别遇上那种人。” 结标淡希好像超能力者当中谁都看不上似地。一方通行在她眼里是个变态杀人狂还貌似是个萝莉控，御坂美琴是个没长大的天真小女孩，麦野沉利是个自我意识过盛的残暴女暴龙。现在听她把第七位的削板军霸也当白痴，而对食蜂操祈和垣根帝督显然观感也是没什么好印象。 事实上的确就跟莱维猜的那样，结标淡希就是觉得那些超能力者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哪怕是看起来最最最正常的御坂美琴，也是让人觉得很烦人生怕沾到自己身上惹来一堆麻烦事。而且不光是超能力者，就是结标所知道的大能力者当中，也不乏各种恶趣味或者各种各样性格乖僻的奇葩。 难道学园都市的能力开发，其中一项催化剂就是古怪的性格？又或者是能力开发课程中的一些项目有可能影响一个人的个性和脾气，让人慢慢的都成了变态？ 不过结标自然是没意识到，想着这些的自己也是个大能力者，而且还是大能力者当中的佼佼者，甚至在发生意外之前，被某些人认为是最接近超能力者，有可能成为第八位的其中一个人选。若论起性格里奇怪的地方，恐怕其他人看着她，也没比她看着别人要好出多少。 “反正你现在基本都在中央区这边，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会遇上他。” 莱维知道近来结标淡希基本都没参加过她原属的暗部组织group的行动。现在group名义上是跟item一样的四人组，但实际上真正负责执行那些任务的却只是一方通行、土御门元春和那个曾经伪装成常盘台中学理事长孙子去接近御坂美琴的魔法师少年三人而已。 好在group的成员不像item那样都是普通女学生，各个都有足够独当一面的实力，尽管缺了结标淡希这样一个能派上各种奇效的空间移动系大能力者，倒也不影响他们完成上面交代的各种任务。一方通行是有绝对足够的实力，根本不惧大多数的阴谋诡计。而土御门元春和艾扎力这两个当惯了间谍、跟个特工一般的魔法师，掌握的手段又哪是一般学生又或者心怀不轨的研究人员能比拟的？ “对了，你知道今天春日把大家叫出来，是为了什么事么？” 莱维看了眼手机，离凉宫春日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会儿才到。今天一早跟着朝仓凉子去了图书馆的长门有希这会儿也还没到场。不过有希向来都很准时，估计不多久也就该到了。超铃音虽然最近不知都在干些什么，但她也从来不会在sos团的活动上迟到。凉宫春日本人也相当以身作则，总是踩准了时间到达约定地点。唯一让人好奇的就是今天阿虚会不会像往常那样‘迟到’。 其实阿虚虽然平时在学校里看上去有些懒散。但毕竟也是凭自己实力考上二中的学生，说不上多么优秀，但放在一般的中学也算是个会让不良学生暗骂书呆子的优等生了。阿虚其实从来也比较准时，除非偶尔有些意外情况才稍微迟到一些。但大多数时间都能准时到达的阿虚，却偏偏遇上了都喜欢早到的其他社团同学。搞得每次没迟到却也因为是最后一个到的被凉宫春日当做迟到处理，甚至有一次阿虚特意提早了很多出门，结果比春日还到的早，依然被春日找了个理由罚他请客。后来这小子也是看开了，知道春日就是喜欢宰他，索性也就懒得去跟别人比谁更早到玩这无聊的游戏。既然结果一样，还不如在家多睡一会儿才舒舒服服的出门呢。 “嘁，这种事你还看不出来是为什么吗？” 听着莱维笑谈阿虚的‘苦难史’，结标抬起头支着下巴不屑地撇撇嘴。 “哦？那你说说看？” “阿虚反正不管迟到还是早到，反正经常结果都是被凉宫找各种理由让他请客对不对？” 莱维点点头，尽管他其实也请过客，而且要论请客几次花的钱，貌似他花过的比阿虚加起来还多不少。毕竟凉宫春日罚阿虚请客基本全都是请大家喝点饮料，又或者买点小零食什么的。而莱维嘛……大概请过一两次饮料，其余几次都是正规的午餐晚餐。 尽管早就说了凉宫春日是个意外懂事而且通情达理的孩子。她从来不会因为莱维是个早就拿赚钱拿工资的大人，就起哄让他请那些平时学生吃不起的高档餐厅。 八二四、大家都是很懂的嘛 几次凉宫春日罚莱维请吃饭，去的都是类似今天约定地点这种很寻常的家庭餐厅，又或者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那些最常见的快餐店。总之都是一些日常学生们周末闲暇之余会三五好友聚在一块闲聊吃个便饭的店，反倒让人觉得没有半点坑莱维和阿虚钱的意思，更像是觉得这样好玩，做出的一点小小的恶作剧罢了。毕竟即使阿虚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偶尔出门跟朋友们聚会请客几杯饮料都觉得有负担的程度。 “虽说有些地方有男士一定帮女士付钱请客的传统，并且咱们这座岛上也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但凉宫和阿虚他们都不是来自有那种风俗的国家对吧？” “嗯，没错。” 结标淡希跟阿虚凉宫都是东瀛人，说起来在这岛上他们还能算是彼此的同乡。尽管因为地理位置缘故，这座学园岛上的学生中亚洲人、尤其是东亚出身的最多。但也还是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其他大洲的学生，譬如学园都市那边的芙兰达，还有尤其是麻帆良的那一群魔法学生。 “而你也应该知道在我们那边，一般是什么样关系的男女，才会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由男生买单吧？” 莱维继续点头，这他当然是知道的，而且其实也早就想到了。 “凉宫总是让阿虚请客，那点心思只要是个女生都看得出来。没见就是你那边来的那个什么未来人都越来越少恶意卖萌了么？还不就是怕有些人会吃醋，到时候谁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结标摊开手，耸着肩貌似对超铃音也很有意见似地。只不过她这人向来都这样，如果真对超铃音有什么意见，那早就挑开来可不会忍到现在。说到底sos团里的成员看似各有目的，但彼此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这主要还归功于结标淡希和超铃音都是有着超乎年龄的阅历，远比同龄人更懂多一些事情。毕竟长门有希什么都不管，阿虚又是老好人，他们两个是肯定不会闹出什么矛盾来的。 整个sos团整体来说，大家都不是爱搞事的捣蛋鬼。也就自认团长的凉宫春日成天东一个主意又一个灵光闪现的不让人清静。也亏了团里大家都是比较包容的个性，就是结标淡希这个脾气其实不能算特别好的少女，也因为有任务在身，大多数情况下不爽也忍了她凉宫春日。这让一个二中、乃至于说不定整个中央区最奇葩的学生同好会迄今为止都相当和谐，还没闹出过吵架这种其实大多数社团都经常会有的事情。 在这样一个同行会里当个指导老师，莱维远比他的同事们想象中要舒服清闲很多。他那些同事每次谈到大家负责的社团的时候，都一脸‘你不用说，我们懂’的表情为莱维感到惋惜。毕竟凉宫春日爱搞事的大名在她刚入学每两周就传遍整个二中了。其他不教凉宫班级的老师眼中，那都是个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级别的问题学生。而莱维还得当这个问题学生搞出来的问题社团的顾问，在他们眼中毫无疑问这是个整天会被学校领导‘传召’的苦差事。 然而事实上学生们爱戴的麦道威尔老师，因为sos团的事被学校领导和学生会找茬的次数还真没几次。一方面新校长对学生的事情都相当宽容，甚至让某些比较严格的老师觉得这校长有些太纵容学生们，担心长此以往导致学生的成绩下降、纪律变差，连带着让二中的风评也会受到影响。但对于莱维而言，什么风评啊招生啊等等，跟他这个打工的那是没有半点关系。本来莱维就不是那种唯成绩至上主义者，他一直都觉得当学生应该在保证成绩还行，能选择将来出路的前提下，更好地享受应有的童年。而新校长的管理风格倒是跟莱维的想法很贴合，要不是那个新校长总是莫名的给莱维一种压力，他说不定能跟人家非常合拍。 至于除了校领导外，学校里各大社团最怕的学生会……且不说莱维本人也是学生会的一员，就说学生会会长是他家的人这点，凉宫只要别真的闹翻了天让远坂凛都找不到给她开拓的理由，那sos团基本就是自由自在随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不定啊，凉宫春日当初执意要找莱维拉他入伙，就未尝没有考虑到有莱维在，学生会那边更容易摆平的因素在内呢。 要知道莱维跟学生会会长远坂凛的‘桃色新闻’那可是二中人尽皆知的茶余饭后一大八卦话题。即使凉宫春日在班上很孤僻，从来不跟班上的女同学来往。就她当初为了寻找合适的社团成员，每天下课满学校到处走的那一段，肯定就有意无意都听了不少有关莱维跟学生会长的传闻。 千万可别以为凉宫春日看起来行事肆无忌惮就觉得她这种人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不会在意别人的指点。凉宫她固然的确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可是为了能让社团好好的存在下去，她也不可能丝毫不顾影响任性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说凉宫春日闹得再欢也没真正触犯过校规，当初因为让团里的女成员穿着兔女郎装发传单而被老师教育，也不过是老师自己觉得看不下去阻止了她。要是严格从学校的规定上抓，凉宫春日当初的行为还真没犯了哪条校规。顶多勉强能说她没提前向学生会申请就在过了社团招新的时期推广自己的社团。可是当初凉宫发的传单也只是向学生们征集身边的不可思议事件，这性质说起来更类似于文艺类社团征集投稿、又或者做问卷调查类似。毕竟凉宫可没在传单上写欢迎同好加入sos团，当时也没喊那样的口号。在学校并不禁止社团cosy活动的前提下，当初抓了凉宫春日她们的老师，反而有点滥用职权的嫌疑。 八二五、说起金屋藏娇嘛…… 不过也不能怪学校里的老师都小看了凉宫春日。毕竟就凉宫平时那些行为，很难不给人一种脑残的既视感。即使她各科考试的成绩都相当好，但成绩很好的脑残这世界上也从来不缺。一个老师每天要面对那么多学生，又有几个像莱维那么闲，每个都会去认真了解一番？ “话说有希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她不是已经让你给金屋藏娇了么？” 结标这整天穿得跟个女混混似地，看上去给人感觉根本不读书的人居然也说得出‘金屋藏娇’这种词，倒是让人也让人有点惊讶人不可貌相。不过她这明显的诽谤莱维也懒得去辩解。毕竟这世界上多得是怎么辩解都说不清的事情。人的主观认知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靠言语去改变那就更是难上加难。莱维向来很佩服那些总想在网上跟人讲道理说服别人的人。就连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谈都不一定讲得通，更何况隔着网线的两个都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的面对屏幕打字？ 正因为很清楚光靠言语很难说服别人，莱维也多少能理解像辉夜那种一上网就很容易暴躁起来的情况。毕竟自己觉得自己掌握着真理，却怎么说人家都不听的感觉的确不太好受。然而理解归理解，像辉夜那样的女人，成天敲着键盘打出一堆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依然是相当令人幻灭的一个事实。好在辉夜让人幻灭的事远不止这么小小一件。莱维幻着幻着也就习惯了，也就演变成现在这种即便辉夜倾国倾城，但也很难让他升起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对美女该有的欲望的结局。 从这结果上看，说不定辉夜其实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毕竟是传说中曾经被一堆人以各种方式逼婚的主人公呢。能熬到现在也是学会了不少东西的吧。 “有希一早就跟凉子去图书馆了，这会儿应该正从图书馆往这边来，估计快到了。” “朝仓凉子？春日班上的那个班长？” 虽然理由跟凉宫春日截然相反，朝仓凉子也是新生中名气很大的美少女。结标淡希自然也知道学校里不管男女生中都人气颇高的这名高中部新生。尤其阿虚还曾经在sos团的活动教室里说漏过嘴，把他班上一个姓谷口的男生做了对高中部一年级女生相貌评级的事儿讲了出来。 在谷口的那份评级中，朝仓凉子被评为了a++级的美少女。尽管不知道a之上是否惯例还是s级甚至ex级之类的，但也看得出谷口对朝仓凉子的魅力那是相当的推崇。尤其是据说谷口的眼光还挺能代表大多数男生的审美标准，他的那份评级表好像已经得到了非常多男生的认可，觉得是公正无误的权威判决！ 结标淡希虽然是个女生，对于这种把女生有点物化嫌疑的打分行为自然是相当不齿。只不过即使再怎么不在意自己外表的女生，对于女生之间的比较依然会感到好奇。 也多亏了谷口是高一新生，当时刚入学不久还没机会让他把其他年纪的女生也都品评一番。否则要是看到自己的得分不那么理想，嘴上嚷嚷着这种事最无聊的结标淡希，说不定私底下会找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叫谷口的小子。 结标那不用像白井黑子一般必须触摸到物体才能进行空间移动的能力，实在太适合做整人的恶作剧了。要是结标有心教训谷口，弄得他成天疑神疑鬼吓出精神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据说谷口对女生的评分规则不仅限于长相和身材，而是综合了长相、身材以及性格等等全面因素进行的整体性考量后给出的一个分数。譬如朝仓凉子之所以能得到那么高的分数，首先是她那标准美少女的可爱脸蛋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加了不少的分。其次在学校里她表现出来的性格也是典型的温婉可人大家闺秀，对谁都那么亲切让一众受到过她亲切对待的男生们浮想联翩。而在不少人眼中毫无疑问也是个美少女的长门有希，在谷口那里得到的评分不低，却也是字眼上看起码比朝仓凉子低了三四个等级的a-级。 按谷口的解释，他之所以给长门有希的评分比朝仓凉子低那么多，并非是因为他个人认为单论相貌凉子比有希漂亮多少，而是有希的相貌和身材‘受众’并不如凉子那么广泛。 尽管这个年代女生的打扮风格十分多样化，但如果讨论男性的审美。长发飘飘的传统发型仍然是毫无疑问的王道。而短发的有希在这方面就被扣了分，同理当初有希每天上学还都戴着眼镜，这一点上也一样是使得她受众变窄的减分项。 至于有希外表上被扣分更多的部分，则是其一眼可见的过分偏娇小的身材。毕竟萝莉控什么的固然某些群体相当狂热，可是放在大众眼光中还是身材高挑丰满型的女生更受欢迎些。 在相貌身材之外，长门有希那仿佛把自己封闭起来根本不跟外界接触的个性，也是她评分比朝仓凉子低的重要原因。说到底男生看漂亮的女生有几个是真正以纯粹欣赏的眼光的？即使只是心里yy，那也是抱着如果对方能成为自己女友的心态。这种前提下，希望自己有个性格很好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友，显然比希望自己女友呆着一天都不吭一句声的人多多了。虽说不管前一个还是后一个，无疑都是那些男生彻彻底底的想太多而已。 以谷口那样的评分标准，结标淡希在他那里的得分很显然不会太高。她长得也算漂亮，身材也相当出众。可是就那张看上去就让很多男生萌生退意的‘臭脸’，已经是个相当严重的减分项。更别说结标不光脸臭，性格也是的的确确的脾气又大容易发火还相当‘凶暴’。这道理就像莱维班上那个班长藤林杏明明外表身材都相当完美，却高中三年下来都没怎么收到过情书一样。有哪个男生会冒着被一发字典直接打晕过去的风险跟藤林杏表白？ 八二六、其实就是只死傲娇 别看结标淡希在二中暂时还没怎么展示过她的破坏力，但人对危险的感知即便退化的远不如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男生们却也都能感受到结标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很有自知之明的没人去招惹这棵仙人掌。 反倒是看上去同样不好惹的凉宫春日，肯定会对男生对女生打分这种无聊的事全然不屑一顾。即使谷口因为曾经初中时期在凉宫那里遭到的‘羞辱’而不公正的报复性的给她打个很难看的分数。让凉宫知道了她绝对也只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哂笑一声罢了。 “就是她。” “那个女人跟有希原来是朋友？不对，应该是有希原来在学校里还有朋友？” 对有希这种人居然会和学校里除了sos团成员外的同学在假期相约出行一事，结标淡希显得相当震惊。这也看得出来为什么学校里对长门有希这样的美少女有想法的男生几乎绝迹。就连女生都没办法跟她说得上话，男生就更没那个勇气去自讨没趣了。尽管有希其实根本没有故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你这话说的，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是学校里的人了？” 从结标的反应上看，她肯定是还不知道朝仓凉子其实是长门有希的‘同乡’、又或者说‘同类’。这是不是说明学园都市方面也没掌握这项情报？还是说学园都市上层早有人知道，只是没有将这件事透露给前方负责行动的结标？ “朋友什么的……” 结标想说自己跟长门有希也算不上朋友，但仔细想想如果不拘泥所谓朋友的严格定义，像这种放了假还能一块参加社团活动的又怎么能说不算是朋友？尤其是sos团就这么区区几个成员，不像那种人数众多比班级还多的大型社团里，一些成员也许过了半年都彼此没交谈过一句。 “有希搬出来之前，是跟朝仓凉子住同一栋公寓的。她们两个当时是邻居。” 有希跟凉子虽然住同一栋公寓，但貌似好像当初并不是同一个楼层。而那种一层楼就有很多户的大型公寓楼里，楼上楼下的说是邻居没问题，可如果因为是邻居就熟识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不过这些情况结标淡希是不知道的，她听莱维一说是邻居，立刻就脑补成了朝仓凉子家就在长门有希家隔壁的情况。 “邻居？虽说感觉跟有希当邻居也大多数可能是住了一年也只知道隔壁有个跟自己穿一样校服的女生，如果每天同样时间出门，大概会在电梯里点头打个招呼，然后下了楼就各走各的。不过听春日说，那个叫朝仓凉子的女生很烦人，大概是那种很主动会跟人交流的类型吧？有希虽然不吭声但也不太会主动拒绝别人，有人主动接近，变成朋友倒也不是不可能。” 结标淡希以自己脑补的、以及自己的经历结合，慢慢接受了长门有希原来除了自己这群人外，在学校里还有别的朋友的事实。不过看得出结标虽然接受，但感情还是有点微妙。大概就像是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是跟别人一起分享的这样？ 倒不是说结标淡希对长门有希的感情多深。只是有希这种级别的三无少女，能跟她日常说上话，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不会有种成就感。毕竟不管有没有意义，这也是个想象中相当难达成的成就了。尽管它实际上并没有多大难度。只是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踏出过尝试的第一步。譬如那些暗地里对有希有想法，但因为她的性格而知难而退的男生。如果其中有个胆子大脸皮厚的，试着每天有事儿没事儿就找有希搭讪。他就会发现他并不会像想象中那样直接被当成空气无视。即使是相当让人尴尬的尬聊，起码有希的确会被问到问题时候给出回答。这比跟那些傲娇的高岭之花交流反而要简单容易得多。 “那也是有希性格好，你看凉子她不就在春日那里碰壁了？” 说起来也好笑。阿虚也在sos团的活动室里讲起过朝仓凉子的事。凉子刚当上班长那段时间，也努力尝试过接近凉宫春日。她的做法就是表现的如同每个非常尽责又非常关怀班上同学的班长那样。经常借着一些班级上的事情的机会跟凉宫搭讪。然而不知为何明明她也是个外星人，凉宫却没有像找到sos团这群人那样的神通广大，意识到凉子的‘不凡’而主动接近。反而觉得这个班长相当烦人，就跟自己身边围了个苍蝇却打不着似地，总是躲着凉子，把她当空气似地无视。 到头来凉子也没了办法，只好转而找班上唯一能跟凉宫说得上话的阿虚，拜托他多‘看着’点凉宫。起码让她别弄出太引人注目的事情来。 说实话朝仓凉子的这一段跟凉宫春日的接触，在莱维看上去是有些奇怪的。明明凉子并不像有希那样缺乏人类的交际能力，反而绝对算得上是个心计颇深的小恶魔。以她的本事，如果真的想接近凉宫春日，莱维觉得她应该会选择更针对凉宫的性格的特殊手段才是。像凉宫这种女孩子，就连莱维都知道如果想引起她的注意，那就只能是玩神秘主义，搞出点事情来让她首先注意到自己。 凉宫春日是典型送上门的不要，躲着她的却又死皮赖脸去追。如果朝仓凉子真心想要接近凉宫春日，尽管莱维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但反正就不该这么主动的像个普通人一样上去搭讪。尤其借口理由还都是凉宫最不耐烦的有关班级‘团结’的种种事情。 不过鉴于朝仓凉子对于凉宫春日的看法跟长门有希本来就存在分歧。大概她那些行为的确压根就不是想让自己成为凉宫的朋友，而是一种对她的刺激或者观察方式？说不定凉子甚至直到自己不是凉宫感兴趣的类型，所以才特地做出那些更加不会让凉宫有好感的行为让她无视自己？ 八二七、被嫌弃的朝仓凉子 搞不懂搞不懂。 莱维知道自己不是聪明人，也懒得去费脑筋分析朝仓凉子的行为。反正长门有希很肯定地说过不需要再担心凉子的各种擅自行动，那么就干脆由得她去好了。 “那种烦人的班长别说春日，换成是我也懒得理她。大家不过是正好分到一个班，坐在一个教室里上一样的课罢了。为了大家的学习而维持纪律秩序这很正常，可以理解。可是非要让一群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将来毕业后也大多不会再有长期来往的人团结友爱、相亲相爱什么的……想想那种情况都觉得有点恶心！” 结标淡希说着还双手抱肩打起了哆嗦，就像是走在街上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只让女生非常讨厌的恶心的虫子似地。 不过虽然莱维不太清楚结标在以前的学校里班级中是什么样子。但就从暗部的group这个组织的情况，倒是知道她也的确就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做的。 item的四名少女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尤其以前的麦野沉利真算不上是个多么真心的与大家结交相处的朋友。但起码现在她们的确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团队，尤其其他三人也确确实实可以说是内心都相当重视彼此的好闺蜜。即便各人兴趣爱好各不相同，平时很少能玩到一块聊到一起，可是那几名少女的感情是无可否认的。 然而group则不像item那样。虽说也是由四名主要成员组成，可是这四人别说平时不会找时间相约聚会，即使是执行任务当中也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干各的。就算遇到必须大家合作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们潜意识里也是倾向于每个人分工独自完成自己的任务，以这个思路为基础策划出来的行动，往往都不会有真正彼此背靠背依靠对方合作完成的战斗。 这不光是因为group的成立时间比较短。尽管group的确是新近成立不久，属于暗部当中最晚成立的一个小组。主要原因还是四名成员的构成太过复杂。一个从来都独来独往的第一位的超能力者、一个来自英国教廷的几乎半公开的疑似双肩间谍、一个来自南美同样也是半公开的魔法师、剩下看似比较普通的结标淡希这个大能力者，也是个曾经背叛过学园都市，现在仍算是‘戴罪之身’的罪犯。 认真说起来，group的四名成员在学园都市里为上层做事几乎都可以算是因为有把柄在他人之手而迫不得已。他们可以算是被学园都市强迫为暗部工作的，这也难怪他们四人并不像item的几个女生那样关系融洽。就算是其他暗部组织的成员彼此之间也不如item的四人，却也都不至于像group这般就连任务行动中都罕有交流。 起码就莱维比较了解的暗部组织当中，像以往垣根帝督带领的school，其中的成员算不上多好的朋友，却也至少是合作愉快的同事。大概就像莱维跟办公室里每天能见到的大多数同事那样。大家见了面彼此打招呼寒暄几句，有时间也会偶尔出去吃顿饭喝点酒，光是工作上遇到的事情就能聊上许久。 只不过莱维也看得出来，虽说结标淡希他们四个人算不上关系多好，但基本的信任也多少是培养出了一些。毕竟就他们那种大规模行动中分头行事的风格，要是彼此太过缺乏信任，也是根本没办法进行的。 即便再怎么各干各的，最终任务的成败仍然取决于全员都完成了自己分配的工作。若不是相信对方能够做到，自己这边也根本没法安心只顾着眼前不是么？ “信赖啊……要说信赖有点过了。但毕竟我们这四个都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要是连那些都处理不来，那就是实力太差，失败了也没什么好怨恨的吧。” 结标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肯承认她其实跟group的同伴关系可以了。尽管按辉夜的严格标准，结标她应该算不上是个傲娇。只不过十来岁的女孩子不愿意承认一些让自己不好意思的事情，那也是人之常情，并没什么不好理解，还得特意找出解释的。 “这倒是，一方通行不说，土御门元春和那个艾扎力，他们两个能好好的在学园都市里生活到现在，已经是相当有本事的表现了。” 学园都市没有明文规定绝对严禁魔法师、魔术师一类的异能者入学就读，但由于不知为何学园都市的开发出的超能力先天就与魔力有着严重的冲突。曾经在发现开发能力的方法的初期，学园都市也有研究所跟一些由魔法师组成的组织进行过合作研究——那是大约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在分别由学园都市和英国清教，各派出一部分人携手展开研究合作。他们的目的是将彼此的技术和知识融合在一起，尝试着以魔法和超能力同为根基，创造出崭新类型的‘术者’。然而那一次的尝试除了证明了魔法与超能力完全无法共存之外，在付出了部分参与实验的超能力者与魔法师的牺牲后，就再也没有获得更多的成果。 超能力者施展魔法会导致类似魔力失控造成的自身严重损伤，魔法师接受能力开发也是同样的结果。自此以后不论是学园都市还是魔法师，即便是原本友好的那一批，也极力保持着彼此的距离，不会再主动向对方做出示好的接触。 而在这种双方不存在友好的前提下，不论用何种方式，进入学园都市的魔法师都肯定是怀有非善意的理由。被视作是潜入的敌人也无话可说。 土御门元春原本是英国清教之中必要之恶教会的高阶阴阳师，他隐瞒了身份以普通学生的姿态申请入读学园都市的学校，就是带着作为英国清教在学园都市内的间谍的任务。然而事实上他极力隐瞒的身份，在当初进入学园都市就读后，尚不满两天就遭到识破拆穿。在那之后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最终让学园都市默许了他的存在，并从英国清教的间谍，转变为了‘将获得的情报透露给魔法与科学双方’的多重间谍。 八二八、SOS团还比较好吗？ 作为外部派来的间谍，对于学园都市而言，土御门元春就是个确凿无疑的罪犯。而对于当初派他前来学园都市的英国清教，这个最终变成了与学园都市达成协议，成为了多重间谍的小子，也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叛徒。 然而就是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土御门元春仍然好好的在学园都市里自由自在的活到了现在，甚至仍有余力保护他身边重视的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而使用伪造身份进入学园都市的艾扎力，他遭遇到的情况也未必就比土御门元春要轻松简单。这两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看似乐观的在学园都市里生活着，不管他们超能力等级、魔法的造诣高低，显然都不会是能够让结标淡希和一方通行这两个高阶的能力者小看的无能之辈。 事实上据莱维所知，一方通行这个看似一直在学园都市里不可一世的第一位，在group的行动当中对作为前辈却明面上只是个无能力者的土御门元春，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尊重。不管嘴上说的好不好听，一方通行也会遵循土御门元春的计划来行动，起码再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是这样。 就连一方通行那个学园都市的第一位都能相信组织里的两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家伙。结标淡希这种自认饱尝人间冷暖、实质上还是个说不上多懂事的小丫头的少女，有怎么会质疑自己同伴的能力？ “有多大本事不好说，但惹事的能力肯定是一个比一个强。当初刚认识春日的时候啊，我还觉得自己怎么命这么苦，让我遇上这么一个烦人的女人，还没办法不能躲着非得接近不可。后来想想，春日再怎么惹麻烦那都是日常小事，顶多顶多就是被老师、被别的地方的大人批评教育一通。这怎么也比跟着那三个变态一起，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命都没了要好太多了呢。” 结标淡希使劲摇着脑袋，大概是想把记忆中执行group的任务时遇到的惨事给全都忘掉吧。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因为他们几个都是‘戴罪之身’，又或者上头的人觉得他们实力比较强就肆无忌惮。group成立不久，接到的危险性相当高的任务却是一点都不少。就连一方通行有时候在完成了任务后都落得一个浑身是伤的惨样，这可比莱维所知道的item那四个女孩子要辛苦太多了。 “可group有行动的时候，你不还是要回去参加么？” “那可不一样，起码那些需要时间比较长，又或者跟这边的事情时间冲突的行动，我都可以不用去了。哦，还有那些外派出国的行动，像一方通行前一段时间被空投到法国那次。虽说这种事情估计本来也轮不到要我去做。” 说着说着，结标的脸上表情就带上了点自嘲。她想起自己曾经还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第八位超能力者的大能力者，结果现在尽管仍然被认为是能力强度上最接近超能力者的一个，可是就从负责对自己能力进行开发研究的研究人员的工作态度看，就知道大家都已经认定她再没有成为超能力者的可能了。 不过莱维其实觉得结标淡希大可不用过分妄自菲薄。毕竟能力这种东西，强弱固然有一个标准可以测量，可是实际应用中却因应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运用方式也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如果光是以学园都市那种科学的标准化的数值测试方式，那莱维的实力量化出来恐怕也并不算多么地惊人。然而事实上他的的确确曾经、并且现在也一直不断地战胜着许许多多看起来比他强大、甚至强大很多很多的对手。 就比如现在提到的一方通行。这个学园都市最像的超能力者，按照学园都市的测试模拟，如果他全力发挥自己的能力，甚至能做到让地球的自转速度变慢五分钟这种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莱维呢？别说什么影响地球这么夸张的程度了。他即使用尽全力，恐怕对象学园都市这个级别的城市都不会构成多明显的严重破坏。然而两人的实力之间看上去坚持天差地别，可若是让莱维现在必须要干掉一方通行，他却能打包票自己起码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而即使把暗杀这种他过去算是有着相当丰富经验的手段禁止掉，莱维依然能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得手。并且这是在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的前提下的比例。 如果说莱维到了不顾一切只能把一方通行干掉的境地，那么相信百分百一方通行最终会倒在地上变成一具没有体温的尸体…… 这个道理结标淡希自己应该也是很清楚才对。毕竟她比不上一方通行，但同样其他绝大多数学园都市的能力也能量强度也比不上她。然而就是在自己最擅长的空间移动领域，结标淡希也曾在能力不论强度还是形式上都比她劣势很多的白井黑子手上吃过亏。 同样作为空间移动能力的大能力者，看看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两人的能力数据对比吧。最大移动距离八十一点五米对八百多米，最大移动物体质量一百三十点七公斤对比四千五百二十公斤。这已经是非常直观的巨大差距。并且更重要的是白井黑子的能力只能对自己触摸到的物体起作用，而结标淡希则无需用身体触摸，就可以直接移动视线范围内的任意物体。 任谁看到结标和黑子两人的能力数据，都觉得黑子要是跟结标对上绝对是毫无疑问的惨败收场。然而事实上尽管只是一次并不严格的战斗，结标最终也没能彻底击败黑子，甚至还吃了不小的亏。 尽管这其中有黑子长期由莱维帮她锻炼并研究能力在战斗中的正确使用方法。比起结标来，黑子更像是个已经得到充分磨练的真正的战士。可是归根结底，这不正是说明了能力的强弱并不能彻底左右战局的结果么？ 八二九、换装娃娃长门有希？ 当然，这种话莱维现在也不会说出来。这种事情光靠说是没什么意义的。尤其是结标淡希自己其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一些事情光靠言语就能把别人说服，这世界上恐怕也就不会如许多因为彼此不认同而产生的纠葛了。 况且莱维也看得出来，结标叹息的并不是她实力不如一方通行。而是感怀自己的能力一直以来几乎就再没有进步过。虽说现在她已经不再像原来那样，一心希望自己能展现出更高的价值，起码对于在学园都市中的自我价值，她已经并不是特别在意了。然而毕竟作为一名学园都市出身的能力者，又有哪个从小接受能力开发的孩子，没有将来有一天自己能成为超能力者的梦想呢？那些能力等级比较低的孩子们还能看着学园都市每天宣传的御坂美琴‘成长史’来鼓励自己努力终有回报。反而是像结标淡希这种已经无限接近超能力者的人，更清楚自己与那个级别之间究竟隔着多么深的一道鸿沟。 那也许就是一辈子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过去的壁障。 “你这明明是好事嘛，难道你也想像一方通行那样，莫名其妙的就被接上飞机，然后在飞行途中得知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接着到了地方被像个轰炸机挂的炸弹一样从飞机上扔下去？” 一方通行偶尔有在海外执行任务这事莱维自然也知道。他还看过学园都市的超高速运输机将他运到欧洲，然后从高空直接把他扔下去，让他去独自对付地面上那群攻击学园都市外部协力机构的部队的视频。 这些行动绝大多数对于一方通行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可是即便不是一方通行那种别扭的性格，想必任何一个正常的中学生，都不喜欢整天有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吧？尤其是学园都市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都算不上他们的祖国，更别说是他们的家。兴许有些热血少年天天怀揣着为国奉献征战沙场的愿望，他们为之奉献的也是自己出生、自己的亲人生活的祖国，而绝不是学园都市这样一个将来终归会离开的学校。更别说像结标淡希这种，早就看透了学园都市不过是把自己当做可以随意摆弄的实验室小白鼠的人了。若是结标淡希有足够的能力，相信她并不介意做点什么来报复让她不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女享受生活的那个地方。更别提为之奉献什么的搞笑话了。 “废话，有谁喜欢成天干那种事？又不是军工厂流水线上装配好的武器，也不是那种成天就想着打架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白痴。就算是一方通行那种人，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更想普普通通的过无聊的日子。虽然是个变态的萝莉控。” 莱维想说你这正太控哪来的资格吐槽别人萝莉控，不过这话一说结标肯定又得炸毛。这时间估计别人也陆续要到了，到时候这丫头要是还在闹岂不是很丢脸？ “嗯？刚说到有希，她就来了。” 正想着差不多其他sos团的成员也该来了，莱维眼角的余光就瞄到店门口的自动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很普通外套和短裙便服的短发少女。 “有希？咦？居然没穿校服……这个样子看上去还真不习惯，如果是我坐在你那边，可能第一眼都认不出进来的那个是她。” 慢慢走过来的长门有希身上是最普通的寻常少女打扮，可是这种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有希身上，却让结标十分的惊讶。毕竟就像sos团里的活动室缺不了这个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文学少女，仿佛就是这间教室附带的一样‘家具’一般。校服这平常在学校里到处都能见到的最常见的服装，也仿佛就是长门有希的‘绑定装备’似地。她平常周末参加凉宫春日搞起来的sos团课外活动的时候，也总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的标准校服打扮。虽说结标淡希以前一直在学园都市生活，学园都市里是有类似常盘台中学这种校规特别严格，要求学生即使是周末外出也必须穿着校服的贵族学校。可是看惯了有希的校服打扮，一时间见到便服的有希仍然有些不适应。恐怕她如果哪天在学园都市的某条商业街上，见到穿着便服而不是常盘台中学校服的白井黑子，估计即使擦肩而过也认不出那个曾经差点就赢了自己的初中生吧？ “早安。” 虽然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有希却已经开始懂得跟人见面应该打招呼这种让自己显得更像个正常人的基本礼仪互动方式。虽说打招呼的语气是一点都让人听不出认识的人之间客套的热情，可是这个样子的有希起码不会让人一见就觉得这女孩太奇怪了。 “早安，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吧？” 结标抬起身往里面挪到长椅子的最里头，让开座位让有希坐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有希的便服打扮，瞥了莱维一眼明显是看不上这家伙的审美眼光。 “你这套衣服是他帮你买的？” 有希点点头，又摇了下头，莱维赶紧在一边说道：“是我带她出去买的，但这衣服可不是我挑的。” 长门有希这套衣服也说不上难看，尤其是穿在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身上，起码莱维还是觉得相当不错的。毕竟有希也是典型的能把校服也穿得很漂亮的美少女，但这并不是说再丑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到时装周上去走一圈……尽管以莱维这种没啥品位的人的眼光，那些时装周上聚光灯下走台的模特身上穿着的衣服，还的确不觉得有几件能看的…… “不是你挑的？” “那当然，这是有希自己挑的，对吧？” 有希又点了点头。这身衣服的的确确就是她自己挑的。那还是莱维第一次带她出门买衣服，当时也不是专门帮她看衣服，而是一家人例行出门逛街的时候，梦梦突然提出有希总是穿着校服，也该帮她买几身。 八三零、有希的风格？太明显了 那次大家一共帮有希买了十几套衣服，从夏天到冬天，裙子裤子什么的样样都有。那些衣服主要都是由家里在这方面最在行的梦梦和八神疾风帮她挑选的。毕竟别看莱维家里住着的都是一群女孩子，可是这些女孩子却没几个是像学校里那些小女生一样，以正常的方式成长起来的。 不说辉夜和铃仙这种根本都不能算人类的女生，就是高町奈叶这样的其实原本也很普通的女孩子，她的心思也从来跟自己班上的同龄人完全不同。尽管远不至于跟社会脱节，但奈叶平常的打扮也都是朴素简单为主。尤其是在时空管理局上班的时候，更是永远都一身标准的制服，倒有点像有希这种平常都穿着校服的人。 “家里的大家也都帮有希挑了好几套，只不过这一套我记得是有希自己挑的，对吧？” 毕竟是帮很特别的有希买衣服，当时的过程也挺有趣。看着有希像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洋娃娃一样任由家里那些女孩子摆弄，不断的换上这样那样的服装，莱维对此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否则就他那记性，有希现在那么多衣服，他哪能记得住那一套是什么时候怎么买回来的？ “是的。” 有希淡淡地开口回答。 “哦呵，唔……这么一说倒是也挺有你的风格……嗯！感觉的确如果让你自己挑一身衣服，估计就是会选这样的，可以想象、可以想象。” 结标盯着有希看了又看，她突然发现这的确就是这位文学少女的风格。 尽管一说到文学少女，给人的感觉就是感性大于理性，又带点知性的风度。服装打扮上首先就排除了那些一般人、尤其是长辈多数欣赏不来的过度个性的风格。而至于是一般同龄人中流行的时尚，那些往往显得不太合群的文学少女也大多是不会追随的。 虽说现代社会里大多数人即使看多了书，喜欢过往那种优雅端庄的情调，却也会觉得将书里的世界代入到现实中太过怪异，不会穿着那种显得太复古、甚至更像是cosy的衣服出门。就比如爱丽丝日常的那种打扮风格，连身长裙、小马甲短披肩以及缎带发卡的打扮，固然配上她的绝色容貌，让那些成天捧着书本的文学少女看了肯定眼前一亮。但她们肯定没几个会有那个勇气学着爱丽丝的样子，穿上类似的衣服到街上去走一圈。 而这类既不会看上那些她们眼中肤浅另类的潮流装扮、又不喜欢特立独行引人注意的文学少女，能选择的自然就是看上去比较朴素、往往比较端庄淑女风，偶尔在细节处有些小小点缀的打扮。这使得她们在人群中不那么显眼看上去比较平庸，但同时也绝不会在任何人眼中被标上奇怪的标签。尤其在长辈面前，这种朴素的风格无疑比那些潮男潮女的外表更容易得到认同，可以说也是一种相当方便的打扮风格。 “没错吧？其实当时我也想过，如果是让有希自己挑，她大概选出来的就是这样风格的衣服。结果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莱维也跟着结标淡希一块点头，笑着说到。他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什么样的学生没有见过？虽说长门有希本质上跟那些以往莱维教过的文静爱看书的文学少女是不一样的。但也正因为有希也很清楚她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那么在让她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很自然她就会倾向于在自己的‘数据库’中进行检索，然后比照他人观感中和她比较类似的人类的喜好倾向，跟她们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有希虽然自己本身就挺没存在感的，但她这也是有点有意为之的因素在里面。她跟朝仓凉子当初的分歧就在这其中。凉子认为应该主动出击诱导凉宫春日的情绪以伺机观测更为异常的现象记录数据。而有希则遵从她直属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那一个派系，以旁观者的角度不影响事态而近距离观察最自然的数据。 话说有时候莱维也会想，有希之所以是现在这种性格，是不是当初将她创造出来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某位，认为这样的性格更有利于不动声色的潜伏在目标人物身边？论起‘存在感’这种象征意义的属性，有希的确是相当低，低得很多时候sos团的活动室第一个放学开门进去的人，都没意识到有希已经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上安安静静的看书了——这是真事儿，有一次莱维放学没事提早到了活动室，当他跟有希打招呼的时候，就吓了已经到了正趴在桌上看手机的阿虚一跳。在莱维跟有希打招呼之前，阿虚是真没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到活动室的。后来阿虚还跟莱维说过好在自己当时没因为觉得活动室没人而干点丢脸的事，否则恐怕就再也没面目在这学校念下去，回家就要直接打电话找父母商量转学的事情了。 莱维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毕竟以朝仓凉子的存在推算，资讯统合思念体本身因为不了解他们口中的‘有机生命’而创造不出跟地球人类完全没差别的人这就是个伪命题。长门有希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就是当初创造她的人刻意让她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至于理由究竟是不是莱维猜的这个，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即使是过去在宇宙中各星系穿梭的日子里，莱维也没听说过哪个类似地球人类的智慧生命种族，跟类似资讯统合思念体、又或者另一个莱维所知道的天盖领域这种与广义上的‘人类’完全不同构成方式的生命，有着长期紧密的联系。 当然，也有可能有哪个个人因缘巧合跟那些非人类的存在有过交流。但茫茫人海莱维却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虽说现在他自己理论上就是那个跟资讯统合思念体有着持续交流的人，包括sos团的其他成员也是。 八三一、毕竟是个经典三无呢 “虽然普通了点，但的确挺适合你的。要是你突然穿着一身时尚打扮走过来，恐怕那我才是真认不出你来了。” 简单朴素的装扮往往就是这样的。就像各大品牌每年都会持续制作销售的‘经典款’。这些经典款除了可以算是一个大品牌的象征、标志之外，品牌一直不间断销售这些款式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些款式经久不衰，不论时代如何改变、人们的审美如何变化，顶多是稍微在细节上进行一些修改，就一直有人愿意花钱购买这些款式。像莱维这种完全不懂商业的人，还觉得说不定那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普通款式，才是各大品牌真正长久依靠赚钱维持的基础呢。 “所以说不论穿衣打扮还是化妆发型，最重要的首先是要适合每个人自己的气质形象。如果搞得差别太大，虽说也有那种像综艺节目里的‘大变身’一样的好效果的例子。但更多的情况应该还是会让人觉得奇怪，尤其对熟悉的人来说。” 莱维赶紧说了一通自己对穿衣打扮的理念，省得结标淡希一直看他那眼神都像是看到个有代沟的土气中年大叔似地。虽说莱维自己的确一年到头都是类似的衬衫长裤打扮。可是成年男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风格呢？除了娱乐圈的偶像明星，又或者一些创意类职业的从业者，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会根据当下流行的时尚来选择自己的衣服的？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时装到公司去上班，即使上司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人开除，光同事们那眼光就能让人根本无心工作了好吧。 所以说，莱维其实还漏了一点。穿衣打扮不光是要跟自己的性格气质相符最好，其次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学生像个学生、成年人像个成年人。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很像是老古董老顽固的固执老观念。可是在现实的社会里这就是一条大家默认的准则。 “对熟悉的人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要是不认识的人，还不是看到你现在是什么样，就会有什么样的印象么。学校里那些在校内和校外形象反差的学生也有很多么？当然啦，你说的那些我也都知道，也明白。只是啊，大家现在放假也算是朋友之间约好了聚会活动，能别还是像个老师一样的口气么？听着就让人觉得累啊。” 结标淡希一口把她一早点的饮料喝了大半，嘴巴就跟机关枪似地连着吐槽了莱维一大串。 “呃，你说的那种很常见。但是像有希这种气质这么明显的人，就算是初次见面、不，就算是光看照片，也不会觉得这是个性格外向活泼的女生吧？” 莱维指着坐在那虽然来回看着二人，却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反应的外星人少女。旁人要是不听莱维跟结标淡希的交谈内容，还以为他们两个正说着跟有希完全没关系的别的话题呢。 “这倒是没错，有希气质的确太突出了，除非就像这样普普通通的打扮的像个优等生，别的不管穿什么感觉都会让人觉得不合适。” 结标伸手在有希身上比划了一下，也不知她内心正给有希换上了什么样的衣服。反正只要不是她自己平时那穿的跟裹胸布一样的打扮就行了。要是有希也打扮成那样……唉，不得不说很多风格的确是需要外表和身材来支撑的。结标以往在学园都市里爱那种奇葩的校服穿搭，其实看在别人眼里，尤其是男人眼里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可是那主要还是结标身材很好这点帮了大忙。如果她长了一副平板身材，再剪个像有希这样的短头发。穿着那种打扮上街，人家准以为是哪家空手道还是柔道道场里刚修行完回家的学员呢。嗯，就像是那个超能力者中第七位的削板军霸的同门似地。 “气质太独特太明显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像有些人明明性格不是那个样，但长相却总是让人联想到跟自己性格不同的印象。那种算是容易让人误会的长相吧？感觉也挺烦人的。” “就像有些演员明明演技不错，但演一些角色就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出戏？” “对对对！就像最近被人吐槽很多的那个电影不就是吗？那个男主角其实我以前看他演其他电影的时候还挺喜欢的，尤其是演喜剧。但他的长相演这种严肃又气氛很阴沉的片子啊，让人看着就觉得很不合适。虽说我知道他现实中肯定不是以前演的那些喜剧片里的角色那样的人。可是看他一本正经的弄出个很忧郁的表情念台词，总感觉下一句他就会突然喊出来一些搞笑的话。” 结标说的那部电影莱维也知道。毕竟那也是近期娱乐圈的新闻热点之一。一部有著名导演制作，当红实力派巨星主演的文艺片。然而这部原本据说制作之初就想着要横扫世界各大电影节奖项的影片，上映后却是不断被影迷以各种犀利的角度吐槽。尽管莱维还没看过，却也已经很清楚这部电影的情节内容、以及几乎所有引人吐槽的要素。别忘了莱维身边现在可是有绢旗最爱这个狂热的电影迷，尤其是这种让观众给集体打了差评的片子，那只长腿小萝莉又怎么会错过？ 其实一般情况下，绢旗最爱对那种院线大规模宣传上映的热门影片是没什么兴趣的。她一直钟情于那些就连拍摄经费都扣扣索索东凑西补，更别说有钱拿去宣传炒作的小成本电影。倒不是说热门的新片绢旗绝对不会去看，但她的确不会去买票专门入场观看，而是挑一些感兴趣的，等到电影排期结束后，从影院撤下转而开始线上渠道付费观看的时候，才会到自己买了长期会员的那些视频网站上去点播。 现代网络娱乐越来越发达，对于绢旗最爱这种人来说是格外的方便。那只小萝莉用她在暗部执行任务获得的丰厚奖金，几乎把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大大小小视频网站的会员买了个遍。 八三二、团长驾到 尽管绢旗最爱个人还是更喜欢坐在电影院里欣赏影片，可是有些电影或因为年代太久远又或因为质量太差，实在找不到肯放映的影院，她也只能凑合的在网上点播观看。 话说绢旗最爱还曾跟莱维说过她有一个梦想，就是将来长大了买一套大房子。自己的房间和客厅厨房之类的都无所谓，但一定要自己建一个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看电影的放映厅。要是有足够的钱，能单独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型电影院那就更是完美了。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绢旗从来不像她那些同学一样，只要手上有了钱，不是吃喝玩乐，就是受到社会风气的影响，小小年纪就买那些其实根本不适合她们的奢侈品品牌的包和衣服。除了日常开支外，绢旗每个月定期拿到的学园都市提供给大能力者的类似奖学金的补助，以及在item执行各种任务赚到的奖金，大部分都存了起来准备等存够了就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之前绢旗还给莱维看过她的银行账户的余额，跟他计算着自己还差多少钱才能建个小型的影院，而以自己现在攒钱的速度，大概又还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攒够。 讲到这些事的时候，绢旗最爱就格外羡慕身为超能力者的麦野沉利。说是学园都市给超能力者的补助金，要远远超过像她这样的大能力者。两者的金额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哪怕是不靠自己家里的家境，像麦野沉利这样的超能力者在学园都市里也仍然可以活得像个典型的富家子弟。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对自己的能力其实不怎么在意的小萝莉，会想着试试看再努努力，能不能让自己的能力更上一个等级。 绢旗最爱一般不喜欢当红的大热电影，不管那片子是以好评而火热，还是以差评而闻名。按她的理论，那些大导演名演员的作品，即使不是高成本的商业片，也是奔着奖项而去的艺术片。这两者都是动机不纯的为了获利而拍摄的影片。而她所喜欢的则是那类导演和演员都比较青涩，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利心，纯粹为了展示自己，想要讲述点什么的片子。 但是最近被广泛吐槽的这部片子，却恰好比较符合绢旗最爱的要求。盖因这片子尽管貌似是导演和演员希望竞逐奖项拍出来，不符合绢旗的观念。可是那种‘明明很认真的想要拍个好片，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把片子给搞砸了’的结果，却最是讨这个让莱维总觉得看片子带着幸灾乐祸心态的萝莉的欢心。 当然了，绢旗最爱自己从来没承认她看那些电影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莱维也觉得光是幸灾乐祸也不至于能把一个爱好坚持这么久。只能说绢旗尽管喜好另类，却也的确是个资深的影迷。跟她一块看电影的时候，有些让莱维看着觉得都要犯尴尬症的拍烂了的镜头，她也能给解读出很有内涵的理念，并且让莱维觉得很可能导演的确就是像她所说的那么想的，只是碍于能力不足又或者经费等等问题，没办法呈现出理想中的美好画面。 “这么一想，有希果然还是穿这样的衣服最合适呢。” 结标拍拍有希的肩膀，然而有希却一点被夸了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好在sos团的大家都早就习惯了这名外星人少女的风格，否则这一幕说实话还是有点尴尬的。 “哟吼！不错不错！大家都来的挺早的嘛！” 这种也不管店里有没有别人就大声嚷嚷的风格则明显是凉宫春日的标志。莱维刚才早就透过靠外的那一圈玻璃墙看到了凉宫跟超铃音结伴走进店里。结标倒是光顾着说有希，完全没发现就被凉宫那一嗓子给吓了一跳。 “我还想着放假这段时间大家可能都在家里睡迷糊了变得懈怠，没想到你们比我来的还早。是因为放假时间长了太无聊，在家闲着正好没事干么？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是咱们sos团的凝聚力超强的表现呢！” 凉宫人都来不及坐下就一直说个不停。不过估计她也注意到了在人家店里不该那么大声喧哗，音量比刚才小了很多。其实这店里现在除了莱维这一桌外也没别的太多客人，若是像平日里午餐时间那么地坐的满满当当的，凉宫春日再怎么自我也不会全然不顾周围的情况。虽说她肯定不会因为别人都盯着自己就尴尬起来那么的‘俗气’，可是基本的礼仪这名少女也是知道并且明白为什么应该遵守，有她自己的一番见解。 “放假时间长了也的确会让有些人觉得无聊，可是为他们着想多布置点假期作业，大家又都不愿意，每次放假之前考虑作业量到底多少合适也让人挺头疼的。” 莱维一本正经的揉着脑袋说着。这种话想当然就招来结标淡希的一个白眼。不过貌似在场对假期作业反感的也就结标一个，给人感觉格外与众不同的凉宫，反而还抱着胳膊点着头像是很理解莱维的那番话似地。 “啊，谢谢。” 长门有希又往里坐了一点，凉宫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是给自己这个团长大人挪座位呢，很是欣慰地在有希边上坐下。而刚刚跟在凉宫后头笑着跟大家打完招呼的超铃音，则坐到了莱维这一边。她坐下后还悄悄地在桌子底下伸手挠了挠莱维的大腿，他们两人也是有些天没见了。 “虽然当学生的基本上没人喜欢作业这东西，尤其是好不容易放假了还被过多的假期作业弄得根本没办法好好玩起来。” 凉宫春日罕见的站在她的同学们的角度，只不过这话说得也让人听起来好像她跟她那些同学并不是一个群体似地。 “可是我想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考上的也是升学向的学校。想必大家也是明白如果没有假期作业，一放假就整个人完全放松下去，等重新开学之后学习成绩肯定会一落千丈的道理。” 八三三、这还是那个凉宫春日！？ “毕竟以现阶段普遍的教育模式来讲，说学的东西都没必要有点夸张。但到底不过就是个培养学生熟能生巧的考试能力的过程罢了。” 凉宫说着很像是那些反对现行教育制度的学者发表的言论。但作为‘教师阵营’的莱维却也是挺同意这种说法的。 “确实现在学校里教的大部分东西对学生的将来都没什么作用。只不过要在那么多人里选出适合上什么样的大学、又或者不上大学直接工作的人，也只有这种方式最简单又公平。” 莱维说的就是升学考试。虽然他是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但实际上对于考试这种事情他远没有那些同事那么地热衷。不管那些同事是出于让自己的年终考核的成绩好看，还是真心为了学生们的将来考虑。考试成绩这东西都是绝大多数好学校的老师眼中最重视的一项。说实话像莱维这种老师，还有鬼冢英吉那种人，他们更适合去升学压力不大的普通学校、甚至是学生都是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垃圾学校’当班主任更加合适。像他们这样的人有本事将一群差生甚至不良混混给‘改造’成起码不给别人惹麻烦的人。可是在那些唯成绩论的高材生扎堆的名校里，他们并没有迅速提升学生考试成绩的能力。 好在二中尽管也是个中央区小有名气的学校，但不管是前一任校长还是这一任的校长，他们都并不是那种功利主义的领导。 二中的前任校长是个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没精力管理干脆不怎么管事等退休的人。现任校长则是年轻而跟学生们亲近，觉得成绩固然重要，但也比较关心学生们的心理精神状态的人。若是换成那种成绩之上又斯巴达精神的校长，莱维倒是可能还能勉强以他的母语优势继续当个任课老师，但鬼冢英吉那种‘业务能力’考核起来很不好看的老师，恐怕就得被扫地出门了。 “不懂这些道理的都是些还没长大的中二笨蛋罢了。” 凉宫摆着手不屑地说，然而大家盯着她的眼神，其实都说着她才是最中二的那一个。只不过她的确中二的方向跟一般人不大一样就是了。 “人口这么多学生这么多，确实没办法用那些花样繁多的办法来一个个针对性的测试评价。弄出几张一模一样的卷子让个性和专长都不一样的人去做，最后得出的成绩硬性分配也是没办法的事。要说公平，那对于不擅长死记硬背学习的部分人是不怎么公平。可是说到底，如果连中学阶段的成绩都没办法强迫自己提升，这样的人大多数能力就是有限，不适合去做那些复杂困难的工作。” 这话听着像是凉宫看不起那些学习不好的学生似地，要是在学校里公然说出来，肯定引起同学们的一片哗然，就连心里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老师都得把她叫去办公室好好教育一通——虽说二中现在愿意教育凉宫春日的老师已经没多少了。光她那不配合的态度就让很多老师头疼，尤其是她成绩又好，那张嘴也很能说还经常把一些老师给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靠发火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于这样的学生，只要她没闹出过于干扰到其他学生，让老师面子实在挂不住的事情。绝大多数老师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干脆就当班上没这个学生，这样大家都能清静。 只不过凉宫的话不好听却也就是现实。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平等。每个人生来就有智力、身体素质等等的差异。即使有些人坚持不承认人种和个体的差异，那还有显而易见的身材、外表上的区别呢？更别说比这些更能影响一个人将来一生的出身上的迥异了。 就算不考虑智力和身体的优劣，许多人也总抱怨现代社会是个看脸的社会。外表形象好的人总能在各种场合得到外表欠佳的人所享受不到的优待。譬如应聘企业面试的时候，大家各方面条件近似的情况下，一般面试官都倾向于聘请形象更好的那位应聘者。然而这种现象自古有之，甚至古代社会里更早的时候官员的甄选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外表形象气质的挑选。并非什么现代人变得肤浅只注重外观不看内涵，而形成了所谓看脸的社会。 就光是这一项看似无用的‘外表’，就能让人与人之间出现如此巨大的鸿沟。这样的世界又谈何绝对的公平呢？而事实上对于那些出身优越形象气质都绝佳的‘上等人’，他们需要跟其他他们眼中的‘下等人’同样的分数才能考入同样的大学，这难道在他们心中就不是一种‘不公平’？ 固然平等公平是一种没好的愿望，但起码以现在的社会发展情况，莱维不认为有绝对实现的可能。而且就他过往去过的那些科技远比地球发达，都已经达到了过去一些学者想象中的‘物质极大丰富’，任何人都不需要工作就能舒适的享受生活的星球上，不也依然存在着种种不平等的现象。人与人之间看似几乎永远不可能没有差异，就连不能算是‘人类’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就从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的身上，不也照样能看出其中的阶级、等级这样的被斥为依附于人类的劣根性存在的东西？ 从曾经到现在，一直总有些自认为是绝对正义的人，幻想着诸如让全人类的意识统一、大家能够无需言语就彼此理解，从而消弭世界上的一切争斗，实现真正的世界大同。然而就从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曾经的分歧，以及虽然算不上矛盾但现在也依旧存在的思想差异上，不就正好展示了即使是无需言语也能彼此沟通的生命，仍然是存在分歧与争斗的么？ 要知道朝仓凉子曾经因为意见上的不同，还跟长门有希两人互相真正的战斗过呢。而她们不正是原本连肉身都不存在，完全以资讯形式存在着的‘一眼就能看穿彼此’的生命么？ 八三四、春日，貌似大家不同意呢 “没想到春日你是如此理解老师们的苦衷，身为老师中的一员，我现在是不是该稍微感动一下？” 莱维假装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哈哈笑着说到，结果就把凉宫春日给恶心的一个哆嗦。 “噫，好恶心，你赶紧别做这些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事了。” 不光凉宫，结标也使劲翻着白眼。 “你姑且可以算是个比较好的老师。不过其他那些老师又有几个是像你这么想的？虽说我也理解成年人需要工作赚钱养家。而工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主要目的也就是这些。如果是一个不能赚钱养家糊口的工作，又有几个人愿意辛辛苦苦的劳累奔波？别看很多人说什么工作也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啦，不工作就算生活不愁也会让人生变得无趣什么的。想让生活变得有趣，对大多数要求根本没那么高的人来讲想要多少办法就有多少办法。如果可以不工作也有钱花，喜欢玩游戏的可以天天在家玩游戏，喜欢旅游的可以花个几十年把世界所有地方都走一遍。就算是喜欢花天酒地的人，难道天天花天酒地他就很快会厌烦了？” “没工作就会无聊？我承认是有那种没有半点生活情趣，自己一个人找不到事情干的无聊的人。反正要是能让我将来不用工作也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种生活光幻想一下都不知道该有多舒服。在我看啊，除了无趣的木头，喜欢享受工作的人，恐怕也就是那些总喜欢站在别人头顶上发号施令，享受所谓权力的快感的疯子罢了。” 结标淡希十分认同凉宫春日的看法。尤其是在学园都市的种种经历，使得这名少女年纪轻轻就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政治家有着相当深刻的厌恶。结标的这种厌恶，跟普通年轻人偶尔轻飘飘的来一句鄙视那些政治家之类的话可绝不是一回事。就像她现在被迫在暗部为学园都市的高层去完成那些不能摆到明面上的任务，这就是最典型的切身体会到了政治与权力带给人的压力。 能随便一句话就让人为自己奔波这样的事看起来的确很威风很让人享受。可是要是为了达到这样的地位，之前有需要多大的努力多大的决心和多少隐忍？结标可不觉得自己能为了那种所谓的享受让自己遭那么多的罪。她很佩服那些能够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付出了不知多少的人，可是要说羡慕嫉妒……抱歉，除了觉得恶心讨厌之外，真没有别的情绪了。 “权力欲的确是一类的一种高级的‘享受’。只不过能享受到那种权力的人太少也太难了，咱们这种普通人没必要去讨论。” 凉宫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隐隐露出一丝微笑。眼尖的莱维看到了她这个笑容，不禁在心里为其实还没算是迟到的阿虚默哀了一秒钟。 “权力欲啊……也不知道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思。” 结标淡希趴在桌子上又吐槽了一句。不过像她这样的小女生不懂权力这东西在一些成年人、尤其是成年男性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也是正常。毕竟结标的心态还是被别人以权力欺压后，首先想到的如何努力想办法挣脱这种束缚自己的压力。而不是立刻联想到‘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权力该多好’。 不同的人在遭到同样压迫的时候总会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人选择反抗、有的人选择逃避、有的人选择逆来顺受、也有人选择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成为那种曾经压迫自己的人。这些不同的选择都没什么好指责的，毕竟许多人天生的性格个性，并不是像旁观者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可以改变。这就类似现代仍有许多人对各种精神类疾病存在的误解一般。譬如当见到身边的人罹患急性焦虑症，在症状发作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要赶紧为他寻找治疗缓解方式，而是看似鼓励激励的来一句‘男人一点’。 莱维在当老师的这些年里，也遇到过不少有着这样那样心理和精神问题的学生。他虽然只是教外语的，本来没有任何心理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但这些年他当着班主任，就有义务帮学生们解决各种他们自身或外在的问题。在这过程中莱维也跟一些专业人士有过交流，学到了许多过去只是有着模糊的认知，而没有清晰具体概念的知识。 莱维一直都清楚有许多事情并不是所谓单靠个人的意志力就能够改变的。譬如有些自认坚强坚定的人眼中，那些无法摆脱毒瘾的吸毒者都是一群懦弱无能之辈。认为以自己的坚定毅力，即使染上毒瘾，也可以轻易地戒除。然而莱维见识过也了解那些成瘾性药物的部分真相。那些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直接影响人的思维的药物，它们有的就连你的大脑的想法都能够控制。当发作时一个人就连自己的意识都不复存在，又谈何以已经不存在的‘坚定毅力’来战胜那些药物？ 天性胆小怯懦的人，在面对危险时不能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并肩作战。莱维并不会因此就看不起甚至鄙视这样的同伴。他深知与生俱来的恐惧有多难战胜，尽管他自己并没有过那样的体验。可是长久的生命赋予了他足够的见识。他明白哪些事情并不能以人的意志控制，也明白那些无法控制的并不代表那个人自身的想法。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那么喜欢那种无聊的东西。但正因为不明白，就更没必要去费心思在这些事情上不是么？与其把自己宝贵的脑细胞花在思考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还不如用在对自己对咱们sos团都有好处的事情上！比如考虑考虑究竟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哪些方法没有用过，还有哪些特别的地方没有去搜索过。既然那些不可思议事件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那么我们就应该努力将它们给都找出来！这才是有意义的不是吗！” 八三五、噫，还真是个老师啊？ 不……看着超铃音那瞪大的眼睛，莱维相信就连他都是跟自己和结标淡希心里想的一样。 也许是因为自己早就见惯了各种凉宫春日梦寐以求的不可思议现象，所以才对此不以为然吧。然而尽管莱维能理解凉宫的热情和期望，可是随随便便就把这种事认定是对大家都有好处有意义的这种行为，是不是犯了她刚刚才吐槽过的权力欲过盛的那些人的毛病了？ 虽说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反复强调。但必须承认她凉宫春日在sos团里当的这个团长，就是个唯我独尊的独裁女皇。就她平时在sos团里的那些坐派，妥妥的就是个享受着权力而对‘手下’肆意支使的人。 唯一要说好点的也就是凉宫春日其实还并没有到那种完全不允许他人有反对意见的程度。如果是对她的行为和‘决策’存在异议，只要以正确的方式提出合理的建议意见。很多时候凉宫即使表面上老大的不情愿，但也还是明白事理能够接纳的。当然了，这个接纳的前提也得看提出意见的对象是谁。如果提出的对象是莱维和结标淡希，凉宫往往就能好好的听他们说话，只要他们两个也认真起来而不是让凉宫认为是在瞎起哄。然而如果提出不同意见的人是阿虚……嗯，这个可怜的少年的话能被凉宫当耳边风都是幸运了。没一通歪理邪说把他给驳的无话可说再趁机加倍压榨那都是该放烟花庆祝的侥幸胜利。而阿虚也很明白这点所以早就不会正面跟凉宫作对。每次遇到凉宫的发言让他觉得极其不靠谱的时候，阿虚都会对莱维或结标投以恳求的目光，希望他们两个sos团罕有的良心能出言制止得意忘形的凉宫春日。 至于sos团剩下的长门有希和超铃音嘛……这两人都是唯团长大人马首是瞻的。从来就没听过她们两个对凉宫表达过任何的不满。有希那种性格的人且不说，超铃音倒是因为一直跟麻帆良她班上那群笨蛋生活久了。她曾经跟莱维说过，在她眼中这个凉宫春日其实就是很正常但有些忧郁烦闷又无处排解的女生。比起自己班上那些真真正正让人无语的笨蛋和疯子来，超铃音是一点都不觉得凉宫有哪里难让人应付的。 “阿虚也来了。” 就在凉宫春日大肆粉饰美化自己的独裁形象的时候，莱维终于在玻璃门外不远处的马路对面的红绿灯下，看到了那个穿着很普通休闲服的少年。 “哼，虽说不能算是迟到……” 凉宫没往莱维指着的那边看，反而盯着自己的手表。 “但在这种放假的时候明明没事可干的情况下，还在眼看着就到约定好的时间才来。难道不是因为放假每天就知道吃和睡，整个人都变得太怠惰了吗？对待这种人就该给予适当的惩罚，让他明白作为一个年轻有朝气的学生，即使是放假了不能过分的放任放纵自己。否则以后肯定会在这上头吃亏的！” 听着凉宫春日那义正言辞的歪理邪说，结标淡希悄悄对莱维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看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似地。 “春日这话我倒是同意的。尤其是将来如果是有升学打算，而且希望能考个好点的大学的学生。假期也的确该好好的安排一下。”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莱维这个当老师的，意外的跟凉宫春日这几乎是所有老师心目中的问题学生有了还挺高程度的共识。 “就像学校布置的假期作业，不完成当然不好，一直拖到最后那几天才拼命赶也不对。但是一开始刚放假就卯足了劲集中突击把作业先做完，从学习效果上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一听莱维说起学习的事，结标淡希就满脸厌恶的把脖子一扭专心看起了窗外。其实要说成绩，现在在座的都是在二中这种算是不错的学校里都成绩相当优异的优等生。有像凉宫春日这种普通人中的天才，更有超铃音和长门有希这种脑子里掌握的东西早就超越时代的‘非人类’。即使是平时看着给人感觉有点不良少女模样的结标淡希，认真考试起来拿到的成绩也是能让对她印象停留在外表和气质的同学大吃一惊的。毕竟结标她是学园都市里数量都相当稀少的大能力者。而且还是大能力者当中被认为是能力强度仅次于超能力者的最强的一位。以能力的强度来当学业成绩排名的话，结标她就是在一个有着将近二百万名学生的城市里，排名全市第八的超级学霸。 尤其是学园都市开发出来的超能力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的演算能力。这也就代表着能力越强的人往往计算能力越强、智商越高，成绩自然也就是越好。而结标的能力那么强，自然而然的只要肯学习认真考试，成绩绝对妥妥的到了哪里都是名列前茅。 要说成绩不那么尽如人意的，整个sos团里也就阿虚一个算是普普通通不好不坏。但是就阿虚那不好不坏的成绩，放在二中这种学校算是中等，可是放到中央区整体来看，也毫无疑问属于大多数人眼中的好学生了。 “尤其假期如果比较长，刚开始就突击把作业写完，剩下的时间虽然玩的自由自在的。可是那么长时间不接触学过的知识，等开学的时候就算不至于忘掉哪些，但肯定也都生疏了不少。假期作业这东西其实在老师们来说，初衷主要就是让学生们放假时每天还能花一点时间复习巩固之前学过的东西，不至于一个假期就让成绩往下掉。所以说最理想的假期安排，还是把各科的作业根据假期的长短来平均分散到每一天去完成。” 莱维说的这些其实在座除了长门有希又有谁会不明白的？大家都是学霸，还能不清楚老师布置的功课究竟是什么用意？ 八三六、阿虚，还撑得住么？ 她们又不是那种光会按部就班听老师说什么干什么的书呆子。这几名少女各个都是学习和课余其他都兼顾的所谓‘全面发展’的学生，这可以说是相当难得。恐怕学校之所以一直任由这个在很多老师眼里都比较碍眼的sos团存在。除了莱维的手段外，很大一个原因也是sos团是名副其实的学霸团，这让那些唯成绩至上的老古板校领导也找不到太合理的理由逼他们解散。 “呃……这个……大家好啊。”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阿虚也进了店里。也不知是学渣的本能，还是看到除了他之外别人都到齐了，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阿虚打个招呼都显得有些尴尬。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凉宫春日翘起手指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表。表上的时针分针其实都还没完全走到她给大家打电话通知今天集合时，约定好的那个时间。可是sos团就是个团长绝对第一的独裁组织，人家团长大人说你迟到就迟到，况且以sos团里除了阿虚和莱维其他都是女生的构成，男女生约会的时候只要男的比女的晚到，这都算是迟到的道理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至于这只是个学校都不算是官方完全承认的半地下形式的同好会的假期聚会，而并非男女生之间青涩中带点暧昧的约会一事……那就不要深入追究了吧？更别说就按一开始的时候莱维跟结标淡希的讨论结果，他们两人都觉得这其实没准在某些人的心目中就是一场约会也不一定呢。 其实这种事情尤其在学生年代很常见不是么？小女生想要接受小男生的邀约，可是碍于面子又或者单纯是太害羞之类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好意思直接答应约会，最后变成一堆朋友同学聚在一块的活动。然而对于心中另有想法的那堆男女，其他的人都是放在一边可以无视的陪衬。这就是他们两人那淡淡小心思底下隐藏着的约会。什么女生带个好闺蜜，男生带个好兄弟什么的。一段年轻人的恋情往往不都是从这种形式的‘约会’当中逐渐萌发开始的么？ “唉，知道了知道了，那两位想要喝点什么呢？” 阿虚在莱维和超铃音这边坐下，只不过他挨着超铃音的距离稍微远一点，从旁人的角度看，超铃音紧紧挨着莱维就跟这两个人是一对，而边上的阿虚则像是个不识趣的电灯泡似地。 当然这种视觉效果不代表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单纯是阿虚那潜藏在基因里的动物本能让他的直觉在长期的锻炼中发挥了作用罢了。他自己肯定也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更没注意到有时候凉宫春日对待他的态度突然恶劣起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我要水果茶！” 超铃音像个上课积极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似地高高举起手。远处的服务员看到她这动作，误会了以为是叫她就往这边走过来。反正正好阿虚也要掏腰包点饮料，省得他再开口叫人了。 “那我就要牛奶咖啡好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喝点咖啡提提神好了。虽说我一直觉得这些所谓的提神饮料，好像都没什么明显效果。” “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有些时候想喝点咖啡让自己精神点，结果工作的时候没觉得精神还是想睡觉，可当好不容易把工作做完了可以睡觉，躺在床上又闭上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唉？老师你也会这样？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个是不适应咖啡的体质，又或者是东方人都有咖啡不耐症之类的呢！” 超铃音平时在班级里看上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还有些活泼的小女生，但她在课余之外还做些什么，至少在场的人中，大多数都是完全不知道的。 如果问问凉宫春日和阿虚他们，觉得超铃音平时放了学之后都在做些什么。恐怕即使是脑袋里装满了各种荒诞离奇想法的凉宫，也只会回答出一些寻常女学生行程表里排满的普普通通的各种日常琐事吧？就是她每一样都觉得相当无聊，没有意思让人厌烦的那些。 而阿虚呢？在这个问题上，一向跟凉宫春日有着太多分歧的这位sos团唯一的良心，估计这是难得有一次会和凉宫没有意见冲突，可以罕见的达成一致。 不过这也不能怪凉宫春日和阿虚两人太傻，看不清自己身边的人的真相。要怪也只能怪超铃音太擅长伪装，用伪装出来的模样把不知情的大家全都给骗了。让人只以为她除了一些特别的‘设定’外，就是个普普通通没有其他特殊之处的寻常女中学生。 以往莱维只以为，超铃音能一直在麻帆良学园里维持着这样的伪装，那都是因为她班上的同学里绝大多数给人一种智商余额不足的印象。光看看超铃音和依文在班上的那些同学平时上课下课的模样，就很难让人承认是超铃音的手段太高明，而不是那帮女孩子实在大多数都有点蠢的不同凡响。 况且即使是麻帆良的那些魔法老师，他们直到麻帆良祭时的变故之前都不知道超铃音暗地的真正目的，却也是因为超铃音老早就放出了不少迷惑性极强的烟雾弹，这才成功地麻痹了那些原本应该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魔法老师。 优等生、天才、各种令人惊讶的发明创造，就连经营的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包子铺，都短短时间内就成了麻帆良校内饮食店里的销售额毫无争议的第一，还声名远扬成了麻帆良学园的一张对外名片。 超铃音那个‘麻帆良的最强头脑’的名头，乍一看让人觉得十分耀眼。然而正是因为这种过分耀眼夺目的光芒，反倒充分降低了学校里那些除了教师身份之外另有要职的魔法老师们对她的戒备。也许这就是古代人所讲的‘大隐隐于市’类似的道理？ 八三七、阿虚也是有钱人？ 超铃音在麻帆良一开始就将自己不平凡的一面肆无忌惮的展示出来。她所做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成绩，结合她那令人看了更加吃惊的年纪和外表。别说没什么防备心态的和平社会下成长起来的一般人。即使是那些到现在也仍然时常面对各种争斗纷争的魔法师，也会有种‘这个女孩已经太厉害’的印象，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已经看清了这个明明自己压根一点都不了解的小女生的真面目。 有点像学园都市里的人根深蒂固的‘一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能力’的观念。而超铃音则像是学园都市里那七名高高在上的超能力者。学园都市的高层从来不会畏惧那些他们自认为牢牢握在手心里的王冠上的钻石，因为他们自认为就连那些超能力者自己，都远不如他们这些开发出他们能力的人更要了解那些能力的一切。即使是看上去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无懈可击的一方通行，学园都市里也存在着专门针对他的人和装置与武器。一旦一方通行背叛学园都市，又或者上层某个拥有足够权力权限的人想要对付他。那么起码这些高层自己是相信自己拥有轻易制服那位‘最强者’的多重手段。 超铃音在麻帆良正是利用了人类的这种心态。她将自己所拥有的部分抛出来作为迷惑人心的烟雾弹。全因这抛出来的部分，足以让人觉得那远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达到的水平，令人自认为已经彻底看清了这名天才少女的全部。然而在那些耀眼的光环之下，超铃音却隐藏着她最重要的那些东西，即使是学园都市里最令人信赖的隆道-t-高畑，在麻帆良祭的事件后，也当面向校长道歉，认为自己过往完全疏忽了对超铃音的重视，才导致了那次事件的发生。 能够连曾经真正经历过大战的隆道都注意不到，单单是瞒住凉宫春日和阿虚这类学生的耳目，伪造出一个普通的除了外表能当吉祥物外别的都不引人注目的形象，那对超铃音根本就是没有半点难度的举手之劳。 “应该没有什么咖啡不耐症吧？如果要说真有，那应该也是咖啡因不耐？可是东方人习惯喝的茶里，咖啡因的含量也好像挺高的。” 莱维也听说过东方人中有许多存在着一种叫乳糖不耐症的先天与西方人的区别。好像这种乳糖不耐症，是因为人体里某一种什么东西的存量比较稀少，使得这类人不容易完全消化牛奶和奶制品里的什么什么，反正结果就是这些人喝牛奶和吃奶制品后，容易因为消化问题而腹泻不舒服。但是咖啡什么的，莱维可没听说也有类似的因为人种差异造成的不同反应。尤其是他还听说过东方人喝的茶中，有一些品种里面含有的咖啡因还比一般咖啡要多出不少。而咖啡之所以能让人觉得提神醒脑，主要就是因为咖啡因这种有点兴奋剂作用的成分吧？ “嘛，我也只是猜猜而已啦，可能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超铃音吐吐舌头，凉宫春日则接着她的话说：“不管是咖啡因不耐，还是什么东方人西方人对咖啡的耐受性不同，这些说法应该都是不存在的。至少我在学校里没学过，学校之外的地方也没听说过。” 凉宫说着又往后面的吧台看了一眼，像是话说太多有点渴了，想快点喝到自己点的牛奶咖啡。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在讲学校的事？刚才进来的时候稍微听到一点。” 阿虚带着缅怀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装着钱包的那个口袋，打起精神来不再考虑今天又要大出血的惨事。毕竟就像大家来到之前结标淡希跟莱维说过的，这种sos团大家聚会，结果变成阿虚请客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差不多算是sos团节假日校外活动的例行节目了。而凉宫春日尽管总是能找到由头让阿虚请客，可是她也同样总是能很巧妙的将这个请客的金额控制在普通家庭的男高中生都不难负担的程度。这也是阿虚能如此长久的逆来顺受的首要原因。毕竟要是每次都得被狠狠宰一顿，就是关系再好的同学，阿虚脾气多好那也受不了啊。这不光是个人情绪的问题，对于他这种独自一人在异地上学的学生，那还是个说夸张点关乎自己生计的大问题呢。 像阿虚这种一个人在外求学的学生，家里的家长大多数都会心疼孩子，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会比他日常生活必须的金额再往上涨一些。毕竟为了应付各种独自在外的突然性的支出，有些多余的钱也是挺有必要的。总不能到月末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运气不好生个病，还得先打电话回家找父母，让他们把医疗费打到自己的银行账户里，才忍着病痛再往医院挪吧？ 好吧，学园岛上，从中央区到学园都市再到麻帆良学园，全境都是早早就普及了几乎覆盖全部范围的免费医疗体系。也正因为有这些方方面面的生活保障体系的存在，来自世界各地的家长也才能那么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上学。虽说岛上能那么承诺各种免费服务尤其医疗，除了舍得花钱外，主要还是因为岛内被免费医疗覆盖的绝大多数都是尚未成年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多身体都比较强健，处于生长发育阶段，即使容易生病也同样恢复起来速度更快。况且这个年纪的人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生病也多数就头疼脑热感冒发烧，外加吃坏了肚子得个急性肠胃炎什么的，又或者跑跑跳跳摔伤了哪里撞到了什么地方。以这种病痛为主的前提下，推行真正的全面免费医疗其实远没有别人想象中所需要的那般庞大的支出。这可跟那些正常国家推行免费医疗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一个中老年人罹患癌症、又或者其他大病重症后，政府需要从医疗保险经费中付出的钱，说不定都足够学园岛这种地方一个规模不小的学校里，一年内所有学生占用的医疗资源的花费了。 八三八、没错，说的就是你 若非学园岛上的人口构成极为特殊，恐怕真正能搞得起那么多福利措施的也就稍微弄点新产品往外输出就不愁钱的学园都市，以及背景实则是魔法世界的麻帆良学园。中央区的财政来源，可是远远不及那两个放眼整个世界都是极为特殊的地方的。 然而尽管在学园岛上生活，遭遇各种人身意外需要的大笔金钱基本可以免除。可是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学习上，难保没有一些意外需要花钱。像阿虚这种家庭条件还可以的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多数也都比较宽裕。毕竟当家长的大多数都是心疼孩子的，尤其是独自一人远在他乡留学的孩子。 家里给的生活费比较宽裕，再加上阿虚是个会让一些同学朋友觉得‘无趣’的人。也就是除了普通的上学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外，阿虚这人各方面都如同他的外表一般的十分的平凡。没有特别热衷的兴趣爱好，也不中意某个格外需要大开销的娱乐活动。他虽然也看漫画动画玩游戏，但并不会像那些真正的宅男一样花大笔大笔的钱在够买各种二次元产品周边上。游戏主机也只会挑自己最喜欢的其中一个买回家，没有那些资深玩家的全平台制霸野望。游戏软件更是能买二手就买二手，又或者朋友同学玩腻了自己借来玩那就更好。 阿虚不沉迷数码产品，手机用着顺手就够，随身听不讲究音质外观，能用就好。就算他经常会骑自行车，也仅仅是把这当做日常代步工具，并不追求高端高性能高颜值的车子。 像阿虚这种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不沉迷任何花钱爱好的学生，每个月日常生活开销之余其实还能攒下一些不多也不少的闲钱。然而对于他这种颇为符合他们国家现在流行的‘低欲望’生活的青少年，那些攒下来的闲钱其实也只是攒着，大多数时候并没有想要把它们花掉的想法。 而这些阿虚多年来零零碎碎攒下来的生活费，自从sos团成立后，就逐渐有了能让它们发挥自身价值的用武之地。如果没有这些反正攒着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的闲钱，要是阿虚也像班上那些每天放学后立刻就跑到校外打工，甚至为了将自己‘老婆’的周边第一时间抱回家里，放学后还不止打一份工，周末也排班排的满满的同学，那恐怕早就跟凉宫春日闹翻了，哪管她是个什么独裁团长啊。即便是sos团在外人眼中不啻为一个标准的美少女聚集地，那些沉迷二次元对三次元完全没兴趣的宅男，还能为了这些三次元的无趣的女人，而冷落了她二次元里那完美化身的老婆不成？ 当然了……也还是刚刚结标淡希和莱维聊天时言外之意透露的那点意思。凉宫总是让阿虚请客这点值得怀疑，同理阿虚永远只是嘴上抱怨和脸上做点表情就算了的逆来顺受……也难保没有其中蕴含着别的一些意思。 没准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甚至你情我愿的一些小情调情趣。莱维这个当老师的没资格也没兴趣去管学生的个人情感生活问题，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像个笨蛋似地去插手人家少男少女之间的闲情了。况且在莱维看来，尽管有些成年人爱说小孩子根本不懂真正的爱情。可是他却觉得这种年轻人之间的青涩感，反而是最纯真最真实的情感流露。这不像成年人之间再怎么彼此说着相爱，也难说其中绝没有现实因素的考量。否则为什么那些为爱痴狂而不顾一起的人总会被当做是疯子？不就是因为大家心中的情感，都早就和现实纠缠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开了么？ “没错，我们刚才就是在聊学校的事，而且我想这件事应该是跟你还挺有密切关系的。” 结标淡希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让阿虚瞬间发现自己随便找的个化解尴尬的话题貌似有点不太对劲。 学校的事？跟我还有关系？阿虚想破了头都想不到究竟结标指的是什么事情。 要说聊学校的事也没什么不妥。尽管现在已经放假了，但是在场的未成年人都是学生，唯一一个成年人还是学校的老师。学生们聚在一块能聊些什么？流行时尚、明星八卦、大体上主要就是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即便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作为现代的年轻人，也很少会没什么由头就主动聊起自己的家庭、身边一些比较密切的人所发生的事。毕竟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远比多年前自己父母的那一代人更注重个人隐私。不像那一代人许久没见面，见面就先问别人最近干些什么、学习成绩如何、做什么工作、能拿到多少工资。 阿虚觉得这并非完全像某些媒体渲染的那样，代表着这一代的年轻人独立然而自私，只关心自己而不关心身边的别人。当然他也承认以往的那一代人喜欢聊这些话题，本来的确是有关心他人的因素在里面。然而以自己这一辈人的方式去理解，那些问题大多涉及到个人隐私，尤其是类似学习成绩和工作情况这类的问题，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时贸然问出来，很容易造成一些比较尴尬的状况。 问别人的生活学习工作固然看似很关心对方。然而对方要是学习工作都并不顺利，生活也正好比较艰难呢？这种情况下问这样的问题，不就是相当于鼓励对方说谎粉饰太平，又或者逼迫别人讲出自己很可能并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窘况么？ 就像过年过节走亲访友的时候被长辈问到自己考试成绩一样。虽说学习是学生的第一要务，取的好成绩也是理所应当的分内之事。然而成绩不理想的学生难得有个可以放松身心的假期，却偏偏不断被旁人提起自己希望起码在这个假期能够忘掉的坏消息，这难道真的是一种很必要的‘关怀’吗？ 八三九、SOS团唯一的学渣 更别怪阿虚以恶意揣度他人的心态。说实话尤其是现代那些关系没多亲密的所谓亲朋戚友，在偶尔聚会见面的时候主动提出这些问题的人啊，据阿虚自己多年观察，还真都是自认为‘混’的比较好的那一群。这些人表面关心自己的亲戚，内在无非是想听到别人生活中的不如意，假装心有戚戚的把自己的好状况说出来炫耀一番。从他人和自己的对比差中获得满足感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反正真心关系好关心彼此的朋友，反而根本用不着刻意提起这些。朋友想说就说，不想说聊点没营养的打发时间这不才是所谓聚会的真正意义么？ “我们刚才正好在聊假期作业的事情。” 莱维眼尖的看出阿虚的坐立不安。他知道这小子成绩在班上年级里都只是勉强还说得过去的水平。虽然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程度也没什么好丢人的。然而偏偏在座的除了他各个都是学霸。说不上品学兼优，起码考试成绩是比他这个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普通的高中生要强多了。 这倒也不能怪阿虚学习不认真。莱维另一个比较熟悉的低年级生坂井悠二也是跟阿虚有点类似的情况。像他们这种从整体成绩普通的学校，以该校程度的高分考入名校的学生里，一大部分都得在入学第一年经历一段类似这样备受打击的学习生活。 在自己原本的初中里是老师同学都另眼相看的优等生。可是到了新学校好点的不再显得出类拔萃泯然众人，情况差点的甚至什么都没做就变成了部分苛刻的老师口中的‘拖后腿’的差生。这种从云端掉到地上的强烈落差，有时候甚至能将一个心理不太强韧的学生完全击垮。 本来还算是认真学习的孩子，因为屡屡受到打击变得自暴自弃。老师们的目光都在那些比自己要厉害很多的同学身上，没能及时得到帮助的这些孩子说不定就此堕落，让本来还有不错潜力的一个孩子反而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二中好就好在新旧两任校长都比较关注学生的这方面心理问题。这也是莱维这种教学水平说不上多拔尖的老师，能一直担任班主任的职务的重要原因。更别说初中部当初引起轩然大波的聘亲鬼冢英吉那种前暴走族流氓当班主任的行为了。放在那些贯彻英才教育信奉优胜劣汰自然生态的学校里，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呃……作业……” 莱维本来是帮阿虚解围来着，没想到他一提起假期作业，反而让阿虚心情更加紧张了。这说不上太冷但也很清凉的天气里，这名穿的不多的少年居然额头上瞬间就出现了细细的汗珠。阿虚的变化就连歪着脑袋好像很无聊的凉宫春日都注意到了，她眼珠子稍微一转，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似地一拍桌子。 “该不会你的作业到现在还完完全全一丁点都没有写过吧！？” 看吧看吧看吧，阿虚刚刚想的果然一点都没错。凉宫那表情可一点都没有关心同学的意思，彻彻底底的就是一副有好戏看的幸灾乐祸模样！ “这个……也、也不是完全没……” “你这个表情跟我班上那两个体育生被催作业的时候一模一样。” 莱维也好笑地说到。谁让阿虚现在的模样实在跟自己班上的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实在太像了？那两个小子被老师在班上问到作业的事情的时候，常常就会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虽说这也是莱维觉得他们两个本性还好的原因之一。毕竟要是完全一副根本无所谓的样子，那才是问题最大最不好解决的状况。就连春原阳平那种学校里公认的不良，也还是有羞耻心，知道不写作业成绩不好是一件坏事。而不像鬼冢英吉那个班曾经的一些学生，都把混日子不学习给当成值得炫耀的威风了。 “虽说我之前也多少有点预感，不过那种事我觉得在我们学校的学生里应该不太多——尽管在别的学校里这种情况有可能很常见啦，还有各种漫画小说电视剧里也经常有类似的剧情……所以，该不会你的假期作业到现在还一个字都没写吧？” 凉宫春日话说的难听，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好像觉得阿虚如果真的作业一个字都没动，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似地。也许因为她过去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是电视和书本上看到的剧情，所以发生在了现实中非常的有趣？不过也可能更多只是因为凉宫她过去太少跟别人接触，并不知道别人身上其实常有这样的事发生罢了。 在考上二中之前，凉宫春日就读的是一所类似阿虚之前就读的程度比较普通的学校。属于到处都最常见的，不好也不坏，里头学生成绩有好有差，平均起来就很不起眼。除此之外学校在学习之外的各种活动中也都没有亮眼的地方，除了本校的学生和住在学校周边的人，学校的名字就再也没有多少认知度。 在那样的学校里，每个班级多少都有几个不爱读书，未必算得上不良，却也单纯每天都混日子的差生。这种学生凉宫春日初中时候的班级里多数也是有那么一两个的。只不过就以她现在在学校里那种表现，也可以推算出上初中的时候，恐怕三年间她在班上连一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 而且凉宫春日的所谓没有朋友，可不像有些人口中的缺乏知心好友那个概念。她要不是跟阿虚同班，到现在为止说不定跟全班同学说过的话加起来半年都不超过两位数。而这两位数的对话里，基本也全都是跟班级事务和学习有关的必要的交谈。除此之外，她就是标准的班上发生了什么事到最后都唯独只有她一个全然不知情的‘局外人’。 八四零、懂的，都懂的 像凉宫春日这种人，以往她班上哪怕有人假期作业没写，除非是老师当众在上课时直接批评，她肯定直到毕业都不知道曾经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否则现在听到阿虚有可能还没开始写作业，她哪至于这么兴致勃勃的？她那表情绝对不光是幸灾乐祸，甚至其中幸灾乐祸的成分相当相当的小，这点莱维和结标淡希还有超铃音肯定都能看得出来。 “刚才不是说了么？也不是完全没写……” “光在本子上写了名字和班级那也算是动过笔了。” 结标淡希不等阿虚说完就直接补了一刀。这一刀让阿虚彻底放弃挣扎，整个人无力的瘫在桌子上，就跟擂台上被击倒可是却幸运地正好挂在边绳上而不用立刻被裁判读秒的拳手一样。 “除了写名字之外大概稍微写了一点点，可是离开学还有那么长时间，剩下的这些时间光是把那些作业做完怎么都够了！” 阿虚这种态度，基本上是大多数学霸以外的学生都会有的态度。作业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老师强制加在他们身上的一种任务。尽管他们多数也知道认真完成作业能有助于巩固学到的知识，帮助自己加深印象让自己在将来的考试中得到更好的分数。可是知道归知道，人知道了解的事情多了去，又有几个人会全都一一去遵循呢？别说那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了，即便是明知道对自己有百害无一利，能严守‘正确’的人在这世界上也是不多的。 就譬如抽烟喝酒。现代社会早没什么人把抽烟喝酒当成一种很酷的时尚。即使是没怎么念过书的人，也都知道抽烟喝酒对人的身体有各种各样的坏处，唯独没有多大的好处。 严重了会致癌缩短寿命，轻点的也会给自己带来各种不良影响。就像抽烟会让身上沾着别人不喜欢的气味，甚至口臭等等。而喝酒误事的道理也总有人挂在嘴边。可是因此而坚定的戒烟戒酒的人又有几个？ 就连明确了会缩短自己寿命这么严重的恶习都控制不住，相反严重性还要差不少的事情自然能坚持的人就更少了。就像大家其实潜意识里都知道只要认真努力学习，就可以赶上那些自己前头看似遥不可及的同学。 每当一些人埋怨自己学习不如同学时，认为这是两者之间智商差距的体现。然而也有人认为就一般学生而言，绝大部分的努力程度还没能让他们提升到需要跟人比拼智商的那个水准。尽管作为当过多年老师的莱维，并不完全认同这句话。他确实见过许多智商天赋很高的学生，并不需要多么努力的学习就能得到很理想的成绩。而没那么聪明的学生想要达到那个标准则要付出多出许多倍的努力。 然而现实是至少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的的确确是勉强能赶上那些天赋超人却不太努力的同学的。比如凉宫春日考试得到的分数，虽然看起来很高，但莱维觉得以阿虚的基础，要是他也像某些读书很拼命的同学那样，每天课余时间几乎都在埋头苦读。也并不是就不能得到跟凉宫同样的分数。毕竟二中的考试难度还算不上太高，考试的卷子也是有个总分限制。凉宫即使比阿虚聪明再多，难道她还能得到比一张试卷总分还高的分数？ 只要阿虚能努力到考到满分，那起码在高中这个阶段，他不就是的的确确的赶上凉宫的成绩了么？ “所以说你根本没听到我们刚才在说什么。这位毕业班的班主任啊，刚刚正在跟我们分析作业每天按计划写一些，所得到的学习效果比集中起来短时间一次性做完要好很多什么的。” 结标淡希笑着说到。尽管她自己实际上多数跟阿虚是一个样子，她的假期作业说不定到现在也是完全没有动笔。可是结标她从小生活在学园都市里，那里评价一个学生的基础是能力的强度。尽管除了能力开发课程之外，学园都市的学生学的其他课程都跟普通学校的基本差不太多。可是不说高等级的能力者都是天才，区区普通文化课程不在话下。即使他们考试交个白卷根本懒得写，也不会丝毫影响他们在学园都市获得的评价，更不会因此被扣掉发给他们的特别补助——除了极少数要求格外高的学校。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就读的常盘台中学，就是一个除了能力开发之外，普通课程学业和纪律方面的要求也相当严格的讲究全面发展的贵族学校。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即使是御坂美琴这个超能力者，要是考试成绩不好，又或者做了有违校风校规的事情，一样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不像结标所在的学校，只要能力强就其他一切随你自己喜欢。 “额……这个嘛……这个道理……” “这个道理你当然也知道，对吧？” “嗯……嗯……” 阿虚不好意思地冲莱维点头，他感觉自己这好像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意识到，这个经常放了学后也会在活动室里跟自己玩各种桌游闲聊解闷的男人，其实是自己学校的一名老师。 其实这也不能怪阿虚。毕竟莱维在学校里实在没有个老师该有的样子。就连他班上的学生都没几个像对待其他老师那样对他，甚至还有藤林杏那种居然敢冲他动手动脚的学生，尤其这还是他班上的班长！ 也正因为莱维的样子给人感觉太不像个老师了，他跟远坂凛的那些绯闻才会在学校里传得那么地沸沸扬扬。就像初中部那边也没学生会怕鬼冢英吉那个外表十足十流氓混混的家伙，莱维比那小子要稍好一些。毕竟莱维起码外表还是成年人该有的样子，性格也不像鬼冢英吉那么的爱乱来，相对可以说是比较稳重。 几乎整个二中所有学生，一旦在做什么不希望被老师知道的事情而突然见到了老师，能让他们不那么大惊失措的也就只有莱维跟鬼冢英吉了。 八四一、老师的威严呢？ 如果是鬼冢英吉那家伙，那些做了‘坏事’的学生还得担心别被那家伙趁机敲一竹杠。如果是莱维，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又有合理解释，那几乎百分百是可以当做没事发生，比起被自己同学发现了大嘴巴说出去的可能性还要低很多呢。 “不过我也就是因为当了几年老师，随口那么闲聊的时候说说而已。看你也不是打算毕业后考个多厉害的名校，只要保持现在的成绩倒也基本上差不多。总之作业记得最后还是要写完，省得到时候开学了没东西交给你们老师。” 莱维伸长了胳膊绕过缩起脑袋的超铃音，拍拍阿虚的肩膀。之前就说过这名少年是典型的‘普通人’，除了外表长相和存在感平平之外，阿虚内心也跟个最普通的学生一样，对将来没有多远大的目标伟大的追求。才十几岁就看到了自己将来普通地考上普通的大学、普通的从大学毕业找份普通的工作、在普通的公司里当个普通的社会、没有特别的突出表现、普通地积累工龄普通又缓慢的提高薪水提升职位、等到够了年龄后普通的退休拿着普通的退休养老金过上更普通的老年人赋闲在家的生活。尽管在文学作品里，这种生活轨迹往往会被描写成一种‘悲哀’、又或者至少是一种‘遗憾’。可是在莱维这个同样也是追求平淡人生的不求上进的家伙眼中，他一点都不觉得阿虚这种选择有什么不好。 毕竟往大了说，危机固然跟机遇并存，这倒过来机遇和危机并存也是没错的。为了抓住能让自己变得不一样的机遇，就得接受可能存在的或大或小的风险。如果本身是一个欲望并不强烈的人，那么凭什么非得为了自己也不是那么迫切去追求的东西，而承担自己不希望承担的风险？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的？在现代发达国家的健全福利保障体系下，只要正常工作，而又不肆意挥霍，想要满足日常生活之余的一点不太铺张的个人兴趣爱好也没什么难度。譬如那些家里堆满了自己喜欢的各种二次元作品周边的御宅族，他们当中成年后大部分也得像普通人一样去工作。而光靠那份工作拿到的看似没什么了不起的工资，也足够有限度的让他们满足自己的爱好了。毕竟就连泉此方这种还是高中生的年纪的女孩子，光靠每个周末或者偶尔放学后的打工赚的钱，都够让她变成各种周边商品商店店员口耳相传的‘传说中的少女a’。可见一个普通人的欲望想要得到一定的满足，并不需要像那些执着于‘不为碌碌而为的人生而悔恨’的人那般的拼命努力。 “莱维说的没错！” 虽说sos团里的人直接叫莱维的名字没什么奇怪的，就连学校里其他学生也有不少见到莱维的时候会直呼其名。可是像凉宫春日这么叫的理直气壮的也并不太多。毕竟其他学生即使叫莱维的名字，也仍然带有晚辈对长辈、学生对老师的规矩在里面。像凉宫这样把莱维叫的让别人听了以为她在喊自己同学的人，大概除了远坂凛之类的少数，整个二中也就她一个了。要知道就连那边那个看上去像个不良少女而且还原本不是二中学生的结标淡希，对莱维多少还是有些小孩子样子的。虽说这也可能是因为莱维曾经有段时间经常指导她能力运用，多少也算是她半个老师、师傅的关系？ “像你这种胸无大志混日子的学生，作业什么时候再做都可以，我们也懒得去管你究竟是一开始就抓紧做完好好玩，还是一放假就忘了作业这回事，玩的跟个疯子似地，等最后只剩下几天开学的时候，才某个夜晚睡不着觉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动，然后没日没夜的瞎写跟个傻瓜一样。” 凉宫这话一下就把阿虚过去多年不管寒暑假的基本流程给揭穿了。 别看阿虚过去在学校里多少也算个优等生。他以前的假期从来都是像凉宫说的那样，每次都到最后只剩几天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作业还没写，然后就拼了命的赶作业，直到开学前一天还经常通宵奋斗，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开始新的一个学期。 其实这也并不是阿虚总是故意要把作业留到最后，也并不是他就像凉宫说的那样玩疯了都忘了有作业这回事。 人嘛，拖延症什么的基本就是全世界都困扰的顽疾不对吗？像阿虚这种区区一介凡人自然也没法挣扎出整个世界的顽疾。他其实放假时经常也会想起自己作业还么写这事儿来着。只不过每次想起来的时候，他都会把作业拿出来数数数量，然后掰掰手指头算算接下来如果每天平均写一点，大概多少天就能写完。这么算着算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最后还剩几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别说阿虚，莱维自己也经常会陷入类似的拖延症情况中。比如学校组织了一些类似竞赛类的活动，老师自然是比学生提前得到通知，这是为了让老师能在活动开始时就及时以准备好的方式帮助学生们精准地突击以获得好成绩。 而每次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情，莱维往往就有可能会像阿虚对待假期作业一样。一直给自己找出各种理由拖延着，直到最后拖无可拖，才拼了命的利用仅剩的时间勉勉强强把自己该做的做完。 只不过嘛，也别因为这一点就把莱维跟阿虚同等看待。毕竟莱维好歹也是个社会上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的成年人。当然不可能心态上还像阿虚那么保留着幼稚的一面。能让莱维犯拖延症的往往也就是些不太重要、不太迫切的他眼中的‘小事’。都不用往什么拯救什么人甚至维护世界和平那么大了去说。就是过去还没当老师的时候，莱维接到委托后也习惯性的都是只要确认了情报，就立刻行动，争取尽早地完成委托。 八四二、凉宫老师好 一方面这是为了夜长梦多，另一方面莱维也是在跟自己体内的懒惰细胞作斗争。生怕自己拖了一回就有第二回，干脆就坚定地第一时间将事情全部解决。 “虽然你说的挺有道理，但我怎么听着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阿虚郁闷地说着，然而团长大人肯定是不会去在意他的感受的。又或者说，他会有这样的感受，反而才是凉宫希望看到的。嘲讽别人要是被嘲讽的一方完全没有反应，那岂不是反而让自己耿耿于怀的心理不舒服吗？ “我又不是在夸你，为什么要让你开心？” 凉宫春日瞪了阿虚一眼，又接着伸出细细的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子说：“但是你记住了，不管你的作业打算什么时候写。但绝对不允许发生拖到最后忘记了写，又或者发现剩下的时间不够，最后只勉强完成了一部分就硬着头皮交上去这种事，知道吗！” “没看出来你原来是这么支持学校的那些纪律规章的吗？” 阿虚也瞪起眼睛，他完全没想到会从凉宫春日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还以为凉宫会把手一甩，很是不屑的说‘作业什么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sos团的活动’又或者‘既然你到现在都还没开始写作业，那就干脆把剩下的时间都奉献给sos团好了’这类的话。 虽说不少学校课外活动社团的前辈、社长都会时不时督促后辈的学习成绩，但阿虚从没想过这女人居然也能像那些社团的前辈那么地负责人。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这个sos团里唯我独尊的独裁团长，一向给人感觉从没和‘责任心’这样的词汇拉上过半点关联的啊！ “学校的纪律当然要一定程度上遵守！毕竟如果太过不遵守的话，那些烦人的老师就回来找你的麻烦，到头来麻烦的不还是自己吗？” 阿虚听了直翻白眼。不过这才是他印象里的凉宫春日嘛。果然什么责任心什么遵守纪律都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唯一解释就是这么做对她自己有好处。 凉宫春日这女人呢，倒也说不上是什么极端利己的自私自利的人。以阿虚这一个学期的观察，他觉得凉宫有时候只是因为过去很长时间里缺乏给别人交流，来往。导致她已经习惯了不去关注他人，所以很多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的情绪。而一旦别人提醒或者她自己注意到，尽管表面上非常不情愿，但实际上她也还是知道对自己的做法做出一些改变的。 至于那表面上的不情愿……虽然阿虚不是个沉迷二次元的御宅族，但‘傲娇’这个词他还是知道的。尤其女孩子脸皮薄，要强好强的女孩子脸皮更薄。不管她表面上什么样，这些事只要看她具体是怎么做就能明白她内心的想法。 “在一个老师面前说这种话，虽说我觉得也没什么毛病，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莱维挠了挠脸，颇为好笑地说到。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对于一个知道什么是对自己好什么是对自己不好的人，即使不用那么多硬性规定来束缚，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走上歪路。” 凉宫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扭头又对莱维说了起来。看样子有一部分教育学家坚持的认为老师应该努力让学生站在自己平等的地位上对待的理论，在凉宫春日这里已经得到了非常好的实践验证。估计以前每次在学校里闹出事情被老师‘传唤’的时候，凉宫都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跟老师争辩，想必也是基于这种把老师放在跟自己一个阶层的心态吧？那些习惯性将老师放在‘管理自己的人’的角度去看待的学生，先天就在面对老师的时候缺乏底气。即便他们成绩比凉宫还出色，也是做不到像她这么的‘不卑不亢’。 “当然我也知道，对于那些自制能力太差，如果没人管就会乱来的学生，学校的管理还是有必要存在的。至少如果不这样，犯罪率的问题肯定会变得比现在更严重。社会变得混乱起来，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市民也没办法自在的生活。” 听起来凉宫春日还是挺赞同学校对学生的管理教育的。只不过她是将自己跟那些需要管理的学生给区别开来了。然而在学校的其他老师眼中，恐怕她才是那一批最需要严格管理的学生，这跟她的自我认定有着相当大的偏差。 “回到作业的问题上，我是不关心你们的成绩怎么样，反正现在社会福利的确说起来还是不错的。就算考不上大学，在便利店打工，或者再努力点找个额外的零工，一个月下来赚到的钱也不见得比大学毕业刚进入大公司的白领少多少。只要不考虑别人的眼光就不用在意什么社会地位问题。这样的情况下生活条件并不会比别人差多少。” 对于社会的现状凉宫也有一番还不错的见解。而莱维也是像她一样这么认为的。只不过莱维也知道自己这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社会地位这东西他自己一直是没有切身体会。而那些已经拥有的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那些不曾拥有的人而言，当积蓄到一定程度，也就会形成心理上的一种不小的负担。所以即使知道这个道理，莱维身为一名教师，还是坚持鼓励自己的学生尽量提高自己的成绩，考上更好的大学。 “这个……其实……我也还是有毕业后考个大学的想法的，并没有打算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去工作……” 阿虚继续垂死挣扎着。虽说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歧视低学历打工者的心态，然而单单只是从将来生活的舒适性考虑，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至少考上个大学，毕业后在不大不小的老牌企业里找个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比较理想。 毕竟在阿虚这种‘不求上进’的人心中，的确就像凉宫春日所说那样，去便利店之类的地方打工也差不多能满足他的日常生活开支需要。 八四三、可怜啊可怜 可是正因为他不求上进又懒惰，所以才更重视工作和生活的稳定性。与其做那种有可能一夜暴富但压力很大，更有可能面临中年失业的职业。他宁肯少赚一点，也希望自己能找一个更稳定、压力相对较小的工作。 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不用加班也能享受双休和各种假期。这样的工作对阿虚来说是最理想的选择。即使收入说不定还没白天便利店、晚上到餐馆打工的人赚得多，他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甚至即使偶尔要加班，阿虚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别看他学习比不上很多同学，但对社会的看法却也比很多同学要清晰和了解更多些。 诸如现在的很多大企业人浮于事，每天的加班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需要加班加点才能完成的任务。这些社会经验阿虚自己不具备，可是他sos团里有个能像普通朋友那样谈起来的成年人老师啊！光是平时跟莱维闲聊，阿虚就从中得到了不少同学所不知道的成年人的‘知识’。 每天早上起来吃了早餐赶通勤的公车或者电车上班，中午加热一下自己带来的便当、又或者偶尔跟谈得来的同事一起到公司楼下的小餐厅吃个快餐。下午正常的时间下班回家，要加班的话可以加班之后跟同事们一起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两杯啤酒放松一下。这种生活一般会被很多有追求的人形容为‘麻木’、‘机械’什么的。可是阿虚一点都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 什么实现自我价值、什么为了社会的进步发展，这些东西有那些有理想有目标的精英去考虑就足够了。阿虚他只想成为一个普通地享受那些人奋斗出来的成果的蛀虫。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固然肯定很美妙，可是期间奋斗的过程请恕一个没有远大理想的普通人敬谢不敏。 就像无论别人再怎么跟阿虚描述登上险峰后看到的景色那么地波澜壮阔，他也只会注意到过程上的艰难险阻。那种事交给用勇气毅力的探险家吧，虽说在电视上看视频或者用电脑看照片肯定观感完全没法相比。可是能那么舒舒服服的坐在家里哪怕只感受到当事人的万分之一，阿虚也觉得这样就可以心满意足了。 “只要不在现在的基础下再往下滑，然后最后那半年几个月稍微努力突击一下，以我的经验像你这种程度的学生考个普通的大学问题还是不大的。” 莱维再次说出一点都不符合教师身份的话。正常的一个好老师这时候当然应该严格要求学生并举些例子来激励他更加努力。可那么做的话他就不是莱维了，就像凉宫春日突然关心起自己跟同学的关系，那大家肯定首先想到的是这女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撞到了脑袋。 “有老师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别看我这样，有时候想起将来的事情，经常也会有些焦虑。” 这很正常。毕竟阿虚绝对算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见的那类学生。偶尔感到了危机感就会一段时间稍微努力一下。等过了那股新鲜劲之后又稍微懈怠下来。但是起码这些学生还有基本的对自己是一名学生的正确认知。所谓的懈怠也只是学习上不那么认真努力，可该做的一般也都是按时按量的完成。如无意外绝不会像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那样的‘堕落’，在一所高标准的好学校里，按部就班的就能正确地走完人生的每一步。 “我倒是没发现你什么时候有不一样过。” 凉宫春日挑了挑眉，她班上的位子就在阿虚后头。尽管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不认真听课，脑子里转着各种谁也想不到的念头。说实话就算阿虚哪天表现出了不同平日的努力，恐怕这位女士也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注意不到前头的那位同学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而且我不是说了好多次了么，你爱怎么样都没有关系，那些都无所谓！” 好吧，一次次的被强调无视，好在阿虚早就习惯了。这一个学期来，他要是还没习惯这种待遇，又是怎么能在sos团里坚持到现在？要知道阿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可绝对不是个只要女孩子长得漂亮就什么都行的变态。即使sos团里有那么多美少女，在很多男生眼里阿虚天天放学能跟那些美少女们呆在一起都是让他们羡慕死的好事。可是阿虚敢拍着胸口说，他之所以一直呆在sos团，主要原因还是那里其实比较……有趣？ 尽管阿虚自己并不太愿意承认。但他也慢慢开始觉得，凉宫春日这女人尽管整天给人添麻烦。但她那些让人觉得头大的鬼点子，有时候的确还挺有趣的，能让无聊的学校生活变得更让人期待一些。 “如果老师不会因为你没交作业学习变差就找我们sos团的麻烦，那就算你想去学他班上那几个不良也没有问题。” 凉宫总算说出来的问题的核心。只不过她指着莱维明显就在那拿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当反例，这后辈对前辈这个态度是不是问题也挺大？要是让那两个小子知道了……唔，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冈崎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而春原嘛，就他那脑子和胆子，连藤林杏他都斗不过，还敢越级挑战凉宫大神不成？ “找sos团的麻烦？” 进了店后就一直一副乖宝宝模样的超铃音脑袋顶上仿佛冒出了一个问号。这倒不是她故意找个机会卖个萌刷个存在感，毕竟比起其他成员，她是sos团里唯一的一个现役初中生。而且过去她一直就读的还是麻帆良学园那种跟传统学校有不少区别的特殊学校。 而在进麻帆良就读前，超铃音又并不生活在这个时代。对于中央区的那些她以前没念过的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她自然是不太明白的。 八四四、SOS团药丸？ 八四五、紫妹是个好人 凉宫春日看向莱维。虽说她对学校的新校长印象不错，这件事连凉宫自己都一直感到相当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有能跟学校的老师关系缓和的一天。在这以前，凉宫还以为全世界就莱维这么一个奇葩的能不让自己讨厌的老师呢。 凉宫对老师的要求就像她挑选sos团的成员一样严格。并不是说那种不死板肯听学生说的老师就能得到她的认可。譬如初中部的那个有名的叫鬼冢英吉的老师。跟他比起来莱维这种就已经是个值得给予表彰的模范教师了。然而那种成天吵吵闹闹，完全一点正经的时候都没有，也很容易让凉宫感到厌烦。毕竟凉宫其实不是个喜欢热闹喜欢吵闹的人。她所谓的让世界变得热闹起来，说到底是希望能有前所未见的新奇有趣的事情出现，而不是字面意思上，单纯大家一块热热闹闹办一个嘉年华狂欢节那么简单。 像莱维这种很多事都会能理解她由得她性子，但也会适度的提出意见和反对的人，才是凉宫春日真正能相处起来觉得舒服又‘有用’的。尤其是莱维并不会太过激烈的故意去迎合什么，自己跟同学闹来闹去的时候，边上有个人总是微笑着看着，随时会帮大家注意周围的危险，又有谁不希望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呢？至于这个人其实是个老师、是一名长辈什么的，她要是连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在意，还配当sos团的团长大人么？ “这你可以放心，梅莉肯定不会光听别人说两句就强制解散一个课外活动社团。只不过如果你们几个的成绩要是都有明显的下降，那恐怕就会被梅莉叫去办公室‘谈心’。当然了，也少不了我——看在老师还得赚钱养家的份上，阿虚你起码别考试弄出个全都不及格的大新闻来啊！” 毕竟莱维是老师，凉宫春日她们这些学生又怎么可能有他一个老师跟校长接触多、了解深？莱维当然清楚梅莉绝不会因为那点小事就非得解散sos团。即使阿虚真的下学期考试门门不及格，梅莉也顶多首先把莱维找去，让他想想怎么样至少维持这些孩子们以往的成绩水平。虽说那其实应该是这些孩子们班上的老师的工作，可是谁让sos团的鼎鼎大名人尽皆知？ 说实话学校里绝大多数都并不知道sos团这个同好会的存在目的为何。别看凉宫春日曾经还把团里的几个美少女都拉出去，穿得很显眼的在学校里到处派发传单。当时先不说根本没多少人认真看了传单的内容，这就像走在大街上，有些人出于好意收了那些打工的小青年分发的传单后，多数拐个弯就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一个道理。即使看了传单的人，也顶多觉得那有点像是灵异科幻奇幻小说的征文广告，算是以一种比较特别的方式写出来搞笑的？ 别看学校里本来就有类似ufo探索部、灵异事件研究部这样的带有一定科幻或者迷信性质的部门。然而实际上上过学的人都知道，绝大部分学校里的这类同好会，他们的真正活动内容基本也就是一群同好者聚在一起，看看相关的科幻或者恐怖电影，上网又或者去图书馆找找相关的不管真假的报道，一群人聚在一块兴致勃勃的幻想着讨论一通，然后各回各家睡醒了第二天照常上学。 也不能说那些人的兴趣爱好是假的，但是真正为了这些兴趣爱好付出多大的努力和做出什么实际行动，那也是极少数极少数真正的狂热者才干的事。毕竟再怎么热衷这些东西的人，其中百分之九十多也还是现代社会正常成长起来的人，大家即使嘴上说有可能，但内心深处潜意识里仍然明白，在这个科学已经能解释很多的时代，至少那些灵异的东西很可能的确就是并不存在的。 因为大家潜意识里都是这么认定的，自然没人知道自己学校里居然还真的成立了一个以发掘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为目的，并且还真真切切的做出一些努力去进行了一些行动。 “怎么可能全部都不及格啊！” 虽说莱维明显是开玩笑，但被小看成这样，阿虚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听到，又或者傻乎乎的点头答应。说他成绩差本来就是个相对的事情。只不过因为sos团里恰好都是些学霸，这才显得成天跟他们混在一起的阿虚的成绩格外让人觉得不甚理想。如果阿虚不是在sos团里，而是加入的是一个大多数男生更愿意选择的天天在运动场或体育馆又或者道场里挥洒汗水的体育系课外活动社团，他说不定还在那样的地方享受一下勉勉强强的优等生待遇呢。 “那可难说呢，” 凉宫春日替莱维接上了话：“虽然我也觉得你应该不至于那么笨，变成那种样子。可是很多时候有些人就是在自己的盲目自信中不知不觉的就彻底改变了，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往往事情已经变得不受他们的控制，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 “我说……” “我不是早说过不关心你的学习成绩到底怎么样么？” 凉宫都不被阿虚反驳的机会，那看上去还挺白嫩的手掌在桌上一拍，继续说到：“总之你只要别让sos团因为你的成绩太差而被盯上就可以了，至于这个老师会不会被校长找过去……梅莉应该算是大多数男人都喜欢的类型，我怎么觉得要是变成那样反而便宜了你呢？不光是阿虚，你也给我记住了，可别因为你自己控制不住搞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反过来一个辅导老师牵连了自己负责的同好会哦！” 凉宫很认真的指着莱维，好像莱维是个什么色中饿鬼，很有可能会忍不住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做出些会让人误会的不好的事情似地。 “……” 原本是抱着有趣看戏心态的莱维突然被牵连进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道莱维还能告诉凉宫，他其实成天都躲着梅莉，没大事绝不会去校长办公室么？ 八四六、SOS团还有积极意义？ 凉宫春日说的有一点没错，梅莉的确是绝大多数正常取向的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虽然不知道具体真实年龄，但能当一个学校校长的人肯定小不到哪去。而这样的人却仍然保持着看上去只是一名少女的外表。如果梅莉不是出现在二中的校长室，而是走在普通的街道上，路人绝对只会以为那是那所学校的大学生出门逛街罢了。 那种年轻的外表，并不是如一些上了年纪的女明星那样，靠着高档化妆品以及各种美容类的这个针那个针来维持的假象。若是莱维连这其中的区别都看不出来，那也干脆以后别再玩枪了，还要那双眼睛何用？ 如果梅莉光是长了张美少女的脸，也不至于像凉宫春日说的那样那么无法叫学校的男老师抗拒。毕竟年纪大一些的人在审美上肯定不可能跟年轻的少年一般。更有不少已经过了光看脸的阶段，视线变得习惯下移，从脸转到上身‘突出’的部分。而这一部分，梅莉也同样可以说是几乎不输任何人。 脸蛋、身材，就连气质也无可挑剔。这种就连凉宫都承认她的女人，也不能怪人家担心莱维被诱惑了不是？别看sos团的大家都知道莱维早就成了家甚至都有孩子。莱维要是敢说他对梅莉半点感觉都没有，即使是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凉宫春日，也得好奇地怀疑他这人到底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毕竟莱维对梅莉的那种反应，也的确不是男女方面的观感导致。难道莱维能把自己每次去校长室的那种奇怪感觉告诉凉宫不成？别说凉宫，就是结标淡希，这种事莱维也是不打算说的。在这sos团里，也就超铃音，莱维能稍微考虑一下。 “放心吧，其实就是你们年级的那些老师，据我所知对sos团也没什么意见，你就不用太担心这方面的事情了。” 莱维不得不说出一些他听回来的小道消息，以免话题往他更不好接的地方继续。 “哦？你是听说了些什么么？虽说那些老师讲了什么我不在意，但毕竟是跟sos团有关的，姑且我就稍微听听吧。” 是是是，高高在上的团长大人——莱维跟阿虚对视一眼，这两个突然就同病相怜起来的男人，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好笑。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听同事说，你们一年级的老师觉得自从有了sos团以后，你在班上变得安分了很多。而且除了最早发传单那一次，sos团也没再在学校里搞出什么大新闻。他们都觉得你本来学习就好，用不着老师多管，只要别干扰到其他学生，那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大多数学校里的老师都不会一直只教一个年级。而基于教学质量等等多方面考虑，同一个年级的同事也不总是会在一起工作。像莱维这种也算是二中的老员工了，他当然不可能一个高一的老师都不认识。而且在高一年级组里，莱维其实还有几个关系不错，偶尔会一块下了班出去喝杯酒的朋友。 当初刚传闻凉宫春日建了个同好会，而莱维就是这个同好会的指导老师的时候。他那几个高一年级组的朋友就专门请莱维吃了一顿饭，拜托他好好‘管教’好那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问题学生。 除了大名鼎鼎的鬼冢英吉，其实在鬼冢被聘用之前，莱维才是二中个最有名的那个擅长管教纠正问题学生的老师。当初要不是阴差阳错的各种巧合，其实现在由鬼冢英吉负责的那个曾经的初中部第一问题班级，本来是应该由校方交给莱维去带的。 别看现在高三那些老师说起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这些学生，都像是开玩笑无可奈何的口气。当初这两人也是的的确确惹出过不少事件的不良少年。自从莱维注意到他们二人之后，没多久这两个小子就变得安分起来。尽管仍然对学习提不起兴趣，但这其中也有他们两个当初就是因为体育而特招进校，基础较差导致丧失了学习兴趣的因素。而除了学习之外，也就春原阳平那小子偶尔还在学校搞点事情，但每次反正都是喜剧收场，其他老师提起来都当是听个笑话罢了。 冈崎朋也的改变比春原更彻底得多。他现在每天不迟到不早退，更别说以往家常便饭的旷课打架。就连上课的时候，冈崎也多数时候听的比较认真，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会尽量按时完成。虽说莱维冈崎的这些改变自己并没出多少力，完全是爱情令人个改变。但其他不明真相的老师可不这么想，他们理所当然的把功劳都算到了莱维的头上。 高一的那些老师尝试过后都发现自己别说管教，根本就连跟凉宫春日沟通的能力都没有。于是当知道莱维成为凉宫春日建立的同好会后，立刻就把他给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觉得与其自己对着凉宫束手无策，还不如就任她搞那乱七八糟的同好会，至少同好会里有个可能能管住她的老师啊！ 就像冈崎朋也的改变那样，尽管莱维仍然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自从sos团成立后，在课堂上班级里变得安分起来的凉宫春日，其改变的功劳也一并被算到了莱维的功劳簿上。那些老师哪里知道，凉宫不过是把自己过盛的精力在sos团里消耗了不少，没心思再在班上搞事情罢了。反正这些事实内情对他们也没有必要。他们本来要的就是有人能帮他们解除‘凉宫春日之苦’嘛！ “哦？那些没用的老师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凉宫支起胳膊，眨眨眼睛。阿虚生怕她听了莱维这些话会对那些老师有意见，连忙在一边打圆场道：“我想那些老师也不是对你真有多大的意见，毕竟你的学习成绩那么……” “你不用说那些废话，难道你以为我听了这些会很生气，然后跑去找那些老师的麻烦？” 八四七、犯罪？他有那个胆子？ 凉宫春日斜着阿虚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可怜的白痴。然而阿虚却像是要回应凉宫她的感觉没错似地，居然还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点头了！ “这个是阿虚你想多了，春日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老师怎么看她，对吧？春日？” 莱维赶紧又出来救场，他也不知道阿虚犯什么傻，即使是心里那么认为的，有些话也不适合这个时候当众说出来呀！难道是为了报复刚才凉宫一通不把他的学习成绩当回事的话？平时也没看出这小子还有这么强的自尊心嘛。 “哼！” 凉宫抱着胳膊脖子一伸下巴都要翘到了天上。 “阿虚，我告诉你，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这不是自私，而是现实！一个人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这些都是自己的感受，根本没办法跟人分享。虽然很多人喜欢找别人说自己的各种事情，但是难道你们不觉得即使是再怎么说，别人也完全不可能真的体会到你的心情吗？说什么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的，明明没经历过的事情，是光凭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就能感受到的吗？” 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很任性，然而仔细想想也多少有些她的道理。且不说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光凭想象的确没办法还原。就是不同的人有着同样的经历，也会因为人与人之间原本的性格、对不同事情的看待方式的不同，而产生迥异的感受。 就拿学生都要经历的考试来说。即使是两个平时学习成绩差不多，考试得到的分数也差不多的学生。乐观的那个即使成绩不怎么理想，也不会太在乎，顶多稍微抱怨两句就过去了。可如果是个天生就比较悲观的人，面对不理想的成绩就容易陷入自怨自艾，甚至抱怨身边的环境给自己找借口。这两种人因为天性的区别，就算嘴上说着能够理解，可是内心仍然很难彼此认同。这恐怕也就是为什么争论、争辩甚至吵架都很难有个大家都理想的结果的原因。两个思维方式都不一样的人，就算把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只会以不同的方式得出不同的结论。要说这世界上的难事，几乎可以说是莫过于要彻底说服别人了。 都别说什么在网上跟人对喷喷不出个结果，现实中即使面对面平静地交流，也很难得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人与人之间互相理解一直是各种哲学家、正义使者甚至野心家大魔王都总爱追求的梦想。然而莱维姑且算是个比较有见识的人，他很遗憾地认为这种梦想之所以能叫梦想，就是因为它几乎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就连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纯粹由资讯构成，没有实体按理说对彼此都没有任何隐瞒而直面的生命，他们都无法内部彻底达成一致的意见。否则也不会有曾经朝仓凉子对长门有希的反叛。连那种可以说是高层次的生命都做不到的事情，人类又怎么可能那么美好的轻易达到？ “既然大家彼此无法互相理解，那我们又凭什么非得在意那些根本不理解我们的人的眼光？一个根本不知道你需要什么的人，他的建议意见，你觉得有必要听吗？听了又能有什么作用吗？明明将来毕业后希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厨师，做出让客人吃了后露出满意笑容的美食。可是老师却一直以‘考不上好大学就没办法进入大型企业’为理由来强迫他学习。这种事情难道在你看来是有道理的吗？” “的确并不是每个人都以进大公司为将来目标。但是总被人指指点点，说这个说那个的总归还是很不舒服……当然，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这些。” 阿虚当然能明白凉宫春日的想法，只是就像刚才所说的人和人之间无法彼此理解一样。他知道凉宫的想法，可是自己却没办法做到她那个样子。 “那些当然不用在意。如果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就连自己想做的事都不能做，那人活着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呢？当然，我指的是不犯法的事情。可不让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尽情的去为所欲为。” “当然不会去干犯罪的事啊！” 突然就被当成了罪犯，阿虚这肯定不能忍。明明要说犯罪可能，他自认是全sos团里最不可能的一个人了。凉宫春日这无法无天的就不用说，结标淡希给人的感觉也是疯起来难说干点什么，就是超铃音在sos团里一直装乖，阿虚也隐约觉得这女生并不简单，应该不是自己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个样子。至于莱维……他觉得起码以世俗的某些眼光，这男人说不定已经该被处决了。 不得不说阿虚尽管各方面都看上去很普通，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可以说是sos团里唯一一个正常人。然而他的直觉却意外地准确。当初也许正是这种直觉，让他不知脑袋抽了什么疯主动搭讪凉宫春日，让他原本应该跟以往九年一样普通平凡的高中学生生涯，变得如此的丰富多彩——尽管好像丰富多彩过了头有时候让他觉得受不了了。 结标淡希本来在学园都市就算是个判了缓刑的罪犯。超铃音也才刚在麻帆良学园里干了票差点就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莱维，不说阿虚想到的那些，他过去做过的不少事情的确从地球的法律上讲，也是过不了法官检察官那一关的。 反倒是凉宫春日，别看她貌似是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但她过去到现在做的一切，却都很准确的注意着界限。顶多做过一些事情违反学校的规定，可是要拿法律来评判她，明显那还差得远着呢。 就像莱维以前说过的那样。凉宫春日这个看似没常识爱胡思乱想的女人，实际上恰恰是很有常识，很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也因为她太有常识，才会升起那种‘这个世界太无聊’的念头。 八四八、凉宫，他道歉了 如果凉宫春日是个没常识爱幻想的女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热衷于寻找这世界上她其实自己也认为并不会存在的种种。 “这我当然知道，看你这个样子，也知道根本没胆子去干那些坏事。” “抱歉了，我的确没胆子去干那些会被警察抓起来的事！” 阿虚明明刚坐下没多久，却好像累了一天似地趴在桌子上。可能是他刚才的确出门晚了，骑自行车来的路上拼命赶时间才最终踩着点进门的？ 说起来凉宫春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挑的这个集合的地点，离阿虚住的地方的确还挺远。不过考虑到莱维跟超铃音还都是住在麻帆良的，大概凉宫也并不是刻意针对阿虚，之所以选在这里，单纯只是因为这里交通便利四通八达，集合之后想再到哪里去都比较方便？ 倒是结标淡希现在已经在中央区这边找个了房子租住了进去。用不着再像一开始那样每天往返中央区跟学园都市。尽管她本来就是学园都市里首屈一指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即使再远一点的路程对她也不过是多花一点点时间。就算住在学园都市，每天来中央区上学也不算多费事费时。但是能搬离学园都市，这对她本人的意愿肯定是更好的一个选择。至于这是不是能说明学园都市的高层对她有了更深一点的信任，这可就有点难说。毕竟以学园都市那远超外界的科技实力，要想监视结标淡希的一举一动，根本用不着非得把她关在学园都市里头。否则一开始那些人就不可能把这个大部分时间都会离开学园都市的任务交给她。相比之下，那些对学园都市忠心耿耿的能力者显然利用起来简单多了。毕竟学园都市建立了许久，上层那些人也都经营了多年。要说一个能信得过的自己人都没有，非得启用结标淡希这种‘戴罪之身’的人，那岂不是显得那些高层太缺乏能力了？ “好了，阿虚毕竟也请客了，就别再一个劲讨伐他。” 莱维轻拍桌子让大家停止这个话题。凉宫春日也没打算继续下去，很配合的闭上了嘴。这倒显得莱维这老师当的还有点老师的样子。不像平时他在sos团里那么地没存在感。 “凉宫你今天把大家找出来，应该是有些事情要说的吧？” 虽说凉宫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光是为了解闷就把大家全叫出来的可能性也挺高。只不过自从她出现就一直隐隐控制住的那股兴奋劲，莱维要看不出来还哪有资格去赚那些当老师之外的外快钱？ 果然莱维开口一问，凉宫也就再不掩饰自己的心情，眉毛高高的扬起，眼睛里仿佛一瞬间有光放射出来似地。 “哼哼！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一直多少有点认同一些人的阴谋论观点的。” 大概这算是开始入正题了吧？只不过这话听起来让人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阴谋论什么的……这根本不用她自己说，在座的大家不都早知道凉宫她是个忠实的阴谋论信徒了么？否则要是根本不信那些流言蜚语，认定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是自己看到的表面的样子，她还哪来的那些鬼点子馊主意，成天脑袋里就转着各种普通人根本不会认真在意的东西？ “类似抽奖、抽签这些事情，我一直以来虽说并不绝对，但也觉得就像一些人说的那样，只要有人想控制，这些事情要控制起来其实相当简单。” 凉宫突然把阴谋论焦点对到了抽奖抽签上头，莱维这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这丫头，该不会是在什么地方抽奖中了大奖吧？虽说是凉宫春日这种奇怪的人，果然运气好中了大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的欢天喜地嘛。莱维扭头跟结标淡希还有超铃音各交换了眼神，她们两个很显然也想到了跟莱维一样的东西。也就在那趴着的阿虚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毕竟是sos团唯一的普通人、唯一的良心嘛，不怪他。 “比如很多人都关注的那些足球比赛的重要大赛的抽签，不就一直有不少人都认为是背后有人控制的么？” 原来凉宫还关注足球比赛？不过考虑到这女生曾经刚入学那段，短短时间里就‘横扫’过学校的各大体育活动社团，可见她对那些常见的体育运动至少都有基础的知识。起码不会干出在足球场上抱起球就跑，又或者篮球场上飞起一脚拦截对方球员的击地传球的傻事。否则光是身体素质比较好，那些社团的队长也不会成天追着凉宫希望把她拉进自己的队伍了。毕竟这些都是学生自己组织的业余队伍，可不会像那些专业俱乐部的教练一样，只要发现身体素质出众的孩子都会拿来培养。所谓技术可以锻炼，身体是天生的。然而这些学生自己都没练出多好的技术，还指望他们去手把手的教一个什么都不懂光是跑得快跳得高的门外汉？ 二中可不像那些特别注重体育竞技的学校。学校里的各大体育社团基本就是彻底的学生自己组织起来的。除了学生会把握的经费，学校并不会主动为这些社团寻找专业的教练、仅仅只是提供不错的场地让他们自己玩去。 想要教练？自己去找，找不到就自己去当！于是二中运动社团的教练绝大多数都是由普通的体育老师，甚至高年级的学长担任的。让他们去教毫无基础的人称为高手？教练这工作可不是光会说两句话就能做好的。 “这些我倒是也听说过，像那种放几个球在玻璃缸里让嘉宾去抽的方式，据说好像是把那些球中的一个事先放到冰箱里冰冻，让嘉宾可以根据温度挑出预定的那个球？” 说到这个阿虚也来了点精神。虽然他也不是什么狂热的体育爱好者。但这个年纪的少年多少偶尔也会看看一些大型体育比赛。对于这些花边新闻，他们还比比赛本身更加热衷。 八四九、所以菲特才是欧洲人 “没错，就是类似你说的这些作弊的方法。” 凉宫春日意外地看了阿虚一眼，好像没料到这家伙原来也还懂一些东西似地。 “你们说的这个我也听说过，主要是在足球比赛之类的抽签上吧？” 结标淡希也开了口。她这样的女孩子会知道这些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只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种方法不怎么靠谱。现在又不是技术不发达的过去，什么红外线热传感技术之类的，就连一些高端点的民用相机摄像机都配备了吧？如果主办方真的用这种方法，又各种传闻满天飞。我觉得那些好事的记者肯定会有人特殊的相机去拍摄现场的照片，如果是那些抽签用的球温度区别很明显，一下子就会被拍出来，那早就成了大新闻了。” 结标毕竟是学园都市出身，她想事情考虑问题，都比一般人更注重科学的解释。她所说的方法其实让人一听就觉得非常简单，然而阿虚这样的人，就只会关注那些能夺人眼球的八卦，八卦新闻背后的内幕有什么样的可能，他从来是不会去深思的。 “你说的那是技术上的事情。而我想到的则是人的问题。” “人的问题？” 阿虚好奇地又看向莱维，可惜他没注意到，在座的人里也就他自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sos团的其他三名女生，脸上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都已经猜到莱维要说什么，而且还颇为认同似地。 哦，不能忘了还有一个人也不知道莱维想要说什么。长门有希的固有技能过去强大了，即使不在sos团的活动室里，她也总能很快的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对，就是人的问题。” 莱维冲着阿虚竖起手指，他知道自己的讲解对象其实主要就是这名少年。 “你想想，这类大型赛事的抽签仪式举办了多久？而尤其是自从电视转播技术发达起来之后，这类的抽签仪式都慢慢的搞成了类似大型晚会的样子。装饰个漂亮的场地，邀请一堆名人嘉宾到场，期间可能还有当红明星的表演。然而最后才邀请专门的抽签嘉宾上台去。” “虽然我没怎么认真看过这些，不过的确记得电视换台的时候换到过在播这类抽签仪式的频道，当时大概看了几分钟？” 有些人说现代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莱维不认同这样有什么太大问题，毕竟人在满足了生存需要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是满足自己的精神需要。而要求世界上几十亿的人精神满足都必须从经典的文学巨著又或者各种古典音乐、艺术品中获得，这未免有点太过不近人情。不同阶层不同地区的不同的人有自己热衷的娱乐方式。有需要也就自然有人去‘生产’。 为了达到最佳的娱乐效果。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原本最多几分钟就能完事的抽签，都得搞个专门的仪式，弄得轰轰动动的好像这多么的神圣多么的重要一般。毕竟要是真的讲究效率赶紧抽签赶紧完事，哪能来的像现在这么高的关注度，能让sos团这帮都不是体育迷的学生也人人知道？ 这个年代啊，不管好还是坏，名气才是很多人很多组织的第一追求。至于有了名气之后该怎么把这种名气转化为到手的钱……这就像很多拉拢了一批用户但仍然连年纯投入没产出的网站一般，到时候再说呗。 “反正类似的活动每年各种大型赛事之前都有，现在基本都成了一种惯例了。而我想说的重点是，每一次这种大型抽签仪式都会邀请好几个嘉宾上台抽签。这些嘉宾其中有的是退役的知名运动员，有些是其他圈子的明星之类。甚至还有被抽到的幸运观众。如果的确是用那种控制抽签球的温度的方式来作弊。那么就必须得事先跟抽签的嘉宾一个个都商量好让他们帮忙作弊。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多年下来那么多人参与，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爆料，连点小道消息都没流传，我觉得这就有点奇怪了。” “莱维说的没错，大多数人的嘴巴都不怎么严，这种要靠笼络一大批人才能做到的事情，风险首先就很大。反正如果换了我是那些组织的人，肯定会再想想有什么别的作弊方式，而不会选这种风险大，而且风险还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方式。” 凉宫春日使劲点头。看来即使是这个给人感觉一贯的从来不在意别人感受的女生，如果是得了别人的好处，也是有可能会像一般人的心态那样为给自己好处的人说好话的嘛。 虽然凉宫没有明着表达那个意思，但她显然就正在给她过去也觉得都是假的就没有一个真实的各种抽奖活动‘正名’。 “总的来说，抽奖这种东西肯定有假但也有真。虽然我的抽奖运一向不行，但以前也曾经抽到过还可以的东西。” 莱维所说的抽到的还可以的东西……让sos团的这几个学生想象到的都是数码电子产品、现金以及金币之类总之是比较值钱的东西。然而若让他们知道莱维说的其实是在菲特还小的时候，他有一次带菲特去游乐园玩，当时在游乐园的糖玩偶小摊上，抽到了体型最大的那个玩偶这件事，肯定都得忍不住笑出来。虽说单纯以运气的角度看，莱维当时能帮菲特抽到那个比她的小拳头还大了好几倍的糖玩偶的几率，还真不比路边刮彩票中个大奖的几率高多少。只是把难得的好运气用在了这种地方，反过来说也还是证明这人的运气的确不怎么样吧？ “然后，春日你今天是抽到了什么呢？” 结标淡希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而凉宫则等了好久似地，把手伸进包里，刷地一声潇洒地掏出一张像是什么票券的东西，啪地拍在了桌子上。 “去英国的往返机票和酒店住宿和购物消费旅游券三合一的超级大奖！” 八五零、凉宫春日的事，能叫运气？ 那张没太大的票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字，在这距离也就莱维的眼睛能看清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不过其他几个人光听凉宫这么说，就都很配合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结标淡希这是真情流露没有在演。毕竟这种一听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大奖，不管她有没有兴趣，但也知道抽到的几率肯定是超级的低。这都能让这女人给抽到，结标心中也隐隐有种难怪那些人要派自己到这边来的感觉。 “哇！春日你是在哪里抽到的！？” 超铃音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好像她也想赶紧跑去抽奖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也大赚一笔似地。 “就在对面的车站旁边的那家便利店呀。” 凉宫春日指着店外面隔着一条马路的中央区车站。 “便利店的抽奖居然会送这么贵重的礼品？” 结标淡希长大了嘴巴。便利店这东西现代社会几乎大多数人都常会光顾，尤其像她这种一眼就看出来肯定不会在家自己做饭的女学生，又不和家人一块生活，想来每天在学校的中午饭就算有食堂，其余的早餐和晚餐，恐怕大多数都是在便利店买个便当或者面包来解决的。 “为什么我以前印象中的便利店抽奖活动，基本都是送点卫生纸、饮料或者泡面之类的日用品和食品？” “我印象中也是这样呢。其实以前也中过一次便利店的抽奖，记得好像是二等奖？奖品是三个月份的免费咖啡。” 超铃音这其实也算是运气很不错了。像莱维这种人，就从来没中过什么便利店的抽奖。他过去中过的奖里，最多的就是饮料瓶盖里写着的‘再来一瓶’。除此之外……嗯，就数帮菲特中的那个糖玩偶值钱了。按照辉夜和泉此方的话说，莱维这大概算是有着纯正的非洲血统吧？反正辉夜经常在家里找别人帮她在抽卡类的手游上抽卡，从来没找过莱维的。 嗯，还有远坂凛。凛那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不知该说性格还是运气，也让辉夜对她敬而远之。 “能抽到三个月份的咖啡已经算很好运了，像我这种顶多就是一箱卫生纸，还是很小一箱的那种。” 说到抽奖运，大家都被凉宫春日的手气给搞郁闷了。阿虚就算没说，也让人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过去肯定这方面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好回忆。 不过凉宫有这运气大家也不觉得太奇怪。毕竟这女人‘心想事成’的本事大家以前早就领教过好几回。说不定这次就是她觉得放假时间长了很无聊，心里想着要是能跟大家一起组织个有趣的活动那该多好，结果就出现了这次抽奖活动，并让她毫无意外的中了个大奖。这种事放在别人那就还是玄学，可对象是她凉宫春日，即便是曾经坚定的无神论者结标淡希，也不会排除这个可能性。 “哈哈哈，大家也不要灰心。其实我在这次之前，以前偶尔参加那些商店的促销抽奖活动，也从来没中过什么大奖。因为觉得反正都中不了什么东西，以前买回来的杂志里附送的邮寄抽奖券，我都从来没剪下来寄回去过呢。” 凉宫说到这里，阿虚脸上的表情又尴尬起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估计就是那种买了漫画杂志，偶尔还会幻想着自己会不会能被老天爷青睐一回，而将附赠的问卷填好，放在信封里邮寄回去等着大奖上门的人。 好在凉宫还高兴着，根本没工夫注意看阿虚的样子。否则肯定又得把他拉出来当反面教材狠狠地嘲笑一番。说实话以刚才大家到齐之前莱维跟结标的谈话内容，如果是他们两个猜的没错，sos团这位团长大人的将来可是有点着实让人担心。这种喜欢‘欺负’自己在意的人来引起人家注意的行为，不是应该男孩子上小学的时候才控制不住使出来的么？她这整天咋咋呼呼各种闹腾的性格，该不会是其实内心根本没莱维他们想的那么成熟，反而是太过幼稚了才这样的吧？ “大概运气这种东西，也像学习、或者练习某种技能一样，是需要循序渐进长期积累，然后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会一次性突然爆发出成果？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就安心地多抽奖多攒经验值，然后慢慢等着总会有一天抽到大奖的！” 大概是中了大奖心情格外愉快，凉宫春日难得的说了些好听话来安慰这一桌垂头丧气的非洲朋友。 “不过如果是像玩rpg练级那样攒经验值的话，不同类型不同规模的抽奖是不是应该相当于游戏里打怪一样？这样的话光是盲目的乱抽也是不行的呢。你们想啊，大多数游戏里击败等级超过自己当前等级越多的怪物，得到的经验值一般就越多。而相对的打那些比自己等级低的怪物获得的经验就少一些。甚至有些比较苛刻的游戏里，打比自己等级低很多的怪会一点经验值都拿不到哟。” 凉宫还真是兴头来了，说起话来喋喋不休。好在大家都是对她知根知底的同一个同好会的同伴。要是她能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兴致勃勃的说起来没完，那可远比板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把大家带去什么地方进行奇怪的活动要强多了。 只不过说到底这女人的心思太难捉摸。有时候她的心情太好太兴奋了，对大家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譬如她看电视看杂志或者不知因为别的什么给启发了奇怪的主意，到头来遭殃的还是sos团里的其他成员。凉宫春日觉得有趣的事，对其他人往往都并不那么的有趣。要不是这团里好几个成员都有各自的目的，而凉宫又的确是个‘身先士卒’的团长，每次有怪事她自己也是冲在最前面，而不会光让团员忙活自己一边看笑话。这团里的成员啊，恐怕都要揭竿而起造她的反了。 八五一、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事实上作为sos团里唯一一无所求的被硬拉进来的成员，阿虚他就有过几次想集合大家的力量一起反抗凉宫春日的暴政的妄想。然而事实证明推翻独裁者可不是一介文弱书生喊喊口号就能做到。每次阿虚刚有那么一点苗头，就会迅速的被眼尖的团长大人发现，然后一把将他内心的小火苗掐灭让他根本翻不起风浪。 “所以说啊，如果以后想抽到大奖。那么从现在开始也不能太过放松。尽管这里不是游戏，看不到具体数值显示的经验值。但是我想如果做好计划按照自己的记录，循序渐进的从低级别的小奖开始抽，慢慢提升抽奖的等级，这样做应该会比乱来乱抽要有效率很多呢！” 凉宫这一通瞎扯恐怕她自己也完全不信，根本就是换种方式炫耀自己中了大奖这件事罢了。至于这种方式能不能让她既成功炫耀又少拉仇恨……反正在座的除了阿虚都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羡慕嫉妒恨的人，她爱怎么说怎么做就随她高兴呗。也正是因为大家普遍都是这种放纵凉宫的心态，她才能一直对sos团乐此不疲？根据凉宫她初中时候同学的证言，这女人是个典型的对任何事情都三分钟热度的人。据说她初中的时候，还曾有段时间貌似对男女交往的事情感到好奇，而完全不会拒绝学校里男生的表白。只不过每次凉宫跟一个男生交往也都是顶多约会一次就觉得无聊分手。而且看似没常识的她还特别懂得保护自己，交往过的男生就连一个摸过她手的成就都没达成，可以想象那些什么都没做就被分手的男生心中的愤恨。考虑到这一点，有关凉宫春日初中时期的种种指正，也未必就能完全当做参考例子来听。难免没有记恨她的男生自己添油加醋。 “这样我觉得还是算了，就算真像你说的运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灵验。可是又没办法看到底什么时候哪一次确定会灵验。万一前面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最后灵验在了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大奖上不是亏死了？” 结标好像还真信了凉宫那瞎扯的话似地，居然还跟她分析起成本划算不划算起来。不过她这话莱维倒是挺认同的。也多亏了他不是有赌博瘾的人，万一那些久赌久输的烂赌鬼，偶然在街上买个零食结果中了个大奖。他绝不会因为获得了几率超低的大奖而高兴，反而会暗恨为什么自己难得的好运气，就被这区区价值顶多几百上千块的奖品给带走了！ “所以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嘛。抽奖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偶尔恰好碰上了抽一两次倒是无所谓，要是把这个当成一种兴趣，甚至是沉迷其中，那样说小了会亏钱又堵心，说大了没准将来就会因为这个变成个赌鬼，毁掉自己和家人的一生！” 这大概就是所谓胜者的余裕吧？凉宫春日自己刚中了大奖，而且还是价值高又正好用得上的那种绝佳的奖品。自然随便怎么说都无所谓。 “确实呢，我以前听人家说，赌博其实一点都不比吸毒危害小。赌博上瘾的人就跟吸毒上瘾的人一样可怕。” 超铃音附和着凉宫，扮演的也是跟自己外表和年龄都相当的单纯的后辈角色。其实这里头也有个让人挺好奇的地方。超铃音这个实际上远不像她外表和年龄那般心理的女生，究竟内心是如何看待凉宫春日的？她自己在麻帆良学园班上的那些同学，超铃音恐怕对大多数人的看法都跟依文洁琳差不太多。那么对虽说比自己班上那些同学成熟很多，但某些时候行事和思维方式说不定跟那群笨蛋也能拼一拼的学姐，超铃音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我也听人说过，也看过不少有关的新闻报道。不过说到底，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那些赌博上瘾搞得家破人亡的人。” 阿虚双手撑着桌面又坐了起来。话题总算不再集中在自己身上，他也能稍微松口气了。 “明明已经输了那么多，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根本赢不了的吗？非得不停的输，直到把所有的都输完了还不肯停下，这种心态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是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很正常。人与人的性格本来就各不相同，况且你也没经历过那种事，光靠想象当然不可能感受到陷入那种境况的人的心理状态。” 还没等凉宫春日一如既往地嘲讽阿虚，结标淡希就先开口了。 “人啊，很多时候就怕一个开始、一个开头。很多事情如果没开始，那么自然也就一直这样平静的活下去。可是万一一旦有了个开头，就未必是自己能控制得住、收的住的。总有人觉得很多事别人不行是因为缺乏毅力，换了自己就肯定可以克服。然而这么说的人如果真的自己也遭遇了那些事情，最后能像他们自己想的那样挺过去的又有几个？” 结标说得感慨，那语气有种奇怪的感觉，让其他几人都一时间呆住了。还是凉宫春日第一个恢复过来，笑着拍她的肩膀说到：“什么嘛，说得好像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一样。你说那些我也在电视节目里看过。” “唉？像个老头子吗？我明明是模仿那些节目里的主持人评论的语气啊，难道不像吗？” 结标这傻乎乎的话一出来，阿虚和超铃音也都笑了起来。只不过真正觉得好笑的也就阿虚和凉宫两个人罢了。从小就生活在跟这些和平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不一样的世界里的超铃音，当然一听就知道结标那是亲身经历有感而发，绝不是像她自己装傻说的那样模仿什么电视节目主持人。而莱维更是清楚明白结标所说所指的是什么。尽管那并不是像大家之前所说的传统意义上的赌博，然而那也的确是一种‘赌’。 八五二、现实啊、现实 抛开一切不顾一切的去‘赌’，甚至在开赌之前就知道能赢的几率相当渺茫。可是为了那仿佛能看见一个角的大奖，仍然一直会有傻子奋不顾身。 不管真心的还是假意的，sos团的小伙伴们笑得开心。而在这一阵哄笑中，结标悄悄地看了莱维一眼。这一眼中的复杂意思即使旁人看见了也读不明白。他们毕竟都不知道，结标其实当初并没有像她的话里那样不顾一切地去赌。她本来是要赌的，不管希望是多么地渺茫。然而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了，那让她曾经只能模糊看见的奖品，不久也跟着这个男人一块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大概也和那些染上了毒瘾无法戒除的人一样，被关在四面白墙的小屋子里一辈子不见天日吧——哼，要能那样还算是幸运的了呢。学园都市是什么地方？学园都市的那些管理者、那些研究人员又都是些什么人？说得再怎么漂亮，能够把幼儿园年纪的孩子作为人体实验的小白鼠，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他们存在着可怜的人性？能把接近两百万孩子当做自己的试验品玩物，这样的人还能奢望他们存在着丝毫的善心？ “嘛，虽说结标学得很有趣，我也觉得那些节目里的主持人和旁白都太装模作样。但是他们节目本身说的那些道理倒是没错啦。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我也姑且跟你们说一下。作为sos团的团长，我是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团员沾染那些没有半点好处的恶习！” 凉宫春日这个时候倒是难得有点一个社团同好会的会长该有的样子。学校里那些运动社团的社长，经常也就是这样督促警示自己的学弟妹的。 “喂！我说的可也是包括你的呢！别光在那里傻笑！虽说抽烟不至于像那些事那么严重，但说到底也是对自己的健康完全一点好处都没有习惯。当然，你从来不在我们大家面前抽烟这点很值得表扬，而且看起来你估计也只是偶尔抽一两根，身上的烟味很淡。可是既然偶尔抽一两根就够，那就干脆戒掉不是更好吗？即使不说对身体不好，现在烟草税一涨再涨，戒烟之后剩下来的钱，至少也够每个月多吃一两顿味道不错的餐厅了吧？” …… 莱维伸出来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因为这件事被女人教训的一天。尽管凉宫春日在莱维意识里绝对算不上是‘女人’。这并非是单指年龄上的成熟不成熟，譬如住在麦道威尔家里年纪应该是比凉宫还小一两岁的梦梦可以是‘女人’，凉宫却多数不大可能是。 “喂喂喂，春日！” ‘哪有人像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阿虚的那几声喂就是这个意思 阿虚其实自己过去大多数时候里也没有自己是在跟一个老师相处的感觉。这不能怪阿虚没礼貌，而只能怪莱维太缺乏老师的存在感。可是即使阿虚多数时候会忽略了莱维的老师身份，这不代表他真忘了这位是自己所在的这个同好会的指导老师。 老师终归是老师，学生终归是学生。阿虚这种各方面都相当普通的人，做不到像凉宫春日那么地‘洒脱’。一些在朋友间稍微过分点但也无伤大雅的玩笑，阿虚说出来的瞬间就会记起这位其实是自己学校的老师，不是班上那些可以让自己随便吐槽的同学。 即使因为莱维过于的随和让大家都忘了他还是个老师。可是除了老师这个之外，人家还是个成年人，是个比自己大起码十岁以上的长辈。没有身份之间的差别，年龄上的不同也让阿虚觉得理应对莱维多少稍微尊重一些。 ‘哪有人像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阿虚的那几声‘喂’就是这个意思，从来都不在意他人观感的凉宫春日都能明白阿虚这个意思。可是对于阿虚这种想法很显然凉宫她一点都不以为然，而莱维也抬起手拦住了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的阿虚，也算是帮‘仗义执言’可偏偏还没那个胆子、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吊起来了的阿虚解了围。 “凉宫说的没错，放假前在办公室里也听同事们讨论要涨烟草税的事。” 莱维还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在网上搜了搜相关的新闻，草草看了个标题。 “我记得在这之前，好像最近这几年就涨过不止一次。” “对啊对啊，我也听我一个叔叔说过，他说他常抽的那款烟，现在的价钱是几年前差不多两倍了！” 超铃音的叔叔……她这说的是隆道吧？超铃音在麻帆良学园里，其实一直以来接触的老师和学生都不太多。大概这其中既有她早有计划的因素，也存在着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必须分开时，身边有太多让人舍不得斩断的羁绊的心。 即使是同一个班上那些很容易跟她们混在一块开心胡闹的同学，超铃音跟她们的关系也相对其他人要疏远很多。那个成天都热热闹闹的班级里，超铃音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一边笑着旁观她们玩笑打闹，很少参与进去，这使得她在同学们心中存在感也弱上不少。更别说超铃音因为那些技术研究开发的事情，还有很多时间要花在工科大学那边的研究所实验室里。超铃音平均请假迟到的天数攒起来算一算，比不过依文，却也差不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超铃音就连自己班上那些其实她打心底里是非常喜欢她们的同班同学，都故意保持着距离很少与她们来往。除了自己就读的初中本校本年级本班级的老师外，其余麻帆良学园的老师她就更不会有什么交流。反倒是工科大学那边的那些教授，因为超铃音占了人家的地方和经费，好歹也得给些回报。而经常在研究上有合作，还比对自己学校的老师来的更熟悉些。 八五三、其实春日很好满足嘛 而在这种情况下，真正在麻帆良学园里能跟超铃音多说上一些话的老师，除了她班级的班主任隆道-t-高畑外还能有谁？ 隆道虽然还担着麻帆良学园的广域指导老师这个让人非常辛苦的麻烦职位。但他也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太忙就忽略了自己班级上的学生的人。 隆道终日忙着各种各样的校内校外事务，也总会抽时间观察和关心自己班里的学生。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找机会跟班上的学生更多的交流。而超铃音自然也是隆道关心的对象之一。 尤其超铃音既是难得的天才，被冠以‘麻帆良的最强头脑’的称号。另一方面她又是一直跟莱维关系很好的一个学生。这种有些复杂的情况让隆道既更多的注意了一些超铃音，却也因为莱维的缘故以及她的聪明才智，多多少少潜意识里有些放松对她的观察。否则以隆道的能力，本不一样让超铃音暗中谋划了那么久，他却是一丁一点都全然没有察觉。 “我常抽的那个牌子这些年也差不多涨了一倍的价钱，好在我不像有些人那么大的烟瘾。像那些一天最少一包、甚至两三包都不够的人，一个月、一年下来，这笔钱算算看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价钱肯定还在那些抽烟的人的负担能力之内。否则要不就干脆戒烟不抽，或者至少换个更便宜的牌子和款式。真抽不起了肯定就不抽呗，虽说尼古丁的确有成瘾性和让人依赖的作用。可是这怎么都跟毒品没办法比。我可没听说过还有人因为抽烟而弄得破产活不下去的。” 凉宫春日一如既往的说着一点都不像是普通女高中生会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她平时在家都看些什么电视节目、看什么书、上什么网。sos团的团长大人私底下的日常生态，这还真让人多少有些好奇心呢。 “等你们以后都毕了业开始工作，尤其是结了婚有了家之后，就会切身体会到这些东西。” 莱维接着凉宫说下去：“钱这东西是很麻烦的。如果没有好好的计算规划，经常到了月底莫名其妙的就发现自己拿到的工资不知怎么就全都没有了。” 这个话题阿虚听的意外的认真。大概这也是因为这名少年的普通，他知道这种听起来很普通的没有任何有趣地方的人生，多数就是自己将来的写照。他既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来自未来的魔法师，注定过的不会是魔法师和超能力者的生活，那么普通的朝九晚五两点一线就是最实际的未来‘畅想’了。 “虽然还没开始工作赚钱，但你说的我想大家仔细回忆一下也能体会到。” 凉宫春日今天好像打定主意要站在老师这一边了，一个劲的肯定莱维说的话。除了之前让他戒烟那次，其余时候的她今天真是个标准的模范生。若是她每天都是这样的表现，再加上她在学校里的优秀成绩和超强的体育能力，凉宫班上还能有不喜欢这个学生的老师么？ 所以说……解决凉宫春日跟学校老师的矛盾的根本方法，就是让她多中奖品，而且还得是多中大奖？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大奖能管多长时间的良好表象。要是一两天兴奋劲过去了凉宫她又故态复萌，那这解决问题的成本也太高了点，谁也不可能光为了这就花掉那么多的钱……不，等等。白皇学院里那些钱多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花的富二代或者是富n代学生，没准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只不过凉宫春日这人也是有名的三分钟热度，对绝大多数事情的热衷都维持不了太久。譬如今天她要是突发奇想想让sos团的大家跟她一块参加一场棒球赛，说不定还没等比赛打完，这女人的兴致就已经消失，等结束后还得抱怨为什么浪费了大半天跑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上学路上想起自己忘了吃早餐，也没带午餐又正好不想吃学校福利社的面包和食堂的饭。到便利店里买个饭团当早餐，买个便当当午餐感觉也花不了多少钱。放学回家路上因为老师布置的作业少，顺路到附近的商店里逛逛。结果看到个不错的东西，感觉价钱也不贵就顺手买了下来。一个月偶尔来几次这种事，再加上周末空闲的时候跟朋友出去玩，谈恋爱的学生出去约个会什么的。结果还没到月末就发现父母给的生活费已经快要没了。可当自己奇怪为什么这个月花了那么多钱，回想自己都干了什么的时候。却又觉得每次掏钱包都是一些零钱支出，根本没买什么很贵的东西，也没去很高档的餐厅吃饭。然而如果都是用移动支付之类的方式的话，那么打开账单看看那些零零碎碎的支出，加起来就会发现原来那些零零碎碎的数字的总数一点都不小。” 这回不管是阿虚还是超铃音亦或结标淡希，都使劲的点头一脸的深以为然。看样子尽管不一定总是这样，但他们多少也偶尔试过遇到类似的状况。 “你也试过这样？我觉得你应该是那种生活上挺有计划的人，应该不至于吧？” 莱维这可绝不是恭维。尽管凉宫春日在学校里和sos团中给人的感觉都是做事全凭感觉，脑袋里突然冒出个主意就恨不得一秒钟都不肯等就要立刻执行。然而从一些日常细节中，莱维却能看出她应该是个平时除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之外，各方面都比较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人。否则就凉宫在学校闹出的那些事，她的父母若是正常人就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离家求学。虽说想到这里，莱维才发现自己好像还从来没翻过学校里留着的凉宫的那份学生个人资料。他都不知道凉宫到底是像其他多数学生那样一个人在这里读书，还是父母或者别的亲戚正好也在学园岛上工作，跟她一起生活…… 八五四、所以说蜜月旅游什么的…… 不光凉宫春日，sos团这里的阿虚和结标淡希的家庭是怎么样的莱维也从来没专门去了解过。这算是当老师的失职么？也怪sos团里怪人太多，莱维从一开始就没把这群人当普通的学生对待。即便阿虚是个各方面看着都很普通的普通学生。只能说是被长门有希和超铃音她们给连累了啊！ “我当然不会干出那种蠢事，让自己因为月末没钱花而连中午吃什么都不能选择，只能每天中午一下课就拼了命的往福利社跑，去跟那一群浑身臭汗的男人抢限量的特价白面包。” 这回阿虚总算没有躺着中枪的感觉了。他虽然也试过花钱没计划弄得月底超支。但到底阿虚就连这方面也相当的普通，即使偶有超支，也只是超出了‘还能省下一些生活费当积蓄’的程度。再怎么他也不会像有些同学那样花钱如流水，到月底就连饭都吃不上到处找人借钱。 每次到这种衰事的时候拿春原阳平来举例就是绝对没错的。春原那小子到了月末就到处借钱的样子莱维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而凉宫刚才说的浑身臭汗在人堆里挤着抢特价面包，也是春原几乎每个月月底的真实写照。就因为这个事还有任课老师跟莱维投诉过，投诉春原阳平还没等老师喊下课，就偷偷从后门溜了。而为了自己耳根子能清净点，莱维也没少借钱给春原让他能熬过差点饿死的月末。一个班主任当到这份上，莱维算是相当不容易了。不像初中部那个鬼冢英吉，人家还经常赌马打牌输了钱，跑去跟自己班上学生厚着脸皮借。甚至都借到女学生身上去了！ 学校里总有那么多老师暗中支持开除鬼冢英吉。也真不光是看他外表形象而产生的固有印象上的厌恶。能让这样一个几乎五毒俱全，而且还跟一些女学生不清不楚的老师一直呆在学校里，还当着班主任。这不得不让人佩服二中领导层的魄力。 “原来你也有注意学校里的同学？我还以为其他同学在你眼里都跟不存在差不多的。” 阿虚这话不是揶揄凉宫春日。这女人身为一个女生，当初刚开学的时候可是干过男生还没离开教室，就公然开始在教室里换运动服的事情。这事阿虚估计是考虑女生面子从来没跟sos团的其他人说过。莱维还是从朝仓凉子这个他们班上的班长那里听来的。 “这不叫注意同学，而是在观察搜索可疑事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发现了一些没什么用处的规律罢了。” 看样子凉宫不光一到周末就把人拉到校外去找不可思议事件的蛛丝马迹。学校里她也一直没有放过，虽说二中也像其他学校一样存在的所谓几大不可思议传闻，都早早在sos团的活跃下被证明了全都是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谣言。 而学校里的确也有段时间流传着，凉宫春日一下课，以及中午的时间都在学校里到处乱窜的流言。光莱维就好几次在中午和下课时，在非高一年级的楼层遇到过凉宫。甚至有一次他在体育馆楼顶上晒太阳的时候，还见到了凉宫从体育馆后的围墙翻出去往后面的树林跑。那次莱维担心她遇到危险，一路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快上课了，凉宫又翻回学校里才算完事。害得莱维那天中午没休息好，下午上课的时候犯困打哈欠被自己班上的班长给好一顿嘲讽。要不是学校后头的树林里的确有过野猪和蛇出没的报告，莱维才懒得去管凉宫她跑进去干嘛。难道她还能笨的自己滚下山坡不成？这女生可是个全校运动系社团都想拉拢的体育全才！ “不说那些无聊的事，你今天把我们叫出来也不光是为了‘分享’中大奖的喜悦吧？” 结标淡希虽然只要有sos团的活动，就不需要去参加她在学园都市所属的暗部组织的工作。但老这么坐着闲聊，时间长了她也觉得太没意思。像她这种在学校里也顶多比凉宫好一点，也是一直比较孤僻过来的女生，并没有那种寻常女生爱跟同学们坐在咖啡厅里一聊聊一天的嗜好。能在这儿乖乖的跟大家一块坐这么久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嘛，当然不是故意来找你们炫耀的了！” 凉宫听出了结标特意加重声调的那句‘分享’的意思。作为中了超级大奖的赢家，她充分展现了面对一名败犬的仁慈。没有追究结标的‘大不敬’之罪，依然兴致勃勃的说着。 “这次呢，中的机票和酒店还有旅游代金券，其实全部都是两人份的哟！” 这奖拉仇恨的能力又被凉宫给提高了。而阿虚就是第一个扛不住的。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声喊道：“可恶啊，为什么就能有人的运气这么好？！” “我感觉好像一边这种送旅游的抽奖，奖品多数都是两人份的吧？” 超铃音指头点着脸蛋说到。 “除了一些特别孤僻的人，大多数人去旅游之类不都得至少找个同伴一块才有意思么？虽然我是觉得一个人自己旅游更自由自在，不用考虑迁就别人。但这种抽奖的奖品如果只有一份，除非能直接不要换等值的现金，否则不是看起来太没诚意？” 结标那微妙的表情，让莱维看出来她原本估计并不是想这么说的。而莱维也记得以前电视节目里看到的一些类似奖品的描述，其中常听见诸如‘双人蜜月旅行套餐’这样的形容词。可想而知结标淡希估计一开始也想这么说，但考虑到某个独裁团长大人的脸皮，以免节外生枝强行压下了调侃一番的欲望。毕竟在大家到齐之前，结标和莱维才刚讨论过这个问题来着。 “听你们这么说，的确好像以前看电视经常看到……算了算了，这些本来就不是值得在意的小事。反正有一份我本来也的确还头疼该怎么处理，现在有两份，那我觉得应该就可以开始计划咱们sos团的假期校外合宿活动了！” 八五五、大家都是有钱人呢，阿虚 凉宫突然站起来，看她那样子要不是这里位置不方便，说不定还像一脚踩到桌子上。然而她说出来的话也的确让人意外，让大家都没心思注意她的搞怪。 “你说的校外合宿……那目的地呢？” 结标淡希小心地问到，虽说有了前头的铺垫，她要真不知道凉宫会给出的答案，那就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该不会是英国吧！？” 阿虚帮着结标把剩下的话喊了出来。这回他连压低嗓门都没想起来，弄得边上莱维不得不也站起来，摆手超一齐看过来的服务员表示歉意。好在这时候店里除了他们一桌就没太多别的客人。否则阿虚这一嗓子还真有点丢人。 “哼哼，你还不算太笨嘛！” 凉宫春日一点儿都没在意自己这边是不是太吵了。双手抱胸很得意地使劲又坐下，就差把两只脚抬起来架在桌子上了。这种事她平时在sos团活动室里可没少干。还是后来超铃音委婉地提醒她，女孩子穿着短裙这么做比较危险，凉宫才稍微改正了一点。 “什么笨不笨的，你以为一趟海外旅行要花多少钱？就算因为放假大家家里都多给了一些生活费，那也未必够用啊！而且就算够用，难道旅游完回来就不吃饭饿着等到开学吗？” 阿虚不久前还欣慰自己钱包够厚实，负担得起凉宫那没道理的‘迟到惩罚’。这会儿眼看着钱包没准就要瞬间阵亡，还哪儿能像刚才那么地自在？ “所以我只说了你‘不算太笨’。总的来说智商还是比较低。虽然很多人认为智商是天生就注定的。但我认为即使可提升的幅度不大，但如果有科学的方法来努力，应该多少可以有一些帮助才对。阿虚，你以后真的应该更认真学校了。即使那些课本上的知识我也认为大多数将来毕业后根本用不到。可是这个学习的过程应该是对提升自己的学习能力和智力有点帮忙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那些老师整天唠叨的道理。” 还真是感谢你明白事理，体会到老师们的良苦用心呢。莱维对冲着自己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着的凉宫春日回以一个苦笑。这丫头好像觉得她是在认同自己的努力工作？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啊啊，我是承认我并不怎么聪明。但至少应该还是在咱们学校平均水平附近的吧？本来我也没多想成为一个智商超高的天才……好啦，的确偶尔也会幻想一下那样会变成怎么样。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难道我的智商变高一些，去一趟起码坐飞机就要坐十几个小时的海外旅行的费用就能变低吗！” 阿虚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很无奈地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女人摆事实讲道理。在sos团里呆的越久，跟凉宫越熟悉。他越是发现自己在这女人面前是有多么的无力。那感觉就像是过年回家的时候，跟亲戚带来胡乱搞破坏的小屁孩讲道理一样。人家根本不听你的话，你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又有什么意义？ “我刚才不都说过这次中的奖品是两人份的了吗？这两人份的奖品，正好就能把我跟你两个人的费用都承担了呀！” 凉宫春日一脸‘我居然还高估了你的智商’的表情，可是阿虚才没那心情去给自己搞无意义的辩白。 “就算是两人份，可是咱们这里，”阿虚抬起手绕着桌子点了一圈说到：“sos团里可是有六个人啊！” sos团作为一个同好会，在二中的同好会里人数都算是比较少的。毕竟二中规定的同好会最低人数就是五人。一般即使光是为了避免途中减员，导致第二年人数不够被撤部的风险。同好会也会尽量多招几个人，省得人数刚刚踩个及格线成天让人提心吊胆。毕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心思最善变，说是有兴趣爱好，也没准哪天突然就变了。别说没什么特别的小小同好会，就是那些能参加各种比赛，举办各种大型活动的正规社团，里头的社员也总有人说退就退。 尽管sos团人数最少。可是凉宫春日中的大奖也只是能分担其中五分之二、不，应该是三分之一的开销。莱维虽然只是个老师，但不管阿虚还是凉宫，都默认的把他算成了是sos团的普通一员。既然是sos团的活动，自然也是把莱维给算在里头的。 “如果是去海外旅游的话，我没有问题哟！” 超铃音突然像个小学生上课发言似地举起手。她这一手生生的把阿虚的气势打掉了一半，原本酝酿好的对凉宫说教的那些话，也都让超铃音这一句给噎了回去。 “之前我也觉得放假时间太长了有点无聊，想说要是能大家一起去哪里旅游就好了。而且家里也给了我放假去旅游的钱，结果没想到跟春日想到一块去了呢！” 家里给准备的钱……阿虚听了这话只有羡慕。羡慕人家家的家境那么好，居然还能随随便便就给孩子准备去海外旅游的钱。要知道即使是学生的‘穷游’，不会像那些有钱人一样住最好的酒店四处奢侈花销。光是从学园岛到欧洲的机票就是个让普通学生望而生畏的数字。阿虚家里是绝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钱跟朋友一块出去旅游的。即使是父母带着的家庭旅行，以往也就是去附近不太远的一些城市走走住两天罢了。如果这次的sos团合宿能够成行，这还是阿虚人生十几年的第一次海外旅行——不算现在他自己也正处在出国留学状况的话。 “唔……放假还天天在到处都是学校的地方呆着的确也挺无聊的。如果不是时间太长的话，去海外旅行我也赞成。” 超铃音肯定不会有钱方面的为难，结标淡希也跟她一样。两者不同的是超铃音的钱根本不是什么来自她那还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父母，而是自己通过各种渠道赚回来的。 八五六、SOS团的合宿…… 譬如已经成了麻帆良人气第一名店的超包子铺。还有平时超铃音的研究所的一些研究成果，也能为她带来不菲的收入。至于结标淡希则是作为一名等级四的大能力者，在学园都市都有定期给学生提供补助，并且是根据不同学校以及学生的能力等级来分档次。她这个水平的能力者只要别太挥霍，都可以算是学园都市最顶尖的那少数的‘富豪’。毕竟学园都市就是这么一个明着告诉你能力至上的地方。能力强的学生肯定是优等生，优等生上更好的学校、住更好的宿舍、享受更好的福利。这在现代人的思维中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那毕竟不是国家建立的为了普及教育的福利性公立学校嘛。外界的各种高端私立学校，不也都大多是采取类似的激励制度么。就像凉宫春日现在一门心思想去的英国，那里有名的几家历史悠久的贵族公学，就读的学生里若是成绩优异者，就连平时的服装打扮都能跟其他人不一样，譬如披上象征荣誉的披肩。 听了两人的话，凉宫冲着阿虚耸耸肩，很是有种胜者的余裕。然后她又向一直没吭声的长门有希问到：“那有希你呢？” “没有问题。” 长门有希抬起头看了一圈大家，目光稍稍在莱维那里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然后向凉宫春日点头。其实刚才她的眼神就是在询问莱维的意见。毕竟凉宫这突发奇想的合宿，听起来很可能跟麦道威尔家刚定好的家庭旅游计划有冲突。不过在这件事上有希会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这点，倒是让表面不动声色的莱维十分惊讶。 这可是那个以前从来不会违背凉宫春日意愿的‘观察者’长门有希啊。在一旁观察凉宫就是她被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的任务、又或者说使命、甚至存在的意义。然而尽管经历了种种，真的见证了有希好像不再以这作为自己的唯一后，莱维心底那股情绪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却也是相当的复杂不可言说。 “至于你，肯定也是没问题的吧？一个成年人工作多年，要是连偶尔去一趟海外旅行的钱都不够，那可就有点太失败了呢。现在网上不是有一种说法吗？女性找丈夫的标准，其中有一项就是能轻松负担每年至少一次海外旅行的开销。虽说我觉得那些说出这种话的女人很无聊。自己把自己给贬低成了男人的附庸，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根本不知道她们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但是作为衡量一个男人是否成功的标准，我觉得她们的那些条件还是比较能反应现实情况的。” 这莱维明明都早结了婚连孩子都不止一个。怎么还得用那些想找个好男人嫁的女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可以可以可以，如果只是去一趟短期旅行，我的钱包还是承受得住的。” 莱维苦笑着答应了凉宫。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反正家里已经定好了要去那边，sos团的这群孩子也去那正好自己还能照应一下。如果凉宫提的目的地是别的地方，那即使是当着他们的指导老师，莱维也只能是反对，或者让她另外再挑个时间。 “大家都没问题，这下你也没意见了吧？” 凉宫春日斜眼瞪着阿虚，手指头不耐烦地在桌上笃笃笃笃一下一下地敲着。然而阿虚可没她那样的感觉，反而听了大家的说法后更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一般学校的社团活动，大多数都是由社团经费里支出组织的吧？比如篮球部若是参加正式的校际比赛，去外校参赛的交通费肯定得是社团来出，不可能让学生去比赛拼命，还得自掏腰包连个便当都不给。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学年刚开始的那几周，各个社团都拼了命的费劲脑筋招收新成员，这都是关乎学校分拨的经费多少的大事。每次由学生会组织的有关课外活动社团经费问题的会议，阿虚也听同学说没有不吵得天翻地覆的。他都还想象过在那样听起来都要打架的会议里，作为学生会长的远坂学姐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坐在会议桌的首席的。 倒不是阿虚对远坂凛有什么想法。虽说那位学生会长几乎是学校里全部男生无一否认她的魅力。但学校这种地方，后辈对前辈会有恋爱念头的人本来就少。阿虚也自认并不是那种只要见了美少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人。他只是单纯好奇那是怎么样的情景罢了，毕竟远坂凛平时给人的印象都是特别的端庄大方，很难想象她跟一群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的运动部部长呆在一个房间里的样子。 可是说到活动经费这事。貌似即使是成绩很好，能拿到大笔经费的运动社团，也不至于把成员的全部活动支出都承担起来。 比赛的队服肯定是社团出钱采购，但是平时日常训练的衣服，包括运动鞋和各种护具之类的，貌似一般都是学生自己掏钱自己购置的吧？阿虚虽然从来没参加过任何运动社团，但光看那些篮球队、足球队的人各个穿着不同的球鞋，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他们队伍统一用经费买的。 如果这样想的话，好像同好会的活动让成员自己分担自己的开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学校组织的校外教学和旅游什么的，学生有时也是要交一部分费用才能参加……但为什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也别想太多了，说是合宿，其实不就是大家一群朋友出去旅游？你只要回去问问父母能不能去就行了。” 莱维拍拍阿虚的肩膀，让他别再费脑筋想那些没意义的事情。凉宫本想说这合宿是正经的sos团活动，大家都是带着任务出门的。但她也懒得在这儿跟阿虚再多费唇舌，既然莱维这么说能让阿虚闭嘴，她到时候再说自己的目的也无所谓。 八五七、还记得自己未成年呢？ “你们几个也是，虽说我觉得大家一块去旅行没问题，但决定之前还都先回家问问自己的父母，要是父母不允许，你们想偷跑出去也走不了。” 莱维这话其实根本只是对凉宫春日说的而已。超铃音和长门有希这两个根本不用考虑的不提，结标淡希都能在学园都市的暗部做事了，还会在乎家里人的想法？反倒是凉宫很可能自己一时兴起，根本没跟家里人商量过就跑来找大家了。 莱维让凉宫去问家里人的意见，不光是知会一声父母，免得万一以后父母知道了，跑到学校来找老师的麻烦。而是就像莱维说他们走不了似地，作为一个大多数人口都是未成年人的地区，学园岛除了内部治安管理，对出入境方面更是有着相当严格的规定。 学园都市和麻帆良学园有它们自己的特殊情况。但中央区这边的规定是，若是没有家长亲自向所在学校申请报备，再由校方将申请提交中央区管理中心，那么即使你买好了机票带上了护照。中央区的机场和港口码头，也不会允许学生擅自离开。 反正要是没得到父母的允许，凉宫春日不管多任性，她就是闹翻了天也登不上前往欧洲的航班。 “你说的没错，这个就是今天我交给你们大家的最重要的任务。” 凉宫接上莱维的话，这件事她一开始本来就打算了要强调的。 “下午回去之后就立刻打电话问问你们的父母，如果不同意就想办法说服他们。总之要尽快向学校提申请，要不时间拖长了，乱七八糟手续办完说不定都快开学了。就像刚才说的拖延假期作业一样，拖延的事情经常不知不觉就到了最后期限。我可不允许我的团员也像那些懒惰没用的家伙一样。就算你们下午回家忘记了，我也会不断打电话提醒你们，谁要是敢回家连手机充电都忘了，关了机让我打不通的话……哼哼！” 凉宫举着拳头威胁起了自己的团员。那样子好像她就能打得过这里在座的全部……不，应该是在座的除了阿虚之外的团员似地。其实别看凉宫体育成绩那么出众。可就是阿虚这样一个体育方面没什么特长的普通男生，真动起手来难道还能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毕竟两个人身高体重各方面都差了那么多，也就是看阿虚到底有多要面子的问题罢了。 “出国旅行……而且还是去欧洲……不过有老师跟着，我想我父母的意见应该也不会太大？” 阿虚有些郁闷地说着。其实别看他刚才一个劲的跟凉宫唱反调。要是真能来一趟舒适的海外旅行，他又哪里会不愿意呢？他一开始就说过，长这么大还没试过去海外旅行。尤其一起同行的还都是自己的同龄人，而不是跟着父母亲戚那么的让人不自由。虽说到了地方肯定不光是玩那么单纯。凉宫春日这女人肯定会给大家找一堆无语的事情去做。但即使是凉宫，难得去了没去过的国家，也不可能真一天到晚光想着找什么妖魔鬼怪异形外星人的。 该玩的肯定都会玩到，而且身边还有莱维这个成年人而且是老师。也不用太担心光是一群学生会有什么不便。 对了，尤其莱维还是英语老师，并且本来出身就是英国。这下语言不担心，还等于跟着个免费的导游！ 原本有些抗拒的阿虚越想越觉得想去。就连他看凉宫春日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心想这女人的主意也不光都是那些无厘头让人吐槽的馊主意嘛。 “大家已经是高中生，如果这个时候父母仍然不放心让你跟老师同学一起出游，那只能说明平时做人太失败，连让父母对自己信任些都做不到。” “不不不，我觉得未成年人自己出国玩这种事，会随随便便就同意的家长才是少数。” ‘少数奇葩’，阿虚后头还有这个就不说了。毕竟sos团这些成员里，只有自己一个有父母意见方面的顾虑。要是那么说出来一下就成了开地图炮，到时候那几个女生联合起来发动齐攻，阿虚觉得自己恐怕是招架不住。 “你说的那是普通情况下的高中生，别忘了我们跟你那些不在岛上的朋友不一样。家里都已经愿意让我们当中一些人从小来这个岛上上学，这跟那些即使学校离家里只有一两个车站距离，家长都非得亲眼看着他们进校门才放心的家庭，有可比性吗？” 凉宫春日相当的理直气壮。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是没法反驳的事实。不管自己的表现如何，愿意把孩子送到远离自己工作生活地方的海外独自求学的家长，心理上肯定是比那些每天接送都觉得不安全的家长要强韧许多——又或者说他们当中的一部分单纯就是没心没肺，根本没考虑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甚至骂他们一句不负责任也许都并不冤枉。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这样的家庭肯定比那些格外注意自己孩子人身安全问题的家庭，更容易放心地让孩子跟同学一块在假期去比较远的地方旅行合宿。 说到底阿虚他们说大不大，毕竟sos团到现在也还全是未成年人。但要说他们多小多不会照顾自己，那也实在是多虑，有点看不起这群多数都已经上高中的年轻人了。要是放在古代，这个年纪的人当中有很多都已经结婚生子，从别人眼中的孩子变成了自己也有孩子的为人父母。虽说现代家庭对孩子的管束和谨慎，让大多数生活在正常家庭里的孩子肯定都不像古代的年轻人那样早的接触到社会上的种种。可这又不是让他们跑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探索世界的奇妙。不过是去个发达国家的现代化城市旅旅游罢了，哪来那么多可担心的事情呢？ 况且别忘了还有莱维这个当老师的在。这次sos团的合宿，跟之前二中组织的假期旅行在那些家长眼中估计没多大的区别。 八五八、真不是你们搞的鬼？ 若是以教师和学生的数量比例算，那次少数老师带着一大群学生的旅行，有些家长还会顾虑学生太多老师看不过来。这一个小小同好会那么三五个人，一个当了多年班主任的老师要是还管不过来，莱维他到底是怎么在学校里工作了那么多年的？ “这倒也有道理，虽然我一直很想吐槽怎么就有这么多家长对自己的孩子那么放心。尤其是那些才上幼儿园的孩子居然都有被送过来的……他们的家长心到底是有多大？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中央区这边也是有幼儿园的。不过现实情况是在中央区的幼儿园就读的孩子们，他们的家长几乎全部是在这座岛上、就在中央区工作的人。譬如像莱维这样的学校老师，还有那些商业街上的商店里的工作人员，以及各种机构里的公务员等等。家长不在而把幼儿园年龄的孩子单独送过来的，一般这种情况主要是学园都市里才有。 毕竟中央区并不像学园都市，这里没有限制外来人口的进入。只要你能在这里找到工作，或者即使没有工作也能正常生活。那么家长自然就可以跟着孩子一起在这里，用不着非得像学园都市里那样，就连假期见个面都得提出申请。 说实话别说阿虚想吐槽。就是莱维也经常吐槽为什么学园都市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让那么多家长放心把自己根本都还没有自理能力的年幼的孩子送到那里去。 也许是因为莱维自己本就是个异能者，长期习惯了这样的身份，不太能切实理解普通人对于超自然力量的渴求吧。然而说到底学园都市对外宣传的主要还是所谓脑域开发对孩子的各种优势。超能力这种东西他们是很少会公开宣扬，都是极力淡化其存在的。更别说即使开发出超能力，以莱维的经验，他也不觉得学园都市里大多数能力等级比较低的学生，他们的能力能对将来的生活工作起到多大的帮助。 就说像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这种能力者还能送个快递都挤掉一大堆快递小哥的饭碗。可是类似初春饰利那种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但实际作用不过是相当于一个保温杯、保温壶的能力，究竟有和没有又能对她将来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 莱维有时候都怀疑那些热衷于把孩子送到学园都市的父母究竟有没有当父母的资格。也许他们当中绝大部分是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能表现突出，获得一个远超平凡人能想象的美好未来。然而就以学园都市里强能力者以上的能力者的数量看，这种希望其实跟寄托在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考上名校将来出人头地的几率没什么区别。 反正在莱维看来，强能力者以下的能力水平都不会对一个人的生活产生多大影响。甚至有些适用性不太好的强能力者，他们的能力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与人竞争的优势。譬如泷壶理后那样的专门针对能力者才能有所发挥的能力，如果她以后并不打算在学园都市干一份人工雷达的活儿。当她回到自己的家乡后，即使是一个有希望成为超能力者的大能力者，又能靠着这份能力比别人拿到高多少的工资？ “当然不会有问题，就算真的有麻烦，大不了让这个当老师的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好了。又是高三年纪的班主任，又是学生会的负责老师，这些名头应该还是能派上不少用场的。” 凉宫春日又给阿虚找了条狐假虎威糊弄家长的妙计。要不是她提出来，阿虚还真没注意到莱维的身份在家长面前好像的确是一张很好用的王牌。 看起来旅游、不，应该是合宿。看起来sos团合宿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大家接下来在团长大人的主持下，畅所欲言地讨论了一番旅游的行程，以及所需要携带的行李等。 作为‘本地人’的莱维答应帮大家拟定一份旅游行程单，这两天弄好了之后就会用邮件发给凉宫春日。 sos团的大家之后也没再去别的地方乱跑，直接在这家咖啡厅兼家庭餐厅里吃了午饭，才在凉宫春日心满意足的笑容下宣布了解散。 “有希，凉宫她抽到的那个大奖，不是你或者凉子动了手脚帮她的吧？嗯，结标和超铃音也有可能。” 长门有希住在莱维家这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他也不用特意避讳，直接就带着有希一块慢慢往家里走。他边想着sos团的旅游行程的事，问出了这个从一开始就有些好奇的问题。 “不是。” 长门有希摇头。这个自称没有人类情感的少女，自然也不会有诸如被人冤枉、被人怀疑的那种不适感。况且莱维这也并不是怀疑更不可能是故意冤枉。他的确就是纯粹有些好奇，好奇究竟那凉宫春日是真有这心想事成的能力，刚一觉得放假长了很无聊，就碰到了解渴的梅林；还是有人猜度出了她的心思，暗中使手段刻意迎合她的兴趣；又或者根本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内情，不过就是那个小女生的运气的确就好的那么让人羡慕嫉妒。 “结标淡希和超铃音、以及她们所属的势力，就我所知也并没有暗中策划这次的行动。” 有希继续说道。尽管莱维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方式、什么手段、什么时候监视了超铃音和结标淡希，以及结标背后的学园都市、或者仅仅是学园都市的某一派势力。但从有希口中说出来的话，向来他莱维都不会随随便便轻易地怀疑。除了对这名外星人少女的能力的信任外，难说这中间有没有有希她说话的语气和造成的气氛所引发的情绪。 像长门有希这种语调无起伏、声调缺乏高低，明明是纯正的人声，却给人一种电子感的声音，其实意外地很有一种令人深信不疑的感染力。 八五九、明明还算是个欧洲人…… 即使是莱维之外，学校里那些完全不知道这名少女的不平凡之处的普通同学和普通的老师，若提醒他们仔细想想，估计也会发现貌似他们每个人都从来没怀疑过长门有希说的任何一句话。尽管这些老师、同学，整整一个学期以来跟班上这位总是默不作声的同学的交谈，也就仅限于交作业、交试卷、以及别的课业上的例行公事。但就像春原阳平突然匆匆跑进班级，告诉某个人某某老师叫他去办公室，那个被‘传召’的学生很可能会怀疑春原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在耍自己。而换成长门有希就绝没有这种情况，即便有希可能通知的是更让人觉得不大可能的事，譬如美丽又高贵大方的校长，叮嘱某个男生放学后到体育馆后面的树林里去找她。这种一听就知道比白日梦都还不如的意淫，若是有希说出来，没准那男生还真会信了，强压着自己要超过一百五十的心跳，放学后在学校后头的树林里等啊等，等到太阳下山，等到夜行性动物都出门觅食了，还不肯放弃回家。 这可不是那种老实人可信的理论。即使是班上公认最老实的学生，让他去做那种事别人都只会把他当成是老实人偶尔想出来的拙劣恶作剧。反倒是像长门有希这种三无少女，大概一方面占了美少女的便宜，另一方面那种三无的外表，反而给人一种‘不会开玩笑’的惯性认知吧？虽说有希也的确不会开玩笑，可是要以为三无少女就都像她这个样子，那以后总有一天会吃个大亏。 “那凉宫她的运气可真是好啊。” 莱维的语气不无艳羡。虽说他是那种标准的完全没有半点赌博心态的人。他不会在路过彩票代售点的时候顺手买张彩票，想着没准哪天运气好能碰上中个大奖。跟朋友外出时去了赌博合法的城市，也是从来就连换点筹码，玩玩跟游戏机一样的赌博机试试手气。 并不是因为莱维并非常人，对金钱的追求欲望不高才这个样子。即使是在他跟常人不同的各种任务行动中，也是向来更喜欢十拿九稳的情况，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行动前收集足够的情报，找来专业人士进行详细的分析。制定好万无一失的计划后再行动，这是莱维最理想的‘工作状态’。 尽管现实中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是万无一失的。就算是莱维拥有那种枪法的一双手，不也有路边闲逛拿着零食，不小心手抖了掉到地上的时候？ 那些复杂纷乱的现场有许多状况是再怎么细心准备也无法预测到的。莱维只能是尽可能的多做防备，以达到将自己的优势最大化，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句俗气又中二的话。一个人的生命并不一定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只有那种真正了无牵挂的人，才能为了什么而毅然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壮举莱维恐怕这辈子往后都不大可能做得到。不是他自夸骄傲，身边太多重视他珍视他需要他的人。光是为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莱维也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既然她运气那么好，估计到时候选定的日期，应该跟咱们家出发的日期差不多？” “概率上这种可能性不算太低，考虑添加过往历史参照，可能性很高。” 长门有希倒是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把很详细的测算数值都报出来。她知道莱维对那些数字根本没有多大概念，就像她自己对人类的各种情感究竟是如何发生依然没有明晰的头绪一般。与其把那些莱维搞不明白的东西说出来让他头疼，还不如直接将简单的结果告诉他。这也是有希所不理解的人类的一个特征，他们当中的很多并不关心原因、过程，只希望知道最终的结果。而对于资讯统合思念体来讲，结果如何是已经可以观测的事实。相比已经可见的事实，导致这个事实产生的种种因素，才是他们感兴趣并希望发掘的。正如他们对待凉宫春日的态度一般。 “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有这种能力的人还真是幸福，可惜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莱维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中央区比较偏僻的街道。尽管这个地方从位置上仍然没脱离中央区的核心地带，可是由于车站附近的那片商圈过于繁华，反倒对周围不远的这些地区形成了类似‘吸血’的效应。虽说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中央区、乃至整个学园岛上的‘活跃消费人口’偏低。 其实单纯以总人口数量来看，这座岛上的人口其实不能算是很少。要是再把岛屿南部无人定居的山区和森林去除，计算下来的人口密度在世界上的大型城市中都可以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而单独计算中央区的人口密度，那也是相当可观的一个数字。 然而即便这岛上的人口不少，可碍于岛上的人口构成过于特殊，实际上学园岛中央区的消费能力，是远远不及同等人口密度的外部大型城市的。甚至就连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大城市的数据都远比不过。 首先以学生为主的人口构成，就注定了这岛上并不会有多少高端消费生存的空间。像白皇学院那种贵族学校在整个中央区也是凤毛麟角。那个水平的富二代在这岛上也只是极少的那么一小撮人。更别说即便是家里很富裕的富二代，当中许多的家庭教育也并不会教导他们在这个年纪就过上穷奢极欲的生活。 而除去高端消费，比较普通层次的消费品和服务业，也会因为独居在外的留学生普遍的节俭生活习惯，而相应的缩小正常的收入层级。 更重要的是，学生这个群体是有着严格作息时间规定的。大部分对待学习比较认真的学生，纵使是平日里放学后，也很少会在外面进行过多的消费。 八六零、小恶魔有什么不好！ 每天一放学就回家的生活习惯，使得中央区大部分的店铺赚钱的机会都集中在了短短的周末和每年几次的节假日。 毕竟这城市在学生之外的成年人数量实在太少了，更是因为这些特殊的因素，导致中央区的游客数量同样相当稀少。都比不上偶尔还有并非有亲人在岛上上学，单纯就是为了去游览的麻帆良学园。 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区的商业街区的规模可想而知。作为整个中央区最繁华的以车站为中心的这片区域，它的规模在现在的城市情况下基本就已经是极限了。先前新建的大型商场，也是在旧有的购物街拆除后重建的。若是将商业街区在扩展到这一边，那样做要不就把原本还算繁华的商业街给分流许多，造成哪里都有些客不应店的情况。又或者大家习惯了在那边消费，这边的店铺开门没多久就又纷纷关闭。 中央区除了车站附近的大型商业中心外，其余也就是在几个距离稍远，却又正好挨着大片大片学生宿舍的位置，有几条规模不太大的传统商店街。这是为了方便平时要上学的日子里，学生们放学回了家后，万一有外出购买什么东西的需要时，用不着还得专门坐车赶上一大段路到这边来。 这边街上行人本就稀疏，莱维带着长门有希又拐了个弯，转身就进了一栋高楼后面的小巷子中。虽说为了确保整座城市的安全，这种偏僻无人的后巷里也少不了二十四小时运转的监控摄像头。但起码莱维在这里却不用再顾忌行人，拉着有希就直接瞬移到了身前这栋大楼的楼顶。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现在这个时间莱维还不急着回家，难得跟有希出来一趟，他也想看看有希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逛逛。然而这种问题问这名外星人少女，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 “不去图书馆转转了？” 要说这个仿佛‘无欲无求’的外星人少女那稀少的兴趣，读书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莱维还记得第一次带有希去中央区最大的图书馆，帮她办了借书证，借了那本厚厚的全是字的书回家，当时这名少女脸上尽管仍然没有表情，但却能感受到明显的情绪变化。 只可惜现代科技发达也有其不好的地方。有希这个读书的爱好，在莱维某一次顺手给她买了个平板电脑后，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倒不是说有了平板电脑，她就像那些原本在地铁里通勤都在看书，可当地铁里覆盖了高速网络信号后，那些放下书本转而变成拿着手机不放的低头族的人。 有希仍然喜欢读书。只不过现在她抱着厚重的大部头硬皮封面精装书的时间少了许多。转而增加了抱着平板电脑的形象开始慢慢增加。毕竟作为非人类的生命体，有希根本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还得担心因为液晶面板的背光等等造成视力问题的隐忧。她可以一天到晚不停的抱着平板电脑看各种书籍而不会感到眼睛的疲劳。这下就连外星人都感受到了科技进步的方便性。除了一些网上找不到电子版的稀有书籍，很多时候有希都不用再出门去书店买书，或者到图书馆借书。而是用平板电脑在网上购买了电子版就可以方便的阅读。 可是这样一来，原本莱维偶尔陪着有希出门的机会变得更少了。虽说他本人对书店、图书馆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兴趣。可是看看有希在这些地方逛来逛去的样子还挺意外的治愈人心，让人仿佛能够从她那轻柔又悄无声息的动作中放松神经。而这个难得的治愈娱乐被莱维自己无意中给破坏了。现在只有很偶然的情况下，有希才会想去图书馆找她在网络上买不到的绝版旧书。这对莱维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抱歉呢，前几天我才刚陪有希去过一次图书馆，让你少了个约会的理由，实在很让人过意不去。” 莱维正想着干脆就这么回家，背后突然响起朝仓凉子的声音。这个凉宫春日班上的班长，最近神出鬼没的本事格外见长。也不知她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有时候给她手机拨过去，响起的提示音还是一听就在外国。若不是长门有希没有任何反应，莱维还以为这个资讯统合思念体里原本激进派的代表，又耐不住性子不安分起来，打算暗中搞点什么大新闻。 “哦？那要不就你代替有希，补偿我一个约会如何？” 知道是朝仓凉子，莱维可不像在家里似地开个玩笑还得瞻前顾后。虽说依文如果放到古代那的确是个当正宫的绝佳人选。但莱维不担心依文，却得注意家里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女孩子。譬如菲特奈叶她们两个，莱维就生怕别把这两个纯洁可爱的孩子给教坏了。尤其是莱维自己很注意没关系，就是家里像辉夜那种爱搞事的女人总让他相当头疼。好就好在辉夜够宅，不光不爱出家门，即使在家里她也很少出房门。这也勉强让莱维对她的防备可以稍微轻松松懈一些。 当然，莱维家里的房客那么多，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他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去时刻注意着。譬如跟菲特奈叶‘同期’的魔法少女里的八神疾风。莱维就基本上放任自流，随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概是从小就一个人生活造成疾风远比奈叶和菲特早熟得多。就那只小恶魔私底下搞的各种小动作，莱维不担心她把菲特奈叶给带坏了就不错了。还用得着操心她还能变成什么样？ “咦，老师这是打算追求自己的学生么？我个人是无所谓啦，可是尽管现在社会上的变化日新月异。但对于师生恋这种事情，普通民众的容忍度好像也并没有比以前高出多少呢。如果老师你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凉子我是很愿意接受你的邀约的哟。” 八六一、朝仓凉子要‘变身\’？ 朝仓凉子说着就顺势贴到了莱维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抬起头来那脸上居然还露出了娇羞的表情。清楚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的莱维自然不会被她这表现给蒙蔽。要是谁见到凉子这种神情就意乱情迷，那结果恐怕会是相当的悲惨。 倒是除了莱维恐怕别人也不大可能见到凉子这副模样就对了。她在学校里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形象。就连一向嘴里说不出好听话的凉宫春日，都找不出自己班上这个班长的毛病，只能以‘感觉’、‘直觉’一类的不具有说服力的话来说出自己对朝仓凉子的不满。因为这个阿虚还曾经跟她有过争执，毕竟在阿虚眼中，朝仓凉子就是个关心班级、关心班上每一个同学，纵使凉宫春日从来都不给她好脸色看，依然坚持不懈想要跟她搞好关系的绝对优秀的班长。虽说阿虚不像他那些同学，他是的确对相貌和气质都得到高度评价的朝仓凉子有那些男女之间的想法。可是见到一个如此努力如此不带有半点恶意的好班长，被不知好歹的凉宫春日中伤，阿虚都觉得自己不反驳几句就良心上过意不去了。 然而不得不说在直觉这方面阿虚还真是远不如凉宫。凉宫恐怕的确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又或者潜意识里感觉到这个班长接近自己的动机并不单纯，才没来由的对她有着仿佛天然存在的厌恶感。这种感觉可能凉宫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但这也正说明她的直觉相当准确，难道这也是她那大家口中的‘神力’的一种具现？ 其实sos团除了莱维跟阿虚，其他的三个女性成员要按朝仓凉子的标准，无疑也是带有目的和不纯动机而来到凉宫身边的。可她却对这三个团员没有半点的防备，这是不是说凉宫的‘敌我分析能力’已经到了相当高端的足以窥探他人内心真实想法的地步？ 以凉宫春日的角度看，朝仓凉子最初确实是对她怀有不那么好的心思。尽管当时的朝仓凉子仅仅是表面上擅长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实则内心也如同长门有希一般的根本不理解人类的各种情感。她只是单纯的模仿，却不知道这些存在的原因。可是在人类的角度上，她的那些计划打算毫无疑问是相当具有威胁性的。不像sos团另外那三名少女，起码现阶段她们对于凉宫春日，都还仅仅处在‘观察’的任务中。尤其像结标淡希这种被派来凉宫春日身边的人，她到现在其实还根本都不太了解为什么那些人要将她派到这里来呢。 “你最近是不是打算改变形象了？怎么看起来感觉跟放假前在学校的样子差了那么多？” 莱维不打算继续师生恋的话题。毕竟朝仓凉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在大多数的普通人眼中，师生恋仍然是个有着相当禁忌性的话题。尤其在学园岛这个人口构成相当特殊的地方，实际上这里的学生的家长反而比外界的普通家庭更加在意和重视这类的事件。那些家长对于独自在外求学的孩子更担心些的心情当老师的都能理解。况且岛上的状况使得他们会对一些老师产生戒备心态也是无可奈何的。然而家长的心态也确实给一些老师在某些工作中带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比如学园岛上的体育老师，就会很注意避险而基本不会担任女子运动社团的教练。有些比较严格的学校里，就连很普通的日常体育课，男女生都是分开来分别由男体育老师和女体育老师负责的。而这种事情在外界的学校里早就基本不存在了。倒是莱维也经常好奇，那些家长担心教师和学生的异性问题，难道就不担心同性之间那些让他们更头疼的问题么？ 这些年世界各地许多发达国家同性问题那是相当的火热，早就不是多年以前那隐藏起来根本没人公开讨论的时候了。为什么那些家长就不担心这个，还是说他们仍然都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的孩子绝不会有那方面的问题？ “改变形象？这个主意听起来挺有趣的，不过暂时我觉得我在学校里应该还是像以前那样子比较好？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我突然变了个样子，是不是会引起凉宫春日的注意呢？” 朝仓凉子听了好像颇有兴致，低下头像是开始设想如果自己在学校里改变了形象，周围的人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就看你的形象改变有多大了。要是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想凉宫她不注意你也不可能。毕竟之前你的形象应该已经算是深入人心。突然发生那么大变化，别人肯定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像凉宫那种人，说不定还会联想到你被什么东西‘附身’、或者控制了身体，甚至‘催眠’什么的。如果你想接近凉宫，我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凉宫春日这个女生，说穿了就是好奇心格外旺盛，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奇闻怪谈，对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人和事不感兴趣。而具体到底哪些是她觉得不普通值得注意的，深究起来却稍微有点难以分辨。 结标淡希当初学期中途转学到二中来，这种事在莱维这样当老师的人眼里相当普通，其他同学眼中显得比较特别，却也只是为了突然有个新同学、而且还是外貌姣好的女同学而有些兴奋。可是她凉宫春日，却把这大家谁也没觉得值得深究的一件稍微有点特别的小事，给当成了相当重视的迷之不可思议事件。 当初第一次听说凉宫春日强拉结标淡希加入sos团的理由时。莱维就特别想吐槽，吐槽她到底是不是单纯看多了漫画小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以至于成天在现实中寻找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虚幻，这才导致了凉宫她做出那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异行为。 八六二、朝仓凉子想要学坏！？ 而且类似凉宫春日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先例，同样是今年一年级新生，已经被凉宫给定义为‘敌人’的那个姓小鸟游的女生，不就是个中二病的深度患者，让莱维都觉得有点无可救药的类型么？ 明明没有眼部疾病，却每天上学都戴着单边眼罩，而眼罩底下的眼睛还戴了个红色的美瞳隐形眼镜。除了眼罩外一边胳膊还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而这些外表打扮上的问题还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比起那女孩日常的各种怪异言行……凉宫春日的种种仿佛都有些让人觉得可以理解了。 其实凉宫把人家当做敌人，可莱维反而觉得。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叫小鸟游六花的少女的存在，才反衬得她凉宫春日还不算那么地异常，让老师和同学对她的接受程度还高了不少呢。 也就是二中奇人异事层出不穷。从初一到高三，从学生到老师到校领导，哪个年级没几个怪人？若是凉宫春日当初报考的不是二中而是中央区别的比较普通的学校。就她这样的一定是全校老师严防死守的第一重点，哪容得她像现在这般在学校里逍遥自在？ “唔，这个主意好像不错……” 朝仓凉子一个劲点头，貌似有点心动的样子。 “可是说到改变形象，具体应该改变成什么样？你刚才说一百八十度转弯，意思是让我变成跟以往在学校里完全相反的形象么？” 莱维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朝仓凉子却认真地考虑起来了。不过想想看如果朝仓凉子真的在学校里完全变了个人，那情景大概也挺有趣的？只是要说彻底改变，这种事问莱维他一时间也没什么注意。毕竟他可不是辉夜那种‘人设’知识满满的‘大师’，要让他像辉夜那样几秒钟就把一个人的‘人设’给总结出来，那还真是挺有难度的。 “个性温和，容易接触，成绩优秀，是班级里女生的中心人物。” 莱维跟凉子还思考着的时候，长门有希突然开口蹦出来好几个一听就是适合形容学校里的凉子的词。接着她继续说：“与之相反则是性情恶劣、孤僻带有攻击性、成绩很差、被班上的女生排斥。” “哦！我明白了，有希你说的这些，就是那些女生口中的bi*ch吧？也就是说，如果我新学期开学后变成一个bi*ch的形象，那就可以很容易获得凉宫春日的关注，让她注意到我，对我产生兴趣？” “等等等等！停下，你们先给我停一下！” 美少女笑语嫣然地满嘴‘b’开头的那个词，这画面实在太诡异了让莱维一秒钟都看不下去。 “我很确信你如果变成那个形象，的确会让凉宫注意到你。或者也许她也会对你为什么变成那样很感兴趣。可是这种注意和感兴趣，跟她对sos团的那些成员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真变成了那样除了给她提供一些发**力的乐子之外，能有什么鬼用啊！” 原本是个标准温柔文静又开朗大方的美少女，变成浓妆艳抹张嘴闭嘴都是脏话、看人从来不正眼还爱动手动脚的女混混。要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凉宫春日肯定会非常好奇，想搞清楚到底在自己班上这个班长身上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仅仅一个假期就有如此之大的变化。说不定在追查真相的过程中，凉宫还会升起要拯救这个误入歧途的同学的心。然后通过各种努力，重新将曾经的朝仓凉子带了回来，成功挽救了一名堕落的失足少女，并在种种经历中两人互相了解彼此成为了至交好友……不不不，这种狗血少女漫画情节怎么像也不像是会发生在凉宫春日身上吧？虽说那个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麻烦少女本质上是个好人，没准还真会做点什么尝试……不行，即使有那种可能，莱维这边也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发生。 倒不是说莱维作为一名教师或者一个男人对朝仓凉子有多么的担心。事实上他当然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外星人少女，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不用担心她像一些普通人那样走个让人遗憾的轨迹。毕竟她说到底根本和人类不是一个物种，内心的状态和人类的内心没有多大的可比性。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因为外部的转变而影响自己的内在。可是即使没有影响，大和抚子朝仓凉子变成了不良女流氓什么的，难道看着不觉得碍眼不觉得不舒服吗？ “而且你要真变成那个样子，你们年级的老师得多头疼多出多少麻烦？反正你一开始不就没打算要靠近凉宫的圈子，闹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意义嘛。” 虽说莱维猜她多数也就是说着好玩。以防万一还是阻止凉子一下为好。以前她就说过她不打算太接近凉宫身边，而是想从旁观察sos团的各种人和事。甚至莱维自己隐约觉得这名外星人少女早就不像长门有希那样还多少坚持着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她们的‘使命’。尽管莱维无疑跟有希的关系更好些，可也不否认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他承认朝仓凉子明显是更‘独立’、更‘自主’的那一个。 不光是日常行为的各种表现，从内在看莱维觉得凉子已经基本上蜕变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生命。而有希在这条路上暂时还有一段要走。 “哈哈哈，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放心吧，不会给老师你添麻烦的。” 凉子抱着莱维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可是你现在的行为，正符合一般女学生对bi*ch的其中部分定义。” 长门有希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并且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指着朝仓凉子抱着莱维的那条胳膊。 “哦？有希，如果我的行为是像那些bi*ch小姐一样。那么你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属于人类口中的‘吃醋’呢？” 八六三、大萌神会吃醋了？ 听到长门有希那么说自己，朝仓凉子一点都没生气，反而觉得相当有趣，抱着莱维胳膊的手更是又紧了些，弄得莱维想忽视胳膊上那股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夹在中间的感觉都不行，脸上的表情既无奈又不自在。 “从现象观察上得出结论，你的说法并没有明显错误。” “噗！哈哈哈哈哈哈……” 有希的回答彻底戳中了凉子的笑点。哪有人这么一本正经的承认自己吃醋的？就连莱维脸上也露出怪异的表情，说想笑吧又不太好意思像朝仓凉子那么地奔放。毕竟按有希的话说，人家这是在为了他吃醋呢，好歹也得给吃醋的女孩子一点面子不是？尽管有希肯定绝不会在意什么面子之类的问题。更何况从她的话里也听得出来，那只是‘表面上’像是吃醋一样的行为罢了。实际上有希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别说莱维，恐怕有希自己也根本摸不着头脑吧？ 三无少女总是自称自己‘无心’，可要谁真信了她这句话，那就是标准的智力障碍。像朝仓凉子一样事事模仿着她眼中人类应有的样子，就是没有自我只知道拷贝别人了？以往莱维不在的时候她们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不说，就是现在这两名少女仍然在一些问题上存在着明显的分歧，难道这也只是因为作为她们‘上位’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本身也存在分歧的缘故吗？即便如此，别说她们存在分歧的前提下却能摈弃前嫌，互相理解也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分歧双方得到了共识后向她们下达的指令。清楚事情真相的人都知道长门有希早就无法跟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通讯类型的资讯链接了。她现在所使用的各种看上去神乎其神的能力，其中绝大部分是她自身所拥有的针对资讯进行操作的能力。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极为复杂的操作，需要长时间尝试链接资讯统合思念体获取类似协助运算的帮助。而在取得跟朝仓凉子的彼此谅解后，那些事由她们两个互相辅助也基本勉强可以应付——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彼此之间关系的变化与进展，难道还能说并不是源自于她们自己内心的想法吗？ 对于莱维这种曾经遨游太空穿梭星系的人。他认知当中‘人类’的定义，可不是地球上现存的这种狭隘的仅代表地球上原生进化形成的智慧生命、也就是地球上的人类。 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地球人是人类、像辉夜那种来自异世界名为妖怪实际是月球人的是人类、如伊芙那般采用克隆技术进行改造后‘制造’出来的是人类、那些莱维曾经在宇宙中各个存在文明的星球遇见过的种种外表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的能够与他沟通的生命，那也是人类。 若是宇宙中每个星系的每个种族都各自使用一个特殊的名词，那对于莱维这种人未免太麻烦太费脑筋了些。况且这也不光是莱维自己脑子不够用的专属取巧方式。在他过去那个时期，宇宙中彼此时常互通往来的那些星球上的智慧生命，早就约定俗成的在没有特殊要求的情况下都称呼彼此为‘人’。这个词总的来说就是一个确认对方存在沟通可能的智慧性的称谓。而从这个概念出发，莱维找不到否定长门有希与朝仓凉子是‘人’的理由。而说到有希一直强调的人类的情感，不同种族之间对相同的状况的不同应对与理解，那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类似地球人不同民族间‘文化差异’的因素。在莱维看来有希其实根本没必要纠结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总是强调这一点，反而给人一种强烈自我否定的意识。这也是莱维为什么一直努力想让有希变得更‘像一个人’的原因。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 朝仓凉子一点都不淑女的笑了老半天，这事儿虽然有点有趣，却也不至于像她这个样子吧？这个同学们眼中完美的班长，原来还是个笑点比较奇怪的家伙。 “怎么办？咱们有希都懂得吃醋了呢。这可是你的责任哟，今天的话可不能当没听见，记得要好好负起责任来哦。” 凉子放开抱着莱维胳膊的手，那动作还有点夸张的像是告诉有希自己退让妥协了什么似地。只不过她说的这个责任……怎么听起来让人觉得好像味道有点不对劲呢？ “咳、咳……嗯……既然没什么别的事，那就先回家算了？” 莱维吭哧了几声很生硬地把话题一转。顺着朝仓凉子那话说下去是不可能的，有希即使不会有什么意见，调戏几句肯定也不会生气更不会往心里去想。然而这些事偏偏就当对象是有希的时候让莱维觉得很是奇怪。如果是辉夜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顺着开个玩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一见人家来就要走，这样可是会让女孩子伤心的哦。” 莱维想跑但朝仓凉子却不打算放人。她支着胳膊抓住莱维的衣服，脸上一副委屈可怜模样。可惜莱维全然不为所动。不过凉子那话也提醒了莱维，她总不会是凑巧正好路过这里吧？又或者之前其实她一直跟踪着凉宫春日？不，如果是的话即使她有办法瞒过莱维的感知，也绝骗不了作为她‘上司’的长门有希。 “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总不会真的是碰巧路过的。” “为什么就不能是正好路过……当然不会这么说。今天我可是提前帮你们去探路了，一直忙到现在才刚回来的。” 提前探路？刚刚才做了什么莱维不至于这么快就给忘了。而除了凉宫春日那边临时起意要搞外出合宿，自己这边原本也预定好了姑且可以算是同一个目的地的家庭旅行。也正因为目的地上不冲突，莱维才那么简单就同意了凉宫那有些乱来的提议。 八六四、还是很安分的嘛 如果凉宫春日挑的是别的地方而时间上又有冲突，那他怎么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同意的。这毕竟是坐飞机都算是长途跋涉的海外旅行，莱维不会像平时周末的sos团活动那样，自己不出席就让他们一群学生自己去瞎闹。说到底他这个社团活动的指导老师平时没什么事干，可万一社团里的学生出了问题，他这个老师就是第一责任人。如果任由凉宫带着sos团的人跑海外去闹出事情，到时候自己还不得被学校里上到梅莉学校外学生的家长给折腾死啊？ 别看sos团里有结标淡希和超铃音这两个‘非正常人类’，还有长门有希这样一个万能狸猫似的保险。如果光是凉宫搞事情，莱维还姑且相信有希在身边不会把事情闹大，万一遇到意外结标的能力也足够应付。可超铃音这丫头的搞事情能力那可是刚得到麻帆良学园的官方认证，跟她比起来凉宫春日那点小事根本就是鸡毛蒜皮而已。 凉宫春日搞得事情闹来闹去大多数也就闹着自己身边的那一些人。即使有人说她有着改变世界的神力，然而从现状来看，就连超铃音也认为现在的凉宫已经没有那种想要改变这个她眼中的无聊的世界的念头了——据说在升上高中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凉宫春日都有着希望自己可以生活在一个更有趣的世界的念头，据说如果她这种愿望足够强烈，甚至这个世界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毁灭再重建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不管凉宫春日究竟有没有那种被别说传的神乎其神的能力。就她现在的心情其实都用不着别人来做旁证。莱维自己都能看出她绝对没有想要毁灭重塑世界之类听起来相当夸张的愿望。 别说毁灭世界，莱维甚至觉得凉宫现在应该是挺喜欢她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不知脑袋抽了哪根筋，一直觉得很无聊的这个世界。 凉宫春日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让人觉得她脑袋是不是有问题的女生，莱维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别看莱维平时在学校里就经常没个正经老师的样子，在sos团里更是有时候连阿虚那样一个普通的老实人都偶尔会忘了莱维其实是个老师。可是就像莱维经常强调的那样，看上去做事根本不经大脑又极其不考虑他人的凉宫春日，实际上是个非常有常识非常有理性的人，只是她自己并不愿意去遵从她脑海中的常识和理性。如果其他年轻人在类似年龄的叛逆表现被视为自我觉醒而对不理解自己的人的反抗。凉宫春日则是与他们完全相反，她反抗的是自己内心那个理性又正常的一面。 偶尔凉宫也会‘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理性，在烦闷难解的时候，她也会像个很普通的青春期少女那样，找上身边觉得可以信任依赖的人倾诉。而在凉宫春日身边她认为可以信任依赖的那个人，除了莱维恐怕也就再没有别的候选了。 可别看凉宫平时总是在莱维面前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可她其实才是sos团里那个唯一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莱维身份的人。不像超铃音和结标淡希这两个跟他有些太熟，反而不会太注意到身份职业的问题。长门有希则根本没有人类生活中的那些基本的概念……像凉宫春日这样的少女，在心情郁结的时候找上老师谈心，看上去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大概是莱维这老师当的的确还有他成功的地方？凉宫还真就愿意把自己一些不对旁人说起的心事告诉他，尽管那只是这一学期里非常罕有的偶尔那么一两次。 从凉宫自己讲述的经历，莱维虽然不理解具体当时她是什么样的心境，但归纳起来，他认为凉宫之所以这么能折腾并且沉迷于那些常人眼中不科学的神秘现象，无非就是她曾经的经历导致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不够特别’而已。 对于莱维这样一个巴不得能平平凡凡度过每一天的人，他肯定不存在凉宫春日那样的心情，也不理解为什么仅仅是那样的一些小事就导致了一个本来很乐观向上的可爱小女孩心境上如此重大的转变。 但不管能不能理解，起码莱维明白这世界上再怎么奇怪的人也不值得奇怪的道理。他不是心理专家，也没有心理研究的嗜好。他不在意凉宫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心理，只要知道这样的心理是的确存在着的就可以了。 之所以凉宫一直以来在旁人眼中那么地怪异，无非就是她为了希望能过上和他人不一样的特别的人生，不断在努力寻找着能让自己变得不一样的‘机遇’罢了。既然不想流于凡俗，自然也就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 如果凉宫春日一直像她过去那样努力，并也一直徒劳无功。也许她的确会像超铃音还有朝仓凉子所猜测的那样，意识里最终产生与其改变自己不如改变世界的潜藏因素？ 只不过现在这种因素诞生的苗头莱维感觉暂时是不存在了。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某一个人有些夸张，但要说是因为某几个人的存在那也绝对没错。自从升上高中在班上结识了阿虚，招募了现在sos团的成员们组成了这个不务正业一天到晚瞎胡闹的同好会，凉宫春日的心态和心境，明天与初中时期的那个孤僻怪癖的即便美丽也让人敬而远之的少女不一样了。 或许让的什么专家来研究研究，可以在凉宫春日的心态转变之间总结出长篇大论的道理。但莱维觉得事情可能根本没有那么复杂，这难道就不能单纯是因为那个原本觉得自己太平凡而逐渐疏远他人，彻底感受到了孤独的少女，变得不再孤独的缘故吗？ 只有孤独的人才会选择放弃，身边有着重视他而又重视自己的人存在的人，即使遇到再难以跨越的难关，也不会轻易的选择放弃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八六五、有希……有点变了？ 那些每天出现在新闻中的自杀者，他们大多都是孤独的。纵然从死者的简单介绍中，好像那名死者也有着亲人朋友与自己的生活圈子。既然他仍然能选择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无非就是那些看似与他亲密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名义上的那种亲密。至少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真正不可缺少的‘知心’之人。 如果过去的凉宫是个没有‘牵挂’的人，那么现在她已经有了。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么选择放弃就变得十分困难。即使凉宫春日真的有别人所说的那样的‘神力’，起码sos团不发生重大的变故之前，莱维都不觉得需要担心现在这个他眼中仅仅是个爱玩爱闹的小女生的‘神’。 反倒是已经实实在在尝试过一次改变整个世界的超铃音，才是真正应该担心她哪天又闹出大事件的潜在罪犯。比起凉宫春日那种可能有能力但自身仍然懵懂的状态，超铃音这种也许能力不足但却很清楚自身并且异常坚定的人要危险多了。尽管莱维一直强调他不认为超铃音会真正的伤害什么人。然而要是把这世界给折腾成了莱维不喜欢的样子，那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也让人有些头疼。 说到底莱维就是那种典型的羁绊牵挂太多，以至于一丝一毫都不希望改变的俗人。他这样的人算是曾经的凉宫春日的彻彻底底的反例了。就连阿虚那种看似普通又嫌麻烦的少年，实际上内心深处也是向往不平凡而又有趣的经历，否则他好歹一个正常的男人，还能真被凉宫给控制住没办法才跟着她连离开都不敢？ 说不定正是因为凉宫春日隐约意识到了莱维与她就像是一堵墙隔着的正反两面。这才使得她对莱维的想法格外在意，居然也作出‘找老师谈心’这种普通学生都不大会干的事？ 就像自己身边的这个看似完美无缺的优秀班长，即使她并不是来自地球之外的生命，而的确就是地球上土生土长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平凡少女朝仓凉子。恐怕也不会把自己的心事找上貌似对她非常信任而她也非常尊敬对方的班主任倾诉吧？ “你这是刚去了一趟英国？” “猜对了哟！” 朝仓凉子歪着脑袋笑着的样子就跟电视上每天下午准时播放的儿童节目里的主持人一个样。话说如果朝仓凉子去做儿童节目主持，大概率没准还会挺成功的。像她在学校里那种连面对凉宫春日都能心平气和的好耐性好态度，对付一群心思单纯得多的熊孩子那别提多简单了。 “有你们这种能力还真是方便……” 莱维看看凉子又看看有希，这两个外星人少女的能力实在太万能太方便的。随便想想一时间都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她们两个做不到的。而应用在战斗当中，她们两个的能力也是那么地强大又无从捉摸。这还是在几乎无法调用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运算能力辅助的前提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莫名的对外封锁屏障，莱维估计就现在地球上他已知的那些高手中，能挡住有希和凉子的人还真不太多。 “也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我的运算力并不如有希，而因为心态情绪的影响，编织程序的时候也往往会出现一些没注意到的漏洞。如果要形象的比喻我们的能力，从原理上倒是跟学园都市里的那些超能力者有些相似。” 就朝仓凉子现在这脾气好又谦虚的样子，莱维挺难想象她曾经跟长门有希有过强硬的对立。甚至还进行过生死相搏。光看现在的凉子，她就像是个对有希各方面都很关心很在意的爱照顾人的大姐姐。莱维并不觉得她对有希的关心爱护有虚假的成分。而能从当初的对立如此简单轻易地彻底转变。也只能解释为她们两个的确有着跟地球人截然不同的情感和认知。那种放在地球人身上多数会造就死敌的生死之战，对她们却远没有人类概念中的严重意义。有希和凉子，对待生与死原本就跟人类是全然不同的。这就像凉子说她曾经并不理解人类对于死亡的看法，更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对死亡如此的畏惧。对当时的凉子和有希，那就是一场很普通的观点不同的争执，尽管在一般人类的角度，那种程度的争执看起来实在让人无法理解现在她们两人的关系。 “跟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的能力实现方式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有希突然插嘴说起来超能力者的事情。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形式上其实反而跟与他们对立的宗教魔法师相似。宗教魔法师是以信仰的形式通过仪式构筑魔法，而超能力者则是将宗教对待神明的信仰，转变为‘个人现实’这种信仰自身的模式。而对应构筑魔法仪式的则是超能力者脑内的能力演算。两者的区别是一个寻求外部而另一个则追求自身。” 没想到有希对魔法和超能力还了解的挺多。不过就她每天都用电脑泡在网上的习惯，这世界上她完全不了解的事情恐怕已经不多了。 “听你这么说倒还真的挺相似的。看起来像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东西，但对应的太工整未免就有些痕迹太清晰了。” 莱维拍拍有希的头，这些他以前也知道些，但要像她那么认真的去想去分析，这不是莱维轻易会去干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建立学园都市、找人研究开发出超能力的那个人过去本来就是个很强大的魔法师。尤其还是在魔法研究领域有很不一般成就的一个魔法师，不像那些只会把前人总结的魔法利用起来当做工具的人不同。那样的人就跟科学家一样，而科学家里我记得好像也有不少曾经转过研究的科目的？” 建立学园都市的人是那个现在在学园都市的大多数学生们心目中实际存在感还不如其他一些地位实则远在他之下的统括理事会的成员。 八六六、凉子才是正常的？ 许多人能感觉到那些理事会成员统治着学园都市，各种手段堪称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然而这一切都是在亚雷斯塔-克劳利的监视和控制下进行的。那个曾经名叫爱德华-亚历山大的伟大的魔法师建立的地方，开发出新形态的力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莱维不知道也不关心。毕竟莱维要是什么都未雨绸缪提前准备，那他每一天恐怕光四处奔波也没别的多余时间。为了能够平稳悠闲的生活而没有一分钟休息的奔波努力，这种行为在莱维眼中是标准的本末倒置。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有着各种野心勃勃的人谋划着他们的计划。莱维可没那功夫每一个都去过问让自己像隆道那样连跟身边的人相处的时间都难找。 等出了问题再想办法解决也许被动，可是懒人自有懒人的活法。更何况也未必任何问题都会影响到他的周围呢？莱维从没觉得自己是那种拥有吸引麻烦体质的‘主角’。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阴谋诡计都在他甚至都全然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别的什么人努力着解决了。这些注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事情，哪有必要去为了这些费神？ “其实彻底改变自己研究学科的科学家也并不是太多，尤其人类在科学研究这条路上已经有了诸多进展的近现代，这种跨学科的科学家已经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所谓的跨学科专家，都是类似数学和物理这类共同性比较高，甚至其中一方是另一方基础的学科之间。” 朝仓凉子也很了解这些东西，尽管莱维平时没见过她在学校里像有希一样捧着书本。这名少女在学校里给人强烈的‘现充’印象。几乎任何时间见到她，身边都是跟着几个班上的女孩子。就像那些下课后就连上厕所都要约好了一起去的闺蜜一般。而上学以外的时间，凉子也经常答应同学的邀约外出。就像之前那次在新落成的商场里找到她时一样。 只不过其实就连莱维一直也觉得，像有希和凉子这种拥有操作资讯能力的人。她们是不是本来就用不着捧着书本端着电脑才能获取那些媒介上的信息？其实她们根本没需要做那些形式上的东西，理论上应该是能够随意获取她们需要的资讯才对？起码莱维是这么理解的。 所以说像朝仓凉子这样没见她看书也没见她上网，却什么都知道事事都通晓才是正常来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的姿态。反倒是长门有希那种天天捧着书本、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模样，才显得不正常值得注意。 不过莱维倒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怀疑有希身上哪样‘机能’是否出了问题。他觉得有希之所以那样的答案其实很显而易见。不就是因为她觉得那样更像个正常的人类，所以模仿着人类的样子么？ 一方面那是顾忌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不要显得太怪异。另一方面模仿着人类的行为模式来生活，那对有希而言貌似也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其实不光是各种节庆和祭典之类的活动中讲究长久传承下来的实际没有多少实用意义，却有着相当重要纪念价值的仪式。很多人在日常生活的小事琐事上也同样偶尔会需要一定的仪式感来增添生活的乐趣、又或者仅仅是内心的自我满足。这正如现代很多爱情鸡汤文章，都教导恋爱中的男女、尤其是男方必须注重‘仪式感’来营造一种长期浪漫的氛围，以维持男女双方之间的感情不至于冷淡。就连吃饭之前双手合十简简单单的一句祷告或者是更简单的一句‘我开动了’，这些其实也就是日常生活中微小的仪式的一种体现。 这道理就像有的人觉得某种食品必须装在某种器皿中，在某种时刻和特定的环境下吃才会更添美味。不否认一些器皿的形状以及材质，的的确确会对某些特定的食品、饮品的气味口感造成实质上的影响。然而那一丁点细微的差异，即便不一定非得要类似莱维这种感知格外敏锐的非正常人类才能分辨，却也远不是普普通通没有经过任何长期特别训练的人能够觉察出来的。 然而无法准确辨别，却也并不像某些人随口不屑的彻底否定那样的不可取。这些常人无法真切感受到其中差异的‘矫情’，说到底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种让自己的身心精神‘进入状态’的仪式。 人在不同的情绪中不同的时刻里对待相同的一样事物会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父母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孩子拿回去一张成绩不尽如人意的考试卷，也许不过就是哈哈大笑再调侃勉励几句就能过去的小事。可要是碰巧父母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生活中又不顺心烦躁，那这张试卷说不定就能换来一顿臭骂甚至痛打。 能影响心情气氛的‘仪式’并非多余而没必要存在。比起朝仓凉子那种更讲究效率的方式，无疑长门有希这种看似单纯是模仿人类的样子的方法更能让她从阅读中获得乐趣。 事实上光从她们两人对待阅读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她们一个是把阅读当做一种收集汇总情报信息的手段，就像铃仙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段时间拼命的阅读各种书籍、疯狂的想要尽快汲取尽量多有用的知识。而有希跟她们截然相反，尽管理论上她做的是跟朝仓凉子相同的事情。然而莱维总觉得，那名以前还整天戴着眼镜十足十就是文学少女模样的外星人少女，她恐怕现在更多是借着‘学习理解人类’的理由，来合理地让自己拥有读书这个兴趣爱好罢了。纵使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再像过去那样‘监视’或者说‘监督’她的工作进度与任务完成程度。但有希那有些封闭有些自欺欺人坚持的内心，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来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合理化。就像那些仪式带给人更轻松放松的心态一般。 八六七、天才？随便扔块砖吧 “是因为现代科学比以前古代的研究更深入更细致了？需要学的更多，让人没那么多时间放在别的地方？” “差不多就像老师你说的这个意思。” 朝仓凉子拍拍手，拜托小姐你现在真不是在做少儿益智娱乐节目吗？虽说若要以她朝仓凉子和长门有希的年龄和掌握的知识为标准，莱维脑袋里装着的东西说不定连幼儿园小朋友级别都还没够上个边……可是莱维现在他真想推荐凉子去电视台上班啊！ 等待会儿回家有空了，给尤娜打个电话好了。莱维心里琢磨着，他觉得利用尤娜的这一层关系，给朝仓凉子找个小型电视台的少儿节目主持人的工作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那可是个世界范围都毋庸置疑的超级巨星，这种级别的明星和她背后的经纪公司的力量在业内也同样是毋庸置疑的。到时候等到了那天，带着不明真相的凉子到了电视台，看她站在摄影棚里那一脸懵逼的样子，心情大概会是相当畅快的吧？最近这女生可是没少故意折腾人，莱维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有在学校里改变形象的意思，这正拿自己来‘练手’呢！ “人类中的确存在一些能力异常的个体，那样的人在过去各门学科都还处在萌芽期的年代，可以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做到通晓各种知识的全才。而现代地球人类的科技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发达的阶段，各门学科的研究都需要相对精细深度的进入领域。这种情况下那些拥有优秀才能的人，也只能在一些比较相同的学科里做到常人无法深入的阶段，但要像过去的那些人那么地学识驳杂就不大可能了。” 虽然莱维只是个教英语的，但他也不至于不明白朝仓凉子的意思。只能说不光是魔法之类的异能力，在智力方面没有特别机缘因素造就的普通人类也貌似有一定的局限性限制了他们的高度。只不过在这里凉子所说的也仅仅会一般层面上的天才。又或者她说的那些人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天才，而只是相对优秀的人才。真正的纯粹的地球人类的天才，应该是像建造出学园都市并将其经营成了现在这种规模的亚雷斯塔-克劳利这样的人。能够从一个伟大的魔法师、一个全世界的宗教魔法师中有将近两成是他的弟子、大约五成或多或少受到过他的理论影响的足以被称为第一魔法师的‘伟人’，在已经获得这种成就的环境下毅然决然地放弃魔法，转头完全对立的科学领域并取得了现在这样的成就。即便莱维并不怎么欣赏那位总是贯彻神秘主义又控制欲过强的学园都市的王，却也绝对对他的能力有着百分百的敬意。 “但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天才。” 像亚雷斯塔-克劳利那样的人，至少莱维知道的现存于这个地球上就并不只有那么区区一两个。并不是每个真正的天才，都有亚雷斯塔那样的‘大志向’，充分利用自己的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搞出一番大动静。这其中有默默追求‘学术’的魔法师、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实力却随心所欲混日子的魔术师、也有到处寻找能跟自己酣畅淋漓来一场大战的对手的武者、还有早已研究出了许多能令世界震惊的技术却从来没想过发布出去的‘科学怪人’。 像这样几乎可以说默默无闻过着自己日子的天才反而才是主流。也许是因为才能到了他们那样的程度，早就不需要再有那种‘证明自己’而扬名的心态了吧？ 不过老实说，莱维所知道的那些真正的天才，貌似其中几乎就没哪个在性格和思维上可以算得上是‘正常人’。也不知是异于常人的才能赋予他们不平凡的人生而造就了同样异于常人的性格和思想，还是他们原本就是思想上异于常人、才培养出了非凡的才能。 “的确这个世界的天才很多，以我所掌握的情报来比较，这个世界、或者单说这个地球上，存在的异常生命数量有些过多了。即使是那些整体科技又或者其他能力比地球整体水平高出很多的星球上，大多数也没有这么多超出平均个体水平太多的天才。这可以说是这个地球上一项十分异常的数据。” 这个地球天才太多？莱维稍微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他过去去过的那些星球里，像现在这个地球一般有着那么多异于常人存在的的确不多见。即使是梦梦的‘老家’，那个靠着武力横扫银河系的戴比路克星，他们星球上可以称得上超凡杰出的人也不过就王室以及掌握在王室手中的那些力量中的寥寥一小部分罢了。哪像这个地球奇葩遍地，就连莱维和隆道这种混迹许久的仍然不敢说摸透了底细？说不定哪天在某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城市里遇到的看上去很普通的人，就掌握着某种相当可怕的力量。若非如此，这世界上本也不应该有那么多的严重突发事件，需要隆道为代表的魔法世界的势力频繁奔波往复几乎不得片刻安宁。 “也是因为这个地球上的外星人和异世界人什么的太多了些？” 莱维试图找个相对合理一些的解释，然而这个解释他自己说出口之后也觉得其实根本没什么说服力。 “的确现在这个地球上有数量不少的外星人和异世界人。就像我和有希，以及老师你这样的人。然而即使是把我们这样的人排除在外，这个地球上本身就存在的‘土著’当中，有着异常强大能力的个体也还是非常多。” 即使把魔法世界的人也都算是异世界人排除掉，哪怕有一丁点关联的，类似依文这种情况的人也不计算在内。可地球上还是有着为数众多的强大的魔法师、魔术师、以及种种从概念上的确就是非人类的存在。 八六八、跟她们是同类？ 譬如现在就在莱维的影子里呼呼大睡的那只跟依文一样金发萝莉身的吸血鬼，还有不久才刚见过面商讨过合作事宜的那位魔术师苍崎橙子的那个让人头疼的妹妹，苍崎青子等等。 “这个世界的状况非常特殊，资讯构成非常复杂又有数量级极大的矛盾冲突数据同时存在。以资讯统合思念体所掌握的资讯分析，过去尚未曾记录过有近似资讯爆发程度的星球或者是世界的存在。” 长门有希的意思是就连资讯统合思念体在漫长的不知多长时间内持续观察收集到的情报中，也没有类似现在这个地球的例子出现过？这的确是这个世界不正常的一条相当强力的佐证。毕竟资讯统合思念体至少在像莱维这样的人的心目中，那几乎是‘无所不知’，可以算是宇宙中掌握着情报和知识最多的那少数几个‘种族’之一。就连他们也找不到相似的情况，差不多就可以说明在已知中是并不存在像现在这个地球一样的世界了吧？ “有希说的没错，像这个地球一样复杂的世界，资讯统合思念体以往还没有发现过第二个。如果按照过往记录的数据规律来分析，像这样的一个世界，本来是不应该能长期存在的，而是会在各种意外突发事件中逐渐、或者某一天突然毁灭。更别说现在这种普通人和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却又泾渭分明的几乎互不干涉的生活着的情况。不管从哪个角度用哪种理论来分析，都是非常不合理，看似不可能存在的。” 这话说到莱维心里一直疑惑却又从来不曾认真深思的地方了。他也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还能如此平稳的‘运转’。他过去去过的许多星球，哪怕是仅仅只有两三个超凡而又野心勃勃的势力，即使尚未导致过大规模的毁灭，却也绝不可能像地球上这样仍然有着普通平凡人至少看似和平生活的环境。 不合理、这的确非常非常的不合理。说什么各大势力之间彼此制衡反而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莱维觉得那不过是如同平凡人世界中一些所谓的专家，从结果倒推现象找出来的似是而非的理论罢了。所谓微妙的平衡，不就是最容易被破坏最容易失去平衡的情况么？要说本应该破坏平衡的人与事这些年来从来就没有少过。可是哪一次看上去貌似会造成危机的意外没有被彻底解决？即使这其中涌现出了不少可以归功于他们的英雄。但就像那句时势造英雄一般，其中更缺不了那些令人感叹的巧合的帮助。 巧合出现的太多，就让人觉得那不再是巧合。不光是编写剧本和创作小说之类的人总这么干会让读者观众吐槽。现实中总是发生这样的情况，也照样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按你们的说法，会有这种情况也很正常不是么？既然这个世界是‘人为创造’的。那自然为了符合那位创世神大人的心意，本来不就是越不合理越奇怪才越正常么？” 姑且不论那这两名外星人少女那至今仍然很难让莱维确信的言论是否真实。若是有那种创造世界的游戏，让sos团里的每一个人都去试试玩玩看。结果呈现在大家面前最不科学最让人觉得乱七八糟什么鬼东西的世界，绝对就是凉宫春日这位团长大人创造的没跑了。 别看sos团里貌似除了阿虚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类。但像结标淡希和超铃音这种‘非正常人类’，她们所追求的东西却像莱维一般是非常普通非常让现在生活在这个和平社会里的人觉得没有必要的。结标淡希曾经做过的事无非是想让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们能生活在一个没有危险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行动’，可以过上最平凡不过的普通学生生活罢了。这种看似很朴素无聊的追求，却像是那些误入歧途回首却发现已经无法回头的人的奢望一般。而超铃音的所作所为看上去远比结标淡希要‘夸张’得多。简直都有点灭世魔王引得世人携手讨伐一般。可她实际上想要的却也跟结标淡希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超铃音跟结标淡希这两名性格都说得上古怪的少女，和莱维能那么谈得来关系那么密切。只因为他们归根结底其实都可以算是同一类人。有着类似的追求、相似的心态的同一类人。反之像凉宫春日那种跟莱维追求截然相反的人，他就只能是以长辈和男性的包容心态，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爱闹腾的活泼的孩子一般在一边注视着保护着她罢了。 “的确是这样，可是那位创世神大人啊，也是有点太缺乏自觉。这种无意识中创造出来的东西，跟她自己的期望其实并不会完全相符。就像你们人类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做事效果普遍都不好一样。如果这个世界是她非常满意的，那么又何必还在追求那些她自己只是暂时还没看到的东西呢？” 朝仓凉子深深叹了口气。尽管她并不在凉宫春日的身边，但看起来她也被那个肆意妄为的女生给搅得多少有些疲惫。不过也能想象出来，尽管朝仓凉子没像长门有希那样加入sos团，亲身参与到凉宫春日的各种行动当中。但以她过去能做出那种事情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当真就完全不理会，纯粹的做一个与己无关的旁观者。 这一个多学期以来，朝仓凉子肯定暗中也做过不少布置，为了凉宫春日身边发生的各种事件出了不少力气。她现在就有点像是个小说里的大家族暗中派出保护自己继承人的神秘保镖、又或者说保姆更合适点。在过去发生的一些事件中莱维都能隐约发现凉子暗中出力的迹象。而其实这本来就是凉子会跟莱维结识的一个契机。 不过相比之下肯定还是就在凉宫春日身边当她贴身保姆的长门有希积累的疲劳更多些。 八六九、远坂凛的宿敌出现了？ 别看长门有希总是闷不吭声存在感极低，就连sos团的其他成员偶尔都会忽略了她的存在。可是要是sos团里没有有希……光靠像莱维这种粗枝大叶的人，又或者结标淡希、尤其超铃音这种心里另有想法的人，光是这一个学期里没出过什么大事，就有点让人觉得这群怪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当然了，尽管莱维心思没那么细，很多小事情上注意不到。但总归有他这个指导老师的存在，多少能管得住凉宫，那个让人觉得内心没有丝毫尊师重道概念的女生，对莱维的话多少还能听进去一些。这也一定程度上算是帮有希分担了不少原属于她的工作。凉子还为此难得很是郑重的道谢过，说是因为莱维的存在，帮助有希减轻了不少原本会加在这个瘦弱的少女身上的压力。 朝仓凉子当时拿电脑系统来比喻她们自己。就像电脑的操作系统长期使用下积攒了一堆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和大量看似无意义的数据。却会在某一天因为一个巧合引发严重的问题。像莱维这种对电脑只停留在日常使用水平的人自然只听了个似是而非。但其实用不着凉子解释，他也早就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外星人少女也并非真正万能无懈可击的‘机器’。而这世界上本也不存在永远不会产生故障的机器，不管是因为意外还是长期磨损，得不到妥善保养的机器终有一天会坏掉。为什么莱维总是看似有些霸道的光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希望有希这样或者那样？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别人根据自己喜好做出改变的人啊。 “你说的这个情况本来就让我觉得很奇怪。一个成天绞尽脑汁想找到什么外星人、超能力者的人，却在这样一个可以说异能者遍地都是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任何发现。而且还把学园都市那种明显大家都知道里头有数不清的超能力者的地方给无视掉，这里头矛盾的地方也太多了。” 虽说莱维也觉得凉宫春日很多时候不可理喻。但他更知道那只是因为一些执着和少女的小小任性。凉宫春日本身并不是个不讲道理就喜欢胡搅蛮缠的人。她只不过是太傲娇又对自己太过相信罢了。 “凉宫春日对学园都市的无视，是因为学园都市开发脑域使得人类拥有超能力这件事，在她的认知当中属于等同于科学概念的常识。而她希望寻找的目标是那些与她所学的常识不同概念的非常识。” 长门有希说的很有道理，莱维其实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有些事情虽然知道却仍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这样的情绪想必很多人都曾经有过。而凉宫春日那样的人本来就不太正常，让莱维一直都觉得不必对她的一些言行太过深究。 “凉宫的事先放一边，凉子你跑这一趟都发现了些什么？” 一说起凉宫春日的话题，要是没人制止这里完全可以一口气聊到晚上天黑饿肚子。sos团的那位团长大人身上实在太多槽点，完完全全就是个槽点集合体，光是吐她的槽就能连续不断的吐上不知多久。莱维甚至怀疑阿虚的吐槽功夫就是让凉宫给逼着练出来的，尽管他也没去向初中时候就跟阿虚同班的同学，去了解过那小子上初中的时候是否就已经像现在这般有着深厚的吐槽功底。可即便是个全然没有任何基础的‘素人’，莱维也相信只要呆在凉宫春日身边的时间够长，而本人又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丁点这方面的天赋，那么即便光半年的时间还赶不上阿虚那种天赋异禀的人的水平，却也仅仅只是比那样的天才差一些罢了。 说实话莱维现在都有点怕独处的时候听阿虚吐槽凉宫春日了。大概因为sos团除了他们两个其他都是女孩子，有女孩子在场对阿虚那种没经验的少年的发挥还是会构成一定的影响。可要是其他女孩子全都不在，就跟莱维两个人呆着的时候，阿虚吐槽起凉宫来那才是一个口无遮拦肆意妄为啊。 也多亏sos团的成员参加课外活动都相当积极。只要不是放学后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脚，几乎大家都是第一时间就往活动室里去。尤其是在班上毫无存在感，除了值日之外班上很多时候老师找同学帮忙也根本想不起她的长门有希。基本上每一天放学后任谁先到了活动室，打开门大多都会发现这个外星人少女已经静静地坐在窗边，手上捧着书本看起了书。 也就那么极少的两三次，有希因为值日而比较晚到。早到的阿虚拉着同样没事干早到的莱维拼命吐槽大倒苦水，搞得莱维边听他说话还得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以免凉宫春日冲进来来不及堵住阿虚的嘴。 好在凉宫从来不把学校里禁止学生在教室走廊奔跑的校规当一回事。即使没莱维那么好的听力，一般人也老远就能听见sos团活动室外头那咚咚咚咚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这间活动室的‘主人’来了。 “要说发现，其实有很多。不过我想跟你们现在关系比较密切的大概只有一两样。” 朝仓凉子总算放开了莱维的胳膊，有希见到她这样子也不再不动声色地眼珠子转来转去。凉子从腰间斜挎着的背包里拿出自己那个很符合淑女形象的白色手机。她的手机并不像一些女学生那样，在手机外壳上粘上各种各样的水钻贴纸等等搞得花里胡哨。简单大方又干净的样子很符合凉子在学校里给人的印象。可以说她对于如何塑造自己的形象这方面的技术，已经不亚于校内校外人前人后完全两个样的远坂凛了。要知道那个在学校里人气超高的学生会长，一直以来都是二中诸多学生里在这方面毫无疑问的第一名。现在多了个朝仓凉子这样的高一新生，凛在学校里的地位说不定将来哪一天会受到一定的挑战呢。 八七零、凉子的发现 如果只是问莱维的个人意见。他认为很有可能在远坂凛升上高三，因为学业和学校的惯例卸任学生会长后，这个刚入学半年就以润物细无声的手法不知不觉积攒了不少人气的大和抚子班长，就将是那个空缺的学生会会长位子的最有利竞争者之一。 反正比起现在学生会里那几个一年级的成员，任谁去看都会认同朝仓凉子当学生会长要比他们合适多了。譬如只要下课就是捧着掌机玩游戏的那个比泉此方还要重度死宅的学生会会计椎名真冬——恐怕就连那些光看脸别的什么都不管的被荷尔蒙控制的男生，也不会觉得一个正经学校的学生会长，能让那样的女孩子来当吧？ 其实不光是莱维觉得朝仓凉子有能力也有机会接远坂凛的班。实际上那位早就不太想再当学生会长的远坂家大小姐，也同样很看好这位在学校里的‘性质’跟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的学妹。 托莱维的福。凛自然也已经知道原本在她眼中只是个十分出色的班长的朝仓凉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凉子也算是麦道威尔宅的常客之一。凛又不是蓬莱山辉夜那种在家都没多少机会出房间的快要腐烂的女人。她跟自己学校里的这位学妹，在家里也有过几次比较长时间的交谈。 尽管看上去都是无关紧要的女生之间的日常闲谈。但以远坂家那位大小姐的手腕，这其中必然也是暗藏机锋，靠着这些摸清了不少自己学妹的底。 远坂凛知道如果让这个学妹当了学生会长。她肯定不可能真正像其他一些可能的候选人那样，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学生会的工作中，真心真意地为学生会为学生们做工作。然而能力这东西向来都是很残酷的。即便朝仓凉子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而去完成学生会长的职责。很可能她仍然做的比那些一心一意努力的人更加出色。 毕竟远坂凛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并非真正有多么在意那个位子的人。然而事实上她‘在位’这些年的成绩，也是远远比以往大多数学生会长好上许多。否则就像前面所说，光凭外表和形象，是不可能让几乎所有学生服气的。更别说那些不会太在意她外表的年长的老师们了。 “哦？那快说说你都发现了些什么？” 莱维见凉子在自己手机上看着什么，想来那估计是她随手做的一些记录。以她的能力本不需要做这些担心记忆力的人类才做的事情。这也看得出凉子对‘如何扮演一名人类’这件事非常认真细致。哪怕是莱维，其实要不是她自己跳出来‘自曝’，到现在也未必看得出这个学生跟其他学生有什么不同。 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这些外星人少女。她们拥有神奇的能力，却并没有如魔法师或者武者那样的能让人感应到的‘力量’。只要她们自己不动声色，起码以莱维的水平是很难看出她们的不同之处。即便莱维身边已经有了长门有希，仍然不能当做一个标准来做出判断。 “直接的说，我发现了你所说过的那些异世界人所使用的‘导力’的残留资讯。” 朝仓凉子说话的时候还指了指莱维的腰间。虽然他今天没有拿出来，但如有需要的时候，譬如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不动手，莱维腰间那个位置现在有时候就会挂着那个他现在其实还说不上用的多么熟练的‘战术导力器’。 “导力？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凉子的这个发现倒是正好符合莱维从别的途径获得的一些情报中得出的猜想。包括他才刚找过人家委托调查的‘伽蓝之堂’，昨天晚上就效率很高的往莱维的邮箱里发了一些有用的资料。 只不过伽蓝之堂高效率的工作成果都是得益于那里打工的‘小职员’黑桐干也。昨晚发给莱维的资料都是黑桐干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在网络上搜集来的。其中还补充了部分黑桐针对那些资料进行的个人分析。至于伽蓝之堂的老板，那位魔术界响当当的苍崎橙子，暂时还没帮上任何忙。而这也是莱维向伽蓝之堂委托的常态。那家像是万事屋又像是侦探事务所的小店，大多数情况下真正能派上用场的还是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眼镜青年黑桐干也。大概因为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员工的缘故，苍崎橙子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懒，不过倒也是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她自己的魔术研究上头。毕竟伽蓝之堂里能干的员工还不止黑桐干也一个。那位莱维估计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跟黑桐成了一家人的少女，对于一些需要切实行动能力，而不光是搜查推理的委托，也总是能给出令委托人满意的答复。如此仔细算来，苍崎橙子这个老板的确没太多需要出面的地方。 “有很多地方都有残留，若要说具体寻找一个规律，那么大致上主要是那些曾经被记载在各种传说故事、以及宗教传奇里的重要地点。” 朝仓凉子把手机转过来，让莱维和长门有希都能看见屏幕。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英国地图。地图上那些标出了红点的位置，想必就是她有所发现的地点。 “宗教和传说？也就是说他们在那些传说中与神秘事件有关的地点找着什么东西？” 古时候的各种流传下来的传说中，往往都会带有一定的奇幻色彩，经常会出现一些被掌握现代科学的人类笃信并不存在的生活，以及不可能由人类或其他生物引发的各种现象。也就是巨龙一类的异兽和魔法一类的‘迷信’。 这些传说其中绝大部分，的确是像现代人所分析的那样，源自于古代科学知识贫乏，古人对自己不理解、无法解释的现象，以想象的方式补全解释，并作为神话记录下来。 八七一、有希与电脑的共同之处 譬如将海市蜃楼认定为某种魔法甚至是天堂的影像，将因为视觉误差错看的东西误认为是不存在的异兽。其中最典型的就要数世界各地一直以来传言不断的各种‘水怪’、‘雪怪’或‘野人’什么的。而在莱维他们正讨论的英国，就有那历久不衰的经典，尼斯湖水怪。 尽管现代人以科学的角度对古时候的传说进行的分析大多数是正确的。然而其中也确实有一部分的确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被现代人以自己所能理解的科学强行解释。这种做法倒跟古人编造的故事没什么两样。 而那种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真实发生过的传说故事，其中最普遍的就是过去的魔法师、魔术师等异能者所引发的事件，无意中被普通人目击而口耳相传被记录了下来。尤其是古时候有一些时期，当时的魔法师等异能者其实并不像现代这样的彻底遵循神秘主义，绝对不允许普通人目击自己的超自然行为。据莱维所知，在某些国家某些时期，甚至还出现过魔法一类的异能堂而皇之的被公开，被奉为真理的岁月。然而这些曾经并不那么神秘的异能之所以现在变得愈发让普通人不肯相信。其中也少不了世界各地宗教界的持续不断的努力。 同样掌握并使用魔法等异能力的宗教人士，往往却是打击异能力公开的最主要势力。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也很好理解。无非就是为了争夺信仰，辣手打击那些有可能动摇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在普通人心中地位的存在。毕竟在不明真相的普通人眼中，魔法、魔术等异能所能做到的一些事情，跟宗教所宣扬的神的力量好似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这些明显能够与他们争夺信徒信仰心的存在，如果有办法的话难道宗教界会不希望能一网打击，让全世界仅剩下他们拥有凡人不具备的特殊力量么？即使做不到也要让他们无法与自己争夺信仰。而现今世界上的种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现象，无非就是多方势力长期斗争妥协后造成的畸态——莱维并不认为这是唯一的原因，他也知道其中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然而以能说得通的角度去解释，事实就是如此。 “是的，那些人应该的确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有可能是具体的某样物品，也有可能是别的一些不具体存在形体的事物。” 朝仓凉子把她的手机交给了莱维，让这个比自己更熟悉这个世界的人来做判断。纵然资讯统合思念体赋予她们的能力，在收集资讯、也就是获得情报这方面有着先天的绝对优势。然而这个世界就像凉子自己所说，有着太多不合理的特殊存在。内里的情况十分复杂，许多情报并不是拥有足够的能力就可以轻易获得。 若说对于普通人类的世界的一切，凉子和有希所知道所掌握的已经远远超过莱维。但对于并不是普通人类所能触及的那个世界的种种，这两名外星人所知道的还远不如这个世界里生活了许久，并且亲身参与过许多‘大事’的这个男人。 “我想，他们可能是在寻找跟魔法世界有关联的什么东西。” 莱维认真仔细地看了几遍地图，将地图上凉子标出来的点，试着在自己的记忆力寻找能对的上的地方。没想到除了那些可以算是风景名胜，一般人也都知道的地方，诸如索尔兹伯巨石阵之类外，还有一些并不会有游客涉足，本地人也鲜少知道的偏僻地方，在莱维的记忆中有着一定的印象。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起码这三个地方，是魔法世界里一部分外迁的魔法师和普通人隐居的小村子……的遗址。” “遗址？” 朝仓凉子听了莱维的话，立刻拿回自己的手机用网络辅以自己的能力，搜索起相关的资料来。结果她一瞬间就找遍了几乎所有网络上能查到的公开资料，却也没有莱维所说的这三个地方的专门记载。 “嗯，是最初从魔法世界里来到现实世界的魔法师建立的类似‘据点’的地方。慢慢地从魔法世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跟当地的人有一些交流，在这些地方逐渐形成了一些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普通小村子。” “我在网络上搜索不到相关的资料记载。” 凉子说着的同时看向有希，后者没像她那样拿着手机，但操作资讯的行动自然瞒不过自己的同类。莱维是看不出像她们两个这样的外星人少女，究竟是在发呆还是操作资讯在做着什么。除非她们所做的已经对现实中的物体产生了影响、又或者发生了什么现象。否则恐怕不光是莱维，除了他之外这地球上其他人也鲜少能有捕捉到她们行为征兆的。 毕竟这种对资讯的操作一听就知道已经完全超出了地球上现阶段无论是科技还是超自然力量的概念。莱维能理解她们所做的大约就像是电脑程序员修改、甚至从头编辑出一段可以在电脑里运行的程序。譬如想让三人现在身边不远处，正落在栏杆上的那只灰色的小鸟，变成其他譬如蓝或者红之类的颜色。有希和凉子所需要做的，大概就类似程序员将一个游戏里的某个角色的头发颜色修改一下，又或者修改操作系统里某个按键的图标？ 尽管能理解她们大概是在做什么样的事情。可究竟具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莱维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这就跟莱维同样完全不理解电脑程序是怎么编辑出来的一样，也许这只是因为他自己太孤陋寡闻了而已？ 倒是因为这个莱维知道为什么长门有希会对书本之外的电脑也产生了兴趣。肯定就是因为电脑里的各种操作应用，跟她自己平时所做的事情有些想通之处？虽然不知道那些想通之处具体在哪里，但总不会因为喜欢玩游戏才喜欢上电脑的吧？ 八七二、网瘾少女长门有希 尽管莱维买给长门有希的那台电脑，她最近好像的确用来玩游戏的时间挺多的。 莱维看过有希玩游戏。她常玩的是一款有点类似战棋类的回合制策略游戏。那游戏从画面上看起来非常简陋，就是一些很普通的图标与各种数值显示在屏幕上。给人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初始形态的小游戏，也不知她是从哪找回来的，而且好像还是具有网络对战机能，有希就经常在网络上与人进行对战。只不过莱维觉得若是熟悉了游戏特性后，理应没有人能赢得了这个外星人少女才对。可看她每天还是兴致勃勃的玩上一两盘，大概只能说这世界上的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眼界的确还是狭窄了些。 “的确没有相关的特别记载。只有其中一个地点，在历史上有过曾经存在小型村庄的记录。除此之外没有特别之处。” 有希接着朝仓凉子说到。 “这很正常，肯定是魔法世界的人联合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之类，控制了消息的传播。何况那些地方说是魔法世界的对外据点，可实际上也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普通小村庄的模样，只是其中生活的少数人是魔法师，对于不明真相的人，那样的地方是没什么记录下来的必要。” 或者即使有记录，那也是当地政府的统计档案当中有一些相关的东西。这些不会放到网络上去，自然神通广大如有希和凉子，也不可能远隔万里之外就随随便便的找到。这就像再怎么厉害的黑客，都不可能通过网络黑进一台没连接网络、也没开机的电脑里一样。总得有个传播的媒介，才能让人顺藤摸瓜的想想办法。如果连这都不需要，那这两名外星人少女就不光是莱维所谓的‘万能’，恐怕离‘无所不能’也相差不远了。 “那么这几个地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凉子问到。如果仅仅是像莱维所说的那么普通的‘曾经有魔法师生活过的村子’，感觉并没有值得专门去搜寻的必要。 “那我就不清楚了。据我所知应该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毕竟我没听说过有哪个比较强大的魔法师在这几个小村子生活过。如果只是普通的魔法世界里出来的人，除非某些意外情况，他们也不大会掌握多有价值的东西吧？” 是的，除非像一些电影小说里，某样重要的物品意外流落到了民间。否则像魔法世界那种比现实世界更讲究实力为尊的地方，实力虽不能说明全部，却也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一个人在魔法世界的地位。缺乏天赋和机缘，实力弱小的魔法师，即便有着高贵的出身血统，也很难凭着其他的因素进入到核心的圈子当中。除非是一些专门钻研学术的人，可那样的人莱维现在都没听说过有几个离开魔法世界的。那么会住在那些小村子里的都是些怎么样的魔法师，稍微想象一下大体上也就知道答案了。 魔法世界在现实世界除了那么小村子之外，有几个重要的大型据点。其中一个就是麻帆良学园。若是想要寻找与魔法世界的某些隐秘相关的线索，莱维觉得与其跑到看似距离魔法世界更‘近’的英国，还不如到学园岛上，去麻帆良学园里碰碰运气。 不过回忆一下，那群人也不是没来麻帆良碰过运气。而且就是到了现在，莱维其实还都不是很确定当初那群异世界人跑到麻帆良来到底所求为何。 麻帆良校方对外的说辞是一群妄图盗取世界树魔力的恐怖分子。然而这不过是一个对外公开的‘交代’罢了。一方面麻帆良出了那么大的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总得有个说法，另一方面这样说可以很大程度上把超铃音身上的责任给洗掉一些。 原本超铃音的所作所为，必定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若把她‘引渡’到魔法世界进行审判，即便不被那些老古董判个死刑，也起码是囚禁终生的结局。反正再怎么轻判，正常情况下也不至于像她现在这样，仅仅是被‘禁足’在学园岛上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并且要求定时向作为她班主任的隆道进行行为报告。 现在对超铃音的处分，给人感觉不过是对一个犯了点小错，行为不太检点的不良学生的管教。正常情况下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尽管还处在未成年人保护条例的保护下。可若是触犯了刑事法律，即便不用坐牢，在外界也起码应该被送到类似‘感化院’这类专门对犯罪少年儿童进行集中管教的地方去。 那么超铃音在麻帆良校庆时所做的事，到底触犯刑法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凡稍微了解点事情经过的人都会觉得根本就是一句废话。纵使麻帆良校庆那起事件当中最终并没有人因此丧命，甚至连受牵连受伤的人都很少。可是光就她伙同外部入侵者大脑校园破坏的那些公共物品的价值，如果是个成年人，都已经够她坐牢坐上个十年八年的。 然而最终在麻帆良向魔法世界一方提交的事件报告中。超铃音的名字就出现的相当之少。而偶尔提到她的部分，也将她描述成一个被恐怖分子蛊惑欺骗，并不完全知情的情况下错误的向那些恐怖分子提供的协助。而就连这一条罪名，也被报告中间强调的是在超铃音的努力下，入侵者为了获得她的帮助，才同意避免造成人身伤害这一段，给修饰的都颇有一点戴罪立功的味道。 有麻帆良校方百般的维护，又因为那次事件终究并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尤其在舆论上，麻帆良那群让人屡屡怀疑智商的学生们，从头到尾都以为那就是校庆当中的一场让大家都参与进去的大型节庆游戏。就连那些游戏中被淘汰的学生都觉得非常有趣，到现在还一个个嚷嚷着明年校庆一定要再举办一次，到时候他们非得一雪前耻云云。 八七三、主动出击？ 在轻松的舆论氛围下，麻帆良自然也有底气对超铃音‘从轻发落’。 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当事人，当然都清楚当初的那起阴谋即便成功了，得到世界树魔力，利用它做出什么事情的那个人也会是超铃音，而不是那群冒了不小的风险入侵学园都市的异世界人。 虽然也有人猜测那群异世界人找超铃音的目的是希望她里应外合增加成功的几率，而相对的世界树魔力的归属，在事成之后合作双方再凭本事‘先到先得’。诸如此类合作与竞争并存的情况，其实在雇佣兵又或者赏金猎人、杀手这样的职业中是比较常见的。莱维过去还当杀手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找上门，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共同完成一项委托，而委托的酬劳届时看谁开了那最后的一枪就归谁所有。同样以类似理由找上伊芙的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找上他们两个的人最终都没能如愿，伊芙那边更是曾经教训过几个不知好歹纠缠不休的家伙。 然而麻帆良里那群学生虽然让人怀疑他们的智商，可这学校里的老师、尤其是那一部分平时隐藏着身份的魔法老师，可各个都是实力不俗，又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精英。那种论调虽然没被他们完全否定，可是大家当初也一致认为那样的可能性相对的有点偏小。毕竟那群异世界人会找上超铃音，就代表他们至少清楚并承认超铃音所拥有的部分实力。 而在清楚对方强大的基础上，一群初来乍到的异世界人寻求与对方‘公平竞争’的做法即使莱维看来也有些愚蠢。尤其是那些异世界人既然知道超铃音的实力，就应该明白她的强大主要是在于脑子而不是肌肉。若是他们觉得凭蛮力就能为所欲为，又何必找人合作还得冒那么一点风险呢？而如果对自己的蛮力没有自信，那在连这一点都不占优的情况下跟一个聪明人心怀鬼胎的合作……那些异世界人看上去不像连这点都看不清的样子。尤其莱维这边因为有个‘内应’，也可以算是对那些异世界人有着一定的了解。他们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里，不乏智计百出的人才。 就连莱维的‘内应’缇欧都觉得那次的事件不像是那群人的行事风格。这样一来，那群异世界人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世界树的魔力，这就让人觉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但无论如何，从那些人首先找上麻帆良这点，能看得出他们的目的是跟魔法世界有关的。而在麻帆良这边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那么接下来进而直接想从魔法世界里获得，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常逻辑。 “也许那几个地方的确没有特殊之处。那群人很可能也只是在寻找某一样跟魔法世界相关的东西，所以才跑到那些与魔法世界有关联的地方去碰碰运气。” 朝仓凉子直接就说出了莱维心里的猜测。上一次麻帆良的事件她也算是参与了其中，而她又不像有希那样总是‘坚持’着自己，并不会对各种事情进行猜测式的分析。这些就连莱维都能联想到的关节，凉子当然也是可以想到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找什么，而现在他们又找到了没有。” 莱维觉得有些头疼。虽说早知道要带家人去旅游选的那个目的地就不是那么让人省心。可有些事也不光是自己不闻不问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很多时候莱维怕麻烦，躲麻烦，可麻烦偏偏又会自己找上门。像这次不知怎么来到地球的那群异世界人，且不论他们现在世界各地搞的那些小动作，究竟代表着幕后有怎么样的大阴谋。即使那个阴谋影响不到莱维的小日子，可人家已经是直接找上门过的，很显然自己早就在人家的眼睛里头，貌似并不是自己想置身事外就能当做没事发生。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么一直逃避也没有意义。莱维当然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虽说也有后发制人这句话。可是不管是准备妥当的情况下抢占先机步步进逼，还是设好圈套不动声色以逸待劳，这都得是在掌握了足够的情报的前提下才有资格去讨论针对性的策略制定问题。 反正真要硬碰硬莱维这边也不怕什么人。光是麦道威尔家现在住着的那些少女们，要是有个战斗力探测器什么的，把她们的实力转换为简单易懂的数值，那很明显也是个相当骇人的庞大数字。 与其坐在家里烦躁的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来、甚至都不知到底会不会找上门的麻烦。还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可能存在的威胁给消除了呢。 莱维这主动出击又不是要找上门二话不说就跟人开打。把那些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的目的给弄清楚，这至少也能让心里有个数，知道大概将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嘛。 如果那些异世界人真像自己前两天在伽蓝之堂那里，跟苍崎橙子和黑桐干也最乐观的估计那样，单纯只是寻找回到他们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的办法。那在不妨碍莱维的前提下，他甚至给那些人提供一点帮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回个家什么的，总不至于还得弄得这个世界乱七八糟才能达成他们的目的吧？这又不是那些不管怎么样反派最终都要灭世的漫画里的狗血剧情。大家能相安无事甚至和平相处那难道不是最让人乐见的结果么？ 而如果那些异世界人的目的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的乐观……莱维即便不能算是这地球上的土著，好歹也是那些异世界人的老前辈了。这么多年在地球上生活，莱维又时不时接一些牵涉到各个方面的委托。难道还能在地利人和上输给那群初来乍到的菜鸟不成？ “也有可能他们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个地球上，而是在那个跟这个地球连通的魔法世界里面？” 八七四、阿虚死于话多？ 朝仓凉子说出她的猜想。而既然有如此猜想，想必她不会是信口开河，而是综合分析了自己打探到的情报，得出的可能性不低的一个结论。 “这样的话，那么很可能那些人当中一部分现在就已经去了魔法世界了。” 如果那些人现在就在魔法世界……别看莱维跟依文都和魔法世界颇有不小的渊源。然而比起现实世界，那也可以算是依文‘老家’的魔法世界里其实情况更复杂一些。 不光是因为依文到现在仍然是魔法世界有史以来的第一通缉犯，莱维自己也曾在魔法世界有过一些不那么美好的遭遇。这点就看当年那怎么都算是拯救世界的一群人里，绝大部分现在都生活在魔法世界之外，即使留在魔法世界中的也大多隐姓埋名，也可以觉察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但说到底那种混乱的地方对自己不利，却也不可能就对贸然闯进去的‘异乡人’有利。再怎么说仍然是自己这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莱维现在倒是越来越有兴趣想看看那些异世界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了。毕竟……有些事情虽然记忆中已经不清晰了但他还有模糊的印象。不论是学园都市那边那个刺猬头少年身边发生的事，还是麻帆良这边依文班上在校庆之前发生的事。也许都要到那群人的身上去找最终的答案呢。 “你们接下来也要去魔法世界对吧？我考虑了一下，如果不麻烦的话，老师就带上我一起去怎么样？” 朝仓凉子突然提出要跟麦道威尔一家同行，这倒有些出乎莱维的意料。他转眼一想，马上想到了sos团的那群人也刚预定好要到英国去旅行…… “不不不不，我可不是因为凉宫春日所以才提出要去英国的。反而我不希望让sos团的大家，尤其是凉宫知道我也在这个时候跟她们去了相近的地方。” 凉子一看莱维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摆着手说到。 “到时候我希望跟老师的家人一起行动，sos团那边老师你应该会跟着照顾一下吧？那些时候我就跟老师的家人一起到处逛逛好了。” 莱维也没跟凉子说过自己这边的行程，她却好像都知道了似地。这个女人对地球人的各种‘习性’的掌握到底都有多深了？她肯定是从学生假期旅行的平均外出时间长度来估算，估算出sos团那群学生即便到海外旅行，也顶多就是算上来回短短几天的短期旅行。而莱维这边的家庭旅行显然时间可以拉长很多，完全可以等sos团的孩子们都回了学园岛后，他们再启程前往魔法世界。 事实上莱维的确正如朝仓凉子估算的这样初步安排好了日程。在英国的那段时间，他不一定每天都全程跟随，却也可以方便的就近照顾sos团的学生们。一旦她们遇到意外，自己也可以立刻帮忙处理。而等sos团的人都启程回岛，莱维再专心陪伴自己的家人也完全来得及。这样的安排还能让那些家里的女孩子们有充分的自由活动时间，不用什么都让人安排好，反而搞得像个跟着旅游团走马观花的疲劳旅行似地。 “你这边没有跟同学们约好了要出去玩玩什么的？当然，你想去的话我们自然是非常欢迎的。” 莱维知道朝仓凉子这无疑是好意。她知道麦道威尔家这趟旅行也许不会那么顺利平稳，万一遇到麻烦，她跟在身边的确能给大家提供不小的帮助。尤其sos团也在英国的那几天里，长门有希作为sos团的成员之一，肯定是要全程跟在sos团那些学生身边的。也只有等sos团回程之后，有希才能再赶回来跟大家汇合。这中间的那段时间，要是莱维家的少女们有需要资讯操控的能力的帮助时，就能在有希之外多了凉子这个求助选项。 倒不是说凉子觉得莱维家的那群少女们的实力有什么不足。可是打架厉害不代表任何事上都一样能够胜任有余。光说瞬间能够造成的破坏力，凉子和有希这两名外星人少女也许还不如那个总是全力全开的笨蛋魔法少女高町奈叶。可是如果来个综合应用考试，奈叶的得分恐怕连凉子和有希的一半都到不了。 “没有呢，大概是因为我没参加课外活动社团吧？同学们偶尔约我也只是逛逛街、吃点点心，而且班上平时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学基本都趁着放假回了家乡，我这边可是随时ok的状态哟。” 随时ok……这话没什么毛病，可是为什么听着就让人觉得那么别扭呢？好在莱维身边跟着的是长门有希，而不是别的那些比较“知识丰富”的少女。譬如远坂凛、蓬莱山辉夜之流。要不莱维又得被最少扔几个白眼什么的。 “哦？原来你没参加课外活动社团？” “咦，老师原来都不知道吗？居然对自己的学生这么不关心……” “等等！我又不是你班上的老师。即使再怎么尽职尽责的老师，也没理由明明当着高三的班主任，却去关心高一的某个学生的课外活动情况吧？” “唉嘿嘿，老师你那表情很有趣呢。” 唔，朝仓凉子这是已经开始转变形象了？要让学校里的同学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尤其是那些暗中把她奉为女神的后援会成员，是不是会捂着脸高喊‘这不是我们的凉子’？ 只不过靠这种性格想吸引凉宫春日的注意力莱维觉得还不太够。说到底凉宫注意一个人的重点是那个人身上有没有能吸引她的特别的‘属性’。和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性格、长相等等都没有多大的关联。譬如sos团里结标淡希是学期中途转学、而且还是从学园都市里转学到中央区的‘迷之转学生’，而超铃音则是远近闻名的超级天才少女。而其他几个阿虚可以算是sos团真正的‘创始人’，毕竟当初是他一时多嘴，提醒了因为找不到有趣课外活动社团而抱怨的凉宫，告诉她原来还有自己建一个团这样的选项。 八七五、远坂凛不是狐狸还能是什么？ 长门有希嘛，凉宫抢了人家的活动室，怎么也不可能再狠心把人家一个孤零零的小女生再赶出去。何况有希那三无少女的模样在凉宫眼里也挺特别的，姑且也算是一个可以吸引人的属性。反倒是莱维这个指导老师，其实还真算是在sos团里属性最薄弱特点最不突出的那一个。 别人也许觉得莱维这种在学校里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的老师是个值得关注的特别人物。但不流于凡俗的凉宫肯定不会那么‘肤浅’。 凉宫春日不会在意同学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莱维跟学生会长远坂凛的种种传闻。不过按她自己的坦白，倒也的确是听了这些传闻之后，看中了莱维跟学生会的关系，为了避免以后sos团被学生会找麻烦，才找上莱维，非要让他当sos团的社团活动指导老师。 只不过这种理由是不是感觉跟她找上结标淡希和超铃音的理由有点不大一样？并不是莱维自己纠结这些他其实觉得挺无聊的事情。而是sos团另外那几个学生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偶尔会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个。 但不论真相如何，凉宫春日看人不看重性格和外表这些那都是可以肯定的。而在对‘属性’这东西的追求方面，凉宫也很懂得宁缺毋滥的道理，意外的知道见好就收。就像莱维家里那几个快要期末考试前才到学校办入学手续的女孩子，她们要从‘迷之转学生’这个属性特点上看，好像比起学期刚开没太久转学的结标淡希更奇特一点。然而凉宫就好像觉得sos团这些人已经完全足够了似地，根本就一点都没动过要去拉人进来增员的心思。要知道一开始阿虚跟凉宫开玩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可还不知道那些突然集体转学进来的女生，其实是跟莱维有关系的呢。 “我以为你会参加个对自己形象有帮助的课外活动，比如茶道社之类的。” 莱维跟没看见朝仓凉子那表情似地继续说。他也的确是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班长，居然一个课外活动社团都没参加。一般来说不参加课外活动的学生，给人的感觉都是比较懒散，又或者不合群独来独往的性格。除非像远坂凛她们那样有着学生会的工作，否则一般普通学生即使实际上对学校里所有课外活动都没多大兴趣，也会跟风参加一些比较热门的社团。即使二中是个比较看重升学的学校，属于回家社的学生人数仍然是比较少的。其中主要还是像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这样的不良学生，以及一部分跟他们相反，一放学就赶着去上各种补习班，为了考上优秀大学拼命努力的优等生。 像朝仓凉子这样的人肯定用不着去上什么补习班，莱维原以为她会参加一个很符合她给人印象的比较安静优雅的课外活动，每天放学后跟她身边那些女同学莺歌燕语的在活动教室里仿佛开下午茶会似地。 “原本我也的确考虑过要不要参加一个课外活动社团。可是后来感觉那样做的意义不大，而即使不参加，只要平时表现的容易接触喜爱社交，自然也不会被当成孤僻不合群的人。况且身为班长，真想做事的话，班上也有不少事情可以消磨时间。不参加课外活动而放了学后还在为班级工作，这样给人的印象可能更好一些？” “一心一意为班级着想，甚至为此放弃了个人兴趣，不能去参加课外活动的伟大优秀的班长？” 这听起来好像挺厉害挺感人的，然而这班长又不是军队里编制的那个班长。不过是个普通的学校的普通的班级而已，搞得太夸张真有那个必要么？尤其是十几岁的学生，大多都正处在性格还比较叛逆的阶段。尽管别人一说起叛逆的学生总是提的都是中二、中二的。这并不是说只有初中二年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才有那些毛病，在大几岁的同样也有，只是程度上也许没那么严重，一些具体表现也有点区别罢了。 十几岁的少年，正处在个人意识刚成长起来，也就是所谓个性极强的时期。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普遍在家在外有父母保护，在学校里又有老师的保护，多少容易因为自身缺乏‘危机感’而成长的比较自我、任性、大胆。这种十来岁少年形成的个性，一般都得等他们从家庭中走出去，从学校里离开进入到社会中，才会发现一个没有人‘让着你’、没有人真心在意你的社会中，自己究竟是如何的一个存在。所谓被社会磨平了棱角，莱维一向觉得其中就有这样的一层意思。 而这种极具个性的年龄中的少年，他们其中一个特别明显的表现无疑就是喜欢‘质疑’。质疑经典、质疑权威，小到质疑同学的所作所为、大到质疑英雄人物的真实功绩。 这种质疑精神并不代表这个年龄的少年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恶意的念头。只能代表他们更希望证明自己、更希望自己的能被别人注意到的渴求心态。然而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很多并非带有表演性质的行为都会被质疑为别有用心、另有内情。就像班上那些某方面格外出众的学生会被嫉妒者说成是有意炫耀，尽管人家只是很普通地甚至就连一点刻意表现自己的目的都没有。 “那只是说说罢了，真要表现的太夸张，很容易引起一些同学反感的。就连咱们的学生会长大人都有人私底下对她有很负面的看法，我要是表现得过了头，说不准会被一些同学排斥甚至欺负呢。” 朝仓凉子说的自己好像多可怜，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才维持了自己现在在同学之间的良好形象似地。不过她的话的确没错。远坂凛在学校里声望颇高，却也的确有对她不感冒，甚至认定她就是个每天戴着面具上学的女狐狸的人。 八七六、朝仓凉子还有别的功能 不得不说觉得学生会长不真实的人才是真正有识人之明的少数。远坂凛在学校里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这点没人比莱维更清楚。而以她那精湛的演技，又偏偏能一丝不苟坚持了那么多年。还能看穿她真面目，却又没有利用任何特殊能力的人，的确是值得称赞，是个人才。 比如凛的同学柳洞一成，就早早看清了这位学生会长的真面目，甚至还暗中提醒过莱维不要被凛的外表给骗了。虽然当时那名少年的暗示让莱维有点啼笑皆非，但也必须承认柳洞一成不光外表让人看着觉得是个文质彬彬的秀才，内里也的确有着不俗的水平，远不是同年级的一些还比较幼稚的同学们可比。 “欺负你？如果学校里真有人欺负你，那我想也肯定是你故意引导出来的。到时候真弄出那种事，可别怪我这个老师视而不见。” 朝仓凉子还能被普通学生给欺负了？即使她不是什么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出来的什么界面什么终端，就凭她这一个学期展露出来的能力，怎么也不至于在学校里受到普通同学的欺凌。 站在莱维这样一个教师的角度，说那种话或许让人觉得不负责任、不符合他的身份。但他必须承认，即使在当下校园欺凌事件非常严重的环境里，在一所学生普遍成绩比较好的学校里仍然会受到欺凌的学生，往往都是个性懦弱、内向、孤僻不合群，甚至行为举止本就有些怪异的学生。 莱维这么说当然不是把错误推给受害者。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可怜人之必有可恨之处的狗屁逻辑。他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不带感情色彩的以欺凌一名学生的‘成本’来分析这种现象的成因罢了。 如果欺负一名同学很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后果，那么会这么做的人就得事先考虑好结果。那些不良少年里笨蛋不少，但笨蛋不代表完全没有脑子。反而有些不良少年因为从小到大‘经历丰富’，比普通学生往往更擅长权衡利弊。 毕竟大家又不是有着夸张的血海深仇，有谁那么傻非得拼着把自己也搭进去，就为了欺负一下大多数仅仅是‘看不顺眼’，实质上很可能就连冲突矛盾都没发生过的一个同学？ 就像不良少年聚众斗殴，也没人会随便挑上那些公认不要命的家伙当对手。即使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被对方揪住一个硬是要同归于尽，谁又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不是那个被同归于尽的倒霉蛋？正如同电影里的银行劫匪往往单凭一个人一把枪就能控制住银行内从工作人员到客户数量众多的人质。其实谁不知道只要大家一拥而上，就那一把小手枪顶多开一两枪就得被夺下。可是具体谁去当那一两枪可能命中的目标……没到真正必死无疑的关头，正常人大多数是没那个勇气在还能活下去的情况下冒那么大风险的。要不为什么英雄之所以会被称为英雄？ 不良少年自然绝不是什么英雄。可是像学校里那种明显不光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除此之外各方面工作能力，交流能力都非常强。跟老师学生关系都非常好，非常深得大家信任的那种学生，一般人得多傻才会想把欺凌的目标放到他们身上？ 尤其是二中的所谓不良少年又不是真的连老师都不怕的流氓。敢欺负人也都是建立在对方懦弱胆小到根本不敢告诉老师的前提之上。要是对方向老师报告，就连春原阳平这种二中‘一霸’不都只能乖乖的灰溜溜的认怂么？ 就从春原阳平这种人都能被当成校园恶霸的水平，就能看得出二中究竟是一所多么和谐多么太平的优秀学校了。 “什么嘛，做老师的原来还可以这样毫无根据的就污蔑自己的学生的吗？你们人类的国家之前就算是恃强凌弱，不也至少要找个说得过去能让自己相信的借口吗？像是一小瓶洗衣粉什么的……” 拜托，但凡知道真相的人，有人能把这女人给当成真正的学生去对待吗？如果把朝仓凉子是天外来客的身份公布出去，莱维敢说整个学校里还能把她当做一个学生的老师，也许就仅仅只有他跟鬼冢英吉两个——这话听着像是夸初中部那位鬼冢老师似地？不过的确那个都当了一年老师，外表看起来依然像极了一个街头流氓混混的男人，确实就是整个二中里毫无争议的最能贯彻教师精神的一个人。尽管如果以数字化标准化的学业成绩来做考核，鬼冢英吉的能力别说不及格，没准还是会把某些学生的成绩带的更差的负数！ “你还真是什么新闻都看，不过话说回来，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听起来你好像知道？” 虽然朝仓凉子明显在瞎扯，不过她说到的这个事情莱维倒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兴趣。那是前些年一个军事大国找了个理由出兵攻打另一个国家的事情。当时那个军事大国出兵的理由是发现了对方拥有并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违反了这个那个公约不遵守人道主义等等。最后拿出来作为证据的则是一些装在试管里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粉末。 像这样的大新闻，莱维这种每天都有看新闻习惯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但是莱维所谓的看新闻习惯，就真只是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看新闻’。 麦道威尔家每天惯例的晚饭后，大家都聚在客厅电视前开着电视。然而在这种时候那台开着的电视绝大多数时间起的都只是一个‘背景音乐’的作用罢了。家里真正认真看电视上节目的人不多，莱维所谓的看新闻也只是大多数时间注意力并不在电视上的‘看’。 不过尽管只是没怎么去注意的看，莱维分心多用的能力下新闻里播报的东西大多数他也都能记到脑子里头——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忘掉。 八七七、真相能吃吗 就莱维这种对新闻的关注度，他显然不会在看了一条新闻后时刻注意着跟踪后续进展，更不会到处搜集其他信息深入挖掘事件的细节真相。可以说要不是性格上不容易偏听偏信，莱维这种人其实就是最容易被当下记者流行的套路给忽悠的。 什么套路？还不就是那种发个耸人听闻的标题，说一半藏一半的先搞出个轰动到甚至都让人觉得离奇、不合逻辑的大新闻。接着等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再来个详细剖析的后续，可内容却跟头一次报道的时候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有些爱搞事情的记者到这里还不算完，一个本来不是那么复杂的事件被他们用文字玩弄的反转反转再反转。一波三折的都比电视剧剧情还要出人意表，最终搞得一个本来并不是多么值得关注的大新闻，变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谁都要说上两句的全民社会事件。这种现象的受害人可多了去，就连普遍在学生们面前永远在正确的教师们，也照样不能免俗。就莱维办公室里那些老师们闲着的时候聊起的那些话题，就不乏这类纯粹是被记者恶意炒作起来的所谓高热度社会事件。要让学生们看见那些老师各种阴谋论各种八卦的模样，恐怕以后上课有些人都会怀疑这老师讲的到底靠谱不靠谱。 “真相？这个倒是并没有去专门搜集过情报。如果老师你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去查查这个事件的真相。” 朝仓凉子眨眨眼睛，她没想到莱维对这事情好像还真的挺好奇的。而且这件事情的真相莱维并不知道，也是让凉子有些没有料到。不过凉子毕竟不是有希那种还不大习惯主动去自己思考的性子，一看莱维那个模样，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男人多数是很少接受涉及到普通人为主的委托，于是即便私底下在教师这个本职工作外还时常有外快收入，莱维却也并不清楚普通人类的世界所发生的很多绝对可以记录进历史课本的重大事件。 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一条没有明文写出来却某种程度上比较严格的规则。拥有异能力的人，尤其是像是来自魔法世界这种非本土自然诞生的异能力者，一般是不被允许参与到普通人类的社会中有较大影响力的事件当中。 譬如一些水平比较一般的异能者做个类似杀手的活儿，接点普通人的委托赚赚钱。这种情况下只要保证不让多数人察觉异能力的存在，那些诸如教会和魔术师协会这样的带有监察性质的组织，大多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些能力比较一般的异能者有条舒服的路子。 然而若委托人委托的刺杀目标是在社会上、一个国家中、乃至于世界上有着重大影响力的人物。那么接收这种委托的异能者，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立刻除以极刑。尤其是这一条规则是由世界上诸多纠缠不清的组织，也包括魔法世界这样的势力共同维护的。就连彼此间的仇怨都可以暂时放下来维护的一条规则，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有点能力的杀手又哪敢去冒那个风险？ 尽管这些不严谨的规则看似破绽漏洞百出，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维持了很长时间的普通人类与异能者‘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和平。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现状。而异能者的‘失误’导致的普通人类的损失……就像天灾的不可避免不可抗拒一般，尽管类似的事件发生的并不太多，可也只能让可怜的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些人们去受苦了。而为了尽量减少这样的情况，这不也才有莱维这样的人能经常赚点外快的委托出现。也让隆道那种责任心超强的人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有个能好好休息的时候。 “呃，那也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只是当初也看过新闻，稍微关注过一下，稍微有那么一点好奇罢了。其实结果到底是什么，估计真相也跟我猜的不会差太多。” “哦？那老师你猜的是什么呢？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吗？” 朝仓凉子刚才只是把那件事当个例子举出来罢了。实际上那起事件的过程和结果她都只是知道个大概，毕竟她自己给自己‘制定’的‘路线’总体上还是个比较普通的女高中生形象。女高中生里会关注时事新闻的人本来就不多，她们看杂志报纸的重点都是在娱乐八卦板块，以及一些教人打扮、化妆之类的时尚相关的板块上。 总是被比较严肃的媒体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时政社会新闻，往往反而是大多数高中女生最不关注的部分。杂志封面上那几乎占满了页面的政治人物的照片，对她们远不如边边角角那一小张不注意都认不出是谁的明星照片，以及侧边那一行星座运程的简介更值得关注。 就连自己国家、自己生活的城市的那些按理说可以影响到每一个市民的重大新闻她们都多数不闻不问。国际上那些看似离自己遥不可及的国度发生的事情，即使再怎么轰动也顶多让她们听了之后稍稍发出点惊讶的声音罢了。 朝仓凉子虽然在学习里各方面都表现得近乎完美，让很多同班的女生就连嫉妒的心都不太升得起来。然而在那些大多数女高中都有的‘缺点’上，凉子也并没有过分的与大众不同，顶多稍微比平均水平好些。 莱维不知道凉子是怎么分析总结得出来的这种经验。但他非常认同这名外星人少女给自己设定的角色，包括类似这些方面的细节。 优秀的人容易获得别人的关注和艳羡。可是过于优秀的人却更容易招来妒忌甚至怨恨。朝仓凉子的外表本来就胜过绝大多数的女同学，这是很容易招来一些心生不平的女生嫉恨的一件事。可在她良好的社交能力，以及很妥善避免跟男生的过度接触上，给她自己营造出了一个有点让多数男生‘仰望’却不敢太主动接近的气场。 八七八、教学生可真难啊 朝仓凉子这种形象，很自然的让那些各方面不如她的女生对她的提防戒备少了许多。否则在男女之事上陷入妒火中的女人往往是最可怕又最不可理喻的。就像那些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出轨背叛，却不追究自己的丈夫的过错，而是先找上第三者狠狠发泄自己怒火怨气的女人。其实要严格的区分这些出轨事件当中各方的责任。即便莱维是个男人，还是个已经说不上专一专情的男人。他也觉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其中出轨的男性的责任较大。毕竟再怎么所谓的第三者勾引，也得那男人自己心动了才会有行动。这又不是喝多了酒在夜店里神志不清的一夜风流，长期的出轨要说男人不是主动的，而是被情人迷惑，这恐怕也只有当那个第三者是个拥有某些特殊能力的异能者之类，才有可能发生。 可是纵使事实很清楚明确，那些妒火中烧的女人也首先针对的往往是那个甚至都有可能是无故被迫的第三者。就像朝仓凉子若在学校里是个男生们都趋之若鹜的大众情人。那些觉得自己暗恋的男生的心被她夺走的女生，根本不会考虑没准凉子其实自己也很烦恼被男生们每天纠缠着的痛苦。而是认定了这就是个勾引男生，破坏大家感情的狐狸精。 而除了在异性感情问题这方面朝仓凉子非常注意，很少因为这些事情而让一些女同学对自己心生芥蒂。她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亲切更‘接地气’，也会让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日常生活中沾上许多跟其他女高中生很类似、让大家能够很有话题的‘习气’。 如果学校里的朝仓凉子真是个各方面都表现完美无可挑剔的精英。那她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轻易跟同学们打成一片。看看学校里真正各方面都完美的那位学生会长大人，她尽管更受到学校里的男生女生敬仰。可是能平等不紧张的跟她普通对话的学生在二中当中都不太多，更别说像朝仓凉子那样跟全班同学都融洽的亲如姐妹。 除了极少数的一两个好友，远坂凛在学校里就是标准的高岭之花，就连同班多年的那些女同学，偶尔找她搭话都往往会把自己摆在一个比较低的位置。而这也一直让远坂凛多少有些头疼。尽管她需要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这样一个形象。但总是看着那些同学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也着实是很有一些不太舒服。 毕竟凛本身并不是那么一个让人不可高攀的性格。她虽然傲娇了些，又任性了些。但总体上还是个很容易交上朋友的人。也是一个比较害怕寂寞的人。 “差不多吧。” “就是说老师也觉得那只是洗衣粉而已？” “倒不一定是洗衣粉。又或者那的确是什么化学武器的粉末。可是即使那些就是化学武器粉末，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又有谁能说得准？” 莱维摊开手，而凉子倒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似地，捉住他的手追问道：“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这个嘛……要说证据当然我也没有。甚至那个事情媒体报道分析过的很多情况我也没关注过。但人类的世界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原因、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重要的是从这结果里获得了哪些好处、哪些利益。而且在事情已经发生后，再追究原因和过程也不过是一些没能获得利益的人和势力不甘心的一点点反击罢了。真正的真相如何他们很可能同样不关心，而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以这样的手段来从既得利益者的手中掏出来一点分给自己。” “唔……老师说的是封口费那类的？有点难懂……” 别看先前才夸朝仓凉子在学校里的表现掌握了微妙的尺度多么地精确平衡。可实际上她那些言谈举止等等绝大多数仍然处在偏向模仿的阶段。她是在自己搜集的各种学校里人缘好又出色优秀的女学生的生活细节片段中，瞬间挑选出对当下情况最能有帮助的一个，来作为自己应对同学和老师的方式的模仿对象。这种模式其实就跟时下科技圈热炒的人工智能，从概念上讲貌似是差不多的。只不过这名外星人少女的分析计算能力远远超出地球上现存的任何一台电脑，就连学园都市那引以为傲的树形图设计者也距她遥不可及。这才能实现那些以现代科技看来很不可思议的、只存在于科学畅想中的事情。 而在模仿中朝仓凉子也的确逐渐的总结出了一些她自己对地球人类的各种情感与思维的理解。然而光是能总结出现阶段她所能理解的那部分，就已经是很难得，很耗费‘资源’的一件事。这点对比她跟差不多可以算是她‘同型号’的长门有希，就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差距。尽管在这之上很可能存在着凉子和有希被创造出来之初就设定了针对不同方面的特长。就像有希的计算和资讯操作能力要更胜凉子，而对于情感模拟分析则远不如凉子。 可是纵使朝仓凉子对于日常人际交往中的一些情感与逻辑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总结。可是她所知道的不说就连自己这个年龄段的人的心态都仍未能完全彻底摸透。更别说自己这个高中生年龄段之外的成年人，乃至于成年人当中都属于最复杂最难以理解的那一群人，政客们的行为逻辑和思维方式。 凉子能以她的能力翻出那些政客的一言一行，可是那些政客之所以那么做的理由，她却仍然比较难以自己的方式去进行理解。 “不好懂是正常的，我从有希这边能感觉出来一些，像你们，或者你们背后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应该是一种更重视‘现象’和‘起因’以及‘发展过程’的种族。” 莱维不是个心理学家，更不是研究生物的……这个不知该叫什么科目的专家。 八七九、没深度的男人 莱维不是专家，但他长期跟长门有希一起生活，即使不用靠着细心的观察，光是从这个绝不会说谎也不会敷衍的少女口中听到的那些话，也能多少拼凑出资讯统合思念体的一些‘习性’。 “唔，总体来说的确是这样，所以我曾经说过，像我这样的属于资讯统合思念体中的异类，而有希那样的才是其中占大多数的主流派。” 没错，莱维所说的是长门有希那一派资讯统合思念体的主要特点，而朝仓凉子以及她背后曾经的那一派，则是厌倦了一成不变的观察、观察、再观察，想要主动通过自己的刺激来造成特殊的现象来进一步……还是观察！ “可你曾经想做的那些事，如果成功了之后，不也还是为了能观察到一些特殊的东西么？” “也的确是像老师你说的这样呢。” 朝仓凉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点头同意莱维说的没错。好像她真不是个非得谋定而后动的人，在这一点上恐怕是她跟有希之间差别最大的地方了。这也是她比起有希更像个普通人的特点。毕竟能冷静得像个真正的人工智能一般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却也太过太过的罕见。 况且人会变成那个样子，以莱维的经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某些事情让他们产生了转变。而即使天生就那般，也会被判定为情感缺失一类的大概算是精神上的先天疾病？总之还是不正常的。 “而对于很多人类，尤其是那些政客。一件事、一个行为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结果，是结果中所能获得的利益，或者在坏的层面上能减少的损失。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什么、中间演变成什么样。这些他们并不会真正的去关心。就像战争中死了多少军人，对于一个职业的政客，他们需要考虑的也只是其他人对这些数字的反应，会不会影响到他们最终的收获。如果不会有影响，那么这个数字是大是小，他们都可以根本不去在意。” “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观测目的是最终找到自律进化的可能性。” 已经好久没吭声，让旁人看着就跟‘休眠’了般的长门有希突然开了口。她的话让正滔滔不绝说着其实根本没多深奥道理也没特别清晰逻辑的话的莱维突然一愣。 “呃……大概区别就在于资讯统合思念体要的是‘自律进化’吧？” 莱维托着下巴想了想，勉强从其中找到看似有些区别的地方。 “希望从观测的数据中得到启发，找出能让自己进化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把希望寄托在能找到直接让自己获得进化的……道具或者物品？” 拜托，朝仓小姐你才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那一边的好吗？用这种话问莱维，他能知道怎么回答那就怪了。 “怎么搞的好像你自己都不太清楚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似地？” 莱维立即吐槽道。 “啊哈哈，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从来就没有思考过更别说去质疑了。” 凉子这么一解释，莱维顿时也理解了。就像人类里头又有几个人会去思考为什么自己需要吃东西、甚至说为什么自己必须要努力让自己活下去？一些科学家解释这是生物为了延续基因的本能，促使生物努力生存并尽量多的繁衍后代。这种所谓的延续基因的本能，大概就像有希和凉子对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自律进化这个目标的概念一样吧？ 也同样正如拥有了更清醒意识更复杂思维的人类当中，有一部分早就能够摆脱这种本能，或者不组成家庭不生孩子不延续后代，甚至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的有希和凉子，也正像是那类对于所谓本能的延续已经没有那么重视的人类一样？ “本能吗？这应该算是一种长期多代人延续下来的……习惯，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文化？” “说文化给人感觉怪怪的，但意思上我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 莱维实在不擅长跟人探讨这种有深度的话题。话说最近中央区很多学校都流行让教师去参加一些心理学之类的课程，说是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能够帮助教师更好地跟学生沟通，提高教育引导学生的成效。 这个事莱维倒也觉得不算坏事。尤其是像他这种当班主任的人，的确也应该多学习一些心理学上的知识，对他们确实可能有些帮助。毕竟现在在许多注重升学注重成绩的老牌名校里，特别流行让年轻老师担任班主任。一方面这里头有职场惯例的论资排辈作风，把最辛苦最繁琐的工作交给新入职的后辈，可以让前辈们的工作更轻松舒适。另一方面让能力更强的人专心放在提升学生的成绩上面，教学效果也的确能更好一些。 可是这种新形成的制度主要还得建立在该学校的生源比较优秀，入学的新生都是自制能力比较强，专心学业而不在其他地方花太多心思的前提上。如果学生当中有些比较爱搞事情、或者不搞事情可个性等等比较复杂，那么让刚入职不久的新人当班主任，就很可能因为经验不足的问题，导致忽视了某些细节，造成管理教育上的疏失。 对于莱维这种都干了十来年勉强也算老资格的班主任，他自认用不着那些科学的理论知识，自己也早就见多识广很清楚班上那些年轻的孩子们的想法和心理。可是这种事情往往并不一定是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就能让人做好。也必须承认就像学生在学习上存在天赋差距一样。当老师的也有天赋不太好，时间很长了也难以领悟其中诀窍的人。 譬如说夸张点像长门有希这种不太能理解各种情感的人，让她们去管理班上的学生，就很难像莱维这样站在学生的角度以他们的心态去考虑问题，而是直接以‘正确的方式’强行推行自己的做法，很容易招致一些个性叛逆好强的学生的反感。 八八零、对凉子做了什么？ 当然了，莱维那么想也的确有自夸的成分。可是作为一名班主任，他也的确有足以自夸的资本。起码在惯例其他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这一项上，莱维做的远比他绝大多数同事都要好得多。就连高一的那些老师，不也都觉得刚开学那段时间让他们头疼不已的凉宫春日，自从建立了她那个莫名其妙的同好会之后，总归是让他们省心了许多么？ 高一的那些老师们自然是不知道sos团里的‘内情’。他们只会看到sos团出现后凉宫春日变得安分了许多。而负责那个同好会的老师则是他们也早知道曾经有过不少‘矫正不良少年’成功先例的麦道威尔老师。 又比如曾经初中部那个闹得沸沸扬扬，都在周边学校里也传出了名声的问题班级。尽管已经在负责初中部的副校长招来了鬼冢英吉之后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其实莱维自认如果他不是高中部的老师，又或者前一任那位校长老头下决心把他调到初中部去负责那个班级，他也一样可以做到鬼冢现在所做到的成绩。毕竟莱维自己家里、平时身边那些问题多多的少男少女根本就不知凡几。别说当个不良什么的，那些大多数顶天了就是搞搞恶作剧欺负一下人的初中生，还能比学园都市那种地方的暗部的超能力者更让人头疼？ 连麦野沉利那样的女王病莱维都能给压下，看现在的情况再有一段时间没准都能帮她彻底矫正那都可以算是变态的个性，难道他还能怕了那群熊孩子不成？ 说到底讲了这么多……莱维实在是不太想去上那听别人在讲台上讲天书的心理学课程。尽管现在二中还没有开始跟风其他那些学校。可是放假前在办公室里听一些同事的小道消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还有几个副校长都颇有意动，甚至好像都已经开始跟那些培训机构进行接触联系了。 要是万一到时候真谈成了。下学期莱维工作之余还得不知是每天还是隔两天抽空下了班晚上跑去上课，重点是上完了课程之后还得参加考试，并且据说还要写长篇大论的论文！ 一想到这些莱维就宁愿被调到全是问题少年的班级去管那些熊孩子。要知道对于一个顾家恋家的男人来说，加班、下了班不能回家这些事，偶尔一两次没什么，总这样那可是相当残忍的——他才不是怕什么考试通不过还得单独补习补考，都上百岁的人了，还能在乎这点无关紧要的面子？ 唉，现在只能祈祷一向行事作风出人意表却又洞察人心的梅莉能否决掉几个副校长的提案。而就这个结果，莱维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这让他不至于像有些同事那么地担心。 “果然我应该去找教社会科之类的老师才对吗？” 朝仓凉子白了莱维一眼，貌似觉得他这个当老师的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教社会科的？那正好，鬼冢就是教社会科的，我这儿还有他的电话，要不我打电话问一声，然后现在带你去他家，让他好好教育教育你？” “鬼冢……就是初中部那个鬼冢英吉老师？” 朝仓凉子仿佛打了个哆嗦，但这种事感觉有点不真实，莱维揉了揉眼睛也不缺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对，就是初中部的鬼冢英吉老师，我想咱们学校里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他才对。” “鬼冢英吉，二十二岁。曾经是当地著名暴走族成员，毕业于优罗志亚大学。就学期间曾被辅导八十三次，擅长打架和驾驶摩托车，梦想是四十岁时娶一个十六岁的老婆，并每天到成人才能光顾的俱乐部花天酒地……” “我想鬼冢老师应该也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朝仓凉子居然主动打断了长门有希的话，那张总是笑意盈然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了。这让莱维看了非常好奇。 “凉子，该不会鬼冢那家伙对你做过什么吧？” “……也没什么啦。” 这话一听就让人明白大概怎么回事了。 “咦？听你的意思……难道还真做了什么？” 如果真什么都没做，朝仓凉子能是现在这一幅顾虑重重有口难言的样子？除非她这也是演的吧。可凉子想演点什么那也是以自己的现状来‘搜索’类似情况下类似的人类该有的反应，然后自己再综合参考着来进行模仿。也就是说除了少数故意学人类恶作剧的情况，大多数时候凉子如果在演着什么，那往往代表她的确遇到了一般人类会做出这种反应时，所代表他们遇到了的事情。 不过鬼冢英吉会对朝仓凉子做点什么……这可能性莱维仔细一想貌似还并不是很小。毕竟鬼冢那家伙在他们初中部都经常口无遮拦，让很多老师投诉他经常骚扰女生。尤其是那家伙最初当老师的原因就是觉得能接触年轻可爱的学生，将来可以娶个美少女当老婆。而按照鬼冢当做目标的十六岁可爱少女，朝仓凉子显然比初中部那些女孩子更符合他的标准？虽说他鬼冢英吉还没到四十岁，但凉子这种女孩子还不是想要永远十六岁就真的永远十六岁，而不是像某些表面宣扬自己心态积极、实际就是不服老的明星只是嘴硬爱说自己永远xx岁。尽管鬼冢肯定不知道凉子还有这种本事。 二中从一开始到现在，对鬼冢英吉这个家伙不满意的老师就一直都不少。虽然他解决了那个问题班级上的诸多问题学生带来的麻烦，可这也仅仅让一部分对教育事业的确有些追求的老师对他另眼相看。而另一部分仅仅是将教师当作一份跟其他工作没什么两样的赚钱营生的人，当中可是还有一些经常抓住鬼冢英吉的一些毛病就往校方管理层去举报的。而鬼冢英吉被举报最多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他跟女学生的各种‘不正当交往现象’了。 八八一、了不起的鬼冢老师？ 莱维虽然在学校里也一直有各种有关他和哪个女学生关系过密的传闻。然而莱维虽不算多擅长交际，却也性格特别随和又有些人畜无害，学校里会专门针对他的同事本就没几个。而莱维平时也至少不会公然跟那些和他有绯闻的女生做些容易让人怀疑的亲密举动。甚至像莱维跟远坂凛这种最常被学校里的八卦爱好者传谣的对象，莱维除了确定跟凛单独相处的时候外，其余时间根本就是见了面互相点头打个招呼，连话都不会在走廊上多说两句的‘我们不熟’的状态。哪会像鬼冢英吉那家伙，明明尤其是跟他班上一个叫神崎丽美的女生的八卦都能让人编程专题报道了，还天天混在一块，一会儿一起骑车上去，一会儿背着人家女孩子冲到福利社抢面包什么的。 莱维当然知道那些事有一部分还真不是鬼冢故意占女孩子便宜，反而是那个智商跟春原阳平能一拼的暴走族出身教师，有一堆把柄落在了那个据说是全二中智商最高的少女手上，不情不愿的被逼着做这做那的。可这种事你说出去有谁会信？ 固然现实中师生恋这种事的确少之又少，可要真以为当老师的都对学校里漂亮的女学生毫无感觉，从来没往不该想的地方想过的那就大错特错！ 不是有句话说的很精辟么？男人总是比女人专一，因为他们任何时期任何情况下都专一的喜欢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 的确在审美这方面、尤其是择偶观上各人有个人的标准偏好。但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就是美少女这个事实的用不着去多余做证明的。 现代社会越来越发达，各种因素下人的发育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提前。尤其是高中生里不少外表比较成熟的少女看上去真跟那些刚入职的年轻男老师，每次去参加联谊会遇到的那些女人没太大区别。更何况学校里的女生，对于很多男人而言还有一项‘制服’这个格外吸引人的属性在身上。 说到底不少成年人也喜欢偶像喜欢追星。那些舞台上聚光灯底下唱歌跳舞的美少女偶像，当中大部分的年龄不也就是还在上学的女学生这个层次么？学校里的男老师，尤其是刚入职不久的新人，对学校里美少女学生心里有些想法真不是什么值得批判的怪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没做出不好的事情，莱维一向觉得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倒是正因为这些男老师自己很谨守本分什么都没做。这就让他们对做了自己不想做或者只是不敢做的事的鬼冢英吉更加恨之入骨了。 凭什么你能每天跟那些美少女亲亲我我，而我就连多看两眼都担心被学生和同事私底下议论、甚至公开指责心术不正？ 梅莉那边经常能收到有关鬼冢英吉的匿名或实名举报投诉，也只能怪这世界上永远解决不掉的嫉妒心吧。要是莱维跟学校里一些女生的实情被曝光出去，他百分百会立刻超过鬼冢英吉，瞬间跃升到全校男老师公敌的位置上去，别管他平时待人接物有哪些比鬼冢英吉强多了的地方。真以为远坂凛仅仅是学校里一些学生心目中的女神们？ “其实、其实真没有什么的。” 朝仓凉子看到莱维那怪怪的表情，赶紧又补充道：“只是鬼冢老师在学校里遇到我都会很大声的打招呼，还有一些……嗯，其实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更没有一些学生老师说的类似‘性’骚扰那样的情况。” 莱维盯着朝仓凉子的眼睛看了几秒钟，感觉她现在应该是没演也没说谎。这倒是跟他想象中的情况也相差不大。 “是吗？我猜大概也是这样。鬼冢那小子顶多也就嘴上说几句话占个便宜，真让他干点什么，那小子远没那个胆子。” 没错，是的。二中声名狼藉的变态流氓教师鬼冢英吉，其实是个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的‘废物’。 且不说学校里发生的各种事，就当初鬼冢英吉混暴走族时候的那个名气和地位。他都用不着胆子多大，但凡只要跟正常人差不多，还用得着到现在每天还带着个写真‘初体验纪念’的……防护道具在身上一直没用掉？ 真说骚扰女学生这种事，看上去染了一头金发又戴着耳环、活脱脱就是个社会流氓的鬼冢英吉，还远不如一些外表普普通通都没人会多注意两眼的普通大叔。二中以前其实就有一个因为骚扰女学生被开除的老师。那个老师当时是负责高一理科的任课老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他后来做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就觉得长相神情都有些猥琐。那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老师，经常借着女学生提问的机会装作无意的扶着女生的肩膀，或者按着女生的手之类。还是后来有一次那个家伙把主意打到一个女生身上，而暗恋那名女生的男生看见了气不过直接推倒了那个家伙。 还记得当时那个老师还理直气壮的指责那名男生打老师。若不是被那名男生的勇气激发，班上的一堆学生全都站出来指正那名老师，没准那个勇气可嘉的男生还真会被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至于那个老师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跟学生年纪差距太大，根本没有考虑过男女方面的事情才‘不小心’多了些身体接触……大家成年男人都不是白痴。你说像莱维那样有时候拍拍女生的脑袋算是很正常的玩笑。可你一个男人扶着女生肩膀，还来回来去的揉，这要都说自己没有心怀不轨，那也太看不起其他人的智商了。 “嗯，鬼冢老师……我想他人的确不坏，就是有时候一些行为让人比较……困扰？” 朝仓凉子揉着太阳穴，貌似想到那个鬼冢还真让他觉得挺头疼的，而不是平常那种‘如果一名普通人类在这种情况下该有什么反应’的筛选后做出的模仿，这可就不容易了！ 八八二、凉子你觉得他还不错？ “鬼冢人的确不坏，否则他班上的学生也不会都那么喜欢他。” 本来莱维还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可见到凉子那样的神态，他反而好奇心有点被吊起来了。他知道事情应该就是像凉子说的那样，鬼冢英吉没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起码绝对没有动手动脚之类的。可仅仅只是在学校里碰见了说几句话、一个眼神、一点表情，就让凉子这样的女生都觉得头疼，那鬼冢可真是一点都不简单呀！ 就连凉宫春日那显而易见的‘敌对’态度，凉子都能不厌其烦的热脸贴冷屁股，反而这样的她居然对付不了一个胆子小多了的男人？ 莱维打定主意等新学期开学，要找机会悄悄跟踪一下鬼冢英吉或者朝仓凉子。看看他们两个在学校里遇到的时候，鬼冢那家伙到底具体是怎么做的，才能让这样一个外星人少女都觉得他烦。 “我也听说过，那个班级的学生以前情况很复杂，但现在都很听鬼冢老师的话。” “以前？的确是非常复杂，尤其是那帮学生还可以说是被老师给伤害过，才变成后来那个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重新对老师捡起信任心，鬼冢那小子干的确实很棒。” 鬼冢英吉负责的那个班级，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莱维差不多知道个大概。他当然后来也知道，那个班的学生们所谓的被老师伤害，实际上是班上一个喜欢上了当时他们班主任的女生，被拒绝后因爱生恨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然而不管是误会还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在那种复杂的情况下将一群误入歧途的孩子拉回来也的确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若是随便哪个老师都能办到，当初那位副校长还用得着跟病急乱投医似地把鬼冢英吉这种睡都不觉得能当老师的家伙给找回来么？虽说无论问谁，大家嘴上都说着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可是这世界上真能做到不以貌取人的人又有多少？而那个不以貌取人的‘界限’又在哪里？ 不先入为主的否认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人也许是个能力优秀的人才，这算是一种的不以貌取人的例子。可是若那个对象并非外表平平无奇，而是形象上非常差，甚至让一般人看了就心生厌恶呢？ 鬼冢英吉光说长相绝对不能算丑，甚至他如果好好打扮一下，注意注意言谈举止，没准还能冒充一下英俊潇洒的绅士。然而人类对他人产生的第一印象也不光是取决于纯粹的长相，还有那个人的‘职业’与‘属性’等等的因素造成的固有印象。 譬如一个男人如果身上有纹身、染发、奇装异服或者不修边幅，就很容易让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个不正经的人，甚至认定是个流氓甚至于黑道上的恶棍。这就属于一种形象被固定了后给人的固有印象。即便那个人身上的纹身也许只是某些地方的风俗，为了纪念一些值得纪念的事情而‘记录’在自己的身体上。而所谓的奇装异服更是个人审美不符合大众眼光的普通爱好。 光是形象上的特征就能引起别人那么多的联想，更别说鬼冢英吉那家伙原本的确就是个暴走族、是个经常打架斗殴，还曾多次被抓到警察局里去的混混。 能把这样的人招到学校里来当老师，一方面让人佩服当时负责这件事的那个副校长，另一方面也让人感慨当时肯定是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一切都试过了仍然不能奏效，才会让人把目光居然放到鬼冢英吉那样的人的身上，把希望寄托在那样一个外表让人实在不可能放心的人身上。 然而就是如此艰巨的一项任务，鬼冢英吉最终做到了、完成了。而且还完成的相当漂亮，做的简直超乎所有人预期的更好。这样一来就连那些对他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同事，其实也有不少内心里早就认同了那小子的确有当老师的资格。要不他们怎么就只能从‘作风问题’这些角度去找鬼冢的麻烦，而再没有谁像一开始那样直接跑到校长办公室里去质疑鬼冢那样的人没有当老师的能力？ “我也听一个学姐说过，当时鬼冢老师做了些很夸张的事情，但最后结果都挺好的。” 毕竟朝仓凉子‘扮演’的是一个各方面都趋近于完美的女高中生。这样的人对待别人肯定不会以自己个人角度的观感来做出完整的评价。什么误会啊、偏见、歧视，这些通通都不应该出现在她朝仓凉子这样一位班长身上。虽然很明显凉子个人对鬼冢英吉的观感是不怎么样的。但她也绝不会像学校里一部分教师和学生那样直接否定那个男人当一名教师的资格。 是的，学校里针对鬼冢英吉的并不只是那一部分看他不顺眼的同事。学生当中看他不顺眼的人也大有人在。同样还是刚才的那个道理，就连明知道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去尝试点什么的老师都嫉妒那家伙的福气。年龄和身份上完全没问题而又有想法的男学生还会对那个‘霸占’了自己‘女神’的流氓有什么正面的看法？ 鬼冢英吉负责的那个初中班级，之所以先前会让一堆老师和学校的领导头疼，也不光是因为那帮学生搞事情的本领太强。其中一个主要原因也是那个班里有不少出身和自身条件格外不一般的学生，让一些老师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不好用太过激进的手段去进行管理。 譬如鬼冢班上有个女生的母亲是学园岛规模最大的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一档社会新闻评论类节目的主持人。偏偏那个女人以前又是个光听孩子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所谓的‘宠爱孩子’，实际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管的不负责任的母亲。 事实上就在鬼冢英吉当了那个班的班主任后，那个知名主持人就曾经到学校里向校方投诉，并威胁如果不开除鬼冢，就在节目当中抨击二中的事件。 八八三、所谓运气的证明 当时也多亏了鬼冢那小子运气够好，居然让他自己误打误撞的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否则就以以前那个校长老头打算安心等退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为了学校的声誉而干脆把反正还在试用期的鬼冢英吉给开除了事。 毕竟二中上任校长本来就是个比较没主见又有点缺乏魄力的人。不像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梅莉那样什么都敢干。如果当时校长就是梅莉，不用猜都知道那个敢来学校里开口威胁的女主持人，肯定讨不了什么好下场。尽管不知道梅莉能有什么手段对付那个人，但仿佛就像是莱维相信长门有希无所不能似地，二中的老师们现在就是有种换了新校长后、自己只要安心本分的工作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的感觉。 “很夸张……呵，那可不是一般的夸张。” 莱维笑着摇头，他也想起前两个学期鬼冢英吉在校内校外做过的那些事情了。 “说实话，虽然最终结果挺好。但那小子闹成那个样，搞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居然还能保住自己的工作，这不光是他的能力让人吃惊，运气也实在太好了点。” 鬼冢英吉的‘教育手段’别说跟一般的教师没可比性，即使是莱维这种也算是比较特别的教师，都不可能干出他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 什么骑着摩托车带着学生往海里冲，说是陪学生一块自杀然后抱着人家就往楼底下跳。这样的事情要让莱维去做当然能够做到，而且还能保准万无一失、既惊险刺激又绝不会有半点危险性。 鬼冢做过的这些事里头但凡有一件万一不小心发生了意外，那最终别说自己都跟着没了命。光是老师在校外让学生受了伤，那伤用不着太重，只要被媒体报道出来，这当老师的也不可能再有脸在学校里呆下去，学校方面迫于压力也必须处理这样一名‘问题教师’。纵然那名老师也是拼了命的希望帮助到学生才那样做，可是光听了媒体的只言片语就挥舞起道德大棒的民众，哪会给机会让这样的一个问题教师解释自辩？ “鬼冢老师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让人听着都觉得挺可怕的。其中稍微有一点点的意外，说不定就会发生很让人遗憾的事情吧？其实也不能怪有些家长和老师，不希望学校里有这样一个老师的心理呢。” 就像朝仓凉子说的这样。那些希望校方让鬼冢英吉不再担任老师的人当中，自然也存在着没有偏见没有恶意，单纯是以学生安全等等方面去考虑而提出那种诉求的人。 毕竟鬼冢英吉干过的很多事情光听着都觉得太惊险。他本身没有任何超能力只是个身体素质比常人强上许多的普通人类。许多意外情况并非光靠拼命就能解决。鬼冢没有莱维这样的实力，总那么乱来确实总有一天会发生不可挽回的意外。毕竟好运很难永远眷顾同一个人，就像厄运一般也不会永远缠绕着一个人。除了学园都市那个因为右手中寄宿的特殊能力而导致完全跟幸运不沾边的刺猬头少年，即使是莱维这种运气从来都说不上好的人，不也偶尔会人品爆发让人惊讶的时来运转么？ “一般意义上的运气其实统计下来就是一些客观因素交叉形成的必然，因为可观测的资讯过于隐蔽，让无法观测到的人认为这些是‘偶然’或者‘巧合’。鬼冢英吉所遇到的那些幸运的事情，都是由于他自身所具有的能力和所做的事情决定的结果。” “有希这话大概就是有些人常说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的意思？” 莱维听完长门有希给出的‘定义’，侧过脸去问朝仓凉子。 “虽然不完全相同，但的确就是类似那样的意思呢。老师你说的这句话，是那些体育运动比赛的人经常说的吧？” 普通的女高中生中很少会有格外热衷体育竞技比赛的人。作为普通的女高中生的一员，朝仓凉子自然也不会有这种稍显特殊的兴趣爱好。不过同样作为一名任何事情都懂一点，所谓的博学多才的班长，即使不太感兴趣，但平时看看新闻看看报纸，其中那些不感兴趣的东西也会记住不少。 “对，好像一般是球类运动的比赛里比较常说？不过既然有希你刚才说的是‘一般意义上的运气’，那意思是除了你所说的那种，还有其他类型的……嗯……也就是真正的‘好运’存在咯？” 运气这东西，越是活得长、经历多的人，反而越是很难不信。尤其像莱维这种经常从事‘高危工作’的人，他多年来有过太多险死还生的经历，也有过太多自己后来怎么想都觉得侥幸庆幸的好运。 许多经历过的事情，莱维事后回想起来都只觉得除了运气好没有别的解释。可是要说神佛什么的左右人的命运，这么多年既穿梭宇宙又穿梭时空。他什么都经历过了却还至今没见识过那些宗教信徒口中的主宰世界的神。 莱维当然是见识过不少神明的。譬如以往在外星球遇见的那个星球的人们信奉的神。也譬如的的确确创造出了一个世界的凡人概念中的‘真神’。 然而即便是莱维曾经所知道的那些能够创造世界的真神，他们好像也并没有能够随意主宰自己世界的一切的神力。那些神明创造了世界，实质上却像是人类用沙子堆出一个城堡。堆好了之后看着哪个部分不顺眼，还是得亲自动手去把那不顺眼的部分重新修改一遍。那些神明创造了世界后，对于世界中逐渐发展出的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物，也只能亲自动手，或者创造出替代自己动手的‘代行者’去进行直接的干涉。 那种如宗教神话中说一句话、挥一挥手就让世间沧海桑田瞬间变幻的神明，莱维还从来没听说过在哪里真正存在着。 八八四、这是要去探险吗？ 甚至莱维所知道曾经有神明对自己创造的世界彻底失望，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以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化身成一个仿佛神话中的灭世魔王，以自己的双手毁灭掉那个世界，然后再重新塑造。既然连自己的世界都不能随意改造，那么又何来决定别人命运，以虚无缥缈的运气影响别人的力量？ “有可能存在，但因为可观测的资讯不足，无法正确解析出其中的规律。” 连长门有希都解释不出来的东西，这可是不多见的事情。莱维听了脸上表情一愣，随后又看向另一边的朝仓凉子，后者立刻点头，同意了有希的说法。 “所以是真的存在，但是就连你们资讯统合思念体都一直没研究出来真相？” “资讯统合思念体也并不是无所不知，甚至在这个世界上，资讯统合思念体也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朝仓凉子抬头望着天空说到。仿佛在这个天空之上不知多么遥远的地方，能够看见其实并没有实体存在的资讯统合思念体一般。然而她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怀念的意思——莱维早就察觉了。有希也许可以说是因为情感方面的障碍，而让人感觉不出对让她得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感情’。但凉子却是绝对的对让她诞生、从人类的逻辑去理解应该算是她的父母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没有半点的属于人类子女与父母应有的羁绊。反而莱维一直觉得凉子其实是有点庆幸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的这个状况的。在世界之外、或者具体说是地球之外的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层几乎彻底将这个地球与外界隔绝的屏障。也可以理解成这其实是一个大小仅限于这个地球以及外部范围不大的一片太空的‘小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无法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直接的联系。这件事长门有希一直认为阻碍了她的一些行动，可朝仓凉子却应该是喜欢这样的一个状态。 过去朝仓凉子曾经做过的事看似只是激进的一种路线。可是她自己也曾经对有希说过‘厌倦’这样的词。她的确早就厌倦了自己的职责，曾经希望不管结果好坏，不管事后自己会如何，也要尽快结束那样的生活。 以莱维的个人理解，他认为凉子是希望能拥有自己的人生的。能够没有任何任务、职责，没有人能强迫自己、即使那是她理论上的‘父母’。 地球人当中尚有不少子女反抗过分强势霸道的父母的例子。在不伤害到别人的情况下，希望拥有自己决定的自己的人生并不是什么过分的想法。凉子她应该不止一次想过万一哪一天重新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取得了联系后的情况吧？ 莱维猜她即使真等到了那一天，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或言听计从，或选择激烈的方式进行‘报复’。而是以自己的方法来逃避或抗争。 逃兵并非永远都是错的。如果可以逃开不好的命运走到自己希望的地方。那种这样的逃避一点都不可耻反而非常地明智。 但是莱维有种预感，他觉得那一天好像并不会到来的样子。就像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明明好似到处都有牵一发就会动全身的隐患。莱维却从来没迫切的担心自己会彻底失去现在所享受着的生活。 所谓的预感，就像有希和凉子所说的就连资讯统合思念体都无法解释的运气一样。又或者说不定这样的预感，就是一个人无意中窥见了无法解释却真实存在的运气后得到的东西？ “说的也对，如果资讯统合思念体什么都知道，就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陷入了什么自律进化的……瓶颈之类？也用不着让你们来到这里。” 莱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不无庆幸。他并不怕这两名少女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尤其是刚看到凉子那有些‘不像个外星人’的样子。 “是呢，如果资讯统合思念体是全知全能的，那也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了。” 朝仓凉子回过眼神，笑着看向莱维。 ＝＝＝＝＝＝＝＝＝＝＝＝＝＝＝＝＝＝＝＝＝＝ 学园岛中央区的机场，这已经是莱维自从学校放假后第二次踏入这里。 上一次来机场是带着学校里的一群学生去海外旅游。这一次来机场也依然是带着学校里的一群学生去海外旅游。 只不过这次的一群和上次的一群明显有着数量上的巨大差别。此时跟在莱维身边又或者没跟在他身边早跑开老远的学生总共五人，加上莱维自己就正好是sos团的现役全体成员的数目。 “总感觉好像前两天才来过这个机场。” 站在机场大厅里，阿虚双手分别按着两个大尺寸的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个一看就觉得很沉的包。那副模样很难让人想象出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伦敦那样的现代化大都市，反而随便问问路人的感想，估计绝大多数都以为他这是要到哪个滑雪胜地去攻克险峰、甚至是到某个人迹罕至的秘境来一场危险又刺激的冒险。 “本来就没过多久嘛，虽然我也觉得好像已经放假放了挺长时间的了。” 阿虚旁边站着的结标淡希就跟他的装备差太多了。一个不大的双肩包估计里头就装了点随时可能有需要的日用品和证件以及钱包。脚边上那个行李箱也是很小巧看着更像是一些出差都不用带多少换洗衣服，住着高档酒店，每天都把衣服直接交给酒店干洗处理的高端商务人士。 “是吗？我倒是觉得放假时间有点短，要是可以多放一点……至少像暑假那么长就好了！” 超铃音也跟结标淡希差不多，就是带着的行李箱稍微比她的大一些，算是最标准的短期外出旅行的游客的模样。 “虽然我也并没多喜欢上学，但是这个年纪的人不上学也不太可能。这边岛上放假的时间已经比其他地方的学校相对要长一些了，这还觉得不够那你们也太懒散啦！” 八八五、我凉宫就是要改革？ 几乎任何时候都元气满满的凉宫春日就连说两句话都要手舞足蹈一番，可见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对这一趟海外旅行是有多么地期待，多么地兴奋。只不过她现在身上除了一个斜跨腰间的小包就什么都没有的轻装上阵状态，让人颇有些担心就她现在这身装备，要出国到底行……好吧，其实看到凉宫这么轻松的模样，很容易就能猜出阿虚那还没开始旅行就开始觉得累的形象是怎么回事了吧？ 今天凉宫春日是最后一个到机场的，而之前大家都见过了阿虚只背着个大背包，并不夸张很正常的形态。而那两个让他一手一个光靠底下轮子推着都有点费劲的大箱子，毫无疑问是凉宫春日冲进机场大厅之后随手甩给他的。 看样子今天虽然因为情况特殊，用不着阿虚掏腰包请客。但比较起钱包的负担和身体的负担，也让人有点不清楚他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到底会把手指伸向哪一个选项。如果是以体力劳动打工的时薪计算，阿虚帮凉宫春日推着两个大行李箱的时间换算出来的工资没准还比请大家喝两瓶饮料更多。毕竟这学园岛上大部分都是独自来留学的学生。考虑到学生独自在外的各种生活需要，中央区学生打工的时薪也是相对发达国家大城市的平均水平更高一些。毕竟有中央区的财政补贴那些商家，人家也乐得能雇几个心里没多大怨言认真工作的学生嘛。 “这岛上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不像其他地方的学校不用考虑学生放假长途跋涉回家的问题。自然得多留一些假期，否则有些学生好不容易放个假，光在回家的路上就花掉了大部分时间，那样既辛苦又有点可怜。” 莱维也跟凉宫春日一样，他身上甚至连个小包都没有，就很平常的一身西装长风衣打扮，像是就连最基本的日用品都没带上。那样子可比凉宫还要潇洒多了。 “本来浪费那么多时间跑回家就挺傻的，当然我也知道父母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可是这种情况我觉得把一年当中几个长假中的某一个尽量延长，让想回家见父母的人回去多跟父母住一段时间不是更好么？” 凉宫春日说的有点像是莱维曾在新闻评论节目里看到过的，某个大国每年一度堪称人类最大级的‘迁徙’现象一般。然而那种现象是因为远离家乡外出工作的人太多，才需要一年当中选一个最重要的节日以传统上的形式纷纷赶回老家。 而对于学园岛的情况，首先这岛上虽说学生以亚洲人数量最多，可是其他地区前来求学的人也并不算少。这些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学生可以说各有各的习俗风土。有些人习惯新年跟家人团聚，有些人则是圣诞节、或者别的什么节日。要像凉宫春日说的那样搞个‘一刀切’。虽说的确从理论上这样大家都更方便，可是对于一些比较传统的家庭出身的孩子，反而可能会因为时间的问题有些困扰吧？ “咱们岛上各个国家的学生都有，给大家都统一一个时间有点太众口难调了。而且从学习的角度看，假期太长也很容易让学生的成绩下降。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好好的按照老师的要求完成假期作业，这个咱们前两天不也聊过么？要是有个两三个月的长假，而有些人几天就把作业写完，甚至完全不写。剩下的时间自由自在的什么书都不念，那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尤其像我这种文科老师可能会有点头疼。” 是的，相比更需要一定技巧和能力的理科。莱维觉得比较讲究纯粹记忆力的文科是更怕学生长时间的‘空窗’的。那些已经融会贯通的知识即使一段时间不用，再捡起来也只需要稍微复习一下。可是长时间没背全都忘掉的单词之类，再重新记熟所花的时间应该是比那更长一些？反正莱维以自己这样一个记忆力算不上多好的人的角度，的确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说到底什么节日必须一家人团聚的规矩本来就很无聊。所谓的家人团聚最重要的应该是‘大家在一起’这件事，而不是发生这件事当时的背景对吧？说不定那些现在大家认为应该家人团聚的节日，最初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当时古代的人们希望找一个理由让大家都回家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古代人可以以这样的理由创造节日，现代人却不可以而只能遵守古代人定下来的规矩？” 凉宫春日穿着黑色短靴的脚一遍一遍地踩着地板，据说曾经历史上某个演讲极其富有煽动性和魅力的独裁者，就是用这样的掩盖在演讲台后头的小动作为自己增加力量。也的确凉宫每次一本正经的说着她那些歪理邪说的时候都挺有煽动性，让即使没怎么认真听的人都有种‘她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感觉。莱维把这归功于凉宫春日那种无可置疑的理直气壮的神情和语气。 莱维曾经去过一个‘人造人’而变得混乱的星球。那个星球上的人为了能够更轻松的从宇宙深处那些危险的地方获取资源。以生物技术制造出了由内而外都与星球上原生的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人造人，让这些‘机器’代替自己前往那些危险的地方、在高污染的恶劣环境中进行高强度的工作。 然而也正因为那些人造人实在太像人类，再后来爆发了人造人的潜逃叛乱事件后，因为难以迅速分辨人类和人工的产物而给那个星球的社会造成了相当大的混乱。 当时莱维见到的那个星球中，专门应对叛逃人造人的执法者所使用的甄辨人类与人造人的办法，就是一种类似测谎、又或者心理测试的复杂的程序，靠着‘移情能力’来辨别对方究竟是人类还是人工的产物。 八八六、所谓无视的极致 那个星球上所谓的移情能力，是指人类固有而其他动物所没有的‘分享他人情感’的能力。虽然那个星球上的人强调那不是简单的‘同情’或者‘感同身受’。但莱维听来听去觉得那也跟自己理解的没什么区别。 至于那种方式来分辨人类和人造人是否科学。反正以莱维的个人观点，他是觉得相当的缺乏严谨性，而且是从最初的基本概念上就有着很大的问题。 凭什么人类可以认定一种情感上的能力是人类独有，而其他动物绝对不可能具备？莱维不是生物专家也没长期观察过某些动物。可是他觉得自己穿梭宇宙中见识过的各类不同的智慧生命，比作不同种类的动物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既然就连人类都能分成那么多五花八门的类别，凭什么动物就只能限定在人类所认定的概念当中，而不能是人类尚未发现真相呢？ 更何况即使是那个星球上的人所说的移情能力真的是人类独有的。可莱维却一点都看不出那个星球上的人类究竟是否真正具有他们所说的那种不单单是‘泛滥的无用的同情心’的能力。 一个能把由自己亲手创造出来、与自己有着完全一模一样的外貌和内在的群体，当做可以随意消耗的廉价道具使用的种族，莱维很怀疑他们的人性是否就像他们自认为的那么地美好。 由自己创造出来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仅仅是因为不愿意被当成消耗品白白的死在飘渺的宇宙中，就必须被毫不留情的处决。那样的社会莱维多呆两天都觉得厌恶。然而那个星球的人的理论，放在这个地球上的大部分人当中，倒是让莱维觉得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至少，人与人的情感是能互相感染，这一点莱维在地球上的见闻中是相当认同的。而像凉宫春日又或者那些历史上著名的拥有极高个人魅力的强权者，他们就是格外擅长将自己的情感感染、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传染’到他人身上的高手。 凉宫春日那极度的自信甚至经常让把她叫到办公室去打算批评教育的老师都被震慑住。甚至有一次莱维还亲眼见到，在学校中庭里打算批评凉宫做了什么事情的体育老师，被凉宫不知说了什么三言两语的弄得哑口无言。那个体育老师后来在办公室里还无奈的自嘲当时让凉宫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给弄得自己都忘了本来想说些什么。而他的自嘲也得到不少其他高一年级老师的认同。 这女人能当上sos团的团长还总是一副至高无上的样子，也算是一种别人所不具备的天生的才能吧？其实莱维到现在都不太理解凉宫春日那种‘希望能够与众不同’的心理。在莱维眼中她明明就是一个太与众不同、太光芒耀眼的女生。为什么她好像就永远认识不到自己跟其他人的不一样，以及自己身边所经历的与其他人相比的不凡？ 大概这也是所谓当局者迷的意思？ “像你说的那样当然也可以，只不过就像古代流传下来的那些节日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被大家接受并固定下来。即使岛上的管理者按你说的去做，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能改变大家的观念。更何况会受到这种事影响的那些学生都是独自在这里上学的。他们的父母亲人还在自己的家乡，没有周围环境的影响，想潜移默化的改过来实在太难了。” 莱维还好像认真的把凉宫春日的话给当真的听了。这让旁边那几个一脸‘这女人又来了’无奈样的sos团成员都像看傻瓜似地看着他。 “你们也别都那个表情，凉宫说的这个事情，其实岛上的政府方面和学校联合以前很早之前就讨论过的。” 莱维是负责学生会事务的老师，这种有关学生的问题讨论，他作为二中学生会的代表之一自然也是曾经参与过一些会议。不过真正讨论这个问题的会议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的莱维不过是个刚入职的新人，他知道这些还是听翻找学生会档案的远坂凛说起。 “已经讨论过了？看来这岛上的大人也不光是一群脑浆都成了固体的笨蛋嘛。” 凉宫稍微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不太在意，随口这么说了一句，转身就拉着‘全副武装’、而且还是‘重型装甲’的阿虚跑去拿行李推车去了。 “哟吼！sos团出发！” 坐在找回来的行李车上堆满的行李箱的最顶上，凉宫春日像个船长还是什么似地扬着手大吼着。这让没注意她什么时候爬上去的sos团众人一通手忙脚乱，面红耳赤的硬是把她又从行李推车上给拽了下来。 “拜托你不要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就算你自己不觉得丢脸，在这种公众场合不应该打扰别人的道理就那么难懂吗？” 阿虚不顾凉宫春日平时在sos团里的‘威严’，刚把她拽下来就数落起来了。看他那脸红的样子，也的确被凉宫刚才那搞怪的动作和大吼给弄得很不好意思。一边说着凉宫，阿虚一边还悄悄转着眼珠子偷偷看周围的人，发现没什么人一直注意这边，心理恐怕才好受了一点。 “是啊，春日你也太不注意了！就算不管别的，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做刚才那种动作，不是白白便宜了周围那些臭男人吗！” 跟阿虚一块把凉宫从行李推车上拽下来的结标淡希也在一边数落着。不过她关注的重点貌似跟阿虚不太一样。今天凉宫春日穿着一身白色的短外套和牛仔a字短裙，就她刚才那坐在行李箱上，而且还是盘着腿的姿势，的确要是有人站在前头，肯定就能看到点养眼的东西。 以前刚开学的时候学校里就疯传过高一有个女生，上体育课之前不等班里的男生都出去，就开始自顾自的脱校服换起运动服。后来朝仓凉子也向莱维证实了凉宫春日刚开学那段时间在班上不止一次这么干过。 八八七、这真的是放假？ 到最后还是朝仓凉子连续找上很不耐烦的凉宫春日苦口婆心的谈了好几次，才让她不再干那种白白让男生占便宜的傻事。 看来凉宫虽然在凉子的百般劝解下改掉了一些对她自己也的确不太好的坏习惯。但她脑子里那种把周围自己不关心的人全都当成地瓜红薯的思维模式仍然没有多大的改观。否则即使是凉宫这样一个女孩子，也不至于这么奔放的毫不在意自己春光外泄。虽说她在sos团的活动教室里，也曾有过盘腿坐在那张摆着个‘团长’牌子实则只是普通课桌椅的团长宝座上，但后来被想整一整阿虚的结标淡希隐晦提起后，这位看似完全不在意的团长大人，可也是面红耳赤的很是发了一通火，甚至硬是冤枉阿虚是故意不提醒她心怀不轨，为此罚他请sos团的女孩子们吃了一顿二中附近很火爆的新开的蛋糕自助餐厅。 凉宫春日并不是个完全不在意自己女孩子身份又毫无廉耻心的奇葩。她只是单纯的根本没把周围那些她不在意的人当做‘人’来看，所以才屡屡在被提醒后仍然忘了做出一些其他女孩子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的确如果是在一个空无一人又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动物园里。一个女孩子就算再怎么走光也无所谓，总不至于还担心被那些爬在说上的猴子给看了去会掉块肉。只是凉宫春日她本人可以不在意，在她身边的其他人却不能像她那么的洒脱。 自己身边的人做了那种奇葩举止，大家都跟着觉得丢脸这是不是也是莱维之前想到过的移情能力的一种表现？ 刚才凉宫那傻样子就连莱维心里都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他就趁着阿虚跟结标两个拉扯凉宫的时候，飞快的把周围看了一圈。好在这个时期学园岛上机场人流本来就相对较少。毕竟这都放假一段时间，早就过了刚放假的学生回老家高峰期，而离着快开学的学生返校高峰期又还差着好久。况且今天他们到机场的时间也比较早，学园岛中央区的机场不是那种繁华大都市的繁忙空港。这时候机场大厅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少量旅客，他们sos团一行人身边十几二十米外都是空荡荡。刚才凉宫喊那一声倒是有人听见了往这边看，只不过离得远而阿虚结标又反应够快，那几个人没看到什么东西也早就又继续赶自己的路了。 “还好还好，今天这边人很少，也多亏春日说担心误机让大家都早点到呢。” 见凉宫春日被阿虚和结标接连数落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在那撅着嘴生闷气，超铃音跑出来打圆场了。莱维也跟着她的话头帮着转移话题道：“只是这也太早了点。虽说有备无患这话我在课堂里也总是跟学生们讲，可是中午才起飞的飞机，咱们这一大早就来机场也太着急了点？” 机场大厅里到处都有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里sos团众人将要搭乘的航班的起飞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莱维以往外出‘公干’也经常坐飞机，可是像今天提前这么多到机场他还是第一次。尤其是他的家在麻帆良学园那一块，离这中央区的机场更远。明明放了假还经常得像工作时一样、甚至更早起床，莱维都开始觉得自己这一个假期过的是不是太忙碌了些。 “咱们这可是国际航班，除了普通航班都要做的托运行李和换票以及安检之外，还得多两道出境手续和海关申报手续呢。虽说现在你们看到机场这里人不多，可是没来之前谁敢肯定机场一定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而不是上次学校去旅行那样到处都是人？万一人太多各种手续时间也会变长，到时候因为这些耽误了登机，那可怎么后悔都没用了。我好几天之前就上网查过，现在的飞机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乘客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室就一直等着，好像说是呼叫两三次人还没到，就会直接扔下迟到的乘客起飞呢！” 凉宫春日没再继续发脾气，而是叉起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导起其他人来。可是她说的不管听着再怎么有道理，除了长门有希这个一直不吭声的之外，其他人内心看到她的样子，浮现的都是知道第二天要去旅行，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觉的小学生的形象。 “既然你都提了上次学校的旅行，上次机场那么多人，咱们也没排队太久不就把手续都办完了？尤其是海关那边的行李申报，只要走无申报通道连个单子都不用填就能直接过去。说到底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在出入境的地方走海关申报通道去主动说自己带了什么要交税的东西的。” 阿虚这个sos团的唯一良心，一向是最不惯着凉宫春日的坏毛病臭脾气的，怎么可能任由她随便找个破绽百出的理由给自己开脱？同样凉宫在这半年的sos团‘生涯’中也早习惯了团里总有这么一个爱跟自己唱反调的人，对阿虚她也是绝对的‘毫无畏惧’。 “上课时候老师都教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道理，难道你这些全都忘了？难怪考试成绩全团倒数第一呢！” 唔，首先就先从贬低对方开始，将对方打压下去好让自己站在高点以俯视的姿态侃侃而谈？凉宫春日这辩论水平可以说是相当高了。她一提到成绩的事，阿虚的确立马就挺直的腰板仿佛都稍微弯了下去。毕竟凉宫虽然有‘跑题’的嫌疑，可是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阿虚的成绩的的确确就是全sos团的成员中的倒数第一。甚至即使超铃音还只是个初中生，如果把她和阿虚现在立刻就一块安排起来参加重新出题的高一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就连阿虚自己都可以打包票，自己在那些卷子上拿到的分肯定比不上这个就连初中都还没上完、更别提高中课程学过哪些的初中女生。 八八八、凉宫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阿虚是春原阳平那种根本不在意自己学习成绩是好是坏，早早就彻底放弃了念书的人也就罢了。然而阿虚不单不是那样的人，他本人其实对学习还是比较上心，即使不能算是一个认真读书努力学习的好学生，阿虚也起码属于能够安守本分把学生该做的都完成个差不多的类型。 他阿虚，可是一直都有考大学的预定目标的。绝不是那种只打算应付一下学校和家长，考得上最好、考不上就干脆直接工作也无所谓的人。 虽说凉宫春日这些旁门左道的辩论技巧肯定是不能拿到辩论大赛上去用。否则每年代表二中参加中央区中学生辩论大赛的队伍里，只要加上她凉宫春日岂不就更加的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了？ “这跟我的学习成绩有什么关系？辩论比赛的时候如果直接对对方人身攻击，肯定会被裁判判犯规扣分之类的吧？而且你说的那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虚倒是跟莱维想到一块去了。好歹也在sos团里、在凉宫春日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要是阿虚的抗击打能力还没能得到锻炼提高，那这也不太符合自然规律不是？ “呵，既然你都知道，那怎么还会那么傻的拿上一次的情况来跟这一次比？上一次咱们可是学校里一大堆学生一起，由老师带着，一路走的都是团体通道好吗？你怎么知道团体通道一定跟个人通道的情况完全一样？万一个人通道手续比团体通道麻烦呢？毕竟自己一个人，说不定海关或者出入境的工作人员会抓住你问这个问那个的。我可是在班上听过，有个叫田、田什么的上次跟父母出国旅行的时候，在机场直接被带到一个小屋子里去问话，耽误了超多时间的！” 这强词夺理起来倒还乍一听貌似挺有道理的。可是凉宫春日也不想想今天机场就这么点人，即使是个人通道和团体通道的情况有点区别，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更何况她所说的被带到小屋子里问话的问题，那一般也是在某个国家入境的时候，负责入境审查的工作人员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才会将入境人员带到房间里去单独进行进一步询问。学园岛虽然对学生的管理比其他国家普遍更严格更谨慎一些，可是就像大多数国家一样，你走谁管你，你进来才要严格。这岛上尤其是现在放假期间出境的学生很多，谁会那么没事儿找事儿搞那么多麻烦的事情？除非他们今天sos团这帮学生里有谁忘了带哪个证件，又或者证件上有哪些问题……好吧，这方面的担心其实也没什么道理。刚刚大家在这机场大厅里集合的时候，凉宫春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大家都把护照拿出来检查一下。既然护照都带了没谁那么笨忘在家里，这证件方面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存在。要知道虽然学园岛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学生们各自的护照也常有不同国家签发的。然而二中本来就是个东北亚学生占绝大多数的学校，sos团这帮人也恰好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家。他们拿着的护照都是目的地英国的免签待遇国家签发的，既然护照带了又没有签证的问题，出入境那边凭什么要卡着他们问着问那呢？尤其是这帮学生身边还跟着莱维这一个老师的前提下，人家就更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你们这帮学生身上了。 其实真要说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比起什么出入境、海关，反而是安检那方面才有可能找大家的麻烦。 “你们说的都有一些道理，不过今天这个情况，出入境或者海关那边应该都不会有大问题。如果真要担心，那我建议你们还不如先赶紧再去看看行李托运的规定，然后检查一下你们待会儿要托运的行李。免得行李里头有一些规定里不允许托运的东西，等到快登机了又突然被叫去行李开箱检查，那才是折腾人的事情。” 莱维听着凉宫春日跟阿虚又针锋相对的吵了几句，看凉宫那样子是的确挺很在意这旅行很谨慎小心，于是开口提示他们真正该做的事情。 “行李开箱？” 不光凉宫和阿虚，结标淡希也不太清楚莱维说的是什么。他们毕竟还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出境旅游的经历想必都不多。尤其结标这种以前一直在学园都市那大监狱里呆着的学生，估计他们都没遇到过莱维所说的这些问题。 “就是你行李里有不准托运的东西，而在办理托运的时候航空公司的人没检查出来。但是等行李运走了准备装上飞机的时候，又被那边安检的人给抽查出来了。遇到这种情况航空公司的人就会让你赶紧去某个地方，在那里由你自己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打开行李箱，让他们检查里头具体是哪样东西违禁。” “明明都检查过一遍没问题了，结果等了半天又说不行？这种事不应该是第一遍检查的人的责任吗？凭什么要让作为消费者的我们被折腾的跑来跑去啊！” 凉宫春日她是个什么样脾气的人？这种折腾人的事别说让她碰上，光是听莱维说出来就有点要着了火的迹象了。若是待会儿在候机厅坐着，正看着手机上着网等着等级的时候，突然接到个电话让她跑去内部安检的小黑屋里配合开箱检查行李，这小女人不得立刻当场就炸了？sos团这些人仿佛都能想象出来，当凉宫跑到那个小房间里之后，本来在那房间里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工作人员，会有怎么样的下场。总之肯定很凄惨就是了，凉宫春日铁了心要整治的人，就是学校的训导主任那都讨不了好啊！ “当然谁遇到这种事都很不爽。我曾经有一次在国外转机，当时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始登机。虽然登机柜台的空姐还没通知，但很多旅客已经开始去那里排队了。” 八八九、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结果突然叫你去检查行李？” 结标淡希有些幸灾乐祸似地。莱维明明平时一直对她挺不错，可是有些人就是一点感恩之心都没。同样是当恩人，这很显然当拉姆蕾姆那对女仆小姐妹的恩人要划算多了。尽管人家从来都说施恩不图报，可当时那一瞬间的确没考虑功利的问题。但事后心里不爽了难道还非得硬憋着连想都不能想？ 有不少现代医学方面的专家，都认为开朗乐观积极的心态对预防某些疾病、甚至配合治疗某些重大疾病有着相当不错的辅助效果。虽然莱维这样的身体，不说理论上，实际上他的确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可是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他性格豁达脾气又随和的因素呢？ “是啊，当时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也跟着过去提前排队，以免登机完了上头的行李架都被别人占满了。可就那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接听之后就听到里面不知是航空公司的人，还是机场方面的人，让我到一个……叫什么我现在忘了的地方去开箱检查行李。” “还真有快登机了才让人去检查行李的？万一因为这些耽误了时间，误了登机的时间怎么办？” 阿虚被莱维他们说的貌似还真有点担心起来了。原本他是坚定的觉得凉宫春日非让大家这么早到机场纯属瞎折腾。可是现在听莱维越说越多，他突然觉得来早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他今天本来也就很早就醒了的。阿虚今天一早离自己定好的手机闹钟响起的时间还有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并且再也睡不着觉了。刚才他一直那么针对凉宫，也未尝没有在内心给自己找平衡的意思。毕竟要说像个小学生一样开心的睡不着觉……他阿虚也没比他嘲讽的凉宫好多少啊！谁让他也是来岛上之前从来没被父母带着出国旅行过，来了之后唯一的一次跟同学的出国旅行，结果目的地还是自己出生的国家？ 阿虚这种心态绝对说不上崇洋媚外。可是如果有机会出国旅行，要让他能有选择权自己挑。阿虚肯定优先挑欧洲的一些国家。毕竟旅游本来的一大目的就是感受与自己平常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和风景名胜。 如果去的国家跟自己的国家区别不太大，那么出国的那种新鲜感显然就要往下掉很多数值。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去一个从文化、风光、城市风貌甚至于人种都跟自己平时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的国家旅行，尤其是同行的还都是自己的好友，这让阿虚一介区区普通的高中生又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呢？ 其实稍微仔细看就会发现，阿虚今天是顶着黑眼圈来到机场的。他不光今天早上醒的比预定的时间早很多。昨天晚上关了灯之后也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是睡着。好在今天这趟飞机的里程非常长，在飞机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还怕他们睡不着闷得发慌。现在困了待会儿上飞机可以让阿虚睡个够，否则他还得担心现在的状态会不会影响今天就要开始的旅行了。 “我后来想了想，如果是遇到这种情况，那飞机应该是会等乘客，而不像一般乘客晚到那样的处理方式吧？毕竟不管是航空公司还是机场，这种情况理论上他们应该都是有责任的，不能全怪乘客？” 莱维哪知道机场和航空公司的那些规定具体条文都是怎么写的？但他以常理考虑，觉得应该总不至于因为机场和航空公司的过错，反而让乘客上不了飞机吧？ “反正我那一次当时也没想到这么多，结果那个开箱检查行李的地方离登机口非常远。我一路原路返回，都跑出了安检，又跑到了机场大厅一楼，绕了好大一圈才到电话里那个人说的地方。登机口可是在三楼，当时那次真把我折腾的够呛。而且那个行李检查的地方进去之前还得安检一遍，你们想想这总共得浪费多少时间？反正等我找到我的行李箱的时候，跟我一块出差的同事已经打电话跟我说他都已经登机了。” 所谓一块出差的同事，其实就是在场这些sos团的学生们的学校里那位声名远播的学生会长大人远坂凛。当时所谓的出差，只是莱维带着凛去魔术师协会办理一些手续罢了。那时候的远坂凛还是个相对比较可爱的小女孩。当时她也没自己先登机不管莱维，而是呆在登机口那不肯走，一遍又一遍的跟空姐说绝对不准关门，自己的‘爸爸’还没回来什么的。后来等莱维赶回去见到凛在那跟无奈的空姐‘对峙’的模样，回忆起来都觉得相当有趣。虽说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本人，肯定是不愿意回忆起那样的往事。 “呜哇，光听着就觉得好累。结果呢？是因为什么原因把你给折腾成那样？” 凉宫春日边说还边挑眉毛，很是得意洋洋的貌似已经断定了自己的先见之明是多么地有用。 “这个嘛……具体是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毕竟那件事离现在也有好几年。印象中可能是不是手机还是笔记本电脑之类的？反正带电池的物品一直都是很多国家不允许托运的，现在好像也还是这样规定的吧？” “电池的确现在应该也是不允许托运的。我刚刚还想提醒你们这件事。如果你们谁待会儿要托运的行李箱里，有带电池的东西，比如笔记本或者平板电脑、你们男人用的电动剃须刀之类，记得都要拿出来随身携带。要不被查出行李箱里有电池，就会像这位给咱们做过坏的示范榜样的老师那样了哦。” 有关机场和航空公司的各种规章制度，很显然凉宫春日昨晚、不、甚至有可能是更早以前就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都给背的滚瓜烂熟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期待着旅行天天心痒难耐的小学生？ 八九零、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所有带电池的东西都不行吗？虽说这次我是没带笔记本电脑，但对于那些带了笔记本电脑，又没准备在飞机上用，打算正好可以放在行李箱里给自己减轻点负担的人来说，应该会觉得很麻烦吧？该死的恐怖分子，飞机上这些规定多数都是因为那些变态的人渣才存在的吧？” 阿虚难得这么义正言辞又有些情绪激动的样子。这让人好奇他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有关恐怖分子犯下的恐怖主义罪行的文字或者电视节目记录。倒不是说恐怖分子就不该大家同仇敌忾的一致打击。而是纵然恐怖分子的确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类毫无疑义的公敌之一，可对于一个生活在和平又安全的社会中，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体验，仅仅从电视里新闻中零星看过一些恐怖事件报道的年轻人。希望他们各个都自然而然的内心藏着一股热血随时喷涌出来这是不太现实的。 即使人类存在着先前说过的那种移情能力，即使自己没经历过也能感同身受的理解他人的痛苦。可这种理解和感同身受，在没有确切的近距离体验的情况下，其实跟被批评为廉价的同情心也没有太大的本质上的不同。 绝大多数生活在和平社会里的人，都不大可能真正深刻的理解到那些活在战乱、恐怖、生死边缘中的人的感受。像阿虚这样的普通高中生，他能看到新闻播报那样的事件的时候愤慨一阵就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具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表现。而把那些战乱地区的新闻不当一回事、甚至偶尔拿来开玩笑调侃的人，莱维也从来并不少见，而且也并不觉得那就代表着他们真实的人品有多么的败坏。 也许一个平时看着对那些毫不在乎、完全没有同情心的人，当他真正出现在了那些可怕的地方，却会因为更真切的体会而一改以往那种轻浮的态度。虽然莱维不清楚人类、又或者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物，是否像进化论之类的理论所说的那样，是长期以来为了适应自己生活的区域周围的环境，而逐渐进化成现在的模样。但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个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着无数可以随意举出的例子的。 “阿虚，你这是看了前天晚上那个纪录片，入戏太深了吗？” 凉宫春日光速的帮莱维印证了他的猜测。果然她这么一说，阿虚脸上立马就有点不自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前天晚上的纪录片？哦！我知道了！是那个讲世界各地近年来发生的恐怖袭击的纪录片吗？” 超铃音貌似也看了那个节目，不过莱维更倾向于她只是为了能跟上别人的话题，‘预习’了一下电视节目表和节目简介之类的东西。她在凉宫和阿虚眼中虽然是个天才，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才。和那些学习成绩超级好，永远考试都在学校里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实际上超铃音远不是那种程度的普通的天才。别管她搞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利用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未来技术理论。就她每天花上那么多时间泡在研究所里的日常，也不像是有功夫跟个普通学生那样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后就没事干可以坐在电视机前轻松的看看当天的节目了。 “讲恐怖袭击的纪录片？那种东西不是经常都会播出嘛。” 结标淡希这话一听就是没看过了。而且听起来她对那样的节目挺不以为然的。也对，毕竟她自己也一直坚持加入了group那样的暗部组织，做过那样的任务的自己，其实就是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而即使没加入学园都市的暗部，她之所以会被迫无奈，不也是因为曾经做过就像是恐怖分子会做的事，结果没能得逞没能逃掉，被人家给抓了个现行么？ 其实即使没有自己的那些经历，结标也一向都认为，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以及一大部分大能力者、强能力者、总之是能力强度比较高，重点是‘好用’的人，基本都是该至少被管控起来的恐怖分子、或者潜在的恐怖分子。 现在的人随便谁都爱来上一句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可是真正能理解、或者说有‘资格’去理解这样的话的意义的人又有多少？尽管理解的方向跟电影里的意思不大一样，但学园都市那些拥有强大能力的学生，的确也肩负着比常人更大的责任。 有人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个恶魔。在没有足够能力的时候，管束那个恶魔并不太难。毕竟人是有智慧的，是懂得权衡利弊的生物。没有多少人会随随便便的就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可是如果那个人拥有了可以视常人畏惧的危险如无物的能力呢？ 一个有能力犯罪而又可以让自己不受到惩罚的人，他控制自己内心犯罪冲动欲望的难度，显然要比一个能力不足的人困难太多了。能力越强的人也会面对越强大的诱惑。没几个人能保证永远控制得住自己不受诱惑，而即使能保证的那少数人……以那些能力太过强大的人的力量，有时候仅仅是一个不小心、甚至是基于好意的行为，也许都会给周遭的人带去远比那些不要命的变态恐怖分子所造成的更大的灾害。 结标淡希很久以前就曾经希望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地生活在普通的城市里的无能力者那该多好。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已经基本不再害怕自己的能力。但时至今日她仍然偶尔会做那样的梦，梦见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拥有超过他人的不该有的特殊力量的世界。那该多好？ “主要是那个片子做的的确不错，虽然我没怎么认真看。但单纯从制作的角度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纪录片。说不定还能拿点这样那样的奖？” 八九一、其实都是小学生 连凉宫春日都这么说，可见那个纪录片的确拍的应该是相当优秀了。可惜莱维家这几天都没人认真看电视，也许电视机当时调到过那个台，但都没深刻的印象。 何况以莱维家现在的人员构成，恐怖主义这类的题材还真达不到吸引大家兴趣的程度。这当然不是说莱维家里住的人都多么的冷血、多么地不关心自己生活的世界发生的残酷的事。反而是麦道威尔家的房客们过往都经历过太多远比那些纪录片里更残酷的事件，不能说因此而变得麻木，却也到底是‘习以为常’了。 反而要是渲染哪里多么的世外桃源多么的美好无垢，莱维家的那些看上去大多都那么纯洁的少女们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别看高町奈叶平时给人的感觉那么地天真单纯。她也是从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与远比地球上这些恐怖分子更可怕百倍千倍万倍的敌人战斗着。 其实奈叶当初成为魔法少女的契机，就是一场后来被时空管理局定义为恐怖主义的事件引发的。 “好了，恐怖分子什么的咱们现在就先不讨论。虽说我想大家应该也都不是迷信的人，但待会儿就要登机，这个时候讨论这种事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如果对一般人来讲，的确是像凉宫春日说的这样的。即便不是多迷信的人，也总不至于都上了飞机还一个劲兴致勃勃的在那讨论世界各地历史上发生过的那些重大恶性飞机失事事件。 只不过就sos团这群人所在的飞机，如果真冒出来哪个不长眼的恐怖分子搞事情。也只能怪那家伙自己运气不好，偏偏挑上自己最应该安分守己别乱折腾的一趟航班。 都用不着莱维这个当老师的出手。光是他们sos团自己这帮成员，别说有人搞事，就是飞机飞到一半突然被雷给劈成两半，也能轻轻松松把大家都救下来安全的带到地面上。 其实要不是因为sos团里还有阿虚跟凉宫春日这两个普通人，尤其是凉宫这个‘不明真相的群众’。从学园岛到英国虽远，却也根本用不着还得买机票坐飞机，前前后后折腾个十几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麦道威尔家的‘家庭旅行’出发时间也是定在今天的。莱维这边为了确保sos团的学生们的安全顺利，这才跟着他们一块准备辛辛苦苦的坐上十来个小时的飞机。虽说大家各种手续齐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出问题。可怕就怕万一待会儿到了目的地英国，在入境的时候凉宫春日这个总是出人意表的家伙，她如果跟那边负责入境审查的工作人员吵起来了怎么办？ 如果只是sos团除了团长之外的其他人的旅行计划，莱维是一点都不担心，根本不会多此一举陪他们走这一程。唯独有凉宫的存在就让人不可能彻底的放心。而麦道威尔家的其他人，则会等莱维这边带着这群孩子顺利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到了酒店登记入住之后，才出发到伦敦去跟莱维汇合。反正对于那些少女们，从学园岛到伦敦的耗时顶多就是以秒来算，尤其这一趟麦道威尔家还跟着朝仓凉子这样一个‘方便’程度不亚于长门有希的万能少女。 “的确这个时候别说那些了，就算咱们无所谓，万一待会儿别人听见了，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 莱维作势看了看边上一对正从众人身边路过的年轻夫妇。只要是正常人，在飞机上听到附近座位的人总在那讨论坠机劫机，心里肯定觉得不爽，说不定还故意找空乘人员反映呢。 “嗯，没错。既然旅游就要开开心心的，你们大家这几天都给我注意好了，没必要的情况下别乱惹麻烦。有些事情稍微忍忍也就忍忍，搞得大家心情不愉快的话，这机票和酒店的钱不就白花了么？” 明明她就是那个一分钱都没花吃霸王餐的人，凉宫春日却好像还怕别人害他亏了似地。要说sos团这群人里谁最有可能在旅途中闹得不开心，这必然是她凉宫春日团长大人啊！ 别看结标淡希成天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只要没惹到她在意的地方，她的脾气其实远比外表看上去的要好的多呢。 “除了不能托运电池，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也是需要注意的。我这里有一份行李注意事项，现在就发给你们，你们看看然后根据上面的内容最后再检查一遍自己的行李。虽说托运柜台那边肯定也会把你的行李箱送去过x光，但就算当场发现了再拿出来也很麻烦的。这也是为你们自己减少麻烦，都不要抱怨给我赶紧好好的检查一下！” 液体有体积限制，还有一些生鲜类、尤其是一些活物是肯定不让携带的。这其中也包括还能发芽的种子那类，世界各国为了保护自己国家的环境生态，对外来物种的审查一向是相当严格。毕竟历史上曾经大家对环境生态的研究还没现在这么深入的时期，不少国家都发生过一些很是影响深远的由自己引进的外来物种引发的问题。 “你发的这个基本上大家也应该都知道，我反正是肯定没带违禁品。” 阿虚又不经意间暴露了他也在出发前在家里，干过跟凉宫春日所做的差不多的事情。对于不太在意或者经常旅行的人，这类规定不说已经早清楚，即使不清楚也不会在意太多。这看得出来阿虚对这趟旅行的期待度一点都不比凉宫春日低，恐怕他这段时间经常跟凉宫有意唱反调，说不定都是为了掩饰自己那有点像个小学生的心态。 “没问题就最好，但是像你这种心态，就很容易自以为没事结果却闹出麻烦来。阿虚，记得千万要改正你这个缺点。” 凉宫难得的没跟阿虚斗嘴，但那像是教育晚辈似地语气和动作，换了些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恐怕比当面吵架更难让他们接受？ 八九二、凉宫，急不来啊 “我已经检查过了，行李没有问题哦！” 超铃音蹦起来打断了对话，正好让阿虚和凉宫都没了稍微琢磨一下再度开战的机会。 “没有带电池的东西，也没有液体、生鲜食品之类的吗？还有我刚才发的那个表里头列的其他违禁品全都没有？” 凉宫春日又拿出手机一项一项地跟超铃音核对。虽说知道她是个天才，凉宫却明显还是把超铃音当做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妹妹来对待的。光看sos团在学校里闹出过的那一两次事件，很多人都会以为超铃音在sos团就是个被凉宫随意摆布欺负的吉祥物定位。然而只有sos团的内部人员才知道，其实凉宫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对超铃音还挺照顾的。有时候甚至就跟凉宫她自己突然多了个妹妹似地。 看上去非常不近人情的凉宫春日意外的还挺有母性……或者说姐性？这说出去恐怕学校里没谁会相信，都以为说的人是被凉宫的外表给迷惑了，日思夜想晚上做梦把她给美化了呢。 “没有哦，已经又检查过一遍了，全部东西都没有问题！” 超铃音拍拍她的那个小箱子，很肯定的说到。 “这就好，你们都看到了没有？铃音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不像有些人呀，不管别人说的是什么、是对是错，非要找些话来反驳一下，也不知是天生就是改不了的怪性格，还是自己也知道自己存在感太稀薄，想通过这些行为来让人多注意到自己。” 凉宫像给小动物顺毛似地摸了摸超铃音的头，接着又把阿虚给嘲讽了一通。说得阿虚就像是最近网络上很多人都在讨论的那种……反正就是爱抬杠、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人争辩几句的那种人似地。 阿虚冤啊，他明明只是个吐槽役，而且还是因为凉宫春日这女人身上的槽点实在太多，才迫使他逐渐转职的。以前从小学到初中，跟阿虚一个班的同学向来都对他评价还挺高的。说起阿虚各个都没有坏话，尽管听起来让人觉得都有点像是评价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学时候的客套。但总比凉宫春日这种很多同学连提都不愿意提起的人要强太多了吧？ 虽然阿虚好像的确有点缺乏存在感……可是这也得看跟谁比不是？ 阿虚的确从来都在班上算不上什么焦点人物，不是同学们注视的中心。可是他好歹也一直都在班上有些不错的朋友，起码都是毕业分开后还能偶尔通个电话的程度。 本来拿一般学生跟朝仓凉子、甚至梦梦那样的班级、乃至于学园偶像级别的学生去比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实际上几乎任何学校的任何班级里，组成班级的基础就是大量的类似阿虚这样的普通的学生。 他们没有能让人记住的特异之处，从学习成绩到长相再到性格都平平无奇，一旦毕业之后就会被班主任很快的忘掉，以后偶尔班级聚会的时候，老师也很难一口就叫出这些学生的名字。 可是比起像凉宫春日这种能让她班主任几十年后还能看个背影就想起名字的人，阿虚还真就宁愿自己在班上没啥存在感当个平庸之辈混日子了。这种对任何人都无害的选择，凭啥就要被人嘲讽了？ “淡希你呢？看你带的东西那么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结标淡希那轻装上阵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要出国旅行的人。如果她不是出现在机场里而是走在外头的大街上，人家顶多觉得这女生是不是正打算跟朋友一块到野外去野炊休闲一番。 “我这边也没问题。手机之类有电池的东西我会随身带着，其他你说到的那些我也都没有，你就放心好了。” “ok，那我们现在就先到柜台去办手续吧，刚刚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谁先了解过我们的航班要到哪个柜台去办手续的？” “就在那边的k柜台，应该随便哪一个都行。” 莱维指着众人的右手边前方远处的那一排手续柜台。他当然不是提早来了急急忙忙还事先准备过。只是他视力比在场的人多数都要好，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了正常情况下顶多能看见一片蓝色背景的远处的小液晶屏上显示的信息。 “k吗？那咱们就过去吧！” 凉宫春日终于没再做她那些就连结标淡希都觉得跟着丢脸的奇葩行为，很普通的招呼了大家一声，就迈开步子往柜台那边走了。莱维也跟在后头招呼着这群学生们，尤其是从头到尾一声没吭，让人都几乎忘了她也存在的长门有希。 话说凉宫肯定是真的忘了有希也在现场吧？刚才她问了一圈跟大家都确认了行李，唯独站在稍远一点的长门有希她一句都没问过。虽说这也能解释为凉宫对有希非常的信任，根本没担心过她可能会出问题这种事……但果然最可能的还是凉宫根本就把有希给忘了？ sos团的团长大人带着她的团员一二三四五号很快的到了换登机牌和托运行李的柜台。然而接下来的事却没准备充分的凉宫小姐想象的那么顺利。 “搞什么啊，居然要提前两小时才能开始办手续？我记得以前买机票的时候，手机还收过不知道是航空公司还是机场发的提示短信，提示说因为手续和安检麻烦什么的，让旅客最好提前三四个小时到机场。结果我按它规定的提前了四个小时，来了之后却不能办手续还得等两个小时？这样的话让人提早来到底是有什么鬼意义啊！” 凉宫春日好险才没当场对着刚才问询柜台的那个地勤人员发火。照例是阿虚跟结标淡希看情况不对马上就把她给拽到了这边来。否则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惊动了更高级别的什么负责人之类了。 “你收到的那短信应该是特殊时期的提示？像之前麻帆良学园校庆的时候，机场就因为太繁忙和安检特别严，而把办理手续的时间提前过。” 八九三、都是天才，怕什么呢 莱维其实根本不知道麻帆良校庆的时候中央区这边的机场是不是发生过他说的那些状况。但从惯例去想，实际情况应该也跟他说的不会有多大出入。 麻帆良校庆当时学园岛接待了世界各地而来的相当数量的旅客。而麻帆良又不像学园都市有他们自己的机场和港口码头。到麻帆良校庆凑热闹的游客和学生家长亲属，就只能从中央区这边的机场和码头出入境，自然让这个机场的压力大了许多。 而现在，如大家所见，这几场大厅里都看不见多少旅客，那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人流量太大导致安检时间延长的问题。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航空公司提前两个多小时开始给旅客办理登机牌本来就是正常的操作。 凉宫春日抱怨了几句，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找上机场的负责人吵架也没什么作用。也就只好跟着对这几场最熟悉的莱维，到了机场里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咖啡厅坐着等着。 sos团的几人在机场里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等到了规定的时间，几乎是以整趟航班旅客里最快的速度把手续办完，一路又经过两道关卡到了登机口边上的候机区。 从换登机牌到托运行李到安检然后过海关再到出境登记。这一连串的手续下来听着貌似挺麻烦挺繁琐，实际上却因为旅客数量少而非常的轻松简单。凉宫春日担心的那些问题他们一个都没遇到，当然这也多亏了几个学生身边还跟着莱维这样一个有点级别的教师。否则要是出行的只有他们sos团这几个学生，在出境柜台那里没准还真会被工作人员多问上几句。毕竟他们全都是未成年人，学园岛这种地方对未成年人的各种安全工作因应特殊形势肯定也比其他地方严格全面许多。全世界各地那么多家长愿意把年纪还小的孩子独自送来这岛上求学，不也正是因为对这里的管理以及安全有着相当程度的信任么？ 如果是一个不安全、随时有可能发生各种状况甚至遇到危险的地方。即使再怎么强调再那里念书以后可以获得很好的出路，想必也没多少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冒那样的险。尤其是那些生活在社会保障制度完善的发达国家的父母。即便他们的孩子将来没什么‘出息’，就算是每天打打零工好歹也不愁吃穿没有生存问题。除了那极少数不把孩子的安全放在心上的奇葩父母，也就那些生活在穷困不发达地区，甚至战乱地带的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博那么一把。 “这一路不是挺顺利的，所以说根本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嘛。” 坐在离登机口不远处的椅子上，结标淡希嘴里叼着刚才走过来顺便在路上买的棒棒糖，翘着脚说着。她是最不怕事的之一，跟超铃音一样。不像阿虚刚刚被凉宫春日一通‘科普’，过海关的时候居然都还有点紧张。 “虽然咱们没遇到什么情况，但凉宫那样做也没错。出国旅行，尤其是到一些语言不太通的国家，做好准备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作为一名教师，在这种事情上，莱维当然得站在凉宫春日这边。尽管结标淡希不是个普通人，可在莱维看来，反而她这样一个学园都市号称最强的大能力者，是更需要谨慎小心的。 像阿虚那样的普通学生，出门在外除了普通人都需要注意的安全问题，就没什么别的需要过多在意的。而万一真遇到了麻烦，惯例的报警处理总是没错。然而象结标那样的超能力者，在学园都市、学园岛之外的地方如果遇上了比较难处理的麻烦，基本可以断定麻烦的源头肯定是其余那些能够与学园都市匹敌的异能者势力所引发的。那样的麻烦，可不是随随便便在一个异国他乡，一通报警电话就能找到帮忙救命的人。 “是啊，毕竟是要去外国，万一遇到事情，找警察什么的也会比较麻烦吧？” 超铃音继续装她的萝莉，这副样子要是让麻帆良那些经过校庆事件后已经知道她底细的魔法老师看了，不知道能不能憋得住笑？ “这方面还好？咱们这里的人英语水平应该都还可以？就算这个家伙到了地方就溜了，剩下咱们自己也没多大问题。” 凉宫春日说要溜的自然是莱维了。莱维之前就跟他们说好了，自己到了英国后也有一些事情要办，或者不能全程陪着他们。这也是预防万一自己家那边的人有点什么事情，但实际上在sos团这群孩子们还没回学园岛之前，莱维正常情况还是会跟他们一起行动。即使不是给他们当翻译，也得盯着他们、尤其是不让凉宫春日搞大新闻嘛。 “这倒是，你们几个学习成绩都不错，英语考试分也很高。尤其铃音她更是日常对话都完全没问题，等到了英国，起码语言问题你们是不用担心的了。” 虽说语言这东西，考试成绩往往是跟实际应用不能绝对混为一谈。就像阿虚英语成绩不如sos团其他人出类拔萃，却也比一般学生要好。可是如果到了英国要他去出面交流……这恐怕不光是胆量的问题，他估计也的确还没那个水平。 但这一条肯定是不适用与超铃音的。莱维说她日常对话没问题，实际上就是实验室研究所里的专业工作中她也可以很自然的全程英语对答如流。以莱维这个‘母语使用者’的角度，都听不出来超铃音那口语水平是后学的还是跟母语一样从小就会。 而除了超铃音，凉宫春日肯定也没胆量方面的问题，以她的水平就算有些复杂的事情说不明白，手舞足蹈的比划一通辅助一下也能解决大多数状况。再加上结标淡希也是学力超高，不行不还有长门有希呢么？就连不明真相的凉宫，其实也早就习惯了有事不决问有希。这让她平时根本就没什么焦虑感，不管遇到什么情况。 八九四、终究还是孩子 “虽说是没有问题，但一个老师把学生独自仍在国外，这多少还是有点问题的吧？” 阿虚对莱维不跟着这事儿还是挺担心的。他可不像这几个女孩子那么地乐观。虽说刚才在外头大厅还吐槽凉宫。可实际上阿虚也是凡事都做好最坏打算的性格。虽说这性格还主要是加入了sos团以后才培养出来，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哪会每天脑子里想那么多没谱的事？ “你们这群人……我想用不着太担心吧。” 莱维摸着下巴打量着挨个坐在椅子上的sos团众人，表情微妙地说到。而阿虚也好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也挠起头扯住了嘴角。 “也是，我们现在也算是各种经验都非常丰富了。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大概最后都可以解决吧？” 这话阿虚说的是相当无奈。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传说中大人都爱给小孩子讲的故事里的鸟一样。故事里讲母鸟为了教会幼鸟飞行，会狠心的把幼鸟推出鸟巢、推下树枝，让它们在危机中激发飞行的本能。阿虚觉得自己这一个学期以来，就是在凉宫春日的‘激发’下，获得了许多自己原本也许一直不会接触，又或者起码也要成年以后走入社会才会掌握的‘技能’。 譬如如何跟巡警打交道。阿虚原本从来没想过自己除了去办理一些市民事务以外，还会有需要跟警察打交道的机会。但这一个学期的‘培养’，让他已经成长为了可以主动迎上来查看情况、也就是凉宫春日口中‘来找茬’的警察，并有效的运用一些小手段来欺骗警察、或者至少拖延一段时间。 阿虚相信自己没准是班上的同学当中，唯一一主动对警察说谎欺骗的人。尤其还是自己这边明显不占理，违反了一些算不上法律但也是规定的条文的前提下。这样的经历说不定其他同学一辈子都不会有。 “而且我不是说了，不会扔下你们不管。多数时候我还是会跟你们一起行动。只是万一有些事情，偶尔我可能会稍微离开一下。但是那种情况估计也不会太多，多数应该都没事的。” 虽然自己家的人也会在差不多的时候到达英国。但家里那些少女们同样没有语言问题，也不缺对当地熟悉的人，少莱维这个导游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莱维不跟着，有些女孩子自己逛街购物说不定还觉得更自在。 即使莱维家里有那种能当着他的面买‘里面穿的衣服’、而且还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甚至提出要试给他看的人。但也有明显会很不好意思的人。别看伊芙跟莱维现在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变’。要让那个女孩干出一些大胆的事情依然是没什么可能。 就这些天莱维也没少被伊芙骂h什么的。只是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动辄被伊芙变出各种可怕的武器满大街追杀罢了。 “阿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会有自己的情况。尤其是一个人难得回到自己的家乡，有各种事情需要处理也是很正常的。你也不是什么都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了，大人有事情的时候就该乖乖的让大人去做。哪用得着那么缠人让人觉得麻烦？” 凉宫春日这乍一听像是在帮莱维说话。可在座的都太熟悉这女人的性格，谁还能听不出她是琢磨着如果莱维不在，她能利用那些时间做点什么？ 莱维的确对凉宫春日、以及她的sos团的各种行为比较放纵。凉宫也承认全校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像莱维这么能让sos团自由自在的指导老师。可是莱维再怎么放纵，也是有界限有底线的。至少如果莱维觉得那件事会对无关的人造成比较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危害到他人或者sos团的成员自身。那莱维就绝不会放任凉宫让她恣意妄为。 另外就是虽然不像阿虚那么地擅长吐槽，凉宫平时的一些行为莱维也有时会说上两句。虽说就像对待阿虚的吐槽一样，凉宫对莱维的一些行为肯定并不讨厌。可是有些事情她也的确觉得避开莱维能更自由一些。毕竟sos团里真正有能力又会去反对她团长大人的也就莱维了。 结标淡希和超铃音以及长门有希，她们三个有能力但一般情况下并不会那么做。反而积极的像是凉宫春日的帮凶。而阿虚有那个心却又没那样的能力。他除了能说点让凉宫觉得扫兴的话，多数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这个女人的奇思怪想。 唯独莱维有能力又会主动的让凉宫春日收敛一些。否则学校里那些老师们为什么都那么认同莱维对sos团的管理，没觉得他对那些孩子们太放纵太不管事呢？因为大家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去做肯定效果还不如莱维现在的‘成就’啊！ “没事没事，我之前那么说本来也就是事先提醒一下。其实多数应该也没什么我需要去处理的事情。” 莱维听了凉宫那话反而把本来有点想抽空溜掉的念头给按下了。这女孩脑子里的各种奇思怪想远不是莱维这等平凡人能揣度的。他也怕凉宫闹出些奇葩的怪事来啊。否则这趟旅行他本来就没必要非得跟着。所谓要向中央区提交申请，莱维帮他们提交就是了。大家都是已经高中生年纪的学生，在某些国家他们这年龄也可以算成年。只要家长同意、老师同意，中央区管理的那些人也不会非得硬是不让人放假出去旅游。 “那就好，被你们一个一个那么说，弄得我本来没想过那么多，现在都开始有点担心起来了。” 结标淡希赶紧接上，她其实比阿虚更担心莱维要是扔下她们就走了该怎么办。要知道虽然结标平时给人感觉就跟超铃音和长门有希一样，不管凉宫春日要干什么都几乎从来不会有异议。可是这女人的性格绝不是长门有希那种‘三无’、也不是超铃音那种开朗无所谓。 八九五、少女哟，想哪去了 凉宫春日的许多行为结标其实比阿虚还要看不下去。她本来就是个各方面还挺正常的女高中生，即使平时打扮上有点特出，但羞耻心之类也都完好建在，遇到凉宫那些奇葩想法，她能不比阿虚还难受多了？ 偏偏结标还不像阿虚那么自由，心里想什么还总不能随便都说出来，更别说实际去行动了。这一个学起来可把她结标淡希给憋坏了。经常参加完sos团的活动，回去之后她都是累的筋疲力尽躺在地上都懒得往床上爬。那是心累啊！ “你们也别成天在这里杞人忧天，我看那边通道里已经有空姐走出来，是不是意思是马上就要开始登机了？” 凉宫春日站起身朝检票口探头探脑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确能见到登机廊桥里头有两三个空姐正从飞机那边走过来。在场的sos团成员显然以前坐飞机的次数都不多，也就莱维这个经验丰富偶尔也会满天飞的人，知道那貌似的确是代表着飞机上的整理整备工作已经差不多，确实像凉宫说的那样，大概是快要开始登机了。 “可能是那样，你们要是着急，也可以现在就开始去登机口那边排队。” 其实按莱维自己的想法，哪用的着那么急着还没等空姐通知就过去排队？他们这群人主要的行李刚才都已经托运了。一般急着去排队的人，多数都是随身还携带着一些行李，担心登机晚了，飞机上的行李架被塞满，自己的东西没地方放。可今天虽然像阿虚和结标淡希他们都还背着个包，但就看着登机口附近坐的稀稀拉拉的旅客，也可以想象待会儿这趟飞机肯定是坐不满的。既然人不多自然没必要担心那些多余的事。毕竟这还是长距离的国际航班，就算旅客人数少，也不会因为这就换成小型飞机。人那么少还坐的是a380那种级别的大飞机，哪用得着考虑什么行李放哪这些小事？ “那你们还不赶紧起来？都这么磨磨蹭蹭的哪里像青春朝气的高中生了？” 一听莱维都没反对，凉宫春日当即回身拿起自己的小包就往登机口那边快步走过去，理所当然的就排在了最前面的位置。结标淡希和超铃音其实也跟莱维一样觉得没必要，可她们两个向来不反对凉宫，尤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反对，也叹了口气拿起包跟着凉宫就走。而平时爱跟凉宫唱反调的阿虚偏偏今天心态上跟凉宫其实没差多少，都是急着赶紧开始旅行的小学生，阿虚肯定也不甘人后。最后是莱维带着一贯慢悠悠的长门有希，等她把书本合起来放回包里，才也跟着过去开始排队。 虽说提早开始排队没什么意义，但大家也没白等太久。廊桥里那几个空姐走出来后，过了大约十分钟不到，广播里就传来sos团众人搭乘的航班开始登机的提示。 凉宫春日兴高采烈地把登机牌交给登机口检票的空姐，完了就撒开腿往飞机上跑，好像她要搭的不是飞机而是学校组织旅游租的长途大巴，早点跑上去还能抢个好位置似地。 十来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对于大多数坐经济舱旅客都有点难熬。其实即便是公务舱甚至a380这种大型客机那都勉强可以算是单独小房间的头等舱，长时间呆在里头也没让人觉得舒服到哪去。反正就莱维曾经搭过的经验，他真觉得坐在公务舱和头等舱里也一样的难受。要想坐飞机长途飞行能说得上享受，也就只有他曾经坐过的那些超级富豪的私人专机才可以拿出来讲一讲。 虽说旅程枯燥甚至对某些人来说非常难熬——莱维的熟人里，有一个同事就是因为格外讨厌长途的飞机飞行，明明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又全家都比较喜欢旅游，却多年来顶多只去过飞行时间在四五个小时距离的地方。家人一直挺感兴趣的欧洲和美洲，却一直都只是停留在口头计划上，每每到了快要确定行程该买机票的时候就变卦。 虽然长途飞机的确就是这么的难熬。但好在sos团里最安静不下来的凉宫春日，因为昨天晚上像个小学生似地睡不着觉，结果整晚几乎都在上网查询各种旅行相关信息。这一上飞机还没兴奋多久，就靠在座椅靠背上沉沉的睡着了。跟凉宫一块坐在靠窗的两个位置的阿虚也就比凉宫多撑了十几分钟。 “唉，像他们那样人的可真幸福。” 望着隔着一条过道的凉宫春日和阿虚睡的都小声的打起了呼噜，莱维颇有些羡慕的嘀咕着。 “幸福？你是说他们这样睡着了很幸福？” 结标淡希一听莱维那莫名其妙的话，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很多不能对普通人说的画面。譬如待会儿飞行途中会突然有人冲出来亮出武器劫机，又或者这趟航班其实早就被人动了手脚，当升空完毕就会立刻哪里发生故障。最夸张的是她还想到了会不会待会儿有个拥有飞行能力的不管是超能力者还是魔法师什么的，追上飞机手一挥就把飞机的一边机翼给毁了……这成天在暗部那种地方呆着的人啊，时间长了的确很容易受到各种不良的影响。换成任何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就算不明白莱维那话指的是什么，哪能这么脑洞大开的偏偏又不往任何一个好的方向去想？ “你那表情是想什么呢？我只是羡慕他们一上飞机就能睡着而已。” 莱维什么人，一看结标淡希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虽说她那张脸上的表情没有太过的担心，但那种‘是不是要发生什么’的神态还是比较明显的。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莱维就坐在她身边，如果这飞机上就结标她自己，突然告诉她有可能出那种事，她肯定比现在紧张十倍。 尽管她结标淡希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能力者，尤其她的能力还是空间移动这种少有的并不惧怕高空飞机失事，自己没办法平安着陆的能力。可是若说她有信心应对这些情况，那也得是在学园都市的范围之内。 八九六、结标，就是这个 自从认识了莱维，见识过许多除了超能力之外的超自然力量后，结标淡希可远不像当初那样自恃是个最接近lv.5的大能力者，就眼高于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即使莱维都说过，她结标淡希的能力水平，不光是在学园都市、放到整个地球的范围内都是相当不错的程度。然而结标太清楚胜利不光是由能力的强度决定的这个道理了。 就连大家能力相似、知根知底的对手……对，没错，说的就是那个双马尾的变态萝莉。就连这种知根知底的对手，结标淡希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的稳赢。更别提那些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做到什么样的事的未知的敌人。 即使对手是只有单单一种能力的能力者，都会因为没摸清对方能力的底细，而被一些出乎意料的应用方式闹得手忙脚乱。遇到完全不清楚对方有什么能力的魔法师，结标淡希光想想都觉得那样的状况太让人头疼了。 毕竟魔法师绝没有每个人都只能拥有一种能力的限制。一个擅长火属性攻击魔法的魔法师，同样可能也掌握了一些外行人听起来完全相反的水属性的辅助魔法。学园都市的能力者是绝没有可能出现一个身兼念力与空间移动能力的人，可魔法师里……按莱维给结标淡希的教导，好像这样的人的还并不太少。 虽然莱维也跟结标说过，她的能力放眼全世界也绝对不弱。可是有过阴沟翻船经历的结标太明白实力不等于胜利的道理。她早就因应将来有可能遇到那些不知底细的魔法师、或者其他类型的异能者，而制定了一系列的作战对策。这些策略总的来说都是些先发制人的方法。毕竟结标淡希的坐标移动能力，本来就是一项最擅长出其不意、应用在偷袭、奇袭当中更能发挥其威力的能力，甚至比其余能力等级差不多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譬如必须触摸到物体才能将之移动的白井黑子都更擅长那些‘阴险’的战斗方式。 不管对方有什么手段，总之一旦确立了敌对关系、甚至仅仅是怀疑对方的动机，结标淡希都会立刻采取各种手段不管偷袭还是叫奇袭、总之就是先把对方控制住再说。只是这控制的方式显然不可能像俗世中的警察控制犯人那样，夺下对方武器再限制对方行动就万事大吉。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可不是儿童读物里那些没了魔法棒和扫帚就什么都干不了的人。什么限制身体行动根本不能给结标多一丁点安全感。唯有让对方彻底失去意识才能稍微安心一些——自从结标淡希加入暗部之后，尤其是在一方通行初次被委派了到国外执行的任务后，莱维就经常给结标教授一些这个世界上那些她过去未知的知识。譬如一些魔法师会制作类似魔法卷轴或别的魔法道具，不管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只要达到了一定的条件就会自行发动魔法保护本人。 总之那些魔法师以及各种异能者的种种手段，莱维都不厌其烦的告诉了以后很可能也会有机会被学园都市派往国外执行任务的结标淡希。而越是从莱维那里学到的多，越是让结标觉得这个世界实在麻烦。原本她并不是没有一些对出国执行任务的期待。毕竟不管是在哪里，既然加入了暗部，那就总会有人不让她们清闲。既然去哪都是要‘工作’，那么到没去过的地方去做些以前没做过的事，这也多少让人觉得更有意思一些。 何况那种想将自己多年辛苦获得的超能力展示给外界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的‘虚荣心’，也几乎是学园都市里绝大多数能力者嘴上不说但心里至少偶尔总会想想的事。结标淡希虽然一直希望这个世界能变成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的世界，可是在这方面她也不能完全彻底的免俗。 人总是希望自己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这就像凉宫春日当初突然‘觉醒’时的那种心态一样。希望自己与众不同，而最好这种与众不同还不光是自己知道，也能让别人看见再好好的羡慕一下。 在学园都市里，超能力是个就像数学、物理、化学一样普遍的学科。即使是数量极其稀少的lv.4大能力者，也不会让别人见了就惊讶成什么样子。毕竟大家谁又不是能力者，你也不过是稍微强一点。更何况在那之上还有超能力者。 但如果是对学园都市之外不了解超能力的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并且用自己的能力做到了一些旁人绝对做不到的很厉害的事情。这些都还是学生年纪的孩子，又有几个能那么淡定的一脸面无表情，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似地？ 然而自从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正常人类’的存在。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后。一直有些向往外面的世界的结标淡希，反而变得比以往更甘于呆在一直生活的地方了。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学园都市对结标不再是个难以逾越的监狱，她至少已经可以离开学园都市，在这座学园岛的范围内算是获得了一定的自由的因素。像学园岛这样一座不大也不小的岛屿，暂时来看对于结标淡希这样一个女高中生，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了。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莱维说的可跟结标淡希想的完全不搭边。她愣了几秒，仔细端详莱维那张脸上的表情，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因为周围有别的陌生人在，顾虑着这些而刻意话语中带着深意跟自己打哑谜。 “当然就是这个。我从来一直都很羡慕那些能在交通工具上随随便便就睡着的人。” 莱维也没笑话结标淡希，继续就跟什么都没发现似地说着。 “你也知道，我平时偶尔也会有些事情需要出远门。有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也只能像这样坐飞机或者轮船、火车、汽车之类地去目的地。” 八九七、心里只有工作 “我想应该没几个人会喜欢长时间的呆在这种狭窄的又不方便活动的地方。虽说现在智能手机的确很方便，就连飞机上都能开机上网或者看视频、玩游戏之类的。但就算是能一天坐着躺着不动的御宅族，应该也只喜欢宅在自己家里而不是这些交通工具里吧？” 结标淡希不禁跟着点头。虽然她以往一直都只在学园都市里活动。以学园都市的面积，加上那座城市的高度发达的科技，在学园都市里即使连跨几个学区的长距离移动，也用不上太长的时间。可是结标也不至于就这辈子都没坐过个长途的飞机汽车火车什么的。至少刚放假时的那一趟学校组织的旅行，当时大家不就是一起坐着长途大巴到山里的温泉旅馆去的么。 虽然结标没觉得那种感觉有莱维说的那么难受。但也的确肯定不让人觉得舒服就是了。尤其考虑到莱维是长期进行那样的‘旅行’，次数多了肯定厌恶感会加重。而他又不像结标这样是跟自己多少关系还可以的同学一同出游。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特别羡慕那些一上来就能立刻睡着，甚至中间醒都不醒一次，一路睡到目的地的人。对这样的人来说，肯定不会有半点什么路途太远的困扰吧。” 结标淡希看得出来，莱维那表情是真的羡慕，而不是随口说着玩的。那个样子估计就像结标她自己，现在平时每天在中央区，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们时偶尔会出现的一样。 其实要让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了异能力这绝不可能，结标也不过是做梦幻想的时候会那么想象一下罢了。可是虽说不可能改变整个世界，但是像中央区、以及这个世界上其他地方绝大多数的人所生活的‘世界’，也的确理论上可以算是她结标淡希所追求的世界。 不知道既不存在，这种肯定会被斥责为过分唯心主义的话，对于个人来说却难说它完全没有道理。这就如同在过去那些人类尚未发现癌症存在的年代里，没有人会因为患上癌症而恐惧，更不会有人明明身体健康却每天焦虑的恐惧着那不知到底会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体上的疾病。 虽说过去没有发现并不代表就没有人因为癌症失去生命。可是结标淡希觉得，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果现在告诉一个以往一直普通平凡的生活着的人，这个世界上实际上存在着魔法、超能力等等等等，而那些原本只能在电视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吸血鬼、恶魔也是真实存在。那么这样一个人将来即使仍然剩下的人生很幸运的永远没有遇上过因为那些超自然存在引发的事故，可是他的心境却一定永远不能再如当初什么都不知道时那般的幸福快乐了。 不知道不代表不幸福，井底之蛙也未必就如故事中所说的那么的可悲。如果没有人把世界的真相告诉那只青蛙，即使它一直都以为天空就像井口那么大，又能对它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有时候结标淡希甚至会想，如果自己能够像那些狗血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下楼梯不小心摔一跤就失个忆什么的，没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结标她也很清楚，自己要真因为什么意外失忆了，很可能最开心最能得到好处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反而是她自己极力想要摆脱的学园都市的那些暗中的黑手。 结标最清楚这世界上说不定没人比学园都市那些真面目不为常人所知的专家，究竟都掌握着哪些外界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技术。如果哪天某个能力泛用性高又强度也很高的能力者落到那些人手上让他们随意摆布，什么洗脑之类都是轻巧的，把那个人变成一个能够随意让他们驱使的好用的道具，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失去了记忆又不代表能力也会跟着丧失。如果结标淡希哪天没了记忆，也因此没了对学园都市某些人的防范和警惕。那些人恐怕随时就能拿出好几个轻松针对她这样一个天真女高中生的方便的手段。到时候别说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的普通的生活，结标也大略知道一些暗部其他组织当中的成员的情况。那些‘忠心耿耿’的猎犬之中，就未必没有类似这样的人。尽管在某种意义上，那样的人生貌似也可以算是‘不知道真相的简单的普通生活’？ “你这烦恼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吐槽才好。太低级了？太简单了？好像这么说都不太对。” “应该是太幸福了才对。” 座位跟结标淡希中间隔着莱维和长门有希两个人的超铃音突然插嘴冒出这么一句。 凉宫春日昨晚都激动的跟个小学生似地一整晚几乎没睡着。今天登机之后她会挑什么位置也是可以想象出来的，肯定是靠窗户的那一个。 凉宫坐在最右边靠窗的位置，她的左边是‘抽签’抽到的阿虚，之后是一条过道，再然后的顺序就是结标淡希、莱维、长门有希最后再到超铃音。等于说超铃音跟凉宫春日中间算上过道，整整隔着五个人的位置。 从过程上讲除了凉宫自己主动‘征用’了靠窗的那个座位外，其他人的位置都是上飞机之前，在外头坐着等着的时候抽签定下来的。然而要是有人想要抽签作弊，而其他人又都默契的没去阻止。对于sos团这些人来讲，除了阿虚和凉宫春日之外，其他人想动点手脚都不要太容易了。 今天这抽签就是超铃音事先跟莱维和结标淡希通过气的‘计划’。超铃音提前就让莱维别吭声，后由她安排的座位顺序。超铃音这么做的目的倒是没什么太特别的心思。她只是想利用飞机上飞行的漫长时间，正好做一下她在麻帆良工科大学的研究所里带出来的一些工作。 八九八、凉宫啊，你火了呢 考虑到虽然凉宫春日早知道超铃音是个来自麻帆良学园的超级天才学生。可是凉宫对超铃音的天才之处的认知，基本上也只停留在‘学习很好’这种一般人惯常的认知水平当中。 一个学习好的学生每次考试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甚至他平常给人感觉学习并没有多么用功，那这就是一般人所能够理解的天才。然而如果是一个初中生能够轻松解决大学生、甚至真正的研究所里那些科学家都解决不了的难题。这就有点太超出常人对天才的理解，而进入到至少是‘怪物’的领域里了。 其实sos团的大家都觉得，就算让凉宫春日知道超铃音其实是个能让研究所的研究员都特意找上门让她帮忙的‘怪物’，很可能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毕竟凉宫那人的思维模式和对很多事情的认知本来就跟普通人大不一样。如果能让普通人震惊的事情也能让她吃惊不已，那sos团也就没必要成天折腾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活动’，那位团长大人她哪至于像现在这么的‘欲求不满’？ 终究sos团的大家都不希望冒险。于是一直到现在，凉宫春日对超铃音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那个比普通稍微厉害点的水平上。而为了方便不引起怀疑，超铃音选了这么一个离凉宫最远的位置，大家也都没有意见。尤其是这次抽签的最终结果把阿虚抽到了凉宫的旁边，想来即使她隐约发现可能有人作弊，也一样不会对这样的结果提出什么异议吧？ “是啊，这家伙……实在是太幸福了啊！” 结标淡希觉得超铃音说的实在太对了。像自己旁边这个男人，每天在学校里随便上点课讲些话就能拿工资，回了家之后又被那么多的美少女给包围着——其实即使不回家，光是在学校里的时候，结标也没少见这男人身边围着这样那样各具特色的美少女。 虽说作为一名女性，换个角度结标淡希并不觉得如果每天有一堆帅哥围着自己转悠那会有多幸福。反而想想一群男人围着自己献殷勤的场面都让她举的有点别扭，浑身都痒痒的好像尴尬癌要犯了似地。可是作为一名正常的男性，应该没人会不喜欢那种掉到美少女堆里，尤其是那群美少女还对你挺有兴趣的生活吧？ 这男人早就结了婚，而且不是玩的什么欧美一些国家特有的同性婚姻。说他是个正常男人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错，又或者也可以说他不太正常，毕竟虽然娶了老婆，但娶的却是那样一个……萝莉控什么的，在大多数国家应该都不会被认为是正常的吧？ 然而正因为是个萝莉控，结标觉得莱维恐怕会更享受现在他的生活。毕竟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家里。那些美少女当中有不少都是可以归类到‘萝莉’这个门类当中的。要是换成一个御姐控什么的，没准还会嫌那都是一些小屁孩烦死人，但这家伙的话就肯定没跑了啊！ “你们两个又在那瞎说什么呢，虽说今天这飞机上人不多，可是乱说话让人听见了还是不好。你们还不知道自己多出名？明明刚才候机的时候都让人给认出来了不是吗？” 莱维太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解释，什么事情是所谓说越多错越多。那种别人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偏见，是绝不可能单凭话语就能让人改变的。即便是一些历史故事中那些传奇的‘说客’，莱维觉得那些人也很可能虽的确有无双的口才，但更重要的是洞察了人心，抓住了对方内心潜藏的小小的火苗。否则光靠说就能有那么大的作用，这世界上还哪来的那么多的战争？ “我们可没被什么人给认出来，人家认出的是咱们的团长大人。” 结标淡希很无所谓地耸肩说到。刚才大家在登机口外头坐着等登机的时候，的确有路过的估计是其他航班的旅客，貌似是认出了坐在那的大家。除了凉宫春日和阿虚，其他人都注意到那几个人放慢了脚步边走还悄悄回头说着悄悄话。不过就像结标说的那样，那些人认出的应该是凉宫春日，而不是她们这些sos团的团员一二三四五。 凉宫春日不光是在二中，在整个中央区也的确是多少有那么一些名气的。光看现在凉宫在二中成天闹出的那些事情，都让人觉得这女生实在太能折腾。可是了解她初中生涯的人才会知道，现在上了高中的凉宫春日已经是有多么的让人省心、多么的安分、多么的‘乖巧’。 凉宫初中时候搞出的那些事情，有的都已经不光是一个学校级别的新闻。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因为凉宫曾经的确做过实实在在的被中央区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大篇幅报道过的事件。 尽管当初那篇报道因为未成年人的保护条例，是没有实际刊登出凉宫春日的名字，就连她所在的学校的校名都是以‘某初中’代替的。然而在当今这个资讯时代，网络上社交媒体是那么地发达，这种消息又如何可能光靠报纸就能掩盖得住？ 只要上学园岛中央区学生常用的论坛，以及社交网站上去搜搜凉宫春日的名字，就知道sos团的这位团长大人是有多么的‘红’。并且这里说凉宫‘红’，还真不全都是带恶作剧的贬义。毕竟网上绝大多数通过网络知道这样一个女生存在的人，都是没有实际接触过凉宫的纯粹的陌生人。而在没有接触过的陌生人的群体里，‘颜值决定一切’、‘可爱就是正义’这类的话就很能充分证明它们的正确性。 不管是再怎么不喜欢凉宫春日的人，都必须承认光看外表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少女。不光有着可爱的脸蛋还有姣好的身材，再加上体育万能成绩优秀，这些给予陌生人的都是一个超级才女的印象。 八九九、说到底是个看脸的世界 而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有才能的人有些怪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像电影里那些科学家总是要不就有重度的洁癖、要不就脾气比较恶劣。大家都习惯了天才就是会有一些常人没有的缺陷，于是在凉宫春日那样的外表和内在之下，她的种种怪异言行自然也被归类到‘天才的怪癖’当中。 就因为所谓的‘距离产生美’，网上很多人不光是对凉宫春日没有学校里的那些同学那样的避而远之。反而还有不少光看了外表觉得这女生很不错，甚至都产生了一小群类似凉宫春日后援会那样的组织。 那些人大概就像阿虚班上那个初中时候也是跟凉宫一个班的男同学一样。那个小子初中的时候光看脸还很是沉迷过凉宫一段时间，甚至还鼓起勇气跑去表白。结果嘛……那个叫谷口的小子现在大概可以算是对凉宫最没好感的男生之一了。网上那群凉宫春日后援会的傻瓜，如果真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凉宫，恐怕之后就是大规模的退会潮吧？最后剩下的只有极少数天生就喜欢被人虐待的变态。 “那可未必。” 莱维摇着手指头，那表情仿佛他掌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 “你应该也知道凉宫在网上挺有名气的吧？还有人为她建了类似后援会那样的网站。” “废话，那些蠢那么好笑的事，学校里那些成天就喜欢无聊八卦的长舌妇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知道，成天听她们说也都忘不掉了。” “既然你知道，也许你没上去过。但我得告诉你，那个凉宫的后援会网站上，经常会有人披露目击到的凉宫的一些行动。毕竟一到周末凉宫就满中央区到处跑，有人遇上她了也很正常。” “你就是想说，那些跟踪狂偷拍的照片里，也把我们给拍进去了呗？” 结标淡希不笨，莱维都说这么明显了，她还能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么？况且莱维说的这种事也很正常。学校里的人，都了解真正的凉宫春日，不大有可能有哪个男生还那么胆大包天的对她有特别的想法。会遇到凉宫就拿出手机相机偷拍的人，肯定是校外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而那些围观群众能遇到的凉宫的时候，那不就大多是sos团周末各种瞎搞乱搞的活动的时间么？ 有些凉宫春日过去的同学，说过在成立sos团之前，凉宫就经常周末自己一个人在街头巷尾到处乱窜，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给人感觉就像个帮有钱的贵妇找走失的猫的私家侦探似地。而自从sos团成立以后，凉宫就从一个人在街上鬼鬼祟祟，变成了一个人带着一群人在街上鬼鬼祟祟的到处晃悠。 以凉宫春日她自己的解释，那种在街上到处晃悠的行为是一种搜索或者侦查。目的自然是找出她一直希望找出的外星人、未来人等等的大部分普通人认为不存在与地球上、或者至少尚未有人发现存在的‘未知生物’。 而这种从sos团成立以后就一直持续没有中断过的活动，自然也是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获得任何成果。不过好在凉宫春日这样一个给人感觉很没耐性的人，偏偏对这些事情相当的有耐心。虽然经常会在一次‘行动’无功而返后发一下脾气。但基本上第二天就会没事，等到了周末又立刻变得兴致勃勃。 不过稍微认真想想也知道凉宫春日的确在这些事情上是很有耐性的。否则她也不会坚持那个从小学开始就有的奇怪念头一直当个怪人到现在。中二之所以叫中二，不就是因为过了那个年龄段一般就会好起来么。而凉宫很显然就是中二症状来的早又迟迟不去，这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也说明她属于比较迟钝的那类人？ “嗯，那些凉宫的粉丝发出去的照片里，有不少都带着你们几个的。貌似因为这样，你们几个现在在网上也开始有一些粉丝了？” 莱维想到这都有点忍不住想笑。尤其是看到结标淡希那跟吃了只苍蝇似地表情，他觉得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实在太明智了。能看看结标现在这样的脸，也能给自己飞机上的无聊时间添点乐趣不是？ 要不是因为这群孩子，莱维哪用得着熬这十个小时出头的长途飞机？直接跟着家里的女孩子们用个传送魔法瞬间就到目的地，既然是为了她们而折腾的，那现在跟结标淡希收点回报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乱说什么呢，下次再发现有人偷拍，看我不……” “这可不是学园都市，你要是伤了人可不像以前那么好解决。别以为这里没有超能力者、没有那些用着高科技装备的警备员，就能随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莱维警告正在放狠话的结标淡希。而他说的话也绝不是像有些老师爱吓唬学生那样的危言耸听。 学园岛的中央区明面上是普通人的世界，既不像学园都市那样各种科学的不科学的存在满街乱跑，也不像麻帆良学园那样实际上是一所从老师到学生都隐藏着不少魔法师的魔法学校。 中央区尽管也有像远坂凛那样的魔术师，但那都是极少数的特例，跟普通人的比例远比麻帆良的魔法师和普通学生的对比差得太多。 然而也正因为中央区理论上是提供给普通人的普通的地区，反而为了维持其‘普通’，这个区域的一些规定以及规定的执行，其实是比学园都市和麻帆良更严格的。 譬如在学园都市以及麻帆良里，如果发生了能力者或魔法师以能力和魔法伤人的事件。在没有当场被警备员之类的存在抓获的情况下，一般这两个地方的上层都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一方面想办法安抚补偿受害者，并设法让受害者误认为自己遇到的事仅仅只是个意外。另一方面则对那些犯下的过错也不算太严重的人进行警告和一些不会让旁人察觉的小惩罚。 九百、少女，你这是犯罪 然而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了中央区。处理的方针就绝不会像学园都市和麻帆良那样的轻率纵容。即使中央区表面上看似官方并没有处理那些异能者的能力。可是一旦发生那样的事件，像远坂凛这种人就会‘义务’地协助执法，对犯罪者抓捕到底，并进行严厉的惩处。 就连莱维都曾经有过好几次接到中央区司法部门的委托，帮助他们逮捕犯罪在逃的异能者。别看结标淡希肯定想要做的报复也不会是多么严重的行为，一旦被发现，中央区这边可不会像学园都市那么放任她的行为。 “我只是想说让他们的手机没法再拍照而已，你以为我打算杀人，还是至少把那些人狠狠揍一顿？” 结标淡希没好气的反驳莱维。她当然知道中央区这边的一些情况。即使她自己从来不在意，从来不去了解，当初派她来中央区的那个给她们group下达指令的人，也早就发了一堆用以帮助她‘伪装身份’用的资料，强硬的要求她必须都看完。 “那也不行，无缘无故的把人家的手机弄坏，那不就是毁坏他人财物了？这一样也还是犯罪。” 莱维继续笑着说。他早发现了，学园都市里这些能力者啊，还真有不少感觉跟生活在丛林社会的样子似地，对各种规章制度法律条文，好像是全然没有去在意。 “我把偷拍我的跟踪狂用来偷拍的手机毁掉，这难道不是应该算是正当防卫？你们这边的法律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那到底是用来保护良好市民还是维护犯罪者的？” 结标瞪大了眼睛，她哪想到中央区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让做？这不就跟学校里被人打了的打回去一样么，难道学校里学生打架还都犯法了必须抓去警察局？ “学校里的世界跟外面的世界是不同的，这你自己以前不也说过么？” “……好吧，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结标淡希有点郁闷的撇着嘴。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要变得让自己都不喜欢的倾向。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我们终将变成自己所讨厌的样子’？结标不记得自己是在哪看过还是从哪听说过类似这样的一句话。当时她还对这种用了‘终将’这么绝对的词语的话嗤之以鼻。可现在经莱维一提醒，结标才意识到仿佛自己就正在照着那句话的路子走着。原以为自己绝不会和学园都市那些让自己讨厌的人同流合污，也正是因为非常的厌恶那些人那些事，才选择了曾经做过的那些现在想起来也并不后悔的事。然而结标却意识到自己现在这种心态，岂不就是逐渐朝着那些自己讨厌的人的心态靠拢么？ “你明白就好。即使对方有错，对方犯了法。你应该做的首先是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让警察用法律来处理对方的错误。而不是自己仗着有理就随意用死刑来处置对方。刚才你说过的正当防卫，虽然我也不能说多了解世界各国的法律细节。但我想应该在绝大多数国家，都只是规定一个人正在受到比较危险的侵害的时候才允许正当防卫进行反击？” 原本只是个很普通的闲聊话题，莱维和结标淡希却都不约而同的认真了起来。 其实莱维早就发现，在暗部那种地方呆了一段时间的结标淡希，心理上多多少少算是出了一些问题。尽管以暗部的那些人作为标尺，结标的问题一点都不严重，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用在意。毕竟以莱维长时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像麦野沉利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给人感觉毫不犹豫就能干掉她看着不爽的人的少女，居然在暗部当中也属于‘比较正常’的那一类了。 毕竟麦野即使再怎么暴戾也起码干不出把人不当人看，而是一种纯粹的玩物垃圾的程度？ 暗部里的人之所以有那么多让人觉得都不可思议的变态。其中的原因是相当的复杂。一方面学园都市那些想要借助暗部达成他们各种目的的高层，为了方便驱使以及追求效率，最初挑选人员的时候就会特意选择那些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什么工作都肯干的‘没人性’的家伙。而相比那些纯粹干脏活累活的成员，像麦野沉利这种超能力者，能够让她加入暗部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整个学园都市也就那么两只手的手指都用不完的超能力者。能让他们加入就不错了，还哪顾得上那最初的筛选‘人才’的标准？ 即使不是超能力者，结标淡希、以及item另外那三名少女一般的大能力者。其实在学园都市里也照样是相当珍稀的‘品种’。别看莱维好像自己就认识不少大能力者。那实际上是最典型的幸存者偏差。因为莱维正好处在那个‘高等级能力者’的圈子当中，才那么恰好的接触到了那么多大能力者以上的人罢了。 就像常盘台中学是一所在入学审查中，明确要求能力等级至少在lv.3以上才允许通过的贵族名校。如果生活在这样的学校里，自然会觉得学园都市里lv.3以上的强大能力者是如许的多。 同理学园都市另外一所五大名校之一、已经连续两年在大霸星祭中击败常盘台中学登顶的长点上机学园，因为那所学校有着培养出一方通行这位超能力者中毋庸置疑的‘王者’的实绩，以及其他一系列出色的成绩，自然也能很容易的招收到学园都市当中那些有着出众能力、又或者是优质潜力的学生。 这些学园都市当中的名校，几乎就瓜分了整座城市里绝大多数的优秀生源。在这些学校里所看到的学园都市，根本就不是这座城市真实的样子。 都不用说仅次于超能力者的大能力者。即使是从等级上看只是排在中间的强能力者，在一些生源条件比较差的学校里，就已经是站在顶端的‘最强者’了。 九零一、超铃音也是女孩子啊！ 即便是能力等级高的学生在学园都市的比例是如此至少。其中能够把能力应用到战斗、以及一些特殊场合的人实际上比总体的数字更加稀有。毕竟学园都市的超能力是建立在什么自我现实的基础上。理论上据说学园都市里不会有性质完全一模一样的能力出现。即使两者之间外在表现看起来差不多，但内在仍然是有着不小的差别。就像白井黑子的空间移动和结标淡希的坐标移动，都是空间移动系的能力，两者却有着相当大的差别，而不光是能力强度上的区别。 在这些千奇百怪的超能力中。适合在暗部完成那些隐秘任务的能力比想象中要少很多。如此‘能招到人’就很不错的前提下，有些人自然也只能放低‘标准’，不做那么严格的‘要求’。这就是为什么暗部当中那些能力等级比较高的成员，给人感觉往往都还比较正常些，或者说是更有‘人性’。而其中那些能力等级比较低的人，以及没有能力的外围成员，却更加的残忍不人道。 有些人认为这是学园都市黑暗一面的最真实表现。那些低等级的能力者以及无能力者，被高高在上的高等级能力者压迫的心理扭曲，变得不再正常。这样的因素的确存在，然而却并不是形成那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正如同那群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人再怎么嚷嚷着争取无能力者权益，本质上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也不过是凑热闹跟风的混混流氓。就算他们不生活在学园都市这个他们口中的‘地狱’。让他们到中央区的普通学校去就读，也依然会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不良学生。 “可别忘了自己当初的想法，虽说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对于你自己来说，应该并不喜欢变成那样吧？” 莱维轻轻一笑。他的确没觉得结标淡希现在这样有什么大问题。他本来也不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对待结标这种不平常的学生，又怎么会死板的非以他平时上课时候那些要求来强制要求她？ “说的好像我是个学坏了的小孩一样……虽说我算是暗部的人，可是就我现在每天执行的这个‘任务’，你以为能有多少机会和那些变态一起相处？连见面都见不到几次，要是这样就被影响了，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知道是知道了，明白也明白了。可是嘴上认输？那是不可能的。 结标淡希当然明白莱维想表达的意思，也清楚他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可是即便结标算不上一个标准的傲娇。这个年纪的少女对成年人的那种叛逆、逆反，她也是一点都不少。 让结标淡希跟莱维好好反省道谢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存在的选项。至少在这几年里也是绝不可能。除非当过了八年十年甚至更久，现在的结标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稳重又经历了更多世情的人，譬如像苍崎橙子那样，说不定才会某一天突然把莱维约出来，闲谈细诉间对他表达自己当初的感谢吧。 嗯，没错，就是像苍崎橙子那样。当年还在上高中的苍崎家的姐姐，可比现在的结标淡希要让人头疼多了。 “老师老师，听你那么说，网上难道也有我的粉丝了吗？” 超铃音很不看气氛的越过长门有希使劲拍了两下莱维的胳膊。她的神情特像那些突然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不少男生喜欢的原先有些自卑的女生。别说这样的人莱维多年教学生涯里还真见过几个。前几年他带的那个班上，就有个从高一到高二两年都很不起眼，被大家当成小透明的女生，结果在高三那年突然被星探发掘，学会了打扮之后立刻成了学校里的大众女神。 “你的粉丝？我想应该也有一些？” 莱维倒是能理解超铃音这反应。虽说她表现夸张了些，但这女孩一向都是这性格，这回还真未必都是故意表演出来的样子。 超铃音光看外表给人的感觉也是个挺可爱的小女生，尤其是还顶着个超级天才的名头，一般人想象中这样的女孩子在学校中肯定都是同学们老师们瞩目的焦点、甚至是大众的偶像。 然而实际上超铃音在麻帆良学园的初中部的班级里，不说是个每天躲在角落没人搭理的透明人，却也真算不上存在感多高。 也不知是麻帆良那地方太奇葩，还是超铃音她所在的班级格外特殊。在那个班级里各种观念根本不能以外界惯常的标准去衡量。在那个班里人气越高、朋友越多的女生，基本就代表着这个人的智商数值越低、智力水平越差。像超铃音这种天才少女，即使平时表现的也挺活泼外向，却还远远比不上班里那些有时候让人觉得跟弱智也没多大距离的笨蛋们。什么笨蛋战队、黄色笨蛋、粉红笨蛋、蓝色笨蛋还有……莱维一时也想不起来的另外一个什么笨蛋。这些女孩子才是超铃音所在的班级，乃至于整个学校人尽皆知的‘人气王’。 而超铃音那以往只让同学认为‘不明觉厉’的天才名头，反倒是来了中央区这边变得更让人在意。即使她在麻帆良被称为‘麻帆良的最强头脑’，受到的同学间的待遇却还远不如二中这边仅仅知道她考试成绩很好的程度呢。 “不过我还没看出来，你对这些原来也挺在意的？” 莱维饶有兴致地问到。他的确没发觉超铃音原来还是个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看法的人。 “也并不是多么在意……只是没人不喜欢自己受欢迎吧？老师，毕竟人家也是女孩子，这点希望你记住。” 好吧，就超铃音那一脸委屈小模样，让莱维看了都忍不住想笑，还让他怎么可能记不住她说的这些话？ 也就是长门有希坐在这几个人中间还能一直保持无动于衷了。换成其他人不笑死也得心里嘲讽一番。 九零二、‘美食\’呢 长门有希从上了飞机后就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那本厚厚的精装书从她在候机楼的时候开始算起，到现在貌似已经被她给看完了其中的十分之一。这阅读速度对一般人来说已经相当惊人。毕竟那本书是那么的厚，每一页上印的字的字体也相对比较小。反正要让莱维像有希这么看，估计还没看到她十分之一的页数，就已经睡着了开始打鼾。 可惜莱维就没想过跟自己边上的外星人少女借本书，来帮助自己达成‘交通工具上入眠’的成就解锁。他跟身边的超铃音和结标淡希聊了一会儿，却发现没过多久结标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超铃音又忙起了她自己的事情，突然间莱维就成了孤家寡人，盯着前面的座椅靠背上的显示屏发呆。那上头的画面里正显示着飞机在地图上的飞行轨迹，如果一直盯着这个看上一个小时，说不定莱维也能睡着？ 很可惜莱维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尝试一次在交通工具上的睡眠。现在的航空公司对飞机上使用电子设备的管制早就放的很松了。远不像早年飞机上还不让开手机，甚至更早以前连其余电子设备都不让使用的状态。 莱维这趟长途的飞行旅行，中间最枯燥的一段基本就在他打开手机无聊的上网到处刷当中渡过的。中途他身边的学生们自然也有醒来的时候。尤其是两次分别供应午餐和晚餐的时候，凉宫春日仗着这趟飞机的乘客不多，知道肯定有多余的餐点，一点都不客气的又跟空姐要了追加。而她旁边坐着的阿虚仿佛也被她感染了，等到晚餐的时候终于没忍住，控制不住节操的也学着凉宫多吃了一份。 那两人百分百小学生的行为当然又被结标淡希小小声的向莱维吐槽了一通。说实话若不是因为‘身份问题’和所谓的‘任务’，没准在sos团内吐槽役这个角色上，结标还能够跟阿虚光明正大的公平竞争一番。 等到sos团众人总算下了飞机，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莱维也终于打开手机的通讯连接，趁着凉宫春日没有注意到，悄悄的把一条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到自家现任的女仆长的手机上。 “现在先去酒店？带着这么多行李干什么都不方便，就算你们都不用休息一下，也先把东西都放好再出来吧。” 莱维叫住了一出机场就兴奋不已的那帮孩子们。主要是真兴奋的凉宫春日和阿虚，以及陪着他们调整好自己情绪的结标淡希和超铃音。 “现在这个时间，坐车到酒店应该刚好差不多就能入住了。酒店附近就有不少值得看看的地方，等放好行李可以先下去在周边随便走走，然后再……嗯，再吃一遍晚饭。” 因为飞行时间比较长的关系，刚才众人在飞机上其实都吃了三餐饭。 刚起飞不久，等飞机达到了预定高度后。空姐就推着手推车，开始给大家分发午餐。然后又过了大概两三个小时，空姐再次出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份三明治和一块奶酪，作为午餐和晚餐之间的……下午茶？ 英国人的确一直都以下午茶文化闻名。不过这倒也不是前往英国的航班才特意准备了两餐正餐之间的下午茶。莱维以往坐过的长途飞机基本都有类似的服务。 下午茶后又过了一阵就到了晚餐。而在这三餐中间，凉宫春日在某一次去洗手间的途中，发现了飞机洗手间位置的楼梯下去后有个类似休闲吧台的小空间。她兴致勃勃的跑回来告诉大家她这一发现，然后生拉硬拽的把阿虚拉了过去，从那里拿了些小包的薯片、坚果之类的零食，甚至除了这些凉宫还带回来一小盒已经泡好的泡面！ 虽说这种长途飞行的大型客机，一般都有类似吧台的地方，提供一些免费的小吃零食和饮料。一方面自然是方便旅客，同时也方便了空姐，让一些旅客可以自行去取零食饮料，用不着什么事都按服务铃把空姐叫来。 然而在都已经提供的三餐的情况下。凉宫春日还特意跑去吃了泡面。尤其那还是她自己老家生产的估计从小到大都不知吃过多少的泡面牌子。尽管之前大家都早在心里吐槽过她的小学生心态。见到这种事依然免不了一阵啼笑皆非。 “虽然感觉现在肚子还很饱，就算再逛一阵估计也吃不下多少。但难得到海外旅行，不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实在让人不甘心。” 阿虚边说还边瞪着在一边到处看来看去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的凉宫春日。他坐一趟飞机能把肚子吃撑了，还不是拜一路上在他旁边不断跑来跑去拿零食的那个人？尤其是除了零食以外，阿虚还在凉宫的‘诱惑’下，没坚持住也学她要了额外的配餐，还有也没忍住吃了一盒那个从小就常吃的品牌的一种也许是专供海外市场的新口味泡面。 在sos团的其他人眼中，他阿虚根本就没比凉宫春日好多少，顶多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根本没什么资格好嘲笑凉宫的。把自己现在肚子胀的事怪到凉宫头上，阿虚刚才在飞机上吃东西时候那口嫌体正直的模样，大家也都看的很清楚的嘛。 “当地美食？我可没听说过这个国家是以美食闻名的呢。” 比起凉宫春日和阿虚的兴致勃勃，结标淡希明显要‘冷静’许多。她低头看手机的样子就像对这旅行完全没多大的兴趣，好像在这个国家还是在中央区自己学校附近都没什么区别似地。 “呃……这个我倒是也知道。平时在网上整天看到别人吐槽英国的饮食文化，可是既然都已经来了……”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当然还是要尝试一下！” 凉宫春日抢过阿虚的话。团长大人那无匹的气势，瞬间就把那个还摸着肚子一脸囧相的男生给盖过去了。 九零三、阿虚是有怨念啊 “我不是要说让你们入乡随俗那样的无聊的话。但是那种好不容易到了海外旅行，却一去到当地就开始寻找自己习惯的本国餐厅的人，实在是让人没办法理解！” 凉宫摇头叹气道。 “如果所谓的海外旅行只是看看当地的风景，那我觉得其实以现在那么先进的摄影技术，直接在家里看风光片、纪录片就可以了。到一个跟自己生活的地方很不同的国家去旅游，不就是为了可以体验那种‘不一样’吗？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尝试都不去尝试，又何必花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出一趟远门呢？” 还有花那么大的力气——最终十来个小时的飞行中仍然是一分钟都没能睡着的莱维心里帮凉宫春日补充道。 这个平常给人感觉只会瞎搞胡闹的sos团团长。今天像是换了个人似地，说出来的不少话居然都意外的有见地有道理。像她所说的看风景，的确单纯从视觉效果来讲，所谓的‘身临其境’，没准感受还不如坐在家里透过屏幕看别人拍好的照片和影片。 有不少人在旅游节目中看到了秀美壮丽的风景后心驰神往。等某一天终于去到了梦想之地后又不免有些心中失望。这也不能怪风景的不好，而是不管照片还是视频，专业的好机器与优秀的拍摄手法，本来就会被被拍摄的东西增色不少。更别说还有拍摄之后的后期制作，那道理就像网上那么多美女照片跟真人差距如此大一般。 而即使是想要身临其境的体验，在当代越来越优秀的虚拟现实技术的帮助下，足不出户就体验到身临其境的感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谓旅游就是要切身体会当地与自己以往习惯的不同，凉宫春日这句话是深得莱维的认同。毕竟莱维也算是个资深的旅游专家了。他去过的地方，也许比地球上所有探险家去过的都多。 “你这样说倒是也挺有道理的。既然难得到了别的国家，不体验一下跟自己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同，确实也有点可惜。” 结标淡希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好像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她身负有‘任务’才言不由衷。 本来嘛，要说十几岁的女生不爱玩不爱旅游，那样的人或许有，但多数也就是一个程度上的问题。比如那些平时懒得出门的宅女，如果你都把她给送到了地方，相信也不至于连这点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还非得立刻就一秒钟不停的回家。 就连平时总是像个‘家具’一样的长门有希，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后，都四处眺望了一下，明显能让人看出她表露出了一定的兴趣。 要说真对这个国家没感觉的sos团成员，也就超铃音一个罢了。毕竟她以前肯定来过英国，而且估计还来过很多次……但看得出这次跟着她的朋友们一起，而且不是因为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在身，超铃音也能在面具下让人察觉到她的轻松。 “那些旅游公司的广告、还有那些电视上的旅游节目，现在不都爱宣传的‘体验’这个概念嘛。像以前那样跟着旅行团起早贪黑，踩着时间把所有知名的名胜古迹都看一遍就回家的旅游，多数人都早就没兴趣了吧？反正我在学校里的同事，现在都喜欢那种不跟旅行团，自己事先在网上查资料规划好行程的‘深度游’。不管好还是不好，短期体验一下当地人的生活方式也挺有趣的不是么？” 莱维说的虽然是实话，却也有点自己的私心。万一这群孩子铁了心要在这短短几天里把整个英国的所有著名的地方都跑一遍，尽管这个岛国的面积算不上太大，可那样跑一圈也够累人够让人折腾的。如果凉宫春日能听了莱维的话觉醒这些天就呆在伦敦来个‘深度体验’。那对于根本没啥旅游感觉的莱维无疑是个轻松的好事。莱维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热情好客的人。也许有些人的确很期待着当家里来了远在他方的朋友亲戚，自己可以带着对方把全部有趣的地方都跑一遍还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可莱维绝对做不到那样，他甚至很坚信如果自己是个生活在普通家庭的普通人。一定是那种一听说朋友亲戚要到家里来，就开始觉得麻烦想躲开的那类人。 “那是你们这些当老师的人才能享受的奢侈旅行方式吧？” 凉宫春日都还没张嘴，难得的阿虚居然先吐槽起莱维了。 “虽说现在网络很方便，各种资讯很容易获得，的确没必要像以前那样，大家没办法知道国外的情报，必须让旅行社帮忙安排。可是你所谓的那种‘深度游’，首先最需要的应该是足够长的时间？除了像你们这样当老师的有每年的几次长假，其他行业那些每天都得到办公室打开签到的白领，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悠闲的到国外去玩？” 阿虚那表情看起来居然还意外的有点‘深有体会’的样子。大家都猜这也许是他家父母所遇到的情况。 就连莱维这个当老师的，也没去了解过阿虚家庭的家长的情况。毕竟他不是阿虚的班主任，只是一个同好会里的指导老师和普通成员关系，莱维也没理由去找阿虚的班主任去要他的个人详细档案资料。不过从阿虚日常的言行举止，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大概是出身一个比较普通比较平凡的家庭。父亲在比较稳定的企业里任职级别不高但稳定的职位。母亲则因为阿虚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妹妹，很可能是个不工作的家庭主妇。 像阿虚这样的家庭条件，说普通但实际也算是比较幸福的情况。家里的孩子有人照顾，父亲的工作又相对稳定压力小。可是这种情况的家庭虽说稳定，却也缺乏余力去进行一些‘有趣’、或者‘浪漫’的活动。尤其是东方人没有西方人那种过多豁达的金钱生活观。 九零四、最近的凉宫，有点讨人喜欢？ 什么为了纪念某样事情，辞职来一趟长期的旅行之类，在东方人看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般的不切实际。 阿虚之前也说过好多次，他过去还没有过跟家人一块到海外长期旅行的经验。现在又听他这么心怀怨念的吐槽，想必是他父亲的工作就属于那种根本没办法请到稍微长一点的假期的类型。 虽说现代只要是发达一点的国家，在雇佣劳动类的法律里都规定，雇主必须给雇员提供每年最低限度的带薪年假。可是即使大多数公司都明面上遵守这些法规，却也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员工自己主动放弃带薪假，又或者即使请假，也不敢把一年的假期一次性用光，而只敢偶尔一天两天的请。这种被工作‘捆住’的人，的确没办法像莱维所说的那样悠闲自在的去海外长期旅行。这方面，的确是跟着学生们一起放寒暑假的老师明显更有优势。 “你说的也对，的确很多上班族即使每年理论上有十几天半个多月的带薪年假，他们也根本没办法一次申请下来。我想这也是现在越来越多年轻人毕业之后想到学校去当老师的原因之一？” 莱维虽然不负责学校里的招聘工作，但他自己当着老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一行现在的行情？从这些年新入职的新人的学历越来越高，就能看得出来肯定是这一行的职位很抢手，让许多本来论学历能力、有资格去谋求‘更高级’工作的年轻人，都跑来参加教师的招聘，这才让学校负责招聘的人有了选择这些人的机会。 这种情况也不止是在学园岛上、中央区里才有。莱维那些同事有不少都不像他是在岛上开始的教师生涯。他那些年纪大些的同事，基本都是在岛外的学校已经工作了多年，才来到这里的。那些同时自然在岛外还有不少熟人同行，据他们说，在岛外那些比较发达的地区，现在教师工作也一样变得越来越抢手。尤其是对于那些相比工资和挑战，更倾向于稳定和安逸的女性，当老师越来越是个各方面看都不错的好选择。甚至就连当老师的年轻女性，在联谊相亲之类的活动中都据说比较受欢迎。 “当老师？想想看好像的确挺不错的。工资不算低，每年有几次长假，而只要不是在太烂的学校，没那么多问题学生也不用成天头疼……” “还有在太好的学校也辛苦，要整天考虑升学率之类的问题。所以说在中等的普通学校里当一个不重要的科目的老师，应该是最轻松舒服的了呢。” 结标淡希和超铃音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还挺有兴趣将来当个老师似地。其实以莱维对她们两个的了解，如果没有别的因素干扰，纯粹让她们两人自由的选择。没准当老师还真是个比较适合她们两个的工作。毕竟结标淡希追求平凡，超铃音则是喜欢学术、喜欢研究。这样的两个人，当了老师不管对她们自己还是她们的学生，也许都是一件好事？ “就是你们说的这个道理。虽说有些人会觉得那些不重要科目的老师，在学校里地位不高。但实际上除非特别有追求的人，地位不地位的又有什么意义？自己日子过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活给别人看的人生，我是不理解究竟有什么好的。” 莱维很是感慨。他之所以当初选择当老师，不就是因为之前所说的这种种相比其他职业的优势么？说实话要不是他的水平也就只够当个中学老师，能有选择莱维更希望能当一个大学的教授、或者讲师什么的也没问题。 虽说莱维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大学讲师和教授的工作状态。可是想想看都同样有每年的寒暑假，带的学生又没有升学的压力，而且不重要的科目的课时也明显很少。他听说很多大学的老师除了学校的工作外，额外还能在找一份其他的‘兼职’。这种兼职并非偶尔有空才去上班的类似学生那种课外打工。而是真正的多干一份相对没那么忙的全职工作！ 譬如莱维一个同事的亲戚，就在大学担任法学教授之余，自己还开了一间生意不错的律师事务所，并且担任了好几家企业的法律顾问。那位教授一个月能赚到多少钱，这都用不着具体详细了解去计算。光是听他做的这些事情，就能想象到每个月到手的钱能让他过上多奢侈的生活。 而且据说那样的情况还不是个例。大学老师在外面有副业、甚至当老师才是他们副业的情况比比皆是。而既然会有这样的情况产生，则正好说明大学老师的工作比较清闲，否则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经历让他们一个人干两份甚至三份工作？ “你的英语水平基本就是母语水平吧？这样都不能找个大学的工作吗？” 阿虚听完了莱维‘诉说’他曾经的‘梦想’，有点不理解的问到。然而还没等莱维回答，凉宫春日就抢在阿虚前头开始了又一波嘲讽攻势：“你以为大学的英语课，也像现在这样每天学几个单词、学点句子回去背一下就好了？还是说你觉得大学的语文也跟现在一样，只是背背课文、做点阅读然后再写那么短的一篇作文就可以？” “这……我也知道大学应该学的会比现在难……” “那不叫难，应该叫‘深’才对！” 凉宫又打断了阿虚。 “大学里学的东西肯定比我们现在学的深入多了。就像理科的一些定理、公式，我们现在只需要知道它们的原理和怎么使用，但我想如果到了大学，如果还要学习这些定理，那至少也要了解它们究竟是怎么产生的，是根据那些别的定理推算出来的之类？大学毕业要写的可是论文，不是像现在高中一样坐在教室里写完那几页选择题和填空题那么简单！” 九零五、还是有才能的 唔，其实也并不是上了大学就完全没了像高中这样的考试。不过凉宫春日也确实没错。大学之前的教育，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普及文化知识，让学生成长并拥有融入社会的各种能力。但另一方面许多小学和中学的课程，设置的目的却也有可能主要是为了给将来的更进一步升学设置筛选的‘范围’。 通过让大家一起学习一些或许多数人将来终生都不会用到的知识。让大家一起使用这些知识解答难度很高的题目，以此来挑选出那些智力和能力更优秀……又或者准确说是更适合接受进一步高等教育的人才。适合学习甚至搞研究的人进入大学、再筛选后进入研究所，一层一层的最终去做那些只有他们才能胜任的工作。 而被考试的分数判定为不那么适合继续学习的人，则也可以不用再浪费时间，以现在已经掌握的知识和能力，到社会上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也一样是属于健康的融入社会。 “事实就像凉宫刚才说的那样，我的英语虽然是母语水平，但你想想，让你现在去学校里教语文，都用不着去大学，只是小学的程度，你觉得自己就可以顺利的站在讲台上给那些小孩子讲好课了？” sos团一行人在机场外等了没多久，就坐上了莱维事先安排好的一辆大型商务车上。这辆车有点像莱维这个学期刚买的那一辆，车内空间相当宽敞，不算司机，坐下sos团的五个人绰绰有余。而莱维，则是正坐在司机的位子上，握着方向盘踩着限速行驶在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上——现代社会的确是越来越让人觉得舒适方便。像莱维这种理论上算是个‘本地人’，但其实早就没在这里生活的人。也只需要来之前提前在手机里的应用中预约，就可以享受一出机场，稍微等待一阵就有人开着他提前租的车直接交给他的服务。 其实莱维只要再多花点钱，还能给这辆车配一个专属的司机，都用不着他自己还得刚坐完长途飞机一下来就辛苦开不短时间的车。要不是考虑到sos团这些人、尤其是凉宫春日太不安分，担心即使不闹出问题，也容易在外人面前丢脸。莱维才不会在乎多一个司机兼导游的那点花费。 好在虽然莱维对这座城市根本没凉宫春日和阿虚想象中的那么熟悉。但只要有手机和导航应用的存在，找路找地方什么倒也难不倒他。 “也是，就算让我去教幼儿园，恐怕我也受不了那些孩子。当老师的确不光是自己懂那一科的知识就可以的。” 阿虚总算发现自己刚才有多傻。他觉得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弄得自己脑子不太清醒。否则应该不至于会连那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搞清楚，随口说出来就让人吐槽了老半天。 “是啊，自己能学会，跟能教会别人完全是两回事。虽然我自己就是老师，但也相当佩服那些能迅速提高学生成绩的同事。只要让他们带一段时间，那些学生的考试成绩就明显不一样，这样的本事我可是学不来。” 莱维实话实说，他的确在教学水平——尤其是多数学校、学生家长都最重视的提升学生考试成绩这方面的水平，远远算不上多么的优秀。不光是跟那些名校、又或者著名的课后补习班的明师没可比性。即使是二中的教师平均水平来看，莱维这方面也顶多就是正好踩在中间那条线上。 “那学校还一直让你当班主任？” 这种话也就结标淡希会说。就连凉宫春日这样的人，也是知道各种基本礼仪，只是有时候不愿意去遵守罢了。唯独结标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莱维当个老师看待，即使是现在莱维的的确确就是她学校的一名老师，结标也没有多少感觉。 虽说莱维最初认识结标淡希的时候，就并不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况且学园都市和中央区在大多数两边的学生心中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即便后来结标已经知道了莱维是中央区一所学校的老师，可是也不会把这当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倒是现在两人已经算是一个学校，结标仍然我行我素，这主要还是她的性格，以及学园都市一些特殊的制度导致。学园都市那些能力比较强大的能力者，又有多少真把老师当回事的？别看御坂美琴总是惹出各种事情让学校头疼。比起其他六个超能力者，她已经是相当让人省心的乖宝宝了！ “学校让我当班主任，当然不会是因为看重我的教学能力。而且学校里的班主任，本来不就是很多都由副科的老师担任的嘛。” 莱维一点都不觉得这些话说着有什么好丢脸的。也亏在场的学生也都不是普通人，否则他没准就要在别人心里多个‘恬不知耻’又或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样的评价了。 “学校这么做的道理也很简单，就是让那些教学能力比较强的主科老师可以专心教学，不用因为管理学生这样的事情费神。” 这主要是指在一些名校、或至少是不错的学校里的现象。对于那些生源比较复杂的‘坏学校’，什么升学之类的根本就不是校方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让学校里的学生安稳健康的渡过校园生涯，不要在学校里的这段时间出事、尤其是不要出大事。 “但是……管理学生也并不容易吧，这应该算是人尽其才还是什么的？” 嗯，这里也不是没有普通的学生。像阿虚听莱维那么说就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尽管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太好意思的心情是什么原理，但总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点圆场面的话。 “那也得看是管理怎么样的学生。像鬼冢带的那个班那样的学生，的确不是谁都能带好的。但我现在带的班，那就还是比较轻松。” 九零六、阿虚坏掉了？ 可惜莱维班上的学生、尤其是那位班长大人此刻不在这车里，听不见他们的班主任对他们的夸奖。虽说莱维不是那种成天把‘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老师。但当班主任的嘛，怎么也不可能每天有点什么就借题发挥夸奖一下自己班的学生。相比起其他同行，莱维应该已经算是比较擅长‘表扬教育’的人了。 sos团这趟旅行预订的酒店……不，应该说是凉宫春日中的大奖限定使用的那家酒店，离机场不远不近，正好也在比较靠近市中心的次繁华地段。莱维开着车带着大家一路闲聊，感觉上没花太久时间就到了酒店的门口。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吃什么样的‘美食’？” 阿虚站在街边一个电话亭边上。这种红色的电话亭，也算是英国的一项比较能让大家有印象的符号了。刚才刚在酒店房间里把行李收拾好，一下来出了门大家就排着队跟酒店门口的电话亭合影，阿虚和凉宫春日是真的兴致勃勃，结标淡希倒也意外的看起来还有点兴趣。只不过一路上闲逛都挺兴奋的阿虚，这会儿看到了吃饭的时间，提起晚餐的时候又有点提不起劲了。很显然，他虽然以前从来没来过这个国家，却早从网络上各种途径被‘科普’的有了深深的‘恐惧’。 “其实英国的食品虽然说不上多美味，但我觉得也没网上那些人整天说的那么可怕？我个人觉得有些东西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 莱维自认在他们这些人心中，自己算是这里的‘本地人’，说出来的这番话估计是没多大的说服力。然而最近凉宫春日好像不知哪里跟他对上了信号，总是观点很恰好的能跟莱维站在一边，这不一听阿虚那没精打采的话，凉宫就又来劲了？ “网上的人说话不用负责任，更不用讲究什么严谨性。他们说的话有些能听，但我觉得大多数都没什么参考价值。” “哎，这些话我也同意。不针对这个国家都是黑暗料理的那些说法，但其他一些网上的言论啊，根本就当成看不见好了。” 结标淡希貌似还是看过网上那些关注凉宫春日，顺便也关注起她的那些人的话嘛。那些网友说过什么其实就连莱维都没去注意过。只是就结标平时的形象和给人的印象，他光靠猜的都能猜出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话从来不考虑的网友会说点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让人看了觉得舒服的话就是了。尽管那些网友本身可能觉得那些话还是夸人的来着。 “怎么最近你们心都这么齐，搞得好像都在针对我一样啊？” 阿虚一看又被集火，只好低着头小声吐槽。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最近这几天他被sos团里其他人‘联合’起来针对的次数是挺多的。不像以前他一吐槽凉宫春日，就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即使很多时候只是内心的暗暗支持。 “那是因为你说的话都太扫兴了，难得能大家一起出来旅游，重点是‘国外’和‘大家一起’。这种时候啊，享受不享受的其实都不重要。你说那些话有些可能没错，但的确扫了她们几个的兴致，她们能不一起反对你么？” 莱维走在阿虚身边，小声的给他‘传道受业’。前头凉宫春日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带队朝莱维刚才指好的方向走，那里不远处有一条类似商店街的半室内步行街。以前莱维曾经经过那里的时候吃过一些小店做的小吃，印象中感觉不错，而今天又正好住在附近，于是就介绍给这些肚子应该还不怎么饿的sos团员们了。 “这个……我也不是有意扫兴，只是……只是……” “大概是因为兴奋过头了，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莱维也觉得阿虚这表现有点奇怪。可是他没学过半点心理学知识，也不知道阿虚这种情况该怎么合理解释。反正不管怎么样，应该都是跟这次旅行有关。毕竟谁也没听说阿虚这段时间自己、或者家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虽说有些人爱把自己的心事憋着不对人讲。可不管阿虚是不是那种人，起码他还没本事能把心事藏得让sos团这群人、准确的说是莱维和超铃音都发现不了。 结标淡希跟阿虚关系不差，但也仅限于勉强算是‘同伴’的程度。且不说那女生本也不是个心思细腻观察仔细的人，结标根本也不会去多认真的注意阿虚身上的一些细节。而凉宫春日嘛……整个学校里也许都找不出几个比她还大大咧咧的女生。对这种人，用一般女性的标准要求她就太严苛了。 长门有希？这种事情就用不着扯上这位大神。 莱维那是经验丰富，有足够的阅历。而超铃音则是别人口中的那种标准的‘人精’。阿虚那水平，蒙蒙不太注意他的结标淡希和自我中心的凉宫春日差不多，但在莱维和超铃音面前很明显根本不够看。 最近阿虚的心情应该是挺好的，如果自己或者家里出了事，光因为能出国旅游就开心起来那可没多大可能。阿虚毕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成天傻开心的笨蛋。即便是那样的笨蛋，譬如莱维年级的春原阳平，熟悉的人还能看不出那小子尤其是最近其实也挺多烦恼的么？ “再怎么也不至于那样吧？就算我真的是幼稚的跟个小学生一样，可是小学生也顶多期待旅行的时候会表现不正常，这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光顾着玩就够了，还哪会顾其他有的没的？” 阿虚说着说着，也慢慢觉得自己貌似是有点奇怪了。就像他自己分析的，即便因为太期待旅行而口不择言，那也是等待旅行到来那一天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开始旅行了，还好像心里有点不舒服似地总是张嘴就跟人闹别扭，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其实并不喜欢出门似地？ 九零七、结标，好主意啊 sos团的大家，甚至就连那些把sos团当做‘疯人院’的同学们，也都基本认同阿虚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这种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让人觉得不爽的评价，唯独阿虚听了还会有点欣慰。好歹人家没把他当成是凉宫春日那一类的人不是？ 当个普通人还是当总被人‘另眼相看’的人。相信绝大多数脑袋正常的人都会选择前者。而阿虚无疑是正常的。他不光不是凉宫那种‘疯子’，也不是什么患有轻度的社交恐惧症，虽然期待出门远行，但真出了门却因为不适应周围的环境而总是心浮气躁、具体表现就是容易动怒——阿虚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莱维他们也是可以作证的。 既然各方面都没问题，那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反应？阿虚想来想去都摸不着头脑，直到跑在最前头的凉宫春日回头不耐烦的喊他跟莱维快点跟上，阿虚也还是懵懵懂懂的。 “来了来了！” 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被人这么大声喊自己的名字，果然是相当丢脸的体验啊！ 阿虚连像莱维那样回应都觉得丢人。尽管周围路人不算多，人家也就听到一个女孩子大喊大叫的声音的时候往这边看了两眼。阿虚仍然连手都不抬一下，就算加快了脚步，也装的好像刚才那一声喊的不是自己似地。 “这牛肉好大好大块啊！” 等莱维跟阿虚追上来，凉宫春日立刻指着她前头那个卖小吃的摊子嚷嚷起来。好在她貌似也知道自己正在异国他乡，多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音量，没像在中央区时候那么咋咋呼呼的。要不就阿虚那脸皮，又该犯尴尬癌了。嗯，还包括结标淡希。结标也是经常被凉宫各种‘热情过分’的表现弄得尴尬又没法说的sos团团员之一。他们两个不像莱维和超铃音还有长门有希那么地自在，每次周末参加sos团集体活动的时候，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闹得不太舒服。 “这家的牛排我以前吃过一次，记得味道还不错。不过就像你看见的，这家店分量特别大。如果你们还不是很饿，我建议买一份大家分着尝尝就好。毕竟这条街上还有很多其他小吃，在这里吃饱了，待会儿其他就没胃口尝了。” 莱维的确以前吃过这家店，也是他想给sos团众人推荐的。那小摊里一块大铁板上，几块看上去估计每块好几公斤重的巨型牛肉正滋滋的冒着香气。店主熟练的从其中一块巨型牛肉上切下厚厚的一片，放到旁边小块的铁板上又正反面都稍微烤了一下，然后切成一条一条，装在一个不小的纸碗里，再添上大量的酱汁和洋葱、生菜。 刚才还纠结着奇怪问题的阿虚，一闻到味道就有点忍不住了。凉宫春日还没吭声，看出他们两个都挺感兴趣的莱维就跟店主点了一份。 “果然，这种天气里就是要吃肉，这么大块豪爽的吃肉才能补充不断流失的体温啊！” 一把接过店主递过来的纸碗，凉宫春日都不等别人看清楚，就用一次性的叉子叉起一块厚厚的牛肉，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那牛肉刚出炉还冒着浓浓的热气，凉宫边说话嘴里还一个劲发出被烫到的声音，这滑稽的样子让人看着倒是意外的增添食欲。 “如果有人找她去拍美食节目，我觉得说不定能有不错的收视率。” 结标淡希在一边小声说道。 “那得东西的确好吃，又或者先把她给饿上一段时间。否则要是东西不让她满意，直接在直播节目里说坏话那可就完蛋了。” 想到凉宫春日在节目里当面揭穿‘美食’的真相，莱维就觉得那肯定相当的精彩。他偶尔也会在家里跟家人一起看看电视上的综艺节目。节目里那些主持人和嘉宾，不管吃到什么东西都是交口称赞仿佛人间至高的美味。然而在别的综艺节目里，莱维却看到一个曾经他见过在美食节目上表现非常好，让人看着也跟着他垂涎欲滴的艺人，当场吐槽说曾经明明在节目中吃了非常难吃的东西，还得强忍着不露出奇怪的表情、并对那个难吃的东西大夸特夸。而那一期节目中的另外一名嘉宾，还透露了一个也许算是他们那类美食节目里的‘潜规则’。也就是在吃到味道不那么好的食物时，有些嘉宾主持就会选择用‘特别’、‘有趣’这样的词来代替‘美味’。譬如当听到一个美食节目中的主持人评价他刚吃的食物‘味道很特别’、又或者是‘很有趣的搭配’。那几乎百分百可以判断，刚刚他吃下去的东西，绝对不好吃、至少是绝对不对他的胃口。 “哈哈哈，没错没错，你说的还真很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才不是太有可能，根本就是百分百会那样好吗？” 结标肯定的不得了，就算有谁跑出来跟她说要打赌，甚至是以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当赌注，想必结标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别看满打满算大家才认识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可是sos团的众人却敢打包票说他们已经非常了解凉宫春日是个怎么样的人。这真不需要一些特殊的技巧和本领。就连特意细致观察这种事都不用做。那位团长大人是那么地好懂，觉得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的那些同学老师。无非是他们根本没机会跟凉宫近距离真正的接触罢了。凉宫在她不认可的人面前也同样是戴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可在她认可的人面前，这就是一个相当单纯相当清楚的少女。就连阿虚那种有些懵懵懂懂，虽然总是吐槽别人，但自己也有些同龄人常见的‘傻’的男生，也早就摸透了凉宫春日的脾气和性格。就连凉宫内心深处的一些心思，阿虚也跟sos团的其他人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这小子很多时候迟钝的就像个漫画小说里的男主角，又或者自己骗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九零八、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们两个别在那悄悄说谁坏话了，还不快点来尝尝，牛排就要被阿虚给吃完了哦！” 凉宫春日突然回过头来招呼莱维跟结标淡希。尽管享受着美食，却仍然惦记着自己的团员。其实单从一个团长是否称职的角度，就连莱维这个指导老师，也会给凉宫春日打上一个漂亮的高分。纵使有些时候凉宫春日的一些行为让人觉得她仍然是绝对的自我中心，谁的感受都不顾及。但莱维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的脾气性格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控制就能控制。而凉宫在每次‘伤害’了团员后，都会悄悄的一个人偷偷的反省，并且的确往后会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改进。光是这样，不就足以说明她绝不是一个真正的不顾及他人的自私之辈么？ “明明你才吃最多的那个好吗！” 阿虚不满的揭穿凉宫春日的‘真面目’。然而他不说大家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凉宫那嘴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没擦干净的油脂，一看就是刚偷吃了很多的样子。 “来尝尝吧，味道确实不错哟。” 超铃音端着纸碗，伸到莱维和结标淡希面前。他们两个分别拿了一根小签子，各扎了一块牛排送到嘴里。 “唔，的确是不错。尤其烤得这么熟肉还能这么嫩，有点本事嘛。” 结标淡希竖起大拇指。这份牛排就像她说的，其实比大家平时吃的是稍微熟过了一点。估计是因为凉宫春日她们没听清老板的话，没回答好要几成熟。而老板看着这些人明显来自东方的游客模样，就按照东方大多数人的习惯，把牛肉给烤的熟了一些。 不过sos团这帮人，基本都是出身东瀛的岛国。他们当中很多都并不那么排斥稍微生一点的牛肉。要不是这店主的水平的确不错，将这块基本熟透的牛排还处理的那么鲜嫩，大家没准吃着就要稍微失望了。 “大概因为他这种做法，也算是一种低温长时间烹饪的方法？” 莱维嚼着嘴里的肉，居然还出乎意料的讲起了烹饪知识。 “你还会做饭？” 显然是完全不懂料理的阿虚惊讶地望着莱维。他旁边的凉宫春日，露出的表情也跟他差不多样子。 “要说做法，那的确可以算是会一点。但水平只是很一般的水平，根本还说不上是什么‘料理’。” 莱维看似很谦虚的回答，但人家有人听着却没觉得他是谦虚。 “像这种男人，能把材料都做熟，还不会让人觉得吃不下去就很不错了。” 结标淡希一看就不信莱维的烹饪水平能有多高。而在学园岛这种有不少学生都是远离家庭独自生活的地方，一个男人会做简单的饭菜，本来就不是一件值得吃惊的事情。莱维会做饭这事儿让阿虚和凉宫觉得吃惊，也无非是因为他并不是个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单身汉，而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结标说的没错，我的水平就是她说的那个程度。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而已。” 莱维虽然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但他也不是一生来就有老婆家里还有女仆。他跟依文在一起听着貌似很久，可是在那之前，有更长更长的时间里，莱维还是一个人四处奔波四海为家的日子更多。 那些年里也就中间一些短暂的时刻，譬如明明是他‘养育’菲特，却家务活都让人家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孩子给全包了的日子里。莱维可以算是有人伺候，不用什么都自己动手。可是剩下的时间，尤其是那些接受了委托必须在外头风餐露宿的日子里，他要是连一点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没有，别说完成委托，光半路上就别说是饿死、那就是因为外出觅食而暴露行踪，把任务给直接搞黄了。 莱维可不是伊芙那种只接直接简单粗暴野蛮的委托的人。伊芙可以每次都直接光明正大的杀到目标面前然后二话不说就动手。莱维他接的那些委托，不乏比较复杂的并非单纯是‘除掉某个人’这样的任务。 平时莱维可以住最豪华的酒店、吃最美味的餐厅。但在多数任务委托中他可不能这么干。 住在不起眼的又旧又破的小旅馆里是常有的事，即便连旅馆都不能住，风餐露宿、躲躲藏藏像只下水道里的老鼠，这样的日子莱维也没少‘体验’。尤其是一些行动中对个人踪迹的隐蔽要求非常严格。那种情况下莱维就连跑到街上去买点吃的打包拿走都不能做。要是他真的连最普通的把食材做熟了保证吃进肚子里不生病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在那种任务里，恐怕目标还没解决，莱维自己就先饿死在不知哪一条无人的废弃街道的小巷子里了。 只不过这种前提下学会的‘烹饪技巧’，的的确确，莱维自己都觉得不大适合用‘烹饪’这个词去形容。如果非要往好听一点去说，莱维那叫煮饭。说难听点就是把东西烧熟。尤其是一般那种行动中，为了追求隐蔽往往还得考虑速度和效率。莱维以前煮东西吃比起口味明显更追求快捷简便。要不是因为本来就携带了各种工具，懒得再装上野战军粮那类的东西给自己增加行李重量，莱维还宁愿每天吃那种像咬不动的饼干一样，顶多用热水泡一下能好入口一些的东西呢。 但别看莱维以前是那个水平，就觉得他永远都是那样不会有半点进步。其实后来不干他的老本行以后，莱维在生活变得稳定起来的这段日子里，这些日常家庭生活技能还真的都普遍提升了一些等级。 尤其是莱维跟依文在一起，而络缲茶茶丸这位后来一直照顾他们二人起居生活的少女还没出现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别说莱维要做些基本的家务，就连现在看着懒得比蓬莱山辉夜还夸张的吸血鬼真祖萝莉，当时也还每天都会定时定量的做一点家务事情呢。 九零九、依文居然也是能干的？ 是的，不光莱维会做菜煮饭。这是一件很让以往知道‘暗之福音’的人吓掉大牙的事实，那位一直到现在仍被认为是魔法世界历史上最凶最恶也最强之一的邪恶魔法师‘暗之福音’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瑟琳-麦道威尔，其实也曾经会像个普通人家的妻子一般，站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做菜、做饭。 别看依文现在对谁都说自己从来不会做家务，也根本不懂半点家务。其实要说烹饪的水平，依文可比莱维那种后期略有精进的等级还高一些呢。以前家里还没有茶茶丸和其他人偶帮忙的时候，依文做饭的日子远比莱维多。一般情况下当时的麦道威尔家，都是由莱维这个男主人，每天下班回家顺路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到家交给基本都是逃课一整天窝在家里的依文下厨。而吃完饭之后收拾洗完的工作，则都是由莱维代替‘身高问题不太方便’的依文善后。尽管做菜的时候依文可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高问题，好像她那能让自己变成成年体态的幻术，就跟某些来自不知名星云的外星超人一般，只能维持那么一丁点时间就要响警报似地。 “这两年偶尔看电视、上网，都能看见一些讲到低温烹饪之类的视频或者文章。我记得好像都说是长时间温度较低的把东西煮熟，这样煮出来的尤其是那些肉质比较……比较有‘韧性’？反正是肉质容易硬容易柴的食材，用那种方法就能做的特别嫩特别好吃。” 莱维这些知识还真不是听自己家里那位完美的女仆长说的。实际上莱维从来没注意过雪伦平时是用什么样的特殊手法烹调美食。毕竟自从雪伦来了以后，麦道威尔家的厨房和餐点都没出过任何问题，根本让人都想不起来偶尔到厨房里去看看这种事。说不定雪伦也是以这样的方法来做某些特殊的菜肴，也可能人家有来自异世界的更不为地球人所知的技术？ “是有的哦，现在都有卖专门的低温烹饪的机器，像是真空低温慢煮锅那样的。前一阵我陪朋友去买电器的时候，在电器店里看过视频广告，好像卖的很贵的样子。” 超铃音说的这话莱维一听就知道几乎全是假的。当然有关低温慢煮锅这东西的存在肯定不假。但什么陪朋友买电器……估计实际情况九成是有人把类似的设备送到她和叶加濑聪美的研究所，让她们帮忙修正一些问题，或者改进成更方便好用的型号。不说超铃音有没有关系好到能周末一起逛街的好朋友这种悲伤的事。要真是她超铃音的好朋友，还用得着跑到中央区或者麻帆良这些地方的电器店里，去买那些‘落后’的东西？人家超铃音出品的东西，就算未必一定就比学园都市的好，起码也比常见的市面上的产品强多了。而且比起学园都市，也有别人所没有的特色。 “原来还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煮菜的方法。我一直以为肉嫩不嫩，口感好不好，完全是看食材的好坏，和之前用什么独门手法腌制过呢。” 阿虚这种离家在外的人，也是会一些基本烹饪技术的。他的水平远不止同龄人那种只会煮个泡面的程度，而是一些简单的菜肴都能处理得了。只不过因为觉得麻烦，浪费时间。阿虚大多数情况还是会到超市里去买那些已经准备好的一份份半成品菜肴。回家扔到锅里去煮熟了就好。只有偶尔心情特别好又没事可干的时候，他才会专门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食材，尝试着做一些自己平时想吃了只能到外头餐馆去解决的美味。 “人家怎么做的你们就别操心了，难道还想把人家的手艺偷学回去开店赚钱么？虽然我也觉得如果在学校附近或者商业区开这样一家店估计生意不错。但即使不想什么学生的本职，作为sos团的成员，你们都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把时间花在庸俗的赚钱上面！” 凉宫春日把剩下的牛排两口吃完，将纸碗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豪迈的用纸巾使劲一擦嘴，说的话却让人完全不能认同。 “是是是，我们大家都会努力的，不过现在在努力之前，应该继续填饱肚子对吧？虽说之前在机场的时候觉得没胃口，但逛久了现在也觉得有点饿了。还有什么别的好东西推荐一下？” 阿虚也不跟凉宫吵，大概就像他说的尝过了美味，又确实觉得有点饿了吧。 “往右边走，前头有一个卖汉堡的摊我记得味道也挺不错的。那家的汉堡跟这里的牛排一样，分量也是很大。待会儿可以买两个让店主帮我们切开。” “好好好！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虽然汉堡平常也经常吃……咦？那边那个好像很多人排队的摊是卖什么的？” 完全不是错觉，出国旅游的凉宫春日，的的确确是乖巧了不少，性格都变得让人觉得有点可爱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身处异国他乡，在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就连语言都不太通的地方，即使是凉宫春日这样的人，也会因为陌生和缺乏安全感而影响到了心理和性格？ 可是光看凉宫一路上兴致勃勃元气满满的样子，又实在让人很难认同这是一个突然变得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的表现。尤其凉宫跟sos团的众人身边还跟着莱维这样一个老师，‘本地人’老师。就连阿虚那种从来都是sos团当中考虑最多的人，都看不大出脸上有多少不适应这个国家甚至是担心着什么的表情。可见莱维的存在的确有着不小的作用，事实上教师尽管被称为学生的天敌，但也同时是学生无形中可以信任依赖的对象——就算是在学校里，出了事就立刻找老师这不也是广大学生之间的共识么？除非是自己并不想让老师知道的秘密或者糗事。 九一零、凉宫要雄起啊！ “那边？哦，你是说后头？我记得那边以前有一家卖烤牛肉三明治的店，生意的确一直都不错，也准备待会儿要推荐给你们的。” 莱维回头顺着凉宫春日手指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大约在这条半封闭的步行街接近尽头的地方，的确有一队长长的人龙排着，很是显眼。 “烤牛肉三明治？就是把烤好的牛肉切成薄片，然后夹在面包里的那种？” 凉宫春日好奇地问到，听她的语气，貌似是只在电视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食物，但自己其实并没有吃过的样子。 “对，就是类似你说的那样做。只不过那家店做的味道特别好，当然，也跟刚才我说的一样，分量也特别大。我记得他们店里好像一块三明治里整整夹着三片大片的烤牛肉，有些食量小点的男的都会吃不下。” “我说，你是不是以前带过哪个大胃王来这边玩过啊？怎么感觉全都是那么大分量的小吃呢？我刚才一路上看到的本地人不像美国那类国家的那么胖，应该平时吃的都不多？” 结标淡希看起来很‘不一般’，但其实各种兴趣爱好也没多与众不同。刚才在飞机上闲着的时候，莱维就见到她用手机看网络上的某个大胃王做的美食旅游节目。 莱维当然知道现在很流行各种各样的‘吃播’节目。耳朵很好的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在学校里也经常会听到学生们聚在一起谈论类似的话题。不过莱维大概属于那种比较传统的人？他并不太关注时下流行的各种网络直播或者非直播的网络节目。这点从麦道威尔家每天饭后固定都会聚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看电视聊天就能看得出来。 并不是排斥流行的网络节目。也不是觉得大家一家人聚在一起，看屏幕更大的电视更加方便。尤其是蓬莱山辉夜搬进麦道威尔家后，不久就从网上买了一台她说用了专门播放视频的‘客厅电脑’，将那个小巧的盒子跟电视连在一起，就能把电视当做电脑的显示器使用。要看网络视频并不麻烦。 然而莱维家的大家就是没有那样的习惯。而莱维在尝试几次之后，也有点觉得看个东西还非得先上网到处搜索感兴趣的关键字有点麻烦……没错，网络视频这个可以自己随便搜索自己感兴趣的来看，的确比它播什么你才能看什么电视台方便多了。 可是啊，麦道威尔家每天的例行‘电视时间’，谁又看不出来那仅仅只是个让一家人聚在一起的理由而已？电视在播什么，大家当中有谁认真看这根本不是问题。完全可以说那努力播放着各种希望让人们开心的节目的电视机，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充当了一个‘背景bgm播放器’罢了。 莱维不在乎，其他女孩子们也同样不太在乎。这种情况下莱维又哪来的动力到网上去找那些能让大家都看了感兴趣的视频？毕竟大家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看电视嘛。 “哈哈哈，还真让你猜对了！” 莱维笑着回答。 “当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胃王，我可不认识那样的名人——” 明明就认识这个世界上当下人气飙升最快的那位美少女偶像的人如是说。 “确实是个很能吃的家伙，当时我也确实是为了帮她找到能吃的满意的店，才问了问当地的朋友，人家给我推荐的这里。” “居然被淡希你说中了，果然咱们sos团的人就是聪……呃，多数就是聪明！” 拉低了sos团的智商真是抱歉。 阿虚斜了凉宫春日一眼，倒也没再跟她‘据理力争’。大概是因为刚才被莱维指出了问题，阿虚也知道自己那样影响心情。不管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多想，好好享受这趟旅行才是正经的。难得能出国旅行一趟，尤其还是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同学朋友，而不是这个年纪还处在叛逆期有代沟不想那么接近的长辈，怎么能因为一些乱七八糟不知怎么回事的‘预感’给干扰了啊！ “对了！要不这样吧！” 凉宫春日突然使劲一拍手，吓得刚在那‘立志’的阿虚一个哆嗦。 “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人数优势呀！” 此话一出，基本上除了下飞机到现在大家都不记得她吭没吭过声的长门有希，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这位团长大人打算干什么。 “人家是因为人少，甚至就自己一个人。才不得不排完这个队再排那个队，想吃完这条街有名的小吃不知要花上多少时间。可是咱们这里是有六个人耶，大家分头去排队，不就至少可以节省六倍的时间吗！” 确实她说的没错。这不过是排队买东西罢了。又没有那种在游乐场一个人排队，等快到了突然一堆人加进来，让旁人看了翻白眼的顾虑。这个女人，偶尔也是会有一些大家都同意的靠谱的主意的嘛。 “旅游都是时间有限的，怎么利用好有限的时间，也是一种让自己不留下遗憾的学问。” 凉宫春日大概也终于发现，今天但目前为止，她说过的各种话、提过的各种主意，貌似都比较少有人反驳。就连平时总喜欢什么事都要吐槽几句、今天一开始也爱抬杠的阿虚，到了英国后也很少再提出不同的意见，更没怎么再说嘲讽她的话。凉宫捕捉到了这个情况，她不禁腰板挺的更直，胸部也挺的更高。尽管作为一名莱维都认证过光看外表没什么可挑剔的美少女，sos团这位团长大人的身材原本就非常不错，根本不用不找像某些不甘心当稀有价值的少女那样又是垫又是塞又是挺的。 “唔，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说的很对。那么，你说说这条街上还有哪些值得推荐的小吃，我们这些人一人一个摊子分头去排队，等都买到了再到那边的树底下集合吧！” 九一一、说好的黑暗料理呢？ 凉宫春日说的是刚才众人经过的一个像是小型休憩场所的地方。那里有一颗挺高的大树，树底下围绕着树干有一圈凳子，外围还有另外一圈。在众人走过来的路上，就看见过有几个人坐在那边的凳子上，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小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这里正好是非工作日，在那边坐着的人并不太多。sos团的这些学生过去了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或者找到也太挤了让人不想凑过去。 毕竟，这sos团里的成员，大多数都是来自于那个怕麻烦又不喜欢凑热闹的地方。即使莱维并不是他们的‘同乡’，也一样不喜欢往那些满是人的地方凑。譬如到餐厅吃饭还得跟人拼桌什么的，是莱维最不喜欢遇到的事情之一了。 “先让我想想看……” 莱维没像这几个一直期待这趟旅行的少年少女那样，离出发还有很久之前，就早早把到了目的地之后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都记录在了手机的记事本里。虽说莱维之前也帮他们考虑过一下来了之后的行程。不过那也就是很笼统的‘这里值得看看’、还有‘那里的餐厅值得尝尝’以及‘某某很有名的地方其实不值浪费时间’这样。并且以这男人那出名了不好的记忆力，很多这些都是晚上躺床上还没睡着时候想的‘计划’，等到了现在都忘了起码大半。就像这边这条步行街，莱维原本就记得好像有起码五六种还是六七种小吃要推荐给他们。可是到了这里，没见到摊位让他直接想又有点想不全了。 “哦，想起来了，有一家卖热狗的店挺值得去尝尝的。” “热狗？你是说那种长面包里放香肠的热狗？” 作为东瀛人，平时吃的更多的是那种叫做‘美式热狗’、也就是香肠插在木签子上，裹上芝士和面衣再油炸的食物。反而是一般大家最常称呼的那种热狗，凉宫春日她们吃的并不太多。 “差不多，不过不是夹着香肠，而是长面包夹着别的东西，所以其实严格意义上不能叫热狗，这边的人一般都叫三明治。” 莱维左看看右看看，已经隐约望见了他现在说的那家店的招牌了。 “啊，这个我知道！” 阿虚啪地一拍手说到：“好像在国外，其实只有里面放的是牛肉饼的才叫‘汉堡’，而其他放的不是牛肉饼而外表跟汉堡一样的，外国人也都叫做‘三明治’？” 看样子大概是阿虚看过什么书或者综艺节目，里头正好讲过这些风俗知识。 “嗯，确实就像你说的那样。平常咱们常说的‘鱼肉汉堡’、‘鸡肉汉堡’，其实在这边一般都叫‘鱼肉三明治’和‘鸡肉三明治’。还有一些地方会直接叫‘鱼肉沙拉’和‘鸡肉沙拉’，如果那些汉堡里各种蔬菜放的比较多的话。” 麦道威尔老师的英语课堂开课了。虽然讲的是类似风土人情民间习俗的知识，不过毕竟是英国的知识，讲的也算是英语的使用方法，姑且就算是他没有跑题吧。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虽说平时用不着，但是像这种出来旅行的时候倒是也能帮上忙。至少在那些光有字没有图的菜单的店里点菜，不怕点错了上了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凉宫春日点点头，表示接受了麦道威尔老师传授的知识。然后她的注意力立刻就又回到刚才说到一半的美食上头。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种‘热狗’，中间夹的是什么？” “我记得有两种还是三种？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龙虾和螃蟹。” “龙虾？螃蟹？” 凉宫春日张大了嘴，这搭配一点都不按规矩来，跟她猜的鸡肉、猪肉什么的根本没有半点关联啊。 “龙虾和螃蟹怎么夹到面包里？那么硬的壳，难道只是夹到面包里好看吗？” 结标淡希想象中的肯定是鲜活的带着硬壳的龙虾和螃蟹，被夹在面包中间，并且还不断张牙舞爪的威胁要吃它们的人的画面。 “当然不是那样。你们应该也知道，欧美多数国家的人，吃东西的时候都很讨厌麻烦。不吃有骨头的鸡肉，觉得麻烦。所以比起鸡腿、尤其是鸡翅，他们更喜欢没骨头一大块肉的鸡胸肉。还有带刺的鱼不吃，只吃那些剃掉了骨头的鱼排、或者没有小刺很容易吃的深海鱼。” “对对对！以前偶尔跟学校的同学出去吃饭，他们的确都吃不了刺多的鱼。还有学校食堂里那些欧美来的学生也很少吃炸鸡翅之类的。” 结标淡希深有同感。她说的自然是以前在学园都市上学时候的事情。毕竟比起二中，她以前在学园都市的那所学校里，来自欧美国家、甚至南美洲和非洲等等地区的学生都比二中这边多很多。 实际上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人到了外国之后，都有和跟自己的同乡聚居的习惯。像世界各地的自然形成的不同人种的社区。中央区的各所学校中，也有一些某国、某民族留学生特别多的学校。二中恰好是一所东亚学生为主的学校，在这里上学的凉宫春日和阿虚他们，接触到跟自己不同肤色的人种的机会自然没结标淡希那么多。毕竟学园都市可不像中央区这么的自由。想上什么学校不完全看你自己的意愿，即使成绩够好符合某所学校的标准，也未必就一定能上心仪的学校，而有可能被负责本人超能力开发的研究人员，认为更适合另外一所学校而只能选择接受。 有时候，学园都市某个学生被安排读某一所学校，甚至都不是上层的人觉得他适合这所学校。有可能只是负责开发他的能力的研究人员，觉得他上这一所学校，自己可以更方便工作而已。 当然，如果是能力比较强的学生，自然也就有更多属于自己的自由和权利。就像常盘台中学这类名校里的学生，他们有些是自己通过测试进入学校，有些则是名声传播了出去，校方主动找上门希望他们能前往就读。 九一二、还挺有底气的嘛，依文 学园都市里的学生，不管是哪一种入校方式，这都是建立在学生自己的意愿同意之上的。那些聚集起来组成了各种组织的无能力者，认为学园都市就是一个充满了歧视和阶级对立的社会，倒也确实有他们的道理。 “我说的那家店的三明治，是先把龙虾和螃蟹里的肉都挑出来，然后再夹到面包里，在撒上酱汁。不光吃着很方便简单，味道我记得也还挺好的。” 莱维说完凉宫春日就把这家店加入了排队名单里。不管是龙虾还是螃蟹，这都是东瀛岛国出身的这群学生最喜欢的食物。以前大家也都或多或少觉得吃这些东西有点麻烦，更是谁都想过要是这些美味能没了那又硬又麻烦的硬壳，把肉全都装在一个碗里随便吃那该多爽。这下莱维的推荐就算是帮他们实现一个从小以来的愿望了。尽管他们自己国家其实也有类似的吃法。莱维就吃过将螃蟹的肉全都很干净的挑出来，然后再整齐漂亮的放在蟹壳里端上来的菜式。但看凉宫和阿虚他们那期待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即使是他们本国的料理，那么高档的菜式他们以前还从来没吃过。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快想想快想想！” 凉宫春日在一边摇晃着身子等不及的拼命催着莱维。莱维也使劲想啊想，好不容易把自己当初打算要推荐给他们的店铺小摊都给想起来了。 sos团众人在团长大人的指挥下，四散到自己被‘委派’的店铺和小吃摊前头开始排队。这些队伍有快有慢，但好在都是很快就能最后加工完成的小吃，总共也没花太多时间，sos团的众人就陆陆续续端着买回来的小吃，到了凉宫指定的那颗大树底下的凳子边汇合了。 一群人正好在没别人的休憩小空间悠哉悠哉的享受了晚饭，就连之前吐槽这个国家都是黑暗料理的阿虚，也吃的颇为尽兴。吃完之后莱维带着这群学生又就近逛了两圈，等到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他才硬是把还很兴奋的凉宫春日‘押’回了酒店。 站在酒店门外的莱维呼出一口白烟。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温度就觉得天冷受不了，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打破物理法则。他把sos团的众人都安顿好了之后，自己又光明正大的出了酒店。这个时间反正外头的店铺基本都陆续关门，就算凉宫春日还没尽兴，也应该不会再跑出来到什么都没有的街上瞎晃悠。 莱维看看周围没什么路人，直接就瞬移离开了这栋酒店，而转眼没多久又出现在了距离sos团下榻的酒店足足有二十多公里远的另外一座酒店的背后。 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 莱维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酒店背后的小型停车场也同样空无一人。倒是左手边的一个窗沿下头挂着个监控摄像头，但这也很好应付。 确定了环境可以，莱维拿出手机给这会儿应该就在自己家的朝仓凉子发了个信息，还同时在聊天软件上附带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定位。紧接着一晃眼，原本空荡荡只有三辆车错落停着的停车场上，就多出了一群让人眼花缭乱的少女。 “真够慢的，我还以为你打算带那群孩子去什么夜店之类的地方玩一圈呢。” 难得也穿上了厚衣服，看上去格外可爱就像个金发洋娃娃般的依文洁琳，一看见莱维就开启了嘲讽。她周围数数看麦道威尔家的全员都到齐了。原本打算留在家里‘看家’的女仆长和两名新人女仆，以及基本上卸下了女仆工作的络缲茶茶丸，也最终还是跟着一块来了这里。除了她们之外，当然还有一周都未必出门一趟、在家里就连自己房间门都很少往外迈的蓬莱山辉夜。这个绝对比泉此方还宅的家里蹲公主，这会儿正打着哈欠像是出门了反而没在家精神似地。 “那怎么可能，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可是有未成年不能喝酒的规定。而且他们国家还规定要到二十岁才算成年。我好歹也是他们老师，当然不会公然带着他们去干违法的事情。” 依文那话其实还真给她说中了。刚刚sos团回酒店的路上，凉宫春日就嚷嚷着想去酒吧之类的地方看看。要不是除了她自己之外，sos团中也就阿虚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不太直接表露出来的兴趣，光莱维用嘴巴劝还真没那么容易就让任性的团长大人放弃。而即便如此，最后还是靠着莱维用手机上网，搜出了英国当地规定十八岁才是合法饮酒年龄的信息，给凉宫看了之后才算是让她彻底死心。否则莱维也不敢打包票，回到酒店之后，凉宫会不会偷偷趁自己不知道又拉着阿虚他们跑出去。尽管凉宫并不知道回了酒店后莱维就先偷跑出来了。 “所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不能买酒而已吧。这边我记得也是规定要十八岁才能买酒？那群孩子，应该还都没满十八岁。” 依文对自己学校的事情都几乎毫不关心，可是莱维学校的事情她却知道的还不少。sos团那些孩子们的名字她都叫的出来，也还记得他们是以高一新生为主，就连大一些的结标淡希，也的确还没满十八岁。 “对对，就是因为这个才没办法去，也让我省了不少事儿。” 莱维就不吐槽依文肯定是因为自己以前试过买酒失败，才这么清楚记得住这条规定。其实别说在英国，就依文这外表，不用幻术恐怕在绝大多数国家都进不去酒吧买酒。 事实上在这个国家买酒，有时候还真的没那么简单。莱维的一位朋友，过去就曾经试过到超市买啤酒，结果被要求出示身份证的事情。并且莱维那位朋友当时其实已经二十四五岁了，也许就像某些人说的那样，一些黄种人在白种人的眼里总是觉得偏年轻，最后莱维那位朋友，还是又回了一趟酒店，把护照拿出去才成功买到了啤酒。 九一三、辉夜，你还挺懂的嘛 “算了，已经这么晚，也懒得管你到底搞什么拖了那么久。还是赶紧去酒店里办入住吧。都已经这个时候，手续那些的办完，再进房间都得几点？” 依文像是彻底忘了她自己其实是个吸血鬼似地。边说还边抬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就她现在这种形象，恐怕即使有人发现了她永远不会长大这个秘密，你再告诉那个人，这是因为她是吸血鬼才永远保持这个体型，恐怕那个人也根本不会相信？ 像吸血鬼这种广为人知的传说中的生物。想必只要知道这个名词的人，都顺带会了解一些传说中的吸血鬼的一些特殊的习性。比如光听名字就知道的‘吸血维生’，还有大多数人也都听说过的‘怕阳光’这样的昼伏夜出的习性。恐怕即使是从搞笑漫画里知道吸血鬼这种生物的人，也还没见识过到了晚上觉得天黑了就犯困，白天日上三竿反而精神百倍的吸血鬼吧？这设定不就是彻底颠倒了么？ “还有，你给我们找的就是这家酒店？” 依文又指着众人站着的这个停车场所属的那家酒店。那是一栋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历史的老房子。从外表看着，不算上头的阁楼也就三层，整个酒店的占地面积也不算太大。虽说那酒店即使房间没有那些现代兴建的豪华酒店那么多，要住下自己这里这么些人也肯定是够的。然而现在这个日子也算是一年中这座城市游客相对比较多的时候，万一人家已经住的快满了，不够房间了怎么办？ 被一直‘禁足’在麻帆良学园里，足足有十来年都没出过那座学校范围的依文洁琳，的确都忘了住酒店还有提前预约订房这种操作。莱维要是给大家选定了哪家酒店，怎么可能不考虑了解清楚人家有没有足够的空余房间，甚至不提前付了押金把房间都定下再把家里人带来？ “酒店？不不不，我订的可不是酒店。咱们这次不住酒店。” 莱维摆手，然后又指着停车场另一边的一栋三层小楼继续说：“咱们这么多人，都住酒店我觉得比较麻烦，就在网上找了找，租了这栋房子。” “租房子？咱们最多也就在这里呆一周多，那房子的房东那么好说话，这么短时间也肯租？” 依文被关在麻帆良出不来是最近这十来年的事，在此之前她很长一段时间都算是个居无定所到处流浪的人。到了一个觉得不错的地方，又或者因为别的原因需要比较长时间停留下来。依文也会像一般人类那样，寻找当地出租的房子，租下来当做自己一段时间的落脚地。 然而依文毕竟已经十来年没出过麻帆良，更别说出国旅游这种事。现代社会上有很多东西的确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媒体以及网络就能了解。但也有些你根本不接触的东西，即使媒体和网络当中也不乏其信息，本人也会因为没有意义而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要是传统的租房方式，应该多数是不行的。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现在租房也有别的新方式了。” 莱维拿出手机，打开其中跟一个红底白线条图标的应用给依文看。 “这两年不是很流行所谓共享经济么？共享汽车、单车、各种各样的共享。” “这个我早就想吐槽了，什么共享、共享的。换了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就很高端很新潮很有科技感？明明不就是很普通的短租吗？” “是呢，我也一直不太明白，那些用手机共享出租的东西，到底跟普通的出租有什么不一样呢？” 高町奈叶也好奇的凑过来看向莱维的手机屏幕。这位魔法少女尽管在学校里从小就擅长理科，从小学时起，就偶尔能在理科考试里得到满分。然而这种程度的理科水平，显然还不足以帮助她理解一些商业上的概念。不过虽说都需要计算，可是归根结底，商科跟理科在大学里就是基本上可以完全分开的两个科目。顶多偶尔有一些科系的某几个课程有些重叠，本质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像奈叶这种十几岁的小女生，不懂人家那些商业嗅觉灵敏的人才炒作的热点，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没看就连依文和莱维这种‘过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的长辈都搞不明白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也许人家有咱们不了解的道理吧？虽说你要问我怎么看，我也觉得这些共享经济就是把短租换个说法。尤其是共享单车那种，就是商家定制了一堆单车，然后放到街上方便让人用手机扫一下就可以租嘛。而共享汽车则是不用统一涂装的出租车……我记得出租车司机的车也是要自己花钱买的？这种共享房间，就像是把以前就有的那种民宿，以一个平台集合起来由一个中介统一管理？” 莱维对很多这些他不太了解的新兴事物，都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这很直接的体现出他跟依文的性格上的不同。正因为习惯性的自负和自以为看透了别人，才导致依文当初那么简单就中了陷阱，被弄上了麻烦得要命的诅咒。而莱维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则惯常的都是首先认为人家专业的人总会知道一些自己不懂的，这也许说不上什么‘敬畏’，却也帮助莱维一直以来‘逢凶化吉’，很少像依文这样在别人手底下吃那么大的亏。 “不就是那个这两年很有名的租民宿的平台嘛。” 蓬莱山辉夜难得换掉了运动服，也没穿她那身古装，而是选择了别人身上很普通、在她身上就显特别的长风衣和短裙。别说那白色的长风衣，披在辉夜身上格外的有格调，里面的黑色短裙和黑色裤袜看着也很简单，却给人一种特别优雅的印象。 当然那些都是建立在别看辉夜那张脸的前提上。在外人面前辉夜总是能保持一张‘仙女’的脸，也就是俗称有仙气的面瘫。 九一四、所谓威严什么的…… 但在熟人面前，蓬莱山辉夜那‘丰富’的表情，早就把她什么仙气啊贵气的全都搅个一干二净了。 “我就是在网上乱翻的时候，看到不少人提这个平台，就找来试着用了用。没想到连这么大的房子都可以整栋短期出租，不是正好适合咱们家这么多人的情况么？” 不过莱维没说，他之所以在网上乱翻这些旅游相关的论坛、网站，主要还是为了给sos团那帮学生们安排行程。虽说自己一家子这趟的主要目的本来就不是到‘英国’这个国家旅游，的确没必要上网查资料翻游记。可是这种事，有些女孩子容易想太多，自然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这栋房子吗？倒是的确至少能住的下咱们这么多人。” 依文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对这栋有三层楼，从外观看上去每一层面积也都不小的房子不太满意。不过虽说她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住在这种房子确实没法比的城堡里。可是在麻帆良这些年，也没见她对自己的家有多不满意，从没听她跟校方要求过换房子什么的。反倒还是莱维最近提出要重建一栋大房子供大家居住。 大概这也可以算是少女的傲娇？就算依文论年龄早就不能被称为少女，可是若以心态上来看，叫她一声少女也没太大的毛病。也许是因为隐居的时间远比在人类的社会里生活的时间要长。依文虽然经历过很多常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到的艰难。可是心态上还不如正在莱维影子里不知闹腾着什么的那位‘同族’成熟呢。 或许也是因为身边有个人帮她排忧解难，才让依文这些年逐渐‘退化’了？ 的确要是谁能看见莱维的记忆，就会发现最初他所遇到的那位孤独的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城堡里的这位吸血鬼真祖，并不是现在这样一个成天在家里犯懒又任性的模样。 当初的依文洁琳，即便不使用幻术让自己显现出成年后的样子，也同样是让一般人看了只会心生畏惧的真正的吸血鬼真祖。 要说为什么一个外表像个金发洋娃娃的小萝莉能让人那么的畏惧。大约这就是无形中存在的‘威严’、又或者‘气场’所起的作用吧？尽管那种威严现在是越来越难以从依文身上看到了。就连她用年龄诈称药、或者幻术变成成年后的样子，也很难让人再像当初给她按上诸如‘暗之福音’那一堆可怕的称号时那么地惧怕了。 好吧，也许这也仅仅是依文身边的人，具体就是麦道威尔家的人，以及麻帆良的那些学生们的个人看法。如果现在就这么不做任何掩饰的让依文通过传送港出现在魔法世界。说不定当有人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会立刻引发魔法世界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大规模骚乱和恐慌？ 别看依文的通缉令上大多都没有很清晰的图像，港口那些负责审查的官员要是连暗之福音都认不出来，那只能说明魔法世界这些年腐化的实在太过严重。这位吸血鬼真祖的威名，不光是在魔法世界的平民心中埋藏。反而因为某种原因，那些养尊处优占据着权力的人，更加害怕暗之福音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房子这么大，肯定能让大家都舒服的住进去，莱维先生考虑的果然很周到呢。如果是住酒店的话，就算把一整个酒店包下来，恐怕也还是会遇到各种意料之外的麻烦吧。” 梦梦是麦道威尔家最铁杆的‘莱维派’之一。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跟莱维唱反调的。就连那对对莱维的感恩之心有时候让莱维都觉得头疼的女仆双胞胎，都会偶尔有让莱维尴尬的时候——毕竟两姐妹中存在着拉姆这样一个有些傲娇又毒舌的少女。唯独只有梦梦，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说出明显反对甚至嘲讽莱维的话。虽说有时候梦梦表现的太过了，反而让莱维会多了一些麻烦。 “是呢，在酒店里虽然房间都不用自己打扫整理，可是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在，如果只是自己住倒是无所谓，但一家人分开房间住着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方便。” 八神疾风话里话外都把麦道威尔家当成了完整的一家人。尽管按时间上看，她加入这个家庭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这个女孩本来就是从小都渴望有个完整家庭的人，虽说现在仍然有些遗憾，譬如暂时还没办法见到那些被阻隔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同伴。可是如果解决掉这一点小小的并非不可能解决的缺点后。想必疾风完全不介意自己往后的人生就像现在这样永远不要改变。什么以女性的身份年纪轻轻就在时空管理局这样庞大的机构里获得了较高的地位，这些对于她八神疾风而言，毫无疑问都是随时能绝不犹豫地抛弃的身外之物。 “先生，请问现在还有需要办理的手续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大家可以先行入住，毕竟这边的时间已经不早，还是把大家各自的房间安排好比较合适。” 莱维都不记得从哪天开始，雪伦突然开始管他叫‘先生’、而对依文，则是这只吸血鬼萝莉相当满意的‘夫人’。 “你说得对，咱们这么一大群人站在这里，虽说不担心被监控拍下来，但老这样也挺别扭的。” 莱维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高高挂着的一个监控摄像头，而一直安静的站在后面的朝仓凉子，则了然地点头。 “来，我从房东给的入住指南里看过，那边的后门也可以直接进去，咱们就不用再绕到前头了。” 当时莱维看到入住指南里的介绍，就觉得这后门的设计很方便。因为他租的这栋房子，正门是朝着还算比较繁华的大街。虽说这个时间街上人肯定不多。但自己在这个时候带着这一大群美少女浩浩荡荡的进房子，让人看了说不定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不好影响。 九一五、毕竟家有真祖 有很多东方人，总是觉得西方人要比东方人开放许多。然而实际上不少西方国家的人，骨子里可是守旧的不得了。莱维半夜带着一群年轻女孩子回家这种事要是让守旧的老人家看了。说不定夸张点打电话报警都有可能。尤其是之前就说过，东方人的脸，在西方人眼中永远是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的…… 莱维可不想因为那样的‘大案要案’而被带回警察局‘协助调查’。原本如果这房子没有这方便的后门，莱维就得考虑是继续让朝仓凉子出手相助，还是叫依文用她的幻术，又或者蓬莱山辉夜那些神奇的能力帮帮忙。 不过想来想去，依文跟辉夜估计都不是那种会在意莱维被警察带走的人。没准警察真来了，这俩还会挤出点眼泪，哭哭啼啼的装模作样演一场戏，好看莱维的笑话。 “莱维先生之前就先来找房东拿过钥匙了吗？” 梦梦三拐两拐，从她前头的几名少女中间的缝隙穿过，追到了莱维身边又黏起了他。 “这倒是没有，这也是那个租房平台的卖点之一，房客跟房东一般情况下全程都不需要见面的。” 莱维并不是个有社交障碍的人。他不讨厌跟人进行基本的社交交流，也不会抗拒跟陌生人讲话。可是如果能选择，自然还是清清静静简简单单的不用跟人沟通更让他觉得舒服方便。这其实也是莱维当初看中这款租房应用的原因之一。他在网上翻游记的时候，看到那些网友写的租房经历就觉得既方便又有趣。 “如果你在这个平台提前订了房间，那么一般房东会在你快要入住前那几天，把取钥匙的方法告诉你。” 莱维在自己手机的这个应用里，点出了他跟房东交流的界面，那上头显示着房东发给了莱维一个六位数字的密码。 “这是这栋房子的密码锁的密码。在这个平台上出租的房子，据说大部分都是用密码锁当门锁的。上一个房客退房离开后，房东只要在打扫卫生的时候顺便把密码改一下，再告诉下一个房客，就可以很方便的让房客自助入住。” “咦？原来是用密码锁吗？那的确很方便呢，而且还让人感觉比较安全？如果是传统的钥匙，之前的房客万一偷偷跑去配了备用钥匙，想做坏事什么的就很危险了吧？房东也不可能每次送走一个房客就给大门换个新锁。” 梦梦说的这种可能性莱维之前还没想到过呢。他光想着房客入住怎么方便，哪考虑过什么安全上的问题？毕竟麦道威尔一家都不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像这样的家庭里，的确从来都没人在意过小偷和普通强盗的威胁。自然也从来没关心过自己住的地方是否有这方面的安全隐患。 虽说麦道威尔家的小屋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间，可这种地方能赶跑一部分小偷强盗，却也能让另一部分更专业的人觉得机会难得。 一般人如果住在麦道威尔家那样的房子里。除了门锁和窗户都要换上最结实的之外。安装拥有和附近警察局连通的自动报警系统的摄像头、以及红外线探测器之类的同样也是必须的保障行动。然后再养上几条恶犬，可以的话再请上几个保安、保镖什么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一般人住在那种地方有足够的安全感。 “你说的那些我之前还真没考虑过。看来这个平台能短时间火起来，的确是有它的独到之处。不管是房客还是房东，用起来都很方便安全。” 莱维和梦梦说话间就到了房子的后门门口。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一群少女也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停过，显然她们中间有不少人都相当的兴奋，并不让sos团里的那些前一天都睡不着觉的‘小学生’‘专美于前’。 其实就连刚才一出场就嘲讽莱维，好似她多么不情愿来到这里的那只吸血鬼真祖，也早就悄悄的期待着这一趟旅行了。即使这是一个以前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国家。可是任何地方、尤其是自己特别熟悉的地方，只要是隔了十几年都没再去过，谁还能没那么一点‘看看那里变成了什么样’的期待？ 更别说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直接连通的魔法世界，尽管这两个地方对依文都明显有着许多不太愉快、甚至是痛苦的回忆。可是这毕竟是依文曾经生命中最长时间生活着的地方，也是记忆中最深刻最深切的地方。莱维心里把这一趟旅行当做依文的‘返乡’，而即便依文嘴上不承认，可她内心肯定也同样是这么想着的。 “我看看，密码是……” “是五五六六七七哟” 梦梦才刚从莱维手机里看过这个密码，她年纪轻轻又是戴比路克王室的出身，记忆力自然不会像莱维那么地丢人。 “这种明显就是随便乱选的密码，也没给别人多少安全感嘛。” 跟上来的依文一开口就又开始吐槽了。话说如果让她把阿虚收做徒弟，说不定能成为一对颇有默契的师徒呢。虽说依文以前其实并没有这么热衷于吐槽。这一方面是莱维近来的各种行为实在槽点有些多，另一方面……也是依文心情不平静的证据啊！ 人在心绪不宁的时候就喜欢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缓解自己的心情，同时也是潜意识里想用这种办法来掩饰自己的不平静。这道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今天阿虚总是爱在不太合时宜的时机吐槽一些让大家听了都不舒服的话。而不像平时，他之所以平时吐槽大家都还挺开心，不就是因为阿虚平时都只吐槽凉宫春日那些的确非吐槽不可的奇葩行为，而从来很少伤及无辜么？ “密码容不容易破解，并不是看构成的数字形式够不够复杂。” 一直安安静静有点长门有希在sos团风范的伊芙突然开口。依文洁琳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九一六、感情能不好么？ 最近依文洁琳和伊芙这两人的‘感情’可谓突飞猛进，原因当然是简单的，可是家里其他很多女孩子却有点不明所以。 “如果不希望密码太容易被人猜到，最重要的是确定选择的密码跟自己没有容易被人联想到的关联。比如自己、或者自己身边人的一些重要纪念意义的日期，把这些拿来做密码，就很容易被提前打探到情报的人猜出。” 伊芙这方面好歹是专业的，虽说她过去干那一行的时候，并不像她的大多数同行那么有技术含量。 伊芙以前当杀手的时候，几乎从来都是直截了当的出现在目标面前，当面动手、甚至还会跟目标口头确认一些信息，才出手完成委托。可是这并不代表伊芙就全然一丁点这一行的专业知识都不懂。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也就是那种专门接收固定委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不可能像那些小说电影里描述的那么浪漫，当一个谁也不知道、任谁都很难找到的独行侠。要是谁都无法主动找到一个杀手，那么这名杀手到底又该如何从什么样的渠道接收到委托、找到他该做的工作？即便像伊芙这种，几乎从来不把自己的具体联系方式，留给那些不会进入她生活中的‘外人’。可是当一名雇主希望自己的委托能够由大名鼎鼎的【金色之暗】去执行，他们也同样有自己的办法能够至少让自己的委托能容被伊芙看见，而不至于什么都没法做，只可以向上天祈祷那天那位大名鼎鼎的宇宙第一杀手能正好路过自己家门口。 杀手接委托的渠道多种多样。一般而言对于新手和水平说不上多高的菜鸟，最好的办法就是到遍布银河系为数不少的星球上的那些类似‘协会’又或者‘公会’一般的据地。在那些地方，有着颇为黑色幽默的仿佛警察通缉罪犯一般的各种悬赏信息。那些新手菜鸟，可以根据悬赏信息上给出的情报，自行分析觉得能完成就直接接取委托。之所以说一般菜鸟新手才这么干，那是因为水平高点、已经名声在外的杀手，他们多数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找委托，自然有那些慕名而来的委托人，以各种方式联系上他们，将工作送到他们手中。而即便恰好一段时间没有合适的工作，那些成名杀手想自己主动找点，也用不着他们自己亲自跑到那些吵吵闹闹的地方，自然有手底下专门负责这些工作的人，天天都会蹲守在那些据点帮他们收集情报。 譬如莱维就是一个真正的职业杀手的典型。尽管他执行委托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行动。可这并非像看上去那样就说明他也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侠。莱维身边从来不缺能在各种层面上给他提供帮助的伙伴。有专门负责帮他准备需要使用的工具道具的整备人员、有专门帮他分析情报并进行行动前思考并制定初步计划的分析人员。就连在行动当中，都有专人负责尽量确保联络通畅，让莱维在遇到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状况、譬如需要甄辨某些他不了解的物品和材料时，可以在后方向他提供支援的那些专业人士。如此一应具备的一整个后勤团队中，自然也少不了平时就徘徊在各个业内消息情报流通超高的场所，搜集一些也许将来能有帮助的情报的日常情报搜集人员。当这些人在那些‘业者’联络的据点发现了符合莱维要求的委托，也会直接通知莱维，让他选择是否主动接手。尤其是那些报酬相当丰厚，却因为难度过高，在委托人找遍了他能找到的业内名人，都仍然无法找到愿意接受的人，而无奈挂出来的那些高额的悬赏。 然而在那些类似‘公会’的据点中，除了新手菜鸟、以及像莱维这样的真正专业的团队派驻的人之外。自然也有像伊芙这样，彻底的没有任何同伴，也从不主动让别人找到自己的神秘主义者。毕竟这些贯彻了神秘主义的人，别人找不到他们，自己又不主动找点委托，那干脆直接退休转行就行了，还何必给自己挂一个杀手的名头？又不是觉得这样自称很好听很酷的中二少年。 类似伊芙这样的杀手，别人想找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到那些‘公会’去尝试碰碰运气。譬如莱维过去就曾经有过在某个星球上，一个伪装成小酒馆的据点中，‘凑巧’遇上了伊芙的经历。 而同样在杀手的世界里，一些成名的名人高手，他们当中那些热衷于跟别人交流、又或者仅仅只是想耀武扬威的家伙们，也会时不时到那些原本应该只有菜鸟新人才经常‘驻扎’的据点里去。而因为他们的存在，伊芙这种从来不与其他同行交流的怪人，也能有意无意的获得一些同行们的情报和经验。就像伊芙她并不知道她的那些同行，到底具体是用什么方法打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号称牢不可破的锁，可是他们的确能够打开这个事实，伊芙还是觉得听多了可以相信的。 “对呀对呀对呀，如果想一个自己都记不清的密码，别人光靠猜肯定是猜不中的。” 高町奈叶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显然她说的就是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这种傻事不少人都干过，我有一个朋友，前几天就因为忘记了自己一个游戏里的账号密码，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头疼。” 辉夜的朋友，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在说她的网友了。 “网络游戏的账号密码？这些东西忘记了不是可以用邮箱或者当初留下的电话号码之类来找回或者重置么？” 八神疾风虽然不像家里其他一些女孩子那么爱玩游戏，可是她好歹也是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里，在信息化时代熏陶成长起来的一辈。就算自己不玩，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何况网络里的账号审核机制基本都大同小异，即使没玩过网络游戏，难道还没注册过社交网站或者论坛之类的么。 九一七、辉夜的抱憾 “密码找回的功能自然是有。可是那个白痴不但忘了这一个账号的密码，就连当初用来注册账号的邮箱的密码也忘了。而那个游戏运营的时间比较早，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那么普遍的要求也填写手机号码这类信息。想找回忘了的密码就只能通过绑定的邮箱，可是就算找回密码的邮件发到了邮箱里，她也不记得邮箱密码，大概是完全没办法了呢。” 蓬莱山辉夜说话间不无遗憾，估计那游戏还是她最近玩的挺开心的，少了一个能一块组队在游戏世界里闯荡的老战友，心情郁闷也是可以理解。 “这种自己都记不住的密码，你那个朋友没事先找个东西记下来，然后放在别人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将自己背不下来的密码记在纸上，这种行为一般是记忆力已经开始衰退的老年人才会做的。而莱维记忆力差归差，却也还不至于像个老人家那样，把自己银行卡的密码记在纸条上，然后随身带着、还跟银行卡放在一块，彻彻底底地方便街上的小偷们。 不过虽然记忆力没问题的人肯定都不至于忘掉自己经常要用的银行卡的密码，可是网络上各种账号的密码，有时候一个人记不住还真不一定说明那人的记性不好。莱维就见过自己办公室里有一名同事，他登录自己电子邮箱的密码又长又复杂，让人看着都觉得恐怖。莱维的那名同事习惯于把自己一些工作上的材料文件、譬如教案参考资料那类的东西，存在自己的邮箱的草稿箱里。有好几次莱维找他借材料，就见他一边对照着自己手机里那一长串简直就像是电脑程序出了问题跑出来的乱码一般的密码，认认真真的一个一个往自己的电脑里敲。莱维那同事的邮箱密码足足有十九位数，除了最常见的数字和字母外、还有各种特殊字符，而其中有些符号，还是莱维这种也算是会使用电脑的人，一时之间都想不出来在电脑中该怎么把它们用键盘打出来的。 用着那种如同bug乱码一般的密码，记不住也算是人之常情。能记住的人是记忆力太好，记不住的人莱维觉得也绝不能说人家就是笨蛋。反正他自己肯定是记不住的，即使那是经常需要使用、经常需要输入的常用密码。 “那人呢，因为以前有过好几次在网络游戏里被人盗取账号的惨事，所以她后来再注册的各种账号，密码貌似几乎都是用脸滚键盘打出来的。然后她说她一直把密码抄下来记在家里人也找不到的地方。结果前一阵搬家，搬好之后发现记密码的东西找不到了。” “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可能是弄丢了，不过她更怀疑是找的搬家公司的人偷东西。据说丢的不止那一点，还有酒什么的。因为这个事情，她现在还在到处投诉那个搬家公司呢。” 辉夜摇着头，对她这种虽没有社交恐惧症，但也极其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的人，那些想必都是麻烦的不得了，宁愿吃大亏也懒得去做的事。 “所以说，即使怕密码被人猜到，也只要想一个不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好，弄得太复杂说不定哪天就害了自己。” 就莱维知道的，辉夜的确一般都喜欢用比较简单的密码。莱维经常被她硬拽到房间里去‘陪玩’，自然也常见到她登录各种论坛、网站或者游戏的账号。每次她输入密码的时候都是比较简单的样子，简单到即使莱维不特意去偷看她敲键盘的手，时间长了也都记住了她的一些账号的密码。 不过像辉夜这种情况，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何况还是个‘月球人’，随便她用什么当做密码，又有谁能凭联想就猜到？况且就凭莱维家里住了那么多各有本领的少女，辉夜哪用得着担心自己账号被盗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损失？ 随便拜托一下伊芙、长门有希她们，再厉害的黑客恐怕都不是对手。况且辉夜她自己的能力就总能发挥出莱维意想不到的作用，她都能通过网络给自己的银行账户‘充值’了，区区盗号贼还能难得倒她么？ 可既然这样…… “既然你觉得那么可惜，帮你朋友把密码改回来不就完了？那么做应该没多难吧？” 莱维问到，而跟在他边上一起进屋的朝仓凉子，也朝着他们眨了眨眼，好像在说她可以帮忙似地。 “可以是可以……” “你是担心帮别人找回了账号，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解释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辉夜好似有点顾虑的样子，莱维猜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解释？这有什么好想的？随便找个理由不就行了，比如跟她说我其实是个黑客，不还能让她敬仰一下我的技术么？” 辉夜一脸疑惑的望着进了屋子去开灯的莱维，好像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那你一脸遗憾的样子怎么回事？搞得好像以后再不能跟你朋友玩一个游戏了似地。” “遗憾？哦，你要说遗憾那也是有。我是觉得不能再多拖一段时间，多看看她着急的样子有点可惜。老是不帮她把账号找回来，万一这中间她没事干跑去玩别的游戏，对别的游戏有了兴趣，等找回了账号也不想再回来，那不就太不妙了吗？” 所以说，那真的是你的朋友吗？蓬莱山辉夜小姐。 莱维也不是没见过像这种腹黑爱看别人着急样子的人。而她蓬莱山辉夜嘛……跟人的一贯印象也的确就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家伙。话说莱维身边熟人里类似辉夜这样的还挺不少的。他怀疑是不是因为活得太久，生命太漫长，一般的事情已经不能引起这些人的兴趣，于是才让他们渐渐变得有些‘扭曲’？因为莱维身边的这种腹黑的家伙，普遍都是一些年龄远超常人的‘不死种’。就像他家养的那两只金发吸血鬼萝莉。 九一八、铃仙藏着的秘密？ 然而莱维自己也是比较长寿的了。可是他怎么不觉得自己有变成她们那个样子的倾向？看样子果然不管有多么重要的外因，自身的原因还是最主要的决定因素。一个善良的人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黑化变成个恶棍，而无可救药的混蛋也不会被几句漂亮话就随随便便给感化了。否则，那也太对不起‘无可救药’这个词了不是么？ 能被感化后改邪归正的人，只能说往往本质并不坏的彻底。这样的例子正因为莱维活得久见得比一般人更多，才能更肯定的下这样的结论。 “而且她自己做的事造成了什么后果也没办法怪别人。就像我刚才说的，所谓密码，并不会因为你想到了一个原本跟你没关联的字符串，你把它背下来就变成跟你有关联了？那么做的人本来就是自己想太多，尤其是现在电脑的性能越来越强，破解一个比较复杂的密码，和一个特别复杂的密码，我想也仅仅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吧？只要有能力破解密码的黑客，应该都能把不管是简单还是难的密码都破解出来？既然反正都只是防那些用猜的的小偷，而不是暴力破解的高手，又何必费尽心思的给自己找麻烦呢？” 辉夜向来都是歪理层出不穷。不第一时间帮自己的朋友，反而在一旁看戏偷笑这种事，到她嘴里也成了一种教育别人、让别人增长教训的好事。看到前头两米外晃着的那两个半耷拉的兔耳朵，莱维也不知辉夜这种蛮不讲理的本领，是不是在铃仙身上也获取了不少磨练出来的经验值。至少在这个对于她们两名妖怪少女就是个异世界的地球上，铃仙就是辉夜最方便的那个‘玩具’。不管铃仙做什么、做的对还是错、好还是坏，总是能从辉夜那收获意味不明的嘲讽意义满满的话。即便辉夜是个公主，而且还算是铃仙的‘主人’、更曾经是她的恩人。可是能这么忍受辉夜，并且还内心貌似毫无怨言的，也就只有铃仙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了吧？ 当着莱维面的时候，铃仙甚至说出过‘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后，跟公主的关系变好了’这种让见识过她们两个平时日常互动的人，觉得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超级大m的发言。铃仙告诉莱维，以前在幻想乡的永远亭里的时候，她虽然是名义上帮辉夜管理永远亭以及迷途竹林里的所有兔子的兔子首领。可是一直以来其实她别说跟辉夜深处接触，两人就连见面的机会都并不太多。尤其是这种‘不多’，还是以生命极其漫长近乎于无限的妖怪的概念来看的。 要让莱维猜，他觉得辉夜肯定过去也并不是对铃仙有什么意见。而是那时候的辉夜实在太宅，铃仙自己也说过，辉夜在永远亭的时候，甚至好几个月都未必会踏出她自己的房门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你说铃仙即使是个兔子首领，见不到她家的公主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就铃仙这个性格，怎么也不可能有勇气自己主动往辉夜房间里闯啊。尽管以莱维的看法，铃仙要真闯进去，说不定反而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正好碰上辉夜闲着无聊，还会拉着她一块玩一会儿呢，就像现在在家里，莱维去上班的时候，辉夜时不时就会把铃仙叫到自己房间里去陪着自己。 也许是辉夜以前一直没发现吧。多数时候，像她这样的资深宅女，需要的并不一定就是个能陪她玩游戏的旗鼓相当的对手。像她这种水平很高的玩家，让她总是迁就着莱维和铃仙这种普通玩家和菜鸟，肯定也玩得并不尽兴，顶多偶尔凑个新鲜热闹。可是辉夜仍然经常把莱维和铃仙硬拽到她房间里去，那是因为她只是需要一个自己在玩游戏、看动画的时候，旁边能有一个用不着一定陪着自己，但偶尔能说两句话，自己说了什么能回答一下的‘存在’。 莱维现在大多数时候出现在辉夜的房间里，就是充当着那样一个她所需要的‘存在物’。辉夜在玩游戏的时候，他如果感兴趣就在一边看着她玩。不感兴趣就拿手机上上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时不时再跟辉夜聊上两句。 辉夜大概会觉得，这是自己孤独太久了，希望旁边有个人，不管怎么样只要在那里就好。然而莱维却觉得，这其实是一部分阿宅的共性。他的确见过一些像辉夜现在这样，既不喜欢那些‘现充’的活动，却也希望自己宅在家里的时候，能够并不是绝对的那么孤独。就连大名鼎鼎的【传说中的少女a】泉此方，不也在学校里有好几个好朋友，并且不光是在学校里此方爱跟那些朋友们一块。就连周末和节假日那种，对于御宅族来说应该好好珍惜起来，一分一秒恨不得都不能浪费的花在自己的爱好上的时间里，此方也常常把原来应该用来玩游戏、看动画、看漫画的时间，放在跟朋友们一块外出、或者请朋友们到自己家里来玩这些一点都不像个御宅族该热衷的活动之上。 真正喜欢孤独、享受孤独的人是极其稀有的珍奇物种。即便许多看上去非常厌恶与他人交流的人，也很可能仅仅是还没遇到那个跟自己‘合拍’的能够吸引自己的人罢了。正如莱维认识的许多孤独了大半辈子的家伙，最后不也找到了另一半组成了自己的家庭。也正如曾经觉得人类都是丑陋的，自己只需要自己那些忠诚人偶的独居古堡之中的吸血鬼真祖，最后不也跟莱维一起生活在了很普通的人类世界之中？ 不过现在虽然辉夜是挺满足的。可是铃仙却并不完全像她外表和平时表现的那样，是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毫无怨言接受的超级抖m。莱维早看出这位兔耳娘不过是性格比较软弱、又不擅长拒绝别人，才表现成了那种很好欺负还不会生气的样子。 九一九、少女们，想住哪里？ 莱维能看得出来，也确实听到过铃仙的抱怨，被铃仙当做倾诉对象，阴沉着脸很是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大通。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对她那位平时好像尊敬的不得了的公主大人的抱怨和埋怨。也是因为早早发现了铃仙的这些‘特点’，莱维一直主动引导着铃仙时不时把心里的不满都说出来。而且莱维还会偶尔想点小主意，帮铃仙对那些让她不满的人小小的报复一下。 这位很好欺负、同时也非常容易满足的兔耳娘，往往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能让淤积的内心舒服起来。然而莱维觉得要是不经常这样帮她想办法排遣一下。时间长了，这兔子被欺负久了，没准也是会爆发会咬人的。 “来来来，这里有房子的平面图，大家都来挑自己的房间吧。” 莱维打开灯，房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这外表看上去也没觉得比麦道威尔家大太多的房子，进来后意外的给人一种这个国家传统贵族富人住的庄园的感觉。 从后门进来，直直的往前走，穿过走廊后并不是一般住家房子最常见的客厅，而是一个还挺宽敞的门厅。两侧是两扇门和两条同样通往二楼的楼梯。门厅的装潢比较简单，除了墙上挂着几幅画，就没别的太特别的地方。然而对于绝大多数住在现代都市里的普通人。光是房子里有这么一个没有多大实用意义，仅仅是用以过渡作用的门厅，就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一种能感觉出来的奢侈感。 现代化大都市是任何国家的多数民众都向往的地方。本地居民加上持续涌入的外来人口，这样的城市往往都是人口密集，自然也是寸土寸金。在一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里，高层住宅无疑是最适合的解决人口居住问题的一个方案。而即使是兴建了数量众多的高层住宅，为了解决住房问题，仍然不能浪费空间，只能把大多数住宅往实用性、节约空间的角度去设计。 英国的首都伦敦无疑是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国家化大都会。尽管还不能跟亚洲的一些大型城市直接比较，可是起码以欧洲的标准去衡量，这里也绝对是个人口相当稠密的寸土寸金的地方。而能在这种地方拥有这么一栋不小的房子，即使这房子能看得出年代已久，房东会拿来出租给游客，也说明这房子最大可能就是承了祖辈余荫。 然而纵使只是祖上曾经阔过，只要这栋房子不是什么政府认定的历史文化遗产而不允许转让甚至拆除。房东要是愿意，光是把这栋地段并不偏僻的大房子给卖了，就能换来好久的花不完的巨款。 虽然是通过应用平台租到的这个房子，莱维全程都几乎没跟这房子的主人沟通过。要说算是交流的，也就房东在莱维入住前一周，从平台上给他发来了现在他手机里的这份详细的入住指南。然而尽管没接触过，莱维却大致上能描绘出这房子的主人的形象。 大概是一个上了年纪、个性比较平和、生活也比较平静平稳的女性。而莱维的理由也很简单。一是拥有这样一栋随时卖出去就能换到大笔现金的豪宅，却没有急着卖掉。这说明房子的主人就算是靠继承祖辈的遗产才获得这栋房子，那她的生活也肯定至少没有经济上的困难。而同时没把这栋房子换成现金去进行其他很可能回报率高很多的投资，则也说明房子的主人更可能是已经没什么追求的老年人，而不是还想着创一番事业的年轻人。至于女性还是男性……莱维也就是觉得这种明显不是为了赚大钱的经营民宿行为，不太像广大又懒又怕麻烦的男同胞会做的而已。 反正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莱维自己，他绝不会那么费事的把房子收拾干净漂亮，再拍一堆照片，然后到网络平台去各种验证申请个房东账号。更别说这些都做完之后都不是一劳永逸。这房子租出去之后，不还得等房客离开了再打扫卫生、收拾房间？就算把打扫收拾都交给花钱聘来的专人负责。可总是还有各种麻烦事需要处理的。譬如房客不小心把房子里的什么东西给弄坏了，你还得操心索赔和事后的维修更换。然后万一再遇上那些不守规矩乱搞破坏、甚至偷东西的房客……即便运气很好，这些情况一个都没遇上。那些守规矩的房客，也同样不是各个都像莱维这么很接待，什么都不用管的。 莱维租下这房子之前，为了确认房子是否就像平台提供的图片看上去那么好。还专门花时间把租房页面底下的用户评论都看了一遍。他发现那其中不少房客，都反馈了这房子的房东人很好，给旅途中的游客提供了不少帮助之类。这些评论看上去是很容易给这栋房子加分，让那些出门在外本就有诸多担忧的游客，更愿意租下这栋房子。然而房客能从房东那得到帮助，不就意味着把这房子租出去之后，很多时候房东并不能像应用平台宣传的那样，‘房东与房客无需接触’，而是还得经常帮房客指路、介绍旅游路线、预定热门的餐厅位置、甚至还要到某处、包括机场去接送房客？ 这些事情啊，即使你告诉莱维能赚大钱，他都懒得费那么多功夫去做这些麻烦的事。更别说这么出租一套房子，莱维觉得还赚不了多少，也就拿个普通的‘工资’了。而莱维推己及人，认为大多数男性在生活不愁的情况下，估计也懒得做这些麻烦的事情。要不就把这房子卖掉，要不就放在那等哪天有需要再说。也就是一些生活无忧又略微有些孤独的老年女性，更有可能不是为了收入，而是为了‘有事可做’，这样特意把房子租出去吧。 “房间都在二楼和三楼吗？” 奈叶和疾风立刻凑到莱维边上，两个小脑袋挤过来盯着他的手机看。 九二零、疾风你又想干什么了？ “对，卧室都在二三楼。一楼那边是餐厅、厨房之类的。而这边则是客厅还有娱乐室。” 莱维先指向从正门进来右手边的那扇门。在平面图上显示，那扇门后面是一条走廊，走廊连通着一个摆着长椭圆形大餐桌的餐厅，以及厨房和储物室。而正门进来左手边的门，则是从图上看比餐厅还大的客厅、以及一个里头有些简单游乐设施的娱乐室。从这一楼的‘配置’看，这栋房子当之无愧是以往那些大户人家的豪宅。虽说不能跟电影里那些高阶贵族在乡间如城堡般的豪华庄园比。可这里毕竟也不是空气清新也地广人稀的郊外，而是人口稠密寸土寸金的伦敦市区。 能在位置这么方便的地段租到这样一栋房子。别说莱维，就连一向要求高又刻薄的那只真祖萝莉都没吭声，从表情上就能看得出还是比较满意的。 女孩子一多了，就容易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弄得复杂化。而挑房间这种事本身就不是那么简单，让这么一大群女孩子来选，过程自然就更是冗长。到最后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莱维都在门厅站的累了，这群女孩子才总算是确定了自己今天晚上究竟睡哪儿。 不过这栋房子里的房间大大小小各有不同，内里的装潢风格也多少都有些或大或小的区别。这对于本就在意这些事情的女孩子，也确实是相当难做出决定。唯独是菲特和她的两名好友奈叶疾风，这三个魔法少女因为想要住在一起，正好把房子里唯一那一间有三张床的卧室留给了她们。莱维估计，这个房间很可能过去曾经是个儿童房之类的。也许是这房子前一任的主人有三个孩子，所以才弄了个有三张床的卧室？ 房子里最大的卧室，也是位于三楼正中间的主人房，大家都很默契的谁也没去挑，直接留给了莱维和依文。毕竟这趟也算是麦道威尔家的家庭旅游，而在麦道威尔家里，这两位姓麦道威尔的自然也算是这个家的主人嘛。 房间都安排好之后，陆陆续续的一些人回了房间，而另一些人则将行李在自己的房间里放好后，又来到了一楼的客厅里。而莱维，就是这些回到客厅的人中的一个。毕竟现在时间还不能算太晚，而他今天又在飞机上坐了十来个小时，即使全程都没睡着，一直坐着那也算是比较充足的休息，这个时候让他就躺到床上去睡觉，莱维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有希不过来这边住吗？” 八神疾风在三个魔法少女中第一个下楼，她进来客厅后左右瞄了几眼，确认依文不在这里，立刻不动声色的走到沙发边上，凑到莱维身边坐下。 “她这几天应该都不会过来。起码得等她的同学都回去以后。你虽然入学时间不长，但凉宫的事情应该也都听说了。万一要是引起她的怀疑，那没准就会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凉宫春日的大名就连校外都传得挺远，更何况二中校内？莱维家的几名少女尽管都是临近学期末了才入学的。但就连在学校里跟有希有点像，跟谁也不主动交流的伊芙，都听说过以凉宫春日为中心的那种种传闻。而作为原本就是三名魔法少女中专职‘对外’的八神疾风，她别说听说，实际上刚入学不久，疾风就已经跟凉宫春日有过接触。现在疾风跟凉宫的关系，说不上朋友，但也是见了面可以彼此打个招呼，远比凉宫跟她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要更好许多的关系。 “凉宫同学呀？的确要是被她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会弄得非常麻烦呢。” 不光是在学校里能说上几句话。疾风对凉宫春日的‘威力’还是有过一定实践的。她当初之所以刚入校没多久就‘认识’了凉宫，还不就是因为凉宫对她们这帮临近学期末才突然入学的转学生产生了兴趣，主动跑去‘抓住’了她感觉最好说话的疾风？ 虽说凉宫很意外的并没像当初对待结标淡希那样，因为对方是半路转学的‘迷之转学生’，就把她抓进sos团成为了团员。或许是因为凉宫觉得现在sos团的人数配置已经足够；或许是经过了一个学期，即使是凉宫这种人也跟大家产生了同伴意识，不希望‘乱七八糟’的人插到中间；更或许凉宫只是跟蓬莱山辉夜一样，觉得一种属性的角色只有一个就够，多了就滥？反正凉宫当初找上疾风，的的确确就是因为很单纯的兴趣和疑惑。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在那个时候突然转学，对她们转学的原因感兴趣，对她们这么多人一起转学的原因更感兴趣。 是的，别以为凉宫春日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就小看了她的情报搜集能力。这个一下课就冲出教室，成天就在学校里到处晃悠的女生，她的消息可是相当灵通的。 莱维家的少女们刚入学没两天，凉宫春日就搞到了各种各样真真假假的情报。而自认情报搜集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的凉宫，也就在那个时候找上了她自己分析过后觉得最容易作为突破口的八神疾风。 虽说谁也不知道凉宫春日究竟是怎么分析出疾风比较适合她当突破口的。毕竟那位大神的脑袋里装的永远都是别人猜不透的不知什么鬼东西。不过凉宫也确实没看错，不管什么突破口不突破口的，起码八神疾风确实是那一群转学生中，她最容易接近最容易交谈的一个。即便这里头还有性格更好更直率的高町奈叶。可是就奈叶那傻乎乎的个性，说不定真成了鸡同鸭讲，交流不到点子上啊。 凉宫和疾风的接触中，疾风当然很聪明什么都没透露出去，却又让凉宫自以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不再过分关注这一帮奇奇怪怪的迷之转学美少女集团。 九二一、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了…… 而在那看似很简单的交谈中，八神疾风却是小心翼翼的思前想后才给出了最终结果不错的答案。如果换成是高町奈叶，没准就真被凉宫春日给套出什么机密来了。反正凉宫的敏锐，是让疾风相当的印象深刻。 “所以这些天，白天的时候我也一般得去看着他们那边。虽说我这边不怕她怀疑什么。可是也得防着他们主动搞事情的情况。” 莱维拿起遥控打开电视，英国的电视播出的自然是英语节目。但这点语言问题自然是难不倒本来就是英语老师的莱维和成绩一向优异的八神疾风。而在两人谈话间，跟疾风一个房间的魔法少女三人组的另外两个也来到了客厅。 “其实让有希晚上也留在那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光是想瞒住那些孩子不让他们知道我和有希离开酒店，这其实没什么难度。主要就是怕他们到了晚上还不安分。光偷偷往外跑也就算了，再闹出问题起码有希在还有个能收场的。” 长门有希如果要瞒住sos团那些同伴——准确的说只需要瞒过凉宫春日，那方法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就譬如像前一阵莱维找朝仓凉子的时候，她用来瞒住跟她一块逛街的同学的那个办法，凉宫春日就肯定看不出来。尤其是有希平时在sos团里存在感就非常稀薄，给人感觉就跟个可有可无的‘挂件’似地，就连团里的其他人也经常会干着什么就把有希的存在给忘了。 还记得最搞笑的一次，是阿虚提早到了sos团的活动室。那一次他是因为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而上到一半被体育老师叫去帮忙整理运动器材。等折腾了半天总算忙完，体育老师看在他们几个男生也的确辛苦的份上，特别批准他们提前放学，还没下课就可以去休息。 当时阿虚换好衣服、收拾好书包走到活动教室的时候，离学校最后一节课下课还有接近十分钟。这种情况下阿虚觉得自己是sos团第一个到的自然没什么问题。结果他换上校服还觉得热，正要找个什么东西好掀起衣服擦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自以为只有自己一个的活动教室里响起长门有希的声音。 这件糗事还是后来阿虚主动告诉莱维的。也许因为莱维是个成年人、还是个老师，即使平时相处起来像是朋友，但总归在心目中跟普通的朋友、同学还是不大一样。这种阿虚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班上的同学和好友说的糗事，他却告诉了莱维。尽管阿虚当初的目的是告诫莱维要小心不要犯自己当初的错。 长门有希即使什么都不做，没准凉宫春日他们都一整晚不会发现这位同伴已经不见了人影。尤其她跟超铃音是同一个房间，有超铃音帮忙打掩护，就更是万无一失。可是莱维一开始怕的就不是有希离开酒店被发现，而是担心凉宫没人看着会出事。 从这趟旅行开始之初，还没登机的时候。莱维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sos团的其余人，包括长门有希在内，不断的强调一定要在旅途中看好凉宫春日，千万不能让她趁大家不注意搞出大事情。明明是出门在外却还得分散精力确保什么不出问题。作为sos团全团唯一一个普通人的阿虚，先前会突然有一点表现失常，除了出国旅行的兴奋，因为凉宫的事造成的焦虑也很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 其实刚才看到阿虚那个模样。莱维就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把这些事也提醒阿虚。虽说某种程度上阿虚才是sos团所有人当中最能挡得住凉宫春日的那个人。可现在又不是事情已经发生，需要有人拦在凉宫前头不让她继续下去的情况。光是防患于未然的话，好像的确没有非得阿虚也参与进来的必要？ “难得的跟好朋友们一起出国旅行，即使是凉宫同学，我觉得应该光是旅行本身就已经够了，不会再觉得没意思，去找别的她觉得有趣的事情吧？” 八神疾风跟凉宫春日是一点都不熟。但以往在家里就经常听莱维说起那个女生，等转学到二中后更是每天几乎都能在班上听到有人谈论凉宫。像疾风这种小小年纪就能在时空管理局争取到一个独立部门的人，靠着这些情报还不能自己分析出点什么，那也太小看她的本事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光是这趟旅行，凉宫应该就已经够本了。用不着非得像小说、电影那样，旅行中一定得发生点特殊的事件。虽说如果真发生了这些事那才合她的心意，但我想即便没有，她应该起码也不会抱怨。” 其实就莱维这将近半年的观察，他觉得凉宫春日没准跟那个被她视作对手的奇怪同好会，里头的那一群中二病少年少女真没太多本质的区别。顶多是那些已经走火入魔的中二病，现在就已经坚信自己是生活在二次元作品的世界当中。而凉宫则是很有常识，明白自己生活在平凡的现实世界。可同时她却很渴望电影小说等作品里那些不平凡的、有着各种快乐的有趣的惊险刺激的人和事的虚拟的世界。 凉宫春日所谓的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摊开来讲不就是希望成为类似那些文学艺术作品中的‘主角’一样的跟其他人有着不同经历的人么？ “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能没父母和老师陪同，不是经过旅行团之类的安排，自己跟着一群好朋友到坐飞机都要飞十几个小时的完全不同的国家去旅游。这种事我觉得对于多数学生来讲都够特殊的了。就希望这样的特殊的确能满足她，让凉宫这些天都能安分下来，也好让大家都跟着轻松一点。” 莱维抬起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嘴里像是跟不知在哪里的哪一路神仙祈祷似地。刚刚也来到客厅的高町奈叶和菲特，也都学着疾风的样子跟他坐到一张沙发上，菲特还小心地把脑袋往后枕在了莱维的胳膊上。 九二二、奈叶，那你们想干什么？ “我觉得肯定没问题啦。能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到这么远的国家来玩，这种体验那么有意思，凉宫同学一定可以满足的！” 高町奈叶向来都是三名魔法少女当中最乐观的一个。好像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总能往好的方向去想。而且万一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她预想的那么好，这也完全不会打击到这名少女。反而会激发她的斗志，不管跟自己有没有直接关系，都要努力让不好的事情变回好的方向才肯罢休。如果哪一天真的遇到了让人彻底绝望的厄运，如果只有一个人到最后也不会放弃，那在这三名魔法少女中，这个人选也只能是她高町奈叶。 “对对对，奈叶说的对，肯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大家都能高高兴兴轻轻松松的好好玩上几天。” 不光是自己天性乐观，奈叶还有个不得了的本领就是她那与生俱来的感染力。又或许像某些心理学家所言，希望是人类的本能的憧憬。而奈叶这种乐观的性格能感染他人往同样乐观的方向改变。反正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莱维从很久很久以前，最初认识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只要跟她在一块，仿佛就任何时候都能开开心心似地。 “说到玩的话，明天我们要去哪里玩呢？” 疾风一听到去玩也来了劲。她毕竟只是个刚上高中年级的小女生，在时空管理局中那副模样是没办法被逼出来的。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同伴们，她又何尝希望自己早早就像个成年人一样，还得体会那些让人无奈的尔虞我诈？ 虽说现在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可是起码就当下这个时间，八神疾风和她的两名挚友是可以好好享受一段真正属于自己这个年纪应有的时光。莱维为她们办了手续转学这事，疾风一直都暗暗感谢他，内心是十分高兴的。即使大多数学生就算不讨厌上学，也会希望假期能更长一些。然而那在疾风这样的人看来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够天天无忧无虑的去上学，那对于她们这样的魔法少女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恐怕普通人永远体会不到。纵然当学生也有学生的烦恼，可是那种再怎么担心也不会危及自己与他人生命的烦恼，也只有像疾风她们这样的人才知道究竟是多么地有趣。 “我不是把推荐去玩的地点都整理好发给你们了么？因为这几天凉宫她们还在，白天起码我多数时间得盯着她们，就只要你们自己到处走走。反正值得去的地方都在我整理的文档里，你们现在要是睡不着就可以先提前想好。如果待会儿觉得困了累了，先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上起来再慢慢决定也没关系。” 虽然都是到同一个国家来旅游。但麦道威尔家的人不像sos团那群人那样，有着那么严格的时间限制。如果觉得哪里好玩，或者有哪些地方想去。那就尽情地玩够了看够了再说。反正现阶段莱维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还没任何眉目。让家里的女孩子们到处走走逛逛，也不光是纯粹的旅游，同样可以对他的第二个目的起到帮助。按照黑桐干也的总结分析，那些不知在谋划着什么的人，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与一些散落在这个国家的著名或不著名历史遗迹有关。尤其是莱维交给少女们的那份资料里后面的一些许多本地人都未必听说过的景点，那都是黑桐干也在网上通过各种比对排查出来的有可能被对方当做目标的地点。 尽管同样是根据黑桐干也的分析，他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对方寻找遗迹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现在再去追查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按莱维和苍崎橙子的想法，也是觉得与其在外头花功夫，还不如直接到魔法世界里去看看情况，甚至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守株待兔。 可是这一趟毕竟首先是麦道威尔家的假期旅行。莱维从没忘记，那些人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这一开始跟他就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那些人不干扰到自己，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又没人花钱委托自己，何必多管闲事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即使上一次麻帆良学园校庆的时候，莱维曾经跟那些人正面交手过。可是如果交过手、有过冲突那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那莱维也太忙太累，哪来多余的时间享受生活？成年人的世界远不像热血少年漫画里那么地中二。仅仅是因为双方立场不同而曾经对立过，这根本就不构成双方将来也必须持续对立的理由。 尤其是对于莱维这种过去一直从事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工作的专业人士。虽说莱维自己并不是那一类人，可是他同行中，只要委托人出了问题，已经要得手都能当着目标面随时停下来，还能轻松的跟原本的目标闲聊两句。这样的人可从来都不少，他们太清楚太懂得什么是工作、什么是自我。 莱维怕麻烦找上自己，也自然更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如果那些异世界人仅仅只是想找回到他们自己世界的办法……莱维甚至实在太闲的时候还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什么的。前提是只要他们达成目的的做法，并不会对他和他身边的人产生不好的影响。 “现在我是不怎么困啦，疾风和菲特你们两个呢？” 奈叶自然是兴致勃勃的根本一点都不想睡。毕竟算算时差，现在这边是夜晚，可学园岛那边却正是清晨。 “我们也没事。” “这时候要睡觉才根本睡不着呢吧。” 菲特和疾风也都不想这就回房间的样子。 “那么，关于明天的行程，老师有什么好建议呢？” 奈叶转过来抬起头盯着莱维，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自己的朋友们这就出门去玩起来了。 虽说以她们三个魔法少女的身份，就算这国家的治安不如学园岛那么好，夜晚外出也基本不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是大半夜的难道真跑郊区哪座小山坡上的城堡里去玩试胆游戏么？ 九二三、辉夜居然也有早起的技能？ “我的建议？那你们先告诉我，你们都对哪些地方感兴趣，我再看看具体帮你们挑一下，还有怎么安排。” 好歹算是个‘本地人’嘛，即便莱维在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祖国’呆的还没一些自己曾经去执行过一些委托的国家多。但至少在出发之前的那段时间，莱维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用手机上网，翻查着各种别人写的游记和旅游攻略。他刚开始只是为了给自己家的女孩子们找找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是看多了发现有些游记看着还的确挺有趣。就像在电视上，莱维有段时间也挺喜欢看各种旅游节目的。他这段时间看了不知多少篇跟英国有关的游记，那是大大的突击加强了他对这个国家的认知。 “好的！那菲特、疾风，咱们就先挑挑哪些想去的地方吧！” 说着三名少女都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头翻起莱维发给她们每个人一份的那份文档来。那份其实是由黑桐干也主要‘创作’的旅游建议，里头不光有各种值得一去的地方的名字，而且还配上了图和简洁明了的介绍。这让少女们都用不着再看了名字上网再查，直接就可以决定自己到底想不想去某个地方。 ＝＝＝＝＝＝＝＝＝＝＝＝＝＝＝＝＝＝＝＝＝＝ “所以你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 说别人没睡觉的蓬莱山辉夜，自己却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很明显她才是完全没睡的那个人。 “当然不是完全没睡，只是稍微晚了点而已。” 莱维拿着杯子，里头是伊芙帮他装的满满的牛奶。虽说莱维并不讨厌牛奶，而且有些奶制品、譬如某几个品种的奶酪他还挺喜欢的。可是每天早上早餐喝的都是牛奶，这时间长了恐怕谁都会觉得腻吧？ 自从……嗯，自从那次之后，一直到现在每天早上都有一杯牛奶等着莱维。或者有时候不是一杯牛奶，也是一碗泡在牛奶里的麦片什么的。莱维当然知道为什么伊芙总是那么执着于牛奶，尤其是执着于让他喝牛奶。可是他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那其实没必要再非得执着于这些没搞清楚之前才有意义的形式吧？ 然而伊芙不这么想。 莱维都跟她比较委婉的提过这件事。可伊芙就是故意装的没听明白似地，依然我行我素，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把这给当成对莱维的一种惩罚了。要说伊芙听不懂莱维的委婉，那莱维是绝对不信的。伊芙看上去好像很多东西都不懂，但那真的就只是‘看上去’的而已。 好歹是当了多年杀手，并且还在‘业内’混出了那么大的名头。如果有谁以为只要打架厉害就能当个杀手，而且还当上了被称为最强的杀手，那也太小看这一行的危险性了。 当个杀手，尤其是名声在外的杀手。那可并不像某些人想象那样，总是躲在暗处无惊无险的暗中伤人。这些人平时接到的任务其实是五花八门的，尽管最终目的都是解决掉某个人。然而完成任务的过程却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即便是伊芙这种从来不接‘顺带’盗取点情报或者资料一类的委托。会让雇主花上大价钱找上她的委托，其目标肯定不会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走在街上，让她吃个鲷鱼烧等着就能守株待兔的普通人。 尽管伊芙向来接受委托的时候也会由雇主提供一些目标详细的情报。可是最终利用那些情报完成任务的仍然是她自己。 利用手头上有限的情报，突破重重防卫成功接近目标，然后再在往往是众敌环伺的情况下动手干掉目标。这种事是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身蛮力的小萝莉能干得了的？也许可以吧，然而伊芙的实力还没到那种能够无视她曾经的所有任务中遇到的敌人的程度。当初的她，可完全没觉醒现在已经勉强能施展出来的那另一份属于她自己的力量。那个时候的伊芙，说实话莱维一直都很诧异她居然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头。 尤其是到后来【金色之暗】的名号传遍了银河系，那时候的伊芙可以说上名动宇宙，却也同样是仇敌遍布宇宙。想为了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人报仇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利用委托的名义，暗中设下陷阱其实是想要坑害伊芙的虚假的雇主。而就是这种身边永远都是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伊芙仍然好好的活了下来，并没有中过任何一个可怕的陷阱。 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游刃有余的人，能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小孩子么？莱维的暗示，伊芙要是听不懂那才怪了呢。 “哦？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了晚上居然还睡得着吗？” 辉夜揉着眼睛，接过蕾姆递给她的咖啡。尽管大家也是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一段时间的人。可是辉夜在家的时候实在是太宅了。蕾姆和拉姆自从到了麦道威尔家后，总共在家里见到这位黑头发的漂亮小姐姐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完。更别说跟辉夜有过多少交流。蕾姆端着咖啡走过来的时候看着辉夜还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要是能在飞机上睡着就好了。我是那种在交通工具里多数都睡不着的人，在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别提有多痛苦了。” 辉夜一提到飞机，莱维就又想起了昨天痛苦的长途飞行。虽说这一趟飞行因为有结标淡希和长门有希陪在边上，一路上都在工作的超铃音也时不时休息下搭个话。对莱维而言远比以往他的一些飞机出行经历要好过不少。可是能选择的话他依然不愿意使用那种出行方式。尤其是到后来，身边除了有希和在做事的超铃音，就连结标也都睡着了之后。莱维就更觉得‘孤独’了。 “在交通工具上睡不着？不对吧？我看你是身边有陌生人就睡不着才对……噗！” 辉夜仰起头就想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蕾姆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见她被咖啡烫到，一低头直接喷到了饭桌上头。 九二四、辉夜，你变了 “你这人，这是咖啡不是啤酒，而且你自己拿着杯子还感觉不到热量？蕾姆，不用管她身上，把桌子擦擦就行了。” 莱维看着辉夜那傻样都呆了。她这是昨天玩了一通宵的游戏还是看了一通宵的轻小说，整个人都累迷糊了不知道正在干什么么？这虽然不是自己家，可也同样不是大街上那些里头坐着一堆闲人的连锁咖啡厅。端上来的是刚煮好的热咖啡，而不是连锁咖啡厅里那名为咖啡实际上就是甜的要死的冷饮料。也亏辉夜她不是个普通人，否则就这一下子，从口腔到舌头甚至包括食道，说不定都得被烫出问题来。 “你还不上去换件衣服？” 把辉夜拉到一边，莱维让出空间好让蕾姆清理餐桌。辉夜身上那件运动服，其中白色的部分已经有一大片被染成了咖啡色的。好在她刚才那一口大部分都喷在了桌子上，衣服还不至于湿的滴滴答答往下掉水。 “我里面还穿了一件，待会儿吃完早餐再上去换就行了。” 辉夜把外套拉链往下拉到一半，差点没来得及遮住眼睛的莱维看到里头有一件还挺厚的棉质长t恤。这女人以前可是有外套里头真空的前科，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而且是当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仆的面，莱维可是被她给吓了一跳。 自己被她给‘荼毒’了还好说，要是吓到、甚至教坏了蕾姆，那可就让人后悔莫及了！莱维的内心，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你居然会自己下来吃早餐，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莱维等蕾姆擦好了桌子，这才拉开椅子坐下。平时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铃仙帮辉夜把雪伦分好的饭菜，用托盘装着给她端到楼上房间里去。后来大家渐渐熟络以后，这份工作也用不着非得铃仙去做，雪伦经常也会直接帮辉夜把她的饭菜端上去。一开始的时候，这还让觉得自己又少了个‘功能’的兔耳娘着实消沉了几天。 也正是因为辉夜就连吃饭都不怎么出房门，蕾姆和她的双胞胎姐姐拉姆，才会明明都已经在麦道威尔家都住了一段时间，还是跟辉夜处在以游戏里的好感度系统衡量，绝对属于‘陌生’的阶段。就是有辉夜这种人的存在，才使得麦道威尔家想要凑齐一家人一块吃顿饭都变得相当困难。明明大家多数时候起码晚上都是在家的。 “毕竟都来参加了旅行，我想着要还是一直像是在家里一样，那也有点不太对劲。最近刚好通关了一个奋斗了好久的游戏，正好趁这个机会稍微放松一下，改变一下心情也还不错。” 辉夜拿起蕾姆重新帮她倒的一杯咖啡，还礼貌的对这位蓝发小女仆道了声谢，让跟她还不熟的小女仆很是意外的结巴了起来。 “难得你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不容易啊不容易。看来前一阵你玩的那个游戏难度的确很高，让你都觉得累了？” 莱维自然看辉夜玩过那款游戏，因为当初第一天刚让铃仙帮她上街买回来的之后，辉夜就兴致勃勃的把莱维拽到她房间里，看她攻略那个被玩家们公认为近五年乃至十年来难度最高的游戏。 对于那些难度特别高的游戏，尤其是动作解密类的游戏，莱维一向都不太感兴趣。或者说他不是完全没兴趣，而是没有自己玩的兴趣，但是看别人玩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可是那次一向在游戏领域所向披靡的辉夜，却当着莱维的面就吃瘪了。她刚玩了没多久，在游戏里还没怎么潇洒起来，就莫名其妙的倒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陷阱里头。 虽说这有很大的原因是辉夜太自负，连游戏操作都没看，开场的简单教学模式也被她给随便按几下就跳过。但是在游戏初期就莫名其妙的game-over，这对已经在中央区有了自己‘传说’的超级玩家，无疑是一种羞辱。 是的，辉夜就凭着她偶尔到中央区的几个大型街机厅，跟自己那几个‘机友’对战，在不知不觉中就在中央区的游戏圈里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就连莱维当初在游戏里认识的那个叫朝田诗乃的女孩子，莱维后来跟她聊起来，都发现她原来早就听说过辉夜这样一个人的。尽管还是莱维告诉她，她才知道了蓬莱山辉夜这个名字，但游戏圈里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却是早早就知道了的。 就是这么有名气的辉夜，却当着莱维的面丢了个大大的脸。当时辉夜那面红耳赤的样子，莱维还趁她不注意偷偷用手机给拍下来。并且之后经过了一番残酷的斗争，莱维拼尽了全力才保全了那张照片，让那张辉夜觉得丢脸无比的脸红照片，现在还好好的存在莱维的手机里头。 觉得丢脸到不行的辉夜，自然那天也没兴趣让莱维留在她房间里继续看她怎么衰。尽管莱维也承认，以辉夜的游戏水平，只要好好看一下游戏教学，第二次再玩绝不会那么简单就让角色挂掉。可是后来因为这个，有好一段时间辉夜都没再烦着莱维到她房间里去看她玩这个弄那个的。现在听她一说，莱维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里，她居然一直在死磕那一个游戏？ “难道，你这么长时间就一直在玩那一个游戏？什么别的都没干？” 莱维有些惊讶。以辉夜多年锻炼出来的游戏水平，要是这么多天都专心攻略一个游戏，那得把那游戏给练到了什么水平啊？他知道辉夜虽然跟伊芙一样有在游戏里随意作弊的能力，可是真心爱着游戏的辉夜，却不会像伊芙那样，仅仅为了赢一把就毫不犹豫的作弊。辉夜往往即使遇到难度超级高、而且还不是游戏设计的好，而是因为制作太烂存在一些bug才导致难以进行的游戏，都不太愿意使用自己的能力作弊，而是顶多用自己的能力让时间‘变长’，好让自己有更多时间费力气去攻略那些bug游戏。 九二五、拉姆有特别的天赋？ 莱维虽然搞不懂辉夜那种坚持的意义，但也相当佩服她的毅力。这可不是有些人想的那样，是因为辉夜有着无尽的生命可以随意浪费，才能做出那种无谓坚持的行为。所谓的‘不死种’，以寿命有限的凡人的思维和价值观，注定是很难以理解他们的。反正同样拥有可以稍微挥霍一下的生命的莱维，即使是面对自己比较喜欢、感兴趣的事情，也远做不到辉夜那么地执着。 “当然不会了，那么长时间都花在一个游戏上？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可是很遗憾，我也承认那个游戏难度的确很高，网友的说法没有过分夸大。可是难度高不代表好玩，更何况即使好玩，也不代表就一定能让人喜欢。” 辉夜就着咖啡吃了口面包。因为莱维租的房子有厨房和完好的全套厨房用具，这种情况下有雪伦和蕾姆在，她们自然不会还跑到外头去买不知好不好吃的现成早餐。 昨天晚上莱维和三名魔法少女在客厅里‘腻歪’的时候，雪伦就带着蕾姆把这房子里的各种设施、尤其是厨房和餐厅的东西都认真检查了一遍。随后雪伦跟莱维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蕾姆，去了莱维都不知在哪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和需要用到的日用品回来。 至于麦道威尔家的另外一名女仆，蓝发少女蕾姆的双胞胎姐姐拉姆……当然不是因为雪伦对她有什么意见，才刻意把这些事情都回避着她。这只是雪伦早早就看出来，拉姆不光在家务事上没多少天赋，自己本身也对这些没多大的兴趣。所以才有选择的对两姐妹进行了不同方针不同针对性的培养。 很早以前就可以算得上是家事万能，也就是跟雪伦比才稍微逊色一些的妹妹蕾姆，现在就天天跟在雪伦身边，从她身上学习她工作当中一切能让人学到的东西。而过去就家务水平比较菜，很多时候就是靠妹妹帮忙的拉姆，则被雪伦看出来其在别的地方的一些潜力，并朝着类似‘助理’或者是‘秘书’那样的角色去培养着。 雪伦对女仆的理解，跟一般大多数人对女仆的理解不太一样。在常人的概念里，那种所谓的‘女仆’，实际上只不过是着装稍微特殊一点，负责打扫卫生做家务的‘家政妇’而已。就连莱维，也觉得这应该就是他所知道的女仆的形象和工作。 可是雪伦不这样认为。她最初认识拉姆和蕾姆的时候，就对她们两个说过，女仆绝不应该是仅仅听命行事、并且还是只做家务和杂活的角色。女仆真正的意义是为主人排忧解难，而家务和烹饪等等，这些不过是为主人分忧的其中一小部分罢了。只有能做到主人所希望的任何一切都能帮他实现、所烦恼的任何一切都能帮他解决，这才是雪伦所推崇的完美的女仆所应该有的样子。 而就莱维从潜伏在学园都市里的那位异世界猫耳娘缇欧口中得知的情报来看，雪伦过去在那个名叫塞姆里亚大陆的世界的时候，的的确确与其说是一名普通的女仆，更像是那个世界里最著名的导力科技企业之一，莱茵福尔特集团社长的秘书、又或者是助手。 虽然莱维并不是什么跨国、乃至世界规模的超级大企业的老板。仅仅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高中的一个普通班级的普通老师。但雪伦那份不一般的能力，也照样在他的生活里，方方面面的给予了莱维各种的帮助。 就说他们麦道威尔家里时不时发生的一些‘小事’，那些莱维觉得没什么太值得在意，可是人多嘴杂的情况下也确实很可能造成一些麻烦的事件，却几乎从来没有哪一次真正闹大过，每次都是很意外又很巧合的最终无声无息的平息了下去。一开始注意力都没放在周围的莱维，自然只是以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里运气不错。可是慢慢那样的事情次数多了，莱维再天真，也会发现其中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到后来，莱维最终还是发现了其实根本就没刻意非得隐藏自己的雪伦。虽说自己在家的确大意了些，可是回忆起很多事情原来都在这位女仆长的注视之下，莱维最初多少是有些觉得别扭、不适应的。可是当回想起来类似事情发生过多少次，而又因为这些‘巧合’而让自家少了多少潜在可能的‘纷争’……莱维顿时觉得那小小的涉及隐私的问题，根本就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嘛。 说实话，莱维即使是在过去的工作中，也属于那种偶尔容易忽略某些细节的人。这样的他在现实中、尤其是在看似和平安稳的普通日常生活中，即使说不上多么地大大咧咧，也绝对不是一个能任何时候都小心谨慎，注意自己一言一行的细心之人。 就莱维这样的性格，再结合麦道威尔家现在的状况。这样一个家庭一直都还没闹出某个腹黑阴暗家里蹲期待已久的修罗场事件，除了家里的妹子们的的确确大多都性格很好、内心都相当善良大方，也少不了雪伦这样一个暗中注意着一切、随时力所能及的给予帮助的优秀女仆啊。 只是雪伦当初说觉得拉姆在女仆之路上有别的可能性……莱维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那个小丫头能做到像雪伦这样的优秀？又或者直白点说，莱维总觉得即便拉姆学习锻炼出来了雪伦这样的能力，那丫头也不见得就愿意像雪伦这样帮助自己啊！ 莱维更觉得雪伦所谓的看好拉姆，不过是一个腹黑的人碰上了同类看对眼了的结果。可是拉姆和雪伦的腹黑……这可是本质上有着绝对不同区别的两种人。雪伦看玩笑恶作剧很懂得分寸，掌握得非常好总是让谁都不会生气，也不会闹出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件。甚至都可以说雪伦的腹黑，以及偶尔的恶作剧，根本就是提供给大家的一种平淡生活中的新鲜调剂，没了反而让人有点不习惯。 九二六、这个家的妹子们迟早都学坏 雪伦的腹黑是恶作剧，但是拉姆的嘛……莱维当然知道那个女孩也是典型的外冷内热，要是哪天遇到意外，真比起狠劲，看起来更刚强的这位姐姐，绝对还不如她那位给人感觉更柔弱的妹妹蕾姆。可是‘内柔’归‘内柔’，平时拉姆在一些腹黑毒舌和恶作剧的时候吧，却有点不太懂的控制适度。虽说这肯定是跟年龄和阅历有关。没准雪伦在拉姆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些事情大概还不如拉姆。可是要问莱维本人的意见，他当然觉得拉姆还是像现在这样，有点笨手笨脚，当一个稍微有些腹黑小毒舌的花瓶女仆比较好。万一修炼一段时间自己都制不了她了，那到时候莱维可不敢打包票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啊！ “难度高的游戏不一定就好玩，这个我太同意了。要按我说，那些开始界面里没有难度选择的游戏，根本就不适应现在这个时代，制作人员该好好回去反思反思。” 莱维这一听就是刚被高难度游戏给虐过的人的抱怨。他虽然也时不时玩玩游戏，因为家里的这样那样的情况，在同事们当中，莱维估计差不多算是玩游戏最多的那一个。可是游戏玩的多不代表技术水平就一定比别人都高超。否则现在各种追求竞技性的游戏，也没必要有那些形形色色的战力榜、天梯之类的排行存在。直接列出所有玩家的游戏时长，谁强谁弱岂不就是一目了然，连比赛都不用比了？ 莱维玩的游戏不少，可是他最常玩的却是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的传统回合制角色扮演游戏，以及比回合制rpg更不流行的走格子策略类战旗游戏。这两种游戏不能说缺乏技巧性，可是缺乏时下流行的讲究操作技巧的游戏中的那些技巧，却是一定的。 更何况莱维在游戏这方面本就没有多少天赋，那些时下流行的对战竞技游戏，莱维就算上去勉强凑个数，也是实打实的猪队友，被人怀疑是不是个小学生偷偷上网了。 “虽然只是菜鸡的哀嚎，不够你说的这倒也有道理。” 辉夜居然没讽刺挖苦吐槽，这让早准备好了的莱维有点意外。 “你那什么眼神？难道是被s多了，终于什么时候发生了内心的重大转变，彻底变成一个m了？”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莱维胳膊肘捅了辉夜一下，蕾姆刚回去厨房里端东西，还没走远，他当初一开始就提醒过这女人别在家整天瞎说话，把家里这些心理还没成熟的小女生给教坏了。譬如三个魔法少女里的菲特和奈叶，还有一看就比她姐姐乖巧可爱多了的蕾姆。 “嘁，无聊。亏你当了十多年的老师，真以为现在这些孩子，还像以前几十年前那么地天真？” 虽然很不屑莱维这些无聊的做法，但辉夜好歹当初也的确答应过人家。即便她蓬莱山辉夜从来都算不上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可是打破约定这种行为，也该留在重要关头拿出来才有震撼力嘛。 “如果是十几年前吧，那时候虽然媒体已经很发达，电视里也差不多什么都有。可是一般在普通的人类家庭里，电视机的遥控器都是掌握在大人手里，小孩子想看什么都得经过大人同意。那个时候即使已经远不如再早些没有那么发达的媒体的时代，但家长想要控制自己的孩子接触的东西，也还算是有点办法。” 从来没跟辉夜聊过自己工作的莱维，意外的发现这女人居然在这些也能算是教育问题的事情上居然有点见解。虽说用脚猜都知道这些话肯定都是辉夜在网上看来，又或者网上看了什么自己总结出来的。但能在网上还看这类的东西，是不是也能说明辉夜其实比那些超重度的游戏动漫宅还稍微好些？就像泉此方虽宅，却也多少知道自己身边发生的一些事、也了解一些大众关注的热门时事。除了自身性格外，这些也是泉此方之所以能一边当着宅女，一边还能在学校里交到不少好朋友，偶尔只要她想，还能过过死宅普遍鄙视的现充生活。而不用像那几个被凉宫春日给盯上了的中二社团成员那样，跟一般人很难有正常的话题，在学校里只能互相之间抱团取暖，根本交不到非御宅族的朋友。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辉夜的时间太多而已。毕竟这是一个不光有着无尽的生命，还拥有能够控制时间流逝能力的女人。辉夜只要希望，完全可以在旁人眼中的一瞬之间，就把流程超长、游戏时间几百个小时的大型游戏给完美通关。这样的一个人，肯定比寻常的生命漫长的‘物种’更容易体会到无聊、寂寞。 事实上经常主动或被动到辉夜房间里去的莱维，早发现这女人的兴趣爱好远比一开始知道的要广泛不少。除了沉迷一切与二次元相关的东西之外，辉夜对一些跟二次元稍微能扯上点关系，又或者完全没关系的东西，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兴趣。譬如她在补完了所有感兴趣的动画和游戏，又突然懒得翻小说漫画的时候，偶尔也会用她房间里那个跟电脑连接着的七十寸屏幕电视，看看三次元的电视剧和电影、以及一些综艺节目什么的。 正因为时间太多太多，辉夜开着电脑、或者盯着手机在网上闲逛的时候，远比永远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泉此方这样的宅女多多了。大概就是在网上到处闲逛的时候，辉夜也看了些没准连莱维都看不下去的专业文章吧？ “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些年越来越多家长跟我们抱怨，说觉得现在孩子能接触到他们不希望接触到的东西的机会和门路都太多，想堵根本堵不住，这让他们都很担心。” 孩子们只有将来自己当了家长才知道，其实就像他们自己总是害怕老师一样，他们的家长当中有一部分，也是对老师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 九二七、也是有女儿的人啊…… 家长们对老师的这种所谓的害怕，来源于一个老师如果主动找到家长，往往带给家长的都不会是大家愿意听到的好消息。那种觉得找到自己孩子的缺点和错误，总归是一件好事的家长绝对是极少数。毕竟能乐观面对自己缺点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心底也许比自己更重要的自己的孩子？ 正因为老师总是充当着一个报忧不报喜的角色，就像学生总是不愿意跟老师谈心一样。愿意主动跟老师深切恳谈如何教育自己孩子的家长也并不算多。但莱维又因为态度和沟通方式上与其他一些同行不大一样，恰好是少数家长愿意主动跟他沟通的老师之一。 尤其是学园岛的特殊状况，学生家长当中有许多都并不能长时间呆在自己孩子的身边。他们得知自己孩子近况的办法，除了听自己孩子说，和校方的公开平台外，也就只有找莱维这样的老师来了解真实情况。 毕竟家长有时候不完全相信自己孩子有关学校生活的言辞，这是可以给予理解的人之常情。就像各位年轻的学生本来就没几个愿意把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告诉家长，也是从这个年龄成长起来的家长，哪会不明白自己孩子的那点小心思？ 莱维每天工作之所以那么地‘繁忙’。还不就是因为除了普通教师都有的工作外，被家长主动找上的时候远比外界的一般学校里的老师多太多，要不是学校里一直都提供高速免费的wifi，莱维一个月下来手机流量都不知道要花掉多少。要知道这个并不是特别爱上网看视频的男人，可是很节约的并没有向电信公司申请高流量甚至无限流量的高额套餐的。 “后来网络发达起来，年轻人接触各种东西的渠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变得多了很多。尤其是这些年智能手机的普及，更是让大家想查点什么想看点什么都变得非常简单。其他地方的家长如果专制独裁点，还可以不给自己的孩子买手机、或者买了也只买不方便上网的非智能机。可是像你们那个岛上的情况，家里要是还限制孩子这些通讯工具的使用，真出意外麻烦的反而是自己。” 别以为辉夜基本不出门，对手机的通讯功能没有特别大的需求，就不了解时下手机的现状。要知道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除了她刚说到的上网这样的应用方式，手机性能越来越强，其上各种游戏的发展也是进步神速。像辉夜这种但凡是觉得有点闪光点的游戏都会拿来玩一玩的性格，手机上那许多别传统硬核玩家看不起的游戏，自然她也是不会全部错过。虽然只是拿来玩游戏为主，但辉夜每天捧着手机的时间，还远比莱维这种爱用手机看看新闻资讯的人还多多了。 “让孩子到学园岛上学，对家里来说的确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说实话，即使我自己是个老师，也很难理解一些家长为什么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我们学校来。” 莱维这说的是真心话。尽管他自己没有亲生的孩子，但从法律上讲他也是有两个女儿的父亲了。以往一些事情是没有办法，他没能力控制。然而有能力控制的那部分，莱维的确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做的。现在远坂凛是长大了，并且还是个比较特殊的魔术师，而非跟她的同学们一样的一般人。即便如此，若是哪一天凛提出要离开学园岛，到这个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专门提供给魔术师进修的学府去求学，莱维肯定同样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考虑。即使最终他仍然是同意了有着自己追求的那位大小姐的要求，可是绝不可能就那么心甘情愿的把她给放走。 这不光是个人情感方面的问题，还有更现实的为对方的生活乃至于安全作出的考虑。纵使远坂凛是一个比起普通人看似更有能力保护自己的魔术师，甚至在她这个年龄里，就已经是魔术师当中的佼佼者，毫无疑问的可以算是一名‘强者’。可就算是这样，莱维作为一名‘父亲’，仍然会有这这样那样的各种担心，不放心在莱维眼中，即便不会永远是个孩子，但起码现在的的确确还是个孩子的女儿，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身边，跑到一个遥远的不清楚状况的地方去。 按说就连莱维这种不一般的人，都会有这种程度的顾虑。那些家里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普通家庭，为什么就好像什么顾虑都没有似地，简简单单的就把自己的孩子给送到学园岛上去了？ 当然了，莱维知道那些学生的家长，肯定不像自己说的那样，他们也绝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就做出了那样的决定。然而即便那些家长都是经历过了非常困难痛苦的抉择，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莱维必须说他还是不太能理解那些家长为什么就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学园岛上。 具体的说，莱维不太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些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到学园岛上的中央区来读书。 让孩子到学园都市去读书的家长，他们的想法莱维很容易就能猜到。即便是那些不清楚学园都市真相的家长，起码他们也肯定是相信了学园都市对外宣传的‘脑域开发’的幌子，认为自己的孩子在学园都市念书，说不定就能经过脑域开发后，成为一个至少比普通人强一些的人才。就家长们普遍的望子成龙心态，这种程度的‘赌博’是可以理解的。而至于那些已经知道了学园都市所谓脑域开发的实质的家长，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学园都市貌似是个更加不需要质疑的选择了？毕竟那可是让自己的孩子能拥有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具备的超能力的唯一机会啊！ 虽然学园都市里开发出来的超能力，其中的绝大部分在莱维看来都没什么实际价值。 九二八、铃仙可是见多识广的呢 就譬如白井黑子那位同一个风纪委员支部的同事，总是脑袋上顶着个花环的初春饰利所拥有的能力‘定温保存’。那是一种就如字面意思所理解的那样，将某一样东西，通过身体接触保持在同一个温度不变的能力。然而这种能力不光没有改变接触到的物体的温度的水准，还因为必须靠自己的身体直接接触，导致太热的太冷的东西，都会因为女孩子自己受不了而根本拿不起来。说穿了那种能力放在生活当中，顶多就是一个人工的‘保温杯’这样的程度。而这样的一个能力，能对女孩将来成人后走上社会的发展起到任何帮助吗？反正莱维是看不出来能有多大的帮助。 然而即便是知道学园都市开发超能力真相的那一部分家长。他们当然也不大可能像莱维这样的对超能力有着一定程度深入的了解。对于这些家长而言，超能力的概念非常简单，那就是可以做到普通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的一种能力。在他们看来，拥有这样的能力无疑是让自己孩子跟其他人站在了不同的起跑线上。甚至让自己的孩子与其他人的竞争，变成了由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来决定。就算学园都市里也有着许多没能成功开发出能力的无能力者，但为了自己孩子有可能成为传说中拥有‘特异功能’的超人，他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就是可以承受的了。 而除了学园都市之外，麻帆良学园因为其独特的环境和与一般学校不大相同的教育方针与教育方式，一些对传统教育方式不感冒的家长，愿意把自己孩子送过去也是同样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实地到过麻帆良考察的家长，一定都对于自己孩子将来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优美又氛围良好的地方而感到安心。 但是与这两者相比之下的中央区嘛……教学方式没什么不同，就是普通外界学校的方针和方法。而生活环境则更加普通，既不像学园都市里那么地未来科幻，也不像麻帆良学园那么地典雅舒适。如果是原本生活在小城市里的人，或许还会觉得学园岛的中央区挺繁华挺现代化。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莱维自己当着老师都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会让那么多家长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老远的送过来念书？即使中央区在学费方面有优惠，物价也不算太高比较容易让人承受。可是尤其那些把刚上小学的孩子就忍心送过来的家长，实在是让莱维感慨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养育一个孩子已经困难到需要这种方式来逃避的地步了？ 不理解啊，不理解。莱维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不理解的事情。而且这不是以往穿梭于宇宙当中，那些因为种族和理念决然不同造成的鸿沟而不能理解。而是明明大家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都差不多，偏偏却有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普遍现象存在。 大概就像长门有希、以及八神疾风这种来自于‘外面的世界’的魔法少女所言，这个世界的确有着许多不正常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合理’的世界吧？ “世界上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何况还是不同‘种族’之间的思维方式。就像幻想乡里，人类和妖怪永远无法真正互相理解，而即使是妖怪与妖怪之间，彼此也有很多互相不理解的地方。” 虽然还从来没去过辉夜和铃仙以及爱丽丝她们以前生活的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然而莱维光听她们三名少女各自的描述，也能大致想象出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当然，莱维听到的最多的还是来自于铃仙的各种‘情报’。辉夜沉迷二次元不可自拔，爱丽丝即便不能说喜欢沉默，可也绝对算不上健谈。再加上不论辉夜还是爱丽丝，以往在幻想乡的时候都是幻想乡有名的家里蹲。这两名少女尽管在幻想乡里也是名副其实的名人，可是她们所了解的幻想乡的各种‘秘密’就远比铃仙要少多了。 铃仙名义上是永远亭的兔子首领。实际上从莱维听到的各种消息，总结起来都觉得铃仙就是永远亭那位大管家，名叫八意永琳的铃仙她尊敬的师匠身边打杂……咳咳，不对，应该说是助手。 只不过，铃仙这助手当的，让人听了颇有些辛酸血泪。 平时铃仙为八意永琳做的最日常的两件事，其一就是帮助试验那位本质貌似算是个医生、又或者医学研究者的永远亭大管家研制出来的各种新药。 即使那个世界月之都的科技，远比地球上的人类所拥有的技术先进许多。但他们在研制开发药品这方面，程序上貌似跟地球上现存的方式也没多大区别。 首先都是在实验室里，不断以小白鼠一类的动物进行试验，然后观察效果录取数据再不断的进行改进。而其后当试验基本确定已经取得成功后。接下来就是进入到临床试验，也就是将小白鼠换成人类，来获取数据继续进行改良的阶段。 然而因为月球人当中有些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特质，导致他们有时候并不一定需要严格遵守以上那样的研究步骤方式。譬如若是人类的世界中如果也有无论如何也不会死掉的个体，而这些个体又愿意提供帮助，那么不考虑伦理道德的问题，也就用不着实验室里利用动物进行试验的这一道程序了。 很不幸，八意永琳就是那个省略掉了前一项步骤的研究人员。而充当她试验‘受体’的那位伟大的‘志愿者’，自然就是咱们这位总是让人觉得可怜兮兮，但又特别想要欺负她一下的兔耳娘了。 铃仙在八意永琳身边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吃掉那位八意医生研制出来的新药，然后供那位医生观察，以便进一步改善。 九二九、好可怜啊，铃仙 之所以让铃仙试药，是因为毕竟铃仙虽然并非那种无论如何都死不掉的真正的‘不死种’，但最初是以军用目的被克隆生产出来的这位兔耳娘，却也起码是寿命相当漫长也许近乎无限，并且各种抵抗能力相当强悍，并不会简简单单因为一些外因就病死的体质。 想要结束铃仙的生命，起码得是比她强大许多的强者，将其彻底击溃才能将她杀死。而光是因为一些药物的副作用，最多铃仙身上可能会有一些不适的症状，但往往也痊愈的极快，用不着担心影响往后的健康。 正因为铃仙有着这种‘方便’的体质。她就成了自己那位师匠最好的试验品。这么多年下来，铃仙自己都不记得曾经吞下过多少种各有奇怪功能的药物了。而即使像铃仙那般崇拜着她那位师匠的人，在谈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也每每会露出让人觉得心疼的畏惧的神情。可见曾经吃下去的那些不知名的药，究竟都给这位兔耳娘造成了怎么样的伤害。 虽说……从本质上铃仙即使不能算作兔子，也起码是一只兔妖怪。依照人类社会的伦理观，八意永琳用铃仙这样的兔妖怪当试验品，貌似也不算是违反了新研制出来的药品必须先在动物身上进行试验的规定？ 而除了充当八意永琳新药的试验小白兔之外。铃仙另一项日常工作，就是把八意永琳那些研制成功的药品拿到幻想乡的各处进行售卖。其中有专门针对人类的药品，贩卖到人类居住的村落中。而那些专门提供给妖怪的特殊药物，也会由铃仙去那些熟悉的妖怪们家中，挨个上门进行推销。同时她跟幻想乡里专门面向妖怪的商店也有着长期的合作。 这后一项工作，使得铃仙经常需要走遍幻想乡的每一个角落，并且也有相当多的机会去直接接触幻想乡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甚至因为也算是个商人，接触多了其余的一些同行，铃仙所获得的不管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也远比幻想乡里普通的妖怪要多很多。 听铃仙讲幻想乡的各种奇闻异事，不管真假，也比听辉夜和爱丽丝讲那些干巴巴又带有极其严重的主观臆断的话要有趣许多。尽管由于自身实力层次的关系，辉夜很可能的确在某些事情上的见解，或者光凭猜测就比铃仙获得的情报要更准确些。可他莱维又不是搞纪实报道的记者，更不是拍真实纪录片的导演。听故事这东西当然是越有趣越离奇越让人觉得有意思。喜欢八卦可不光是女性的专利，大男人偶尔听听八卦，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嘛。 “毕竟是不同种族？这话没错，所以我也从来都懒得深究这些事情。” “反正只要不影响自己生活就无所谓？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教师。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也不能怪现在到处都是各种抨击教育制度、抨击教师不同以往的言论呢。” 辉夜拿着小瓷勺在杯子慢慢搅着，把她放进咖啡里的糖搅匀。不像莱维更喜欢喝不加糖的黑咖啡，辉夜虽然也不至于像某个莱维以前曾经在时空管理局认识的女人那么地夸张，但也有着女性喜欢甜食的基本特征。 “我本来就不是个多优秀的教师，比我强的同事同行，多了去了。” 莱维又不是志在教育事业的教育家，尽管他经常说他的一些同事仅仅是把当老师作为一个没什么特殊的普通工作。实际上莱维自己又何尝跟那些同事有多大的区别？要说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恐怕主要也就是那些同事是把教师当做一个普通的养家糊口的不得不做的工作，而莱维则是把教师当做一个打发时间顺便赚点零花钱的打工。 “这很正常，现在地球这样的时代里，就连把工作当做‘事业’的人估计都不多了，更别说还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要通过自己工作实现点自我价值、奉献精神的人。” 辉夜无聊地半趴在桌上，歪着脑袋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咖啡。那姿势固然还挺可爱的，但却让人担心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把咖啡撒到自己脸上。以辉夜的特殊体质自然不至于被滚烫的咖啡给烫伤毁容，但要真发生了那种事，看上去也让人觉得挺难受的。 “说来也奇怪，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人……对，好像是个很有名的哲学家？说过当科技足够发达、人类的基础需求不再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的满足的时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满足精神层面而努力工作。但我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人绝大多数还都是努力着想赚更多的钱而已。” 莱维其实根本不记得究竟是不是一个哲学家说过那样的话。他只是都忘了什么时候听过那样的理论，觉得这种话大概是哲学家或者社会学家之类才会说的罢了。实际上没准那只是他以前跟自家那位真祖老婆看过的哪部动画里的角色讲过的台词。毕竟动画里从来不缺这种看似很有道理，实际上通篇看完发觉主要还是犯中二的台词。 “大概是因为物质的欲望还没像你说的那样得到满足吧。毕竟人都是贪心的，尤其是互相之间又喜欢攀比。没有对比的情况下觉得自己日子过的挺好，可是当某一天遇到很久没见的老朋友、老同学，发现对方过的比自己更好，原本已经没什么追求的人，心态说不定就会变得不一样了。而现在资讯那么发达，就算大家对媒体上那些富豪、明星的生活都不在意、觉得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不用去羡慕。可是在社交媒体上不还每天都能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发的各种不管心里怎么想，在一些人眼中就是炫耀的动态么？天天看着这些，又能有多少人还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不会被它们影响到而重新产生欲望呢？” 九三零、辉夜被伤害过了？ 辉夜有些困的小小伸了下懒腰，那眯着眼睛的神情，要让其他男人看了说不定魂都得被吸没了。然而很可惜她身边现在只有一个‘不懂欣赏’的男人。虽说这也不能全怪莱维，尽管莱维的确是见多识广，对这方面的抗性相当之高。可最主要的原因还得怪辉夜自己自从认识莱维以来，就孜孜不倦的一直在毁形象。要是她能在莱维面前也总是装出在外人面前的那副样子，说不定莱维现在对她还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敬畏’呢。 “所以说就是欲望还没得到满足么？倒也确实是这样。像以前那样人与人之间联络不方便，大家日常能看到的就是自己周围的人。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看到的人大多数是跟自己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至少是社会地位上没差太多的。不像现在只要一上网，就能看到那些跟自己就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生活。” 莱维刷着手机屏幕，刚刚他就正看到一篇所谓解密某个知名富豪的日常生活的文章。这种文章经常能在网上看到，其中无非就是各种豪宅、豪车、以及那些富豪纸醉金迷的生活。 不可否认这样的生活绝大多数人即使嘴上不说，内心都会多少有些向往。然而就像辉夜刚才所说，这种向往正常情况下不会对大多数人的心态产生过多的影响。毕竟大家也都知道那种人跟自己完全不处在同一个世界，看着的时候都有种像是在看电视节目的不真实感。往往对一个人真正能产生影响的还是曾经和自己在同一个阶层，但现在已经大不相同的那些老熟人的变化。这样的事情在过去说不定要到几十年后才有偶然的机会听别人说说起。可现在却没准每天一打开社交应用，刷个动态就能立刻图文并茂的弹出来。莱维不敢肯定这是导致现在这个社会被人普遍认为越来越拜金的元凶，但其中肯定多少是有些关联的。 “所以说什么东西都有好有坏，拼命赚钱也不能说一定就得让人看不起。就像一些人人都骂想尽方法坑玩家钱的游戏公司，他们不也是的确能做出让玩家边骂边把钱拿出来的游戏，才能赚到那么多让人‘不齿’的钱么？相反一些总是嚷嚷着‘梦想’、‘情怀’，做出来的东西却让本来跟他们一样有梦想情怀的玩家都不愿意掏出钱包，这样的公司边骂这个世界变了边死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莱维知道这是辉夜有感而发。因为上个月还是莱维跟铃仙一块出门去帮辉夜取的那一份早就预定好的初回限定版游戏。那是一个据说是十几年前惊为天人的大作，时隔多年终于出现的续作。可是在买回家之后莱维也就当天听了辉夜的一堆科普，随后就是连着好几天的各种吐槽甚至谩骂。 很显然她蓬莱山辉夜就是那群被游戏公司以情怀的名义骗开了钱包的玩家之一。尽管那样的公司也未必就是存心不良，一开始就奔着消费一波老玩家的情怀去的。然而不管其中有多曲折的理由，又或者单纯就是能力已经跟不上希望实现的梦想。对于掏了钱却没得到期待中想要的游戏的玩家，批评和吐槽难道不是他们本来就应该有的权力么？买了票到电影院看了个大烂片，回来还不准打差评。这种事也就是那些病入膏肓的粉丝才会有的行为。像辉夜和泉此方这种人，别看她们二次元病毒中的那么深。但却一直都相当清醒理智，从来不会去做那些已经不辨是非的脑残粉的行径。 “就像最简单的刚才你说到的游戏难度问题。其实将一个游戏的难度调高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虽说的确有简单的做法，譬如直接将敌人的hp和攻击力、又或者闪避几率这样的数值调的很高。然而这种做法并不会给玩家带来努力之后终于攻破难关的兴奋和成就感。反而很可能因为数值的不平衡、不合理，让玩家觉得单纯是被虐而恶心的不再想玩。” 莱维对此深有同感。他以前玩过一些游戏就像辉夜说的这样。游戏的难度很高，可难度却是建立在敌人的数值设定不合理的基础上。就连莱维这样一个算不上资深玩家的半门外汉，都能感觉出那游戏的数值设定有问题。除了说明那游戏的确问题很大之外，难道还能骂莱维水平太菜么？要知道那可不是小众硬核粉丝向的游戏，而是一看就知道游戏公司希望能从中大笔大笔赚钱的捞钱的新作。这类制作人希望能赚多少就赚多少的游戏，其目标玩家群体肯定是框住了所有有可能接触到游戏的人。既然目标群体是这么的宽泛，那再拿出就连资深游戏玩家都未必能轻松的难度来，除了逼迫水平不够的玩家够买游戏内的各种需要真金白银才能入手的降低难度的道具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正面的‘构思’吗？ “真正想做好一个高难度游戏，若是动作游戏的话，应该以敌人的ai和操作的精细精确这些方面为主。而若是解密为主的游戏，自然就是设计出那些很难破解，可是细节处给够了线索，让玩家一旦破解后会忍不住拍案叫绝的谜题。” 辉夜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回味着她以前玩过的让她忍不住叫好的那些设计绝妙的游戏。即便是莱维这种轻度玩家，也能理解她所说的那种游戏中获得的快乐与成就感。尤其是玩解密冒险类的游戏时，绞尽脑汁然后突然在某个地方不经意找到线索，顺藤摸瓜进而以繁复的步骤将谜题解开后，那种感觉的确让人相当享受。即便解开之前甚至让人烦躁的想要直接关机不玩，可是回味起那谜题设计的精妙之处，都有种恨不得忘掉这段记忆，能再重新玩一次的念头。 九三一、辉夜，已经升华了！ “不过很可惜，即使是这种认真又有追求的厂商，现在也往往赚不到太多的钱。即使从各种统计数据上看，游戏玩家的人数是一直稳步往上增长的。可是这些增长的玩家绝大部分都是因为现在智能手机功能越来越强大，而通过手机接触到游戏的新玩家。这类玩家的最大特点是以休闲放松为主要游戏目的，游戏对于他们更像是一种代替阅读和观看影视节目的打发时间方式。他们不会追求游戏的深度和内涵，甚至游戏做的太有深度有内涵，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困扰。毕竟这类玩家玩游戏的时间大多数是很零碎的。做的太让人拿起来就放不下的游戏，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完整时间去‘浪费’在里面。” 虽然辉夜很显然并不是这一类的玩家，但她说起这种轻度玩家的时候，也并没有莱维所见过的一些游戏宅口中很明显的鄙夷。莱维在学校里自然也听过自己班上、或者其他班级的一些爱玩游戏的学生，在课余之间聊起游戏的事情。其中那些可以算是真正爱好者的学生，往往在讲起手机上流行的那些能掀起社会风潮的游戏，大多是很不屑很看不起的语气。他们觉得那种东西顶多是玩个新鲜的小品，完全不能称为他们认为已经是一种新晋艺术的‘电子游戏’。可是比他们更深更重度的死宅辉夜和泉此方却都并不会带有那种偏见的眼光。可见所谓一知半解的理论，果然还是有很广泛的代表性的。 “鄙视？看不起？那怎么会呢，虽说你问我本人喜不喜欢那类手机游戏，我肯定算不上多么喜欢。顶多是有特别流行热门的新作的时候，下载回来玩玩看，新鲜一下就删掉。可是作为一个喜欢游戏的人，不管是不是自己感兴趣的类型，只要能让更多人喜欢上游戏，就算我不是那种喜欢像别人安利自己爱好的人，也总是会有点开心的嘛。” 辉夜果然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那些所谓硬核和休闲的游戏党争端，在她眼中好像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似地。 “不过对于手机平台的游戏的现状，要说有点就纠结那也肯定是有。那些一开始就是以手机平台为主的游戏厂商，当然他们做什么我都无所谓。可是看着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推崇的那些传统游戏厂商，一个个都绞尽脑汁想往手机平台发展，其中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 “你怕那些公司在手机平台上赚到了钱，会放弃原本的家用机掌机之类的平台？” 莱维大致上能猜到辉夜担心的是什么。毕竟他就算自己玩的不太多，麦道威尔家也是莱维学校男生们中许多人向往的那种‘全平台制霸’的家庭。以前是为了能让不能出麻帆良，也总是爱逃学的真祖萝莉有事可做。一般每次那些游戏大厂出了新款主机，都用不着依文去网购，莱维就会下班的路上顺便买回家来，让依文有兴趣就能去玩一玩。而辉夜搬进来后，更是各种偏僻冷门的主机和掌机全都搜罗一空。莱维家里现在就连好几十年前那种只能在屏幕上显示一些像素点的游戏机都收藏了几台。耳濡目染加上自己也偶尔玩玩，莱维自然也清楚各大平台上的游戏各有哪些区别。 简单来说，因平台的性能限制，主机和电脑游戏的精良程度肯定是远超只能把有限性能的硬件塞到小小盒子里的掌机。而专门就是为了玩游戏而生的掌机上的游戏，平均素质肯定也比性能中还有许多要分摊给其余非游戏功能的智能手机更高。 像辉夜和她那些在中央区经常一块在街机厅里‘对决’的姬友，自然都更喜欢主机以及电脑平台上的更传统的那些游戏。这不光是游戏玩家对画面和音效这样的表面声光效果的追求，更重要的是在性能更强的平台上，游戏制作厂商无需受制于机能的限制，可以实现更多制作人心中的奇思妙想。 譬如时下流行的开放世界类型的游戏，即便把画面放在比较偏后才进行考虑。光是那种每个屋子每个房间都能打开、都可以让玩家进去，并且有许多都能进行一定程度互动的设计，就必须耗费很强的机能以及庞大的存储空间才能实现。这就注定起码现阶段，性能再怎么强悍的智能手机，都不可能运行那种水平的游戏。更何况电子游戏这东西毕竟是一种接近电影、电视的，以声光映画加互动来娱乐玩家的方式。只要有选择的机会，有谁愿意拿着屏幕小又操作不方便的手机玩？尤其是那种游戏时间动辄几十上百小时才能通关的rpg游戏，谁不愿意半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拿着无线手柄看着几十寸的大电视，享受着七点一声道音响系统，再吃点零食悠哉悠哉地玩？这才是真正的‘娱乐’不是吗？ 尤其是像蓬莱山辉夜这种真正的家里蹲，如果不是有些她多少感兴趣的游戏是手机平台独占，她根本就不会考虑用那么不方便的手机来进行游戏。不像泉此方那种跟辉夜同样重度的宅女，还会因为是学生必须上学的关系，总得研究研究离开家门之外的地方如何娱乐自己满足自己兴趣的方式。 实际上别说手机了，即使是专门为了游戏而生的各大公司生产的掌机，辉夜也并不是那么地热衷。即便有些掌机平台限定的游戏她很想玩，也不会像普通玩家那样，抱着一台掌机盯着上头那个小小的屏幕伤神伤眼——就算辉夜的视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常人那样这么容易受到伤害。 辉夜玩掌机游戏，从来都是用专用的外设，将掌机游戏的画面输出到电视上再玩的。而现在一些游戏公司貌似也已经发现了辉夜这种玩家的需求，某开发的游戏向来以游戏性为重点的大厂，其最新上市的主机，就是一台接上电视是主机，拔了线就是稍微大点的掌机的颇有创意的机器。 九三二、能理解、能理解的 “你说的那种担心当然有，但即使有可能发生那种事，也不是马上就会发生，暂时也没必要操心太多。我担心的主要还是那些厂商如果在手机平台上吃到了甜头，把重心转移到那边。即使是那些传统大厂商，如果资源都移走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没人，那些老牌知名的制作小组恐怕也做不出多少好游戏来吧？” 具体哪些公司已经像辉夜说的这么做了，莱维这个游戏行业的门外汉就完全不清楚了。他虽然也知道一些游戏公司的名字，了解一些著名的游戏系列都是由哪家公司出品。可是具体这些公司除了自己知道的那几个超有名的大作之外，还制作了哪些游戏，甚至这些游戏分别都侧重于哪个平台，莱维就一问三不知，根本答不上来了。 “而且这种事已经是有实例在前的了。之前我玩过的那个以秘密潜入为卖点的游戏，你还记得吧？” “记得，那游戏看起来还挺有意思，就是难度太高了，让我玩肯定没多久就得放弃。” 那也是一个莱维看着辉夜全程从开始一直到通关的游戏。莱维还记得那游戏画面表现相当不错，游戏的内容和游戏方式也非常有趣。那种尽管也可以用各种武器进行攻击，但却是鼓励玩家以巧妙的方式避开敌人的防卫，最好是完全不惊动任何人的秘密潜入敌人基地的设计，让莱维看着很能勾起当年还是跟伊芙当同行时的一些回忆。 虽说莱维自己那时候其实并不是个擅长秘密潜入的高手。很多情况下他为了避免麻烦，还会学着伊芙那样长驱直入来个正面的不像个杀手的单骑闯关。但自己就算体会比较少，好歹多年来也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看辉夜玩那个游戏感触深的同时，印象也当然更加深刻。 “制作那个游戏系列的团队负责人，也就是总制作人，前一段时间就因为理念问题跟他所在的公司的高层闹翻了。现在他已经从原本的公司辞职，即使再到其他公司拉起新的制作组继续制作游戏，也看不到由他负责的正统游戏续作了。” 辉夜说话间遗憾的神情溢于言表，毫不做作的让人一眼就看出她的确是对这件事相当的失望。 莱维能理解辉夜的心情。当时看她玩游戏的时候，听她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堆那个游戏的各种系列知识，莱维就知道辉夜至少也算是那个系列一直玩下来的资深玩家。即便不算是那位制作人的粉丝，辉夜对那个游戏系列的喜爱是非常明确的。自己特别喜欢的一个系列作品，突然因为意外而无法继续下去。尤其是貌似系列的故事还没讲完……这就像是莱维班上有个学生，之前下课时咬牙切齿的痛骂那些网络上写小说写到一半不见了人的作者般。一个精彩故事看了开头和发展，却再也不能知道结尾。这种事但凡是个喜欢的人肯定都接受不了。若是因为遇到不可抗力，完全没办法的情况也就算了。这种制作人、也就是游戏系列的‘生父’还想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背后的人却不支持甚至公开阻挠。最终导致后续作品胎死腹中，稍微想象一下，都知道那些粉丝知道了消息后该有多难受。 “这的确是件很遗憾的事。” 之前还不知道游戏圈原来发生了这样的大新闻。那位知名制作人打名字叫什么莱维忘了，但在看辉夜玩游戏的过程中，也听她兴致勃勃的科普了不少那位制作人过去的丰功伟绩。 “没办法，谁让智能手机上的游戏太赚钱了呢？用户人数基数大，这就是最大的一个优势。也是各种主机平台永远不可能赶上、甚至连缩小点差距都很难。这两年每年各大游戏公司年终的收入统计表，排在前面的经常都会出现一些往常都不被像我们这样的玩家认为是游戏厂商的公司。尤其是那几个原本只是做社交软件的公司，他们只是依靠着自己社交软件积累下来的庞大用户群，随便推出几个对从来不怎么玩游戏的人来说好像挺有创意、实际上大多只是抄袭别人创意的小游戏，就能赚的远比那些传统厂商辛辛苦苦耗资巨大做了好几年的大作都多。就算那些传统游戏厂商肯定也都明白为什么那些公司能赚到那么多钱，可是即使他们都清楚自己不可能复制人家的方法，实际上还是有不少公司都尝试着各种办法。” 辉夜说的唉声叹气，感觉说开了之后才发现，她对游戏业界的担忧远比一开始莱维以为的更加严重。 “如果那些公司尝试一段时间，发觉自己做不到之后又继续回来重操旧业还好说。就怕它们中间哪个走狗屎运不小心就成功了。然后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彻底把重心转到手机平台上的小游戏上，以后再也玩不到他们公司那些让我们这种玩家一直期待的老牌作品……更可怕的是那些公司万一赚不到钱还不死心，最后搞得两头都失败，拖垮了自己。虽然这种也算是自然的优胜劣汰，可是跟自己没关系的时候可以随便说风凉话，但跟自己切身相关的时候，又有谁愿意承认自己就该被淘汰？” 辉夜的意思是像她和她的朋友们这样的玩家会被那些只是休闲打发时间的算不上玩家的游戏‘使用者’淘汰掉？结合这段时间来辉夜经常给自己科普的各种游戏开发的知识，莱维觉得这还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硬核的游戏玩家当然不会被其他人给淘汰。按说大家各玩各的，互相并不影响，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然而那些制作游戏的厂商，要是像辉夜说的都在手机游戏上吃到了足够的甜头，的确很有可能就此放弃传统的大型游戏开发，转而把精力全都放在手机的市场上。 九三三、这叫宅类旁通？ 莱维不清楚开发一个能引发社会话题的手机游戏需要多少资金和人手。但就他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些一段时间内在各种群体间都流行过的手机游戏，不管是哪种类型，看上去给人感觉都并不需要太高的经费和太多的人手，也许就应该可以成功开发出来。而相较之下，辉夜常玩的那些大制作游戏，即使没她的科普，莱维光看画面也知道那不是随便投资点钱，找几个程序员和美工就能做出来的玩具。 根据辉夜科普过的那些庞大的开发经费数字，即使是让莱维这种门外汉去当某个游戏公司的老板，在手机和传统平台这两个地方若是都有可能获得相同的销售额，那么该选择哪边放弃哪边，就是个门外汉都能做出的正确决定。毕竟同样的销售额前提下，两边开发所付出的实在差太多了不是吗？ 一边是花一块钱买来工具工作一个小时就能赚到十元，另一边则是花五块钱工作五小时候能赚到同样的十元。把这道题发到网上去问网友，说不定很多人还会因为实在答案太明显，而怀疑题目里是不是什么地方隐藏了坑人的陷阱呢。 “应该不至于真变成那样，毕竟像你们这样的玩家，也是给游戏公司贡献了不少收入。何况我觉得那些现在只是用游戏休闲打发时间的人，说不定以后时间长了也会‘进化’成把游戏当做一种正经娱乐的人。就像看电影的观众，不也对电影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么？很多人最初只要是热闹一点的电影就觉得有意思，到后来要求特效真实，再后来对剧情和深度也开始慢慢有要求。” 很少有人一辈子都坚持同一种爱好。而人类对于某种东西的喜好，在莱维观察下，也认为大致上是分为几个阶段的。从一开始的稍微感兴趣，到成为爱好之后，往往就会在这一项爱好上逐渐的产生更深入的追求。而当自己的追求得到满足，又或者一直得不到满足，则会进而脱离这一项爱好，从其他地方继续寻找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事物。 “确实就是你说的这个道理，所以我也没你看起来那么悲观啦。最典型的例子不就是娱乐圈那些明星的赚钱方式么？以前实体唱片和各种商品销量还都很高的时候，很多明星光凭普通人贡献的钱就能赚很多。现在那些东西在普通人当中销量越来越低，有些明星就开始主要从那些肯大笔大笔花‘没意义的钱’的死忠粉丝身上赚够本了。” 辉夜突然把话题支到了娱乐圈，可见她还真不像某些同好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那在大多数二次元宅眼中无趣的三次元娱乐圈，居然也还有着不错的见解。可能这是因为莱维有个当明星的朋友的缘故？莱维一开始知道辉夜居然还在手机里存着尤娜的电话号码和邮件地址，那是相当惊讶觉得不可思议的。总不会因为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就让这两个感觉没有半点共同语言的女人同病相怜起来了吧？莱维可不觉得辉夜有什么东西好和人家‘同病’的。 “唉，别提了，你说的这个事，我们学校一些同事现在还头疼着呢。前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人在学校公共区域的垃圾箱里扔了一大堆相同的cd，正好那个位置好像是监控的死角，结果到现在到还没抓到究竟是谁那么干的。” “是为了cd里附送的照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大量重复购买，然后把没用的cd扔掉的人么？也是相当死忠的粉丝啊。” 都不用莱维解释，辉夜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那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作为一名二次元死宅，辉夜虽然对三次元的明星、偶像之类的兴趣基本为零。可是毕竟大家的‘称号’里都带个‘宅’字，那些跟二次元宅其实并不是一路人的偶像宅所做的事情，辉夜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呢？ 就连莱维会知道偶像宅的这种操作，也是因为曾经试过帮辉夜去把同一张动画的角色cd给搬了一箱子回家的经历。那次辉夜就是为了cd里附送的赠品，而买了整整上百张的cd。这些公司的营销方式说来也简单粗暴，其实就是制造一套分几种的赠品，然后随机封入每一张cd里面。对于普通购买cd的顾客，能得到其中随便一款赠品已经算是意外之喜，心里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不满。而那些像辉夜和泉此方一样收藏癖控制不住，只要喜欢的周边就一定要收集一整套的人……就是这些商家逮住了赚大钱的主要目标客户群。 有很多人经常吐槽这类带抽奖性质的售卖方式里头一定有猫腻。譬如明明是一套五张的角色卡片，实际封入cd内的时候可能并不是平均数量随机放入，而是某一个人气角色的卡片数量明显比其他要少，使得希望能‘全制霸’的粉丝只能拼命花钱，来拼自己那并不怎么好的运气。 以莱维这样一个纯粹局外人的角度，他倒是觉得人家公司未必就有那些粉丝们想象的那么黑暗。毕竟感觉上即使是以没有猫腻的方式，这种赚钱手段本来就能捞到不少，应该没必要故意作弊万一出了问题惹怒粉丝，害得自己变成一锤子买卖，以后不能继续‘剥削’下去。 至于为什么网络上和现实中总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存在。莱维觉得阴谋论这种东西貌似永远都不缺市场，其次，基于那应该是叫幸存者偏差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理论……运气好的那部分人即使出来说点什么也会被当做炫耀而唾弃，只有运气不好的负面言语最容易被大家注意到。就连辉夜，不也很支持什么‘欧皇海豹必须死’之类，莱维都不太听得懂的话么？大家都抽奖的时候，最忌讳那些抽中的人跑出来洋洋得意，没准最后还会闹出悲惨的流血事件啊！ 九三四、丢脸啊丢脸 “哦，对了！” 辉夜突然一拍桌子，吓得莱维差点把手里的小勺子给掉桌子上。 “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好像是有个挺火的偶像团，到岛上去开握手会什么的，你们学校那件事，大概就是哪个学生为了参加握手会，买了一大堆的cd，取了里头的握手券然后扔了cd！” “握手会？” 莱维突然听到了一个自己不懂的词。从字面意义上，他觉得好像没有多难理解，就是偶像来跟粉丝见面，并挨个排队握手的意思？但是现代的年轻人总是隔一段就有奇奇怪怪让普通人完全看不懂的新式用语。尤其是那些比较小众的小团体、小圈子里，这样的现象更加严重。就连莱维这种姑且也算是比较经常上网的人，都经常会发现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到底在写什么的文章。明明都是自己认识的字，认识的词语，可是拼在一起就看来看去都觉得意思好像不对。 莱维的一些同事，经常也会感慨自己老了，连年轻人写的东西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尤其是当他们‘缴获’了自己班上的学生上课偷穿的纸条，又或者发现学生上课偷偷用手机发邮件，自己却发现根本看不懂那里头的内容的时候。可是一直被同事们说是心态相当年轻的莱维从来不这么认为。那些人家自己小圈子里的‘黑话’，本来就是人家自己才能读懂的东西。这跟年龄不年龄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大家彼此不是一个圈子，即使一样的年龄不也照样不知道人家的‘专业术语’？莱维就不会因为看不懂学生私底下写的小纸条就感慨自己老了。要说他这是心态年轻，反而应该说那些这么说他的同事，心态都太‘上年纪’了才对吧。 “握手会，就是现在那些一些女子偶像团体主要的一种赚钱方式。就像字面上那样，是一群女偶像在一个场馆里，轮流跟排队的粉丝握手打个招呼的一种活动。” 莱维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挺了解辉夜的了，没想到这一聊，发现她远比自己以为的还更厉害一些。对于非二次元的世界，她蓬莱山辉夜怎么感觉好像比莱维这种‘普通人’还更精通啊！像这种偶像的握手会什么的，莱维都是听她这么详细一说，才记起来自己好像也曾经在网络还是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介绍来着。 “然后想跟那些自己喜欢的偶像握手，就需要买那些cd里附送的握手券？” “就是这样，一张cd里附赠一张，而每一张握手券……根据每个偶像的人气高低，大概平均能握个几秒钟吧？如果想要多握一会儿，多跟自己喜欢的偶像聊几句，那就要多买cd，多攒几张握手券。” “一张握手券才几秒钟？那难怪学校里那个学生买了那么多的cd。” 作为一个不追星的普通人，莱维倒也不会说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那些追星族花钱的那些行为。即便他自己没什么崇拜的偶像，可是光想象一下，只要稍微花点钱买张cd，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偶像见面、甚至还可以一对一，握着手打个招呼，这种好事对于粉丝而言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不是吗？ 毕竟莱维也很清楚那些明星，在年轻的粉丝们心中是多么地高高在上。那么高高在上的人自己却可以直接接触到，这样的诱惑也别提有多大。更别说买张cd除了能接触到自己的偶像，也是从cd销量上实实在在的支持了自己喜欢的人嘛。就像辉夜这种二次元宅，不也经常会把自己喜欢的游戏买上好几份。虽说她自己讲那都是为了不同版本的游戏里附赠的不同赠品。但也没否认这样是稍微支持一下自己喜欢的游戏的公司，好让人家有利可图，继续做出自己喜欢的游戏。 “一张握手券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买多张是可以累加时间。我在网上听说过有些有钱的粉丝，会一次性拿上厚厚一沓的握手券，然后就可以拉着自己喜欢的小偶像的手，聊天聊上个半小时一小时的。” 听起来的确是一种不错的粉丝福利。大概这就是所谓‘可以见面的偶像’。说实话莱维以前看综艺节目的时候就听过几次这种所谓能见面的偶像的说法，当时他还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指这些偶像团的各种粉丝内部活动比较多，还是演出比较多什么的。现在听辉夜那么一解释，倒是的确挺符合那个名称的定义的。 虽然辉夜的说法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有点金钱至上，有钱才能更接近自己喜欢的小偶像。然而在现今社会环境下，普通粉丝买一张cd那一张握手券什么的也大多算不上负担。虽然不能像那些有钱人一样把小偶像‘包’个半小时一小时的。可即便只是短短几秒钟，握握手问一句好，也起码的的确确是面对面见到、接触到了自己喜欢的偶像不是么？比起那些永远高高在上，只能透过荧幕才能见到的明星，这样的偶像确实是更有亲和力一些。纵然就是因为这些小偶像不管是外在条件和内在的能力都远不如那些传统的明星，唱歌不行、演戏演不好，就连长相多数也算不上多么地出众……莱维以前的确不太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喜欢、乃至沉迷那些看上去各方面都不出挑的地下偶像，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偶像并不高高在上，更容易让那部分人接受吧。 “只要花点钱买张cd就能跟自己喜欢的偶像见面，这种事对于粉丝来说应该是各个都心甘情愿。就先给你买那些游戏一样。” 莱维想起辉夜那些一样的游戏买好多份的经历就是一阵苦笑。毕竟钱虽然是辉夜出，可到头来辛苦的主要还是莱维跟铃仙。想当初他们两个抱着大箱子在街上走着的样子，多亏莱维运气好没那么巧碰上自己学校里认识自己的学生。 九三五、辉夜还是很理智的嘛 尤其是莱维他如果碰上了自己班上那些……譬如那位班长大人什么的，即使莱维只是抱着个箱子人家不打开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但总觉得就算这样回到学校里也不会听到好话的样子。 不过也是多亏了像辉夜这样的御宅族，都对‘亲手开包’这种事有着相当的执着。这让莱维和铃仙只需要辛苦一下帮辉夜把东西搬回家，而用不着回家之后还得继续辛苦帮她把那么多的游戏全部开封，抽出里头封入的赠品。说实话就看辉夜那一整天都在拆盒子翻盒子的动作，莱维就觉得一阵头疼庆幸这种事儿用不着自己帮忙。 “毕竟商人都是很懂学习的。谁想出来一个赚钱的手段，即使不是一个行业的人，也会很快就改良一下模仿起来。你知道吗，那些偶像团出的cd，里头除了握手券之外，还有送妹子的照片。每个成员一套几张，粉丝想要集齐一套的话，那花费的成本可又比我这种买个游戏攒特典的人多多了。” 辉夜边说边不知真假的哆嗦了几下。莱维倒是一听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他偶尔看看综艺节目，也知道现在那些偶像团，都是相当可怕的超大编制闻名。只有个位数成员的已经相当稀有，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个人组个团。甚至还有超恐怖的各种分团加起来好几百人的‘集团’。以这种成员人数基础的情况下，想要在cd里凑齐自己喜欢的某个成员的所有附送照片，可不就是得像自己学校那个不知是谁的学生一样，一箱一箱的往家里搬cd？ 像辉夜她们那些二次元宅都有的阴谋论论调，到这些偶像团里估计是真不用那么做了。几十分之一、几百分之一，在加上还有重复的概率。莱维这数学一点都不行的家伙，都不用算就知道那肯定是相当恐怖的数字。如果那些忠实的粉丝都是这样支持自己喜欢的偶像，莱维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每当一些偶像出现绯闻之类的情况，一些粉丝烧cd毁周边的看上去很过激的行为了。 尽管那些过激的行为肯定不好，然而那些粉丝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偶像实实在在的付出了相当多，而不是仅仅在电视前头坐着幻想一下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是自己的女朋友什么的。如果说粉丝的行为过激，那么说那些偶像辜负了粉丝的期待也完全都不过分。类似媒体和一些组织批判那些粉丝对待偶像明星恋爱之类绯闻的态度是错误的，然而那些偶像明星既然本来就是利用粉丝的这些心态来赚钱，那又哪来的立场抨击自己的‘立身之本’？ “话说回来，你也差不多该去你学校那些学生那边了？” 辉夜三两口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完。一直到这个时候，餐厅里也还是只有她跟莱维两个。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莱维今天起床的时间格外的早，而她蓬莱山辉夜……既然是通宵没睡觉，自然也说不上是‘起床早’了。 一般情况下，出国旅游的游客都会尽量让自己每天早一点起来。一方面是早睡早起精神好，另一方面既然是难得的一趟海外旅游，自然要尽量把时间都好好利用起来，尽量多去几个景点多逛几条街。虽然这感觉跟度假休闲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驰。但对于这些游客，他们旅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度假而是游玩。 要休息等回了家之后有的是时间休息。就算有些人平时工作很忙，可难得的假期不能好好休息他们也没办法有太大的怨言。毕竟可以悠闲享受假期的人本来就并不是大多数。所谓大家常说的‘度假’这个词，能享受的人无非是两种。其一自然是不愁吃穿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努力拼搏的那一部分有钱人。其次就是像莱维这样，虽然条件只能说是中产，但并没有过多的欲望刺激自己去追求的容易满足的人。 跟莱维在一个办公室上班的那群同事们，理论上其中有不少家庭条件跟他也相差并不太远。毕竟这年头当老师、尤其还是那种有能力显著提高学生成绩的名师，他们只要有多赚点钱的这个想法，自有各种各样的渠道可以让他们拿到不比莱维那些打工赚的少的外快补贴自己。并且比起莱维一些工作或多或少容易惹上麻烦，这些老师的校外‘打工’还更合法又轻松呢。 然而即使是家庭条件相差不远，莱维的那些同事们却没有几个能活得像他这么的自在。即使是那些同事并不太清楚工作之外的麦道威尔老师具体是怎么样生活的，但大家光通过自己眼睛能看到的部分，就都觉得自己这个看上去一直那么年轻的同事，日子过得实在是潇洒。 之所以跟同事们的‘生活状态’有着看上去不小的差距，无非是莱维这人实在是不思进取，并没有他的同事们那么多或明或暗的追求罢了。实际上莱维的那些同事们如果不考虑那么多升职、赚钱和地位等等的事情，他们当中许多人也一样可以像莱维那般自在潇洒的活着。 不过事业心、企图心这些原本就绝不能说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莱维他从来都不喜欢否定人类的欲望，毕竟正是因为欲望的存在，人才有着这样那样的追求。而有了追求，不才有努力去实现自己愿望的动力么？若是人人都像莱维这么的不思进取，人类又怎么可能不断发展自身，直到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社会？ 而且莱维那些同事要说各个都是基于那些听起来有点不太能对人明言的欲望，倒也不尽然如此。其实即便是所谓的企图心，期望升职加薪什么的，在很多人的心中也未必就是纯粹为了自己能出人头地这么的简单直接。莱维自然知道他有不少同事之所以那么地努力，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希望为自己的孩子将来营造一个更好的‘起点’和‘环境’。 九三六、所谓凉宫的智商…… 尽管莱维名义上也是个有孩子的人。可是他的那两个女儿，跟普通人概念中的孩子实在差别太大。根本不能以常人的方式去理解，也完全不具备普遍性。 虽然莱维的两个女儿并不需要他多么努力的赚钱来提高她们的生活水平，更不需要莱维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来为将来有朝一日可以凭借自己的地位帮助她们而努力工作。但莱维理解他那些同事们会有这些自己所不需要的需求。多赚点钱能让自己的孩子在更舒适的环境下成长，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将来等孩子成年后步入社会的时候，自己也能凭借自己的影响力为其提供更好的机会。这些为人父母的心情向来都是让人敬佩的。而莱维虽然情况跟他们差了许多，却也一样的感同身受。就像他所作的许多事情，不也是在为某个天才魔术师少女保驾护航么？ 莱维自己要是不努努力，就让那个电器都用不好的只有外表看上去优雅高贵的大小姐乱来，那实在是不敢想象都会发生哪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别看远坂凛表面上那么的精明能干又成熟稳重。其实莱维很怕自己要是不管她，哪天那个内心其实很爱做梦，还特别死脑筋的小顽固，会让不知哪里钻出来的男人给骗了啊！ 相比之下，即便主要原因是以前长时间并没有在一起生活。但莱维另一个女儿菲特无疑就让他放心许多。如果说远坂凛是那种光听她嘴上说话让人非常放心的类型，菲特则是一声不吭，却让你看着她就觉得很靠谱的女孩子。 远坂凛嘴上什么都懂，实际‘操作’时常让人不敢恭维。菲特则看上去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实际做起来却总是最终都让人可以放心的。莱维绝不是对她这两个女儿当中的某一个有偏见、对另一个又偏爱。实在是就因为总是在一起才更清楚更不会有偏见啊。 “的确时间差不多了。” 莱维本来就盯着手机看，这是他每天吃早餐看看新闻的习惯。当然不会误了时间。而且他虽然说该出门，但其实现在离他昨晚跟sos团、准确的说是那位团长大人越好的时间还差着不少呢。 “那你今天就一整天都跟着那群孩子，不管自己家里这群后宫了？” 明明像是对旅游这种事完全没有半点兴趣，甚至可能还挺厌恶的蓬莱山辉夜，听起来好像今天还颇有些兴致似地。然而就像她说的那样，即便她辉夜今天再怎么难得的有兴致，莱维也不可能因为这份兴致就陪她去哪里走上一趟。毕竟凉宫春日的‘威力’实在太大，就算不考虑作为老师有职责看护好自己的学生，莱维也得为这个国家这个城市的那些很可能会被无辜牵连的人着想不是？sos团里大多数人都是由着凉宫春日胡闹的‘帮凶’。要是莱维再不管一管，光靠阿虚那个只能嘴炮的吐槽役可是很难守护这座城市的和平的啊！ “也不一定一直都要跟着，还是得看具体情况。不过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像昨天弄得那么晚。我想那群孩子精力就算再旺盛，在外头疯一整天，到晚上吃完晚饭估计就该没劲了。” 莱维好像没听见辉夜刚才说了‘后宫’这个词似地。他现在是深谙不能跟这女人争的道理。不管谁有理谁没理，谁说的对谁又说的错，莱维只要回嘴，那就是输了，绝没有能赢了这个根本不讲道理的女人的可能。 “就那个姓凉宫还是什么的女孩，她还能玩一天就没力气了？” “就算是凉宫，我想在外头跑一天估计也会累的吧？何况即使我说的夸张了点，但到了晚上就算不回酒店，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不是么？虽然他们给人的感觉挺会捣乱的，但到底还都是学习成绩很好，在家也给家长印象都挺乖的孩子。我想就算没有我管着他们，应该也不会跑去那些不适合小孩子去的娱乐场所。他们本来就没有所谓夜生活习惯，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西方人看东方人都觉得年纪偏小，就他们那样子，去酒吧什么的能不被人查护照么？我想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进不去那些地方的。即使他们心里可能还想尝尝鲜，也没那个实现的条件。” 说到后头莱维也变相承认了那凉宫春日可绝不会安分，若是她的确安分，那也只是因为她没有办法罢了。 不过要说凉宫春日是个父母眼中的乖孩子，倒也并不是侮辱她父母的智商。别看凉宫总是在脑子里转着各种歪主意，但就一般家长眼中的‘坏学生’标准来说，这样一个每天正常上学正常回家、不夜游更不会夜不归宿，并且成绩优异，周末出门也有参加社团活动这个名目的学生，换成哪一家的家长会不认为这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孩子呢？ 别看凉宫在学校里搞过那么多的事情，从初中时期开始就没停止过各种各样的折腾。但这女生凭着她那不怎么努力学习也能取得超好成绩的聪明头脑，实际上做的许多事情事先都有过详细的规划。一般小打小闹的搞点事情，学校也不会因为那么点小事就把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的家长给叫出来批评一通。而那些闹得比较大的动静，譬如曾经凉宫春日上初中的时候，深夜潜入校园，在操场上用体育课上用的划线器画出的巨大奇怪图案，尽管大家都一张嘴就认定了肯定是她做的。然而实际上不管是当时学校里老师还是学生，谁也没有那就一定是她凉宫春日犯下的确切证据。 甚至因为完全没有证据，当时这件事发生后。学校里的老师都没正式的把凉宫春日叫到办公室去询问过这一起事件。毕竟这个年代的老师并不像早些年那么地‘独裁’，因为一些家长以及学生自己的‘意识抬头’，万一没道理的冤枉了某个学生，那名老师也说不定会有些不太好承受的后果。 九三七、拉姆是要被养成猪啊 缺乏证据的前提下，纵然全校的人都觉得那肯定是凉宫春日的手笔，也只有她班上的班主任旁敲侧击的向她‘打听消息’。最终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而她凉宫春日的父母，更是据说根本一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们女儿的学校里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而看上去上了高中后，组建了同好会，有了身边几个帮凶，凉宫春日做事好像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可这也是这个聪明的丫头早知道社团的指导老师的‘用途’，明白莱维会为他们的行为‘善后’，这才貌似有恃无恐起来。就像当初凉宫在学校里穿着奇装异服派传单宣传那种事，要不是因为找到了传说中神通广大的麦道威尔老师当sos团的指导老师，很善于保全自己的凉宫才不会那么傻呢。 而事实上那起事件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奇装异服’这一点上。可这些人都没搞清楚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重点。 每个新学年开始时，为了争抢新生资源。学校里的各大课外活动社团从来都是法宝尽出的争奇斗艳。像兔女郎装这种平时感觉不太正常的服装，那种情况下顶多也就是‘稍微有点新意的cosy’而已。凉宫春日当时的行为的确就是在宣传她自己新组建的同好会sos团，如果老师到头来还是决定因为这件事而处罚她，所能适用的校规，貌似也就仅仅是‘非指定时间内宣传课外活动’这一项罢了。诸如兔女郎装太不成体统有伤风化，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倒也是，再怎么说她们无法无天，也还是一群普通的孩子而已。你说那个小丫头总是抱怨自己太普通，没有意思。听起来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很普通的人，根本够不上能让人‘与众不同’的出格么。” 辉夜好像很看不上凉宫春日的追求。像她这种有着无尽的生命，又并不是一直波澜不惊的渡过的人。也的确有资格嘲笑那些追求生命中更多精彩刺激的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最特殊最与众不同的，不论是自身的存在和经历都是如此。就连莱维都是经历过才知道平淡的美好，在这方面他其实也同意辉夜的观点。莱维一直认为，将来的某一天凉宫春日一定会‘醒悟’过来，发现像这样跟一群朋友们一起到处疯到处闹的回忆，即使没有她现在追寻的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参与其中，也照样是最美好的让人想要再过一遍的那一段。 “虽说我不觉得凉宫追求的与众不同是你说的那种。但的确就是因为她还很有常识，所以才没把事情闹得让我太头疼。” 像现在这样就好、像现在这样就好——莱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两句。他是真担心哪一天凉宫春日又在心态上来个什么突变，到时候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某些人口中的‘神明’那么的悬乎，光凭她曾经让莱维他们见识过的‘力量’，就足以让人头疼的不知会遇到什么了。 “所以为了咱们家能一直这样安安稳稳的，我拜托你可千万别哪天觉得无聊了，跑去怂恿凉宫，更别跑到她面前去装神弄鬼的。” 辉夜装神弄鬼起来，可是能把item那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超能力少女都糊的一愣一愣的。就连那种原本笃信无神论的科学少女都敌不过她蓬莱山辉夜的三招两式。要是让她跑到凉宫春日那边搞点事情，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了？ 好在辉夜是个标准的宅女家里蹲。只要有足够的二次元物给她打发时间。就不愁她会跑到外头去破坏世界和平。而为此莱维也一直很没有怨言的向蓬莱山辉夜大人献上‘贡品’，只求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房间里别到处乱跑就好。 “我哪有那种多余的时间，跑去凑你们学校那群幼稚的孩子的热闹？” 辉夜白眼一翻，好像听到一个傻子在发表他的弱智言论似地。 “本来最近我可是很忙的，要不是因为你非得搞出来这个什么鬼家庭旅行，现在我应该正在自己房间里，坐在电脑前面握着鼠标按着键盘跟同伴们奋战呢！” 嗯，像辉夜这种偶尔一点类似口不对心的行为，并不能就此将她定义为傲娇。按照她教给莱维的理论，很显然这只是女孩子的一种正常反应，绝不能因此就对一个人的属性进行定性。 “那还真是抱歉了，如果实在不想出去的话。今天你也可以留在这里。我记得当初租这个房子的时候，看过以往的租客的留言里有提到这边的网络速度还挺快的。应该不会影响你上网。” 莱维站起来拍拍手，听见动静的蕾姆立刻从厨房里出来，帮他把面前桌上吃完的早餐餐具全都收拾干净。 “蕾姆，今天你跟你姐姐计划好去哪儿玩了吗？” 对象换成蕾姆，莱维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调了个头。尽管其实也没多么地夸张，可是也许是因为刚才在厨房里一直听着莱维怎么对辉夜说话的吧，这会儿估计感觉格外不一样的小女仆脸蛋都有点红扑扑的——也可能是有人想太多，蕾姆只是因为在厨房里热气腾腾的呆久了自然被染上了皮肤上的潮红。这个小女仆一直都不是那种特别容易害羞的人，反而经常让人觉得意外的直接和大胆。这点可比她那个光嘴上听着很厉害，实际上内心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的双胞胎姐姐强多了。辉夜不都说过么，所谓傲娇，绝大多数都是脸皮很薄的妹子。否则哪用得着用那些傲娇的反应、甚至是生气发怒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姐姐昨天说有几个想去的地方，但是也没告诉蕾姆，等一下等她起来了，蕾姆再去问问她吧。” 是的，一开始莱维和辉夜都以为肯定正在厨房里帮忙，因为要准备太多人的早餐才没出现的另一名小女仆拉姆。其实到现在都还在自己的床上睡着没起床呢。 九三八、蕾姆，可别学你姐姐 蕾姆和拉姆这两姐妹，在家事水平上的差距其实不光是因为两人之间天赋有别。拉姆对家事不上心、总是爱偷懒，这也是她被自己妹妹给彻底比下去的原因之一。 以前可以说是因为莱维对拉姆太纵容，让她能整天光明正大的偷懒。现在家里有雪伦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仆长，拉姆也依旧能够经常找到机会偷懒，说明雪伦其实也并不像她自己做事时给人感觉的那样完美。起码在当老师这一项上，雪伦还做不到有教无类的严师出高徒。虽说她很明显的对拉姆和蕾姆这对双胞胎姐妹有着不同的培养方向，可是雪伦顶多有时候嘴上说的和表情让人觉得有点‘危险’，实际上相处久了就知道那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恶趣味恶作剧性质，这就让很‘聪明’的拉姆抓到了机会，越来越会在家里光明正大的偷懒了。反正雪伦也还没真的怎么认真的惩罚过她。 “拉姆想多睡会儿就让她多睡会儿，不用着急把她给叫起来。如果你自己有想去的地方，也不用非等她，可以自己先去。或者跟家里其他人商量商量一起去哪里走走也行。” 虽说是双胞胎，但莱维觉得她们这两姐妹也没必要非得什么时候都捆绑在一起。又不是那些垄断大企业搞的什么‘捆绑销售’策略，更不是像某些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的人所想的双胞胎必须在一起才怎么怎么有‘萌点’。莱维一向都很鼓励这对小姐妹试着去建立自己个人的‘人际圈子’。这并非让她们两姐妹变得疏远，而是正因为知道她们两姐妹的感情无论如何也不会疏远。莱维才更希望见到蕾姆和拉姆能有除了彼此之外的其他伙伴。 莱维本来就没把这对双胞胎姐妹当成自己随意使唤的女仆。自然是希望她们能生活的越快乐越自在越好。要不是因为能看出来她们两个不管水平如何都对女仆这项工作乐在其中，莱维早就不让她们两个这么干了。反正家里原来茶茶丸忙不过来的时候也那么多女孩子能帮忙，后来有了雪伦，其实更用不着她们两个的。 “嗯，好的，等一下等大家起来以后，看看大家怎么说吧！” 蕾姆甜甜的笑着回莱维。虽说曾经在这个国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她和姐姐一向以女仆自居，那时候根本就很少出门，即使出去也是在家的周边买点日常用品和食材。何况当时她们也并不是住在伦敦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并不会像那些生活在本地的人一样觉得哪里都那么无聊。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我。” 莱维穿好蕾姆帮他拿过来的外套，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尽管据说比同纬度的一些地方的气温要高一些，但冬季清晨的伦敦，起码也还是比学园岛那种一年到头也很难有几天让人觉得冷的地方要凉多了。莱维呼出一口白烟，往左拐绕过自己租的房子来到侧面的小巷子。这条巷子前头并没有联通外头挨着房子正门的大街，而是一条死路，专门放了两个大型的垃圾回收箱，用以存放房子里住客的日常生活垃圾。因为莱维他们才刚住了一个晚上，前一天肯定是刚清理过的这块地方也没有什么异味。其实外头的摄像头昨晚已经都被朝仓凉子动过了手脚，莱维不用跑到这种地方，也不用担心自己使用能力的样子被拍下来。但现在时间虽早，却也难保房子后门正对着的那座酒店里，就没有跟他一样早起、又或者是和蓬莱山辉夜一样通宵没睡的住客。即使伦敦这城市远没有学园岛上那么地监管严密，而且还算是个暗地里魔法魔术都盛行的地方，可是如果被普通人目击了莱维凭空消失的一幕，也难说不会闹出什么猎奇新闻来。 确定好自己站的位置不会被酒店那边的任何一个窗户窥见。莱维又拿出手机看了眼之前长门有希帮自己规划好的‘路线’。 虽然莱维租下的这栋房子，离sos团众人下榻的酒店并不太远。可是以莱维的瞬移能力，也还是没办法一次性就从这里直接移动到那边酒店里自己的房间里。于是为了避免来回往返的时候出现意外，莱维早早就让有希帮她设定好了瞬移的路线。路线当中那些标注出来的‘点’，都是有希利用她的特殊能力，事先确认过不会发生意外，即使有发生可能也早被她给排除，更不可能被任何人和监控目击的‘安全点’。有希不光事先调查过处理过，还对那些地点进行了简单的资讯操作，确保随后这一段时间里，已经确认过的地点也不会发生环境上的变化。并且这些点并不仅仅限于莱维租的房子和sos团住的酒店中间的路线。而是密密麻麻的遍布整个伦敦市。尽管莱维从来没这么要求过，但无疑有希‘自作主张’的行动，让他停留在英国的这段时间，各方面上都能方便许多。 更何况，那个长门有希居然也学会了‘自作主张’，这一点本身就是让莱维知道了以后非常高兴的事情。 叩叩叩。 才回到自己那间酒店里的房间里面还没到两分钟，莱维就听见了外面响起的敲门声。这栋从外表看就给人感觉历史挺悠久的酒店，内部装潢也是十分复古的风格，不光房间的门都是以传统的机械钥匙开关，而非早就流行于世界各地酒店多年的感应式钥匙。像门铃那么‘先进’的现代化设备，这酒店的房间自然也是没有配备的。 “你平时也是这么早起床的吗？” 莱维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这些天难得因为天气转凉，即使在学园岛也已经不再穿她那件‘抹胸’搭外套的结标淡希。话说这妹子恢复正常打扮后，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连气质都完全变了个人似地。 九三九、结标，你这一大早的，不怕…… 以前的结标淡希，虽然绝对也是个美少女，而且身材还相当不错。可是走在大街上要说会有谁上前搭讪，恐怕也就那些天天在街头巷尾游荡的混混和流氓。即便是春原阳平那种自诩为不良少年、还染了一头金毛的学生，见到结标淡希也从来没有觉得这种女生看上去估计比较开放，容易搭讪成功的相反。反而莱维还听过春原私底下悄悄跟冈崎朋也说怀疑结标是某个貌似在不良学生中间挺有名的‘暴力团体’的成员。 其实以中央区那种远超过学园都市的严格城市管理，根本就不存在以学园都市那些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做标准的由学生年龄的年轻人组成的暴力团体。春原阳平口中那种顶多也就周末约上一群人，找个地方找另一群人打上一架，完事儿大家身上多些擦伤碰伤磕伤、回家后自己处理一下周一没准同学都发现不了的所谓的‘暴力’。这跟学园都市那种甚至都闹出过不止一次两次人命的团体，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也得承认，大概不知什么人说过的‘笨蛋预感更灵验’这话也许多少有些道理。春原阳平那样的笨蛋能够仅仅光从用眼睛看到的外表，就‘嗅’到了结标淡希身上隐藏着的让人畏惧的气息，不得不说相比之下仅仅只是觉得这位结标同学像个不良少女的其他学生，就比春原要差太多了。 如果结标在校里校外都像今天这样，普普通通的短裙和好好穿着的外套这样一身打扮。说不定那些远还没春原鼻子灵的男生，就会有一部分忍不住凑过来要跟她‘认识一下’。莱维突然发现，说不定结标平时那种打扮风格，本来就有类似‘驱散闲人’魔法那样，自动驱赶可能围上来的那些男人的作用？ “如果是上学的时候，差不多吧。昨天因为在飞机上睡的时间多了些，早上就醒的比较早。” 尽管外表怎么看都是个不良少女，结标淡希以前在学园都市怎么样，莱维不太清楚。但起码在二中她是几乎从来没迟过到。虽说她本来给人的一贯印象就是个意外的还挺守时的人。但每天都能早早的就到学校，应该其中也有因为‘工作’的缘故，结标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尽量在二中不那么显眼的念头。 所谓守时，其实跟每天上学迟到不迟到并没有必然的联系。那种只要是约定的事情都非常准时，但上学就从来都迟到早退的人并不是没有。这种人的行为也很好理解，无非就是他们并没有将上学看作是一种值得重视的事情罢了。而结标淡希，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像item当中的绢旗最爱也是如此。 “也是，昨天你们几个在飞机上睡得都不少，那这么说凉宫和阿虚现在估计也差不多醒了？” 现在这个时间，如果是平时还要上学的时候，那多数家离学校不只有几分钟路程的学生，可能都已经起床准备洗漱然后吃个早餐出门了。莱维虽然知道阿虚是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昨天在飞机上就数他和凉宫两个人睡的时间最长。再加上时差那类的问题，他们两个说不定也早起床了，甚至可能在结标淡希之前就有别人来敲过自己的房门——如果不是莱维的这间房间的房门，也有长门有希设置好的‘机关’，他肯定会这么猜想的。 为了避免旅途中的各种意外，莱维这一趟来之前的确准备了相当多的‘预案’，远不止他提供给没来过这里的人选择的那些景点介绍那么点东西。 虽然二中学校里上到老师下到学生，大多数都觉得凉宫春日是个脑子里从来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不可理喻的疯女人。但好歹在同一个同好会里相处了整整一个学期。以莱维的‘观人之术’，也早就摸清了这位看上去的确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团长大人的思维回路。 凉宫春日的行为模式，简单概括就是一切皆凭喜好，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任性’。只要是她觉得没兴趣的东西，即使别人再喜欢她也不会去凑热闹。而但凡是她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就会充满了求知欲好奇心的用上各种手段。至于凉宫春日这个看似思维不可捉摸的怪怪美少女的有趣和无趣的标准，其实也相当好总结，无非就是‘普通’和‘特别’这两者罢了。 凉宫春日这样的女生，是对一切别人都感兴趣的东西却几乎都没有兴趣的。而看起来没多少人知道的传闻则都能吸引她的注意。这看上去跟学校里那些参加了诸如‘灵异现象研究部’、‘不可思议事件调查部’以及‘ufo同好会’这类课外活动社团的人貌似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事实上嘛……莱维还真就觉得凉宫春日跟那些人的区别并不太大，尤其是跟那些人当中坚信那类不可思议事物是存在的人，而非只是喜欢看类似的悬疑惊悚作品追求刺激和猎奇的爱好者。 正因为莱维已经基本摸透了凉宫春日的心理。他来之前就设计好了旅途中各种防备那位团长大人的‘对策’。其中就有像这种在自己房门上让长门有希动点手脚，以免那位团长大人都生气砸门了，自己还陪着家人不知道的情况发生。而其余类似的小手段还有许多，总之都是为了避免这趟旅行当中，sos团这边别让凉宫春日给搞出大新闻的谨慎准备。 “我想他们应该也醒了？不过还没到昨天约好的时间，我也没去过他们房间看过。” sos团的这一趟旅行可以说是相当的奢侈。对于一群中学生而言，能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遥远的海外旅行，住着装潢设施都相当不错的高档酒店，别说还都是一人一个房间的配置。这样的旅行标准，基本也就是那些家里父母相当有钱的富二代才能享受的了吧？ 九四零、凉宫其实很贤惠？ 不过sos团之所以有现在这种旅行待遇，也算是稍微有点意外造成的。原因就在于凉宫春日运气爆棚抽到的那个便利店大奖。当时sos团的大家听凉宫说那旅游套餐里包含了两张机票，立刻就猜到那即便不是什么‘蜜月旅行套餐’，也肯定是提供给情侣游客二人出游的。 既然是提供给情侣的旅游套餐，可想而知里面附送的酒店代金券，必然是只有一个房间，而不可能像机票一样还安排的一人一间。 其实要是光安排一个房间倒也没什么，毕竟大家还是学生，凉宫春日又是个非常喜欢热闹的女生。如果是班上那些一起上了一学期学但还不熟悉的同学也就罢了。让她跟自己的sos团里的某个女孩子住同一个房间，那是绝对没有不可以的理由。可是当大家开始预订酒店另外剩下的房间时，才发现也许是因为现在这时候也算是旅游旺季的原因，那种一间房间里有两张床的双床房全都已经订满了，剩下的全是只有一张床的大床房。而凉宫春日中奖的那个旅游套餐里的房间，自然也是情侣和夫妻一定会选择的大床房。 其实吧，即使是那样，两个年纪轻轻身材又都比较娇小的女孩子，出门在外睡一张床也并不是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尤其是长门有希这个看体型怎么都让人觉得顶多是个初中生的少女，以及超铃音这个实实在在就是初中生的女孩子。她们两个睡一张提供给情侣、夫妻的大床完全是绰绰有余。 但是，别忘了sos团并不光是一个只有女生的团体。而是一个在旁人眼中，里面有两个被众多美少女环绕的非常幸福的男人的‘男女混合同好会’。 让阿虚跟莱维这样一个老师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本来就已经是常人想象中有点难以接受的事情。随便到任何一个学校任何一个班级，找上十个男生，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在学校集体旅行的时候，不跟同学们一个房间，而是跟自己班上的班主任（男性）在同一个房间住上几天？ 这问题的答案不用统计都知道回答‘不愿意’的人数绝对无限接近百分之百。极少数觉得‘也没那么难以接受’的，也就是像阿虚这种，平时在社团活动中经常都会忘了团内唯二的另外一个男人，其实还是自己学校的老师这件事的人。 然而阿虚即使不是那么地抗拒跟莱维一个房间，但要让他跟莱维一个房间，而且还是两个人睡同一张床，那就是他作为一个正常男性，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了。 就连一向爱搞事情，又思维逻辑怪异，思想总是与众不同的凉宫春日。都在一看到酒店的预定情况后，就没想过硬要让阿虚跟莱维睡一个房间的事。而在多次确认，甚至还让作为英语教师、又是英国‘土著’的莱维打了电话去直接联系，发现酒店的确已经没有哪怕一件多余的双床房。凉宫春日在结标淡希和超铃音她们两个的很有技巧性的不露破绽的怂恿下，最终也同意了一人一间房，而不是她一开始想好的退而求其次，让莱维和阿虚两个男人一人一间，剩下四个女生两个人一间房的更节约的做法。 熟悉凉宫春日的才会知道，她其实是个跟外表看起来不一样，即使不说相当节俭，但也其实很会过日子的人。就说她即使经常拿迟到之类的理由惩罚阿虚和莱维，却也每次都会很好的考虑到二人的经济条件，从来不会随便乱点那些让人觉得不划算心疼的东西。 其实sos团的大家暗中都承认，即使平时各种看着不靠谱，但如果将来成年后成家结婚，即便凉宫还是像现在这样的总是各种怪念头冒个不停，她也绝对是个比不少其他女性都更优秀的妻子。小小的家务事看上去感觉独裁成性的sos团团长大人貌似根本不屑去干。然而实际上就以凉宫从小到大‘该做什么就总会做好’，明明对学习和学校都没半点兴趣，却从来不会让父母担心成绩和学校纪律的表现。就可以想象出如果将来她成为了某个人的妻子，也一定会将‘妻子的本分’做到无可挑剔的程度。 凉宫春日就是在这些别人觉得她应该离经叛道的地方，却总是意外的循规蹈矩。她的一切‘不普通’好像都是建立在已经将平凡的做好了之后才有的奇思妙想。超铃音也分析过正是因为这种内心深处仍然坚信着常识的心理，造就了凉宫春日明明有那些神奇的力量，却很少会发挥出来，并且自己完全不知道实情。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旁人眼中那样的就知道胡思乱想不切实际的人，这个世界、起码她凉宫春日周围的世界，恐怕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估计也是。” 莱维边说边把结标淡希让进屋里，让她在房间里配的小圆桌边上的椅子上坐下。这种成年男人当人不会傻乎乎的问人家女孩子干什么一大早敲自己的房门。尽管莱维知道结标多数是起来早了，想在定好的集合时间之前，确认一下莱维回了酒店没有，以免出现万一，她好跟超铃音先商量好找理由糊弄凉宫春日。然而要是问出来了，岂不就是有点像是调戏人家女孩子的感觉？很多东西知道但是不能说，明明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一说出来那味道就不对了。 “不光起来了，我猜说不定春日已经自己偷偷跑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结标淡希继续说，莱维也跟着点头。昨天晚上大家解散回各自房间之前，莱维稍微像个老师那样叮嘱了大家一些注意事项。其中重点提醒了他们别晚上单独一个人出门、或者最好就晚了以后干脆不要出门。虽然这里是一个发达国家的首都的中心地带，即使治安环境确实还不如学园岛上那么优秀，也远不至于晚上出个门就肯定遇到危险。 九四一、哟，结标还挺喜欢凉宫的嘛 说是这边治安还不错，然而莱维自然也不会忘记这个国家的人当中不少都有酗酒的习惯。 与那些大城市里遍布贫民窟造成的治安问题不同，这座城市的各种治安问题、尤其是那些暴力型的案件，据莱维所知往往好像大多数都是由于酗酒引起的。虽然莱维了解的这些情况也仅仅是偶尔看新闻的时候好像听到又好像没听清细节的一知半解。但他自己也的的确确在英国、在伦敦、以及英国一些其他城市，遇到过好几次深夜在街上目击醉酒闹事的情况。甚至还有一次，莱维大半夜觉得肚子饿，去当时住的地方附近的加油站，打算在加油站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点零食，结果出了门没走多久就在街上被几个喝醉了的年轻人找茬。当时要不是正好附近有巡逻的警察及时赶到，那几个找茬的年轻人虽说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但第二天起来觉得浑身疼恐怕是免不了的。那次那个‘救下’了莱维的警察，还执意要开警车送莱维回家，并且在车上一再告诉他以后别再这么晚在街上乱晃，尤其是不要接近那些酒吧、俱乐部等等夜间娱乐场所聚集的街区。为了不打击好心的老警察的积极性，莱维只能饿着肚子刚出门觅食，还没找到就又坐车回了家。虽说莱维多年来也就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但考虑到他虽然外表看着并不是多么地孔武有力，却也好歹不会让人觉得孱弱好欺负。然而如果是像凉宫春日和阿虚这样的孩子大半夜在街上走，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跟一个看上去就没多少战斗力的男孩，那些喝多了就不知道自己干什么的流氓，难保不会起这心那心的铤而走险啊。 “早上这个时间出去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很多住的比较远的人，说不定都已经出门赶着上班了。倒是昨天晚上凉宫没回了房间后又悄悄怂恿你们跟她出去探险什么的？” 有长门有希这样一个‘卧底’，莱维自然知道昨晚sos团的诸位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他事先跟有希约定好了一定要通知自己的那些事情。不过事情没发生不代表凉宫春日就没那个想法。就像学校里的多数老师都觉得sos团的存在是个好事，它多少约束了凉宫春日那些奇葩的行为。这位团长大人在sos团里虽说是毫无疑问的独裁者，可实际上大家也的确通过各种方式各种手段，阻止、或者说是劝阻过凉宫的许多奇思怪想。 “这还真的没有。” 结标淡希回答的语气也有点意外。 “昨天晚上我本来也以为，大家回了房间后，过一会儿凉宫会不会偷偷跑来找我们。尤其是你的房间离大家的那么远，她还不用怕自己敲门说话声音被你听见。” 莱维的房间跟sos团的众人都不在一个楼层。前台的小姐昨天在他们登记入住的时候说了因为客房比较紧张，没办法给大家都安排在一个楼层。而恰好不同一层的那个房间，莱维以‘让小伙伴们在一起’的理由给挑走了。虽说实际上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离大家远点，万一有点什么事情还好有时间应对。不过这样的安排也是很有可能助长凉宫春日的不安分。现在看来起码这第一天还没看出这种房间安排的弊端来。 “这说明她比大家想的都更懂事。” 莱维毫不犹豫的就夸起凉宫来。 “如果偷偷跑出去只是违反纪律，后果顶多是被老师发现了之后受到批评。那我想凉宫肯定忍不住会去找你们，把你们都一块拉出去玩她的冒险游戏。就像刚放假那时候去旅行一样。” 刚放寒假学校安排集体旅行的那次，凉宫春日的确就曾经尝试着带人偷偷夜间溜出旅馆。当时因为旅馆的正门后门都有老师通宵值守，很会耍小聪明的凉宫就选择了从她白天观察好的一个靠近温泉的小储藏室里的窗户‘外逃’。结果那次不是莱维坏她好事，而是还没开始翻窗子就被‘正好路过’，在走廊上听到储藏室里隐约有声音而前往查看的南宫那月给逮个正着。 而也是因为南宫那月那次抓人抓的太早，让死皮赖脸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要爬窗户跑出去，甚至都敢拿自己跟阿虚是去那里偷偷要做点什么这种其他女生肯定觉得丢死人的借口来开脱。但即便不是抓现行，事后那月也还是狠狠的教育了凉宫和阿虚他们一通，连带着莱维都被叫过去做样子的批评了几句。 类似这种程度坑的团员被老师批评的事情，凉宫春日这一个学期来做的一点都不少。但是现在出门在外，在莱维已经提醒过晚上夜游的风险之后，已经明白万一出事就不光是被大人批评教育几句那么简单的凉宫，显然很懂事的没有要拉着大家跟她一块出去真正的冒险。如果sos团里的哪一位受到了伤害，恐怕这位团长大人绝不会像她平时表现的那么任性自我吧。虽说有谁受伤了那肯定不是好事，但大家有时候聊天的时候，还都说想看看这位团长大人着急担心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方面她也确实还不错，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比学园都市里那些觉得自己有超能力就了不起的小鬼可强多了。” 结标淡希自然是见多了那些年纪轻轻，却一点都不顾后果就爱惹是生非的愚蠢之辈。在学园都市那种地方开发出了超能力之后，顿时觉得自己变得与众不同的年轻人们，也确实更容易产生各种心理上的问题。 就连莱维都曾经参加过学园都市邀请举行的有关学生心理调节的研讨会。尽管那种会议不管有没有结果都根本不是学园都市里的高层大人物关心的。但那样的问题在学园都市确实已经严重到其中的真正教育者都相当担忧，想尽办法希望能够解决的地步。 九四二、结标你也好不到哪去吧？ “其实我在学校办公室里也偶尔会夸夸凉宫，只不过其他同事根本都不信罢了。” 莱维的办公室里都是高三年级的老师。连这些实际上都没怎么真正接触过那位才刚上高一的团长大人的老师，都脑子里已经形成了难以改变的固有印象，可以想象高一的那群老师对凉宫春日的成见会有多深。如果所有老师都是那种避之唯恐不及、又或者上个课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也难怪凉宫觉得上学太没意思，要不是因为知道这是‘学生的本分’，她恐怕也会像莱维家那只真祖萝莉一样能逃学就逃学、能旷课就旷课。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的笨蛋。网上一点没根据的传闻都能搞得谣言满天飞，更别说春日她平时一些行为的确跟普通人差太多。别人见到她平时的样子，对那些传闻自然就更容易相信。” 结标淡希说的很对。许多人本来就是容易倾向于自己潜意识里愿意相信的那些言论。即使有些话仔细想想就觉得太过夸张。可是人类的好奇心导致了夸张不真实的谎言往往更容易深入人心。不少曾经流传一时，在社会中造成过一定影响的谣言，其实都是只要有一定的基础常识的人，稍微认真仔细分析就都知道是假的。可是会这么做的人太少，就连别人分析过后发表出来的正确观点，也往往会被贴上‘别有用心’又或者‘装模作样’这类的标签。 “这其实跟凉宫自己总有那些奇怪想法的道理一样？多数人都更喜欢有意思、有趣、不普通的话题。这就让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的奇怪的事情。我觉得很多时候一些人可能也知道自己成天聊得起劲的东西就是些谣言。但是聊这些东西有趣，比说自己身边现实的事情有意思，他们也就懒得管是真还是假，也没人会那么老实去揭穿。” 莱维说的这些都是相当有个人体验的经验之谈。一些人总说谣言止于智者，或许是这句话里的‘智者’指的是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都相当稀少的那凤毛麟角的一两个人吧。按说莱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尤其还是自己也在不断教导学生，并非如同一些人毕业后不久就把上学学的都忘得差不多，只记得自己工作上能用到的那些知识。然而就是这种在常人眼中即便不能算智者，好歹也是学识丰富的老师们，却也经常热火朝天的聊着那些感觉只有市井大妈才感兴趣的谣言。 尤其是听到一些理科的老师在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就连莱维这样一个文科老师都觉得不科学的伪科学谣言，那场面真的相当有趣、让莱维不参与进去都老远就觉得一阵尴尬。 “是笨蛋还是聪明人，本来就不是看他上过多长时间的学，考试能考出多高的分。就连学园都市那些能力开发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不也有跑去买网上炒的很热，但实际上一看就知道都是广告宣传的所谓美容护肤产品？什么这个素、那个蛋白，就连我一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都知道，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人吃下去或者涂在身上就能吸收的，偏偏那些总把我们都当成小白鼠，觉得他们自己才是掌握真理的研究员却还有人相信。” 结标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种太不科学、太矛盾的事情，她不说莱维都不知道居然在学园都市里也发生过。毕竟学园都市给人的感觉不光是里面的各种技术比外界先进，重要的是里面的人也光看上去就知道比外界任何地方的群体都更笃信科学，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现今这个地球毫无疑问是科技主宰的世界。然而即使是充分享受着科学技术带来的幸福生活的那些发达国家大城市里的成功人士，其中也仍然不乏各种宗教的坚定信仰者。他们享受着科学应用着科学的产物，却仍然相信这只不过是人类努力的理解了上帝赐予人类的一部分东西。甚至有人认为那些天才科学家的奇思妙想，都是上帝或者别的神明给予的‘启示’，是神明本就准备给予人类的恩赐。也正因为仍然有着如此多或坚定或不坚定，但的确有着信仰的人。才使得以宗教崇拜为根基的那些魔法师，能够拥有与其他阵营对抗并值得他们炫耀的实力资本。但是像那样的人，在学园都市里是基本不太存在的。 然而正因为学园都市里没有那样的还存在‘非科学’思维的人，这才让种种与外界类似的行为看上去更显得搞笑。要知道那可是一群都亲眼见到了魔法，却仍然不愿意相信，首先做的是试图找到科学解释的人啊。可他们却会相信一些以他们自己学过的知识稍微解释一下就知道不可能的产品的功效。也难怪本就对那些研究人员不感冒的结标淡希嘲笑他们了。 “不过从她们干的那些蠢事也看得出来，对于多数女人而言，变老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除了因为太过担心变老，让她们智商掉太多之外，我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解释她们居然会相信那些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骗钱的广告。” 这就是所谓年轻女孩子的余裕吧？结标淡希在这儿肆意的嘲讽那些年纪的确起码都比她大个十岁的研究员。却丝毫没考虑过自己将来说不定也会有那么一天。 只要是正常的人类都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老。即使是拥有超能力的人，只要她的能力不是改变自己的外表、或者操纵肌肉皮肤、还有新陈代谢什么的。像结标淡希这种号称最接近超能力者的大能力者，不也照样过个十几二十年就会变成她口中嘲讽的那些妄图延缓衰老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中年妇女？ 年轻人总是没亲身体验就不会在意。学校的校医就曾这样跟莱维说过，抱怨越来越多年轻人患上过去只是年纪大了的人才会患上的疾病，除了现代社会的各种外在因素影响，主要还是年轻人对什么都太不在意导致的。 九四三、少女，给点面子啊 即便现在社会物质发达，让年轻人可以随意享受以往的人们享受不到的东西。可是只要他们能听进去专业人士的劝诫，多注意一下生活方式还是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莱维跟结标淡希在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本来就离大家集合没多久的时间很快就走到了点。虽然莱维已经吃过了早餐，为了做做样子不引人怀疑，也还是跟着一块到酒店的餐厅，去又吃了今天早上的第二顿早餐。 好在酒店的早餐基本都是自助形式，这家也不例外。莱维随便拿了点水果又倒了一杯咖啡，就算是应付完事。凉宫春日和阿虚都顾着吃谁也没注意他吃多吃少。这两个家伙就像电影还是小说里那种没见过世面，难得听说能吃多少吃多少，就拼了命要把自己的住宿费给连本带利吃回来似地。后来还是莱维看不下去，在凉宫和阿虚又端着盘子准备起身时，出声制止了这两个貌似都忘了人一天除了早餐还至少有午晚两餐这个常识的家伙。 “就算你们不打算吃中午饭，可是来之前不还让我帮你们找这边有名的喝下午茶的店，预定好了一定要去试试的么？你们两个再这么吃下去，别说中午饭和下午茶，就是晚上也可以什么都不吃就玩完直接回来睡觉了。” 当初在制定行程计划的时候，莱维原本以为像凉宫春日这样的非正常女性，应该不会对多数女孩子都感兴趣的那些东西有什么想法，之所以还问了她们要不要尝尝下午茶，纯粹是习惯了别人一提到英国这个国家，在饮食方面除了下午茶一般就没别的东西。他没想到凉宫尽管的确表现的兴趣不大，还好像觉得有点无聊，却依然坚持让莱维帮她找一家有名气的老店，提前预约好了等来了去试一试。 莱维早习惯了这位团长大人的非正常思维逻辑，当时也没多问她为什么就对这个突然来了兴趣。只是照着凉宫的要求，‘一定要找真正历史悠久的老店’，而去问了问他在这边的朋友，让人家帮忙定了那家著名的从十八世纪起就开门营业的老牌百货店三楼的下午茶餐厅的座位。 虽说那家店是从十八世纪开始营业至今，莱维不太了解所谓下午茶的历史，但想来应该不是从十八世纪就开始存在。不过起码店铺本身肯定满足凉宫春日要求的‘历史悠久’。 “放心放心，只是一点早餐而已，今天的行程预计会走很多路，相信足够大家把早餐多吃的这点东西都消耗掉。况且那家下午茶餐厅虽说价格很贵很奢侈，但味道未必就像价格一样那么好。说穿了这些高档餐厅有不少本来就只是卖环境和气氛的，虽说卖的食物一般不至于难吃，但恐怕很多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吧？当然我也没试过，只是有些事情既然大家都是那么说，也未必就全都是因为嫉妒才想当然的造谣。” 明明是自己要求订的历史悠久的老店，凉宫春日却好像丝毫都不在意那家店到底出品如何似地。她倒是清楚能开门营业上百年的老店，往往都是比较高档甚至奢侈的以上流社会消费者为目标的店。今天莱维的朋友帮大家预定的那家店，也的确是如果莱维不最后付钱，光凉宫春日和阿虚这两个普通的高中生，说不准就会被对方报警抓到警察局去调查的那种。 一顿人均五十多英镑的下午茶，即使是结标淡希这种能从学园都市领到不少补助的罕有的大能力者，也会觉得价格相当的‘漂亮’。别看经常找莱维各种麻烦的item那几个女孩子，总能出入各种一看就花费不菲的场所，就以为学园都市里高等级的能力者都有那么好的待遇。那实际上除了麦野沉利作为学园都市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之一，能拿到的补助确实比结标淡希这个级别高许多，主要原因还是麦野家境本来就很好，她就像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的是个出身优越家庭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消费水平也跟家庭出身很普通的结标不是一个档次。 光靠学园都市的学生补助，即使再加上item的资历远比结标所属的group要深许多，累积下来的执行暗部任务获得的奖金也比结标多很多。就item那四个女孩子那种能包下建在摩天大楼高层中的大型室内泳池加健身俱乐部的豪奢，结标即便是晋升了超能力者，再卖身给暗部好几年也过不上啊。 “那些高档的店里的菜确实不一定都有多么美味。有些是因为大家口味不同，也有一些就像你说的这样，主打的本来就不是食物的味道。” 虽然莱维自己从来没有那么高雅的品位爱好。但他也见识过不少愿意花上天价，却只是觉得这是为了能找个环境符合自己喜好的店，跟三五好友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那些随便一小盘说不定就抵上普通人十天半个月工资的菜肴，没准到最后这些贵妇名媛根本就没怎么动过。这样的店的老板不可能还多么努力的调整自己店里出品的食物的味道，一个连自己的店凭什么赚钱都搞不懂的老板，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这就是所谓有钱人的世界吗？还真是让人……” 阿虚感慨了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本来就不是个特别仇富的中二少年。人家有钱人自己赚到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虽然感慨，却也不知该如何评价那些自己不了解的‘爱好’。自己没在那个环境里光看着觉得人家都是傻瓜，没准当自己拥有了那样的条件，也会变成跟那些人一样的思维方式呢？曾经觉得像自己这种人就会一成不变的过完平庸的一生，现在却几乎每天都生活在同学们根本无法想象、也绝对不会相信的波澜壮阔之中。经历过这种转变的阿虚，最清楚明白凡事绝不能没接触过就下定论的道理了。 九四四、自助餐等于自残？ 要是半年前的阿虚收到不明来历的邮件，里面讲述了自己接下来一个学期所会经历的变化。那时候还觉得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真实，完全没有任何惊喜的自己，肯定只会觉得是哪个无聊的人的无聊恶作剧。甚至这个无聊的恶作剧的无聊的人，还是很无聊的搞错了朋友的邮箱地址，根本都不是阿虚自己认识的某个损友假扮的。没错，就是这么的无聊。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对于没钱的人来说，钱是很重要的生活必需品，而对于那些钱多的花不完的有钱人，那不就相当于玩桌游时那在自己手上的代券？放着到游戏结束了就是一堆废纸，当然要想办法在游戏结束之前都用掉咯。现实中当然很多有钱人还要考虑自己后代的需求，毕竟多数人类还是无法违抗繁衍后代的天性。光生了孩子还不够，有条件还得考虑怎么样让自己的孩子更顺利地成长，再有余力还可以未雨绸缪的为孩子的将来、孩子的后代做充足的提前准备。而当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时候，那样的有钱人还有什么必要再在乎自己手里的钱应该怎么花才有意义、有价值呢？” 昨天就一再让莱维刮目相看的凉宫春日，今天已经不能让他再觉得惊讶了。实际上这种一些人听了觉得是‘歪理邪说’，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去辩驳的道理，向来都是sos团这位团长大人的专长。她好像就是对人性格外的了解，小小年纪就看得相当透彻，才选择了不与大多数无聊的凡人‘同流合污’，于是变成了现在这种让普通人看着觉得相当怪异，甚至都主动敬而远之的样子。 “的确钱这东西是人在社会上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但如果不用担心生存问题，那多余的钱自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说到底享乐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既然生存无忧，那琢磨琢磨怎么样让自己活得更开心、更幸福，不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上班就是打卡签到准时准点，如果不是要补贴家里的开支，就连那些其实没多麻烦的外快也懒得赚的这个惫怠的成年人，自然是无比认同凉宫春日的那个观点。这一刻，莱维越来越觉得凉宫有跟自己成为同志的潜力。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对自己的智商有所影响？让人担忧啊让人担忧。 ＝＝＝＝＝＝＝＝＝＝＝＝＝＝＝＝＝＝＝＝＝＝ “所以你就因为担心被她影响智商，找个机会就溜回来了？” 辉夜坐在一块‘悬崖’边突出的岩石上，荡着脚看着底下忙活的莱维。这‘悬崖’离地也就那么三米多高，倒是用不着她费劲大喊，又或者琢磨传音术之类的，就能让莱维听到她的声音。 “那怎么算溜？早上不才说过，他们到了晚上就没活动了。而大家都觉得下午茶吃太饱，晚饭吃不下正餐，我这才看没事了就提早回来嘛。” 莱维今天从sos团‘脱离’的时间比昨天早了很多。差不多也就是正常家里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那群学生送回酒店里安顿好，完事了才跑到这荒郊野外没人的地方来。 下午那顿莱维的朋友帮预约的下午茶，从味道上讲的确就像之前说的一样，没能带给大家太多的惊喜。但因为搭配的点心吃完了可以无限续，就像自助餐似地，这让貌似觉得莱维花钱太多而心中多少有愧的凉宫春日，顿时下令让sos团的大家敞开了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即使知道再怎么吃也吃不回那人均含服务费的五十来英镑，也好尽量减少大家的指导老师的‘损失’。 不过虽说莱维觉得那下午茶的点心味道只能算一般，尤其是除了托盘最底层的三明治之外的那些甜点。可是看sos团里的那几个女生大吃特吃的样子，貌似她们倒不是装出来，而是的确觉得那些小蛋糕什么的味道还相当不错。莱维知道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以及对待甜点的口味上的不同。 那下午茶的甜点让很多来自东方国家的男人吃一口，就会怀疑甜点师是不是手抖了还是装糖的小瓶子盖子美拧紧，直接把糖全都撒了进去。莱维作为一个名义上的西方人，当然很清楚这就是西方人对糖的喜爱，对甜品的爱好造成的口味上的差异。然而就连莱维这样一个‘本地人’都觉得这个国家的甜点实在太甜了吃不下多少，凉宫春日、结标淡希和超铃音这三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子却仿佛没吃出跟自己平时吃的那些蛋糕的区别似地，一个个敞开了胃口吃得让人细看都觉得心惊。 阿虚作为sos团唯二的另一个男性，虽然对糖的接受程度看起来比莱维这个假本地人高一些。却也没办法像团里的那几个女生一样的拼命往嘴里塞蛋糕。毕竟中央区也有一个半小时内任吃的蛋糕自助餐厅，可光顾的也基本全是女性，阿虚这种男人还没那个魄力和能力去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可是这次难得同意凉宫春日说法的阿虚，虽然不可能像几个女生那样大吃特吃甜到死的蛋糕和别的甜点。却对里头夹了咖喱鸡、蛋黄、三文鱼和培根等的三明治发动了持续进攻。 结果是除了莱维和长门有希之外，sos团剩下的四个人都吃得肚子滚圆，在自己位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能撑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出店里。而当时的时间是离现在仅有一个小时，也就是离正常的晚餐时间仅有半个小时。 一个下午茶吃到接近晚饭时间，而且还塞的肚子都要涨起来的难看样子。想也知道那群sos团的孩子们不可能再考虑什么晚餐的问题，甚至那个时候莱维要告诉他们晚上其实还安排了别的特别的活动，就连凉宫春日这种性格的人也非得摆手让莱维直接取消或者押后。吃成那个样子，他们还怎么可能再不回酒店到床上躺着？ 九四五、黑猫那奇怪的羞耻心 送大家回酒店的路上，莱维担心他们吃太多明天早上起来得个肠胃炎什么的，还特意找了个机会拜托长门有希，让她想个办法避免这几个人生病耽误了难得的旅行。结果今天的行程提前结束，莱维想想吃饭时间自己一个也不太吃的下的回了家正好也没事儿干，就打开手机直接将恰好发了个邮件给自己的这位一样也没打算吃完饭的家里蹲公主给拽了出来。 “倒是你下午又吃什么了？早餐吃的那么早，午饭应该也吃了吧？怎么也不吃晚饭了？” 莱维家里的妹子们大多是相当善解人意的。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今天得带着学校的那帮学生，为了让他少点麻烦，谁也没跟他发短信邮件的讲讲今天的事情。莱维现在还不知道家里的女孩子们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也只有辉夜因为刚才恰好给他发了邮件，他才猜这女人估计今天没像平时那样，一整天都宅屋子里没出门。本来辉夜今天一早下楼吃早餐，而不是直接躺床上补觉，就是因为她跟别人说好了今天上午要一块去哪里走走。 “这一日三餐的规矩，本来也不是从古到今就一直存在的。既然以前不同时期不同地区有不同的习惯，为什么现在的人就非得遵守一日三餐，还都规定好了在什么时间不能改？” 说这种话的时候，辉夜因为穿着一身像是在拍古装戏的戏服一样的打扮，貌似是比一般人有说服力一些——她大概是跟家里别的什么人出过门，然后回家又换了套衣服才再出来找莱维的？尽管一般人都觉得宅男腐女是内心最强大，最没羞耻心的一群人。可事实上拿那些穿着各种cosy服装、身上挂满各种周边、甚至开着痛车上街的人即使在御宅族中也是极少数，根本不能拿他们来代表这一个群体。 同样道理，非御宅族中也没少了奇装异服上街的人。拿少数个例代表一个群体，即使有些人觉得小题大做算不上什么歧视，这也是名副其实的偏见。 辉夜不觉得穿着那套土气的运动服上街有什么问题。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同样没觉得自己那身‘不合时宜’的打扮值得在意。然而可能是呆的时间长了，心态上终于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现在再让辉夜穿成这样出门没问题，可要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旁若无人的逛……倒不是说辉夜没那么强大的精神属性，还会被路人盯得害羞不好意思什么的。只是总是满大街人都回头望着自己，那种感觉也挺让人不舒服的不是么？ 不过辉夜这种心理上的转变，其实也不光是她自己融入社会时间长了潜移默化的。毕竟她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可是要说接触社会，这种纯正的家里蹲又究竟能有多少机会真正出去接触一下呢？ 辉夜能‘成长’得这么快，其实还是拜她偶尔去街机厅玩游戏时，认识的那些朋友所赐。尤其是其中一个总是自称‘黑猫’的女孩子。 那个叫黑猫的女孩子，是中央区一所很普通的学校里就读的初中生。据莱维的了解，那个女孩子是学园岛上少有的并非自己家里主动送到岛上上学的孩子，而是因为父亲的工作关系，一家人全体搬到岛上来，这才使得黑猫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在中央区的学校里上学。 尽管辉夜从来都不承认，但在莱维、甚至是铃仙的眼中，黑猫无疑就是辉夜在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结交的极少数的朋友之一。两人成为朋友的契机自然也是她们有着共有的兴趣，而黑猫恰好又是一个游戏方面的绝对高手。经常出了新款感兴趣的街机游戏就得去街机厅试试的辉夜，一来二去经常遇上经常成为对手，很快的就跟那样一个罕见的女孩子玩家熟悉起来。 那个叫黑猫的女孩子，本身是个毋庸置疑的美少女。常见不见阳光的宅女也未必能有的白皙肌肤和可爱的脸蛋，再加上柔顺的黑色长发。然而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却貌似很少有人上前搭讪。至少就莱维认识那个叫黑猫的女生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在街机厅里有男性对她搭讪。而莱维也曾经跟她因为一些事情一块上过街，结果这名回头率比辉夜还高的女孩子，同样没能‘斩获’哪怕一次搭讪的成绩。 而经过‘久经考验’的麦道威尔先生盖章认证的一位美少女，之所以没人搭讪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就因为这位总是自称黑猫的少女，就是御宅族当中都极少见的那一类，被人当做御宅族标签的将cosy服穿上街却仍然没有半点羞耻之心的‘强者’。 黑猫，准确的全称是‘千叶的堕天圣黑猫’。这样的称呼，在现在这个时代其实就是拿来做网络上的昵称都已经够让人觉得羞耻的，然而这位就连辉夜都调侃她是个‘勇者’的少女，在第一次见到莱维的时候，就是这样介绍自己，并且对其他人想必也是同样如此介绍，而从来没说出过她自己的真名。仿佛这个绝不可能写在身份证和护照上的名字，就是她‘此世’真正的名称一般。 除了那让人听了都觉得羞耻的自称。黑猫还总是穿着一身一看就让人觉得肯定是在cosy某个动画或者游戏角色，然而她自己却曾经跟莱维科普过那不是cosy，而是‘日常服装’的黑色哥特萝莉衣裙。 说实话，自己身边跟着这样一个女孩子在街上走，也就莱维这种‘人生阅历丰富’、什么怪人都接触过的人才能自由自在没有所谓。换了个别的脸皮正常的男人，想必大多数人光是走在黑猫身边，让路人知道这两人是朋友，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甚至面红耳赤的躲闪？而这也就是为什么黑猫长得那么地可爱，却从来没见过有男生去搭讪的理由。 九四六、辉夜，这种事你傲娇什么啊 莱维觉得一开始辉夜应该是对黑猫的装束打扮和行为没多大意见的。她尽管会把黑猫的样子当笑话来说，但起码一开始应该只是调戏小女孩的想法更多些。可是后来说的多了，说的过了，慢慢地貌似辉夜也从自己的那些话里回过味儿来，自己也觉醒了羞耻心似地。 不敢说辉夜现在的转变完全就是起源于那个小女生身上，可是莱维敢打赌如果辉夜从头到尾都不认识黑猫，恐怕现在也依然可以穿着她这身在幻想乡看来完全没问题的衣服，悠哉悠哉的走在街上根本无视旁人的目光。 “也没谁规定非得每个人都按时每天一日三餐？虽说那样好像对健康可能有坏处，但我的同事里就有人为了要控制身材，貌似从来都不吃晚餐，一天就只吃早餐和午餐两顿。” 莱维说着回头瞄了辉夜一眼。尽管穿着那种一点都不紧身的衣服，但辉夜的身材究竟怎么样，莱维还真用不着这个时候再观察。像‘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以及类似‘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样的词，随便哪一个用来形容辉夜的一些行为是没有错的。就说那些本来是打算坑人，结果失手把自己给坑了，还顺带送了一波福利的脑残事情，辉夜以前可没少干过。 就因为这位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干过的种种脑残行为，莱维对她的身材究竟怎么样这即便不说烂熟于胸，也差不多算是了若指掌了。莱维也不知道辉夜的体质究竟包不包括‘身材永远不会变化’这一点，就像依文不光是长不高长不大，她即使天天胡吃海塞，比网上流行的那些视频里的各路大胃王还多吃好几倍，也顶多刚吃下去还没消化的时候能让食物把肚子撑起来一些。要想靠多吃就把自己养胖，依文的体质也是完全做不到的。否则其实就这些年依文恨不得一年到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都宅在家里，再怎么不容易长胖也该多出一圈腰上的赘肉了。所谓怎么吃都不胖，以莱维的经验多数这么说的人还是吃的不够多。按自己教生物科的同时的说法就是吃进去的还没赶上消耗的热量。否则除非身体有些问题，再怎么不容易胖的人吃多了又不消耗也总归是会长肉的。 “用不着你瞎操心。就跟你家那个被正常人看见了都该报警的老婆一样，我的身体也是会永远固定在现在这个‘状态’，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再有改变。” 果然辉夜的体质也跟依文一样。不光是吃再多也不会胖，而是即便身上‘少了’哪些‘部件’，也会立刻恢复变回原来的样子。这不光是地球上古代无数位高权重的人追求的‘长生不老’，这种伤多重都能自愈的身体，当然比那只是活得久不会老，但仍然可以被‘消灭’的身体要高档多了。 “我猜也是……咦？等等，你是也去哪里喝下午茶了？” 虽说从来都知道辉夜肯定不是那种怕胖的女人，但知道了她不会长胖之后就更不觉得这是会因为什么理由随便就不吃晚饭的一个人。 事实上辉夜在麦道威尔家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宅在自己房间里没错，可是偶尔这个几乎从不出门的家里蹲，也是会到了晚饭的时间，打开那难得由她自己打开的房门，到楼下的餐厅跟家里的其他人一起吃上一顿晚饭。 而其他更多的辉夜不下楼的日子里，她的晚餐也会由铃仙或者雪伦给她送到房间里去。这是一个意外的还生活多少有些规律的家里蹲死宅女。除了一天三餐经常还比较正常之外，辉夜还不像有些宅男宅女那样，玩游戏看动画的时候，身边会堆满了那些吃多了肯定对人身体没什么好处的不健康零食。这些零食辉夜也经常会买，尤其是让莱维下班顺路帮她买回家。但要说她吃的比起莱维知道的其他一些她的‘同道’，那还是远少许多的，算得上是相当健康的生活了。尽管辉夜根本用不着像地球人的一般人类那样在意身体的健康问题。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去喝下午茶，什么时候又说过我不会去喝下午茶了吗？” 辉夜手一摆，宽大的袖子在空中划了个圈，正好遮了一下她的脸，给人感觉反倒像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做贼心虚了似地——莱维本来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辉夜跟那些‘游客必做’的行程搭在一起有些奇怪罢了。哪像她自己那样不知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我只是有点没想到而已。我当然记得早上跟你聊天的时候，你就说过今天可能会跟家里的人一块出去走走。” 辉夜肯出门莱维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反而嘲笑她？ “正好跟我说说你今天后来都跟谁去哪儿了？” 莱维一边‘忙’他自己的事，一边好奇地问辉夜。而他所谓的工作，不过就是手里拿着个不知做什么的仪器在地上到处扫来扫去，看着有点像是每当发生了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后，在废墟瓦砾堆上用生命探测器救死扶伤的救援人员似地。只不过这男人脸上显然一点那些救援人员该有的焦急焦虑和沉重心情都没有，反而像是做的有点无聊，不太想干正琢磨着赶紧完事了就能下班走人的单调体力劳动者一般。 “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逛了逛博物馆、还有一些商店什么的。” 辉夜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有点过度，袖子在面前拂过那一下就迅速调整好了表情，很随意的回答莱维。 “然后就去了喝下午茶？” “那家店的橱窗里摆了些还挺可爱的甜品的模型，我看稻羽好像很想去试试的样子，就带她进去了。” 会让铃仙感兴趣、很想去试试的甜品，莱维估计要不就是做成胡萝卜形状，要不就是跟胡萝卜有点什么关系。 九四七、家里蹲肯出门就不错了 莱维以前没养过兔子，不过也听班上的学生说过，兔子好像其实并不像大多数的人从小被灌输的那样，是一种喜欢吃胡萝卜的动物。莱维也不记得自己班上的哪个学生说过兔子貌似其实最喜欢吃白菜还是别的什么菜来着。但铃仙这个货真价实跟兔子有相当大联系的兔妖怪，却不知为何习性并不像莱维听说的真正的兔子。 想来想去莱维只能猜这大概是因为铃仙也并非天生由兔子修炼成精变成的妖怪。她作为辉夜那个世界的月球人手中诞生的克隆人兔妖怪，大概一些习性什么的，也是由那些创造她的人根据自己的印象所赋予的？这么看来辉夜那个世界的月球，虽然存在月兔、兔妖怪这些活生生的东西，却也跟这个地球上的人一样，不少人都对这些小动物有着错误的认知嘛。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传出的那样的谣言，居然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星球上都造成了相同的影响，这种事说出去让人听了真是既不科学也不玄幻。 “然后就吃多了，到现在都吃不下晚饭？” 辉夜哼了一声，这问题她想不想回答都无所谓，毕竟这本来也就不是个问题。何况莱维的情况跟她一个样，也没资格拿这个来嘲讽她。更别说咱们这个家里蹲了不知几十上百年都不怕别人嘲讽的御宅公主，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辉夜要是连这种程度的脸皮都没有，她在幻想乡那么长时间哪好意思偶尔还出去逛逛啊。 “今天一天，你就一直跟铃仙两个人呆在一块儿？” 莱维又接着问。自己家里的少女们多数都还比较合得来，又或者未必合得来但互相能够迁就都不会对彼此有什么意见。就像三名魔法少女和伊芙那样，尽管彼此兴趣爱好各不相同，平时闲聊说话也很难聊到一块儿去。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让人意外的三名魔法少女当中，跟伊芙现在关系最好的反倒不是看上去给人感觉跟伊芙性格貌似有些类似，相对也不那么爱说话的菲特。而是她们当中最活泼的高町奈叶跟伊芙相当的不错，两人的关系甚至都可以说是比较亲密了。也许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性格反而比较互补，不过更大的可能还是奈叶那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仍然发挥着作用。就像她以前小时候就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打动了曾经敌对的一个又一个人，让她们最终成为了自己的同伴那样。 家里的女孩子那么多，有性格好容易接触容易来往的。自然也有性情怪异不管怎么也很难跟别人亲密起来的。就连这个麦道威尔家名义上真正的主人依文洁琳，其实也说不上跟家里哪个房客关系就特别的好。只能说她跟大家也都没什么冲突，但要说知心好友貌似到目前为止还一个都没有。 除了依文之外，像辉夜这种几乎从来就不怎么出房门的宅女，自然也不可能跟家里其他人关系多么的好。甚至有些不主动的像长门有希和伊芙这种，她们一直到现在大概跟辉夜的关系仍然可以算是比较的陌生。也就比住在同一栋住宅里，平日里顶多电梯里遇见了尴尬的聊几句天气如何的邻居强一些？ 辉夜在莱维家硬要找几个熟人，大概也就是她刚来这个世界之后，在人家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远坂凛吧。毕竟辉夜当初是远坂凛在圣杯战争中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才召唤出来的。帮没帮上忙不提，反倒是凛这个除了电器苦手外还意外的很会照顾人的大小姐，算是照顾了辉夜一段时间，尤其是在铃仙又被辉夜召唤过来之前。 毕竟是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还么暴露出太多家里蹲属性的辉夜，都可以说比起爱丽丝那个同样来自幻想乡的少女，和远坂凛反而对彼此更熟悉些。别看她们两个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辉夜和爱丽丝这两个性格看上去就不怎么合的少女，互相都说过自己跟对方根本不熟。 辉夜这种绝世级别的家里蹲，按铃仙的说法那是在幻想乡里本身就出了自己住的永远亭就没几个熟人。而在算是同居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莱维也早清楚爱丽丝也是个尽管没辉夜那么家里蹲，也相对比较偏宅的女孩子。 以前爱丽丝跟莱维说过她在幻想乡的一些事情。比如她经常会到幻想乡里头人类的村落去，尤其是会到那村子里由妖怪办的专门教授人类孩子的学校里去，给那里的孩子表演人偶剧。以及一些节庆日子里，爱丽丝也一样会到人类的村子里去凑凑热闹，感受一下人类的节日的气氛。 然而事后经过铃仙的供述，爱丽丝所谓的‘经常去人类的村子’，实际上对正常人来说应该是‘很偶尔会去一次’的程度而已。铃仙说她在人类的村子里的确见过几次爱丽丝，也听人说过偶尔会有个像爱丽丝外表的女孩子在村子里的街上走过，仅此而已。 莱维倒不觉得那是爱丽丝说谎或者故意夸张。估计多数是像她那样的人，孤僻的生活方式早就让她习惯到不认为有什么特别。偶尔那么三两次到人多的地方，对于她而言那就已经是相当不得了的夸张次数。说出来自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厉害’。更别说像爱丽丝这种在幻想乡里自然是被定义为妖怪的存在，她本身就因为寿命的漫长而跟普通人类有着截然不同的时间观念。人类觉得一年一度的节日要等待很久才能到来，可是对于寿命远比人类多不知多少倍的妖怪，‘年’这个概念不说相当于人类的‘天’，起码也绝对跟人类对‘年’的理解绝不相同。 一个超级家里蹲，一个稍微好点也很厉害的宅女。这样的两个人要说以前能有多熟悉那可反而才奇怪了。 九四八、辉夜真不是中二？ 就以蓬莱山辉夜这种在家里的人际关系，比起她都去了哪些地方，莱维更好奇她究竟都跟什么人在一起。就像长门有希偶尔会出门莱维不奇怪，不管她是去图书馆借书还书，还是到书店去买刚出的新书。但如果有希是跟别人一块出门去买，而那个人又不是同样‘嗜书如命’的伊芙……那自然是让人在意的有趣的事情。 “当然不是。” 说意外不意外，说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 “你那意思是把我当成像那些中二病一样有社交恐惧症的不正常的人了么？孤僻的人也是有很多种的，有些是因为不喜欢跟人来往，所以总是自己一个；有些不讨厌跟别人一起，但更喜欢自己一个；还有一些是害怕跟别人一起，所以才总是自己一个人。这些你可别搞错了混在一起。” 辉夜这说的倒也没错。她的宅的确跟她的一部分宅友的宅不同。如果硬要按她说的分类，她就是自己刚才所说的第一种人，而泉此方则是典型的中间那种，其次则是更典型的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玩羞耻y的那位黑猫小姐。 “你这么说倒是还挺有道理的。” 莱维也不跟辉夜争。不光是跟这女人吵架输赢结果都没意思浪费时间，他当了十来年的老师，接触的学生孩子比大部分人都多。这基数大了，其中接触过的特别的奇葩肯定也比常人要多。 辉夜说的那几类人莱维一下能叫出名字的就不止那么几个。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类型更不同的更奇怪的孩子，说出来都让人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当然是有道理的。” 又这么嘟囔了一句，辉夜这种自己明明是个宅，却又好像急着跟某些‘同类’划清界限的行为，恐怕让她那些宅友们见了会觉得寒心吧？虽说莱维也觉得辉夜实际上应该并没有什么划清界限、觉得哪一类人就低人一等的歧视心态。她那么给人分类的行为除了二次元宅多了习惯了分清‘属性’外，主要不还就是为了跟莱维斗嘴的么？硬要追根溯源查清源头，莱维才是那个令辉夜的宅友们躺枪的罪魁祸首呢——以某些人的思维逻辑模式，应该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对吧？ “那你今天到底都跟谁一起出去玩了？” “上午大家没分开，一起去了博物馆，吃过午饭之后我才带着稻羽去逛街，然后喝了点下午茶，见街上、商店里人越来越多就先回了家。” 听辉夜说的，麦道威尔家的少女们今天居然还先是全家一起集体活动了么？ 不过这倒也不是特别奇怪。麦道威尔家的少女们的确有些互相不太熟悉、关系说不上多么亲密的人。然而即使是伊芙这种平常不爱说话的、和辉夜这种平常很少出房门的怪人，本质上也并不是多么难接触，容易跟别人起冲突、让人讨厌的人。 伊芙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就一开始跟梦梦不知因为什么闹过一阵，后来两人貌似和好了，尽管还看不出关系太好，但也好歹能正常相处。而转学到莱维的学校后，即使学校里有一部分觉得她很可爱而刻意接近，以伊芙的性格肯定觉得很烦的女生，她也没像以往那样一声不吭就‘动手’解决问题。反而是被人家闹得貌似很烦却还只能嘴上说说，仿佛完全没什么办法似地。这样的一个人要说难接触难交往，无非是被她冷冰冰的外表和沉默寡言的样子给吓住了一开始就不敢接近罢了。像梦梦那样的人大概就是对伊芙的性格如何最有发言权的。只要能像梦梦那样死皮赖脸的缠着一段时间，即使伊芙一开始对她印象多不好，最后不也还是被缠得没办法了么？ 家里的女孩子们就算习惯有些奇怪，性格在莱维这个阅人无数的人民教师看来也都算相当的好。即使是经常让莱维头疼的辉夜，面对家里那些女孩子们的时候她也意外的好相处，除了跟爱丽丝这个‘老乡’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大家不管亲疏远近，总体上至少彼此都没有恶意。这样的情况下随便谁开个头提个议，全家出动集体到大家都感兴趣的地方去游览一番，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太值得惊讶的。 “刚才说起黑猫，我才想起来以前咱们不是商量过帮她治疗社交恐惧症的办法么？后来总是各种事情太忙，弄得都忘了这个事情。等这次出门回家之后，差不多就该可以开始实行了吧？” 辉夜话题一转，转到了刚刚提起过的宅友的身上。经她这么一提醒，莱维也记起来了。两人以前的确商量过帮助那个总是自称黑猫，几乎从来不告诉别人她自己名字的奇怪女孩子的毛病。 莱维虽然不是教心理学的，更没有什么心理治疗师执照之类。但光凭经验他就能看出那个只要不穿校服就是一身像是cosyer打扮的小女生，百分百是有类似社交恐惧症的毛病。也许初次见面的人光注意着黑猫那些不一般中二的言行举止。甚至被她那些羞耻y弄得感同身受根本都不好意思注意自己附近有这样一个女孩在做些什么。然而以莱维和辉夜这样的人的眼力，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个摆着奇怪pose说着奇怪话的奇怪女孩子，实际上手脚都很细微的颤抖着，明显就是一副很害怕很紧张的样子。只不过这些被她怪异的行为举止给掩盖了——又或者她的确本来就是喜欢那些怪异的行为，并不是刻意、而是误打误撞的正好掩盖了自己跟别人交流时的紧张害怕。 以一名教师的立场，莱维当然觉得有必要想办法帮助那个自称黑猫，实际上莱维早知道真名叫做五更琉璃的小女生。用那些年轻人肯定都不喜欢听的话来讲，莱维认为黑猫身上表现出来的症状，很可能会在将来严重影响她的生活，甚至有可能严重得让她无法融入社会，就连维持普通的生活说不定都会有点困难。 九四九、黑猫，绝交不考虑一下？ 也许那种推测看似有些夸张，毕竟所谓人不中二枉少年。当年的中二病少年成长起来后总有一天会抛弃过去的自己，变成一个曾经自己眼中随波逐流的平凡的无趣的大人。可是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始终‘不忘初心’，经历了成长也无法改变自己，仍然与这个世界的主流格格不入的人。 只不过现代社会随着各种技术的发达精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也一直在发生着改变。有专家展望将来的人际交流将不是过去的形式，更有专家警告过将来人与人之间可能会交流的越来越少。这些专家的观点听起来好像还挺适合像黑猫、还有莱维学校里那群让凉宫春日颇有竞争意识的中二病少年。可是以莱维这种拥有漫长生命的人的眼光去看，那样的改变也许的确将会发生，可是无疑即使实现了也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现代社会的确让不喜欢跟人交流的人生活的越来越自在轻松容易。可是就像辉夜一开始对这些人的分类那样，不喜欢跟‘害怕’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喜欢的可以不做，但对一件很平常很难避免的事情感到害怕，这就有点影响太大。即使将来的工作是宅在家里就能完成的，然而人总是有要出门的时候的不是么？尤其莱维早了解到黑猫并不是个独生子，家里还有两个妹妹需要她照顾的情况下，长大之后肯定不可能像某些想要宅一辈子的家里蹲那样，永远自己一个人与世隔绝的嘛。 帮助黑猫是有必要的，至少让她可以不用跟人接触但希望别再害怕跟人接触。只是辉夜当初找莱维商量这个事儿的时候那表情那眼神那语气，她的出发点嘛…… “‘帮’？你只不过是想找点乐子而已，还以为是谁看不出来？人家当你是朋友，你拿人家找乐子，难道良心就没觉得哪怕一丁点的痛吗？” “这个地球上的人类不是什么都爱讲究‘证据’么？你说那些话之前，如果能先把能证明你自己的证据拿出来亮一亮，我也不是不可以低头认错道个歉。” 证据……这又不是上法庭审案子要什么证据？何况莱维又不是没见过这个好像很高傲的公主大人低头认错道歉的样子。辉夜也算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别看她现在这么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该求着莱维帮她排队或者买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还不照样也有低三下四的样子该做就得做？ “你道不道歉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说这些话你也该是找黑猫去说。人家成天陪你玩这个玩那个的，你却总是想看人家笑话心里难道就没一点过意不去的？” 说起来好像只是一起玩玩游戏，这对双方都是一种娱乐消遣，貌似没有谁吃亏谁占便宜，甚至都不该有谁陪谁的说法。然而莱维和辉夜都清楚黑猫的家庭环境有点特殊，尽管她父母也都在学园岛上，看似比其他一些独自一人在岛上念书的学生条件还好些。实际上虽然黑猫的父亲在中央区工作，但拿到的薪水却不能说太多。而在家里包括黑猫在内有三个孩子要养育的情况下，这五更一家不说生活有多困难，也的确算不上富裕。 不用去跟白皇学院、又或者常盘台中学那些富二代、官二代这个那个的二代比。就是这次莱维带着来英国旅行的sos团里，不管是凉宫春日还是阿虚，他们的生活条件都比黑猫家里要好许多。 虽然学生都穿校服，午餐都在学校解决，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富有或者特别贫穷的，彼此之间的差别很难看得出来，而这也是学校之所以采用这些管理方式的主要目的。然而凉宫和阿虚光靠着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零花钱就完全足够，而黑猫则需要每天放学之后都到书店里去打工，周末也还有其他不同的零工要做。这样一比两者之间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也别说黑猫是因为自己的兴趣爱好比较费钱才需要自己打工补贴零花钱。因为某些原因，莱维对黑猫的情况比辉夜这个她的好机友还熟悉些。他知道黑猫并没有像泉此方那样收藏了那么多的二次元商品包括各种昂贵周边。就黑猫满足自己兴趣爱好需要的那些钱，说不定还没阿虚时不时被凉宫春日以各种理由罚款罚请客，以及自己买点这个买点那个花掉的钱多。 中央区的游戏机厅顾客以学生为主，里面游戏的收费设定的也相对不算太高，比起同样规模的大城市的消费肯定是低廉一些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价格，对于像黑猫那种家庭条件的孩子，也不可能无节制的胡乱挥霍。而以她的游戏水平，不管玩什么游戏一般都可以一局玩上很长时间，以前也从来用不着去挥霍。 可是在黑猫认识了辉夜之后，就算谁也不去计算黑猫的花费开销，光凭感觉就知道她每个月花在街机厅里的钱肯定比以前多了起码有好几倍。本来投币一次就能不断打倒挑战者一直玩下去的格斗游戏，现在黑猫却经常赢一局输一局，甚至连着不断输掉的时候也有。这其中要花的钱差别有多少，还用得着仔细的去计算才知道概念么？ 莱维以前在学校里，就听见过有学生聊天的时候，说起最近他们常去的街机厅来了个赢不了的高手，害他们总是输，讨论着差不多该换一家店，转战别处以躲过那个既打击他们自信心又打击他们钱包的高手。如果黑猫也像那些人一样的选择，辉夜想必也没机会跟人家交上朋友。而交上了朋友之后，你的朋友总是跟一块玩游戏还一直输一直多掏钱，这不管怎么看都可以说人家是在专门‘陪’你玩了是吧？ “是她自己输了觉得不服气，又不是我逼着她一定要跟我比的！” 九五零、妹子，给点面子不好么？ 辉夜脖子一伸下巴一抬，哼了一声很是不屑似地说着。其实她这样的人又哪可能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从来就不是一些人想象中那种久居深闺就连基本人情世故都不了解的没常识的公主。可是这种事涉及到自己的兴趣爱好，尤其还是能比赛能分输赢的兴趣爱好，说夸张点有可能都涉及到‘尊严’甚至‘荣耀’什么的了？ 不玩游戏、或者说不爱玩、不沉迷游戏的人，永远都很难理解像辉夜和泉此方以及黑猫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在一个游戏里那么地热血，明明输了也就是游戏里的角色输掉，自己不疼不痒更别说会像角色一样挂掉，却依然能拼的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就在其中似地。 其实别说一般人理解不了，就连同样也算是沉迷游戏的一些人同样理解不能。就像莱维曾经在游戏里‘邂逅’过的那个名叫朝田诗乃的少女。当初她在游戏里也表现得相当沉浸其中热血不已。可是莱维知道那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当时的诗乃还患有一定程度来说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当后来少女解开了心结治愈了内心，偶尔莱维再陪她到游戏里玩玩的时候，也发现她早没当初那么地执着，而是更能真正以享受的心态去玩一个游戏而已。 “而且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不就是稍微多花一点钱，这点小事跟能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根本就是没有可比性的！难道像她以前那样一个代币就能玩上半天，来来回回都是虐菜鸡就真的高兴……” “嘘！” 辉夜还在那高谈阔论她的游戏观，莱维突然竖起手指头朝后一摆，示意她安静下来别出声音。虽然曾经是个公主，在幻想乡里也从来都有人伺候着相当的大小姐。但辉夜也没因为莱维这看似不礼貌的动作发脾气。虽然她其实脾气不能算小，但此刻辉夜也只是赶紧闭上了嘴，往莱维那边探出头。 “咦？这边好像有反应，又好像不是特别强烈……” 莱维手上拿着的‘探测器’有了点反应。不过按照把这个探测器交给他的少女缇欧的说明，这反应应该算是不太明显？ “你那东西又不是声控啊监听什么的，突然让我别出声，搞得还以为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了！” 辉夜轻轻拍拍胸口，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刚才莱维那样子让她真以为是遇到了特殊情况，譬如察觉到有人接近，又或者发现附近原来有人隐藏着之类的。尽管辉夜一向对自己的各种能力相当自信，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了解，她现在唯独对感知这一项上，貌似有点越来越更相信莱维的苗头。 “抱歉抱歉，只是个习惯动作，你就当那是我的职业病吧。” 唔，像莱维这样当老师的的确习惯了经常在课堂上、或者别的场合提醒学生保持安静，说是职业病倒也没不合适的地方。 刚才突然稍微紧张了点的辉夜放下戒备，双手撑着膝盖又捧着脸，一副无聊死了的样子重新放松下来坐着。就那一瞬间她还真的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了呢。 “什么职业病嘛，说得好像你还真的有多投入，把那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似地。” 辉夜在那瞪眼莱维也看不见。不过她虽然没像家里有些女孩子那样跑到莱维的学校里去上学，但也确实对这男人的工作态度挺不以为然的。 虽然没像伊芙和梦梦她们那样去二中上学，可是在那些少女们入学之前……不，即使算上她们入学之后，辉夜没准都可以算是现在麦道威尔家里的少女们当中，总计‘到校次数’排名相当靠前的。 像长门有希和远坂凛她们那种本来就是二中学生，每天都正常上学不逃课不迟到的好学生不算。就是后来经过莱维的‘努力促成’，终于‘转学’到二中开始这个世界的学生生涯的那几名少女，如果光是俺天数或者次数算，她们到学校去的次数没准还没辉夜这个平时给人感觉几乎连自己房间门都不出的家里蹲多。 尤其是还没正式定居麦道威尔家之前，辉夜还和铃仙住在远坂家的那段时间。莱维就经常能在学校里走着走着、或者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就碰上了从某个角落突然窜出来的这位永远亭的公主大人。而且莱维所知道的辉夜到二中去的次数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辉夜到学校里去又不光是闲着没事儿干去找他莱维一个。人家在那间让他有点抗拒总是不太想去的校长室里呆着的时间实际都远比本校的所有其余老师都多。如果以后哪天让二中的老师学生们知道，原来经常有人在校长室里用那个会议讲解用的大屏幕投影看动画玩游戏，甚至还接上电脑上过一些好孩子绝对不能上的网站……不知这样的真相传出后，学校里那些对校长崇拜得不行，宛如追星族的人，究竟是选择不相信认定那是谣言甚至栽赃嫁祸，还是心如死灰醒悟自己其实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虽说的确不能算‘事业’，但我认为自己应该还算是比较称职、也比较敬业的。” 莱维当然知道辉夜是见过自己在学校里各种偷懒的。只是他不知道辉夜见过的次数居然有那么多罢了。 “称职……敬业……称职不称职的，我不太懂你们当老师的标准，就先谨慎点，给你面子不评价。可是这‘敬业’两个字，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得出来呢。” 辉夜放下手抱着膝盖，下巴又顶在膝盖上整个人缩了起来。她在自己房间里玩游戏的时候也常喜欢这样的姿势。也好在这女人多数时间还是爱穿她那些宽大又严严实实的运动服，不过偶尔她心血来潮没穿运动服，又或者刚出了门回来懒得换之类的时候，就会让被迫在她房间里呆着的莱维有点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好。 九五一、辉夜就是不改怎么样！ 尤其是辉夜这女人估计是因为在家里宅的太多，经年累月的一些习惯也很难每次都想的起来改的掉。 譬如像莱维这种已婚男士，都知道很多女人在家的时候其实并不喜欢穿‘里面的衣服’。而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还连‘里面的裤子’也是不喜欢总穿在身上的。 莱维自己家的那只真祖萝莉，就是在家里总是爱追求‘自由自在’的一个典型例子。也是因为现在家里住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依文洁琳不知是不是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才逐渐改变了她在家里的穿着打扮习惯。要知道以前只有莱维跟她和茶茶丸一起的时候，那只真祖可是几乎从来就没在家里穿过任何‘里面的衣服’。 依文最喜欢的就是只披着一件半透明的黑色睡裙在家里躺着看电视玩游戏吃零食了。也多亏麦道威尔家的房子建在麻帆良学园的外围森林的中间，而他们一家子又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来的好客之人。否则时不时有人路过或者突然想起到家里来拜访，莱维还得每次都及时把依文赶回房间里让她换衣服，那想想也够麻烦够折腾人的。 而辉夜她以前是怎么样莱维不清楚，但就两人相识之后的一些经历，让他感觉这女人以前很可能也有跟自家老婆差不多的习惯。只是辉夜不爱穿依文那些轻薄透明的纱裙什么的，而是更喜欢运动服之类死宅气质浓厚的东西。 不过不管是依文喜欢的那些轻轻薄薄的衣服，还是辉夜的那些运动服、包括辉夜自己平时出门的穿着，都是典型的很宽松不束缚身体的打扮。莱维这种已婚男人当然很清楚女人那些看上去很性感很容易让人遐想的‘里面的衣服’，那么小小的又紧绷绷的穿在身上要说多舒服估计肯定没有。像她们这些总是宅在家里也不出门的人，觉得穿着难受不爱穿那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依文不爱穿无所谓，人家又不怕让莱维看到，莱维也更不会觉得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你个蓬莱山辉夜也那样是不是就有点太不注意、容易搞出意外的事情呢？ 实话实说，不光是辉夜这边，莱维最近这一个学期以来，从各种‘渠道’接收到的福利还真是一点都不少。毕竟，家里住了那么多的女孩子，麦道威尔宅又不是那种里头能绕晕人的城堡或者庄园，经常会出现一点‘意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而像莱维这样的正人君子人民教师，也就是为了避免再总是发生这样的意外，才下定决心要重建一套大房子好让大家都住的更自在不是吗！ “你的那些同事，学校里的其他老师，他们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在办公室里也应该是在工作的吧？可是某些所谓老师，给人的感觉却是除了上课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各种地方偷懒睡觉。” 辉夜微微晃着身子，就像是个坐在公园里没事干发呆的普通小女生似地。忽略掉她那身这个时代的正常女孩子绝对不会穿着随便出门的打扮，她现在还的确挺有那种在公园里无聊地等着男友的女孩子的味道。只不过很可惜莱维正在做的事却很难让人把这两位给看成是一对。尽管如果这时有人经过，肯定不会觉得这荒郊野外挨得这么近的两人毫无关系。毕竟这种地方不是熙熙攘攘的大城市里的中心公园，哪可能有这种不靠谱的偶遇？然而莱维蹲在个大坑里那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衣服还太干净，怎么看都更像是个考古或者盗墓、反正就是挖什么的家伙。 要说是小情侣找刺激寻浪漫，开着车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谈情说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谈情说爱的各种活动内容里应该不包括带着女友到郊外去挖坑吧？虽然谁都看得出来，那么一个大坑即是说是陨石从天上掉下来砸出来的，又或者什么爆炸搞出来的，都比告诉你就是这个男人挖出来的靠谱…… “这个……那个嘛……有些同事的确工作更认真一些……” 辉夜说的这叫莱维没办法反驳。一个老师的工作本来就不光是课堂上站在讲台后的几十分钟。光是讲课之前的备课准备，其中就包含了许多复杂又麻烦的工作。譬如最基本的备课做教案，考虑课内课外用以巩固学生新学知识的习题选择等等。而在课后又有批改作业、针对作业中学生反映出来的问题强化教学的方式，以及考试试题的准备那一大堆的工作。 总是有些人觉得当老师是非常舒服轻松的。每天就讲那么几节课，学生一放学也就能跟着下班。周末和法定假日绝不用加班，总是可以正常的休息。更别说还有上班族谁看都觉得奢侈的寒暑假那样的超长假期。可是如果让这些觉得当老师轻松容易舒服的人，都有机会来试一试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份工作远不像他们臆想的那么简单。 除了那些课前课后课内课外的各种麻烦的工作，老师这份职业所承受的压力也跟许多其他职业不太一样。那种只需要对自己、或者少数人负责的工作，又哪有这种需要对一个班、甚至好几个班那么多的孩子负责的工作对人的心里压力更大呢？ 不过嘛……像以上说到的这些辛苦和压力，在莱维身上的确是看不太出来的。 莱维当然不至于连准备都不做就直接上台去瞎讲一通。而事实上莱维的教学水平不说多高，却也起码是在二中的平均水平线附近。他能一直当班主任是因为有较好的管理学生的成绩，却也不可否认如果教学水平实在太差，那么也不可能一直有现在的待遇，或者起码不可能一直在高中部当班主任，而也许会像鬼冢英吉那样，在初中部让他带一带那些问题比较大的班级。 九五二、辉夜，来帮个忙嘛 可是莱维的教学水平主要还是建立在他自己算是个‘外国人’，教的是自己在地球上名义上的‘母语’。说到各种准备工作，他的的确确是没办法跟自己绝大多数的同事的努力相比。这都不用跟回家去看这男人在家里的工作情况，辉夜偶尔跑到学校找他也得到学校楼顶或者那些没人的空教室里去找，也自然就知道这家伙平时对待工作的态度究竟怎么样。 “先不谈那些，要不你过来帮忙看看这边到底哪里有反应？” 嗯，现在可不是谈自己工作的闲暇时间。莱维招招手，想把辉夜叫过来帮忙。他手上的仪器刚才稍微有了点反应，可是转眼现在又没动静了。按说以他的感知力，如果这附近的确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应该即使不使用缇欧自制的仪器也能找到。然而莱维毕竟对自己要寻找的那种叫做‘导力’的能量还不够熟悉，而残留如果太少、时间隔了太长，他又不是那些能上台领奖的缉毒犬，哪来那么万灵的鼻子什么都能闻得出来？ “不要。” 辉夜稍微坐直了一点，不过也还是小拳头支着歪着的脸，很干脆的一点都不给莱维面子。 “这种事你比我在行多了，连你都不确定，让我过去白费力气又有什么意思？要是有别的情况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等遇到了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有些事情也没那么绝对嘛。” 莱维可不觉得这算是被人恭维了值得高兴。以前辉夜也不是没承认过自己某些方面不如别人。这个家里蹲公主仿佛只有在游戏这些她个人的爱好上永远不肯认输。反倒是其他人认为更重要的实力和能力这些，她蓬莱山辉夜都挺无所谓的，大多数时候根本不在意非得跟谁争个高下。 “刚才好像反应就在这附近……” 辉夜不肯帮忙，莱维只好自己继续像个考古学家似地蹲在坑了摸泥巴。他侧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刚刚仪器有反应的瞬间，他隐约也察觉到一丝像是那种导力的气息。 莱维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大坑的边缘一下跳了上去。那个坑里已经翻遍了，即使真有什么东西，那也是以他的水平肯定找不到的。他循着刚才那一丝感应的方向一直走，绕着辉夜呆着的那个小土坡走到了另外的一边。 之前莱维也不是没靠近过这块地方。他跟辉夜一开始刚到的时候，其实就是出现在辉夜正坐着的那个小土坡后面，当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地方的存在，理所当然是莱维这趟旅行出发前，特意去联络委托的那家‘侦探社’的‘首席大侦探’黑桐干也所提供的情报。 莱维今天下午在陪着sos团的众人喝下午茶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了黑桐干也发来的邮件。他当时借故上厕所去扫了一眼，便发现那邮件里列举了好几处黑桐以各种手段在网上搜集到的，近期在莱维所处这个国家所发生过的一些‘奇异事件’。 黑桐干也发来的邮件里也说明了这些地点都并非媒体曾经报道过的一些事件发生地，而是一些放在黑桐他生活的国家里，会被称为是‘都市传说’的事件的发生地。黑桐特意解释之所以将这些地点发给莱维，而不是那些媒体这段时间沸沸扬扬报道过的地方的各种考虑。莱维明白黑桐那些顾虑和考虑，这种事其实如果是让他自己做决定，肯定也是优先调查这些还未被‘发掘’过的事件。 倒不是说莱维就觉得那些已经被媒体报道过的事件，所发生的地点就肯定没有值得他找找的东西。要知道那些报道的媒体，以及估计也做过一番调查的警察虽然多数都是没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但是在英国这样一个老牌的欧洲国家里，就连明面上都总会有爱幻想的人想象着这样的国家说不定隐藏着某些并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暗地里则更是魔法、魔术等等超自然的异能者遍地都是。 就连这个国家的国教当中权威至高的最大主教，都是一个年龄成迷、恐怕跟她的头发长度成正比的神秘魔法师，在这种地方所发生的都已经引起普通媒体和民众关注的怪事，怎么可能没有各路异能者已经做过详细细致的调查？ 莱维当然不是自信自己有天大的面子，可以随便就找那些调查过的异能者，让人家把调查的收获双手奉上让他挑挑拣拣的看。而是莱维太有自知之明，太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名侦探，也没有可以让自己拿来发誓的名侦探祖先。人家一群人、甚至可能好几拨人已经翻了个底朝天的地方，自己再去一遍难道还能找出人家那么多人、那么多各具不同异能的人都没发现的什么东西？ 先找别人还没找过的地方，这其实只是最普通的谁都能想到的标准答案而已。要是等把黑桐干也搜索到的地点都翻一遍也没发现，那时莱维不认为自己是名侦探，也只能再到那些别人都翻过的地方再碰碰运气。 只不过说到名侦探……倒是其实也可以考虑把黑桐干也接过来，让他帮忙说不定还真能发现一些别人都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 唔，这个提案貌似还挺靠谱，很值得考虑呀。莱维想到这儿突然站住了。他抱着胳膊在那一琢磨，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开始应该就把黑桐干也给叫过来。 别看黑桐干也只是个表面上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从道理上讲他应该就连魔力和气的流动这种基本的‘能量流动’都感应不到。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曾经靠着敏锐的直觉和不知如何解释的头脑，解决了不少就连专业人士都相当头疼的难题。否则本就是上面提到的专业人士中都相当专业的苍崎橙子，也不会一直将那样一个普通人留在自己身边。要知道将黑桐干也留在身边，对苍崎橙子其实是个有着相当大风险的举动。 九五三、这就是理智宅啊 黑桐干也的确能给苍崎橙子提供许多帮助。然而他的存在同时也是一个让那些针对苍崎橙子却又无从下手的人的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比如莱维就知道，对付苍崎那种传闻中冷血无情的魔术师，实际上只要把她‘事务所’的两个员工给绑走，就不愁她不出手相救。而除了这些直接的强硬手段，对付黑桐干也这种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那些异能者自有无数貌似可以控制他，将他变成自己的‘工具’的手段。 黑桐干也所带来的种种隐患，苍崎橙子这种老辣资深的高手不会不知道的。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将黑桐干也以及他的女友留在自己身边。除了一部分感情的因素，自然还有更实际的‘需要’。或者说除了莱维这样的人，又有几个人相信那位‘伤痛之赤’，会因为并非利用的原因而让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自认了解的苍崎橙子并非其他人眼中那样的人，莱维也同样承认黑桐干也就是拥有单纯靠自身才能就让苍崎橙子甘冒那些风险的本事。这样想来，自己这趟没带上黑桐干也，而是光让他搜集情报的确有些太大材小用了。虽说以苍崎橙子的身份，这个时间点是不太方便到英国来的。然而跟着莱维这一群人，想必她也不会太担心自己的得力助手一去不回，能放心的放人才对。 “唉，失策啊失策。” 莱维拍着脑袋无奈的喊着。辉夜就像突然看到了傻子似地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哦，我是有点后悔应该带一个朋友过来，让那小子来干这种事儿，肯定比我靠谱多了。” “所谓的名侦探？现实中真有那样的人，我倒是也挺有兴趣看看是怎么样的呢。” 辉夜嘴里说想看看，口气去敷衍的不得了，很显然她并不是真的多么有兴趣。不过这女人在兴趣方面比泉此方还更专一一些，尽管并不会像某些中二病一样成天嚷嚷着自己对三次元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但的确比起看上去跟她一样宅的泉此方，辉夜是对这个世界本身不怎么关心。 “现实中的名侦探，可没那些漫画动画里的那么厉害。” 那些以各路名侦探为主人公的漫画动画，莱维自然也看过一些。要说他们跟他现实中认识的几个这方面的高手有什么区别，大概主要就是现实中的那些探案高手，并没有那么强的搜集证据的能力吧。 “漫画、动画、游戏、小说，这些毕竟都是‘创作’，虽然有不少反映现实的作品，但夸张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辉夜在同好当中也算是口味比较杂的，基本上只要是跟二次元占边的作品，她只要有时间都会多少了解一下。而时间这东西，又恰好是这女人最最不缺的。 虽然辉夜的确是没对哪一类内容的作品特别的讨厌，不像有些人对某一类格外喜欢、对另外一些则十分的厌恶。辉夜就从来不会像那些网络上到处遍布的黑子一样，到处发飙抨击某一个作品或者某一类作品的言论。 而既然辉夜没有特别讨厌的作品类型，又有相对人类用之不尽的时间。可想而知这个世界上她还没看过玩过的二次元作品究竟剩下多少，就绝对是一个相当可怜的数字。 像她这样一个什么都看过的人所发表的观点，其实都要比泉此方那种已经被同好同行誉为传说的人没准都更有参考价值。毕竟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泉此方也有很多喜欢玩游戏看漫画的少年的通病，就是不太看得进去‘全是字’的书。作为当下二次元作品当中的一大类别的轻小说，泉此方就涉猎的相当之少，就连一些名声在外的轻小说‘神作’，她也只是看过改编的动画和玩过衍生的游戏，接触原作的是少之又少。 就连属于二次元重要一部分的轻小说她泉此方都很少去看，就更别提那些不算是二次元范围内的传统文学小说。而辉夜则不像她那样，在极度无聊的时候，莱维还曾经见过她跑去找长门有希借书看来着。即使那种事貌似只发生过一次——不是辉夜尝试了却看不下去非二次元的小说，而是有希收藏的那些书实在过于深奥过于难懂、又或者直说了就是过于的无趣枯燥。像辉夜提到的那些侦探小说、悬疑推理类的小说，其中的一些佳作名作她也基本都认真的看过，并且也觉得相当的有趣。可同样是推理小说，有希借给她的那本足足好几百页的硬皮封面大部头，却写的一点紧张刺激又或耐人寻味的感觉都欠奉。后来辉夜曾经跟莱维说过，她当时看着有希借给自己的书，那感觉就像是在读警察整理出来的案件卷宗，又或者法官法庭上读的案件记录似地。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故意诋毁有希的品位，辉夜还专门指使铃仙到中央区的某个警察局里去偷出了封存在档案室里的陈年大案的卷宗。而莱维两相对比稍微读一点后也只能承认……那警察写下的按键记录和证据线索的统计，还真的就比有希借给辉夜的那本她自己相当喜欢的‘推理小说’，读起来让人觉得更有意思。 写成那样的小说，究竟为什么还能通过正规出版社的编辑部的审核正规发行出版，这种事情莱维和辉夜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他们俩也只能感叹一句这世界上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兴趣、爱好、品位千奇百怪，实在不是自己这些平凡又肤浅的人可以理解。 “就我个人来讲，也的确是喜欢那些相对夸张一点的小说。太写实的作品如果内涵不深刻容易看着就像自己每天的平淡日子一样，读起来没什么意思。而内涵太深刻的名作，又让人看着总是有点感同身受，看完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太影响心情。” 九五四、你自己就是主角啊，少女 莱维从来都认为自己就是个标准的俗人。即使并非不能看懂那些名作佳作的内涵寓意，可他却宁愿自己看不懂，或者读一些轻轻松松让人看了不用想那么多，光是轻松愉快就好的作品。 “如果让我来写一本推理小说，把探案过程写的就跟我实际接触过的那些一模一样。恐怕就算我能有还不错的文笔，写出来估计也没多少人爱看。” “嗯嗯，很有可能。尤其是你接触过的那些案子，肯定都不是普通人的犯罪吧？又是超能力又是魔法什么的，结果却没什么好的悬念伏笔，最后又草草收尾，这样的故事只能找那些能把普通日常小事都写成名著的大文豪来写才行。” 辉夜倒是清楚莱维所说的那些案子大概是什么样的一些事情。她在家里玩累了或者闲得无聊的时候，找莱维聊天也问过他各种经历过的趣事。而莱维挑了一些她可能会觉得有意思的讲给她听，就大部分都是自己所经历过的‘奇案’。 就像前头莱维说的现实中的名侦探跟文学作品里的最大不同，他觉得就在于搜集出来的证据没那些名侦探那么地细致精准。推理小说里经常都会经过一番让人拍案叫绝难以想象的‘不科学’的推理，最终找到直指犯罪核心，让犯人完全无从辩驳的‘铁证’。可是现实当中，尤其是莱维所接触过的那些名侦探，可都没有小说里那么神乎其神的本事。 多数情况下，莱维所知道的那些名侦探，他们搜集到指向犯罪嫌疑人的证据，凭借的并不是那些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做出来也让人觉得叹为观止的办案手法。他们更多依靠的反而是旁人听起来觉得没什么特别的‘经验’，更甚至好像不怎么靠谱的‘直觉’。 要知道就像辉夜所说，需要莱维介入帮忙的案子，那往往都不是普通人类罪犯所犯下的罪行，而是其中有超能力或者魔法、魔术一类的异能力隐现其中。对付这种异能者的罪犯，即使抓到人也不需要像普通人类那样被扭送警察局，再最后由检察机关送上法庭，由法官和陪审团来定下最终的刑罚。 而缺了那些普通人类制定下来的流程，自然也不再那么需要普通人类为了规范这些流程，控制冤假错案产生而定下的规矩。 说难听一点，莱维所参与的那些案件，最终的确就是‘名侦探’主观的认定了罪犯，然后由一群‘正义之士’所执行的私刑。就连宗教界所拥有的宗教审判法庭，也并不似正规的法庭那么讲究严苛的证据，甚至就连搜集证据的过程存在不合法的地方，那么原本的铁证也会变成不符合要求无法使用的废证。 正因为只要‘知道犯人是谁’就可以定下判决，这些主观上只要能说服自己相信那是犯人就可以的名侦探，自然无需像推理小说里的高手那样，必须神乎其技的找到让人无可辩驳的证据才能说出帅气的‘结案陈词’。 听起来好像很不合理甚至颇不人道。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这样的故事写出来肯定得不到推理小说爱好者的喜爱。 “所以所谓现实中的真正的名侦探，也就是比一般人更细心、观察能力更强……嗯，还有直觉比较准的人？” 辉夜掰着手指头数了三个她认为现实中能当名侦探的人所必须的特质。尽管她说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人，但是说的倒是也基本正确。 “其他的大大小小应该也还有一些，不过你说的这些的确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最后那一项。” 莱维最后那话听着像是开玩笑，可是他的表情却不是那样，而辉夜听了也很认真的跟着点头。 “运气这种看起来不算是实力一部分的东西，很多时候反而还是最重要的呢。就像很多漫画里的主角，不管是论战斗的实力还是智商还是同伴的水平，其实都远不如自己的对手、或者宿敌什么的。可是他们仍然一路狗屎运不断变强，甚至有些都没怎么变强，就是一路凭着强大的运气最终守卫了世界的和平什么的。虽然现在稍微年纪大点的读者都不喜欢这种套路了，但必须得说这种看似很套路很不合理、读者都觉得就是作者瞎编意淫的剧情，反而是特别符合现实的。” 辉夜很感慨地说着。看样子她以前好像遇到过那种类似热血少年漫画里的主角一样的人。 “那就是你们说的‘主角光环’吧？你别说，这样的人我也遇到过一些，每次大家都觉得不行了的时候，这种人却总是最后还是能赢。事后想起来总觉得运气好的都让人难以理解，可是偏偏这种事又不止遇到过一两次。” 莱维不像辉夜那样一辈子大多数时间都宅在家里，尽管远没像她那样活过的日子以千年计算，却所经历过的却比辉夜丰富多了。 “我听说你以前在那个魔法世界里的一个朋友，就是那样的人？” 在麦道威尔家住了也算有一段时间，辉夜虽然很宅，却也不至于夸张的跟家里的其他人全无交流。就连看上去感觉两人性格应该互相不对胃口的依文洁琳，辉夜其实都跟她聊过天，谈过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而有关莱维在这个地球上过去遇到过发生过的一些事，辉夜也从家里的其他人那陆陆续续听了一些。 “你是说纳吉？那个家伙啊……的确应该就是标准的少年漫画的主角？” 提起了那位传说中已经故去的魔法世界的救世主，莱维却并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悲伤、缅怀之类的情绪。这无关记忆的缺失，只是莱维不知为何从来就都觉得那个家伙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死去而已。就像他说那个家伙就像少年漫画的主角一般，畅销的热血少年漫画里，又有几个主角到结局是真正彻底死掉，彻底离开了他的同伴们的？ 九五五、小拳拳捶你胸口？ 那可不是喜欢靠悲剧的震撼来烘托气氛催发内涵的青年漫画，让少年们看了就热血沸腾的漫画的主角，不都是那些即便死了也没多久就会复活，永远都不会真正失败，再可怕的敌人都能凭着‘努力’最终战胜的吗？ “战斗类的热血少年漫画？也就是命比蟑螂还硬的那种人？” “对对对，就是命比蟑螂还硬的一个人。” 辉夜的比喻让人哭笑不得，却又十分的贴切。 “虽然我自己其实印象不深，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但还是有那种‘只要他在就肯定没问题’的感觉。后来跟其他朋友聊起来，大家也都觉得有时候甚至都搞不清楚到底那家伙是怎么打赢的。就像是大家稍微没注意，一个本来比大家都强大很多的敌人，就莫名其妙让他给一拳揍趴下了似地。” 莱维摇头苦笑。他那表情仿佛都有点在同情过去曾经被自己和同伴们打倒的一些敌人。明明拥有着那般可怕的实力，却不知怎么回事就输给了怎么看都不如自己的对手。这种事莱维以前印象中还没遇上过，可要是遇到了，想必就能体会到那些‘boss’心中的郁闷吧。 “那这听起来比多数热血少年漫的主角，光环还要强大呢。多数热血少年漫的主角不科学的地方在于努力修炼一阵就能越级提升实力。而那些按作者设定比主角更天才还更努力的对手，却练来练去也赶不上主角升级的速度。” 辉夜说的这就是战斗为主的那类少年漫画的主流套路。即使莱维很少去看，但也不知怎么的就是非常的清楚。 “虽然你说不科学，但那种套路画出来还是让人比较能接受的。况且不管合理不合理，苦练之后变强了这种剧情，起码还能让一部分孩子看了之后变得热血起来，自己也跟着努力学习、或者做别的事情。” 莱维说着说着又变成了教师的角度去看问题了。之前别人说他有职业病，这其实一点都没错。 “要是漫画的套路变成主角也没怎么努力，碰上了比自己强很多的对手却莫名其妙的一直赢。这种剧情我估计反而没几个人能接受，说不定都会写信去投诉作者和编辑侮辱大家智商？” “你说的这种剧情的漫画，从一开始就不会被编辑通过，放到杂志上去连载。有趣的漫画被连载，那种剧情都不合基本逻辑的东西，连载了根本没人看，哪家漫画公司那么奢侈随便浪费版面呢？” 辉夜评论漫画绝对是有着相当权威的。像莱维这种外行人，每次听辉夜的评论都觉得她说的好像比杂志或者其他媒体上那些专栏专家还更有道理、更能让人听进去似地。而事实上貌似辉夜也有在网上写漫画游戏动画之类的评论。有一段时间她还一直纠结要不要套好点的录音设备，学着做那些网上流行的个人评论视频。莱维当时还挺支持辉夜这个想法的，虽说做这种事肯定也还是宅在房间里，但感觉总比宅着光玩要‘正经’一些。像莱维这种当了十来年老师有点思维都往那边跑的人，肯定是会顽固起来觉得辉夜能干点正事总比每天玩要好。 “当然是这样，不管是看了让人笑还是让人哭，总之让人没有……嗯？” 莱维话说到一半突然弯下腰蹲了下去，辉夜听到那边的动静也伸长了脖子。 “总算找到点东西了？到底是什么？” 虽说其实自己什么也没干，可是辉夜觉得她这也算是‘陪着’老半天，也是付出了一定的努力。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那还真不是往脸上贴金，就在她探头探脑往蹲下的莱维那边看的时候，忽然屁股底下的泥土微微一震。注意力都集中在莱维那边的辉夜刚反应过来身下有动静，就整个人往左侧猛地飞了出去！ “呜哇！” 辉夜大叫着飞了出去，就像是被装在弹弓上，瞄准了似地直直冲向了莱维。也多亏辉夜这声尖叫，让蹲在地上的莱维虽然没注意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肯定是辉夜那边出了事儿。他抬起头就见到那个家里蹲公主朝自己飞了过来，那速度还挺快让他只能稍微调整姿势，张开双手把人给接住。没想到不知怎么飞了过来的辉夜这惯性还挺大，莱维半蹲着的别扭姿势哪撑得住，刚接住人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子往后一仰，后背撞在了一棵不大的树上。那可怜的树帮着支撑了飞过来的辉夜的大半‘动能’，树干使劲晃了几下，底下扎在泥土里的树根都给震松了不少。 “你这是搞什么？” 接住了辉夜的莱维一脸不明所以。他当然不至于被这么一下搞得受伤，即使是把背后的那棵树给撞断了，这男人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孱弱。可是自己这儿正刚找到点像是线索的东西，突然就让人给‘袭击’了。什么温香软玉入怀之类的念头，莱维是一丁点都没有。他还觉得是不是辉夜觉得太无聊了，不知又想搞什么恶作剧呢！ “什么我搞什么！我还没问你搞什么呢！” 辉夜刚睁开眼睛就一拳锤到莱维胸口上，这拳头虽然其实软绵绵的没使上力气，但却把莱维给锤得更懵了。 “我搞什么？我……我正在干正事儿，你这突然飞过来的还问我搞什么？” 要说是恶作剧什么的，这女人也不是那种做了之后又不承认的性格。听辉夜那语气好像还真怪上了自己似地，莱维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一直在那边坐着好好的，突然就被不知什么机关给弹过来的！听好了，在那之前我可什么都没动过，这明显是你碰到什么东西把我给坑了！” 被什么机关给弹过来的？ 莱维伸直了脖子，越过辉夜的肩膀往她刚才坐着的那个小土坡看过去。果然那里能看到多了一个竖起的……像是半扇门似地长方形物体？ 九五六、软？当然是意外啦！ 刚刚莱维的确是发现了点东西，他在手里那个像手机似地、实际上也就是手机改装的探测器上读到了数据波动，随后在数据波动最强烈的地方，用手挖开泥土发现了底下埋着像是什么线缆一样的东西。 “这……我刚才只是找到了一些不知干什么的像电线的东西，难道那是连接机关的？” 貌似辉夜不是恶人先告状，从事实上好像的确是自己把人家给坑了。莱维脸上堆出笑容，不太好意思的跟辉夜道歉。可是辉夜的脸上却仍然紧绷着，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样子。 “那些等会儿再说，我突然发现啊，原来你这家伙也是个影帝呢。原来以前一直隐藏的太好了，时间长了弄得我都疏忽了。” 影帝？隐藏什么？辉夜又疏忽了什么？ 莱维满脸的迷惑不解。他这是真听不懂这女人在说什么。刚刚不一张嘴就说自己坑她么，怎么这会儿又‘等会儿再说’了？ “怎么了？不明白我说什么么？我是说啊，以前一直以为你是草食系的，也做过几次实验，看上去好像的确那样。可是最近才突然发现，原来并不是我的试验手段有问题，而是你这家伙太会隐藏……” 草食系是指什么莱维当然知道。这并不是说草食系动物那种字面上的意思。最开始用这种词指代某些男性是什么时候，莱维没去考据过。几年前他就听到自己学校的学生开始用这样的词。不过一开始在学生们口中，这大概是指那些比较腼腆内向，缺乏攻击性更不会大男子主义，让人觉得性格比较温和又比较被动的男性。 然而这个草食系同时貌似也慢慢演变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具体就是指男女方面的那些事里，比较被动不‘贪婪’不具有侵略性的那种。 这个词如果是学校里的学生说的，那多数应该就是前面一种的意思。也就是有些女生常常会喜欢的那种‘温柔的男生’。可是现在这是辉夜说出来，这种成天蹲在家里的宅女，玩游戏绝不仅限于正常游戏，看动画也不光只看电视台播出的一般向动画的女人。这样的人说出来的时候那意思有可能还是单纯的第一种么？ “你是说伊芙的事？” 莱维有点发愣地问到。他跟伊芙那些事，家里现在肯定还有不知道的人，可是知道的人也一定存在。莱维跟伊芙没有特别刻意的要隐瞒所有人，不过也确实有意识的避开了一部分人。像她蓬莱山辉夜，还有住在莱维影子里的那只吸血鬼萝莉肯定不属于他跟伊芙想要刻意避开的那一部分。倒不是伊芙觉得无所谓，而是莱维知道肯定瞒不住。 虽说明白自己跟伊芙的变化肯定瞒不住这女人，可这个时候她突然提到这个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从刚才一开始辉夜的思维就跳来跳去的，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别人都会怀疑她是不是撞那么一下撞晕了脑袋。反正莱维是跟不上她的节奏。 “那是一方面，姑且我也算是通过那个看清你这家伙真面目的。不过你跟那个三无怎么样我没多大兴趣，我说的是现在你做的这些事！” 没兴趣你是怎么知道的？有谁信这女人一点都不感兴趣，然后就那么恰好不知因为什么偶然机会知道了内情的？即便莱维跟伊芙没完全学那些地下工作者一样的严防死守，可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都不做就能给碰上的！ “别一脸无辜的样子，都不知道多少岁的男人卖萌很恶心的你知道吗！你是真傻还是装不知道？自己手上什么感觉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莱维被辉夜这么骂了一通，下意识地听她的双手使了一下劲……嗯……挺软的……！？ “咳咳！这个、那个、这个，意外、绝对的意外！” 莱维赶紧松开自己的手。就现在这姿势，他双手摸到的那么柔软而且还是半球形的东西能是什么，像这种早就结了婚成了家的男人能不知道才怪。 自己身上趴着的这个女人身材是什么样，莱维早就在几次意外中‘一目了然’过。只是他光看过形状，什么触感这还是第一次体验。 诚实地说，感觉不错。 “意外？一开始倒是可以说意外，虽然我吃了那么大亏，但也不能不讲道理。可是后来你的手还一直摸着不放了该怎么说？这位麦道威尔先生不是一直自诩感知力超强，把我们这些人都给比下去了么？就连那么远的一点点气息都能感应到，却说自己手上摸到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咱们出去找个人问问，看看到底人家信不信？” 辉夜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实际上却是强词夺理。感知力好不好，这跟能不能察觉到一些事情看似有必然联系，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说的。人在神游天外的时候经常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忘了，当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中，突然被房间里飞进来的蚊子给叮了也没感觉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莱维那个超出常人水平的感知力也是得起码的集中精神才能发挥，否则要是他不管干什么都连附近一滴水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这每天从早到晚大脑都让那些东西给占住了，还不得被烦的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可是这种道理、这种道理不管辉夜知道不知道，就算她真的不知道，难道现在莱维还能跟她解释、还能跟她分辨道理不成？ 碰到这种事男人是怎么都错，怎么都辩不过个女人。就像辉夜说的跑去外头找个谁也不认识的路人去问，人家不管谁占道理，总归是会觉得男人占了便宜女人吃了亏。更别说这里头的女人是指蓬莱山辉夜这样一个用那些让人用烂了的词形容就是‘倾国倾城’的女人。 这种时候莱维除了一个劲的道歉还能有什么办法？就连刚才自己明显触动了机关，那边打开了一扇像是门的东西，他都没敢跟辉夜提。 九五七、最后还是原谅啦 这时候要是跟辉夜说什么这些事先放在一边，咱们到那边去看看情况，莱维这还不得被辉夜给直接锤死啊！人家现在就正坐在她身上锤他呢，而且还是坐直了身子从上往下锤，这可是个非常适合发力的好姿势啊！ “那你说说要怎么才能原谅？” 被锤了一通胸口，莱维听着辉夜那些看似只是随便骂人的话，也慢慢察觉到其中的意思来。他抬手抓住辉夜两只还要往下砸的小拳头，辉夜倒也没挣扎，而是好像累了似地在那喘着气瞪着他。 “要怎么才能原谅？听你这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冤枉你，为了能从你那得到什么好处？”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一定是你误会了！” 在辉夜那凌厉的眼神下，莱维果断的认怂。辉夜又哼了一声，瞪着他好一阵，才好像自己吃了大亏又没办法似地松口道：“你可别以为帮我做点什么就能扯平了。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也觉得再一直纠结没什么用。不是有句话叫‘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么？真被咬掉一块肉那就算抢回来也不能再放回去，现在不是给你赎罪的机会，而是让你稍微做点什么，你的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对吧？” “是是是是！” 莱维一个劲点头。他当然知道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尤其是学园都市那种地方的黑科技医学，人身上掉了一块肉要再接回去恐怕是没多大难度。可是这时候说这个傻子都知道是找死。更别说硬着脖子来一句‘我心里有什么不好过’这种，像是逼着人家掐断自己脖子的自寻死路的话。 “嗯……” 辉夜沉吟了一阵，然后来了个莱维经常在学校里能听到的经典的话：“具体让你做什么一时间没想到，就当你先欠我一次好了。等哪天想到了，让你去做什么可不能推三阻四的哦！” 这时候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莱维只能在心里感慨，辉夜这都活了上千年的人，怎么还跟自己学校里那些十几岁的小女生似地。什么欠我一个要求、欠我一个礼物这种女孩子跟人撒娇一样的话，不知怎么的由辉夜说出来就是听着怪怪的。莱维更不可能告诉辉夜，她听过的这类话基本都是学校里的女孩子跟自己的小男友撒娇时候说的。虽说辉夜外表看着也就是跟莱维班上的女生一个年龄的人，可是他自己就是娶了个‘万年萝莉’当老婆的人，怎么会像别人那样光看辉夜的外表就忘了她的真实年龄了？ “哼，想来想去都觉得太便宜你了！” 莱维答应了，辉夜还是好像很愤愤不平的样子。如果是个普通女孩子遇到这种事，生气生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可她蓬莱山辉夜也不想想自己以前都干过些什么。不说那是故意的玩色诱，却也做了许多让人说不出口的也不知是谁吃亏的恶作剧。这样的一个人突然玩起清纯小女生那一套，可不能怪莱维暗中腹诽太多。尤其是整天还能看到她玩那些口味相当重的游戏，那可是莱维这样的成年男人看了都觉得‘不适’的游戏啊！ “暂时先放过你……刚才你到底是碰到什么了？” 辉夜貌似很不爽地站起来，脸上那一丝尴尬却瞒不过莱维。毕竟他属于‘当事人’，刚才辉夜那么‘骑’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的，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很难完全克制住。辉夜能感觉到自己被‘膈’着，莱维当然更能感觉到身上的变化。两个人站起来都有点尴尬的没第一时间去看对方的脸，正好辉夜问到这个，莱维立刻转身往自己刚才蹲下的地方走过去。 “喏，就是发现了这些。” 莱维指着地上泥土里暴露出来的几根线，对跟着他走过来的辉夜说到。 “这不是电线。” 辉夜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她生活的幻想乡，听起来像是个没有发展起现代科技的类似人类古代生活的社会。然而那只是对其中大部分对人类的生活没多少兴趣的妖怪而言。像辉夜这种在幻想乡里就早已经是二次元死宅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电、什么是电线？这位曾经月之都的公主大人的能力虽然很强、应用的范围也非常广。可是她也总不能是靠自己的能力‘模拟’出游戏主机和电脑来供自己娱乐的吧？ 实际上铃仙就有永远亭的一些照片。像她那种克隆出来就是为了成为战场上战士的‘兵器’，除了那天赋的能力之外，其实还有许多能在战场上提供帮助的小手段。比如那双又长又白的兔耳朵其实就并不是装饰或者设计者的恶趣味，而是有着通信增强和雷达搜索等等功能的强大‘装置’。 铃仙的眼睛除了能帮助她那操纵波长的能力更好发挥外，貌似还有像照相机和摄影机一样记录画面和视频的能力。莱维有一次跟铃仙开玩笑说真想去幻想乡看看，结果铃仙就把自己‘连接’上了莱维的手机，将一些照片‘输出’到了莱维的手机上。 那些铃仙传给莱维看的照片里，有幻想乡各个‘著名景点’，比如分别叫做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的两座神社，还有看上去挺气派、据说里头住着跟依文洁琳还有忍野忍一样的吸血鬼的大宅，以及幻想乡中那看着充满了古色古香风情的人类聚居的村落。 而铃仙的那些照片当中，最大一部分当然还是她跟辉夜在幻想乡里的家，永远亭、以及外围那经常有铃仙名义上的手下兔子们出没的迷途竹林。 通过铃仙的那些照片，莱维也见过了不少幻想乡中据说非常有名的名人。而除了让莱维感慨为什么妖怪都是美女之外，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果然还是辉夜的那间比她现在住的还像死宅快乐窝的房间。 不管是跟现在住在莱维家的房间，还是跟之前住在远坂凛家的房间比，辉夜以前在永远亭的那个房间都要大上不少。 九五八、辉夜的房间，还用猜么？ 永远亭本身是传统的和式建筑，其中辉夜的房间，差不多就像是以前莱维跟同事一块出差时，住过的那种在榻榻米上铺上床，一个房间能睡将近十个人的那种。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间，想象中应该是空荡荡的并不那么舒服。这道理就类似古代的王公贵族，明明住在连天花板都超高的宽敞大房间里，却总喜欢睡那种带着帘子或者干脆就可以‘关’上的半封闭式的床。那是因为很多人白天呆在宽敞的房间里觉得自在，晚上漆黑的夜里睡觉时，却有可能因为过于空旷的感觉而影响睡眠的质量。尤其是对于那些比较容易缺乏安全感的人。 然而辉夜在永远亭的房间虽然也很大，莱维却相信她绝对不会有这一层的顾虑。且不说这是一个曾经胆大包天连死都不怕、甚至还想去尝试一下的女人。就莱维从铃仙给的照片里看到的，辉夜房间里那堆得满满的简直就跟垃圾堆一样的场面……心理学家对人睡在太大的房间里影响睡眠的解释，是说因为房间太空旷，容易让人闭上眼睛后产生睡在旷野里的感觉而缺乏安全感对吧？就辉夜那房间，旷野感是肯定没有。就是不知道人睡在垃圾场会不会影响睡眠，这还得找机会去问问那些心理专家的意见。 辉夜那间房间，从照片上看像是垃圾场，但里头自然并不是像某些不修边幅的独居死宅那样，到处脏乱差一进门就能把人给熏死。像辉夜这种家里不缺人干活的公主，房间里也就是堆的东西太多看上去太乱，怎么也不至于还有脏东西任由放着变质腐烂产生异味。 事实上辉夜房间里东西虽然很多，但像个垃圾场一样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常见。铃仙以及她手下的兔妖怪们一有机会就会到辉夜的房间里帮她收拾整理。只是每次整理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整整齐齐的样子都维持不了太久。等那位公主大人休息够了重新‘开战’，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房间，马上又被辉夜翻箱倒柜的‘恢复原状’。 而辉夜房间里那一堆一堆像小山似地‘垃圾’，自然就是那些让她沉迷家里蹲不肯出门的二次元产物。 就连在幻想乡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辉夜都能勉强赶上时间玩上人类世界刚发布没多久的新款游戏主机。是说幻想乡只是个维持着古代风貌的落后世外桃源那就是纯粹的造谣。据铃仙说，妖怪当中也有热衷发展科学技术的族群，譬如幻想乡里部分人和妖怪使用的电力就是由河童的技术提供。就连网络后来都有了，这也同样是研究科学的那帮‘非主流’妖怪们的功劳。 在幻想乡就早已接触到人类社会的科技，而辉夜在那之前还是生活在科技发展跟人类有点不同，却比地球人类更先进的月之都。这样的辉夜来了地球都快半年，身为一个勉强算是懂点技术的宅，分辨个看似电线但其实不是电线的东西，也不算多有难度的事情嘛。 “的确不是。” 莱维很肯定的点头，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这次他非常肯定。 “这应该就是用来传输那种叫做‘导力’的能量的线路。” 莱维从大衣内掏出自己那个‘战术导力器’，就是这个东西帮助他多年以来第一次使用了魔法。虽说他对自己不能学魔法这种事向来并没有多么地在意。但有一天突然能够像那些魔法师一样做到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多了一种手段这怎么也是让人高兴的好事。 “看起来的确差不多，里头好像也还残留着一点能量反应。” 辉夜看看莱维那个战术导力器，又看看泥土里暴露出来的那些线缆说到。 “的确还有一些，但估计应该是挺长时间没启动过，所以残留的能力很少很少。” 莱维随手摸了摸那些线缆，那里头的导力残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不是有缇欧制作后还经过超铃音改良的探测器，光靠莱维自己的感知力恐怕是发现不了这里的东西。 莱维的能力其实就是普通人都有的五感的增强扩大化，并不是多么神奇的‘预感’、‘灵感’那样的东西。他可以通过感应电流的动向而察觉到墙里可能埋着电线，但如果电线没有通电，莱维又不是透视眼或者x光照射，哪来的那本事能连地底下埋着什么东西都给扫描出来？ “去看看那个把你‘弹’飞了的东西，不知道里头到底有什么？” 莱维又站起身，往之前辉夜坐着的那个土坡走过去。别看刚才他们两人还闹了一通。正因为刚才那么闹的人是辉夜，莱维并不担心再提起之前的事儿，这女人会像有些人似地立刻又炸起毛。对辉夜这种性格其实远没那么爱纠结的女人，莱维的确是觉得相处起来要自在舒服一些。之前辉夜那么闹就算她自己否认了，莱维到现在也还认定辉夜就是想趁机讹自己一个约定罢了。 女人被男人摸了那种地方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可像辉夜这种女人能够完全以寻常女性的角度去考虑吗？她以前可不是没干过一些比刚才那点意外要出格多了的事情。虽说那些都是她自己弄巧成拙搞出来的，可就凭辉夜那种当惯了公主的脾气，她真想闹那到底是谁的错有那么重要？ “刚才看着觉得像个门，现在这看起来好像其实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而已？” 莱维跟辉夜两个人在土坡上蹲着。莱维一个大男人还好说，辉夜也学着他一样的姿势却实在不雅。这还亏了辉夜穿着的是她自己那身衣服，长衫长裙的好歹不至于走个光什么的。尽管一个古代的宫装美少女蹲在地上的场面更让人觉得违和，可起码不吃亏是不是？ “这种装置……很难判断到底是什么用途呀。” 辉夜盯着眼前这个大概正好是她屁股大小的装置。 九五九、当然不健康了 那扇把辉夜给弹飞出去的门底下，就是一个接近正方体的凹陷。正方体的中央是个接近圆形的凹槽，一看就是用来放置某种东西的。 “有可能这是个能源供应装置，将某种能源块放上去，就能通过刚才那些线缆将能源传输出去。” 辉夜又看向刚才自己‘撞飞’了莱维的那个位置。莱维则摇了摇头。 “我刚才用电流试过了，那些线缆的另一头是空着的，就在一开始我搜索的那个坑附近断开。估计本来有什么东西在那个坑里连接着那些线，但是后来东西被移动走了。” “嗯，不过也有可能那个被移动走了的东西才是能量供应的一方，而这边这里被放进去的则是接收能量，然后会发生点什么的装置？” 辉夜又说了另一种反过来的可能。这两种可能性的确都存在。而若不是这个装置设置在野外，还专门挺下功夫的隐藏了痕迹，要说这个凹槽里原本该放进去的是对方想要解析研究的物体也说得通。 两人这时也不再去琢磨一开始发现的那个大坑是怎么回事儿。很显然那里曾经是有个巨大的机器或者什么东西。很可能是伪装成了大石头之类的外表，就像辉夜之前坐着都没发现底下有问题的这个土坡一样。而在拆除伪装移走了巨大的机器后，某一天在附近经营农场的一家人在附近露营，发现了这里并好奇的拍照上传。因为并没有报警也没有被媒体发现而仅仅只在小范围内引起一些讨论，若不是黑桐干也的情报搜索能力强悍的超乎想象，到现在恐怕就连这个国家的异能者都还毫不知情——事实上的确到现在这国家里的魔术师、宗教势力以及骑士团什么的都仍然没有人对这里进行过调查。这也是黑桐干也告知莱维应该优先调查这几处地方的最主要原因。 “没错，说不定是个什么装置，可惜光靠现在看到的这些，估计就是把超铃音那样的人都叫过来也查不出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莱维摇头叹气。不是他小看超铃音，而是一个设备前后两头都没了，光把中间连接的线路拿去给她看，这即使是对再怎么天才的人也过于强人所难。他倒也不是觉得就完全不能试一试。莱维现在就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现场的照片，还用视频把从这土坡、沿着线路一直到那个大坑的位置都录了下来。 拍完后莱维直接就把视频和图片都传给到了超铃音的手机上。虽然嘴上说不抱期望，可是毕竟超铃音是曾经跟那些异世界来客有过合作的人，说不定她接触过那些人之后对这些导力什么的也有一点研究？ “所以这趟是白跑了？” 辉夜弯着腰捏捏自己的大腿，好像蹲着那一下就把她给累着了似地。其实就算光看外表，说她是个病弱系的没准也有人会信。毕竟本来就皮肤很白，又成天宅在房间里完全不见阳光。虽说比不上爱丽丝那样的人种优势，可也正因为人种不同，辉夜这样反而让人看着觉得有点不太健康。 当然这种不健康并不会影响别人对辉夜的观感。反而是这种不健康的美感，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说不定当初引发的那些历史上留下了故事的事件，也是因为其中这样的原因在里面？要说光是因为长得漂亮就能让那么多人奋不顾身，至少莱维这样的人是有点理解不能的。或者只能说是因为古代资讯不发达，消息不流通而人们都见识太少？ “也不能算是完全白跑？之前你提到推理小说侦探动画，那些作品里不是经常有类似的情节么？一开始找到的线索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当越来越多线索集合起来，名侦探突然灵机一动发现其中隐藏着的微妙的联系，然后巧妙地破解了谜团。” 莱维这番话意外的没有招来辉夜的白眼。她还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深有同感的抱胸点头说到：“听你这么说的确是听常规的套路。而且这应该也不光是写小说写剧本的人才会这么编。虽然我没现实中遇到过多少这类事情的经历，但我想应该的确有不少类似的案子才对。” 辉夜说她在现实中没有过类似的经历。这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很符合她的家里蹲宅女形象。可是早就听铃仙细数过这位公主大人在幻想乡里的光辉事迹的莱维，当然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辉夜是很宅没错，在幻想乡里时也跟现在住在莱维家差不多，别说走出她永远亭外围的迷途竹林，就连自己房间的门都很少迈出去，以至于让永远亭的那位大管家一直都非常担心非常头疼。 这样的一个几乎都不怎么出门的人，理所当然的，她的经历阅历肯定是比不上那些成天在外头到处跑、总能遇见各种人和事的‘社交派’。然而经历少阅历浅，跟‘什么都没经历过’还是不一样的概念。 辉夜在幻想乡里的‘事迹’的确是挺少的，少得铃仙都没跟莱维聊上多久，就差基本上差不多给说完了，只好转换话题开始讲其他人的事情。然而就是在辉夜这少的让铃仙都说不上多长时间的事迹里，偏偏就有跟她刚刚说的那种情况很类似的一次经历。 当时那起引起了幻想乡不小震动的、后来被幻想乡的管理者定义为‘异变’的大事件中，辉夜在其中可是充当着‘犯人’、而且还是‘主谋’呢。再加上辉夜她过去进入幻想乡之前的种种经历，这女人在历史上当‘罪犯’的次数其实相当多，经验相当的丰富。让她以一个惯犯的心理来分析其他罪犯的逻辑，这不是再合适不过了么？莱维今天找上辉夜，没准还真误打误撞就给碰到了个好帮手呢。 “没错，起码现在咱们能确定那些人肯定是做过一些不知内容的实验。” 九六零、然后轮到爱丽丝的约会？ “今天算是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实验场所。暂时从这里看不出太多头绪，但只要能多发现一些类似的线索，综合起来说不定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莱维拍拍手好像对今天这成果还挺满意似地。 他的确没觉得这一趟就该垂头丧气的抱怨白费力气。莱维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个名侦探，他可没有那种自己到了犯案现场就一定得抓到罪犯的奇怪自信。 能有点成果固然很好，没找到有帮助的情报也不代表就是世界末日。莱维这一趟说到底不过是带家人一块旅游，顺便的‘携妻返乡’。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主动找上那些异世界来客，所谓必须‘保护地球’的正义超人才有的念头。 只要不妨碍到自己那就爱怎么样怎么样，莱维从来都自诩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甚至那些异世界人如果真的仅仅只是希望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力所能及又不麻烦的前提下，莱维也不是不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至于之前双方曾经有过敌对，曾经刀剑相向就必须认定对方是敌人……拜托这可是个连自己真实年龄都不太算得清的老男人了。那种中二少年的是非善恶敌我观请千万不要往这种内心早就没多少正义的所谓看破红尘的人身上套。只要自己和自己的身边人幸福快乐就好，莱维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一个自私自利的俗人。 ＝＝＝＝＝＝＝＝＝＝＝＝＝＝＝＝＝＝＝＝＝＝ “所以你今天就是来找其他能当‘拼图’用的线索了？” 爱丽丝听着莱维讲完了昨天和辉夜不吃晚饭出去做的事情，歪着脑袋稍微有些好奇地问到。这名跟辉夜同样出身幻想乡的少女，今天不知为何也跟昨天的辉夜一样，穿的是她过往在幻想乡生活时习惯的衣服，而不是跟莱维一块从那个困了她一年的结界里出来后，被麦道威尔家的众多少女们带着四处采购回家的那些符合这个世界习惯的服装。 不过比起辉夜那套东方气息浓郁的古色古香的打扮，爱丽丝穿着这样一身出现在这个国家的乡间郊外倒是还不怎么突兀，没准让普通路人看了都不会觉得奇怪。 爱丽丝的打扮在这个世界上本来也可以被称为是带有复古设计的田园风格，出现在东方国家的现代化大都市里给人感觉有点奇怪，但回到这原本就渊源相似的西方国家的乡村，就远没有那么地特别，至少不至于被认为是刚到城里参加完cosy大会，没换掉衣服就直接回家的中二少女。 然而很可惜，今天莱维并没有像昨天带辉夜那样，把爱丽丝带去荒无人烟的乡间野外。两人现在正徘徊在一间规模不大不小，光从外部看上去就很有历史感的私人博物馆里。爱丽丝这身打扮出现在博物馆中，反倒有些像是博物馆陈列的展示品的感觉。要是爱丽丝大白天找个角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前来博物馆参观的游人，没准就会以为这是蜡像还是什么的，争相上前与如此让人惊叹其美丽的蜡像合影。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以蜡像闻名的国家嘛。 “对，咱们今天就是来继续找拼图块的。昨天连着跑了几个地方，结果只找到其中一块。今天不知道运气怎么样，如果能多找几块，那接下来就能省不少麻烦了。” 莱维说着还对面前的一尊佛像双手合十拜了一拜。那座看外观风格像是来自亚洲文化的佛像也不知道究竟是出自哪个宗教分支，莱维就像那些走到哪里只要见庙就拜的游客一般，很没节操的祈求人家保佑自己今晚能顺利一些。 “昨天后来你们还去好几个地方？” 爱丽丝很随意地接着莱维的话问到。她并不是个不熟悉的人第一印象里的那种非常沉默寡言的人。尽管跟一些健谈的人甚至是话唠肯定没法比。但跟她已经相处过将近一年的莱维，觉得这名少女还算是个挺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地难以相处。 “后来我们又去了三个地方，不过也没再发现什么，估计可能都只是网上常见的那些谣言。” 莱维耸耸肩却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他说的这些事儿听起来是以他的性格应该会觉得麻烦的。然而他以往的工作也从来没少了这些四处奔波的无用功。不管是当杀手还是赏金猎人，耐性和毅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莱维虽不以这些能力闻名，甚至还都算是他的弱项，一向是需要以他比多数同行更强一些的其他能力来弥补。可这种所谓的欠缺也仅仅是跟那些忍者一般的同行相比才体现出来的不足。要是拿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莱维无疑还是很有耐心挺有毅力的一个人。 一个人对待某一件事，在生活中和工作中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不能拿来放在一起谈论。即使不提以前的那些工作经历，光是当好一个老师，也同样是需要耐性与毅力兼备。尤其教的还是普遍即使外表看上去发育很成熟，心智方面却仍然跟成年人有许多差异的年轻孩子。没耐性的老师教不好不说，还很容易心浮气躁搞出各种跟学生之间的矛盾。 那些学生成绩差、校风纪律也都很有问题的学校里，并不像没接触过的人想象的那样，里头都充斥着一些混日子得过且过，面对学生也都相当懦弱根本不敢管的老师。反倒是这种学校格外‘盛产’那些脾气大得都有些接近暴戾，动不动就对学生破口大骂甚至动手的老师。而这种老师也就是没耐性，面对不好管教的学生很容易就被激怒，控制不住自己的典型。 那些所谓‘垃圾’学校里的‘垃圾’学生，再能搞事情再难管理，还能有曾经二中初中部那个超级问题班级难搞？别人总是一提到鬼冢英吉就是把‘前暴走族’这个词放在嘴边，好像这就是对鬼冢的完全定义似地。也让人觉得他能管住班上的那群已经连续赶走了好几任班主任的问题学生，貌似就是凭自己拳头硬给打出来的似地。 九六一、少女，你看透了本质 然而学校里稍微有点脑子的老师都知道鬼冢英吉能让那群孩子‘浪子回头’凭的到底是什么。固然其中是少不了那家伙曾经混迹暴走族中间，比普通老师有优势的地方。然而那些所谓的优势，也就是他胆子比右边老师大一些，忍耐力也比一般老师更强一些，不至于两下子就被那群本事大的不得了的问题儿给吓跑了而已。 “这样吗？希望今天这里能有些发现吧。” 莱维的耐性不错还觉得无所谓，爱丽丝就安慰起他来了。以己度人，来回来去不停到处跑，却只为了找一些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的东西。更别说即使真找到了，那东西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帮助、能不能派上用场也还完全没半点保证。这种事要是放到爱丽丝自己身上，都已经不光是觉得烦人的问题。要是这件事还关乎自己在乎的人，这名看上去总是很恬静的少女不急死了才怪。也就幻想乡里熟悉她的人才知道，爱丽丝的脾气性格，其实一点都不像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地淡然悠闲。 虽然跟爱丽丝‘同·居’的那段时间，莱维跟她一直都被困在那个与世隔绝的结界里，没机会让莱维见识爱丽丝跟其他人接触、尤其是跟她的熟人在一起的样子。可是就光凭两人聊起以前各自的经历时，从爱丽丝自己口中听到的一些话，他就能发现这名少女其实根本就是个急性子，是一旦自己关心的人遇到麻烦，就很容易乱来的那种人。至于以爱丽丝那傲娇又脸皮薄的性子怎么就会把这些女孩子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给说出来……只能抱歉的说，爱丽丝这种从来都宅着不跟人接触的女孩子，在莱维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手中实在是走不了几个回合。恐怕就是到了现在，爱丽丝都还没发现自己曾经被莱维套过话，透露出自己一些不希望别人听到的小心事。否则这两人现在还能这么好好的逛下了班没人了的博物馆？傲娇又脸皮薄的女孩子里，可是有不少的相当记仇的呢。 “是啊，希望有点发现，刚刚都拜了那个佛祖，总该稍微保佑咱们一下吧？” 莱维笑着打趣说。也不想想即使刚才他拜的那个不知叫什么佛真的存在，人家在天堂还是什么地方看到他这没半点尊敬的样子，不降下惩罚就不错了，还妄想能得到庇佑？ “那么你在这里要找什么呢？” 爱丽丝对所谓神明也没什么尊重，听莱维那么说她也跟着微微一笑。毕竟幻想乡那个地方号称是妖怪们的乐土，实际上住在里面的却并不只有广义上被人类称为妖怪的那些种族。就连人类供奉拜祭的神明，在幻想乡里也并不少见。虽说爱丽丝跟幻想乡里那些神明都没什么交情。可是偶尔参加宴会的时候也见过那些神明的样子。就以宴会中遇见的那些神明留给爱丽丝的印象，她也的确不觉得有必要对那样的人多么地尊敬。 顶多也就尊重、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小心一下其中那些实力比较强大的神明也就够了。所谓神明并非都如人想象中那么地伟大强大。其中也不乏平时看着就像飞来飞去的小虫子似地烦人的家伙。 “黑桐发过来的邮件说这家博物馆最近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最开始遇到怪事的人好像是这里一名前任警卫。” “前任？就是因为遇到怪事然后就不做警卫了吗？” 爱丽丝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这是一个不大的展厅，差不多也就麦道威尔家的客厅那样的面积。四周是陈列着各种雕像的橱窗，有些看上去跟莱维刚才拜的那个佛像风格相似，大概是专门展出各种佛像的地方？ 房间里照明用的灯都早已关上，只有墙角和门边有些指示路径用途的小灯还亮着。那些幽暗的星星点点照出周围雕像模糊的轮廓，说实话还真有点像是会发生灵异事件的气氛。 “据说是这样的，不过消息来源好像是网上一个很小众的论坛里的人随口一提，具体究竟怎么回事那些人也没说清楚。” 莱维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又确认了一遍黑桐干也发给他的情报。 “也正是因为网上那些人说的不清不楚，所以才要咱们来调查一下。” “网络上的一个论坛里的人说的？可是那些网络上的人说的话，很多不都是随口乱说的而已么？” 爱丽丝疑惑的问到。 虽然幻想乡里其实已经有电、还通上了网络，像辉夜就可以在幻想乡里都能利用河童的技术，连接外部世界的网络，偶尔网络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还能跟外界的人类一起玩玩网络游戏什么的。 但是幻想乡的所谓通电通网，听铃仙说很明显还是非常原始的状态。即使河童也经常到处推销他们的技术，可是真正用上的也就像辉夜这样的极少数人。爱丽丝当然不属于那少数派。她以往在幻想乡的生活，就跟和莱维一起被困在结界里那一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 研究魔法、制作人偶、躲起来研究她那本谁也不知道里头到底写了些什么的魔法书。除此之外就是偶尔出门采购一些日用品和食材，又或者在森林里采摘一些野菜野果之类。 像爱丽丝这样的生活属于典型的原始田园味道。许多现代社会自觉生活压力很大的人都总是嘴上说向往着那样的生活。然而要真有机会让他们去试试，又会马上没多久就觉得厌烦想要回到大城市的花花世界里去。 但爱丽丝当然不是现代都市那些嘴上说讨厌内心根本不那么想的自命清高之人。她是真心喜欢甚至享受那种与世无争的恬静生活。河童曾经也到她家去推广过那些参考外界人类研发出来的新产品，但爱丽丝自然是看都不看根本毫不关心。 九六二、小偷？黑白色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爱丽丝，跟着莱维走出那个结界，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多少对这个世界的各种东西都有一点点的接触。尽管现在爱丽丝房间里也没像别人那样放一台电脑，但她却也没拒绝莱维给她配的那台智能手机，还很挺认真的记下了莱维教给她的使用方法。 现在爱丽丝已经会用手机偶尔上网查询一些自己感兴趣、想知道、想了解的事情。而那些网民爱用的论坛跟其他社交平台，爱丽丝自己不会去‘泡’在里面，却也起码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毕竟对于如何回到幻想乡没有半点头绪，爱丽丝刚从结界出来那段时间，甚至还专门找过几次以往在幻想乡不说交流，还算是彼此曾经为敌的蓬莱山辉夜，跟她商量过如何回到幻想乡这个问题。 辉夜那好像根本没考虑过回去的态度让爱丽丝接触过两次后就再也没兴趣去找自己这个‘同乡’。而既然注定了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也许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并不是有什么问题、单纯只是比较喜欢安静的爱丽丝，也接受了有必要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的现实。 “嗯，网上那些人发的东西，的确很多都是随口瞎说，又或者只是没根据的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莱维这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没网瘾而存在着偏见。他虽然是个老师，却并不像某些同事那样看不惯时下流行的新鲜事物。 “只是既然黑桐他特意把这个整理了出来发给我，还建议现场看看情况，说明他应该是一定程度上觉得这条流言比较可信？” 莱维一再提及黑桐干也，爱丽丝也想起了那一天曾经见过的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那一天不管是莱维和那个名叫苍崎橙子的女人，都对那个黑桐干也相当的推崇。尽管爱丽丝是丝毫看不出那名外表和性情好似都相当普通，甚至还有点让人觉得不起眼的年轻男人有何特殊之处。但既然莱维和苍崎橙子都那么信任他，想必的确是有不一般的能力。 后来莱维也跟爱丽丝解释过那个年轻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报搜集能力。只是这种能力对于从来都宅着很少接触人的爱丽丝，听起来有点遥远，不太清楚究竟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毕竟她别说像莱维那样执行过什么特殊任务，就连跟别人的接触都不多，哪来的那些需要‘情报’的机会？ “如果只是普通的常见的谣言，黑桐肯定不会那么无聊还专门整理出来，再特意发给我。虽然你看他这邮件里写的很简单，但我想发给我之前，黑桐一定围绕着这条情报搜集了许多相关的信息，最后汇总确认过之后，觉得很有价值所以才专门发给我的。” 爱丽丝看着莱维的手机屏幕，那上头的确只有很简单的几句话。她从来不怎么接触情报这些东西，但是爱丽丝觉得如果类比到自己研究魔法上头，四次尝试就有一次获得了一定的成果，这个概率应该可以算是相当之高。昨天莱维跟辉夜去了四个地方，就有一次找到了线索。听起来好像挺麻烦的跑了四次，可是爱丽丝自己研究魔法经年累月全是失败的时候都多着呢。如果这种类比有一点意义，那么好像那个叫黑桐干也的人类，应该的确是挺厉害的样子？ “那那个人说的闹鬼的房间，就是这里吗？” “不，还在前头。” 莱维指着左前方的一个出口，然后又指了指右前方。 “还有那边，嗯……黑桐搜集到的信息说是有好几个房间都闹过鬼，但我感觉说不定只是有小偷而已？” “小偷？” “对，你看看这里，” 莱维在手机里调出一张看上去就是自制的简易地图，那上头标着几个红点大概就是传闻中曾经有人发现闹鬼的房间。然后莱维顺着那些红点用指尖连出了一条线。 “可是这样的路线好像并不经过出入口？” 爱丽丝看着那条绕了个大圈的路线，注意到这条路线由始至终都没接近过这博物馆的出入口。不光是正门，还有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不允许游客接近的后门。 “没错，就是因为这条路线不经过出入口，连后门也不经过，所以才被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认为是闹鬼，而不是来了小偷。” “可是小偷的话，不一定非要从房子的门走进来吧？” 对于小偷这种‘职业’，爱丽丝其实意外的还挺有发言权。在跟莱维一块被困在那个结界里的一年中，即使爱丽丝本来是个很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也还是跟莱维聊了很多事，差不多把她在幻想乡遇到的那些让她印象深刻的人和事，都告诉了莱维。 其中爱丽丝所说的最多最多的，就是关于幻想乡里一个‘小偷’的事情。她说的太多太详细，以至于让莱维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没多久就听出爱丽丝对那个‘小偷’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虽然莱维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说破这件事。但用不着亲口听爱丽丝承认，也能猜到她对那个叫雾雨魔理沙的‘小偷’格外的重视。莱维觉得那即便未必真到了辉夜和泉此方成天嚷嚷的‘百合’的程度，也已经有点超越一般友谊的情感，倒是让他这种不怎么八卦的人，也都起了兴趣想多听听爱丽丝跟那个雾雨魔理沙的事情。 从爱丽丝口中，莱维知道了那个名叫雾雨魔理沙的少女原来并非像她和辉夜还有铃仙这样的‘妖怪’，而是幻想乡里属于少数的人类。虽然那名少女年纪轻轻就将钻研魔法到了很高深的程度，却也仍然只是身体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最普通不过的人类。 也正因为仍然是普通的人类之身，那个雾雨魔理沙对她到处偷东西、又或者说‘借’了别人的东西不还的行为丝毫没有半点的羞愧。按她自己的话说，她只是个寿命很有限的人类，借了的东西现在不还，等她死了之后别人再来拿走就是。 九六三、爱丽丝怎么可能怕鬼啊！ 相对于人类那顶多百年的寿命，妖怪的漫长生命全都可以算是无穷无尽的。在无尽的时间里，几十年百年也的确只是区区不太长的一段记忆。譬如像辉夜那种保守估计都已经活了上千年的人，如果把她比作像外表一般的人类十六七岁少女，那么百年的时间对她不也就顶多只是相当于人类的一年光阴而已么？ 借了别人的东西一年后再还，听起来好像也的确不是特别夸张的不讲道理的行为。幻想乡里的妖怪们大概也多数都是这么想的，这才让那个雾雨魔理沙四处的‘借’东西，却还能一直逍遥自在的没被别人找上太大的麻烦。毕竟她再怎么天赋超凡和努力不懈，终归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听爱丽丝的描述，莱维觉得雾雨魔理沙的魔法实力大概也就是当年还跟自己一起的奈叶、菲特和疾风她们的程度。 尽管现在的高町奈叶、菲特-泰斯特罗莎和八神疾风已经据说被一部分人暗中成为时空管理局的‘三巨头’。莱维也见识过她们那远比当年强大了许多、让人都觉得进步的有些过快的实力。然而就当年还是三只小萝莉的那三位魔法少女，就她们的水平，在幻想乡那种地方想收拾她们就能随便收拾的人，想必还是有不少的吧。 就连蓬莱山辉夜那种水平，对自家公主忠心耿耿的铃仙也承认幻想乡里比她强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要是那些人真的跟雾雨魔理沙计较，那个魔法少女还能那么愉快的在幻想乡里‘横行霸道’？ “对，小偷当然不一定要走门。或者说高水平的小偷，本来就不会傻乎乎的走大门才对。” 莱维又在手机屏幕上某个位置点了一下，那张简易的内部结构图上，出现了十几二十个小小的绿点。 “这些绿色的点，就是这间博物馆里安装了监控的位置。喏，就像那边那个。” 爱丽丝顺着莱维的眼神望过去，右前方的墙角上的确挂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在室内昏暗的光线里，其中那一个小小的红灯格外显眼。 这种东西就是用来监视当前位置的情况的，爱丽丝来到这个世界后学到的各种常识中也包括了这个，所以她并不用莱维再进一步解释。 “你的意思是这个房子里这么多的监控，全都没拍到小偷，所以大家都觉得是闹鬼？” 爱丽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以为然。很显然她觉得要进来这个房子里拿走点什么东西，而又不被那些监控拍到，并不是一件非常难办到的事情。她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并不像幻想乡里的人类那样，绝大多数都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只能接受巫女和一些神明、妖怪的保护。像莱维家里就住着不少实力并不比自己差的人类，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想必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少人类能够做到。 爱丽丝虽然有着战斗中不轻易使出全力的习惯，但那并非是骄傲自大的因素，而是有着别的更复杂的考虑。她虽然嘴上从来不喜欢认输，可是心里是知道自己这种才修炼了区区两三百年的魔法使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不说幻想乡里那些‘老妖怪’，这个世界上比自己强的人肯定也有。 “普通人当然是这么想的，毕竟虽然像你知道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其实有魔法师、魔术师、修炼了奇特武技的武者还有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异能者、超能力者等等。可是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么房间里有动静，锁好的门却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而房间里的监控工作的好好的却什么都没拍到。这些通通都一起出现，想让他们不往灵异事件那方面去想也很难。” 爱丽丝沉吟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她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到那些普通人类的位置，以他们的思维模式去思考，好像也的确很容易会往闹鬼、有幽灵作祟那类的事情上去联想。 “可是咱们都知道，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远不止鬼或者幽灵什么的。如果真的只是闹鬼了，反而咱们就用不着到这里来调查了。” 莱维说完带着爱丽丝走到下一个陈列室，这里面放着的也是各种雕像，却不像刚才那个房间里的都是佛像，而是各式各样什么都有的大杂烩。 “那你觉得还是有小偷吗？” 爱丽丝微微弯下腰，看着一个外形很古怪的雕像。 看起来像是佛像，却青面獠牙的一点都没有神明佛陀应有的慈眉善目。在这种环境里看着这样的雕像，一般人没准已经觉得挺阴森开始害怕。 光从外形上看，爱丽丝其实相当适合当恐怖片、或者恐怖游戏的主角。那类的作品里往往都会安排一个看上去比较柔弱的女性主角，按辉夜的说法是更能给读者观众一种‘无力感’的暗示，增加其恐怖氛围。 然而就像现在越来越多的恐怖片，到最后片尾的时候那个看似全程只表现出柔弱无助的女主角，在找到了出路后也会猛然觉醒变得强悍起来。爱丽丝实则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对鬼怪、灵异事件这些东西的恐惧感。如果真有哪个编剧以她这样的‘人设’来做恐怖故事的主角。最后观众看到的只能是一个全程面对各种吓死人的意外无动于衷，连表情都很少波动一下，让观众看了都觉得恐怖不起来的奇怪角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并不是说爱丽丝就多么地强悍多么的缺乏女性实则很吸引人的柔弱、柔软的部分。只是鬼啊幽灵啊冤魂什么的，这些还不足以触动到爱丽丝内心柔弱的部分罢了。 人类之所以普遍畏惧鬼怪幽灵，那其中很大一个因素正是因为多数人类未曾真正‘目击’过这些让他们一直恐惧的东西。所谓未知让人恐惧，也许人类对于幽灵鬼怪的恐惧除了面对它们时的无力感，最重要的反倒是因为未曾真正确认过存在而产生的未知。 九六四、这跟人偶有什么关系啊 毕竟就连真正的目击情报都没有几个，所谓的人类在鬼怪面前的无力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谁又知道遇上了是否就比面对野外的一些猛兽更让人绝望？ 对于爱丽丝这种过去生活在幻想乡里的人。对灵异事件的未知恐惧的前提就已经不存在。幻想乡那个妖怪的乐土里本就不缺乏被人类定义为鬼与幽灵的东西。就连爱丽丝这种很少出门的宅女，都有认识的鬼和亡灵，要让她再表现出对灵异事件多么的恐惧，实在有点过于强人所难。 比起什么灵异事件，爱丽丝明显对自己正盯着的这个外形很奇怪的雕像更感兴趣。 雕像什么的，应该多数是根据自己印象里存在的东西的形象制作出来的吧？那么究竟是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才会雕刻出这种让人都叫不出像什么雕像来呢？ 爱丽丝很好奇的看着这个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的奇怪雕像。下面的有关陈列品的介绍里也写的比较简短，并且是以物品出土的地点和历史时期为主，并没有多少关于物品本身的详细介绍。 “对这个有兴趣？” 莱维回头见到爱丽丝弯着腰一直盯着一个雕像看。他觉得也许是因为雕像这东西跟人偶多少有些共同之处，才让这个非常喜爱人偶的少女难得的提起了兴趣。 “嗯，觉得有点奇怪。” 爱丽丝慢慢直起身子，眼神却还停留在那个雕像上头。 “我看看……这里没有详细的介绍。这样吧，等回去上网搜搜看，查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样的历史背景。或者明天白天再来看看，说不定外头还有卖仿制品什么的。”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私人经营的不大的博物馆。但莱维知道像这种博物馆，白天正式营业的时候，多数可能会有配备讲解员、又或者有租借或者出售相关的详细讲解资料。他虽然用手机将这个爱丽丝感兴趣的雕像拍了下来，但要是有空再来一趟，自然也就省得到处搜索忙活半天。 莱维可没黑桐干也那种程度的情报搜集能力。这种规模不大的私人博物馆，里头陈列的展品没准都是很冷门、没那么大名气的东西。以莱维的本事还真未必能在网上搜出多少有用的资料。 “嗯。” 爱丽丝没反对而是干脆的点头，看来她对这个东西还不是一般的小小感兴趣。不过这些都得等到正事儿办完之后再说，爱丽丝也很明白。而且她都没想着直接把东西拿走，可见这名少女的确跟她口中非常‘讨厌’的那种小偷是不一样的。 换成别的一些真正的妖怪，拿人类一点东西在他们眼中那也能算是值得一提的事？没把人直接吃了就已经是够善良够慈悲的了吧。 “我确实是觉得还是闹小偷的可能性比较大。起码应该比闹鬼、闹幽灵的可能性大一些。” 莱维拍完照后又切出了黑桐干也给的地图，回到了正题上。 “你也看到这里摆着的都是比较有历史的古董。而且也都是看上去比较奇怪的东西。说不定是这里的某个东西有着特殊的作用，又或者有特别的价值，引起了某个水平很高的小偷的注意。” 说到这里，莱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曾经有过不止一面之缘的来自异世界的小偷的样子。【怪盗】布卢布兰，如果是那个总是穿着打扮得像个古代贵族，还老戴着一副奇怪面具的小偷，营造出那种让普通人觉得像是闹鬼了的气氛估计没什么难度。只是如果是那个怪盗，据说他不是有偷什么东西之前都先留言的‘好习惯’么？这么一想貌似又不符合他的作风？黑桐干也的情报里，没有提到过这间博物馆里有人提前收到过奇怪的信件或者留言。如果有的话也就不会当成是闹鬼了。 不能怪莱维没审就先给人定罪。他现在做的一切本就是围绕着那群来自异世界的神秘组织的成员。遇事就往他们身上想这也不能算是故意冤枉人。 莱维又不是真跑出来闲着没事儿调查什么灵异案件的。虽然他名义上担任指导老师的sos团，好像成立的目标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如果今天在这博物馆里调查最终没有结果，证明只是常见的谣言。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将这个消息想办法无意中透露给凉宫春日，让她接下来的旅程中有多点‘正事’可干。 嗯，如果确定没问题，就把这个留着当做‘隐藏项目’好了。 莱维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接下来的几天里，凉宫春日也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兴致勃勃的。他自然也就用不着多生事端，任由那位团长大人就像个普通出国旅游的女孩子一样，高高兴兴的把旅程走完就好。而如果这期间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没什么问题，只是最常见的那位团长大人感到厌倦了。届时莱维就可以把这间闹鬼的博物馆的情报，以及黑桐干也交给他的其他一些合凉宫春日胃口的情报，‘不经意’的透露出去。 比起让凉宫春日在没有人能控制的情况下自己搞事情。当然还是能够人为的影响她，让她在能预料到接下来行为的前提下‘搞事’。 事实上这种要是让凉宫本人知道了肯定觉得他们大逆不道的‘控制’行为。sos团的其他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就连长门有希，都曾经‘引导’过凉宫春日的一些行为，以免像原本预测的那样任由她‘发挥’，造成大家都无法接受的结果。 不过莱维心里想是那么想，其实他倒不觉得自己这一手准备有多大机会能派上用场。 一个学期的时间相处下来，莱维不像学校里其他大多数的老师。他对凉宫春日的印象和看法其实还都一直挺不错。尤其是近期还有评价往上提升的征兆。 以莱维对凉宫的理解，他当然不会觉得少女这两天兴高采烈的就像个普通女孩子那样的一面是装出来的。 九六五、所谓的物尽其用 而同样莱维也并不认为凉宫这‘普通’的一面是很稀有的偶尔才会出现的大奖。而是只要‘引导得法’，理论上应该可以让她一直保持的一种正常的状态。 莱维不像其他一些人，打心眼里就认定了凉宫春日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怪的人。他反倒觉得凉宫很好懂，也能明白凉宫之所以表现出那种奇怪行径的原因。 像这次的sos团集体旅行。只要不是时间长的让普通人都觉得劳累厌倦。莱维相信凉宫春日也不会还没回程就开始厌烦，开始觉得这还不够本，跃跃欲试的就想像在学校里那样开始搞事情。 不过虽说莱维认为凉宫应该能在这sos团海外旅行中得到满足。但有备无患总是一个放在任何时候都让人挑不出错的真理。现在提前做好准备，万一事情的发展不如自己想象的乐观。莱维也能有应对的手段，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说不定还得连累自己的家人。 “有特殊作用的东西？比如类似‘灵具’或者‘宝具’之类的？” 爱丽丝虽然是个以‘修炼自身’为主的魔法使。还是个把自己从人类之身修炼成了非人存在的修炼者里万中无一的天才。但她同样也对那些依靠外力的妖怪有着不少的了解。比如有些妖怪自身并不强大，却拥有能够发挥出强大威力的道具和武器。 “如果是那些东西，的确有可能被人类无意中捡到，然后收藏起来呢。” 少女抱着胳膊拖着香腮，很是同意的点着头，看起来好像对这些事不是一般的了解。 “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道具，往往都蕴含着比较丰富的魔力、妖力或者别的类型的能量。普通人类虽然感知不到这些能量，更不可能利用这些能量。但他们当中一些比较敏感的人却好像可以察觉到这些东西的与众不同。” 爱丽丝曾经跟莱维还专门强调过自己是以人类之身修炼而成为魔法使一族的。可这时候说起人类，却又给人感觉完全没把自己看成是他们的同类。莱维并没觉得这一定就是因为爱丽丝修炼日深，逐渐连自己都忘记了曾经人类的身份。反倒是辉夜说过的一些当初听着觉得更像是街头巷尾没根据的八卦的话，让莱维后来越来越觉得好似真有一些那样的可能。 “就像一些神社、神庙之类的地方所供奉的被称为‘神器’的东西，绝大部分都只是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普通人造之物。可是其中也有一小部分确实是拥有特别的力量。只不过那些力量往往都不是来自于那些地方供奉的神灵，反而是那些供奉神灵的人口中与神灵敌对的妖怪。” 说到这里爱丽丝也忍不住轻掩小嘴。为了展示人类对神明的虔诚而建设的神殿里，供奉的却是他们自己的传说中与神明是敌人的妖魔鬼怪的物品。这种事情说出去的确还挺可笑的，虽然那些虔诚的信徒如果知道了肯定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哦，这种事的确是有的。而且有些还明知道是跟自己拜的神不对付的势力的东西，却也收藏起来甚至拿来使用。像咱们现在脚底下这个国家的国教，就收藏了不少他们的牧师神父口中的异教徒、异端的宝物。” 虽然莱维说的跟爱丽丝所说的并不是一个意思。但同样也是对于那些宗教相当讽刺的事实。甚至爱丽丝所说的其实都可以算是‘无伤大雅’的意外。毕竟是源自于无知才发生的事情。远不如莱维所说的那些‘明知故犯’的行为对那些底层的虔诚信徒产生的冲击那么的大。尽管底层那些笃信自己所属宗教的信徒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他们本有权利知道的事实。而即使偶然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了，以那些宗教界高人的本事，也总有能让别人就连自己亲眼所见也完全不愿相信的本事。 比起他们所掌握的魔法、魔术。莱维果然还是觉得那些宗教人士最厉害的还是他们那张嘴。他还曾经开玩笑说过如果让那些人去当学校的老师，说不定能让二中一个高三年级的所有学生都集体考上让人羡慕的名校呢。 “不过这个房间和刚才那个房间，好像都没有收藏着蕴含有特殊力量的道具。” 爱丽丝闭上眼睛认真感受了一番，并没有感知到这个房间里有任何特殊的能量波动。 “所以那个小偷的目标多数不在这两个房间，咱们再往里走走看。” 莱维当先一步往前头的房间走去，他肯定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走在前头也是为了避免爱丽丝看到自己的表情会觉得尴尬。 既然都被那么高明的让人觉得一定是闹鬼了的小偷给光顾过，即使原本这座私人博物馆里的确收藏着某个不知拥有何种特殊力量的物品，被那种小偷给盯上了想必现在多数也已经被偷走，不会还摆在这博物馆的哪个陈列室里。莱维也不知道爱丽丝怎么突然就犯了这么大的一个傻，害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脸上的肌肉都抽了两下。 不过尽管爱丽丝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卖了个呆萌，可是她那话从‘原理’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以参照的价值。 从黑桐干也提供的情报上看，这座博物馆里但凡有在网络上发表言论的人，都基本是认定了发生的一定是灵异事件而非小偷入室盗窃。从这一点起码能说明这座博物馆近期内并没有发生过物品失窃的事情。而今天傍晚，莱维也特意趁着跟伊芙一块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让这个最近跟自己关系突然就重大转变的少女，以她那源自于变身能力的‘副产品’力量，侵入到这座博物馆所属辖区的警察局的内部系统，在其中确认了没有这家博物馆近期的任何报案记录。 莱维虽然对博物馆的运作没有任何了解，但他好歹以常识去分析，也知道任何博物馆如果真丢了收藏的古董文物，即使负责人都给这些东西买了高额的保险，也至少得先报警，由警方立案之后才能展开程序向保险公司索赔。 九六六、爱丽丝，喜欢哲学？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博物馆丢了藏品而不去找警察报案，那只能说要不这家博物馆丢失的藏品本就是赝品，万一报案了反而让人知道这家博物馆名不符实，以后再也不会有游人来花钱买票入场。 黑桐干也发的资料里也没说这家博物馆的口碑如何，更没提过这博物馆里的东西是赝品居多还是都是真实的历史文物。但如果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的确不是灵异事件，想来那么高水平，就连遍布馆内的监控和安保措施都没办法发现半点蛛丝马迹的小偷，应该不至于是个连自己偷的东西到底值不值钱、有没有用都搞不清楚的笨贼吧？ “这个房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莱维带着爱丽丝走到另一个收藏着各种古代饮食器皿的展厅里，转了一圈也没觉得这里有值得注意的特别的东西。 虽然莱维差不多都肯定了如果这里是闹过小偷，那水平高超的窃贼肯定已经把他看中的目标偷走了，根本不可能还像爱丽丝刚才犯傻那样去感应多数已经不存在的‘未知特殊能量’。 然而如果一家博物馆丢了价值连城的真实的古董却没去找警察报案，另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博物馆里从上到下至今为止都还没人知道自己收藏的某件藏品已经失窃。 据说某些艺术品和古董窃贼，的确有偷走了真品后，将自己制作的仿造赝品放回去掩人耳目的手段。甚至有些集团是专业作案的团伙，他们当中就有非常专业的赝品制造人员，大家分工合作暗中犯案却连失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 如果光顾这家博物馆的窃贼是莱维猜想中、又或者是他‘希望’的那一个。那么他留下来用以鱼目混珠的赝品，是不是很可能也会残留着与真品所不同的另一种特殊的能量、也就是莱维现在就正在到处寻找的‘导力’呢？ 莱维带着爱丽丝一间又一间的展厅走过去。因为事先让朝仓凉子把之类的监控和安保设备都进行了资讯操作，两人不用担心会惊动此刻其实还呆在安保监控室里的博物馆新聘请的保安。这两人那悠哉悠哉的样子，若不是室内灯光太昏暗了，还真挺像是白天买票进来观赏的一般游客的。 虽说昏暗的灯光对一男一女这种搭配来说多数都是加分项。但是在博物馆这种到处都陈列着相当有历史的古董的地方，就像莱维一开始说的，还挺有恐怖片的气氛，估计即使是猛烈追求梦中情人的男人，也未必愿意带自己的梦中情人来这种地方。 “为什么人类会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呢？” 在一个展出各种各样看起来像是花瓶之类的器皿的展厅里，爱丽丝盯着一个上头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陶器花瓶，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对这种看起来还挺漂亮的花瓶并不欣赏。 “为什么喜欢收藏这种东西？这花瓶不是看起来挺好看的么？即使不喜欢种花插花，在家里摆个漂亮的花瓶当装饰品也是个不错的点缀嘛。” 听了莱维的回答，爱丽丝却是立刻摇摇头。 “这个花瓶是挺漂亮的，但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人类会喜欢收藏这种很古老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刚呆萌了一回，莱维也没想到爱丽丝突然问出这种听起来还挺有深度的问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花瓶呢。 “在幻想乡的时候我也经常会去人间之里。虽然其实就算去了很多次，也没有怎么跟那里生活的人类有太多接触。但是从那里的人类经常庆祝的一些节日，和他们举办的祭典，都能感觉出他们并不是追求信仰，而多数都是为了驱赶‘晦气’和‘厄运’之类的气运。” 一部分人类对神明的所谓信仰，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信仰，反而是非常世俗的追求幸运摆脱厄运的‘交换’。莱维没想到不怎么跟人类接触的爱丽丝居然都能看出这一点。能看穿那些在各种庆典祭祀活动中貌似非常虔诚的人类，他们虔诚的对象其实并非接受他们拜祭的神明，而是自己所追求的幸运与幸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丽丝太单纯太简单，反而能很直接的看穿那些也许部分人类自己都不自知的心理。对于这样一个虽然自称曾经是人类之身，但从最初就没怎么与人类接触过，更没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过的少女，这实在是很不简单的一件事。 “你说的没错，有不少人的所谓信仰，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信仰某个神明、或者某一种思想。他们只是希望通过‘信仰’这样的一个仪式，来从神明那里得到自己希望的庇佑。” 莱维不算是特别爱旅游的人。但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也经常周游各地，论去过的地方一点都不比那些热衷旅行的‘驴友’之类的少。要说他见过的最常见的旅游景点，当然就是世界各地的‘功能’都差不多的神殿、教堂与寺庙这样的宗教建筑。 在那些遍布世界各地的宗教建筑里，莱维总能看见许多一望便知多数是并没有对该宗教明确信仰的人，学着周围那些真正信徒的样子祈祷或者祈福。这些人很可能根本都不了解自己所在的神殿或者寺庙里供奉的神明，甚至都未必叫得出来自己拜祭的神明的名字。可是他们依然希望自己的做法能换来神明的保佑。 莱维虽然觉得这些人的行为挺值得吐槽。但也不会多看不起这些人。毕竟作为一个很难控制自己人生走向的凡人，就连莱维有时候都感慨自己的命运。那些更无能为力的人希望自己能得到好运怎么也不能算是多么不正确的坏事吧？ 有些获得了成功的人会高高在上的指责那些并未获得成功的人，讽刺他们自己不去努力获得自己的成功，反而寄希望于飘渺的运气好吃懒做。然而这样的人并没想过自己的成功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依靠自己的实力，又有多少也是靠着那些他认为跟自己的成功毫无关系的运气。 九六七、emmmmmm，爱丽丝你…… 莱维从来都相信运气是成功必不可少的。即便小到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挑战性的简简单单的委托，能完成也缺不了足够的运气，起码你不能有太差的厄运。 那种仿佛运气就在跟自己开玩笑，一举一动就没有顺心如意的时候的情况，莱维是没遇到过，但他曾经见过那种像是被诅咒了似地的人。譬如学园都市那个每天出门都要小心翼翼的刺猬头少年，就是个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又庆幸自己没他运气那么差的悲惨的家伙。 其实莱维也挺爱去那些神庙、教堂之类的地方看看。不过他倒从来很少去那些地方祈福，纯粹只是想看看那些建筑的样子。毕竟宗教建筑的确往往因为信徒的虔诚而不吝时间金钱，常能造出那些令人惊艳甚至震惊的华美建筑。 比起现代化却有些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不光是莱维，那些旅行社的旅游路线设计者，不也都爱把富有特色的宗教建筑作为行程路线的必经之地么。 “虽然我不觉得这种所谓的祈祷能有多少意义，即使那些神明的确挺重视她们的信徒，可是信徒少的神明能力不足，信徒多的神明又根本不可能兼顾那么多人的祈求……给我的感觉那些人类也未必是真的就希望能从神明那里得到某些实质的东西。” “没错，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些人很多只是希望自己运气能稍微好一点。甚至都不需要多厉害的好运，只要别粘上霉运就可以了。” 莱维知道幻想乡里也生活着数量不少的神明。铃仙作为永远亭的‘外交代表’和‘医药销售员’，几乎只要不是太难以接触的怪人，她都多少打过一些交到。爱丽丝没铃仙那么地‘交游广泛’，却也起码知道那些幻想乡里比较有名的神明。听她的意思还不光是认识，还多少知道一些那些神明的‘工作情况’。 “既然人类那么害怕霉运，为什么又会喜欢收藏这些古老的东西呢？说到底这些流传了很久的东西，不就是他们所说的‘死人用过的东西’吗？我听说遭遇过不幸死掉的人的房子都没人在愿意去住，为什么这些东西他们又无所谓了呢？” 爱丽丝眨眨眼睛歪着脑袋，貌似是对人类这些在她看来相当矛盾的行为很不理解。 “这个……说这些古董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倒也的确没错。” 这种说法让莱维听着都有点冒汗。他倒是从来都对收藏古董什么的没有半点兴趣。但是也仿佛有点感同身受似地，替那些被爱丽丝的话给包进去了的人觉得尴尬。 “一些流传时间很长，经历过许多特殊事件的物品，很可能本来只是普通的东西，却慢慢滋生出了‘晦气’甚至是‘怨气’。甚至还有一些物品会在机缘巧合下产生灵魂，也就是人类常说的‘怨灵’。持有这样的物品，按照那些人类的运气的理论，应该会给他们带去霉运甚至厄运不是吗？” 爱丽丝继续问到。她所说的那些都是人类仅仅停留在口耳相传中，却没办法真切的去验证的传说。但是爱丽丝生活在幻想乡那个妖怪的乐土里，想必是见过不少像她描述的那种带有怨气，甚至内里束缚着怨灵的物品。 事实上莱维也遇到过爱丽丝所说的那样的东西。他去年就接到过一个解决怨灵作祟事件的委托。当时那个虽然尚未伤人，却也搞得一大家子寝食难安的怨灵，就是寄宿在那个家庭的男主人从朋友手中收到的、作为礼物的一个据说购自非洲部落的木制工艺品中。 “我想，大概是因为多数喜欢收藏古董的人，跟那些害怕霉运成天去祈祷各路神仙的人不是同一批吧？” 莱维虽然也知道人类常有许多矛盾的言行。但对于爱丽丝所说的那种事，自身那么矛盾的人应该很少有。 “也就是说，那些喜欢收藏死人用过的东西的人，都是人类所说的无神论者？” 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就那么喜欢‘死人用过的东西’这个说法。好在莱维的确对古董没什么兴趣，家里也没刻意收藏过古董。要是个古董爱好者听她这么说，甭管这么说的少女长得多漂亮，人家也没准要受不了翻脸了的。 “他们未必一定是无神论者，有些人只是对你所说的那些东西没真切的体会。虽然也觉得这世界上可能存在神或者上帝，但妖怪、鬼魂这样的东西却也是‘觉得可能有’，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些东西的真相。” 爱丽丝听着莱维说的话有些似懂非懂。她不太清楚这种‘相信又不相信’的想法是怎么回事。不过爱丽丝也不纠结细节，她本就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重的女孩子，否则哪儿可能还成天宅在家里都不出门？好奇心重的人，但凡听说一点奇怪的消息就忍不住想要知道更详细。而像爱丽丝这种拥有相当不错实力的人，更是往往都会忍不住一探究竟。 可是爱丽丝终究不是那种对任何事情都容易起兴趣的人。今天跟莱维这又鬼怪幽灵又宗教信仰的说了那么多，也是多亏他们两个过去被关在结界里那一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爱丽丝不是爱说话爱跟人交际的人，莱维虽然不像她那样，却也并非特别话唠喜欢没事儿就拉着别人聊天的那类人。如果不是遇到了那种特殊情况，恐怕是真让他们两个像现在这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多数住上两三年，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的熟悉，还能随便莱维多说几句，就能让爱丽丝也张开嘴来。 ‘被迫’和自己选择的两种结果造成的心态变化是件非常微妙的事情。爱丽丝喜欢宅在家里，可是当某一天她发现自己除了自己家和周围的森林之外再也去不了别的任何地方。尽管这好像跟她平常的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却依然对她的心情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九六八、这当然不是约会 原本一个从来不觉得自己害怕孤独，根本就连孤独这个概念都没怎么想过的女孩子。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明明跟平常一样呆在家里，心情却变得有些微妙的不一样。而在这个时候莱维出现了，一个能说话能交流的人出现了。 爱丽丝说不定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当时那种特殊的环境下，做出了许多平常的自己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譬如主动开口跟别人搭话，这种事以往即使是面对自己在幻想乡里比较熟悉，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那些人，也是很少发生的。 就连跟那个让莱维觉得爱丽丝对她感情不一般的‘小偷’在一起的时候，爱丽丝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都是等人家说起什么，她才‘从善如流’的交谈起来。 不过其实要详细计算一下爱丽丝跟幻想乡那些朋友们一共相处的时间，说不定那些跟她同样寿命漫长的早已认识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友’，她们跟爱丽丝一起的时间算下来还没莱维这个刚认识一年的人长？ 像爱丽丝这种堪比蓬莱山辉夜级别的宅女，跟她那些同样寿命漫长的非人类的朋友们，说不定一年能见上一两面都算频繁。毕竟时间的概念不同，其他的概念也会因应发生转变。只能拥有区区百年不到人生的人类，对待‘频繁’这个词的理解，显然也不可能跟随随便便就能活上千年的妖怪相比。更何况还是个跟人类中那些死宅一样的宅女妖怪呢？ “不过应该也有些人是像你说的那样，很相信鬼怪灵魂这些东西的存在。我想一般这类人如果是收藏古董，可能会事件很细致认真的研究一番？比如那些历史上有着比较好结局的人所持有的物品，他们就会收藏起来。而那些运气不好的人的东西，他们就不会收下，以免物品主人的厄运传到自己身上。” 莱维虽然其实是认识不少有收藏古董爱好的人的。然而他自己对这些东西兴趣一般，过去自然是从来没跟那些朋友讨论过这些问题。也就只能现在回忆着那些朋友们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猜猜想想的估摸他们的心态。 “跟持有者经历了美好的事情的物品，如果孕育出了灵魂，那的确很可能是善意的灵；相反一直遭遇到不好的事情的物品，能产生的肯定是怨灵甚至恶灵。如果是以这种方法来选择收藏物品，应该是对收藏者本身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爱丽丝点着头，很赞同莱维的这种说法。 正因为接触过各种各样的鬼怪幽灵，爱丽丝才不会像有些人类一般，自然而然的将所有鬼怪幽灵都想象成恶毒的对人有害的怪物。 实际上别说对人没有恶意的鬼和灵，那种‘见到了就会遇到好事情’的传说故事里出现的‘未知生物’，往往实际就是带有善意和幸运的精怪。 甚至就连神明和幽灵鬼怪的区分，有时候也是相当模糊没有明确界限的。那些自古以来一直受到部分人类信仰崇拜的神明，说不定本体就只是个很普通的妖怪，又或者无所事事才偶尔帮助人类的游魂。 爱丽丝在幻想乡里见过太多看上去就跟普通妖怪没什么区别的所谓神明，而能够赐予他人幸运和幸福的妖怪，也同样并不是多么地罕见。就比如现在跟她住在一起的蓬莱山辉夜家里，不就养着一只有名的‘幸运的白兔’么？ “还剩下两个房间，再没发现的话，咱们就到下一个地方去吧。” 莱维带着爱丽丝边说边走，越看越像是边聊天边逛博物馆的游客。就算这博物馆的众多监控摄像头没有提前被动过手脚，他们两个此时的模样被拍进去显示在监视器里，监控室中盯着的保安如果看见了，没准都未必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这是一对兴趣爱好比较高雅小资，专门挑了个人少的时间跑到博物馆里约会的情侣呢。 “下一个地方是一个……游乐场？” 爱丽丝眨眨眼睛想着今天出门之前莱维跟她说过的要去的几个地方。 幻想乡那个地方有着许多跟外界相似或者一样的东西。但游乐场这种设施却是幻想乡里所没有的。 尽管幻想乡已经有了一些颇为现代的科技的应用。像是辉夜都能用上电脑还联上了网络。可是那里的情况和现实世界不太一样，开发出这些科技产物的都是以河童为首的一些喜欢钻研的妖怪。而能用上他们发明的新产品的，自然也首先是那些跟他们一样的妖怪，其次才是人类村落里那少数拥有了一定势力的大家族和富有的商人。 以辉夜的话说，就是幻想乡里那些河童的科技树点的太偏。一些本应该最先普及的能够惠及人类生活的东西还远没有普及，甚至都没有研制出来。这自然是由于河童是妖怪，研究的东西也是他们自己觉得能用得上的有用、有意义的东西。那些没有特殊力量，必须借助工具的人类才用得上的产品，顶多是妖怪们搞科研中意外搞出来的副产品。这就像现代社会的人类研究的技术也都是对自己的生活发展有用的东西，有几个人会闲着无聊的放着人类社会的粮食问题不去解决，反而先研究起如何改善昆虫摄取营养的方式呢？ 幻想乡里的人类的村子，按铃仙的描述基本上是停留在距离地球上的现代社会大约一两百年前的发展水平。而且那还是尚未接触到太多工业革命成果的亚洲东方世界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东亚国家的乡下村子里，肯定不可能有里头建满了摩天轮和过山车的现代化刺激游乐园。就连旋转木马这种原始的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就嫌弃的东西，在幻想乡的人类村庄里也肯定是没有的。 爱丽丝自然也是跟着莱维从结界里出来，来到了这个地球上的现代社会以后，才知道了游乐场这种供人类休闲娱乐找刺激的存在。 九六九、爱丽丝，那都是艺术，知道吗 爱丽丝虽然宅，却跟伊芙有点相似。她们两个都是那种虽然更喜欢一个人呆着，却偶尔也挺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凑凑热闹的性格。在幻想乡的时候爱丽丝也经常会去参加人类的各种祭典和节日庆典活动，甚至还有过在人类的庙会中表演人偶剧的经历。 现代社会里的种种爱丽丝过往没见识过、甚至根本没听说、没想象过的热闹，她从结界中出来搬进麦道威尔家后，自然也是跟着这一家人体验了许多。 尽管爱丽丝只是偶尔才兴起到外头走走的念头，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许多她尚未亲眼见识过的新奇有趣的东西。但像游乐场这种学园岛上就有的东西，爱丽丝当然早就跟麦道威尔家的一众少女们一起去过。 “是一个位置挺偏僻的小型游乐场。” “跟我去过的那个不一样？” 爱丽丝去过的就是学园岛中央区唯一的那一个大型游乐场。 因为只有那么一个，所以也说不上什么最大、最先进、最刺激之类的。但中央区那个游乐场的确规模还挺大，光论占地面积和里面的各种机动游戏的数量，感觉比莱维印象中去过的其他绝大多数游乐场都还丰富一些。 毕竟学园岛上人口构成相当特殊。即便光是中央区的人口肯定跟正常国家的正常大型城市没法比。可是这岛上恰好的‘游乐场适龄人口’，却一点都不比那些人口众多的现代化大都市少——这是莱维听别人说的中央区建设了那么大一个游乐场的理由。然而他觉得这个理由只是乍一听挺有道理，仔细想想却好像不那么靠谱。 学园岛上虽然的确主要人口都是特别爱玩爱闹的年轻人。可是正因为都是年轻人都是学生，尽管周末去玩的人肯定不少，但平时周中需要上学的时间里，那个游乐场岂不是相当于完全没有生意，都差不多可以闭场休息的状态吗？ 实际上莱维上一次带着家人一同去游乐场游玩，也就是爱丽丝也一块去了的那一回，就正好是挑的一个周三的下午。 那天莱维只有上午有课，下午找个理由翘掉了sos团的课外活动，就很理直气壮的带着家人到游乐场去‘错峰出游’。 当天麦道威尔家在游乐场着着实是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包场。除了偶尔遇到的三三两两成年人外，几乎整个游乐场就像是专门为他们一家营业似地。无论是刺激的过山车还是可以观赏美景的大型摩天轮，都完全不用排队，到了就可以直接上车。想要重复乘坐都不用从上头下来，直接呆着等下一趟开始就行。 学园岛上的各种商业设施都会面临这样的经营问题。固然周末的时候人流极多，可是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却全都是几乎完全没有客人的尴尬状态。而碍于岛上未成年人太多，所需要保障的安保等级极高。学园岛也不可能像那些世界知名的旅游城市一般，大力发展旅游业，无所顾忌的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其实像学园岛这种特殊的地区，只要开放签证增加航班，都不用在媒体上多做宣传，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也会络绎不绝让岛上那些商家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真要搞成岛上到处都是游客的情况，说不影响岛上学生的学习和生活那无疑是自欺欺人。 若连最基本的学生生活都无法保证，以后还有多少家长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远在异国他乡的地方来独自求学？ 纵然莱维现在都已经很好奇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家长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独自送来学园岛。可岛上要真变成了那种人满为患游人如织的样子，恐怕就是那些莱维已经觉得他们够不正常的家长，也不至于异常到那种不可理喻的程度吧？ “都是一样的游乐场，不过地方会小一点，里面能玩的设施也会少一些、小一些。摩天轮没那么大，过山车没那么刺激，估计可能也没有那种两三层楼的鬼屋之类。而且可能里面的设施都会比较旧。” 出门之前莱维都是看过今天预定要去的那些地点的详细情报的。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游乐场，是伦敦郊区一个比较古老的小型游乐场。 也许那个游乐场曾经是有过挺辉煌的历史。但现在就只是一个仅供当地社区居民休闲娱乐的场所。靠着周边居民习惯性够买的套票年票堪堪维持运营，根本不可能吸引到几个外来的游客。 其实按莱维以常识去理解，他觉得学园岛上的游乐场，尤其是中央区的游乐场也该像那样才合常理。毕竟中央区是学园岛上最‘普通’的一个区域。不像学园都市那么多黑科技，也不像麻帆良学园那么地不科学。如果非要让莱维找一个中央区为什么能建设并维持那么一个超大规模的豪华游乐场，他唯一能想到的相对合理的理由，也许就是那其实是白皇学院里某个超级富二代的家人溺爱孩子所诞生的产物？ 要说中央区少有的不普通的地方，就是白皇学院那种聚集了一大堆世界顶尖富二代、官二代的超级贵族学校。在那里读书的有些孩子的家庭的富有程度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够想象能够理解的水平。如果谁家说中央区那个游乐场是他父母为了满足他的十岁生日愿望提议建立的。莱维也只会张大嘴感慨一下，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怎么听都不现实的事实。 说不定，现实还真就是那么地不现实呢。 嘀——嘀——！ 莱维手里的那个像手机一样的探测器突然响了起来。他立刻看向探测器的屏幕，望着上面的提示精神一振。 “找到什么东西了？” 爱丽丝也听到探测器的提示音，可她扫了一圈却没发现这房间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跟之前的那些陈列着各种古董工艺品、器皿的房间不同。这个展厅里四周的墙壁上稀稀疏疏的挂着几幅大大小小的画。这些画内容都是以人物为主，其中有些画的还是没穿衣服的人物，让爱丽丝这一个保守估计宅了两百年以上的女孩子看了都有点不好意思。 九七零、就是这个了 好在爱丽丝就像她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在进入幻想乡之前，的确也是个生活在西方国家环境里的少女。这让她即使还是人类时已经相当的宅，却也知道这些画里没穿衣服的人物是一种艺术表现需要。不至于像一些东方国家的女人那样一眼就觉得这是多么污秽不堪的东西，没准还得恼羞成怒迁怒于把她带来这里的莱维。 “这里应该有一幅画是假的，而且，估计咱们还是找到正主了，运气实在是不错。” 莱维也抬起头望向周围墙上挂着的那些油画。他之前就考虑过如果这家博物馆并不是闹鬼而的确是来了个神偷，那么复制摆放在这儿用以掩人耳目的那个赝品，就有可能残留着一些特殊的能量。 但说实话莱维那也就是一个偏乐观的猜想。毕竟想做到类似这博物馆传闻的那种闹鬼效果，也未必就非得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来了才行。就像艺术创作出来的名侦探有些在现实中拥有原型。同样活跃在小说和漫画里的怪盗神偷，也有其中现实中能够找到原型的。 莱维虽然没遇上过那种明明没有特别的力量，却能够出神入化的潜入严防死守的‘要塞’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目标的高手。可是他的老熟人，自己老婆班上的班主任隆道却是曾经‘有幸’遇上过一个，并且事后还很是感慨的跟莱维讲过他的那一次经历。 “不会魔法、法术，还只有普通人类程度的身体能力，真的能够做到那样的事情？” 听着莱维讲起隆道告诉他的那一次经历，爱丽丝都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虽然她过去认识的人里也有以人类之身拥有强大实力的例子。然而那些爱丽丝所认识的强大的人类，无一不是修习了魔法、或者修炼了特殊的功夫，甚至有些还是拥有着类似‘神明赐福’那样的特殊体质。 那些修习了魔法又或者拥有特殊体质的人类，从本质上讲虽然还是人类，但却也绝不能在给归类到‘普通人’的概念里头了。 爱丽丝见过的普通人类也不少，幻想乡里人间之里那到处都是没有特殊能力，根本不敢随意走出村子，哪怕在野外随便遇上一个连幻化人型的能力都还没修炼出来的小妖怪，都能轻轻松松把他们当甜点吃下肚子。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我那个朋友当时抓到那个小偷，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异能力的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这么惊讶。” 隆道虽然是麻帆良学园的老师。但他其实反而做的更多的是处理各种有可能涉及到魔法的大大小小事件。他一年里几乎有一大半时间都并不在学园岛上，更不在麻帆良学园里。隆道那些同事都曾开玩笑说他每年积累下来的飞行里程，不知能换到航空公司多少奖品。 那一次隆道就是接到委托，去抓捕一名很有可能是魔法师的连环艺术品盗窃犯。据说那名犯人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连续偷走了好几家大型博物馆收藏的名画，而却没有被任何一个监控设备拍下他的作案过程。 负责这一系列案件的人在进行过缜密的调查后，认定这是一起普通人很难有足够能力犯下的案件。于是有关这起案件的委托就交到了魔法世界派驻于现实世界的机构中，最后由隆道接手了调查。 在看过警方整理出来的各种案件情报后，隆道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很可能是一起由魔法师、或者其他异能者犯下的案件。可想而知当他最终抓到犯人，发现对方真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普通人类时，心里的震惊完全不亚于现在的爱丽丝。 即便隆道见过的人类肯定比过去一直在幻想乡里的爱丽丝多多了。其中了解的奇人异事也绝对比就见过那么一个村子的爱丽丝更丰富。然而即使是抓到了确切的犯人，要不是因为证据相当清晰，隆道还跟莱维说他有点不敢相信就是那样一个女人犯下的案子呢。 “嗯，听起来确实很不可思议。” 爱丽丝眨眨眼睛，她自己其实也知道因为太不爱出门，会导致自己缺乏许多有用的经验。然而爱丽丝同时也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耍小聪明的手段都将无从施展。 她虽然总是宅在家里不爱出门，但却一直都在努力钻研着魔法，以及她总是带在身边、捧在手上的那一本好像谁都不知道究竟里头写了些什么的书。 爱丽丝坚信自己只要将那本书研究透彻，自然就能获得无需在意那些经验和智慧的绝对的力量。然而要让跟她‘同居’过一年的莱维说，他反而认为爱丽丝所谓的对力量多么的推崇追求，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他可没看出来这名少女有多么的向往强大，那样的‘武痴’莱维见过太多，而爱丽丝怎么看都不像是跟那些人能分到同一类去。 坚信强大能战胜一切……说句不好听的，莱维还觉得这话是爱丽丝用来催眠自己，给自己找个不出门去长见识，可以心安理得宅在家里的借口。这女孩子根本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而已嘛！ “所以我刚才担心万一这边也是那样一个神偷干的，咱们就算找到他偷了什么也是白跑一趟。但现在看起来这一趟怎么都能有多收获了。” 莱维手里的探测器已经在昨天验证过它是能正常发挥作用的。既然现在这个探测器又有了反应，毫无疑问是探测到了那过去在这个世界这个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的名为‘导力’的能量的残留波动。 莱维很肯定这种导力是只有那些来自一世界的人才拥有的能源。他不用担心自己误中副车，今天也是像昨天一样的来了个开门红。 “你那个东西探测到的是……这一幅画？” 爱丽丝靠着墙边一幅画一幅画的摸过去。 九七一、小偷什么的，爱丽丝才不在意 虽然都隔着透明玻璃的展示柜，但这种程度只要爱丽丝认真的细心的去感受，也足以感受到其中一幅画散发出来的微妙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哦？我来看看！” 莱维正拿着探测器在测另一边墙上挂着的那些画，听爱丽丝一说立刻转身过来，把探测器靠近那副上面是一个放养的少年的油画。 滴滴滴！ 探测器发出的声音顿时变得密集，音量也增大了。 “果然就是这一幅！” 莱维都不用再去看探测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值。其实他自己也已经能感觉到摆在展示柜里的那副画所散发出来的特殊能量的气息。这方面他自然比爱丽丝更强，人家女孩子都感觉到了，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这幅画就是你要找的人复制出来的赝品？” 爱丽丝好奇地看着那副画。她没见过这幅画的原作，连画下面的介绍上写着的画家的名字也没听说过，自然看不出这副画是真还是假。毕竟爱丽丝虽然能感觉出画里面有些特殊的气息，可是她从来没学过如何去判断一件出土文物的年代。即使爱丽丝是精通魔法的魔法使，也没那个本事分析出一件东西究竟是现代人制造出来的，还是已经在地底下埋藏了很长时间的古董。 现代科技愈发先进，古董仿造伪造的技术也愈发高超。据说现在一些伪造的古董，即使用专业的仪器进行检测，也很可能得出该物品的确是由几百年前保存至今的错误结论。 像莱维和爱丽丝这种没有半点专业知识的门外汉，被那些专业造假的团伙骗过去太正常了。 “很有可能，不过具体是不是还得看清楚……” 莱维说着朝着展示柜伸出手，展示柜的玻璃前突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裂缝。莱维的手探入裂缝，从展示柜内伸出去，轻巧地把挂在墙上的画取了出来。 “就是这幅画没错了。” 莱维手上拿着画，又再用探测器测试了一遍。探测器显示的数值有点复杂，他自己看不太懂具体都代表什么。不过这个探测器不光是外形看着像个手机，实际上它本就是一个手机改造而成。这上面探测到的数据会实时传输到远在学园岛上学园都市里的猫耳少女缇欧-普拉托的电脑里。等缇欧看了这些数据，至少还能知道这幅画大约是什么时候被制造出来的。 “只是一副很普通的油画而已，看上去好像什么特别的？” 爱丽丝仔细端详了一番，除了散发出一些不寻常的气息之外，这幅画本身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许从这幅画的图案里可以找到什么谜题的答案？” 莱维又想到那些侦探小说里的剧情。想到这里他立刻用自己手机给这幅画拍了一张很清晰的照片，然后传给指点自己来这里的黑桐干也。 侦探的工作就得交给专业的侦探，莱维可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能从这里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如果是图案里藏着什么，那只要看到这幅画不就行了么？不用非得来把原作偷走吧？” 爱丽丝曾经跟伊芙和长门有希一块去过图书馆，见到过里面那些有关美术艺术鉴赏的画册。在家里用手机和电脑上网，也看到过这些名画的图片在网上展示。 “大概是原作才有，复制品上找不到的秘密？比如在画布内层隐藏着什么暗号、记号之类的。也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谜题，那毕竟只是我随口一说。” 莱维把画交给好像挺有兴趣的爱丽丝，拿着手机等着黑桐干也和缇欧两边的回复。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起码我觉得这应该不是那个小偷自己一时兴起跑来作案的。光是知道这个就已经算是没白跑这一趟。” 不是小偷本人的一时兴起，说明是有人要求他来偷走这一幅画的原作。的确这样至少就知道那个小偷背后的组织需要这样一幅画。尽管还不知道是为什么需要这幅画，可是这也还是个以后有可能用得上的线索。 “可是，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个小偷自己喜欢这幅画，才跑来偷走的呢？” 爱丽丝抱着画问到。 “那个小偷的确是个对艺术品很执着，非常热爱的人。但是如果的确如我所想是那个人干的，这就更说明这件事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你还认识那个小偷？跟他很熟？” 刚觉得找不到画里的秘密而变得兴趣缺缺的爱丽丝，听到莱维那么说又抬起了头。 “要说认识……可以算是认识。但熟就还谈不上多熟。之所以我那么认为，是因为那个小偷有个习惯。他总是会在作案现场留下看上去挺有诗情画意的文字符号提示，再署名等着别人来追查他和他偷走的艺术品的下落。” “留下提示、还有署名？那如果别人根据提示找的话，真的能找到什么东西吗？” 本来爱丽丝对‘小偷’这个职业就算是有点在意。听莱维那么说就更觉得好玩了。难道破解了那个小偷留下的提示，就还能把被偷的东西找回来，甚至把他给抓住不成？那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因为喜欢艺术品才把它偷走，万一被人找到拿回去了，岂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要抓他本人估计是抓不到的。但据说如果破解了他的提示，的确是有可能把被盗的东西给找回了。当然，前提是得在一定时间内。如果时间太长，我想东西估计也早就不在他一开始藏着的地方了。” 莱维说的这些当然都是从缇欧那里听来的。 不过缇欧好像实际上也没怎么跟那个绰号‘怪盗’的小偷接触过，她所知道的那些想必也都是一些曾经在她们那个世界广为流传的传闻，以及从也属于那个结社的被她像妹妹一样照顾的少女玲那里听来的。 “但是这次你说的那个小偷，好像没有留下提示。” 爱丽丝又把那副画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接着又很认真的看了一圈原本挂着画的展示柜里面，以及周围。 九七二、梦想，是奢侈品 在这些地方爱丽丝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多余的东西’，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写着提示的纸条或者卡片，那就得将这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拆开来，甚至掀开地板找一遍了。 可是藏那么地隐秘找起来那么复杂，听起来不像是莱维说的那个人的风格？虽然爱丽丝是没遇到那样的奇怪的小偷，她知道的小偷从来都是生怕被别人知道，就连那个她非常在意的‘黑白大盗’，也并不是故意每次都搞的偷变成抢，而是因为水平太菜业务技巧实在不行，才总是被发现，搞得秘密潜入变成了明火执仗的硬闯。 如果这世界上的确存在那种行事作风古怪的小偷，爱丽丝认为那种人犯案的目的可能并不是纯粹的想偷走自己喜欢的东西。 虽然爱丽丝是个从来都很少跟人接触，更没多少社会经验的宅女。但她也不是那种完全彻底不同人事的白纸一张。她会看书，也会偶尔出门。出门的时候还比较喜欢观察周围的人的行为举止。比起那些真正从来不出门更与社交绝缘的人，爱丽丝对人性的了解可以说是高出好几个档次了。 “也不用再翻别的地方，我想他应该就是没有留下提示。” 莱维看爱丽丝好像还真有点跃跃欲试，想拆了展示柜似地，连忙开口把她拦下。 “以那种人的性格，他如果留下了什么东西，肯定都会留在不那么显眼，但稍微认真找一下就会找到的地方。何况这种偷了正品，留下仿造的赝品的行为就已经不符合那个‘怪盗’的风格了。这个博物馆的人到现在都没发现他们丢了东西，就算这里每天都有安排专人在检查藏品和展示柜，也未必能找到藏在什么地方的卡片纸条。那种日常检查说起来是挺重要的工作，但重复的工作做久了谁都会懈怠。如果出了事、尤其丢了东西那肯定是要一寸一寸的认真调查。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谁会每天都能坚持那么费工夫的巡逻好几趟？这家博物馆里负责安保工作的几个员工都是老人了，其中最短的那一个，也在这里工作了超过十年。这种长期工作的员工是很值得信赖，起码不用担心他们监守自盗，他们对这博物馆肯定也有感情，不是单程简单的工作场所。可是要指望他们都像刚工作的新人那么认真负责、努力想表现自己，那就实在要求太高了点。” 莱维这番经验之谈生怕爱丽丝听不懂，专门说的比较详细细致。毕竟这名魔法使少女虽然起码都‘上百岁高龄’，可是工作她应该是没工作过的。按爱丽丝的性格和身份，她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个普通人类那样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那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奇怪的意外。不是在那意外中结识了莱维，随后又来到了这个看似差不多，却又跟爱丽丝所知道的世界有许多不同之处的新世界，这名少女恐怕还不知道会在她那小屋子里宅上多少年。 尽管爱丽丝跟莱维说过她之所以总呆在家里是为了研究那本魔导书，以及为了制造出拥有自我灵魂的人偶。然而莱维觉得这些姑且的确是爱丽丝的目标，却绝非她总是宅着的唯一原因。 即使研究透了那本魔导书，制造出了拥有灵魂的人偶。这名少女还会找到别的需要她继续宅在家里研究的东西。 学无止境这句话的确放到哪里都是没错的。人类有研究不完的科学学科，爱丽丝这样的魔法使也有研究不完的魔法。 什么讲魔导书的内容融会贯通，再制造出完美的人偶之后，自己就会带着人偶自由自在的四处游历……这种爱丽丝自述的将来的目标，莱维听着的时候就像是在听那些根本就懒得出门，却总是说自己喜欢旅游、甚至还写下了不少旅游计划，但自然也是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实施过的人一样。 “你说的我也明白。同样一件事做久了，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觉得厌烦，变得敷衍起来。尤其那件事根本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更算不上是梦想。” 没错，兴趣和梦想跟工作是不同的。 总有些已经工作了多年的‘过来人’，爱对那些准备踏入社会的后辈传授自己总结的人生经验。他们会说选什么样的工作根本不重要。因为自己再有兴趣的事情，一旦变成工作就会逐渐让人厌烦。 然而那些‘过来人’的所谓的经验，不过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真正找到自己可以永远喜欢的兴趣，以及值得奋斗一生的梦想。 一辈子呆在实验室里不肯出来的科学家不少见，一生都在努力赚钱、明明已经拥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仍然辛苦赚钱也是大部分富商的常态。不管那些人究竟享受的是过程还是他们的现状仍未满足他们需要的结果。这种能够坚持一生的才能称得上是‘事业’而非单纯养家糊口的‘工作’。 梦想、理想，这本就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东西。尽管任何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小的时候想必都喊出过自己的种种梦想和理想。然而这些后来并没有为了自己曾经喊出来的理想和梦想奋斗的人，能说得上他们真的拥有那些理想和梦想吗？ “所谓工作就是这样的，毕竟他们只是为了赚到钱供自己和家人生活。做什么对他们来说本来就不重要，付出多少努力也只是看他们需要付出多少才能保住自己这份工作。” “的确是这样呢，以前我也见过那些正在工作，却很明显十分厌倦的人。但当他们拿到工作之后的薪水，心情明显就变得不一样了。” 爱丽丝没说诸如‘为了生活必须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种听起来悲天悯人的话。这并非因为她自己在成为一名魔法使之前首先还是一个人类。而是类似的事情在她眼中恐怕根本算不上多么地痛苦吧。 九七三、爱丽丝，不怕孤独？ 虽然爱丽丝给人的感觉就是沉迷魔法和人偶不能自拔的家里蹲死宅女。然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真正沉迷热衷的其实只有人偶。 制作出精美的人偶，为精美的人偶赋予真正的独立的灵魂，让拥有灵魂的人偶成为理想中最完美的人偶。 尽管莱维跟她‘同居’了一年也没搞明白爱丽丝究竟是为什么就对人偶那么地情有独钟。 这名少女这种爱好的来源跟自家老婆依文洁琳肯定是不同的。 依文沉迷人偶，是因为碍于身为吸血鬼真祖遭人唾弃，无法融入人类的社会，不得不离群索居，又害怕孤独不得不寻求各种方法派遣自己的寂寞。 最终依文找到的方法就是制作出能够像人一样跟自己交流的人偶。她的这种行为，实际上跟莱维曾经教导过的一名有轻微自闭的女学生一样。只不过那名女学生并不具备依文那样的超越人类的魔法力量。她只能通过近似于自我催眠的方式，用自己的想象力模拟出一个陪伴自己的‘空气朋友’。 依文洁琳制造的人偶看似形形色色各有不同。有些是灵智未开只能服从命令行动的打杂的女仆，有些则是像茶茶丸零号和络缲茶茶丸那样，已经被依文作为‘魔法师的从者’的存在。 然而不论是打杂做家务，还是战斗中所能提供的那实际上有没有对依文都差不多的帮助。这些人偶对于依文而言真正存在的意义仍然只是让她能够有足够多可以交流的‘朋友’。让她在独居深山古堡不接近人类的生活中，仍然能够有些可以说话、可以开玩笑、可以恶作剧打发时间的‘人’陪着。 依文洁琳是个很害怕寂寞的吸血鬼，而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则是个并不太害怕寂寞的魔法使。这是这两名曾经同样是独自一人住在深山老林里，终日只与自己制造的人偶为伍的少女的区别。 从两人性格和需求的区别上看，依文热衷于人偶是很好理解也很正常的。她对人偶的喜爱本质上是对朋友和同伴的追求。而自从身边有了莱维，有了自己的丈夫。到后来重新回到了人类的社会中生活，而且还是生活在麻帆良学园那样一个热闹非凡，总是不缺乏乐子的五彩缤纷的地方。依文对人偶的热衷好似的确是突然就消退了。 而爱丽丝尽管身边有了其他人的存在到现在比起依文也许为时尚短。但起码暂时看起来她对人偶的兴趣并未有丝毫的减退，反而因为认识了像依文洁琳这种人偶制作方面的‘大家’，她自己的兴趣也被激发得更炽烈了似地。 相比之下，爱丽丝虽然一直给莱维的印象就是每天宅在家里，为了人偶与魔法这两门‘学科’的研究付出了绝大多数的时间。然而与对人偶的热枕不同，莱维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感觉出爱丽丝对待魔法有多么的沉迷与喜爱。 当然并不是能说爱丽丝对魔法有厌倦怠惰。实际上就莱维观察的结果，这名少女每天花在钻研魔法上的时间、以及其认真努力的态度，都丝毫不亚于对待她更喜爱的人偶制作。 可是从对待两者的心态上，爱丽丝给人感觉对于魔法更像是努力学习一种自己能用得上，并且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就像莱维教学生涯中遇到过一些的那种完全无需他人监督鞭策，拥有超强自控能力，很认真很努力的念书，让人对他们的学习态度找不到丝毫可挑剔之处的‘完美的好学生’一般。 这些学生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学到的这些并不喜欢的东西，也许都将是自己将来人生中有可能起到帮助的一种技能。而即便是那些看起来将来不会用到，而的确也很少有可能用到的学科。也至少是自己踏入更高阶层所必须的‘进身之阶’。 正因为比一般人更清楚的认知到这些，并且能够深切的权衡利弊做出选择。那些其实在莱维看来同样对上学没多大兴趣的学生，才能够比他们的同学们更诚恳的付出努力，而不是仿佛被人强迫着去做不得不做的讨厌的事情一般的学习。 而魔法之于爱丽丝，显然比学习对于这个世界的学生来说是更‘划算’的一种付出。 魔法的水平越高，很直观的就代表着爱丽丝实力的增强。 即使是在幻想乡那种各种种族都不太需要为生存而担忧，并非实力高强就能为所欲为，实力孱弱也不会就成为他人随意屠戮的牲品。拥有实力也总是比没有实力要好。更何况对于爱丽丝所追求的‘完美的人偶’而言，她的魔法水平越高当然是能起到更大的帮助。 爱丽丝钻研魔法，并不像那些对科学痴迷的科学家搞研究做实验。说她更符合一个在公司里努力工作积极争取任何一个向上爬机会的优秀员工，也并非特别不合适的一种比喻。 毕竟工作的目的是赚钱、赚钱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而爱丽丝研究魔法的目的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只有拥有更强的实力，才更容易接近自己制造出梦想中人偶的目标。这样的爱丽丝能够理解那些可怜兮兮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心理，也并非就是一件必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相信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别的世界，大多数长期重复同样工作的人的心态估计都差不多。那个偷走了这幅画的‘怪盗’肯定也一样明白这一点。像他那么聪明、又希望别人知道他有多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自作聪明的把留下的提示藏得一般人根本找不着。如果到最后都没有人发现，他做的这些不都是白费力气了么？” 莱维非常理解那名怪盗的心态，他毕竟曾经见过的结交过的人太多，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那个怪盗对艺术品的喜爱应该是真的，只不过他喜爱的‘艺术’据说跟咱们一般人理解的不太一样。” 九七四、爱丽丝，也是能干的呢 “也许这种咱们看上去多此一举的做法，也是他喜爱的艺术的一部分。然而这次他没像以前那么做……” “传闻中工作人员发现的灵异事件并不是同一天发生的？这样看来应该也不是因为不够时间让那个小偷像他习惯的那样做。” 爱丽丝接上莱维的话，她刚才看到黑桐干也发来的那些情报中显示的传闻，其中一些事件和事件之间，至少有几天的时间差，而这些也都是黑桐干也特意标注了出来的，显然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也认为这是值得注意的一点。 “没错，黑桐总结出来的那些闹鬼流言，最开始的目击传闻和最后的那一次间隔了将近一个月。正是因为持续了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里，总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才让人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巧合，而是的确发生了灵异事件。否则那个在这里工作多年的老员工，可能也不至于那么坚决的突然就提出要辞职。” 虽说对于普通人类而言，有很多实则非常科学的小事，都容易因为误解而被当做不明所以的怪事。可是正常人即使嘴上总说自己怕鬼怕幽灵，他们毕竟没有谁真的亲眼见过，若不是怪事频发，是很难一下子就往闹鬼那方面去想，更别说都吓得要放弃自己多年以来早就习惯了的工作。 人到中年选择辞职可不是个很容易就能随便做出的决定。为什么看似各种保护劳动者的法规法律如此齐全完善，许多公司的员工依然那么地弱势，即使遇到侵害了自己权益的事件，仍然少有敢跟老板据理力争针锋相对的。就是因为他们并不希望失去工作，害怕丢掉工作而先天就让自己站在了弱势的被动的位置。 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虽然缺乏经验却拥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与不受固有思维束缚的创造力、以及可以承受更高强度工作压力的良好体魄。这是他们相对于同一职位上那些年老员工的多方面优势，而那些老员工除了未必有自己现象中重要的经验和熟练之外，在竞争中实在难以压倒年富力强的新人。 莱维尽管这十来年一直都在一个学校当老师，从来没换过工作。并且教师这个职业也跟其他一些行业有些不大相似的自身的特点。然而就是只看新闻和听同事们的闲聊，他也多少知道现在各种行业里对待新老员工的区别差异。 譬如承诺给刚招进来的年轻新人的薪水甚至比已经为公司工作了多年的老员工新合同的起薪还高，造成现在社会中所谓的要涨薪就得跳槽的‘潜规则’。 然而那些所谓的潜规则，都是只对在职场中还有年富力强竞争力的年轻人而言。中年员工辞职后想再找个待遇相当的好工作可不容易。当老板的都倾向于找肯干能干的年轻人，有几个人爱招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呢？ 对那些没有一技之长，只有多年工作下来的‘熟手’的老员工。辞职即使不说意味着失业，起码也是一件相当有风险的大事。但凡不是有实在不能接受的问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会随随便便就选择辞职？ “既然不是没时间，那就是那个小偷故意没像自己习惯的那样做？” 爱丽丝虽不明白现代职场的那些弯弯道道，却也知道人都不愿意改变自己习惯的道理。就像她自己，若非必要，即使是一些没多大意义的习惯，也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就突然换个别的。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偷这幅画并不是出于那个怪盗他自己的喜好，而是他的组织让他来执行的任务。” 莱维看着画又看着展示柜里空出的那一块地方，考虑着要不要把这副赝品带走，拿去给黑桐干也或者缇欧他们分析研究一下。 如果要拿走的话……以爱丽丝做人偶的巧手，用魔法再做一个赝品的赝品，应该也不是多难的事。或者实在不行再把朝仓凉子给叫过来帮个忙，反正也几乎就没有她跟长门有希做不到的事不是么？ “如果是那个组织需要这幅画，又不希望被人发现节外生枝。那么派那个怪盗来把画偷走，再放上一个一般人短时间发现不了问题的赝品，这也是很合理的做法吧。” “嗯，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这样做。” 爱丽丝点点头。虽然她从来没当过小偷，但也觉得这种操作才是正常小偷的风格。什么怪盗之类的她听着就像是个故意炫耀自己本领的变态。而自己熟悉的那个人类魔法师……虽然幻想乡里的人都习惯叫她小偷，但爱丽丝其实觉得那名少女更适合被叫‘强盗’才对。 哪有小偷是用魔炮直接轰开人家家的墙壁，当着人家主人面跑进去拿了东西转身就坐着扫帚飞走的？ “如果是那个怪盗自己想来偷这幅画，那多数是因为这幅画的艺术性吸引了他。可如果不是他自己想偷，而是组织给他的任务。那多数就跟这幅画画的好不好没有关系，而是这幅画本身有什么秘密……这种猜谜的事我不擅长，还是得找专业的来帮忙。” 莱维刚才已经把这幅画的照片发了出去。虽说如果秘密并非在这幅画的‘画面’中，而是比如画布的后面藏了什么暗号之类，那么这副赝品就没多大研究的价值。可是反正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拿去给专业人士名侦探看看说不准还能发现点线索呢？ “爱丽丝，你能照着这幅画做个差不多的吗？让普通人不会一眼看出来是假的就行。” “当然可以。” 爱丽丝看着画，回答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其实如果只是短时间瞒一下人，根本连赝品都不用做。稍微用点幻术就可以了。” “哦？对，你说的对，不用做一幅画，就用幻术就行。嗯，就那种一两天就消失的幻术。” 莱维啪地打了个响指。爱丽丝那一说倒是提醒了他。 九七五、少女你还需要学习 人家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节外生枝才专门做了个赝品以免偷画的事被人发现。自己又不是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人，哪来的义务还得帮他们隐瞒这件事？ 那个组织做的事情败露出来引来其他人的调查，这对莱维自己没什么影响。反而要是能给那些人惹点麻烦，自己这边不也相应的可以少点风险么？ 尽管莱维觉得双方还算不上什么不死不休的敌人。可是之前发生的种种事件，让莱维一点脾气都没有那也太虚伪了。 莱维不会主动去报复，可是能给人家找点麻烦又何乐而不为？ 爱丽丝让莱维举起那副画，她左手虚按在画上，右手按在展示柜的玻璃上。淡淡的光芒在她双手中闪现，一眨眼一幅跟莱维手中一模一样的画，就又出现在了展示柜里原本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这个幻术可以维持两天。” 爱丽丝用的大概是类似直接复制原物的魔法？见她做完之后都不再看看原作和自己的‘作品’，那样子像是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作品跟原作有可能存在哪怕一丁点的差异。 虽说拿来给爱丽丝当‘模板’复制的那也不是真正的原作，而是那个怪盗、或者他所属的噬身之蛇组织的其他人仿造的赝品。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博物馆上上下下到现在仍然没人发现其中一件藏品已经被掉了包。可见这幅赝品的水准相当之高，起码是博物馆的一般工作人员无法分辨真伪的水平。 至于如果找来大型拍卖行的专业鉴定师来鉴定，是否能够从中发现问题……这博物馆的人都坚信之前只是有段时间闹过鬼，根本没人发现其实那是个小偷。 没发现进来过小偷，谁那么无聊花钱专门把鉴定师请来所有藏品都鉴定一遍？ 尽管莱维不清楚一所普通的博物馆的运营情况都是怎么样。但想来也不至于有定期把所有藏品重新鉴定一遍的规矩吧？ 像这种规模不太大的私人小博物馆看似比起那些大型国立博物馆藏品少许多操作起来更方便。然而这种私人博物馆由于人手往往比较少，没准平均分配下来要做的工作量比大型博物馆反而还大。 莱维是不清楚经营这样一间博物馆到底能不能赚钱。但就以他以前去过的一些博物馆的情况瞎猜猜，实在是觉得这种东西恐怕更多都是出自其主人的个人兴趣爱好。即使收的门票钱能盖过日常支出，恐怕也不大可能有多少盈余吧？ “能维持两天就够了。” 能维持两天，换句话说就是在两天之后，这个展示柜里那幅看上去跟真品一模一样的画就会突然消失，变成像刚才两分钟前那样空空荡荡的十分突兀。即使当时是晚上，说不定都不用等到第二天。那么明显的问题当晚也许就会被值班的安保人员发现，立刻通知博物馆的主人并且马上报警。 “其实就算现在直接把这幅画拿走，这里的人也不会知道是我们拿的吧？” 爱丽丝有些不解的问到。她指向一侧墙角上安装着的监控摄像机继续说：“那个不是不会拍到我们吗？这样我们直接把它拿走不就可以了？如果你是想给那些人惹点麻烦，这里的人越快发现不是越好吗？” 爱丽丝还记得这博物馆里的监控都被动过手脚。尽管她不知道现在在监控室里盯着闭路电视的保安，能看到的都是之前录下来的旧的监控画面。但她觉得既然人家反正是看不见，好像在这里用幻术搞个假货有点多此一举了？ “这个博物馆里的监控的确不会把咱们两个拍下来。但是我之前没让人处理博物馆外头街上的监控。咱们来的时候是直接‘移动’到这里头的。可是再之前还在外面那条街上经过过。” 莱维先前是照着他常用的办法，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带着爱丽丝直接瞬移到了这座博物馆里。可是在那之前，他还带着爱丽丝在博物馆外头的街上绕了一圈，观察了一遍这座不大不小的博物馆的外部。 “外头街上的监控肯定是把咱们给拍了下来的。如果明天一早这博物馆里的人就报警。那警察肯定会调取外面街上的监控的画面，把今天晚上在博物馆附近出现过的人都找去问话。那时候像咱们两个这种在外头绕了一整圈的人，看起来就比其他一般路人更可疑。” 警察的办案手法莱维是很清楚的。他毕竟也算是有着丰富的协助办案的经验。一旦警察发现博物馆里的监控什么忙都帮不上，肯定首先就是从博物馆周边的监控入手排查。毕竟像这种博物馆每天闭馆之后肯定都有专门的人员确认一遍所有地方所有展品的情况。如果是白天开放营业的时候丢的东西，不说早就被来观展的游客发现。闭馆后的那一次巡逻肯定是躲不过的，不至于大半夜甚至第二天一早才发现丢了东西。 这种情况下警察肯定会把犯案时间锁定在闭馆后到保安发现失窃之前。那么这段时间里在博物馆附近出现过的人很无奈的就都成了有嫌疑的优先调查对象。谁让这博物馆的监控那么离奇的什么都没拍下来呢？ “原来如此，如果是两天之后博物馆的人才发现，那么警察就只会以为是两天后的那个晚上有人进来偷走了画，根本就不会调查今天发生的事情了么？” 爱丽丝听明白了莱维的意思，毕竟她以前住的是幻想乡又不是真正什么都没有的乌托邦。爱丽丝她自己还跟莱维说过，因为跟幻想乡的某个巫女比较熟的缘故，她还曾经帮那个巫女调查过几次幻想乡里一些妖怪搞出来的异变事件。那些调查的过程虽然让莱维听着就跟一路打过去似地，但其中也的确有些像是探案侦查的部分。这些经历让爱丽丝自然很容易理解警察办案那些事，莱维一说她就明白了。 九七六、抱着妹子来看戏 两天后警察会怎么调查莱维自然也不会再去关心。虽然嘴上说着是给那个怪盗找点麻烦，可是实际他指望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国家的正规的警察。 至于那些警察在发现自己对这个案子无能为力之后，会不会引出这个国家一些隐藏在背后的势力、譬如教会当中的执法部门出动。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毕竟警察调查过后很可能只把这当做是一起找不到嫌疑人的高智商窃贼犯下的盗窃案。这种案子未必就能让那些魔法师之类的产生兴趣。而莱维也不打算自己主动透露点消息给那些势力，免得给别人找麻烦还没下文，自己就先主动惹上些麻烦那么地得不偿失。 ＝＝＝＝＝＝＝＝＝＝＝＝＝＝＝＝＝＝＝＝＝＝ “这里是发生什么案件了吗？” 一身休闲打扮的伊芙指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问到。她那一身黑色的外套和短裙加上过膝袜的打扮，在这个季节里别人看着都有点担心她着凉。然而区区一点寒冷的空气自然不可能难住大名鼎鼎的金色之暗。 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可不光是只有改变形态变出各种武器的这一项能力。光有武器而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也是毫无意义。 将一把先进的狙击步枪交给一个连弹弓都没玩过的小孩子，别说根本发挥不出武器本身的威力，开上一枪还没打中敌人，那后坐力就得先把握枪的孩子给伤了。 以往‘业内’流传的有关金色之暗的描述，主要提到的都是她那能够变化出各种武器，让人出其不意展开各种攻击的变身能力。然而她体内的毫微机械除了改变形态帮助她变身，也同时赋予了这名少女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那种一跳几层楼高的力气可不是靠变身变出来的。还有与力量相匹配的超高反应速度和敏锐的感知力，这都是拜她体内的毫微机械所赐。毕竟除去这些改造之外，伊芙本身只是一个以普通人类为模板的克隆人。甚至作为她基因蓝本的那个‘原型’，还是一个运动能力相当差劲，简直就像搞笑漫画里走出的人物一般，平常走路都容易不小心自己绊倒的运动白痴。 若是没有体内的毫微机械而只是原原本本的复刻出本体的能力。那伊芙即使再怎么经过严苛的训练，恐怕到现在也顶多就是个蹩脚的吊车尾士兵罢了。 而保证身体不受严酷环境影响，这显然也属于战斗中非常有用的一项能力。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也不会忽略这一项适应战场的能力。这名少女实际上根本不会因严寒和酷暑产生任何特殊的身体反应。除非把她扔到太阳那样的高温中去，又或者冰封在绝对零度的冻土里，只是地球上正常气温的冷和热，伊芙根本就用不着为了这些像个普通人一样去换上不同的衣物。 事实上过去被称为金色之暗，谁也不知道她本名的那段时期。伊芙就总是穿着那一身带着漆黑披风的作战服，即使有着变身能力也从来没换过别的形象，使得即便是仅仅耳闻而从未见识过这位传说中的杀手之王的同行，也能一见面很快就认出这是自己‘行业’内的绝对的王者。 然而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尽管好像无所不能，就连帮助她入侵到网络世界里都能轻易做到。可是却也并不是全然没有破绽，真正的完美无缺。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莱维却一直怀疑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会影响她本人的智力水平和思维能力。 要知道那位作为伊芙的基因蓝本的‘本体’，可是一个运动白痴但智商超高的天才科学家。从伊芙的诞生到她体内的毫微机械等等一系列的能力，都是由那一位年纪轻轻却已经攻破无数科研难关的提亚悠-鲁娜提克博士所赋予的。 然而，伊芙因为毫微机械的帮助，没有继承她‘母亲’的冒失和笨手笨脚属性。好像也同样因为毫微机械的缘故，没有继承到本应该存在于她基因里的那超人的智商。 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仅用几年时间就在杀手圈子里闯出自己的名头，甚至被别人奉为最强的杀手。这光靠战斗力肯定是不够的。 当杀手可不是擂台上照着规则光明正大决斗的格斗家。各种阴谋诡计陷阱伪装层出不穷，即使拥有再强的力量，光靠一个人硬碰硬就想所向披靡那是绝不可能。 那种拥有超强实力，却也迷信自己力量的人的悲惨下场莱维见过太多。从这点上看，伊芙也不能说是完全没遗传到她‘母亲’的智商。虽然不爱用计谋总喜欢硬闯，却也至少总能在危急关头发现阴谋陷阱从容地脱身。 虽说这水平跟她的‘母亲’比好像还差了许多，但姑且就当是被毫微机械限制了，而伊芙本人又没有搞研究做学问的爱好，使得她的优良基因也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吧。 “前头那个博物馆收藏的一幅画刚被人偷了。” 莱维没说自己就是那个偷画的贼，尽管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算。 在半小时之前，朝仓凉子告诉莱维，她一直监视着的那间博物馆的保安，在闭馆后没多久就焦急的报警上报了有藏品失窃的事情。那时正好吃完饭原本就预定好了带伊芙出来走走的莱维，一时兴起就干脆带着她来这边看看。 这一片城区可以算是伦敦的近郊。周围的房屋普遍都是比较低矮的私人住宅。莱维和伊芙所在的这栋看起来像是废旧工厂改建的五层办公楼，就已经是附近目所能及最高的建筑物之一。 他坐在楼顶的屋檐边上，一身可爱休闲打扮的伊芙则坐在他的大腿上，让莱维像个玩偶一般抱在怀里。 伊芙不至于像依文洁琳那样无奈的保持着十岁的体型再也长不大。但身高也就一米五出头的少女，在莱维怀中也是依旧显得相当娇小。 九七七、伊芙是最专一的 其实伊芙倒不是不能像依文那样变成成年后的模样。实际上因为她的变身能力比依文的幻术还要方便，伊芙是可以随意想变成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可以说不需要耗费半点力气，更不用担心什么幻术的时间限制。 然而也许就是因为没有什么才越想要什么的心态，依文自己永远没办法成长，就格外想要以各种方式打破自己的‘宿命’。可是仅仅是身体受到过改造，一些基本体质并没有因此改变的伊芙，却没有依文那么执着想要长大的心理。反而她好像还挺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几乎从来没用过变身将自己变成其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某些人想象中如果自己拥有了变身的能力，就算不变成别的什么人到处捣乱，也起码把自己变成理想中最完美的模样。 “就是前天你和爱丽丝回来带的那副画吗？” 莱维前天晚上跟爱丽丝的回家的时候带着那幅画大家都看到了。而除了那幅画以外，一直到现在莱维也再没有别的收获。 那幅画现在还放在苍崎橙子的事务所里，正在由黑桐干也努力的试图从中找到些有用的线索。不过莱维其实已经对其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那只是一个复制品而已。他那一天和爱丽丝就讨论过这个问题。若是那幅画中隐藏的秘密是光从画面中就能看得出来，怪盗和他背后的组织也没必要还得费劲做个赝品出来把真品偷走不是？ 嫌登在各种艺术品画册里的照片不够清晰不够大，晚上偷偷到博物馆里架好专业的设备拍一张就是了。何必节外生枝，非得把原作偷走不可？ 要不是因为怪盗偷了原作，还在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当中闹出了闹鬼的传闻。黑桐干也也不会发现这个博物馆的情况，莱维更是无从抓住这一条线索。 “是那幅画，但可不是我和爱丽丝偷的。” 莱维赶紧澄清。他不是没偷过东西，但不是他的锅也不能乱背不是？尤其还是帮自己的‘敌人’背锅。 现在，那些人应该可以算是莱维的敌人吧？至少是已经给他添了麻烦的不受欢迎的对象了。 “那幅画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被人偷走了。偷画的人用一幅复制的赝品把原作掉了包。而前天我跟爱丽丝来调查的时候发现了那个赝品，把它带了回去，爱丽丝又用幻术模拟了那幅画还在的样子。” “那现在是因为幻术失效了吗？” 以前的伊芙其实对魔法、法术这些东西不太了解的。她过去虽然当了多年的杀手，按说接受的委托的目标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她能在那一行里闯出那么大的名头，本就是以为超高的成功率和曾经解决的几个高难度高悬赏的特殊对象。 如果说行内的经验，面对过的不同对手的经验。当初那个大名鼎鼎的金色之暗，别说跟莱维这种老资格也算有点名气的人比。就是那些一直混在底层总是不高不低的半吊子，都比她这方面要强多了。 不过好在伊芙来了这个世界后，仍然很努力的锻炼自己。偏偏麦道威尔家又最不缺拥有各种千奇百怪能力的人。各种各样名义上都叫魔法、却打起来根本南辕北辙的法术伊芙这段时间早就见识过不知多少。更别说名义上现在还是她‘师傅’的依文洁琳，本来就特别擅长迷惑人心的幻术。 “当时爱丽丝模拟那幅画的时候，就是准备好了让那个幻术在今天失效的。” “等到今天才失效，然后你们两个就能不被怀疑了吗？还真是狡猾呢。” 伊芙捧起手里的纸袋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圆圆的金黄色的小球就往嘴里塞进去。那是个表面炸的酥软，内里更是香甜软糯的小吃。 尽管伊芙刚才还坚持这种东西完全没法跟自己最爱的鲷鱼烧相比。但现在一口咬下去她的小脸却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吃到了好东西兴奋的红扑扑的。莱维听到她的动静低头看着她像个小松鼠啃松果般的可爱样子，好笑地伸手在她鼓起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好吃么？” “还行。” 嘴里说着还行，伊芙手上的动作可没停。她又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点心，刚要往嘴里送，犹豫了一下又举起手把它伸到莱维嘴边。 “唔，味道很不错嘛。” 莱维一口把小点心吞了下去，酥软甜糯的口感让他这个对甜食没多大兴趣的人都觉得不错。要说缺点就还是那个老问题，这东西对莱维而言，实在有点太甜了。 “就是有点甜过头了，吃多了容易腻，不如鲷鱼烧那么清爽。” 伊芙喂完莱维自己又接着吃了一个，像个电视里美食综艺中的那些主持人一样点评起来。 “大概是因为不同人种、不同民族的人的口味不一样。的确有几个像英国这样的西方国家，他们的甜品一向都特别的甜。其中尤其是美国和俄罗斯的最甜，让人很担心这些国家的人会不会很容易得糖尿病。” 莱维自然不知道糖尿病不一定是吃糖多了才患上的。不过他的印象的确没错，这几个国家的人的确对糖的喜好远超东方的大多数国家。 实际上伊芙很爱吃的鲷鱼烧，在莱维看来也算是有点偏甜的一种甜食了。可是这跟这些天女孩子们都去品尝了的这个国家著名的下午茶所提供的一些甜点比起来，都还算是比较‘清淡’的了。 换了别的时候伊芙要是用‘清爽’来形容鲷鱼烧，莱维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得吐槽一下。可经过这几天，他居然也觉得伊芙还评点的挺到位的。 “等我们回去之后，立刻就带你去买鲷鱼烧。就去上次的那家店，买一大堆回来放着！” 莱维看出伊芙这又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嘴上还嚼着甜点，心里却惦记上了鲷鱼烧。一个人对喜欢的东西如此专一怎么说都不能算是坏事。 九七八、依文是不一样的 好在莱维家里的少女们有的是保存食物让它们无论多长时间都不会有丝毫改变的办法。不管是让蓬莱山辉夜用她的能力，还是使用梦梦改进过的她姐姐的那些神奇发明。都可以保证伊芙一次买上够她一个月吃的鲷鱼烧，放着一直吃到最后仍然跟新鲜出炉的一模一样。 “你刚才说要来这边，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 伊芙边吃边看着底下街道上的警察忙里忙外，以及那些好奇探头围观的路人。这种事对一般人来说还挺有趣值得围观。可是伊芙以前是干什么的？她可没少跟各个星球各种各样的警察打交道，对这些事情远没之前在广场公园里看到的那些露天表演那么大的兴趣。 “也不是专门计划好了要来。只是刚才突然想到正好到了这附近，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说不定这里的事情闹出来了，有些人也会像我们一样过来看看情况？” 莱维过来凑热闹的确是一时兴起，但这说着说着，自己也突然觉得还真是有必要来这里一趟。 他原本只看着博物馆门口停着的两辆警车，以及警车上下来的那些警察在博物馆门口进进出出。就连那边站着的两个看上去像是博物馆的老板和保安的老头都没怎么注意。 这说到有可能还有别人也关注这边的情况，莱维立刻将视线从博物馆门口移开，转而扫视其在街道两旁、警察设置的警戒线外不远不近围观的路人。 “那个女人。” 伊芙伸出舌头舔干净手指上的油，指向博物馆大门右手边警戒线外，还离着大约有三四米处站着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的如同晚礼服一般的长裙，头上戴着花冠似地头饰又给人一种要参加的其实是化妆舞会的感觉。 值得注意的是那女人身上的裙子上还凌乱错落的缀着一些说不算不算装饰品的小东西。这种风格怪异的打扮让一旁也在围观博物馆的一些人也对她侧目而视。 “她打扮成那种奇怪的样子，估计应该是个魔法师。” 莱维和伊芙呆着的这栋楼，虽然他们两个能从楼顶上清楚看见博物馆那边发生的事。然而实际上如果在地图上量量直线距离，大约也离着那边还有起码一公里以上。 莱维的感知力再强，也不是体内装了什么全天候大范围的雷达。这么远要是还能感应到一个明显在隐藏自己的魔法师，那他也根本用不着这几天每天‘社团活动之余’的时间都用来四处奔波。直接租一辆车临时雇个司机，让他载着自己满城到处开，不就把整个伦敦隐藏的东西全都给翻出来了？ “为什么这一些魔法师，都会打扮成很奇怪的样子？” 伊芙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年，可是她接触的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其实都还不能算是很多。 毕竟这也是个相对很宅的女孩子。就算是在名义上争夺圣杯的那段时间里，伊芙也多数时候都呆在家里不怎么出门。这半年来她见过的被称为魔法师的人其实没有太多。其中还主要都是麻帆良学园里那些来自魔法世界、又或者是源自于魔法世界派系的魔法老师和学生们。 “其实你现在说的魔法师，跟我刚才说的不是一个概念。” 莱维纠正伊芙的话。 “但是他们也都很奇怪。” 以伊芙的角度，她这么认为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她最熟悉的来自于魔法世界的魔法师，肯定就是莱维家里那个经常在微型别墅里‘锻炼’她的依文洁琳。 那位真祖萝莉出于个人奇怪的癖好跟品位，穿着打扮上确实可以算得上是相当不正常。 尽管依文打扮的怪异之处跟莱维所说的那些宗教界的魔法师不是一个风格。但毫无疑问两者都是走在街上会让人侧目而视，回头率超高的那一类型。伊芙把他们给归到同一类里，还真没什么特别不妥的。 “依文那是个人喜好问题……她纯粹只是觉得那样穿比较好看，就像学校里也有些学生喜欢追些别人看着很奇怪的潮流风格。这跟那边那个魔法师的奇怪打扮不是一个意思。” 莱维说的伊芙稍微想一下也能察觉出来。尽管学校里大家都要穿着校服，这本就是为了‘规矩’、‘纪律’，是一种限制了学生个性展示的规定。 但是就是在大家都穿着校服上学的情况下，伊芙也仍然记得学校里有一些打扮让人印象深刻的同学。 那些人或是佩戴着奇怪的特别的饰品、又或者是普通的校服以特殊的方式穿着而让人印象深刻。 个人有个人喜好的风格这种事伊芙还是能够理解的。就像她自己喜欢偏暗色系、尤其是黑色的衣服。她以前总是穿着那一身同样的作战服，其实就不光是因为觉得那样便于战斗便于发挥自己的实力。很重要一点也是伊芙自己就是喜欢那个样子的打扮。 别看伊芙平时总是表现的‘不太正常’，实际上这名少女内心跟普通的女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谁拿一套看着很丑甚至很傻的服装，告诉伊芙这服装有着增强防御能力还附带让自己行动变得更迅速的装置，只要穿上之后就能变得更加厉害。伊芙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为了变得更厉害就让自己变成又丑又傻的样子，伊芙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绝对是跟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孩子相同的。 她如果是那种为了变强而根本不在意自己女孩子身份的人，以她的变身能力根本用不着维持自己原本的外表不是么？就像许多高科技星球上的武器设计研究人员都爱吐槽将兵器做成人型是无聊的白痴设计。如果单纯是为了力量，两条腿两只手直立行走的人类，光是从‘人体工学’的角度上看也比不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呀。 九七九、依文其实也很专一 “这些魔法师他们施展魔法的原理跟依文她们那样的不同。他们的魔法是建立在自己信仰的宗教之上的，施法的过程更像是一种‘仪式’。而为了更方便他们施展自己擅长的魔法，他们从身上穿着的衣服、到佩戴的饰品，甚至还有发型等等的外表上的打扮，都是能让他们的施法过程更顺利的一种提前布置好的‘仪式’。” 莱维以前还的确很少跟伊芙聊过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情。毕竟不久之前这个女孩子还是那种莫名其妙两三句话就害羞起来要揍人的状态。说莱维那时候没有一点躲着伊芙那肯定是骗人的。 好在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转变后，有了‘突破’的少女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其实伊芙还是跟一起一样的容易害羞，容易随便什么事情都往h的方面去胡思乱想。 只是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伊芙也不好因为h的联想就再揍莱维了不是么？毕竟h的事情也的确已经做过了，伊芙啊，也是会成长的呢！ “就是类似画魔法阵那样？” 伊芙倒是见过依文制作魔法卷轴。 原本以暗之福音依文洁琳的水平，制作个普普通通封存了幻术的魔法卷轴不过是随便一挥手就好了的小事。但自从受到诅咒被封印了魔力之后，依文想再做这些就只能像那些还没踏入强者领域的普通魔法师一样。 画魔法阵、书写咒语，再撒上魔法药水往里面赋予构筑魔法需要的魔力。依文做这些自然是远比那些菜鸟魔法师熟练太多，做一个卷轴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但偶尔还是要多做一些‘存货’以便随时能拿来使用。 伊芙还曾经帮依文抄写过卷轴里的魔法咒文，对这方面的东西她多少有些兴趣，偶尔帮帮忙也算是一种学习。 “的确可以理解为一种魔法阵。别的魔法师把魔法阵画在地上、画在墙壁上。他们则是以自己的服装、打扮、甚至包括纹身等等，用这些‘外在形象’构成一个随时携带无需临时再画的魔法阵，让他们可以在想使用魔法的时候瞬间就能够让魔法成型，而且还能增幅魔法的威力。”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能使用的魔法种类不会变得比较少吗？” 伊芙又往嘴里塞了个点心，鼓着脸颊有点模糊不清的说着。 “跟依文她们那样的魔法师比，的确是看起来能使用的魔法种类少很多。” 依文洁琳其实还不算太典型，她除了在面对认可的强敌时才会使用自创的暗之魔法外，其他情况下的战斗中依文多数都是使用冰系魔法对敌。而大约是基于喜欢扮演‘boss’的缘故，依文常使用的冰系魔法，也往往只有那么三两个一般魔法师就连尝试施展都不可能的冰系禁咒。 而跟依文这种天赋异禀的非人类不同。有一些自认为才能没那么出众，尤其是在魔力的强度上比较普通的魔法师。他们往往会在专精一系的前提下，兼修其他许多不同系但各有特殊作用的魔法。 与那种掌握了花样繁多魔法的魔法师战斗，简直就像是面对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万花筒一般。他们会不断施展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魔法，并让截然不同的魔法相互之间配合辅助，形成一套叫人防不胜防的特殊战术。 “但是对于一个魔法师而言，未必就一定是掌握的法术种类越多就代表越厉害。事实上即使是魔法世界那个没有太大限制的魔法‘系统’底下，也有很多信奉不同派别思想的魔法师。譬如像你说的那种认为掌握魔法种类越多就越能在战斗中随机应变让人难以抵挡的类型。但也有坚持只要掌握自己最擅长的其中几种魔法，将它们磨练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就足以发挥出非常强大的威力。” 其实这些不同思想的碰撞并非只有魔法师之间才有。就是纯粹的武者当中，也同样有相信兼容并包才能所向披靡的，以及信奉坚持自我才能真正无敌的等等。 就像依文惯常只喜欢用那么寥寥几种魔法对敌，算起来莱维也可以说是那类坚持自己专长的能力，不贪多不分心的类型。 尽管那好像只是以前的莱维，现在的他也因为各种各样‘无奈的原因’，逐渐的发现自己掌握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所以这个国家的魔法师，就都是只专心锻炼几种魔法的那一类型？” 伊芙虽然嘴上吃个不停，但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除了打扮怪异些，看上去跟个普通围观群众没两样的魔法师。 没有使用任何特殊的能力，只是靠着肉眼还相距这么远的距离，即使那个魔法师有着丰富的反跟踪经验，也不大可能发现自己已经被别人跟盯上。 事实上听起来有点讽刺，但高科技的先进设备其实就是那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魔法师们的克星。 机器、仪器在运行的时候不需要那些魔法师能够感应到的特异力量的流动。顶多在运转时有些细微的声响瞒不过在听力等感官上受到魔法增幅的高手。可是这也同样是一种光靠距离就能解决的隐患。 打个夸张点的比喻，正在太空轨道上运行的间谍卫星如果对准了某个出现在市区街道上的魔法师，相信即便是强如依文也不可能发现。 伊芙受过改造并可以依靠毫微机械辅助的双眼，就是连‘运行噪音’都没有的地球上最高科技水平的监视器。只要在露天没有遮挡的地方，那个魔法师就算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也不可能摆脱伊芙的追踪，更别说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多数只是来为她的组织打听情报。 “差不多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其中也有些异类，但多数都是将自己构筑好了的‘仪式’的魔法应用的出神入化的人。一些看似很容易理解的魔法，在他们手上也总能应用到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光从技巧上而言，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当之无愧的高手，相当让人佩服。” 九八零、H又怎么样？ 莱维是很诚恳的给出了那样的评价。然而伊芙却抬起头扭过脖子白了他一眼。 “但是即使技巧再好，面对绝对的实力也没有意义。” “这个嘛……也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莱维摇头苦笑，好似是在为那些明明付出了更多努力，绞尽脑汁却仍然无法做到他们想做的事的魔法师感到遗憾。 然而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又公平。不同的人生来就有不同的才能，有人天生就拥有了别人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这是无数不甘心的人控诉或内心纠结的世间的不公平。然而拥有才能的人就是能够胜过没有才能的人，却又是一种对应各自所拥有的进行‘评判’的公平公正。 “虽然在实力相差太多的前提下做再多也没用。可是如果仅仅是相差一点，那么凭着他们的努力再加上足够的勇敢，要创造一些‘奇迹’就不是想象中那么不可能的了。” 如果是半年之前的伊芙，听着莱维这些话大概会有些似懂非懂吧？ 尽管伊芙肯定明白莱维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这就像学生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那些课本上的知识一般。认真听讲的学生听懂了老师的讲解，也学会了书本里的知识。甚至比较聪明的还能将之融会贯通，延伸出一些老师没有讲解，书本上也没有写出来的其他应用方式。 然而学生们即使已经能灵活应用老师教过的知识解决作业本和试卷上那些越来越有挑战性的难题，却未必就能将所学的知识成功的应用在职场上、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如果问问莱维内心的老实话，他也必须承认，伊芙过去当杀手的那段路其实是比较顺的。即使是没有任何后勤人员的辅助，伊芙也很好的保持了她超高的任务完成率，只要确认对方是符合她接受委托原则的目标，就能百分百实现雇主的‘愿望’。 在其他不明真相的同行眼中，伊芙这种不依靠情报也不需要后勤还能出色完成所有任务的人，实在是让人就连竞争意识都很难贯彻的强敌。然而只有莱维这种熟知内情的人，才明白伊芙那些年的经历究竟有多么的幸运。 就像伊芙她自己刚才说过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和计策都没有太大的意义。这正是她杀手生涯太顺风顺水的证明。 伊芙从来就没碰上过跟她势均力敌的对手，更别说是比她更强，迫使必须想方设法绞尽脑汁才能战胜的敌人。 以往还是同行的时候，莱维自然对伊芙也没像现在这样的了解。尽管莱维从来不会把‘同行是冤家’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也很少把自己的同行当做竞争的对手。可是要知道那时候的莱维经常是躲着那个总是不知为什么非得‘追杀’自己的少女都来不及。即使为了‘知己知彼’，莱维身边的那些负责情报的合作者也很难获得太多有关伊芙的详细情报。 毕竟一个人不需要情报却仍然能在行内获得成功，这同样也意味着别人也很难获得太多她的密切消息。 离群索居不与他人交流的人，别人也很难与他取得交流。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向的，可以说以往那些同行中，就没有哪个人对伊芙有足够的了解。这即使是在他们那群本就一大堆人奉行神秘主义的群体里，也是相当罕见的最神秘的人之一。 也正因为伊芙的那种神秘感，使得她在行内的口碑和地位都异常的被拔高。否则一个才‘从业’短短数年，入行之初更还是只标准的萝莉的少女，即使委托的完成率达成了百分之百，也很难获得公开承认为‘最强’。 能当杀手的人未必都像那些纯粹追求强大的‘强者逆天’疯子般的执着，可毕竟都是每天活在刀尖上的人，说他们不会好勇斗狠而全都只追求利益，这种话谁也不信。 “实力不是全部……是这样吗？” 来到地球的这半年来，伊芙遇到的实力比自己强大的人远比过去人生中全加起来都要更多。这是她过去的幸运，也是现在的幸运。 过去她没遇上过多少让自己对付不了的人，才能好好的活着直到遇上现在身边这些人。 “不，实力就是全部这句话本身没错。” 莱维摇头否认，伊芙仰起脖子眨着那双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实力当然代表一切，只是实力不光是指单纯的‘力量’。” 伊芙的鼻子上沾了点油炸零食表面的碎渣，莱维好笑地捏了下她秀气的鼻头，帮她把那东西弄掉。然后他又发现伊芙不光鼻子上沾了东西，红嫩的嘴唇上也有不少的渣子。 他低下头，轻轻地在少女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感觉就像前一阵和爱丽丝去北海道时，在大街上吃过的海盐味冰淇淋一样，带着淡淡的咸味。 “……h。” 人家本来是很认真等着听讲道理的，却突然就被偷袭了一下。伊芙眯起眼睛不满地嘟起嘴，但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 以前的伊芙啊，这个时候恐怕就不光是把双手变成刀子那么简单咯。 “没办法，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莱维搂紧怀中的少女，一副无赖的嘴脸说到。他自然是早就知道伊芙有多么地容易害羞。以前他一直觉得伊芙这么容易害羞的性格实在麻烦。就因为她这性格，莱维过去就连在家里都成天说话做事小心翼翼的，生怕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惹得这个女孩子害羞起来。尤其是伊芙一害羞就闹，一闹就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莱维有当老师的工资还有各种外快可以赚，在加上麻帆良学园给依文洁琳的补助。他不缺钱，不是心疼那些被伊芙‘不小心’给砸烂了砍碎了的家具和摆设。可是即使不缺钱坏了就可以重买，总是周末要去买家私也很麻烦不是么？莱维觉得自己大概是除了那些专业负责家居装饰工作的人之外，极少有的能跟售卖家私家具的商店的销售员混熟的客人了吧？ 九八一、所以欧洲人才是敌人啊！ 像沙发和餐桌这种东西，正常家庭即使不是搬一次家才买一次。也起码得以年来计算才会考虑去换吧？像莱维这种连续三周每周末都去买新餐桌的顾客，人家商店里的销售员看着他的眼神都明显不对劲啊！ “一点都不正经！” 伊芙歪过脑袋，使劲在莱维胳膊上蹭了几下，好像要把她小嘴上沾上的某些人的臭口水都蹭干净似地。 哎呀！伊芙这种容易害羞的性格实在太可爱了！ 要不说人和人之间关系不一样，看法就会截然不同呢？ 以前莱维只觉得伊芙这种性格麻烦，现在却觉得格外有趣，总是忍不住就要逗逗她，看她害羞的样子，看她害羞起来又不能像过去一样‘追杀’自己那手足无措的样子。 尤其是到了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像摆弄个洋娃娃一般随意摆弄她的时候……谁家的洋娃娃能这么可爱的红着脸不敢看人，就连身上到处白嫩嫩的地方都羞红了那么漂亮的吗？ “好好好，我们继续说正经的。” 莱维发觉这样下去有可能要耽误事。连忙趁着心情还没控制不住之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哦，对，实力，没错，说到实力！” 这气氛和话题转换之生硬，让莱维有种吃了加了满满的火红的辣椒油当配料的香草冰淇淋的感觉。那纯白配鲜红的颜色视觉上看着倒是挺刺激的，可吃下去不说甜和辣的味道根本不搭，就是那红彤彤的油给冻得半凝固的口感想想也让人觉得嘴里进了奇怪的东西般的不舒服。 莱维曾经试过把打包回来的菜，在微波炉里没热够时间就拿来吃。偏偏那还是一道‘油水充足’、热量爆棚的菜。当时莱维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自己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盘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状态。结果当他用勺子直接在盘子里装了满满一勺粘稠如半融化奶酪般的东西放到嘴里……好不夸张的说，在那以后整整一年以上的时间里，莱维除了鱼和禽类之外，基本上就没吃过其他的肉类。而像羊肉那类味道比较大的红肉，他更是闻到就觉得有些受不了。在那以后足足过了好几年，莱维才又一次成功的把羊肉吃下去，并且还能觉得味道不错的。 “我认为一个人的实力，应该是包括方方面面的一个综合的评价。” 莱维观察了那个女魔法师一阵，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应该只是英国清教下属正好在这附近，闻声赶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路过的魔法师’。 如果那是某个地下魔法结社的人，莱维还会怀疑对方是跟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又或者红世使徒之类的正在进行暗中的合作。 然而英国清教作为英国本土名义上的国教，又是水面之下名义上从属于国家的最大型魔法师组织，莱维倒不是天真的认为那种所谓的‘国属’组织的内部就一定多么的铁板一块，绝不会有人跟不明来历的人私底下暗中勾连。 事实上以莱维对英国清教现今那位最大主教的了解，别说是暗中勾结。只要能有足够的利益，能得到足够的好处，就是由她下令公开与异世界人合作，那头发比谁都长的女人也是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 “除了直接的力量之外，还包括智力和经验？” 伊芙自然是遇到过拥有层出不穷计谋的聪明人。只是伊芙曾经遇上过的那些聪明人，以她的立场看都是些空有聪明才智，却连足够保护自己的实力都没有的人，这自然容易让她看轻智力的作用。 至于经验……伊芙倒还真在经验丰富的老手身上吃过亏。而那个让伊芙吃亏的人，‘恰好’就是此时将她紧紧抱着这个男人了。 “没错，这些自然也是一个人的实力的一部分。” 如果英国清教已经跟那些异世界人有了合作，这消息要瞒过莱维自然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莱维身后是有一些能在情报方面给予他帮助的人，可是那毕竟都只是一些闲散的民间组织和个人。大多就是类似苍崎橙子那样的名义上的‘事务所’的形式存在。 这样的组织有一两个能人不是不可能，可要靠这三三两两的能人就想跟一个国家、一个信徒至少几千万的宗教势力相比，相信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两者之间有相提并论的价值。 只不过莱维还是那句话。若是英国清教已经跟异世界人达成了协议进行了合作，不说这事发后现场的处理方式该不该像这样仅仅派一个魔法师在外头‘围观’。那些异世界人如果需要这间博物馆里的某个东西，英国清教的人还能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弄出来，或者干脆直接走正规程序正常途径将那幅画弄到手？ 有英国清教这样的合作伙伴，哪用得着那位怪盗装神弄鬼的来偷画，不知为什么的最后还弄出了闹鬼的传闻流传到网上。 黑桐干也能从这种普通人也有可能接触到的地方弄到如此确切的情报，正说明了那些异世界人并没有得到这个国家官方能发挥作用的组织的协助。 “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细节也不能忽略。尤其是像运气这种某种程度上相当无敌的东西。”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很明显伊芙也听过这句话。她来到地球之后看了很多很多的书。而且还不像铃仙那样翻的都是些‘有用的’有关这个世界的种种常识知识的书籍。也不像长门有希那样总是能找到光是封面就让人觉得肯定没人会买，却偏偏还是有出版社愿意发行，并且还弄出了精装版的大部头‘催眠神器’。 伊芙看的都是些非常大众化的小说。而且还都是面向年轻读者，以十几二十岁女性为目标群体的言情小说。 这些书里往往充斥着各种口语化、现代化的词句。甚至有些可能是一些年长的人缺乏跟年轻人接触后，听了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的说法。 九八二、到底是BUFF还是DEBUFF？ 尽管伊芙看的都是言情小说而不是热血中二还以战斗为主的轻小说。可是那句在体育竞赛当中也常用到的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起码看到过不止一次了。 “没错，这句话本身的意思其实一点都没错。” 莱维很是认同的点着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却难免有些苦中作乐，显然是想到了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事情。 “你也记得我说过学园都市里那个运气一直很差的少年的事情吧？” 可怜的少年上条当麻。莱维不光是跟自己身边的人说，就连在学校里对班上的一些学生，他也偶尔说起过那个学园都市里都被列入了都市传说的霉运少年的遭遇。 在莱维看来，上条当麻的事迹很有教育意义。既能拿来当例子教导自己的学生们不要疏忽大意，也可以教育那些心态不好的学生学会坚强努力。 可惜的是尽管都在同一座岛上。中央区跟学园都市却是彼此完全隔离的，让莱维没办法带他希望教育的学生去‘亲眼看看’上条当麻的日常。 否则他相信只要见过那名少年的普通的一天是如何度过，再让他们知道人家每一天都是那般的艰辛。想必再难闯过去的难关，都不会再让那些年轻人觉得自己有资格抱怨吧？ 人家都衰成那个样子了还有勇气活下去，不过是区区学习生活中的一点点小挫折也好意思唉声叹气？ “记得，你说过那个人运气那么差是有原因的，而不是运气差。” 伊芙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只会觉得更不知所以。然而不能怪伊芙表达能力太差，毕竟她即使看的书再多，以前也的确很少开口跟人说话。 那些下笔千言洋洋洒洒的大文豪里，不也据说有实际上相当不善言辞的人么？伊芙来到地球后住在麦道威尔家这段时间还已经让她进步了不少。她那句话姑且也算是说对了实情，只是一般人听不懂罢了。 “按学园都市一些人的说法，上条的运气差是因为那只能消除一切异能力的右手，把‘幸运’这种概念也当做异能力一并消除，所以他才一直都走霉运，总是做什么事情都不顺。”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 尽管伊芙自己本身就是宇宙中相当先进科技的证明。然而她自己从来没有过从事科学研究的兴趣，虽然若要比掌握的科学常识，她一点都不比地球上的大多数人差。就像她在学校的成绩也不比同学们差，甚至期末考试的分数都相当漂亮。 “我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虽说具体事实究竟是不是那样还挺难说。” 莱维耸耸肩。他其实对学园都市的一些‘理论’是存在怀疑的。只是像他这种彻底的门外汉，即便有怀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跟那些领域内真正的专家去争论。 合理的怀疑叫质疑，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一句‘我觉得’，这样的所谓质疑，在别人眼中不过就是无理取闹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大多不怎么喜欢跟外行人‘探讨’自己的专业。即使莱维只是个教语言的看似工作只是让人死记硬背的人，他自己也没兴趣去跟那些完全不懂英语的人，去聊什么所谓的这门语言的一些‘有趣的地方’。 “但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一直运气好，那这种运气的确应该可以算是那个人的实力的一部分。这大概就像赌场里的赌博游戏中，需要考虑到胜负双方的概率一样的问题吧？” 如果一个人的运气好到了他做什么事都总能冥冥中得到一些帮助，那么莱维觉得按照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她们那些游戏圈里的说法，这就算是那个人身上有个常驻的‘buff’了。 事实上就是以前心里还没这种概念的时候，莱维就有过将对方的运气好坏列入到计划的考量当中。 只不过那种考量往往也只会考虑对方的好运气，而不会把对方的坏运气计算在内。说穿了，这好像也只是一种悲观估计对方的实力，最大化的将自己可能面对的一切威胁都考虑在内的全面策略而已？ “可是，那个叫上条当麻的人，运气真的很差吗？” 伊芙皱着眉问到。她也算是见过那个学园都市里的刺猬头少年。而那名少年的各种‘事迹’，也本就是麦道威尔家每天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之一。 尽管伊芙算不上认识那个上条当麻，可是对于那名少年身边发生过的事情，她却也算是知道不少了。 “从普通人的角度看，应该算是很差吧？” 莱维回答的时候表情也有些微妙。 “想吃午饭的时候发现因为停过电导致冰箱里的东西全坏了，打算出去吃却又正好把信用卡踩断。没办法只好先去银行取钱，却在短短的两三公里路程上招惹了将近十个不良少年。被那群人一路追杀最后把手机都摔坏了。” 莱维把手伸起来放在伊芙面前，掰着手指头跟她数起这曾经在那名少年身上发生过，而且是短短一个小时内接连不断上演的故事。 这样的剧情如果找个优秀的剧作家写出剧本，稍微搭上个靠谱点的导演和演员，估计就能拍出相当有趣，让人愿意买票进电影院的喜剧小品。 然而就像许多喜剧中的情节如果代入到现实中都会变成悲剧那般。刺猬头少年上条当麻那些遭遇，也只有当笑话听的无关第三者能嘻嘻哈哈的笑出声来。哪怕是再乐观脾气再好的人，让他跟上条换个人生活一遍，恐怕都很难撑得住。那些霉运和不幸遭遇看上去大多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然而如果一个人连续十年每天都不断重复着类似这样的生活。真正能一笑了之的人又有多少呢？ 反正莱维承认自己估计不行。他相当佩服上条当麻，自认即使能撑得住，也绝不可能像那名少年一般仍然保持着那么乐观又随遇而安的性格。 九八三、这种人气可不是人家想要的啊 单从这一点看，那名少年精神之坚韧就远非常人能比。就是莱维所认识的一些为了追求实力几乎放弃一切的武疯子，也就顶多才这样的水平吧？ “可是听你说，他认识好几个可爱的女孩子，而且跟她们之间的关系还都暧昧不清。如果是以学校里那些男生的想法，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非常幸运的体现。” 伊芙貌似想起了学校里某些纠缠不清让人讨厌的男生。尽管她在学校里远不像梦梦那样还有个后援会，每天都被一群男生又塞情书又暗暗跟踪的。但光是以伊芙那可爱的外表，也知道她就算性格再让人敬而远之，在学校里也少不了追求者。 而那些追求者，在伊芙的眼中无一例外都是肤浅又幼稚的。 明明不了解我、甚至都不认识我，却说喜欢我甚至爱上我——这种事就是普通女孩子都会在心里吐槽，更别说伊芙这种爱看言情小说，不管外表多冰冷，本质上肯定是喜欢浪漫美好爱情的天真少女了。 伊芙这种看上去好像不擅长交际，不懂所谓‘现充’的世界的女孩子，其实比谁都明白学校里那些光看外表就整天追逐可爱女孩子的男生们的心理。 那些人无非就是把‘认识可爱的女孩子’，当做一种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罢了。尤其是当伊芙见到过一名男生，只因为梦梦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就被班上的同学围住兴高采烈的谈了整整一个中午。 “尤其是那个叫……就是那个会放电的女孩子，她好像是在男生中很有人气的类型？” 会放电的女孩子，难得伊芙记不住御坂美琴的名字，却记住了她这个人。 伊芙记得莱维说过的一些御坂美琴和上条当麻之间发生过的趣事。即使莱维不解释，她也能从那些‘故事’里听出那个叫御坂美琴的女孩子对那个刺猬头少年有着特殊的感情。 二中那些平时暗暗关注伊芙的男生们眼中，这是一个跟长门有希有些类似的女孩子。 没有长门有希那么的冷冰冰缺乏‘人味’，别人搭话她也会正常的回应。但是即便如此，大家眼中的伊芙仍然是一个仿佛什么都不懂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 尽管伊芙从来没这么说过，其实也没在学校做过应该让人那么看待她的事情。可是也不知为何大家就是有那种奇怪的固有印象，这大概就是蓬莱山辉夜所说的‘人设’体现角色性格和属性定位？ 不光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不了解，就连住在莱维家的那些少女们当中，也没几个真正知道伊芙内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就连莱维和她的事情能瞒到现在，也都是多亏了伊芙平时给别人的那种跟她本人不符的印象呢。 其实只要稍微认真想想，一个成天捧着言情小说看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那种对男女之情完全没有概念的过分天真的人呢？要是没有这些概念，根本就不会对这些内容的小说感兴趣不是才对吗？为什么大家就是没谁认真的考虑过这件事情？就连以前的莱维也是。 伊芙那些同学可不会知道，自己班上这个临近学期末才转学来的新同学。尽管平时都默默地坐在班级里，下课了就不见人影。可是却已经将班级里一些男女同学之间暧昧的情愫看出了点点端倪。 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感情啊，伊芙她其实早就‘熟能生巧’了呢！毕竟都看了那么多‘实战攻略’了啊！ “美琴的确在学园都市很有人气，不过，我想那跟你所说的人气并不太一样。” 说到御坂美琴莱维就有些无奈，那个整天就会惹事的女孩，前几天还发了邮件过来跟他说了一堆让人哭笑不得的‘心事’。 那些小女生的烦恼固然都让人觉得非常可爱，而人家能把很多‘不能对人说’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也让莱维有种被信任的满足。 然而御坂美琴一直以来跟莱维说过的很多很多心事和烦恼，都让他有种‘这孩子是不是提前上了中学’的感觉憋着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喜欢印着青蛙和小兔子之类玩偶图案的睡衣和内衣，喜欢在手机和包上挂着可爱的动物玩偶吊饰。御坂美琴的这些兴趣爱好，一些跟当下年轻人接触不多的成年人，也许会觉得那是因为小女生都喜欢可爱东西的正常选择。 可是像莱维这种当老师的，几乎每天都泡在年轻人孩子堆里的人，才知道现在的孩子根本不是很多成年人、甚至是他们自己家长想象的那个样子。 现在的女中学生普遍的喜好审美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们喜欢的往往是比较特别比较有‘设计感’的一些很可能让成年人看不惯的饰品。譬如莱维最近就发现学校的学生好像很喜欢一种用类似白银还是什么金属做成翅膀形状，再搭配着羽毛串在一起的吊饰。 那种在一些成年人看着觉得像是用来彰显个性，代表着比较‘酷’的东西，才是很多女中学生口中所说的‘可爱’的东西。 就像现役当红偶像巨星的尤娜，都跟莱维聊起过过，说她见过行内那些十几岁的少女偶像，对粉丝塑造着喜欢粉红色喜欢小兔子的可爱甜美形象，实际自己下了舞台离开了镜头，也是拼命吐槽自己在台上说过的那些话。 本来嘛，十几岁的这个年纪，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叛逆一点、喜欢个性一点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连御坂美琴也知道她自己的审美和爱好是‘不正常的’，总是自以为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不想让别人知道。 尽管白井黑子那种总是穿着‘战斗用’内衣的人也是夸张的异类，可是相比之下显然御坂美琴更不主流才是。 “虽然学园都市里也有追求美琴的男生，不过她所谓的人气，主要还是类似‘励志偶像’那种。喜欢的首先是女生比较多，其次一些喜欢她的男生，也是把她当做‘追求梦想道路上的榜样’这类用来激励自己的形象。” 九八四、伊芙其实很懂 莱维说的是实情，可绝不是什么‘大人不懂年轻人想什么’的自以为是。而御坂美琴之所以拥有现在这样一个让人看着有点奇怪的形象，本就是学园都市官方故意往这个方向宣传引导的结果。 学园都市有意把御坂美琴塑造成一个让大家像她学习的励志偶像。他们希望学园都市的孩子们都像御坂美琴学习，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就能最终成为至高无上的超能力者，并为此付出自己的努力。 尽管学园都市那部分知道真相的管理者，很明白即使那些相信了努力就能有回报的学生，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他们希望的回报。但至少这种宣传方式的确有助于一定程度稳定学园都市内部的环境。有效的减少那些因为开发不出强大能力而自暴自弃的人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可能性。 御坂美琴如果知道自己只是学园都市为了维持稳定而推出去的一个虚假的偶像，不知道内心究竟会作何感想？ 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御坂美琴本人可能还会觉得这种事让她自己少了不少麻烦。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学园都市里一天到晚对美琴的那种宣传，让很多人面对她的时候有种‘见到了电视里的明星’的感觉。这种距离感会让很多人对她难以以正常的眼光看待。明明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却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做一个‘可以追求的女生’。就像很多人崇拜自己喜欢的偶像明星，可是如果真有机会让他接触到自己崇拜的人，他却未必会有追求对方的想法。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敢有那种想法。” “好像可以明白，大概。” 伊芙歪着脑袋回忆着她看过的各种小说里的剧情。其中也的确有类似莱维说到的那种情节发生的男女主角。只是小说里的角色最终肯定不会像莱维说的那样平平淡淡结束，否则那种缺乏冲突悬念的故事根本没人爱看。但伊芙看多了自然也能理解，一些小说里写出来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现实中可能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你说的其实也还是有道理的。就算在学园都市里追求美琴的人没想象中那么多。可是跟她扯上关系，还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上条。” 上条当麻其实也跟莱维说过，说他班上一些同学知道他认识常盘台中学的超电磁炮后，都表现得相当羡慕的样子。 “被别人羡慕被别人嫉妒，对于有些人而言的确是一种很让人享受的情况。他们喜欢别人羡慕嫉妒自己，这也是那么多昂贵的奢侈品存在的理由之一。可是对于上条，这些事他估计只会觉得是自己霉运的一部分吧？毕竟你得知道，像他那种运气差到极点的人，别人的羡慕嫉妒心态，是很可能不知怎么回事就演变成了实质上的行为。” 莱维还在说着学园都市那个刺猬头少年的事，但双眼却又注意到了另一个让他觉得可疑的背影。 “一个人嫉妒别人，多数也就是自己心里想着，或者背后跟其他人嘴上说点什么。可是如果嫉妒的是上条当麻，以那个小子的坏运气，就很可能变成因为嫉妒而恨上他，最终一时冲动搞出事件来。” 因为嫉妒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的关系而袭击上条，这样的意外其实都发生过不止一次。而且还偏偏闹出这些事的还都是实力不一般，没办法让那个也算是习惯了跟人打架的少年轻松解决的高手。 譬如某个到现在仍然非常喜欢御坂美琴的魔法师少年，更比如到现在仍然一有机会就想要袭击上条当麻的风纪委员。 被一个拥有大能力者级别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盯上，这种事放谁身上都是相当难受的。更别说上条当麻那种平时运气就差到极点的人。 “可是他还活着。” 伊芙这‘很有道理’的话说得莱维脑袋上直冒黑线。凭什么因为跟受欢迎的女孩子关系好就非得死了不可？伊芙这怎么有点像是学校里那些成天躲在角落里诅咒那些情侣的人似地？看样子的确上学也不纯粹就一定是个好事儿。有些事情还得注意引导，才能避免孩子们误入歧途。 见多识广这句话没错，可是见多识广也代表着接触不好的东西的机会更多，也意味着被带进岔路的机会增多。 “那大概说明运气对他的影响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虽然觉得伊芙那关联很不对劲。但莱维也承认他从来不觉得上条当麻的运气就真的差得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可是他还活着’这种话让只知道那个刺猬头少年日常生活的人听了固然觉得夸张。可是在除那以外还知道那名少年正常生活之外的一些遭遇经历的人听了，估计都忍不住想要跟着点头。 莱维这半年一个月期的生活过得相当的‘充实’，而学园都市那个刺猬头少年这半年多的生活也丝毫不比莱维的质量更差。 来自世界各地、各个流派的魔法师，学园都市里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甚至还有全世界仅有不到二十人、被比喻为魔法侧的核武器的‘圣人’。这就是那个刺猬头少年这短短半年里接连不断面对的对手。而在这之中有因为目的冲突而敌对的单纯的对手，却也有就是想要了他命的真正的敌人。可就是在这样凶险无比的环境下，那个总是自嘲为学园都市最底层的无能力者的少年，依然像伊芙说的那样好好的活着，没有死在随便哪个让别人感觉都比他要强多了的对手或敌人手里。 这一方面归功于上条当麻那特殊而又强大的能力，可是另一方面也的确缺不了他自认为自己唯独没有的运气。 即便是有一只能消除任何异能力的手，以及可以划分为一种能力、每每能帮助他在危险来临前提前做出反应的‘前兆感知’。也并不足以就让上条当麻可以有足够的理由从众多强敌手中活下来，甚至一一将他们战胜。 九八五、伊芙，你说的没错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种过于绝对的话都有它们的偏颇之处。然而当两个人的速度相差太大的时候，也的确‘理应’是任何所谓的预感都不可能产生作用。 譬如莱维现在告诉一个普通人，他将在话音落下后取走他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以莱维那几乎可以算是零时间的速度，就算那个人提前知道了也绝不可能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间。 而上条当麻，却屡屡在类似看起来毫无悬念的强弱对比下，获得了让人感觉完全不可能的胜利。那个少年的运气究竟是差还是好，说实话莱维真的有点没办法下结论。 “总觉得还是很好运。” 本来是想跟伊芙‘科普’的莱维越说越觉得人家好像才更有道理的样子。好在他虽然是个老师，却绝没有某些同事身上那种‘好面子’，容不得别人反驳的长期养成的不好的习惯。 “这么说来好像也的确是个挺幸运的小子。” 莱维没觉得有什么太不好意思的。不过他的注意力也已经不在那个上条当麻的事情上了。他话题一转，指着跟那个博物馆隔着一条马路，站在警车正对面探头探脑的一群人对伊芙说：“你看看那群人里是不是有个家伙好像鬼鬼祟祟的？” “马路对面那些？” 伊芙稍微伸了伸脖子，探出头去朝那边望去。她见到一群稀稀拉拉站着的人。那群人里男男女女都有，看上去都比较年轻，但观察了一阵也没发现他们互相之间像是认识的样子。那些人之所以都站在那个位置，估计也只是因为那里正对着博物馆的大门，虽然中间停着警车，但区区几辆车的高度自然挡不住视线。他们在那里能看到博物馆门口进进出出的警察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从看热闹的角度，那应该属于‘vip坐席’了。 “对，就是正对着博物馆大门的马路对面。” 伊芙继续观察着那群人。 普通的家庭主妇，手里拎着的袋子里装着些肉类和蔬菜的样子；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右手提着个淋湿了的公文包，看上去像是刚从附近的地铁站出来，上地铁之前所在的地方正好下过雨；推着婴儿车的家庭主妇，婴儿车里有个睡着了的孩子，估计是吃过饭出门散步的样子…… 过去伊芙虽然当杀手的那段时间一直比较顺风顺水。但毕竟在这一行干了多年，一些简单的职业技能也多多少少积累出一些。 以伊芙的眼光判断，除了推婴儿车的家庭主妇以及两个带着小狗出门散步的小学生姐弟外，那群围观的人都有可能是伪装成那样前来打探消息的‘间谍’。 只不过如果要说谁最可疑的话…… “是那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上班族吗？” 伊芙说的正是那个公文包上还湿漉漉的男人。除了公文包之外，他的袖子和裤子也有淋湿了的痕迹，唯独头发还好，看样子应该是走在路上突然下雨，举起公文包挡雨然后急忙跑到地铁站才变成这个样子。 “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家伙。” 莱维觉得有问题的正是那个头发有些泛蓝色的年轻人。 “那个人……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尽管伊芙指出莱维怀疑的人，可是她其实也只是以自己的经验一一做出排除后得出的答案。实际如果在场的只有那一个年轻人的话，说实话伊芙并不能说出他身上有哪些值得怀疑的地方。 “唔，其实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因为他身上的问题其实都是些细节上的东西。” 莱维说着抬起自己的手，让伊芙看自己的袖子。 “比如说他袖子上的那个袖扣。” “就是那个人袖子上正方形的东西？” 伊芙仔细看向那个男人的袖子，果然在他露出西装外套一截的白衬衫的袖口上，见到了一个印着花纹的正方形金属块。而莱维亮出来的袖子上，就没有那样的金属块，只有普通的白色的扣子。 “就是那个，然后你注意看他提着公文包的那只胳膊，有没有发现他上臂中间那部分的衣袖显得比周围空一些？” 衣袖比周围空一些？伊芙又看向那个男人右边的胳膊。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的确发现那个男人上臂部分，更靠上的位置的外套袖子显得比较‘紧绷’，而下面的部分则看起来更宽松一些。 一般来说如果是肌肉比较健硕的人，穿着不是特别松垮的外套的确就会有类似那样的效果。但那个男人明显一看就是比较瘦弱的样子。尽管伊芙能凭自己的经验看出那个男人应该多少接受过一些类似枪械使用之类的训练。可是从他站立时身体的紧绷程度，也能看得出来即使接受过训练，也顶多就是普通人稍加练习的程度而已。就连普通士兵的水准都远还没达到，伊芙知道地球上西方一些国家是允许普通人持有枪支，理所当然也没把那一丁点训练的痕迹看在眼里。 如果是在中央区的街上碰到这样的一个男人，伊芙或许还会多看他两眼。毕竟学园岛上几乎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实行着严格武器管控的。除了警察、特殊的安保部队之类，岛上其余的人都基本不可能接触到任何热兵器。自然也不会有那种接受过枪械训练的人随便走在大街上。 “他的袖子里藏了武器吗？” 伊芙嘴里这么说着，可是眼神却很是疑惑。毕竟光从那袖子的外表看上去，里面即使有东西也不像是特别坚硬的东西。要说塞了点纸什么的好像还更合理些，可是即便是要隐藏起来的文件、材料，也应该有更好的隐藏方法，塞在袖子里即使固定住，也很容易发生各种意外。 “不，应该不是武器。我想他多数是戴了袖箍。” 莱维摇头。虽说那种样子看起来如果藏个比较特殊的武器，譬如像鞭子一样的带子之类还是可以的。但就连伊芙都能看出那个男人明显只是稍微接受过一些训练，那种体质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用得好那么难以控制的武器。 九八六、来来来，来上课了 “袖箍？” 听字面上的意思，伊芙觉得大概是指一种可以箍住袖子的东西。可是具体那样的东西是干什么用，又是什么样子的，伊芙她就不清楚了。 “这两种东西呀，那个袖扣，可以算是一种装饰品。因为男人一般不适合戴太多首饰，尤其是那些上流阶层的人，他们更讲究品位、讲究身份，就算是名贵的首饰，戴着也觉得不庄重、不够正式。” 伊芙想了想，好像的确没见过这个地球上那些地位比较高、年纪又比较大的男人佩戴项链、耳环之类的东西的，更别说其他花里胡哨的首饰。 当然了，伊芙也知道莱维说的是那一类的人。她联想到的就是电视里在新闻中经常能见到的那些各个国家的政治人物、还有一些也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富豪之类。 至于同样经常能在电视里见到的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名人，也就是那些同样很有钱，好像也很有地位、更加受到人们追捧的明星，倒是经常怎么特别就怎么打扮，绝对没有莱维所说的那种忌讳。 只不过即便是让人觉得这不懂那不懂的伊芙，也很清楚那些看似更受到一般人追捧的明星偶像，他们的地位根本没办法和那些本来就是他们幕后之人的富豪相比，更别说那些掌握着比金钱更强大的权力的人。 伊芙过去当杀手的时候接受的委托里，最常见的就是以那些富豪、政治家为目标的。一开始仍然是个非常单纯小女孩的她，也只以为那些平时看上去就恶行恶相的黑帮恶霸才是最坏的人。但后来逐渐接触的委托多了，她才发现有时候那些表面上慈眉善目的好人，反而隐藏着更深更重的罪恶。 “虽然戴首饰之类的不庄重，但男人中也总有希望能打扮一下自己的人。那么除了大家都一样的整齐穿戴之外，那些人就只能在身上一些不太显眼、让人看着不觉得奇怪的地方动脑筋。” “就像扣子之类的？” 伊芙明白莱维的意思了。 “扣子、领带、还有领带夹等等。这些东西以前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可能本身都有它们自己的作用。但到现在那些原本的作用已经不重要，也没人去管它。这些东西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那些讲究严肃庄重的有地位有品位的男人的装饰品。就像你在商店里见过的那些卖的比车、比房子还贵的手表一样。买它们的人根本不会在意那些手表里应用的技术能让手表走时多准确，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不会让人说闲话的装饰品。真正在意手表精准不精准的人，直接去买那些电子表就好了，机械的东西再怎么巧夺天工，也不可能跟电子控制的东西比精确。” 伊芙边听边点头。她当然记得莱维带她去过的商场里，曾经见到过的那些标价全是一长串数字的天价手表。当时莱维也给她讲解过那些手表里所应用的技术有多厉害。伊芙她承认用纯粹的机械结构就能设计出对抗地心引力的机构很是巧思秒想。可是仅仅是为了让一个手表每天更准确不到一秒钟，却要花那么大的功夫和多那么多的钱，对于一个体内有着最先进科技结晶的少女而言，那些显然都是很无意义的浪费。 现在听莱维这么解释，伊芙总算明白那些东西存在的意义了。尽管她本人仍然不能理解那样的心理，但是的确也知道有些人是有那种需要。需要物质来满足自己，甚至都不是让别人看见，就是单纯的自我满足。 “那，那个……袖……箍？也是那样？” 伊芙皱着小眉毛，有点不太确定莱维刚才说的是不是这个词。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的‘知识’，让少女好像有点吸收不良似地。 其实按理说伊芙经常看的言情小说，因为本身就是专门针对女性读者的缘故，往往内容描写应该都挺多靠近时尚、靠近高生活质量的小资生活的场面才对？ 一般爱看言情小说的女生，给人的感觉也普遍比较偏文艺而多愁善感，日常打扮不一定多么地时尚，却往往至少符合她们自己认为的品味格调与众不同。 可是伊芙虽然也每天都捧着小说看，给人的感觉却与那一类小资女生的风格全然不同。这到底是因为她每天看的书其实都是经过自己精心挑选，而恰好她并不喜欢迎合那类女生的书的内容，还是伊芙她看书其实是个喜欢跳着看略过自己不感兴趣内容的‘快速阅读派’？ 不过话又说回来，伊芙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对看书的兴趣突然就减弱了许多。以往在家里每天晚饭后能都看到伊芙和长门有希一左一右像两个‘守护神’般并排坐着看书的场景，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在麦道威尔家的客厅里出现了。 “那个袖箍？唔……怎么说呢，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莱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自然是没有戴那种东西的习惯。事实上他几乎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的习惯。不管是那些绅士们不屑的首饰，还是某些年轻人认为是闷骚体现的领带夹、袖口之类，莱维身上是从来一样都没有。 浅色衬衫和深色长裤这种最常见的搭配就是莱维的标志。除了天气转冷的季节里，他会适时的跟自己的同事们一样加上一件外套、以免显得自己太过特出引人注目。莱维的形象可以说是一年到头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袖箍那种东西，对有些人来说是有功能性的。譬如西方国家的公务人员，像是警察之类，还有学校的老师等等，都有一些有用那个东西的习惯。他们戴袖箍是为了方便防止袖子掉下去。” 莱维伸出自己的胳膊给伊芙比划了两下好让她明白。 “因为穿着长袖的衣服不方便工作，但是由不想穿短袖的衣服，所以才用那种东西吗？” 九八七、愉悦是很简单的 伊芙这回倒是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虽然也是不明白那些人的心态，但她经常陪着家里其他人一块看电视，也发现了地球上尤其是西方国家的一些成年男性，好像对短袖、短裤这类的打扮有些抗拒。尤其是刚才莱维所说的有一点社会地位的人，一般都不会穿短袖的衬衫，即使再怎么不方便，天气再热，他们宁愿把袖子挽起来也不会选择短袖的款式。 伊芙把这理解为一种工作上的‘需要’，就像有些以前的杀手同行。明明他们穿戴打扮很不适合活动、很不适合战斗，却仍然要将自己打扮成别人印象中的‘杀手的形象’。其实就连伊芙自己以前总是穿着的那一身战斗服，也未尝不是参考她见过的一些同行的打扮的特征，再结合了她自己的喜好设计出来的。 这种道理……大概就像学生和一些别的工作的从业者所必须穿着的‘制服’一样？伊芙曾经仔细观察过她在外面遇到的各色人类。她早就发现貌似同一个职业的从业者，总会有些类似的地方能让细心的人一眼就看出来。 当这些人走在一起。即使他们身上没有穿着像学生和空姐、警察等整齐划一的显眼的制服，伊芙也能看出来那些人是同一个工作上的同事，而不是各自从事不同工作的朋友。 “对那些人来说，他们戴袖箍是为了方便，是有确实的需要的。但还有一些人，他们戴袖箍就像刚才我跟你说的那种理由一样，还是单纯的为了装饰。” “戴在外套里面根本看不见的东西，怎么装饰？” 虽然对这些事情其实没什么兴趣，但伊芙听到这儿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穿在里面，别人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究竟怎么起到装饰作用她一点都不懂。尽管道理并不一样，但就看伊芙能问出这话，也说明她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吧？明明是没有男友，根本不可能让人看见自己里面穿着什么，却仍然很在意并很喜欢挑选内衣裤的女生哪里少见了？像御坂美琴那种穿着安全裤还担心自己最喜欢幼稚内衣的事被别人发现，伊芙恐怕也是完全理解不了她那种心思的吧？ 既然怕被看到，那不要买那种不就好了吗？反正穿在里面不说别人，就连自己都看不见。如果御坂美琴把她自己的烦恼拿去求助伊芙，得到的估计百分百像这样的毫无帮助的回答。 “我不是说过嘛，有些装饰并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使用者自己能感到满足。” 莱维把外套重新穿好，好像刚才那下让他有点冻着了似地，紧紧抱着伊芙胳膊在她身上还蹭来蹭去的。以前依文就吐槽过莱维把她当抱枕，估计伊芙再过一段时间也会发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不单纯的心思’。 “不过那个袖箍的作用，倒还真是能给别人看到的。” 莱维在女孩身上蹭了一阵，又抬起自己的胳膊说。 “对于那些特别讲究着装打扮的绅士来说，他们就连衬衫的袖子要露出外套几厘米这种事都是很在意的。” “袖子露出来几厘米？” 伊芙看着莱维的手腕，他里面穿着的白衬衫的袖子比外套的袖子稍微长一点，露出在了外面。 “具体是两厘米还是多少我忘了，反正他们戴那个袖箍，就是为了方便调整里面衬衫的袖子的长度，以达到他们特别纠结的那个正好露出来的袖子的长度。” 莱维说着这些的时候虽然觉得有趣，却也没有嘲笑别人的意思。 尽管现代很多人对于以前那些贵族的追求普遍嗤之以鼻，动辄冠以‘吃饱了撑着’这类不好听的评价。但要让莱维这个‘曾经生活在古代’的人说一句，那些人对以往贵族的评价……还真的没错！ 现代人的消遣娱乐方式多种多样，除了极少数天生对各种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大多的人都能很轻易的找到一些感兴趣的事情，把自己的业余时间填得满满的。 在家看看电视、玩玩游戏、读读书；不想宅在家里出门也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可供选择。就算是经济条件不那么充裕的人群，他们出了门也多得是能让人轻松愉快满足自己心理生理需求的娱乐方式。 譬如花上一点小小的钱，就能在开着空调、座椅又舒服的电影院里坐上两个小时；又譬如各种作为福利性设施由政府建设的娱乐休闲场所，诸如市区里的广场、公园，郊外的自然保护区也能让人不花费一分钱就随便爱玩多久就多久。 至于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高尚人士’，他们所能享受的娱乐方式就更是普通人连想象都未必能想象得出来。就像现在网上流行的那句话，‘有钱人就一定快乐吗？不，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拜现代社会各方面的高度发达所赐，几乎可以说只要肯付出就能得到绝大多数自己想要的。然而放在远没现在发达的那些时代里，即便是生下来就不需要工作也仍然高人一等的豪门贵族，也只能享受相对现代人看起来非常贫乏的娱乐。 而偏偏古代的世袭贵族还真有一大部分是一辈子都不需要工作就能安然享受远超常人的待遇。他们的空余时间相对现代人实在是多的不知如何打发。在这种的确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可干’的情况下，那么多让一般人听起来都觉得‘荒诞无聊’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被他们给琢磨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炫富’这种说法吧？” 莱维一直盯着那个他认为很可疑的男子，然而对方却看上去的确只像是偶然路过和普通围观群众似地。 “是说那些有钱人，炫耀自己很有钱的意思吗？” 伊芙虽然给人的印象是个跟长门有希一样一天到晚就捧着书本的‘文学少女’。但这并不代表除了看书之外伊芙就别的什么都不干了。 九八八、所以幻想乡里都是有钱人？ 都不说什么来到了地球之后。就是以往在宇宙中各处奔波的时候，伊芙也照样会上网，也会经常浏览一下各个主流媒体上刊登的一些值得关注的消息。就像学校里的同学们都觉得好像除了看书之外就什么都不会干的长门有希，其实回到家也经常使用莱维给她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尽管就连莱维都不知道有希经常用电脑是在做些什么。 “就是炫耀自己多有钱的意思。” 莱维拿出手机随便在一个社交软件里搜索了一下，就出现了几个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的用户，在跟广大网友们‘分享’自己度过周末的方式。那里头有明显是在游艇上拍的照片，还有看起来像是海边的私人别墅的内景，以及最常见的在奢侈品商店里疯狂购物和坐在一顿饭人均就超过许多人月收入甚至年收入的高档餐厅里的照片。 “也不是只有有钱人喜欢炫耀。” 伊芙看着那些照片，意外的说出来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有钱人炫耀自己的钱、觉得自己很厉害的家伙炫耀自己的实力。在比自己厉害的人面前不吭声，却去找不如自己的人炫耀。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很常见。” 伊芙继续说到。 想想她过去是个杀手，而且也偶尔会到那些专门提供给杀手的类似‘公会’、‘委托中心’一类的地方，也就不觉得她说出这样的看法有多值得奇怪了。 即便杀手不是佣兵也不是赏金猎人。杀手往往比那些给人感觉‘差不多’的佣兵和赏金猎人之流更低调更阴沉。然而实际上一个群体只要人多了，自然就什么类型的都不会少。 除非是有着严格管理的单一的组织，那些个人赚个人的钱养活自己的杀手，又何必非得像旁人想象的那样，即使是‘工作之余’也非得做出一副沉默寡言的存在感稀薄的样子？ 事实上爱到那些公会之类的地方去的人，除了极少数像伊芙这种纯粹是因为没有别的人帮忙，只能自己去接委托的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性格外向、喜欢凑热闹的让人看了一点都不像杀手的人。 伊芙在那种地方肯定是见到过各种各样的情景，其中自然也不乏同行之间彼此的炫耀攀比。 “确实不少人都是喜欢炫耀的，或者说多数人是喜欢跟人比较更准确一些。” 莱维附和道。 “喜欢跟人比较，希望自己比别人好，希望被人认识到自己比别人好的地方。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才让那么多人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变得比别人更好。” 攀比、炫耀。在莱维看来都不算是什么纯粹的坏事。他从来不会像一些同事那样严厉的批评禁止自己学生的这些行为。他觉得只要控制好学生的心态，即使是在学校里炫耀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其他条件，也可以是对其他‘被炫耀’的学生的一种鞭策和促进。 毕竟欲望是让人类进步的重要因素，而跟别人比较的欲望，也同样是一种迫使人努力的力量。许许多多的人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在拥有了看起来足够满足自己需求的东西后仍旧拼命。说穿了不就是为了‘不被别人比下去’这个简单的却又许多人不肯承认的‘俗套的想法’么？ 希望自己比别人强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是以正确的方式去实现，莱维向来觉得是值得鼓励的事情。 “然而就说炫富这种很多人都讨厌却又都想去做的行为。你也看到现在的人可以以各种方式，很方便的就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富有。可是以前古时候的那些贵族有钱人，却没有现在的这些富人那么容易炫富的方式。” 莱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各种各样一看就让人‘眩晕’的照片和视频不断在屏幕里划过。 “现在随便干什么都可以用手机拍个照，就算不发到网上这些公开的社交平台，在好友之间分享也很方便。不像以前的那些有钱人，自己买了名贵的珠宝想炫耀一下，还非得等到一些宴会之类的场合才能让别人看见。而家里房子盖得多漂亮装修的多豪华，这些想让别人知道更是只能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来。哪像现在这样点几下屏幕就说不定能让成千上万的人立刻看到？” 古时候贵族们的生活，从现在留存的一些文字中去看，感觉就是宴会、宴会接着宴会。用不着非得是节日庆典那样的隆重晚会，平时随便找个理由、甚至理由都不用找就能四处邀请朋友或不是朋友的办一场美其名曰社交需求的宴会。 一方面这种情况的确是源自于那个时期的人娱乐方式匮乏、与他人的联络沟通方式也同样匮乏。他们需要这些看似千篇一律的宴会来填充自己单调乏味的生活。即便这些形式上大同小异的宴会给人感觉同样单调，可是那起码是在进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尤其是时常还能结识不同的人，自然远比每天醒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永远是一样的风景的生活要丰富多彩。 而除了娱乐和方便朋友伙伴之间联络感情之外，这些宴会存在的另一个意义自然就是让那些有钱人贵族们争奇斗艳竞相炫耀自己想要炫耀的东西。尤其是其中那些比男人们更加无所事事的豪门贵妇，其中有些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些宴会而活着似地。 “你可能看的古代背景的书不多，有机会你如果多去看看，就会发现古时候有些人往往是弄到了个不错的东西，就会专门邀请朋友上门一起鉴赏玩赏。这些人里有的的确是因为兴趣爱好想要跟人分享，但也有些只是想尽快向人炫耀一下自己得到了别人没有的东西罢了。” 现在其实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莱维也认识一些喜好收藏古董或者艺术品之类的人。也曾经被邀请过去上门鉴赏人家刚从拍卖会上高价拍得的珍贵艺术品。 九八九、伊芙，看出来了吧？ “而即使是也有炫耀的方法，可是相比现在，古时候能让人炫耀的东西却比现在少多了。” 伊芙看着莱维手机里的那些照片，若有所思的跟着点头。 “以前的人想炫耀一下除了珠宝首饰、工艺品、艺术品之外，就没有太多能显摆自己身份地位财富的东西。哪像现在，你有豪车，我可以买游艇和私人飞机。你去欧洲甚至南极北极旅游，我还能坐着火箭到太空去转一圈。” 虽然伊芙过去一直是生活在‘大宇宙时代’的环境里，但也并不是没去过一些科技相对落后，根本还没达到能够进入宇宙技术水平的星球上去。她听莱维说着也想起了一些那种星球上的人大致的生活状态。即使那些星球上生活的未必是地球人概念中的‘人类’，但是不得不承认莱维说的那番话很对。只要是智慧生命，还真的大多都有着相似的思维模式和需求欲望。 “没太多新奇的东西可以炫耀、可以讲究，那么那些人就只能在已有的东西的细节上下功夫。就像现在明明已经是机械化朝着人工智能生产的方向发展了，很多高端奢侈品领域的东西却都还反过来讲究‘落后’的手工制作。” 不管再怎么强调‘人的能力’，起码在精细化的工作中，多么熟练掌握技巧的一般人类都是无法跟电脑精确控制的机器相媲美的。莱维是不相信熟练工作几十年的普通人，就能剪裁出比高精度加工机器更精美‘精确’的皮具。更不相信手工雕琢的珠宝首饰能比机器雕刻出来的更巧夺天工。 “就连汽车这些纯粹的机械产品，到了一定层次也都开始讲究手工制作。明明那些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工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比机器做的更好，可是就因为手工制作比机器更难、更费时间，这就成了一个可以‘合理’的提高价格，让那些有钱人可以‘合理’的以更高的价格买到，方便他们‘合理’的炫耀自己的财富。” “更差的东西卖的更贵，却还让买了的人觉得更值得？” 伊芙有点理解不了这种思路，歪着脑袋很是困惑。 “跟你说的意思上差不多，但那些买了的人觉得值不值得，本身也不是因为买到的东西的质量。而是因为那些东西是手工做的，他们买的就是别人的手艺、别人的劳动，还有更花时间更麻烦不能让更多人拥有的这个概念。这些才是那些产品的真正价值。” 伊芙摇摇头，好像还是听了有点明白又还不是太懂似地。好在这种事她本来也没多大兴趣，自然不会纠结着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莱维这个好为人师却并不是各方面都有真材实料的家伙，就得暴露出他其实还只是个英语老师的底子了。 “所以是因为以前的人没有那么多新奇的东西，所以他们才特别在意一些根本没什么意义的细节。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虽然没有意义，但是可以让他们跟其他人变得‘不一样’，对吗？” 莱维不算是个好老师，但伊芙的确是个好学生。 学校里别的老师都觉得要是单独教导像伊芙和长门有希这种总是不吭声的学生会很累。但莱维却知道有希是不爱吭声，伊芙其实跟她不是一个‘等级’。 伊芙不光是现在跟莱维才这样，在家里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女孩子呆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一样比较积极，能很好的跟人玩在一起。虽然有时候给人感觉还是有点呆呆的，但那也多数是说话语气和脸上的表情的问题。真正交流起来就会发现这个女孩根本不像外表给人的印象那么地难以相处。 譬如在家里的时候，伊芙跟高町奈叶这样的比较活泼又容易接触还特别纯粹的女孩子就关系非常不错。尽管认识的时间不算多长，但就连伊芙自己都承认，奈叶是她最好的朋友，经常能见到两个人一起坐着聊天，或者跑来跑去的不知忙些什么。 “对，就是你说的这样。起码我是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底这也只是莱维这区区一个教英语的中学老师自己想象出来的解释。具体究竟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恐怕伊芙也没兴趣去问那些研究历史、或者社会学之类的专家。起码莱维说的她听着已经觉得很有道理了。让她听过之后再看那个莱维觉得可疑的男子，仿佛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那个人的确看着有点奇怪。” 伊芙眨眨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的外表和举止是越来越觉得不正常。 “他的动作与其说是看热闹，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光是经过莱维解释后的穿着打扮问题，伊芙定睛细看后的确发现了那名男子的一些怪异举止。譬如他不像身边那些同样是凑热闹看热闹的人一样死死盯着博物馆的大门、和出出入入的警察。反而时不时会有些鬼鬼祟祟的扭头观察周围跟他挤在一块的行人。 那个男人的样子给伊芙的感觉反而有点像是犯案之后，公然回到案发现场观察情况的罪犯。一方面在观察警察的举动，想从中看出警察找到了哪些线索。另一方面又注意着周围，做贼心虚的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尤其是有可能混在人群中的便衣警察、又或者推理小说里常见的‘正好路过的名侦探’。 “据我所知，的确有不少罪犯，会在犯案之后重新回到案发现场。” 莱维没当过警察，可是过去他名义上是个杀手，做的很多工作却也跟警察没太本质的区别。 警察是负责将犯罪的嫌疑犯抓捕归案，然后交给司法机关进行审理定罪。而莱维的工作，则大多是省略了部分司法机关审查定罪的过程，由他代替警察逮捕罪犯，并客串的‘执行人’的角色。 也许坚持法制的人会认定莱维这也同样是不可饶恕的犯罪行为。 九九零、伊芙什么都听说过 可是事实上在任何一个星球、任何一个世界里都有着太多没办法找到确凿的证据来帮助司法机关定罪，又或者现行法律根本无法有效惩罚的犯罪行为。 更别说那些警察甚至军队都没能力逮捕的罪犯逍遥法外继续为所欲为的情况。这种时候除了寄希望于莱维这样的杀手，又能有别的哪些更好的办法？ 就像地球上那些曾经嚣张横行，就连国家军队都不怕的毒枭和黑帮教父。他们当中一些甚至根本就是身处国家的地下统治者。在这种情况下指望公正的法律审判，恐怕还不如找一尊神像祈求上天降下神罚来的有效。 莱维不敢说自己接过的委托的目标全都是恶贯满盈死不足惜的恶棍。但起码都是犯下过严重罪行的确凿无疑的罪犯。 而且莱维不像伊芙这种没有后勤缺乏情报的纯粹的独行侠。在各种方面的帮助下，莱维能接到的委托远比每一件都得自己‘精挑细选’的伊芙要多多了。更别说他本来就是伊芙在这一行里毫无疑问的‘大前辈’。 莱维接触过的罪犯，绝对比这地球上还在工作的最资深最优秀的警察更多。尽管他从来没系统的研究过什么犯罪心理学。但光是那数之不尽的‘实战经验’的积累，就足以让他总结出不少行之有效的针对罪犯的‘定律’。 “好像也听说过。” 伊芙又仰起脖子，用那双写着‘为什么’的大眼睛看着莱维。现在变得乖巧起来不再动不动就抄刀子拿锤子的伊芙，可以说是相当的可爱了。 “这估计可以算是一种强迫症？” 莱维挠挠头，他那些纯粹来自于经验，而不是系统的理论知识总结出来的东西，想好好表达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还得多亏莱维当了这些年的老师，就算教的东西大多是照本宣科，也着实培养了他的语言表达能力。 站在讲台上把自己觉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教给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可不是许多人想象的那般简单。这就像为什么很多人总是抱怨教汽车驾驶的教员总是脾气那么暴躁，这无非就是因为这个群体每天在做那些老师在讲台上做的工作，自身却普遍并不具备那些老师的能力和素养的缘故。 想必许多人现实生活中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譬如精通电脑的人欣喜的被朋友求助很简单的问题。可是经过了一段时间手把手的教导，却发现自己觉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这一个问题，自己那个朋友却任凭自己怎么说都无法理解。这时那阵无力感和无奈很容易就催生出烦躁的情绪。而那些脾气暴躁的教员，则是每天数个小时不停重复着这种过程，使得他们已经根本无法克制住烦躁情绪对自己的影响。 “虽然那些罪犯也都知道，回到案发现场这种行为、尤其是在警察已经发现案件的情况下还要返回现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有些人也许是因为担心害怕，不确认一下警察究竟发现了什么就安心不下来这样的心态强迫他们控制不住的要去案发现场。而对于那些惯犯，心里不正常的连环犯罪者。他们回去现场也少不了那种暗中自我满足、自我炫耀的心态。他们看着警察忙忙碌碌的却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边上的感觉就觉得开心、感到愉悦。这样的人尤其是那种犯下很重罪行的罪犯中比例还挺不少的。” “如果那个男人是罪犯的话，那他应该就是你说的第一种吧。” 伊芙没多想就指着那个男人说道。毕竟那个男人那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从背影上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心虚又谨慎还有点害怕。如果是为了看警察碌碌无为找愉悦来的，显然不应该是这种样子。 “如果犯事了的话那应该就是第一种情况。不过博物馆里的东西本来就不是那个人偷的，他这个样子就更让人怀疑了。” “虽然不是他偷的，但那不是一个组织吗？如果是那个组织派他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你说的也有可能。” 莱维打断伊芙的推测，嘴上说着有可能，但其实心里根本不这么想。 “不过如果只是来看看情况的话，按说他只要注意博物馆那边就行了，没必要再左顾右盼的吧？” “刚才不是说这是因为那个人太胆小，做贼心虚怕被别人注意到吗？” 伊芙被莱维说的一愣，明明刚刚这不是已经讲过这个事了么？怎么马上就又怀疑上了呢？虽然伊芙早就知道自己这个男人的记忆力方面有点问题，否则也用不着自己那样辛苦多年……可是这种程度要还说是记忆力的问题，那也太夸张了些，都让人想带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大脑是不是缺了哪一块了。 “当然是有这种可能了，我只是觉得说不定还有别的可能。” 莱维自然看出来伊芙那眼神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可他平时本来也就没少被自家的‘大’老婆质疑，这会儿被‘小’老婆怀疑一下，却是早习惯了没有非得辩解一下的心思。 现在的人尤其是在网上，特别讨厌那些凡事有理没理都爱跟人争辩的人。诸如那些喜欢在一个大家都觉得有道理的观点中挑出根本不重要的旁枝末节进行一番自以为真理的驳斥的‘爱泼冷水的家伙’，早不像早些年那样可以以‘拥有独立自主思考能力’而沾沾自喜。反而很容易就被大家发现，并群起而攻之进行惨无人道的群嘲。 像莱维这种完全与之相反，即使自己占理也根本懒得辩驳，彻底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为准则的‘佛系’男人，自然是不会成为那种惹人讨厌的过街老鼠。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 听莱维这么说，伊芙倒也没像依文那样上来就嘲讽他死鸭子嘴硬什么的。她以前就多次见识过莱维的本事，自己在当杀手的那段时间里，也有不少东西就是学着的莱维的样子才逐渐掌握领会的。 九九一、伊芙也是正义的朋友呢 这种抓贼的事情本质上跟他们两个以前做的就没什么区别。毕竟他们那时候名义上叫杀手，实际上却也可以中二的叫一句‘正义的朋友’？ “光在这儿盯着还看不出来，还得等等看他有没有别的举动。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估计是准备要离开了，反正一会儿也没什么急事，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 跟踪？这种事伊芙以前干的虽然不多，毕竟她向来都是独闯虎穴直捣黄龙的行事作风，并不像多数同行那样，一般会跟踪目标寻找最合适、风险最小的下手机会。 但也别忘了伊芙有着对待不确定是否该执行的委托时，预先亲自观察目标的习惯。 每当接到那些并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的目标的委托时，伊芙就会前往寻找目标人物，跟踪潜伏一段时间，暗中观察对方的行为言谈，如果恰好发现了对方‘符合标准’，才会动手完成委托。 而因为跟踪期间发现对方并不像是个大坏蛋，最后直接不露面转身就走的情况也有过几次。而所谓没完成委托应有的赔偿，那些发布任务的委托人自然别想，还不如多考虑考虑欺骗了咱们大名鼎鼎的金色之暗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为好。 “走，他要离开了！” 莱维等伊芙把手里的零食吃完收好袋子，抱着她连续移动瞬间就到了博物馆对面街道上的一栋住宅的屋顶上。 这栋房子的屋顶是三角形的，正好方便两人藏身在拱起的屋顶后面，不至于要他们两个大喇喇的站在屋顶上那么显眼，就连离得远一些的普通路人都可以不用抬头就看见两个一身黑衣更像是贼的家伙。 “你看他一路都在到处张望，觉不觉得像是在找什么人，而不是防备便衣警察？” 莱维趴在屋顶上露出半个脑袋，边上伊芙也学着他的样子，看上去可比他们跟踪的对象要鬼祟多了。 “还有别的小偷？” 伊芙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换了其他不了解她的人估计会听得一头雾水。但莱维作为‘对三无少女专家’，那一手光靠只言片语就能理解人家想表达的意思的能力可是相当高超的。 像伊芙这种本来就算不上特别三无，顶多是情绪不太外露的女孩子对莱维而言那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更别说两人变成现在这种关系后，伊芙的情感也不像过去那么封闭，虽然还远没恢复到莱维当年捣毁控制她的组织后，搜集到的那些内部记录视频中，小时候的伊芙那般天真活泼的样子。可是起码在莱维面前，这个伊芙已经是个让人觉得各方面都很正常的女孩子了。就是以前那些人是的同行见了，说不定也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听说过的那个金色之暗了吧？ 伊芙那短短一句话的意思，总结出来就是她怀疑那个男人的奇怪行为，是为了观察周围是否还有别的也对那个博物馆的失窃物品特别关注的人。 那些街上围观的人可能根本都还不知道博物馆里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以警察的办案习惯，也的确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就把案情透露出去。即使不光是为了避免被嫌犯得知警方的办案进展，就是警察的各项规定也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而混在那些人群中的除了这个有可能是罪犯同伴的年轻人之外，说不定还有其他也早就盯上了失窃物品，只是被别人抢先一步，现在也过来警察这边碰碰运气的‘同行’。伊芙觉得那个一直左顾右盼的男人，有可能就是在找这种人。毕竟同行是死敌嘛，就像杀手们也很忌讳接了同一个委托、或者是委托内容有冲突的同行。尽管不至于遇到了就二话不说动手，但也是时刻警惕着被同行破坏的可能。 “你觉得有可能还有别的人也盯上了那幅画？虽然光看个复制品是看不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的确可能确实原作有很大的价值，让那么多不得了的人同时注意到它。” 虽然莱维和爱丽丝那天把替换的赝品给拿了回来，还回去之后跟家里其他人一起认真的看过那幅画。可是从一开始莱维其实就没抱着能从那复制品上找到线索的期待。 即使画上本身有特别的地方，想必复制的时候也早就刻意的抹掉了。至于画作的图案本身藏着谜题之类小说常见的情节，这种猜测当时就被莱维和爱丽丝给否定过了。 “名画，不是可以卖很多钱吗？” 伊芙居然有点看穿本质似地。想必她以前接受过的委托中，有不少都是以那些为富不仁、甚至本来就是坐拥大笔来路不明财富的恶棍为目标。不管是什么样出身的人，一旦获得了足够的财富和地位，即使原本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兴趣爱好，但有一些事差不多是共同的，属于但凡是有钱人基本都会做的。 而所谓收藏，就是但凡有钱人基本都会做的事情之一。而在五花八门的收藏兴趣当中，艺术品收藏又是广大有钱人最钟情的之一。 毕竟艺术品、尤其是有历史的艺术品往往都有特别高的价值。说的俗气一些，这些历史价值、艺术价值之类的，换算出来那就是一大笔庞大的让一般人畏惧的金钱。 譬如地球上那号称能买下一个国家的名画，即使是收藏古董，也自然是以这些拥有巨大艺术价值的古董最为耀眼。 想想一栋气派的庄园大宅里，有什么能比挂着一幅真正价值连城的名画，更能完美的诠释‘奢华’这个词呢？总不能兑换个价值几十亿的金条堆出一个小金字塔摆在院子里吧？就像莱维前头讲过的炫富，这东西也是一门学问，可不是随随便便把银行里的数字打印出来给人看看就完事的。 正如以往那些贵族对着装上极其龟毛的讲究，不也就是一种‘我有钱而且还会花钱’的宣言么？ 九九二、名侦探金色之暗，要开始了？ “真正的名画当然都很值钱，不过这种私人小博物馆里收藏的画，虽然也算是名画，但想必不至于值钱到能让那些异能者都盯上的程度。” 只要有了别人没有超能力，就能轻松凭借这些别人没有力量成为人上人——这种爱幻想的少年常做的梦，在现实中自然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么理所当然。不说像学园都市里那些开发出了莫名其妙不知到底能干什么用的能力的所谓超能力者，即使是的确拥有超强的实力，在常人看来已经能够为所欲为的异能者，也并不是就一定可以随心所欲不受节制。 就说那被公认是罕见天才的远坂家的大小姐，她固然住着同学们知道了肯定都会艳羡的大宅。可是有几个同学会知道这位平时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大小姐，实际上钱包经常都是干瘪无力的状态，要不是有人接济，没准都生活窘迫的得想办法找地方打工补贴家计了呢？ 虽然远坂凛的父母走的太早是远坂家有些家道中落的重要原因。然而最主要的还是修炼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所需耗费的巨资是跟他们所获得力量完全成‘正比’的。 宝石这种看似没什么价值没什么用处，偏偏又被冠以各种或艺术或迷信的名头而炒出了高价的东西，即使是作为可以长久使用流传的首饰都让很多人对那价格望而生畏。想想远坂家的家传魔术必须以这样的东西作为消耗品才能修炼。即使平时修炼用不着非得研磨天价珍品宝石，而宝石这东西本也分成三六九等……可就是廉价的原石边角料，当饭吃一样的消耗也不是随便哪家所谓的富豪就能常年坚持下来的。 以远坂凛掌握的魔术和她自身的实力，如果想学那些小说动画里的‘怪盗’，玩玩洗劫银行金库，甚至直接搬空了珠宝商保险库这样的事自然没有任何难度。然而觉得自己也拥有了类似‘超能力’就能随心所欲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有那样的超能力者，却也真的远不止只有那样一个非人类般的存在。 刚刚莱维和伊芙在远处的高楼上观察博物馆门口的围观群众时，不就发现了一名可能是前来暗中探查案情的魔术师么？ 在英国这种传说故事中剑与魔法相当兴盛的国家中，向来都不缺少拥有非凡实力的骑士和真正的魔法师，在常人不知道的时候暗中维护着社会的和平稳定。 那些如果知道了远坂家的大小姐是个魔术师就开始幻想她穿上紧身衣、在大家都入睡后的夜间化身美女怪盗的人，肯定不会知道远坂家除了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魔术世家，同时还是所在的那片土地扮演着‘管理者’的角色。 就如同暗中监视着一切魔术师行动的英国清教魔术师们一般，中央区但凡有属于魔术师引发的事件，那就是表面上仅仅是个普通高中生学生会长的远坂凛必须处理的案件。 监守自盗这种事，光是远坂凛那普通同学都能看得出来的内心骄傲就不允许她那么做。而其他类似她这样的拥有异能的人但凡仗着能力为非作歹，即使一时间得逞而逍遥法外，却也还有着像隆道那种终日奔波就为了制裁他们的真正的‘正义的朋友’。 “不是有那种吗？偶然从家里仓库翻出来的画，拿出去拍卖卖出很多钱的事情。” 伊芙这一说，莱维才想起来前一段时间的确是看到过类似的新闻。记得好像是一个人呢家里一直挂着的看似很普通的画，被鉴定为某个知名大师的冷门作品的真品，之后就在拍卖会上引发的巨大的风波，直接拍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高价，一时之间各国媒体争相报道，就连平时不太关心新闻的伊芙，也听到了电视里的主播的播报。 “那种事确实是有，所以咱们这不就在‘调查’呢么？” 莱维明显不觉得那博物馆发生的事情会那么简单的跟钱有关。毕竟先前所说的异能者不能为所欲为，也不过是针对那些本就处在辉夜常说的‘善良阵营’、又或者‘秩序阵营’的人。对于本就致力于搞风搞雨的那些志向在于当个大反派的邪恶组织，搞点钱什么的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快就怎么来，哪还在乎那么多所谓的水面之下的规矩？ 只是像这样的组织缺钱了不说直接去抢，就是去偷还用得着那么麻烦搞得还出了闹鬼的传闻？ 尽管伊芙说的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莱维却觉得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异世界人缺钱了派出组织内的高手去偷……这种事听起来合理但想想还是觉得扯淡啊！ “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头上的帽子是怎么回事儿？” 莱维斜着眼睛看了看伊芙，这个趴在自己旁边的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帽子戴在脑袋上。恰好莱维还知道这种用花布做的、前后带帽檐还有护耳的帽子，是以前乡村一些猎人习惯戴的。名字也因为是猎人的‘装备’而一开始就叫‘猎鹿帽’。 不过嘛，就像莱维先前说过的那样。许多东西、尤其是人身上穿戴的东西，即便它们一开始被设计制造出来都有它们特定的用途。但时间长了以后，随着社会和科技的发展，许多特定的用途都已经不再被需要。而这些本身是有‘功能性’的衣装，则逐渐都演变为纯粹的装饰品，甚至彻底的消失。 伊芙头上戴的那顶帽子，别说现在，就是几十一百年前的猎人都已经不再佩戴了。然而之所以那早已经没有多少人戴的帽子莱维还能一眼认出来，原因倒也非常的简单。 “名侦探！” 伊芙仿佛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莱维问她似地，立刻扭过头瞪着眼睛，伸手捏着帽檐还专门把帽子转了一下。 没错，这种款式老旧也早没了功能性的猎鹿帽，之所以还能在现代人当中有如此高的认知度，让许多人即使不像莱维这样能叫出帽子本来的名字，却也看了就觉得有印象。 九九三、伊芙，成为偶像你看怎么样？ 正是因为曾经活跃在据说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推理小说当中的主角，那位名侦探就有着佩戴这种帽子的形象。 而这种帽子原本的名字自然也早没多少人知道，大家见了往往都是叫一声‘侦探帽’什么的。要不是前两天蓬莱山辉夜专门给莱维普及了一遍侦探推理小说和动画的知识，他本来也根本不知道这种帽子原来叫‘猎鹿帽’来着。 “如果是名侦探的话，你这还缺个烟斗和圆领披风吧？” 那么著名的大侦探，而且算起来还是莱维的‘同乡’，他自然不会不知道那名大侦探广为人知的形象。 在最为人所熟知的插画中，那位名侦探一直都是戴着这种猎鹿帽，肩上披着圆领短披风，以及手上拿着一个烟斗的形象。看伊芙这只cos了个三分之一的样子，很显然她估计是没看过那部曾经风靡世界的小说。知道这种帽子是侦探爱戴，可能也是从别的书里看到的吧？ “烟斗……圆领披风？” 烟斗是什么谁都知道。但伊芙好像不太清楚圆领短披风是什么样子。她头顶上那个帽子自然是用超方便的变身能力变出来的。但这种能力再怎么方便，也得首先知道要变的东西是什么样子，才能变得出来。而不可能连伊芙自己都没有概念，光喊个名字就把东西给无中生有的变出来。 “你也不用折腾那些了。你看咱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像侦探吗？那位大侦探不都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拿着烟斗对着上门的委托人侃侃而谈，把人说得一脸不明所以却又轻松的解决了人家的问题。就咱们两个现在这样子，顶多就是个雷斯垂德罢了。” 莱维让伊芙正视自己二人正趴在屋檐上鬼鬼祟祟的事实。虽然名侦探外出探案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暗中跟踪和埋伏侦查这些行动。但非得说这样更像什么，那第一个让人联想到的显然不应该是侦探。 “就算说好听点，咱们两个现在这样也只会让人觉得是间谍之类的吧？” 的确叫间谍都是好听的，莱维实际上觉得自己跟伊芙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第一时间是被当成打算入室盗窃的小毛贼才对。 “间谍？” 伊芙把帽子变回去，琢磨了一下，突然身上微微一闪，眨眼就把之前穿着的衣服换成了一身长袖长裤的黑西装，扒在屋檐上的手露出的那一届手腕上，还多了个某著名品牌的男士手表。 “……你还看过这个电影？” 虽说伊芙最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即使跟大家待在一块还只顾着看书别的什么都不理。但家里最近晚上可没在电视上看过这部也是相当经典的讲述超级特工满世界泡妞、啊不，应该是执行各种艰巨任务的系列电影。 “嗯，以前在家里看过。” 伊芙也没说是谁找的，但肯定不是她自己就对了。 莱维之前一直觉得家里这些女孩子们天天待着不出门肯定很无聊，所以才折腾了一番辛辛苦苦把她们给转学到自己学校去上学。毕竟即使是学校里一些平时总嚷嚷着上学很烦的学生，也常有暑假寒假放久了就觉得无聊，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已经想回学校找小伙伴们的情况。莱维自然不觉得像家里这些很乖很优秀的女孩子们会讨厌上学。 尤其是那三个小小年纪就在时空管理局里工作的魔法少女。要是说有一天世界彻底和平不再需要她们变成魔法少女，不管是高町奈叶还是八神疾风和莱维的乖女儿菲特，肯定都会立刻从时空管理局辞职，回到学校里和同学朋友们享受平凡快乐的生活吧？ 不过现在看看伊芙的样子，貌似她们那段时间白天莱维上班走了后，待在家里的生活好像并没有莱维想象的那么无聊。 也对，毕竟莱维家那情况不是现在常见的独生子女独自在家。家里有人陪着，而且大家还普遍性格都不错不会吵吵闹闹打打骂骂的犯别扭。麦道威尔家也不是缺钱少这个没那个的穷困家庭。这些女孩子们凑在一起，也的确起码不会没事可做。 莱维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把女孩子们都送去上学是多此一举。起码菲特奈叶她们，现在看起来是比之前要更快乐多了。 “虽然你这么穿也挺好看……” 莱维不是随口恭维。尽管伊芙现在是趴在屋顶上看不太清楚。但这个身材相当娇小的金发少女，弄出一副男装丽人的样子倒意外的跟她那没什么表情的脸蛋跟冷冰冰的气质挺搭的。 可能因为以前伊芙从来都是一袭黑衣的缘故？但她现在这种打扮不出格没错，却有点太显眼了。 “但这样穿太容易被人注意到，还是赶紧还回来，咱们也该换地方了。” 伊芙倒很听话没多抗拒。瞬间又换回了普通的衣裙，跟着莱维没用瞬移，而是直接往边上一挪跳下了这栋房子。 “如果你喜欢玩这些，我可以帮你跟尤娜那边联系一下，说不定可以上电视参加点综艺节目之类的。” 莱维倚在墙角上往外看去，那个乍一看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年轻人还在不远处的街上慢慢走着。只不过他那走路的速度和不停的看似‘不经意’四处乱看的动作，都实在是有点引人注意。若非前面博物馆那边出了事儿，把这附近的人都引了过去，就那小子那模样没准都得被当成是可疑分子。有警察正好路过肯定得截下来查查他的证件。 “不要。” 伊芙一点都没犹豫就直接摇头拒绝，貌似她对许多女孩子都相当憧憬的‘上电视’这种事儿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也是，以伊芙过往的经历，要还能保持普通少女的心态，那只能说明这女孩天生的精神就有点问题。 就连高町奈叶那个现在让别人看着仍然觉得相当纯真乐天的少女，莱维这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却也知道现在的奈叶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如同白纸般的小女孩了。 九九四、果然还是需要引导 因为有着不平凡的成长经历，注定伊芙、以及莱维家里的其余一众少女，都不可能再像他学校里那些一直过着和平日子的学生们一般。 即使在莱维的要求下到学校里去上学的那几名少女，在学校中的表现看起来就跟她们的同学们一样，就连伊芙都没让她班上的同学们看出太多异常的地方。然而这也是她们与众不同的一种表现，才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完美的将自己的特殊之处隐藏起来，让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她们的真面目。 “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以前的确没发现你还挺有冷面笑匠潜质的，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相当成功的搞笑艺人、或者喜剧演员。” 莱维以前的确没怎么注意过伊芙还有逗比的一面。尽管奈叶和疾风她们好像早说过伊芙很有趣什么的。但当时还成天被伊芙动不动就追杀的莱维哪曾把这‘有趣’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都以为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随便找的恭维人的客套词呢。 “你别说，之前我们也讨论过这个事儿。虽然那些综艺节目里的搞笑艺人普遍长得歪瓜裂枣，但偶尔有些长得不错的，往往都很容易混出头来，只要有本事就比别人更容易成名。” 莱维对综艺节目、尤其是纯搞笑的综艺节目没有特别的偏好。但依文成天宅在家里自然是什么都看才能打发那么漫长的无聊时光。这让莱维在一边跟着也看了不少那些内容想起来相当单调无厘头，但的确还挺好笑的综艺节目。 那些节目里的主持人和嘉宾，莱维说他们一句歪瓜裂枣对有些都算是夸奖了。毕竟那些仿佛是专门为了展示造人的那位上帝有着超绝想象力才诞生的脸，实在是让人第一眼不敢相信就是这样的人居然都能站在摄影机前，而且貌似还相当的有人气。 “肤浅。” 顶着一张超级可爱的脸蛋，伊芙却说着这样的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绝大多数人都喜欢看赏心悦目的东西，这也说不上什么肤浅，反而应该算是正常的审美才对。” 总有人吐槽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这种抱怨莱维觉得的确很正确，没有太多值得反驳的地方。就连他自己也承认是不能免俗。 就说现在跟在自己身边一块‘做贼’的这名少女，要不是她长得那么可爱，莱维还会不会像过去那样屡屡容忍她各种其实都有点过分的反应，还真不一定那么好说。 毕竟莱维不是某些有着特殊癖好的狂人。就算伊芙长得这么可爱，他以前都有点受不了这动不动就被‘追杀’的‘热闹生活’。要不是知道这女孩子有着特殊的经历，莱维就算不发火反击，也不可能一直什么都不干就那么容忍着她。至于这其中还有没有伊芙长相的因素……说实话真去问莱维，恐怕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吧？ 就像他说的，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美丽的东西。这是正常的健康的审美。就这方面莱维其实相当认同那个自称怪盗的蒙面男。 非得说美丽的漂亮的是肤浅，喜欢这些就是虚伪，只有所谓欣赏丑陋才能体现内涵——这才是过分的一种畸形吧？ 不歧视是正确，可并不代表不歧视就非得喜欢。 莱维向来对性取向跟自己不一样的人没有任何歧视，既不会对他们敬而远之，甚至他的朋友当中还有几个那样的特别的人。然而若是因此就觉得莱维看着那些同性之间的…………也不觉得恶心反而能够欣赏……算了，饶了他吧。真能欣赏那他家里的女孩子们可就闹翻了天了好吗？ “哼。” 伊芙也不反驳，光听这一哼也搞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年纪尤其是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女孩子，想必多少会有些‘故作忧愁、故作感怀’的心理。即便是伊芙这样一个过去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女杀手也肯定如此，否则这根本没法解释她为什么就会喜欢看那种别人绝不认为是她爱好的故事。 天真一点、单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莱维背对着伊芙微微一笑。 他自然乐得见到经历过那样生活的少女仍能保持纯真的心。这总比那些满身苍夷的人要幸福太多。从伊芙身上，他一直都能看到一些令他欣慰的东西。 “那个人好像确实是在找什么东西。” 伊芙从莱维身后探出脑袋，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个在外面街上‘龟速前进’的男人一阵后说到。 “哦？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莱维虽然刚才是那么认为的，但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找到能佐证自己猜测的证据。 “感觉。” 好吧，求助伊芙这里看来也没多大意义。 “继续跟着看看，不管他是要干什么，实在不行待会儿找个机会，咱们把他抓回去问问就是了。” 莱维边说边将注意力发散到对周围的感知上。他要确认周围没有或许是前来接应那个男人的人才能动手。他要的可决不是打草惊蛇的效果。 “怕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伊芙立刻领会了莱维的意思。 本来要按她自己的想法，一开始就该直接把那个男人给抓回去。即使伊芙本人不擅长审讯问话，想来家里那些女孩子各个都‘多才多艺’，肯定不缺能从他嘴里把他所知道的都问出来的人。譬如蓬莱山辉夜，又或者那个总让人小心提防着的戴比路克星的公主。 然而伊芙毕竟也不是普通环境成长起来的温室花朵。莱维稍微一提，她马上就明白为什么二人非得像现在这样麻烦的跟踪了。刚刚她又是变侦探帽又是变西装的，还真的是以为莱维这是专门带她玩一玩呢…… “确实是有这个担心。毕竟那小子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去联想。不管他是像我猜的那样正找什么人，又或者像你说的那样正提防什么人。” 九九五、伊芙，你不也挺喜欢的 不论是找还是躲，都得首先有那么一个‘人’才成立。虽然就莱维个人对那个男人的观察，他隐约有点觉得那好像不是个特别靠谱的家伙。要不是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里，莱维已经见识过好几个让人觉得相当不正常也不靠谱的人，他本不会觉得拥有那么多实力强悍之辈的组织，会排出这样一个明显一看就是菜鸟的人来办事。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对那个组织来说其实都不怎么重要，所以才排出这种一看就让人觉得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外围人员的家伙，来执行个根本可有可无的任务。可是以莱维常年培养出来的直觉，总感觉事情好像并不那么地单纯。 没错，就是没有根据，毫无来由，也说不清因为什么的所谓的直觉。 就像莱维说过他觉得运气也应该算一个人的实力的一部分那样。直觉这种听起来很玄学的东西，他也并不是就觉得该破除封建迷信的完全摒弃不管。 如果是一个直觉从未得到验证，又或者早就验证过根本不准不管用的人。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去考虑这种事情，就像不会魔法的人在制定对敌战术的时候根本没必要考虑如果自己会用一些魔法该怎样更好的发挥。 莱维所谓的把运气看做实力的一部分，不也明说了是专门针对那些屡次验证了的确运气超好的人么？诸如学园都市那个不走运刺猬头少年一般的人，不把他的运气当成一个常驻的debuff考虑进去减轻自己的压力就不错了。 而莱维自己的直觉，说不上像他的感知力那么地异于常人的敏锐。但也的确在过去的各种事件中起到过一些大大小小的正面的作用。让这个看似只教文科不怎么懂科学的英语老师，也产生了一种所谓直觉其实也是一种科学的模糊的想法。 莱维认为直觉很可能是一个人的大脑，根据经验综合周围的环境以及一些潜意识里注意到，却没有明确发现的细微线索，下意识总结出来的一种推测或者推断。 与其把直接当成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莱维更倾向于这是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可以选择相信的‘灵机一动’。 就像现在尽管莱维说不出他找到了哪些线索来佐证。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就是给了他一种‘不正常’的直觉。反正现在也没别的更有价值的线索，为什么不把这种直觉当做一个辅助呢？ “但至少今天这趟怎么也不会白跑。起码现在已经能确定那个小子九成是个来自异世界的人。” 莱维很笃定的说到。不管那个人在对方组织中是什么角色，能找到一个确切的人，怎么也比先前那些到现在也没发现有什么帮助的线索有意义多了。 “为什么？就因为他的衣服有奇怪的地方？” 衣服这问题让莱维差点打了个趔趄。今天这女孩怎么就跟打扮过不去了呢？难道刚刚玩那两下cosy，还是自己之前给她科普调动出来的兴趣？ “当然不是因为那点小事。” 莱维拍拍自己的外套，刚才不小心在墙上蹭了一下，沾上了一点浅色的灰。 “说到底那些小细节只是让我注意到他而已。未必那样的打扮就说明他一定有什么问题。现在的人并不是就没有特别讲究穿着细节的。讲究这些的也未必就是什么贵族、有钱人之类。” 其实莱维想说反而可能跟这相反，那些现代社会的贵族豪富，还不一定都那么地讲究。 “你天天在家跟着看电视也知道，现在电视上什么都能看到，网上更是各种各样什么东西都有。只要是感兴趣的东西，找找总会找到相关的让你去深入了解。譬如爱看讲过去上流生活的电影、电视剧的人，看多了就会对里面的一些细节也起兴趣。然后到网上去搜索这些有关的资料，了解了之后自己也学着那里头的样子来打扮自己。” 其实这样的人反而是占大多数才对。 尤其是那些制作精良，不光是剧情、演员演技和导演拍摄手法高超，就连里面的道具细节都非常注重的真正拍出了历史厚重感的片子，的确是很容易引起一些本就有这方面兴趣的人的热衷。 看过了片子里的上流社会的令人向往的生活。即使自己不可能回到过去，在现代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阶层。可是以现代社会的发达和便利，想要模仿一下却一点都不是难事。 网购只要能想到几乎就什么都能买到。稍微花点钱置办一身那些古代贵族的行头也不过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cosy而已。那些穿着各种二次元夸张服饰的人在街上走都无所谓，何况只是在大多数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玩点小细节的东西？ “模仿吗？的确有些人是喜欢这样。” 伊芙想到的是自己班上那些最近什么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的女明星当红，就模仿着她们的妆容打扮来回折腾自己的女同学。她也记得班上一些男生也同样很喜欢模仿那些男明星带起来的各种潮流。尽管那些人很可能平时嘴上对各路明星都是相当的不屑一顾。 “然而现在我已经发现他身上带着一些应用‘导力’的设备。除非有那么恰好的巧合，让那个人在路上随手捡到了那些异世界人丢的东西，并且没有交给警察而是一直带在身上……”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伊芙斩钉截铁地说到。她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身上带了什么导力设备，但伊芙的感知力本就不如莱维，复杂情况的战斗中她一向是习惯将发丝不断延伸出去，形成如同蜘蛛网般的警戒网来侦测敌人的动向。现在她什么都没做，自然是以莱维的感知为准。 何况这男人的鼻子已经在过去给伊芙造成过许多麻烦，总是每每晚了一步的少女，自然比别人都更清楚这男人的感知包括直觉有多让人头疼。 九九六、这妹子不是文艺型的么？ “嗯，总不至于那么多巧合都让咱们给碰上。他应该就是那个噬身之蛇的成员，或者起码也是跟他们一块从异世界来到地球的。” 虽说不是没有那些异世界人为了掩人耳目，在一些小事情上找了地球当地人‘打短工’的情况。可是就像莱维说的不至于那么多巧合都被自己碰上。再加上先前观察出的那名男子身上的各种细节问题，两相结合他要还不是异世界人，莱维过去的经验恐怕就早跟他某些消失的记忆一样都喂了狗。 “需要查看周边的监控吗？”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伊芙也有点来劲了。 要问莱维家里的一众少女们当中谁对那些异世界人最没有好感。恐怕头一个就是伊芙。不论自己体内的精神人格有多大的问题，说到底也还是那群异世界人闹得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丢了那么严重的脸。 虽说那次事件从现在来看无疑直接促成了伊芙满意的结果。可是要让伊芙因此对那些异世界人心怀感激就是彻底的妄想了。 别看现在伊芙好像转了性子，在莱维面前改变了许多。归根结底她仍然是那个相当容易害羞，又很要面子的小女生。 发生过那样的事让伊芙忘掉绝不可能。超铃音那次事件之后很少再出现在麦道威尔家，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不就是躲着伊芙那怒火中烧的眼神么？ 什么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变身，把超铃音正要坐下的椅子给砍成了两半什么的。这种再不小心点就容易让自己身首异处的意外，超铃音心脏再大也不能总是当没事发生。 即使现在因为跟莱维发生了那样的事，伊芙对超铃音的火气已经降了很多。可是偶尔有事情不得不去麦道威尔家的时候，超铃音还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从说话到动作都注意着不触动那个金发少女的敏感神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莱维家里那么地随意了。 “这个提议不错，也不用太大范围，就把这片街区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都调过来看一下好了。” 莱维见到路上的男子还在继续往前走，趁着他观察另一边时拉着伊芙猫着腰往外一窜，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又跑到路边一个常见的红色电话亭里去。 透过电话亭的玻璃能看到那名男子仍然慢悠悠地散步一般。要是没有那时而扭头的动作，看上去就是个下了班也不急着回家，反正家里没人等自己可以慢慢散步的单身汉上班族。 “为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被莱维拉近电话亭里的伊芙，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则好奇的指着挂在墙上的那个黑色的公用电话。她很好奇为什么就连手机都智能成可以勉强够上一些更发达的星球上的‘个人移动终端’的程度，却还有这种按时间计费的公用电话存在。 以往伊芙也见过这样的电话亭。不过那都是在一些科技相当不发达，对比起来类似于现在地球至少几十年前水平的星球上。 像现在地球这种发展水平，尤其是在发达国家应该完全没必要在使用这种公共设施才对？ “你说这个电话亭？” 莱维一边透过玻璃盯着外头，也没回头就知道伊芙大概问的是什么。 “以前自然是手机还不普及的时候方便大家在街上突然有事要打电话。不过后来人人都用上手机，自然也就没什么人用电话亭了。” 莱维自己过去有段时间也是挺经常使用这种电话亭的。毕竟他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的年轻，而是跟学校里那些都快退休了的老同事一般，经历过没有固定电话、传呼机再到手机的通信变迁。 “其实这种电话亭早就可以全都拆掉了。我估计尤其是这种纯居住社区的电话亭，就像咱们两个现在呆着的这个，说不定一年都未必有人会真的使用一次？” 那为什么还不拆掉？ 伊芙手上没停下操作自己的手机，眼神却越来越好奇了。她正在用自己的能力入侵这个街区的警察局的内部系统。成功之后就可以直接像坐在监控室里的警察一样，将这片街区的所有政府设立的监控拍下的画面尽收眼底。 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应用在‘电子战’中一点都不比学园都市总是刻意引导别人误解其能力的御坂美琴逊色。就像那个大家都光记住了‘超电磁炮’的强劲破坏力，却没谁知道学园都市高层最看中的反而是她的其他能力的超能力少女一般。伊芙那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变身战斗方式，其实也并不是莱维觉得她最能发挥自己力量的方式。 当然了，说到底现在这种‘形态’本来就不是伊芙原有的‘战斗形态’。 伊芙现在的样子纯粹是那个天才的科学家基于自己的善意而违背了组织所塑造出来的。原本那个darkness人格控制下的形态，才是希望制造出对抗戴比路克星的那群人所需要的‘武器’。 当年莱维就一直觉得奇怪。即使伊芙被誉为是最强的杀手，可是莱维仍然觉得当初那个组织想要以这样一名少女对抗那位戴比路克王……是不是有点想得太多了些？ 直到后来的那一次事件让莱维知道了这位金色之暗隐藏在普通少女外表下真正的实力。 “至于虽然没用了为什么还一直保留着不拆掉，据说主要原因是因为这种电话亭已经成了这座城市、乃至这座国家的一个标志，保留着这种电话亭，还有街上你偶尔也能见到的红色信箱，就是一种吸引游客的手段。” “吸引游客？会有人为了看这种电话亭，专门来这里旅游？” 伊芙抬起头打量一番自己就呆在它里面的这个电话亭。因为是红颜色的，从外头看着很醒目很显眼。设置在街道上的确好像是提升了普通街道让人看上去的印象。就像一个打扮很朴素的女孩子，头上戴着的宝石头饰就特别容易被人注意到一般。 九九七、大义灭亲？这妹子做得出来啊！ 然而再怎么显眼醒目，伊芙觉得这种电话亭也就是在平平无奇的枯燥风景里稍微突出。属于那种被人提醒了之后细看还不错，但远算不上什么工艺品甚至艺术品的档次。她理解不了会有人专门为了看这东西，坐着飞机走出国门。 “当然没人会专门为了看这个就来英国旅游。只不过这种电话亭的存在，就像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些着装打扮上的细节一样。一个一个的小细节单独拿出来看谁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甚至就像衬衫的袖口露出外套必须多少厘米这种‘规矩’一样，让人光听还觉得挺搞笑的，很是无聊。” 伊芙重重的点头。尽管她是个女孩子，但在这方面却跟很多男人有同样的观念。毕竟伊芙她以前可是一套战斗服天天穿从来不换款式的人。以至于金发黑衣长披风都成了她的‘注册商标’，否则同行以及那些委托人也不会把‘金色之暗’、或者‘金色暗影’这种一听就是绰号的名字给完全当成了伊芙的代称。 到后来就连伊芙自己都被别人给带着习惯了以金色之暗称呼自己，就连自我介绍的时候也不记得多长时间没说出过自己的真名了。 实际上一开始刚离开了自己诞生的组织时，伊芙并没有不告诉别人自己真名的习惯。在杀手行内一些老资格、又当初就曾经接触过伊芙的人，也都知道后来大名鼎鼎的金色之暗原本是有着那么纯洁而又有些普通的名字。 “可是这些细节单独拿出来显得多余，但全都凑齐了然后搭配起来，是的确能够多少提升一个人的形象的。尤其是本来外表就不错的人，注重细节合适的打扮自己，看上去能让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分都提高不少。” 尽管莱维自己平时完全不注重打扮，是个跟伊芙同类的形象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俗人。可是他好歹也是因为各种原因参加过不少上流社会的宴会、甚至还因为工作需要曾经有过伪装成贵族并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经历。 “直接这么说可能不太好理解。但咱们可以反过来讲。就比如我现在这种打扮，看上去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但如果我的袖子长一些，把手差不多都遮住。然后外套下摆又太短。裤子也跟袖子一样过长，多出来的部分全都堆在下面，鞋子上全是泥水……你觉得看上去会怎么样？” “恶心。” emmmmmmm…… 虽说莱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现在两人好歹也只剩下还没领证，伊芙这回应未免也太大义灭亲了吧？还是说应该把这个理解成伊芙其实是个很听话的乖妹子，莱维要她什么反应她就能给什么反应？ “是吧？细节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只有一两样大家看着都会视而不见。但多了之后，综合起来就会很明显的影响别人的感受。这些电话亭、信箱还包括消防栓之类的东西，全都可以算是一个城市的细节。把这些都加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城市给人的全部印象。去掉一个两个还不明显，但要是去掉的多了，这个城市给人的感觉也就会变得不一样。就像学园岛如果把街上走的学生都换成成年人，即使其他都完全不变，你再上街走走那感受也绝对不同。” 伊芙稍微联想了一下。她想象自己就像平时周末那样，跟着莱维以及家里的其他人一起到中央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逛街。平时周围都是年轻人这点她过去的确一直没太在意过。但回忆起其他曾经去过的大都市的繁华街，这么一想发现学园岛上的街道、尤其中央区的建筑风格跟地球上其他现代化大都市明明没有多大区别，却着实有一种与别不同的感受。 “就像学校教室里都是学生很正常，坐的都换成成年人就很奇怪？” 伊芙晃晃脑袋，貌似是觉得那画面太诡异了令人不适。然而这也是因为她来到地球后第一个出现的地方就是学园岛那个特殊的地方。如果莱维工作的地方是普通城市的一所普通中学，伊芙说不定早就有机会见到平时都是学生的教室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却坐满了成年人的情景。 尤其莱维现在教的正好是面临升学的高三。外界那些注重升学的学校，到了这个时期不经常把家长都叫到学校来开这样那样的会才是怪事。 “差不多就像你说的那样吧。” 莱维发现那个年轻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过他发现的东西貌似是在斜前方，倒没回头往这边看，省得莱维还得考虑换个地方，以免两个人挤在电话亭里的样子让外头的人看着太可疑。 要说这条街估计平时也够冷清的。即便那边出了博物馆的大热闹，把很多人都吸引了过去，可莱维和伊芙在这儿呆了半天，却除了被他们盯上的年轻人外一个行人都没见到，可见作为一个纯居住的社区，单以清静的角度看，这里的确是环境相当的不错。只要能在这么清静的同时还能保持不错的治安，想必这一区的房子租金和售价都不会太低。 “而且咱们也就是正好在这比较偏僻的地方，让你碰上了个‘原版’的电话亭。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方，尤其是那些游客常去的旅游区，那里的电话亭早就给改造成了各种各样的设施，也就剩下一个电话亭的外表了。” “改造？” 麦道威尔一家子来了英国已经好几天，然而因为sos团那群孩子、尤其是特别让人不省心的那位团长大人也在，莱维这些天也就晚上那边都完事儿之后才能回来陪着家里这些女孩子们。 白天莱维不在的时候，家里的女孩子们貌似每天都是分成几组到处去游览。毕竟麦道威尔家这群女孩子本来就各个都回头率超高，要是再全体一块出门那即使不考虑‘影响’，一大群人搞得像个旅行团似地也不方便行动。 九九八、伊芙，办事了 莱维今天带伊芙出来，本来就想问问她这些天都去了哪些地方，看了玩了哪些东西。结果还没等开始聊呢，就碰上了博物馆那边的情况。 “对啊，改造成卖各种东西的小店，或者一些方便行人的公众设施。” 要说这么多天伊芙都没在街上见过那些改造后的电话亭，肯定是不可能的。看样子她对风景、包括建筑这些都不太感兴趣，还是跟以前一样比较喜欢看着别人热闹欢快的模样，完全就没注意过自己每天去的地方那些沿途的东西。 “譬如最常见的就是那些游客爱去的地方的电话亭，一般都改造成卖纪念品的小店。在市民常去的休闲场所，像是公园里就有把电话亭改造成免费饮水处的。还有在很多人上班的商业街，连把电话亭改造成小型外卖咖啡厅的都有。” 莱维昨天就带着sos团的孩子们，在一个电话亭咖啡厅一人买了一杯咖啡。尽管这种形式细想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相当于街上摆个小摊，然后摊主用咖啡机煮咖啡卖个路人罢了。类似的商家可以说每个大小城市里都有数之不尽的。然而将这座城市的标志之一的红色电话亭改造成小摊，却给来旅游的游人一种新奇感。就连凉宫春日那种以前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非得绞尽脑汁搞点事情才愉悦的人，都对这些改造后的电话亭稍微有那么一点兴趣。即便她的兴趣惯常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这也足够说明当地政府这项吸引游客的举措是相当有成效了。 “好像挺有趣。” 伊芙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原来的确也见过这些改造后的电话亭。像今天下午她和高町奈叶她们一块去看一座桥的路上，就见到过一个挂了满各种鲜花的电话亭。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就是改造成了一家花店吧？ “这个社区的监控里没有拍到可疑的人物。” 伊芙嘴上一直跟莱维聊着那些有的没的，却丝毫没影响她的工作效率。分心二用这种小事，对于体内有着数之不尽功用百变的毫微机械的少女，那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 短短的两三分钟，伊芙就把负责这个社区治安的警察局里能够连接到的监控摄像头所拍到的画面全都过了一遍。那些镜头里拍到的人本就不算太多，又全都是极其普通的画面。即使不用莱维去看，就刚刚听过他讲的那些注意细节的要点后，伊芙也能断定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必须注意的特别对象。 “没有吗？那看样子那小子是找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莱维托着下巴点头，而那个一路上都鬼鬼祟祟的年轻人，则在一个路口四处探头后往右拐进了岔路。 “咱们好像能靠近一点了。” 莱维立刻带着伊芙离开电话亭追到路口。右边是一条不宽的下坡小路，路两侧全是沿着角度挺大的斜坡建的两层住宅。莱维略微观察了一下，就拉着伊芙纵身一跃，跳到屋顶上，沿着屋顶一路急追，直到几乎到了那个年轻男子的正上方。 “在这种下坡路上走着的时候，人一般是不会抬头往上看的。除非这是个出了事正在被追捕的人，但从他刚才的一系列表现看，他一路上虽然到处乱看却没有特别注意自己身后……” “所以可以确定他不是在逃跑而是在找人。” 伊芙虽然不算外行，但除了直接动手的能力，其他‘专业技能’比起莱维的确差了许多。不过她好歹也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人，有些东西以前只是自己没太注意过、更没专门去思考总结。这些其实曾经多次亲眼见证过的东西，只要别人一提点，伊芙立刻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还要继续跟踪他吗？” 伊芙拉着莱维的手在楼顶上看着底下那个男人。从追到这条小路后，就没再见到他像刚才在外头大路上那般的左顾右盼。虽然这条路正好是下坡又笔直的一眼看到头，两边都是房子的确感觉没什么好观察的。但经过莱维的指点后，伊芙也有意识的注意起各种细节。她从那个男人的走路姿势、尤其是腰部和脖子的动作，能感觉出那个男人的心态貌似跟刚才在外头大路上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你也注意到了？他的背部和脖子都不像刚才那样绷直，这一般说明一个人的精神比较放松。相对的刚才在外面大路上的时候，包括之前在博物馆门口时，他的身体都一直紧绷着，说明他当时的精神比较紧张。” 莱维不断教导着伊芙各种她过去当杀手时应该知道却没有学到过的东西。尽管现在乃至以后，也许伊芙都再也不会重新去当一个杀手。然而即便现实并不像电影里的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是莱维觉得这句话稍微改变一下，变成‘能力越大麻烦越大’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了。 有能力、有实力的人，即使自己不主动去惹事，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陆陆续续的找上门来。这是个莱维相当认同的‘定理’。否则像他这种不爱惹事又怕麻烦的人，理应默默无闻的安安静静过日子，世界上的一切大事都与他无关才对。 然而即便不算着最近半年的种种意外，过去多年来，莱维也没品尝过太多长时间悠闲自在的日子。 总有不期而遇的事情找上门，让他没办法一直舒舒服服的和自己的家人安稳的慵懒下去。没有办法避免，也怎么都逃不掉。 “嗯。” 伊芙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发现了莱维说的那些细节，还是单纯只是随口问问。 “我看，再跟下去也未必就能发现什么。还是直接把他带回去问清楚。” 这条路往前一直都是很普通的住宅。就连道路两边都没有安保监控设备，只有到了路口才能看见不知是为了治安还是为了拍违章汽车的摄像头。 九九九、铃仙，笨蛋才会感冒，知道吗 在这种冷清偏僻的地方最适合干点见不得光的事情、譬如掳个人什么的。莱维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年轻人有什么特殊的武器，或者隐藏着高强的实力。 别说让自己跟伊芙两个人一块合力对付他还失手，就是想弄出点大动静让街道两边的房子里住的人注意到，就凭那个年轻人恐怕也是力所不能及。 莱维的感知力在这种时候也少不了作用。用不着实际交手，他也能看出大多数人真正的实力。尤其是魔法师、修炼了诸如‘气’一类的能力的剑士。但凡是这些体内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他们除非有类似伊芙那种被英灵职阶所赋予的特殊隐藏力量的方法，否则都不大可能瞒过莱维的感知。 也就是像超能力者、以及比较偏向通过沟通外界释放法术的一些魔法师，容易因为体内蕴含的能量不明显而被莱维看漏。而那些来自异世界的人，无论是那个塞姆里亚大陆来的看上去跟人类没太大区别的人，还是那些只有一部分外表看似跟人类相似的红世使徒，他们都是典型的可以以能量来判断强弱的类型，尤其是红世使徒那种可以说是几乎完全的‘能量体’。 莱维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个年轻男子会被委派多重要的任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能感觉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实在差劲。排除掉他身上应该带着的战术导力器，这男人在莱维看来顶多就是个稍微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人罢了。 像这种自身实力不强的普通人，即使拿着战术导力器也施展不出那些强大的魔法。毕竟那种战术导力器仅仅是看上去原理比较科学，实质上应该理解为魔法师使用的‘法杖’那一类魔法增幅辅助装备，并不是随便谁拿在手里，学会了操作就能发挥威力的现代热兵器。 就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即便他身上带着一些防身武器。像莱维和伊芙这种经验丰富的人也不会看在眼里。只见莱维对伊芙微微示意，让她注意周围的情况，下一秒他的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就已经是单手提着那个年轻人了。 “就是个普通人一样。” 伊芙当然看得清莱维的动作。她见到莱维瞬移到这名男子身后，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脖子就把他敲晕了带了回来。这过程中男子别说挣扎，恐怕要是现在把他扔在路边，等他醒了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路边走着走着突然睡着。 “所以我才说他不像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虽说也不是没有特意派个普通人来掩人耳目。只是如果那样就不该让他带着这些让这个地球的人看了会起好奇心的东西。” 莱维掀开年轻男子的外套，他的要带上果然用链子挂着一个小巧的战术导力器。看上去跟莱维手上的不是同样的款式，在听过缇欧讲她们那个世界的各种事情后，莱维也知道这大概是不同公司的产品。 “现在就带回去审问吗？” 伊芙微微皱眉。她对审问这种事一点都不在行。 要是让伊芙审问一个人，她恐怕除了不断的重复那个问题，跟对方比比谁更有耐性、更能熬之外，估计也就没别的什么办法了。 虽说现实中审讯这门学问里的确有‘熬’的这一个手段，而且以心理学和精神的角度，这还是相当重要、相当有效的一个方式。 譬如现代国家普遍不再允许刑讯逼供，各地的警察为了绕开法律法规，竞相研究出来的种种‘变通’的方法里，常见的就有不让嫌犯睡觉，长期压迫对方精神使其崩溃的这种手段。 然而不管莱维抓住的这个男人的精神坚韧不坚韧，现在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干等着他熬不住把话都说出来。 好在，麦道威尔家这次来旅游的也不是只有伊芙这种心慈手软的女孩子。 “对，现在就带回去吧。今天能找到这么一个人，我有预感应该能多少得到点收获。” 莱维本人其实也不擅长审讯犯人。要让他动手，能想到的也就是一般人在电视电影里也经常能见到的那些刑讯逼供的镜头里的手段。 而即使是用那些常见的手段，也不光是照着电影里的样子一种一种挨个用下来就完事儿的。 审讯这种事情归根到底是一种心理和精神上的交锋。对方是那种没什么意志力一问就张嘴的人也就罢了。对付那些意志坚韧之人，所谓行刑的‘节奏’和细节也是相当重要的。 尤其是像这种手上只有一个人，即使他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其他同伙能再审一遍两相印证的情况，就算审问出了一些东西，还得想办法判断他说出来的话的真假呢。反正莱维是没这样的本事。 “咱们现在就把他带回去，我想家里有的是人有办法把他知道的都问出来。” 蓬莱山辉夜、雪伦-克鲁格还有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听到莱维那么说，伊芙脑海中一瞬间就闪现出这些人的名字。雪伦姑且不提，要是让梦梦知道这位金色之暗小姐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放在跟蓬莱山辉夜对等的位置，恐怕会赶紧想办法总结找出自己待人接物的缺陷之处吧？明明一直就努力想跟这位小暗小姐搞好关系，也什么坏事都没坐过，怎么就偏偏给划到辉夜那一边去了？ “哈秋！” 盘腿坐在床上玩着掌机的辉夜使劲打了个喷嚏。正好经过她门口听见了声音的铃仙立刻推门进来，紧张的凑到床前：“公主，你是感冒了吗？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吃点药吗？” 铃仙嘴里还说着，摊开的一双手上已经捧着好几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瓶子。听她的意思这些小瓶子装的估计都是针对各种疾病的药，只是现代社会早没有用这种包装的成品药，这看上去就古色古香的，自然就是铃仙从幻想乡带来的那些出自于‘名医’八意永琳之手的特制神药了。 一千、辉夜，还是吃点药吧？ 也不知铃仙以前就是身上随时都装着各种应急药品，还是在八云紫和八意永琳的‘交易’后，提前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兔耳娘身上的那些药也不是第一次拿出来了。之前有一次莱维以外受了点伤的时候，铃仙也第一时间拿出一瓶药就要往莱维的伤口上倒。然而早听她说过她那位师匠大人的事迹的莱维想都没想就很巧妙的阻止了铃仙的好意。也多亏这个兔耳娘很多时候都有点呆，没注意到莱维那其实算不上多出色的推脱技巧，没被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给伤了心。 然而那次的事想清楚点还真不能怪莱维多心。谁让铃仙就连说人好话都不太会说，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讲述的自己的师匠的那些‘光辉事迹’，早让莱维对那位‘神医’的印象歪到不知哪里去了。 “因幡，你忘了我是吃过蓬莱药的人吗？怎么可能会生病，而且还是感冒这种小病？” 辉夜揉揉鼻子，没好气地说到。眼睛连看都没看铃仙掏出来捧在手上的那些药。 尽管作为永远亭的公主大人，没人比辉夜更清楚那位曾经的月都贤者是如何对待自己。辉夜丝毫不怀疑现在作为自己大管家，实则更像个保姆的八意永琳的忠心与能力。 可是嘛……相信八意永琳的能力，辉夜却有点不太相信她制作出来的那些药。 虽说即使不看战斗中的实力和超强的智力，纯以医学而论，八意永琳也是辉夜自认为所见过的绝对第一神医。但也正因为八意永琳的医术太‘神’，尤其是已经掌握了那么强的医术，她却仍然毫不自满，孜孜不倦的一直致力于医学研究，还每每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创新突破。 然而就是因为八意永琳太能钻研，太能突破了。她经常做出来的那些效果令人瞠目结舌的药，固然其中有不少的确是堪称造福世人的成果。但同时也总有一些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的十分微妙的产品。 譬如虽然能治愈某种不治之症，代价却是让服药的人性别发生改变。这种男人吃了会变成女人，女人吃了会变成男人的药。即便八意永琳强调过副作用只是一时的，时间长了等病人的病好了，不需要服药后，副作用自然也会慢慢消失。可是即便考虑到自己患上的是原本注定会死的重病，说不定也有人会相当犹豫要不要吃这种药来救自己一命。 这还是能救人一命的救命神药。八意永琳研究出来药里还有更让人想吐槽都感慨自己才疏学浅，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其奇葩的。 辉夜以前在永远亭的时候，成天看着铃仙试吃了八意永琳的新药后产生的各种副作用乐此不疲。这基本都成了她除了沉迷二次元之外的另外一项相当重要的日常娱乐。 可是看别人的乐子跟自己也试着成为乐子根本就是两回事。这道理就跟一个人爱看电视里层出不穷、新奇有趣的整人节目，却绝不会看多了然后产生‘如果我自己也能试试该多好’这样的脑残想法一样。 蓬莱山辉夜固然是个沉迷二次元的死宅。可是她却多次声明自己并没有‘穿越’到那些二次元世界里，让自己也成为其中主角的念头。 所谓的喜欢，本就有喜欢旁观和喜欢代入这两种不同的类型。喜欢旁观的人就像辉夜这样，十分热衷于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欣赏别人的悲喜，却没有兴趣自己去亲身体验，即便那其中更多的是他人的欢乐。 就连那些纯粹只有爽的作品，辉夜都没多少代入其中的兴趣。更别说一些虽然相当有深度有内涵，却让人细思十分郁闷的故事了。 辉夜爱看铃仙被八意永琳那些新药折腾出各种搞笑的状况。可是自己绝没有代替铃仙去‘体验’一下的白痴想法。即使铃仙现在拿出来的这些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是八意永琳特意为了辉夜所准备，肯定没有不好的副作用的真正的灵丹妙药，她也没有去试一试哪怕没有万一的勇气。 “可是……我记得师匠说过，蓬莱药只有让人长生不老的功效，好像没说还能百毒不侵、百病不生呀。” 铃仙歪着脑袋不解的嘟囔着。她一直喊八意永琳‘师匠’，作为那位曾经的月都贤者的徒弟，铃仙自然也会只从她那里学习战斗的技巧。 在那些智者的眼中，蛮力本就是微末之技。有存在的意义，也有需要的用处，却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力。 铃仙多年来跟着八意永琳，所学习到的更多反而是除了增强自己实力外的其余的杂学。而作为八意永琳除了智谋外最擅长的医术，铃仙自然也是得到了她的倾囊相传。 尽管这位兔耳娘老实过头实在说不上多聪明。有八意永琳这样的名师，也远远还谈不上成了一个学成出师的名医。但一些基本的药理常识，光是死记硬背铃仙也可以算是一本实在的百科全书了。对于自家公主的身体状况，铃仙也是一清二楚，没有八意永琳在身边也能当辉夜的私人医生。 “我说没有就没有！” 辉夜蛮横的使劲摆手，她可不像莱维那样还注意什么技巧，在意不让铃仙伤心。永琳的药，那是一般人能吃的么？ “不死之身跟不会生病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不会死！而且你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就算万一生病了，我也可以立刻恢复到没病的时候，因幡你就别担心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了。” 辉夜这话倒是没瞎说骗人。她的能力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定意义上的操纵时间。虽然她不可能让时间倒流，把自己的身体变回还没生病之前的状态。却可以让自己身上的本会持续的‘不良状态’须臾即消。 其他人缠绵病态的时间在辉夜的能力下也能瞬间得出个结果。只不过也就只有像她这样拥有不死之身的人才能把能力这么用。 一零零一、铃仙怎么又是你！ 如果蓬莱山辉夜的能力要是用在别的人身上，效果无非就是减轻病人的痛苦，相当于打一针安乐死的药罢了。 “但是……” “好了好了！我没生病、也没不舒服！刚才打喷嚏估计是有什么人在说我坏话，你与其在这儿纠结，还不如去找找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我吧！” 辉夜低下头继续盯着她的手机屏幕，很不耐烦的跟赶粘人的小狗似地把铃仙赶了出去。 尽管辉夜一直以来都有点看不起手机游戏，但她这也仅仅是比较‘看不上’的程度，远没有像一些坚持传统平台，甚至对手机平台充满了敌意那般的鄙视。 毕竟就像辉夜对莱维说过的那样，她对手机平台游戏的不满，主要是担心一些传统平台的游戏厂商，吃到了手机平台的甜头后，把重心转移到手机平台上，导致自己玩不到原本期待的传统平台大作、尤其是还没完结的大作的续作。 若不是手机平台产生了对传统平台的冲击，辉夜对这个平台本身是没有任何偏见的。即便这个平台上的游戏，因为针对的往往是以前很少玩游戏的轻度玩家、甚至是从来没玩过游戏的新人。这一市场形态使得手机平台的游戏普遍缺乏像辉夜这种传统硬核玩家所喜爱的硬核元素。 但辉夜一向是个非常从善如流的人。她并不会因为一个游戏当中有一些不符合自己喜好的地方，就连带着把其余能吸引自己的东西也一并否决。只要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的程度，她就可以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去享受作品中自己喜欢的那一部分。 毕竟辉夜过去一直生活在幻想乡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即使时常会有现实中的东西意外落入幻想乡，也没人跟辉夜抢那些落入幻想乡的二次元物品。然而就算是有着无尽的生命没有人类那样紧迫的时间观念，辉夜也只能是有什么看什么、有什么玩什么。即使后来幻想乡内通了网络，那网络还能有办法连通外界的人类世界。可是这也仍然有着种种恼人的限制，让辉夜不可能真的像外面世界的人类那样只要是新出的游戏想玩就玩。 选择的余地小，这也迫使辉夜不能像外界的御宅族那般的任性。本来能玩到的游戏就不多，还挑挑拣拣的到头来岂不是白白的自己恶心自己么？ 话说回来，即使是一开始纯粹面对新手和轻度玩家的手机平台，随着市场的发展和手机机能的持续进步，最近也越来越多符合传统老派玩家喜好的作品出现。其中甚至都已经有能让硬核玩家都叫好的佳作。 尽管这些作品的画面和音效之类还远无法跟传统平台的大作相比，可是作为一名真正的‘游戏玩家’，画面表现的能力固然重要，但在拥有足够的游戏性和内涵的游戏里，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装饰罢了。如果因为一个游戏的画面不尽如人意就放弃，这才是辉夜看不上的。 辉夜现在正在玩的这个游戏，就是手机上最近才发行的一款佳作。游戏的画面非常简单，只是一些看上去很简陋的线条和白描人物组成。游戏的玩法也相当传统，给人感觉就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游戏一般。 然而这个游戏的剧情据说相当的精彩，而剧情之外的解密部分也非常出色。辉夜平时在家里可玩的东西太多，尽管知道这款游戏深受好评却也一直放着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正好这次外出，虽然把家里的东西都带来，甚至把自己的房间‘移植’到这栋房子里都不是难事。辉夜却也觉得这正好是个能让自己静下心玩玩手机上一些让自己忽略的佳作的好机会。 可惜这个机会貌似暂时还没真正到来。辉夜刚还不容易赶走了担心她的铃仙，这才安静下来没几分钟，她连游戏里的一大段台词都还没读完，房间的门就又被敲响了。 “又怎么了？因幡？” 辉夜很无奈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盘腿坐着也不去给人开门。在她那不爽的声音后推开门的自然还是刚刚被赶出去的铃仙。人家兔耳娘本来敲门的时候听起来是挺兴高采烈的，结果被辉夜张嘴一怼，进来之后耳朵就已经耷拉着了。 “那个、这个……公主……” “到底有什么事？有事你就赶紧说！” 不像莱维那样对家里的女仆们都相当和善，甚至让人觉得礼貌过了头。辉夜就是十足十的一副‘主人’的样子摆得端端正正的。 即便铃仙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外表又可爱让人都不好意思跟她说几句重话。可是辉夜才不管这些，白眼一翻腿一蹬，心情不爽就不爽，丝毫都不会掩饰。 “怎么？是找到谁在外头说我坏话，害我打喷嚏了？” 铃仙连忙摇头。虽然是个老实人，但铃仙也不是笨蛋。什么出去找有谁暗中说公主坏话的……铃仙的能力认真开发起来也挺多能用得上的地方，然而却没有幻想乡中地灵殿那两只妖怪所拥有的读心术。就算真的去找，铃仙也不可能找到谁在心里偷偷说公主坏话嘛，这种做不到的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想跟公主说，莱维大人和伊芙小姐回来了！” 铃仙刚才一出去就碰见了正好回家的莱维跟伊芙，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跟莱维打完招呼后一扭头就跑回来通知自家公主。 要说辉夜也没命令过铃仙一旦莱维回来就立刻通知，究竟这是怎么回事，铃仙到现在自己也根本没想过。 “他们两个回来了？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辉夜腰板一松往后一靠，靠在床头上把脚也翘了起来。她这次出来倒是没把那套土气的运动服也穿出来。而是换上了一套看上去轻飘飘，估计质感挺舒服的丝质睡裙。这一翘腿裙摆往上一滑，白嫩嫩的露出来有些晃眼。 一零零四、辉夜、凉子，怼起来？ 但后来相处时间长了，莱维逐渐发现凉宫春日对那些不正常的东西的兴趣其实并不是她以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地执着。那个曾经从来不笑，总是紧抿着嘴唇仿佛就没有好心情的女生，现在早就每次一见到都是那副爽朗的让一些人心里发虚的笑容，这些难道不是足以说明，即使找不到她一直追求的那些东西，这个女生也早已获得了过去所没有的快乐？ 当然，这不代表大家就会忽视那女人搞事的能力。能免，还是免了吧…… “的确呢，要是让凉宫同学知道了异世界人的存在、而且这个异世界人还会魔法，就连资讯统合思念体也预测不出将会发生什么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朝仓凉子的语气却让人明显觉得她好像很遗憾似地。要不是这个曾经据长门有希所说也是‘搞过事’的女人，一直以来表现得都相当安分。而有希也以一些莱维根本听不懂的理论来说明过朝仓凉子不会再出问题，他也得分出一份心来防备着她，那该得多累？ “不就是因为预测不到，所以资讯统合思念体才派你们来‘观测’的么？” 莱维勉强也算是明白资讯统合思念体‘追求’的是什么东西，好歹是混过宇宙的人嘛。 “没错，正因为无法预测，所以才有观测的意义。” 朝仓凉子站起身来，冲莱维点点头。把这个男人所知道的都‘取’出来，这对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能力而言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老师应该也有办法能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朝仓凉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这倒应该不是在耍什么心计，而是的确有些好奇。 “非要说的话，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咱们手上现在只有他一个，他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就有点不太好判断了。” 莱维挠着头，他自然不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现在只有这一个俘虏，想找个人印证一下他的口供真假都难。 “嘁，就算只有他一个，那办法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好像看不过莱维的‘装’，辉夜没好气地说到。 “咳咳，都还不清楚这是什么人，就那么干也太过了点吧？” 莱维自然知道辉夜说的那些办法里大部分都该怎么做。可是就像他说的，这人严格来讲还不能算是自己的‘敌人’。即便是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以前的不提，这回人家也没来惹自己，还是莱维先找上人家的。 倒不是莱维这人多善良多圣母。这找上门的茬还那么搞，正常人多少都有点不好意思吧？ “伪善。” 辉夜不屑地骂道。 “不那样做照样也有别的办法。” “所以这不就是找凉子来帮帮忙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找了朝仓凉子没找她，让辉夜没办法敲莱维一笔？ “凉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说完莱维也不理辉夜，直接扭头问朝仓凉子。 “老师的意思是，需要一个不影响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的办法吗？” “对，就是这样。” 跟朝仓凉子沟通，就比跟长门有希方便多了。这种凉子能听出来的意思，换成有希就得莱维再解释一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他做做梦好了。” 朝仓凉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轻轻拍手说到。 “让他做梦？” 一直没吭声的伊芙有些好奇。 “没错，就是让他做梦。然后我们看看他在梦里会说些什么。” “你是说催眠他，让他说梦话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一个人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说话未必能多有条理，别到时候颠三倒四的搞得大家都听不懂、甚至搞错了意思。” 辉夜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翘着腿说着风凉话。看那样子不光是因为朝仓凉子抢了她的‘表现机会’，貌似辉夜有点看凉子不顺眼似地？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那么地奇怪。两个人此前没有过任何接触，也没听别人说起过彼此的事情。可是却见了几次面，互相还没多交流就有了莫名的不好的印象。 所以说莱维一直觉得辉夜玩的一些游戏里，所设定的角色之间存在的‘相性’这个属性还是挺贴合实际的。因为世界上的确就是存在一些人，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甚至大家还有一些相同的爱好兴趣，可就是不知为什么无法彼此认同。 而在莱维漫长的人生经历中，他还见过光凭印象和感觉就产生了仇恨的人，这种事光靠科学到底该怎么解释？ “如果用催眠的办法，的确可能出现像蓬莱山小姐所说的那种情况。怎么让一个人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有逻辑有条理的阐述自己知道的事情其实很困难。所以我也并不打算使用普通的催眠方式。” 比起已经表现出攻击性来的蓬莱山辉夜，朝仓凉子反倒高挂免战牌，甚至给人感觉有些刻意讨好。 这种做法就像在学校里，朝仓凉子对凉宫春日一直以来的应对方式那样。然而从凉宫身上的经验就能看出来，凉子这种主动示好的手法貌似没有多大的作用。只不过辉夜毕竟不是凉宫那种性格的人。凉子主动退避，她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否则不光是面子上的问题，她自己也觉得那样有些太无趣的。就像拳头打在泥巴里似地，不爽快还脏兮兮的！ “而相比意识模糊的催眠状态，人类在浅层睡眠时的梦境中，意识其实意外的十分清晰。虽然那个时候的人是切断了一切与外部联系的，但在自己大脑内的资讯活动却比较活跃。有些情况下甚至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思维控制，也就是人类在梦中有时候感觉自己可以控制梦境里的事物那样。” 朝仓凉子说的这种经历在场的人都有过。就连让人觉得会不会跟正常的人类不一样的伊芙和铃仙，她们其实除了能力上和体内些微的构造不同，总体上就像莱维一直对待她们那般，是可以当做一个正常的人类来看待的。包括其实算是‘外星人’的蓬莱山辉夜。 一零零二、你觉得该抓什么样的？ 好在这房间里也没男人，不过最近辉夜在家里有时候也不穿那运动服而是各种各样别的睡衣和家居服，倒是反而让从来去她房间都没顾忌的莱维偶尔还得考虑考虑了。 “公主！莱维大人还抓了一个人！” 铃仙喘了口气，看得出她跑回来还挺匆忙的，估计在走廊里还差点不小心撞到了东西甚至撞到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有着很强的实力和神奇的能力，铃仙却依然有些时候相当的冒失。那感觉就像是她的能力并不能如臂使指一般，而是像电脑之类那样，需要‘输入指令’后才能‘调取’出来似地。 不过像铃仙这样的人倒也并不光她一个。若是长期跟这些‘非人类’生活在一起，就会知道他们当中有些人平时之所以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意外的蠢笨，是因为他们平时习惯把力量和能力都压制在不那么夸张的水平。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常人想象的那般，喜欢日常生活里也一直都‘与众不同’。修炼学习而增强自身是为了在危险中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并非想要靠着更强的力量耀武扬威。 更何况，日常生活中不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量，也容易造成很多问题，给自己给别人都添麻烦，到头来都没法好好过日子。 就像莱维平时也会控制自己的感知力，否则大脑总是被各种纷乱的‘资讯’填满，那感觉就如同一个人被扔到嘈杂不堪的混乱集市里，又或者耳朵边上总有闹人的苍蝇蚊子嗡嗡嗡的怎么都赶不走。 一个普通人要是突然获得了莱维那样的感知力，却又没有办法控制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变得神经衰弱，甚至被逼疯了都有可能。 至于其他一些能力，譬如不控制好就随手把家里的家具撞破、拿什么都使一点劲就捏碎，这日子到底还怎么过？ “抓了个人？” 辉夜坐直了身子。 “抓了什么人？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快回来，前两天每天还都折腾到挺晚的。” 辉夜前两天还跟莱维出过门，两人在外头到处兜到处晃，走了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才回家。而当天找到的那些所谓的线索，到现在也还没发现能对他们有任何的帮助。尽管负责调查研究那些线索的人不是她蓬莱山辉夜，但除了玩游戏之外其他时候耐性都相当不怎么样的这位公主大人，早就相当不耐烦都有点想自己出动了——永远亭的公主大人，可是相当要脸的呢。 “不清楚是什么身份呢，看起来好像只是个普通的……上、上班族？” 铃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相当努力的汲取各种常识。然而比起一直浸淫二次元世界的辉夜，她这段时间的努力还是不足以追上人家多年的‘学习’。对于幻想乡所没有的种种词汇，铃仙有时候用起来还是比较吃力。 “普通的上班族？伪装而已。” 辉夜倒是还挺相信莱维的，不觉得他会那么蠢抓错了人。她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跳下床就往门口走去。 “去看看到底是抓了什么人。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受伤？我没注意看……不过应该没有明显的伤痕，莱维大人应该只是把他打晕了。” 铃仙竖着一只耳朵想了想。虽然没很认真的观察过莱维刚才拎着进门的那个男人，不过这兔妖怪的观察力本也不是常人的那种概念。铃仙嘴上说是没注意看，实际上已经可以基本判定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没错了。 “没有伤？那就是把人带回来让咱们帮忙撬开嘴巴了。那种爱装好人的家伙啊，肯定会说他不擅长刑讯逼供什么的。” 辉夜很不屑地撇撇嘴继续说：“也不知道装好人有什么意思。明明就连他那些学生都知道好人卡不是没人要，难道是觉得家里这后宫已经太大，怕修罗场起来应付不了丢了命？” 铃仙觉得自己果然学习的还不够，怎么辉夜这一串话她明明每个词都知道什么意思，连成一句话就不明白在说什么了呢？ 话说公主大人整天说后宫后宫的，可莱维大人又不是皇帝……莫非就像公主大人总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一样，莱维大人以前也曾经当过国王、还是王子之类的吗？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幻想乡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确古时候有些国家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尤其是贵族和有钱人都会娶很多女人，国王更是有着一个庞大的后宫。 铃仙还听幻想乡里一些曾经在那种时代的人类社会里生活过的妖怪说起过那些后宫的‘有趣的事’。虽然铃仙完全不觉得那些女人整天互相斗来斗去地的有什么意思。就像她也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兔子的首领，可是迷途竹林的兔子不光不怎么听自己的话，还总是给自己惹各种麻烦一样。 铃仙还在琢磨着自家公主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代表莱维过去有自己不知道的特殊经历。她一抬头就见到自己已经跟着辉夜来到了这栋房子的起居室、也就是客厅。 客厅中间的地摊上躺着铃仙刚才见过莱维拎着进来的那个男人。现在看到他躺着完全露出正脸，更让铃仙觉得那样子看着就像自己所知道的那种名为‘上班族’的职业的普通人。不过莱维大人手上正掂着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莱维大人最近经常练习的可以使用类似魔法的法术的道具吧？ 铃仙记得那是叫战术导力器的一种道具。而莱维手上拿着的那个，跟他之前所使用的光看外表就知道不太一样。这么说来，如果那个战术导力器是躺在地毯上昏迷着的那个男人的，那他的确应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了？ “你就抓回来这么一个人？” 辉夜站在地毯边上，看了看那个昏迷的男人，好像之前还有点的兴趣，一下就少了许多。 一零零三、这种事敢让春日知道？ “这种一看就弱的不行的家伙，就算是那个组织的人，是跟那些人一起从什么异世界来的，肯定也只是个不起眼的杂鱼而已。这种人就算把他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多数也都是些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情报。” 说实话，莱维其实想的也跟辉夜说的差不太多。 这人即使是那个噬身之蛇的成员，也肯定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外围小喽啰。虽说莱维当然知道这类大型犯罪组织里肯定不会单纯以打架的水平排座次。一个被官方明面上打压的组织能够长期暗中存续，绝不是光凭武力就可以的。毕竟若是他们有了足够撼动任何反对他们的组织乃至国家的实力的话……他们也就没必要再暗中束手束脚的行动，直接‘翻身做主’，玩玩各种二次元大魔王极其热衷、长久不衰的‘统治世界游戏’岂不美哉？ 真有那不考脑子纯粹挥拳头就能统治世界的水平，这样的组织还哪用得着总是躲起来暗戳戳的玩那些阴谋诡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不同意的就揍趴下完事儿？ 尽管按缇欧所讲的那些所见所闻，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在他们原本的世界里的确可以算得上的‘地下皇帝’那个级别。暗中掌握了那个世界极其庞大的势力，可以称得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然而纵然有这样的实力，他们为了实现自己那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目的，照样还是在不断的招揽各方面的人才。真正的不看出身唯才是举。 这样的组织里缺不了头脑优秀玩弄计谋或开发研究搞技术的天才。然而莱维今天抓住的这个小子嘛……从他跟伊芙跟踪这小子那一段的表现，能看得出来这不光是个胆小的人，还是个即便有点头脑却也不能很好的运用到实际中的人。 但凡是个头脑清醒又灵活聪明的人，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该像这个年轻人那样的惊慌失措又战战兢兢。所谓聪明人的那股由内而外的自信，莱维这种成天跟一堆天才呆在一块的人是再清楚不过。 即使是缺乏足够的战斗力，自信光靠头脑也能自保。这才是一个能靠头脑被人看中的人应有的表现。 虽说并不是没有智商高超却不擅长谋划的人，但那样的往往都是搞科研玩技术的人才。而这小子嘛……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半点那些搞研究的专家的气质。就连超铃音那个平时看着就会卖萌装傻的，一旦认真起来穿上个白大褂也是相当有科学家气势的。就这小子那缩头缩脑的劲头，莱维觉得他倒还真挺像是他外表给人的印象的那种人，一个庸庸碌碌却又内心不甘的上班族。 “虽然你说的挺有道理，但世事无绝对，说不定这小子正好知道点咱们需要的？” 莱维说着就见到跟在辉夜和铃仙背后，又出现在客厅门口的朝仓凉子。 这个原本不属于麦道威尔家的成员，最近这些天偶尔也会跟着莱维家的女孩子们一块到处走走玩玩，就像她平时在中央区，周末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外出游玩购物那样。 当然那都是在空余时间朝仓凉子才会那么做，她更多时候还是隐在sos团众人的周围，忠实的履行她原本作为长门有希的支援者的任务。 在sos团的人都回了酒店之后，尽管以‘存在形式’而言并没有非得找个舒服的房间也住进去的必要。但朝仓凉子这两天还是很干脆的接受了莱维的邀请，也住进了他租下的这栋住满了麦道威尔家的人之后还余下几个房间的宽敞房子。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辉夜还琢磨着莱维如果找她帮忙，自己该从他那敲点什么好处，可没想到人家跟伊芙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提前给朝仓凉子发了邮件。 “啧！” 辉夜往边上让开，也没了兴趣去考虑用什么办法让地毯上躺着的这个家伙把话都说出来了。 要说家里人太多了的确就是麻烦。这种事情没谁比过去曾经在月之都住在皇宫里的蓬莱山辉夜更了解。 那个叫梦梦的虽说也是个什么公主，但大家都听她说过以前在王宫里的事情，早知道她的父亲是个只有一个王后的少有的国王中的异类。不像那些号称一夫一妻制的贵族实际公开的情人就好几个，还暗中有这样那样的私生子，哪天一死了就突然冒出来争夺继承权争夺财产。 辉夜对那些描述帝王后宫嫔妃明争暗斗的作品向来不感兴趣。就是因为她自己实在太了解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并且还是其中深受其害的亲历者。 要不是对帝王宫廷那种生活厌恶至极，辉夜何必搞出那么多事情，被‘贬落凡间’却连一丝一毫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还能弄点好处的，哼！ “哦，我就是想问问看，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个人把他知道的有关异世界的那些人的事情都说出来？” 莱维自然看见了辉夜那些小表情。他明白这个女人都在想什么，也不跟她多废话，只觉得有点好笑。 “这是个异世界人？要是让凉宫同学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朝仓凉子走过来，蹲下看着那个躺着的男人。就像谁家的小孩子在路边草丛里见到了没见过的珍稀昆虫似地。 “就是知道她肯定很开心，所以才不敢让她知道。” 莱维拍着脑袋苦笑。这种事儿要是让凉宫春日知道了，虽说大家都想象不出来以那女孩的脑回路能干出什么，但都明白肯定结果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以前刚认识凉宫春日的时候，莱维还偶尔觉得她有点可怜。觉得在这样一个明明充斥着各种超自然现象，到处都是非人类存在着的世界里。她拼尽了力气想去找到那些‘不正常’的存在，却自始至终一无所获。搞得有时候莱维看到凉宫春日那垂头丧气的样子，都有点忍不住想向她透露一点这个世界的‘真相’。 一零零五、辉夜是很科学的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莱维以往在宇宙中各个星球穿梭，他发现所接触过的种种智慧生命，即便是外表上跟地球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可是在各种基本的特征上却都有着极多的相似之处。就比如多数都需要睡觉来维持身体机能，睡着了之后也多数都会做梦这一点。 “朝仓小姐所说的应该是指‘清醒梦’，对吧？” 一直默默站在蓬莱山辉夜身后的铃仙突然开口说到。其实刚才看到辉夜跟朝仓凉子的气氛有些紧张，铃仙还很是焦急了一会儿，用她那转速不太快的大脑拼命思索怎么化解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来着。 想当然铃仙这种自己的事情都一直以来搞不定的人，也不可能把辉夜的事情想出什么解决办法。她就一直那么的使劲的想啊想，结果都没注意听客厅里的大家在说着什么。直到见辉夜哼了一声不再找茬，铃仙一放松下来就听到朝仓凉子讲起做梦的事情。 “是的，就是人类心理学当中所指的‘清醒梦’的情况。” 朝仓凉子微笑着点头。也许就是她这种对谁都相当好态度的样子，才让内心异常敏感的凉宫春日和蓬莱山辉夜对她产生了不好的第一印象？ 不能说朝仓凉子这种友好的态度多么地虚伪。毕竟她自己也承认是一直模仿着她认为能够有助于融入人类社会的性格特征来‘扮演’自己的角色。尽管在学校之外的地方，同学之外的人面前，凉子已经不像在学校里那么地完美地让凉宫那样的人察觉出不对劲。可是依然有些别扭的地方时不时就一闪而过，很难不被敏锐的人所注意到。 要知道朝仓凉子一直都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当中的激进派的代表之一。像她这种曾经有过极为激进想法的人，却总是一副大和抚子的模样的确就连莱维都经常吐槽。 “我是在网上看到的。” 碰上莱维好奇的眼神，铃仙主动解释道。 “以前在网上查找资料的时候，无意中链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论坛。那个论坛里的人好像非常喜欢这种‘清醒梦’的状态，全都在讨论要怎么样才能主动的进入‘清醒梦’，互相分享自己的经验心得。” “讨论怎么做梦？真奇怪。” 伊芙虽然偶尔也上上网，不过大多都是找她喜欢的那些小说的新书资讯。这些一般常上网的人都未必进去过的奇怪冷门网站她自然不可能知道。 “铃仙说的这个我也正好知道。不过倒不是上网见到过，而是以前学校里就有这样一个同好会。” “是吗？学校里还有这样的同好会？” 朝仓凉子是班长，尤其还是个相当认真负责的班长。班上同学参加的课外活动她都了如指掌，而没有参加的她也大多知道一二。 “因为已经解散了，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莱维说到。 “那个同好会就是几个喜欢研究这种梦的人办的。不过估计因为太冷门，后来好像一直没新人加入，等元老都毕业之后，自然也就自动解散了。” 其实不光是二中，任何一个学校里，每年新成立的社团和解散的都不在少数。就说凉宫春日和她的小伙伴们组成的sos团。等两年半后凉宫春日从学校里毕业后，难道这个纯粹就是围绕着她个人建立起来的同好会，还能千秋万代的在学校里延续下去不成？ “不用特殊的方法也能控制梦境？” 伊芙觉得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是以魔法，或者高科技的设备，甚至是特效的药物控制一个人的梦境，这都算是伊芙理解范围内的可行的方法。毕竟她过去跟莱维差不多一样是常年往返各个星球之间，尽管年纪小小也是名副其实的见多识广。 可是想也知道需要请到金色之暗这个级别的杀手去解决的目标，肯定不会是用一把普通手枪就能杀死的一般人。是以尽管伊芙也算经历丰富，却一直以来接触的‘一般人’相对真不太多。 真要往上数一数，过去在宇宙中那段岁月里，伊芙所结识的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一般人，也许还没她来到地球这半年多。尤其是莱维让她到学校里去念书之后。 别看伊芙整天面无表情的抱怨学校里的有些同学很烦人。真觉得烦人受不了，伊芙是那种乖乖听话别人说去上学就每天准时不迟到的人？ “这我也不清楚，当初学校里那个同好会虽说一直存在，但搞的好像都是心理学研究一类的活动，光看活动内容倒是好像挺科学的。可是有没有什么成果嘛，那就不太清楚了。” 莱维在学校里负责学生会的工作也就才两年。何况即使这两年里，他也没多负责任关心学生会都会过问的那些课外活动社团的事宜。说他是个挂名的顾问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有远坂凛在，这些事情就是莱维愿意管，也根本用不到他。 “我以前在网上看过的那个论坛里，很多人都说他们有各种方法能控制自己的梦。但是那些方法感觉要不就不太合理，要不就只是一些普通的睡眠休息的技巧。看起来就像那些明明基本的知识都还没掌握，就想研究很深奥问题的人一样。” 连铃仙都忍不住主动吐槽，可见当初她看过的那个论坛里的人的言论有多么的可笑。 千万别以为铃仙是个妖怪，而且还是传说中的月亮上的月兔就觉得她该一点都不懂科学，就如同神话故事里那些虚幻的东西一般。 可事实上，据莱维所知，铃仙和辉夜所在的那个世界里，她们过去生活的月之都明显是个科技非常先进的以科学为主的文明社会。 即便有月之贤者八意永琳和辉夜还有铃仙这样的‘妖怪’，据说除了她们之外也不乏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强者。然而另一位‘证人’爱丽丝所讲述的幻想乡一部分妖怪曾经的与月之都的战争，看得出来那个光看辉夜和铃仙让人感觉跟幻想乡应该也没多少区别的月之都，真正正面战场上的主要战力仍然是他们所拥有的强大科技实力。 一零零六、来，大家看电视 其实这种看上去有点奇葩的社会一点都不奇怪。辉夜和铃仙的月之都，就像学园岛上的学园都市。有着一方通行这种光听能力的描述就觉得相当可怕的超能力者，但真正的底蕴仍是他们那些从未对外真正使用过的黑科技武器。 莱维敢相信万一哪天一些不开眼的国家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联合起来对学园都市开战，那时他们才会发现学园都市根本无需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这样的超能力者，单单是由普通老师组成的警备员所驾驶和飞机和驱动铠，就足以让他们吃尽苦头。 “哈哈哈，别说网上，现实中搞一些可笑的研究的人也多得是。就像那些小报三天两头报道的什么地方的不知什么人宣称自己发明了永动机，这样的新闻我想大家基本都当笑话来看吧。” 别说以地球现代的科技水平，就是莱维过去曾经去过的技术最发达的星球，他也没见到过真正符合‘永动机’这个绝对定义的‘科学发明’。 倒是一些谁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理、又是什么来由的暂时看好像能源源不绝提供能源的东西确实存在。譬如莱维曾经在一个星球见到过的那个引发了长达百年星际战争的‘魔方’。 不过一般的地球人自然不知道莱维经历过的这些。有着深厚学识的科学家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会将有限的时间用在对有可能的东西的努力钻研上，以求万一取得的突破。而那些并不具备足够专业知识，却又梦想着一步登天的人，看似可笑的连大学都考不上去一辈子痴迷永动机，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永动机啊，就连资讯统合思念体都不可能实现无尽的运转，追求这些的人也的确让人佩服呢。” 朝仓凉子这话倒听着真不像是嘲讽。大概她毕竟是对地球人仍然不够了解，就像她自己说自己只是在‘模仿’那样。 “好了，不说那些笑话。倒是这边，凉子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莱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位。这个年轻人晕了过去却还是一直保持着比较紧张的表情。即便没学过心理学的知识，大家也能看得出他肯定是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 他越是这样莱维也越是好奇，难道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意外不成？ “可以哦，那么现在就开始了？” 朝仓凉子回答的非常随意，也不见她要做任何准备的样子。不过跟她是‘同乡’的长门有希以前也一向是这么的随心所欲，见惯了有希的神奇，麦道威尔家的女孩子们也早就不会再像一开始那么地大惊小怪了。 “可以，赶紧开始吧。” “好的。” 朝仓凉子轻轻点头，紧接着大家都没注意到的客厅正中墙壁处的电视突然亮了起来。胆子比较小的铃仙还竖起了耳朵往辉夜那边靠了一步，好像是要保护她家公主别被电视里突然爬出来的女鬼给袭击了似地。 “啊，抱歉，是我没说清楚。接下来我准备使用这台电视作为输出设备，大家可以直接在电视上观看到这位先生梦境中的画面。” 亮起的电视里是模糊的雪花画面。自从电视信号都数字化之后，这个‘经典’的画面大家还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直接用电视来显示？好厉害的技术！” ‘略懂’技术的铃仙是最能看出来朝仓凉子做的这些事到底有多难的。不像莱维和辉夜这些听了也就张张嘴拍拍手表示好厉害。即使是体内应用了说不定比铃仙‘诞生’的月之都更先进技术的伊芙，也是典型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一类人——她会用自己体内的毫微机械，不光是变身能力，还可以入侵任何电子设备、系统和网络等等。可是实现这些能力的原理是什么，伊芙就一窍不通，根本说不清里头的道理。否则这女孩不至于连体内毫微机械故障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像普通人那样感冒发烧呢。 “毕竟对于资讯统合思念体来说，这些都可以算是‘领域内’的事情，正好是我们擅长的。如果是其他非‘领域内’的事情，那就未必能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朝仓凉子很谦虚地说到。起码莱维觉得这一定是故意的谦虚。反正他是没见过有什么事是凉子和有希这两个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外星人’所做不到的。更有甚者，莱维印象中到目前为止就连有希稍微有点‘为难’的情况都没遇到过。好像不管多么困难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到了她们的手里都如同解开一道小学生的作业题那般的轻松，根本就谈不上‘难度’这个词。 “有画面了。” 伊芙指着电视，语气里微微能让听出一丝的‘惊讶’。 大家都把目光移到电视屏幕上，就连对朝仓凉子一直表现得相当不友好的蓬莱山辉夜，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这种事情光听听都觉得太有趣了不是么？对于她这种活了上千年的人啊，最抵抗不了的就是以前没经历过的有趣的事情了！ “这地方好像看着有点眼熟？” 辉夜看到电视上显示出来了一片连绵的草原、期间间杂着一小片一小片错落的树林。看上去这像是从某个高处俯瞰的风景。 “你觉得眼熟，是因为看起来跟咱们那天去过的地方差不多。” 莱维说到。 “其实这个国家郊外到处都是类似的风景，尤其是中北部地势较高的那些地方。只要开车出了城市，在高速公路上走一段就能见到这样的地方。” 好歹名义上还算是这个国家的人，护照拿的是这个国家的，身份证明资料上的‘国籍’那一栏写的也是英国。莱维也的确对这里算是比较熟悉。只是要说光看一眼影像就说出里面具体是什么地方，那他也没这么厉害的本事，除非能看到一些特别标志性的东西。 一零零七、能干的铃仙 “难怪，确实跟那天去的地方挺像的。难道就是那天那里？” 如果是看到别的也许辉夜还不会太在意，但是这看起来有可能跟自己那天和莱维找到的线索相关，这就让她稍微来点劲了。 说多有责任心这辉夜肯定没有，不过那天的遭遇因为某种原因辉夜印象还挺深，这一提自然就又想起了些什么，就连脸上都有点……嗯，有点没什么变化？经历过那么多的月之都的公主大人，哪是那么容易被看出异样的菜鸟？ “有可能？铃仙，能帮忙查查看上次伦敦北部郊区下雪是什么时候的事么？” 莱维在俯瞰的画面中，见到的边缘处的星星点点积雪。虽说光靠这个未必就能判断出这画面里反应的具体是什么时间，但考虑到这是一个人的梦境，那一般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应该直接都是反应的这个人以往的记忆吧？总不至于做个梦还得那么辛苦的把周边环境都细致的重新设置一遍，那这睡着了恐怕比很多人白天醒着工作都更累。 “好的，请稍等！莱维大人！” 一听到有自己能帮上忙的事，铃仙就立刻来精神了。这兔耳娘绝不是特别爱工作的工作狂人。但是不知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还是天生的性格，铃仙有种特别希望‘被需要’的追求。 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希望有人需要自己。莱维一直觉得铃仙对辉夜的‘殷勤’，其中不光是只有臣下对公主的忠心。 “这一个冬天已经过了一半，这城市未必就只下过一场雪吧？” 辉夜也走到沙发那边找个位置坐下，就像每天在家里吃完饭后大家一起在客厅看电视那样。不过她貌似觉得莱维的那个办法不怎么靠谱。 “你说的当然是对的。虽说我印象中伦敦的雪不算太多，好像也有过整个冬天不下雪的时候。不过的确尤其是在北部郊区那边，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已经下过几次雪了。” 莱维当然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嘴硬，跟辉夜争个输赢。 莱维本来就只是恰好看到了那些积雪，以以往的工作经验习惯性的让铃仙查查看，管他有没有用。这样的事在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乃至这些年在地球上的各种‘赚外快’行动中，莱维早就驾轻就熟了。之前他一直说自己绝对当不了名侦探。其实若是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光是莱维自己也不至于就什么都做不成。 当不了名侦探，起码也比一般小警察局里每天就处理点邻里纠纷和小型治安案件的警察强多了。 况且，跟女孩子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即使争赢了又能有什么好处？别说莱维跟辉夜斗嘴本来就没有胜算。一个男人若是总想跟女人在琐屑小事上分个高低，那这男人要是等周围的朋友全都结婚成家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那就绝对是凭实力单身的了。 别说莱维自己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他这种当了十来年高中老师的人。那些学生们之间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小小心事和偷偷摸摸的恋情，实际上哪一个不是被麦道威尔老师以亲切的眼神注视着的？ 莱维见了太多就是不懂这些简单道理的男生女生，明明心里都有彼此却就是捅不破那一层窗户纸，还因为一点小小的面子、又或者干脆是害羞搞出来的问题而成了矛盾不断误会不断的欢喜冤家。就算对蓬莱山辉夜那种没救的死宅还腐的女人没那方面想法。莱维也不会傻乎乎的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莱维大人！这是今年伦敦和周边地区冬季的降雪情报！” 铃仙的动作很快，一点都不像许多女生那样，并不擅长运用网络上的各种搜索引擎。虽然每天也会用手机上网，却来来去去都只是使用几个自己熟悉的应用。更别说铃仙还是个从类似地球‘古代’环境的异世界来了没多久的‘新移民’。 这大概也有铃仙出身月之都的帮助？虽然铃仙和辉夜都很少说起曾经月之都的事情。就算说过也多数是集中讲讲幻想乡的那位妖怪贤者曾经带领一众妖怪与月球人冲突的那些‘历史’。 不过就算只是只言片语，光从铃仙和辉夜说起过的月之都所拥有的那些热兵器的水平，也能猜出那个星球在生活中应用到的科技大概到了怎样的程度。 反正莱维是还没见过已经到了能够进入太空的程度，却普通老百姓连类似电视的东西都没用上的星球。纵使是以魔法、或其他术法类为主的文明，当发展到了那样的程度，照样可以用魔法达到相应科技水平的‘日常娱乐’。 其实要不是以前生活的月之都就肯定有电视、电脑和网络这些东西，同样大家都是生活在幻想乡里的妖怪，蓬莱山辉夜和其余永远亭的人也未必就一定能比其他妖怪们更容易接受河童结合外界人类科技发展出来的那些技术。 就从玩游戏这方面，莱维就感觉辉夜其实并不是个特别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人。尽管她不至于像依文洁琳那样还对九十年代甚至更早的一些老游戏情有独钟，从她对待那些手机平台上新近出现的一些有别以往游戏方式的游戏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辉夜就算不像一部分传统玩家那么地抗拒新平台新思路，却也并不是那么积极。顶多算得上‘愿意试一试’，绝不像有些人那样的对但凡是新奇的东西都感兴趣。 “哦？让我看看……上次我跟辉夜去过的那个地方是在……” 铃仙凑到莱维边上向他展示自己搜索到的东西。她的手机屏幕里是一张简洁的气象地图。是以一看就知道是给普通人使用的方式绘制的，只是在原本的大略地图上加入了一些图标和文字描述。要是换成那种气象局的人使用的专业气象地图，那上头一圈又一圈的线和各种不同颜色的色块，即使莱维看了不知道少年的天气预报，也压根看不懂那些图上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零零八、还是要过过侦探瘾吗？ 其实就连电视里负责天气预报的那些女主播也多数都不明白自己指着的图是显示着什么东西。这事儿还是以前跟尤娜闲聊的时候，她讲过的自己工作中遇到的趣事。 尤娜也曾经短暂的客串过某个电视台的‘天气姐姐’。她当时为了这个工作还专门去问过导播自己该提前学习哪些专业知识。结果导播告诉她只要按着提前给的稿子背，然后手冲着后头显示屏的图随便比划几下就行。这种行业的‘内幕’，还真是业内人不说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莱维没听尤娜讲过之前，哪想到电视里播报天气的那些主播其实跟自己一样根本看不懂那些图案和数据？ “莱维大人和公主大人上次去的应该是这一片区域。” 铃仙一下就指出了那天莱维和辉夜一块去的那片近郊荒野。然后她又用手指点了下地图上那块区域的一个小图标。 “你看，这里显示今年以来，在那片地区有过五次降雪记录。” 莱维看到了铃仙点击图标后弹出来的小框。那个长方形的小框里显示了该地区的降雪记录，看样子这地图很可能是专门做给那些想要拍摄雪景、或者喜欢雪地运动的人用的？ “不过如果是下过五次雪的话……那这个记录应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吧？” 铃仙的耳朵又耷拉了下来。虽说她平时耳朵也都是耷拉着的多，但熟悉了之后从细微的地方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兔耳娘的心情怎么样的。从这点上，‘小动物’果然还是比人类要方便得多。远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去做无根据的猜测。 “那也不一定。” 莱维看了眼电视，那里头的画面还是俯瞰着的镜头，估计是那个年轻人在梦里也还是没忘了找他想找的东西或者什么人？看‘镜头’晃着的样子，那意思就是跟之前在街上见到他那畏畏缩缩鬼鬼祟祟的模样一样。 “虽然下了五次雪，但你看这里头标着的降雪量。其中有三次降雪量都非常小。” 莱维点了下铃仙的手机屏幕，果然就从地图转到一个更详细的数据页面。那上头很明显的标着每次降雪的日期、持续时间和总降雪量。 “具体降雪量数值到多少是多大的雪，这我也不太清楚。可是就算不清楚那些，这些数值看上去也太小了，光想象都觉得应该不会有多少积雪。” 事实上莱维说的那三次，从降雪量上看甚至都到不了能有‘积雪’的程度。基本属于天上飘着一些细碎的雪点，一到了地面就已经成了一个小水滴。下过以后顶多让地面的土壤比之前湿润，后来再来的人都看不出那里不久前才刚‘下过雪’。 “那么就剩下最开始那次和最近这一次咯？” 铃仙听着莱维说的一个劲点头，要不莱维怎么多次说过这才是个标准的好学生该有的样子呢？尤其是老师们所普遍喜欢的那种好学生。也就是指什么都听、什么都认真，还从来不会提出异议让有些老师觉得麻烦的学生。尽管这样的学生往往在班上也都没什么存在感。一个老师教了三年，很可能等毕业后一年过去就连她的名字都彻底忘掉。反之那些老师都觉得麻烦又头疼的学生，才是能让老师记住很久很久。 “对，虽说那两次也下的不大。但在这种天气里留下一点积雪还是够了的。” 不光铃仙，辉夜坐在那边看似没注意这边，其实也是一直听着。这个玩惯了游戏也算是个分析高手的公主大人自然也觉得莱维说的没错，否则就她那张嘴早开口了。 “好的，那我把那两次的时间记下来！” 铃仙就像莱维的秘书一样的站在他旁边，一个劲的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录着。 看铃仙那熟练的样子，其实她的确不是第一次做莱维的‘秘书’。以前莱维也有过好几次跟铃仙一块出门办事的经历。比起家里有一些总是会时不时闹个别扭惹点麻烦的女孩子，莱维当然觉得带着铃仙这么听话的少女在身边要好太多。 况且铃仙虽然有时候给人不靠谱的感觉。但实际上这个兔耳娘做事相当认真，偶尔有些死板，却很在意别人的感受。即使有些时候她没能很‘老练’的察言观色，却也总是担心别人满不满意，心情如何。这种‘勤能补拙’的样子反而让人看着都不好意思生气了，即便当时铃仙真的不小心搞砸了什么事情。 “对，先记下来，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莱维这时候自然不能跟铃仙说他刚才问问下雪的情况，不过是以往的职业习惯。要是告诉铃仙他觉得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梦境里的时间多数没有大用，那感觉就像伤害了个很认真努力却没能取得理想成绩的学生似地。 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莱维一直觉得最难应对的就是那些很努力却碍于各种原因得不到好结果的学生。 不管是基于同情心还是考虑到他们的心理健康，莱维每次面对这类学生的时候总是要比对付班上那些不良少年更加费神。毕竟就比如春原阳平那种人，你根本不用担心他心理上有什么迈步过去的坎。纵然偶尔可能会钻牛角尖，但莱维也相信那种人就算你不帮他，他自己也能找到方法从里头走出来。 相反那些格外认真的‘老实人’……就像那句‘老实人发火都很可怕’的话一样。一个总是任劳任怨的老实人就像被压迫着的弹簧。只要没被彻底压垮失去了弹性，万一哪一天强势反弹的那时候，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许多恶性案件发生后媒体总爱去报道犯下罪行的犯人‘原本是个老实人’。譬如他平时沉默寡言，很不起眼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诸如此类听起来跟他犯下的罪行截然相反的言辞，其实也不光是媒体为了博人眼球故意找出来的与大众认知相反的消息。 一零零九、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的确有不少相当重大的罪行，就是这些平时一直在沉默中积攒着压力的‘老实人’，终于承受不住突然爆发的结果。 莱维自然不是在给那些犯罪者开脱。尤其是许多所谓的老实人受到的压迫根本就不是别人的欺压而是自己无法适应社会，又或者心理太过脆弱。就像那些成天嚷嚷着‘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的中二少年那般。光是觉得帅气有趣叛逆而那样喊没问题，如果内心真的如此认为……哪一天干出反社会的事情，还真没人会同情这样的所谓的‘可怜的老实人’。 ＝＝＝＝＝＝＝＝＝＝＝＝＝＝＝＝＝＝＝＝＝＝ “嗯，刚把他们送过安检，我现在差不多就回去了。” 莱维站在机场的安检入口外面，目送着sos团最后的一个人，向来都默默地跟在大家身后的长门有希走过金属探测门。 sos团的众人这些天玩的相当尽兴。尽管凉宫春日事先预想的那些‘行动’一个都没有获得成果。可是这也就当时让她抱怨两句，并没有影响到她随后游玩的心情。 大概是第一次身边没有大人，光是跟着自己的朋友们一起海外旅行的新鲜感吧。凉宫春日这些天一直表现的相当安分。即使偶有‘奇思妙想’，也都还是大家可以接受的程度。最终让这一趟旅行可以完满的结束，就连莱维一开始担心的自己不跟他们一块回学园岛会不会被凉宫怀疑，也证明了纯属他自己想的太多。 对于莱维这样一个成年人，在假期里回到自己的‘老家’后有一些事情要办这点。凉宫春日很意外的完全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表达了充分的理解。 虽说事前莱维也觉得这种完全合情合理的很普通的情况不该会让人觉得有值得怀疑的地方。然而那是凉宫春日，如果她的思维和行径都可以以常人的常理去推测，sos团的众人和学校里的老师们也用不着一个学期都那么严防死守的还是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岔子。 “对，回去的时候我会顺路去那个地方看看。” 莱维继续对电话里的朝仓凉子说到。 “你现在可以帮我把那个区域的监控设备都‘清理’一下了。” 最后跟朝仓凉子这样说完，莱维挂掉了电话。 他转身走出机场，直接等了一辆出租，让排了半天队，以为能有‘大生意’的司机，把他栽到离机场只有两公里的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 虽说让司机少了个接大生意的机会。不过从这里再回去机场重新排队也用不了太久这大概就是司机唯一能庆幸的事。莱维付了车费也没去看司机的脸色。下车后就往那加油站后面立着的像个大超市一般的高速公路休息区走去。 这里跟英国绝大多数地方的高速公路服务区都大同小异。汽车开进来以后首先是大片的露天停车场。然后过了加油站之后就是莱维正在前往的那个占了一大片地的单层尖顶大房子。 像这样的休息区的房子里一般有两三家这个国家随处可见的快餐店，其次就是几家咖啡厅和不大不小的超市，以及一些让人怀疑究竟有没有生意的服装店。 若是平时莱维绝不会到这个离机场才两公里近的服务区，即使他是开着车到的机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打车。 这个服务区本就是提供给从西北方向长途驾驶来伦敦的人休息的地方。毕竟即使机场就在附近，开长途车的司机总不能都到机场去休息，那样光是停车费就让人吃不消了。 莱维会来这里，自然是因为之前在那个‘俘虏’的梦境中曾经出现过这个地方的缘故。 昨晚在那个年轻人的梦里出现了好几处此前莱维没去探查过的地方。这个高速公路服务区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恰好顺路，他也就不用等到回家之后再带上别人重新出门，干脆直接坐车来看看更方便快捷。 “中杯冰滴，谢谢。” 一走进休息区的大楼，就是间到处可见的连锁咖啡厅。莱维走到柜台随手点了杯咖啡。 最近这些天每天从早到晚几乎就没停下，白天陪着sos团那群人、准确的说是陪着凉宫春日到处乱窜。晚上把他们送回去之后，又得跟自家的女孩子们一块去黑桐干也提供的那些地点搜寻相关线索。 尽管这些天除了昨晚抓回去的那个年轻人之外，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其余有冲突的事件。可是即便如此，以‘工作量’而论，这些天的忙碌也远比莱维平时上班的时候要辛苦多了。 这不光是因为莱维是二中高三年级班主任当中最‘不负责任’的一个。即使是其他班的班主任，也没几个必须得每天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毕竟按照二中、也是学园岛中央区大多数学校的传统惯例。担任班主任的多数都是一些‘副科’，也就是不那么重要、往往升学考试中不那么注重的科目的老师担任。譬如像鬼冢英吉那种美其名曰的‘社会科’老师。 莱维作为一名英语老师，在二中里头当班主任的情况都算比较少的。要不是前任那个看似什么都不管就等着退休的老头意外的眼光犀利，看准了莱维的‘管理能力’，让他有点不好推辞，莱维其实还真不想当这种什么琐屑事情都得管的班主任。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任课老师，就以莱维那工作习惯，他一天下来估计真正工作的时间也就那么三四个小时。这种工作强度让人听了都得羡慕死，哪像现在就连放个假，还得从早到晚陪这个陪那个、干这个干那个的？ 带着学校里其他学生出去旅游可以当是游玩。就像刚放假去山上那一回，莱维也没觉得跟自己带着家人朋友一块出去玩有太多不同。 然而那是因为当时自己只要负责自己班上、顶多是自己年级的那些学生的问题。其他年级的学生莱维名义上有个统合管理的义务，可实际上在他之上当着‘正职’的南宫那月本就责任感超强，什么都自己做完了哪用得着老番他麦道威尔老师？ 一零一零、新奇有趣的东西还真多 “呼。” 莱维拿到咖啡喝了一大口，带有微酸的苦涩味道冰凉凉的让人心旷神怡。毕竟刚把sos团、主要是凉宫春日那丫头给送走了。否则莱维就是喝着比这快餐水平好几倍的咖啡，也总得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哪来的工夫去品味？ 就算现在莱维也算是有工作在身。可是那些事情，能跟防备凉宫春日的紧张感相提并论么？没当过sos团顾问老师的人啊，光看光听是永远不会明白那种压力是何种的体验。 莱维拿着塑料杯子，慢慢在休息楼里逛着。那悠闲的模样看上去跟周围寥寥几个同样是漫无目的逛着的人没有任何区别。虽然那些人是因为长时间开车过度疲劳下来走走舒缓一下紧张。而莱维跟他们的目的截然不同。 离开咖啡厅，穿过两侧的几家快餐店，继续往里走就是一间规模不算太小的超市。再穿过超市后面的服装店，莱维终于来到了这栋休息楼内设的……厕所。 莱维拿出手机核对了一遍，黑桐干也提供的情报里，显示曾经有人失踪的地方就是这个厕所。 新闻当中写着那位失踪人士最后被监控拍到的画面，就是走入这间男士洗手间，其后不管是楼内的监控，还是楼外正对着这个厕所方向的停车场的监控，都再也没有拍到那个失踪男子的身影。 而除了简略的新闻报道外，黑桐干也不知从哪找来了据说是外泄的一部分警察调查的报告。报告里显示警方调查的过程中除了的确在厕所里搜集到了那名失踪男子的指纹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有意义的发现。 从厕所内对外的气窗、到通风口乃至于人其实根本进不去的下水道口，警察都一一详细的排查过，却都再没有找到任何那名男子接触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进了厕所以后，人就消失了？” 莱维望着外头还围着警戒线，虽然这时候没警察在，却也暂停使用的厕所。 那所谓的警戒线，不过是几个‘暂停使用’的牌子连着一条带子围了一圈。以莱维的身高都用不着跳，一个跨步就迈了过去。唯一需要担心的位于他后方墙上的那个摄像头，也在他刚才来之前联络过朝仓凉子后，早早的就被‘控制’了，不虞商场里的保安从监控中看到他进厕所的这一幕。 一走进厕所，莱维就感觉到一股说不上微弱、却有些若隐若现的怪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仿佛来自于空气中，又仿佛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姑且算是擅长空间能力的莱维，对这样的状况倒是并不陌生。每当自己、又或者其他拥有空间异能和魔法的人在施展能力时，接近空间缝隙处的人如果敏锐一些，就有可能察觉到类似的气氛。 当然，只是气息的存在和发散方式有些相似。但发散出来的气息本身确实截然不同的。 并非超能力者、也不是魔法，更不是像武者的‘气’和莱维这种说不清算是什么的异能。同时，也很遗憾的并不是莱维想要找到的来自异世界的导力和存在之力的气息。 不过这种气息，莱维倒是隐约知道一些。他记得，有这种气息的地方，貌似是被某几个组织中的人称为——特异点？ 莱维大概知道那个失踪的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有个门？” 莱维一边继续往厕所里侧走，一边喃喃自语。他伸出的手在空中像是要触摸什么，却自然是肉眼所见那样什么都没有碰到。直到接近靠近外墙的位置，他的指尖突然像是在水面轻轻一点，接着墙壁、不，是空间骤然扭曲。 扭曲的空间如同漩涡一般旋转，方才一进来就感受到的气息从漩涡中心喷涌而出。 扩散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渐渐的，一个中间还浮动着如同魔法阵般图案的‘门’，凭空浮现在莱维面前。 莱维抱着胳膊盯着那扇深深的紫红色的门。尽管以前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但实际上遇到还是第一次。 毕竟光是莱维所知道的应对这方面事情的组织就有三个以上。类似的事件有得是专业人士处理，用不着委托他这样的外行。 莱维平时赚的那些外快说是各种工作都有，但实际上跟隆道差不多，他所接到的委托，绝大部分还是与魔法、尤其是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引发的事件相关的工作。 当然了，说是绝大部分，也不是就没有除了这些意外的其他委托找上门。只是有些委托莱维考虑各种问题也未必一定会接受。像是涉及到魔术师的一些事件，因为莱维有远坂凛这样一个名义上的女儿，身边也有苍崎姐妹这样的魔术师熟人，倒是会接的概率还大一些。 至于一些牵扯到宗教、又或者小圈子内的无碍大局的事情，莱维往往只要不是特别严重，严重得也许会对自己也有影响的，都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接手。 说到底工作之余接点委托也只是为了赚钱养家。如果因为自己的业余打工反而给家里招来麻烦，这不是明显得不偿失？莱维才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像那些宗教疯子但凡招惹上了没准就是不死不休，他才没那么多闲工夫为了点钱跟那些人耗。 “凉子，这附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吗？” 莱维也没拿手机，直接就小声冲着周围无人的空气说了起来。而远在二十多公里之外，莱维租下的那栋房子里的朝仓凉子，也仿佛连接了两个空间似地，声音立刻就在空气中响应了莱维。 “从你所在的高速公路服务区的范围内的监控设备拍下的实时画面里，我并没有看到值得注意的人。” 朝仓凉子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好像她又在继续查看其他设备后才继续说到：“再往外延伸，在你所在的服务区周边的高速公路的摄像头里，也没有拍到值得注意的情况。” 一零一一、真人RPG，哈吉马路哟？ 莱维眼前的这扇‘门’，即使它已经清晰的显现了出来，却也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凭肉眼看见。 即使是一些有着比较强‘灵感’的人，此时如果站在莱维身边，也顶多隐约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的源头仿佛就是自己身前不远处看似一切正常的墙壁。 莱维听说只有身负异能的人，才有可能看见这种理应算是一种时空扭曲现象显现出来的情景。甚至水平稍弱一些的异能者，据说都未必能看见这清晰的‘门’。 别看这个世界各种力量体系庞杂混乱，貌似大家都交杂其中，实际上彼此之间有一些地方的差异还是相当明显的。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彼此的差异、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克制的地方，才使得这个世界一直像这般混乱着，从来就没有一个势力、一种力量将其余通通打垮，成为绝对的主导。 尽管这种意外的平衡本就相当诡异。就像一般人类的历史中都有着分久必合的定律。莱维以往周游宇宙各个星系，像这个地球这般的情况，还真是独此一份，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类似的。 “现在没有拍到，那之前的记录呢？” 莱维站在门前仍然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怕门里面有什么他应付不了的状况。尽管他还从来没进过这样的门，但却也从别人的描述中大致上知道一些里面的事情。 这就像他平时选择性的不接受一些委托的缘由一般。莱维此行的目的是找到那些对自己有可能产生影响的不利因素的线索并试着提前排除。而不是因为一点好奇心就故意给自己惹麻烦来的。 即使进去有可能能帮到一些人的忙，但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事、任何人都会对帮助了自己的人感恩戴德。站在自己的角度是帮助了别人，站在别人的角度他们却可能只觉得这是在多管闲事。甚至认为你‘知道了xx的秘密’而起了别的心思也未可知。 像这样仿佛动画游戏里才有的剧情发展方向，现实中其实从来都一点不少。莱维正是以前遇到过太多好心被误会，又或者的确是好心办坏事的状况。才更坚定了不多管闲事的处事原则。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看到的那样，自己根本不了解别人的情况，天知道做了什么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请稍等……嗯，在二十分钟之前，洗手间外的摄像头记录到一个女生进入洗手间的画面。” 朝仓凉子这个回答不出莱维的意料。 “一个女生？这可是男厕所啊。” 莱维摇头一笑。这里虽然是男厕所，但外头告知了暂停使用，自然没有他开玩笑说的那种意思。但朝仓凉子说的是一个女生，而不是女警、女工作人员之类，很明显在莱维之前进这个厕所的那个女生并不是这些来了也很自然的人。 “我把截图传到老师的手机里，老师你看一看吧。” 朝仓凉子接着说到，随后莱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手机，打开刚接收到的照片。 “这是……”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概我现在进去问题也不太大。难怪这里的空间特异感那么明显，原来是刚有人进去过。” 莱维这话让朝仓凉子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来到地球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人类种种让她无法理解的行为，要是有什么都刨根问底的习惯，恐怕除了研究这些其他什么都不用干了。 “那么，老师请小心一点。” “好的，万一有情况，我会立刻联系你，谢谢了，凉子。” 莱维默默的伸出手，触摸到了那扇门中间‘黑洞’。那莫名的能量顿时如同漩涡一般，将他整个人瞬间吸了进去。 “这是……还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就是个迷宫？” 被吸进门里的莱维重新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片紫红色彷如废墟般的建筑之内。然而站在‘地势’较高位置的莱维，往下俯瞰可以见到远处延伸出去的建筑并不是建造在哪里的地面上，而是如同没有天花板直接开出去一望无际的虚空一般，漂浮在这片诡异的空间当中。 “倒是跟有希和凉子的能力有点像。” 莱维自言自语道。 长门有希曾经用她的能力将一片空间与原本的世界‘资讯隔离’。那种剥离之后单独存在的房间，就有点像现在莱维所在的地方的感觉。只不过那次有希弄出来的是一个房间，而莱维此刻所处的地方，极目所见大约只是冰山一角。乍一看像个宫殿般的废墟，其中道路纵横交错，看上去像是个喝醉了的建筑设计师图纸上随便乱画出来的，可是对于置身其中的人，就是个恐怕会有些累人的迷宫一般了。 早知道这样，要是提前叫上辉夜就好了。 莱维突然想到估计在家里说不定还没起床的那个御宅公主。现在这种就像是游戏里的地下城迷宫一样的地方，应该会让辉夜那样的人感兴趣吧？ 尤其是……还有迷宫里必备的怪物！ 莱维右手一挥，骤然出现在他掌中的暗金长剑将一个佝偻着身形如同小恶魔般的生物砍成了两半。 看着那变成两半倒在地上的尸体，莱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了想隐约觉得貌似就是在苍崎橙子的事务所里，曾经在黑桐干也的电脑屏幕上看到过类似这种怪物的模糊照片。 那是大概两三年前的事情。当时黑桐干也在网上搜集情报的时候，找到了那张照片。莱维和苍崎橙子都只以为是网上常见的所谓的‘外星人’、‘ufo’或者‘水怪’、‘龙’一类的照片。 这种东西时不时就会在社交网络或论坛里出现，然后引起一波或大或小的激烈讨论。随后各路专家大神出来证明照片是假的。要不就是ps要不就是视觉误差、又或者一些罕见特殊现象之类。总之没有一次是真正拍到了人类认知意外的生物。 一零一二、天下我有啊，哈哈哈哈！ 当然莱维和苍崎橙子这样的人，也知道那些照片并非像一些笃信科学的人那般认为的全部都是假的、伪造的、单纯的误会。 尽管其中的确绝大部分都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但也确实存在一小部分照片和视频，是真真切切的拍到了普通人普遍认为并不存在于地球上的生物。 比如某些魔法师召唤出来的使魔、还有原本就隐藏在地球中、以及来自于魔法世界等异世界的那些生物。至于外星人的宇宙飞船等等的ufo，那就更加普遍。就连莱维认识的某个魔法师赶往麻帆良学园时，在天空中飞过被拍到的照片，也还曾在学园岛上最大型的学生论坛里引起过激烈的争论呢。 毕竟现代科技越来越发达，各种拍摄与监视设备都愈发的无孔不入。这世界上水面之下存在着的拥有异能力的人又数量着实不少。纯粹寄望于这些人每个都能小心谨慎的守着‘业内公约’。本就是不现实的妄想。 要是人人都能认真配合，像远坂凛和隆道这种‘管理者’的工作，立刻就能减少许多。尤其是还是个学生的远坂凛。她作为魔术师、作为魔术世家家主的工作，其中最常见的就是配合中央区的政府机构，将一些由异能者引发的事件的后续影响尽量消除。 不论是删除毁坏记录下的影像和视频，还是想办法引导目击者的认知、甚至直接消除他们的记忆。这些都是远坂凛作为中央区这一片土地的魔术界的管理者最常见的工作。 而即便是世界各地都有着类似远坂凛这样的人维持一般人所生活的平凡日常。还有着隆道那种奔波各地付出更大努力的‘英雄’。却也不可能完全就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掩盖住。总有顾虑不全或根本鞭长莫及的地方，偶尔泄漏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也好在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很高，资讯爆发影响了人们的认知。让现代人远不像过去的人那么容易就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和所听到的东西。 网上见到一张拍到怪物的照片，首先就相信那是真实的人实属罕见的异类。正常人即便有些嘴上嚷嚷着相信，还敲着键盘发出长篇大论的讨论。实际上内心也未必真正相信那照片和视频的内容。不过是给自己无聊的生活中找点有趣的消遣罢了。 黑桐干也当初在网上某个社交平台里无意中找到的那张照片。就是极少数确实拍到了常人认知意外的生物的非伪造的照片。 就连莱维和苍崎橙子这两个非自然界的专家，也还是经过了黑桐干也的详实分析。排除了那张照片是经过后期修改或前期视觉误差等等的一切可能后，才确信那照片里的确是不存在于生物百科全书里的生物。而不是什么人用玩具搞出来的特技拍摄作品。 当时那个照片里的怪物，就跟现在被莱维一刀两断倒在地上的这只一模一样。恐怕就如莱维曾听说过的传闻，这种‘异界’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对现实产生侵蚀。拍下那照片的人，估计就是生活在被异界侵蚀严重的地方，以至于这些只存在于异界的怪物都出现在了现实当中，被某人的相机记录了下来。 可笑的是各种伪造的图片和视频在网上被人广泛讨论。当时那张货真价实的‘真货’，却只是在几个很小众没什么人气的社交平台上有寥寥几人转发，根本没有引起足够多的网民的关注。 现在想想这种结果的出现固然有偶然性。但也说不定正是负责这类事件的几个组织默契的控制舆论引导的结果。 就像学园岛这半年各种怪事频出，却就连出事最多的学园都市和麻帆良学园的大多数学生，都丝毫没有察觉那些就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一般。 “凉子，能听到吗？” 干掉了那只‘落单’、又或者是觉得莱维才是落单的小怪物后。莱维尝试着在这异界里还能不能像刚才那样跟朝仓凉子进行‘直接资讯传输链接’。 什么手机还能不能打通这种事，根本就用不着去试。这地球上可没有哪一家运营商能把自己的信号传输到跟地球仅有一扇常人根本看不见的门联系着的异空间里。就连学园都市掌握的更甚于秘银等组织的黑科技，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但是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放眼整个宇宙都属于绝对‘高端生命形态’的存在。尤其还本就是以这方面为根本的生命。自然不是掌握了区区一些更先进科技的地球人可比。 毕竟在宇宙当中，地球现在的科技水平要说先进，那也是跟整个宇宙数不清的种群相比。但真正能使用‘宇宙’这个词作为自己的生活常识的那些种族，又有哪一个不是远远超出现在地球所掌握的技术？ 至少就连学园都市掌握的黑科技也还做不到真正的星际航行，就连让人在月球上定居都有着相当大的难度。要想跟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层次的存在相比，还是站稳脚跟慢慢继续发展吧。 “没问题，我可以接收到老师那边传来的资讯。不光是语音讯息，如果老师希望，就连你那边的环境我也可以捕捉记录下来。” 朝仓凉子的声音就像刚才进入这个异界之前，一样那么地清晰的传到了莱维的脑海中。 “那就太好了。”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没让莱维失望。 以前还只有长门有希这一个，现在又多了个朝仓凉子。莱维突然有种自己想做什么别人都挡不住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一时之间突然的‘天下我有’的妄想罢了。还没等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多发酵一会儿，莱维就挥剑又了结了一只圆球形的小怪兽，甩掉了那些可笑的念头。 这不会是被那个中二病社团的人给传染了吧？ 那个尽管名字从字数上遗憾的稍稍落败，但从意义上莱维觉得比sos团还稍胜一筹的中二病社团，他们的活动室正好跟sos团就同一层楼，中间仅仅隔着一个各路学生甚至老师都觉得相当可怜的电脑研究社。 一零一三、这妹子功能真多 如果能让莱维回到上学期开始之初。让他有机会重新挑一个课外活动社团担任指导老师。他恐怕也仍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所在的sos团，并且绝不是因为这团里有自己当时就很熟悉的超铃音和结标淡希。 单单是‘远东魔法午睡结社之夏’这种就算后来熟悉后，他们成员跟莱维专门解释过为什么这么叫的社团名字，就让人比起光看简称多数还会以为是什么救死扶伤组织的sos团，更会第一时间从心理和生理上都敬而远之。 ‘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这名字光听着顶多让人觉得有个太自恋的团长而羞耻。并且实际上整个学校里知道sos团全称的人其实少之又少。除了跟凉宫春日混在一块让一些人会觉得你‘有些奇怪’外，没有太多让一般人无法接受的地方。 甚至觉得sos团除了凉宫和长门有希之外的团员很奇怪的人在学校里也绝不是主流。类似阿虚那种被班上一些人认为他是被凉宫春日‘抓壮丁’而不得不加入非常可怜的，反而才是学校里多数学生的心态呢。 然而那个名字比起sos团更滑稽可笑的新建立社团……学校里基本上知道这个同好会存在的人，差不多全都一致相当清楚那个社团的中二病属性，就连泉此方那种顶级的宅女，也对那个社团当中的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敬而远之——是的，就连泉此方都受不了那种程度的中二病。又或者说正因为她自己只是个‘正常’的二次元爱好者，从来都没有混淆‘二次元与三次元的界限’，才让她能作为一名资深死宅而从来没被班上的任何同学排斥，并且还能有一群被认为是御宅族‘死敌’的‘现充’朋友。 虽说以莱维在学校里的形象和口碑，即使他去当了那个中二病同好会的指导老师，也不至于学校里都清楚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的学生就以为他也成了那种成天神神叨叨仿佛思维脱离现实的中二病。毕竟麦道威尔老师与学生会长大人、麦道威尔老师与xxx同学的绯闻好言犹在耳。莱维在广大学生眼中就是个标准的现充甚至可能还是个‘人生赢家’。这种人除非突然遭遇了心理上严重的打击彻底的‘变态’，否则怎么可能突然成了什么觉得自己双手能窜出电弧的中二病妄想症？ 然而纵使学校里的学生和别的老师都对莱维相当有信心。莱维自己却没信心能跟那些中二病严重的孩子好好相处而不试着去‘改变’他们。 就像莱维平时有意无意对家里的一些有点特殊的女孩子做的那些事一样。如果莱维真负责了那个中二病同好会，恐怕每天除了正常的工作外，还得多出好多额外的加班，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影响到自己家的生活，那岂不是跟莱维一向的工作宗旨彻底的背道而驰？ 别看sos团好像整天就是凉宫春日带着大家搞事情。其实这整整一个学期下来，莱维这个社团指导老师可是工作的相当轻松自在呢。 “既然能记录下来，那就拜托你把影像都记录下来。虽说要找类似的记录肯定也能从别的渠道搞到，但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能用上，到时候自己手上有点资料，多少也能减少一些麻烦。” 莱维拜托朝仓凉子把他在这个‘异世界迷宫’里看到的、所做的都记录下来。虽然不知道朝仓凉子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做，但想必等他从这里出去回到家里后，就能像看手机拍下来的视频那样，只要点开一个文件就能看到清晰的影像。这一点莱维毫不怀疑。 “没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会将精力集中在维持资讯链接和分析传输上，请老师自己多加小心，有需要再叫我吧。” “好的，麻烦你了。” 听朝仓凉子还特意那么交代，莱维也猜果然要做到那样的事情并不是毫不费力。要知道以前可是很少听说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做些什么需要‘集中精力’。绝大多数情况，都是莱维还在说这话，不知不觉间这两名少女就把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轻松办到。反复那根本不是什么操作资讯修改资讯的能力，而是传说中心想事成的神力一般。 被莱维杀死的怪物，尸体就在他跟朝仓凉子的三言两语之间，就变得模糊恍惚，仿佛像是被红世使徒吞噬一般失去了它们的‘存在’。 当然这与存在之力并不相关，那两具尸体虽然已经消失，但莱维的记忆却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好似那些怪物就如同一些魔法召唤出来的纯粹能量体形式存在的生物，一旦被打散后就自然消弭一样。 事实上不光是那些怪物死后的消失。刚刚莱维随便一剑就解决了那个‘小恶魔’，这么的轻松还让他稍微有些意外。 在以前莱维曾经听说过的有关这种异界的存在的流言中，就有说过异界的怪物是以普通方式无法攻击无法造成伤害，而是类似‘灵体’那样的特殊存在，必须依靠特殊的武器、灵具才能对它们进行有效的攻击。 正是因为听说过那样的传言，莱维才在一进来这个异界迷宫后就果断拿出了这把其实很少使用的长剑。虽说莱维并不知道这把剑是否有‘对灵体附加伤害’之类的特殊效果。他只是知道自己那把枪是一定没有这种特别的‘功能’，所以才选择了这把剑而已。 莱维迈开脚步走出自己所处的这个‘起始房间’，外面是一条狭窄冗长的通道。两边墙上雕刻着不明所以的怪异图案，看上去残破不堪，仿佛历经了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然而其中有一些却也并不是‘原生’的印记。 “这是……” 莱维靠近墙壁仔细盯着那上面一道不大的豁口。这道口子深入墙壁仅仅三五厘米，不注意的话直接走了过去没看见也很正常。 一零一四、还原度还真高呢 然而从豁口的形状和内部露出来的墙体的状况看……莱维拿起自己手中的剑，想要对比一下那墙上的豁口，却等举起了剑身才想起来，自己这把剑是没有剑尖的。 本想问问朝仓凉子的意见，但想起人家难得说过要集中精神，莱维索性也就作罢。反正凭他自己的经验，即使自己手上的剑没有丝毫对比的作用，也能看得出来墙壁上这倒痕迹八成是一把剑留下来的。 而且从痕迹的细节上分析，估计那还是一把剑身比较窄的细剑，倒是很符合之前朝仓凉子从高速公路休息区的大楼监控里得到的影像。毕竟从一般常理来讲，女性还是比较适合使用一些轻盈的武器。像辉夜玩的那些游戏里流行的小萝莉扛着比自己身高还长好几倍的大剑挥来挥去的例子，现实中并不是没有，但也是相当罕见的个例。 身材高大健硕的人，战斗的风格偏重力量，而身材瘦削的人，战斗时则更有可能在速度灵巧上占上风。这种没有超自然力量的普通人身上的‘规则’，放到‘里世界’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可以借鉴参考的。 在遇到一个自己不了解的陌生对手时，即使大家都知道有着各种异能力的加持，外表并不能作为重要的推测依据。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所拥有的情报也就只有眼睛所见的外表，也只能拿这个来当论据，顶多要更谨慎一些不是么？ 莱维一路继续在通道内往前走，陆陆续续的在墙上和地面又见到了一些类似先前发现的痕迹。可见这条通道原本并不像莱维现在走着这么的清静。 也不知道这种奇妙的仿佛游戏里的场景一般的异世界的迷宫里，那些游戏中常见的守卫迷宫阻挡玩家的怪物，是不是也会像有些游戏一般的，被打倒后在特定的规则下可以不断的再生，也就是‘刷新’？ 莱维走到通道的尽头，往左往右两边都是岔路，他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似地往左边跑出几米，站了一会儿又往回走，再次探头朝方才走过的通道看。 “没刷新出怪物，看来应该不是离开了一个区域再回去就会刷新怪物的设定。” 这番话要是让学校里的学生听见，恐怕即使是明知道这位麦道威尔老师是个现充，他们也得怀疑莱维是不是被跟sos团就隔着一个房间的那个中二病同好会的人给传染了。 莱维站在岔路上又等了一会儿，发现的确还没有再次出现怪物，这才扭头继续朝左边的岔路前进。 他觉得这有些奇怪。 虽然刚才那番行为看起来很幼稚、像是个大龄中二才干的事。然而若是这个异界里的迷宫并不像游戏里设定的那样，隔一段时间，又或者离开当前场景，原本被消灭的怪物就会‘刷新’。那么自己一开始刚走过那扇门进来时，遇到的那两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是在自己之前进来的那个人，因为有什么事赶着去办而‘漏了怪’？ 莱维觉得这种有些可笑的猜测没准还就是真实的情况。毕竟虽然他自己不太了解于这种异界有关的详细情形，但也听说过若是任由这种异界的存在，最终它们貌似是会发展壮大，对现实的世界造成影响，甚至直接的侵蚀。 对于这种说法莱维是相信的。否则若是这种异界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现实构成影响，那么任由其存在貌似也无所谓不是？纵然异世界里存在着一些现实中所没有的‘资源’、又或者说宝物，那也只需要一些组织准备好了再进入开发探索就是，没必要像现在那样，几个组织四处派出人员严防死守，如同在防备一种随时有可能造成极大规模破坏的天灾一般。 也未必是有什么状况要抓紧时间，单纯只是一进门那个地方比较宽敞，可以很容易躲开怪物的袭击，让那个‘先来者’不想多做纠缠？ 莱维知道与其分析来分析去，还不如直接去问问在自己之前进来的那个人。他一路在迷宫里乱逛，期间倒也碰到过一些怪物。不过那都是在一些四处都找不到剑痕的岔路上，可见应该是在他之前进来那人所没到过的地方。 说实话，对于迷宫这种东西，莱维是有些头疼的。 要知道这位麦道威尔先生若说有什么明显的弱点、或者缺陷。那么最典型的显然就是他那绝对算不上优秀的记忆能力。 走迷宫这种事，莱维不清楚究竟有没有特殊的窍门。但在手头没有个面包什么的，不能学着童话故事里那些聪明的小孩子的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凭记忆记住那些自己走错过的路，不断寻找之前没走过的新的路。 可是这对莱维而言无疑是相当有挑战性的。就像他即使在玩游戏的时候，也从来都相当讨厌迷宫。甚至有一些他觉得还不错的游戏，就曾经因为迷宫太难太复杂而半途放弃。 好在这个异世界的迷宫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不算太过复杂。尽管不知道规模究竟有多大，可是莱维走了一段也能察觉到这迷宫里的岔路并不是太多。即使走错了路，也往往用不了太久就能发现问题。。 何况在莱维之前，还有人帮他已经在前头探过路了？ 莱维一开始还有几次专门往应该是前头那个人没去过的岔路走，除了又干掉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外，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到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个迷宫的探索的兴趣。开始仔细观察着周围，追踪者前面那个人战斗留下的痕迹，一路尾随在迷宫中快速的前进。 “这是个……机关？” 一开始莱维心说这迷宫看着像游戏，走了一段发现自己那开玩笑般的想法原来一点都没错。他循着前面那位的留下的痕迹中途来到一个一眼就看见没有其他出路的小房间。在那房间中央靠墙的位置赫然竖立着一个像是石碑、又或者石柱之类的东西。 一零一五、难度好像很亲民呢 这东西的圆柱形底座有半人多高，上面托着一个外层包裹着镂空‘装饰’的球体。看上去整个都是以石材制成的，但这石材、具体说是只有制成中心球体的石材，正泛着淡淡的青光。 莱维弯下腰，仔细看能发现发光的球体外的镂空罩子上有人触摸过的痕迹。而从痕迹的分部上看，他推测之前来这里的那位，大约是用双手按着罩子，将罩子往左转动过。 原本没有发光，而是向左转动之后球体才发出了现在的光芒？ 莱维觉得事实应该就是自己推测的这样。但他却没有去尝试着把罩子往反方向转一圈，看看是不是能让发光的石球暗下去。 这种迷宫里的机关，一般情况下除非实在找不到继续前进的路，莱维是轻易不会去碰的。这是现实中处理事情与游戏中的逻辑不一样的地方。 在一个游戏里，即使是不可随时存档，甚至一旦角色死亡就得从迷宫起点重新开始的单机游戏；又或者是死亡惩罚很严重，不光是扣掉部分经验值，甚至还会随机掉落身上物品装备的网络游戏，这些毕竟惩罚再怎么严重，都仍然是‘死了还可以重来’的游戏的世界。在现实中不说大多数人生命只有一次，即使是依文洁琳和忍野忍那种能长生不老的吸血鬼，甚至是蓬莱山辉夜那样的真正没有任何弱点的不死之身，也没人会以游戏里那种‘反正死了还能复活’的思维模式去‘攻略迷宫’。 要知道游戏里如果被一些能将人困死的机关陷阱困住，大不了还能想办法让角色干脆死掉，从前头的存档点重新开始挑战。然而现实中的人若是困在了那样的陷阱里，即便是依文和小忍、辉夜那样的‘不死族’，学着游戏里那样自杀后却也没人好心把她们的灵魂和身体移动到陷阱之外，让她们能在踩进陷阱之前复活，重新再来一遍的。 游戏里那样的付出与得到不成正比的思维模式绝对不能代入到现实当中。这其实才是所谓混淆现实与虚幻最有可能对人造成的严重的伤害。就像莱维其实也挺担心跟sos团一室之隔的那个中二病社团里的一些成员。尤其是那个总是戴着个眼罩，估计可以堪称全校第一中二病、比起辉夜的好机友黑猫还要严重几倍的少女。 那个女孩子在学校里经常会做一些只有真正混淆了虚幻与现实的人才会干的傻事。莱维还有一次碰巧经过救了那个孩子。sos团那位看似做事百无禁忌从来不过脑子，跟那个中二病的孩子一比，那就是让人省心得不行的优秀学生代表了。 凉宫春日平常做事看似没头没脑让人无法理解。其实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非常有常识，头脑也很聪明，甚至只要是她计划好的事情都有着一定的条理逻辑的相当靠谱的团长。 除了一些时候突发奇想而不顾后果的冲动，凉宫春日反而是一个不用太操心，只要忽略她的‘心想事成’能力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完全可以任由她随便做什么的人。 反之倒是那个除了特别会妄想之外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中二病少女。莱维才觉得那是必须时刻小心翼翼的盯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疏忽大意让她搞出大新闻的人。 要是莱维去当那个中二病同好会的指导老师，这一个学期下来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愉快，哪能跟他对sos团那样其实根本就撒手不管？ “看来就是这里了？” 莱维放着那个机关，没有丝毫让自己的好奇心控制住行为。转身离开继续前进，直到来到两个凌空漂浮着的平台前面。 那是两个如同阶梯一般高度递进的悬空平台。每个平台都是一块大约有五十厘米厚的石板，莱维试着跳上去，丝毫感觉不到这平台有因为自己的体重和重力惯性而往下沉，而且站在上头还挺宽敞的。 如果这是在游戏里的迷宫，那么之前莱维遇到的那个机关，很可能就是这两块平台组成的机关的‘开关’。假设原先这两块平台是同样的高度漂浮在最上层，而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呈阶梯递进。那么除非来到这里的人有着远超常人许多倍的爆发力，否则是绝不可能直接跳上平台，通过这一道机关。 以莱维的能力自然是可以轻松跳上去，况且实在不行他还有瞬移这个方便好用，并且已经验证了在这异空间也没受到干扰的能力。 然而据莱维所知，专门针对这种异界应对的那几个组织里，固然有着一部分实力很不错的高手。但本质上组织中的大多数人仅仅是使用着特殊武器、懂得一些特别的法术，其余仅比常人强一些的较低层次的异能者罢了。 就像学园都市里的一部分能力等级不太高的能力者。他们也许能从双手放出足以烧死任何人的高温火焰，可若是不能使用这能力，光论拳脚也许还打不过一个普通的健壮学生。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是有着各种‘限定’才能达到比常人更强的领域。一旦脱离了他们擅长的条件，普通人也并不是没有击败他们的可能。否则这世界上能够为所欲为的人太多，即便有着莱维无法理解的莫名奇妙的平衡，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的和平。 从必须找到机关才能继续前进这点，莱维已经知道了在他前面‘带路’的那个人也是那些除却特殊武器和能力外，并没有超出常人境界太多。就像自己的‘大女儿’远坂凛。如果是她来到这个迷宫当中，要是不使用魔术，也只能找到机关才可以在这个地方继续前进。 这个仿佛游戏一般的异界迷宫，规模的确并不太大。 尽管莱维是因为前头有人‘带路’，过程比较顺利没走太多岔路所以才走的那么快。但就从他路上见到的地形推测，即使是一个人独自对这里进行‘开荒’，大概也就顶多半小时左右就能将这个迷宫各个角落都探索一遍。 一零一六、异界迷宫的少女 注意，莱维这里可是把路途中可能遭遇的战斗、以及类似方才遇到过的那种机关陷阱所消耗的时间也都给算进去了。 单以这个难度而论，这要是个游戏的话，那就属于还不至于因为迷宫太难而将莱维‘劝退’的游戏。 尽管远不像某些游戏那样，看似造了个迷宫其实只是相当于一条直线让玩家通往目的地前经历一些战斗。但这个异界不知什么原理产生的迷宫，却也够简单，难怪以莱维所了解的那几个组织掌握的实力，也能较好的应对，而不需要向其他外部组织寻求帮助。 当然，莱维对那几个组织的了解其实并不太多。也许人家隐藏着更深层的实力，只是他并不知道。也许这些迷宫中也有着表面上暂时看不到的危险。就比如前方隐隐约约能听到的响声，以及逐渐能感觉到的扩散开来的某种‘能量’，都在提醒莱维，他有可能马上就要见到这个迷宫的‘主人’了。 已经到了这里，没必要再留心墙壁和地板上的痕迹。莱维循着声音迅速地穿过迷宫剩下的路，来到一个宽阔的‘广场’之外。 站在‘广场’的入口处，一眼就能看见圆形广场中央那个足足有好几米高，外形看起来像是穿着漆黑铠甲拿着大刀的‘骑士’一般的怪物。 怪物身上的铠甲的纹路中仿佛有着流动的猩红光芒。那种光芒就是莱维在迷宫中一直能感受到的不像是魔力，反倒有点类似于东方所说的‘灵力’一般的能量。 当然，这只怪物身上的能量就如同它的身形一般。和莱维之前遇到过的怪物是根本不同层次的存在。正如红世魔王本质上也是红世使徒，只是所拥有的存在之力远远超出一般的红世使徒，让这种量变达到了质变的程度。 眼前广场中央肆虐的那只巨大的怪物，也已经跟迷宫中游荡的那些怪物完全不一样。好似这是统领着那些怪物的‘王’，更仿佛这是创造出那些怪物、乃至于创造出这个异界的元凶。 或许，它的确就是莱维玩笑一般所想的这座迷宫、这个异界的‘主人’。 而这个迷宫的主人此刻心情明显并不太好。大约原因就是居然有人类踏足了它的‘王座’，甚至也许还主动对它发起了挑战。 这个明显比先前的任何一个房间都更宽阔的广场，就是为了能让这个大怪物自如行动而存在的。但也许是那怪物的灵智尚不太灵光。如果这异界这迷宫的确是源自于它的力量，那么这十分宽敞的广场就有些不适合它自身的发挥。 过多的空间让与它战斗的人类有了充足的回旋余地。若是这里再狭窄一些，就以那怪物的身材和它手中那把巨大的长刀的锋锐，显然会让人更加难以招架。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的灵巧的在它身边闪避周旋。 尽管怪物的速度，在莱维看来以它的身形而言算是相当不错。尤其是攻击瞬间的爆发力让人觉得相当的震撼。但毕竟身躯过于庞大，面对体型小了许多的敌人，就显得不够敏捷、也缺乏精细。 但即便怪物显得相当的笨拙，可那也是在莱维的眼中、以他的标准给出的评价。那个与怪物战斗的人，虽然暂时仍然以灵巧的动作敏捷的穿梭，可是却也偶尔会有相当惊险的场面出现，让人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没错，是‘她’。 那个与巨型怪物战斗的人，正是朝仓凉子从高速休息区的监控中找到过照片和影像，并且发给莱维看过的那个仅仅只拍到了背影的少女。 少女浅棕色的长发在异界的迷宫中飘扬，纤细的身体让人担心根本支撑不住那巨型怪物哪怕轻轻的一击。即便她手中握着那把形状相当奇怪，剑柄处有个漂亮圆弧形护手的细长银色的剑。 那细细的剑真能跟怪物手中巨大狰狞的刀相较？纵然那把剑的剑身上隐隐泛着淡淡的光芒，让人一看就知道定是以普通人的世界所没有的特殊材料制成的有着特殊力量的武器。 不过少女与巨型怪物的强烈反差其实还不至于让莱维感到惊讶。毕竟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明明看上去相当柔弱甚至幼小，却有着绝强实力，能让人惊掉下巴的女孩子。 真正让莱维从进来这个迷宫之前刚看到那照片就觉得在意的，其实是少女身上那件莱维一开始就觉得有些眼熟的黑色校服。 那是学园岛、中央区一间学校的校服。 由于那座学校正好位于中央区靠近麻帆良学园方向的一片地区的中央，而且还是那中央区里比较偏僻位置的学区的繁华中心地带。莱维下班回家的路上有时会途径那里的车展，并在站前广场的商店里买点东西。周末也偶尔会带着家人到那里的街道上悠闲的逛一逛。而那座就以那个地区的名字命名的学校，莱维自然也就记住了它的名字。 并且，除了这些‘地域之利’，如果莱维的记忆力还可以信任一下。那名意外的穿着校服在远隔重洋的异域的异界与怪物战斗的少女，还是个莱维有过数面之缘，甚至都还勉强记得她名字的人。 尽管莱维再怎么对学生会的事情放权，一些涉及到与外校学生会联络的工作，尤其是中央区一些学校之间联合起来举办的活动的各种筹备工作。他这个学生会的负责老师也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即便仅仅是当个‘吉祥物’，明面上他也得‘带领’着学校的学生会与外校的学生会进行交流接触。毕竟有他这个老师在，才能说明学校在那些事情上支持学生会的立场不是？ 就算远坂凛这位学生会会长的名头多响亮，一些活动要是没有校方的批准和支持，外校的学生和老师也不可能光凭她的面子就跟着一起瞎闹。 而那名正在与怪物激战的少女，莱维如果没看错人，那应该就是他曾经跟远坂凛一起，参加与其他学校的商讨会议时就见过几次的那个女生。 一零一七、少女，太聪明不好玩哟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姓柊？跟泉此方的好朋友，二年级的那对家里经营神社的双胞胎姐妹一个姓。 就在莱维‘暗中观察’的时候，那怪物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地，不管不顾拼着让少女的剑在身上留下两道不浅的伤痕，怒吼一声直冲少女面前！ 那把比一个人还高的大刀雷霆一般砍向少女，而刚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两道伤口的少女，却眼看着因为贪功冒进有些来不及撤身——莱维一个身形一闪，这房间虽然比之前迷宫里的其他地方都宽敞，却远还没超出他瞬移的极限距离。 只一瞬间，莱维就出现在了怪物与少女之间，那把比少女的身子还巨大，在莱维面前也同样相当有压迫力的大刀，发出沉重的闷响，被他手中的暗金色长剑死死的抵住。 “啊！” 莱维身后的少女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也亏她明显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不至于像个初临战阵的菜鸟那样，被这一吓直接把自己手里的剑往莱维身上招呼。 “后退！” 这会儿莱维没工夫验证自己的记忆力究竟如何，右手拿出黑色装饰枪，对准像是认准了要跟他角力的怪物就是一发炮弹般的子弹出膛。 缠绕着电弧的‘炮弹’在怪物的胸前炸开，即使是几米高巨大身躯，也被震得往后横飞出去。莱维也不管后头的女孩子听没听自己的话，一个瞬移就追上了还没倒地的怪物，双手握住长剑往下狠狠的戳下去，洞穿了怪物那不知本来就那样还是包裹着头盔的脑袋！ “是柊明日香同学吧？” 莱维在怪物身上一蹬，落回少女身前，以防那怪物又爬起来伤人。 “难道……真的是麦道威尔老师？” 很显然，少女也认出了莱维。倒不是两人之前接触的次数有多少，只是对于这种品学兼优还能负责学校学生会对外事务的学生，认人的本事肯定比莱维这种记性不好的老师强多了。就像远坂凛能记住中央区几乎所有学校的学生会长、和负责学生会事务的老师的名字，尽管在生活中她这种本领不知为何完全发回不了作用。操作方式再简单的电器，哪怕仅仅只有几页纸的说明书里的内容，她都仿佛永远背不下来似地。 “是我，好久不见……嗯，其实也不太久？” 莱维本想问问少女，那个怪物是不是这样就算是打倒了。不过这都眼看着躺在那被洞穿了头部的怪物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溃，像之前被他杀死的那些怪物一般的渐渐消失。这种情况下，那多余的问题应该也用不着再问了吧？ 必须再次吐槽，这异界、这迷宫、这怪物，实在太像是哪个传统的rpg里的设定的。就连刚才怪物突然爆发出之前没表现出来的力量，拼着受伤不顾硬是要突袭少女的情景，不也像足了某些游戏里，当boss的hp减少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变身’或者使用特定的改变形态的特殊技能一样吗？ 这趟真该把辉夜带来。就那个玩游戏沉迷到癫狂的女人，来到这种地方肯定兴奋的不行。能让她高兴起来，总是会被她用各种理由添麻烦的莱维，说不定也能得到点什么意料之外的好处。比如许诺下次不用他再大半夜起床跑去偏僻的商店街彻夜排队之类的。 “……是的，放假之前刚刚见过……不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意外了，麦道威尔老师。” 亲眼看着怪物的尸体彻底消失不见，莱维这才收起武器，转过身来。他身后的少女正用相当复杂的眼神盯着他，并且手中的那把造型奇特、却也相当美观的剑，也没有像莱维那样收起。甚至以莱维的眼力，能看得出少女身体的肌肉并没有放松，双脚的位置和双手的动作，也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紧张，是个看似平平无奇，却随时能以最快的速度挥剑攻击、又或者闪身躲避的很专业的姿势。 “我也跟你一样意外。” 莱维点点头，不过却是暗赞少女的谨慎。 对方不因自己是认识的人、更是个老师而放松警惕。光是以这样的警惕性，就足以看出这是个有着一定经验的老手，恐怕刚才自己突然出手也是小看了她。虽说不知道少女方才是否还没使出全力，但就她现在面对自己的表现，莱维不认为她是个会被那怪物的突然爆发搞得措手不及的人。 尤其像方才那样的怪物，这少女理应已经面对过不止这一两次了。 “是吗？但是我感觉麦道威尔老师好像早就知道我在这里的样子呢。” 尽管这个叫做柊明日香的少女，并不是她就读的杜宫学园的学生会会长，甚至好像她其实都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而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参加了几次学校之间的交流活动。但莱维一直以来对她的印象，都是个相当精明干练，可以跟自家那个让人头疼的女儿相提并论的优秀的少女。 当然，就连相貌上也同样是如此。 莱维没去过杜宫学园，不清楚柊明日香在学校里是不是也像远坂凛在学校中那么地有人气。但鉴于杜宫学园本身就有一个的的确确跟远坂凛有些相似的学生会长，柊明日香给人的感觉又有些貌似跟谁都隐隐保持着距离，跟同学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是会稍微疏远一些。 但光是那长发飘逸又身姿窈窕的外表，又有多少正常的男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更别说即便并不是在这个异界的迷宫之中，平时的柊明日香也总是透着一股潇洒干练的气质。那是很明显就连女生也容易被吸引的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而她那独特的气质与跟其他人保持距离的做法，现在也得到了验证并知道了答案。 她的确跟自己学校里的同学、以及其他学校的绝大部分学生老师，从根本上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零一八、这设定……辉夜肯定喜欢！ “的确是稍微有点猜测。不过说实话，当时看到监控里拍到的镜头，我也只是隐约觉得里头拍到的那个女孩子有点眼熟，毕竟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 莱维没必要掩饰他看了监控的事情。毕竟都已经是能到这种异界来，还轻松打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这迷宫里的‘boss’的怪物。这样的人要说想看一个普通高速公路休息区的监控都没那本事，这也太讽刺了些。 “我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麦道威尔老师，老师你是……适格者？不，是异能者吧？” 柊明日香紧紧盯着莱维手中的剑和枪，认真地审视了一番，才仿佛确定了什么似地。 “适格者？你们管拥有像你那样的武器的人叫适格者吗？” 礼尚往来似地，莱维也盯着柊明日香手中那一把造型很奇特，但光从审美的角度看却相当漂亮的细剑。他能感觉出来，那把剑不光是构成的材料相当特殊，其中还散发着以前自己从来没感受过的一种能量。 没错，就是构成了这个迷宫、以及其中的怪物的那种特殊的异界能量。 “是的。” 少女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回答道。 这是个虽然年纪尚轻、经验尚浅，但却行事果断的聪明女孩子——仅仅只是几句话几个表情，莱维就已经对少女有了相当高的评价。当然这也包括了此前两人在彼此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时候，所接触过留下的印象。 尽管莱维还不清楚这名少女具体是属于那一个组织，但不论是哪个组织，只要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都一定有着基本的保密原则。但看起来这名少女仅仅犹豫了短短一瞬，就放弃了诸如装傻充愣、又或者其他强硬的做法。 也许是因为莱维明显不是普通人，也许是因为亲眼见证了莱维那轻松击溃巨大怪物的实力，也许还有别的考量。但无疑少女的选择是正确的，尤其并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面对这种选择时会有的不知所措。 这孩子，将来恐怕会很了不起呀。 莱维不敢说自己有多了不起的看人的眼光，也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究竟有没有一些人说的玄乎其玄的种种‘技巧’。但仅以他远超一般人所能有的丰富经验，类似柊明日香这样的年轻人，莱维以前并不是没有见到。而其他无一例外都成长成了相当了不起的人。 “觉醒了力量、可以使用这样的‘灵魂装置’与方才那些‘异兽’战斗的人，我们习惯称之为‘适格者’。” 灵魂装置，莱维又低头看了看少女手中的剑。难怪他能隐隐感觉到那把剑与少女本身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尽管并不一定像她所说的那样，从字面意义上仿佛那把剑代表着她的灵魂、心灵。但的确那把剑与她的内心应该是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甚至那种外观，说不定也是体现了她的内心的某种特质。 各种奇特的武器莱维见过不知凡几，他也的确见过真正由人的‘内心’所‘具现’出来的武器。比起那些简直堪称神奇的东西，柊明日香手中的那把剑，还属于莱维以他自己的常识所能理解的东西。所谓与人的内心、或者心灵直接链接，以发挥出特殊的力量、更能如臂使指般灵活运用的武器，其实别说以异能的形式实现，在一些科技更发达的星球上，即使是纯粹的科技也诞生过类似的产物。 “听你的说法，好像你们那种‘灵魂装置’是只要像你们所说的觉醒了‘适格者’的力量，就能自然而然获得的一样。” 听起来像是有意试探，但莱维真的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他不是那种见到了值钱的东西就一定要捡起来的人，更不会做在大街上把看到的硬币踩在脚底下，确认了周围都没人了再赶紧捡起来若无其事继续走的人。如果他对这样的异界里，人类所能获得的东西感兴趣，那么早就可以通过他自己的渠道，打听到这些他现在才从柊明日香口中知道的东西。 什么不想惹祸上身之类，即使是不惊动或觊觎或真心为了守护而关注这样的异界的组织，莱维也不至于就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打听不出来。实际上这次莱维专门拜托过的苍崎橙子，有一段时间就曾对这种异界产生过兴趣，并着实有过一定的研究。 只不过苍崎橙子就像莱维所说的那种只关心异界的现实中没有的东西所能提供的‘利益’的人。她仅仅是被偶然见发现的以往所没见过的‘材料’勾出了兴趣。再后来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那种异界出产的材料，并不能对她的目标有多大帮助后，就像小孩子玩了几天觉得其实没啥意思的游戏似地，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是有一部分人想老师所说的那样，觉醒了能力的同时，就获得了自己专属的灵魂装置。但具体那是基于什么样的原理，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尚不清楚。” 这果然是一个很果断的女孩子，决定了之后一点都没有再犹豫。这种事情换成她组织里的一些前辈，可能都会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让莱维知道吧？尽管就听了的莱维自己认为，这种事丝毫没有隐瞒的必要。 “但你的这把剑并不是那样？” 她说的是‘一部分人’，而从语气和表情上，少女貌似没有把自己算在那一部分当中。 “嗯，我的情况不太一样。” 柊明日香的表情有些微妙，看上去很复杂很不好捉摸，但莱维马上就懂了。这样的表情，就像梦梦那时半夜坐在屋顶仰望夜空、也像辉夜偶尔坐在房间里低着头默不作声……当然，辉夜那样的时候实在是很少很少，也就是莱维去她房间里的次数太多了，才偶然让他碰到过一次。 只是柊明日香的表情明显比梦梦当时的更加……悲伤，是的，莱维又发现了一个她和远坂凛相似的地方，也和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菲特非常相似的地方。 一零一九、游戏攻略来一波？ “除了使用像你那样的武器，一般人应该是无法对刚才那样的怪物、还有这迷宫里的其他怪物造成伤害的吧？” 意识到柊明日香的身世问题，莱维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开。尽管他其实更感兴趣的是像那把剑一样的武器，是不是还可以以人工的方式制造出来，毕竟听少女刚才的话的言外之意，肯定是除了她们都无法解释的方法外，还有她们能够解释的方法咯？ “普通人、普通的武器的确没办法对异兽造成伤害。” 柊明日香除了方才那一点点表情上的变化，倒没有常人想象中那样，被触及了伤心的往事就无限缅怀。这少女的坚强让人佩服，即使是当初的菲特，也曾经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后来才认识菲特的人，肯定想不到现在那个温柔安静却也不失活力的少女，曾经是个永远都面无表情，不愿与人有任何交流的人。 尽管当时菲特还只是个小学生，而现在莱维面前的这名少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已经升上高二了。 “不管是刀、枪还是爆炸物，一般的物理攻击对异兽是通通无效的。所以一旦发生普通人误入异界的事情，那将非常危险，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为了避免那种后果的出现，所以像你这样的人一旦发现了像刚才那样的‘门’，就会立刻着手处理？像我们现在这样，打败了刚才那只怪物，是不是就可以将这异界消除？” 莱维一开始就觉得刚才那只巨型的怪物，应该就像一般常见的rpg游戏一样，就是这座迷宫的最终‘boss’。 然而击倒了最终boss也有一阵了。就连boss的尸体都已经像游戏常见的那样消失不见。可是这迷宫看起来却没什么变化。既没随着boss的消失而消失，也没像是失去了支撑而崩溃的迹象。要不是因为有个专家就在面前，莱维可不会像现在这般镇静的站着。肯定已经到处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之类。要知道莱维尽管一直在吐槽这迷宫太像游戏里的东西照进现实，但却也没有否认这看起来有些可笑的迷宫就是实实在在的异世界。 地球上的那一大群异世界人还都在努力着寻找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尽管因为自身的特殊能力，以及还保持着的联系的朝仓凉子，莱维不觉得自己就真会被困在这样的异界里。可是万一出点什么事，这涉及到空间的意外，无疑比平常会遇到的任何状况都麻烦太多了。 “异界也有很多不同的类型，具体到细节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其实每一个都完全不一样。有些异界的危险度很低，甚至据说还有完全不存在异兽，内里风光都十分优美的平和的异界。但一般来说，造成异界产生的异兽越强，那么异界也就越庞大、越危险。” 柊明日香说的倒是很符合常理，符合异能者之间的常理。反而她所讲的没有怪物、风光十分优美的平和的异界，让莱维还颇感兴趣。 对于所谓优美的风光，像莱维这种去过的星球都比地球上的国家多的人，自然不觉得会有什么从来没见过的景色能让他大吃一惊的。然而对于那种平和的异界的出现和存在理由，莱维却非常好奇，隐约觉得说不定研究研究那个，反而比研究这种有怪物的迷宫更能对理解这些异界的本质有帮助。 尽管柊明日香的话听起来好像对这异界、以及异界里的怪物非常了解。但就像她自己也反复强调过的那些她以及她背后的组织不清楚的真相。莱维相信那并不是因为有着不便透露的机密，让少女故意以那样的理由来推脱不说。应该是的确柊明日香背后的组织，对这种像是游戏一样的异世界迷宫，还有着太多不了解、没搞清楚的地方。 当然，也可能是少女身后的组织并没有将他们所知道的全部，都透露给像她这样的成员。类似那种把底层人员都蒙在鼓里，暗中其实什么都知道，甚至在筹谋着某种绝大多数人都会抗拒的计划的组织，莱维也算是接触过不少。 他过去亲手捣毁过的一些严重犯罪组织中，就存在着底层和外围人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什么事情。甚至还都坚信自己是维护伸张正义的正派团体，根本不知道那些高层背着他们、利用着他们的真正目的。 其实学园岛上的学园都市，不就是一个非常类似的组织么？ 学园都市里的孩子们都希望自己能开发出超人一等的超能力，为自己获得一个更美好的前程。学园都市里的多数研究人员，也只是拿钱做事又或者单纯的追求学术研究上的突破。 然而学园都市上层的那些管理者当中，除了极少数的几位莱维可以肯定之外，其他绝大部分都抱着各自的心思，纯粹是在利用那些单纯的孩子和聪明但方向不同的研究者罢了。 毕竟那位建立学园都市的‘伟人’，本身就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这至今仍然是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迷。即使有些知道内情的人，认为那一位是想要建立科学的势力对魔法、对宗教进行复仇。可是事实真的就那么简单？超能力究竟是什么，那些超越地球本身水平的科技究竟从何而来，诸如此类的问题，就连莱维这种没什么专业知识的人，也觉得并不是像某些自认什么都能看透的人所讲的那么简单。 将世界上最优秀的科学家聚集起来一起努力个几年，就能鼓捣出一堆让外界惊诧的黑科技？别逗了，莱维虽然是个文科老师，也知道这种事一点都不科学。 超铃音是个天才，帮助她协助她的叶加濑聪美也许是个更厉害的天才。可是这样两个天才在一起所‘创造’出来的那些东西，归根结底靠的还是超铃音本来就掌握的并非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 一零二零、没办法呢 一个魔法师聚集了一群科学家就研究出了突破现阶段各种难关的新技术。还不如直接告诉莱维，那些技术其实是魔法与科学融合的结晶，还能让他觉得更可信一些。 技术是复杂的，人心更是不可捉摸。一个组织究竟是什么样子，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就连看似是到处搞事仿佛要毁灭世界一般的组织，没准还是得到了别人所不知道的真相，必须那么做才能拯救世界呢。 这看似很游戏很漫画很二次元的剧情，现实中还真发生过不少。所谓现实生活比作家所能想到的剧情更离奇，对于莱维这种活得足够长，经历也足够多的人来讲，现实的确就是这样的。 所谓没见过无法理解太离奇的现实剧本，无非是一般人类的寿命太短，阅历又往往不足，根本还没机会见识到罢了。而在资讯越来越发达，全面都能当记者的现代社会里，能见证更多不可思议的机会不也越来越多了么？ 虽说资讯过度发达使得谣言也是更加充斥人们的耳目，对于一些难以分辨的人，反而说不定还变得更加顽固保守了。 “哦？那么刚才那个……异兽，以你的经验，或者是你们的组织的分类，大概属于什么级别的？” 虽说并没有打算往后也继续插手有关这种异界的事情。然而莱维有种预感……好吧，与其说是预感，不如直截了当的承认这家伙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一旦碰上了麻烦的事，而那麻烦的事又貌似还会有后续，那么所谓可能的后续就一定会发生，就一定会将莱维牵扯进去。这听起来好像就如同那种所周知的‘凡事只要可能出错，就一定会出错’的墨菲定理一般。然而以莱维以往常年来的经验，他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惹麻烦上身的体质。 尽管莱维从来都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正因为见多识广，明白许多迷信的真正成因，才更相信听起来好像完全没道理的那些所谓的‘定律’。 只要一个人的人生足够的长，那么很多单纯让人觉得是巧合和运气的事件，都会有足够的样本可以有效的统计出其中的规律和几率。即使不用去真的做那么详细复杂的计算，莱维也知道自己确实是个容易被麻烦事找上门的人。 比起那些跟自己同样活了那么多年的人，莱维还没见过有几个比自己这辈子更多意外更多未知的人生。尽管也正因为从来就没停下过的那些麻烦的意外，才让莱维有机会结识了那么多生命中重要的人。然而能让他有机会重头选择一次，他还是希望能有更轻松更不用承受那么大压力的活法。 “以我所属的涅梅西斯对异兽的分类，那是危险度相当高的高阶长老异兽。” 比起光听一个名词根本搞不清究竟排在什么程度的那怪物的水平，这明显是少女有意说出来的她所属的组织的名字，自然更让莱维注意。 涅梅西斯，一个光听名字很难搞清楚究竟代表哪一方的组织。这正是莱维听说过的跟这类异界事件有着紧密联系的三个组织之一。只不过除了这名字之外，其余更详细的情报莱维这里是相当缺乏。 苍崎橙子曾经对这个组织做过一定的调查，可是当时莱维对此不感兴趣，也就没专门还找那个女人去了解人家的调查结果。 而现在柊明日香主动把自己所属组织透露出来的行为，倒是让莱维稍稍有些意外。尽管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正常情况下她不说，别人也接下来就会问。大概是少女也没想过莱维会是个多特殊的人，干脆就跳过那些多余的惯例程序，直接节省点时间，也方便彼此的坦诚？ “危险度相当高……这种东西如果跑到外面去，的确会造成不小的骚乱。不过既然它们仍然都呆在这个异界里，那说明它们想跑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虽说任何组织都需要一个据地，即使是没有灵智只凭本能的野兽，也会有它们自己的巢穴。但像这样的异界里的迷宫，莱维却不觉得仅仅只是一个进攻人类世界的怪物的巢穴。 尽管莱维从来没主动了解过这方面的事件。可是能让他不主动了解就不知道太多，不正说明与这些异界有关的事件，过去并没频繁造成对现实世界、尤其是普通人类的生活的重大影响么？ 如果像方才那样的怪物，甚至都不用是那个让柊明日香这种专家都差点吃亏的长老异兽。只是莱维碰到过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小怪’，如果跑到现实世界当中大闹一通，即便事后有人善后处理，封锁了消息不让一般人知道。可对于莱维这种‘里世界’的人，也肯定是个根本瞒不住，不用去关注也会自然而然就听说的大新闻。 别看那几个被莱维轻松解决的怪物好像实力并不太强。可就凭它们那寻常物理攻击不起效果的特质，就足以让普通人即使早有准备也依然束手无策。这不像只要计划的当又或者技巧出众，就连只用一把手枪都有可能杀死的魔术师、魔法师。跟那些也有着超越常人力量，但却并非一般人就绝对没有办法应付的异能者相比，这异界里的异兽，更像是各路恐怖电影中最让人发自内心恐惧的鬼怪与幽灵。 毕竟，那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对手啊。 “老师说的没错。像这样的异界并不会一开始就直接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异界里的异兽也不会随便就跑到现实世界当中。如果仅仅是现在这种程度，所需要担心的只是因为意外和巧合误入异界的人的安全。” 就像地上的污水井盖年久失修，但只要不主动踩上去，又那么运气不好的直接一脚踩碎，的确也不会对多数人造成影响。但柊明日香以及她背后的组织，显然也不会是因为这种看似没有太大规模威胁的事情而存在。 一零二一、这多灾多难的世界 “可是如果把这样的异界放着不管，时间长了还是会产生其他不良影响？” “是的，异界的长期存在会对现实造成侵蚀。当侵蚀到一定程度，就会令现实世界的一些地方也产生‘异界化’的变化。而那些现实世界中产生了异界化的地方，异兽就有办法像在异界当中一样自由的活动。” 异界长期存在会对现实造成侵蚀……莱维不是个擅长空间魔法的魔法师，他虽然有着比绝大多数专精空间魔法的魔法师更神出鬼没的空间系能力。但他的能力来的没头没脑，就连学园都市那些低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都比他知道更多复杂精深的原理。就更别提那些把黑袍换成长袍充一下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也毫不违和的老法师。 然而即便对自己的能力的理解并不深入，可是这并不代表莱维就是一窍不通全凭本能的在使用那些能力。 再怎么不去研究一样东西，可当你每天都在接触每天都在使用。经年累月下来也起码能总结出一些其中的道理。所谓经验主义貌似被许多讲究严谨科学的现代人所鄙夷，然而那虽然的确有不科学不严谨的一面，却也不可否认是人类的寿命不够长，一个人所能积累的经验尚不足够丰富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能像莱维、甚至蓬莱山辉夜那样随便就活个上百年。那么他所掌握的经验，肯定是比所谓代代传承，却其中必有遗漏必有误解的‘集体智慧’要可靠很多。 当然也并不是说莱维这种自己从来不下功夫用脑子的人光靠命长和碰到的麻烦多，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就比那些专心致志搞研究的人强。只是他毕竟把这种能力当做常人的举手投足般自然的使用了多年，对‘空间’这种存在的理解，起码比地球上现今科技水平下的研究人员要强不少。 “也对，照你那么说，这样的异界并不是真正的异世界。而是那些强大的异兽，以它们自己的力量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开辟’出来的。这样的异界存在久了，肯定会对现实造成一定影响。如果那罪魁祸首的异兽足够强，酝酿的时间足够长，也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譬如十年前的那一场‘震灾’。” 当莱维讲到‘十年前的震灾’的时候，他注意到面前少女的瞳孔猛地一缩。尽管柊明日香也许受过严格的训练，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肢体的动作。但这些细微的生理反应却不是一般人光靠主观意识就能控制得了的。 先前讲到少女的武器时，那隐隐约约的猜测再次得到验证。莱维所提到的‘震灾’，是十年前发生在东瀛岛国首都外围的一次强烈的地震。 那是一场官方报道为七点五级超强地震。据说那次地震不光强度高，持续的时间还远较寻常的地震更长。而后在陆续发生的余震中，还伴随着火灾、地下毒气的泄漏，以及海啸、龙卷风、雷暴乃至于其后影响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寒流。 按照官方的报道，这由地震引发的一系列灾害，最终造成了两万两千人死亡，七千人以上失踪的巨大伤害。 当然，这些都是官方给出的面对普罗大众的‘可以讲述的新闻’。而事实上发生过什么，就连当时亲历其中深受其害的那些灾民们，也鲜有人仍然能保持着当时真实的记忆。 莱维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柊明日香的大腿。尽管这个国家这个季节的气温相当的低，但这个女孩子倒是秉承了东瀛岛国女学生的天赋，即使是冰天雪地也依然是穿着轻飘飘的短裙，仿佛光靠双腿上过膝的白丝袜就足够御寒。 好歹也当了十来年教师的莱维，自然不会是被人家女孩子裙摆和长袜中间露出来的那一截绝对领域所吸引。他刚才看的是柊明日香大腿上戴着的那个袜圈。 皮质的袜圈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皮套，看形状大小就知道应该是为了方便放手机之类的东西。尽管莱维不像别的一些不了解女生的少年，知道女孩子的衣服经常会为了美观的设计，而没有男生的衣服裤子都常备的口袋。可是为此而专门用这样的方式放手机的女孩子也相当少见。 考虑到柊明日香的真实身份和刚才她所做的事，也的确让人能够理解她并不方便像普通女生那样，总是随着带着个挎包，将手机之类的日用品都放在自己的包里。 不过尽管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证据，莱维却突然好奇起柊明日香放在大腿上的皮套里的那个肯定跟市面上常见的手机有着不同的机器，究竟都有哪些特殊的功能呢？ 想必，消除一般人的记忆这样的能力是一定会有的吧？否则她背后的组织怎么会就派她一个女孩子外出见机行事的执行任务？ 柊明日香一开始就说过，普通人有误入异界的可能，而她奔波各地消除这些异界，所为的主要也是防止有人误入遭遇危险。再将误入的普通人救出之后，如果没有办法让他们忘记曾经在异界的所见所闻，那么社会上又会变成什么一副模样？ 当初那么大规模的灾害都能让起码数以十万计的亲历者全部忘记了真相，即使那一次肯定并非光靠柊明日香背后的组织、事实上莱维就知道当时也在东京亲历其中的苍崎橙子，就曾在事后参与过修改目击者记忆的行动。恐怕柊明日香的手机里就有类似的‘程序’，如果自己不是个能在她面前解决了那只异兽的人，而是个普通的‘有过几面之缘’的老师。现在莱维觉得大概自己应该已经是坐倒在高速公路休息区的厕所里，迷迷糊糊醒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晕过去的倒霉蛋了。 “东京冥灾……” 柊明日香还不知道莱维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深吸了口气，说出了一个莱维也没听说过的名词。莱维并不觉得这是少女的一时口误。 一零二二、还真是神奇呢，这个世界 “外界对于那次的事件，都是称呼为‘东京震灾’。但就像老师你刚才所说的一样，那一次的事件并不是大众所知道的地震造成的灾害。而的确是由异兽和异界化所引发的灾难。我们则习惯将它称为‘东京冥灾’。” “原来如此，其实我有一个朋友当时也经历过那次的事件。也是她后来跟我说起过当时所遇到过的那些怪物，以及其他的一些怪异的现象。” 莱维说的是苍崎橙子当时的遭遇。而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事件，让苍崎橙子知道了那些异界以及异兽的存在，并颇为深入的调查了一段时间。 至于苍崎橙子之所以对那些当时出现在她面前、也就是已经不局限于异界，而是在现实世界里横行的异兽感兴趣的原因…… “另外，柊同学，我还有件事刚才就想问。” 不是莱维对当年发生的那场灾难不感兴趣。而是他从少女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中，察觉到她并不太想深入的跟自己讲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管这事基于那其中涉及到一些少女背后组织的保密事项，还是少女自身的原因、比如很可能有她重要的人在那场灾难中受到波及，让她不太想跟莱维这种说不上多熟悉的人讲起那些往事。 无论如何，身为一个男人，与其自己是老师对方是个学生，莱维都不会不知趣的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尽管不是自己学校的，但也还是学生不是么？尤其还是可爱的女孩……嗯，像莱维这样的老师，这样的被学生爱戴被同事们尊敬的老师，又怎么可能有性别歧视那么低劣的品格？你看就连春原阳平那种既是男的又长得不帅还是个笨蛋的家伙，咱们麦道威尔老师也从来没有歧视过他嘛。 “地上那些东西，到底都是些什么？” 莱维并不是生硬的结束前面的话题。他也的确对地上那些东西挺感兴趣的。就在先前那只怪物、不，应该是叫‘长老异兽’被击倒、尸体消失的地方，零零落落的有一些远看亮晶晶仿佛是金属、又像是宝石的东西。 如果是以游戏的思维，地上的那些东西肯定就是方才被击倒的‘boss’掉落的宝物。一般游戏里这样的boss被击倒后，会掉落一些金钱、素材、甚至是直接可以让玩家装备使用的道具和武器等等。然而虽然这异世界的迷宫从各处都透着仿佛rpg游戏一般的气息，莱维也从刚进来就一直暗暗吐槽到了现在。 但是，那怪物、不，那长老异兽总不会死了之后还真会掉宝物和道具什么的吧？莱维又瞄了一眼柊明日香手中的那把剑。她刚才说过自己那把剑的来历跟一些‘觉醒’之后自然而然就会获得武器的人不一样。尽管莱维已经有了靠谱的猜想，可难道那把剑还有可能是以前柊明日香、或者她组织里的前辈，干掉了某个很厉害的异兽之后‘爆’出来的武器？ 应该，不会这么的那么‘有趣’吧？如果这世界真的就是个和游戏里的各种设定完全相同的神奇的世界，那莱维还真得考虑回去以后，在什么时机把这个‘大秘密’说出来，好从蓬莱山辉夜那女人那换来‘值钱’的筹码。 “那是一些只有在这异界里才存在的物品。应该是异兽体内的结晶，可以理解为一些宗教中所讲的‘舍利子’那样的东西。使用那些东西加工制造的武器和道具，可以在应对异兽的时候发挥不错的效果，就像一些拥有特殊特性的矿物那样。” 果然……尽管听柊明日香的意思，起码这世界里的怪物不会死了之后真的给爆出武器或金币那么不科学，但地上那些东西也的确可以称之为怪物被打倒后，所掉落的‘素材’。 如果现实中有什么怪物死了之后从肚子里爆出金币或者钞票，那种在游戏里非常理所当然的画面，想想就让人觉得滑稽可笑。纵然是拼尽全力还付出了同伴的牺牲才消灭了为祸世间的怪物的悲情英雄，说不定也会在看到那样的情景后目瞪口呆，甚至忍不住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然而如果是柊明日香所比喻的‘舍利子’一类的东西，那么好像从怪物身上‘掉落’也就突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简单来讲那就是异兽死了之后，不会随着它的身体消散而消失的一部分。这样的情况莱维以前也确实碰到过类似的。譬如某些纯粹以能量体、甚至是能量结晶的形式存在的生物。这样的生物往往因为不具备实体，而是纯粹的能量聚合而非常难以对它们产生伤害。但同样因为它们只是单纯的‘能量’，一旦死亡就代表着消散，自然不会像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口中常说的‘有机生命’那样留下尸体。 稍微想想看，其实在这异界里遇到的异兽，的确就跟莱维以前曾经遇到过的能量体生命十分相似。尤其是按柊明日香的说法，普通的武器、普通的物理攻击是无法对那些异兽造成伤害的。即便是威力再大的子弹、炮弹甚至导弹，也许都只会像电影里人类面对鬼怪、幽灵那般，直接‘穿过’而根本无法接触，就更别谈伤害。 这样的存在，不正是就如同那些能量体生命一般吗？又或者像自己身边的那两名外星人少女的‘顶头上司’，比能量体更让常人难以理解的，纯粹以资讯组合形式而存在的生命，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 人之所以比起形象可怖的怪物，往往更惧怕‘好像没那么可怕’的鬼和幽灵，不也正是因为那些东西不可触摸、无法接触而带给人的强烈的无力感么？ “你这样说我就理解了。” 莱维点着头，而柊明日香也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似地，表情也不似方才那么严肃，还冰雪初融般地轻笑出声。 “老师，你刚才是在想那些游戏里、或者动画里的事情吧？觉得这个异界，还有那些异兽都像游戏里的存在一样可笑？” 一零二三、那只是个道中小BOSS而已吧？ 不愧是莱维刚才一见到就拿她跟远坂凛比的女生，柊明日香真的是在方方面面都不停展示着她丝毫不逊色于那位远近闻名的优秀学生会长的实力。 “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莱维也跟着少女轻笑出声。 “刚才在见到你之前，我就一直觉得这地方太像是游戏里的世界。要不是能确定我自己肯定是清醒的，没准还以为这是在做梦。” “对于有实力的人而言，也许的确是这样吧。但是请老师千万不要因为今天所遇到的情况，就对异界以及异兽掉以轻心。” 说到这时，柊明日香的脸上多了一分认真。尽管仍然带有学生对老师的天然反应，但那气氛明显和普通的学生是不一样的。这个明显有着不一般过去的少女，看来早已没有了她的同龄人、她班上的同学们的那种心态。 想到这，莱维心里不禁暗叹。 尽管在这个形势错综复杂的地球上，拥有超凡的实力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然而也绝非像那些不了解世界的真实，只活在大多数人认为的‘现实’当中的人那般，从小就憧憬着如果拥有了超能力、学会了魔法，该是如何的自由洒脱、多么地出众帅气。 觉得自己拥有了超自然的力量就能与众不同，活得比常人更丰富多彩的。无非是都在潜意识里假定了世界上有且仅有自己一个拥有那样的超能力。 可要知道就连那些风靡全球的超级英雄电影里，也往往还有跟主角匹敌的反派，这现实世界更不可能像yy那样只有那么一个人与众不同。 在这个看似纷乱无序的地球上，莱维多年观察反而发现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普通人貌似还更幸福更安全。 别看好似每年因为异能者之间的冲突，总会有无辜的人受到波及而遭到伤害。实际上像隆道那种掌握着精细数据的人帮着分析一下，就会发现类似的事件其实每年发生的并不太多。尤其是造成大量普通民众死亡的事件，更是有着越来越少的趋势。 这固然源自于各大组织和势力之间彼此的默契平衡，以及大家都很‘巧合’的制定了‘隐世’的方针。譬如远坂家作为中央区那片地区的魔术师势力的负责人，她的职责不光是在发现一般人目睹了超自然现象后，赶着去做事后的弥补措施，比如最常见的用魔术消除目击者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莱维面前这名少女，柊明日香原本会做的那样。 如果莱维没展示出方才他瞬间解决了那只长老异兽的实力，而是个以往柊明日香所知的一个普通的负责学生会事务的老师。那么现在两人肯定不是像这般的站在异界的迷宫里交谈，而是已经回到现实世界，莱维也已经昏倒在地上。等醒来后，会连自己为什么在那个高速公路的休息区恐怕也不记得，更别提什么异界、异兽和迷宫这些听起来就像是rpg游戏里才有的内容。 即便柊明日香背后的组织所研发出来的‘消除记忆’装置的效果未必有某些层次很高的魔法师掌握的法术那么地有效。尚有些残存记忆的人，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深思。除非是类似那个被凉宫春日异常重视的中二病同好会里的某位少女…… 类似柊明日香、以及远坂凛这种暗中保护一般人安全的异能者，在这世界上有着相当可观的数量。就连苍崎橙子那样的看似、并也自称是无情冷血的魔术师，实际上也多年来救下过许许多多被卷入超自然事件中的一般人的性命。更别提如隆道那般终日奔波简直就是个现实版正义超人的家伙，到底手底下救下过多少的生命。 听起来仿佛有些讽刺，然而那些拥有能够轻松置人于死地能力的异能者，却也恰好就是保护了一般人免于为难的正义使者。纵使他们当中也许有不少的出发点和目的都并不是如同热血少年漫画里的角色般为了贯彻正义。可无论如何，他们都的的确确的让更多的一般人免于遭受超自然力量的侵害。 更有甚者，莱维曾看过不知究竟权威度几何的统计数据里，显示出在这个充斥着异能者的世界里，每一年遭受意外伤害身亡的一般人，数量居然比若是世界上彻底没有了超自然力量更少。 像是笑话一般，但莱维却不觉得这是伪造出来的美化一个群体的虚假的数据。 毕竟就莱维自己所知，在近些年的许多次重大自然灾害中，就暗中活跃着许多异能者的身影。否则人口稠密地区的重大地震，结局却仅仅只有数百人伤亡这样的‘奇迹’，的的确确就应该像那些严谨的专家所反复计算得出的结论一般，却是就是‘不可能’的巧合。 与其当一个‘知道太多’而面临着更深层次危险的异能者，还不如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般人活得更加自由自在。 退一万步即使同样的遭遇不测，普通人在异能者制造的大型‘事故’中，毫无知觉的失去生命，也远比一个异能者遭遇了比自己更强的对手，力战不敌痛苦的死去要更‘舒服’一些不是么？ “这自然不会。” 莱维回过神来，摆手说到。 “虽然刚才那个……长老异兽，它的实力在我看来的确不算太强。但想必在它之上应该还有许多更厉害的家伙。能造成那么大规模灾害的元凶，想必自身的实力也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造成那一次‘地震’的怪物，其真身就连当初身在东京的苍崎橙子也没有见过。然而现在听着柊明日香简略描述的事情经过，莱维恰巧就是个曾经遭遇过类似事情的‘经验者’。 所谓的‘空间震’、又或者是‘次元震’。空间互相干涉中可能造成的重大灾害，这的确是就连莱维也不敢轻言的危险。自家的乖女儿菲特，以及她的两位好友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所属的时空管理局，起存在的意义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避免类似那样的灾害的发生。 一零二四、这危险的数字…… 严重的空间震可以轻易摧毁一座城市、一个国家，可怕的次元震甚至有过曾经毁掉一个文明、一个世界的恐怖记录。而能够引发类似现象的异兽，不管它本身的实力究竟如何，单单是引发这种灾害的潜在危险，就足以让人对它达到最高级别的警戒。 “是的，像刚才那样的长老异兽，在其之上还有更危险百倍的异兽。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老师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贸然的进入不了解的异界的‘门’。” 已经见识了莱维的实力，少女却仍然如此奉劝。 这并非因为少女的眼界不够，以为莱维的实力仅止于此。无论是方才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意识和言谈举止之间的种种细节习惯，都能让明眼人看出柊明日香虽然年纪轻轻，却也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真正的战士。 就以她之前片刻的黯然推测，也能猜到柊明日香有可能是从十年前就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而能够从别国独自前往学园岛入读中央区的高中，还能进而说明少女已经属于她的组织内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可以独自一人远赴海外执行危险的任务。 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个水面之下错综复杂的世界里，先不论自己的实力如何，没有足够的眼力是很难自如的行动的。 谁也不会相信柊明日香在学园岛中央区的杜宫学园就读至今，就运气那么好的就仅仅遇到过莱维这唯一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吧？ 即便柊明日香的运气就是那么好的惊人，总能很巧合的避开那些同样生活在中央区的‘非人类’，一直都顺利的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执行着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派她前往学园岛的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也不可能在那些年的严格训练中，缺了对世界上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余异能者的‘科普’课程。 刚才莱维干掉那只长老异兽的过程，用时下年轻人习惯的言语来形容，就是标准的‘秒杀’。除了极少数情况下，两个实力相近、甚至相差有一段距离的对手的战斗，都不大可能出现一方秒杀另一方的结果。 莱维能那么轻松的一瞬间就把那长老异兽干掉，足以说明他的实力远在那长老异兽之上。而像柊明日香这种从一开始就给了莱维相当不错印象的女孩子，应该也不至于会觉得，之所以出现那样的结果，是因为莱维‘卑鄙偷袭’才碰巧得逞的吧？ “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莱维笑着摆手说到。他双手的武器早已收了起来，这自然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然而柊明日香却没有见到他的诚意就也收起自己的剑，礼尚往来的也表示自己的‘诚意’。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看到一个女学生这种行为非但不会生气，反而如果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会非常令他满意。 不说什么男女之间的区别那种只存在于普通人中的情况。任何一个人在面对未知的陌生人时，都永远不应该疏忽大意放松自己的警惕。反倒是像莱维这样的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要是现在两人换个地方比如坐在教室里。莱维肯定会把自己的行为当做反面教材，夸奖少女表现得非常出色。 “这世界上的确有不少追求刺激的人，但我跟那些人可没有半点共同语言。一切都以安全为第一优先考虑，我想你们学校的老师应该平时也是这么教的吧？柊同学。” 虽然莱维的语气和表情都不像自己平时学校里见到的那些老师那么地‘正经’。不过他能有如此表态，柊明日香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是的，尽管一直手握武器保持对对方的警惕，但柊明日香也同时在为对方的安全做着考虑。她知道自己以自己的实力，是很难像对待以往异界中救起的那些人一般，消除对方的记忆，让对方彻底忘掉异界以及异兽的事情。 毕竟说到底，这次从结果上看，根本不是像以前那样由她柊明日香救起了误入异界遭遇危险的人。反倒是人家及时赶到，救了遇险的自己呢。 柊明日香最怕的就是莱维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对这样的异界产生了兴趣。以后不管是主动还是偶然的继续对异界进行探索，这都很有可能对他自己、乃至于对其他无辜的人带来严重的危险。 就柊明日香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到目前为止，围绕着异界以及异兽长期进行‘调查’的几个组织，都仍未能掌握十年前东京之所以发生那一场灾害的原因。而在那之前更早的时候曾经在别的地方也发生过类似的灾难，其起因同样至今依然是扑朔迷离。 不光是在异界中有可能遇到远比今天这一头长老异兽更强百倍的怪物。万一外行人在异界中做了些什么，触发了如同以往所发生的那些灾难……即便未必就一定像十年前那一场那么地可怕，可异界对现实世界造成侵蚀影响，最终造成数十人卷入其中的‘小规模事故’，难道就可以任由其发生而就当是新闻报道中的一串数字那么简单吗？ “我大概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明白这样的异界以及里面的异兽有可能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像我这样的外行人，肯定不会傻愣愣的去充英雄。万一自己乱来搞出什么大事，我还哪好意思回学校去教自己班上的学生？” 莱维很认真的向柊明日香做出保证。这反倒让还犹豫着要不要把话说那么明白的少女给听得一愣。 “既然老师已经全都清楚了，那就实在是太好了。说实话，即使是涅梅西斯的研究人员，对异界以及异兽，仍然说不上是真正的了解。它们究竟是因何出现，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少，自认是‘内行’都让人觉得惭愧。但即便如此，我们多少还是在应对这些事件中有着一定的经验。” 一零二五、妹子，你看这宝贝…… 在听到莱维那一番看破了自己内心的承诺后，柊明日香仿佛这才彻底放下了似地。手臂轻轻一甩，那把造型奇特又漂亮的细剑就像莱维的武器一般消失不见。 “麦道威尔老师，你这是假期来英国旅游，还是有别的事情吗？假期之后，你还会回到学园岛上去继续任教吗？” 空出手的柊明日香，终于有空整理自己因方才战斗而凌乱的头发。那亚麻色的长发被她撩起顺往脑后，就连着普通的少女整理仪表的动作，由她做出来都透着一股潇洒干练。可见之前的推测一点都没错，这名少女接受严格训练的时间绝对已经相当长了。 “那是当然。” 莱维见少女已经对自己放松了防备，也就没再像平时上课在讲台上那样，直直的站着跟罚站似地。 之前他是怕自己的动作引起少女误会，这会儿双方已经达成基本的信任基础，莱维才转过身去，走到那怪物方才尸体消失的地方，弯下腰仔细观察起地上‘掉落’的那些‘素材’。 “我这次就是正好带着家里人来这边旅行。嗯，也算是‘回乡探亲’。再过一些天等玩够了、事情也办完了，就会回岛上去。反正不管怎么样，肯定也会赶在下学期开学之前。我可暂时还没有换个工作的打算，据说今年的就业形势特别差，别说好工作，一般工作都难找？像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别看每天都接触挺多人，其实时间长了，也是跟社会容易有些脱节的。” 地上散落的那些东西，刚才远看就觉得亮晶晶的像是宝石。走近了看才发现的确是相当的漂亮。 红色晶莹剔透如水晶柱，可是那种色泽和光芒，却不是现实世界里那些天然或人工水晶，所能达到的水平。尤其是莱维仔细看发现那红水晶的确是隐约有些自发光，而不是反射的这异界周围那些诡异的光晕，这种情况现实中只有那些对人体有严重危害的放射性物质才有吧？ “这些东西，对一般人的身体会造成危害吗？” 莱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知道柊明日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指着地上那几块‘素材’问到。别看这家伙寿命远超常人，身体也跟一般人类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但莱维一直所追求的就是跟自己的家人，自己身边的人悠闲自在的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才不会仗着自己体质特殊，就去干那些看似没什么问题的事情。 所谓的作死，很多时候并不是像网上那些动图和视频里一般，很主动的去做一些谁都知道危险、甚至危害生命的行为。 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未知的地方，他的任何看似很自然很普通的行为，都有可能就是不经意间直接的作死。 比如就在这样的迷宫里，以及类似这样，以前莱维曾经去过的许多隐秘组织的秘密基地。那些地方往往说处处陷阱机关夸张了些，却也差不了多少。 平常走路时习惯性的随手按一下墙壁，没准就触动了什么机关。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洞窟里走了老半天，终于见到一扇门，那时激动的像个一般人那样冲上去就推开，也难说将面对的究竟是无数轻松将人撕成碎片的子弹，还是更可怕的如同电影里的那些陷阱。 以莱维多年来的经验，在自己不了解的地方，贯彻能尽量少触碰东西的宗旨是绝对没错的。尤其是一些很明显能勾起人的欲望，又或者给人带来‘希望’的事物，则更是有可能实则代表着危险与死亡。 虽说以自己的身体，即使是一些普通人长期接触就会患上不治之症的放射性物质，莱维也可以用绳子串起来当项链每天戴在脖子上。但像这种异界里的不知名物品，他肯定不会随便就伸手去拿。即便刚才柊明日香曾说过她所属的组织会使用这些异界的材料，制作特殊的武器和道具来对付异界的异兽。 可是谁知道这些材料正式使用之前是不是还得需要经过复杂程序的处理？莱维听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说过，实际上有不少很常见的日常用品当中用到的材料。其原材料也是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放心的让人使用。 就连能治病救命的药物，有不少原本就是致命的毒药。还有诸如危害荼毒了世界上无数人的毒品，最初研究出来也是为了治病救人这种故事，莱维也同样听过不少。 天知道地上这些东西随便用手去碰会不会染上什么异界才有的病毒？莱维可不想从这儿出去立刻就被要求送到某个地方去隔离起来。他这次到英国来可不是当名侦探来查案的。别本末倒置最后弄得他没法陪家里人，那可就让人太郁闷了。 “这你可以放心。异界的确有一些会对人造成危害的东西。比如剧毒的瘴气，还有会让抵抗力较差的人感染的疾病。不过从异兽体内掉落的这些结晶，至今为止涅梅西斯的研究人员还没发现过有蕴藏毒性和其他危险的。可以放心的直接使用，这大概算是异界和异兽的存在，少有的给人类带来的好处吧。” 柊明日香一边说，一边蹲下从地上捡起了莱维盯着的那块红色的水晶柱一般的东西。那东西尽管从材质上看，的确可以算是非常的漂亮，远比现实世界中的宝石给特别。可是那种不同一般的让人仿佛看见了就如同嗅到鲜血般的颜色，也会让绝大多数如同巨龙般喜爱亮闪闪宝石的女人望而却步。 “老师如果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可以把它们带回去。研究，或者收藏都没可以。” 柊明日香很大方的把水晶柱递给莱维，又从地上捡起来一个湛蓝色的如花朵般的结晶。 “这些东西，在你们那样的组织中，应该是挺有价值的？” 莱维掂量着手中的水晶柱。那重量起码是同样大小的普通水晶的三倍以上。做成常见的吊坠大小，挂在耳朵上当耳环说不定都会把耳垂给坠的生疼。 一零二六、所以，少女你就别妄想咩哈哈！ “嗯，应该说对于涅梅西斯，这些东西就像宝石和稀有的矿藏对于普通人那样的概念。” 柊明日香没有很客套的像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那样回一句‘没什么’。莱维发现这是个很不……嗯，按辉夜从网上学来的说法，就是个很不套路的女孩子。 比如把莱维换成一个十几岁上高中的少年。在意外中落入未知的异界，寻找逃生的路的过程中偶遇看似被怪物袭击陷入危机的少女。紧要关头少年觉醒了特殊的力量，意外击败了可怕的怪物并解救了少女。而目睹了少年拯救自己的英姿，原本并不是无法应付那头怪物的少女，却也被少年的善良与热血所打动，两人……辉夜爱看的那些轻小说，貌似就常有这种套路展开的故事。 然而这个叫柊明日香的少女，如果代入到那种小说的女主角位置。恐怕就未必会被少年的英姿感染，回过神来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赶紧把这个貌似是男主角的少年的记忆全部清除，即使那少年很狗血的恰好就是她刚转学入读的高中班上的一名同学。 如果各种小说漫画动画的女主角都设定成柊明日香这样的性格，恐怕许多故事根本就写不下去。尤娜那个也时不时参演一些电影的大明星就曾经抱怨过，一些编剧和导演坚持角色就是要为剧情服务，导致剧本里的角色前后性格不一、演起来让人觉得非常的别扭。虽然同样的蓬莱山辉夜也吐槽过时下二次元的创作者更喜欢以角色为本。一切的剧情都为了推广角色而存在。尽管让角色变得十分鲜明，还非常光鲜宛如真实存在的明星一般，但却让故事剧情变得非常苍白无力。好好的一个动画，结果完全成了推销角色周边的‘大型宣传广告’。 莱维作为一个普通的都算不上哪方面‘迷’的观众。自然是觉得这两种极端都不太好。唯有剧情和角色结合紧密，配合的天衣无缝才让人看了不会出戏不是么？ 就比如如果让柊明日香这样的女孩子当女主角，那么剧情就应该安排的更偏‘硬核’一些，又或者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就让她在‘寻常’的恋爱喜剧里凸显自己的‘不套路’那一面。 只是观众们眼巴巴的看着男女主从惯例的‘boy-meets-girl’开场，却一直到结局都没发展出他们觉得老套却又一直期待的感情，会不会反而让人憋着一股气觉得非常难受呢？ “我就要这两块好了，看起来挺漂亮的。即使拿回去研究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稍微加工一下，给我的妻子做两个手势也挺不错的。起码很特别，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跟别人一样，对吧？” 人家女孩子那么大方，直接告诉他这东西挺值钱，莱维也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就往自己的口袋里装。虽说这些宝石一般的结晶，重量比现实世界里的宝石重很多。做成饰品太小了不起眼，太大了又戴着不舒服。但莱维家里的女孩子自然有对这点重量没感觉的人，比如他所说的妻子，那个不管外表怎么看，都真的已经跟莱维‘领过证’的吸血鬼真祖萝莉。 倒是菲特和奈叶她们那几个魔法少女，尽管平常也有维持在魔法之外的高强度训练。但如果完全离开魔法的话，身体也未必比寻常人强壮太多，戴着这种异界素材做的首饰，想必不会觉得有多么舒服。 那些魔法少女可不是为了漂亮又或者为了风光形象而什么都不顾的名门贵妇。像某些女王一般脑袋上顶个一看就十几斤重的宝石王冠这种累人的事，菲特她们才不会干呢。 “妻子？原来麦道威尔老师已经结婚了吗？” 把应该是还挺贵重的素材随手送出去，柊明日香脸上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听到莱维说他的妻子，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叫我莱维就行了，那么长的名字还带着称呼，叫起来也挺累的。” 那么多个音节用来称呼一个人，这种事莱维一向都觉得非常的麻烦。在学校里对一些姓比较复杂的同学，他就习惯直接用名字称呼对方。只不过莱维也明白这种习惯在某些文化环境中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他也就在自己学校里，大家都是老师和学生的那种关系下，知道不会让别人想太多才那么做。 毕竟当老师虽说像莱维讲的那样，因为圈子太过固定，又缺乏跟社会上的主流竞争的需求。时间长了确实容易在某些方面跟主流社会出现脱节。因为那些其他工作的人都喜欢讨论的事情，跟当老师的这个群体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然而老师这个职业怎么说也还是个需要接触许多人，比一般职业接触的人更多的工作。除了那极少数一心搞研究搞教学，其他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家。一般当老师的人都不至于多么的不通人情世故。而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世外高人，也往往都在大学的研究所里，不会到普通的中学来当老师。 “那我就直接叫‘老师’好了。” 柊明日香眨眨眼，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如果两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第一次就是在这异界的迷宫中相遇，也许她还有可能像莱维说的那样，不顾忌那么多的直呼莱维的名字？ 即使柊明日香是个长期在美国生活，在美国成长之后才刚刚回到东方世界的女孩子。她小时候养成的那些礼仪习惯也还是没能像一些到了西方没多久就成了香蕉人，说话不间杂几句英语就仿佛不会说一般的那些留学生一样彻底忘掉。 以前的几次接触，莱维这个老师的身份对柊明日香已经是根深蒂固了。虽然不是自己学校的老师，可是让她像对待同龄人一样去对待，这种要求果然还是太别扭了，少女实在是做不出来。 “都行，只要别叫得那么累就可以了。” 一零二七、名字什么的不用在意 莱维点点头。他又不是像那些花花公子跑出来撩妹子的。让人家叫自己名字真心是一丁点别的意思都没有。估计柊明日香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才能那么自然的接下话去。想想人家一个青春少女走在路上碰上了个二三十岁的大叔，那大叔突然就说让女孩子亲热的叫自己名字，这不是调戏还能是什么？没直接喊色狼报警就够腼腆的了。 “嘻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像老师这样，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呢。” “也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何况名字这东西，大多数人都不是自己取的，不喜欢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可是毕竟是父母给自己的名字……” 看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明显柊明日香也是见到过一些名字很奇怪的人。是知道不一定父母起的名字就一定好这个道理的。 “你也知道我是老师，每年都能见到一大堆新生的名字。你知道吗，每年新生入学那段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其实也经常坐在一起，看着档案资料，吐槽一些学生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 少女被莱维逗得噗一声笑了。这不像之前那股‘成熟老练’的微笑一露出来，柊明日香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更活生，才终于有了点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其实这没准就是学校里某些学生，尤其是像凉宫春日那种特别敏感，有时候仿佛不知为什么就能看透别人本质的人，一直对大众偶像一般的远坂凛那样的优秀女性看不上眼的原因。 柊明日香跟远坂凛那样的女生，在一般同学面前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她们言谈举止端庄优雅又简洁明快，为人处世成熟稳重又大方得体。让人很难从中挑出明显的毛病，并且这些都是绝大多数顶多刚刚脱离叛逆期的不成熟的同龄人身上所没有的。 就像远坂凛其实光说外表，的确毫无疑问是顶尖的美少女。却也并没有就比学校里其他一些可爱的女生高出多少。然而她却能获得远比那些可爱女生高许多的人气，以及其他同学那非同一般的倾慕，个中缘由也少不了她身上有着多数未成年人所希望自己拥有和可以弥补的那些‘缺陷’。 以前在学校之间的活动中见到的柊明日香，给莱维的感觉就是差不多的这个样子。如果她就以那副模样突然转学到二中去当插班生，恐怕凉宫春日也不会想当初对结标淡希那样，二话不说的就兴冲冲的把这个‘迷之转学生’抓到sos团里去。毕竟像柊明日香像远坂凛那样所拥有的成熟，也代表着未成年人没有踏入社会所缺乏的事故。而这些‘没有梦想’的成年人才具备的特质，一直以来就是sos团那位希望世界如她期待般多姿多彩的梦想家所最厌恶的。 “怎么？你不会也像其他学生那样，觉得在教室里上课时很严肃的老师，回到办公室，身边没有学生的时候也还是保持着讲课时的那种表情吧？” “当然不会。” 柊明日香笑着摇头，倒是让人没想到这一直挺英姿飒爽的少女，笑点貌似还有点低。就是她笑起来也依然很矜持的样子，恐怕还是本身性格就有些内敛，也不光是曾经的经历，以及后来的不同常人的成长造成的。 “只是从来没见过老师们的那种样子，突然听了，想象一下觉得挺有趣的。” “不同的环境下，一个人本来就会展现出很多不同的样子。就像你在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眼中，肯定也不是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个样子。” 在学校里的柊明日香是什么样子，莱维即使从来没去过杜宫学园，也能想象出来大概的画面。无非就是远坂凛在二中的样子的‘微缩版’。 尽管以前她跟莱维见过面的场合都是学校之间学生会合作事务的会议那样的地方。但柊明日香本身并不是杜宫学园学生会的成员，而是杜宫学园的那位学生会长，作为类似‘很看好的预备成员’那样，带着一同前往，颇有些自己毕业后打算让柊明日香接班的意思。 不过就看杜宫学园学生会的其他几个成员的表现，也能感觉出柊明日香在她学校里的‘人气’，离远坂凛在二中的程度还差得太远。以前莱维还只以为是因为柊明日香转学到杜宫学园的时间还有些短，如果能一直跟着她们那位学生会长历练，再等到学生会长毕业后正式接任，未必不会成为像远坂凛一样成功的‘偶像’。 但今天这意外的见面，倒是让莱维找到了其他的原因。也许这才是柊明日香这样一个出色的女生，却在她的学校里‘存在感’不高的真正原因。 “我在学校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虽然当了班长，但也并不会做些引人注目的事情。” 柊明日香的这番‘谦虚’，更佐证的莱维的看法。 这名少女会到中央区转学进入杜宫学园就读，无疑是‘带着任务’的。她虽然还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年龄，但在学校念书显然已经不是她的本分了。围绕着两人正身处的这种异界，以及造成异界扩张的异兽的工作，才是柊明日香这名少女前往学园岛的真正目的。 因为这种本就是为了不造成现实世界一般人的混乱而奔波的工作，柊明日香在学校里自然是极力让自己不那么起眼，这才更方便她自如的行动。如果她就像远坂凛那样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崇拜着盯着，那到时候因故请个假或者上课早退都有人跟踪，这才是本末倒置影响了她的本职。 要不是学园岛的特殊情况，说不定柊明日香都不需要‘扮演’学生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吧？直接就以一个谁也不需要频繁接触的‘路人’的身份存在，这必然是比现在她置身于一群同龄人中间的环境更方便行事。 一零二八、所以小姨子无敌了？ 而除了自己的刻意隐藏之外，像柊明日香这么出色的少女能在学校里成功的保持低调。也少不了杜宫学园除了她之外，在她之前就有一位像远坂凛那般抓住了多数学生眼球的名人。 就连莱维也必须承认，比起柊明日香，每次出席会议和活动时，带着她前往的那位杜宫学园的学生会长，的确是个更容易把人吸引过去的‘偶像’。 尽管跟远坂凛的性格和气质都截然不同，但杜宫学园的那位学生会长，身为世界知名大企业北都集团大小姐的北都美月，确实是一个比远坂凛更容易俘获同学们的心的优秀会长。 毕竟远坂凛的形象尽管令人憧憬，却略显太‘高冷’了一些，别说同学们，就连有些老师在她面前都容易有不好接近的距离感。而杜宫学园的那位北都美月，身为真正的名门千金，个性却十分的温婉自然，一点都没有远坂凛的那种不好接近的气场，反倒是像个谁都能鼓起勇气跟她说上几句话的‘温柔的大姐姐’的形象。 就跟尤娜说过现在的娱乐圈讲究亲民，除非拥有无可替代的绝对实力，太过脱离粉丝群体的明星艺人已经很难出头一样。北都美月那样的性格和为人处世，就不会如远坂凛那般，还有一些暗中看不惯，总想拆穿她的‘面具’的人。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一个给人感觉平和的人都是更容易接受的。那个北都美月尽管出身的家庭在常人眼中远比远坂凛要高贵许多，却只要没人提起，就不会给人一种仰视的感觉。 所谓自尊心这种东西其实相当的微妙。许多人并不认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然而事实上他们的内心在面对某些人时，的确就是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变化。 “我还以为像明日香你这样的女孩子，在学校里会非常受欢迎，没准还有个粉丝团、后援会什么的。” 莱维打趣道。 “哪里，我在学校里可是很不起眼的。而且那些学园偶像什么的，不是漫画里才有的情节么？” 柊明日香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莱维直接称呼自己名字的做法。这倒是体现出她长期生活在西方社会里的改变。 像她这种东瀛出身的女孩子，原本应该很在意被人直呼其名。尤其是异性之间如果这样做，往往除非他们彼此有着血缘关系，那就很可能意味着两人之间有些特别的感情。 但是在西方社会里，这种称呼名字的习惯却是非常普遍的。除非是正式场合、互相之间又是不太熟悉的人。私底下朋友之间起码是没有人那么‘别扭’的总是以姓氏称呼对方。 柊明日香自己多年生活在美国，而莱维又是个名义上的英国人。他们两个虽然不能算是太熟，此前却也好歹是有过几面之缘。而经过今天这样一个让互相了解了对方‘真实一面’的意外后。不说他们关系拉的多么近，却也绝不能再称为陌生。 如果是班上哪个同学，哪个男生突然这样叫她，柊明日香肯定会有点不太舒服甚至礼貌的回绝。但莱维这种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却让她甚至都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 “那可不是漫画家瞎编的。虽说我也不知道第一个画出那种剧情的漫画家，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那样的事。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有空可以来我们学校看看。我们学校里就有那种简直就像漫画里的学园偶像一样的女生。别说上学放学，每次下课那短短几分钟，也总有人跟在后头围观，就连去福利社买个牛奶也看着非常壮观。” 莱维说的自然是梦梦了。 那位粉红公主转学入校才没多久，就把远坂凛在学校里多年积攒的人气给分走了不少。如果要比身份，人家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大人的身份那可要多尊贵就有多尊贵。然而这种外太空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一般学生知道。而光是看那些男生们狂蜂浪蝶的表现，恐怕也没谁看出一年级这位新转学生出身高贵。要比隐藏自己拉近与人距离的本事，显然无论是远坂凛还是那位北都集团的大小姐，跟梦梦比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远坂凛这女生在莱维那貌似是远不如他名义上的另一个女儿那么地‘得宠’。但也不能说这位魔术世家的继承人就哪里都输给人家，也却有她优秀的地方。 就说学校里比拼人气这种事。如果再多给一些时间，而梦梦本人又有意的‘经营’一番。没准的确能把绝大部分男生的‘心’，都从太过高不可攀的学生会长那里抢走。然而说到女生当中的认同感，受到男生过分追捧的梦梦，显然就没法跟远坂凛相比了。 像远坂凛那样的优秀出色的女性，就是因为其过于的‘疏离’，反而不会让其他女性对她兴起竞争的心态与敌意。要知道，远坂凛人气高归高，在学校里以追求她为目标的男生却实在没有几个。但梦梦嘛……那可是许多女生的公敌了呢。 “真的有那么夸张的事情吗？老师说的是现在一些学校里很流行的那些‘学园偶像’？” 柊明日香这里说的学园偶像，跟之前他们讲的不是一回事，那是真正的要到舞台上唱歌跳舞的偶像。跟娱乐圈那些偶像团的区别，大致上就类似于非职业的学生当杂志的读者模特，与杂志社正式签约的专属模特的区别那样。 “哦？没想到你还知道那些学园偶像？” “老师！我再怎么说也是正常上学的学生，同学们每天都在讨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虽然在学校里会比较低调，但不代表我是那种被同学排斥，没有朋友，下课也没人能聊天的人。” 少女竖起眼角，貌似有些不满地抱怨莱维的‘不当发言’。其实她也说得没错，都已经当上班长的人了，又怎么可能是班上没有朋友的孤僻小透明？ 一零二九、美少女可不是好当的 尤其柊明日香还是中途插班的转学生。这样的人还能那么快就当上班长，一般不光是老师对她的表现满意，同学们显然也是比较拥戴她才有可能的。 当然，如果是那些管理非常严格，教师接近‘独裁’的超级名校情况又不一样。但杜宫学园自然不是那样的学校，要说比起学生的成绩，它还不如莱维任教的二中呢。 “哈哈哈，我只是以为你平时不关注学校里的事情而已。” 类似柊明日香这种身份特殊的学生，莱维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就他自己的乖女儿菲特，以及她的两名好友，不就是一边是供职于时空管理局的魔法少女，另一边也隐藏着身份像个普通的女中学生那样只要没有任务就回学校上课么。 而学园都市里暗部item的那几个女孩子当中，像麦野沉利和绢旗最爱，恐怕也没把自己当成跟她们同学一样的普通学生。还有跟柊明日香最像，也接受了任务被派到中央区去‘上学’的结标淡希。 这些人毕竟不是专业的特情人员，也显然都没有为了任务就要放弃自己其余一切的‘信念’。在任务之余能维持跟其他人一样的普通的日常生活。对这些少女们既是一种放松、一种消减危险的任务带来的压力的方式。也同样是一种她们本源的追求。 除了极少数天性就喜欢争斗、喜欢战斗的人。不论是菲特那样主动担起责任的魔法少女，还是结标淡希那种被迫接受任务的‘罪犯’，她们选择这些道路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为了与自己的同伴们一起平静和平地生活。 动不动就像动画的主角那样喊着‘守护’什么什么也许有些过分的中二。但现实中确实不乏为了守护而加入战斗中的人。反倒是喜欢热衷纷争的人，才是真正的异类。 “在学校里，我姑且应该算是融入的还比较好。要保持低调不被人特别关注，一味地孤僻不与人接触也是不行。恰到好处的融入同学们之间，让大家自然而然的接受自己，但又不过分深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这样才能在偶尔暴露一些比较特殊的行为时，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过分的关注。” 柊明日香说得云淡风轻，但要做到她所说的那样，其实一点都不像她嘴里那么地简单。 对于一个外表和能力都有优势的人，刻意亲近和刻意疏远这两个极端的做法都是很容易成功的。一个长相漂亮可爱的美少女，都用不着多刻意的亲近，只要稍微表现的平易近人一些，就很容易在男生那里获得相当程度的支持。而对于容易羡慕嫉妒的同性，也只需要一点点的技巧，就能像远坂凛那样，把本应是羡慕嫉妒的情绪，转化成近似于崇拜的心理。 而如果一个不光长相漂亮还各方面都相当出色的美少女想要疏远同学们，让大家都排斥自己。那就更加简单，根本连一丁点的技巧性都没有。稍微多看点书和影视作品，学学里面那些明明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就是站在主角的视角上相当让人讨厌的‘优等生’是怎么做的就行了。 基本上在许多事情当中，走极端都并不像部分人想象的那么困难。反倒是在两者之间找平衡，找一个最适合的状态，往往都相当困难。这也是为什么出色的政治家的确值得别人钦佩。因为他们就是将‘平衡’这件事做到了极致的一群人。 “光听着我都觉得累，这种事换了我肯定是做不了。” 莱维以往执行过各种任务，类似需要隐藏身份潜入的工作，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尝试过。然而即使是需要他那么做的委托，也顶多就是让他换套衣服、再稍微化个妆，让人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他给认出来，可以在行动现场稍微‘潜伏’一阵，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翻脸动手就行。 像他有些同行尝试过的那种潜伏在某个组织中，长达一两年的时间搜集各种情报和证据。这种更像是间谍的工作，莱维从来没试过，也没那个兴趣去挑战一番。 柊明日香所做的虽说离间谍还相距很远。并且实际上即便她被同学们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只是稍微影响她在学校里的日常生活罢了，并不会对她的任务有多大的实际干涉。毕竟莱维虽然不清楚她此前的身份，可是学园岛中央区负责‘特殊治安’的那部分人里，肯定有清楚这位来自于涅梅西斯的执行者小姐的身份的人。她能在中央区那么自如的行动，少不了提前获得了相关负责人的许可。否则要是未经许可擅自进入，作为一名异能者，莱维说不定会比现在这时机更早的就得知了她柊明日香的真实身份……等等，执行者？ “老师不也很好的扮演了一个普通教师的角色吗？虽然以前见过几次面，但我也一点都没有预料到老师还有像这样的特殊身份呢。” 少女的话不是恭维，她以前确实从来没发现过这个负责学生会事务的老师，还隐藏着那样特别的力量。或许是有他们学校那位学生会长太过出色，更容易把别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的原因在里面。但作为一名执行特殊任务的特殊人员，对周围的人和事的观察能力本就是柊明日香从小被特别培养过的一项必备技能。 尽管莱维的身上并不带有柊明日香特别应对的异界的气息，但没有发现他的特殊之处，却也被少女认定为自己的不成熟的一面。虽然这只是她自己对自己的过分要求，她组织中那些优秀的前辈们，换到了她的立场上，能比她做得更好的恐怕也并没几个。 “倒是贵校那位学生会长，远坂同学，她应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柊明日香一直没看透莱维的‘伪装’，但对于远坂凛，她却注意到了一些不协调的地方。 一零三零、所以说那个丢人的大小姐啊…… “哦？不愧是对应特殊事故的专业人士，我其实一直觉得凛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还挺不错的。没想到也被你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莱维确实有点意外了，他拍拍手，更佩服这名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的少女。 “凛是个魔术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什么是魔术师？” 柊明日香点头，她自然知道，莱维这里所说的魔术师，并不是指的在电视上向观众们表演将一张牌变成各种别的牌、，又或者用道具将一个人‘切’成两半、然后又‘组合’起来的那种魔术师。 “我倒是挺感兴趣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说说你从哪里看出凛不对劲的地方了？要是知道了这些，我回去跟她建议一下，还能让她以后伪装的更好一点。” 莱维作势拿出手机，打开里面的备忘录程序，就要把柊明日香说的东西记下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少女又不禁莞尔一笑。 “没有的，远坂同学并没有表现的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其实老师你如果不承认，我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感觉。那大概只能算是一种‘直觉’吧？再跟远坂同学接触的次数多了以后，有一天我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连到底是在场的哪个人引起的那种感觉我都确定不了。但当时在场的人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远坂同学，所以我这应该也算是被别人的外表‘迷惑’了，造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柊明日香说得有些含糊，不过这样反而让莱维恍然大悟。 毕竟远坂凛也不是刚到一般人中间生活的魔术师新手。她从小就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并非那种一直跟随着师傅修行而不与人接触的隐世者。要说隐藏自己的手段，恐怕柊明日香应该是不如远坂家那位大小姐的。 “应该还是你感应到了凛体内的魔力，又或者当时她正好携带了散发魔力的灵具之类。” 虽然不像伊芙那般拥有着圣杯职阶所赋予的‘作弊技能’。像远坂凛这种生活在一般人社会中的魔术师，也都自有她们的一套隐藏气息、隐藏魔力的办法。就连明摆着开了家非常可疑的事务所的苍崎橙子，也会在日常出门的时候对自己进行一定的伪装。 不光是像莱维这样的异能者，和魔术师同行们可以感应到远坂凛和苍崎橙子这样的人体内的魔力。其实还有极少数感知力特别强的一般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直觉特别准’、又或者是总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那些具有‘灵感’的人，他们也有可能觉察到一个毫不掩饰的魔术师、魔法师所蕴含的超自然的力量。 一般那种情况，就像是柊明日香所说的发现了‘气氛不对’。由于并不清楚魔力的真实存在与形态，那些感知力特别强的人，就会本能一般的隐约发现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却碍于自身的‘见识’而找不到真正问题的源头。 实际上四处流出的种种遭遇灵异现象的传闻，除了大部分‘自己吓自己’的谣言之外。那些并非谣言的真实的传闻，基本都是那类感知力特别强的人，偶然间接近了一些拥有异能力的人与物。 譬如中央区的一个郊区废弃公园里，去年就曾经有段时间盛传各种闹鬼的传言。尽管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最初是谁传出了最开始的‘谣言’，但当时调查的结果，的确是在那个公园的杂草丛中发现了一件储存了魔力的类似宝石耳环的东西。 相比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这个世界的魔术师更常使用各种小道具和灵具一类的东西对自己的战斗进行辅助。就如同信仰宗教的魔法师都有源自于信仰的那些如象征物般的道具一样。 偶尔的不小心像个普通人走在街上丢了钱包钥匙一样的小事。被同样是偶然感应到的灵感特别强的人发现了，结果就传开去成了一件远近闻名的灵异事件。 柊明日香这种从小就接受特殊训练的人，肯定比那些单纯是天生感知力强些的一般人更厉害许多。并且在她以往接受的训练当中，也一定不光是纯粹只有针对这些异界和异兽的各种应对措施。在这样一个‘混乱’的世界里，即使自己没有侵犯伤害别人的心，也得防着意外和误会，还有来自于他人的恶意。 魔术师普遍都有怎么样的特征、宗教界的魔法师、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又都是如何辨认。这些想来也是柊明日香过去在组织里的必修课之一。然而就在这些都学过以后，仍然仅仅是凭着一瞬间的感应才隐约识破了远坂凛的身份。如果这名少女没有过分的谦虚，那远坂凛的手段自然也没理由诟病。 “应该是像老师你说的那样没错。远坂同学一直隐藏的很好，我平时偶然也发现过一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但对于远坂同学，却是接触了那么多次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柊明日香摇着头微微苦笑。她大概是想象着如果远坂凛那样的人对她如果隐藏着敌意，凭现在尚不成熟的自己该如何才能防范吧？ 的确就连对方的身份都无法发现，所谓的针对防范自然也就无从提起。但也许是因为能力的特殊，莱维虽然不好直接说出口，却也对柊明日香、以及像她这样的‘执行者’有些另眼相看。 毕竟，自己不也跟她接触过好几次了，却也没识破她的真实身份么？尽管这其中有着莱维对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以及它所针对的现象的不了解。但莱维也的确没有太明确的感应出柊明日香这名少女体内的那股特殊的灵力。 他以前第一次遇到这名少女的时候，还以为她仅仅是个‘灵感比较强’的一般人呢。就像那些经常觉得背后一凉，哪里有鬼飘过去的‘想太多’的胆小女孩子似地。 一零三一、那也是个魔法少女吗？ “你们不是也一样很出色么？那个北都美月，你们学校的学生会长，她应该也具有和你一样的力量吧？” 莱维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北都集团的大小姐的模样。苍蓝的长发柔和的脸庞，一举一动都温婉有礼，站在一起的时候把原本也挺有气质的远坂凛，都映衬的隐隐有些‘刁蛮’。 如果说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展现了贵族的坚强与骄傲，北都集团的那位千金向人展示的则是出身高贵之人也会拥有的柔和与谦虚。 那是个跟远坂凛仿佛镜子里倒影对立的人。尽管有着同等的美貌，却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 “老师早就看出北都学姐隐藏的力量了？她跟我不一样，是偏向于钻研咒法的类型，说到隐藏自己的本领，比我可要优秀多了。” 少女觉得自己今天可是实在的长了不少见识。不光是见识了居然有人能不需要对应的武器，就可以轻松的‘秒杀’那个级别的长老异兽。还见识到了那个人除了战斗能力之外其他地方仿佛也全然通晓一般的全面。 如此优秀的人却一直在一所普通的学校当着普通的老师。柊明日香都开始怀疑，这位以前一直只是觉得好像挺平易近人的麦道威尔老师，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带着特殊的目的潜伏在学园岛上——应该，不可能吧？ 尽管以往一直都只特别关注了那位名叫远坂凛的学生会长。柊明日香没有对在她身边好像都有点缺乏教师的地位的老师。但在进行调查的时候，少女也很周全的对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染了白头发’的老师也进行过一些基本的调查。 虽说没有太详细的情报，但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在学园岛的中央区已经任教超过十年的信息应该是没有错的。柊明日香很难想象这种实力的人会为了什么目的非得以一个普通老师的身份隐藏自己一下子就是整整十年。 也许比起多疑的阴谋论，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单纯只是喜欢平静的生活而选择了这座岛定居的可能性和更合理一些。 柊明日香小时候生活在日本，后来又移居美国接受成为涅梅西斯的执行着的严酷训练。她对外的个人档案中写着的是在美国留学归来，然而实际上她那些年真正的精力也绝不在学校的那点事上。 虽说一直以来都在接受训练而并不像其他那些前辈般往返世界各地执行各种针对异界与异兽的任务。但柊明日香在训练中学习到的知识里，也有类似拥有强悍实力，却如同普通人般过着普通生活的人的记载。 其实就连柊明日香自己现今借住的地方，那间位于中央区一条不算特别繁华、但却颇有艺术气息的街道中的咖啡馆，就是由一名曾经在涅梅西斯中也是奋战在第一线的前辈所经营的。 并非所有人都喜欢一直奋战在前线。就如同普通人工作了多年后也会选择退休颐养天年一般。更何况还有不少人根本就并不喜欢工作，而是希望能将自己的时间都投入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里。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像莱维这种拥有异能力却更希望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人，其实在这世界上真的一点都不少。中二少年热血沸腾的憧憬着少年漫画里的刺激剧情，可是拥有在那种‘剧情’里生活的能力的人，却没准早就从中二叛逆中毕业了，就如同拥有了‘自由’的成年人中，也有不少总是怀念着当初‘不自由’的孩提时代一般。 “不，虽说也像你发现了凛有特殊力量一样，我以前也察觉到你们学校那位学生会长有点特殊。但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有往她是不是个魔法师或者超能力者之类的那方面考虑过。一开始发现她有些特别的时候，我只以为遇到了一个灵感比较强，运气很不好也许常常能遇到些灵异现象的可怜女孩子。” 莱维摆着手，没去顺着少女的自我发挥，配合她演一个仿佛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虽说那样做很可能更容易的获得少女的崇拜，但也可能适得其反，和少女之间产生了距离感，甚至让她变得对自己更加的防备——反正莱维又不是对人家女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以他那脑子也不可能考虑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我而让北都学姐被老师你怀疑了？” 柊明日香眼睛一眨，稍微一想就发现了别的可能。除了行事作风值得让人称赞，显然这名少女的智商也是相当令人赞叹的。 “你既不是你们学校学生会的人，又是个中途转学的插班生。而且就算不去学校里看，以前我也能感觉出你比较不喜欢张扬，相对是挺低调的。而一个像你这样的学生，如果不是本人跟那位学生会长有特殊的私人关系，按说她不该在那些活动中每次都把你带上。” 莱维摸着下巴，回忆着以前几次跟柊明日香以及那位北都美月学生会长的见面情景。以前没详细了解杜宫学园参加活动和会议的那些人的‘成分’时，莱维自然也没考虑过这么深入的问题。但今天听柊明日香说起自己在学校里的情况，自然而然的就把以往就稍稍觉得奇怪的事情给联系起来了。 “如果是要培养新任的学生会长候选人，那正常怎么也得先让你进了学生会的。虽说我不知道你们杜宫学园学生会长选举是不是有别的特殊的规定，但一般来讲，候选人起码也先是学生会的成员才对吧？” 柊明日香点点头。杜宫学园又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私立学校。传统的公立学校基本上各种规章制度都没多大区别，二中是怎么样的，杜宫学园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样子。 像粉丝票选偶像人气那样的全部学生可以随便投票选择学生会长的学校也不是没有。但那肯定都是相对不那么注重升学率的学校里才会有的所谓的‘创新之举’。 一零三二、坑爹的就那么一个而已 多数也就是类似那些学园偶像的兴起一般，是学校为了招揽新生，各出奇某想的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的奇葩招数罢了。 像杜宫学园这样的普通的公立学校，不管是加入学生会，还是在学生会中担任职务，到参选学生会长，都有一套看起来挺死板，容易被追求自由的学生抨击的程序。如果柊明日香真的想当下一任的学生会长，那么起码得在北都美月毕业卸任之前，先进入学生会，最好再当个助理什么的才更方便将来的接班。 即使现任的会长手腕高超能有办法决定自己的继任者，那也得不做的太过分，至少把那部分内心有想法的学生的嘴给堵着才行。 “听你说了你在学校里的表现，我就更不觉得你像是相当学生会长的人。不说当学生会长之后有多少学习之外的事情要占用时间。光是被学生和老师都每天关注着的那种情况，肯定也不是你希望的吧？” 柊明日香听了也忍不住捂住额头，看得出为这件事她也已经头疼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了。 “唉，的确是想想都觉得头疼。可是北都学姐那边也不好太强硬的拒绝……老师就是因为我没有直接拒绝，还跟着北都学姐参加了一些活动，才发现我跟北都学姐应该私底下有特别的关系，进而怀疑起北都学姐的身份的？” “像你这种根本不是为了上学到岛上来的人，如果不是跟你背后的组织有关的人，只是个普通转学后才认识的学姐，不可能让你那么地纠结不好直接拒绝吧？” 柊明日香无奈的叹口气，事实完全就是莱维所说的那样。她本人当然是不希望学校里的事情干扰到她的任务，尽管在杜宫学园这段时间里，她对学校的环境氛围也挺喜欢的，甚至可以说有了一点点的感情。但是要为了学校的事情影响涅梅西斯的执行者的使命……这从当初柊明日香决定成为执行者起，就注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师没听说过涅梅西斯，那大概也没听说过‘黄道带’吧？” “黄道带……如果是说天文学的那个概念，虽说我这个文科老师对理科的东西肯定还不如你们这些学生掌握的多，但光是说个名词，有些起码还是听说过的。但我想你要说的肯定也不是指天上的那个‘黄道带’吧？” 柊明日香微微摇头，她说的当然不会是那个古巴比伦人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出的概念。不过正当她打算详细向莱维解释，却被莱维抬手打断了她没出口的话。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再聊？这个异界的气息，好像有点不太稳定。” 虽说莱维觉得柊明日香看起来就很可靠的样子，应该不至于犯显而易见的低级错误。可是远坂凛那种学校里就连反对她的人都挑不出毛病，只能凭‘感觉’说服自己她必有缺陷的人，也有着回了家就换了个人似地，尤其在面对各种电器、电子产品时往往让人哭笑不得。 面前这个轻抚秀发落落大方的少女，也未必就是一如现在自己所看到的样子。说不定私底下她也有着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缺点甚至怪癖。又或者所谓的成熟稳重可靠的外表，也不过是天生了这样的长相和气质，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点演技‘模拟’出来的……毕竟就像远坂家那位天才魔术师大小姐。即便不提她电器苦手这种对于魔术师而言，貌似还挺‘合理’的缺点。那位大小姐也实实在在的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每每重要关头就是容易因为各种原因出错。 譬如当初圣杯战争开始前，在暗中准备英灵召唤的时候，远坂凛就貌似是程序上还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最终结果的偏差。 作为一名志在获得最后的胜利，而不是莫名其妙被选上参加的‘意外事故者’。远坂凛最初希望能召唤到的是所有从者职阶中公认最全面、也是最适合跟自己配合的saber职阶的英灵。然而到现在莱维也不知道当初是出了什么意外，最后响应召唤出现在远坂凛面前的，并不是saber，也不是她退而求其次可以作为备选的‘三骑士’中另外两个职阶的archerncer。反倒是理论上最不适合与自己配合作战的普遍不具备近身作战能力，需要master在这方面帮助分担的caster。 尽管事后证明，远坂凛召唤出来的caster绝对有着不弱于任何其他英灵的实力。在莱维眼中，更是比那一次圣杯战争中的saber什么的……要强了太多。 然而不论结果如何，一开始在起跑线上那位远坂家的大小姐的的确确就犯了错误。不能说误打误撞拿到了更强的牌，就可以将一开始不应有的错误视而不见。更别说最终她远坂凛不也没有获得圣杯战争的真正胜利，没有通过圣杯来达到真正魔术师所追求的根源么？ 莱维也了解一些圣杯战争的规则，他知道如果saber这个职阶的英灵是由远坂凛召唤出来，那么响应召唤的就未必是现在还在自己学校入学成了一年级新生的那名火雾战士。 以远坂凛的资质和莱维也算是帮了忙准备的‘素材’的影响下。要是她没出那到现在也说不清楚的错误，说不准还真能召唤出一个实力超绝，足以影响圣杯归属的强力的saber。 咳咳咳，当然，莱维也不会因为自己有个‘坑爹’的女儿，就那么恶意的非得把其他看起来挺靠谱的女孩子也揣测成那个样子。只不过毕竟自己对这异界的情况不了解。刚刚那只长老异兽刚倒下的一段时间里，这异界里的气息还一直挺稳定的，就像莱维一开始进来时一样。然而就在大约两句话之前，周围的气息陡然仿佛是颤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要说什么也没发生就随便颤两下什么的……莱维觉得应该不至于是这么无聊的巧合吧？ 一零三三、所以说就像游戏…… “原来老师连这个也感觉到了？实在是让人佩服。” 柊明日香是由衷地对莱维表示赞叹。她作为一个应对异界和异兽的专家，虽然知道莱维所说的是怎样的现象，却也其实还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正在发生的变化。就连她这种从小就接受训练的人，都得异界的能量波动强度达到了一定程度，才能不依靠特殊的机器，而是光凭自己的本身就感应出来。 说话间柊明日香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里面开启了某个莱维的手机上肯定没有的应用，那听起来像是声呐还是雷达探测器的声音在异兽都消失后异常寂静的异界迷宫里，听起来好似还有那么一点恐怖。 “这是异界能量探测的应用，就是由刚才我所说的那个叫‘黄道带’的组织内的研究人员所开发的。” 莱维看了看少女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画面，那里面都是一些貌似挺专业的数据，具体都代表些什么，他这个外行也根本看不懂。莱维暗想人家也未必是专门把一个应用弄得那么复杂，说不定其中也有就是为了不让像他这样的外行人看一眼就发现不对劲的考量？ 毕竟在城市里到处都是人，拿出手机被别人看见屏幕上显示什么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有些人特别注重个人隐私，不光使用手机的时候很小心周围的人的目光，还会给自己的手机屏幕特意贴上‘防偷窥’功能的贴膜之类。 “那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坏事？” 自己都提醒过了，人家女孩子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莱维自然也就放下了心。虽说觉得这名少女也许会有自己没看出来的另一面，但总不至于是个反差太大，其实一点都不靠谱的天然呆吧？ 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正常人这会儿都早就先往外跑了再说。 “并不是坏事。这种变化代表着异界的性质正在转化。在彻底转化完成之后，异界就会变得安定。不但不会继续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里面也不会再出现异兽。可以说是变得非常安全。” “但是也还是不会自己消失？” 听柊明日香的意思，这异界虽然变得安全，但如果一直存在着也难说不会有麻烦？即便里面没有多大的危险，万一有人不知因为什么误入进来，凭普通人的力量恐怕还是没那么容易从这里出去。 “有些异界在失去了维持的异兽后，会立刻就崩塌消失。而有一些不会立刻消失，可以继续存在一段时间，再慢慢的变得稀薄最后关上它们的门。但还有一些异界，会很稳定的一直存在……甚至有的异界一开始就不存在异兽，里面也并不是像这样的给人感觉诡异危险的迷宫。” “还有没有迷宫也没有异兽的异界？” 虽然好奇这样的异界在失去了异兽的力量后究竟怎么样继续维持稳定，莱维觉得像第一种那样失去了异兽后立刻就崩塌消失的才正常。又或者继续存在一段时间逐渐消失也可以理解。但一直稳定存在，还有那些一开始就不依赖异兽的力量的异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原理，就连他这个从来只知道如何运用力量，而没兴趣研究、也没有深入‘理解’过自己的能力的人，也有种想要把它搞清楚的欲望。 好奇心嘛，并不是猫才独有的东西。莱维这种看似一切讲究安全第一的人，也只是很少会像恐怖电影里的角色那样轻易犯险，当然不是连正常人会有的好奇心都没有。他只是相对那些好奇心爆棚的少年，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罢了。 “是的，虽然我也还没有亲眼见过……来，老师请跟我从这边走，我们还是先从这异界里出去再说吧。” 柊明日香能辨别出这个异界并不是那种马上就要崩溃的类型，但被莱维提出后，她也觉得两人好像一直呆在这里感觉怪怪的。 她转身朝着这个仿佛专门就是为了boss准备……又或者根本就是那只长老异兽为自己准备的战场、王座，柊明日香带着莱维往这宽阔的平台的深处走去。跟着她往前方看去，莱维这才发现那里原来还有一道看上去之前那个怪物的体型肯定是无法通过的小门。 “那一扇门，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的吗？” 莱维歪着脖子有些犹豫地问到。 莱维知道自己记忆力也许是还比不上多数的一般人。可是正常情况下，再怎么也不至于以‘分钟’为单位，这么快的就忘掉不久前才见到过的东西。 有着格外敏如感知力的人，往往不自觉地就会对周遭的环境比较注意。这不光是因为莱维这样的人过去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深知在陌生的环境中必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重要性。而是他所拥有的那种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属于他即使自己不专心地去观察，也总会‘无意中’发现周围的一些特殊的细节，就像强迫症患者一般，潜意识在逼迫着自己去关注那些像他这种性格的人本不会去在意的‘小事’。 莱维记得……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这‘boss的房间’里，好像除了进来的那个入口外，应该没有别的门或者通道才对。 “老师你也注意到了？那一扇门，从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不存在的。” 前面带路的少女回头说到。在这种有可能还存在着危险的地方，正常情况下怎么都该是莱维这个男人走在前面，这才能体现出所谓的绅士风度。但柊明日香本就不是外表所见那般的柔弱少女，而且还是在方面的专家。哪用得着莱维这个时候硬是别扭的抢在前头展现自己的风度？很多年纪还轻的男生，总是不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们有着足够的热诚和真心，不断的努力、努力再努力。可是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也会给女孩子施加压力，又或者让气氛变得尴尬。 一零三四、明日香，你知道吗？ 在没有太多基础的初识阶段，除非出现了小说里描写的浪漫一见钟情。否则一个不小心热情过了头，把人家女孩子给吓跑了的情况也是不少见的。 “果然是那个长老异兽死了后，那里才出现的那扇门？” 莱维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这种异界的‘存在’了。即使柊明日香已经为他‘科普’了一些，但反而好像更加糊涂了似地。 “有些异界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好像是有着预先设定好的机关一样，当支撑异界的异兽被打倒后，就会出现此前没有的通道。而这些通道往往通向离开异界的门。就像前面老师你已经能看见的那样。” 柊明日香抬手指着前方，比她高很多的莱维直接越过她的脑袋，看到那扇才出现的门中，是个看上去不大，有点像刚进入这异界时所处的那样的房间。房间的正中间竖立着一道泛着迷幻光晕的门。光晕的颜色比进来异界时的门明显平和许多。 如果说进入异界的门就像择人而噬的怪物的巨口，会吓得偶然见到的正常人四散躲避，绝不会脑袋发昏还想跑进去看看。这一扇泛着柔和光晕的门，说不定就会引起某些胆子比较大的人的好奇心，让他们尝试着去触摸一下看看。 “通过那扇门，就可以直接回到现实世界？” 虽说实在是太‘儿戏’的‘设定’，但莱维也只能想到这样的解释了。要是柊明日香告诉他，他猜的不对，那门不是通往外界，而是进入一个里面堆满了财宝的神秘空间，那莱维说不定先会捏自己的大腿一把，看看到底疼不疼，确认一下自己这别是还躺在租的房子的卧室的床上，因为看辉夜玩游戏看了一整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了个自己穿越到游戏世界里的荒唐的梦。 好在，柊明日香的回答让莱维免了一点点的痛苦。 “是的，只要穿过那扇门，就可以回到进来这个异界之前的地方。” “这……还挺贴心的？” 能说不是贴心的设计么？ 莱维想起柊明日香一开始说过，有些人是进来异界之后自动觉醒了‘能力’，成为‘适格者’，获得了可以与异兽战斗的武器。 从这种‘设定’来看，肯定是有着普通人误入异界，而后觉醒了力量，战胜了异界里的怪物拯救自己的故事曾经上演。 但那种突然觉醒力量的幸运儿，却顶多只能获得足以自保的战力，不可能像柊明日香这种从小接受教育训练的专家，懂得那么多有关异界迷宫的知识。 而对于那种自然觉醒的人，若是这异界迷宫没有能找到的出口，那么即使战胜了支撑的异界的异兽。万一这并不是那种会自动崩溃的异界，岂不等于要被一直困在这里无法出去？ “老师是觉得这样的异界太不真实？” 柊明日香回过头，脸上带着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面对一个比自己年长、而且还是个老师的人时，会有的那种了然于胸。 虽说莱维身边多得是明明还应该是个学生，却对老师不屑一顾，根本让人看不出老师就是学生天敌的那种人。但像柊明日香这种内心其实有着普通学生的心态，又时不时流露出与之不符的神情的人却实在不常见。 像这个女生的样子，明显是还有着普通同龄人的思维模式和心态，却因为外部的原因逼迫着自己更早的成熟，不断暗示自己不该是个跟同学们一样悠闲自在的慢悠悠成长的孩子。 虽说作为一名老师，莱维自然是很不愿意看到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就非得背负起成年人都不一定有义务有责任承担的重担。然而他也很清楚，即便这个世界并不是像现在这么的混乱复杂。纵然把所有的异能者都以‘神的意志’驱逐出这个世界。一个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完完全全非常科学的、也就是凉宫春日自以为‘普通’的世界，也依然少不了许多常人眼中‘不合理’的现象四处存在。 没有魔法师、超能力者，这个世界就能没有战争、变得比现在更和平吗？没有挥一挥拳头就能把人打死的‘怪物’，这个世界难道也没有小孩子拿起来扣动扳机也能将拳王杀死的手枪了？ 就像每当有人表示害怕坐飞机，觉得飞机太不安全时。总会有其他人列举出每年死于车祸的人的数量和比例都远远大于空难的数字。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充斥着普通人根本无法抗衡的异能者和怪物，据说每年因这些造成的‘意外’身亡的人数，也仍然远不及永远在为地球减轻‘负担’的交通事故，以及人类迄今为止仍未攻克的各种疾病。 甚至听听那些一直被旗帜鲜明站在一般人类立场的组织所驳斥反对数据吧。如果那些的确也有一定可信度的话，那么每年本应死亡而却因各种异能力的作用而‘不科学的’被拯救的人，也绝不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这就是像柊明日香这样的本不应承担这个年纪承担的责任的人所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拯救’。 就像莱维曾经在一旁注视着她们，守护着她们的那三名魔法少女、以及她们的同伴一般。要知道那个时候最初的菲特、高町奈叶以及八神疾风，可还是才上小学的小女孩。那时的她们就要面对常人眼中无比可怕的敌人并勇敢的战斗，而同样在那个年龄的柊明日香，恐怕也正是因为遭遇了人生中最重大的悲剧，哀叹于自己的弱小无力，而做出了让她现在变成这样、并也注定影响将来一生的决定吧。 “确实是给人感觉不真实。也许你们的组织的那些人跟我的感觉不一样……毕竟我肯定还有太多不了解的东西。” 莱维摇摇头没继续说下去。柊明日香尽管有些疑惑莱维的欲言又止，但却很成熟地没有开口追问。 一零三五、搞定收工？ 柊明日香的疑问没有问出来，并不是成年人才会有的体贴，而是少女本身性格的体现。然而如果她知道了莱维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现在这份淡然从容？如果知道有人将自己失去了至亲、同样造成了世界上无数人遭受同等悲痛的元凶，考虑为一种所谓的‘考验’与‘进化’，不知少女是会愤怒的驳斥，还是荒谬的放声大笑？ 拥有较强‘灵力’的人更有可能‘误入’异界。而其中不知因为何种理由而‘被选中’的适格者，会在异界的环境中觉醒能力，并获得来历不明的可以对抗异兽的武器。在种种‘巧合’之下，得到了远超常人的力量的适格者，艰难的攻破迷宫、战胜了异兽之后，眼前浮现出能让他们可以离开这与世隔绝的迷宫的‘门’。 这样的‘设定’，也无怪乎莱维有种这个异界、以及异界中的异兽的存在，就像是rpg游戏里那些制作者为了锻炼玩家的角色、帮助玩家提升等级以便战胜后期的boss而设置的地下城迷宫一般。 游戏里的迷宫与地下城的怪物让部分只追求通关剧情的玩家觉得不胜其烦。然而从最终的结果看，不正是因为有着那些迷宫与怪物的存在，才得以让玩家控制的角色提升了等级、获得了装备，也让玩家本身锻炼出了技术与熟悉的战术，最终才因此成功的战胜剧情中拥有灭世之力的魔王，拯救了游戏中那个让玩家感动的世界吗？ 异界以及异兽的存在，据柊明日香所说，的确是造成了不少不幸的一般人的遇难。也许就连学园岛中央区近年那些最终也没有结果的失踪人口案件，也并非莱维和远坂凛最初所想的那样，是因学园都市以及麻帆良学园、甚至是来自岛外的异能者所起。而说不定就是那些人不幸地落入了莱维和柊明日香此刻深处的异界，可偏偏他们却又并非能够觉醒力量获得‘灵魂装置’的适格者——况且即使是觉醒了、获得了武器，就一定能立刻勇敢的站起来击败这异界迷宫里的可怕的怪物吗？ 拥有实力却不知如何运用，甚至拥有实力却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太多太多。像柊明日香这样的少女，之所以让莱维敬佩的绝不是她先前拿在手中的那一把造型奇特的剑，也并非她挥舞着那把剑所发挥出来的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接受训练修行获得的力量。而是少女敢于站在那样的怪物面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武器的那股勇气！ 是否有人以极端的特殊的方式来‘挑选’他们所希望培养成长起来的强者，莱维这样一个彻彻底底的外行绝不敢轻易的断言。但是就以他过去诸多的经历……这个世界、那个世界、还是浩瀚的宇宙当中，可并不是没有出现过那些让常人根本无法想象，更别说理解的‘疯子’。 而所谓的灭世的疯子和救世的圣人，往往不过是一念之差，甚至仅仅是不同角度不同的人观察得出的不同的结论罢了。 “我一开始接受训练，了解到有关异界的各种知识时，也跟老师你一样有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柊明日香带着莱维走进那个‘打败boss后出现的房间’，穿过那扇泛着柔和光晕的门。这次几乎连空间跳跃时的那股眩晕感都没有，仿佛就是跨过了一扇普通的门，就从异世界回到了现实。莱维只觉得这比自己平时使用瞬移时更自然，眼睛里的光线稍稍一点变化，再看就已经是进入异界前的那个厕所里的景象。而那扇连通异界与现实的门，也不再是那诡异的形状和让人一看就不舒服的颜色。而是跟他们二人刚刚穿过的那扇‘出口’一样，变成了柔和绚丽的色彩。 “老师请稍等。” 柊明日香拿出她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一股平稳又微弱的能力自手机中发出，那扇已经给人感觉没太多危险的门，突然就旋转收缩，逐渐越来越小、颜色也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一道虚空中微微闪着淡蓝色的细小的漩涡，恐怕这也是只有莱维和柊明日香这样的异能者才能够看见。 “你这是把异界的门给彻底关起来了？” 莱维指着那淡淡的小漩涡。这仿佛只是太阳光过于明媚照射出来的炫光一样的颜色，若是个完全不知道什么异界的人路过，即便看见了也很可能不会去注意，就像是赶路上班时根本注意不到每天经过的那面围墙是不是多了个小小的涂鸦。而那个漩涡除了视觉上不起眼之外，其散发出来的能量也微弱的几乎就连莱维这样的人都需要集中精神才能清楚感知到。 也许以前在学园岛上也遇到过这样的漩涡，但是就这微弱的能量反应，以莱维平时一般情况下都会主动压抑自己的感知力后的状态，恐怕也不会比普通的异能者强多少，而是跟他们同样的经过了也不会注意到，视而不见的直接走开。 “光这样并不算是彻底关闭。应该用‘暂时封印’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柊明日香又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在她操作完手机之后，那淡淡的浮在空中的漩涡突然逆向旋转并缓缓的扩大。看上去非常的微弱缓慢，却也只是一眨眼又恢复成了一扇泛着柔和光晕，尽管依然诡异却并不让人觉得有多危险的门的样子。 “只要进行控制就可以再次将门打开。但至少封印了之后，就绝不会再发生有一般人误入异界的事情。就算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除非他也掌握了我们涅梅西斯和黄道带共同开发的技术，否则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封印解开。” 这倒是说的没错。莱维很肯定起码像自己这样的异能者，是没本事像柊明日香这样，将那个漩涡还原成通往异界的门。 一零三六、终究还是个小女生 将变成微弱漩涡的异界之门重开，种事不是光凭蛮力就可以做到的。 就连莱维这个姑且能力也是跟空间有关的人都做不到，那些没有这方面特别研究过的其他能力的异能者，恐怕折腾半天，根本就连那淡淡的漩涡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清。一般人哪想得到这样的漩涡可以解除封印变成一扇通往完全不同的异世界的空间之门？ “然后就看这个异界要多长时间才自己自动消失？” 莱维当然记得柊明日香才说过，她们的组织没能力把这些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才出现的异界直接消除。所以她们才会用这样的方法，将即使是已经没有太大危险的异界也主动封印，然后等着它们自己慢慢消失……又或者…… “是的，我们对异界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虽然不管是涅梅西斯还是黄道带的研究人员都一直在努力，可是说实话，对于异界和异兽的研究，进展非常的缓慢。” 说到这里柊明日香很明显的非常无奈。作为一个曾经遭受异界化的灾害影响，受到过改变一生的伤害的少女。她之所以成为一名涅梅西斯的执行者，很明显是带有强烈的使命感和正义感的。 莱维不知道涅梅西斯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组织，也不清楚组织里都有些什么样的人。但光是以常理去推测，也能知道那样的一个组织除非规模很小，否则绝不可能都是柊明日香这种拥有正义感、使命感的人。 倒不是说什么组织内必然藏污纳垢那样的有些老套的阴谋论怀疑论调。而是这世界上有着正义热血而又刚好具备实现能力的人本就不多。一个组织如果想要贯彻他们的宗旨，恐怕光是靠志同道合的‘同志’是不够的。一定得有像曾经的莱维那样，不是一心为了保护什么守护什么，而是完成任务之后可以拿到可观丰厚的薪水奖金，才加入组织的人。 人们总说教书育人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可现实中把这当做一项‘事业’的人，自然是远不如仅仅把它当做一个普通‘职业’的人多。 冲着教师的福利和待遇薪水而当老师的人，远比有着理想，希望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教导出更多优秀学生的人的数字庞大太多。 而即便有些年轻人一开始也许也拥有着一定的理想。却也会在工作一段时间后，如同孩子们都会从中二毕业一般，逐渐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专心的仅仅是为了赚钱养家而完成工作上的那些任务。 想到这里，莱维也难免小人之心地揣测起那个涅梅西斯，以及黄道带之类的组织，开发出这种封印异界的技术，其保护一般人之外的应用…… “不过说句不光彩的话，像这样将异界封印，也可以很方便我们组织的研究人员和其他后勤人员的工作。像刚才那样‘攻略’异界的途中，我们没有老师那么强大的力量，那样的战斗对我们来说还是非常危险的。多数人都没有余力在战斗中还得兼顾收集只有异界才能收集到的各种素材、矿物和药材等。而异兽被消灭后没有跟着立刻崩溃的异界，我们就会像这样封印起来，后续进行调查研究的人员可以很方便的再次进入去搜集里面的东西，和进行其他方面的调查。虽然我之前一直没说，但涅梅西斯其实并不是多么伟大的一心只想拯救人类的正义组织呢。” 少女嘴角上翘，很有些顽皮地笑了起来。 莱维虽然不是杜宫学园的老师，更是根本就没进过杜宫学园的校园。但光凭想象，也能猜到恐怕那所学校里，还没有几个学生见过现在这样一幅标准的‘普通的少女’模样的柊明日香吧？ 在一般的同学和老师面前，需要隐藏身份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且不说具体该有哪些细节要注意，但让自己显得‘无趣’、‘古板’这类让同龄人看了就觉得厌烦的特质是必须的。一个美少女如果再性格随和容易接近，那在学校里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就是再谦虚的女孩子都不会说自己绝不清楚。 在就读的学校里，倒也不是没有人知道柊明日香的身份。就比如那位担任学生会长的北都集团的大小姐。然而从柊明日香只言片语中透露的意思，这两个分属于两个组织的少女，不管是碍于组织之间的原因，还是本身性格的差距，很明显也成不了无话不谈、能为彼此分担的好友，至少现在柊明日香肯定是还没把那位学生会长当做是自己的同伴，这点莱维相信自己看得没错。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学校里估计从来就没流露过自己的真情实感吧？光是这么不长的一段时间的意外的接触，莱维就发现了这名少女并不是自己以往短暂的几次交流所以为的那个样子。如果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或者有人在身边帮她一同承担，柊明日香恐怕也只不过是个比同龄人稍微成熟一些、懂得多一些、处事更老练一些的‘前辈’而已。 “你们自己发现的异界，自己将里面的东西利用起来这也很正常。况且那异界里还有带机关陷阱的迷宫，迷宫里还有怪物守卫和最后等着的‘魔王’。这样算下来，那些异界也可以算是你们自己‘开垦’的荒地。按照以前大航海时代的规则，貌似就是谁发现谁开荒就属于谁对吧？” 莱维的确不觉得涅梅西斯那个组织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如果说现代普通人类的社会高度发达，已经有了相当先进的各种法律条文和道德伦理规矩公理。反而自认为比一般人更强，是站在更高阶级的强者的异能者的世界，更像是尚未开化的蒙昧时代残留下来的‘遗产’。 一般人的世界里，虽也是亘古不变的弱肉强食。却也因为现代文明的发展，至少强者还要讲究一些方法。 一零三七、这就尴尬了 一般人世界里的强者，需要寻求一些合理合法又合情的，容易让人接受的方式来行使他们的力量，并不能像异能者的世界中的有些强者那么无顾忌的为所欲为。 异能者的世界，纵然也有像教会和魔术师协会那类的组织订立了规则，更有高畑隆道那样的人努力维持着秩序。可他们也仅能维护在不对一般人造成过大影响这个程度上，就再也无能为力将异能者的世界管理得如同普通人类的世界那么地‘规矩’。 毕竟那都是些有着强悍实力，又懂得千奇百怪能力的‘非常人’。管理起来要比光靠枪械坦克飞机军舰就能维持平衡的普通人的世界困难太多。何况除了极少数像隆道那样的人，所谓维护世界秩序的那些组织，又有几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行使那些所谓的他们的责任？ 但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的事情，就代表着一旦有获利的空间就有改变的可能。一个自己都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的管理者，又何德何能去管理那些本就桀骜不驯的异能者？毕竟他们可不像普通人的世界里的那些当权者，多多少少还能受到有一定效果的‘监督’。 “有道理呢，但是，按照老师你这个理论。那刚才在异界里获得的资源和素材，是不是都应该归老师您所有才对呢？” 一看少女眼角的笑意，就明白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也只有很少跟女孩子接触的愣头青，才会搞不清人家的心思，立刻就拼命解释起来？只不过那样的人也的确都看不透柊明日香的性格，自然会把人家的每一句话都当真，这可不是个看起来懂开玩笑的女孩子呀。 “如果是按照游戏里的说法……嗯，我是说网络游戏里。我刚才那应该算是抢怪、或者叫抢人头之类的？” 莱维自己以前其实是从来不玩网络游戏的。虽然不是因为对游戏、或者某种类型的游戏有‘歧视’。但作为一个有工作，又更喜欢陪着家里人的男人。他理所当然的没有时间花在必须经常上线、甚至最好每天玩上很长时间才能保持高水平的那类游戏上。这就像很多男人曾经不管多宅，一旦成年、成家之后，就算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兴趣不再，也很难还保持当初的热爱和激情。 “反正不管叫什么，我刚才那样的行为呀，放在网络游戏里应该就算说不上‘犯法’，也起码是不守规矩？而且除了最后那个长老异兽，整个迷宫都是你探索出来的。我不过是跟在你后头捡便宜罢了，哪好意思还抢迷宫里头的那些宝物？” 莱维边说边忍不住想笑。他突然觉得就把那异界那异兽，都当成一场游戏也没什么不好的。尽管将少女、以及其他人曾经遭遇的悲痛当做游戏貌似是一种冒犯。可是若活着的人真的都能将过往看成游戏，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和快乐吗？ “老师原来还玩网络游戏吗？这可跟我以前对老师的印象差得有点太多了呢。” “哦？你以前对我是什么印象？不过要说玩网络游戏，其实我也没那个时间去认真玩。只是家里正好有个人特别热衷这些东西罢了，天天光听她说，不玩也都能记住。” 莱维其实也挺好奇自己在不熟悉的外校学生眼里是什么样子。自己学校里即使是不认识的学生，那也只不过是顶多没机会说上话罢了。平时身边总有其他认识的人，又总是听着各种传闻，这并不算真正的‘陌生’。 “啊！你们……” 莱维表面上跟柊明日香无事闲聊，其实一刻也没停的专注于体会感受那淡蓝色漩涡其中的那丝丝特殊的能量波动，以至于居然都没发现有人接近了这边，直到都听见那进来的人那口浓重的伦敦口音，他才跟身边的少女同时惊觉两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嘭！ 毫不犹豫地出手。莱维连对付普通人根本不需要的瞬移都用上了，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来人的身后，就如同电影里常见的那些无敌的‘退伍军人’般，一记手刀轻轻敲在那个探头的男人的后颈上，让体型还挺壮硕、一看就是日常干体力活的男人应声倒地。 “抱歉，这是我的失误。” 莱维打倒了进来的人，哈哈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以他自己的‘特长’来讲，这的确是相当丢人的失误了。好在柊明日香一点都不了解莱维、更不知道他作为一名异能者都拥有哪些特殊能力。 “没什么的，我也一样大意了，本来就应该先从这里出去，并不是老师的错。” 柊明日香摇着头，她果然不知道莱维话里指的是什么。不过她的确也需要为这个意外负责任。毕竟她才是女生而莱维是个男人。在现在这种场合下，其实莱维并不太怕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担心的人完全就该是她柊明日香，莱维要是厚脸皮一些，刚才那下还能说是救了她‘一命’呢。毕竟虽然他们两个刚才一时间都忘了，两人从异界出来后，理所当然的在进去之前的地方。这里是高速公路服务区供人休息的商业楼里的男厕所。柊明日香这样的一名少女出现在男厕所里，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不会看错。即便现在社会上貌似冒出来了一股名为‘女装大佬’的黑恶势力。但想必没哪个正常男人会在见到柊明日香这样的女孩子后，第一时间往那种奇怪的地方去联想吧？莱维刚才要是不要脸的跟着那个进来的男人喊两句，装作自己是被‘变态少女擅闯男厕’惊吓的受害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谁让这里的的确确就是除了关门之后的女清洁工外，就不该有其他女性出现的男厕所呢？ 虽说这厕所外头挂上了停止使用的警示牌还拉了警戒线，但作为一个出现在男厕所里毫不奇怪的正常男性，莱维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一零三八、可不能瞎说啊 要是真被撞进来的人发现了，莱维顶多厚着脸皮说自己实在憋不住，来不及去找别的厕所，这也是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嘛。 “你也说不上大意不大意，毕竟要不是这个地方特殊，本来就没必要时时刻刻都那么戒备着。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到后面这个不是么？” 就连莱维这种人，要是总把感知力放开都是相当辛苦的。就想象一下一个人总是处在很嘈杂的环境里，周围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有人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还老有东西碰撞自己的身体。在这种环境下除了极少数天赋异禀的怪胎，又有几个人能长期保持住不让自己疯掉？就连那些贫困中挣扎，必须不得已得在极度恶劣环境里工作的人，也每天得有足够好好休息的时间。那些除了剥削脑子里没别的想法的资本家都懂工人压迫太过反而影响效率的道理。要是像柊明日香这种人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如同在异界迷宫里一般的最高度警惕，恐怕根本用不上十天半个月的，不管生理上还能不能承受，心理上就已经早被压力逼迫的崩溃了吧？ “倒是现在我是不是能见识一下你们那个组织开发出来的清除记忆的技术了？我刚才那一下可没有让这家伙顺便失个忆的功效。要让他待会儿醒来以后别到处乱说话，还得靠你的那台手机。” 莱维往后让开两步，伸手虚引让告诉少女，该轮到你发挥了。 柊明日香也没多废话，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了一下让手机发出淡淡的光芒，就像是魔法师在施展法术时一般。那光芒突然扩散，跟扫描似地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扫了一遍。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他醒来以后，会忘掉最近的一小段记忆，不会记得在这里见过我们两个。” “一小段记忆大概是多少？” 莱维好奇地追问，不过他也没忘了这时候该先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出去。 虽说厕所门口拦了警戒线，可是也难保没有其他休息区的工作人员再进来。尤其是这个看着装就是这里工作人员的男人来了之后，久久没回去他的同事说不定就会来看看情况。 莱维探出头去快速地朝外面扫了一眼。确认能看见这厕所门口的范围内没有别的人，朝后招招手示意柊明日香跟上，大步地走出去，跨过了警戒线后，就像个普通的开长途车累了来休息的人似地，带着身后的少女慢慢地朝楼外面走去。 “具体也不是那么准确，但为了保证让误入异界的人把相关记忆都忘掉。会根据与异界相关的记忆内容来进行操作。” “听起来好像还挺复杂的。” 能把记忆中单独特定针对某个事情的部分专门操作，这在莱维这样的科学和魔法双重外行人听来的确是相当高端的技术了。反正要说自己家里谁能做到这样的事，莱维一时间也只能想到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两个外星人少女。 要让依文那种所谓的高强的魔法师来做，她恐怕也只能举起小拳头，一拳一拳的揍过去，进行传统的‘打到你失忆’疗法。 “但是像那个人没去过异界，这种情况又会怎么样？” “这样的情况，大概就会让他失去约半小时到一小时程度的记忆。醒来后会忘了自己为什么在那里。” 踩在刚下过雨不久，有些潮湿的地面上。柊明日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人走出建筑来到外面空荡荡的停车场上，很普通的在稀稀落落的树下散着步。其实那异界的空气并不多么混浊，更没有对人体有害的毒素。但光是那种气氛造成的影响，也让少女觉得能呼吸到这高速公路边上的地方说不上太清新的空气，都让人觉得相当的舒适。 “这倒是不错。就算他醒来后问自己的同事，估计也顶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摔倒撞了脑袋昏迷过，又或者是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病，突然发病才变成那样。” 其实仔细想想，刚才不用那么着急就把那个人给打晕也问题不大。毕竟这是远在异国他乡的地方，莱维虽说名义上是这个国家出身的人。可他十多年来一直都生活在学园岛，也就偶尔有事才过来一趟。又不是在自己学校里的厕所被本校的清洁工目击到跟女生单独呆在男厕，刚刚两人的反应，回想起来是稍微有点过激了。 “不过咱们刚才那么做，说不定对那个人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醒来之后误以为自己是因为得了什么病才昏倒的。下班之后过两天找个时间去检查一下身体，还能提前排查一下身体隐患。刚才那个虽然我没看他的证件，但就外表上感觉应该是经常干体力活。即使是这种发达国家，这种体力劳动阶层的工人，多数也未必有定期做身体检查的习惯。再加上这些人多数都抽烟酗酒，看上去肌肉健壮的样子，可实际体内不一定就有多健康。” 莱维接着说，柊明日香跟他并肩走在一块，嘴角一直是带着笑的在听。 “那还真是多些老师辛苦了呢……给我们找了个这么好的开脱的理由。” “这可不是我瞎找的。” 莱维瞪了下眼睛，就像他那些同事在办公室里很严肃的教育班上屡教不改的学生一般。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知道的有关社会上的事情，多数都是听……哦，倒是忘了你不是一般的学生。但就算是在为那些组织做事，想必也跟普通社会上的成年人不太一样。别看有些发达国家规定雇主必须为雇员提供定期的身体检查作为福利保障。实际上严格遵循这些规定的国家本来就不太多，很严格遵守这规定的企业就更不是全部。” 虽然已经是个‘里世界’的人，但柊明日香也没对莱维说的这些不屑一顾。反倒是貌似认真地听着莱维那故作认真的‘课程’了。 一零三九、少女可不是圣母 看得出柊明日香这名少女，还没有像苍崎橙子那样的魔术师一般，已经彻底将自己与周围的普通人区分开来。这固然有着柊明日香大概不是从小就接受超出常人的世界里的训练原因，不像那些魔术世家的传人般从出生之日起就注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另外估计也是因为柊明日香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后，一直针对的都是那些存在于异界里，只会给现实带来危害的异兽。 就像同样都有可能曾经开枪杀人，为了维护治安保护市民而开枪的警察，其心态断然不可能与为了自己的私利妄动私刑的地下组织打手相提并论。 其实不光是从小接受的教育灌输，柊明日香这样的异能者，其最终的梦想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让世界恢复成她希望的样子，然后在那样的美好世界里平凡地生活。可那些魔术师们，所追求的却是魔术道路上的精进，触摸魔法的境界，甚至据说是几乎所有魔术师都追求的‘根源’。 “原来果然是那么现实吗？以前在组织里也听过一些前辈和外部的合作人员抱怨生活中的事情。不过大概因为都觉得我还小，不应该在我面前提起那些大人的事吧。从来没有人跟我直接说过这些，都是偶然间不小心听到一点而已。” 柊明日香感叹道。不够她虽然像自己说的那样，没有谁来给她‘系统’地教过成年人的世界的种种。但这样的女孩子肯定也不会是分不清现实的温室里的花朵。即使莱维不多说，其实她也肯定能凭自己的猜测想象，就能大致勾勒出成年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吧？ “毕竟本来就是‘现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类的话听起来有点太过分。但各人首先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也并没有错。即使现代社会很发达，用不着像古时候那么赤裸裸的‘人吃人’，却也还是摆脱不了弱肉强食的本质。并且恐怕再继续发展个几百年，就算科技真的已经先进到了一些哲学家设想的那种所有人都不需要再靠工作换取生活所需的时代，他们期待的那种理想社会，也未必就真会到来。” 面对这个尽管是个异能者，却毕竟还所知不多的少女。莱维没有直接告诉她，自己其实早就去过许多科技进化到了可以提供所有人所需，让大家不必工作的星球。亲眼见证过即使是那样的世界，也依然存在着阶级，并没有真正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要知道纵使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的没有实体，已经是另一个‘次元’的生命形态的‘高等生命’，不也照样仍然存在着以人类的角度理解就是所谓阶级的制度么？正如朝仓凉子是长门有希的辅助，而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在旁人看来则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工具’。 别说什么由人制造出来的工具就是为人类服务的。真正的理想的彻底的大同，难道不正是不分彼此不区分差异而一视同仁的吗？所谓人类靠着机器、机器人而供养的无需劳动工作，就连地球上几十年前的科幻小说作家，都早已认定那同样是一种终究会遭到反抗的‘奴役’了。 地球尽管远远还没发展到那样的科技水平，可是几十年上百年来，类似那样的社会中人工智能、机器人揭竿而起的小说难道少过？ “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顾别人……” 少女仿佛也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类似网络上流行嘲讽的‘圣母’。她年纪虽小、经历虽少，却也隐隐约约明白了道德的准绳是用来衡量自己，而不应该是用以丈量他人的道理。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别人，这样的人的确没什么大错。只要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那就至少法律上是不会将这样的人定义为‘坏人’。” 其实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主动伤害别人，也是法律上所允许的。就譬如早就被各种小说作家、尤其是推理小说作家写到烂了的紧急避险。当人遇到重大危险时，为了让自己获救而不得已伤害别人，甚至剥夺别人的生命，在法律上貌似也是并不会被判定有罪。 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固然高尚，为了自己生命而牺牲他人，却连制定法律的人也认为无法判定其有罪。 所谓生存，本来就是人、乃至于所有生物的本能。而利益、欲望，也往往是在生存这个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确实有很多情况也是没有办法。” 柊明日香不想去深思这些事情。作为一名十几岁的少女，她反而觉得那常人眼中神秘的异界和可怕的异兽，某种程度上还比那些复杂的问题更单纯许多。 “啊，我刚想起来……” 仿佛是不想再讨论这些让人想多了会不舒服的现实，柊明日香很生硬的中断了这个话题。看样子即便是从小有着不平凡经历的人，终究还是没有超出她的年龄所应有的太多。又或许这本身就是柊明日香性格的一个特质？就像是那些说着不希望别人冒险而选择一个人，实质上也难说没有并不想和别人牵扯太多关系的潜意识影响的人一般。 “老师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来着？” 莱维刚才的确有些地方感觉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那种奇怪的感觉其实有些毫无来由。如果刚才直接顺口问出来也就算了。现在过了一阵人家女孩子主动提出来，他反而挠着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好在莱维从来不是什么特别要面子的人。什么老师在学生面前的形象啊，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印象之类，他也就是日常无所谓的时候会稍稍注意一点。而在有需要的情况下，这些所谓的坚持，都是可以随意的抛之脑后的。就像他对待那个法律文件上定义了是自己女儿的远坂家的大小姐，就从来没有试图去营造过一个真正的父亲、或者说至少是合格的监护人该有的形象。 一零四零、明日香，你明白吗 “虽然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刚才咱们的话还没说完……不过那也算了，反正跟凛在一起的时候的我会给别人什么印象，这种事不用问我基本也都知道答案。” 莱维有些无奈地耸肩，柊明日香见到他的神情也不禁莞尔。这个老师的确以前就给少女一种不像一般老师的感觉。硬要说的话跟自己学校里一个挺受女生欢迎的姓佐伯的老师，给人的感觉有点相似，但却并不会像那个佐伯老师一样，让柊明日香总是对其有潜意识的戒备。 尽管到现在柊明日香也没证据证明她一直戒备的那个老师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另外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戒备过的老师，已经实实在在让自己看到了他并不是个普通人。 “我刚才的确觉得有些地方挺让人在意的，不过这个在意的点可能让你觉得有些可笑……” 莱维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组织内，是对像你这样的外出执行针对异界的任务的人，都统一称呼为‘执行者’的吗？” 一直都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也可以说是内心的确情绪控制能力极强的少女，突然听到莱维问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问题，整个人就跟机器卡壳了似地，一愣停了下脚步，足足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加快脚步赶上已经走到前面去的莱维。 “哈哈哈，我只是对这个称呼印象有点深，所以才特意问一下。” 莱维见到少女的反应，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太傻。柊明日香不是被他的问题惊到了，而是被傻到了才没反应过来。 “执行者吗？虽然不是应该自夸的事情，但既然老师你问到了，我也只能说，在涅梅西斯当中，并不是所有会到现场处理异界问题的人，都能成为执行者。” 果然，这执行者并不是她们组织内针对出‘外勤’的人的统一称呼，而是一种类似警察中不同级别的警员的特定的职位。 “是必须拥有真正的‘灵魂装置’的人，才能有机会成为你们组织中的执行者？” 莱维没去问涅梅西斯里像她这样的执行者有多少。因为那明显已经涉及到人家组织的内部结构问题，想当然都觉得不应该随便对外人透露。作为一名老师，让学生为难其实是不对的。就像莱维的一个前辈曾说过，教育并不是挖苦嘲讽让人难堪。那些什么引发学生的兴趣、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之类的话虽然早就被人讲得滥了，可也的确有着它们合理的意义。 “其实也没有必须一定要拥有灵魂装置的人才能成为执行者的规定，但的确执行者当中，的确大多数都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装置的人。” 柊明日香倒是没莱维考虑那么多，像是没在意过外泄组织内的情报的风险，很直接的就回答莱维了。 “是吗？其实这样想想也正常。虽然对一些人不公平，但这个世界上的确许多事情都是有着天赋的差异的。既然灵魂装置是针对异兽最好的武器，那么拥有自己的灵魂装置的人，一般而言被认为是在这方面的天赋、资质比没有灵魂装置的人更强也没什么问题。” “作为一个老师，不是应该教给学生，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吗？” 少女歪着头貌似疑惑地插嘴。 “努力当然重要。但是一些事情也不是完全不能让学生接受。” 莱维摊着手说：“何况你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你自己也并没有把自己完全当做是跟其他同学一样的学生。” 莱维的话让少女眼神一滞。她的确没有把自己和同学们等同，这不是异能者对普通人的居高临下，也不完全是不希望自己所处的超现实、波及到普通的同学们生活的平凡的现实。 “跟其他同学不一样吗……老师说的没错。虽然在班上也担任了班长，平时跟同学们的交流并不少。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融入他们。” “其实融入不融入，这种事也不是多有必要一定得做好。像你这样的执行者，在你们组织中应该经常会接到各种各样的任务。本来就未必能一直长期在岛上，又跟其他学生有着不同的目标、目的，不融入他们并不是什么坏事。” 莱维开导着少女，只不过这开导的方式却跟普通的老师不太一样。要是别的老师来，肯定会努力的劝解少女打开心房、接受同学、融入大家。即便是莱维学校里那个异于常人的鬼冢英吉老师，恐怕也是顶多在形式做法上特殊些，最终目的也差不多如此。 不过也并非莱维特立独行，非要反其道而行之跟其他老师不一样。而是作为一个曾经也算是有过和柊明日香类似‘工作经历’的人。他非常明白这种终日四处奔波、很难在一处停留的人的苦衷。 尤其是对于一些感情丰富的人，要是每到一处都很深入的融入当地，跟周围的人建立了密切的关系甚至深厚的友谊……总是不断的迎来悲伤的离别，这种事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吧？ 与其总是要离别让大家都悲伤，还不如一开始就疏远。尽管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寂寞。但好就好在学园岛并不是一个完全‘普通’的地方。 就在柊明日香也意外的捂住嘴，正诧异着的时候，莱维接着说到：“不过我那么说并不是让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跟别人来往。虽说你们学校里的那些同学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在岛上，即使是中央区这个比较普通的地方，也还是有很多不那么普通的人。” “原来是这样。” 柊明日香苦笑着摇头，她刚才的确是以为莱维教她疏远别人。毕竟自己还没转学到学园岛之前，涅梅西斯里就有前辈以过来人的身份，向自己传授过外出执行任务时各种应注意的事情。其中就有当需要在一个地方长期停留时，如何与周围的人交流的经验。 一零四一、明日香和凛是一样的？ 柊明日香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前辈显然是有过一些不愉快的过往。她就像柊明日香最开始以为的那样，教育她不需要跟周围的一般人有太深入的接触。而不管是理由是否相同，柊明日香这段时间也的确是跟前辈所说的一样那么做的。 “老师你是指像远坂会长那样的人么？” 不知道柊明日香在学园岛中央区的学校上了一段时间的学，是否除了跟她的组织有关的人外，就只见过远坂凛这样一个拥有特殊力量的异能者。但更有可能只是因为谈话的对象是莱维，她才只提起两人都认识的远坂凛而已。 “是像凛那样的人，但不一定非得是凛。” 远坂凛和柊明日香，以这两名少女彼此的性格，说不定其实是有机会成为朋友的？尽管她们的性格谈不上多么地互补，却也只是稍微有些地方相似，算不上彼此相对。至少只要没有立场上的冲突，莱维认为以二人的性格和超过同龄人的成熟，起码不会主动的厌恶彼此。 的确可以找个机会让她跟凛认识一下。莱维眼睛好似望着前头远处空荡荡偶尔有几辆车驶过的高速公路，心里却想着并非让两个女孩子儿戏一般的交朋友。 “倒是你正好提醒了我，等我回去之后，找个时间是应该安排你跟凛见上一面。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 莱维才想起来人家女孩子隶属于神秘的组织，之前一直是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潜伏’在中央区的普通学生中间来着。他自己虽然是个异能者，也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普通人中间。但其实从来没有非常刻意的掩饰过自己的身份。毕竟莱维没有加入任何组织，也没有从事任何特殊的保密行业。就像远坂凛作为中央区那片地区在魔术师当中的‘管理者’而在魔术师的圈子里广为人知一般。‘里世界’当中知道莱维身份的人也相当之多。否则谁都找不到他的话，又该到哪里去找那些能提供外快的工作给他？ “虽说涅梅西斯一般都要求执行者要保密自己的身份，但这主要是针对那些不应该被牵涉进特殊事件里的一般人。如果是其他异能者，如果保密有好处自然可以保密。但在一些情况下，我和我的前辈们都认为互相坦诚相对，还更能让大家避免误会和麻烦。” 莱维一边听一边点头。柊明日香的观念他是非常认同的。与其互相没必要的玩神秘主义，结果那一天就不小心形成了冲突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还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让大家互相之间能有个基本的了解，也好看看彼此之间有没有冲突的地方。即使有，也可以提前以商讨的方式寻求解决。那些狗血漫画小说里常见的明明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却因为谁都不说出口，谁也不肯多问一句，就非得打来打去闹得鸡犬不宁的剧情，莱维可不希望在现实中遇到。 “那就最好了。你不知道，凛她可不光是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实际上你现在每天上学的学校所在的那块地区，还是她远坂家的‘管辖范围’呢。” 莱维半开玩笑地说到。 “是远坂家的管辖范围？我明白了，原来远坂同学家里是有名的魔术世家。” 柊明日香虽然在学园岛上学以来一直没怎么跟其他异能者接触，但这些里世界基本的常识，想必她在成为执行者之前就已经都学过不少。相信除非是刚建立、又或者非常缺人手的地下小组织。否则哪里都不可能派一个连基本形势都不清楚的菜鸟，到那些环境非常复杂的城市里去执行高难度的任务。那样的行为有人认为是赌徒的冒险，像莱维这种讲究稳健的人，却从来都只以为是人家从一开始就打心里放弃了追求成功的罢了。 “远坂家，的确也是比较有历史的魔术世家。而当代的家主，正是你见过的那位远坂同学。” 柊明日香认真的听着，这对于其实一直有些缺乏支援的她来讲，都是比较难获得的情报了。然而当回过味来，少女才突然轻声惊呼。 “原来远坂同学她和我一样。” 一个历史悠久又颇具实力的魔术世家，正常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担任家主的。纵然少女的天赋震惊世人，可就算她一出生就掌握了魔术师们认定的魔法，也不大可能年纪轻轻就让家族里的那么多前辈、长辈、成年人、老年人全都听命于她。 正如涅梅西斯的诸多执行者当中，也未必就是年长的、更早成为执行者的人，就一定拥有比新人后进更强的实力。比如柊明日香她自己，虽然谦虚的认为前辈们实力都在自己之上。然而因为天赋和传承等等的原因，单论战斗实力，前辈中确实也有已经被她努力超越了的人。然而即便是在与那些战斗实力已经略逊于自己的前辈共同行动时，柊明日香仍然是很认真很诚恳地听从前辈的吩咐，跟随前辈的指示行动。 那种诚恳并非全然源自于出身东方国家的少女从小被教导的尊敬长辈、尊重前辈的传统。而是前辈们即便一对一站在擂台上可能会败在自己剑下，但他们所拥有的经验、以及并非光靠短时间突击就能灵活掌握的知识，都是自己必须尊重并信任的。 柊明日香出身的组织涅梅西斯，因为是源自于那神秘的异界和异兽才创立。内部的人与其余里世界的异能者接触的不算频繁更没有多么的深入。可是柊明日香也多少知道一些其余异能者世界的‘逸闻’。譬如那些流传上百年上千年的世家贵族，他们选择家主、或者说领袖的标准，往往未必是以简单的擂台比斗胜负来决定。 毕竟那些大家族之所以能以百年千年计数地传承，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注重家族的传承更甚于个人实力的培养。 一零四二、小忍快来上课 这样的家族选择领导人的标准肯定首先是判断此人能否带领家族发展兴盛、或者至少能够维持家族的存续，不至于像那些曾经盛极一时却最终被大多数人忘掉的家族一般家道中落、遭到历史的埋葬。 柊明日香不知道远坂家传承了多久，是不是那些注重家族传承的世家。然而既然能被称为世家，还能在魔术师协会的管理下成为一片地区、一座城市的管理者。就足以证明这样的家族选择继承人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 虽说柊明日香也知道魔术师的传承方式有些特殊。他们相比其他一些贵族家庭要更加的注重继承人的天赋资质。可是再怎么注重天才，但凡家里上一代的主人仍在，也没必要非得赶鸭子上架的，让年纪轻轻还需要学习修炼的孩子就背负那么重大的责任。 除非……身边这位老师所说的那个远坂家，除了自己所见过的那位远坂凛之外，就已经再也没有其他合适担任家主的人了。 柊明日香所学过的历史里，不是没有记载过那种因为家中长辈去世，年青一代的天才力排众议夺取位子，最终以实力让家中的长辈心服口服，带领家族更加繁荣的例子。 可就算是远坂凛在家里还有长辈的情况下力排众议，那不也至少证明了她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任的家主，已经不在人世、或者至少是不在家族之内了吗？ “我现在就是凛的监护人，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莱维看似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柊明日香却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没错了。如果那位远坂同学的父母还在，别说有没有必要让这名老师成为她的监护人。这种事在法律上好像就根本不符合规定的吧？而且听说了这个莱维老师和那个远坂同学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少女倒是一下子也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一直觉得这对第二中学的学生会长和指导老师的关系那么地怪异。 说句失礼的话，莱维先前为柊明日香以前对他是什么印象。少女其实不好意思说她以前就觉得这名学生会的指导老师缺乏威严。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再重新还原当初的场面，柊明日香突然明白了那原来不是威严不威严的问题，而是家里长辈对晚辈的溺爱。 “难怪老师一直对远坂同学那么地……嗯……” “纵容？” 莱维帮柊明日香把话补上。 “这你可就误会了。我本来就不是自己相当学生会的指导老师的。是学校以前的校长知道我和凛的关系特殊，又担心她那个会长在学校里的学生中人气太高，其他老师不好管理，才特意把我放在那个位子上。至于学生会的那些事，凛的确做得不错。既然学生们自己做得很好，我这个当老师的又何必多事非得什么都过问？所谓学生会本来不就应该是这样的么。” 学生会、学生会。如果什么都听老师的，这样的学生会不说存在有什么意义，起码也应该改个更贴切的名字吧？比如学生教师联络管理机构什么的。虽说莱维也知道自己的多数同事同行，都不会同意自己的这个观点。 “老师你班上的学生，一定都很幸福吧。” 柊明日香很真诚地感慨道。虽然以前就隐约有点感觉，但现在就更确定了。在这样的老师的班级上上学的学生，肯定每天都过得很轻松很自在吧？至于这些轻松自在会不会影响学生们的成绩，好歹也是班长的柊明日香自然知道中央区那些比较有名的学校的基本情况。这位麦道威尔老师能一直留在他的学校任教，而且还负责带课业最重的三年级，这本身就是他教学水平的最好证明了。 “幸不幸福不知道，很皮就是了，总是让人头疼得要死。” 看看这个班长，想想自己班上的班长。就连班长都不是让班主任省心，反而是给班主任一天到晚添麻烦。这样的班上的学生能不幸福么？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很幸福不是吗？” 柊明日香虽然从来没去过这位老师的学校，但就从以往见识过这位老师跟那位学生会长的相处方式，仿佛也能想象出来他在课堂上的表现。 希望能有一个个性随和又有趣的老师，这应该是几乎所有学生的愿望吧？即使柊明日香不认为自己跟同学一样是个普通的坐在教室里听课就够的学生。她也同样觉得能有个像这样的老师肯定要有趣得多。 稍微自私一点想，这其实算不算把自己的压力推到老师身上去呢？ “不过为了自己轻松而总让老师头疼，也的确不是一个好学生应该有的表现呢。我们还是回到刚才一开始的问题吧，如果老师你想知道涅梅西斯具体有多少名执行者，这答案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说执行者的数量确实并不太多。尽管没有必须拥有自己的灵活装置才能成为执行者的硬性规定。可是不公平地说，自我觉醒获得灵魂装置的适格者，在后期的潜力上貌似的确是有着一定的优势。” 要说公平不公平。其实从一开始这种事情就已经完全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有些人就是能在危急关头莫名其妙的‘觉醒’，就是能那么不科学的像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一般，突然就得到了某种传承、又或者唤醒了什么本就存在于体内的力量，最终靠着这种力量化险为夷。而在同样的危险面前，绝大多数一般人都只能毫无作为的徒劳努力，换来毫无意外的失败结局，告诉旁人电影和小说里的剧情的确是多么的离奇不合理。 而就连那种不科学的‘觉醒’都已经遇到过，那样的人在未来的潜力上更能让人期待，也就根本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常理吧？ 如果这时候莱维影子里那只估计正在呼呼大睡的吸血鬼萝莉恰好醒过来，说不定就会从影子里爬出来，伸个懒腰，然后在柊明日香震惊的神情中得意洋洋地说出一大套一大套的看似不合理的合理的理论。 一零四三、这是新的服务？ 是的，就算不是让忍野忍和依文洁琳这种不科学的存在来解释。而是去问看似也不怎么科学、但其实每一处都透着科学的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她们也能以很合理的很有道理的话，来详细的解释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仿佛是漫画里安排好的剧情般的事情发生。 虽说即便不是莱维这种纯文科生，就连学校里理科成绩不错的学生，恐怕也听不懂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那些明明是用地球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所作的讲解就是了。 “毕竟是所谓的‘被选中的人’，自然是有他们的异于常人之处，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莱维抱着胳膊点着头。其实说起来他自己也可以算是被他所调侃的那种‘被选中的人’。否则那自己也不知作何解释的种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能力，还有最近才‘觉醒’的那些能力又作何解释？ 要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遇到过类似莱维这些经历的人实在不少，他这个早就过了中二时期，又或者从来没有过那种时期的‘成熟的男人’，也会暗中悄悄的怀疑自己莫非是什么‘主角’也说不定。 好在莱维自己身边就从来都不缺比他更像是主角的那些人，譬如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却总是能最后关头闯过难关的高町奈叶，还有仔细回想起来过去的人生中环绕着数不清的甚至是她根本无法解决的潜在危险，却最终硬是从来就没碰上过，就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幸运地平安渡过的伊芙。 跟她们那些总是能逢凶化吉的仿佛的确有着上天眷顾的人比起来，莱维这种总是遇上各种意外麻烦，到头来就算解决了也说不上结局多么美好的人，勉强当个比较传统的流派的作品主角也许还行，但要是做让人看了大呼过瘾的那些作品的主角，显然就差得远着，根本就不够格。 “也许的确是‘被选中’吧。其实在涅梅西斯和其他组织的专家当中，也有类似这样的一种观点。只不过貌似也都没有明显的依据，都是猜测罢了。” 柊明日香肯定想不到莱维究竟有怎么样离奇的猜想。把曾经引发过巨大劫难的灾害当做是一种‘选择’与‘考验’。这样的话对于在劫难中失去了许多重要东西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恶意的讽刺。 然而现实中的种种灾难，本就不会因为人的观感而被左右。以灾难形式存在的考验也并非从来就不曾存在。 举个不怎么贴切的例子。就像是那群魔术师们弄出来的名为争夺万能的许愿机，实则是追寻他们毕生梦寐以求夙愿的圣杯战争，何尝就不能说是一项通往根源的‘试炼’？ 而对于遭受了这场试炼波及的可怜的无辜的普通人，又跟那些因为异兽和异界引发的灾难丧失了至亲的人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之所以对异界和异兽有那么多未知。也是涅梅西斯以及其他组织的人手不足，并不能大规模的对异界和异兽进行针对调查的造成的。如果涅梅西斯的执行者人数够多，足以对世界上每个角落时刻发生的异兽和异界化的事件进行调查，我想有着那么多的线索，专家们研究出结果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可惜不光是涅梅西斯，其余的相关组织人手也都相当不足。” 少女摇头叹气，她一点都不像一些拥有特殊的力量而自傲的人，反而很遗憾这个世界上没有更多像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强的人。 “其实要说活跃在一线可以充当有效战力的人，涅梅西斯还是最多的。相比之下类似黄道带那样的组织，更偏向于研究和开发以及经营方面，不像涅梅西斯是个更专精于暴力的机构。” 莱维自然不会问为什么不找除了他们这些‘适格者’之外的人寻求帮助。像他方才所作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是这些组织的人第一次遇到。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拥有灵魂装置，以及使用异界素材制造的武器才能对异兽造成伤害。 “正因为人手不足，所以你才这么辛苦还得大老远从学校跑到这里来‘出差’？” 两人在停车场走了小半圈，来到后面一片专门提供给大型房车的带有上下水和电源等设备的停车区域。 大概是为了方便那些‘以车为家’的长途旅行者，这片区域放置了比较多的休憩设施。莱维让柊明日香在其中一张还比较干净的桌子边上坐下，自己去旁边的自动投币式咖啡机上买了两杯咖啡。 “谢谢老师。” 在校外听到别人这样对自己道谢，莱维的感觉有点微妙。尽管对方是个比自己班上学生还小一些的女生。但别说他思想龌龊什么的，这的确有点‘那种’味道不是么？莱维听同事说过，最近有些地方开始流行起年轻女孩子的特殊‘伴游’服务。这种服务意外的不全是像听起来的那么邪恶，据说往往并没有多少身体上的接触交易，而是提供服务的年轻女孩子，单纯以类似‘学生’或者‘女儿’的假身份，陪伴花了钱的男人外出。期间彼此间做的也只是一些旁人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一般互动，仿佛就是为了给一些有钱但孤独的男人提供心理上的慰藉一般。 当然了。像莱维说起这件事的那位同事，可是压根不相信那些服务像宣传文章里讲的那么的‘纯洁’。毕竟能跟莱维说这些话题的同事，在学校里除了鬼冢英吉那个公开的变态之外也不可能再有别人。大家都是当老师，说好听一点为人师表的人。就算心里想些什么，也不可能公然把这种话题拿到职场上说不是？ 不过不像鬼冢英吉那满脑子只有不健康思想，却莫名其妙的胆小如鼠什么都不干做的家伙。莱维倒是觉得很可能的确会有不少人愿意花钱买那些的确可以让他们得到精神上满足的服务。 一零四四、所以辉夜是干了一回好事？ 尽管很多人也许都不愿相信……就像莱维现在跟柊明日香这样呆在一起，恐怕也没哪个经过的路人，能准确判断出他们两个只是偶然在异国他乡相遇的老师和学生吧？ 也多亏莱维的外表不像他实际年龄那么的大，否则还不一定别人想的更深入是什么东西。有时候这种事也不能怪别人的心理龌龊。谁让现在这个资讯发达的社会里，大家即使没有刻意的去了解，也总是会无意中知道太多？ 如果是在十几二十年前，媒体和网络都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时候。社会上的种种‘隐秘’，根本就不会被普通人知晓半点。就像莱维当警察的朋友就跟他抱怨过，总有人吐槽现在各种层出不同的罪案越来越多，指责警察没有尽责、尸位素餐。然而实际上从准确的数据上看，现在的罪案率是比以前要低了许多的。只不过以往媒体没这么发达，人们获取资讯的渠道也比较单一。很多事情发生了大家也根本不知道罢了。 “虽然涅梅西斯的确一直处于人员很紧张的状态，但也不至于让我这样的成员全世界到处跑去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我这次来这边只是碰巧遇到了状况，来帮帮前辈们的忙而已。” 柊明日香这话莱维相信。毕竟学园岛上学的学生，即使中央区各项管理规定不像学园都市那么地严格，没有个正当理由，总是频繁离开岛内到海外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批准的。像柊明日香这种隐藏着自己身份的少女，肯定是不可能经常离岛出国。 “至于老师你刚才特意问到有关‘执行者’这件事的原因……我也许恰好还真知道一点消息呢。” 少女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暖着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手。看得出像她这样的‘适格者’，能力貌似就是典型的有极大针对性、却也有极大局限性的类型。 在对付那些异界里的强大异兽时，她是个挥舞着长剑的强者。可是却并不能依靠她战斗中使出的那种力量，让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也体现出明显与普通人的区别。 虽说莱维之前看到柊明日香的战斗方式更偏向于接近战，但她实际上却更像是那些专精魔法、魔术，如果无法施法则跟普通人没太大区别的法师。 当然光就基本的身体素质而言，莱维也看得出柊明日香是长期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即使不考特殊的力量，也比一般人要厉害许多，不至于像那些被剥夺了法力就孱弱的还不如个普通壮汉的法师一般。但是想必若是对手并非是被她的力量恰好针对的异兽，而是与异兽拥有近似实力的其他异能者。柊明日香也许就未必能那么地游刃有余了。 想到这里，倒是更能理解这名少女之所以一直很努力的掩饰自己身份的理由。毕竟她这样的执行者有着明显的弱点，不小心一些，实在是比同级别的其他异能者更容易遭遇不测。 “所以你来英国，其实并不是因为异界和异兽的事情？” 莱维坐直身子，的确是对少女的回答十分地意外。 尽管是他自己提出了那样的问题，可是他却并没有真的指望能从少女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 “是的，并不是因为异界和异兽的事情。而是来汇报一些前一段时间获取的消息。” 少女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却不是在看坐在对面的莱维。 “原本我也只以为是名字听起来有点像。不过前几天来到这边跟组织交换了情报后，发现涅梅西斯的‘执行者’，和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执行者’，好像还的确有一些关联。” 是的，莱维之所以注意到这个，单纯就是因为两者之间的称呼一样。可是这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或明或暗的组织多不胜数，彼此之间也没什么‘知识产权’、或者‘商标抢注’这样的一般人商业界的概念。别说不同组织当中的一些职位和分工的名称相似，就是两个组织碰巧都叫一样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大事。毕竟这些组织也不像那些还得向当地政府注册申报的宗教团体那样，根本用不着在意重名的问题。 可是光是‘执行者’这个‘职位设置’的名字类似也就罢了，当柊明日香口中说出‘噬身之蛇’这个词，莱维就确定他在异国他乡巧合碰上的少女，还真就那么误打误撞地让他找对了人。 难道，最近这真是要时来运转的节奏？ 自己折腾了好些天，虽说的确获得了不少情报，却也没料到还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这让前一段时间还总抱怨自己运气太差，甚至还跟只是去‘朝圣’的蓬莱山辉夜，到一座挺偏僻没什么名气的神社去拜了拜。 而现在往回总结一下这趟伦敦之行，莱维必须承认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如此顺利。 不说那些有可能本就是莱维他自己杞人忧天的担心。可是光凉宫春日为首的sos团的众人在这几天的旅行里没闹出任何让他头疼的事情，这就已经是让莱维相当不敢相信，要有谁提前告诉他肯定被他当成傻子的事实了。 那可是以前就连周末偶尔兴起去个公园，都能闹出樱花树顶着秋天的凉风突然盛开奇景的凉宫春日啊！就算莱维自己来的路上还跟结标淡希说过，凉宫就是那种只要能有足够满足她乐趣，就能非常安分的人。可说实话当时结标淡希一脸怀疑，莱维自己也没他说的那么自信。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纯粹是当了十多年前老师，站在讲台上当权威当惯了练出来的罢了！ 谁又想到那位凉宫春日团长大人就真那么配合的让莱维在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面前也当了一回权威专家？就结标淡希刚才在机场分开之前留给莱维的那个明显刮目相看的眼神，要说莱维年纪大成熟稳重不为这些小事所动，也太能装太不诚实了对吧？ 一零四五、明日香，意外的能帮上忙？ “居然还真的有联系？” “老师，明明是你先问我这个问题的。” 柊明日香好笑地说到。她哪知道莱维其实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不过如果老师要是再早一些来问我这个问题，我就会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知道，还根本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那样一个组织。” 少女说着又想了想，摇着头继续说：“不，其实我现在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涅梅西斯里的前辈们好像也都只是偶然搜集到了一些残缺的记录，并没有整理出很系统的详细的资料。” 莱维倒觉得未必一定就是柊明日香那个组织的人也什么都不知道。虽说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可是就算不是什么异能者组成的里世界的神秘组织，就是普通的一般人世界里的一家公司，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一个……估计顶多算是被列入了潜力培养计划之类的名单中的高层看好的新人？ 是的，尽管莱维不清楚涅梅西斯这个组织的整体实力，更不了解柊明日香先前所展现出来的水平是否她的全部力量，也完全无法判断这名少女的实力在她的组织内能排到什么样的层次。可是纵然这名少女往夸张了说就是涅梅西斯里最强大的执行者，可是谁规定打架最厉害的人，就必须得是一个组织里地位最高的那一个呢？ 罗马正教当中，论战斗力最高的也许是里世界声名远扬的神之右席，又或者那号称多少亿的信徒中还有隐藏着的强者。但绝对不会是坐在透明玻璃罩的车子里出行接受膜拜的那位教皇。 一般而言，除非那种依靠‘老大’的个人魅力集结起来的小规模组织。大多数能长久存续的组织，起核心成员首要的标准就如同平凡人的世界里的公司一般，重要的是如何经营、维持、管理，而非冲在第一线身先士卒的每天跟到处找回来的敌人打打杀杀。 就连黑帮片里演的那些枭雄，不也是西装笔挺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哪有还拎着砍刀揣着手枪在后巷里跟其他帮派的喽啰火拼的？ 不过像柊明日香这种显然是有着不错潜力，并且也算是‘血统纯正’的人才。一般在组织内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甚至说不定早早就被上层当做未来的接班人看待。所受到的信任，得到的权限自然也不是一般普通成员可比。 莱维倒也没必要在这里瞎猜柊明日香能在涅梅西斯里得到多少真正的机密情报。既然得知了那个组织有可能存在他需要的情报，那后面自然就有别的办法可以尝试去获得。 当然这位好歹让人家女孩子叫了一声老师的男人，也不会恩将仇报的找上门去惹是生非，还把人家小姑娘给牵扯进去。莱维总是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和平主义者，这其实一点都不是虚伪的自我标榜。 想从人家的组织里获得情报，方法其实多种多样。不管是暗中潜入偷盗窃取，还是光明正大的打上门去强取豪夺。这都是莱维最不愿意去做的麻烦事。 这世界上有不少以情报交易、联络沟通为工作赖以为生的人。就像普通人的世界里的那些‘功能多样’的种种中介机构一般。说不定找个中间人代理接触一下，就能以合理的‘价格’交换到自己需要的情报，哪用得着那么费力说不定还给自己惹个纠缠不休的麻烦？ 就譬如现在就正在给自己不断提供情报的苍崎橙子的事务所，其实就有相关类似的‘业务’。那个让莱维相当佩服的黑桐干也，他精湛的情报搜索能力，可不光是网上随便翻一些其实一般人运气好也能找到的信息就足以体现的啊。 “这么说，那个噬身之蛇，应该是跟你们涅梅西斯没有直接的联系？” 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组织，会跟这个世界的组织有什么联系。这其实莱维之前都根本没考虑过万一的可能性。然而就是他这没考虑过可能性的随口一问，结果就那么匪夷所思的正中了靶心。要不是这个世界上这个地球上多年来已经让莱维见识过太多离奇不可思议，他真就会觉得柊明日香所说的那么恰巧就是跟自己想问的单纯在字眼上对上了而已。 “其实涅梅西斯有关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记载，是在已经尘封了很久的一些历史文献中找到的。” 任何一个规模比较大，又存续了比较长时间的组织，都肯定有自身历史相关记载的档案。然而能用到‘文献’这样的词，虽说这方面也没有特别明确的严格规定。但一般而言听到这样的词，自然而然就让人联想到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记载了很古老的年代的事情的古朴的文本。可是柊明日香所属的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它所存在至今的时间…… “文献？抱歉，不是有意不敬，可是我想问问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那个组织是什么时候创立的？” 莱维的确此前对这些什么异界、异兽，还有与之相关的组织、集团都没有多少深入的了解。可是尽管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今天所遇到的异兽，那种异界化的现象的存在，莱维倒是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就是大概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的程度。 然而即便莱维对这方面了解的是少之又少。却也隐约记得好像不知是听谁说过、又或者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那种异兽引发的异界化现象、准确的说那种异兽出现在地球上、人类的世界中的历史，貌似并不是多么久远的可以被称之为‘历史’的时间。 这也有莱维自己本人对时间的概念跟常人不太一样的因素在里面。譬如即使是在现代发达医学技术的帮助下，平均寿命也还是远远到不了三位数的一般人，显然应该都认同一百年、一个世界，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跨度。 一零四六、跟铃仙不一样 可是对于莱维这种都记不清自己已经活了多久，更甚至是像蓬莱山辉夜那种活了上千年的‘妖怪’。几十年、一百年的时间固然也不像那些上古‘神兽’眼中那么地短暂，却也不能说太过的漫长，起码不会被认为是‘久远的历史’。 莱维也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这种时间观念与常人的区别造成双方概念上的误会。可是柊明日香那仿佛早就了然的神情，却好像又告诉他并不是那样的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涅梅西斯的确并不能算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历史悠久的组织。” 柊明日香喝完咖啡呼出一口热气，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显得很是惬意。 “虽然我其实也不清楚涅梅西斯具体创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因为组织内对于这方面的记载不知为什么有些模糊。但一般都认为，涅梅西斯是一个为了对抗异兽、解决异界化危机而诞生的组织。” 其实就算柊明日香不说，莱维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她们组织的名字就已经是挺明显的‘明示’。涅梅西斯、nemesis，这是希腊神话中也在现代很有知名度的复仇女神的名字。尽管对于很多年青一代人来讲，比较尴尬的是貌似大多数人知道这个名字的原因往往是来自于那些特别喜欢起各种中二名字、代号的游戏和漫画。但这也的确让涅梅西斯的名称和含义算是比较的广为人知。 一般一个组织如果起了这样的名字，理所当然大家都会往‘复仇’、‘对某种事物进行制裁’这样的方向去联想组织创立的原因和活动的宗旨。而柊明日香所属的涅梅西斯既然是一个专门针对异兽和异界化现象而活动的组织，自然而然的听到那名字，一般人都会认为这最初很可能是由一些遭受过异兽与异界化灾难伤害的幸存者，集结起来发誓要为自己失去的重要之人复仇、要彻底消灭那产生灾害的根源的团体。 “可是据说是因为曾经的一次重大的异界化灾难，导致当时涅梅西斯的人员和整个组织都遭到了接近毁灭性的打击。而现在之所以涅梅西斯同时有第一和第二两个本部，就是为了避免再次遇到那样的危机时，会因为组织过于集中而遭到过大的损失。” 也就是说，那所谓的过大的损失，其实应该就是曾经接近被‘全灭’吧。不光重要成员没有存活，组织的本部也被彻底的毁灭，连一些重要的资料也全都付之一炬。 不过看柊明日香说起这件事时尽管沉重，却给人有点缺乏实感的印象。可见她所说的那次灾难，不光是离她自己现在生活相当遥远，就是她曾经也在涅梅西斯当中的亲人，估计也没有人曾经经历过。 “因为那次的事件，所以现在你们这些涅梅西斯的现任成员，也都对以前组织创立初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 “嗯，很多情况都不清楚。只有当时留下来的一些很残缺的不完整的资料可以稍微找出一点点线索。而在其中也有研究人员发现，涅梅西斯的存在好像并不一定是大家认为的那样，因为异兽和异界的出现而创立。有可能涅梅西斯是一个在异界和异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的组织。” 少女说到这些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显然她此前并不知道组织的这些‘可能’。一个人连自己所属的组织的真相也不得而知，会有着困惑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毕竟虽然说过这样的组织类似于普通人世界里的‘企业’。但也毕竟这并非一般人仅仅是上个班领个工资的公司。‘企业’的目标并非单纯的盈利，而是更像宗教与党派一般有着明确的‘实名’。其下的成员也并非普通员工那样所需要付出的是自己的劳动力和智慧，而是很可能付出的不光是汗水还往往伴随着鲜血甚至是生命。 光是赚钱养家的糊口工作，这样的小职员可以对自己公司的经营和路线之类的完全不感兴趣。只要公司正常按月发放工资奖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在意。但像柊明日香这样的有着梦想希望、并为之努力奋斗做好了牺牲准备的人，她们所在的组织、身边的同伴，就不可能仅仅是像一般公司同事那样的对待。 与其说是同僚，更像是战友。虽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然而真正能什么都不想光会听命行事的懵懂士兵又有多少？没见就连铃仙那种被克隆制造出来的纯粹的兵器，也有着自己的思想，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最终也是脱离了她所属的部队么。 不过当然也不能直接拿铃仙的情况跟柊明日香做对比。虽然没见过以前还是个军人时期的铃仙是什么样子。但从她有意无意说过的一些过去的经历，也能基本拼凑出个大致的轮廓。 尽管一开始的铃仙也的确像其余被制造出来的‘兵器’一般。只有服从和听从的概念，也并没有对那枯燥又辛苦还危险的生活有确切的认知。但即使是那种根本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环境里，莱维也能从她回忆的话语中，听出那与后来铃仙在幻想乡里的生活的不同。 尽管确实有着各种各样的外在因素。甚至一开始铃仙留在幻想乡的选择也并非铃仙自己主动做出，而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己的情况。但说到底若非对以往的生活潜意识里一直有着不满，莱维也不会在铃仙的叙述中，听出那么明显的前后不一致的情绪了。 从柊明日香这名少女身上，莱维是体会不到铃仙曾经的那种消极情绪的。即使往最恶意的方向去猜测，涅梅西斯组织的人其实是早早就发现了柊明日香隐藏的潜能，安排了那些她记忆中的‘戏’来达到吸收这样一名将来必能绽放光芒的强者的目的……至少少女她现在在涅梅西斯里应该是没有半点不满的。 一零四七、少女，你知道‘扫盲\’么？ 其实那种恶意的猜测谁都知道没什么可能就是真相。所谓的真相应该就是柊明日香因为幼年的不幸，立志要消除一切异兽和异界化对人类造成的威胁。而后少女加入了同样致力于此目的的组织，经过长期的努力成功激发了自己的潜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名组织中可以独当一面处理危险任务的执行者。 虽说莱维肯定还不敢说自己对柊明日香这名少女有多深的理解。但就从这短暂接触中，已经能明显认识到这是一名远比同龄人成熟，并且有着非同一般果决性格的少女。 她的确是个非常适合独当一面执行特殊任务的人选。而就以她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判断，估计也并不是个会执着纠结钻死胡同的缺乏灵活性的人。相信即便将来发现涅梅西斯这个组织还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只要那真相跟柊明日香自己的梦想没有太大冲突，想必她也不会太过在意，绝不可能像某些过分的理想主义者那般，仅仅因为坚持所谓的‘纯粹’，就非得走一条更艰难的路。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们组织里的人找到资料证明，涅梅西斯在很久之前其实并不是叫现在这个名字，而是叫噬身之蛇什么的？” 说实话光是从这名少女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个名字，莱维就已经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了。要是她真说这两个组织居然还能有那么深的联系，恐怕这事情就有些超出莱维的理解范围。 倒也不是没有那些跨越时空的组织。就自家女儿菲特和她的小伙伴们供职的时空管理局，就是一个跨越多个世界，就像它的名称一样，本就是对不同世界进行干涉管理的组织。 然而虽然莱维并没多了解那个噬身之蛇，光听缇欧-普拉托透露的一些情报，却也并不觉得那能是一个跟时空管理局有多少相似之处的组织。而这柊明日香背后的涅梅西斯……反正莱维是没听说过地球上什么时候有过那么厉害的组织。要知道比起菲特和奈叶还有疾风她们所在的时空管理局管理的一些世界，莱维现在脚下的这个地球所在的世界，按蓬莱山辉夜看的那些书的划分，应该是属于相对‘低魔’、‘低科技’的世界才对。 不管是魔法还是其他异能力或者科学，想做到同样一件事其实所需要的‘阶段’都是相似的。一个魔法师能施展空间传送那样的魔法，其实是因为他掌握了较高阶段的魔法。掌握了同样层次的科学的人，照样可以凭借科学技术制造出来的设备让人达到瞬息千里的目的。 现在这个地球上不管是魔法还是科技或者别的超能力之流，都远还没到那种轻松跨越空间跨越次元来回往复的程度。然而因为有着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沟通的先例，倒也不能草率的轻易否定任何一个可能性。 只是若真的就是那样，莱维会怀疑自己运气太好会不会有假。别看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可能时来运转。其实除了那些极度自信到自大的人，正常人遇到太多对自己有利的巧合，简单来讲就是运气好过头的时候，都会像莱维这样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才对。 “并不是那么戏剧性的情节啦。” 莱维这问得柊明日香噗一声笑了。显然这名少女也并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那么已经不能算巧合的夸张巧合。 “只是在现存的一些资料里，有人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图案，而这个图案好像跟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标志非常相似。” 柊明日香拿出手机，把屏幕上显示的图片展示给莱维。 莱维看到了那个蛇头咬着自己尾巴的图案，并且还顺便打量了一番少女的手机。那应该并不是主流手机品牌生产的设备。虽然莱维不是个成天关注数码产品的极客。但起码世界上那些主流大厂商的商标还不至于认不出来。柊明日香的手机上印着的那个商标，就是他以前没有听说过的。 “不是相似，而是的确就是噬身之蛇的标志。” 其实莱维没在噬身之蛇的成员身上见过那个标志。毕竟又不是像学生上学必须佩带校徽，况且很多学校现在也早就不要求佩带校徽了，像那种在他们自己世界也是奉行神秘主义的地下组织，怎么会每人身上还戴个明显的识别符号，生怕别人认不出来？ 就连那名怪盗偷了东西后留下的卡片上，也并没有附上他们噬身之蛇的那个标志。莱维能肯定这个就是噬身之蛇的标志，自然也是多亏了‘隐居’在学校都市的那名异世界少女缇欧-普拉托。 “你们组织里有记载跟这个标志相关的事情么？” 莱维颇有些期待地继续问到。柊明日香却并没有回应他的期待，而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到：“只有一些残缺的记录。但因为实在太残缺了，据说就连以前曾经从事过考古工作的前辈，都理解不了那些记录里的文字。” “这……该不会是那些记录里的文字没人认识吧？” 说实话莱维听了有点傻眼。你说资料残缺吧，可再怎么残缺，既然存在应该不至于连一丁点有意义的信息都整理不出来。莱维虽然只是教外语的，本身并不研究语言更对历史没研究。可是他办公室里有这方面的专家。同年级的一位年纪已经很大，跟之前那位老校长一样等着退休的历史老师，就是相当有经验有学识，更是也曾经从事过考古工作的博学老人。 那位老前辈在办公室里大家闲聊的时候，给莱维他们这些‘年轻’同事讲过不少他以前在考古队里工作时的趣事。其中也讲到过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方法去‘破解’考古探索发现的古代文字。 其实就算那位老前辈不科普，莱维以常人的思维方式，也觉得对待那些残缺的古代文字，应该可以就以学生考试题目里的文章填空那样的方式，至少也能猜出个大概的意思来？ 一零四八、难道是假的欧洲人吗？ 除非柊明日香所说的残缺是残缺到一本书一页里原本有好几百个字，现在只剩下寥寥十几二十个能辨认的程度。否则就是几百字里还剩下不到一半，起码应该也能推测出这一页大概可能在讲什么吧？ “我也觉得有可能就是像老师你说的那样。” 柊明日香的神情也是相当不解，显然她的前辈们只是告诉了她调查的结果，而并没有告诉她具体到底是为什么无法获得任何有意义的情报。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公司里不同部门之间，也没有非得把自己部门的详细工作情况都告诉其他协力部门的义务。柊明日香那些前辈们，都未必是故意不告诉她，只是根本没想过那个必要罢了。 “如果的确是跟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组织有关，那么认为那些资料上的文字是跟地球上已知的不同，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莱维一直就没提过异世界的事情。就连噬身之蛇这个名字，都是柊明日香主动先说出来的。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不应该随便让别人知道的情报。只是单纯习惯了自己知道的东西别人未必那么容易接受，所以才小心谨慎一些。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是来自别的世界的？” 虽说貌似是空欢喜一场，不能从柊明日香这里得到有用的情报。不过这也让莱维稍微松了口气。 实话说运气要是好到那种地步，莱维就不光是觉得高兴，而不得不警惕自己接下来是不是会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老师忘了涅梅西斯姑且也算是应对‘异界’的专家？虽说这两个异界之间的概念也许不太一样。但是我们也还是有自己的一些办法的。” 倒的确是忘了那是一群‘异界对策专家’。可这能怪莱维么？难道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异兽影响产生的异界，实在是给莱维太强烈的既视感，让他一直都没往太现实的方向去想么？ 就算没有听缇欧讲过她们来自的那个世界的各种事情，莱维也不会觉得那个噬身之蛇的一群人，以及缇欧那样的少女，是来自于那种游戏里的魔王创造的地下城一般的地方。 缇欧像莱维介绍过的塞姆里亚大陆，是个听起来跟地球没什么大区别，只是所使用的能源种类不同，科技发展的方向也有些微妙分歧的另一个常见的以‘人类’主导的文明。相比之下，莱维以前到过的宇宙中其他一些智慧生命统治的星球，还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些。 就譬如那些很符合地球上的许多科幻小说作家畅想的那种，自然环境根本不适合地球人居住，那里生活着的也是如同怪物一般的外星人的星球。 “原来如此。” “虽然老师的确非常厉害，但也请不要太小看了涅梅西斯。不过……为什么感觉我没能提供有用的情报，老师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地？” ‘我刚才的表情有那么明显’？ 莱维指着自己的脸，少女了然地点头。 “好吧，其实我是觉得物极必反这句话相当有道理。担心自己运气太好，之后好运用光了，就会遇到不知什么坏事。” 一个当老师的，说自己迷信这种运气之类的东西，对于有些老师来讲说不定都算是比较丢脸的事情了。但莱维又不是教现代科学有关的那些学科的，自然也没人要求他非得是个无神论者。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原来是这样。” 柊明日香可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一个答案。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忍不住笑出声了？少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说这位老师班上的学生幸福那些话，也的确一点都不是客套了。虽说自己对班级里的老师没有任何不满，杜宫学园的大多数老师也的确都是优秀的教师。可是像这样一个总能让学生轻松的老师，自己在学校里好像的确没碰到过呢。 可别看柊明日香暗中的身份是涅梅西斯那种神秘地下组织的重要成员。她在学校里固然不像其他同学那么害怕老师，可是作为一个未成年人，对教师的天生敬畏心理仍然存在。只不过那区别嘛……大概柊明日香和她的同学们对待老师时，就类似在外面碰上了并不是自己学校的老师，跟做坏事正好被自己班上的老师抓到那样？ 虽然一开始莱维就让少女不要对自己用那么复杂的称呼，而是直呼其名。但即使柊明日香依然坚持叫他老师，却不知不觉已经忘了自己对面那个喝着纸杯装的咖啡的成年人，其实是自己以前以学生身份接触过几次的老师。 这样的老师，难怪他说学校里的学生对他那么地‘不敬’。少女托着下巴撑着桌子，不禁想如果自己班上的班主任是这位的话，平时在学校里接到涅梅西斯的行动指令的时候，应该会更好处理吧？即便这位也像其他老师那样，并不知道自己隐藏的身份。 “那么刚才我已经回答了老师的问题，接下来，不知道老师能不能也回答一些我的问题？” 柊明日香没有一开始就以交换情报做条件，而是先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莱维，这才提出自己的问题，可见是相当的有诚意了。尽管到头来她好像并没有给莱维提供多少有用的情报，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少女才表现得那么坦诚。 若是自己没掌握有价值的情报的前提下玩那种小心眼，固然一时可能是赚了点好处。但也很可能结局得不偿失，甚至造成一些少女根本无法承担的后果。 别看柊明日香好像已经从短暂的交流中掌握了不少有关莱维-麦道威尔这个人的性格特质。且不说这种东西短时间内完全有可能伪装或者刻意引导对方的印象。在一般环境下人所表现出来的外在个性，本来就是个未必能推断出真实本性的‘假象’。 一零四九、少女，是担心你哟 一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具备绅士风度的男人，别说遇到危险的特殊情况下，就是受到简单的利诱，都未必能保持主所谓的本心而不动摇。就以方才莱维在异界中展现出来的实力，柊明日香很肯定自己绝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若是刷小心眼顾着那一时的便宜，惹怒了这个男人的后果天知道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纵然柊明日香对这名麦道威尔老师的印象挺不错，那却也不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成熟‘执行者’会做的蠢事。 “我想我也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 莱维学着少女之前的样子，嘴角勾着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不过他也没憋住多久，才一会儿就垮了表情笑出了声。 “你想问的应该跟我刚才问你的一样？” 少女肯定的眼神，让莱维摇头叹气着自己的问题又给抛了回来。 “我倒是的确没有帮那群人保密的必要，何况我这边调查到的也多数并不是什么独家的秘密消息。” 莱维只说了自己‘调查到’的，柊明日香自然不会知道这是把他从缇欧那个同样来自异世界的少女口中得知的情报排除了出去。 噬身之蛇那个组织的那群人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所做的不管是公开还是暗中进行，那都不光是莱维才有可能调查出来的秘密。没准在这个国家就有比他现在还了解更多内幕的人。 可是来自于那位名叫缇欧-普拉托的少女口中的‘故事’，尤其是那些异世界的信息，恐怕说不定就真的只有莱维这一个‘本世界人’才知道。 异世界人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莱维可以告诉柊明日香，也就是透露给她背后的涅梅西斯知道。但来自于缇欧口中的异世界的情况，即便那名少女从来没开口要求过莱维帮她保密，只要莱维不是个蠢材，也明白那绝非可以随口告诉还不算‘自己人’的谈资。 “只是，其实我并不建议你们去对那个噬身之蛇的人进行调查。” “因为他们太强了，老师你担心我们的人会有危险吗？” 柊明日香的表情没有任何被小看了的不满，十分坦然地说到。这跟莱维开口前猜到的一样，这并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被人小看了实力，就升起负面心理的女孩子。尽管看得出这是个对自己有着相当自信的少女。可是自信跟自负从来都不是同义词，自信不代表听不得批评。反而真正自信的人，更应该能接受自己的不足。就像一开始柊明日香见识了莱维的实力后，很 “没错。” 既然人家都没有在意，莱维索性也就直截了当。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组织里最强的人是什么水平，整个组织的整体实力又是什么水平。但只是以我肯定不怎么准确的推测，你们组织单论与人战斗的实力，应该是不如那个噬身之蛇的那群人。” 莱维没说他之所以认定涅梅西斯的整体实力不如那群异世界人，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是他自己过去‘没听说过’这个组织的情况。 这绝不是莱维过分自大，自认见多识广，只要是自己不知道的就绝对是不需要在意的。而是他的确身边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报渠道，但凡是有一定规模有一定实力的组织，他不大可能没有基本的了解。 一个实力强大而又低调的个人，的确有可能隐藏在这个纷乱复杂的地球上。他可以一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秘境、也可以像个普通人一般融入到社会当中。只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量，想要瞒过多数人的耳目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一个人数众多的组织，想要如同个人一般隐藏在草丛中，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一片绿叶落在粉白的樱花堆中未必多么的显眼，可是要是一阵大风吹落更多的树叶，那粉绿相间的样子恐怕除了天生色盲，谁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是很简单的人多了目标就大的道理。尤其是像涅梅西斯这种组织还是有着明确的目的，一直在世界各地活跃着，已经长久持续进行着活动的。它若是一个躲起来搞地下研究的科研机构，没准还有可能能瞒过去一段时间。可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后勤方面的问题而露馅。 而像这种规模不小却又没有引起莱维注意的组织，毫无疑问是它们的实力还不足够让莱维身边那些人对它们产生警惕。 莱维身边的熟人都是些像高畑隆道和苍崎橙子这样的‘名人’。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毋庸置疑的接近最强的那一批。能让他们感兴趣盯上的，肯定大多数也是层次类似的组织。而尚不够进入他们‘法眼’的，虽然像他们这种比较谨慎的人多数也会做些基本的调查。却并不会浪费时间去做太深入的了解。 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详情，像莱维这种自己从来不会去搜集情报，耳目基本都靠别人的家伙，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果然是那么厉害么？” 柊明日香皱起眉头，却没多久又释然舒展开。 “其实涅梅西斯之所以会注意到那个组织，还是因为无意中获得了一些有关那个组织的人行动的视频。” 拍到了噬身之蛇的那些人的行动视频？莱维第一反应就想到柊明日香说的是不是指上次麻帆良学园校庆时，学校里发生的那些事被拍下的视频。然而随即他立刻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是在哪里拍到的？难道是在中央区发生的事？” 莱维看起来像是暗示少女这次前来她们涅梅西斯的本部，就是亲自‘押送’在中央区生活时无意中获得的情报。然而用不着等柊明日香否认，他就知道其实根本就没这种可能性。中央区发生了过什么，莱维未必就一定全部都能知道。毕竟他不是学园岛中央区的管理人，顶多就是那些管理人的其中一个长期合作者。人家没必要、更没有义务把一切情报都送到他这里来。 一零五零、玲，被偷拍了？ 但有一些事情，是莱维作为交换条件提出过要求的，那些负责管理中央区的人，平时受了这位老师的不少恩惠，礼尚往来给点力所能及的回报也在情理之中。比如将一些莱维所需要的情报给他也顺手多发一份。而其中莱维就特意向那些人要求过，若是有发现但凡是跟那些异世界人有关的情报，希望都可以立刻向他及时提供。 不光是噬身之蛇，而是包括红世使徒在内的一切来自异世界的人。 然而从莱维提出要求到现在为止，中央区那些有权力获得一切情报的‘大人物’，却一直都没有给他提供过任何一个可靠有用的情报。就连类似传闻哪里有人目击了深夜出没的怪人那样的都市传说都没有一件，更别说什么监控设备、又或者路人的手机之类无意中拍下来的视频了。 仿佛那些异世界人，不管是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还是来自红世的，都已经彻底离开了学园岛，再没有在岛上有过任何活动的痕迹。起码在中央区和麻帆良学园这两处是没有任何发现。而学园都市嘛……那个偷偷住在人家地盘的猫耳少女缇欧，和貌似偶尔会‘外出’的那个不知算是她妹妹还是姐姐的同伴，倒也的确是符合‘来自异世界’这个标准。 “老师你就不用这样试探了，我并没有从学园岛上的任何渠道获得过那些异世界人的情报。我想如果连我都知道，应该你比我更早就清楚才对吧。” 柊明日香抿嘴摇头，眼神中带着一点点的皎洁，仿佛告诉莱维自己早看穿了他的那点‘心计’。 不过这才符合莱维的想法。毕竟麻帆良校庆的那一次发生的种种，尽管最后因为奇怪的‘魔力’而获得了比较圆满的收尾。可是当时学校里不管是校方的监控还是学生们的手机、相机拍下的画面，都必须进行严格的处理，以免将来因为某些画面而让一些比较细心的人发现其中的问题。 说实话莱维都不知道隆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把全校的学生的手机、相机、摄像机和电脑等等都检查处理妥当的。不说这种事就算大家都配合也得辛苦多久。像麻帆良那种地方的风气本就崇尚自由开放，要让学生们主动接受自己的隐私被检查，听起来都是相当不靠谱的一件事。 麻帆良可不是学园都市那种光表面上都让人觉得像个监狱的地方。学园都市里的高层想控制舆论、影响学生们的认知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可是麻帆良学园里的老师校长想那么做，恐怕也只能依靠魔法的力量了吧？ 尽管不清楚校长老头和隆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莱维听他们说过已经对校庆那天所有被记录下来的画面和视频、音频都进行过彻底的处理。并且是留下了‘可以让人看见’的部分，消去了‘不应该让人看见’的部分，这种相当聪明，不容易因为太突兀而引起人怀疑的做法。 即使柊明日香从谁那里听说麻帆良学园校庆的时候发生了大事件。她想获得视频图像情报也是不太可能的。隆道他们多年来一直四处奔波处理有关魔法引发的各种事件，能把数不清的轰动大事压下来让普通人至今一无所知。又怎么可能连封锁一点自己地盘的消息都做不好那么无能？ “让我猜猜，你们手上的视频里，应该有拍到一个紫红色头发，用一把很大的镰刀作为武器的小女孩？” 噬身之蛇那个组织，虽说给人感觉非常的不严密，貌似执行者之间有着相当大的行动自由。但那些人毕竟大多数都是隐蔽行动的专家，只要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理应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踪迹，更别说被拍到视频。 然而若已经知道有视频被拍下，那么逆向去思考。就莱维所知最容易被拍到，最有嫌疑的，无疑其中就有那个跟缇欧一起住，并没有一直和其他执行者一同行动的紫发少女，玲。 就从麻帆良校庆时，超铃音弄得那个比武大会擂台上的情况判断，也能看得出那个小女孩同样也是个相当擅长暗杀、潜入的奇才。可以说她只要不希望被人发现，那么没点水平的人是绝不可能找得到她。 然而就看玲来到这个世界后做的种种事情。虽说擅长隐匿，却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没人来凑热闹似地总是弄得相当惹人注目。也许就因为考虑到了玲的那种性格脾气，缇欧也觉得噬身之蛇的那些人好像并没有给玲交代什么秘密的任务，而并非她瞒住了那个跟她住在一起像小姐妹一样的猫耳少女。 “老师认识那个女孩子？我们手上的确有拍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视频。” 既然刚才的都没隐瞒，这个时候柊明日香也没必要说谎。她回想起不久前在前辈的手机里看到的画面，那个穿着华丽公主裙，抱着黑色兔子玩偶的可爱小女孩，只是随手挥动那把跟她极不相称的巨大镰刀，就轻而易举的将一群强悍的异兽瞬间消灭。那战斗的过程相当的诡异，仿佛那把镰刀只要接触到就能收割生命一般，让人光看着就觉得遭到了诅咒。 “认识……唔……应该可以算是认识吧？” 莱维有些犹豫地说到。他当然不会搞不清‘认识’和‘知道’的区别。也不会像一些还没有多少经验的青涩小男生那样，光跟漂亮女生偶尔遇见说过两句客套话，就当做自己已经认识对方，甚至是对方的‘朋友’。 光从莱维现在算起来已经都跟那个小女生动过手的程度，应该怎么都可以算是认识她了。更何况很明显那个叫玲的女孩，就跟和她住在一起的缇欧一般，还不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认识的莱维。 明明不应该忘记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世界上的确有不少人不管是无病呻吟还是什么，总是说着希望能忘掉自己不堪的回忆。 一零五一、明日香，待遇从优，跳个槽么？ 然而像莱维这种真正失去了自己记忆的人，才会知道忘记的东西是多么的宝贵、多么地遗憾。想必学园都市那位刺猬头少年，应该也有跟莱维同样的感慨。 “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噬身之蛇里的执行者之一吧？” “她的确是其中一名执行者，不过她倒是基本不跟随那个组织的其他人行动。从形式上，就像是‘暂时退出’或者‘请假休假’那样？她做的事情据说都是她自己的个人行为，跟组织的计划之类没有任何关系。” 莱维知道的这些当然都是从缇欧那里听来的。虽说真假不论，毕竟那个叫玲的小女孩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嘴里的话让人根本分不出真假。然而从她的行事作风看，也的确给人一种她像是对噬身之蛇的执行者身份没有任何的兴趣，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乖乖听所谓的‘使徒’甚至‘盟主’的话去做人家吩咐的事情。 “‘退出’？‘请假’？那个噬身之蛇，是一个这么宽松，可以允许核心人员那么随心所欲的组织？” 虽然不了解涅梅西斯这个组织的内部是什么情况，但看柊明日香的诧异神情，就知道涅梅西斯起码也是个比较正常的有着相对严格的规范纪律的完善组织。 别看现在的人普遍都追求自由自主。事实上世界上任何正规的组织，基本都有着比较严格的内部规定和管理程序。除非是一些根本不在意效率和能量的随便玩玩的民间团体。否则即使是再怎么有能力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没有统一的纪律和管理，都很难说发挥出他们应有的力量。更别说什么以组织的合作让大家得到更好的一展所长的机会。 虽然从柊明日香这名少女的气质上，给人感觉涅梅西斯应该并不是一个内部非常严格古板的团体。但是从她的反应也能看出，起码这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让你自己想不干就不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别说什么组织限制了个人的基本人权……要知道涅梅西斯可是个针对普通人绝对不能知道的来自异世界的异兽而存在的地下组织。即使不考虑组织自身的利益，光是从为了社会稳定的角度，也必须有着严格的情报保密制度。这样的组织如果对内部的人员完全放任自由，又怎么可能让那种随时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严重影响的异界化现象，一直长久地隐瞒着世界上那么多的人？ 莱维觉得，涅梅西斯这种组织如果内部的人因为存在矛盾之类的而想要退出，恐怕不光是像普通企业那样签个保密协议就能放人走的。他们不是有消除人类特定记忆的技术么？说不定对待自己人种的‘叛徒’，他们也会不吝啬使用他们自己的技术吧？ “虽然我也觉得这听起来听荒谬，但那个噬身之蛇，好像的确就是这样一个很松散很随便的组织。” 莱维说到这个不光想到那个叫玲的女孩子，还有在自己家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让家里从上到下任何一个人都相当满意的那位女仆长。 如果说玲那样的孩子是因为性格乖张任性，不顾后果地自作主张。但像雪伦那样的人，却怎么都不像是也会跟小孩子般胡闹，完全不顾忌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一意孤行乱来的人。 “明明是个暗中计划着非常重大的行动的组织，内部却一点都不严密，尤其是越高层的人仿佛就有着越大的行动自由。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老大太有信心，相信自己的目的最终不管怎么样都能实现还是怎么回事。” 莱维对那个噬身之蛇是相当的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听了缇欧说过的那些她所知道的事实后，反而比不知道以前更加地迷糊了。 不过莱维倒也不是就没见过类似那样的‘乱来’的组织。事实上一些宗教性质的团体……尤其是一些整天不知道鼓捣什么的邪教，就有相当类似噬身之蛇那样的模式的。 那种邪教往往他们的领袖说不定根本就是个疯子。而疯子所做的事，不能以常理去猜度也是情理之中。但其中也有一些疯子他们并不是没有理智，反而是他们行事有着自己更深层的真正的目的。那些自以为可以破坏掉他们计划的聪明人，没准还正是帮他们送上助攻的自作聪明的笨蛋。 “一个暗中想要颠覆世界的邪恶组织，却根本一点都没有组织纪律。这大概就是那些游戏和小说里的坏蛋最后都总是失败的原因之一？” 柊明日香失笑摇头。不过从她的语气上，能听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知道噬身之蛇那个组织的存在意义，而是纯粹顺着‘形势’想到这些就说了出来而已。况且就算噬身之蛇真的想要颠覆世界，他们要颠覆的也是他们自己那个叫做塞姆里亚大陆的世界。跟这个他们完全陌生的地球，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倒是清楚为什么拍到的视频里，那个小女孩给人的感觉那么奇怪了。” “奇怪？能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奇怪么？” 莱维没问柊明日香能不能把视频给自己看看。想也知道这种人家组织内肯定是当做机密对待的情报，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存放在一个在外行动的人员的手机里的。 “其实听了老师你的说法之后，就不觉得那视频里的女孩太奇怪了。而之前我们看到的时候，只是觉得好像那个女孩子做事完全没有目的性，只是单纯碰巧遇到了一些她好奇的东西，觉得好玩就胡闹了一通。” 一个小孩子遇到奇怪的事情，因为好奇心起就胡闹一通。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本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尤其是那个小孩子是个有着非人力量，并不像一般人那样的缺乏安全感……所谓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不就是因为心智尚未成熟，对许多东西似懂非懂而没有畏惧之心，所以才敢那么地大胆么。 一零五二、没错，是魔法 若是一个心智也尚未完全成熟的孩子偏偏又的确拥有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力量，那这个孩子能有多熊，恐怕一般人是不会希望能有幸见识的。 “可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按照前辈们的调查，应该就是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成员。并且可能还是内部等级比较高的高级人员。按照一般常理去想，大家都会觉得这种级别的地下组织高级成员，即使不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为了组织的计划的深意。也应该为了不破坏组织的计划、不影响组织的隐秘性，至少比较稳妥谨慎一点。” “所以你们当时看到那个视频，都在绞尽脑汁的试图从里头分析出玲的行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莱维不想笑却也没忍住。那种一群专家坐在机密的总部对策室内，围着大屏幕很努力地分析一个捣蛋的熊孩子纯粹瞎胡闹的行为中有蕴含的深意，这样的情景光是想象一下都让人啼笑皆非。 这就像一群科学家分析某个动物的奇怪行为究竟是它身体的特征引起，还是周围环境造成的影响，最后无奈接受人家动物也跟人一样有满足心理精神的需要，所以只是单纯的以一个奇怪的方式自娱自乐。若是莱维不说出来，恐怕涅梅西斯的那些情报分析专家，即使再过上半年，也未必会承认自己好不容易意外得到的视频里那个女孩子就只是在玩闹而已。 毕竟以柊明日香表现出来的实力推断，玲若是在视频中留下了全力战斗的镜头，那么她起码也能在涅梅西斯内部的‘威胁清单’上排个相当高的名次，绝对是高层会像柊明日香这种外出行动的执行者不断强调，一旦相遇首先要确保自身安全的强敌。 “玲？这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吗？” “对，她的名字就叫玲，玲-海瓦斯。” 玲的名字并没什么好保密的。她自己在外头到处瞎跑瞎转的时候，遇上普通人的时候，对外自我介绍也是用的自己的真名。反倒是若非缇欧向莱维确认过，莱维原本还以为那个名字也许是玲杜撰的假名。 “海瓦斯……谢谢老师你提供的情报。” “这也说不上提供情报。就像我前头说的，对于玲，你们其实可以把她当成已经不是噬身之蛇的成员。既然你们见到过她战斗时的影像，想必也知道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欺负？谁敢欺负那样的人啊，老师你别开玩笑了。” 柊明日香揉着眉心露出无奈的表情。她说的就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虽然那个叫玲的女孩，在涅梅西斯得到的视频画面里，很明显并没有认真的战斗，并没有完全展示出她的力量。可是正因为那看上去就跟玩耍一般的行为，已经表现出了令涅梅西斯的前辈们都相当惊惧的破坏力。要是那个女孩认真起来有多恐怖，这更是大家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事实上就像莱维所猜的那样。涅梅西斯的高层已经像柊明日香这样的执行者，以及其余在外部活动的人员，都发布了让大家警惕那名女孩子的通告。对于柊明日香和其余执行者，更是严格要求他们绝不能主动挑起争端，最好是能隐藏自己就尽量不要被发现。 “觉得她的力量很可怕，对吧？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从视频里怀疑她的镰刀有特殊的能力。这点其实猜对了一部分的。” “什么？” 那个女孩子的镰刀的特殊能力……柊明日香再一次在脑海中‘回放’那视频里的画面。那个女孩子之所以让涅梅西斯的高层那么地警惕，其最大的原因就是莱维说到的这一股特殊的力量。 那把镰刀仅仅是并不锋利的地方像是划过一般的稍微接触到异兽，却依然将身体十分强悍的异兽，如同‘摧毁’了一般的瞬间击杀。 那种战斗方式看起来根本不符合物理上的常理。即便锋锐的武器能将怪物一刀两断，那也得切实的砍中了怪物的身体，就算是武器发出的‘气劲’砍中了，像柊明日香这样的人也可以理解。 然而看上去仅仅是顶多造成一点擦伤的轻触，却让那异兽如同‘崩溃’了一般的被消灭。这种攻击方式实在太诡异了，让人根本想象不出来被那样的攻击击中，究竟会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那并不是玲的武器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而是她本人有特殊的能力。” 莱维斟酌着说到。虽说玲的名字无需保密，但能力这些比较隐私的东西，莱维并不会随便透露太多。事实上若不是为了给玲少点麻烦，就连这点他都不会告诉柊明日香。 没错，莱维说这么多，其实不光是为了安柊明日香、以及她背后的涅梅西斯组织的心。主要也是让她们安心，减少她们对玲的过度警惕畏惧，这也可以减少以后万一双方遇上，涅梅西斯这一边过度紧张而擦枪走火闹出问题。 “虽然玲的体术是很不错，但总的来说，你们可以把她当做一名魔法师。” “魔法师？那么她的镰刀攻击时造成的那种特殊的效果，是因为她将特别的魔法附着在了镰刀上，以镰刀作为媒介触发？” 柊明日香反应很快，可见她果然并不是只接受了针对异兽和异界的培训。对于这个世界上复杂的一面，也同样有着一定的了解。 “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完全了解。但像你这样理解，我认为应该和真相也差不太多。” 莱维也不完全是瞎编胡说。他的确并不那么地了解玲的能力的真相。毕竟别忘了这人在魔法方面向来是没有半点的天赋。即便现在靠着缇欧给他的战术导力器，莱维已经可以顺利施展出一些有别于这个世界、也有别于魔法世界的魔法。然而要说魔法的水平嘛……莱维现在也就是典型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那个层次。 一零五三、明日香，懂得挺多嘛 反倒是远坂凛那样的魔术师传承的魔术、以及魔法世界那些魔法师们钻研的魔法，莱维尽管一点都学不会，却还因为多年的接触，知道不少其中的奥妙和诀窍。这让他即便并不擅长，却也可以在遭遇擅长的对手时，做到起码的知己知彼，不会吃莫名其妙的亏。 按缇欧的说法，玲所惯常使用的那些魔法，在导力魔法中也是相当深奥、相当晦涩的‘秘法’。 所谓使用战术导力器作为媒介施展的魔法，并非如看起来那么地简单，绝不是只要有个设置好了相应结晶回路的高阶导力器，就随意任何魔法都能如臂使指地施展出来。 莱维身上带着的那个战术导力器，并不是如同现代热兵器一般，但凡是个正常人，接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就都能做到基本相同的运用操作。尽管看起来款式一样，也的确是相同类型的导力器，在实际使用前，也是需要根据每个使用者的特质，进行相应的复杂调整，才能发挥出其内部结晶回路的威力，和展现出使用者自身的实力。 尽管莱维以前曾经跟家里的女孩子们形容过那战术导力器，就像是扣动扳机就能开枪的手枪一样地方便。但实际上那战术导力器反而跟菲特她们那些魔法少女，所使用的魔导器要更相似一些。 不同的人使用量产型的魔导器，只要是经过了足够的训练又有足够的天赋，都可以施展出那些基本的魔法。然而根据每个人天赋方向不同的偏向，就如同魔术师与魔法师般，即便都是用普通的量产型魔导器，大家也会展现出各自不同擅长的东西。 来自塞姆里亚大陆的那些异世界人所使用的战术导力器，也如同那些魔导器般，可以引发出每个人与生俱来所各不相同的‘天赋属性’。而再由技术高手对导力器进行针对性的调整，那样才能发挥出其使用者真正的实力。 只不过即便导力器已经进行过合适的调整，却也并不是就一定能让使用者随心所欲了。要知道战术导力器里镶嵌的结晶回路，其中既有价值并不太高的普通常见的回路，也如同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强力武器、宝具、灵具一般，存在着相当难以获得的珍稀回路。 一些罕见又深奥的高等级魔法，是需要珍稀的回路配合导力器才有可能施展。而即便导力器和回路两者齐备，也还得看使用者的能力是否足够驾驭……就像莱维手中的战术导力器里，所镶嵌的结晶回路能够引发的一些魔法，交给缇欧来操作就无法顺利地使用。当初看到缇欧向自己的演示的时候，说句有点丢脸的，莱维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了自己在天赋上比别人好而产生的优越感。 尽管……缇欧给莱维示范的那种情况，其实并不能说明他在导力魔法上的天赋或潜质就比人家女孩子高。而只是因为缇欧与生俱来擅长的‘属性’，限定了她在某些方面与莱维天生就不同罢了。 真要比魔法上的天赋，莱维其实也不觉得自己能比那个都有导力器了，还整天拎着那么大一根法杖的缇欧强。人家明显就是法师系的职业嘛，自己这种不管算战士还是刺客，总之是偏进展物理系的职业，mp之类的没人家高有什么好丢脸的吗？ 倒是那个整天恶意卖萌的萝莉玲，尽管缇欧显然是不太服气，却也告诉莱维那才是真正的令人嫉妒的天才。在拥有相当不错的身体能力的同时，自身天赋的属性相当稀有，而导力魔法的天赋也同样是罕见地高。这让玲在使用噬身之蛇特制的战术导力器，配合那种地下组织也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稀有结晶回路，能够很轻松地使用许多一般认别说见识、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高深的魔法。而那种被柊明日香和涅梅西斯的人判断为极高危险等级的‘攻击方式’，也的确就是玲所擅长的其中一种魔法的效果。 “我也的确听说过，有一些只要‘接触到’就可以无视防御、无视对方的生命力而直接将之抹杀的可怕的能力。” 柊明日香沉吟道，而莱维听了则是恍然大悟。 原来，她们是把玲的魔法，当成了那种‘魔眼’一样的能力了？ 莱维对柊明日香所说的那种能力倒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就在他来英国之前，曾经专门去上门拜访过，并且委托了人家帮忙调查情报的那家事务所内，就有一名拥有柊明日香所说的能力的‘员工’供职。 上次莱维带着爱丽丝去苍崎橙子的事务所的时候，只见到了那间事务所三名成员当中的两个。还有另外一个算是固定员工的，正式黑桐干也的女友，据说两人已经开始计划结婚的少女两仪式。 那名少女拥有可以看见‘死’的特殊的‘魔眼’。据说那种魔眼可以看见大多数物体表面的一些奇怪的深色线条。只要对那些线条进行破坏，就可以对相应的物体造成‘不可防御’、‘不可治愈’的伤害。即使那是一名使用了相当牢固的防御型魔法结界的魔法师，而拥有那种魔眼的人纵然只是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普通人。只要他手中有一把比较锋利的小刀，切开了透过魔眼看到的那名魔法师身上的‘线’，就可以连破开那猛犸巨兽都无法撼动的结界的必要都直接‘取消’，很轻易地就彻底地将结界内的魔法师完全地杀死。 “你是说‘直死魔眼’？” 莱维不动声色，他觉得让柊明日香把这种认知给带回涅梅西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管对那个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到哪儿去玩闹的玲，还是面前这名少女以及她的组织都好的事。 “老师你果然也知道直死魔眼吗？” 柊明日香的感慨有点无奈，那不光是佩服莱维的见多识广，也是感叹自己、以及涅梅西斯的人有些坐井观天。 一零五四、玲，记得谢谢你家大哥哥 不过柊明日香其实早也知道，别看涅梅西斯在应对异兽和异界化的事件上是这个地球上少有的专家。可是光以异能者的组织的层面去比拼实力，少女的前辈们也曾经很遗憾地告诉她，让她接受涅梅西斯并不算是个多么有实力的强大组织的事实。 虽说一个人选择怎么样的团体加入，并不完全以团体的能量为衡量标准。否则就是普通人的社会上，也不应该有那么多不选择跨国大企业，而是甘愿在小公司‘蹉跎’的人才。更不用说人们选择自己信仰的宗教，也从来不是因为那个宗教在世界上信仰者的人数有多少。 罗马正教在地球上号称有二十亿信徒。这二十亿信徒中固然有些的确是因为罗马正教信徒众多、覆盖广泛，受到这样的‘广告效应’影响而对教派产生认知进而加入的。但更多能够长久保持信仰的人，无疑仍是他们在思想上与教派的理念相合，才让他们那么地坚定。 柊明日香加入涅梅西斯是为了消除异兽和异界对人类的威胁，又或者私心的说，未曾没有为了自己牺牲的亲人向异兽复仇的因素。 不论是因为哪个原因，柊明日香加入涅梅西斯都是因为这个组织和自己的理念目标一致。自私地讲就是在涅梅西斯中，柊明日香才更有实现自己夙愿的可能。 尽管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许许多多整体实力远比涅梅西斯更厉害的组织。可是加入那些组织并不能帮助柊明日香实现她的愿望，那么难道是像那些肤浅的人一般，为了能印一张看上去很漂亮的名牌，然后四处去炫耀自己的‘身份’？ “毕竟这种魔眼的名气太大了。” 不是我见多识广，而是魔眼的名声太大。莱维这个意思，柊明日香只当他是谦虚了。毕竟这名以往只能算是彼此‘知道’而不一定能说‘认识’的老师。在今天这短短的‘结识’过程中已经展现了太多令少女惊叹的事实。 在中央区有这样的老师，柊明日香并不觉得会对自己的行动有什么威胁。尽管一开始发现异界的迷宫里出现了‘外人’时，少女是有过那样的担忧。然而现在看起来，有这样的老师存在，万一发生了自己无法控制的严重异界化现象，届时在涅梅西斯和黄道带等都来不及支持下，说不定还就得靠像这位麦道威尔老师这样的人了。 “是啊，那种魔眼实在是太可怕了。再厉害的人、穿着再兼顾的盔甲，都只要被轻轻地、连直接接触都不需要的‘划’一下，就会彻底的死去。有时候我会觉得，所谓异兽、异界，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也许还不算什么最危险的灾难。” 话虽然是这么说，少女的眼神中却并没有对异兽的不以为然。柊明日香毕竟亲身经历过异兽造成的真正的灾难。而纵使她没见过两仪式、没见过其他拥有直死魔眼这样能力的人。就是猜也猜的出来，那样的能力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危害，其实就连大自然的狂风暴雨都远远不如。 正如今年夏天新闻连续追踪报道的那几个超强台风，随便哪一个给沿海地区的人民带去的灾难，都远比一个拥有直死魔眼能力的人，突然发疯成了恶棍要严重的多。 毕竟从柊明日香的神情能发现，少女其实并不如她感慨地对直死魔眼那么地惧怕。这个世界表面混乱内在却有着严格的秩序。强者自有更强的人进行约束。若是没有这些水面下的规则，大家又哪来的现在这至少表面上平静的生活？ “那种能力也没一些人想象的那么可怕。至少他们还是需要接近才能让能力发挥作用。只要提前有准备，不被偷袭就总会有办法的。” 让柊明日香向涅梅西斯的其他人传达出‘玲的能力很危险，但只要注意不接近就安全’的思想，莱维觉得自己这样做应该就足够了。况且他事实上说的也没有错。玲的魔法有一些与直死魔眼类似的地方，却也同样并非传说中的那么万能、那么地无可防备。除非那个天才少女能一心一意的钻研魔法，研究出比现在更厉害更可怕的术法。否则她的能力的确还有着相当多的明显缺陷。 不像莱维同时想到的另一个人……尽管他现在还只看过照片，还没有机会与那个人接触。但那位同样拥有类似直死魔眼的能力，却连接近目标都不需要，反而可以将类似直死魔眼才能发现的控制物体生死的‘线’，直接拉到自己身边，在手心上轻轻那么一‘握’！ 莱维很庆幸圣杯从幻想乡里召唤出来的是蓬莱山辉夜这样的能力即使可怕却也好歹有常识的女人。要是当初圣杯随意给召唤出来了他在铃仙的手机里看到过照片的那个跟依文和小忍一般都是萝莉体型的金发吸血鬼妹妹……莱维可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能‘管’住那个就连辉夜都直说相当头疼的恶魔妹妹。 “老师你说的很对，我会像涅梅西斯汇报这些情况。相信涅梅西斯也会通知其他人尽量远离那位玲小姐。” 没错，这就对了。 莱维很满意自己一番话的效果。他肯定不希望给玲找去一群上门的麻烦。尽管那个成天嚷嚷好无聊的小女孩说不定还挺希望能多点人去陪她‘玩’。 尤其是找上玲的麻烦还很可能波及到跟她住在一起的缇欧。那到时候那个表面上有些冷漠，却实际上还挺有点小脾气的猫耳少女发起火来，帮莱维调整战术导力器的时候偷偷动点小手脚，最后吃苦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的是‘一些’，那是不是除了拍到玲的视频以外，你们涅梅西斯手里还有拍到其他噬身之蛇成员的视频？” 问到这个，莱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不是该稍微解释一下？刚刚虽然两人一直在谈噬身之蛇的事情，可是莱维好像并没有说过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组织如此地有兴趣？ 一零五五、已经可以当你XX的年龄了呢 莱维没有说，柊明日香也一直都没有问。相信这并不是少女疏忽了没有想到要问，这跟她一直展现出来的成熟稳重的风格并不相符。这应该是少女曾经学习过与‘外部势力’的‘外交’接触方式，又或者自己已经有过一定这方面的经验，很‘上道’地主动忽略了那些问题。 人家上道地不问，莱维投桃报李，也该多少主动给人家透露一些。毕竟就算好像并没有多少帮助，人家少女也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背后组织得到的一些情报，私自提供给了莱维。尽管以柊明日香的性格，事后她肯定会很老实地原原本本地向组织的负责人汇报今天的一切。而不是很‘聪明’的把这件事当做莱维跟她之间的秘密。即便今天两人的见面，的确是不大可能从莱维这一方传到涅梅西斯的其他人的耳中。 “如果是不太方便就算了。我虽然对那个噬身之蛇比较关注，但其实倒也跟他们没有多少直接的冲突。想了解那么多，也主要是以前的职业病犯了，习惯了未雨绸缪，想多收集点情报，以防万一罢了。” 莱维接着说到。很自然地他话中讲到的‘以前的职业病’这个词，马上就引起了柊明日香的注意。而少女也没那么矫情，就是很普通的好奇地问起了这个：“职业病？难道老师以前并不是一直都当老师的吗？” “我在现在的学校里当老师，也已经有十年多了。不过在这之前，的确我还做过别的工作。” “十年多！？” 柊明日香张大了嘴，吃惊地差点喊了出来。原本她在意的是莱维之前的职业，却被他突然讲出来的‘教师从业资历’给弄了个‘措手不及’。 “没错，确实是已经不止十年了。” 莱维仿佛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很自然地边说边喝咖啡。那个略带点这个国家特有的绅士风度的姿态，看上去……有那么点恶意装x的意思。 “可是……老师看起来并不像是已经入职十几年的样子。” 没有半点奉承的意思，本来奉承一个人男人年轻，这也不是现代社会人际交流的习俗。柊明日香的确并不觉得莱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已经接近四十、甚至四十多岁往上的年纪。 虽说莱维这里讲的是他在现在工作的学校里已经工作了十来年。可是柊明日香并不像普通女高中生那样，除了学习之外只关注一些潮流资讯，对什么社会现实、尤其是求职待遇这些毫无兴趣。 柊明日香即便没有涅梅西斯这种地下组织的成员这一身份，她受到她学校的那位北都美月学生会长的‘青睐’，经常帮忙学生会的各种事务，自然也比普通学生对老师们之间的那些事了解更多些。 莱维工作的学校，是柊明日香的同学们也经常会提到的中央区知名的名校之一。想要在这样的学校里工作，对学历和个人能力的要求自然也是有匹配名校之称的标准。 一般水准稍差一些的高中，的确刚从正规大学毕业，取得了教师资格的年轻人也有可能获得一份教师的工作。但像莱维任教的那种名校，除了对教师的学历要求更高，往往是研究生起步，博士什么的也不少见，更是在此之外还有工作经验的严格要求。 所谓要求工作经验，自然是学校希望聘来的老师除了学历优秀之外，还有足够的经验，并且能证明他们在这项工作中可以达到一定高度的水平。然而这种要求，就注定那些刚从学校里毕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即便自认有着再强的能力，也不可能过得了关，连最基本的求得一个面试机会的资格都没有。 保守的估计，在那种名校里入职当一名正式教师，而且还是英语这种比较重要的科目的教师，除了必须至少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外，还得有三五年以上的其他学校的优秀工作经历。这样算下来，保底能有资格参加招聘会的候选人，就已经至少是接近三十岁的年纪了。这个年纪的人再在学校里工作十年以上，那难道不是起码都已经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了么？ 必须再强调一遍，恭维一个还不算老男人的男人的年龄，是一点必要都没有的多余行为。然而莱维在柊明日香看来，的的确确怎么看都顶多还是个比较年轻的老师的样子。虽说不至于跟那些到学校里实习的菜鸟比，却也肯定跟少女班上的那些人到中年发际线后移的男人不是一个群体。 如果说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还能长成这个样子，除了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之外，那就数娱乐圈里那些对自己身体保养非常重视，甚至都苛刻的让人害怕的偶像明星了吧？ 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嘛……柊明日香眯着眼睛有些审视地盯着坐在对面，懒散地歪歪斜斜拿着杯子大口喝咖啡的男人，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个私底下会非常注重自己那张脸的保养的‘精致的男生’。虽说这个男人的确长得相当帅气，简直就像是自己学校里那位非常受女生欢迎的佐伯老师一样……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暗骂自己怎么这种时候想那些无聊的事情。柊明日香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有许多不够成熟的地方，还需要不断地向前辈们学习，也应该像那位北都学生会长学习。 “虽然看起来可能是不太像，但我的年龄可绝对没你以为的那么年轻。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其实叫我一声爷爷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莱维撑着桌子很认真的说到。可是他那认真的表情，看在柊明日香眼中却意外地有故意调侃人的感觉。 不过……柊明日香倒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一些如同神话传说故事中一般，拥有着远超普通人类的寿命，甚至就连身体外表也跟奇幻故事里讲的‘精灵’一样，可以几乎永远保持着青春。 一零五六、少女，给你看个宝贝 “难道老师你并不是……” 说实话，知道归知道，柊明日香其实还并没有在现实中亲眼见过、亲身接触过那些非人类的特殊的生命。 嗯，自然是说那些有着跟人类相同或者至少相似的外表，光看样子让人感觉不出区别，也能以人类的方式进行正常交流的‘物种’。否则异兽虽说不知道有没有寿命的限制，却也的确是地球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非人类的怪物。 甚至柊明日香还知道有些外表看起来跟人类有些相似之处的异兽。譬如涅梅西斯的记录当中，就有一种形似传说中‘天使’一样、却十分危险的异兽。 那样的异兽仅仅是外表看起来跟人类有些相似之处，却并不具有人类的智能、又或者它也有智能却无法跟人类沟通，总之不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常人概念里的智慧生命。 柊明日香也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其实也许真的存在着吸血鬼、精灵那样的奇幻故事里才有的生物。可是涅梅西斯是个专注于异兽、异界的组织。对于其余异能者的事情他们从来不主动插手，即使偶尔产生接触也是尽量能避则避。 虽然一再强调柊明日香是个看起来非常成熟稳重的人。可别管怎么成熟稳重，人家也还是个才刚上高中二年级的十几岁小女生。这种年纪积累起来的成熟，跟那些外表跟她差不多，却已经上百岁的‘老人家’毕竟是不一样。 学来的、锻炼出来的成熟，的确不是靠时间和经验积累出来的真正的成熟。所谓见多识广、行万里路这样的俗语，也的确有它们现实的意义。 柊明日香自然是对那些传说中才能听到的东西也像一般人一样地好奇。尤其是她过去在涅梅西斯的学习中，早已得知了世界上的确存在着那些神奇的‘生物’。然而在少女那有些犹豫又略带兴奋的眼神中，莱维很不给面子地直接摇头。 “对，我并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精灵、妖怪什么的。虽然我的年纪比你看到的要大很多，也许更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更大。不过至少我自己认为我应该还算是个人类。” 莱维没说他定义的人类跟柊明日香认为的人类有着哪些区别。柊明日香所说的人类毫无疑问指的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地球上土生土长的如她这样的人。不过考虑到那些异能者也同样是跟普通人类一般出生长大，并且有许多一开始也是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一般人，就像曾经还没有觉醒成为‘适格者’的柊明日香那般。那么一些同样拥有比普通人更漫长生命的异能者，应该也还是可以算作是柊明日香话语中认定的人类，就比如学园都市那个暗中控制整个城市的‘王’，又比如这个国家最有影响力的宗教英国清教的那位看上去也只是一名少女模样的最大主教。 莱维所讲的人类，一般指的是宇宙中那些拥有高度智能的有机生命。也就是像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所常说的那种有机生命。至于制造出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并将她们二人派来地球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则即使是在宇宙时代的人们的定义里，也并不符合‘人类’这个标准。 其实以莱维那个标准，地球上的吸血鬼、精灵，还有幻想乡的妖怪、幽灵等等，理应也属于他所知道的人类的定义。然而莱维自然知道柊明日香这里所指的是什么，他的确并不认为自己跟那些少女所认定的非人类有更多的共同点。硬要比较一下，莱维觉得自己也许还是跟那些靠着异能力而获得了改变的人类更相似些。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精灵和鬼怪吗？” 明明刚才讲的话题并不是这个，像柊明日香这种做事很认真的人，却依然毫不犹豫地跑题了。可见少女的确还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的强烈好奇心。即使以前涅梅西斯的前辈和老师们都教过她这些知识。但要知道就连像莱维这种不隶属于与涅梅西斯相关的组织的异能者，柊明日香以往都没接触过几个。对于那些魔法师、超能力者什么的，柊明日香对他们的好奇心其实不比一般普通人弱太多。而莱维也仿佛看出了少女的好奇心，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打算满足她一下似地，突然弯下腰，朝着自己被太阳映照着落在地上的影子伸出了手。 “唉？？？” 柊明日香捂住嘴，好像要告诉别人这声音并不是她发出来的似地。她禁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盯着莱维地上的影子，刚才那个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发出来的声音，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从那个位置传出来的。 难道莱维在手掌里藏了个发声的装置？柊明日香刚想着莱维应该不会玩那么无聊的小玩笑，就眼睁睁看到莱维那只手触到了地面、触到了他自己的影子，然后……陷进了黑色的影子里！ “啊！” 再成熟稳重的女孩子，看到太过不符合自己认知的现象也会吃惊的。即使柊明日香在异界的迷宫里见识过许许多多离奇的不可思议，但现实中那些传说中的故事，她还真没亲眼见过多少。 柊明日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向旁边一跳，这样原本在两人中间的桌子就不会挡住少女的视线。她低头认真确认了，莱维那只手的的确确的‘伸’进了他自己的影子里头。而且莱维那拉直了胳膊的姿势，感觉就如同在影子里‘抓住’了什么东西，正在使劲往外拽似地。 “汝哟——打扰吾之清梦，究竟所为何事！” 实地验证了，刚刚听到的那的确就是从莱维的影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像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女孩。不过柊明日香一听就觉得那小女孩说话的感觉非常奇怪，并不像是自己接触过的现在那些孩子的样子。 一零五七、妹子，来看吸血鬼了 尽管柊明日香这种女高中生，跟小学女生、甚至是初中女生其实也已经像她们和大人之间一样有了一定的‘代沟’。但应该不至于才差着几岁的孩子都变成了那种奇怪的样子，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吧？ “别这样，这里有人想见识一下吸血鬼是什么样的。反正你每天一天到晚都是睡，也不差这一小会。” 莱维说着就把手使劲往上一拽，他‘沉’进影子里的小半个胳膊和手掌拖了出来，手掌上拉着一只有些过分苍白的小手。 在柊明日香使劲撑开都不敢眨的双眼注视下，那只小手的主人慢慢被从莱维的影子里拽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着这个季节来看有点单薄的白色睡裙，有着一头漂亮又耀眼的金发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大概是小学高年级、差不多该上初中的样子。细嫩的皮肤在白色的睡裙对比下更显得病态的苍白。没睡醒般半睁着的双眼，那迷糊的瞳孔是跟金发一样显眼的金黄色。 尽管柊明日香不确定学校的生物课有没有教过这个。但印象中正常的人类，应该是不会长出那样金得耀眼的眼睛的。即使有些人有着接近黄色的瞳孔，那也不会有那么不自然的光泽。 被莱维拽出来的小女孩脚上连鞋子都没穿，金色的长发也是乱糟糟的，看起来的确像是刚才还在床上躺着睡觉的样子。 “唔……唔……” 小女孩坐在莱维腿上，揉着眼睛嘟嘟囔囔的貌似仍然很是不满。但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望向柊明日香，突然一股说不出是阴寒还是什么诡异的气息突然一瞬间席卷而来。 原本好奇地张望着的柊明日香身上猛地一紧，不由得差点连武器都取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摆出了在异界迷宫里面对异兽时的应敌姿势，是的，刚才那一瞬间，柊明日香的确体会到了在异界迷宫里，遭遇到异常强大的异兽时的那种感觉。而那样的感觉还是她当初第一次被前辈带着进入异界‘实习’的时候才有过的体会。在那之后柊明日香的实力不断精进，与异兽战斗的经验也愈发丰富。现在即使是危险度极高的长老异兽，也已经无法带给她过多的压迫感。 但是这个女孩子不一样！ “汝，就是吾主说要见吾的人？” 女孩的声音倒是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悦耳、有些可爱，却并不像异兽的嘶吼和怪物的咆哮。然而柊明日香没忘记莱维把女孩‘变’出来之前说过什么。她注意到了女孩说话时张开的嘴角露出来的尖利的犬齿。就像她那双金色的眼睛般，正常人的犬齿再尖利，也不会长成那种看上去能轻易在食物上扎个洞的形状。 吸血鬼——柊明日香有些空白的脑袋里回荡着这个莱维之前说过的词。她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真正的吸血鬼，但当初向她授课的老师，也说过他自己并没有见过那种传说中必须靠人类的鲜血才能生存、却又有着无尽生命的怪物。 这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吗？ 柊明日香缓缓地放松自己的身体，她知道有莱维在场，至少那个女孩不会在现在突然对自己发动攻击的。尤其是虽然刚才脑袋懵了一下，少女也还是听见了女孩所说的话。 ‘吾主’，她的意思应该是代表那位姓麦道威尔的老师，是她的主人吧？柊明日香倒是听说过吸血鬼之间有什么主从、眷属之类的关系。不过那就不是在涅梅西斯里负责授课的老师在课堂上讲的知识，而是少女自己闲暇之余看的电视节目里讲的传说故事。 在那传说里讲的是，吸血鬼通过吸血制造眷属，被吸血后转化为吸血鬼的那一方，就会自然的奉将他转化的吸血鬼为主。可是之前莱维已经否认过他自己是吸血鬼，并强调了他的确是个人类。 柊明日香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只是转了那么一瞬间。她原本在这方面就没有多少能称得上有用的知识。自然不会用自己那些根本说不上真假的知识来对现状进行不靠谱的推断。 “不是说过要让你学学现代人是怎么说话的吗？” 莱维好像没看见刚才差点都要动手的柊明日香似地，抬起手就在金发女孩的头顶上敲了一下。 “唔！” 女孩抬起手护着自己脑袋，如果是真正的吸血鬼的话，应该不至于会被这么轻轻敲一下就觉得疼吧？ “还不是怪你突然把我拉起来！本来就还没睡醒嘛！” “明日香，这位就是你刚才提到过的吸血鬼。她的名字……姑且就叫忍野忍，就叫她小忍好了。” 莱维没理会金发女孩的抗议，抬起头朝不知不觉都退出去好远的柊明日香招招手，示意她不用躲得那么远。 “小忍，这是……” “柊明日香，杜宫学园的高二学生。虽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但也经常帮助学生会做事。” 小忍双手抱胸，翘起下巴很神奇地一口气报出了柊明日香的身份。那模样貌似是想扮个神机妙算的世外高人？然而她的身材样貌和行为举止，着实怎么看都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没有半点高人的意思。不像同样因为血统问题影响了外表的依文洁琳。依文如果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认真地摆pose，还真能让人完全忽略了她娇小稚嫩的外表，否则哪来的暗之福音那在魔法世界里能治小儿夜啼的恐怖名声。 “我倒是忘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她了。” 莱维拍拍脑袋，小忍一直‘寄宿’在他的影子里。自然他跟着远坂凛去外校参加学生会之间的会议时，也是一起跟在身边‘旁听’过的。只是小忍的生活作息没像依文那样经过很辛苦的调整。基本还是跟正常的吸血鬼一样的典型昼伏夜出。每天白天都在睡觉，晚上才起来活动，莱维也没料到小忍还在自己以前跟柊明日香见面的时候醒来过，还把周围人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一零五八、吸一吸试试？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察觉到女孩身上那股不知算是气势还是什么的已经消失不见，本来就一点都不胆小的柊明日香也慢慢走了回来。 “小忍她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已经住在我的影子里有一段时间了。我和凛去跟你们这些外校学生会的人员开会、搞活动的时候，她也可以算是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 莱维说话的时候，柊明日香是一眼都没看他。原本这种一般意义上算是挺不尊重人的行为，在这名各方面都相当出色的少女身上是看不见的。然而出场方式十分诡异的忍野忍的身份实在特殊，这让少女一时间都没办法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坐在莱维大腿上的那个小女孩身上移开。 真的是吸血鬼么？ 尽管刚才女孩咧开嘴的时候，那尖尖的犬齿的确已经不能算是一些女孩子身上让人觉得可爱的‘小虎牙’了。可是光凭这就说是吸血鬼，即使女孩的肤色也有些异样的苍白，却也并不足够光靠这些外表特征就让人相信。 真正让柊明日香相信的，首先还是莱维没什么必要在这个时候用这种玩笑来骗她。而刚才金发女孩的‘出场方式’也的确让人震撼。再加上现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尽管不是大雪漫天，可是那样一个看上去非常娇弱的女孩子，却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而没有半点觉得天气冷的生理反应。这种事情，显然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做到的。 就算柊明日香这个经过长年特别锻炼的涅梅西斯的执行者，也只是下身穿着稍微短些的裙子为了方便身体活动。上身为了御寒，今天少女也是穿着保暖效果非常好的厚外套，而裙子底下那条白色的裤袜，亦是有特殊保暖功效的新款式。 “住在影子里……” “唔，这个你就当我的影子是一个异界的‘门’好了。不过也只是专门对小忍限定的门，除了她以外，不会有别的人能够进出。而这个‘异界’也非常的稳定，不用担心会像你们经常遇到的异界那样，对现实世界产生不好的影响。” 莱维这样一解释，柊明日香顿时就理解了。毕竟那是她早就已经够接受了的‘设定’，莱维也是当了多年的老师，知道怎么样才能更方便让一个人理解接受新鲜事物，才特意选了个柊明日香最熟悉的事情来举例。 “至于小忍到底是不是真的吸血鬼……好像一时间也的确没什么好方法向你证实？” 莱维手放在小忍的头上轻轻揉着。这个其实跟依文不一样，是因为后来的原因让原本成熟的体态变回了的萝莉体型，而非一直没有成长过的吸血鬼‘伪萝莉’，反而并不会像依文那样觉得这样是被‘侮辱’了，一巴掌将莱维的手拍开——尽管依文也只是有外人在场，觉得这样有损自己的威严才会那么做。 小忍原本是个外表已经完全成年，一直维持在最全盛时期、最完美的体态的吸血鬼。然而因为能力被封印而身体‘缩水’后，她并不像依文那样仅仅体型发生改变，貌似就连心智也会受到力量被封印的影响似地，变得有些接近她外表给人的感觉。 尽管小忍自己曾经扬言那并非是因为力量被封印而导致的心理退化。而是受到了现在作为她的‘主人’，也是‘封印的钥匙’的莱维的心态的影响。据小忍自己的解释，她的心理变化会受到莱维对她的观感的影响而发生潜移默化的转变。月就是莱维觉得她是只萝莉，那她的心态就会‘退化’成萝莉。而如果莱维觉得她还是那个已经好几百岁的‘高龄’吸血鬼，那她就不管身体和力量如何变化，也依然是那个‘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怪异之王’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 “那有什么难？让我吸一下她的血，或者干脆把她也变成吸血鬼，这不就是是最好的证据？” 小忍身子往后靠在莱维胸前，翘起小脚一晃一晃地好像还不舍得刚从床上起来，想再回味一下。不过却被莱维在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倒是提醒我了，要不让她见识一下吸血鬼到底是怕大蒜、十字架还是太阳？哦，对，太阳是没办法当证据了，你这反而让人更头疼了。” 莱维这话提醒了柊明日香，少女这才想起来吸血鬼传闻中害怕的那些东西里，就有现在正当头照着三人的阳光。 虽说英国的阴雨连绵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特色’，但今天伦敦上空的云彩倒是意外地少。冬季的太阳虽然远不能说炽烈，却也照的大地十分地亮堂。柊明日香她们坐着的这张桌子正好在树荫底下，也有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冬天早就差不多落光了叶子的树照到三人身上。那个金发女孩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莱维怀里，却也没完全躲开照下来的阳光。尤其她那翘起的腿往外支着的小脚，就正好完全被树枝间落下的阳光全罩住了。柊明日香稍微注意看了一下，没有见到传说中吸血鬼被阳光照到以后立刻冒烟甚至化灰的情景。 “传说中吸血鬼怕光，这倒不是写书的人瞎编的故事。一般普通的吸血鬼直接暴露在阳光中，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甚至比较弱的还会瞬间就被晒成灰死掉。虽然也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吸血鬼完全不惧怕阳光，但小忍以前即使是全盛时期，也仍然是像其他吸血鬼一样，对阳光不能完全免疫的，对吧？” 小忍听着没有反驳，很干脆地点头承认自己并不像依文洁琳那样完全免疫阳光的伤害。她虽然在全盛时期其实也是不怕阳光的，但那是因为她拥有过于变态的恢复自愈能力，自愈的速度快的能让被阳光造成的伤害刚产生就瞬间恢复，让她自己甚至都察觉不到已经受到过了伤害。 一零五九、是呢，小忍还会说话呢 可是即便恢复能力再强，阳光也的确是曾经对她的身体‘有效’的。不像依文那样多年以前就只是在阳光底下有点不舒服，却是像习惯了昼伏夜出的死宅不喜欢阳光明媚的户外一般。 不得不承认，实力上谁强不好说，依文那特殊的吸血鬼真祖的血统，确实有着更优越的地方，也难怪那只总是那么地骄傲——即使莱维知道，依文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自己的‘高贵血统’。 “正如吾主所言，怕太阳光照射、怕十字架、怕大蒜和毒物，这些吸血鬼共通的特点，即使在吾全胜时期，也仍然无法彻底的免疫。” 小忍说着说着，那现代人听着奇怪的遣词就又跑出来了。不过莱维倒也不是非得让她把自己的习惯都改掉，只是他当老师的深知现在的年轻人对古代文学是多么地弱势，觉得小忍不改改，会跟别人交流产生困难。 不过若是只有一些用词比较‘奇怪’，倒也不至于影响一般人理解小忍说的话的意思。莱维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地吹毛求疵，连一点小小的‘自由’都不给这个看上去像是自己‘奴隶’的吸血鬼萝莉。 反正事实上，小忍跟别人交流接触的机会也并不多。就连自己家里住的那些妹子们，小忍到现在也还没跟谁多说过几句话。不像长门有希还得每天到学校里去上学，莱维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对小忍的要求，貌似是有那么些多此一举的。 “原来吸血鬼真的像故事里说的一样怕那些东西呀。” 柊明日香这种一看就不像其他同龄女孩子那么爱自拍、碰到什么都想用手机拍下来，却也突然有了想用手机把莱维怀中的金发女孩给拍下来的冲动。 她以前在涅梅西斯上课的时候，当时负责教授‘里世界知识’的老师，就曾经很遗憾的说她自己也没怎么亲眼目睹过教授的课程里讲到的那些东西。那时候跟柊明日香一块上课的一个特别活泼的‘同学’，就很体贴地嚷嚷着以后一定要拍下吸血鬼、狼人什么的照片和视频，发回去给老师好好看看。 “虽然也不是所有吸血鬼都一样，不过的确大部分吸血鬼，他们的弱点都跟普通人从小说里看到的差不多。” 事实上吸血鬼有着相当详细复杂的分类，甚至严格地定义上，那些不同种族的吸血鬼，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要比不同人种的人类还要隔得更远。就比如依文洁琳那个‘系统’的吸血鬼，就算她不是个特殊的真祖，而是普通的吸血鬼，也依然跟忍野忍这样的怪异中的吸血鬼有所不同。 人类、包括一些怪异自己，都认为怪异是因人的‘信仰’而生。就像那些因信仰而获得魔力的魔法师一般。人类的信仰的不同，导致了不同种类的怪异有着不同的形态、以及强弱之分。 人们相信吸血鬼是最强的怪异，于是吸血鬼就成为了怪异中的王者。尽管莱维其实并不太认同这种观点。但貌似小忍自己也是这种观点的信奉者，而她的存在方式，也的确与依文那种‘不依靠他人的肯定’而存在的吸血鬼，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原来如此，看来那些神话故事，其中应该有许多并不单纯是人类因为对自然现象的不理解，而凭想象力创造出来的吧？” 虽然的确还没有办法百分百地证明忍野忍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但柊明日香的确可以断定这个金发女孩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类。她那支由涅梅西斯以及协力机构共同研发的手机，除了一系列与异界、异兽有关的特殊功能外，还有着一些针对异能者、超自然现象而存在的特殊应用。 刚才柊明日香虽然没有拿出手机，却也察觉到的手机轻微的震动。那种震动的模式，正代表着手机的内置应用搜索到了附近有超自然生物的存在。 手机发出类似的警报的经历，柊明日香以前也曾经遇到过几次。其中有一次她在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后，在不远处的墙角下发现了一只长着三只眼睛的奇怪的猫。而除了那次以外，其他的几次少女都并没有亲眼见到可能在她周围存在着的超自然生物。然而那也是因为柊明日香从小就接受过严格的教育，教育他们在外遇到这些状况时，最好的应对就是保持冷静，让自己看上去跟个没有特殊之处的普通人类一样。 涅梅西斯的老师们曾经说过，现实世界中绝大多数拥有对人类社会造成巨大破坏的超自然生物，都处在里世界的异能者们的严格管理之下。大多数能够在人类社会里自由活动而没被抓起来的怪物，它们顶多也就是拥有近似于比较凶猛的野兽的力量，并且不会主动的对人类发起攻击。 就像人类的政府也没有非得将一切对人类有危害的毒蛇、毒虫都赶尽杀绝。那些偶然在人类社会中出没的怪物，只要装作没有发现它们自然地‘路过’，多数也不会受到攻击，可以安然地脱离。 这次手机发出的警报，毫无疑问肯定是针对的莱维怀中那个还在伸懒腰的金发女孩。 这个女孩有着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外形，也可以跟人类自然正常地交流。像这样的‘怪物’，无疑是相当高等级的超自然生物。 吸血鬼、妖怪、精灵。 柊明日香所能想到的拥有上述特征的超自然生物，一时间也就只有这几种就连普通人类都能说得出来的‘非常有名气的怪物’了。 “确实有很多都是实际存在的，就连一些神话或者童话故事里的主角，其实也是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并且也发生过那些故事里讲的事情。” 莱维想到的自然是自家那位被写进了故事书里，并且广为传颂的来自月亮上的公主大人。蓬莱山辉夜就是柊明日香肯定也听过的竹取物语的故事里的那位主角。 一零六零、明日香，想成为偶像么？ 如果让这柊明日香知道了那个事实，并且见到‘活着’的辉夜姬，不知道她是会露出粉丝见到偶像那般不可思议的神情，还是恐怖电影里的主角见到鬼那样被吓一大跳？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 柊明日香不由得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刚刚心跳有些太快，让她必须这样才能稍微平复下来似地。 “是啊，这个世界非常神奇，就连我也经常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少女不知道由莱维说出的这句话有怎么样的分量。只是深有同感地跟着点头。 “嗯？” 莱维正想再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而他怀中的吸血鬼女孩也是立刻就皱起鼻子，仿佛在空气中闻了到什么似地，小鼻头一抽一抽地。 “好像会有点麻烦的事，吾主哟，这可是为了你考虑的哦。” 小忍好像真闻到了什么，抬头望着莱维眼珠一转，娇小的身体就灵活地‘滑’到了地上，瞬间就跟入水的鱼般沉进了他的影子。 柊明日香呆呆地看着对面那两人的奇怪举动，正想问到底是不是有意外发生，猛地也发现眼角的余光有些‘东西’闯入。 柊明日香有些奇怪地扭头往右边看去。刚才她跟莱维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里是休息区大楼的后门，有人从哪里出来没什么好奇怪。然而柊明日香看到的却是让她意外的人。 那是三个跟自己一样，穿着厚厚的外套，裙子底下也都有厚厚的裤袜裹着双腿的年轻女孩子。柊明日香远看觉得那三个女孩子可能跟自己差不多大，不过重点是那三个女孩子，即使在这个比较远的距离上，看着也很明显全都是充满了东方特征的长相。 如果现在是在自己平时上学和居住的学园岛上，柊明日香不觉得见到那样的三个女孩子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然而这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欧洲岛国的首都。虽说伦敦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街上往来的各色人种都有。可是即便如此，在这里猛然见到三个好似跟自己一样是东亚人种的女高中生，柊明日香也忍不住会盯着她们看。 况且那三个女孩子看上去虽然有些扭扭捏捏地，却也貌似是一直朝着两人这边走过来。毕竟，今天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惯常喜欢开车到郊外游玩的周末和节假日。这座休息区大楼后面专为大型车辆准备的停车场上，也就只有柊明日香和莱维两个人。 “老师，好像有看起来跟我们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虽然知道莱维应该早注意到那三个女孩子，他跟那个吸血鬼女孩，方才突兀的行为肯定就是因为发现了有其他人接近。但柊明日香还是提醒了莱维一声，毕竟只有坐在她这个位置才能看到那边走过来的三个人的样子。除非自己对面的老师，还有能够如同监控卫星一般自己坐着不动，就能将周围的情景都‘拍下来’的能力。 “也许是来旅游的年轻人，找不到要去的地方，正好看到你在这里，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莱维也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三个正慢慢吞吞往这边走过来的少女。那三个少女的行为很像那些出门在外迷了路，想找人问问又害羞不好意思的孩子。莱维自己虽然一直在学园岛上教书，可是光看外表，尤其是现在头发的颜色，他的样子还是有点西方人种的感觉。尤其是身处这个国家，更容易让人觉得就是这里的本地人，那三个看上去应该是来问路的少女，肯定是冲着貌似跟她们一样人种的柊明日香。 尽管即便都是东亚人，不同国家也还是有不同的语音。更别说在国外遇到的东亚人，也很可能是当地土生土长已经不会自己祖先语言的多代移民。 “可能是这样吧，那还得靠老师你了呢。” 柊明日香摇摇头。就算那三个女孩子说的是跟自己一样的语言，可自己对这座城市也说不上多熟，恐怕未必能帮得上忙。尽管涅梅西斯的总部就在伦敦，可是柊明日香是从小在美国那边的第二总部接受的培训，也是在那边成长为一名执行者。这涅梅西斯的第一总部，她其实这次也是初次前来。 “那个……请问你们是从学园岛来的吗？” 三个女孩子走得再慢，从休息区大楼到这边也没多长的路。虽然她们在见到自己三人被‘发现’后动作更磨蹭了，却也还是靠近了莱维和柊明日香。 “是的，你们也是中央区的学生？我是杜宫学园的学生。” 柊明日香站起身，很礼貌地朝三人打招呼。那个三人中看起来最直爽，也是刚才开口的短发少女，一听她口中熟悉的语言，顿时双眼都跟着放光。看来，她们的确是迷路、又或者遇到别的麻烦了。 “太好了！” 橙色短发的少女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她旁边的两名同伴也是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三名少女这种仿佛终于得救了的模样，让柊明日香也只能给莱维一个无奈的求助眼神。就像她刚才对莱维说的，她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恐怕是担不起‘救助’这三名少女的任务啊。 “你们是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吧？” 莱维受到了柊明日香的眼神，很‘仗义’的也站起了身。然而他说的话却让在场的四名少女全都一愣。 “老师，原来你认识她们？” “唉？老师？难道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柊明日香和橙色短发的少女就跟双声道音响似地在莱维两边同时抢着说。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只是以前去过一次你们学校，印象中好像在校门口那边见到过你们三个而已。” 莱维其实也是刚刚才隐约认出来这三个女孩子的相貌，试探着那么问了一句。三名少女的反应很明显是承认了她们的确是那所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那所莱维的‘网友’朝田诗乃就读的私立学校，莱维也是在有一次去学校里找诗乃的时候，见到这三个应该是诗乃的同学的女孩子的。 一零六一、自己同学的男网友那些事…… “校门口？” “啊！” “难道……是朝田同学的……网友？” 三人中一看就最大大咧咧的橙色短发的少女显然是没什么印象，而那名红发少女和黄发少女，则立刻就认出了莱维。 莱维倒不觉得只是远远见过一次，就能让两名少女记住有多值得骄傲。他一个当老师的，自然清楚‘校外的成年男人在校门口找自己学校的女同学’，这种事在学生们之间是多么值得八卦的难得一见的奇闻。 其实都不用说校外的成年男子。即便是在学园岛那个除了学生就是老师的地方，一个穿着跟自己学校不同校服的人，在学校门口站着都仍然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毕竟学生不像成年人那么地‘无拘无束’，莱维自己其实没怎么当过普通的学生，他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学生会觉得到别人学校去是一件相当让人紧张的事情。 当然也有站在别人学校门口还挺自豪挺骄傲的人。那种往往不是来找茬的街头混混，就是……把人家学校里的帅哥美女给‘抢走了’的必须死的外校混蛋。 说实话一个成年男人在校门口等女生这种事，是很容易给那个女生带去麻烦的。譬如一些嫉妒心理比较强的女学生，但凡见到学校里漂亮的女孩子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往往就会自然而然地蹦出各种嘲讽调侃的词汇。而要是在外面见到漂亮的女生跟成年男人一起，那就更是各种恶毒的言语层出不穷。 上次莱维在学校门口等着找朝田诗乃那次，要不是因为他还带上了爱丽丝，恐怕诗乃回去之后就少不了听一些同学的风言风语。尤其莱维如果外表再差一些，比如身材肥硕点、头发少一点，面相油腻一些，那什么‘援助’、‘营业’之类的话估计诗乃就很是得承受一阵的。 即便莱维上次去找朝田诗乃的时候身边带了个难得的美少女，很可能对学生来讲比他都更吸引眼球，让很多人说不定都没注意到那个有着古典田园风格恬静气质的少女身边，还有个‘碍眼的男人’。但对于朝田诗乃班上的同学，有校外的成年男子来找她这件事，仍然很是让大家八卦了一段时间，以至于这三个女孩子到现在都还能认得出莱维的样子。 要知道这三个女孩子，莱维已经确认了她们就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她们可没莱维那异于常人的感知和观察力，更没有某些像小说里才有的天才般过目不忘的完全记忆能力。能认出莱维，恐怕除了他现在的白头发有些显眼，朝田诗乃当初那阵‘风潮’肯定刮的不小。 “网友？诗乃她是这么跟同学说的？” 莱维听那个有些畏缩的少女说得有趣。他的确跟朝田诗乃可以说是标准的网友。这么想来那次去学校找她，也算是网上常说的‘线下会’或者‘网友见面’什么的吧？看诗乃后来还经常想玩游戏的时候就找莱维的样子，倒是庆幸起码没像很多人总在网上哭诉的‘见光死’之类。 “哦！我想起来了，是上次到学校里来找诗乃酱的那个男人喵？跟那个超漂亮超漂亮的女孩子一起来过我们学校的喵？” 活泼少女突然冲到莱维跟前，那莫名兴奋的模样，可见那八卦朝田诗乃和外校男人的‘特别关系’的同学里也有她一个。不过听她都直接叫诗乃的名字，倒是估计少女的八卦并没有恶意，只是朋友之间善意的玩笑。毕竟诗乃以前在学校里、在班级上都几乎完全没有朋友。那时候可没有人会直接喊她的名字的。 “没错，我是去过你们学校找过诗乃，嗯……也的确算是跟她在网络上认识的。” 莱维这一承认，还顺带余光瞄了柊明日香一眼。他发现自己身边这名少女除了神色中明显有些好奇外，没有别的负面的意思。譬如一听这种事就联想到莱维这个老男人在网上勾搭小妹妹之类，这种还真不能算是现在年轻女孩子故意往坏处想，而是资讯太发达让人总能听到看到类似的新闻，很难不先入为主的往那方面去靠。 能像柊明日香这么心无杂念，一点都不套路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多见啊。 莱维之前一开始就对这名有几分英气的少女评价颇高。现在看来恐怕之前那评价还是小看了人家呢。 “我叫莱维-麦道威尔，也是一名高中老师，只不过并不是你们学校的。你们三个都是音乃木阪的学生吧？这是放假到英国来旅游来了？” 音乃木坂学院虽然是一所私立学校，但并不是所有私立学校，都像那少数几家贵族学校那么地财大气粗。 很多人一提到私立学校就总爱往那种特别高大上奢华富丽堂皇的方向去联想。然而实际上私立学校中环境一般生源不好，一直苦苦挣扎的也不在少数。 这三名少女以及朝田诗乃就读的私立音乃木坂学院，就是一所相当挣扎的学校。 就莱维的了解，那所学校以往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从莱维那次去找朝田诗乃时，所见到的良好校园环境也可见一斑。 然而实际上音乃木阪虽然有着还算不错的过去，最近这些年却是每况愈下。因为地理位置和中央区的发展方向不切合，再加上周边的学校之间的竞争。每年招收的新生人数越来越少，据说已经面临着找不到足够的新生，可能要中止办学的窘境。 而莱维也听朝田诗乃说过，她的同学里有不少人就在努力地为学校的存续奔走。希望靠着自己的努力，打响学校的名声招揽来更多的新生，以维持学校的存在。 这样一所连办都快办不下去的学校。就算它是私立的，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还有钱组织学生放假跑到大老远的欧洲来旅游。就连二中那么蒸蒸日上的条件，也顶多安排学生到就近的国家去玩玩都算相当难得。这三个女孩子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跟学校的老师一块到这里来旅游的。 一零六二、三位迷途的少女哟~ “老师？” “原来是老师？” “居然还是个老师？” 音乃木坂学院的三名少女，听到莱维自我介绍是个老师都觉得相当意外。毕竟在网上交网友现实见面对她们而言已经够特殊了，这交到的网友还是别的学校的老师，她们都觉得自己的同学这番遭遇称得上离奇。 “我可以证明哟。这位麦道威尔老师还是学生会的负责老师，我们也是因为学校之间学生会的工作而认识的。” 柊明日香微笑着帮莱维解释道。 “真的是老师呀……啊！抱歉抱歉，我叫星空凛，这是小泉花阳、还有这是西木野真姬，我们都是诗乃酱的同学喵！” 三人中光看外表就最活泼外向的星空凛，发型和打扮倒是让莱维有点想起学园都市那个总爱看b级片的小萝莉。 虽说星空凛跟朝田诗乃是同学，肯定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高中生。但光看她的身材和相貌，还真没觉得比上初中都勉强的绢旗最爱大多少。 留着跟绢旗最爱差不多的波波头，身高甚至感觉还不如比她小了几岁的绢旗最爱。不过那只有露腿癖的萝莉本来就总是喜欢强调自己的长腿多有魅力，也确实属于提前发育的类型，这点星空凛倒不用过分的自卑……毕竟除了腿之外，绢旗其他部位倒是也跟她一样还没怎么很好地发育。 “星空同学、小泉同学、西木野同学吗？你们好，我叫柊明日香，是杜宫学园二年级的学生，看起来可能可以算是你们的学姐？” 柊明日香性格上的成熟也反映到了气质上，就算是三名少女中身高最高的西木野真姬，看上去也明显显得比柊明日香青涩不少。尽管她们三人实际上应该也就比柊明日香小一岁而已。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差别相当明显。这大概就是早早走上社会的人，跟还在学校里过着只需要担心学习的生活的人的区别吧。 “是呢，我们都是一年级的喵，柊学姐好！” 星空凛很俏皮地站直了朝柊明日香敬了个礼，另外两名少女就没她这么自来熟，她们听到柊明日香自报是二年级的前辈后，反而有点更加拘谨了。 “先坐下吧，看你们那样子，已经在外头走了挺久的了？稍等一下。” 莱维让三名少女坐下，自己又跑去买了三杯咖啡。今天的天气还真比前几天又凉了些，这音乃木阪的三名少女都跟柊明日香一样穿着短裙，但她们的身体素质肯定不能跟柊明日香比。即使星空凛看外形和动作都像是个运动健将，可学校里上体育课练出来的身体，怎么可能跟为了与异界迷宫里的可怕异兽战斗而锻炼出来的体质相提并论？ “先喝口咖啡，今天天气还挺凉的，你们难得跑这么远来旅游，可别之后中途还感冒了，弄得玩都玩不好。” 三名少女在莱维这个老师面前表现还是比较局促。就连最活泼的星空凛，都远不像跟柊明日香说话时候那么地自然。毕竟一边是学生一边是老师，就算大家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心里总还是有点别扭。事实上很多年轻人跟陌生的成年人交流都会不自在，更何况还是个老师了。能像柊明日香这样自然地跟莱维谈起来的人，其实越是好学生里反而越是少见。看看春原阳平和冈崎朋也那种不良少年，他们不管是在校内校外，都从来没体现过对老师的那种敬畏来。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难道是坐着旅游大巴去其他城市，正好中途停靠在这里休息吗？” 莱维发现这三名少女的表现，就悄悄给柊明日香打了个眼色。后者看到莱维示意，立刻明了地主动向三名后辈搭话。 “其实啊……我们三个是迷路了啦……” 一直挺兴奋的星空凛说到这里也蔫了。而莱维则跟柊明日香交换了眼神，他们两个之前猜的果然一点都没错。 什么旅游大巴临时停靠的，这不过是柊明日香觉得这样比较好开场而用的一个委婉的切入话题方式罢了。虽说也不是没有那种事情。尤其在英国这种对司机疲劳驾驶规定比较严格的地方，长途汽车的司机停靠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休息十分常见。可是这个休息区的位置，正好离伦敦的市区不远不近。若是从伦敦出发的长途车，开到这里肯定还没到法律规定司机必须停车休息的路程。而从别的地方往伦敦开的车，也早在之前休息过，这会儿肯定一路直接开进城里。 之所以莱维跟柊明日香在这边呆了半天也只见到这三个女生，除了今天并非周末本地人出游的高峰期。主要也是这个休息区本就是提供给路过伦敦又不进城的驾驶者，属于相对‘小众’的一个休息区。 作为到国外来旅游的游客。住在该国首都向周边出发，而周边玩完了之后回到首都‘整备’这才是正常的路线。途径首都而不进去，直接穿过往别的地方走，这可不是一般游客会制定的线路，即使有，那也是经常四处旅游，已经非常熟练的背包客了。 更别说刚才老远这三个女孩子往这边走过来时候那扭捏但也控制不住兴奋的神情。那明显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沟通的人的激动模样嘛。 “迷路了？怎么会在这附近迷路呢？” 柊明日香也的确有些奇怪。你说在城市里迷路，或者乡村、郊外迷路都实属正常。可是这迷路迷到高速公路上，还迷到了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区。这就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其实刚才柊明日香虽然只是故意那么问，可她也未尝没有怀疑这三个女孩子是不是坐长途汽车，临时停靠的时候下来走远了误了车，被丢在了这个休息区。但看莱维让她们先坐下休息……她们莫非真的已经在这附近走了很久的路了？ “其实我们是坐错车了。” 星空凛越说越不好意思。 一零六三、学园偶像的体力都这么好吗 “我们本来打算去一个在网上看过介绍的乡村教堂。结果坐公交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错了车，一直到了终点站，下了车找了好久，才发现貌似这边跟那个教堂所在的村子根本不是一个方向。” 星空凛边上的两个同学也觉得非常丢脸地低下了头，莱维看到她们这副模样，反倒觉得有点想笑。 “可能是没注意车子的运行区间变化吧？” 莱维开口说道。 “这边的公共交通不像中央区那么发达。尤其汽车班次少，间隔长，有些车还不止走一条路线。” 虽然并不是真的英国出身，但莱维来这边的次数也相当不少，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比如一趟车工作日是开这一条路线，而周末则开另一条路线。工作日的路线是提供给上班族的，所以往市内比较繁华的地方开，而周末没人上班了，就改成往郊外适合郊游的地方开，方便市民可以坐车去休闲游玩。” 莱维说的几个女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们都是从小就在学园岛上上学的人，虽说有些人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人独自在外生活，个人的生活自理能力等等要比那些住在父母家里，每天甚至还有父母接送上学的孩子强许多。 然而学园岛这个地方，因为人口构成太简单了，很多公共设施、社会上的环境，跟那些正常的大城市还是有着微妙的区别。譬如绝大多数大都市都非常让人头疼的交通堵塞问题，在学园岛上，不管是中央区还是麻帆良学园或者学园都市，都基本从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一直生活在岛上的孩子们，也对所谓的堵车、交通繁忙这些正常生活在稍微发达点的国家的人都习以为常的名词，没有真实的切身感受。 “原来还有那样的事情，难怪呢。” 星空凛慢慢点头，边说边拿出自己的手机。 “我们出发之前其实就在网上搜过路线和搭车的攻略的喵。去等车的时候还确认过地图上的车站位置，坐的也是我们事先找到的那一趟车，没想到去到的地方根本和想的不一样喵。” 坐在星空凛右边的西木野真姬表情好像有点不以为然，但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莱维虽然没有盯着那个红发及肩的女孩，却光凭对方过来之后的几个微妙的表情和动作，就足以断定她是个傲娇。 没错，那个叫西木野真姬，行为举止看起来都有点大小姐气质的女孩子，绝对是个心口不一的傲娇少女。在这方面莱维实在是太有权威了。甚至比他在中近距离机动型的作战策略这方面更有毋庸置疑的权威地位。 想想麦道威尔家现在住了多少个标准、不标准的傲娇少女。再算算除此之外莱维身边时常能接触到的其他女孩子，譬如她班上的那位班长，还有负责的同好会的那位团长大人，又有多少同样典型的傲娇少女。 莱维的亲身经历，加上之前蓬莱山辉夜给他做过的非常系统的美少女属性普及教育。可以说莱维现在对于如何分辨一名少女是否性格里带有傲娇属性，可以说是相当地驾轻就熟，几乎十拿九稳。 比如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的柊明日香，这就是个典型的性格中并没有傲娇成分，反而相当坦诚直率的一个女孩子。这也是莱维之所以同样采用了非常直接的方式跟柊明日香讲明了那些事情的原因。跟这样的女孩子交流，即使双方不是非常熟悉非常信任，也能很轻松地交换彼此的意见，搞清楚彼此的想法，可以说是十分地轻松愉快的一种体验。远不像跟那些总是不把心里话说出来，甚至还非得故意唱反调的傲娇少女那么地让人头疼。那种明明你是为了她好，却还得拐弯抹角想尽办法的让她接受。这种为人着想过了头的事情，有时候做多了实在让人有点心累。 而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三名音乃木坂学院的少女，也就是朝田诗乃的同学，其中一直都是由她担任‘发言人’的星空凛，很明显是个个性比较外向活泼，喜欢运动喜欢玩闹的孩子。而与之相反，那个叫小泉花阳、几乎全程就没怎么抬起头来过，更不敢跟莱维和柊明日香对视的黄头发女孩子，则肯定是星空凛镜子照出来的两面。 胆小、怕生，也许在几乎一句话都不敢说的表面下还隐藏着内心不为人知的东西，但那个叫小泉花阳的女生，恐怕在她自己的班级里，多数同学面前也一样是不怎么放的开的那种人吧。 至于最后、也是这三名女孩子中，以莱维的审美看上去最漂亮的西木野真姬。从走过来的步姿到站着的仪态以及坐下的动作，包括捧着纸杯小口小口嘬咖啡的姿势，都给人一种从小家庭环境优越，父母又比较注重礼仪教育的印象。不像星空凛那么大大咧咧，也不像小泉花阳那么畏畏缩缩。尽管恐怕就连柊明日香，都看得出叫西木野真姬的红发少女内心也相当的忐忑害怕，她却依然很努力地维持着淡然的表情。虽然那淡然的有些过了分，给人一种貌似对别人不屑一顾的坏印象。不过莱维知道那恐怕就是因为少女心里其实很担心，却又硬逼着自己做出来的不自然样子。也就是一些影评人常批评一些演员的演技所用的那个词，‘用力过猛’。 “所以你们是从这附近的某个小村子，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莱维都不清楚这附近哪里有村子。 “是的，我们从那边的一个村子一直沿着小路走，然后看到这边好像有大路，想着也许走到大路上就有车坐，于是就一直走到这边来了。” 星空凛指着身后，那是跟去机场相反的方向。从这边望过去能看见远处还有几座小山。不过估计这三个女孩不至于是从小山那边走过来的，那也太远了。 一零六四、妹子们，上叔叔的车 “你们没在车站直接等下一趟车吗？” 正常情况下跑到了陌生的地方，肯定首先是不该乱跑。如果找不到人问路，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想办法原路返回。柊明日香虽然觉得这三个女孩子看起来不像是笨的连这个都想不到，但也姑且问了一句。 “有的喵，不过真姬看了车站的牌子，那上面说一天只有两班车，下一班要到快晚上才来……那也太久了喵，我们就想说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车站坐近一点的车，没想到这边居然这么偏僻。” 星空凛那喵来喵去的口癖，倒是跟她外表的气质有点不太像。而她跟莱维说话的时候就没那口癖，恐怕不是有意注意，还是下意识对着大人、并且是老师有点紧张。 “这边毕竟是机场附近，一般机场都是选在比较偏僻的地方的。” “唉？这边已经是机场附近了吗？” 星空凛听莱维说出这个位置，忍不住叫了起来，貌似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跟两个小伙伴坐车跑出了这么远。 “喏，如果你们刚才往另一边，顺着路往那边走，说不定现在已经到机场了。” 莱维把机场的位置指给她们看。其实三名少女之前迷路的地方，离这休息区和机场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估计是因为地形问题，她们看不见机场那堆本来就低矮的建筑，随便挑一条路运气碰上了这边。 “其实你们要是走到机场去，反而还方便点。毕竟机场里各种公共交通站都有，随便找个车起码也能坐到市中心去。” 所以说这三名少女运气还真挺差的。要不是莱维跟柊明日香正好来了这里，并且还处理完了事情后，没立刻离开而是停留下来聊了一阵。她们三个辛辛苦苦走到这边，结果却恐怕根本找不到能让她们搭上去市区的车。 像那种电影里搭顺风的情节看着是潇洒浪漫，但恐怕只要不是心实在太大的人，几个才上高中年纪的女孩子，是怎么也不可能学着电影里那些人似地在路边招手随便拦下一辆车就敢上去的。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各种问题导致的欧洲治安恶化情况……即使女孩子普遍相对不那么爱看时政新闻、尤其是貌似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国际时政新闻。然而类似这种‘举世震惊’的大新闻，恐怕也不是一般不怎么看报纸电视就会一点都不知道的。 以这三个女孩子表现出来的那种紧张感，起码她们的确是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清醒，有着一定程度的安全意识，不是那种随便别人几句话就能傻乎乎给骗走的笨蛋。 “唉！是呢！如果刚才往那边走到了机场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坐上了回程的车了？其实真姬刚才说过想往那边走来着，抱歉抱歉，我跟花阳都没听真姬的话喵！” 星空凛很不好意思地朝西木野真姬作揖，反而弄得红发少女很不好意地样子。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过走另外一条路能到机场这种事情。你用不着跟我道歉！” 果然是标准的傲娇少女的回答呢。莱维看着西木野真姬一边说话，却根本眼睛都不看星空凛，光在那瞄着空处仿佛有什么海市蜃楼般的姿态，有种相当严重的既视感。尤其是少女还在那抬起手用手指头绕着自己的发尾无意义地转来转去，这种动作简直就跟在即时通讯应用上发言，然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和心情，一定要在后头附上形象的表情一样嘛。 “没事没事，到了这边也一样。我跟朋友约好了一会开车过来接我，你们如果只是要到市内方便坐车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一起走。” 柊明日香看了看手机，像是在确认时间。她之前倒是没说过还会有人来接她。不过的确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执行任务，不管是过来还是离开肯定也得有人负责接送才行。毕竟柊明日香即使受过相当特殊的严格训练，说不定就连开车这种现代人的基本技能之一也已经学过。可是她毕竟还没到学园岛上规定能考驾照的年龄，除非转学到学园岛之前就在美国考过驾照……不过那个时候即使在美国，她的年龄估计也还不够资格？ 就莱维所知，一般大多数国家貌似都是规定十六岁以上可以有资格参加驾照考试。而学园岛由于人口结构特殊，为了安全和交通问题考虑，中央区是将考驾照的资格不按确切的年龄，而是定在高中毕业之后。 简而言之，就是还在上中学的学生及时因为各种原因都过了十八岁，也仍然不允许开车。只有中学毕业后，不管是考上大学还是没考上大学，继续找别的渠道进修或者工作，那就不会再限制你开车的资格。 毕竟学园岛上还是有很多学生没有家长陪在身边。如果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就允许开车。即使他们的家长能够放心，对中央区的交通管理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 “或者你们想坐我的车走也可以。我倒是暂时没别的事情，可以直接把你们送回酒店。” 莱维也跟着开口。 说实话他对这三个女孩子有点不太放心。尽管人家不是自己班、都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可即使没有朝田诗乃这一层关系，当老师的也不可能因为人家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就连有可能遇到危险都扔到一边不管。 这三个女孩子今天就已经有过一次坐错车的前科了。如果把她们在城里放下让她们自己坐车回酒店，天知道会不会再闹出什么意外来？ 虽说估计如果真把她们在伦敦市区里放下，这回她们也会选择坐直接能到目的地的出租车。毕竟那个西木野真姬一看就是不缺钱的大小姐，已经出过一次意外，她多数不愿意再跟着两个同学‘冒险’。起码暂时是不愿意的。 可就算是让她们三个去搭出租车……搭出租车也没人担保就一定不会出问题是吧？ 一零六五、那种套路，还是太甜 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搞错了地点，又或者正好碰上个不那么熟悉路线的新手司机，也没准会闹出一些麻烦来。毕竟这三名少女看上去就不像是语言多通的样子。 莱维这个教英语的老师，是最清楚大多数中央区的高中生的英语是怎么样的水平。其中一些即使考试总能拿到高分的优等生，他们学到的英语也未必就能很自如的应用到现实生活当中。 害羞、不敢开口还是一回事。有些即使敢说也敢交流，可是无法灵活应用的情况也是相当之多。尤其她们现在所在的还是英国这个语言相对没美国那么‘简化’的地方——反正她们三个要是英语很好，之前就不至于闹出坐错车这种事。毕竟就算公交路线会周期改换这种事可能一开始没想到，但站台上肯定都有详细的路线情报的。她们三个也不会不看站台的牌子就直接上车，还能坐错车，肯定就是没看懂呗。 “原来老师是开车来的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因为朋友还有其他事情，没办法直接把三位学妹送回酒店，觉得太不好意思了。既然老师方便的话，那我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柊明日香肯定是待会儿要直接回她们涅梅西斯的总部做汇报的。毕竟就算不考虑今天从莱维这里得到的情报中那些必须向上级报告的部分，少女本来就是接到组织的指令，让她来这里处理异界问题的。虽说像柊明日香这种常年独自外派的执行者，大多数情况下处理完异界后都只需要在手机上的特殊应用中做报告就可以。但现在既然都在总部所在地了，肯定还是直接回去本部讲清楚各种情况更好。 况且…… “咦？柊学姐跟……这位老师不是一起来的吗？” 看吧，莱维经常主动让别人以名字称呼自己，真不是见到了可爱的女孩子就故意拉近距离占人家便宜。像星空凛这就明显没记住他的姓。不同语言中一些比较复杂的词，对于不擅长该语言的人来讲的确是记忆起来有点困难。就像有一本曾经拿过世界上最知名的文学奖的公认的名著，就有许多看翻译版本的人抱怨读不下去。他们这群人中最常见的一个抱怨的原因，就是认为那书里的出场角色的名字实在太长又太拗口。在出场角色比较多的情况下，刚看到一半，他们就发现把人和名字都搞乱了，根本对不上哪个名字代表的是哪一个角色。 “不是哦。” 柊明日香微笑着摇摇手指头，莱维突然发现，她刚才所说的话，原来重点其实是在这里？ “我跟你们一样，是放假和朋友一起来这边旅游的。今天是来到这附近的时候，朋友的车出了故障，所以才把我放在这里，她把车送去修理。然后就像你们在这里遇到我们两个一样，我也是在那栋楼里的商店闲逛打发时间的时候，遇到了在买咖啡的莱维老师。” 果然柊明日香这番话一说出来，那三名少女的表情就有点不太一样了。也许她们三个之前刚见到莱维和柊明日香的时候，的确光想着‘终于得救了’这样的念头。可是到现在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三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之后，难免不会开始好奇为什么能在这里见到莱维和柊明日香。 大家刚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自我介绍里，莱维跟柊明日香就说明了两人并不是一所学校的。这就杜绝了有关他们二人是一同因学校组织的海外旅行而来到这里的一对师生的可能性。尽管三名少女都不觉得像杜宫学园这种明显并非中央区有名的私立贵族学校之一的学校，会有这种组织学生放假远到欧洲来旅行的好事。毕竟即使并非学校组织大规模的学生旅行，也还有学校里某个社团单独的旅行，又或者来海外参加某个比赛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既然知道莱维跟柊明日香不是一个学校的老师跟学生，那他们两个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的状况就让三名少女不得不产生各种联想了。 虽说这三名少女都是思想非常纯洁非常健康的好女孩。谁也没像那些‘见惯了世面’的自认成熟的人那样，一见了成年男子和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就往什么援助什么交际那些龌龊的事情上靠。 可是不搞龌龊的猜测，却也不妨碍人家三个女孩子脑海中浮现出‘禁忌之恋’、‘忘年之恋’甚至是‘不伦之恋’等等的，在一些憧憬浪漫的少女心中也许还是相当高大上的词汇。 别看三名少女才刚刚从辛苦的历程中‘脱险’。女孩子爱揣测男女方面的问题，这本来就是近似于天性之一无可避免的。现在要让她们三个坚持说自己刚才从没想过莱维跟柊明日香会不会是一堆避开学校里的人，偷偷跑到欧洲来旅行的禁忌的情侣……大概也就西木野真姬那个习惯了什么都先张嘴就否认的傲娇少女能做到吧。 “原、原来是这样的啊，喵、喵……真、还真是巧呢，喵、喵哈哈哈哈！” 星空凛这几句笑，感觉笑得嘴和脸都要抽筋了。虽然莱维和柊明日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表示，就连星空凛这么尴尬这么别扭的回应，他们都仿佛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样子。可是三名少女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心思，就总是相当的别扭。 星空凛还能说得出话都算好的，三个女孩子中身材最丰满的小泉花阳，都快把脸埋到自己的胸前去了，让人都不得不注意到原来这女孩子身材相当不错。 “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如果之前有人跟我说来英国会意外遇上认识的人，恐怕我都不会相信呢。” 越是把这件事说得不可思议，反而三名少女越不觉得柊明日香是在说谎。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本来就心里没鬼，的确是跟莱维意外在这里遇见的，才这么自然地让人家一点都起不了疑心。 一零六六、回乡探亲什么的……没毛病 要是在自己心虚的前提下，柊明日香也能做到像现在这样，那这个女孩子可就太令人刮目相看，恐怕之前莱维对她不断提高的评价，也依然是太低了呀。 “也是呢喵，如果之前有人跟我说，我们到英国来会迷路，然后又被也是中央区来的人救了，我肯定也以为这是电视里才会有的事情啦！” 看吧，星空凛这都已经开始帮柊明日香说起话了。尽管一边的西木野真姬显然觉得她这个例子一点都不贴切，倒也还是碍于性格脾气不好开口。 “我明白的。以前我也有过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麻烦，结果很幸运的碰到了正好认识的人，帮我把麻烦解决掉。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呀，估计谁都会觉得很不真实吧。” 原以为柊明日香说的是她失去了父母后，自己独自一人在美国时遇到的往事。可是她貌似不经意的眼角扫了莱维这边一眼，又好像指的就是方才两人在异界迷宫里发生的事情。 “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本来只是个家庭旅游，会在这里遇到这么多附近学校的学生。” 莱维说附近的学校也没有错。虽然这些女孩子们之间估计都没有去过彼此的学校，但其实杜宫学园、音乃木坂学院和中央区第二中学这三所学校，它们之间的直线距离都并不太远。虽说实际上整个学园岛中央区，面积本身也不能算是非常之大。 学园岛这一座岛的整体面积，其实是比这世界上顶级的国际化大都市普遍都要大不少。然而其中有一部分是南部和中部的无人郊区，剩下占据了整个岛西部的学园都市、中北部的中央区以及东部偏南的麻帆良学园，它们加在一起，大约比临近的东瀛岛国的最大都市东京要稍微小一些。 这其中学园都市无疑是学园岛三区中最大的一个地区。其次就是面积相当，但人口多一些的中央区与少一些的麻帆良学园。 中央区要是在里头绕一大圈其实也并不太小了。但如果只算第二中学、杜宫学园和音乃木坂学院这三个为顶点连一个三角形，这区域倒也不能算是多么的大，说三所学校算是临近也没太大问题。 “家庭旅游？老师是跟家里人一起来这边玩的吗？” 星空凛这回程的方式有了着落，人也就彻底放松了下来。要是一开始她还跟两个同学一块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啊，哪会对别人是来英国干嘛的有兴趣？ “因为我姑且也算是这边出身的，家里也有人挺长时间没回来过。就正好趁着这个假期没什么事，大家一起回来走走看看。” “哦，原来是回乡探亲的喵！” 这好像是星空凛见面后第一次跟莱维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流出了她那有点恶意卖萌性质的口癖？看样子麦道威尔老师的亲和力仍然是相当出色的。即使是在两次见面都是很容易产生误会的情况下，依然能不花多长时间就让少女在他面前自然起来。可是也就怪这种亲和力太强了些，这才让他在学校里那些熟悉的学生面前那么没威严？ 莱维的一个已经退休了的前辈就曾经教导过他。想要在学生面前保持威严，就必须要维持着一定的距离感。因为这种距离感控制得好，就可以配合平时的言谈举止，在跟学生有一定陌生感的前提下，营造出让敬畏而不敢随意造次的氛围。 让学生对自己产生敬畏，是一种相当‘王道’的加强自己管理和教学效果的手段。有威严的老师，他班上的学生自然而然地会更认真、更严肃一些。至少不会有学生和老师太过其乐融融，让学生对待学习的问题都经常敢跟老师讨价还价之类的情况发生。 但是这种塑造自身威严的手段也十分讲究恰当适度。如果让学生对自己的敬畏过分了，只有‘畏’而没有‘敬’。那学生只是单纯的害怕老师，自身的积极性完全调动不起来，反而会想尽办法逃避。那即使老师看上去再有威严，教学的效果也很难说能有多好。反而对工作来说是适得其反了。 莱维虽然有前辈们的教导，却也觉得自己并不擅长那方面的手段。觉得自己来做恐怕是拿捏不好那准确的度量，到时候反而搞得跟学生关系变差。与其那样，还不如就按自己的本心习惯。反正莱维本来就不是个特别严肃的人，没天硬要装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这班上的也太累了。 说到底这男人当老师、上班也不过是一种‘没有工作的人生太无聊’的消遣方式。就像许多明明可以靠家里的不动产和存款悠哉悠哉一辈子，却还是去工作赚那些他们根本不必须的工资的人一样。对这些人而言，工作不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是一种让自己融入到社会当中的交流方式。 总是在家里闲着，一开始好像是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时间长了除非是真正耐得住寂寞的纯宅，多数人是受不了长期没有一点社交、与社会彻底脱节的生活的。 莱维虽然比起一般常说的那些现充来讲，是偏宅、偏居家的一个男人。可是要跟蓬莱山辉夜以及她的一些宅友、还有爱丽丝那样每天光是对着人偶都能愉快过一天的人相比，莱维是绝对做不到她们那种程度的。毕竟就连宅的水平和知识一点都不比辉夜差的泉此方，也还有几个好朋友，并且很愿意维持跟朋友们的关系，而不是因为要上学而必须交些朋友。 什么能靠自己一个人就开心的活下去之类，莱维可做不到那种程度的圣人。 “原来老师是英国人吗？我以前只知道老师是教英语的，还不知道原来是英国人呢。” 柊明日香说的委婉，但实际上她估计听到的应该是‘这家伙要不是因为母语就是英语，哪能在学校里呆的下去’这类不怎么好听的话吧。 一零六七、俄罗斯老会长什么的…… 至于柊明日香是从谁那里听到这样的‘情报’，不用说除了那位远坂家的大小姐，还能有别的什么人呢？以前柊明日香可从来都没太注意过这个时不时能见到一次的年轻老师。尤其是没有在自己另一个身份那个层面上去多注意过。顶多也就是因为觉得莱维跟远坂凛这两个人的‘搭配’感觉有些奇怪的气氛，而多看过几眼罢了。 “要不是因为正好一直就说英语，光以我的水平也没办法让学校收我当老师不是么？” 莱维无奈地摊手，他这话也不光是自谦。一开始这人也就是有个不怎么值钱的从业资格证，要不是当时二中急需口音标准的英语教师，他要是直接去参加普通的竞聘会，恐怕是未必能让人家看得上眼。 “老师也太谦虚啦！我听说第二中学的老师都很厉害的喵，所以才能教出那些成绩那么好的学生！以前初中时候，班上有很多同学就非常想考进第二中学去呢！对吧？花阳亲！” 星空凛说完还激动地拍了一下身边的小泉花阳的肩膀。这个畏畏缩缩的女孩正用手指头轻轻地戳着咖啡纸杯上的商标，结果被自己同学突然袭击害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杯子给直接捅倒了。 “哎？这个……那个……嗯……” 小泉花阳倒是也听见了之前星空凛在说什么，不像她神情动作看上去地那样在神游天外。不过这种模模糊糊的回答算是回应了自己同学的问题吗？莱维和柊明日香面面相觑，星空凛却仿佛已经得到了旁证似地，在那‘嗯嗯嗯’的一个劲点头。 “啊！杜宫学园也听说也很厉害呢，尤其是学校里的那些运动社团，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好像参加各种比赛的成绩都非常优秀呢！” 像星空凛这种性格直爽的孩子，即使懂得那些客套的礼节，恐怕也不是这么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的。杜宫学园的各种课外活动社团在中央区的确相当有名气，这也是莱维为什么总有机会跟着远坂凛一起，跟杜宫学园的学生会商谈各种合作活动事宜的原因，倒不是星空凛觉得夸了莱维的学校，却冷落了柊明日香的学校不好，而临时想出来圆场的奉承话。 “杜宫学园的课外活动的确都组织的非常好，我们学校的校长和学生会的人都非常想学习她们学校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才总是在各种活动中跟杜宫学园合作，否则我也没机会认识明日香了。” “对哟，柊学姐还是学生会的成员喵！” 对于一般学生来讲，学生会好像是挺厉害的一个组织？不过这其实也看在什么学校。一般而言私立学校的学生会，因为校方自主裁量权更大、也相对较少来自多方的压力，只要经营状况良好，对待学生会也可以相应强硬一些。而公立学校、尤其是社会上形象较好的公立学校，光是为了这形象和风气方面的考虑，也会对学生会更‘忌惮’一些。 当然了，说到底学生会在一个学校里地位如何，还得看那一届学生会的成员、尤其是学生会会长的水平怎么样。 像第二中学这种情况，就是先有学校里比较弱势、又或者说好听点是从善如流的校长在位，再出现了一个如远坂凛这般强势又能拉拢学生人心的学生会长，这才用短短时间就让学生会的地位水涨船高。若是在远坂凛被选上成为学生会长之前，原来的那个等着退休的老头校长就提前离任，换成现任校长梅莉。那么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是否仍然能在她的位子上做出同样的成绩，结果如何可就相当有悬念了。 杜宫学园的校长和其他领导是怎么样的人，莱维因为没深入接触过、也没刻意了解过所以不太清楚。但是就从一个学校的课外活动发展如此之好，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学校的学生会工作应该是做的相当出色，而校方的领导也比较开明，并非那种很严格很严厉光抓成绩和纪律的古板管理风格。 一个课外活动成绩好的学校，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一般而言都不会是遵循守旧古板的管理方式。除非这学校本就是以特色作为卖点吸引生源，又或者根本就是有导向性的专业技术学校、譬如体育培训为主的院校。 杜宫学园本身是个普通的综合型高中。学校的升学成绩虽然比不上二中这种中央区的名校，却也算是相对出色，属于成绩普通水平的孩子如果考上了，家里人也会觉得还不错的那类。而在这种前提下仍然能开展好课外活动，足以说明校方的开明。 至于杜宫学园学生会在学校里的地位……这倒是也不比实地考察或者综合分析。只需要知道他们学校那位学生会长，是世界级大企业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这点，就大致上能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吧？除非这个人本身是极度低调极度懦弱的天性，然而那种家庭按常理也不大可能培养出多么懦弱不成器的接班人，所以这个前提首先就不大可能成立了。 “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哦。” 柊明日香竖起手指摇了摇，貌似她也习惯做这样的解释了，脸上也看不到厌倦和不奈。 “我是因为跟本校的学生会会长私底下就认识，而且两家的‘家长’也关系比较近，所以偶尔会在学生会的成员都忙不过来的时候，去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其实那种情况也并不太多，毕竟学生会的成员都非常优秀，也只有在一些特殊活动、庆典之类的时候人手不足，才需要像我这样的人去临时补充一下。” 莱维之前说的话真不是他谦虚，而柊明日香这番话，就着实谦虚过了头。星空凛她们几个不清楚情况，只会在那懵懵懂懂地跟着点头。但莱维接触过多次杜宫学园的学生会，那位会长的确没得说，而其他成员也确实不错。 一零六八、诗乃也成粉丝了吗 可是要说那些一般成员各方面的能力比她柊明日香强，这也太小看‘社会人’和学生之间的差别了。 这道理就像许多刚毕业、刚踏入社会的新鲜人都会撞上各种意料之外的难关一般。或许有些并非是真正的能力上的问题。可是一件事如何处理、能否处理得好，除了自身能力以外，经验和见识也是相当重要。 就像学生学完了课本上的知识，却还要多做各种习题，才有可能顺利解答最终考试试卷上的题目。课本上的知识得在课外的练习中掌握了灵活的运用方法，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人自己掌握的知识。而这些知识还需要进一步在社会中实践应用，才能进一步逐渐成为这个人真正的能力与‘实力’。 为什么一些对自己孩子将来有着完善规划的家庭，会比较重视学生会和课外活动的事宜。无非就是这些事情对于一名还不能离开学校的学生来讲，勉强算得上一个提前接触社会，提前让他们实践自己学到的知识，提升自己自身考试技巧之外的能力的机会。 “学生会呀……花阳亲、真姬，学生会长、说的就是像绘理那样的人吧？” 星空凛跟两位同伴说的那个应该就是她们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会长。不过她们三个都是一年级生，却在说到一半多数是三年级生、起码也是二年级才能当上的学生会长时，并没有使用敬语。如果说她们都是不拘小节、又或者难听点甚至是不讲礼貌的孩子，可她们对待柊明日香和莱维，却又一直都保持着很不错的礼仪。这么看来，她们三个大概是跟自己学校的学生会长非常熟悉？熟悉到了已经算是亲密挚友，所以使用敬语尊称反而是不足以体现互相之间的感情了？ 对了，莱维想起来了。 朝田诗乃在游戏里跟莱维一块‘刷怪’的时候，闲聊中说起过她们学校里最近这段时间出现了非常有人气的学园偶像的事情。 学园岛的中央区这一两年来其实就开始逐渐流行起那种往往是类似同好会性质，学生自发组成的女子偶像团体。一开始只是有少数对周边一些国家流行的女偶像文化深有爱好的女生，在学校里创建了那样的同好会，组成了团体后，自己创作了一些歌曲和舞蹈，在小范围内自娱自乐的表演。而得益于现代网络的资讯传播速度，那些原本没有丝毫想要宣传自己的念头的同好会，居然渐渐的在许多人当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也不知道最开始是哪一所学校的哪一位老师，发现了学园偶像这种新生事物对学校的宣传有帮助。慢慢地学园偶像的风潮蔚为流行，而一些学校也是开始打着偶像的卖点，引来了一些人的关注，甚至因此将这些学校当成了自己向往的升学目标。 一般而言学园偶像兴盛的学校，普遍都是些以多元化教育方式为主的私立学校。而朝田诗乃就读的音乃木坂学院，原本也是一所艺术类社团相当出色的学校，其后因为种种原因学校的招生愈发困难，就在这时一些致力于让学校能够继续存续下去的女生们，模仿着那些知名的学园偶像，希望获得足够的人气，帮助学校提高知名度，能够让更多的初中生以音乃木坂学院为目标，免得学校来年找不到足够的新生，就连来年的一年级都会直接取消。 朝田诗乃本人对这种事情，不管是学校是否还会有一年级的新生，又或者学园偶像之类的，都是完全不感兴趣的。说她对学校没有感情也很难算得上指责，毕竟不提她本来就只是一年级的新生，入学也没多长时间自然谈不上深厚感情。而就是以诗乃以往那个十分不健康的精神状况，她对学校这种东西都潜意识地有着逃避意识，还哪里顾得上享受高中生的生活？ 至于学园偶像之类的，对于现在也算是个比较正统的游戏宅和军事宅的朝田诗乃，那种现充小女生和恶心死肥宅才会喜欢的东西，她更是从来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毕竟就诗乃因为过往的经历造成的略带自闭倾向的性格，穿着轻飘飘的可爱服装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唱歌跳舞，这样的事情别说让她自己去做，光是看着别人都觉得相当的羞耻——尽管……虽然莱维肯定是不可能说出口。但他一直都觉得，诗乃在游戏里那套各方面属性数值加成都的确相当不错的防具，穿在身上到处跑来跑去那样子，其实比很多只是穿得奇怪点但一点都不暴露的女偶像，还更羞耻得多。 要不是因为自己班上就有几个同学加入了那个为了让学校能继续经营下去而创立的学园偶像团体，朝田诗乃也许根本都不会记住那个团体的名字，即便那些女孩子貌似是为了像自己这样的普通同学而做着相当伟大的努力……可是按诗乃以前的想法，这学校办不下去了转学就是，反正只要能正常毕业拿到毕业证，不妨碍以后找工作赚钱维生，在哪里上学又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那个以往只会躲进游戏里，在现实中几乎彻底封闭自己的少女，解开了长久以来的心结，在学校里、班级中逐渐地开始接受同学们的接近。即使以朝田诗乃自己的标准，她觉得那还称不上‘朋友’，但从她有了变化的言谈举止中，莱维也能察觉到，这名少女对现在在学校里的生活还挺满意的，甚至连被同学们知道自己过往的经历，也已经不是那么地排斥了。 朝田诗乃在游戏里和现实中，提起自己学校那个叫缪斯的学园偶像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恐怕现在她尽管仍然从不说出来，但也开始期待着那些同学的努力，可以创造出真正的奇迹。 而此刻在莱维眼前，这三名跟他在异国他乡如此巧合遇见了的少女，她们不光是朝田诗乃班上的同学，而且还是正好就是她们学校里的那个偶像团中，一年级的三名成员。 一零六九、谁来救救花阳？ 那个叫缪斯的学园偶像团，成员为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各三名一共九名。一年级的成员是朝田诗乃的这三名同学，二年级的三名成员据说是最初音乃木坂学院的学园偶像活动的发起人，至于三年级的三名成员，莱维记得诗乃说过，她们当中就有学生会的两个人。 想来学生会的会长，就是跟这三名少女同属一个学园偶像团的队友。否则三个一年级新生刚入学没多久就跟三年级的学生会长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这也的确有点少见。 “绘理是会长，但也不一定所有会长都像绘理那样……” “呀！！！” 难得傲娇少女西木野真姬开口说话，可她还没说完呢，比她更一直使劲闭着嘴的小泉花阳，突然猛地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柊明日香，那一声大喊把明日香都给吓得一抖。 “呃，小泉同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柊明日香被盯得莫名其妙，她想了想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女孩子有过什么交集。事实上她从来不认识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她们学校的这身校服，明日香以前都没怎么看到过。 “杜宫……杜宫学园……柊学姐刚才说你是杜宫学园的学生对吗！？” “是、是的。” 一直畏畏缩缩、仿佛想把自己的身子完全缩成个球能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小泉花阳，突然就拍着桌子整个人站了起来。当她用她那本来应该是细声细气的嗓音冲着柊明日香使劲喊的时候，就连不久之前面对异界迷宫里的可怕异兽都毫不畏惧的执行者少女，居然就被小泉花阳的气势给压制住了，就连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后仰，就跟刚才见到以诡异形式登场的那位吸血鬼一般。 “杜宫学园……杜宫学园啊……” “花阳？你这是怎么了？柊学姐一开始不就说过她是哪个学校的了吗？” 星空凛很不好意思地冲莱维跟柊明日香摇摇头，转身去揪住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的胳膊是使劲晃了两下，好像怀疑小泉花阳是不是突然中了什么‘邪术’，失去了理智似地。 不过以星空凛对小泉花阳的了解，也难怪她首先想到那么不正常的状况。毕竟虽然她们是三个一年级的同学一块出游，但其实星空凛跟小泉花阳是上了高中以后，才在班上认识的西木野真姬。但她们两个则是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的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说小泉花阳就绝没有星空凛不知道的秘密这有点夸张，毕竟谁都总会在心底藏着一些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会透露的心事。但除了那些必须说出来才知道的东西之外，星空凛敢说她不知道的有关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东西就不太多了。 尤其是需要外出、需要跟别人接触的那些事情，自己这个从小就非常怕生、害怕跟人接触的青梅竹马，就一直都根本脱离不了自己的。星空凛知道小泉花阳绝不可能背着自己，什么时候偷偷跑去过杜宫学园。至于会不会像朝田诗乃跟面前这位老师一般，是在网上认识的……好吧，尽管小泉花阳也的确是在网络的世界里比现实世界更活跃许多。但她的活跃也仅仅是自己的兴趣方面，那种近似于都快有点社交恐惧症的障碍，对小泉花阳而言可不只是在现实中存在。 小泉花阳不是那种现实中有社交恐惧，到了网络上、不用面对面就突然变得如鱼得水的宅女。她在对网络也只是停留在非常熟练的‘使用’，并不会把网络当做与别人交流接触的一个场所。 星空凛知道小泉花阳不是完全没有网友。可是却肯定她绝没有能一听到消息就变得如此激动的关系那么好的网友。 既然没去过杜宫学园，也没在网上交过那所学校的朋友。小泉花阳这突然如此激动，怎么能不让星空凛往不好的方面联想？她首先就觉得是不是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对成为学园偶像之前一直都很宅的好友承受不住了。 一大早坐错车跑到郊外看起来都有点可怕的地方，然后漫无目的的在乡村小路上走来走去，给同伴打电话也没能找到获救的办法。这些事情还是发生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别说胆小的小泉花阳，就连一向被人说是像个男孩子的星空凛自己，其实都压力非常大，一直害怕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要不是想着还有更需要照顾的朋友在身边，真姬也是表面坚强但其实非常需要照顾的人，星空凛自己恐怕都忍不住想哭了。尤其是在方才见到莱维和柊明日香这两个总算是可以正常交流的人的那一刻，她还真有被‘拯救’了的夸张的感觉。 “唉……哎？哎？” 星空凛晃那两下貌似还挺有效的。身子跟着摇摆的小泉花阳，双眼突然回过神，不再盯着柊明日香，而是低头打量着自己。那迷茫的眼神，仿佛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站起来，都忘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似地。 扑通！ 小泉花阳脸瞬间通红，使劲的往下头一坐，那声音都让人担心她屁股到底会不会疼。即便这女孩子身材是三个人当中最丰满的那个，‘缓冲’效果肯定比星空凛她们好不少。可是那么使劲还是让人听着都觉得疼呀。 “小泉同学，请问是对我们学校有什么问题吗？” 柊明日香看着小泉花阳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又奇怪。不过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否则那个本来就特别害羞的女孩子，恐怕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星空凛‘唤醒’后，小泉花阳就立刻恢复到之前那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模式’。尽管发丝间隙露出来的脸蛋红的让人无法忽视，却也仿佛觉得只要不抬头，就可以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 “这个……那个……对、对不起！” 咚！ 一零七零、沉迷美少女的美少女 本来就低着头的小泉花阳又想鞠躬道歉，结果一脑袋直接撞到桌子上，还得女孩子一瞬间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刚刚折腾完的星空凛不得不又忙着安慰自己的好友，结果莱维跟柊明日香就在那坐着边喝咖啡边看对面的闹剧，相视苦笑地等了好久才等到她们安静下来。而在这过程中，应该算是那一边的西木野真姬，除了一开始跟着说了几句发现没什么用，就一直在那扭着头装作看风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这种本来就傲娇的大小姐，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遇到这种事，肯定觉得相当丢脸，也让人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傲娇大小姐，会跑去加入什么学园偶像团？ “其实……其实是……”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小泉花阳，声音还有带着点哭腔。断断续续的像是刚才那一通乱把力气都耗光了，这已经说不出话来似地。星空凛光着急没办法，倒是西木野真姬突然有了主意似地，一脸不耐烦的凑到自己这位队友旁边，小声跟她说了几句。 “花阳她是想问这位学姐，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玖我山璃音的人？” 原来西木野真姬是打算当传话的了。这当面都说不出来还得朋友传话的性格，实在让人觉得也太夸张了点。不过莱维倒是认为那个女孩子虽然怯懦了些，平时估计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恐怕还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本来就压力挺大，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意外，让她一时间有点不太正常。 “玖我山璃音？” 柊明日香想了想，迟疑地摇头。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印象，可能我们学校是有叫这个名字的学生。不过她并不是跟我一个班，我不太熟悉其他班的学生。” 按说学生会的人，肯定会比一般学生认识的人更多些，毕竟他们有许多日常工作都需要接触更多的人。不过柊明日香本身就不是学生会的正式成员，恐怕学生会在学校里的日常工作，她肯定是不参与的。至于她自己去结识别的班的同学嘛，想想柊明日香隐藏着的真实身份，就知道即便每天都跟其他同学一样去上学，甚至在学校里的表现还优于多数同学、所以才能当上班长。可是这名身为涅梅西斯的执行者的少女，本质上是‘乔装’成一名学生，‘潜伏’在学园岛中央区，负责处理那片区域可能发生的异界化事件的负责人。 就像远坂凛在学校里表现得再出色，那也其实是为了扮演好她自己的角色所作的伪装。纵然并不像其他魔术师那么痴迷地追求所谓根源，远坂凛这样一个从小生长在魔术世家的人，也很难真心真意地抛开自己的家学，把心思都放在学校里那些‘异端’的学说上。正如她明明一直生活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里，却过了十几年仍然对电器那么地苦手。哪怕的确有一些女孩子是比较不擅长使用电子产品。可是像远坂凛那样若说是内心没有一丁点的抗拒，也是太过分了些，总不能怀疑她的智商吧？ “……她是这样说的。” 柊明日香回答问题的音量很正常。别说今天高速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即使是周末出游高峰期来来往往的繁忙时段，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休息区背面的停车场，也离外面的高速路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那栋大楼，哪来的噪音吵得听不清楚柊明日香的话？只不过西木野真姬等了半天也不见小泉花阳继续说下去，有些不耐烦地那样提醒她赶紧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虽说其实小泉花阳也没发多久的呆，可见这个叫西木野真姬的女生，性格就像她靓丽的红发一般，是个等不了的急性子。 也对，慢条斯理的个性，一般是成不了傲娇的。性格温吞慢悠悠的人，即使不愿意让别人看穿自己内心所想。也会以沉默、逃避之类的方法。而不是总气鼓鼓地把什么都顶回去。这样的人其实远比看上去貌似很烦人的傲娇少女更难应付。莱维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玖我山……就、就是spika的一期成员，璃音酱！” 小泉花阳憋了半天，憋得帮她传话的西木野真姬又开始不耐烦，突然憋出了这一句大家都能听见的话。不过她说的话的内容却让人有点一头雾水，就连她两个同学听了都相顾茫然，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在讲什么。 几个女孩在都在那尴尬着，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在询问彼此。她们大致上能猜到小泉花阳在说什么。尽管一开始都没弄明白，可是很快，星空凛以自己对这位青梅竹马的了解，反应过来她应该讲的是某个偶像组合的名称。 星空凛知道自己这个怕生的青梅竹马，很早以前就开始特别热衷于女子偶像这种事物。尽管因为怕出门而不像那些宅男一样经常跑去参加各种活动和看演唱会。但也几乎是花光了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在家里收藏了堆满房间的各种偶像周边。 之前星空凛是一时没往这个方面想。现在反应过来，自然知道除了涉及喜欢的偶像的事情，就没有别的能让自己这位从来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青梅竹马使劲喊出来的。 西木野真姬跟小泉花阳的关系远不像星空凛那么地‘源远流长’。但大家彼此同在一个‘同好会’，又正好都做着学园偶像。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同伴中有那么几个对偶像十分憧憬的人，而不像她，在此之前对偶像什么的别说不了解，还多少有点小看。 倒是柊明日香既不了解她们几个，却也为了要扮演好一个女高中生的角色，清楚自己的同学们都喜欢些什么，也很自然地往那方面去联想。想到这里她隐隐想起来了，那个能让自己有点印象却又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学的名字，貌似好像是…… “spika……哦！我想起来了！” 一零七一、所谓偶像 让人意外地第一回应小泉花阳的居然是看上去就跟她们几个女孩子不是一个‘世代’的那位男老师。 “是这两年人气突然飙升起来，据说已经非常有名的一个女子偶像团吧？她们的成员都是还在上学的学生，在兼顾学业的同时，还很努力地坚持偶像的工作。就连业内人士也对她们的评价非常之高。” 莱维说的那么详细，让几个女孩子意外的同时，小泉花阳更是双眼放光，虽然仍然不敢开口，却紧紧握着拳头，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老师，难道……你其实很喜欢偶像？” 柊明日香有点不敢相信。要不是因为意识到有小泉花阳这个非常喜欢偶像的女孩子在场，说不定就会不小心冒出一些让人听了未必那么愉快的话了。 可是谁让‘偶像宅’这种属性，跟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位老师给人的感觉反差实在太大呢？这个男老师看起来比他说的要年轻许多，并且不得不承认外表也是相当帅气潇洒，属于典型的会让女学生怦然心动的‘成熟大叔’形象。 虽说一个人的内在跟外表未必就一定得有什么联系。以貌取人这种行为也本就是相当错误的。然而即使是柊明日香了解的其他一点点资料，也还是觉得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即便不是个生活丰富多彩的标准社会人，也怎么都不像是身上挂满周边在演唱会会场内举着荧光棒满身大汗给台上女孩子应援的偶像宅啊。 那样的人柊明日香班上就有，她平时自然也是见识过他们的狂热。自己身边这位老师，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变身到那个程度吧？ “偶像？唔……其实我没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东西。不过因为正好有个朋友算是业内人士，所以偶尔聊天的时候会听到她讲一些这方面的话题。” 莱维这回答才是柊明日香觉得应该的真相。虽说一个平时严肃认真的老师，放学之后换身衣服到演唱会现场挥洒汗水的故事听起来还挺有趣的。但现实中自己认识的人发生这种事，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太荒谬了。尤其是柊明日香才刚大致上算跟这位老师谈了些将来合作的事宜。就算少女明白有才能的人里并不缺少个性行为怪异的怪才，可是她本人是个比较稳重严谨的人，当然还是希望自己的合作对象能更靠谱点。她柊明日香，并不是一个喜欢像故事里那般戏剧化人生的人。这大概是她跟自己同龄的那些憧憬着浪漫的少女们，最大的不同。 “原来是这样，小泉……呃……小泉同学？” 柊明日香叫了两声小泉花阳，她发现这个比自己大概小一岁的女孩子，正用一种有些‘狂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莱维？ “啊！是！” 小泉花阳本来胳膊正撑着下巴，被柊明日香一喊胳膊跟着一滑，差点就下巴狠狠地磕在桌子上。多亏了她的青梅竹马星空凛是个如外表般的运动少女，反射神经相当优秀，重要关头拽住了她。否则就女孩子那软绵绵的下巴这么磕一下严重点说不定都得到医院里去缝针了。 “花阳亲应该是很喜欢那个叫spika的偶像团吧？听她这么说，我也想起来花阳亲曾经给我看过她们的演唱会dvd呢。” 这回轮到星空凛充当小泉花阳的‘解说人’。她们都以为小泉花阳是太喜欢那个偶像团，才这么激动这么的反常。其实小泉花阳固然的确非常迷恋那些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刚才莱维的那句‘业内人士’，让她不禁地想入非非。 莱维所说的业内人士，自然是因为特别的原因而成为了这个世界正当红的顶级偶像的尤娜。虽说女偶像这个职业，按说在娱乐圈中处于金字塔的底层，地位低又待遇收入都很差。可是一名女偶像到了尤娜那种级别，她的头衔中的‘偶像’这个词，含义就已经跟平常大家所说的偶像并不一样了。 如音乃木阪学院这三名少女，以及小泉花阳崇拜的spika那样的女偶像，她们称呼当中的‘偶像’主要是特指她们所从事的这一项职业、在娱乐圈中的定位属于‘偶像’，而并非这个词在字典中查询出来的‘为人崇拜、心目中顶礼膜拜的象征’那样的词语的本意。 尤娜曾经自嘲地感叹过。娱乐圈中的所谓偶像，就是指那些没有特别的才能，唱歌一般、舞蹈平平、演技不入流，甚至就连相貌都说不上特别出众的年轻人，努力靠着自身的形象、‘设定’这些种种自身的魅力‘附加值’来吸引粉丝的人。 正如其他行业当中，站在顶点的除了拥有资本背景的人以外，基本就是些拥有真材实料、天赋才能过人的精英。娱乐圈中地位最高的除了那些掌握着资本和资源的幕后资本家外，就是拥有创作能力的制作人，拥有出色演出能力的人才。 单纯唱功好的歌手，比不上创作能力也同样优秀的创作型歌手，因为他们必须受制于自己无法完全控制的作品质量。自己写不出来优秀的歌曲，只能靠购买别人的作品，其主动权自然就更低。而既没有创作才能，就连唱功甚至都说不上过关的偶像，他们自然地位就更低下，因为他们的成名，除了自身的努力，可以说更多的是靠着操纵资本和资源的那些幕后人士的功劳。 只要有足够的曝光度，知名的大型娱乐公司随便捧谁都红这种话是稍微夸张了点。但在大家自身条件都差不多的情况下，的确是拥有额外才能的人，才有可能稍微摆脱掌握舆论的人的那双手。 而像尤娜那种自身各方面条件都相当出众，全部才才能综合起来更是难以找到人替代的绝顶人才，就已经是几乎达到了偶像这个词真正含义的标准，反而成为了掌握资本的那些人互相竞逐的摇钱树。 一零七二、不合群的明日香 尽管尤娜早已不属于小泉花阳所憧憬的那种偶像，但是作为一名这一行顶点的天皇巨星。说一句业内人士就太谦虚了。小泉花阳听莱维说到这个顿时想到了是不是能从他哪里得知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这种粉丝追逐偶像的秘闻的心态，正是那些整天致力于编造小道消息，几乎没有一句真话的媒体仍然能一直长期滋润地活着的唯一理由。 就譬如尤娜上个月打电话跟莱维交换情报时，抱怨的一个无中生有编造她负面新闻的杂志，就吐槽过那个叫周刊xx的杂志，厚厚的一本书里就只有‘周刊’这两个字是可信的——甚至有时候连‘周刊’这两个字都是骗人，譬如因为各种原因停刊休刊之类的时候。 “抱歉，我平时不太关注偶像明星的新闻。” 柊明日香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即使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估计也多少会知道一些时下流行的东西，即使并不了解内里的详情。也就是她除了在学校里扮演个学生之外，还得时不时奔波于她背后的组织交付的那些任务，即使在学校里表面上好像还有些时间，恐怕也是时常心累地对班上同学闲谈的那些内容充耳不闻，即使当时参与了谈话，讲完之后也就忘了根本没去记忆吧。 “不过听你们讲了这些，我也想起来的确我们学校是有一个女生正在从事偶像活动。她的人气应该挺高，为了不在学校里造成不好的影响，学生会也在这方面花了不少的心思。多亏了同学们大多十分理智又通情达理，这才没有影响学校的秩序，也没有人去骚扰那位同学的校园生活。” 柊明日香轻轻按着额头，看样子也曾经为这件事很是费过一些心力。 “果、果然就是璃音酱的学校吗？真、真是太幸福了！” 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的小泉花阳貌似是稍微平静了点心情，好歹是能顺利地把话说出来了。本来嘛，她给人的感觉是畏缩了点，却也不像是跟陌生人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交流障碍者那个样。只能说偶像的魅力实在太大，看到她这副模样，莱维突然觉得自己能理解那些看个演唱会都激动得泪流满面的粉丝的心理了。尽管他仍然很难想象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才能有那样的一天，去体验一下那些疯狂的粉丝的感觉。 “能跟自己喜欢的偶像在一个学校念书，的确应该是挺幸福的吧？” “是呢，其实我以前也看过一个主角是个在普通学校里上学的明星的电视剧。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好像也幻想过如果自己喜欢的明星就在自己学校里，自己还认识她那会有多好。” 星空凛这种所谓的幻想，其实一点都不夸张，恐怕每个有自己喜欢的偶像明星的学生说不定都曾经有过。也就柊明日香这种小小年纪就已经并非‘活在’跟她们同一个世界里的异能者，才难以切身体会她们的心情。就说那个一脸傲娇的西木野真姬，在大家谈这些的时候尽管她一直都在脸上保持着淡淡的不在意神色，仿佛就是那种有着阳春白雪爱好，看不上下里巴人娱乐的高尚品位般。然而当星空凛说到如果跟自己崇拜的人在一个学校，这位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应该跟这些女孩子混在一起当什么学园偶像的傲娇大小姐，眼神中也隐隐透露出一丝憧憬。 “虽然我不太熟悉那位玖我山同学，不过我的班级里就有非常喜欢她的男生。那位玖我山同学估计是因为偶像的工作，经常请假不能来学校。但每次只要看到班上那些男生非常激动的样子，就不用去问都知道肯定是玖我山同学那一天又有时间到学校来上学了。” 自己学校里有个大明星这种事，既她是一个班长，还偶尔帮忙学生会工作的柊明日香，自然不可能真的孤陋寡闻到连这种大新闻都没听说过。她之前只是因为没直接接触过，不熟悉而没记住那个女生的名字，才让小泉花阳给问住了。其实就像她说的，既是她不当班长、也从来跟学生会的人没有来往。只要不是个瞎子聋子，光是见到班上那些同学的反应，听到尤其是那些男生的热烈讨论，想不知道自己学校里有个大明星同学都不可能的。 “果然会因为偶像的工作而没办法每天都去学校吗？我就知道……” 听到那个叫玖我山璃音的女生并不会每天都在学校里出现，小泉花阳仿佛为她感到伤心似地情绪都低沉了下来。 “……璃音酱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轻浮，又有点自我不认真。但其实私底下是个故意不让人看见自己付出的汗水的努力家！据说还有人曾经在很偏僻的废弃工厂区见到过璃音酱一个人偷偷练习新歌……一定是为了能让大家只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啊……好想听到spika的新曲……据说下周的live上就有可能正式披露！” 小泉花阳嘀嘀咕咕地不断说着，那情绪就跟坐过山车似地，方才一个垂直俯冲掉落到了低谷，这眼看着又往上慢慢地爬升，爬到了几十米的高空，猛地抓住星空凛的肩膀，把自己的青梅竹马给吓得差点掉了手里的杯子。 “呃、啊！我记得啦！我记得啦喵！不要摇，咖啡都要洒出来了！我当然记得答应过你回去之后要陪你去看live的！” 星空凛使劲想稳住身子，可还是让小泉花阳晃的左摇右摆，貌似她还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位看似相当柔弱的青梅竹马，居然比体育成绩一向非常好的自己都更有力气。 “说好的哦！明明之前都不记得了spika的名字……” 小泉花阳这股怨念也能理解。虽说刚才星空凛还是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在说什么。可是很明显她完全没记住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一零七三、花阳，不先要个签名什么的？ 恐怕小泉花阳不提醒，也只会是等到演唱会开始前一两天，她打电话再去跟星空凛确认的时候，才得到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回答。估计那时候星空凛也顶多记起来自己好像是答应过跟小泉花阳去看演唱会，至于是谁的演唱会，甚至演唱会在哪里举行，她大概都完全想不出一点头绪。 “小泉同学真的是很喜欢玖我山同学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我们学校对外开放的时候，要不你也来转一转，试试看能不能遇到玖我山同学？” “唉？唉？对外开放？？？” 虽然柊明日香是个异能者，但貌似并不是个掌握类似魔法那样力量的‘法师’。不过她这些话却仿佛带着魔力似地，引得小泉花阳恨不得跟个磁铁一样飞过去黏在她的身上。 “嗯，我们学校每年有几次对外开放的庆典。比如校庆、文化祭之类的时候。” 就像二中的文化祭也对外开放，有些学校的大型活动是仅限自己学校里的学生参加，尤其是那些管理相对非常严格的贵族私立学校。但也有一些学校会借着这个机会，向外展示自己学校的方方面面，也让学生们有个机会跟自己外校的亲人朋友们同乐。 “下学期开学后不久就是校庆了。而且据说今年的校庆活动还特别盛大，并且邀请了神秘嘉宾到场庆祝演出。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小泉同学你很喜欢的那个偶像团哦。” 柊明日香这猜测十分合理。即使她不是跟学生会长私底下有交情，提前知道内幕消息。在自己学校里就有这么一个‘大明星’的前提下，校庆这类活动上宣传的神秘嘉宾是什么人实在不要太好猜。 果然小泉花阳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要往后栽下去。刚才被她抓着肩膀晃来晃去，都有些疼了还在揉肩膀的星空凛，又反过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也不知道平时这小泉花阳是不是也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当她的青梅竹马，多年以来星空凛也是辛苦了呢。 “一定会去！我、我一定会去的！柊学姐！” 小泉花阳的声音甚至都有点颤抖了。可见她究竟是有多喜欢那些其实在娱乐圈中地位并不多高的偶像。 尤娜说过偶像是个贩卖梦想的职业。固然只要是社会上的职业，就总有它黑暗、或者仅仅是现实的一面。但那些能够坚守职业道德、坚守准则的偶像，无疑是的确可以给他们的粉丝们带去看似让人觉得不理解的力量。 那些有才能的人，与生俱来就拥有天赋的人，他们不论付出再多的努力，走上成功的道路，很遗憾地别人并不能看见他们的汗水，而总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好顺理成章。 譬如在魔术师的领域中，毫无疑问被公认是个天才的远坂凛。她天赋的魔术属性‘地、水、火、风、空’全部适应的五大元素，这使得她可以在一个魔术特性上使用五种魔术，擅长应用的范围十分广泛，是个相当万能的天赋。而在于判断一名魔术师的天赋最为基本的魔术回路方面，远坂凛有着四十条主回路、三十条辅助回路，最大的魔力量为五百，如果有东西供给便能破千。这是让绝大多数魔术世家眼红、不甘为何自己的家族就没有诞生如此传人的出众资质。 曾经有人做出预言，光是以远坂凛拥有的资质，只要她正常地长大成人，便能轻松地成为魔术师协会历史上的魔术师至少百名以内。而若是她能够克服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迟钝神经，那就是任何人都不敢随意招惹的危险角色了。 拥有如此天赋的远坂凛，将来长大成人，即使克服了自己的弱点成为了没人敢于挑衅的强大的魔术师，却也很遗憾地只会被人当做理所当然，在成为谈资的时候变成一句轻飘飘的‘毕竟是那样的天才’。至于这些年来失去了家人、甚至可以说是失去了自己的家独自一人努力的那个幼小的女孩子，究竟付出过怎么样的艰辛、承受了多少不一般的痛苦，则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也同样不会有人受到感染。 可以说这是一种偏见、一种嫉妒、一种不公平的仇视。然而现实对于大家而言，的确就是跟自己更为接近的人，才能让大家更加感同身受的从中汲取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为什么各类娱乐作品总喜欢塑造看似没有特别之处，却凭借着努力逐渐成长起来的角色。就如那些不管他过程中有多少奇遇、多少不平凡的际遇，但一直被强调并不是个天才，而仅仅是靠着的努力，最终成为了第一的热血少年漫画主角一般。这样的角色是最能鼓舞更多人的，能让更多人随着他的经历点燃自己心中的激情。不管这一份短暂的激情究竟能不能对一个人起到正面的作用，但至少这份正面的精神，不论虚假真实、也总不会是错误的对吗？ 即使尤娜已经是娱乐圈中顶级的明星，她却并不会像有些同行那样看不起底层挣扎的那些小偶像。因为那些偶像当中敬业努力的人，的确是给喜欢他们的懵懂的年轻人带去了正面的精神。就如同这位名叫小泉花阳，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里的缩着肩膀低着头的姿势，就让人一眼看出她是个胆小、懦弱又不擅长与人交流的性格。可是这样一个看上去除了长相可爱之外，没有任何一点适合当偶像的女孩子。却因为崇拜着自己喜欢的偶像，而鼓起勇气克服自己的弱点，挺起胸膛勇敢的站在他人的目光之中。 人们很容易因为自己没有类似的体验，而轻易的否定别人遭遇的困难。但像莱维这种常年担任教师，接触过许许多多有着各种各样先天后天问题的孩子们，他的确比一般人更能切身的感受到那些人看似‘无病呻吟’的痛苦，究竟是多么地难以克服。 一零七四、凛喵，卖萌没用哦 像小泉花阳这样的女生，肯定不是像常见的励志电视剧一般，靠着同伴的鼓励信任，就可以顶住内心的压力站在舞台上的。若是她的内心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支撑起来，有着星空凛这样一个性格跟她完全互补，又看得出足以信赖依赖的青梅竹马在身边，她本该早就有所改变，而不应该到现在仍然还是这样一幅胆小的模样。 虽说听起来让十几年的挚友有些伤心，然而所谓偶像的力量，有时候的确是难以解释、也是一般人无法代替的。而偶像这个词本身的含义，不就是有着这样的一种力量在里面吗？ “好的，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等快要到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如果两位也有时间、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来玩玩。再带上你们其他朋友也是可以的。” 柊明日香把自己的邮箱地址和手机号码告诉了小泉花阳，又记下了对方报出的号码。她这个是时候看上去倒是有点学生会成员的样子了，就跟校际学生会会议当中，那些向其他学校的宣扬自己学校的活动时的干事一般。 “我们也可以去吗？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也一起去吧，真姬？” 星空凛这种女孩子，一看就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听到柊明日香的邀请，果然立刻就按捺不住兴奋起来了。那个很是傲娇的西木野真姬，本能的大概还想来点傲娇少女的经典台词，可是大概是因为在场有莱维这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老师？她瞄了莱维一眼，本来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最后只是歪着脑袋好像很不情愿地点了头。 “老师，到时候你也要来吗？”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当然是会去的。毕竟之前我们学校的那位会长大人，就已经答应了你们那位北都会长了。” 莱维摊摊手，他倒是想不去也不大可能。远坂凛跟杜宫学园那位大小姐学生会长，大概因为两人‘属性’比较合，私底下不算特别熟悉，但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有关杜宫学园下学期的校庆大型活动，那位北都会长还跟远坂凛商讨过一些具体的举办经验。虽说两所学校情况各有不同，但互相之间学习彼此的经验，本就是各校学生会频繁交流的主要目的。 “啊！抱歉！我们的同伴打电话来了！” 星空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其实莱维之前就有点想问问，刚才她们发现自己坐错了车、去错了地方后，有没有先尝试着打电话给自己的同伴？ 虽说很可能跟着几个女孩子一块儿来英国的那些同伴、也就是她们那个学园偶像团里的其他成员，可能也跟她们一样并不太会英语，也是同样第一次来伦敦。不过一般现代人出门在外遇到麻烦，首先想到的应该都是打电话找人帮忙，而不是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乱窜。 不过看着三个女孩子、尤其是电话响起来后那个傲娇少女西木野真姬拍额头的动作，貌似她们之前是根本忘了还有打电话给同伴这个选项。 “啊！是绘理吗？我跟你说，我们三个刚才好惨，坐错了车跑到好偏僻的地方，然后走了好久都找不到能回去城里的车站……” 星空凛一接起电话就是连珠炮地诉苦。只不过听她的语气倒不是抱怨，反而像是在跟朋友分享着自己新奇有趣地独特经历似地。 大概这也是因为她们三个已经‘有救了’吧？如果不是已经遇到了莱维跟柊明日香，而莱维又答应了待会儿就开车送她们回酒店，恐怕再接这个电话的星空凛也就完全不是现在这种气氛了。 即使再怎么性格乐观向上的人，在语言不通的陌生异国的郊外迷了路，也不大可能还时刻保持着舒畅愉快地心情。这种时候还能不着急的人，绝不可能是性格开朗外向的，反而只能从那些天然呆和特别迟钝的人里头找。 尤其是她们三个还是才十几岁的少女，并且是长相可爱甜美，远远看着都一股青春动人扑面而来的美少女高中生。不是歧视女性，而是在某些情况下，女性的确比男性更容易遇到危险的事情。 “说重点！说重点啦！你没听到那边绘理都很着急了吗？你再这样下去，我看她都要让希去报警叫警察来了啦！” 西木野真姬见星空凛在那说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回头冲她吼了出来。 其实以莱维的听力，也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少女已经没怎么在听星空凛自顾自地不断讲着今天的经历，而是相当慌乱地跟身边的人商量起了‘营救计划’。 西木野真姬吼的大声，电话那边的人也听见了，追问起星空凛现在三人的情况。星空凛这才从有点过度兴奋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不好意思地朝怒气冲冲瞪着她的西木野真姬缩着脖子吐吐舌头，还喵了一声打算萌混过关。 星空凛卖萌的样子是很可爱，但这种招数是有性别限定的。除了极少数爱好特殊的女性，比如泉此方和蓬莱山辉夜那类的宅女，正常人都不会被这么简单的击败。 “我来说！” 西木野真姬根本不理星空凛的恶意卖萌，很干脆地一把夺过她的手机，自己对着话筒那边的人说了起来：“我们这边已经没事了。刚才碰巧遇到了也是中央区的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他正好一会也要开车回市区，我们就坐他的车直接回酒店，你们不用担心，不用告诉酒店的人、更不用去报警！” 语言这东西相当的复杂，有些语言在针对男性、女性，甚至年龄不同的人，称呼的时候都会有明确的区分，让人一下就能听的出来别人在讲的是个大致上怎么样的人。 西木野真姬和电话那边的那个朋友所使用的语言恰好就属于这一类，那边的人听到了真姬的话后安静了一会儿，不再像星空凛接电话那时候那么地焦急。 一零七五、真姬才不只是傲娇 不过转眼没多久，莱维又听到电话里的人问起了那个‘他’、也就是莱维的情况。毕竟在荒郊野外迷路可怕，而在异国他乡遇到了语言相通的同乡男性，却也未必就是能让人安心地好事。 莱维能理解电话那头的女生的警惕。利用出国在外的人在陌生环境中容易产生信赖的心态进行欺骗、甚至犯罪行为的例子比比皆是。所谓到了国外要担心的不是外国人，反而是热情的同胞那样的话，并不光是抹黑自己国家的同胞的恶意言论。 想想看就如同这三名少女之前的状况，是一个长相帅气但却说着她们不太听得懂的复杂英语的外国年轻人容易讲她们哄骗上车，还是一个中年发福但语言相通、听起来还很热心的大叔更容易成功？ 电话那头的女生担心西木野真姬她们三个被骗是很正常的。在一个教师的角度，莱维还挺想夸夸那个女生谨慎小心，顾虑周全的。 听刚才星空凛和西木野真姬喊的那个名字，那边打电话过来的貌似就是她们说过的那位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会长？ 虽说私立学校里是存在着一些制度和管理方式非常奇葩的特例，譬如莱维就知道有的学校选择学生会的成员，完全不考虑能力、风纪和学习成绩，而是跟选美似地放任学生们投票选出最可爱、人气最高的女生。 但那种奇葩毕竟是极少数，否则也不至于让莱维这种记性不怎么好的人都能那么地印象深刻。 绝大多数私立学校里能当上学生会长的人，也是有着起码的能力在，不至于是个什么都不会、还需要成年人总在一边照顾的温室花朵。 “放心吧，我知道绘理你担心什么……嗯，我能确定这个的确是我们那边其他学校里的老师。嗯嗯，你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帮我们再确认一下……对，你试试看联系我们班一个叫朝田诗乃的女生。问问她一个叫‘莱维’的男人，是不是第二中学的老师……没错，就是来学校找过朝田同学的那个男人……啊，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问题了……嗯，好的好的，知道了啦！” 西木野真姬一手捂着嘴巴，装作习惯性动作似地站起来，慢悠悠地晃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底下。星空凛和小泉花阳都不知道她那是什么意思，倒是柊明日香很快明白过来，不动声色地拉着两个女孩子随口闲聊以免尴尬。 听西木野真姬和那边的女生的电话内容，貌似那位学生会长之前还因为莱维去她们学校找朝田诗乃的事，调查过一下诗乃和莱维两人的情况？ 莱维和柊明日香在遇到这三个音乃木坂学院的女生之前，其实就已经算是初步商定了简单的‘合作协议’。虽说那种专注于某个未知领域的里世界组织，一般都相当的谨小慎微，还不光是奉行神秘主义那么简单。然而涅梅西斯光是只接触了这一位执行者这一小段时间，给人的感觉却是对自己内部的人员、至少是对象柊明日香那样的执行者，管束地相当宽松，赋予了她们相当大的自由度。 也许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的确就只是一个抱有很单纯的目的的小组织。像这种致力于近似于‘复仇’的给人感觉很不‘正统’的组织，往往反倒更加地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内部问题和外部牵扯。若是那种机构繁琐势力庞大的组织，莱维还不想跟它们扯上关系，免得不管是合作还是利用，惹来更多的麻烦才让人头疼。 莱维跟柊明日香的事情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柊明日香就算是在涅梅西斯内有着极高的自由度，也很显然需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本部汇报。而这一点这个很成熟又大气的女孩子，也早就明确坦然地告诉了莱维。 现在正好音乃木坂学院这三个女孩子的同伴找到了她们，莱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先把她们送回去酒店，也方便柊明日香尽快回她的总部。如果待会儿往城里开的路上不堵车，莱维算算时间，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回去跟家人一块吃上午饭。 “啊！没错！就是前面那栋楼！” 坐在莱维旁边的星空凛指着马路正前方丁字路口对着的一栋楼房，看样子那里就是她们这群音乃木坂学院的学园偶像，这次来英国‘休学旅行’租住的酒店。 之前在手机的地图上搜索酒店名字的时候，莱维看到弹出来的内容就大致上看出这好像是一家相对比较廉价的酒店。现在见到了房子，就更肯定这家酒店一天的房费应该花不了多少。 “好的，我先找找看哪里比较方便停车。” 酒店外面的马路很窄，路边也没有停车收费的计时器，肯定是不能随便停在路边的。莱维开着车左转又绕了一小圈，发现正好拐进去一个小小的收费临时停车场。看上去是给对面那间超市的顾客准备的。 “其实直接把我们在路边放下就可以啦喵。” 在莱维开进停车场的时候，坐在副驾位置的星空凛很是感激地说到。 尽管在机场那附近的时候，就是因为莱维这边没别的事比较闲，可以方便地把她们送到目的地，才让她们三个坐莱维的车，而不是跟着年龄相近更好交流的柊明日香一块回来伦敦市区。但让一个成年人、还是其他学校的老师开着车把自己跟朋友们一路送回酒店，即使是星空凛这种比较外向、容易自来熟的女孩子，也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尤其是坐在后排的西木野真姬，她一路上都把脖子歪着好像窗外的风景多么让人流连忘返似地，只有很偶尔才偷偷地装作不经意地往前面看一眼，生怕莱维发现她的目光似地。若不是她们三人的确迷了路又累又怕，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以这位傲娇少女的个性，恐怕别说求助莱维，就是柊明日香提出大家一起回来，要是还能找到公交车或者地铁，西木野真姬也会很固执地多走许多冤枉路，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吧？ 一零七六、总算得救了 看得出来，西木野真姬这名少女不光傲娇，也非常地倔强又自尊心很高。虽说一般给人的感觉，女孩子会傲娇本就是因为自尊心太强，而又个性倔强。但实际上有很多人只是嘴上说说，又或者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内心所想，并非真的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都觉得自己丢了脸面。但西木野真姬，就像是那样的人。 “反正都到了门口了。” 莱维倒着车，这个停车场倒是挺空旷的。虽然车位其实不多，但却还是空了一大半，可见那间超市的顾客多数都是附近的居民。大家时不时来买点日用品、买点食材，倒也用不着还得开车。 尤其是这片街区的路都相当平坦，不像莱维以前住过的一个小城市的市中心。说是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不讲规模不怎么样，首先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斜坡，仿佛沿山修建一样的地势，就让每天都要来回走的人相当费劲。 当时莱维的邻居那家老人，每天就是到几个路口外的超市买菜，都要开上车，否则去的时候一路上坡累的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拿着买好的东西一路下坡也得小心别脚下打滑直接滚下去。 其实像这种比较古老的城市，很多都有类似的问题。因为整个城市存在的历史已经非常悠久，碍于当地居民等等的因素，也不大方便大规模的重新建设。不能像学园岛那样一切都是从零开始，遇山开山、遇水填水，直接把整个城市建的平平坦坦、规规整整的。 这几个女孩子估计也是运气好找到了这个位置的酒店。否则要是正好有大斜坡，再配上坑洼的石板路，就她们这些看上去就没多少力气的娇弱女孩子，光拉着行李箱一路走到酒店也都够累人的。 “你们这酒店位置倒是挺方便，对游客来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莱维停好车，招呼着三名少女也都下了车。 他刚才开车来的路上，就发现了这酒店位置离之前sos团的那些人住的地方还挺近的。两个酒店以中间的一个地铁站为中心，相隔的距离也就走路十几分钟能到。 要不是因为莱维有车，这些天sos团那些人去很多地方都是莱维开车带着走，说不定她们已经在车站里遇到过星空凛她们这些女孩子了。 虽说sos团那些人，尤其是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的凉宫春日团长，肯定是不会认识音乃木坂学院这样一个私立学校里刚成立没多久，也就自己学校附近稍微有点名气的学园偶像团。但在伦敦的街上见到九个一看就是女中学生的东方少女，就是一心只想找非人类做朋友的团长大人，也会有在意稍微注意一下她们吧？ “这间酒店是绘理找的呢，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啦，也就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 刚才虽然已经稍微说过几句，星空凛怕莱维忘了，又给他介绍了一遍。 “难怪，不愧是学生会长，能找到这么方便的地方。” 从停车场走到酒店也没几步路，莱维和星空凛随便聊了两句，大家就到了酒店门口。 刚才车开过去的时候，星空凛她们三个都没注意到，其实她们的同伴已经站在酒店的大堂里等着她们了。莱维的视力比较好，只是路过的时候往里头随便瞄了一眼，那几个东方特征明显的女孩子，想也知道多数就是自己车上三个女孩子的同学。 这种酒店虽说位置方便，但以莱维这种虽然宅却也因为工作等原因，经常出门在外的人的眼光看，很轻松就能分辨出这并不是亚洲游客常来的那类酒店。 毕竟只是这酒店的规模，就很明显并不适合亚洲、尤其是东亚游客比较常见的大型旅行团模式。更别说这酒店门口的路又老又窄，也不适合旅行团的大巴进进出出。 因为现代网络资讯发达，也同时扩大了某些事情在大众当中的影响散播速度。造成即使是不跟随旅行团，只是自己三五好友、甚至独自出行的背包客，也各国的人自有各国的‘习惯聚居点’，即使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第一次来到的城市，许多人也会根据网络上搜索出来的游记、推荐文章等等，自发地住在相似的地方。 在这种本来就很少亚洲人的地方见到几个女高中生模样的人，想当然是星空凛她们的同学的概率就很高，总不至于真有那么巧，又在这里碰到其他一批也是来自学园岛、或者周边那些国家的女学生吧？ “凛！花阳！真姬！” 莱维等人走到酒店门口，还没推门，那扇上班部是玻璃的木门，就被人从里面狠狠地推开。早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的莱维往门边闪开，一个眼看着就要撞到他身上的女孩子，脚底下踉跄着直挺挺地把莱维后头的小泉花阳给扑倒在地。 “谁、谁来救救我！” 被扑到的小泉花阳闭着眼睛张嘴就是求救，这大概是自从见到这个女孩以来，除了讲到柊明日香学校里那个当偶像的同学外，小泉花阳喊的最大音量的一句话了吧？ 好在这酒店周围的路上正好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辆车从外边的马路上经过，倒也不至于引起骚动。不过为了避免尴尬情况，莱维还是赶紧一把将小泉花阳拉了起来，省得附近的那栋楼里有人听见声音打开窗户往外探头，再误会了拿起电话报个警什么的。 “谢……谢。” 小泉花阳这一路坐着莱维的车，却全程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 实际上在车上的时候，一直跟莱维聊天的也就坐在他旁边副驾位子上的星空凛。后面的小泉花阳和西木野真姬这两个，一个全程看手机、一个全程看风景，要是星空凛物以类聚也跟她们两个一样，这一路的气氛别提会有多尴尬。 不过即使没怎么说过话，毕竟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小泉花阳对莱维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地‘害怕’。 一零七七、笨蛋出没，请注意 小泉花阳虽然仍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起码不至于还是那种‘时刻受到惊吓’的奇怪状态，你看这不也还是好好的成功道了谢？ “原来是穗乃果啊！吓死我了！” 莱维拉起小泉花阳，也就顺势也把扑在她身上的那个女孩子给拉了起来。星空凛见到这女孩显然也非常开心，冲上去捉住她的双手，两个人在那激动地跟久别重逢似地，看样子她们这个学园偶像团里，这两人算是性格很搭的了。 “这是你们的同伴？” 莱维在边上没去打扰激动的两个女孩子，他还看到门里面另外还有几个女孩子正往外走。 “是的，这是高坂穗乃果，是二年级的学姐，我们的团体最开始也是她发起成立的。” 貌似那句‘谢谢’打通了小泉花阳的某个开关。莱维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她能好好回答。小泉花阳却很是详细地居然把来人给他介绍清楚了。 “什么发起、成立，不就是一时兴起瞎闹而已嘛！” 更让莱维以外的西木野真姬居然也靠过来开口了。虽然听起来好像对那个跟星空凛抱在一块跳来跳去的橙发少女十分地不满，但谁都知道这种傲娇发言肯定不能全部当真。可是要说最开始她们那个偶像团是瞎闹成立的，倒是也让人有几分相信。毕竟那个叫穗乃果的女孩子，的确怎么看都是个冒冒失失又活力过头的人。这种人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标准的‘事件制造机’，按蓬莱山辉夜的说法，就是一个故事里的剧情推动者。有这种人的存在，那就各种事情都很容易跟主角团体扯上关系。 “穗乃果！不要太没礼貌了！” 酒店那扇不大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金发少女从里头走出来，边喊自己的同伴，边向莱维投来抱歉的目光。 这金发少女看起来外表带点东西方混血的特征，再加上一下就注意到了莱维，还很有礼貌的样子，估计就是车上星空凛反复提前的那位学生会长了吧？ “抱歉，因为凛她们的事情实在是麻烦你了。请问你就是送她们回来的第二中学的麦道威尔老师吧？” 洵濑绘里喊了一声发现那个穗乃果太激动根本没听见，也只好叹口气先不理她，径直走过来对着莱维就是深深鞠躬地道谢。不过……有点奇怪？如果刚才一瞬间没看错的话，这少女的眼神好像是带点意外之类的情绪，莫非她以前在哪里见过莱维？ “你应该就是凛她们说的那位绚濑绘里学生会长吧？用不着这样，正好在那种地方碰见了她们，怎么可能扔下不管？况且其实在那里只要去找工作人员，不管怎么样也能有回来的办法，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莱维这倒不是谦虚。那个休息区虽然没有公交站之类，但总会有前往机场的车经过。真遇到像星空凛她们三个那样的事情，里面的工作人员闲着发发善心，把她们送到机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也不说什么可爱的女孩子就总会受到优待，就她们三个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稍微有点同情心的也不好意思真让她们在外头乱晃。 只要星空凛她们三个到了机场，那想回来的办法就相当多了。不管是地铁、出租车、还是各种快线巴士，机场这种地方怎么也不可能缺了来往市区的线路。 “不是啦！要是没遇到老师和柊学姐，我们根本都不敢去找那些看起来好可怕的外国人问路，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 星空凛总算是兴奋完了，跟那个橙色短发的女孩子握着手、一副久别重逢生怕再分开的样子。 “所以说你们这种心理障碍的确需要克服。” 莱维摇头无奈地笑道。 “就算是英语成绩一直不太好，但你们从小一直学习到现在，一些基本日常使用是怎么也不至于一点都不会吧？语法不熟练可以不用管，就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把重要的单词明确地讲出来，对方结合你们的情况也多数能猜到你们的意思。而要是听不懂对方的回答，只要表示听不懂，让他们说慢点、说清楚一点就可以了。你看很多人完全不会当地的语言，不也还是顺顺利利地背着个背包就走遍世界么？其实只要敢开口，敢去问别人，总会有办法让大家互相理解的。” 莱维自己就是个英语老师，而且也算是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讲的‘外国人’，自然很清楚一般人所谓的跟外国人交流应该怎么做。 “哎？只要那样就可以了吗？” 拉着星空凛的橙色短发女孩子倒像是个挺会讨老师喜欢的学生。不过这种老师一讲就听进去还积极回应的孩子，以莱维的经验也未必就一定是勤学好问让老师觉得能有成就感的类型。 要知道勤学好问不代表就肯定可以取得好成绩。尽管自己当老师的时候站在讲台上，总是向学生们表达努力才是第一位，一直都刻意地忽视智商的重要性。然而实际上当老师时间长，带的班级多了，自然就会遇到那些很认真很努力，却怎么学都考不到理想成绩的可怜的孩子。 那些孩子有些可能是并不适合坐在教室里学习那些知识，也有些只是单纯的笨。虽说以貌取人是绝对不正确的。但老师这种职业注定就是会接触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并且还不光只是匆匆的见一面，也远不止同事之间彼此相处的那么地浅显。 一个老师每天跟自己的学生相处，看到他们的日常表现、拿着他们的作业和考试成绩。这日积月累的，也自然会形成一种很多时候还真挺准的看人的方法。 譬如现在拉着星空凛凑到自己跟前的这个橙色短发的女孩子，她给莱维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笨蛋。 这种事说出来自然是非常地失礼。然而无可否认，以莱维日积月累的‘观人之术’分析，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切入，这个橙色短发及肩、还用明黄色缎带扎着一根侧马尾辫子的女孩，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一零七八、脑子不用浪费哟，少女 嗯，按蓬莱山辉夜的属性划分方式，这应该就是那种元气笨蛋型的女孩子了。毕竟她刚才是第一个从酒店里冲出来，还一下子就把小泉花阳给扑倒了。这种‘活力’在已经上了高中，普遍学会了‘矜持’的可爱女孩子身上是并不那么常见的。尤其刚才要不是莱维躲的快，这女孩那冲出来的路线怎么看都会先扑到莱维身上。能做出这种明显都没考虑过的行为的人，她的脑袋兴许会在某些时刻闪现急智。可是如果说做完一套智商测试卷子能拿到多高的分数……那也看不起各种流行的智商测试方式的科学性了。虽说莱维的确也不觉得那些东西有多么的科学。 “当然了，很多东西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你以前在街上遇到过不会说你的语言的外国人吗？” “外国人啊……是有遇到过呢。” 橙色短发的女孩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下，使劲点头说到。 “你是遇到外国人跟你问路，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是问路吧，我记得好像是问我怎么去附近的车站。” 虽说学园岛上流动人口相对其他同规模的大城市是少之又少，毕竟那本来就不是个观光胜地，也因为只有学生和教师为主，去搞什么商业活动的人自然也少。但相对那相当稀少的外来人员，其中外国人占的比例却是相当之大。 毕竟学园岛上不光只是接收临近的亚洲国家。即使岛上的学生的确最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北边的那个岛国，可是像芙兰达那样的来自其他大洲的学生也不算罕见。 这些留学生长期在岛上上学，语言方面自然肯定是早就过关。但他们的父母已经其他亲人，却多数不可能因为自己家的孩子在国外读书，就还花时间花精力额外再学一门语言的。尤其莱维这种教语言的人，那是相当清楚人类学习语言的年龄越小越好，年纪大了要再学有多么的困难。 而学园岛上中央区这个最开放的区域，除了学生家长亲属外，来自外部的各种层面上合作的伙伴也着实有那么一些。 不像封闭的跟个监狱一般的学园都市，他们内部的黑科技只有别人想偷的份，哪用得着多少外部的人进去不怀好意的合作？ 麻帆良学园倒是不像学园都市那样明确地拒绝外来者的进入。可是那个实际上是由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师建立的学校，从上到下都充斥着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外人眼中相当奇怪的气氛。 倒是中央区如果不看周末街上全是年轻人，其实跟普通的繁华大都市表面上差的最少。不管是教育方面的合作、还是城市建设、学生老师们需要的日常生活商业设施等等的经营。因为这些方方面面而到中央区去洽谈、工作的外国人多少还是有点的。像这些中央区上学的女孩子，偶然在街上遇到个不认识路的人，其中恰好语言不通的机会也相当大。 毕竟像前面说的，岛上的流动人口本来就少。需要问路的多数就是外来者没跑。 “那当时你是怎么解决的？按你们之前的想法，那种情况应该是完全没法沟通才对？” 莱维这么一说，这个很抱歉已经被他当成了笨蛋的橙色短发女孩，愣了片刻才突然惊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咦……当时……好像虽然互相都不懂对方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各说各的加上手势乱比，最后就突然都明白了呢！” 能想象出来，橙色短发的女孩肯定是回忆起自己当初跟一个外国人面对面站着，两个人都满头大汗手舞足蹈的情景。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女孩性格应该挺好，毕竟外语不好的人在街上碰到外国人问路，有很大一部分都会很头疼地想方设法回避。尤其像这个女孩这种一看就英语很烂的样子的人，一般的‘正确应对’估计就是闭着嘴摇摇头，然后小碎步绕过去赶紧走？ 像这个女孩这种明明都可以说几乎不会外语，却还费力气的跟外国人比手画脚帮忙的，其实也是相当让人喜爱的。至于为什么莱维才刚见面就知道人家几乎不会外语……刚才在车上西木野真姬和小泉花阳都不张嘴，莱维跟星空凛可是聊了一路。两个以前不认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能聊的东西实在是有限。尤其莱维是个老师而星空凛还是个学生。不提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这种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未成年人的特殊状况，也让他们不能像身份地位类似的人那样，聊聊自己身边那些常见的小趣闻。 结果这一路上找不到太多话题，不张嘴又觉得尴尬的星空凛，几乎就把她这次一起来旅行的学园偶像团其他成员全都介绍了一遍。其中现在站在莱维面前的这两个，金色长发扎着马尾辫的俄罗斯混血洵濑绘里、橙色短发扎着侧马尾的高坂穗乃果，都是星空凛‘重点介绍’过的人。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她们音乃木坂学院的现任学生会长，另一个则是她们所在的叫缪斯的学园偶像团的‘创始人’兼队长。不论她们这些女孩子内部的‘小社会’里的私交，再向外人介绍的时候，想也知道像这样的两个人，可说的话题自然是多一些，也好张嘴一些。 多亏星空凛在车上没话找话的详细介绍，莱维知道了叫做洵濑绘里的学生会长除了学习成绩非常优异之外，舞蹈的水平也因为从小学习芭蕾舞也非常让特别不擅长跳舞的星空凛佩服。而除此之外，莱维也知道了叫做高坂穗乃果的这位她们的队长……貌似除了性格热情又自来熟、非常容易接触而又特别活泼之外，就没有其他太多优点的样子。 尽管星空凛说到比较委婉，但莱维这种当老师的、还是当班主任的人，要比‘委婉地说出别人的缺点’这种技巧，区区一个才上高一的女学生哪能跟他相比？ 一零七九、所谓的学生会长呢…… 莱维自然很轻松地就从星空凛的话里听出了高坂穗乃果是个学习成绩不好，体育成绩也不咋样的‘全方位笨蛋’。总是活力四射充满干劲这点让人佩服，可是经常活力过了头也容易给大家造成不少的麻烦。然而即使从星空凛的话里总结出好像这个叫高坂穗乃果的女孩子除了长相可爱性格外向之外，没有太多别的优点。可是正是这样一个好像又笨又不懂看人眼色的女孩子，却把其他八个各方面都有自己出色之处的美少女聚集起来，组成了一个彼此之间互相信赖的团体。 虽然自己是个男人，但莱维却相当清楚像这种学生时期的全是女孩子的团体，想要一直维持和谐有多么地困难。 并非彼此之间有意的对抗，然而女孩子在这个年纪中，以莱维的经验感觉就是天然的比男生有更强的竞争意识。 也许这是因为女生普遍心理和生理上都比男生更早熟一些的缘故？男生们还多数只会比比学习成绩、比比体育能力或者看看谁打架比较厉害的时期，女生已经有不少在比较的路上走得更远更深入。 不像男孩子之间多数比较直接的比较，女生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其实常让莱维这种当班主任的有些头疼。尤其是女生之间因为纠纷而欺负起人来，那种种‘新奇’的手段，和表面上各个都有影后潜质的演技，处理起来可比男生打个架闹个事的麻烦多了。 如果女生之间互相差距比较明显，形成不了明显的竞争还好些。这也是为什么在学校里总能看见美少女和多数人眼中的‘丑女’成为了无话不谈、下课都从来不分开的闺蜜的原因。 虽说也不是没有个性比较好，并不爱搞那些小动作的好女孩。然而说到底‘热衷’各种‘竞争’的人也还是多数。就说这些学园偶像的‘终极形态’，那些娱乐圈中火红发亮的女子偶像团体，就连莱维这种从来不太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总能听到看到各种斗来斗去地引人眼球的新闻。 如果光听星空凛和她的几个同伴自己嘴上说，莱维也未必会简单的相信她们这个缪斯里的女孩子就那么地和谐友好。然而在认识她们之前，莱维其实就听朝田诗乃多次说过她们学校的那几个学园偶像女生彼此之间关系多好，甚至莱维都能从诗乃的话里听出她对这些女孩子之间的关系非常地羡慕。 如果某个媒体想做一期全面的有关学生之间恶劣关系事件的访谈节目，希望能整理出方方面面的详细资料。那么去采访朝田诗乃，就是一个相当省时省力的好选择。 朝田诗乃因为小时候的特殊经历，以及在那之后造成的心灵创伤导致的生理上的特殊障碍，从小在学校里、在班级中就没少遇到过被人排斥、被人孤立、被人欺凌的事件。可以说女生们互相之间私底下最丑恶的那些嘴脸，诗乃早已见识过不知凡几，没几个同龄的学生比她在方面有更丰富的‘经验’。 有着相当多切身体会的朝田诗乃，自然比其他还很单纯的同学更能看穿大家彼此之间的真心实意。 表面上每节课下课都凑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好闺蜜，即使朝田诗乃没有恰好意外地见到她们在背后向同一个男生说彼此的坏话，也早就看出来她们不过是做样子给对方看、却都以为对方不知道的表面朋友。 当然，并不是说男生之间就没有那些虚伪的表面关系。只是就莱维多年的观察，还在十几岁左右的那帮男生啊……不说心智不够成熟，起码也是心思都在自己热衷的兴趣上面，根本就没有那个能把自己内心想法长期好好掩饰起来的心机。 像朝田诗乃这种见惯了同学之间虚伪感情的人，却在莱维面前那么明显的流露出了对她学校里致力于成为学园偶像的那九名少女的感情的艳羡。可见这些女孩子彼此间的关系是真的非常好。就像星空凛刚才在车上说过的，她们也偶有争吵，但总是能很快的再开心起来。为什么能短短时间内就把一群原本根本互相都不认识，而且大家年龄不同、‘地位’等等也都有着明显差异的女孩子聚集起来，并这么的要好。要说其中这个当‘队长’的好像只是个元气笨蛋的女孩子一点功劳都没有……莱维看了看回过头去招呼其他同伴们先别出来的音乃木坂学院学生会长绚濑绘里。这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外表的确给人一种跟远坂凛和柊明日香有些类似的感觉，让人一见面就留下精明干练的印象。只不过莱维也从星空凛口中听说了在加入缪斯之前，这位学生会长的一些过分强硬一意孤行的行为。 既然都说远坂凛是中学学生会长的‘标杆’，那自然就代表能做到她那种程度的学生会长其实真的不多。 纵使莱维总是对作为‘女儿’这个角色的远坂凛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却也从不否认在学生会长角色中的远坂家大小姐的确是非常地优秀。 莱维见过的中央区各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也十分之多，说不定这位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会长绚濑绘里，莱维之前也在哪一次的会议或活动中见到过，尤其是从她刚见面时的那微妙的表情看，这种可能性就愈发地高。 然而莱维见过的那许许多多学生会长中，能获得像远坂凛、以及柊明日香学校里的那位北都会长这个程度评价的人，也就寥寥几个，就连莱维这种记性不好的人都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是的，就连白皇学院那位莱维也称赞过‘仅有恐高症和怕鬼这两个弱点’的学生会长桂雏菊，仍然并不能获得跟远坂凛和北都美月同样的分数。 那些莱维也都觉得不错，但却还是认为稍有欠缺的学生会长，他们身上几乎都有着类似的缺陷，那就是在某些事情上行事风格过分强硬，而缺乏自然不做作的柔软。 一零八零、老师，咱们去房间里吧 首先能获得一定成功的学生会长，他们做事的时候有坚持又强硬的手腕这点是基本可以肯定的。毕竟一个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能坚决贯彻下去，一旦遭到质疑或反对就退缩的人，即使再有别的能力，也顶多是得个圆滑应变的评价。可以维持好现状不出乱子，却也不可能做出一些以往没有的突破。 然而坚持和强硬的性格往往也很容易造成一意孤行的错误。听不进别人的建议，更听不进别人的反对意见。甚至有些可能的确是他站在正确的立场，做着正确的事情。然而这种并非只是一个人光需要为自己负责、而是牵涉到一个学校那么多的学生，还有老师的工作，就算是正确的，怎么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正确、如何让别人体会到自己的正确而不反感，这些才是最困难的问题，就以莱维的眼光，他甚至觉得能做好这些的人，就已经初步具备了政治家的潜质。 就像学生们都很反感老师和长辈的那句‘这是为了你们好’。即使一些孩子心里是知道老师和长辈的确说的有道理，可是为什么能听进去的人却又少之又少？ 道理是道理，可人是需要交流需要沟通的。光凭着自己有道理而又正确，并不能融洽地跟周围的人一起走下去。如何让别人体会到并认同自己的正确，这一门学问莱维即便已经当了十多年前的老师，他也自认还是不如那个总给他添麻烦的让人头疼的‘小女儿’。 从星空凛讲的她们缪斯是如何变成现在九个人的过程中，莱维就能听出她们学校这位学生会长过去也是个过分强硬却又不懂得如何让别人接受的人。不管她曾经的计划跟现在这个学园偶像计划究竟哪个正确。事实就是她作为一名学生会长，却曾经因为过分强硬的风格而让部分学生反感。倒是高坂穗乃果这种莱维一眼就觉得是个笨蛋的小女生，硬是横冲直撞地乱来，却被大家所认同。 “所以啊，只要敢表达，只要不是太复杂的事情，总会有办法弄清楚的。” 莱维说着又拿出自己的手机。 “而且现在手机上的各种应用功能那么方便，就算你们真的担心自己说的英语别人听不懂，也听不懂本地人的口音，也可以用翻译软件嘛。我听说现在有些软件直接口语翻译的准确度都已经非常高了，只要对着手机说话，它就能立刻翻译成别的语言。这样出去旅行，到了语言不通的地方，把手机当成一个翻译机用，也同样能畅通无阻。” 也是奇怪，明明这些女孩子才是年轻的‘现代人’，莱维则是个已经上百岁高龄的老古董。可是为什么就连他都能想到的现代人很常用的那些智能手机的应用，这些女孩子却好像一点都没想到，听了莱维这么一说还各个都恍然大悟的样子？ “咦！是呀！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雪穗好像说过让我给手机里安装什么翻译应用的。不过当时收拾行李手忙脚乱的，而且给手机安装应用这些事情也好复杂，忙着忙着我就给忘了呢！” 嗯，果然是笨蛋的正常反应呢。莱维对着双手一拍仿佛‘灵机一动’的少女，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她口中说的雪穗，估计是她的姐妹之类？倒是也的确不少女生虽然每天用着智能手机，却对其中的一些操作并不太了解。就如同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打从心底的抗拒，从而根本就不去了解。 “这位……麦道威尔老师？如果接下没什么事情的话，还请进去房间里面再让我们好好感谢一下？说实话知道凛她们三个迷路了的时候，我们大家真的都急死了，要不是有老师你帮忙，恐怕我们现在只能报警求助了吧？难得到海外来休学旅行却要到警察局里去，留下这种回忆虽然很特别，但想想也还是不太能让人高兴得起来呢。” 洵濑绘里说出了莱维很早就想提出的提议。这么跟几个女孩子站在大街上，光是聊天都有点引人注目，尤其高坂穗乃果和星空凛这两个女孩子还总是特别容易激动，说话声音、语气以及动作都太大了，要是有人经过想不注意到都难。 如果莱维是个跟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让人注意也就注意了，没准有些人还会挺享受这种被人误会‘置身花丛’的满足感。可莱维外表怎么看都起码是个标准的成年人，跟十几岁的少女这年龄差……要知道亚洲人、尤其是东亚人种，他们的长相在西方人眼中，往往都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很多出外留学或工作过的人，都体会过那种自己觉得自己很成熟，结果去买酒买烟，却被要求出示身份证明，核对是否已经成年的经历。 如果是在东亚的那几个国家里，莱维像这样跟这几个音乃木坂学院的少女站在街上，被人看见一般也就被认为是‘年轻的男性’和‘年纪比较小的少女’的组合。而若是在学园岛的话，那就更单纯了，任谁看到他们这样，首先就会想到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带着学生出来进行社团活动之类。 可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地点是在西方国家的城市里，对于那些天生就是会把东方人的年龄‘小看’的西方人，莱维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容易让人怀疑成一个怪大叔在街上跟几个还很‘年幼’的小女生一起，做着让人犹豫接下来是不是会有必须报警的进展的事情。 毕竟如果光是普通的站在街上还好说点，也不是所有路人的思维都总是那么龌龊爱往下三路跑。但谁让莱维跟这几名少女现在站着的地方正好就是一家比较廉价的酒店门口？ 虽说并不是美国国家都有那种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就连招牌都带暧昧粉色的时租旅馆，但一般来讲这种临近繁华地带的僻静小巷里的小酒店，也还是很容易让人往那种不太健康的方向去联想。 一零八一、你们真的不冷吗 就像莱维一开始开车过来见到这家酒店，也好奇了下她们这些女孩子是怎么找到这家酒店。言外之意自然也是这种酒店一般而言并不太适合像她们这样的女高中生，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多少游客会住在这边的原因之一。 其实一群还没有收入来源的学生，能在长假没有家长和其他成人陪同，自己三五好友结伴出国旅行，本身就已经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她们这群女孩子精打细算挑了个性价比很高的酒店也是情理之中，还会让人对她们的节俭心生好感。 尽管这群女孩子当中，刚才一路上在莱维车上就没怎么开过口的西木野真姬，是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家境不是一般优渥的大小姐。 莱维好歹是个工作多年的成年男子，他身边也从来都不缺各种各样的异性。即使莱维身边的异性很少有那种特别追求物质的人，接触机会多了也总会比一般很少有机会跟异性来往的人，更了解那些时下流行的时装品牌。 西木野真姬身上穿的衣服，尽管莱维也不太看得出具体都是哪些品牌。但从款式和质感上，就能猜出肯定不是一般普通学生能负担得起的大众货，起码也是高档商场里有着漂亮专柜的轻奢品牌。 有着这样一个‘不差钱’的朋友在一起，这群女孩子却依然如此节俭。而且这位‘土豪’也愿意陪着自己的同学们一起住平时她自己肯定看不上的小酒店。光从这一方面，莱维就能确定朝田诗乃对她们这些女孩子的评价一点都没错。 “对呢！老师快先进去吧！今天天气还挺冷的！” 高坂穗乃果还真哆嗦了起来。不过她到现在才发现今天天气冷，即使有太激动的原因，也还是反应太迟钝了些。 莱维和星空凛他们几个还好说，刚从酒店里跑出来的高坂穗乃果，却是连外套都没穿，身上只有一件毛衣和绿色的短裙，就连一双露出在裙摆之外的腿都是光溜溜的，只穿了一双比短靴稍微长点的袜子。 而跟高坂穗乃果一起出来的洵濑绘里，那双据说属于天才芭蕾舞演员的长腿，好歹还裹在厚厚的不透明白色丝袜里面，虽然也是双手抱着胳膊缩着身子，看上去还是比高坂穗乃果那样子强多了。 大概也因为洵濑绘里有着那个战斗民族的遗传，御寒能力天生就更强一些？ “难得出国旅游去警察局不好，到医院就更晦气。咱们是该先进去再说。” 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人经过，莱维赶紧跟在洵濑绘里后面走进酒店。酒店大堂里还站着四个女孩子，她们刚才要不是被洵濑绘里示意，肯定也紧跟着就跑出来了。 虽说跟着九个女孩子一块上楼，肯定免不了前台工作人员的怪异眼神。但这种酒店里的服务员显然是‘见多识广’，她们会想什么莱维也懒得去管。 这明显已经很有年头的小酒店只有一个一看就是后来加装的小电梯。莱维一个男人跟九个女孩子，就那小小的电梯肯定装不下。大家索性就绕过电梯走楼梯上去。 好在女孩子们的房间都在二楼，不用费力一转角就到了她们的房间里面。 莱维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住的是九个女孩子中的哪三位。不过这种一间房间里有三张床的酒店，在他印象中还挺不多见的。 如果不是这种三张床的房间，那么她们这九个女孩子就一般要租五个房间，几天算下来额外多出两个房间的费用也不是一笔小钱。估计她们挑选酒店的时候，除了地段之外，这一点也是她们看中这里的重要原因。 不过呢……凡事有好也有坏。尽管的确是有可以万全的方法，但任何商品如果想要兼顾方方面面，即便没有‘技术难关’之类的阻碍，也基本意味着相应不断提高的成本。 想要一个没有缺陷、尽善尽美的产品，且不论‘生产商’的技术达不达得到，即使能达到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价格。 譬如时下几乎可以算是许多年轻学生身上最大一笔‘投资’的手机。爱玩游戏的男生注重手机内部硬件的性能，爱拍照的女生主动手机的拍照素质。这些都不在意，经常用手机做笔记、编辑各种文档文件的人，则普遍更需要一个素质高又够大的屏幕。再有少数对几乎已经成了现代人必备设备的智能手机仍然不感冒的‘老古董’，他们对手机的要求还是以往的‘信号好、通话声音清晰’，以及轻便、电池耐用、机身耐摔这样的原本属于一个手机最基本的功能。 现在智能手机也早过了前些年刚逐渐成为主流那时的爆发式增长市场模式，各家厂商已经从争取传统的手机用户，变成了彼此争夺对方的现有用户。这使得它们必须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出一切能吸引用户的卖点来拉拢那些敌对‘阵营’的用户。 在这种市场环境下，基本上有各种需求的用户，都能得到满足。即使是不止是有着单一的需求，任何一方面都不想放过的‘有追求’的用户。只要他们的钱包撑得住，也照样能买到性能强大、屏幕优秀、系统稳定、电池续航耐久等等等等全都齐备的手机。甚至在这些的基础上，要求再高一点，希望能有个体积小巧轻便，却又屏幕够大能轻松享受大屏幕乐趣的手机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想满足这种高要求都不需要必须是个学园都市里有‘户口’的‘住民’。 学园都市那些领先时代的黑科技产物，有一部分的确保密相当严格，外部的人即便找到内应想尽办法也不可能搞到手。但也有一部分看上去就跟科幻片里直接拿出来一般的高科技产品，只要肯花钱又有路子，照样能从学园都市里‘走私’出来。 就像莱维他用的就是学园都市里的公司研发的手机，尽管看上去跟普通的智能手机没什么区别。实际用过才知道它都能轻松实现哪些主流智能手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功能。 一零八二、所以，这福利就谢了？ 当然，像莱维这样能随意出入学园都市，从里头带出点东西也没人追究的人，数遍整个地球也没有太多。不过就算做不到他那个程度的人，其实只要肯花钱，也还是能买到学园都市里各种限制没有那么严格的日常一般人可以使用的电子产品。 事实上在许多富豪贵族圈子中，使用学园都市里搞到的最新产品，早已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新型炫富方式了。想想看某个身家几十亿的富豪用着虽然价格昂贵，但月入几千块的打工仔咬咬牙也能买下来的手机。而当这个时候，你在这位富豪面前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细细的‘钢笔’，在钢笔的侧面轻轻一拉，一块半透明仿佛只是一层薄膜，却显示效果非常精细美观的大屏幕就这样被拉了出来。这是不是比那些同行们用着一般人也能入手的大路货要厉害多了？ 至于那看起来就跟外星人用的科幻产品一样的手机，在学园都市里也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咬咬牙省点零花钱就能买到，并且还吐槽是不实用的玩具。这种细节想必也没有人会去纠结，即使嘴上说出来，也完全尽可以当做是酸葡萄心理，反而更增内心的优越感。 如果说手机这种东西，除了少数非得在上头镶嵌各种金银珠宝，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电子产品范畴的之外，再好的产品也依然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那么酒店房间这种商品，同样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价格，也是可以找到各方面都符合挑剔的顾客要求的房间。只不过那样的价格，就不是贵点咬咬牙买下来还能安慰自己可以用很久的手机能比的了。 像致力于成为知名的人气学园偶像的这九名少女，其实完全满足她们要求的酒店，莱维就知道这附近是有一家的。 那家酒店是一栋很古老的宅子改建。以前据说曾经是个什么贵族的私生子为了方便而在繁华区附近建的。那房子不算太大，一共两层正好九间卧室，住缪斯这九个女孩子不多不少。而房子的客厅和餐厅都相当宽敞，除此之外大型酒店必备的健身房、游泳池之类的，那不大的房子里也一应俱全。就算她们九个女孩子连出门在外都不想荒废舞蹈歌曲练习，那间酒店里也能满足她们的需求。 只不过像那样的酒店要是全包下来好几天……恐怕她们当中那个叫西木野真姬的女孩子，就像莱维猜测的那样是个家境非常优越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大可能负担得起那根本不用去细问的费用吧？ 要说学园岛中央区有哪些学生能跟同学这样来一趟穷奢极欲的海外旅行，一时间能想到的也就白皇学院里那群已经不能用普通的豪富来形容他们家庭的孩子们了。 星空凛她们这群女孩子租的这家酒店，房间里虽然有三张床很方便她们分配。可是房间的内部空间，反而因为放了三张床，而显得比一般廉价酒店的房间更加拥挤。 酒店房间里常有配备的小书桌、小茶几和沙发之类，这拥挤的房间里都没有提供。三张床并排靠着墙，对面隔着过道挂在墙上的电视旁边有个大概正好能放下一台便携笔记本电脑的小桌、以及小桌下面一张小小的圆凳子。 就这房间里的空间，想打开女孩子们带来的大行李箱，肯定也都得到走廊去才行。而虽然没打开房间里的壁橱看过，莱维也知道里面肯定塞满了她们的行李，否则……也不至于可能是已经塞不进去的衣物什么的，就直接这么叠好了放在床头枕头边上。 莱维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走廊直接望进去能看见的壁橱和再往里挂在墙上的电视、以及电视旁边嵌在墙壁上的小桌。而再一扭头就看到那三张并排摆着的比较窄的单人床。 其中最靠窗户那边那张床的枕头边，放着叠好的像是衣服之类的东西。如果是个没什么男女经验的少年，一眼还未必能发现问题。可莱维这种已经结婚多年，家里又特别多女性的男人，则只是随意地把视线从那里扫过，就发觉那叠着的放在枕头边的衣服，实际上是一套白色的nei衣。 那是比较朴素的白色，也没有精致的滚边和别的装饰。从简单的款式上一看就知道应该是性格比较直率，又外向、或许还有点缺乏‘少女心’的女孩子才会选的款式。 毕竟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普遍已经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表。在学校里因为校服和其他校规限制，一般学校的学生都不可能太过分地打扮自己。而这些限制规定的存在，却使得女生们培养出了一套又一套的打擦边球的‘招式’。 即便是管理地非常严格的学校，也有女学生会放了学后一出校门就找地方‘调整’自己身上的打扮。 什么又长又土气的裙子卷起来变成短裙这种都只是最基本的。还有些女生干脆跑到公共卫生间里去化上十几分钟半个小时的妆，才肯出来跟闺蜜们跨上包就往商场、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晃。 在校内外表上不能动，却也没人能管得着校服里面穿的是什么。即使是不会放了学偷偷去化妆然后到商业区‘游荡’的好学生。也多少会在挑选里面的衣服的时候下点心思，即使根本不会给任何人看，却也可以满足自己的爱美之心。 就像男人明明穿着根本不太会露出手腕的长袖，却也还是会戴上这个有了手机根本不再需要其他东西看时间的时代、已经除了装饰没其他作用的手表。就算是没有男友、即使有也不会做那些羞羞事情的小女生，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可爱的nei衣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就连御坂美琴那种其他女生都看着觉得比男生还帅气的少女，都总是盯着可爱到幼稚的nei衣不放。对这方面完全没要求的女孩子还真不多见。 一零八三、果皇，拜谢 要知道就算是性格还没独立起来，衣服都还要家人帮买的女孩子。她们母亲也只会给她们买那些御坂美琴才喜欢的款式。毕竟当母亲的总是爱把女儿当做自己小时候玩的人偶娃娃般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种直接去大超市里买一堆基本款土气衣服扔给女儿穿的母亲，恐怕比缺乏少女心的女高中生还要少见。 那一套‘里面穿的衣服’，应该就是跟在自己后头，走路都不安分老想往前挤的那个叫高坂穗乃果的女生的吧？ 莱维对这九个女孩子的初步印象里，也就她给人感觉最不像个爱憧憬浪漫还喜欢做梦的少女。纵使就是这个叫高坂穗乃果的女生唤起了大家努力成为一名偶像，不管是因为自己喜欢还是为了学校的‘存亡’。但与其说这是小女生憧憬的梦想，对于其他几个女孩子可能如此，对高坂穗乃果却可能真的就是当初闲着无聊一时‘做梦’的结果罢了。 星空凛头发比高坂穗乃果更短，走路和其他动作都比较利落，给人一点男孩子气的印象。可是就听她说话都爱用那种带‘喵’的语尾，虽说貌似是因为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就像学园都市那个爱戴墨镜穿夏威夷衬衫的刺猬头少年那样并不是为了卖萌。然而从星空凛身上，莱维是能明确看出她内心实际充满了浪漫的少女情怀，那所谓的有些像男孩子的外在，更像是有点自卑心态导致的过分伪装。越是这样的女孩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反而越是纤细、甚至说不定自己的房间都打扮的相当梦幻。 倒是刚才上楼的路上，在前面带路的绚濑绘里给莱维介绍过的那个叫园田海未的长发少女，言行气质上都给人一种很认真、甚至过分严肃的感觉。然而这种看上去有点‘古朴’气质的女孩子，往往也是内心相当纤细的人，未必就像行事作风给人的感觉那样古板乏味。 “呀！” 莱维随便扫一眼就看到的东西，走在他前面第一个进屋的洵濑绘里也在转身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了。这名金发扎着马尾的学生会长，瞬间有些慌乱地想跑过去把床上的东西挡住，又反应过来那样更容易造成尴尬，整个人抖了一下。 接着洵濑绘里貌似挺自然地梗着脖子飞快地看了房间里一圈，然后稍微侧身挡住还没进屋的大家的视线说：“如果大家都进房间，好像也太挤了点。要不咱们到楼上的休息区去怎么样？昨天上去的时候不是看到那里摆着椅子和桌子吗？” 嗯，洵濑绘里找着借口让大家别进屋的时候，眼神飘向了莱维后面探头探脑的高坂穗乃果。虽说这位算是她们‘队长’的女孩子那垫着脚尖好像要从莱维胳膊边上钻过去的样子引人注意很正常。但莱维却从洵濑绘里那眼神里读到了别的东西，那恐怕就是能破案的证据。 “唉？大家都坐在床上不也挺好的嘛。绘理你放心，我不在意这些的哦！” 高坂穗乃果也不知是被洵濑绘里挡住了视线，没看见床头的东西，还是看见了也根本没发现那是该在意的东西。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坐实了这的确是她的房间。 “穗乃果！老师还在这里，那样也太失礼了！” “我觉得绘理的提议不错哟。早上我也看到楼上那个休息区了，就在自动售卖机那里，还挺宽敞的呢。” 紧跟着园田海未开口的那个女生，没记错的话是跟她和高坂穗乃果一样都是二年级生的南小鸟。估计这房间就是她们三个人住的。这九个女孩子正好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各三人，分配房间都不用抽签什么的。 一年级的星空凛、小泉花阳和西木野真姬；二年级的高坂穗乃果、园田海未和南小鸟；三年级的洵濑绘里、东条希和矢泽妮可。音乃木坂学院这个叫缪斯的学园偶像团，其中的九名成员在莱维看来是各有特色，还挺符合一个偶像团能带给人的新鲜感和‘满足感’的。 尽管莱维这个人肯定不是自己班上部分学生那样的追星族，可是他在家常跟家人一块看电视，其中综艺节目也看了不少。那些综艺节目里除了当红的歌手演员，有时候也会请一些人气比较高的偶像团当嘉宾。莱维看多了就发现貌似很多偶像、尤其是女偶像都特别热衷于塑造那种稍微有些夸张，一看就让人觉得有点假的形象。 譬如莱维看过一个女团的妹子，在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介绍她非常冒失的时候，导播切出了画面播放了她多次在各种场合以各种方式滑到的镜头。而她的团内同伴们显然也都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表演’，就连她自己都不怎么认真地去否认别人开玩笑说这是一种‘技巧’的话。 那些当偶像的女孩子，在莱维看来就有点像是想模仿蓬莱山辉夜喜欢的那些游戏和动漫里的角色，给自己加上一个特别鲜明的‘人设’。 虽说大概因为自己不是粉丝，也关注的少不太适应，莱维在看综艺节目的时候，见到那些女偶像的各种为了突出自己‘人设’的言行，的确有些不习惯甚至觉得稍显尴尬。不过也必须承认，这样做就算让一些人觉得奇怪，也实实在在的突出了自己的形象，至少让别人有了一定的印象。 莱维想当然觉得那些女偶像的夸张人设无非就是给自己增加一些能让人迅速记住的‘点’。说不定这些人设和所谓的属性之类，还都是她们背后的公司负责运营的那些人给想出来，帮她们安排上的。毕竟一个团队里几个人要是从相貌到性格、习惯都非常类似，从运营的人员的角度，重合度太高不光不方便推广，也很容易限定了粉丝的群体，比较难扩大影响力吧？ 现在这九个在莱维身边坐着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在莱维眼中就都有鲜明的特点。 一零八四、少女们来错了地方？ 活泼乐天但特别冒失的高坂穗乃果、文静温柔的南小鸟、严肃还带点英气的园田海未，这三个二年级生据说就是她们这个团体最初的‘创始人’，其他六名成员，都是最初看到她们三人的演出后，陆陆续续受到感染加入的。 三年级的洵濑绘里虽说之前听星空凛讲过她以往的‘事迹’后，让人觉得可能是个过分认真又不懂变通的人。但实际见面后却发现其实是个挺好相处的女孩子。也许以前会有那些过分强硬的表现，是因为她担任着学生会长，又责任心太强，给自己强加了许多压力导致的吧。 三年级的另外两位成员，东条希给人感觉有点我行我素，但却也貌似比较冷静，还挺符合学生会副会长这种在会长身边担任‘谋士’的角色给人的感觉。而那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三年级生，用两个红色蝴蝶结把黑发扎成高高的双马尾的矢泽妮可嘛……如果要说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里，哪一个最像莱维曾经在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上看到过的那些女偶像，那肯定就是这个个子比一年级的后辈都娇小的女孩子了。 矢泽妮可刚才在酒店前台那见了莱维就开始各种卖萌，什么双手做着奇怪的手势嘴里念着貌似是自己想的‘台词’那样的古怪行为，像极了那些在摄像机前介绍自己的夸张女偶像。 星空凛在车上的时候讲起她的青梅竹马小泉花阳沉迷偶像的时候，就提到过三年级的矢泽妮可比小泉花阳更‘资深’和‘高端’这件事。看来这的确是个本身就相当热爱偶像，也一直模仿着那些当红偶像，不管多尴尬都以那些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女生。 这样的女孩子，内心一定非常强大吧？ 当莱维听她的自我介绍都忍不住偷瞄前台憋着笑的工作人员的时候，就暗中给矢泽妮可下了那样的评价。 最后缪斯在一年级的三名成员，相比之下莱维都可以当是她们中的‘老熟人’了。也很活泼却带着点孩子气的星空凛，胆小内向的小泉花阳以及傲娇、傲娇还是傲娇的西木野真姬。包括她们三人在内，仔细一看还真不觉得缪斯这九名少女中，有性格和行为习惯上比较‘重叠’的成员。 至于这九个女孩子的外表，那更是可爱漂亮的同时又都各有特色。高挑的、娇小的；苗条的、丰满的；长发的、短发的；直发的、马尾的各种各样的形象都有，这也亏她们上的音乃木坂学院是一所标准的私立女校。如果学校里还有男生，那恐怕那群见了美少女就内心怦怦直跳的男生，为了支持这些女孩子，互相之间都能先打起来吧？ 这可不是夸张瞎说。就莱维学校里，那些在背后偷偷给可爱的女生组成了后援会的男生之间，就曾经爆发过多次不为人知的‘战争’。莱维还听超铃音说过，她曾经目睹过支持梦梦那位粉红公主的男生们，跟支持远坂凛那位大小姐学生会长的男生们，周末偷偷跑回学校，在一个活动教室里举行了一场激烈的‘论战’。 虽说后来那些男生为了躲避闻讯赶到的体育老师的‘追捕’，彼此暂时休战精诚合作最终成功逃离学校。但他们为了向别人传达自己崇拜的美少女的闪光，所作出的不懈努力也实在是让人侧目。 “所以，你们这次来其实不光是旅游，主要还是想体验一下这边的气氛，甚至最好能找到个机会公开演出锻炼一下自己？” 莱维喝着星空凛说是作为答谢必须请客的啤酒，靠在窗边听着少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讲着来到英国后的种种。 “因为我们一直以来都听说这个国家的流行音乐文化非常兴盛，而像偶像这些，也算是流行文化的一种吧。所以刚好遇到了这个机会，我们就打算一起来这边感受一下。” 在学校里当学生会长的洵濑绘里没有细说，但听她的意思，她们这群女孩子也不是一时兴起就自己把零花钱凑一凑，勉强组织了这一次想到就来的旅行。莱维也没问的意思，估计她们多数就是遇到一些好机会抓住了，没准就像凉宫春日那样，便利店随便买点东西就抽了个大奖呢？ “流行音乐，流行文化吗？嗯，虽然我不是特别关注这些，但印象中也的确英国这方面的水平是还不错。” 莱维不追星但看的电视在现代那些已经被智能手机填满了时间的人当中，算是非常多的。虽说各种不同的媒体上总体内容都差不多太多。但看电视跟看手机的区别，就在于看手机有各大的自主性，可以随便搜索自己感兴趣的，完全不去接触那些自己没那么感兴趣的东西。而看电视，即便可以换台，而现在的电视台也提供越来越丰富的功能，譬如节目回看、随意点播之类。可是到底看电视的人的选择性还是没有用手机上网的人那么多。这也就意味着常看电视的人，反而能比只看手机的人接触到更多更全面的资讯，而不仅仅局限于自己感兴趣的那部分。 说来这种事情也是挺好笑的。莱维还记得早些年的时候，自己那些同事都爱向学生们灌输‘看电视不如看书’的理论。当时莱维那些同事们的论调是，看书可以更深入、更集中的从中汲取到有用的知识。而看电视则消遣娱乐的气氛更重，也远没有看书那么专心致志，即使看到了有用的知识，多数只会哈哈一笑没人认真地往心里去。 莱维倒是也认同那些同事们的理论。如果是比较两个人的学识，一个从小爱看书的人，不管他看的是些什么类型的书，一般而言也的确好像是会比从小只看电视不看书的人强一些。 现在手机和网络又开始淘汰曾经的被老师们视为接近洪水猛兽的电视。不知道有没有老师开始转过来维护电视的地位，强调多看看电视比整天盯着手机强？ 一零八五、画风有些不对呢 倒是莱维办公室里的确有一个老师已经说过整天盯着手机不如看看电视这样的话。不过那位老师也只是觉得手机屏幕太小，看的距离太近，长时间盯着伤害视力也耗费精神。而且低头看手机的动作对颈椎等部位都会有长期的损害。 如果莱维不是个非一般意义上的人类，恐怕也会对那位同事的言论十分地感同身受吧？尽管莱维的同事很多都年龄偏大，并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只要有时间就低头盯着手机。但常年埋头教案工作，也给大家都带去了许许多多让人烦恼的职业病。 莱维自己感受不到那些腰疼、脖子疼、这里酸那里麻的问题，但一天天的在办公室里看着同事们抱怨，也明白那可能的确是相当的难受。而学校里的绝大多数学生，也都是跟他们的老师们一样的普通人。从小就被手机给‘俘虏’，很可能将来年纪大了会有更多的困扰？ 相比之下，手机里的内容什么的还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莱维眼睛好耳朵灵，有时候也会注意一下学校里的学生都在用手机看些什么。他自然知道也有不少学生用手机看着曾经老师们普遍都推荐孩子们去阅读的那些书籍。甚至还有学习非常认真的学生，下了课还在手机上查找各种学习资料，研究那些跟自己老师讲的不太一样的知识点。 “那么你们来了这两天，感受的怎么样了？” 莱维笑笑问到，不过看女孩子们面面相觑的表情，不用听也大概知道她们的回答了。 “虽然也去了很有名的公园，看到了街上那些好厉害的人在演奏乐器和唱歌，可是感觉能参考的东西完全没有呀！” 高坂穗乃果使劲挥着手，像是非得这样才足以表达自己的郁闷似地。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又看不出多少不开心的样子。果然就如莱维所想，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而言，能跟好朋友们一起结伴出来旅行，尤其还是没有家长、没有老师、没有任何大人在一边‘监督’的只有孩子们的旅行，这就已经是最梦寐以求的幸福。在这么幸福的旅行中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问题都可以忽略。就连一年级的星空凛她们三个今天坐错了车迷了路的事情，过两天想必也就会变成她们饭后闲聊时候的一个有趣故事，即便是西木野真姬这种一看就知道自尊心超级强、非常要面子的女孩子，也不会总是觉得这样太丢人就一直耿耿于怀。事实上之前遇到莱维和柊明日香‘终于得救了’的时候，从西木野真姬这个傲娇嘴里不多的片言只语中，就能发现她并没有光是觉得迷了路这件事很丢脸，而是觉得有自己在一起还害两个同伴迷了路而非常自责。 “能参考的东西？唔……说实话也可能是我不太了解，但感觉偶像、尤其是女偶像团体这种模式，好像这些年在英国这里已经不太流行了？” 实际上以前也并没有太过流行，如果是以东方常见的那种偶像模式来定义的偶像。 一般来讲英国这边就莱维的个人印象，貌似还是更倾向于摇滚乐队、创作型歌手比较有市场。并不是说缺乏创作能力的小偶像就一定多么的低端……只是……就像尤娜所说过的娱乐圈中的金字塔形态，貌似也的确偶像们的地位普遍并不太高。 不过莱维听朝田诗乃说过，她们学校的这群女生却意外地有着相当不错的创作能力。唱的歌都是自己对内成员作曲作词，演出的服装是队内成员自己设计、自己制作，舞蹈也是自己编排出来的。光从这点上，这九个女孩子组成的缪斯，已经超过真正娱乐圈中活跃的绝大多数偶像团了。 其实不光尤娜那种业内人士，让人很意外的是一直给人感觉就是跟沉迷二次元世界不可自拔的幻想乡永远亭的那位家里蹲公主，居然也对娱乐圈、偶像那些事情有着非常透彻的理解。 麦道威尔家有着例行晚饭后大家坐在客厅电视机前，开着电视未必看的闲聊休闲时间。有时候就连吃饭都未必开门下楼的那位neet公主，偶尔也会在正好辛苦通关了一个游戏、又或者熬了好久‘补完’一部动画或者漫画和小说之后，从自己那间给别人感觉有点阴森的房间里出来，赏脸‘与民同乐’一番。 有一次电视里正好播着那些让莱维看着稍微有点尴尬的小偶像参演的综艺节目时，蓬莱山辉夜就不知道是被节目的内容给‘感染’了，还是看莱维和其他一些人那副有点被‘尬’到的样子，突然就侃侃而谈的发表了长篇大论的有关她自己对偶像这种存在的看法。 那位本让人以为除了二次元什么都不关心的公主，居然还好像非常了解娱乐圈里的那些事情。详细分析了一番偶像的定位和存在的意义，让莱维这种不太了解内幕的人，明白过来为什么不靠作品又或者说不靠‘实力’的那些少男少女，仍然可以生存在荧光幕前的道理。 “这些我们倒是也知道的。虽然我们这些人说是学园偶像，但其实在组成缪斯之前，对偶像这种存在有深入了解的人也就只有妮可和花阳。不过大体上一些其他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们也多少都清楚。” 洵濑绘里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一看就不像是会对偶像多么感兴趣的人。这跟她是不是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会长倒是没有多大关系。所谓兴趣爱好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实际上并不一定就以一个人自身所在的‘层次’会有绝对的划分。尤其这个人所在的‘层次’并没有非常绝对的与众不同的时候。 莱维觉得洵濑绘里以前估计对偶像没兴趣，主要还是因为星空凛说过这位学生会长过去长期学习芭蕾舞，貌似都已经算是半专业的水平，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才中止了在这一事业上的发展。 一零八六、少女们还是很有实力的 尽管肯定并不绝对，但一般而言，喜欢芭蕾舞、古典音乐这一类普遍被认为是‘高雅艺术’的人，多数并不会对流行娱乐有太大的兴趣。甚至对于流行娱乐中比较‘低端’的偶像这些，还会居高临下的嗤之以鼻。 洵濑绘里现在已经自己加入到这群女孩子们当中，肯定不会再对偶像这些东西有什么看不起。但莱维觉得在深入了解这一些东西之前，这名比起一般学生，的确有点‘精英’气息的金发少女，很可能不光对偶像没什么了解，甚至还本能的缺乏好感。 星空凛把最初高坂穗乃果刚拉着她两个二年级的同学成立缪斯的时候，洵濑绘里作为学生会长的那些阻挠行为，归结为她坚持以自己的方式拯救学校，不希望其他学生乱来反而影响学校的声誉。 但是其实她们没深入去想过，尽管洵濑绘里那些行为的确主要还是责任感太重、太严肃的原因。但其中也未必没有曾经对偶像的轻视情绪起到影响。毕竟若不是对偶像的印象不怎么好，又怎么会在见到自己学校的学生希望成为偶像来带动学校的人气时，首先就考虑她们这么做会破坏学校的声誉？ 当然了，莱维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是这么想的。现在见到了缪斯剩下的这些女孩子，倒也不像之前那么地肯定了。 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纯粹就是亲眼见识到了她们这些女孩子们的队长、也是这个学园偶像团的发起人高坂穗乃果是个多么不靠谱的笨蛋。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学校里，就像是春原阳平拉着冈崎朋也等死党损友说要一起搞个大新闻，莱维即使跟他们关系不错，也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对他们这些不良少年有偏见，恐怕仍然难以避免第一反应就是拦住他们，别让他们瞎闹让学校被人家看笑话。 如果一开始在音乃木坂学院里提出要成立偶像团的人当中没有高坂穗乃果，而是她的两个青梅竹马园田海未和南小鸟，以及别的一些像西木野真姬这样的女生，没准洵濑绘里暗中调查一番发现她们水平还不错之后，就听之任之让她们自己尝试一下了。 洵濑绘里一开始不管不顾地就阻止高坂穗乃果她们的活动，莱维觉得还真不能全怪这位学生会长太专横、死脑筋蛮不讲理。也实在是你高坂穗乃果小姐，一点都给不了别人想要看到的信心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洵濑绘里这样的女孩子，确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像是会对偶像感兴趣的人。同理还有在车上被星空凛很是夸了一通音乐上的造诣，虽然不开口装作没听见，但却耳朵都红了起来的西木野真姬也是如此。 缪斯这个团体，从‘出道’至今的所有曲子，都是由从小学习钢琴，在古典音乐上有相当造诣的西木野真姬谱下的。而歌词则是由二年级那位看上去挺有点古代武士家庭出身的大小姐的园田海未负责。最后偶像在台上唱歌少不了的武道，则自然都是由芭蕾舞功底深厚的洵濑绘里来编排、并带着其他女孩子训练。 哦，还有不能忘了女偶像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时穿着的那些夸张不失可爱的服装。她们缪斯这些女孩子的演出服，据说都是高坂穗乃果的另一个青梅竹马南小鸟设计并亲手制作的。 这也是为什么莱维觉得这九个女孩子的组合，已经超出许多娱乐圈里混迹的女团的原因。别看今天才见到她们这些人，缪斯的一些歌曲，其实莱维已经早在朝田诗乃那里听过几首。虽说不能算是多么优秀的传世经典，却也朗朗上口不让人讨厌。光她们这群女孩子展现出来的种种创作能力，就远不是那些没了背后团队之后就只是‘长相还算可爱’的女团可比的。 “虽然也不是绝对的，但我自己有些感觉，这边的人们对于娱乐圈中的人，好像主要还是比较推崇那些有一定创作能力的类型？虽说也不是没有光靠外表帅气漂亮就受到追捧的。但人气比较高的那些，貌似还主要都是一些写出了好曲子的歌手和乐队、演技不错的演员之类。” 莱维比较委婉地说出了像这些女孩子这样的女子偶像团体模式，在这个国家现在貌似没有太多市场的事实。这还真不是他一个不关注娱乐圈的外行人的轻忽误判。事实上在这些西方国家里，也有过一段流行年轻女偶像唱跳组合的历史。 大概就在二十年前左右，这个国家曾经诞生过一个由五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组成的偶像团。当时那五名少女出道的第一张专辑，就席卷整个欧洲销量排行榜的榜首。而在蹿红欧洲后，立刻又进军北美市场，并也瞬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进而辐射向全世界。 当初那个组合人气正旺的时期，莱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亲眼目睹。但他后来前些年一次大型运动会的开幕式上，那个早已解散多年的组合，再次集结了当年还是明眸少女，现在已经全都成了家成为了母亲的女人们。当她们站在舞台上重演旧日经典，演播室里的主持人也在激动地讲述着她们曾经创造的辉煌。 虽说莱维因为没有亲眼目睹，仅仅是听解说主持人介绍，对曾经可以算是火遍了全球的那个组合没有深入了解。不过就从她们的年龄、以及组合内部每一个成员都被按照她们自身性格的外延，分配了独特的‘身份’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跟时下东亚流行的女偶像异曲同工的模式。 所谓自身的‘外延’，说好听点是更鲜明地展现自己的特色。反之则是利用自己身上的优势，刻意放大，夸张化地塑造自己的‘角色’去取得对这方面有偏好的粉丝的支持。而这种‘营销模式’，不正是现在电视节目里常见的那些女偶像背后推广团队的招数么？ 一零八七、果皇，事情没那么简单 “唉？这里的人都完全不喜欢偶像了吗？难怪到处见到的都是弹吉他唱歌的人，还有表演其他乐器的人。就算是年轻的女孩子，也多数都是带着吉他和小提琴什么的……不过呢不过呢，他们那样子看起来都好帅气！而且有些人唱的歌超级好听！” 高坂穗乃果貌似早就因为在这边没有见到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偶像而有些沮丧。不过该羡慕笨蛋的确就是这个世界上也许最幸福的一群人么？这个已经被莱维打上了笨蛋认证的少女，一开始的确是有点情绪低落。可说着说着转眼就兴致高昂了起来。 听着这个橙色侧马尾的少女在那兴致勃勃地给自己讲她这些天见过的各种各样街头卖艺的人的事情，莱维感觉自己貌似发现了这名少女能够建立起这个从人员构成上就给人一定好感的学园偶像团的原因之一。 乐天的性格，这大概就是高坂穗乃果能吸引住她身边这些同伴们的一个重要基础吧。 因为乐天、凡事都往乐观的角度想，才有可能一开始顶住可以各方面的压力，让这个最初只有她跟两位青梅竹马的三人小团体不至于昙花一现转眼解散。尤其是当初不光还是彻底站在学生会立场的洵濑绘里不支持，星空凛没讲，但莱维以前听朝田诗乃说过。貌似最开始的时候，就连音乃木坂学院校方的高层也并不支持高坂穗乃果带着她两个小伙伴成立的这个学园偶像团。 校方反对的理由，莱维倒是不用去调查也能想象出来。虽说他在学校里是出名的一个与众不同的教师，可是既然是当老师的，就算自己跟其他同行做法有些不一样，但同行们的做法和心理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音乃木坂学院一开始反对高坂穗乃果想要成为知名的学园偶像来为学校吸引新生，无非就是认为学生的本职工作就是学习，不该为学习和自己的生活以外的事情分心这种老观点。 虽说做偶像平时所需要的锻炼和演出要做的事情，细想好像跟那些艺术类、甚至经常要参加各种比赛的体育系社团也没什么区别。然而不可否认作为一名偶像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给一部分人带来的心理上的冲击，跟靠着自己的作品和成绩获得优胜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后者评委和观众认同的是你的技巧和技术等等的能力，而前者，虽说那也是个人实力的一部分。可是必须承认，得到他人对于自己纯粹的这个人的认可，这种事情放到一些心灵没那么坚定的人身上，要说不引发强烈的虚荣心态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当家长的一般不会在意自己的孩子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喜欢观看体育赛事？为什么当家长的更是几乎没有谁会阻止自己孩子在音乐与绘画这些事情上的个人兴趣？同样为什么当家长的却普遍都不赞成自己孩子的种种追星行为？ 的确有一部分家长那么做是出于跟孩子之间的代沟，蛮横的觉得自己看着不顺眼不喜欢的偶像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迷上。但那种思维中认定了体育和艺术类的兴趣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益，而那些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风景，对一个人的成长并没有意义，才是导致家长那些行为的最重要因素。 学校会鼓励学生们参加合唱团、参加轻音乐演奏会。但普遍不太鼓励学生们追求炫酷的劲歌热舞吸引眼球的演出。即使是在莱维的学校里，如果有一群女孩子像缪斯这九个女生一样突发奇想建立偶像团，现在那位屡屡出人意料的校长会怎么样不好说，但以前那个基本不怎么管事的等退休的老头子，却说不准都会出来插手一下。 至于在这些常见的理由之外的原因。也无非就是校方即使的确无计可施，也仍然坚持招生和学校的延续这种事情是大人的工作，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让学校里的孩子们也被牵扯进来。这就像许许多多觉得十几二十年平平淡淡无聊地成长起来的孩子们，或者很多年以后，才会在偶然的情况下得知自己还小的时候，家庭曾经面临过这样那样的‘危机’。 譬如父亲曾经差点失去工作没有收入供养家庭，譬如父母之间的关系曾经因为某些事而出现裂痕甚至差点离婚等等。一直在当老师，即使不喜欢也接触过不少学生家长的莱维，最清楚有着多少家庭将孩子保护的完全不知道那种种曾经有可能彻底扭转他人生的重大事件，就那么接近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说实话要不是学校停止招生、再过两年就停办这种事实在太大，根本不可能瞒住学生不让她们知道。恐怕音乃木坂学院的老师和校长，一开始就根本不想传到孩子们的耳朵里吧？ 虽说作为一所以前还有段时间挺不错的私立女校，音乃木坂学院闹到现在快办不下去，要靠几个小女生想办法延续的地步，学校里从上到小的领导和老师，肯定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把全部因素都归咎到外部原因上是没有意义的。所谓的外部环境变迁，这影响的又不可能单单只是音乃木坂学院一所学校。学园岛中央区大大小小那么多的学校，音乃木阪也不是方圆多少里就每个邻居的偏僻小山村里的乡下学校。它之所以到了现在尴尬的境况，除了不可否认的肯定存在的客观原因。主观上学校的管理和运营一定存在着相当大的问题。 然而那些经营方面的问题就是纯粹的‘大人的事情’。即使是致力于以自己组成的学园偶像的影响力，来帮助学校延续的缪斯这九个女孩子，恐怕除了担任学生会长的洵濑绘里，和乍一看行为有些特别、但其实感觉比其他人还早熟一点的东条希之外，其他人也根本没深入地考虑过那方面的问题。 一零八八、的确没人比诗乃更有资格 在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心中，一个学校有多少新生来报名，单纯就是个‘名气’的事情，否则高坂穗乃果又怎么会一下就想到了偶像这个站在舞台上顶着聚光灯最吸引眼球的选项？可千万不要高估一个笨蛋的智商。 不过，尽管音乃木坂学院的管理者们，也许的确不太擅长商业上的经营，以至于一个原本还不错的学校江河日下，到了连新生都招不到、不得不停止招生直到现在的学生都毕业后直接废校的程度。然而站在一部分学生的角度，那所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主任等等，又都是毫无疑问地能让人感受到亲切的好人。 要知道朝田诗乃这种曾经饱受校园内的各种欺凌、歧视的孩子，她过去所体验到的种种也不光是来自于班级里那些不懂事的熊孩子。而是在那些往往还不太了解事情真相的同学们之外，朝田诗乃所能感受到的更直接的‘歧视’，反而是多数是来自于她能接触到的那些老师。 很多才十几岁的年轻人，对多数事情看似了如指掌，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入的真切的感受和认知。尤其是对于‘死亡’这样的概念，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仅仅停留在影视剧里看到的那些演员们的表演。讨论的时候也只有对这件事的认知而没有体会。 但那些年龄大很多，普遍都已经接触过也体会过身边重要的人的死亡的成年人，他们看待一个与死亡相关的人的时候，并不会像那些缺乏概念的年轻人那么简单地只当做‘特别’或者是‘奇怪’、甚至‘好玩’。 朝田诗乃以往遇到过不少对她‘另眼相看’的老师。最初她自己也还小的时候，对这些并不能很好地分辨，仅仅只是有时候感觉某一个或某几个老师对待自己的态度跟别人有些不一样罢了。 然而当朝田诗乃年龄渐长，见识过接触过的人也越来越多。她慢慢地明白了那些老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地特别，也知道了那种特别绝不是一种可以开心接受的好事。 不过在音乃木坂学院里，朝田诗乃并没有明显发现那些老师对待她的‘特殊招待’。不管是同情还是厌恶甚至恐惧，这些特别的情绪朝田诗乃在日常和老师们的接触中都感受不到。 朝田诗乃甚至怀疑这个学校里的老师，是不是全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而知道她一直以来的困惑后，莱维也专门免费帮她出了一次‘外勤’，调查过后发现有关朝田诗乃过去的特殊经历，的确在她的学生档案中被抽了出来，保管在一般老师接触不到的地方。而做了这件事的人，则是音乃木坂学院现任的校长，也就是正在跟莱维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己这些天见闻的那位元气少女高坂穗乃果的青梅竹马、最初成立这个学园偶像团时的三人之一的南小鸟的母亲。 是的，这几个致力于成为学园偶像的少女当中，除了学校里的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还有着校长的女儿。然而就是这样看似相当‘高配’的组合，仍然最初不被校方认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官二代、富二代应有的特殊照顾。可见音乃木坂学院的管理者们，是的确一点都不希望把学校经营上的压力，由学生们也来一起承担。 这样的一群人也许经营上的确欠缺火候、水平不足，但是作为普通的老师看待，无疑是相当出色值得敬佩的。毕竟在莱维看来，能将学生的成绩提高，让学生们得以在考试中‘胜出’，为自己赢得更美好未来出路的老师，是值得赞扬的人才。那些做不到那么优秀的成绩，却也真心实意为学生们着想的老师，也同样值得夸奖。 音乃木坂学院之所以到了这步田地，大概并不是学校里的老师水平不行，而是错误的让优秀的教师坐在了不适合他们的经营管理者的位子上。 教学和管理本就是两种不同的工作。能当好科任老师的人，未必就能当好班主任管好一个班级。能当好班主任的人，也未必就能当好教导主任协调好整个学校的方方面面。 “虽然那些人唱的歌和演奏的音乐的确很好听，可是这对我们当学园偶像也没有参考价值。” 高坂穗乃果越说越兴奋，她身边一直皱着眉仿佛很苦恼的园田海未，则好像看不下去这位队长都忘了自己组合的事情，光顾着开心的笨蛋行为，开口打断了高坂穗乃果，提醒她这次旅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莱维之前从星空凛那里听到的感觉，并不觉得她们这群女孩子这一趟旅行的真正目的就是纯粹为了提高自己组合的演出实力。正如sos团那位团长大人来英国转了一圈最后什么发现也没有，却还是心满意足地带着大家一起回了家。 “即使没有参考价值，但你们这次大家一起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身边还没有跟着老师和家长。这样的旅行，本身就对你们自己有不少好处。” 莱维看这些女孩子们都被高坂穗乃果的话带的情绪貌似有点低落起来，他觉得自己姑且是个老师，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尽到一些当老师的责任。即便这些女孩子都不是他的学生，可是当老师这种事，其实对于一部分人来讲也是有‘瘾’的。这就如同有许多人争夺着政府当中的那些位子，肯定首先不是为了不同的等级的工作多一些少一些的那点点工资。而也有一些同样不是为了坐在那些重要的座位上，能够从中‘灵活变通’得到的种种经济上和非直接经济上的‘好处’。 所谓的自我实现，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体现在经济层面。毕竟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首先是‘活下去’，其次是‘活得更好一些’。在满足了这些以外，大多数人类才有心思讲究其他层面上的追求。 一零八九、女孩子这样还是有好处的 然而这世界上也有一部分幸运的人，他们生下来就不需要为大多数人一生奋斗的那些东西而努力。这样的人不论做什么工作，优先考虑的都是‘能赚多少钱’之外的其他因素。 譬如自己的个人兴趣爱好，譬如更简单一些仅仅是上班的路比较近、又或者工作时间更符合自己的习惯。而这样的人若是消减了脑袋拼了命地往政界钻，则很有可能会成为那种并不为了基本的个人利益，而是有着真正‘追求’的政治家。 像是所谓某些人总结出来的一个人类最终极的‘享受’，那就是享受手握权力的快感。享受那种自己一言一语，就能轻易左右一个人、甚至是千千万万人的人生的‘快感’。享受别人因为自己而幸福、因为自己而不幸，更有甚者仅仅站在高处藐视底下那些劳碌的老百姓，也能给一部分人带去他们希望的享受。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更少数就连那种权力的感觉都不能带给他们足够的享受。这样的人往往更深层次地追求着自己能够利用手中的权力，以自己的能力去做到那些让无数人称颂、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最终让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事迹，被写入到历史书本当中，最好是成为学生必须的历史教科书中的某一个篇章。纵然这种将来的可能，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往往都不一定能亲眼见证。但成为‘历史中重要的一页’这样的想法，古往今来的的确确有着不少有才能的人拼了命地毕生追求。 而莱维这种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么伟大，更是根本就没有坐到那样的位子的普通小小一个凡人。他们在没有生活上的需求之外仍然坚持工作的原因，无非就是这项工作即便未必让他们多么地喜欢，却也‘习惯了’并成为他们多多少少能够从中获得一定享受的一部分。 政客、官员能够享受他们手中的权力改变多数人命运的感觉。其实只是区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也姑且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权力，至少去改变一所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级里的部分学生的命运。 最简单的对于权力的追求，不就是基本的‘你们都得听我的’这样的家长对孩子、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对下面的学生所能做到的事情么？ 像莱维这种如果只要他希望，自然能有其他更多直接的办法获得更大权力的人。之所以还一直在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除了最开始就是这样，时间长了已经没有了无端端要去改变的念头以外。即使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也证明了这是一项他喜欢的工作。 不追求当老师让学生们变得更好的成就感，那么至少能够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教的乐趣，也应该可以让他们享受一下的吧？ “只是旅行就有好处？” “因为出来旅游可以让人‘见多识广’喵？” 高坂穗乃果和星空凛两个人跟被逗猫棒还是什么别的玩具吸引了注意力的小动物似地，齐齐歪着脑袋在那琢磨莱维那句话里的‘深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平时也会看一些电视剧、尤其是励志的影片和漫画之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老师说出来的话，貌似多数都有着能让人热血起来被激励的成分？ 然而现实不像那些影片里那么地戏剧化。很多时候即使现实中的人说出来那些影片中让人热血沸腾的道理，也只会很平淡的让人接受，甚至大家根本就没注意到。如果把这些镜头拍下来给亲身经历的人重复观看，他们就会发现一个影片的剪辑和配乐以及摄影这些是有多么的重要。原本直接播出来平平无奇的镜头，被后期那些一制作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可是人的眼睛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后期功能，这也就注定了除了脑补能力过强的人，他们的人生即使有着跟那些影视作品里的主角同样的经历，也还是不可能像人家那般的精彩刺激。 “见多识广也是一方面。” 莱维对星空凛点头。虽然这个不是重点，但人家小女生说的也没错，应该加以鼓励。尤其莱维从之前就隐约有点感觉，这个看起来跟高坂穗乃果一样也挺外向乐天的女孩子，其实顶多是性格上外向这方面跟高坂穗乃果差不多，却并没有她们的‘队长’那种总是乐观向上的内在。 不敢说星空凛性格里有着多少自卑的成分，但就莱维过去的见闻，这种外表中带着明显一些男性化特征的过分活泼的女孩子啊，她们往往内心其实更希望别人把自己当个可爱的女孩子看的。就像绢旗最爱性格上比星空凛更让人难以联想到女孩子柔软的部分，可是人家那个‘跳级’上了初中的小萝莉，却想出来各种能‘晒腿’的打扮来强调自己女性的魅力。 可别听绢旗最爱自己找的那些貌似没道理却坚持的理论了。莱维跟她认识的时间不短，更是算下来是跟item那些女孩子中单独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可以说是相当清楚绢旗最爱那个貌似内敛但其实非常好懂的小萝莉的内心。 其实星空凛自卑的内心，在刚才车上不长时间的闲聊中，已经暴露出来了许多。或许她自己，跟小泉花阳和西木野真姬这两个同伴都没注意到。然而每当星空凛聊天说到其他女孩子多么可爱，讲到其他女孩子、尤其这段时间为了‘学习’，小泉花阳带她看过的那些当红的学园偶像在舞台上的演出dvd。星空凛在回忆起那些少女穿着可爱的服装跳着潇洒的舞蹈时，口中那些听起来貌似只是一般恭维的词句，却让莱维听出了这名少女由衷的羡慕。 羡慕人家可以像个真正的美少女一般穿着飘逸的短裙翩翩起舞，虽然缪斯的九名少女，光是朝田诗乃以前告诉过莱维的，想起来大概都演出过起码四五次了。 一零九零、少女的内心啊…… 但星空凛显然觉得自己的演出，跟那些很自然地在舞台上接受别人赞美的女孩子的演出是不一样的。在谈起自己穿着‘偶像的服装’时的不适应，星空凛那种表面上抗拒，内心其实暗暗喜欢着的情绪，可是非常准确地传达给了莱维。 就像那些在学校里一直是运动系社团的王牌，就连平时不上运动场的时候，也总是习惯了穿着一身运动服，以帅气潇洒形象征服了学校不少女生的少女。她们当中除了极少数的确就喜欢自己那样的形象，恨不得希望自己能彻底摆脱女性柔软一面的人之外。其他又有多少不会悄悄地不让人知道地，去羡慕那些穿着裙子可爱地在学校里被男生们追捧的女生？ 很多时候不光是年纪还小，阅历不足导致学生们看不穿自己周围的人的内心真实想法。这也有种当局者迷的因素，而像莱维这种旁观者，就太了解学校里那些看上去与众不同，其实心里根本不希望、或者至少不希望一直那样的女生的想法。 尽管莱维不是音乃木坂学院的老师，不清楚星空凛平时在她的学校里是怎么样的一种表现。可是就凭刚才在车上那一段时间的闲聊，莱维仿佛就能看到那样的画面。星空凛在学校里看着像莱维学校里的梦梦那样被男生们追捧的女生，感慨着自己如果也能像她一样穿着可爱的衣裙，留着飘逸的长头发会怎么样。 像星空凛这种女孩子，除了校服以外，估计是很少会穿着裙子、尤其是短裙出门的吧？明明羡慕其他女孩子的外表，尤其是可爱的洋装和漂亮的长发。但这些都是非常容易就能模仿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尝试去那么做过。 恐怕能参加缪斯这个学园偶像团，对星空凛而言，就是她十几年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自己迈出的步伐吧？ “但更重要的是，像这样大家一起到了陌生的地方，不管遇到好的还是坏的事，只要最后开开心心解决了问题，大家的关系自然而然地也能更快地亲密起来，你们想想是这样吗？” 这不用莱维去特意揣测。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里面一二三三个年级的人都有。不说不同年级之间的学生，在学校里是很少有太多接触机会。就是星空凛、小泉花阳和西木野真姬这三个一年级生，她们入学到现在也就才过了一个多学期。星空凛和小泉花阳是青梅竹马这点属于特例，而她们两人跟西木野真姬即使同班也顶多就才认识了半年左右罢了。尤其是西木野真姬还是那么一个傲娇的女孩子。没有一些特殊的‘契机’，她们能有多熟悉那就怪了。 “亲密起来……” 其他女孩子还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就连之前在车上都不怎么吭声的小泉花阳，貌似听了莱维的话想起了什么似地。她在那小声的嘟囔着，稍微有点圆的小脸蛋都泛起了红——少女，该不会是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莱维作为一名教育行业的从业人员，虽然从来没当过什么领导，但因为负责学生会的事情，倒也多多少少涉及到过一些管理方面的事务中。起码至少也是跟着一起参加过一些会议。 就像最近在放寒假之前，莱维就跟着远坂凛一块，还有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一起，去参加了有关中央区是否已经应该推行废除男女性别单一招生的学校的讨论会。 其实现在中央区像音乃木坂学院这种只招收一种性别学生的学校，已经不太多了。就莱维所知，整个中央区只招男生的学校貌似只剩下一所，而只招收女生的学校，稍微比男校多一点，却也没到两位数的样子。而包括那唯一的一所男校在内，中央区这些只招收一个性别学生的学校，无一例外全是私立学校，而绝大多数还都是招生标准很严格的贵族学校。从这点上想，音乃木坂学院之所以遇到了招生困难，甚至都到了找不到新生快要废校的地步，或许那些让莱维第一印象觉得人品应该都不错的老师和管理者未必有多大的直接错误，反倒是因为音乃木坂学院这种单一女校、而又不是贵族学校的形式，就已经是跟不上时代潮流，所以才被淘汰的吧？ 在那一次的讨论会上，莱维这种本来就跟被强拉过去充人头的家伙，自然是不可能发言的。偏偏那场会参加的人数又不够多，搞得不能像学生大会那样弄个大礼堂，让莱维不好偷偷玩手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那些很认真讨论问题的人的发言。 会议上提到的有关单一性别学校的各种容易引发的问题，基本都是老生常谈。尤其是老师们在学生面前肯定不会提，但其实心里都知道，并且还非常担心的同性之间的感情的那些问题。 虽说最初有单一性别学校出现的原因很复杂，也有许多历史问题牵涉其中。但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仍然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男校或者女校的家长，无非都是觉得这样的学校管理普遍严格一些，而尤其是容易避免自己的孩子在求学期间发生感情上的麻烦影响到学习、又或者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时期就谈起恋爱。 可是很多家长最初根本就没想过，所谓感情这种事情，尽管到了如此开放的现代，那仍然绝对不算主流。但是不可否认，感情、爱情这种情绪，并不光是男女之间才会产生。要知道同性结婚这种在过去完全不容于世的行为，现在都已经在不少国家慢慢地开始合法化了。 在那些没有异性的单一性别学校里，确实基本上就不会有男女之间的恋情发生。毕竟虽说那些学校未必是封闭型寄宿制，对于学生阶段的孩子来讲，即便他们放学后有机会去接触学校之外的人，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这十几年中，真正会认识几个外校朋友的学生仍然十分罕见。 一零九一、没大没小的妹子们？ 学生的社交能力普遍不如成年人，也普遍还处在叛逆期多少抗拒社交。他们就连自己班级之外的其他班学生都很难结交，就更别提放学之后校外只是偶遇的人了。 然而正因为这种变相的封闭式圈子，很容易引发出在‘普通圈子’里没有的那些另类的问题。这使得那些男校和女校当中，同性的情况貌似是相当的严重。并且即使是没有明显的同性情感问题，也有不少男生女性化、女生男性化的问题产生——莱维这种每天只是普通地上班下班，从来不会搞研究的人自然不会知道那些复杂的数据。但从当时会议上那些发言人提出的数字，就可以看得出这的确已经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尤其是在现代这个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必要继续让单一性别学校存在的时期，那么这样的问题就显得更加突出。 毕竟以往有存在必要的时候，还能说一句‘瑕不掩瑜’。而现在‘瑜’几乎没有了就只剩下‘瑕’，你让那些本来就为了自己孩子的教育成长操碎了心的家长们，又会如何选择？ 比如像小泉花阳这种女孩子，估计她是以前在家里掩饰的比较好，尤其是又在学园岛上学这样的特殊环境。恐怕她的父母到现在都根本不清楚自己内向怕生的女儿，私底下隐藏着的狂热的兴趣吧？ 倒不是说女孩子喜欢女偶像有什么问题。虽说女偶像这种职业之所以出现，就是为了从那些年轻男性的钱包里掏出她们背后的推手想要的钱。但就从平时的新闻宣传方式和综艺节目上的一些言论，莱维这种不关注的人也能感觉出，貌似这些年各种女偶像团体，都还挺注重发展女粉丝这件事的？ 可能是因为男粉丝群体已经开发到了极致，市场争夺太激烈的环境下各大公司都希望能避开激烈的竞争，往其他方向拓宽市场。也可能这中间还有‘女性比男性更能花钱’这种论调的影响。 估计小泉花阳就是那些女偶像团体转变宣传方式的一个‘受害者’。可是喜欢偶像明星这种事，虽说一部分老师和家长的确是不怎么支持，但是这也是年轻人中的普遍现象，属于管也管不过来，大家早就习惯了的程度。 然而一般追偶像都是男追女、女追男，毕竟偶像这种职业，就连尤娜这种业内人士都直白的说了，其中不少就是贩卖一种‘疑似恋爱’的感觉来争取粉丝的支持。即便知道不可能，仍然给粉丝提供意淫想象的空间和‘素材’。而在这种情况下，喜欢同性的偶像，也就不怪有些人会产生奇怪的想法。 当然了，起码到目前为止，莱维看小泉花阳的种种表现，倒也不觉得她有取向不正常的迹象。毕竟这个内向害羞的小女生，在说到自己崇拜的偶像时的那副模样，的的确确就是最典型的欣赏崇拜神情，并不像有些被人诟病的‘恶心的死宅’那种，流露出‘xx是我老婆’这样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无法理解的样子。 可是即使莱维不觉得小泉花阳有多大问题。她那副沉迷女偶像的样子要是被自己的家长发现了，恐怕她的父母就会有这方面的担心，说不定还会联想到她在学校里的情况，立刻就下定决心让她转学吧？ 这么一想，音乃木坂学院招不到新生这件事，跟它是个女校这点恐怕还真有直接的关系。 “合宿的确是一个培养团队成员之间关系的好方式。那些运动系的社团之所以经常会在假期安排合宿集训，虽然确实有进行训练的需要，但最重要的的确是为了培养队员之间的感情，增加队员之间的默契。尤其是对于那些团体比赛的运动社团，譬如足球部、棒球部这些的。” 洵濑绘里是学生会长，对学校里课外活动社团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毕竟每年到社团经费拨款的会议时期，那都是学生会长跟各大社团斗智斗勇的战争开始。如果不清楚那些社团的情况，当会长的工作根本没法好好做下去。学生会长这种工作，可不是人气高、受欢迎就能坐稳的。没见就连远坂凛人气那么高，那么会演习的女狐狸，学校里都还有反对她的人么？而当初那位带头反对她的人，貌似就是因为社团经费这些事情上，发现了那位大小姐的真面目的。 “好像是呢，我们互相之间不用敬语，直接叫大家的名字这样的习惯，好像就是上次去海边合宿的时候开始的对吧？” 高坂穗乃果托着下巴貌似是回忆起了她们上一次合宿的事情。这事莱维也在车上听星空凛说起过。毕竟她们这一次名义上也是她们那个什么偶像研究部的社团合宿活动。莱维跟星空凛这两个刚认识的可聊的东西不多，即便他们两个都属于社交上没啥问题的类型，也不就只能说说这些貌似有点相关的话题么。尤其是车上当时另外两个人都一声不吭，要不还能讲讲她们三个女孩子自己的事情。 “上次的合宿的确很有效果呢，在那次之后，感觉大家跳舞的时候配合都好了很多。” 发型有些奇怪，不知怎么就头顶上翘起来一块的南小鸟也是感慨地说到。的确像她们九个人这种互相之间不用敬语、直接称呼名字的团体，在任何学校、任何社团里都相当少见。 就连成年人都特别讲究资历和年龄，学校里前后辈之间就更是自己都给自己制造各种隔阂。并且这种前后辈的制度到了活动社团中还会更加明显地被放大。而听说娱乐圈里，尽管谁红谁赚钱没错，但至少从明面上的礼仪中，如果有不尊重前辈的行为，也照样很容易惹出各种麻烦。 不过作为一名老师，莱维其实挺不喜欢这种过于‘森严’的前后辈制度的。 尊敬年长者，这种基本的道德礼仪自然是没有任何可指摘的。 一零九二、这种CP就没问题了 然而莱维觉得应该受到尊敬的长者，也起码得他们到了长者的年龄才谈得上这些吧？而且也该是成年人的社会中才有这种讲究。 譬如一家公司里，已经为这家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尽管他们从年龄上也就三四十岁左右，但对于刚入职的新人，也的确应该给出基本的尊重。纵然有些年轻人自认工作能力更强，不屑于那些前辈的‘无用的经验’，可是即便只是为了维持工作环境中大家关系的和谐、为了不因为人际关系而影响工作效率，那些基本的礼仪也是的确应该注意的。 然而学校里的学生，太在意这些就实在没有多大意义了。 学校里的学生并不像职场中，一个公司的员工那样，各自努力工作、共同合作就能够对公司的发展造成切实的影响。一个学校的好坏，一方面也的确看学生的成绩，另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教师的教学和管理层的管理经营。 一个学校的学生普遍成绩好坏，这是有学校的生源水平、师资力量以及管理规范综合决定的。虽说学生之间关系太差，也不利于教学管理。然而作为一般普遍起码也有几百名学生的学校，区区几个学生互相之间关系不融洽，实在是不会对学校的管理有什么直接影响。 反倒是学生之间太过注重前后辈这些事，使得彼此之间不同年级的人就连正常平等的交流都不敢，这样的情况才是莱维不希望看到的。 或许他这个名义上是来自西方国家的‘外教’，的确是有些沾染了欧洲一些国家的熏陶？就像莱维不喜欢别人对自己使用敬语尊称，觉得那样太麻烦还不如直接叫名字简单直接。 虽说一些运动系的社团，尤其是那些团队合作的集体运动的社团，的确需要存在一定的内部尊重来维系彼此的团结和确保指令的传达。然而除此之外的课外活动部门实在没必要也学着那些足球部、棒球部之类的玩什么斯巴达氛围。 像这几个女孩子，互相之间直接称呼名字或昵称，一年级最胆小的小泉花阳，也开口就管三年级还是学生会长的洵濑绘里叫‘绘理酱’。若不是她们能有那个契机打破彼此之间前后辈的差异，恐怕就以小泉花阳那性格，即使是在同一个偶像团内，她也根本都不敢主动找三年级的前辈说话吧？ 嗯……那个叫矢泽妮可的一见面就拼命卖萌的双马尾妹子除外。 这些真不是莱维夸张瞎猜。他听尤娜说起演艺圈内的见闻时，就曾经讲过她在节目后台等待时，招呼几个没休息室呆的后辈到自己旁边坐，结果那几个十来岁的小女生低着头不敢吭声，直接鞠个躬转身就跑了的事。 尤娜是个怎么样的人，莱维虽然跟她见面机会不多，但也可以说是比较了解的。而她在媒体中出现时的形象，又一直都是相当有亲和力的样子。那些圈内后辈对她的了解恐怕还不如莱维这样的圈外人。那些小女生所知道的尤娜，多数也就是媒体中摄像机前的那个超级偶像的形象。 明明知道那是一个亲和力很强、很好接触的偶像，却仍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都不顾拒绝了反而更失礼地掉头就跑，可见那个圈子里，地位差距和前后辈之间的等级有多么的森严。 “虽说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有可能互相之间发生摩擦。不过比起大家暗中有矛盾却又互相忍让着、憋着不说出来。为了你们团队的发展，自然还是有什么问题都挑开来说清楚，尽快积极解决了更好。” 莱维自然是能看出来这九个女孩子的关系是真的不错，并不是故意的要标新立异特立独行，才规定了彼此之间要直接称呼名字和昵称。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关系好就不会发生。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结了婚之后共同生活还容易引发各种矛盾，闹得最后互相无法忍受，即使还有感情也选择分开。更别提只是一个学校里的同学，因为有个共同的目标爱好而才认识了半年都未必有的一群少女。 也就是感觉有洵濑绘里这样的学生会长在，而像高坂穗乃果、南小鸟和星空凛这样的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矛盾往心里藏的人，莱维才直接挑明了话，甚至还想建议她们可以换一换房间，把不同年级、以前不那么熟悉的女孩子安排在一起，反而更有意义些。 “老师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呢！我们等一下就把房间换一下吧！我就不跟小鸟和海未一起住了，真姬平时跟妮可经常吵架，你们两个就在一起好了。还有凛和花阳也要分开，绘理和希也是！” 高坂穗乃果这站出来说话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队长’的模样了。星空凛跟小泉花阳分开的确是挺有必要的，不光对小泉花阳这个害羞又内向的女孩子是一种锻炼。就连看起来很外向的星空凛，其实也被莱维发现了她内心的小问题，这也是需要找个机会解决的。 而洵濑绘里和东条希，高坂穗乃果自己跟另外两个二年级的女生，这都是莱维在车上听星空凛说起过的，在成立缪斯之前，就像她跟小泉花阳一样很要好的朋友。说起来她们这九个人当中，在入团之前彼此完全没有交集的，好像的确就只有专门被高坂穗乃果点到的西木野真姬和矢泽妮可。这两个女孩子一个傲娇不好好说话，一个喜欢恶意卖萌模仿那些电视上的偶像伪装自己的真实性格，虽说不知道她们两个私底下关系如何，但一听高坂穗乃果那么说，仿佛立刻就能想象到她们两个互相看不惯对方，吵架起来的那副情景。 “唉？为什么要那么麻烦，都住了两天了还特意换房间！” “就是！我东西都已经全都拿出来放好了，还得重新收拾起来，到了别的房间又再折腾一遍吗？” 一零九三、妮可妮可妮！ 唔，这听起来倒感觉西木野真姬和矢泽妮可这两个女孩子挺合拍的。虽说她们抱怨的内容貌似是不想换到同一个房间里去。 “看看，这就是你们两个应该住在一个房间的理由了呢。老师果然说的没错，之前对房间的安排，确实是欠考虑了。” 紫色长发的少女东条希，是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会副会长，从她说这话听着就能感觉她这个副会长，跟正牌的会长洵濑绘里关系肯定很好。毕竟一般人想象中，既然团体里有洵濑绘里这个学生会长在，类似这种集体外出旅游的各种行程安排，理应都是由她来负责，或者至少监督管理着安排给大家去做。而质疑这些安排，说不定容易想多的人就会有种她在否定那位学生会长的工作能力的感觉。 可别以为一般人没那么复杂的心思。或许这个年纪的男生还都喜欢沉浸在自己那些在女生们看来有些幼稚的兴趣爱好中，但上了高中的女生，有一部分至少她们自己已经认为自己相当成熟，并且早就开始以她们想象中的成年人社会的‘法则’来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了。 就说莱维过去都‘调解’过不止一次女生之间就跟模仿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职场斗争’一般的，私底下用各种不显眼的方式明争暗斗的矛盾。女生们之间发生的那些持久又激烈的‘斗争’，绝大多数男生直到毕业了都根本毫无所觉。 男生们听了根本不会有字面意思之外其他理解的普通的话，传到那一部分女生的耳中，就会像考试中对文章做深入解读一般，从简单的字面意思上不断深挖和发散出各种各样别说或许作者当初根本没想过，而是可以肯定作者绝对都没想到的‘深层含义’。 不过就这群女孩子嘛……莱维倒是不觉得她们互相之间会像那些仿佛早早把自己变成了‘讨厌的大人’的女生那样。 况且，之前莱维也从星空凛那听过说是这位副会长东条希，跟会长洵濑绘里一直关系都非常好，即使不是学生会的原因，两人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就算不如星空凛和小泉花阳，还有二年级的三个女生那样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但当初一直陪在还很固执的洵濑绘里身边的东条希，跟她的关系可想而知。 “说起来，我们缪斯成立了这么久，其他方面都差不多，就是还缺一个指导老师呢。” 东条希刚才说完也不管西木野真姬和矢泽妮可两个有多不满，扭头又把话题一转，盯着莱维露出恶作剧的微笑。 “你们没有指导老师？虽说看你们这次来旅游就九个女孩子，之前也听凛说过没有老师和别的大人跟着你们一起来……你们这个学园偶像团，在学校里应该还是有个课外活动社团的名义的吧？” 不管东条希怎么笑，莱维这个外校老师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当她们这些女孩子的指导老师的。这点让莱维放心无比，一点都不在意东条希那个看上去貌似挺爱恶作剧的女孩子打着什么主意。 难道她还能叫剩下的八个女孩子，跟她一块转学到莱维的学校去不成？即使这种事情存在可操作性，别忘了她们这九个女孩子之所以会聚在一起致力于成为偶像，最初和最终的目的都是能帮助音乃木坂学院宣传，让更多初中生愿意到她们学校去念书。就算莱维有那个本事能让她们在偶像事业上突飞猛进，她们以中央区第二中学的学会的身份组个偶像团，不管多火人气多高，也跟音乃木坂学院没有关系啊。 “我们在学校里，学生会那边登记的是偶像研究部……” “没错！就是以我矢泽妮可为部长的偶像研究部！” 本来还在跟东条希较劲的矢泽妮可，一听到洵濑绘里提到偶像演几部，立刻就往外一蹦跳到莱维跟前，歪着脑袋举着双手来了个‘闪亮登场’。就她这些动作行为，倒是比其他八个女孩子看起来更像个偶像。 嗯，更像那些在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里，让莱维和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看到了有时会觉得有些替她们尴尬的用力过猛的女偶像。 “哦？可是我听说你们的队长不是穗乃果么？” 虽说矢泽妮可的卖萌过于刻意，但反正莱维也习惯了家里那么多女孩子各有自己的怪癖，给他锻炼出了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倒不至于连这点奇怪的言行都受不了。毕竟对着蓬莱山辉夜那种相当过分的女人，莱维都可以对她的各种言行视而不见，区区一个矢泽妮可，起码现在是看不出有超越那位家里蹲公主的本事。 “啧！” 矢泽妮可不经意地一撇嘴，发现莱维看向自己，立刻又在脸上‘刷’出就跟电视机里那些女偶像一般的‘偶像笑容’，整个人就跟学过什么变脸特技似地，倒是让莱维觉得这女孩子说不定还挺有当搞笑艺人的天赋。就她这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就比综艺节目里那些只会尬聊尬笑尬演的女偶像强不少，要不是长相配上她娇小的身材和双马尾发型的确十分可爱，这样的女孩子果然还是更适合在综艺节目里当带节奏主持的那一方吧？ “穗乃果是缪斯的队长，但是缪斯其实是偶像研究部下属的一个实验性质的学园偶像团体。而我妮可呢，则是偶像研究部毋庸置疑的部长，不信你问问绘理！” 这位萝莉体型的双马尾女孩，使劲挺着她平平无奇的胸膛，好似这样能彰显她地位多么崇高似地。 莱维看向一边的洵濑绘里，那位学生会长脸上的表情虽尴尬无奈，却也还是很给矢泽妮可面子的点了头。看样子的确是像这个双马尾伪萝莉说的那样，至少她是偶像研究部的部长这一点不假，而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都是偶像研究部的成员这一点也不假。 一零九四、妮可，形象啊形象 “嘁，胡说八道。要不是因为当时没办法申请新的社团成立，谁会加入你那个根本没有其他成员，就只有一个部长的偶像研究部！说到底只剩下一个人的课外活动社团不是应该都要被强制解散的吗？如果没有其他人加入，等到下学期什么部长之类的都根本不存在了呢。” 西木野真姬难得主动张一次嘴，果然一开口就又是那典型的傲娇味道。而且每次主动说话都是因为跟矢泽妮可有关的事情，这倒反而让人觉得这两个女孩子未必是感情不好。所谓傲娇少女，她们的傲娇之处，一般可是不会随随便便对什么人都展现出来的。 没错，说起来好像觉得骄傲也挺奇怪的。然而普遍的那些傲娇少女啊，她们的看家傲娇本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福’‘享受’的。就像远坂凛在学校里的表现，可没谁知道这位端庄的学生会长大人私底下多么傲娇多么任性。即便是那所谓看穿了远坂凛本性的一些学生，也只是把她当成了深藏不露的女狐狸，或者狡诈多变的女郎蜘蛛。他们要是哪天学了伊芙那一手圣杯赋予的潜行本事，偷偷溜进只有学生会长和指导老师两人在的学生会办公室，那可能就会体验到真正的跌碎一地眼镜是什么感觉了。 “西木野真姬！你、你在瞎说什么呢！谁告诉你偶像研究部会被解散的！你们都没见过研究部活动室里那么齐全的收藏和完备的设备吗！除了偶像研究部，学校里还有哪个社团能做到这么专业、这么深入！那些所谓的运动社团啊，不过就是一群放学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的精力旺盛又缺乏魅力的女人一起打发时间的地方罢了！她们懂什么叫研究吗！懂什么叫真正的‘活动’吗！” 矢泽妮可一跟西木野真姬吵起来，就连声音都听着不一样了。刚才她冲莱维卖萌的时候，那糖分显然过了头的声线果然并不是她本来的声音。与其说像是给动画配音的声优，根据角色特征塑造出来的声线，矢泽妮可之前说话的声音果然更像是电视里那些把自己形象塑造的一点都不真实的女偶像的矫揉造作。 嗯，而且还是很多年以前才活跃的那些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所谓的‘王道偶像’。 现在电视上常出现的那些女偶像，尽管也很明显看得出有些刻意塑造自己的‘角色’的成分。但的确比早些年的前辈们已经自然了许多。 起码她们不会再以过分甜腻的不真实的声音说话，给自己的定位和塑造的形象也愈发的多样化，而不像以前那样仅仅执着于‘可爱’这一种特质。 譬如有些比较夸张的，莱维都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强调自己体力多强，身体多么强壮的被主持人笑称为‘肌肉派’的偶像。尽管那个女孩子实际上也只是看上去有点像学校里运动系社团常见的，皮肤日晒较多颜色比较深，因为经常参加体育活动而体力比较好而已。但她们可以强调自己的这些方面本就已经是种‘进化’。不像以前的前辈们，即使上学时候其实是个体育健将，却非得在摄像机前头变现得走几步路都得来个平地摔那么地夸张。 而刚才冲着莱维卖萌的矢泽妮可，与其说她因为本来就是偶像粉丝而模仿那些偶像模仿地更专业，还不如说她模仿的是莱维已经有些年没怎么在电视节目里见过的那些‘传统的王道偶像’。 这女孩子的爱好，还挺‘复古’的嘛。 莱维在一边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矢泽妮可跟西木野真姬吵架，心里也有点好奇像矢泽妮可这种才十几岁的女高中生，为什么会喜欢那种已经可以说是‘上个世纪’的女偶像。虽说女孩子喜欢女偶像本来就比较少见，但即使有，也应该像小泉花阳之前说自己喜欢柊明日香学校里那个女生参加的时下当红偶像团体，那才是正常的现象。就像莱维班上的学生爱听的也都是时下流行的歌曲，哪天谁的耳机接口松了，手机里外放出来的是莱维那些同事年轻时代的歌曲，这样的事难道不值得别人好奇一下么？ “你们两个先别吵了！” 洵濑绘里无奈地苦笑着跑过去拉住西木野真姬，还冲着在那津津有味看着的东条希喊道：“这也算是你引起的，别什么都不管啊，希！” “是是是，会长大人……好啦，妮可酱也先休息一下，总是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不是跟你喜欢的那种形象不太一样吗？” “噫！” 东条希这招倒是好用。她这一提醒，矢泽妮可才想起来现在并不是只有她们缪斯九个人，边上还有莱维这个外人、而且还是外人中的成年人，并且还是个男人呢。 毕竟女偶像这种职业，就算按她们的那些幕后制作人说是一种‘贩卖梦想’的职业，她们主要的‘顾客’还是以有一定消费能力的男性为主。 尽管学校里的男生沉迷偶像的更多，可是以他们的消费水平，是注定不可能成为女偶像们背后的推手预定的销售目标的。就说现在女偶像团流行的在单曲cd中封入照片和握手会的握手券，凭券可以参加握手会跟偶像见面这样的营销方式。那些想出这些赚钱方式的人，想赚的必然是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并把自己的收入大把大把的花在收购单曲cd，拆出里面的握手券的成年人身上。 至于那些只有每个月固定的一点零花钱，最多努力攒钱偶尔‘支持一把’的学生粉丝，对那些幕后的老板而言，顶多是可以填充人气营造虚假繁荣的‘道具’，实在不能算是什么重要客户呢。 看矢泽妮可这瞬间变脸的样子，很显然这名少女刚才说她的偶像研究部比学校里其他社团的活动都更加专业深入，恐怕没准还不是纯粹的自吹自擂。 一零九五、出名，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呢 矢泽妮可貌似是明白偶像圈内的那些‘黑暗’的‘商法’的。然而知道这些却依然喜爱，不得不说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粉丝。他们喜欢的并不是女偶像和她们幕后的推手营造出来的光鲜亮丽的表面形象，而是喜欢那些女孩子在真实的困境中依然微笑着努力前行的追求梦想的力量——这也是尤娜跟莱维感慨过她对圈内一些女孩子的敬意。明明赚不到太多的钱，也看不到将来有多好的发展可能。却仍然每天几乎不休息地努力做着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少荣耀的工作。 没错，当偶像的女孩子们，普遍赚到的钱是真的挺少。要不是认识了尤娜这个标准的业内人士，给他科普了许许多多圈内的常识。莱维以前就跟大多数不怎么追星，只是看看电视也知道些明星的人一样，总以为只要是站在舞台上，能上电视的明星就都已经是家财万贯的富豪。 当尤娜告诉莱维，那些看起来好像已经有点名气，偶尔能上个电视上个杂志，连路人都能记住她们长相的小偶像，实际还只是拿着勉强跟一个普通办公室上班族差不多的工资时，莱维还以为是因为国家的不同，他搞错了货币种类，没算对汇率呢。 而那些能让一般路人记住长相的偶像，毫无疑问已经是偶像当中有着相当高人气的了。要知道在现在那些动辄成员双位数、甚至三位数都有的偶像团体里，没人气的边缘成员别说上电视上杂志封面，就是自家单曲cd的封面和内页照片都未必有机会印上一张能让人看清的正脸。这种水平的完全没人气的小偶像，每个月也就只能拿到公司给的那一点基础工资。若她是个大公司签下的人，倒是福利普遍还可以，至少让人没人气也能混个不错的日子，就像个大集团办公楼里可有可无，但也起码拿到了相应待遇的无存在感小白领一般。 然而若这个女孩子签约的是那些专供偶像圈的小公司，而并非大集团‘放下身段’来参与的团体。作为一个边缘成员，据说每个月拿到的基本工资，往往顶多也就刚好够维持比较低标准的生活。若是想‘脱贫’，还得在当偶像之外另外兼职打上一两份工。 莱维以前听蓬莱山辉夜说那些给动画和游戏里角色配音的声优，在人气还不够高，知名度还不行的时期，就因为接不到多少工作，必须额外打零工赚钱才能养活自己。他本以为这就已经算是挺夸张的一件事了，但毕竟以他这种非御宅族的观念，声优姑且也算是一种幕后职业。在过去声优还没像现在这样大规模偶像化的年代，做幕后工作又资历不足没多少活可干的人，赚不到钱也还算正常。 然而偶像这种职业，让一般人听着都是跟明星划上等号的。若是这个明星自己没听说过，多数人也就以为只是明星太多，正好自己没注意过罢了。哪想到都是当明星的人了，居然还得在舞台上表演之外，‘隐姓埋名’的到便利店里，像普通的家里不够钱付学费的大学生那样去打工？ 毕竟一般人的印象里，所谓明星都是只要出门就得墨镜加口罩，否则即使自己完全看不出来，也总有别人会认出来的‘大人物’。 看上去貌似跟其他明星一般光鲜的偶像，却是其实很辛苦可也赚不到多少钱的‘劳工’。即便是已经人气非常高，总能在黄金时段的节目里出现，又总能登上各种知名杂志的封面的当红偶像，往往她们的收入也只是会让普通人觉得还不错，远比不上真正大牌明星能赚到的水平。 后来经过尤娜的解释，莱维倒也理解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 说到底还是当偶像的女孩子，自身的能力相对的比较缺乏。她们多数唱歌水平一般，演技也谈不上专业，在综艺节目里也表现不出让观众喜欢的有趣之处。即使是在镜头前当个安静的花瓶，多数女偶像的长相其实也只是普通人当中的‘可爱’，还并没有到能跟那些演艺圈里知名的美女相比的水平。 而这样一个看起来各方面都并不突出的女孩子，为什么却能成为让许许多多偶像宅心甘情愿掏空腰包支持的当红偶像，那么绝对不可否认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应该归于幕后为她安排方方面面的运营团队。 不管那个女孩除了明星常备的技能之外还有哪些特色，不论她的长相以外的性格是多么特别多么吸引人。首先还得有背后工作的推动，她的诸多没那么显眼的优点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不是么？ 一家公司为了让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突出的女孩子能够持续不断的曝光，其中需要打通的关节、利用的关系和花费的资源都是这一个偶像能红起来的必须的成本。 花了公司那么多成本才成功推出来的一个偶像，她们即使成名后有了许许多多类似杂志封面和写真集、电视剧、电影这样的‘外务’，就冲着当初公司投资进去的资源，她们的合同也不可能让她们在这些赚到的钱里给自己分到多少。 这样的偶像，本来就并不是可以跟类似拥有创作才华，随随便便写一首歌在网络上发表就能轻松获得六七位数字点击率的实力派人才相比的。就是因为不具备足够的实力，才需要公司更强力的幕后推广才能站上舞台。那些能写出好歌，能诠释出各种经典角色的歌手和演员，他们根本不需要公司的太多投入就能成为公司的摇钱树，这样的人的合同跟那些小偶像又怎么可能写着相同的内容？ 虽说缪斯这些女孩子，她们成为学园偶像有着特殊的目的。不像绝大多数学园偶像，其实都是在背后已经有推手的情况下，为了将来毕业正式出道成为专业偶像打人气的基础。 一零九六、诚实的穗乃果 然而莱维相信，缪斯这九名少女，应该也跟其他绝大多数只看到偶像在镜头前光鲜的普通人一样，并不清楚一名偶像镜头之外的残酷生涯。 而矢泽妮可这个女孩子，她明显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即便知道当一名偶像并不是许多人想象中憧憬的那般美好。她却仍然很努力地有些笨拙的模仿着那些偶像们。 如果说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里有谁高中毕业后，会一心决然地想去成为真正的偶像，莱维猜大概现在肯定只有矢泽妮可一个吧。 明明知道多么辛苦多么残酷却仍然想往那条路上走。这不就是跟尤娜所说的那些明明赚不到钱也并不太光鲜，却依然努力拼命地想要实现自己梦想的女孩子一样么？ 本来，真正的追逐梦想就不该牵涉到‘钱’这种‘俗套’的东西。尽管这世界上不可否认有许多人的所谓梦想，其实就是以各种方式为途径，实现自己获得足够多的金钱的道路。然而这样的一个被各路专家教育者批判为利己主义拜金主义泛滥的世界里，也仍然有着不少并不以金钱为最终目标的追求自己梦想的人。 希望自己能站在舞台上被人以憧憬的目光看着是俗气的堕落的吗？莱维觉得那些嘴里讲着梦想，手却在桌子底下不停地往自己钱包里装钱的人，貌似并没有资格发出那样的嘲讽。 年轻，果然还是挺好。 莱维为什么愿意一直当那个工资也说不上多高，在许多人眼中还是整天要面对麻烦的孩子的职业？除了这个工作有寒假暑假等比其他工作都多的一年好几次长假之外，莱维觉得跟一群多数也就是自以为成熟世故，其实还很青涩的天真孩子呆在一起，确实让人感觉还挺不错的。 不提什么见惯了尔虞吾诈的黑暗成年人世界，要在孩子中寻找单纯这种只是貌似听起来很有深度的话。其实只要习惯了那些孩子偶尔会惹出来的这样那样的麻烦事，总是看着他们为各种成年人眼中非常幼稚的事情而烦恼着努力着甚至逃避着，那也相当有趣相当轻松不是么？ “不过……” 莱维摸着下巴有些犹豫地说到。 “你们毕竟也是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很不容易的来了这么远的地方。如果光是起到普通合宿的作用，倒也的确好像有点亏了？” 即便再怎么说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地方对于她们这群女孩子的关系进展更加有利。这也还确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合宿。并且就连其他课外活动社团合宿必备的旅行和练习赛之类都没有——看她们九个女孩子住的这房间里除了床其他都不太放得下的小酒店，就知道她们这些天在英国，即使没有一心只想着玩，她们想找地方训练恐怕也不是那么现实。 偶像在舞台上是一定要跳舞的。这也许是因为舞蹈比较方便展示女孩子的魅力，又或者是由于大多数偶像的唱功也就是顶多ktv‘包厢麦霸’的水平，需要舞蹈和舞台效果来弥补歌唱的不足。总之偶像团体、尤其是女子偶像团体，莱维就没见过几个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不跳舞的。 就这小酒店里面和周边的环境，不用想也知道，缪斯这九个女孩子不可能找到地方给她们练习。伦敦尽管是顶级的国际大都市，即便这酒店位置也算是城市中心。这里的治安也没有好到能让几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安安心心地大半夜跑到附近的公园里的空地去练舞。这群小女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学园岛能给她们提供那样的环境。 学园岛里学园都市属于例外，中央区和麻帆良学园的老师，都一直有注意像学生们强调，绝不能把学园岛上的治安状况，当做是将来毕业离岛生活的参照。 毕竟学园岛上的确有一群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岛上上学，缺乏对外界状况直观认知的孩子。他们不知道在绝大多数城市里，一个人经常在半夜徘徊在街上，即使那不是特别偏僻的地区，也难保运气差了就碰上意外事件。 尽管老师们也都知道光靠说的未必有用，只有等学生们将来毕业了进入外界的社会里，才会发现过去他们十多年来生活的是一个多么宛如童话般的地方。然而这种教育就像青春期某些特殊教育一般，不能觉得学生不爱听就不说。 “酒店太小啦，就算是这个休息区也不可能给我们练舞。附近的公园里倒是白天有挺多人在里面唱歌和演奏乐器什么的。但是听说到了晚上路上会有很多喝醉了酒的人，还有不良少年什么的，感觉挺可怕的我们根本都不敢出去呢。” 高坂穗乃果拼命点头，脸上带着很夸张的遗憾又无奈的神情。不过作为这个学园偶像团的队长，尽管各方面看起来都不像是个称职的队长，她说不定平时私底下其实…… “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呢！明明发现没地方练习之后你还笑得那么开心。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练习就数你爱偷懒。还有之前试穿小鸟做的新服装的时候不都有点不合身了吗？当时说好了要控制体重少吃东西，可是来了英国后，这几天你每一顿饭都吃的比平时在学校还要多！” ……好吧，原来是莱维想多了。 这位高坂穗乃果同学，的的确确就是个非常忠于自己外表给人感觉的形象，是个完全不做作不伪装的好孩子。 别人看着她像个笨蛋，那她就是个笨蛋，绝不是大智若愚的笑看别人犯傻的聪明人；看起来是个懒虫那就是贪玩爱闹，绝不是人前闹得欢，人后拼命努力的伪装出来的‘什么都不干也能什么都做好’的天才。 园田海未看起来是已经忍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挺久的了。一听到高坂穗乃果借着莱维的话顺势往上爬，就忍不住跳出来一把把她给拉了下来。 一零九七、那个三角龙什么的…… 园田海未这个典型的黑长直大和抚子外表的女孩子，虽说从肢体动作上能看得出来坚强的一面。但表情上也能感觉出来其实是个有点怕生的女孩子。 尽管肯定不至于像小泉花阳那么地怯懦，让人怀疑都有沟通障碍。但园田海未给人的感觉也是并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讲话，这也是挺多十来岁的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常有的表现。 “海未！不是说好了出来玩就要开心一点的吗！而且怎么可以当着男人的面说体重那种事情啦！” 哦？高坂穗乃果这样的女孩子，原来也是会害羞的？ 莱维看着那个橘发的元气少女眯着眼睛满脸通红地冲自己的好朋友吼，还挺意外她居然会在意那种事情。 虽说女性即使结了婚生了孩子也没几个就不在乎自己的体重。尤其还是有不太熟悉的异性在身边的时候。尽管这个异性是个年龄比她们大了很多的成年人，而且还是其他学校的老师。貌似应该是跟一般意义上这些女孩子心目中的异性并不一样。 “海未说的没错，既然你还知道害羞，那就请好好认真努力一点！做偶像最重要的就是服务精神！而这种服务精神不光是平时在人前的表情和动作，在粉丝看不到的时候时刻都努力维持着自己身上让粉丝喜欢的部分，并且不断努力增强自己那些并不能让粉丝喜欢的缺点，这才是一个王道偶像应该做到的基本！” 矢泽妮可这番话看得出她自己恐怕的确就是这样做的。尽管她那种恶意卖萌似的表现，让莱维这样的老男人看着稍微有些尴尬。但是没准年轻人就是会喜欢这样的类型呢？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有些女偶像外表看上去不如那些大红大紫的影视红星，却怎么也属于女生长相的平均水平之上。那些憧憬这些偶像的男人，又有几个在现实生活中，能有经常接触到水准之上的女生的机会？ 学校里的男生之所以总热衷与私底下评选什么校花、什么学园偶像之类的，不就是因为那种特别出色的女生属于少之又少的稀罕物种，才让人有趋之若鹜的幻想的劲头么？ 宝石是美丽的，但在美丽的同时它们还有着稀缺的属性，这才是那么多人为之痴迷的真正原因。 实验室里合成，再交由工厂大批量生产的人工宝石，其实以现代的技术早就能做到比那些耗费人力物力开采出来，再经由收费高昂的能工巧匠打磨出来的宝石，有着更高的标准，不管是什么折射度、这个那个的参数，都能以低廉的价格轻松地超越那些昂贵的珠宝。 然而那些明明更漂亮的人工宝石，却顶多只会出现在一些不那么高档，也就是顶多勉强入流的品牌的饰品上。但凡称得上真正奢侈品的高贵首饰中镶嵌的，一定还是没有那么完美，也没有那么漂亮的天然宝石。 纵使现在已经有不少宣传宝石、尤其是钻石开采以及贸易过程中的那些血腥残酷的现实的新闻、广告甚至影片。然而天性其实就仿佛如同他们笔下的奇幻小说里的巨龙般贪婪的那些人类，仍旧只追求拥有稀缺性的宝石。 对于生活在普通环境中的普通年轻人，可爱的美少女无疑就是他们心中最稀缺的‘宝石’。就算那些看上去没有那么完美的女偶像，放在他们的现实中却也已经是恐怕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接触到的珍贵的宝石。更别提即使现实中有机会接触，那些如同宝石般耀眼的女孩子，又有多大可能如同那些少女偶像般的以‘服务意识’的态度来对待他们？纵然稍微正常点理性点的人都知道那些可爱又亲切的态度多数就是装出来的。是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帮助背后的运营公司从他们的钱包里拿走他们的积蓄而表演出来的一场戏。 但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 反正现实中也总是不可能有那样的女孩子对自己多看两眼，稍微花点钱满足自己的一场梦又有何不可？就像科幻小说中有描述过能够让人随意选择梦境的机器，无数人花光了积蓄就是希望能沉浸在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境里直到死去。 生活在只要要求不高，就至少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发达国家现代社会中。那些并没有多少拼搏动力的人，不也就是剩下追求一点精神上的愉悦来满足自己了么？ 而比起那些不具备服务精神，就像商店里的服务员连个基本笑容都不情愿的偶像，她们即使条件再好，难以获得粉丝的喜爱也是当然的。毕竟除了给粉丝们提供幻想，她们的确也没有太多别的可以创造价值的才华。而在这种圈子的环境下，愿意时刻以粉丝的喜好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女孩子，无疑应该是值得尊敬而不应该擅自给她们挂上媚x那类难听的标签。一个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尽职尽责的努力提供最好的服务，这到底又有什么好值得嘲讽的呢？ “唉……可是这么难得才能到国外来……” 高坂穗乃果的心态其实也正常。毕竟就像她说的，不光是现在，即便算上以后那一辈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能有机会只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到遥远的异国他乡去旅游，这也是相当难得的机会了。就连sos团那位最喜欢没事找事的团长大人都会为这看似普通的旅程而感到满足。像她们这些远比凉宫春日普通又正常许多的女生，希望难得的旅程尽量完美不留遗憾，也的确没什么好过分指责的。 “那是一般人才会讲的话，你既然决定了要当偶像，就不能再拿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噫！！！” 矢泽妮可严厉的表情吓得高坂穗乃果都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她原本大概是打算插科打诨瞎说几句就蒙混过关吧？估计平时她们九个女孩子训练之类的时候，这个又笨又懒的队长就没少对其他人使用这样的招数。 一零九八、妮可，没有市场？ 可是就连高坂穗乃果也看出了矢泽妮可的表情是认真的，那些原本打算耍的小手段，顿时就有些羞愧的没办法使出来。 毕竟，高坂穗乃果才是最初努力把这个团队拉起来的那个人。尽管当初她肯定对成为偶像这种事，并没有多深入的概念。 “普通人可以说最近心情好，多吃一点，大不了胖了以后再慢慢减下去。但是做偶像的人，随时有可能就需要在粉丝面前演出。万一你这个假期胖了十几斤，开学之后减不下去，就连演出服都穿不上，赶不上开学的公演怎么办？何况就算服装让小鸟修改一下勉强能穿得上，到时候让底下的观众看着舞台上站在中间的那个偶像身材那么粗壮，难道你就好意思吗？” 这种话由矢泽妮可来讲倒是的确挺有说服力的。毕竟她自己基本就是这九个女孩子当中身材最纤细娇小的那一个。如果要是被嫌弃身材粗壮，反正是怎么都轮不到她来拖后腿。 不过嘛……其实以莱维多年来经常吃完饭就跟家人一块做电视前头，不管看不看也开着的经验。他隐约觉得貌似现在的年轻人好像已经并不太喜欢那种身材娇小，说话也娇滴滴，脸上总是带着标准的商业式微笑，表情动作永远都控制的那么好的女偶像了。 就像莱维现在最常能在电视上见到，貌似也在各种媒体的评选中能看出是现今最火的女偶像之一的那位，就是个有着放到莱维班里都算不上美少女，长相普通、身材也很一般，又不怎么会唱歌、跳舞也再努力都很抱歉的让人觉得各方面都那么差的‘废柴’。据说那个女生还出过相当轰动的负面丑闻，就连她自己都经常在节目里被人吐槽的时候拿来当段子说。 然而那个女偶像明明各方面外在条件好像都很一般，却能红的十次打开电视就能有起码两三次看见她，却是因为她在综艺节目中的表现，的确让人觉得非常有趣。 是的，尽管莱维也觉得这挺奇葩的。然而现在的人对女偶像的要求，貌似还真不再是以前那种看外表清正美，看内在能唱会跳还可以演演戏，总之就是一直以一种美好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眼前，不管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都让大家觉得这样一个女孩子没什么好批评的。 但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是看腻了那种就像学校里老师们都喜欢的优等生一样的女孩子，反倒更喜欢那些不一定有什么外形和能力上的突出，但在综艺节目里表现的有趣，甚至不用多漂亮，可是扮丑卖奇葩都让人觉得搞笑的女孩子。 莱维也承认那种在综艺节目里表现很好的女偶像，的确能让节目都增色不少。不像有些外表和唱歌跳舞都很厉害的女偶像，在节目上除了献唱表演之外，就只有一开始自我介绍时候那让有些人看了会犯尴尬症的过度强调不真实‘人设’的言行。 那些本身条件欠佳，但是相当有综艺天赋的女偶像。在节目里如鱼得水跟主持人和其他嘉宾配合的非常好。让整个节目过程既流畅又有趣，绝不会出现许多放不开或者放开了也不会玩的嘉宾那样的冷场。 对于纯粹只是看节目的人，的确是那样的女孩子在节目里让人看着更舒服。也难怪她们能受到喜爱。 就说正一个劲教育高坂穗乃果的矢泽妮可，她那一套明显有点过时的模仿，如果以后成为了职业偶像，说不定还真未必有貌似又蠢又懒，但性格给人感觉还挺好玩的高坂穗乃果的受众群体多。 当然，如果矢泽妮可能把现实生活中的一些行为也带到她的节目表现上去，就譬如她跟她的同伴们的这些互动，那看起来还是挺有趣的，毕竟搞笑艺人都讲究一个装傻一个吐槽搭配起来才好出效果不是么？ “我想穗乃果她应该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而且她身材看上去也保持的挺不错，只要以后多注意应该就没问题。” 看矢泽妮可教训人越来越起劲，莱维这个外人也忍不住帮被教训的跟个木头人似地定在那的高坂穗乃果说几句话。也就他年纪跟这些女孩子差得比较多，还是个老师才敢说这样的话。否则同龄人，或者至少还是处在容易让人有想法的年龄差的情况下。男人这么明着当面讲女孩子的身材什么的，在严格点的地方没准都会被当性骚扰的现行犯给告了。 “然后，刚才说到哪来着……哦，对，刚才说到你们这一趟要是纯粹就是个普通的休学旅行，我也感觉有点亏。” 其实要问莱维自己，他肯定是不觉得有什么好亏的。旅游这种事，本来不就是玩好了、没出意外，平安回家就算是圆满了么？ 但是他当老师久了也更明白学生们的各种心思。莱维清楚这个年纪的学生，尤其是比男生早熟，多愁善感又喜欢浪漫的女生，更喜欢在各种特别的活动中，寻求一些特殊的‘记忆’。 不是以后回想起来什么时候跟什么人去哪里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的那种普通的记忆。而是以一些事件、一些契机之类的作为重要的标志，成为将来回忆起来可以觉得‘这就是当初发生转变’、又或者‘这就是xx的开始’类似的很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虽然莱维一个男人觉得这种还得费脑筋去策划计划的事情太麻烦了。但他也不否认如果年青的时候能多留一些将来回忆起来不是普普通通风景画面的特殊的记忆，的确是一件挺有趣挺有意义的事情。就比如这九个女孩子这趟来了英国，将来回想起来是吃了这些那些、看了这个那个，和将来回想起来这个国家就是她们缪斯这个团体发生了怎么样的改变的一个契机，那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让莱维自己去搞他是觉得挺麻烦，不过稍微帮帮这些女孩子的忙，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像他这种当老师的人，果然还是看不得努力认真的孩子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啊。 一零九九、老师怎么会骗你们呢 “如果让你能有点特别的机会体验一下不同的东西，你们愿不愿意去尝试一下？” “体验不同的东西？” “特别的机会？” 九个女孩子都好奇地盯着莱维，她们自然是猜不到莱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想帮她们的忙，让她们的这一趟难得的海外休学旅行变得不那么‘亏’。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大家又能做些什么呢？ “比如让你们去当某个综艺节目之类的现场观众，看看那些明星是怎么参加节目拍摄的，还有一些台前幕后工作人员是怎么工作。又或者找找看有没有能让你们上去唱首歌，试试看让那些对女偶像没什么兴趣的本地人看了会有什么反应？” 莱维这也就是随便一想，不过随后他说完了也发现，或许这样的事情如果做成一期类似短纪录片形式的节目，还挺有趣的也说不定。 来自异国的少女以本地人很少接触的形式做‘奇怪的表演’，不管是那些本地观众的反应，还是几个并不专业的女孩子紧张的情绪下能给出什么样的表演，这些如果拍好了再配上合适的主持人，应该多少还有些看点？ “咦……” “真的吗！” 别的几个女孩子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莱维说了什么，矢泽妮可就跟充满了电被按下开关似地一步就蹦到莱维面前。她那张小脸恨不得都贴到莱维身上了，两只大眼睛眨着电力十足就跟综艺节目里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让观众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写真偶像般。 “呃，先别那么激动，我也就是说一种可能。” 莱维往后退开半步，再不动一下双马尾的娇小少女就要撞到他怀里了。虽说能理解他说的这番话为什么让矢泽妮可这么激动，但大家这才刚见面还没那么熟，万一出点意外那也太尴尬了。 “老师真的能让我们在这边上电视吗！” 矢泽妮可之后，反倒是高坂穗乃果最快回过神来。不过她虽然总被说笨蛋，却也谁看都知道是个元气活力满满的女孩子，这种人的反应肯定都不会太慢。这反射神经什么的，一般都是跟性格配套的。慢性子反应慢，急性子反应快。一个急性子反应慢悠悠的，那画面也挺诡异的不是么？ “对啊，老师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 不说高坂穗乃果和星空凛、南小鸟这种活泼的女孩子，就连估计百分百是她们这九个女孩子中话最少一个的小泉花阳，都瞪大了眼睛对莱维露出小狗等着主人给零食的表情。 洵濑绘里、东条希和园田海未这三个女孩子性格明显更沉稳一些，却也忍不住露出期盼。尤其是园田海未那副双眼已经没有焦距的模样，给人感觉貌似已经开始想入非非，幻想起她们几个上了电视后的样子？ 要说谁还能不看莱维的，也就只有西木野真姬这个傲娇了。所谓傲娇少女那种硬是扭过脖子去不看你的行为，都是基本操作，谁也不会感到意外。但是西木野真姬傲娇着还身子一抖一抖的，显然也是相当在意莱维说的这件事。 毕竟那可是上电视啊。要说梦想是成为偶像的女孩子不希望上电视，那除了极少数奇葩中的奇葩，恐怕根本就找不出来谁听了邀请后会摇头的。 那些从来没有机会上电视，只是跟非常小型的经纪公司签了约的所谓地下偶像。她们每天在阴暗的小剧场里演出，又或者在大街上、公园里的临时简陋舞台上卖力舞蹈，无非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凭着努力让团体走红，又或者被路过的大公司星探看中。 而成为当红偶像团体，大公司的旗下偶像的好处，那不就是更高的曝光率，和更高的曝光平台么？ 如无意外，一个地下偶像团体，她们的偶像生涯中努力到头了，最辉煌的也不过就是在仅能容纳一两千人的小型室内场馆、也就是俗称的‘livehouse’里办上几场气氛看上去还挺热烈的演唱会。这，基本就是一个积攒了非常高人气的地下偶像团体的终点。 可是对于那些大型圈内公司旗下的偶像团，她们不光有可能一出道就登上常年收视率第一的音乐节目，由最知名的音乐节目主持人为大家隆重介绍。甚至她们的刚出道才几个月办的第一场演唱会，有可能就能把可以坐上万人的室内体育馆给挤得满满当当。 所谓当偶像，对于绝大多数单纯的女孩子，不就是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自己在台上的卖力演出么？ 尽管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尤其是高坂穗乃果和洵濑绘里，她们两个成为偶像的目的是能让学校继续延续下去而不是为了自己。然而莱维相信她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勉强算是偶像的生涯，不说已经爱上那种在许多人面前表演的感觉，起码也肯定对那样的事情并不讨厌吧？ 别忘了洵濑绘里以前就是个专注于芭蕾舞演出的孩子，虽然形式不一样，但她喜欢在别人面前演出这是可以肯定的。 “我只是说有那种可能。具体行不行，还得看我跟朋友联系一下，看看那些朋友们怎么说。” 像这样的话，如果是由成年人对成年人说出来，又或者学生同学之间讲，那多数就暗含着‘我只是随便吹个牛，你也别太当真’的潜台词。 可是莱维是成年人而缪斯这九个女孩子不是。况且虽然大家不是一个学校的，莱维也好歹有着老师这一层身份。 对于学生们而言，尽管她们普遍并不一定多喜欢那些老师。甚至对老师本能的有畏惧。但她们对于老师的信任，却是多多少少比其他人要强一些的。 毕竟多数学生都习惯了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师宣布的消息就是既定的通知。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十几年的学习生涯里那么‘不幸’的遇上鬼冢英吉那种奇葩的人当班主任。 一一零零、轮到大明星出场了？ 莱维作为一名老师说了那样的话，即便他又补充了好像可能性不太大的意思，但少女们仍旧不改之前的期待。甚至莱维没有随便拍胸口打包票，反而让洵濑绘里这种比较成熟的孩子，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了。 “嗯……这样吧，你们稍等一下，我先打电话问问朋友。” 话已经说出口，莱维虽然让她们别太期待，可是实际上当老师的人有谁愿意在学生面前‘丢脸’的？就算这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要回去了自己班上也没人会知道。可是就像学生天性就是怕老师一样，老师喜欢管着学生的同时有机会就照顾他们，那也是真心将教师当做事业的人的天性。 “喂？尤娜？” “尤娜？” 缪斯的女孩子们听到莱维叫出电话那边接听的人的名字，本来就一直都非常憧憬偶像的矢泽妮可跟小泉花阳，立刻注意起这名字了。 虽说这世界上重名的人太多，而那个近年火遍全球的超级偶像的名字也不算是特别生僻。但是能联系上电视台和演出场地的人，应该多数就是圈内人士吧？ 圈内人士正好也叫这个名字……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就是那么凑巧，这个第二中学的老师认识的一个电视台还是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的名字就跟那个超级偶像同名？ 可是……万一……要是真的…… 一开始注意到的只是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后来其他女孩子看到她们两个的怪异表情，回想莱维喊的那个名字，也开始怀疑起来。 要说这当红的国际级偶像这里有哪个女孩子不认识，那是绝不可能的。或许的确世界上再火的明星也有人不认识。但一般那样的人往往都是年纪稍大，又从来不关注任何新闻媒体的人。毕竟现在这个资讯仰赖科技而愈发传播的方便的年代，就连以往那种处在不发达地区，接收实时资讯不那么便捷而导致封闭滞后的事情都已经不大可能发生了。 以往、也不用太久，大约就是十年前的时候。当时智能手机在学园都市之外的世界，只能算是处在刚刚起步的阶段。尽管那时候网络已经非常发达了，一些早期的社交媒体也已经红火了一段时间。然而这种所谓的网络普及化，也还仅仅是在从小接触过、后来学习过，总之是会使用电脑，而家庭生活条件和所处的地区条件比较宽裕，能够让人自己拥有、或至少比较容易接触到电脑的那些地方的年轻群体。 在那个时期，年纪比较大、又或者生活在经济欠发达地区，而没有使用电脑习惯的人，他们接收资讯的方式，仍旧跟以往的几十年一样，还停留在通过报纸杂志、以及电视和广播等传统的媒体。而这些人中恰好不爱看电视也不读报纸杂志的，还的确常有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各种大事的状况。 可是到了后来智能手机逐渐普及，作为一种现代生活基本上勉强能算是必需品的设备，持有智能手机的人那可比当年家里拥有电脑的人要多出太多。 现在的智能手机光说浏览网络上的资讯的能力，已经跟传统的电脑没有太大区别。再加上各种新型的社交应用，譬如那些存在各种‘群’的即时通讯应用，更使得即便这个年代仍然不关注任何新闻的人，也总会在自己的朋友和别人的聊天与分享中，被动的得知许多时下传播最广泛的那些新鲜事。 就像莱维办公室里那几个即使用着智能手机也从来不浏览网络资讯的快退休的老同事。他们经常在学校教师内部的联络群里看着其他年轻同事的闲聊，也仿佛返老还童一般，突然就能在自己班上的学生面前，讲出一些让他们都惊奇的话来。 在这个年代，尤其这九个女孩子还都是正常的在学校里念书的女高中生。即使是完全对现代流行音乐和娱乐圈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是像以前的西木野真姬这样的女孩子，她就算自己不关注，也总不可能下了课就把耳朵塞起来，又或者一听到下课铃响就往教室外面跑，跑到哪个完全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让自己一点都听不到班上同学们闲聊的话题内容吧？ 何况，从西木野真姬那一如既往的‘假装不注意’的动作看，貌似她对莱维讲到的那个‘尤娜’还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尤娜之所以能短短时间内就光速蹿红，从一个普通的女偶像变成世界级的巨星。可不是运气好，也绝不是光凭着外貌和炒作。 这位现在毫无疑问是居于所有娱乐圈艺人顶点层次的少女，她能够站在今天的位置毫无疑问凭借的就是她自己的‘能力’。这种能力还并非其他出色艺人也可能都各自具备的‘歌唱能力’、‘演技’和‘谈吐’，‘外形’和‘气质’，这些普通人也能拥有的才能。 必须承认，尽管尤娜的确是集优秀的外表、特殊的气质以及出众的歌唱能力与一身，属于娱乐圈内不说百年，也是起码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然而光凭这些已经十分出色的自身条件，想要像她这般光速的蹿红，纵然她有着现代资讯爆发社会条件的帮助，理论上也并不会如此地顺利如此地惊人。这也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仍然有不少专门研究社会学、心理学等等的专家，都讲尤娜蹿红的原因当做一门值得研究的课题，以各种角度各种理论去分析，试图找出她创造出那样的‘奇迹’的真正原因。 可惜那些专家虽然绝不是日常生活中民众调侃的那些只靠语出惊人来寻找存在感的江湖骗子，但他们即便在自身领域曾经获得过多少了不起的成就。即使集合他们所有人的头脑和知识，想要彻底分析出尤娜之所以能够有这般成就的成因，也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一一零一、一骑当千穗乃果？ 这就像一个物理学家试图以自己掌握的知识去解决生物学上的难题，大家本不是一个学科，研究的根本不是同一样东西。即使你的知识再渊博、能力再强，不对症的药又怎么可能起到治愈的效果？ 事实上不光是那些普通人中的学者科学家没有办法，其实也只有像莱维这样的感知能力格外敏锐的人，才能在初次观看尤娜的演出，就发现其中的一些隐藏的‘奥秘’。 那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与众不同的类似魔法的力量，已经仿佛是‘意念’又或者‘传承’与‘记忆’一般的再现的神秘。这些这个世界上原本并不存在的东西，附着在了本就出色出众的少女身上，再加上她本人那独特的心境，这才造就了一个据说是前无古人的‘奇迹’。 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对外界力量抵抗能力十分强的异能者。一般人是基本没有办法彻底免疫舞台上的尤娜的魅力的。 通过摄像机拍下来再播放出来的视频观看，那种特殊力量的影响会减轻不少，却也并非完全就没有了效果。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原本对流行音乐没有半点兴趣的人，也会逐渐的对尤娜的演出潜意识里有了关注的原因。更别说那些有幸现场观看过尤娜的演唱会的人。 这九个从学年开始没多久就立志成为偶像的女孩子，想必也都没有错过尤娜到学园岛演出的那次机会吧？ “等一下！” 矢泽妮可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去望向身后的小泉花阳，而这两个人明明不是一个年级也才刚认识不超过半年，却仿佛心有灵犀般，小泉花阳也正好望向了她。 “花阳，你来英国之前，应该有看过那段时间的娱乐新闻吧？” “看过！来了以后我每天也还在看！” 要是谁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小泉花阳，之后再有人跟他说那其实是个非常内向、非常容易害羞的女孩子，那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就看现在这样一个目光炯炯又面带兴奋，语气既坚定还有点激动地跟比自己高了两个年级的学姐自如交谈的人，谁会觉得这是个内向害羞不敢跟人说话的孩子？ 不管在哪一所学校里，年幼的后辈别说主动向年长的前辈搭讪，就是只是跟前辈交谈，对于一些不擅长交流的女孩子，都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连是在那种彼此之间关系理应比较紧密才有利于活动的运动系社团里，也常有后辈躲着前辈，根本不敢去产生接触的事情发生。可见像音乃木坂学院这九个致力于成为知名学园偶像而拯救自己学校的少女，她们能有现在的关系，是多么地不容易。恐怕这里头少不了她们那个看似没什么作用，反而经常会起反效果的笨蛋队长的功劳。 所谓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像高坂穗乃果那种过于直率又不太爱思考的人，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前后辈就该保持距离的想法。 事实上星空凛就跟莱维讲过当初只有三人的缪斯，跟学生会长仍然是‘敌人’的时期，高坂穗乃果带领两名青梅竹马，勇敢地与‘恶龙’学生会长洵濑绘里斗争的英雄故事。 那些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有趣好笑的事情，在当时其他学生眼中却是相当的惊人的‘壮举’。毕竟那不光是后辈与前辈的对决，还是成绩不太好的经常被老师批评的学生与学生会的对决。 尽管可以说那是当时还没改变心态的洵濑绘里故意找高坂穗乃果的麻烦。从没有正当理由就阻止学生自己成立新同好会团体的行为，的确是学生会一方理亏。然而就算是学生会理亏，随便哪个学校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真正会跟学生会硬是对着干的低年级生又有多少？ 若是那些在一个领域内有着不俗成绩的能人也就罢了，譬如某项体育运动曾经代表学校获得过大赛名词的健将，这样的人跟学生会对抗兴许还会有些学生和老师在背后支持一下。可是当初的高坂穗乃果……这么说吧，稍微夸张一点。如果是春原阳平某一天突然兴起，想要搞个涂鸦艺术同好会，召集一帮损友在学校里的墙壁上练习艺术涂鸦。即使是第二中学现在换了校长后那种格外开明的风气氛围下，又有几个老师会一开始就抱着期待的目光守护着那些少年们的‘梦想’？ 高坂穗乃果据说成绩比较一般，在学校里的其他表现也说不上太好。尽管绝对没有到春原阳平在老师们心目中的那个口碑程度。但这样的一个好像没有任何一方面突出的学生突然要搞大事情，任谁不是听了就觉得不对劲呢？这种情况下，有几个人会去考虑学生会一方的道理站不站得住脚，而选择支持一看就像是要闹事的‘坏学生’？ 就在这种谁都不看好的情况下，高坂穗乃果硬是带着自己的两个青梅竹马，一路不畏艰难险阻地披荆斩棘，让音乃木坂学院全校人都大跌眼镜的不光是战胜了强大的学生会，甚至最终还居然‘策反’了学生会的会长，让洵濑绘里也加入了她的学园偶像团。 这种事情即便放到游戏当中，也多数只有使用作弊码或者用作弊程序修改，才有可能做到吧？那可是让一个游戏的最终大boss反水跳到己方阵营这种级别啊！而且己方还是等级才刚够走出新手村的菜鸟！ “果然你也看过吧？就是那个尤娜最近这段时间会在英国进行一些活动的跟踪报道。” 矢泽妮可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在屏幕上点开一个备忘录类的应用，里面其中一个项目里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一堆看起来很复杂的东西。在她旁边的西木野真姬趁人不注意悄悄地飞快地瞥了一眼，发现那里面居然全都是那个叫尤娜的女明星的相关新闻资料摘录。 一一零二、反正莽就对了 从来不追星，甚至以前都不怎么关注流行娱乐的西木野真姬虽然早知道自己这位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学姐有着怎么样的兴趣。但亲眼见到她这种疯狂粉丝的行为，还是被吓得禁不住咋舌。 为什么总有人说偶像宅容易给自己喜欢的偶像抹黑。实在就是他们一些发自内心疯狂喜欢自己偶像而做出来的认为是好事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旁人看来就太过不正常了。 这如果是个普通人，那不就是变态跟踪狂才会做的事情吗！ “是啊，其实我之前就期待着如果我们的行程能配合到尤娜小姐的一些活动那就太好了。可惜尤娜小姐这几天都在北部的城市演出，等回来伦敦演出和上电视的做节目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小泉花阳也早拿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跟矢泽妮可差不多的自己亲手做的各种摘录记录。这两人的行为别说西木野真姬，就连洵濑绘里和园田海未看了都无奈地摇头。 虽说并不是坏事，但看到这个样子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太夸张了呢。 “你那些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次伦敦演出的门票早在几个月前预售开放后瞬间就卖光了。黄牛票炒成了天价，像我们这样来旅游的学生怎么可能有机会去看？难道去场馆外面呆着听传出来的声音那么傻么？” 哦，听起来矢泽妮可还并没有像一些特别狂热的偶像宅那么地疯狂。她说的那种行为，有不少狂热的粉丝还真做的出来。 在演唱会的场外广场上，配合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挥舞荧光棒高喊口号之类，这样的行为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组织着一起去做。 “呐呐，花阳，妮可，你们说的就是上次来学园岛开演唱会的那个尤娜酱么？” 高坂穗乃果有点疑惑地向突然激动起来的两人问到。听那语气，她就属于平时不太关注流行文化娱乐圈，只是从别人的谈话中，偶然听说过一些这方面事情的那类人。 其实就从高坂穗乃果成立缪斯这个学园偶像团体的经历中，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跟同龄的大多数少女都不太一样。 别看高坂穗乃果在得知学校没有足够新生报名后，立刻就想到了以学园偶像为卖点为学校增加知名度的这个实际上还的确挺有可行性的办法。就以为她有点头脑，又特别清楚偶像在年轻人群体当中的影响力。恐怕就连音乃木坂学院里的其他同学，多数也不知道当初高坂穗乃果会兴起成立学园偶像团这个念头，纯粹是因为正好偶然看到了著名的学园偶像的演出，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种东西’在自己身边的人中间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才突然一时兴起蹦出了这个点子。 对于偶像这种绝大多数十几岁的年轻人即便不如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那么有研究，却也多数都有着一定了解和兴趣的娱乐圈中的职业，高坂穗乃果在那一天之前，其实就跟她父母那一辈、不甚至是她祖父母那一辈的人一般，几乎是完全没有除了偶然新闻中看到之外的多余的认知。 偶像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兴起的事物。尤其是现在貌似很流行的女偶像，实际上都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兴盛而后长期衰落甚至差点消失，又再次在一部分天才的商人手中重新崛起的‘老套路’了。 甚至就连时下那些偶像团、尤其是女偶像团用以霸占单曲销量排行榜的那些屡屡遭到抨击的‘恶德商法’，也就是在单曲cd里封入握手会的握手券、以及成员的一些特典照片之类的周边，来刺激单曲销量的营销方式，也并非现在当红的那些女偶像团的背后掌舵人发明创造，而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过的并不太新鲜的手段，经过那些精明的商人废物利用深度开发后得到的新成果。 像高坂穗乃果她们这些年级的少女们的父母那一代人，基本上恰好就是上一次女偶像霸占电视节目和媒体头条的时期。如果去问高坂穗乃果的父亲的真心话，说不定他当年年轻时候疯狂痴迷偶像的经历，别说跟他这个完全不关心这方面的奇葩女儿比，没准比其他一些现在的小女生都不遑多让。 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下，高坂穗乃果却一开始根本都不清楚偶像团是怎么一回事，以为单纯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这也是作为学生会长的洵濑绘里，对她成立学园偶像团这件事当初坚决反对的最主要原因。 毕竟这个资讯发达的年代人们见证了无数被无意中发掘出来的有才能之人的丑小鸭变天鹅传奇。同时却也见识了许许多多真正的丑鸭子，靠着利用方便的媒体和民众的猎奇心态，以各种奇葩怪异的方式将自己伪装整容成丑陋的天鹅的奇事。 自己学校里要是真能出一个让许多初中生憧憬的学园偶像团体，洵濑绘里自然是一点反对的一丁点反对的意见都不会有。但是万一跑偏了点，搞出来一个有点名气但全都是坏名气，让人知道了反而更嫌弃音乃木坂学院的偶像团怎么办？但凡是知道高坂穗乃果平时在学校里是什么表现的人，都不能否认洵濑绘里这种担心是的确有她的道理的。毕竟音乃木坂都已经惨到那种境况了，不帮忙想办法也就算，再在网上出点丑闻、或者起码是不太好的新闻，这学校别到时候都撑不到让现在就读的最后一批学生、也就是星空凛、小泉花阳、西木野真姬，以及朝田诗乃这些一年级生毕业。 反正学园岛上哪里都不缺学校。音乃木坂这种学校难以为继就是因为竞争太过激烈。万一哪天投资人懒得再折腾直接撤资硬是要废校，中央区的管理委员会只要稍微花点时间，把还在学校里的学生都分流去周边的学校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都不会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生活。 一一零三、都是幸福的孩子呢 也正因为如此，学校里其实除了少部分对学校的确有特别感情的学生，就连‘想开了’之后的朝田诗乃，其实都对学校是不是会废校这种事并不是特别在意。 “没错，就是上次来岛上开演唱会，引起了全岛轰动的那位尤娜小姐！” 小泉花阳一谈到自己喜欢的偶像，什么害羞啊反应慢啊的毛病全都没有。这抢起话来就连给人感觉总是叽叽喳喳的矢泽妮可都斗不过她。 不过话说回来，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其实一般也都不太会是反应慢、反应迟钝的人吧。毕竟反应慢反应迟钝的人，多数根本都反应不过来哪样的事是‘需要害羞’的嘛。 “果然呀，那时候记得的确是很夸张呢。就连平时感觉不怎么说话的同学，下了课都凑在一起讲那个女偶像的事情。” “何止平时不说话的那些同学。你知道吗，那次演唱会因为是在中央区举行，学园都市的学生没办法随便离开他们那边跑过来，就算买了票，离得明明那么近也不可能到场。就因为这件事，学园都市那边还有一大堆学生组织起来，闹了各种很大规模的事件呢。” 矢泽妮可说的仿佛她有朋友在学园都市，甚至是自己就能进去学园都市，亲眼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似地，一件一件地在那数出来告诉其他的少女们。 然而真正了解学园都市的人，就会知道矢泽妮可这些肯定都是在网上各大论坛和社交网络上看到的瞎编出来的谣言罢了。 学园都市那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可不光是用来生产各种先进的机器设备，在网络上也能以外界无法理解的方式，做到轻松过滤所有有关学园都市的言论和报道。不是说外界的网络上就绝对没有有关学园都市内部一些隐秘信息的真实文字。然而即便存在那样的东西，也绝非像矢泽妮可这种最多算是个普通互联网使用者水准的少女能用她常用的搜索引擎查找出来的。 虽说尤娜那次演出在学园都市里的确引起了一些不小的骚动这个消息不假。但是实际传出去外界的消息，自然是跟学园都市的真实情况不完全相同。 毕竟当时学园都市里那帮武装无能力者组织的人趁着一些歌迷去向管理者请愿，希望也能邀请到自己心仪的偶像来学园都市演出的机会，混杂在其中大闹了好几场这种事，即使是学园都市里那些高层彼此之间多数都互有竞争对抗，也不可能让这种明显一传出去就会让外界多数家长对将自己孩子送到学园都市产生疑虑的消息传播出去。 让外界得知学园都市的学生们为了想看一个女偶像的演唱会，就罢课跑到街上去蹦跶这样的事情，对学园都市并没有多大的坏处。 或许正常的学校会觉得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容易让人质疑校方的管理能力。然而学园都市恰恰不是个正常的学校。在那种近似于监狱一般严格的出入管理等等措施下，学园都市反而最不怕的就是被别人质疑纪律这类的管理手段。要说那样的新闻传出去，还能让外界那些嘲讽学园都市就是个大号少年强制感化院的人，觉得那地方多少也还有些自由和学生们的自主权。 “这个我也听说过呢，学园都市那边的学生好像很多都想过来看演唱会，还联名去跟管理方要求临时开放外出之类。不过最后好像也没有学园都市的人成功过来？倒是据说现场去了不少麻帆良学园的学生。” 南小鸟看上去算是这群女孩子里最‘正统’的之一了。 所谓的正统，就是指普通的女高中生该有的样子。关心、或者至少都知道普通女高中生该知道的事情，既不像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那样兴趣爱好和性格都太特殊，也不像高坂穗乃果那么脱线，更不像洵濑绘里那么表面上的早熟。 其实除了南小鸟之外，就连西木野真姬都比高坂穗乃果和小泉花阳她们正常。像她那样的兴趣爱好比较‘高端’，给人感觉貌似稍稍有些高傲的富家大小姐，谁的学校里又少得了这种女生？ 至于傲娇什么的，这实在是个不怎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属性。就连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那种二次元的死宅，不都经常嚷嚷傲娇早就泛滥过失了什么的。 “麻帆良学园的学生也去了吗？感觉当时好像没见到什么太特别的人呀！” 听起来高坂穗乃果、不，估计是她们这九个女孩子，当初应该是一起去看了尤娜的那场演唱会。 不过以她们致力于成为出色的学园偶像这个目标，难得有那么好的现场观摩学习当下最著名的女偶像的机会，也的确不光是从‘本职工作’的需求都不应该错过。至于当时那么一票难求的盛况她们九个女孩子是怎么搞到那么多门票的……这团里有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这两个消息灵通，肯定早在尤娜到学园岛之前很久很久就得到了消息的偶像宅；又有洵濑绘里和东条希这种行动能力非一般高中生可比的学生会正副会长；还有西木野真姬这种家里超有钱就算买黄牛票也能想办法的大小姐，那场演唱会的门票的确难得，却也未必对她们这些女孩子有多大的阻碍。 “穗乃果你这样说也太失礼了，麻帆良学园的学生也是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虽然他们学校的环境和一些别的地方有点特殊，但是也不可能把人都变成奇怪的东西！” 园田海未果然是像她外表给人感觉一样的有点认真过头。明明高坂穗乃果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更何况实际情况嘛……麻帆良学园的有一部分学生，还真不像园田海未帮他们辩解的那么地‘正常’。 “对呀，小果。麻帆良学园也没有不允许随便进出的规定，如果你好奇那边的学生是什么样的，等开学了找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就是了。” 一一零四、那叔叔带你们去玩？ 麻帆良学园的确不像学园都市那样严格管理进出。不过即便如此，其实中央区那么多学生当中，真正去过麻帆良学园的人也不是特别的多。这一方面有学生多数都是怕生，没有家长带着很多人并不会专门休息日出远门‘旅行’。另一方面，学生本来就对‘到别人的学校去’这件事的看法非常‘严肃’。 虽说麻帆良学园的形式跟其他学校不大一样，理论上只是去麻帆良，并不太能算是到别人的学校里去，应该更像是某些知名的大学，都成了到当地旅游的游客的重要打卡景点那样的概念。 “咦？去麻帆良学园玩吗？好像会很有趣的样子！其实上次他们校庆的时候我就超想去的，可是当时又正好没有办法……” 高坂穗乃果非常遗憾地说到。麻帆良的校庆也算是学园岛上的一大‘名胜’。甚至正好校庆当天不是周末，中央区有些学校都会配合着特别放个假，让学生能去参与一下，省得在教室里坐着也没有听课的心思。 毕竟，对于大多数很在意‘到别人的学校去’这件事，会不好意思的学生来讲。在学园祭、文化祭之类的对外开放的庆典中去别人的学校，那感觉又截然不同。 “你们都没去过麻帆良学园吗？那倒是的确可以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去走走看看。那里的建筑风格、自然环境都非常有特色，我觉得如果不看周围的人，去麻帆良反而比去一些其他国家的大城市，更有到外国去的感觉。” 洵濑绘里明显就是去过麻帆良的。毕竟她是音乃木坂的学生会长，就是为了学生会的工作，也偶尔会有机会到麻帆良去。就像大家都知道的一样，麻帆良并不是学园都市那样的封闭监狱。 “麻帆良学园呀，就像绘理说的一样，是个非常有‘异国情调’的地方呢。有些地方感觉就跟小时候听的童话故事，长大了点之后看的奇幻小说里的世界一样。仿佛换上一身长袍，戴上高帽子再拿一根法杖站在那些地方，就真的能用出魔法来一样哟。” 东条希意外地讲出了麻帆良学园的真相。由一群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以及师承于魔法世界魔法师的人，所建成的一所超大规模、有别于现实世界其他学校的特殊的学校。 其实麻帆良学园相比学园都市，可以说隐藏的并不是太好。它不像学园都市那样有着非常严格的出入管理，更不像学园都市那样有着强大的黑客技术，连网络上流传出去的言论都能很好的甄别管理。 而麻帆良的那些魔法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中脑子给人感觉不太够用的人相当之多。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是多去几次麻帆良学园的人，即便每次都只是趁着周末去走马观花的游客。就很有可能会遭遇一些以常识无法解释的‘不思议’事件。 譬如看到要掉到地上的扫把突然自己竖起来还往回飞之类，又或者无意中目击拿着小棍子互相隔空‘戳来戳去’，就像是cos某个眼镜正太魔法师的脑残学生。但不同的是这些玩cosy的学生，好像还挺卖力气的提前准备了各种环境特效道具和机关。否则该怎么解释他们那小棍子一戳，就扬起了大风然后又大热天的满地铺上了寒霜？ 多亏了麻帆良学园有个影响他人认知的结界一直保护着学校里的‘秘密’，否则就凭那些魔法学生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水平，这世界上其实存在魔法这种事情恐怕早就成了众人皆知的常识。 “那么有趣的吗？对了，海未你好像也去过麻帆良学园吧？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突然被问到的园田海未就跟上课发呆想别的事情被老师点了名的学生似地，差点被吓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在她大概是平时参加社团活动得到了锻炼，没真做出那种会让她这样的特别容易认真过头的少女害羞致死的丢脸行为。 弓道这种运动，不说别的什么实用性，看来对一个人的心性和心理承受力的锻炼还是挺有效果的。 “麻、麻帆良学园吗？嗯、嗯，是的，的确曾经去过。” “记得是因为弓道部的比赛去的对吧？” 南小鸟、园田海未和高坂穗乃果，这三名缪斯最初的成员，据说是从小学时候开始就已经相当要好，就像星空凛和小泉花阳一般。能保持这么长久的友情，总是让多数无法拥有的人非常羡慕的。 “是弓道部的交流会。麻帆良学园里的那些学校，并不会参加我们中央区的学校的各种赛事。” 麻帆良虽然不像学园都市那么封闭，却也有自己的一套‘系统’。否则要是什么都跟中央区融合在一起，也就没必要还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地区，直接就叫做中央区的麻帆良学园、又或者把中央区的名字改成别的什么能代表整座岛除了学园都市以外的地方的称呼。 “麻帆良毕竟跟我们不算是一个地区，管理也不是一个系统的。但他们虽然不参加我们的各种比赛，但却也常有各种各样的交流形式的活动。我和希也是因为学生会之间的交流活动，才偶尔会到麻帆良去。” 明明麻帆良学园并不是个封闭的不让外人随意进入的地方，可是作为近在咫尺的邻居。中央区的这些学生们却绝大多数有种潜意识，如非必要并不会有人主动想起去麻帆良玩玩。这除了学生天生就对去别人的学校有些抗拒之外，也是麻帆良那个认知结界的其中一项功能。大体上，就类似超铃音曾经想要借助世界树的魔力强行发动的认知魔法的‘缩小版’。给予外界的人一个‘降低对前往麻帆良学园这件事的主动意愿’的暗示。 尽管麻帆良因为有结界存在，实际上的确不太会有不受结界影响，从里面出来后到处讲那些‘奇闻’的情况发生。这可是连sos团那位被怀疑是有着‘神力’的团长大人都已经以自己的行为向大家证实过的。 一一零五、普通也挺好的不是么 然而之所以有了结界还向外界施放那样的暗示魔法，无非就是已经有了一扇门的前提下，再在其上加一道保险，尽量地做到有备无患，尽量的减少‘万一’这种谁都不希望的事情发生。 何况就算是单纯站在一个普通学校的管理者的角度，学校里总是太多外人也很影响学校的方方面面。譬如最基本的安全和纪律问题，还有影响到学生的学习和活动等等的可能性。这些都是作为普通的学校管理者也不希望有太多人总到麻帆良游玩的理由。 外界那些知名的被作为游客参观重点的有特色的大学，不也有许多已经因为不堪其扰而设置了各种繁琐的登记和检查制度，有的还限制了每天可进入的游客人数，以免过分影响到在里面学习生活的学生们。 毕竟那到底还是一个提供给学生们学习生活的场所。建筑建造得多么漂亮，环境营造得多么优美，这些初衷也是为了给里面的学生和老师们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可不是为了造成吸引游客赚取门票费的园林才那样做的。 麻帆良就是太有特色了。独特的建筑风格和优美的环境名声在外，就算是学园都市哪一天全面开放，说不定想去一睹学园都市里的‘科幻世界’的人，也还没希望到麻帆良学园去游览盛景的游客多。 “麻帆良学园里面的确非常漂亮，不管是建筑物的风格还是自然环境，都让人羡慕能在那里念书的学生。” “哇，真的有那么好呀。就连海未都这样说，感觉越来越想去看看了呢。” 高坂穗乃果举着双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放长假被憋在宿舍里没地方可去闷的。哪像正在难得的跟好友一同海外旅行的幸福的少女？ “想去随时都可以，就算不等到开学，等我们回去了找个时间约好了就可以去。不过前提是你们回去之后要把假期作业都先完成了再说。” 洵濑绘里不经意的使出了弱点攻击，一下就把正兴奋的高坂穗乃果给击沉了。 “嘻嘻嘻，看穗乃果那个样子，肯定是作业还一点都没写了。” 东条希捂着嘴小声笑着。那幸灾乐祸的愉悦都要写在脸上，任谁都看得出来。 “这个……那个……” “唉，穗乃果从小就是这样。不管是寒假还是暑假，还是黄金周或者别的长假。只要是放假，最后那几天都是没日没夜的通宵赶作业。” 园田海未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像她这样认真的女孩子，能跟高坂穗乃果这种人一直维持着友谊也算是件奇事。这两人从各方面给人的感觉，都像是镜子里找出来的两面似地。一个认真一个懒散、一个光是嘴上说一个喜欢闷不吭声的做。可以想象这两人的日常相处中，园田海未得多经常被高坂穗乃果的那些懒散言行给气得不行。 “虽然听你们这么说总觉得的确她就是那样的人，但是说实话没想到女生里面也有这样的人呢。” 矢泽妮可这种看上去似乎对学习以外的某些兴趣爱好过于热衷，给人感觉在学习上未必多认真的人，其实反倒多数至少不会像高坂穗乃果那样把该做的不做一直拖到最后。这就像莱维经常叮嘱他班上那些讨厌学习的学生那样。反正最终你还是必须得完成，为什么不一开始先抓紧努力把事情做完，然后心安理得地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呢？ 学生毕竟还是学生，即使再怎么不爱学习，作业也是他们必须完成的‘工作’。除了极少数已经不把学校和老师当回事的不良少年，有几个人能放着那些没完成的作业当做不存在，一点都没压力的该玩玩该吃吃该睡睡？ 就连春原阳平那种号称是逃学旷课打架无恶不作的不良少年，还跟高坂穗乃果一样每次假期最后几天就挠着头捶着胸口熬夜赶作业，就是抄也想办法把它们给抄完。 尽管跟sos团在一起的时候，就连凉宫春日都知道莱维这样的老师肯定是更希望学生们把假期作业平均分摊到每一天来完成，这样才能起到那些作业之所以存在的本来作用。 然而对于一部分学生而言，这么要求显然是有点太‘过分’了。要是连对什么样的人该采取什么样的标准都不懂，莱维这么多年的老师到底是怎么当下来而又没有被一些学生给气死？ 像矢泽妮可这种人，可以想象她几乎绝对就是那种刚放假就立刻抓紧时间把作业全部写完，剩下的时间做她自己必须做的事和喜欢做的其他事情，一直到开学之前，都不会再想起学校的那些事情。 小泉花阳虽然跟矢泽妮可爱好兴趣都相似，但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别循规蹈矩的类型。而这种孩子嘛，一般很有可能是假期的每一天早上起来之后就先把当天分配的作业写完，然后再把剩下的时间拿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像小泉花阳那样的习惯，说实话就是老师们最希望学生都去学习的方式。这样的学生只要脑袋不是太笨，一般成绩都肯定不会太差。 “的确呢，感觉从小学时候开始，每一次放假的最后几天的记忆都是陪着小果赶作业。好像都成了例行的仪式一样。” 同样也是被高坂穗乃果那些懒散行为影响到的南小鸟倒不像园田海未那么气愤，反而笑眯眯的仿佛那是什么非常有趣的回忆。 不过事实上这些也的确是将来成年以后回想起来童年最有趣的事情。要不为什么那些从小一直都是努力学习的学生，长大以后即使功成名就也总会说自己没有真正的童年。 所谓童年的确就是只有那些长大以后想起来会让人会心一笑、甚至是尴尬得不想想起来的经历，才是真正永远难以忘却的记忆。毕竟一个人也只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才能随随便便的去做那些蠢事不是么？ 一一零六、凛喵是好孩子呢 “那个……其实……也不是只有穗乃果没有写完作业啦。我的假期作业其实也还有不少没有写完呢喵。” 星空凛有点不好意思地慢慢举起手，就跟做错了事跟讲台上的老师主动认错的幼儿园小孩子似地。 “假期才放了一半，作业没有做完是很正常的嘛。但是凛你会像穗乃果那样完全一点都没动过么？” 东条希一摆手，好像认定了这九个人里头就只有高坂穗乃果一个人作业还全都没写似地。明明她们这些女孩子说起来彼此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至少跟小泉花阳和星空凛、以及二年级的那三个女生以前的关系绝对没法比。可是其他因为学园偶像这个契机才结识的少女们，却仿佛都已经彼此相识了许久，都非常地了解对方似地。 “那倒是没有啦。” 星空凛连忙摇头。 “刚开始放假那几天，我是想着抓紧时间把作业全都先写完来着。可是只是坚持了一天，之后就觉得那样实在太累了，想说还是先休息一下……” 这基本上就是绝大多数普通学生，在长假期间的标准状态。 刚放假的时候兴冲冲的立下雄心勃勃的志向，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将烦人的作业全都弄完，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随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然而这种所谓坚定的信念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就被‘都放假了还那么拼干什么’和‘反正之后还有很多时间’，诸如此类怎么压抑都控制不住涌上来的念头给浇灭。 本来就是平时在学校里也没办法长时间控制自己努力的普通人。没有那些让人羡慕的优等生的自制能力，又怎么可能突然放个假反而变得不一样了呢？ “然后玩了两天想起来作业还没写，又突击写了一些。累了继续玩、玩完惊醒继续写，凛喵的暑假寒假，以前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呢。” 星空凛耷拉着脑袋，为自己的自制能力太差而感到不好意思。东条希却不以为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实大多数同学都像凛你一样的哦。不用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毕竟那些考试总是那么好的优等生只是少数嘛。” 听起来，星空凛在学校里的成绩大约就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不过肯定也比高坂穗乃果要好多了。 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里，光看外表和性格来‘估算’，考试成绩最差的肯定就是她们的队长高坂穗乃果无疑。毕竟这样一个元气满满好像什么都想干，做什么都活力无限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不就是除了念书之外对什么都有兴趣么？ 而除了这一位成绩不好的之外，其他八名少女给人的感觉学习成绩应该都不会太差。星空凛看起来普通了些，估计跟小泉花阳差不多，再加上‘业余爱好’太深入可能也没多少时间花在学习上的矢泽妮可，这三个身高貌似正好在九人中算比较矮的少女，成绩说不定正好就是倒数的二三四名？ 剩下的几个女孩子，不管是一年级的西木野真姬，还是二年级的园田海未、南小鸟，以及三年级的洵濑绘里、东条希，她们都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猜测多数是优等生的人。 像西木野真姬这种傲娇大小姐，很明显是出身于那种家庭采取英才教育方式从小培养起来的孩子。除了音乐上的造诣很高，肯定也不会为了学习钢琴和其他音乐知识而影响更基本的学习成绩。 园田海未和南小鸟尽管性格不同，但两人都不像她们的青梅竹马高坂穗乃果，反而是跟她很互补的能认真起来的那种人。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只要不是的确不擅长学习书本上的知识，在学校里的成绩肯定也差不了，多数就是每个班里常见的那种标准的学习成绩很不错、也很听老师话的好孩子。 至于三年级的洵濑绘里和东条希，这两个女孩子是可是学生会的正副会长。虽说有些学校对于学生会成员没有成绩方面的要求，但是成绩很差还能当上学生会长的人，数遍的整个中央区那么多的学校其实也真没几个。 这么看起来，这一团九个人的学园偶像，在偶像圈子里，还真算得上是难得优质的代表了。毕竟一般人的印象里，会去当偶像、向往娱乐圈的女孩子，普遍都是学校里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甚至根本没有心思上学，一天到晚就想着玩的那群‘坏学生’。 而事实上娱乐圈中的那些人，也的确多数学生时代的经历普遍不太值得一提，否则也不会偶尔有个偶像或者演员什么的曾经上过大学，都会被拿出来当个卖点在各种综艺节目中专门还提出来说上两句。 这其中尤其是偶像。要知道女偶像普遍入团很早，多数都是还在上中学、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参加了甄选接着就正式出道。甚至有些更小的，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就已经作为一名偶像开始演艺界的活动了。 而男偶像看起来感觉普遍没有女偶像出道那么早。实际上也只是因为那些专门培养男偶像的公司，多数都有让招收到合适的苗子后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然后再给前辈们当绿叶陪衬顺便积攒人气，等到‘时机成熟’，才正式组成团体或者以个人的名义出道。 这些实际上都还在上学的年纪就已经开始了‘工作’的少年男女，他们每天不管是出道后的行程，还是出道之前的培训，这些不光占去了他们本该像同学们一样花在学习上的时间，还就连他们在学校里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的精力都消耗了不少。 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在每天课余之外的时间，甚至就连上课的时间都得花在偶像活动上的前提下，还能保持优秀的学习成绩的人绝对是极少数的异类。 那些偶像当中以学习成绩优异为卖点的，可以说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这个圈子里人气不太行的。 一一零七、果皇像奈叶？才怪！ 正因为一直火不起来，没有那些人气偶像那么多的工作可做，才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去读书学习。否则即便原本头脑再好的人，除非是极少见的‘不用学都很厉害’的天才。也会像某些刚成为偶像时就以品学兼优的大小姐为标签，最终却还是为了偶像事业牺牲了自己的学习的那些人一样。 像缪斯这群女孩子，之所以还都能保持平均还不错的成绩，无非就是她们所谓的学园偶像，说到底仍然只是属于一种稍微有点特别的课外活动罢了。 其实也就是形式上比较特别。如果说外出演出，那些有各种公开比赛的社团的成员，也照样经常要到学校之外的地方去跟别的学校的学生进行比赛。而平时日常的训练，恐怕她们这些女孩子花在练习歌舞上的时间，也不见得就比那些运动系社团的实力成员要多出多少。 要知道就连第二中学那种并不以课外活动开展见长的学校，每天早上其他学生睡眼惺忪地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也早有一些运动社团的队员已经开始在学校里的体育馆内、运动场上，甚至是学校门口的坡道上开始了清晨的训练。 “但是跟大家比起来，就觉得自己的成绩果然还是不行喵。” 星空凛说着，旁边的小泉花阳也跟着有点沮丧地点头。看来她们两个的确是团内成绩比较普通的人，不像其他人那么地有余裕来安慰别人。 “学习这种事只要认真去做了，拿到什么样的分数也是自己努力的成果，没什么好跟别人去比的。” 意外地说出这种话的人居然是看起来最像是奉行精英主义家庭出身的西木野真姬。毕竟这位傲娇的大小姐的一些言行，给人感觉她家很可能就是那种‘成功就是一切’的环境。 “凛虽然成绩一般，但是体育成绩不是很好吗？花阳的话，跟动物的关系很好，学校里的动物不都是你在照顾么？” “真姬！” 星空凛和小泉花阳两个人眼波流转感动地望着把二人优点都说出来的西木野真姬。尽管跟小动物关系很好这种事情在讲成绩的时候说出来感觉有点微妙。 “好啦！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不喜欢你们总是沮丧的样子，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变得不好了！哼！” 反正总之就是我自己不爽了所以才说几句你们的好话，绝对绝对不是因为想安慰你们、关心你们才那样说的哟，你们可千万千万不要给我误会了呀！ 傲娇少女的发言，基本上这么理解就绝对不会有错。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语境里，你就干脆把她说的话都反着听就完事了。 要不为什么莱维总说跟傲娇少女相处并不累呢？觉得辛苦的那些人，还是因为自己的经验太少，分辨不太清楚什么语境下傲娇少女说的话该正着听还是反着听，以及偶尔有些情况下的确也还需要对这些女孩子说的话进行‘针对性’的解读。那种就仿佛试卷上让学生对一篇文章做出文章的作者都根本没考虑过的内涵的分析的工作，对于没有太多实际相处经验的少年而言，的确是带有一定的挑战性，也难怪他们应付不来。 “怎么了？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 几名少女突然听见男人的声音都是一愣，她们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是期待着那位今天才认识的老师的电话‘商谈结果’，却不知道怎么的跑偏了话题，大家叽叽喳喳的不知道绕到什么地方，都忘了一开始是讲什么了。 “额、啊，那个……我们刚才在讨论回去之后完成假期作业的问题。” 洵濑绘里不愧是当学生会长的人，对于‘老师的质询’反应是最快的，不像其他那些女孩子，即使是西木野真姬这种貌似挺高傲的女孩子，没准备之下突然被一个老师叫住，心里也是得打鼓，到底还是会对老师这种学生的天敌感到畏惧啊。 “假期作业？嗯，这个倒是的确应该好好计划一下。虽说假期还剩下不少时间，但要是太放松了，很容易一不注意就把时间全都浪费了。” 莱维刚才也听到她们好像在讲作业、学习什么的，自然也知道了那位名义上算是其他八个女孩子的‘队长’的短发侧马尾元气少女，她的作业还一点都没写，在学校里的成绩也很抱歉的事实。 不意外，莱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若是洵濑绘里告诉他，其实别看高坂穗乃果那个样子，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这听了才像是个勉强还可以的笑话，如果配上合适的演技，的确能让人好好笑上一阵。 并不是说元气少女就不能是好成绩的优等生。像莱维家里的三名魔法少女中的高町奈叶，她也是行动力超强，给人感觉动作永远比脑子动的快的，有点类似高坂穗乃果这个类型的女孩子。 然而高町奈叶在学校里的成绩，除了稍微有些偏科，从她小学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至少还挺不错，从来不会被老师批评，也不会被同学笑话的那个水平。甚至奈叶最擅长的理科，还时不时能考到满分而让许多同学都相当羡慕。 其实硬要比较，就光莱维接触高坂穗乃果这不长的时间里，倒是觉得她的确各方面都跟高町奈叶稍微有那么点相似。譬如很有活力的部分，还有日常生活中让人觉得‘笨笨的’那部分。 别看高町奈叶学习成绩从小就不错，还在时空管理局里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新人教官，并且也总是能把各种困难的任务很好地完成。然而奈叶在日常生活中，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多么的聪明，反而在很多事情上总是比较迟钝，让人觉得也像是个小笨蛋似地。 尤其在跟自己有关的很多事情上，高町奈叶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当迟钝。经常都是身边的大家全都早看出来了的事情，唯独奈叶一个人还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一零八、奈叶才不会不写作业呢，对吧？ 可是即便好像越对比越觉得这两个女孩子很相似，而的确除了高町奈叶头发比高坂穗乃果长很多、但却发色都很相似，这两名年纪差不太多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却仍然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从结果上看，高坂穗乃果最终找到了这么出色的一群女孩子跟她一起组成了一个听说还很不错的学园偶像团。的确可以说明这位看上去很不靠谱的队长，还是有可以信赖的地方，以及值得期待的能力。 但是高坂穗乃果那种‘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反正结果还不错’的所谓的能力，比起高町奈叶那种‘觉得不行了但就是会成功’的实力，总的来说给人的感觉还是挺不一样的。 大概是因为高坂穗乃果就像她的两个青梅竹马所说，过去十几年来都是懵懵懂懂玩过来的，还从来没有如此认真拼命的想要做好一件事，所以一直都并没有让她展现自己本领的机会？ 高町奈叶毕竟是才九岁还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意外地成为了魔法少女，并且在那以后经历了数不清的大小战斗，保护了拯救了数不清的人、甚至是世界。 或许给高坂穗乃果足够的时间，她也能成长为像高町奈叶那样‘虽然好像不靠谱，但又很让人信赖’的人物？ “是呢是呢！不知道为什么，像暑假和寒假，总是刚开始的时候算一算好像有好长时间，但是却不知不觉突然就发现快要开学了。” 好吧，这位也许以后有机会赶上高町奈叶的同学，貌似一点都没听出来大家是在讲她似地，还兴冲冲的凑过来加入到话题里，就跟在说的完全是别人的事情似地。明明刚刚才讲过她的作业还基本上完全没动过来着。 “穗乃果！大家在说的就是你啦！” 园田海未不好意思地在后头拽了一下自己青梅竹马的小辫子，小声地提醒她别那么犯傻。 “没事，我也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就算作业还有很多，但你们肯定也会互相帮忙互相监督，也用不着担心开学了作业还没完成那种事。” 虽然莱维不是音乃木坂学院的老师，但也可以替那些老师讲绝对不用担心她们。就像sos团那群人，也用不着莱维这个指导老师担心他们里面会不会有谁到开学了还没写完作业。 类似不交假期作业这种有可能导致学校的老师有‘借口’‘非议’sos团的行为，根本用不着莱维过问，那位独裁的团长大人首先就绝对不会允许它的发生。 看着吧，莱维可以打包票。就凉宫春日最近的各种言行，让人都能猜出来那个其实就是特别喜欢热闹的爱搞事小女生，估计正琢磨着假期开始之前，把大家全都聚起来像那些‘普通的学生’一样抓住最后的时间赶作业呢。 然而sos团尽管在二中的老师和部分学生眼中就是个问题学生集中营。偏偏从学习成绩这条作为学生的‘硬指标’上看，这个小小的奇怪同好会却并没有能被划为差生的成员。 sos团的成员中，长门有希是那种随便谁看一眼，第一印象就不会觉得这孩子成绩差的‘书呆子’类型。而凉宫春日其实在学校里不吭声不搞事的时候，光看外表那总是抿着嘴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是相当符合大众对优等生所给予的定义的。而看上去最不像个好学生，就连校服都总是不好好穿的结标淡希，却因为是出身学园都市的能力者，光从她被一些研究人员断定是仅有的七名超能力者以下最强的能力者，就证明她有着常人难及的智商，普通高中里的学业，那根本就不是需要结标去努力认真才能学好的。 至于sos团里年纪最小，唯独她一个还是初中生的超铃音。虽说中央区的人没几个知道，但她在麻帆良学园这种奇葩遍地走的地方都能被公认是毫无以为的‘最强头脑’。别说初中生的那些课本上的知识，就是直接让她跟其他sos团成员一样参加高中一年级的考试，难道还有人相信她会在其中哪一科拿不到满分么？ 这样的一群真正的‘学霸’，即使她们不放多少时间在作业上。那点对她们而言简单至极的习题，不也就是随手跟抄写一样的速度就能完成的简单游戏？ sos团那位团长大人，如果真想实现她‘像其他学生一样普通地赶假期作业’的愿望。这个最后还只能是着落在sos团除了莱维这个指导老师外，学生成员中唯一男性的阿虚身上。 阿虚其实说起来也绝对不是个差生。毕竟第二中学也是中央区小有名气的升学向名校。除了像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这种体育特长生，但凡是正常通过考试入读的学生，他们成绩再差，放到一般普通水平的高中里，都是每个班级毫无疑问的优等生。 像阿虚这种在二中成绩排名中下游的学生，他以前上升上高中之前，在他初中的班级里，也是名列前茅，被其他同学羡慕的学霸了。 只不过阿虚这样的学霸，也的确就是个只能在普通程度学校里当优等生的程度。来到二中，他的的确确就是个再普通不过，要不是因为参加了sos团，整天身边有凉宫春日这样一盏巨大的探照灯。不敢说他三年的高中生涯一定就多么的平凡，但至少就高一这半个学年，阿虚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的有名。多数就是跟那些除了自己身边几个朋友，班上有些人都未必记得清他全名的普通新生一个样。 阿虚之所以学习成绩没法跟sos团其他人相比，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那帮人全都是不正常的‘超人’，本来就不能以普通人类的水平去衡量。 长门有希不用说，作为一名外星人，并且还是思维智能程度上远超绝大多数星球的智慧生命的特殊存在形式的外星人。要不是有希自己判定没有必要在学校里太显眼，区区高中生级别的考试，每次考试都全部拿到满分又有什么难度？ 一一零九、妮可和花阳的攻击？ 超铃音那些让世人惊叹的发明，尽管的确有很多其实并不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而是源自于她所诞生的未来拥有的科技。可是考虑到她也仅仅是个初中生年纪的女孩子，就是现代，去哪找一个十三四岁就能把最先进的电脑芯片，光靠她自己就照着‘说明书’给生产出来的？ 学园都市的能力者的能力强度，很大一部分是由使用能力的人的脑内演算能力，也就是‘智商’来决定。作为学园都市里排在七名超能力者之下的第八名，说一句结标淡希的智商是学园都市那过百万的学生中排名第八，或许不完全正确，但真实排名恐怕也跟这个第八差不了太多。 与上百万人中的第八名的天才轻松获得的考试成绩相比。其实sos团里真正应该让人吃惊的反倒是‘统领’着这一帮怪物的那位爱搞事的团长大人。 凉宫春日如果不搞事不说话，那就是是个看上去很优秀的普通高中生少女。从学生本职的学习到保证身体健康成长的体育，凉宫春日都能做到让所有老师都无话可说。 而就连这些之外的一些‘杂课’，譬如生活课上的烹饪学习之类，凉宫春日也都能达到很高的水平，可以算是全方位无死角让人羡慕的天才。 其实若不是凉宫春日各方面都那么的优秀，让一些想找她茬的老师和学生实在没有底气。sos团尽管没有惹过太大的麻烦，想像现在这么‘平稳的发展’，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而跟那些都‘不是人’的同伴比起来。阿虚就是最标准的‘混日子’型的普通高中生一名。 每天早上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凑合着吃点早餐然后拖着不情愿的脚步磨磨蹭蹭出门。一路上边抱怨边打起精神，在离迟到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走进校园。 上课时听讲不算太认真，偶尔走神但也会把笔记都做好，免得写作业时候不会都找不到能抄的。下了课就跟朋友们聚在一块闲扯把时间浪费掉，回到家之后也是磨磨蹭蹭地把作业做完，然后看看漫画、看看电视，就这样普普通通的把一天过完。 其实凭良心讲，阿虚这种跟其他绝大多数学生没多大区别的生活习惯下，还能拿到现在的成绩也可以算是他脑袋比较聪明的体现了。毕竟他以前初中时候班上的同学多数也就跟他差不多，却也只有他和少数几个同学才考上了二中这样的名校。这足以证明只要不是跟sos团那群‘怪物’比，阿虚在普通人当中也许也可以勉强算得上‘出色’。 就比如现在围在这里内心‘忐忑’的九个女孩子。她们就读的音乃木坂学院，本身就不是一所太有名的学校，也并非以升学著称。 过去音乃木坂学院招生还算顺利的‘鼎盛时期’，它其实是一所课外活动社团开展出色，尤其是以音乐为首的艺术教育比较优秀。选择进入这样的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自然也多数都是相比基本的学习成绩，更在意课本上知识之外的技能，也并没有一定要继续升学目标的人。 在这样的音乃木坂学院里，学生的平均学习成绩可想而知是远不如第二中学那样的升学向名校。别看阿虚在sos团里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出了sos团回到自己班上也找不到太多的自信。可是如果让他跟这九个努力成为学园偶像的女孩子一起写写作业念念书，那个总是做什么好像都提不起精神的男生，说不定还能难得体验一下被可爱的美少女崇拜的兴奋呢。 嗯，也仅限于高坂穗乃果、星空凛这些成绩能感觉出来不会特别好的女孩子。像洵濑绘里和西木野真姬这样的女生，可以想象不管她们身处什么样的学校，周围是什么样的环境，而自己的目标又是什么，都不会对她们的成绩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一个是能成为优秀学生会长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家庭教育一看就相当严格的傲娇大小姐。就阿虚那点水平，想让这两位崇拜那还 “然后……作业的事情就先不谈了，反正有学生会的正副会长监督，基本学习上的事我想你们也不会让自己班上的老师担心。” 莱维这话听得高坂穗乃果这样的‘问题症结’自信挺胸，反倒是被他点名的学生会长脸上稍稍有些尴尬。由此可见这九个女孩子名义上的队长是有多么的缺乏自知之明，又或者代表着她那不知从哪里来的没道理的自信估计早让其他人吃够了苦头。 不过反正莱维又不是她们学校的老师，这些女孩子的成绩怎么样，莱维就是再好为人师也没办法去替她们操心。反正音乃木坂学院也不是个特别在意学生学习成绩的地方。也就是那种自由自在的私立学校的氛围，才能让朝田诗乃那样的女孩子每天都能在网络游戏里泡上那么多时间。 要是诗乃不是音乃木阪而是二中的学生，她就是再怎么网瘾中毒无法自拔，学校里那些认真过头被学生们指责太死板的老师，也不会让她每天有那么多时间去游戏世界里释放她的压力。 从这点上看，音乃木坂这样的学校的确是最适合朝田诗乃的。毕竟那个女孩子的确曾经有着非常需要以特殊方法疏导治疗的心理创伤。并非许多想当然的老师和家长所认为的‘矫情’。要是在二中那样的学习氛围里，又或者更加斯巴达的名校，恐怕诗乃早就熬不住，产生更严重的心理问题了吧？ “刚才跟我打电话的那个尤娜，的确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大明星……” 莱维话还没说完，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就忍不住尖叫起来。其他七个女孩子都被她们两个的‘偷袭’给吓到了，就连莱维都没料到她们反应这么夸张，一下没注意被她们两个扑到身前差点被撞得坐到地上。 一一一零、真姬A了上去！ 幸亏莱维的身体能力不是一般常人的水平。他半后仰着身子双手摊开紧紧搂住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要不非得酿成三人坠地的严重事故。 “妮可！花阳！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洵濑绘里被两个同伴的尖叫震得耳朵还有点嗡嗡响，却也顾不得赶紧冲过去从后头跟东条希一人一边分别把两个‘袭击教师’的女孩子给拉了回来。 紧跟在她们两个身后的园田海未则没停下脚步，一路小跑到楼梯口冲着上面下面来回探头去看，还侧着耳朵仔细听了貌似的确没有人被惊动，这才面带尴尬地慢慢走回来。 “没、没想到这酒店的楼层隔音还挺好的。” 园田海未心有余悸地说到。她刚才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么大的尖叫声别把其他房客和酒店的工作人员给引了过来。 这种事就算是发生在自己‘地盘上’都挺让人尴尬的，更别说是在语言不通的外国。光是想想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跑上来，以为发生了意外甚至上楼梯的过程中说不定都先打电话报了警……园田海未虽然不是傲娇，但要论害羞这种事啊，她可是丝毫不输已经在那面红耳赤地训起了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的西木野真姬呢。 话说一年级的新生一点都不给面子的训斥三年级的学姐。尤其这位学姐名义上还是这名新生参加的课外活动社团的社长。这样的情景看在别人眼里还挺有点非现实主义的幽默感的。 “实在是抱歉，妮可和花阳都是那位尤娜小姐的超级粉丝，一听到那种事情就有点控制不住。” 洵濑绘里很不好意思地替同伴向莱维道歉。尽管从过程上看，貌似被温香软玉扑个满怀的男人在这种事情里应该是占便宜的一方才对。然而这就是讲道理的好女孩跟不讲理的蛮横女人的区别。 谁规定只要是男女之间产生身体接触，就一定是男人占便宜女人吃亏了？事实上最近这些年不是越来越多国家开始讨论或者已经实际制定了针对女性侵犯男性的法律了么？ 虽说洵濑绘里以前对莱维也说不上多了解，肯定不清楚这位看起来挺绅士的年轻男老师，在自己学校和家里是怎么样一种‘必须死’的状态，不可能知道这男人的确是真不‘稀罕’这所谓的福利。但人家还是很讲道理地立刻上来代看起来好像是吃亏了的两个女孩子道歉了。 什么是一个能成为优秀的学生会长的人所应有的素质？像洵濑绘里这样就是了。 “没事没事，其实我我也有想让你们吃惊一下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个的反应比我想的厉害多了。” 莱维苦笑着摇头。他这也的确是有点自作自受。要是刚才那阵骚动真把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住客引来，到时候最丢脸的肯定不是脸红红的园田海未和西木野真姬，必须是他这个在场的唯一一个成年男性，让人一看情况就觉得‘很可疑’的男人啊！ 虽说在这种小旅馆小酒店里，不管是住着的人，还是在这里工作的人，肯定都是‘见过世面’，不至于目击一点点疑似有违公序良俗的事情就大惊小怪。可是像现在莱维和缪斯这九个女孩子的状况，要是让人往不太好的地方去联想，那可是很容易就上升到比较严重的违法犯罪问题上呢。 “所以说就不能都正经一点吗？不管是妮可还是花阳都太……妮可平时都那样大家也习惯了，可是花阳你这也跟平常差太多！” 西木野真姬感觉比万一出点意外没准要被警察带回去问话的莱维还紧张多了，这妹子到底是有多要面子啊？还是……因为早上她们刚出了那种意外，让这个傲娇少女现在有点过分的敏感，生怕再出别的状况？ “对、对不起……可、可是那是尤娜呀！” 小泉花阳这个任谁光看一眼就知道肯定很胆小的女孩子，虽然明显是有些怯懦，也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不对的事情。但涉及到自己喜欢的偶像，却依然鼓起勇气跟自己的同学‘据理力争’。 “就是！那可是尤娜啊！不是什么随便上个深夜时段综艺节目都能高兴一阵的小偶像，而是那位尤娜酱呀！” 本来也有点心虚的小个子双马尾学姐，一听自己连小泉花阳都‘奋起反击’了，顿时仿佛有了不会背叛自己的‘战友’一般，挺起胸膛仿佛刚才被学妹给教训得低下头的那个丢人的学姐根本不存在似地。 “还有！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学姐，而且还是偶像研究部的部长！真姬你也太……” “这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学姐什么部长了吗！” 矢泽妮可想乘胜追击，然而她好像误判了形势，没发现自己并不是处在胜势之中，话都没说完就让西木野真姬给顶了回去。 “既然是学姐、是部长，你就应该有点像个部长和学姐的样子！” 作为一名后辈，还是小了两岁，低了两个年级的后辈。西木野真姬说的话听起来是挺让一些讲究传统礼仪的人不舒服的。然而即使是对这九个女孩子平时在学校里是什么样都不清楚的人，仿佛也都能看到一些情景似地回放似地，莫名地对西木野真姬所说的深信不疑，意外地觉得矢泽妮可被教训的一点都不冤。 大概这位前辈平时在学校里不光是缪斯里这些‘姐妹’，就是学校里的其他普通同学，也不会对她有多深的敬意吧？同样是学校里资历最老的三年级的学生，任谁都能猜到矢泽妮可的地位肯定跟洵濑绘里和东条希这两个同年级的同学完全没法比。 其实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即便是说起来非常注重辈分和上下级关系的文艺圈和体育圈，那些所谓经常被拿出来说的非常严苛的礼仪和‘规矩’，也不过是在双方地位相同、或者至少不差太多的前提下才会被大多数人遵守。 一一一一、奇妙的数字呢 竞技体育成王败寇，团体比赛的项目中，一个队伍里最强的能够左右胜负的成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队伍里无足轻重，仅仅是凭着资历才能占据一席之地的老队员‘欺负’的。 就像职业足球和篮球这样的团体球类项目，队里地位最高的未必一定是实力最强的球员，却也至少是实力排名前列，这才谈得上性格与资历和为人处世为他增添的分数。 一场男子职业篮球比赛，获胜的一方队内每场能拿全队三分之一分数的王牌球员，即使他自己性格谦逊又内向胆小，球队的教练、管理层的高层甚至球队的老板，也绝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大腿’被队伍里光靠着资历混日子的老队员随意指使对待。 而那些非团队型的项目的运动员……难道百米勉强跑到十秒左右的所谓水平还行的三十多岁老手，还能凭着自己的资历看不起突破人类极限跑到九秒五的‘飞人’不成？ 娱乐圈里的人，虽说不像体育界那样，有着格外明显的成绩标准，让人一目了然就知道谁强谁弱。不过对于明星的粉丝和看热闹的路人，当歌手的有各种销量排行榜可以供大家直观的了解作品的受欢迎程度，演员则可以通过电视剧的收视率、电影的票房，以及各类奖项的提名和获奖情况，来大致上比较演员的实力。而既谈不上票房和奖项，唱歌也都是跟团队一起出的单曲和专辑，也没法比较销量的偶像。则有更直观的人气选举投票数和握手会抽选人数这样的直白明了的数据，可以让喜欢斗来斗去的粉丝们当做强有力的战斗武器。 在这种环境里，你说一个随便出张专辑都能销量百万的年轻创作歌手必须对一辈子都没有一首歌能让人记住旋律的无名老前辈有多深的敬意，一个获奖无数只要主演就必定票房大爆的年轻演员要听从偶尔能在热门电影里有一两句台词的仅比群演好点的老演员的‘教诲’，又或者一个每场握手会队伍都排出场馆外的十几岁少女偶像、在团内还会被握手会上孤零零站着跟当众处刑一样的二十多岁‘老女人’欺负……要知道这些艺人的公司老板那里有着更详细更直观的标着货币符号的数据。这些追逐利益的资本家，能让自己那只可以生金蛋的母鸡，随随便便让公司里摆着都嫌碍眼的‘垃圾’给欺负？ 别说欺负那么严重，就是那些垃圾的存在影响了母鸡的心情，万一生出来金蛋表面纹理没那么漂亮，光泽稍微黯淡一点，那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呀！ 当然在学校里，学生之间远没有那么地现实。不过要想真正获得后辈的真心实意的尊敬，也的确需要表现出来足够的‘实力’。 不管是学习成绩好、还是运动的能力强、又或者人际关系特别好，单纯外表非常出众也可以。你总得有点与众不同的长处，才能让别人说服自己内心，唤起那份原始的对强者的崇拜，转而表现出所谓的尊敬。 就像春原阳平那样的不良少年，学校里有一部分后辈对他产生的也顶多就是单纯畏惧害怕罢了。要想像同学们尊敬远坂凛那样对待他，那个小混混当初如果不退出足球队，带领着球队拿了个中央区大赛的冠军什么的，也许还有那么点可能。 别看矢泽妮可在缪斯这些女孩子一块的时候好像挺活泼挺能说，面对莱维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更是不遗余力地‘推广’自己的可爱偶像作风。然而尽管从来没去过音乃木坂学院里面哪一间教室看过，莱维却敢说这位貌似性格很外向的黑发双马尾娇小少女，在学校里其他同学面前，肯定不是现在这一幅样子。 说到沉迷偶像的人，一般对他们的称呼跟对蓬莱山辉夜、泉此方那样的人的称呼是差不多的。 偶像宅，其实任何一所学校里都少不了这样的群体。莱维的学校里也有一些这类爱好的人，他们虽说看起来喜欢的是‘三次元’而并非‘二次元’，但实际上在周围的人眼中，这群偶像宅跟那些沉迷游戏漫画的二次元宅，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因为二次元宅中不管是蓬莱山辉夜还是泉此方那样的人物，都属于更喜欢自己躲起来玩得痛快的人，对周围的人造成的‘影响’其实没有多大。别人提起她们的时候，也就是觉得行为言谈有些怪异。而更严重一些、又或者说‘纯正’一些的大众口中的‘死宅’。也往往就是过分沉迷自己的喜好，忽视了、又或者是逃避与周围的人的接触。 其实除了有部分人觉得‘看着碍眼’之外，大多数御宅族姑且也算是人畜无害，只是他们自己的一种选择罢了。 然而偶像宅相比二次元宅，普遍的貌似‘攻击性’会稍微强一些。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姑且也是属于这个三次元现实世界的，天生因为社会环境等等造成的自卑感不如二次元宅那么严重。这使得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特别‘勇于传教布道’，一有机会就试图让周围的人了解并喜欢上自己推崇的偶像。 这些偶像宅的行为，对于一些在这方面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来讲，着实就有些‘扰民’了。这部分人的存在和他们的行为，使得许多人对偶像宅的看法还不如他们看待二次元御宅族那样呢。 缪斯当中这两名偶像宅少女，其中小泉花阳肯定是属于那种‘侵略性’彻底为零的类型。毕竟她首先给人的感觉还是个有交流障碍的班级上的小透明。恐怕除了缪斯这群人，学校里压根没有别人知道这个总是闷不吭声，甚至在学校里都不怎么抬头看人的女孩子，究竟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 然而矢泽妮可嘛，虽说现在什么情况不好讲。但以前没准就是那种热衷于向别人推广介绍自己喜欢的东西，又容易过分热情过分激动，造成反效果让人家不光喜欢不上她推广的东西，就连对她这个人都变得敬而远之。 一一一二、他就是故意的 像小泉花阳这种明显就是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偷偷沉迷些东西的女孩子，即便知道学校里有偶像研究部这种符合自己兴趣爱好的课外活动社团，如果没有谁在背后推一把，她恐怕高中三年都未必会鼓起勇气去参加。甚至她根本就连参加的兴趣都欠奉，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有‘志同道合’的同伴一块分享才叫喜悦。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享受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不喜欢有人在一边打扰。 而矢泽妮可这种既然当初会加入同好会，而后来又还当了部长的人，一般人想象也会觉得多数是那种热衷于拉拢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快快乐乐的类型。 喜欢跟人分享自己的特殊兴趣爱好，而又不让人讨厌，反而交游广阔的人并不是没有。莱维学校里就有个相当高程度，跟泉此方有一比的宅男，总是时时刻刻都毫不掩饰地摆出一副标准的御宅族模样，随时随地跟别人闲谈都能扯到自己喜欢的二次元世界。但那位男生却不但没有像常见的‘烦人的死宅’那样被鄙视被孤立，反而不光在他所在的班级里跟同学们关系都非常好，就连其他班级、其他年级、甚至外校都结交了不少朋友，仿佛到了哪里遇到什么人都能轻松地搭上话，让莱维这个当老师的都相当佩服他的交际能力。 然而想矢泽妮可这种女孩子……显然多数不大可能有那样的能力。不是光凭臆想就看不起这个娇小的双马尾少女。而是就凭她当着部长的偶像研究部现在就剩下她光杆司令一个人的状况，也能看出来她在这方面的能力有多糟糕了吧？ 尤其按矢泽妮可自己说的，当初她刚加入的时候，那个偶像研究部好像人还不少，所以才能从学生会那要到了一个大的足够让缪斯九个女孩子练舞的大教室当活动室。 要知道就连凉宫春日那唯我独尊的团长大人，也不过从学校里弄到了进去六七个人光坐着都觉得有点挤的小教室当活动室罢了。 偶像研究部能有那么大一个活动室，可见音乃木坂学院并不是没有偶像宅的‘土壤’。起码本来的确是存在过那么多的偶像宅同好的。 至于后来那么大一个同好会沦落到剩下矢泽妮可孤家寡人。究竟是学校的环境的确发生了改变，让人没有办法招到新成员。还是作为部长的矢泽妮可能力的确有所欠缺。反正事实如此，也没必要非得追究责任了不是么？ “你这个当老师的也是！既然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就不要那么做顾着看好戏！” 莱维正在这儿给矢泽妮可惋惜呢，双手叉腰余怒未消的傲娇少女突然一扭头，居然把枪口又对准了他。 “看、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不就是因为知道她们两个肯定会很激动，所以才故意那样挑起她们的情绪的吗？别、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凛那么多嘴把什么都跟你说了，以为、以为我听不见吗！哼、哼！” 西木野真姬估计也是一时口快，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个老师，而且还不是自己学校的老师。然而所谓傲娇都是死要面子的，这训都开始训了，让她突然把话都憋回去绝不可能。尽管吞吞吐吐，脸上也越来越红，可到后来耳朵都跟涂满了胭脂似地，西木野真姬也没停下，很是准确地把莱维的心思都说中了。 “真姬！” 洵濑绘里、园田海未和南小鸟都赶紧要过去拉住她们的这位小傲娇学妹。这三个女孩子可以算是这支学园偶像团里最正常的人了。让她们这样对一个老师说话……就算洵濑绘里是学生会会长，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啊。 虽说姑且这些少女们也算是已经认识了莱维，感觉出他貌似是跟自己平时见到的那些老师们不太一样。但她们谁也没像星空凛那样跟莱维已经聊了一路，哪知道这个男人真实一面如何呢？ 尽管星空凛肯定也算不上跟莱维有多么的熟悉，可是这点也算是莱维多年教师生涯锻炼出来的本领。就是这不长的时间里，没看那个发型有点像绢旗最爱的小女生，都快忘了那个在车上跟她一路天南海北的男人，其实是个老师了么？ “没事没事，西木野同学说的也没错。” 莱维摆摆手，让几个女孩子别那么紧张。尤其是园田海未，看她那样子如果刚才说那番话的不是西木野真姬而是高坂穗乃果，这会儿她怕是都要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过来跟莱维低头道歉了？ 虽说她们这九个女孩子关系的确都很融洽和谐，彼此之间没有前后辈之分也是相当不容易。但是毕竟再怎么关系好也有个亲疏远近。只有头脑简单的傻子才会把刚认识半年不到，貌似还挺合得来的新朋友，当做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对待。 何况对不同的人本来就有不同的应对方式。没看莱维这种习惯了跟谁都直接称呼名字居多的男人，也很罕见地管那位傲娇少女叫‘西木野同学’么？明明一块在高速公路服务区结识的星空凛和小泉花阳，莱维就直接叫人家凛和花阳了。 那种一点就着，稍微一点别人都注意不到的小细节没准她都要害羞的傲娇啊，刚认识的时候就得像莱维这么地小心注意。即使是年纪差很多，还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你直接叫她名字，没准人家也得害羞一阵不知道又会搞些什么。 “我刚才也说了，的确就是想逗她们两个玩玩的。是我没注意这边的情况，也不怪她们两个。喜欢追偶像的人，只要不是本来就讨厌那位大明星，听到有可能跟她见个面，谁都会这么激动。花阳和妮可这样，已经算是挺克制的了。” 毕竟那可是现在大众认知中最当红的女偶像。别说像小泉花阳和矢泽妮可这样的偶像宅，就是普通的正常女高中生，在哪里见到了这样的大明星也不可能不激动。 一一一三、老师当然认识她了！ 甚至就是平常根本不关注娱乐圈这方面的人，在大街上见到自己能叫出名字来的大名人，而且还是像尤娜那么漂亮的大美女，难道就能完全无动于衷心如止水了？ “等一下！老师！” 矢泽妮可也不管刚才被后辈给训了的事，虽说当着外人面这真的挺丢脸。可是就像莱维说的，那样的大明星面前，什么面子这点小事根本无所谓了好吧！ “你刚才说的能见面……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老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跟尤娜小姐……” 紧跟在矢泽妮可后面，小泉花阳也挣脱了自己的姐妹们的‘控制’。她挤到莱维跟前，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怕生到让人怀疑有交流障碍疾病的模样。就是那过分红润的脸蛋和嘴角隐隐反光的样子，多少有些影响她可爱小女生的形象。让人担心她再激动一点，会不会承受不住像搞笑漫画里的角色那样喷出鼻血什么的。毕竟据说鼻子里的毛细血管是比较脆弱，而人在激动的时候心跳加速血管收缩血压升高，貌似严重起来流点鼻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嘛……如果没意外情况的话。我想可能是可以……” “真的吗！！！” 这两个女孩子这回就连后头拉着她们的同伴都拉不动了。矢泽妮可的外套甚至都被拉的快成了披风，也还是制止不了她跟小泉花阳往莱维身上撞。好在她们两个倒也不至于跟某些作家笔下的鱼一样只有几秒钟的记忆，还记得刚才差点惊动了其他人的尴尬，姑且是控制了音量，没再那样大喊大叫。 “是真的。” 莱维抬起手，亮出手机里自己跟尤娜的一张合照。当然照片里除了他还有家里的其他女孩子。毕竟这男人也是典型不爱照相的那类，要不是因为家里有别人想跟大明星合照，他手机里也不会存着这些照片。 “花阳！怎么样？” 矢泽妮可盯着莱维手机里的照片，严肃地问旁边的小泉花阳。 “看不出修改图片的痕迹，应该是真的！” “你们两个，快点给我回来，别再继续失礼下去了！” 虽说乍一看到普通人跟大明星的合影，正常人在这个网络上真假难辨的年代都会有类似的怀疑。可是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这么当面的就开始‘鉴定’，还是让园田海未觉得实在太丢脸，跟西木野真姬一起恨不得干脆先把这两个同伴给打晕过去运走算了。 “老师真的认识那个尤娜小姐吗？” 跟莱维算是最熟的星空凛反应还算正常，凑过来看看照片，很普通地好奇地问到。 “嗯，因为一些原因，上次她来中央区开演唱会的时候跟她认识的。姑且算是还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刚才我打电话跟她讲了你们的事情，她也想试着帮帮你们。” 电话的确是莱维主动打过去的，尤娜自己也想帮忙这也不是他随口瞎说。尽管很多圈内人会因为各种顾虑而注意跟圈外人保持距离，但尤娜本身跟那些同行进入这个圈子的原因就完全不同，自然也不像那些同行们那么在意自己的所谓地位和身价什么的。刚才莱维只是稍微跟她讲了一下这群音乃木坂学院的女孩子是为了能让学校延续下去才相当学园偶像，尤娜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感情丰富的少女，马上就主动表示要帮她们的忙了。 毕竟就连男人听说了这群女孩子的经历，也会多少有点感动，何况是本来就同情心泛滥的善良女人？ 别看尤娜貌似在娱乐圈里发展一直顺风顺水，媒体对她的报道也是一出道就爆红，从未被人质疑过实力的超级偶像。然而在这些外界光鲜的报道之下，实际上即便尤娜的确没怎么遇到过各种负面新闻中传闻里的那些娱乐圈的黑暗，却也同样遭遇了不少困难，绝非光看媒体报道的人看到的那么一帆风顺。 除了实力以外，尤娜的运气的确是相当不错的。尽管她步入那一行有自己的特殊原因，但她之所以入行的契机，让她有进入娱乐圈的想法，还是多亏当初偶遇了一名难得良心的圈内人士，也就是她现在的经纪人。 即便目的同样是从尤娜身上，以她的能力赚钱。她的那名经纪人，以及那名经纪人自己创办的规模不大的经纪公司，却是难得在行内有着一定的人脉和资源，而又并不贪功冒进，非常懂得‘知足常乐’的少有的稳妥商人。 在这样的公司里，尤娜的娱乐圈起步阶段可谓是稳扎稳打，并不像那些常见的年轻女偶像，为了尽快的在民众中获得认知度，只要有机会就争取曝光，毫不在意工作强度，也不太挑选工作类型。每天很可能只有那么三四个小时的奢侈休息时间，年纪轻轻地就把身体都伤害了不说，为了更多的出现在观众面前，被迫无奈参加的一些节目和活动，也让自己的形象受到的一定的损害。 很多人都爱说现在的女偶像没有过去的那种清正美的正统风范。这固然是由于的确有一部分女偶像和背后的公司，在前路已经被前辈们走过了之后，试着剑走偏锋寻找新的路线。然而在这个资讯发达却也同样垄断严重的社会环境下，处在竞争过分激烈的圈子里的那些少女们，又哪来的余裕去挑选工作维护自己的形象？ 热门的节目总有多少人排队，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抢着要上。能随随便便拒绝的就只有那些已经在圈内站稳脚跟的‘大牌’。区区刚入行的新人，你不做自然有别人代替你做。毕竟大多数即使常人眼中是毫无疑问美少女的可爱女孩子，在大家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圈内，根本就没有无可替代的价值。 尤娜的幸运就在于她有着与众不同，无可替代的价值。在拥有这些天赋才能之下，她的经纪人又不是贪功冒进的短视之辈。 一一一四、果皇，你是想多了 种种优势让尤娜在还是个不起眼菜鸟的时候，就已经能像个老资格的‘大明星’那样，遵循着公司给自己设定好的适合自己的路线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上走。而无需像其他同期的新人那样，为了很可能仅仅只是黄金时段不到几分钟的露脸机会，牺牲自己的形象牺牲自己的健康，拼了命的去博出位。 至于在娱乐圈的正常竞争之外，那些明明阴暗又难看，却是不少人就是乐于八卦的所谓‘黑幕’，尤娜也很幸运的一开始就全部避开。既不可能主动参与进去，也绝不可能被动的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毕竟那名看上去外表挺柔弱的少女，实际上可有着绝不会被普通人‘欺负’的力量。更别说纵使尤娜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一般人，她身边还有那样一个尽职尽责，又强悍无比的‘保镖’。 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克劳德，就是莱维现在已经跟他见面联系多次，双方也算是熟悉起来，那家伙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配上一副墨镜妥妥的当个保镖的派头起码是做足了。 据说那小子以前也曾经做过类似军人还是特种兵那样的职业，除了他惯常使用的武器实在不适合当保镖姑且也需要的隐蔽性之外，由他来保护尤娜让她免受区区普通人类社会里的那点小危险，倒是的确绰绰有余，根本轮不到尤娜来展示她‘非人类’的那一面。 然而尽管尤娜自己出道至今的路子的确走的比较平稳。可是那些事情她只是没有切身体验，却并非行外人那样仅仅雾里看花地通过各种八卦猜测。 没有她那样的天赋，签约的也是没良心的小公司的艺人的辛酸，尤娜在行内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光鲜下的悲苦不断上演。 正因为自己没体验却见过了太多其他同行的苦楚，尤娜才更加敬佩那些为了自己梦想而努力挣扎着往上爬的年轻人。更别说莱维向她介绍的这些少女们，就连那梦想都不是让自己发光发亮，而是为了自己的学校、为了自己的同学。 尽管学园偶像跟真正的职业偶像还有很大的区别。可是听说了这些女孩子们的事迹，像尤娜那样的少女又怎么可能不希望对她们提出帮助？ “尤娜……尤娜小姐说想要帮我们！” “那个尤娜帮我们的话……” 唔，小泉花阳和矢泽妮可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幻想世界。不过她们两个幻想的东西貌似感觉不大一样。看来尽管都是偶像宅，就像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也向莱维科普过，御宅族中也有种种分类那般。这两个女孩子也并非全然志同道合的‘同类’，也难怪她们明明都是偶像宅，又在一个团内，却并没有给人感觉两人关系格外好的样子。反而那个刚把矢泽妮可训了一顿的‘不讲礼貌’的后辈西木野真姬，貌似跟这个热衷卖萌的前辈更有‘缘分’。 “糟糕！小鸟、海未！这个意思是我们要跟那样的大明星合作了吗？我们也要到下面坐着几万人的大型会场里去演出？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准备新歌呀？还有服装和舞蹈，现在做现在练习，会不会来不及呢？” 大概，高坂穗乃果这算是说出了小泉花阳和矢泽妮可幻想中的一幕吧？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她所讲的这些即便在那两个偶像宅少女的幻想中出现过，那也是‘故事’发展到很后期，迎来了gao潮的阶段。像她这种梦，的确是就连总爱幻想的偶像宅也不会那么傻乎乎当真的。 “别犯傻了，怎么可能让我们去那种舞台上演出啊！” 园田海未一点都不给面子，一巴掌就拍到自己青梅竹马的脑袋上。不过看她那神情，与其说是很理智地觉得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还更像是害怕高坂穗乃果瞎说的话成真了似地，那脸蛋红得都要滴血的样子，这女孩子到底有多容易害羞啊？就这样还能去当偶像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 话说回来，这九个女孩子组成的叫做缪斯的学园偶像团，能一直存在到现在，并且听说发展势头还不错，也让不明真相的人感觉算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倒不是说她们这群女孩子能火起来让人无法理解。事实上即便不论这群女孩子中某几个人的天赋和才艺，就是光看最肤浅也是最直接、同时对于偶像来说终究还是最重要的外表条件，音乃木坂学院的这九个女孩子，也是毫无疑问不光是在‘平民’的学园偶像圈，就是在专业的娱乐圈中，也有着毋庸置疑的绝对优势。 不是莱维跟这些女孩子算是认识了，对她们的印象都还不错就偏袒她们。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各有特色，喜欢标准可爱美少女的，南小鸟、洵濑绘里和西木野真姬这样的女孩子绝对是放在任何学校都是一眼就会被别人注意到的绝对顶尖的那类。而特别关注女孩子身材的那部分人，不管是东条希还是小泉花阳都足够让那些人去幻想个够。至于女孩子追女偶像普遍更喜欢的那些帅气类型的少女，园田海未这种既端庄又带有点古代武家之风的淳朴少女，肯定是那些女粉丝无法拒绝的。而喜欢娇小活泼女生的人则可以多关注星空凛和矢泽妮可，最后对女孩子外表不注重而更在意她们的努力、坚持以及……幽默（？）的人，还可以多看看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高坂穗乃果不是？毕竟像那样的笨蛋，在偶像圈里虽然屡屡有人试图让自己成为那样的角色，可是那种装出来的又哪有人家穗乃果那么地自然？更别说那些想出奇制胜的女偶像，多数是自己本身条件不太行，没有办法之下才转而不走‘正道’。但高坂穗乃果尽管貌似被其他同伴比着像是各方面都差点，然而单看她自己，不管是相貌还是基本的唱跳能力，就连被同伴们要求控制饮食以限制的身材，也比其他绝大多数女孩子都强多了。 一一一五、颜值？那也是能质疑的吗？ 总说人家高坂穗乃果是个笨蛋好像看不起人家似地，这样的女孩子随便转学到哪个学校哪个班级，只要一开始没熟悉起来的时候安安静静呆着，哪还能不引来一群不明真相的男生暗中觊觎？要知道就连现在在学校里大多数人见了就躲的凉宫春日，那位sos团的团长大人，刚入学的那段时间还的的确确在男生们当中掀起了一阵波澜呢。要不是后来她的各种行为把潜在的追求者全给吓跑了，就算比不上后来转学进去梦梦，也是这一届一年级新生中仅次于朝仓凉子的男生梦中情人了。 而即便除去那些一眼可见的相貌优势。以‘专业技能’来打分，这九名少女组成的偶像团体，在诸多同行中也是绝对可以自豪的佼佼者。 别看学园偶像这种比地下偶像还业余的纯粹同好会类型团体中，貌似普遍都没有背后进行创作诸多工作人员，什么都是靠那些舞台上演出的女孩子自己。然而事实上绝大多数学园偶像在舞台上表演的也都是并非原创的曲目和舞蹈，她们只是照着别人的样子练习一下就走上舞台。即便偶有原创作品，也基本是标准的外行人玩票之作，就像随便哪个自诩诗人的写的打油诗那样，根本称不上是什么成熟的作品。 然而这支缪斯跟那些学园偶像同行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们团内有着几个几乎达到了专业创作水平的成员。 西木野真姬负责创作的曲子即便还算不上多么优秀的名曲，却也起码是直接拿去给圈内人商业发行也不至于被批评水平低劣的专业作品。而女偶像演出少不了的舞蹈，缪斯也有洵濑绘里这个从小接受专业芭蕾舞培训，水准起码在少年组百分百属于专业级的‘专业人士’负责编排。 光是这两名少女的存在，就保证了缪斯舞台上给观众们奉献的演出的内容绝对差不了。而由园田海未写的歌词，虽说远不够成熟，但却也据说非常贴合十几岁少女的心态，让人听着至少不会出戏。此外女偶像在舞台上非常重要的演出服，由南小鸟设计的那一套又一套，也是相当可爱还都特别符合每一首歌的意境。 莱维没有看过她们这九个女孩子的现场表演，但却看过朝田诗乃播给他看的录像。那现场演出视频里九名少女的演出的确不够专业，带着青涩的味道却也十分地有吸引力。至少就莱维这个非专业粉丝的角度看，他并不觉得这些女孩子的水平比电视上节目中的那些专业女偶像差多少。 毕竟现在的女偶像根本就不是靠传统的路线来吸引粉丝，绝大多数的专业水平也顶多就是勉强及格罢了。真要把那些电视里的女偶像请出来跟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分别一对一比一下，别说唱歌跳舞，光是纯粹的颜值，就绝大多数都得甘拜下风！ 然而尽管这九个女孩子的综合实力让人无可置疑。但是她们当中有些人的性格……该说是各有特色的确也是偶像女团用来吸引粉丝的一个重要卖点吗？毕竟那些专业女团，不也都是背后有专业人士为她们设计各自的‘角色’和‘属性’，来满足各种各样不同喜欢的粉丝的需求？ 可是不同于那些专业偶像扮演出来的角色。缪斯这些女孩子即使在舞台上，表现出来也都是她们非常不专业，非常真实的一面。 洵濑绘里这种专业人士倒是不用担心。而高坂穗乃果、南小鸟、东条希和星空凛这些不怕生的女孩子也没有关系。跟别提矢泽妮可那种就是日常都忘不了给自己塑造角色的自诩专业的正统偶像。然而这团里却也还有西木野真姬、园田海未和小泉花阳这种让人好奇她们究竟是怎么鼓起勇气站上舞台的女生。 这三个人里头，西木野真姬能站上舞台还算是勉强让人能够理解吧。毕竟她虽然个性限制肯定不会有多少服务观众的意识和精神，但好歹这位傲娇大小姐从小就学习钢琴，不管是参加比赛、还是进行汇报演出之类，总之西木野真姬登上舞台的次数，估计在缪斯这九名少女中最多也就是比从小练习芭蕾舞的洵濑绘里稍微少一点。 虽说钢琴演奏会跟女偶像的演唱会明显不能归为一类，尤其是不少崇尚古典音乐的人，还会对现代流行音乐、尤其是的确没什么艺术价值的偶像口水歌嗤之以鼻。 不过尽管对这帮女孩子还说不上多了解，但从星空凛讲述的缪斯的‘历史’中，貌似西木野真姬倒不像其他一些从小学习古典音乐演奏的人那样，对现代流行音乐那么地鄙视。当初高坂穗乃果偶然经过学校音乐教室，听到这位大小姐演奏钢琴从而产生了把她拉进团的念头，而缠上西木野真姬后。这位大小姐虽然很是傲娇了一阵，却也不光最终加入了缪斯，再加入之前也很掩耳盗铃地偷偷把自己为当时只有高坂穗乃果和她两个青梅竹马、才三人的缪斯所写的曲子交给了她们。 园田海未比起西木野真姬来，虽说也是参加了学校的弓道部，时不时就会跟着同学们一块外出去参加各种赛事。可是比赛毕竟跟演出还是有挺大区别的。尤其像弓道这一类的比赛，不说观众人数肯定没有最受欢迎的那些球类运动多。即使有现场观众，比赛组织方也会严格要求观众的保持安静，远不会像看偶像演唱会都必须要在台下跟着打call的那些粉丝那么地疯狂。 不过比起她们那两个多少都可以算是有点经验的女生，果然还是小泉花阳这种从小就没有任何相关经验，并且性格还格外的胆小，几乎从来不与人主动交流的女孩子，能够站在舞台上演出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就连以前莱维还不认识她们这群女孩子的时候，都不止一次听跟自己讲起缪斯的事情的朝田诗乃，在那好奇为什么自己班上那个从来不吭声的同学居然还有勇气到舞台上穿着那样的衣服去表演。 一一一六、一步登天还是算了吧 别看诗乃在ggo游戏里的角色那一身装备相当的大胆，甚至都不光是露出度的问题，而是那套装备本身的设计就疑似有专门往成年人的‘那一方面’靠的意思。然而一方面那是在游戏里，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并且游戏角色也跟本人外表不同，即便诗乃的角色跟她本人还有点像，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在游戏里把自己给认出来。 而另外一个原因嘛……以莱维认识了朝田诗乃这段时间对那个女孩子的了解。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让她一直缺乏跟其他人的接触，对于一些貌似很多同龄人都已经了解的事情，诗乃却还有点懵懵懂懂的样子。 尤其是朝田诗乃后来沉迷网络游戏的世界。而偏偏她选择的还是个玩家基本全是男人，特别追求竞技性，就连那些男玩家都比其他游戏里的男玩家普遍更‘硬核’的游戏。 如果当初朝田诗乃选的是其他一些女性玩家比例大，比较休闲的游戏。说不定她在游戏里彻底放松心情之余，运气好了还能邂逅一个游戏里能够让她接受的异性，至少在游戏里体会到恋爱的滋味？ 哪像她玩了那么长时间的ggo，却在游戏里几乎从来就没人关心过她的性别，都那么‘注定孤独一生’的只在意她的实力？ 越看缪斯这群女孩子平时的样子，莱维就越是对她们舞台上的表现感兴趣。尽管他其实早就在朝田诗乃手机里的视频中看到过这些少女们的演出，但诗乃当时给莱维看的视频也不是什么清晰的多角度官方宣传pv。那种仅仅是台下粉丝用手机自己现场拍摄的视频里，不光看不太清楚台上的情况，就连少女们的歌声，也因为周围粉丝的嘈杂声音而让人听得不真切。 “到尤娜的演唱会上去当嘉宾这种事，暂时估计是不大可能。因为她这次来这边好像接下来已经没有预定的演出了。” 莱维其实也知道不可能让她们这群女孩子在尤娜的演唱会上登场，即使以他跟尤娜的关系，这种事本身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像尤娜那种级别的大明星，她们的演唱会普遍在正式开始之前，都会有邀请来的暖场嘉宾，提前为提早到场的观众进行暖场表演。 这种暖场演出算是提供给提早到场的忠实粉丝的一种额外福利，也的确多少可以在正式演出开始前提前炒热气氛。并且再讲功利一些，这也是大明星提携新人的一种手段。 对于那些刚出道还没多少名气的新人，能登上那种大明星的演唱会舞台进行暖场，就已经是一件值得登报大书特书的新闻。而只要他们的表现不要太差，对于那些大明星的粉丝爱屋及乌，回去之后说几句他们的好话，也算是一种成功的推广了。 所以往往这种大明星演唱会之前的暖场机会，也是各家圈内公司明争暗斗的战场。最后谁能出现在那个舞台上，很多时候并不是粉丝们一厢情愿认为的那样，单纯是自己的偶像跟暖场嘉宾私底下关系不错提携后辈，又或者自己的偶像欣赏暖场嘉宾的演出风格那么简单。 不过尤娜这种志不在圈内发展，又本身并非一般人的大明星，就属于极少数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太在意圈内各种各样交易的异类。 像她这样的人，如果莱维的确强烈要求，恐怕说不准她还真敢安排这群孩子在她的演唱会什么时段出来客串一下。 然而就像园田海未所担心的，让她们上台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首先要考虑的是她们承受不承受得了的问题。 尽管莱维不是圈中人，也从来没上过什么舞台。可是在几万人面前演出的压力，想也知道肯定和自己学校里搭个台子表演给顶多几百个同学，那绝对不是一种概念。 都不用考虑小泉花阳这种特别害羞的女孩子，没准就连平时让人感觉没心没肺的高坂穗乃果，都未必能承受得了站在几万人面前的那股压迫力。恐怕也就从小演出经验丰富的洵濑绘里，和自尊心格外强，会强迫自己不能丢脸的西木野真姬可以适应得了那样的场面……嗯，还有东条希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尽管到目前为止这个身材毫无疑问是九名少女中最好的女生，一直都还挺低调的让人感觉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但正因为她给人的那种气质上有点奇怪的感觉，仿佛就不让人在这种事情上为她担心似地。 “不不不，就算真有那样的可能，也请千万不要那么做。现在就登上那样的舞台，对我们大家来讲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洵濑绘里很果断地说到。不明所以只觉得那样好像很厉害的高坂穗乃果还在那吵吵嚷嚷地兴奋着呢。像她这种头脑简单的女孩子，肯定是不明白‘捧’和‘捧杀’之间的区别。 让已经有一定人气基础，有一定知名度的新人在尤娜的演唱会上暖场。这是帮助对方提升格调和人气，并尝试在尤娜的粉丝中发展自己粉丝的好方式。然而人气不行没有足够基础的纯粹的菜鸟，站在那样的舞台上万一再出点问题表现得不尽完美，谁敢说那些狂热的粉丝会不会产生‘这种人凭什么来尤娜的演唱会’、甚至是‘这家伙搞砸了我们女神的演唱会’、‘她们玷污了神圣的舞台’诸如此类让常人听了觉得过分，可是在粉丝中间没准就会非常有市场的言论？ 这道理就像年轻的偶像都幻想着自己能在黄金时段的人气节目中有表现的机会。然而真正遇到了这样的机会时，往往又会患得患失，因为紧张和各种担忧，而在节目上没有多少表现，甚至干脆‘隐身’。 好不容易登上了梦寐以求的面向众多观众的大型节目，一个年纪轻轻的新人说不想趁机好好表现一番那是绝不可能。然而正因为急于表现，结果用力过猛搞砸了导致起了反效果被观众们讨厌的例子，却也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使得那些谨小慎微的新人根本不敢尝试着争取镜头。 一一一七、懂了么，穗乃果 虽说那些粉丝观众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疯子。对于学园偶像这种根本算不上真正圈中人的‘业余爱好者’，他们的标准肯定也会放低，不至于以职业偶像的要求来要求她们。正如同总有人一边批评着在电视节目里表演的明星唱功差、舞蹈水平烂，却同时对各种视频网站上自己制作视频上传的那些仅仅比一般人水平高的歌声和舞蹈大加赞赏。 一个大学生能解出大学的题目没什么值得夸奖的，但一个小学生找出了一条普通一元一次方程式的答案，也照样是应该好好表扬的优秀表现。 可是缪斯这群女孩子，即使是大众对业余爱好者评判的标准，她们又是否能达到那些人心目中的优秀水平？ 即使在大家都是业余的学园偶像当中，音乃木坂学院的这群女孩子也是毫无疑问刚刚踏入‘这一行’的新人。 最初的缪斯只有现在二年级组的那三个人。后来经历了种种事情，她们才终于发展成现在每个年级三个人，一共九名成员的正式阵容。据说她们以现在这个阵容正式出现在大家面前表演的次数也一只手就能数完。 纵使莱维之前强调过缪斯这群少女就连面对专业偶像都能找出那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可她们毕竟还是才在一起练习过那么两三个月的一群菜鸟。讲到舞台上默契和经验，她们是怎么都不可能跟那些早在中央区的学生们当中有着相当高人气基础的老牌学园偶像的对手。 不像专业的娱乐圈的偶像有各种各样的资源能让她们尝试各种‘不寻常’的路线。除了最基本的舞台上的演出外，就没有其他机会让外校的学生认识她们的学园偶像，她们唯一也是最重要的能力毋庸置疑就是舞台上的表现力。 即便有着相当出色的天赋条件，在这种并非一个人就能决定效果的团体舞台上，缺乏足够的训练和经验就是缪斯这九名少女致命的劣势。 莱维都能想象出来她们如果站在尤娜即将登场的舞台上，面对那么多的观众万一出现失误会是多么可怕的情景。 就算高坂穗乃果的粗神经远超莱维的想象，可以在那种情况下仍然承受得住压力。但其他没她那么‘笨’的女孩子呢？比如给人感觉最‘普通’的星空凛、南小鸟，还有本来就让人不放心的小泉花阳呢？ 让她们在尤娜的舞台上演出实在是风险太大的冒险。恐怕就算莱维提出来，尤娜可以同意。那位在这一行有着丰富经验的大明星，也会想尽办法让莱维这个外行人放弃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尤娜刚才也说不希望让你们有太大的压力，觉得像你们这样的学园偶像，还是扎扎实实地一步一步慢慢发展比较好。” 虽说‘为了让学校能够延续下去’这样的目的让那位多愁善感的大明星非常感动。可就是为了实现这些少女们的愿望，也要求她们必须小心谨慎，哪怕不能短时间达到目的，也绝不可能因为贪功冒进而破坏了她们的形象。 当初洵濑绘里那么不支持高坂穗乃果，甚至还用了一些小手段阻挠最初的缪斯的成立。不就是怕她们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变成了那些失败的被人讨厌的偶像，结果害得音乃木坂学院也更不被人喜欢么？ “尤娜小姐说的没错，我们不是那些只要自己有人气就可以，万一失败了也无所谓的纯粹为了兴趣的学园偶像。大家都不要忘了我们最初的愿望，即使不能出名不能成功，也绝对不能因为我们，反而破坏了音乃木坂学院的形象。” 洵濑绘里这一番话让高坂穗乃果彻底冷静下来了。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高坂穗乃果这种看似理应是对什么都比较无所谓的那种人，偏偏对自己的学校的将来那么在意——说句不好听的话，音乃木坂学院之所以招生困难濒临废校，就是因为这所学校在整个中央区的大环境下，实在是太普通、几乎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卖点’。会落得今日的地步纯纯粹粹就是最普通的市场竞争优胜劣汰，绝没有半点戏剧化的阴谋诡计套路。 然而不管高坂穗乃果是喜欢自己学校的哪一点让她如此在意。这个好似大大咧咧很少能认真起来的元气少女，对保护自己学校这件事的确是非常地富有热诚，绝不是随随便便一是热血上头。 一开始高坂穗乃果拉着自己两个青梅竹马想当学园偶像的时候，作为学生会长的洵濑绘里除了不看好那个貌似没什么才能的女孩子的能力，担心她成不了人气学园偶像、反而影响了学校的形象外。最主要不看好当初三人的缪斯的原因，就是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干什么都不认真的‘差生’一时心血来潮的闹剧。与其让她们折腾没几天就放弃，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们明白别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也省得学生会还得整天盯着她们的行为。 说实话别怪洵濑绘里对自己学校的同学没有信心。即便莱维是音乃木坂学院的老师，恐怕他支持高坂穗乃果，也只会是出于‘不打击学生的积极性’这种教师们的敷衍理由，同样不大可能料到那样一个女孩子能坚持到现在，还做出了相当出色的成果。 这就像是春原阳平突发奇想拉着冈崎朋也要学电视里那些男偶像一样到学园祭上去表演。莱维要是知道了也肯定会去尝试着规劝他们，或者建议他们至少改变一下目标，比如先不做男偶像，两个人的话正好可以尝试着模仿一下综艺节目里那些搞笑艺人组合也挺好的不是？ “绘理说的没错，你们如果只是普通的学园偶像，我倒是也觉得没准可以试着冒冒险，万一成了一飞冲天，不行的话就干脆放弃，反正本来也就是好玩而已。但如果你们是真心为了要宣传自己的学校，那就必须非常注意形象。即便不火、没有知名度，也总比因为坏名声而传出去让人知道了要好。” 一一一八、少女们，不要太激动哦 这个人人都可以是媒体、人人都可以当记者的年代，随便一个不起眼的人随手发的一条消息一张照片，经过各种意外的传播之后都有可能掀起轩然大波。类似那些‘奇人异事’突然在网上爆红的例子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有才能的优秀人才不多，偏好猎奇的网民们自然更多关注那些奇葩的甚至负面的新闻。 即使是不太泡在社交媒体上的人，只要有偶尔浏览网络新闻的习惯，都会发现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或者几个很奇怪的让人怎么看都不觉得哪里好的人，突然就不知道为什么蹿红成了仿佛大明星一般的存在。 然而这种蹿红的奇葩大明星，追捧他们的人却又并不是传统偶像身后跟着的那种正经意义的粉丝。他们跟那些不理解为什么那种人也能红的普通人一样，只是以自认为‘无恶意的调侃’的心态去嘲讽那些他们其实根本看不上的‘怪人’，来满足自己每天空虚无聊的内心。 那些火爆的网红有些的确借着这股‘人气’得到了实在的好处。譬如上了些节目、甚至代言了一些品牌赚到了数额不菲的钞票。但也有一些没那么多想法，仅仅是想普通生活的普通人，不堪其扰深受其害，被影响了生活乃至于将来的人生。 如果现在硬是把缪斯这群女孩子跟尤娜捆绑起来推出去。可以肯定以尤娜的人气和这帮女孩子的默默无闻，那种事情一旦发生，当天这九名少女就会立刻成为网络上各大平台中人们争相讨论的焦点。 不管好的坏的，单以‘红不红’的角度去考虑那是毫无疑问的答案。可是这样的红对音乃木坂学院的招生有没有意义，而这些大多数本来的确也只是平凡女高中生的女孩子是否承受得住那种程度的关注，这都是很不让人乐观的不能随便敷衍过去的大问题。 相比这种瞬间爆红的方式，尤娜在电话里斟酌之后向莱维提出的那个想法，无疑就好太多，让人觉得那个其实也入行没太长时间的少女，不愧是行内人不愧是大明星。的确跟圈外的普通人的水平就是不一样。 “其实尤娜说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在她出演的节目的其中一个环节里，让你们‘意外入镜’。” 莱维终于在少女们的期待中把那个方案讲了出来。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这两个资深的偶像宅一听就双眼一亮明白了莱维的意思，可是其他的少女们却明显还不太懂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形式。 “尤娜酱的意思是同一档节目里的不同环节中吗？” 矢泽妮可立刻追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莱维点头继续把刚才电话里尤娜说过的话复述给少女们：“尤娜的意思是，那节目有她出演，首先就会多少有一定的关注度。而节目是分几个不同环节的，你们跟她出演的不是同一个环节，这样既可以借着节目之前的高收视高关注让多点人看到，也不用担心因为‘共演’这种太有话题的新闻而被媒体乱报道、被粉丝瞎起哄讨论。” 其实尤娜考虑的还不光是这么简单。那位大明星甚至就连九名少女应该在她出场的环节之后再出演，以免让一些等着看自己偶像的粉丝产生不耐烦的情绪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听她说那是一个电视台和网络频道同步播出的音乐节目。她会在一开始的现场演出和访谈环节出场。而之后还有几个其他环节，其中有一部分是外景拍摄，主持人会到伦敦市内一些地方去拍摄一些街头艺人的演出，而这一环节对外宣传上一直是讲他们是随机拍摄的。” 莱维看到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那恍然大悟的神情，会意地冲她们两个点头。 “对外说是随机拍摄，其实也许有一部分的确是随机，但也有一些是为了宣传地下乐队、准备出道的新人的摆拍！” 这两名偶像宅少女平时看到各类综艺节目，那可比莱维这个只是每天吃完饭跟家人聚在一块的时候，顺便开着电视的男人多多了。矢泽妮可一句话就点出了那种节目的真相，一点都不像那些崇拜自己的偶像而什么都愿意相信，执着的认为自己所看到的偶像和她的公司希望大家看到的那些东西，就是绝对没有虚假的真实。 “嗯嗯嗯！就像那些美食节目一样！打着街头探访不为人知的美味餐厅的旗号，在介绍了几家附近的街坊邻居觉得味道的确不错的餐厅后，再偷偷塞进去几家其实根本没有人推荐，只是给节目组交了‘广告费’的店家！” 小泉花阳比矢泽妮可还更兴奋一点。她没像那位怎么看都感觉比她年纪小的双马尾前辈一样抱着胳膊装高深。难得大家讲到了她的‘专业’，顿时兴高采烈地就把自己平时知道但没机会跟人聊的那些‘内幕’全都爆了出来。 “哎？原来是这样的吗！” 高坂穗乃果显然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种事。看她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的神情，该不会这是现在已经非常少有的那种，但凡是看到电视报纸里讲的事情就都以为一定是真的的傻孩子了吧？ “那当然了，难道你没有试过吗？自己去了节目里看到过的介绍的很美味的餐厅，结果吃了之后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好，甚至可能还挺难吃的。” 矢泽妮可一脸嫌弃的样子，估计她也是没少被各种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骗过。明知道节目上的主持人说的话不能都信，但看到拍摄的那么有气氛的画面和精美的食品，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想去试试的念头，那只能是本来就对美食无感，觉得吃什么都一样的人。 话说莱维办公室里就有个同事是那样的人。他总是无法理解那些还在上着班就讨论下班之后去哪里吃饭好的同事，每天的午餐就是最普通的面包或者到食堂随便买点什么。 一一一九、本来不就是怪蜀黍么 莱维的那位同事甚至有段时间还经常到网上去搜罗各种‘野战军粮’一类的据说只要泡水吃两口就能填报肚子的压缩食品，后来还是听了教生物的老师讲那些东西只是应急使用，长期吃对身体会有不好的影响，才放弃了那种在他眼中‘最方便’的解决午餐方式。 尽管莱维并不是个非得要多好吃的东西才能下得了嘴的美食家。但好吃的美食对他无疑也是一种能让心情愉悦的享受。 即便不谈享受不享受那么高端的东西，就是每天吃一样的东西的那种厌倦感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反正莱维是绝对受不了每天吃一样的东西，又或者像某些科幻小说里描写的只需要几颗小药片就能满足一个人一天所有需求的未来社会。就像那位同事不能理解别人为什么对吃东西这种浪费时间的麻烦事情那么热衷似地。 “那种事啊……倒是也的确会有啦。其实上周我就才刚跟小鸟和小海去了一家之前在网络上看到过很多人推荐的甜品店。那家店的芭菲味道吃起来跟其他店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我觉得这是不是每个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呢？毕竟那些店也的确总是有很多人在排队呀！” 高坂穗乃果倒是还知道动脑子，能想到人各有不同这样的差异。不过看南小鸟和园田海未两人的无奈表情，就知道她们两个肯定也对那家店的出品十分不推荐，这起码已经有三个人有相同的看法，并不是高坂穗乃果一个人太特殊了。 “口味这种东西的确是每个人各有不同。有些人喜欢吃辣的，有些不喜欢吃。就算是大多数人都喜欢的甜品，也的确有一点甜食都不爱吃的怪人。” 好吧，莱维在一边只是听着这群女孩子聊天而已，突然就被划到‘怪人’那一栏里头去了。 尽管他也谈不上多讨厌甜食。但的确莱维是从来对甜食都没有特别的嗜好。又或者确切的讲，莱维本来就是个不是特别爱吃零食的人。 即使有时候莱维也学着其他人一样到便利店、超市里顺手买了些零食回家，打算看电视或者别的什么时候想起来吃点。结果大多数都是等那些零食被放到快过期了，他才偶然想起来，拿出来看看生产日期，再赶紧趁着没过期为了不浪费马上把它们吃掉。 跟这群能到自助甜品店里去光吃蛋糕就吃上一个多两个小时的女孩子比，莱维也的确算是个很奇怪的人吧？ 那些商业区一到周末就相当火爆的自助甜品蛋糕餐厅，莱维每次看到都会深刻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究竟能有多大。连续不停的拼命吃甜食两个小时……这种事情对莱维恐怕已经算得上是一种酷刑了。 “但是只要是一直生活在一样的地方，那么大部分人的口味应该都不会相差太多。就像每个城市、或者每个国家都有虽然都有一些他们自己当地人很喜欢，但外地人很难接受的食物。可是至少他们当地人普遍也都是比较习惯吃，才会让那种食物变得有名。如果只是很少数人才喜欢吃，其他人都受不了的东西，就算是一个城市里的，咱们也多数根本不会知道。” 矢泽妮可说起这些来倒是头头是道，看得出来她估计是曾经常年到处跟人科普布道自己喜欢的那些偶像。尽管效果从她的社团只剩她一个人就能看出来非常不好。但起码也算是练出了比高坂穗乃果那样的笨蛋强多了的口才。 “哦，你说的这种事我遇到过哟。其实我老家就有一种只有一些老人家才爱吃的鱼干。那种味道我们小孩子光是闻到都受不了，也从来不会有外地人去买，只有一些老婆婆偶尔会自己制作一点。” 星空凛举起手像上课回答老师问题似地。她说到那种鱼干还忍不住皱起鼻子，可见那种东西的味道对一般人来讲是相当可怕了。这让莱维想起了自家那个闲着无聊的吸血鬼萝莉，曾经因为好奇在网上买回来的一种奇臭无比的罐头。要不是家里当时就有络缲茶茶丸这个专职女仆，恐怕他们两夫妻当时就得临时搬出去住一阵才敢回家。 “凛说的那种就是我讲的特例。但一般能让一个城市、或者至少是一个地区吧。能让一个地区的人，尤其是年轻人都喜欢，每天排队那么长时间也非得要买来吃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只有很少人能接受的奇怪食物！” 矢泽妮可这样的偶像宅，肯定不用问也知道早就习惯了排队‘抢’东西。就像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她们喜欢的二次元各种商品和周边，常有的限量发售必须提早排队、甚至筹钱认筹什么的才能有机会入手。偶像宅圈子里那些人为了买自己喜爱的偶像的一些周边，做出来的事情有时候更加的疯狂。 莱维有好几次跟铃仙一块去帮那位家里蹲公主大半夜排队买新发售的游戏之类的经历。那些偶像宅为了抢购演唱会门票、参加偶像的握手会什么的，彻夜排队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那些节目里和网上说那些店多好吃的，其实都是假的吗？” 高坂穗乃果愣愣地问到，她仿佛站在一座打开了的新世界的大门前似地。不过这回倒不是这个侧马尾的元气小女生太笨，像她这样容易被网上言论和广告忽悠的人难道还少么？如果不是多数人都跟她一样，那些店外头每天排得长长的队伍里的那些人，难道真都是跟她口味不同的人不成？ “也不能说全都是假的。” 矢泽妮可拖着胳膊，晃着身子说到。貌似她对这种掌握话题中心的感觉还挺享受。那些小表情都让人觉得这女孩估计的确挺开心的。 毕竟从这群少女们的相处模式就能推测出来，平常光是她们九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矢泽妮可这位前辈就跟她的娇小身材一般，完全找不到半点前辈该有的威严。 一一二零、果皇有什么不正常吗 其实别看缪斯这群女孩子自己互相称呼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完全不适用敬语。事实上像洵濑绘里这种既是前辈又是学生会长的人，其他低年级的女孩子跟她讲话的时候，还是能明显感觉出对这位学姐的尊敬。除了高坂穗乃果这种谁都不会跟她讨论这些东西的人。就连西木野真姬这个高傲的傲娇大小姐，她跟洵濑绘里讲话的时候也跟对待同年级的星空凛和小泉花阳明显不同。 就说刚才一年级的大小姐‘训斥’三年级的小前辈这种事，即使莱维没去确认过，也很难想象会发生在西木野真姬和洵濑绘里她们两个身上。 唉，想想这喜欢喊妮可妮可妮的卖萌妹子也是可怜。当了个社团的部长吧，又只是光杆司令一个，从来没感受过所谓部长的存在意义。即使她再怎么没有权力欲，当部长只是为了那个偶像研究社还能存在不得不做。那种环境也还是会让人看着觉得挺凄凉的对吧？ “比如那家每天都很多人排队的咖啡厅，他们做的千层蛋糕的确味道很不错。虽说我也不觉会有比其他店的好吃几倍这样的程度，大约……就是稍微好吃一两成那样？” 其他几个女孩子都跟着点头，看得出来她们都知道矢泽妮可说的是哪家店，也都去尝过。莱维倒也大致上能猜到妮可说的是哪里。尽管他本人对这类甜食的兴趣不太大，但奈何家里一直就有个爱喝红茶吃点心的‘贵族’。尤其是以前依文还受到诅咒的困扰，没办法离开麻帆良学园的时候，莱维为了哄那只吸血鬼萝莉开心，经常都会关注中央区哪里开了评价很好的新店，下了班去买点东西给她带回去尝尝。 “虽然只是稍微好吃一点，但是反正吃哪一家都是吃，很多人的时间也没那么值钱。花点时间排个队吃到好吃点的东西，其实也就没有看起来队伍那么长显得那么不划算。” 不得不说，虽然团里的后辈对她没什么‘敬意’。但其实光听说话就能发现矢泽妮可的的确确就是那些女孩子的前辈。不管是知道的东西还是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许正像星空凛跟莱维介绍矢泽妮可时，说过她是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的大姐——并且从星空凛的言外之意中隐约能察觉到，矢泽妮可家里的条件恐怕比较‘一般’。 在那种家庭条件稍微有点困难，而又有很多兄弟姐妹的环境中长大。这样的孩子的确很有可能因为从小就要帮助父母照顾弟弟妹妹而比其他同龄人更加早熟。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种话，其实以莱维这样的老师的经验来看，还是多少有些道理在里面的。 “然而虽然的确是有那种排队也值得的店。但绝大多数电视上介绍过而火起来的店，都并没有比其他同类型的店味道好多少。” 这话莱维也挺认同的。毕竟他以前也常买那些流行的点心和零食回去给依文吃，别说不是全部都好吃，反倒是大多数依文尝了之后都表示没什么特别的。 “当然，现在时代不同了，那些店打广告的模式也变得不一样。以前是通过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尤其是那些走街串巷寻访美食的节目。现在则是更多通过社交网络来宣传。让那些貌似都是普通顾客的人去发表各种让人看了想去试试的好评。然后店里的装修也弄得特别一点，拍出吸引人的照片让人看了也想去试试。” “是呢，听妮可这么一说，感觉好像的确是经常一段时间会突然很多人都转发一家店的评论，然后过一段时间又变成另外一家。这些被转发过的店都很火很多人排队。” 高坂穗乃果这种女孩子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整天爱看手机的低头族。不过这年代只要是正常上学的学生，又不是与世隔绝的死宅，怎么可能不接触同学们都关注的各种社交网络呢。就像很多东西你自己不关心，但在教室里听其他同学讲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一样。 “不光是那些餐厅，其实就连很多偶像明星，现在也都是用这样的网络营销方式。一段时间突然间一个以前不熟悉的明星的资讯铺天盖地，随便去哪里都能见到别人在谈论这个人。慢慢地你也就对这个人熟悉起来，甚至明明都没听过他的歌，没看过他演的戏，就莫名其妙因为各种网络上流传的‘小故事’而对那个人产生了好感……” “啊！对对对！是有这样的事情呢！”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不管网络上还是以往的传统媒体上，那种类似现在喜欢叫‘水军’之类的营销方式，它们的主要目标受众毫无疑问就是像高坂穗乃果这样的人。 看东西的时候不经思考、容易对人轻信。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容易人云亦云地，仅仅是听信了别人发的一些根本不知真假的东西，就接受了那些以这种手法宣传的主体。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越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更是爱以‘别人骗你有什么意思’这种一点道理都没有理由来搪塞。这其实往往是年纪大了的人过分固执的一种表现。这就是为什么老年人格外容易被虚假营销的产品欺骗，也更容易成为诈骗分子的目标。 当然了，高坂穗乃果这才刚上高中二年级的美少女肯定跟那些上了年纪的固执老人家心态不一样。这个元气少女之所以容易轻信，就只是她这个人太单纯，不爱怀疑别人，太容易给予别人信赖罢了。 说实话高坂穗乃果这些特质毫无疑问都是优点、甚至夸张点的文学家笔下那还都是人性的闪光。然而作为一名教师，莱维很遗憾地却并不能太鼓励像高坂穗乃果这样的美好的单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单纯，并没有能够让单纯的美好的人幸福的生活的环境。 一一二一、妹子太多也是麻烦 容易相信别人不怀疑别人的好人，很可能成为那些觉得‘傻子不够用’的骗子眼中的最佳目标——如果可以的话，莱维其实很希望能保护学生们当中拥有这份纯真、或者只是单纯的人。然而即便他是个老师，却也因为他仅仅是一名教师。就算他能够分心多用的在这高中的三年里把学生们保护的如同温室里的花朵又如何呢？这些学生终究是要离开中学、进入大学甚至直接进入社会。社会上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最终他们都会一次次的亲身去体验。 与其让学生们进了社会以后才被残酷的现实打击，还不如让他们现在就提前接受磨练洗礼。这是莱维一些奉行斯巴达教育理念的同事们的想法。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那样做的确是有他们的道理。 然而如果莱维能够选择，他还是希望学生们能在这个仅有的还能感受纯真的年龄上，好好享受一下以后多数再也享受不到的那份天真。尽管这样对他们的将来说不定真的没有多大的好处……想到这些的时候，莱维偶尔也会觉得，像超铃音那样的希望改变这个世界的人的思想，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让人理解让人认同。 “的确现在很多东西都是用这样的宣传手法。不过可能会让你们出现的那个节目，倒也没那么复杂的东西。毕竟你们这是来旅游的，顶多就只会出现在节目里一次。而你们既是游客又是学生，表演的方式和内容也跟这个国家现在流行的东西挺不一样的。从这些方方面面看，对于节目组来说，把你们的内容播出去也算是挺新奇有趣的一段插曲。” 莱维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即便没有尤娜出力，只要让那个节目的外景组在拍摄期间遇到了缪斯的这九个女孩子，也很可能会主动采访她们，并把有关她们的片段在正式节目中播出。毕竟综艺节目这东西，讲的不就是一个新奇有趣，靠着这个才能吸引观众观看嘛。 “本来这些节目就是想要拍到奇怪的东西来吸引观众眼球，像我们这样的来自东方的女孩子，在这个国家出现本身就是挺奇怪的事情了，他们当然会愿意拍啊。” 西木野真姬也很清楚自己这群女孩子在这边的‘卖点’。但显然她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卖点。如果让她去做那些正式签约了经纪公司的职业偶像，恐怕她就会给自己定位成唱歌跳舞演习样样精通的曾经辉煌时代的正统偶像吧？这妹子很明显并不太看得起那些‘没有实力’光靠炒作噱头走红的偶像。这也是‘圈外人’对偶像宅圈子里的那些东西的普遍看法。 “也不能这么说。” 洵濑绘里开口说道，不过她要表达的意思好像跟西木野真姬不太一样。 “虽然我们这样的学园偶像在这个国家很特别，当然我也知道他们多数不会喜欢，顶多是像‘看杂技’那样以猎奇的心态来看个有趣。” 这话乍一听像是无奈委身偶像圈的前优秀芭蕾舞演员的自嘲。其实却是洵濑绘里很清楚自己这些女孩子们的定位和受众的证明。 洵濑绘里既然自己都跑来当偶像了，纵使她曾经极力阻止高坂穗乃果她们的活动，这也至少说明了她本人并不是‘看不起’在很多人眼中不怎么高端的学园偶像。 相信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再怎么不希望学校废校，那也只会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试着努力。而不大可能仅仅因为这个就去做一些自己接受不了的厌恶的事情。这又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救世主神话。那学校也不是她自家留下来的必须维护的‘祖产’。即便有着回忆、有着执着，实在没有办法也就是没有办法，哪至于让自己牺牲太多去拯救别人家的‘产业’？ “但是如果没有尤娜小姐的帮忙，我们首先根本就没有多大机会让节目的外景摄制组见到我们。” 原来洵濑绘里是担心其他人听了西木野真姬的话之后，把这个难得的机会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很显然看其他女孩子的表情，这群女孩子并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肤浅的家伙。 “不说我们不知道节目组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去拍摄，就算知道了，咱们这种九个人的团体模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前跑过演出来吸引人家的吧。” “九个人……的确挺难吧？那些街头艺人也多数都是一个人拿着乐器。” 南小鸟估计是想到了伦敦多数街道上狭窄的道路，九个人根本站都站不开，那种不可能表演的地方的确没办法让她们发挥。 “相对一般常见的街头艺人，你们这阵容的确是稍微大了点，尤其你们还得跳舞。” 莱维笑着打量了一圈她们九个女孩子。即使是一些宽敞点的地方，的确平时偶尔还能看见好几个人带着大小乐器组成小型管弦乐团的演出，但人家那都是或站或坐地‘固定’类型的演出，需要的场地还是不算太大。可这九个女孩子的演出就是标准的女偶像式的live，需要相当大的空间才方便她们跳舞。这种情况下适合她们的也只有一些广场、又或者泰晤士河边那几处比较宽阔的河岸之类。 “而且像我们这样的演出如果占的地方比较大，是不是可能还需要提前向哪些部门申请呢？” 一直当学生会长的洵濑绘里，考虑的问题就比其他那些终究只是普通学生、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女孩子要深入多了。尤其是像西木野真姬这样的大小姐，哪里想过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想做而还有什么允许不允许的？ 反倒是高坂穗乃果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却因为缪斯刚起步那段被洵濑绘里用学校里的各种校规‘针对’过，居然这方面还成了比较有常识的‘经验者’了。 “你这个担心是有道理的。虽说伦敦政府其实挺鼓励各种类型的街头演出，但那都是在不影响日常交通和秩序的前提下。如果有什么演出影响到了别人，那可能也还是会有警察来管一管的。” 一一二二、当然就是主角了 不光是为了文艺娱乐和艺术的发展，伦敦政府鼓励各种街头演出，肯定也有出于吸引游客提振旅游业消费的考量。事实上伦敦的街头演出、就连海德公园的演讲角那种根本算不上艺术而是政治辩论的‘演出’，也早就是这座城市吸引游客的一个重要‘卖点’。 然而莱维也听说过伦敦对街头艺人并非完全放任自由，他还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文章报道，里面写明了伦敦现在共有多少百名持有正规许可证注册了的街头艺人。那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没有在官方注册拿到许可证的人，就属于非法的街头卖艺呗。 虽说以莱维日常在这个城市里到处晃，获得的那些肯定够不上当数据讨论的印象，他总觉得这城市里的街头艺人肯定不止官方注册的那几百名那么少。他觉得即使是没注册的只要不干扰其他人正常生活，估计偶尔几次警察也没工夫去理。可是像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那种模式嘛……的确动静太大了些，就算没人举报投诉，街上巡逻的警察想不注意到都不太容易。 “不过我觉得既然尤娜说了可以让你们试试出演那个节目，这方面的事情她多数也是考虑过的。那个大明星可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呃……唔，应该说比她外表给人的感觉成熟多了，做事很细心很认真，这些问题肯定都会提前打点好的。” 莱维的确一直感觉尤娜非常的成熟，可是说着也才想起来那名少女实际年龄真未必比这九个女孩子大多少。 虽说莱维不记得自己问过那位大明星的实际年龄，不过记得媒体的文章里好像提到过她才刚二十岁左右？这么看来，尤娜比已经高中三年级的洵濑绘里和东条希还有……嗯，矢泽妮可，尤娜比她们三个还真没大多少。 不过其实这种年纪没大多少、甚至还更小的‘大前辈’，在娱乐圈中应该是挺常见的。毕竟不管是歌手、演员还是搞笑艺人和偶像等等，这些娱乐圈中的行业都没有规定多少岁才能入行的标准。甚至就连普遍存在的未成年人不得进行全职工作这种硬性规定的法律，在娱乐圈中也有点形同虚设的意思。 那些才十几岁、甚至更小就入行的偶像和童星，他们名义上还是学生，可但凡是想要认真在这一行发展的，多数都实际上是走‘通信制教学’的路子，上那些普通人毕业了根本就不大可能找到什么好工作的所谓函授中学、高中。甚至就算是那样的学校，他们也未必就最后真的拿到了毕业证书，只不过就是名义上不能违反法律，才必须在那样的学校里把自己注册成一个学生罢了。 那些十几岁就入行的偶像和童星，在二十多岁正常上完大学、甚至在其他行业工作过一段时间才入行的‘新人’面前，理所当然的就是圈内的大前辈了。就像莱维常看的某个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尽管在业内已经是位于顶点的大牌，然而因为他是曾经做过不少职业，最后直到年近三十才入行，要论起辈分，跟他同年龄甚至还小一些却需要仰仗他的那些人，且都还名义上是他的前辈呢。 尽管那样的所谓的前后辈关系除了表面上礼仪要做一点免得让媒体和路人观众腹诽，实际上是没有半点意义的。然而娱乐圈中的资历也的确是不能看一个人的年龄来定。尤其是女偶像这种普遍很早就参加各种甄选入行的人，她们当中年纪轻轻却有了多年甚至十年以上圈内经验的人实在太多了。 “果然不愧是大明星呢，尤娜小姐那么短时间就帮我们想了那么多……” 小泉花阳是不是之前还说过并不是纯粹的尤娜粉丝来着？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好像就有要‘入教’的意思了？ 不得不说大明星在普通的女孩子面前的确是太不同一般了，即便是那些实际上拥有更大权力、更高地位的政治家、富商，他们出现在这些年轻女孩子面前时，能造成的轰动绝对也远不如随便一个电视上时不时能见到的小明星厉害。 即使是许多现实中总说着自己讨厌某个明星的人，又或者总在网上发表各种诋毁讽刺言论的人，真让他们当面见到了那些被他们相当看不起的明星，而人家又不是匆匆路过反而还‘折节下交’，这些所谓的‘黑子’，恐怕都没几个能拿出自己平时那股‘战斗’的气势，来像他们发表过的言论那样面对面的‘教训’他们讨厌的明星的。 所谓的名声，的确就是这样一种特别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少男少女执着地即使看起来没赚到什么仍然要往这一行里钻，这‘名’之一字，就是那么地能勾起别人的欲望。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先做些什么准备呢？” 高坂穗乃果那个队长不管是不是只是‘名义上’的，在这种时候都并不会由她来代表大家发言，毕竟人家洵濑绘里可是学校的学生会长，就算只是讲‘跟大人沟通’这种事，显然也是这位金发马尾的干练少女更擅长。 至于‘拒绝’这个选项……很明显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如果这群少女们成为学园偶像的目的仅仅是单纯的憧憬偶像，那么她们还多少有那么一点可能拒绝‘上电视’、而且还是‘跟尤娜那样的大明星上同一个节目’的机会。 嗯，没错，理由嘛，大概是‘不希望借助别人的力量，想凭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这种听起来很像是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会喊出来的台词？ 你别说，就高坂穗乃果那种貌似傻乎乎又一根筋，元气天然又非常有行动力和毅力的人，不考虑性别那不就根本是个热血少年漫画主角的标准模板嘛。 然而，这些少女们成为学园偶像的原因、起码她们最开始的那些成员的原因，绝不是什么想成为舞台上发光发热让人追随崇拜的偶像。 一一二三、凛喵少女感其实很足的喵！ 尤其是缪斯的‘创始人’高坂穗乃果以及大概如果在少年漫画里，说不定会作为常见的‘化敌为友的宿敌’这种魅力角色登场的洵濑绘里，她们这两个缪斯的核心人物一开始绝对只是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己的学校。 即使在这半年的‘偶像生涯’中，就连莱维都看得出来这两名少女现在已经发现了作为学园偶像的乐趣与奋斗的其他动力，然而她们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 这种谁都看得出来肯定对音乃木坂学院有着非常大好处的事情，就算是高坂穗乃果那种容易热血上头的女孩子都不可能往外推，更何况是理智又成熟的学生会长洵濑绘里？ 至于其他的女孩子嘛……小泉花阳和矢泽妮可这两个资深的偶像宅就不用考虑了。能有机会上电视、而且还是跟当下最火爆的少女偶像‘同台’。这样的机会恐怕她们以前做梦都没有幻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反倒是像园田海未和星空凛这两个对偶像什么的没特别大执着，又对自己有些不太自信的少女，有可能会因为觉得‘害怕’而犹犹豫豫的。 莱维这种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师，稍微接触一下就看出来其实不管星空凛还是园田海未，这两个看似各方面都还挺出色，又给人有点男孩子的利落潇洒感觉的少女，其实都是那种对自己并不太自信，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某种程度上也很怕生容易害羞的人。 园田海未的情况倒是很好解释。光是从现在观察到的细节去分析，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性格，或许跟什么后天的经历之类没有多大的关系，纯粹就是天生比较容易害羞，而偏偏本人又是个跟外表不相符，意外的有些梦幻爱幻想的女孩子。 这可不是莱维看到园田海未那一副怎么看都非常‘正统’的模样而故意往相反的方向去瞎想。自从见到这个女孩子开始，早就在星空凛口中得知缪斯的歌曲的歌词全都是由园田海未包办的莱维，就已经发现这肯定又是个表里不一的少女。 外表看起来是个端庄的淑女，又有长期参加弓道部这种经历养成的洗练英气。如果没有提前听过缪斯的歌，有谁能想象到这样一个女孩子写出来的歌词居然完全跟什么‘帅气’、‘潇洒’不搭边，而居然是那么正统的软绵绵充满梦幻的甜蜜少女气息？ 说实话一见到园田海未，莱维就想起了自己学校轻音部的那位也是负责作词的贝斯手秋山澪。那是个外表跟园田海未仔细看异常相似，同样留着长直发、同样是外表看起来颇为帅气，但写出来的歌词却全都是走让人看了有点害羞的甜美风。 这样的女孩子大概就是习惯了因为害羞而伪装自己的样子，害怕让习惯了自己外在的那些不熟悉的人了解自己真正的内心。说实话不管是园田海未还是莱维学校里轻音部的秋山澪。这两个女孩子要不是身边有青梅竹马的闺蜜‘强迫’，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加入这种需要在舞台上‘抛头露面’的社团，而是选择类似文学部这种能让她们安安静静做自己‘少女梦’的地方。 说穿了，这就是那种天生容易害羞而不敢暴露自己真实内在的女孩子。而星空凛跟她们的情况，又稍微有点不太一样，可能还更复杂一些。 就缪斯这九个女孩子，虽然就洵濑绘里可以算是以前就‘认识’的。但真说起来莱维最熟悉的应该还是今天才认识，但聊了一路的星空凛。 星空凛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应该并不是像园田海未和秋山澪那样带有伪装的性质。这个留着波波头的女孩子，她性格里的确就有些像小男生一样的部分，譬如孩子气、调皮，还有平时的打扮习惯等等。 但是内心有男孩子气的一面，不代表星空凛就比其他女孩子缺少了少女的部分。光从她主动选择加入缪斯成为学园偶像，就能看得出来这其实也是一个憧憬少女梦幻的常见的可爱女孩子。 尽管也并不是排除了星空凛是为了陪着她的青梅竹马小泉花阳，帮助那个缺乏勇气的少女的用意。可是莱维能看得出来，星空凛本人在说起缪斯的事情的时候，那股由衷的喜爱绝对不是假的，她的确喜欢穿着可爱的服装在舞台上让别人看到自己与众不同一面的那种感觉。 恐怕，这个其实很可爱的女孩子，以前没少被学校里那些还什么都不懂的白痴男生嘲讽。毕竟男人就是这种长大了才会发生‘质变’的生物，他们小时候嘲讽学校里的某个女生胸部大的时候，可不会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多么希望能够再次接近那些曾经被他们嘲讽的‘东西’而不可得。 反正那些没长大的熊孩子男生，就是一股只要看到的有点特别的东西就要调侃胡闹一通的白痴性格。像星空凛这种平时习惯了穿裤子、打扮偏舒服方便让人看着有点偏中性的女孩子，如果哪一天突然穿着裙子去学校，被那群小学男生看见了肯定不会放过她，嘴里一定说不出半句好话。 其实像星空凛这种小时候有点男孩子气的女生并不少见。莱维虽然没有教过小学、其实他连初中都没有教过。但那些年龄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他却见得不少。毕竟二中是从初中到高中六个年级都有，而小学……依文洁琳上的麻帆良中等部边上就是麻帆良的小学，时常会到依文学校去的莱维，自然也是常能见到那些闹哄哄的熊孩子们。 小时候男孩子气、跟男生一起玩、比男生还调皮、甚至因为女孩子发育早的优势打架都比男生更厉害的女生其实从来都不少见。基本上小学每个班级里，都有那么一两个类似这样的小小‘女汉子’。而这些女孩子有的长大了还维持着小时候类似的性格，成长成为一个正统的‘女汉子’。 一一二四、少女，你们可不能那样啊 但也有一些，或者该说是绝大多数这种小时候很男孩子气的女生，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逐渐转变，突然有一天不再喜欢淘气的到处跑来跑去、突然有一天不再讨厌那些穿着很麻烦不适合运动的可爱衣裙、突然有一天不再喜欢跟一群男孩子混在一起，甚至开始在那些男孩子面前容易感到害羞……这样的女孩子最终会抛弃掉曾经的自己，甚至多年以后都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还有那样的一段时期，只以为自己从来都是这样一个穿着轻飘飘连衣裙的恬静淑女。 然而这些女孩子当中也有少数因为各种原因并不能很好地完成从女孩子到少女再到女人的转变，就像星空凛现在这样，明明已经不再喜欢像当年那样的自己，可是却因为内心的纠结而很难彻底让自己摆脱过去。 或许也是因为星空凛这个看上去比她的青梅竹马更成熟更懂得如何跟人相处的小女生，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的内心，仅仅是占了‘性格外向’的便宜，才看上去好像各方面都比太容易害羞的小泉花阳强不少。 若是没有人帮助她，星空凛多花费一些时间在成长的路上绕弯，最终估计也还是会成功的转变成一个正统的‘少女’。而现在有了缪斯这个最能让女孩子体验到少女感的学园偶像团体，加入其中的星空凛也许会比本来的她更加地顺利。只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法抛弃掉她内心潜藏的那些纠结的矛盾，恐怕还得有一段时间够她去挣扎的。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比小泉花阳的承受能力抗压能力都强多了，然而实际上在缪斯这个团队里，星空凛恐怕还真不如她那个偶像宅青梅竹马‘专业’呢。 “你们现在也没什么必须要做的。虽说演出前肯定是多练习一下比较好，但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想练习也不大好找地方。况且你们应该平时也没少努力，用不着非得到了这时候再临阵抱佛脚。” 莱维连音乃木坂学院都没怎么去过，当然不会知道缪斯这群女孩子平时在学校里是怎么练习怎么准备的。但他虽然没见过，却听朝田诗乃跟他说过不少。 那个早就承认了对这群同学相当佩服的ggo世界里的超级狙击手，早就不知跟莱维说过多少次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在学校里是多么努力，甚至还有下雨天都在无遮挡的楼顶上为之后的演出彩排的事情。 其实朝田诗乃喜欢上缪斯这九个女孩子的过程，就是典型的‘现代偶像’让粉丝们逐渐喜欢上的一个过程。 现代的偶像普遍平均个人水准比以前的传统偶像稍有不足。而在这些女孩子偶像背后出钱出力出头脑来‘经营’她们的人，本就都是业内的专业人士，自然比光是看个热闹的电视机前的观众更清楚的了解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女孩子们，跟那些电视里的真正的大明星有多大的差距。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绝大多数都是由与生俱来的天赋之间的差异所造成的。就像随便读读书就能学习好的学生和怎么努力都还是差一点的学生，不怎么努力去训练也能在运动场上绽放光芒的运动员和怎么努力挥洒汗水也只能坐在场下等待的运动员，还有不太认真工作也能得到高层赏识赚到高薪的员工和拼命埋头加班却最终还是被削减开支的公司无情裁员的员工。尽管像莱维很多的同事都常鼓励班上的学生，向他们灌输‘人的智商固然有差异，但高中程度的学习还不足以让这些差异直接体现出来’的理念。言外之意是告诉自己的学生们，只要肯努力，即使也许天生并不是那么聪明，却也至少可以跟那些比自己聪明的人考上同样优秀的大学。这样的理论固然是以教师们长年累月的经历总结出来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一个人需要十二分的努力才能赶上另一个人随随便便的程度，这本身不就是一种最直观的智商之间的差距的体现么？ 事实上莱维向来认为就连一个人的‘努力’，也同样是一种并非所有人都具备的天赋。 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聪明，能轻松的想通别人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那些自认为各方面都不如别人而只能拼命努力来追赶的人，却没发觉他们这种只要有想法就可以拼命付诸现实的能力，也同样并非所有人都能轻松拥有的一种天赋。 不管是学习还是运动还是工作，又或者仅仅是日常生活中一些简单的常见的事情，譬如减肥、更甚至只不过是保持良好的作息时间，为了这些看似没什么难度的事情而不断立志努力又转眼放弃的例子，在现实中谁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层出不穷的屡见不鲜呢。 就说减肥这种其实只要闭上嘴不吃就基本上一定能达到效果的事情，听起来非常简单就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实现。这种只要想就能努力去做的能力，在莱维眼中就是那些自认为没有什么特长的人，从生下来就获得的最优秀的‘能力’。 正如职业体育界的运动员都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他们谁都知道保持良好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努力的训练可以尽量延长自己的职业生涯，能够让自己赚到更多的钱使得将来退役后的生活更加优越。可是就是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些例子而能够跟着一起去做的依然是并不太多。 一夜暴富后夜夜笙歌，甚至严重点到后面‘五毒俱全’，早早的把自己原本光明的前路给堵死，这样的曾经让人眼前一亮、最终却成了大家感慨的遗憾运动员从来都不罕见。这些人能说他们缺乏天赋么？他们之所以能年少成名、一鸣惊人，不正是靠着他们那其他人不能比拟的天赋能力，才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俘获了广大观众们的心？ 一一二五、紧张？是羞耻才对吧？ 然而这样的一群人尽管有着许多其他人所没有的天赋，他们却也并不具备一些看上去先天条件远不如他们的人所拥有的‘努力’这种才能。 看似天赋异禀，到最后将他们整个职业生涯详细记述在一张纸上摊开来看清楚，却发现他们所获得的成就其实远不如一些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一直努力一直稳扎稳打到最后也没有松懈的人。 没有天赋并非致命的，如果你拥有可以让自己保持专注努力的才能，尽管的确仍然很难赶上那些真正的天才，却也已经足够让你将这世界上绝大多数既没有多少天赋、又连努力都做不到的人远远地抛在身后。 其实这个道理绝大多数人潜意识里都是清楚的。即便是那些嚷嚷着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远不如百分之一的灵感重要的人，他们也未必就会见证了别人的努力依然无动于衷。 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吸引别人的特质的情况下，努力辛勤流下的汗水，就是最好的一种俘获人心的武器。尤其这些汗水还是由一个至少看上去还是挺可爱的女孩子所付出的，那就更能让众多内心没那么复杂又同情心泛滥的年轻男人，为之感动进而……掏出他们的腰包。 这就是现在当下许多偶像团体的背后制作人，在手里并没有太多‘好牌’的前提下，不约而同想到的一种用来招揽观众、吸引粉丝的看似困难但却最容易最直观能达到效果的‘武器’。 尽管有许多人或者在网上的各种社交媒体上已经看腻了表扬一个偶像多么多么努力的各种言语。可是当这些人在综艺节目、又或者纪录片、甚至是街头巷尾和舞台上的现场演出中，亲眼目睹了那些才十几岁最多二十来岁的可爱女孩子的努力认真付出乃至于牺牲，也难保不会被她们的精神所感动，带动的对她们的观感也产生极大的改变。 而事实上那些被少女偶像感动了的粉丝，倒也的确不能说是受到了欺骗，顶多是接受了一定的诱导。毕竟在偶像这一个赚不到太多钱而普遍将来也不会有太好前程的娱乐圈底层行当中一直挣扎坚持的那些女孩子们，除了极少数纯粹是混日子、又或者是把这当做大小姐的课外活动的人之外，绝大多数能稍微有点名气，能有着固定忠实粉丝的女孩子们，都暗地里付出了远比常人普普通通生活所需要的更多的努力。 否则就看看每年各种雨后春笋般新冒出来的偶像团、以及老牌偶像团体的后续‘新生甄选’的盛况。能在那么多人的竞争当中脱颖而出的少女们，至少也已经说明她们是那么多人当中出类拔萃的极少数了。尽管这样的她们也仍然距离真正的娱乐圈中的‘明星’有着遥远的距离。 “可是都不稍微练习一下就直接现场演出……总感觉好像不是很对得起那些拍摄的工作人员呢。” 南小鸟小声嘀咕着，貌似这是个责任心还挺强的女孩子，会因为自己的准备不充分而感到对观众、对工作人员的不礼貌，有这种心态的女孩子，说实话其实是最适合在偶像圈、娱乐圈里发展的了。 要知道观众和粉丝喜欢看到自己的偶像努力、认真、礼貌。而实际上圈内的其他同行和搞幕后工作的人，也是一样的人类，自然不会说心态什么的有天翻地覆的区别。 圈内人一样是更喜欢谦逊、认真、礼貌的同行。那些一段时间迅速蹿红的人，固然在他当红的时期因为不少人需要仰仗他的人气、又或者别的原因而忍耐他的放肆。但当人气逐渐消退之后，这些曾经膨胀的人自然就会体会到当初那些肆意的后果。 其实娱乐圈中从来都不缺一些口碑非常好，人缘非常好从而总会有各种机会纷至沓来的人。这其中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自己拥有着别人需要的势力、又或者背后有拥有那些势力的人。但也的确不乏纯粹就是靠着优秀的为人而得到众多圈内人认可，在各种情况下都很容易被人‘想起’的那一些。 说到底不管哪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一样的人类。在手头上有个工作反正选谁都可以的时候，谁不会优先考虑那些自己曾经合作过感到很舒心的人呢？ “这倒是可以放心，其实那些节目的制作人，反而应该更想看到你们最自然的没有准备的一面。毕竟不管节目背后负责的那些高层有什么想法，在前台实际工作的那些人，肯定都只是想做一个受欢迎又符合自己理念的节目而已。” 莱维倒不是觉得那些娱乐圈在前台直接做工作的那些人就全都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干净’。只是那种节目就像矢泽妮可她们分析的有为了大公司给新人打广告的意图，也不会跟那些扛着摄像机在外头跑外景的‘一线工作人员’有什么关系。那都是电视台、媒体和演艺公司之间的交易，哪轮得到跑腿打工的那些人去操心？ “节目组肯定是那样想的没错，可是这样总觉得让人很紧张呀。” 不怎么张嘴的园田海未也忍不住开口。看得出来她也算是这群女孩子当中最容易紧张的一个，光在这儿说着，那节目都远还没下文呢，她就已经忍不住搓着手、跺着脚，一副很明显坐立难安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以前都是怎么上台演出的。虽说貌似也有些大明星讲过自己即使有着几十年经验，上台也依然会感到紧张。但果然没有经历的人还是无法想象说话都哆嗦的样子是怎么才能上台突然就表现那么完美的。 也许，这也是能够在娱乐圈中脱颖而出的一部分人所拥有的天赋吧？明明紧张得要命，却反而能在压力之下超水平发挥。这样的人莱维倒是也曾经遇到过，不过他所见到的是擂台上面对敌人时畏缩害怕，可是却仍然在恐惧中爆发出更强大实力的少年。 一一二六、这其实也算是潜规则了？ 没错，就是那种如同少年热血漫画的主角一般的少年。话说回来热血少年漫画倒是跟女偶像也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许多人热衷于少年漫画中的激情，不正是因为那些主角往往都貌似没有天赋甚至愚笨，却凭借着毅力和坚持，最终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敌人，也追上了自己那些天资卓绝的同伴么？ 人，本来就是一种容易被他人的坚持所感动的生物。这大概也就是一些心理学家所讲的‘共情能力’的一种体现吧。 “所以如果的确没有方便练舞练歌的地方，我看你们不如就抽空练练怎么在节目上应对如何？” 莱维也是不想让这些女孩子太紧张，使劲琢磨了一下才想出这个么她们现在还算是能做的事情来。不过他这临阵冒出来的点子倒是意外地让少女们眼前一亮。尤其是特别熟悉这方面‘套路’的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这两个妹子相视一笑，仿佛一瞬间就交流了不知多少彼此的经验。 “老师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是呢！为什么之前我们都没想到这才是最重要的呢？” 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这两个妹子看样子是真的相当感激这位今天才认识的外校老师。不光是能让她们见到那样梦寐以求的大明星，而且还有千载难逢的机会跟那个大明星一起上同一个节目……这对于这两个一直都憧憬偶像的少女、嗯，应该说是缪斯这九名少女当中真正最憧憬偶像的少女，莱维这简直就是上天给她们降下的福音使者对吧？ “确实很感谢老师提醒了我们。” 洵濑绘里也很感激地连连道谢，这个学生会长想的可比那两个痴迷偶像的妹子要细致多了。 “演出好不好还是其次，毕竟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偶像。要是搞的太紧张了反而让人看起来感觉不像学生不太好。但是演出之后节目组的采访却绝对不能随便乱说话……别乱看，我说的就是你！穗乃果！” 洵濑绘里一把抓住想凑过去跟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一块闹的高坂穗乃果。这位名义上的缪斯的队长和事实上的发起人，还一脸懵逼的根本不知道洵濑绘里抓她干什么样子。 “干什么嘛，绘理！” 看高坂穗乃果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搞得洵濑绘里反倒有点像是故意找茬似地。恐怕当初在音乃木坂学院里缪斯刚成立的时候，高坂穗乃果就是凭着她这傻呆呆的模样获得了不少同学的支持吧？莱维还记得就连朝田诗乃都说过，她一开始都觉得洵濑绘里代表的学生会有点过分来着。 “好啦，穗乃果你也的确该听听绘理的。这可是会在节目里播出去，有很多人看到的访谈哦。虽然我想可能不会有太多时间，播出之前也肯定会做剪辑。但是万一说了一些让观众感觉不太好的话，那对咱们学校可是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呢。” 东条希这个学生会副会长，看样子在加入缪斯之前，就已经是洵濑绘里这位会长身边的‘润滑剂’了。 洵濑绘里其实是个稍微有点死板的女孩子。她以前对待缪斯和其他课外活动社团和很多做法，都曾经让学校里的其他学生感到有些太过强硬。要不是身边有着东条希这个看似平时什么都不做，但很会跟周围的人‘打交道’的副会长辅助，恐怕有些学生对洵濑绘里的感觉就不光是强硬，甚至会觉得她太过分而产生不满吧？ 不过东条希这番话也不光是帮洵濑绘里解释。她其中倒也说中了一些事实。譬如那节目本来就不是直播节目，后期还会经过剪辑才会在媒体上播出。这种情况下其实就算偶尔说错话，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能让节目组不要把那些容易引起争议的发言播出去就可以了。 实际上制作电视节目、尤其是访谈节目是相当有技巧的一项工作。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幕后编导和剪辑师，技巧高超的可以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一些曾经有幸参加过综艺节目现场录制的观众，也许就会有这样的发现。他们当时在现场录制时不觉得多有趣、也没觉得多搞笑的环节，后来回家后在电视上看到正式播出的镜头，却发现经过了顺序的调换剪辑和效果的加入后，变得那么有趣让人看了忍不住捧腹大笑。而一些现场观众根本没注意到的细节，也被编导抓住了稍微强调一下就变成非常吸引人的镜头。 而这些技艺高超的幕后工作人员，也可以说是真正的创作人员，他们既然能凭自己的本事让一个平庸的节目变得好看。自然也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让观众对接受采访的人所说的话产生他们希望的‘误解’。 其实这种‘技巧’在现今流行的‘自媒体’当中就经常出现。一些总喜欢搞大事的自媒体，常常喜欢把其实很多人都能找到原始画面的节目中的片段，扒下来重新剪辑之后，让观众对片段中的人物产生不一样的印象。比较常见的就是去掉前言后语，让一些明星在综艺节目上的言论变得非常有争议。甚至很多时候这些歪曲事实的小视频还能影响到一个明星真实的人气。 而就连只能凭着别人的素材‘再加工’的业余人士都能做到那样的程度。真正在电视台拍摄节目的那些人才，他们要想达到一些自己需要的效果，可以说几乎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原本没有那个意思的对话被引导到让人厌恶的方向。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却让人看起来感觉格外的奇怪。同样一个原本性格很恶劣让人看了不舒服的人，高明的拍摄者照样可以以他们的手法让人看了很容易就接受了那样的对象。 不过嘛，缪斯这群女孩子，倒是应该用不着担心那些节目拍摄和后期制作上的猫腻。毕竟她们能登上节目实际已经是别人口中的‘关系户’。 一一二七、你们还什么都不懂啊 尽管并非那些大型经纪公司和媒体的幕后交易，有尤娜帮她们打招呼，缪斯这群少女姑且可以算是那一期节目中，节目组有需要特意‘捧’的一组受访者了。 都知道在业内当一名艺人正当红的时候，绝大多数同行和媒体人都会多少给他们点面子，因为这本就是一个讲究名声和曝光度的圈子，所谓互相提携就是可以彼此利用对方的名气、名声和形象，来对自己也有相应的提升。 一个大牌明星的人气既是自己的财富、也可以是帮助别人获得财富地位的工具。尤其是尤娜这种名气正在顶峰，而不论是形象和个人才能都相当出众，再加上年纪还足够年轻，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的超级新星。就是以那些圈内人浸淫多年的经验，他们也是能预料到只要没有特殊的意外发生，像尤娜这样的人才能够在圈内持续走红多久。 但凡是有机会在圈内长期保持高人气好口碑的明星，那都是各大演艺公司争相拉拢的对象。要知道对于那些幕后出资同时赚到钱也是拿大头的资本家，什么个人喜好和个人关系那都是次要的小事。能帮他们赚到钱、能让他们的资产稳定增值才是这些资本家永远最在乎的事情。 而更何况尤娜这种明显又是好脾气性情温和，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讨厌的人。即使没有直接的背后交易，那些圈内人卖她个面子又何乐而不为？所谓互相提携，不就是能用得到的时候就开口这么简单嘛。很多事情即使是所谓社会当中的‘内幕’，也根本没必要想得太过复杂。也往往就是那些不在圈子里的人雾里看花，才会愈发的把一些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神秘化。 “安心安心，别忘了咱们可是那位大明星介绍上节目的耶。那样的大明星能上他们的节目对他们就已经是难得的好机会，像咱们这种附带贴上去的肯定也被当成是一种‘附加条件’。人家就算不为了拍马屁精益求精，也至少不会敷衍了事的乱来一气。” 矢泽妮可真的越来越有点前辈的样子了，说起这些事情来头头是道，仿佛都不光是那些一年级、二年级的女孩子学校里的前辈，还是能够指点她们学校之外社会经验的‘人生上的前辈’。 不，还不光是一二年级的后辈，就连洵濑绘里和东条希都很认真地听着矢泽妮可在那讲。这两名少女虽然都是学生会的成员，按说经常会跟外校的人交流与合作，接触的东西比普通学生多的多。然而学生会毕竟还是学生的组织，再怎么对外交流，她们接触到的也都还是比较局限于学校里、跟学生有关的那些事情。即便偶尔有些工作需要跟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的其他人合作，到头来做的还都是跟学生相关的事情，跟矢泽妮可所讲的那些真正社会上的经验还是不大一样的。 “所以我们需要注意的，首先就是不要有那种自己是‘关系户’，是可以随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想法。要知道有很多大公司的新人、长辈很有势力的各种二代之所以没办法在圈内获得成功，除了他们自己本身可能的确实力不够外，行事作风仗着自己的背景而随便乱来往往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发现就连洵濑绘里和东条希这两个学生会的正副会长都很认真地听自己讲，矢泽妮可仿佛从来没有如此意气风发过。她胸膛挺得更高，就差忍不住要踩着凳子站到桌子上去，那叫一个威严满满自信满满，大概这也是她第一次体验到正常课外活动社团的社长应该有的那种感觉吧。 想想也是挺可怜的，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独守空闺’，而矢泽妮可又不是长门有希那种自己一个人呆着都能融入背景中的特例。想必在高坂穗乃果还没拉起这支缪斯之前，这个双马尾个子娇小的不像前辈的少女，每天放学后自己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活动室里，心情肯定是相当的孤独难堪的吧。 尽管在缪斯这个团队里，矢泽妮可一直感受不到身为一个前辈应有的‘尊重’。但有着这么一群姑且算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每天一起嘻嘻哈哈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这个已经独自一人辛苦了那么久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感到切实的幸福呢？ “毕竟就算你背景很深厚，别人不能明着针对你、阻碍你，但其实都不需要暗地里使太多手段，大家都不主动配合、各自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那些本身才能欠缺的人就很难凭着资源的优势走红。” “妮可酱说的那种例子，就是那些长相一般般、演技不怎么好、也不会唱歌还没有其他特长，却总是能演主角、总是能在各种活动和节目里出现在重要环节的艺人。这种艺人呢，他们能走红靠的就是背后的公司不计成本拼命强推。” 小泉花阳怕自己这帮虽然当了学园偶像，但其实对这个圈子都没有多少了解的小伙伴们听不懂，在一边像个助手似地帮着解释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难怪有时候会觉得为什么那些很奇怪的人总是能出现在电视上呢。我以前还以为只是我的不喜欢，但可能还有其他很多人喜欢那种人……” “这就跟刚才讲那些餐厅一样的道理。穗乃果你也别总觉得自己的口味和审美都多特出。大多数人都是差不多的，你觉得奇怪的艺人，多数人应该看着也一样觉得很奇怪。” 矢泽妮可说的高坂穗乃果一阵嘿嘿嘿挠着头傻笑。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像高坂穗乃果那样的人，恐怕就是代表着广泛大众最基本也是最‘正常’的审美和口味。 喜欢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别人都觉得好看的自己也看着不错。这种在某个年龄段、又或者说某种心态的人看来相当‘没格调’的事情，其实并不一定就得归类到什么从众心理这些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太好的词汇里去。 一一二八、绘理当然是现充了 如果把审美和口味这些比较个人的东西也统计出来做一张图表。理所当然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处在图表的中间，彼此多多少少有这样那样的偏差，整体上却也距离不太远。毕竟大家都是同样的一个物种，除了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和不同人种造成的一些基本的差异外，大多数人普遍的倾向应该都是相似的。 譬如某个国家的人多数都喜欢某一项运动、某个国家的人都喜欢某一类音乐。这些国家里固然也存在着许多并不喜欢这些‘国粹’的人，可是那些人才是少数的极端异类，而像高坂穗乃果这种普通的人，根本无需为她们的普通而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更不需要因为‘跟别人一样’而希望改变。 毕竟并非人人都是总觉得自己应该与众不同的中二少年。天生的与众不同是个性，刻意让自己与众不同，那不是中二又应该叫做什么呢？ “可是那些公司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大家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每天看到也不会变得喜欢吧？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讨厌，那些公司总是让不符合大家喜好的艺人上节目、演戏肯定也花了不少钱，这不是浪费吗？” 星空凛好奇地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搞不懂为什么那些公司要那么做。尽管作为一名才刚上高一的少女，本来就不是爱看书爱研究那些哲学问题的她，说不出什么‘资本家的本质追求’这样的高深的用语。可是有钱人、大公司做的事都是为了赚钱这种浅显的道理，星空凛就算是懵懵懂懂的也知道一些。这也是常人认知当中的常识和‘合理性’。非常识的不合理的事情，自然就会被他们所质疑。 “因为很多人也有‘习惯成自然’这种特点呗。除了那些一看就让人反感的艺人不提，就说那些让大家看了觉得没什么特别感觉的普普通通的艺人。如果背后有人花钱出力让他们天天都在各种地方出现，长时间下来让大家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这样大概也能让他们获得成功，获得一些人的支持吧？” 矢泽妮可说到这里自己都有点不太肯定。看得出她其实并不太认同这种现代媒体讲究的曝光度和‘流量’的理论。 一个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的人，就因为天天都出现在大家面前，能够让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人都记住他的名字、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能从这种‘名气’当中转换成幕后推手需要的回报吗？ 并非多么的特立独行，内心其实也只是个普通少女的矢泽妮可自己都一直怀疑这种盛行的论调。尽管她理智上也常会怀疑只是这种炒作方式对自己无效，然而作为一个资深的偶像宅，矢泽妮可并不像其他偶尔追追星的人那样完全仅凭自己的‘感觉’，而是也经常研究、甚至还自己总结各种数据和理论。 也许是因为自己终究只是个圈外人，再怎么在网上到处看，看到的也还都是那些‘大人物’希望一般人看到的虚假的信息？就在矢泽妮可这样想的时候，莱维这个看似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了解的人却意外地出来帮她解惑了。 “其实你们说的这个，我倒是多少还知道一点。” 莱维看了眼手机。刚才挂掉电话的时候，其实尤娜那边还说好了让他等等接下来的消息。既然在这里也没什么太急的事情，莱维索性也就等着看看把确定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这群女孩子，免得她们想太多反而有压力。毕竟那是上电视上节目，而这又是在她们谁都不熟悉、连语言都不怎么通的异国他乡。想太多压力太大，莱维也怕这些女孩子会出现什么心理问题，他这个当老师的最清楚十几岁的少年男女，内心可以坚强的同时在某些时候又能多么的脆弱。 “那种觉得靠曝光度刷屏，堆话题堆流量就能捧红一个人，然后反过来给公司带来收益的想法，其实好像都是一些媒体和一些演艺公司比较初期时候的尝试。” 莱维本人当然是根本不可能去了解这些事情的。他能知道这些，自然又是从别人那里听来。毕竟他家里‘人口众多’，而除了家里之外，身边熟人也是遍布‘各行各业’，可以说是干什么的都有。要说消息灵通，信息来源丰富，恐怕就连一些小国家的情报机构的负责人，都未必有他身边的资源丰富。 “前些年智能手机开始普及，因为这种用手机上网的方式实在太方便，这直接使得日常会使用网络的人数量猛地增加了很多。在这种突然仿佛全世界人人都成了网络用户的环境下，一些新兴的网络媒体和社交网络公司，自己就跟着水涨船高，光是他们手中掌握的那些用户数字，就让很多传统行业的人看着相当的眼红。” “的确是这样，其实还没有换成智能手机以前，我也是并不太常上网的。” 洵濑绘里拿出自己手机，有些感慨地说到。看得出这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高中生。也就是前些年比较常见，除了学习和课外活动，其余时间就是跟同学下课聊聊天，互相讲讲身边的事情。空闲的时候看看电视、看看杂志和其他书籍，周末约上三五好友一起逛逛街去商场转转。 像绚濑绘里这样的女生，就可以算是泉此方和蓬莱山辉夜她们口中标准的‘现充’……哦，不对，因为还没有男友、没有长期的稳定恋爱关系，这一项上需要给音乃木坂学院的这位学生会长扣分，让她还不能成为让一部分没朋友的死宅羡慕到死的‘完全体’现充。 不过即使没有交往的男生，像洵濑绘里这样的女高中生，以往也是即便家里购置了电脑，也很少会长时间泡在网上，顶多学习、以及有时候查点什么东西才会想到打开电脑上网。 一一二九、妮可，说不定就是你的未来啊 然而就是因为智能手机的流行，上网、尤其是并非传统的使用网络浏览器上网而是使用各种应用程序登录社交网络、门户网站等等，变得就像往常的人用手机随便打开短信或邮件箱，查看亲朋好友给自己发的信息那么的简便。 在这样的‘新形态’的信息社会下，网络上突然就多了一大堆的接触时间很短的‘新用户’。这让以往早年网上都是互联网爱好者和御宅族的主流用户结构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使用互联网历史比较早的人，想必都还记得当初网络上基本没有‘业余人士’，绝大多数充斥各种聊天室、论坛的都是it有关的企业从业人员、以及少数年轻又有着高等学历、同时家庭条件非常好的这样那样的‘二代’。 当时的网络上的风气因为用户的原因，普遍还是比较专业、尽管各种问题的讨论人数远不如现在，但发言都偏深入，最直观的就是发言的字数普遍都比现在的简单一两句话、甚至最常见的一个词一个短句的形式看起来细致多了。 后来随着电脑硬件的价格下降，网络费用的下降以及速度的提升，越来越多的普通家庭也买了电脑，连上了网络。不过这个时期即使网络上的用户数量呈爆发性的增长，起新增长的主要用户群仍然是比较年轻，而自己又对这方面比较有兴趣的那些人。 在没有工作和学习需要也依然对网络很有兴趣的早期人群，无疑绝大多数都是跟像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那样的御宅族重合度相当高的群体。甚至可以大胆地说，在智能手机还没出现之前，甚至笔记本电脑都还没那么普及的时候，喜欢经常泡在网上的基本都是个性和生活习惯都比较‘宅’的人。也就是像洵濑绘里这样的‘现充’的‘敌人’。 又或者，仅仅是那些阿宅中的一部分习惯的把现充当做他们的敌人罢了。毕竟班上特别活跃总是什么事情都有他们身影的那群‘中心人物’，平时没有特别情况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些总是躲在角落里不吭声的‘小透明’。 说得再残酷一些，当初班级上平时从不和那些现充们来往的闷不吭声的同学们，等到毕业多年突然心血来潮参加了同学聚会，在会场中面对一群完全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甚至都不记得班上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同学们……那时若他还是当初那么地孤僻，恐怕对现充的愤恨说不定就会突然迸发出来吧？ 反倒是像泉此方那种虽然宅却并不孤僻的人，不管多少年后同学们聚会，即使她不在场说不定也依然会是大家讨论的焦点。毕竟，存在感太强了啊！ “我也是手机上网变得很方便之后，才开始经常上网看看的喵。” 星空凛附和着洵濑绘里，虽然有小泉花阳这样的青梅竹马，但星空凛显然并不是那种只爱宅在室内的人。尽管她肯定也不是喜欢跟一群人到处参加各种活动的纯粹的现充，但也姑且是个有空就看看电视看看杂志、偶尔也爱跟同学们出门的最普通的那种女中学生吧。 “确实是因为智能手机的普及，网络上突然增加了数量很多的像你们这样的跟以前的用户完全不同的‘新类型’用户。以往的网络公司的一些营销推广的方式，都是专门针对深度使用网络的人设定的。而多了像你们这样的并不是传统网络用户的人之后，那些网络公司也很聪明的找到了原本更擅长‘针对’你们这样的人的传统媒体公司，两边一起合作研究出了一些‘新型’的营销方法。其中就有大家都能见到的这种靠着疯狂增加一个人、一件事的曝光率来‘刷流量’的方法。” 莱维也算是比较完整的经历了网络世界里的这个‘演变过程’。不用别人告诉他，他也很清楚的记得当初还没有智能手机，电脑也还算是个比较贵的富裕家庭才能消费得起的‘电器’时，网络上的环境跟现在有多么大的区别。 “不过现在从结果上看，那些本来就带有实验性质的手法，看来应该暂时可以认定是失败……或者至少并不是那么地成功。” 莱维这番话可以说是深的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的认可。这说来也是有趣，明明作为偶像宅，这两个女孩子热衷的那些女偶像，也是多数人眼中‘缺乏实力，光靠炒作’才能红起来的典型例子。但这些偶像宅们自己私底下其实也是相当厌恶那些没有实力纯粹靠流量堆砌出来的明星。尤其是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关注的偶像团中，而被资本相中的那个人，恰好又是她们自己不那么喜欢的成员的时候。 类似‘强推之耻’这样的词，就是偶像宅专门用来嘲讽那些团队内最得背后资本家的喜爱，得到了相对较多资源倾斜却也没获得太大回报的偶像。毕竟……粉丝这种群体，其实也的确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偶像缺乏实力……好吧，或者应该说是不觉得自己的偶像缺乏努力。 “这个我们也能感觉出来，这两年那些看起来声势很大，知名度很高的新晋明星，结果拍摄的剧集收视率不行，电影的票房也都很差，有些据说连代言的产品的销量也相当凄惨，可以说是那些背后推广的公司花费的资源和金钱基本算是打水漂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矢泽妮可语气中明显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看得出她的确是非常讨厌那种‘不努力却取得成功’的纯粹被资本推出来的‘天降新星’。 其实也的确难怪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那么想。毕竟现在她们喜欢的那些女偶像，普遍都是小型经纪公司在经营，又或者是大型公司底下不太‘受宠’的放任自流。 而女偶像已经习惯了以能够让人看到的努力去拼搏，也自然很容易让这些本来就同情心泛滥的女孩子，对她们的处境感到愤愤不平。 一一三零、少女们啊，你们的未来…… 愤愤不平能怎么办？一部分人操起键盘在网上各大知名平台尝试他们擅长的‘攻势’，而另一部分并不擅长这方面的譬如小泉花阳，则只能退而求其，在自己能够做到的地方尽量帮助自己喜欢的偶像——也就是‘慷慨解囊’。 说句老实话，尽管有很多偶像的生活工作的确看上去让人觉得挺辛苦挺心酸，但这种‘卖惨’又何尝不是一种营销方式？虽说这种营销方式最后赚到的钱，也多数进不到这些小偶像的口袋里，到头来她们也的确还是挺可怜的一群人。 “是的，我听一些业内的人稍微讲到过市场情况，有不少公司花了大笔的钱推广营销一些新人，弄得声势很浩大，让外人看了都觉得那已经是个毫无疑问的当红大明星。结果到头来不管是弄出的所谓作品，还是捆绑代言的产品都连本钱都赚不回来。现在据说很多娱乐圈的大公司已经开始思考其他推广方式，还特别执着那些刷流量手段的反倒是一些想投机碰碰运气的小公司。” 莱维认识的业内人士还真不只是刚刚通了电话的尤娜一个。 其实在认识尤娜之前，莱维就已经跟那个圈子里的一些人有过接触。有因为他当老师的工作之外的外快打工的原因认识的人，也有本就是在‘水面下的世界’认识的一些人进入了那个圈子里。 没错，就像中央区的普通学校里也隐藏着魔术师、驱魔师、阴阳师和武者等等各具异能的特殊人士。像尤娜那样进入娱乐圈，又或者不是站在台前而是幕后的人也自然不止她一个。 这个世界看似平稳正常，可实际上隐藏在暗处，平时在各行各业如同普通人般过着普通生活的异能者实在是数不胜数。这其中有些是以自己的职业和表面的身份来隐藏自己，而也有一部分就是单纯的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尽管有着特殊的力量，也并不希望自己成为特殊的人类。 尽管有些时候看着一群各自明明有特别的力量，能够有更方便简单的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仿佛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那些路子，只管以普通人的思路在那里头疼纠结的人，莱维就觉得那场面有点非现实又有些可笑。 但不得不说莱维的确很佩服那些坚持不滥用自己能力的人，即便他们当中有一些并非多么地品行高洁，仅仅是因为担心暴露出来，被远比自己更厉害的异能者‘制裁’罢了。 事实上这世界上也的确存在着制裁那些非法异能者的人，像麻帆良学园的广域指导老师隆道·t·高畑，尽管他是专门针对各种疑似由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引发的问题而行动的特别人员。但其他异能者引发的事端让他碰上了自然也会一并处理，又或者交给其他的‘相关部门’。 正因为这个复杂的世界各方面制衡的特别的‘平衡’，才能让乍一看实在是脆弱的普通人类能够依然无忧地和平的过着自己的普通的生活。纵使莱维也常觉得这种情形实在是有点超现实难以想象。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是什么研究社会形态还是别的东西的专家，也懒得去追究其中蕴含着什么样的‘奥妙’。 “其实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不好的东西、不被人喜欢的东西就是大家不能接受的。就算再怎么宣传再怎么推广，也不可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矢泽妮可说的这自然是得到了少女们的一致认可。但没吭声的莱维其实不觉得事情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所谓引导和宣传能不能彻底改变大家的想法，这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以及改变到什么程度。一个大家从根本上就讨厌的人，除非用蒙骗的手法否则想改变大家的观感的确很难。可是其他的一些‘无伤大雅’、也就是说不涉及到每个人的‘三观’那样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被一些商人、大公司潜移默化的引导着不断改变的。 这其中最典型的大概就是所谓的时尚了吧？有些突然蹿红流行起来的时尚，的确是之前并没有人发现，大家突然见到了一致都觉得不错，从而纷纷效仿模仿。但同时也有很多大公司经常开发一些最初大家都不能接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就火了起来的时尚产品。 譬如前一段时间莱维就有深刻的印象。一个他记不清名字的外国公司推出了一系列看上去有点奇怪的鞋子，刚开始网上针对这些产品都是嘲讽的居多。可是大约过了半年左右，莱维突然发现日常越来越多见到有人穿着类似款式的鞋子。尽管在网上仍然能时常见到一些嘲讽的言论。但就仿佛只是嘴上说不要似地，人家那公司的业绩可是实打实的狂飙猛进呢。 有人说过所谓时尚，就是那些设计师以及他们背后的公司引导的消费者的从众的心理。虽然看起来好像怪怪的，但是那些大明星都喜欢，身边的谁谁谁也很喜欢，貌似看多了也还挺顺眼的样子——类似这样的思维演变模式，大家静下心来回忆一下，恐怕就会发现在自己过往的人生中出现的次数一点都不少。 莱维甚至还听说过，所谓的当季流行，其实就是那些看似平时争个你死我活的大品牌的设计师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开个会商量好了，然后到时间都推出类似的商品让消费者产生那样的流行错觉罢了。 尽管不知道这种听起来有点离谱的谣言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但想必那些竞争了多年的公司彼此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默契，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毕竟一个圈子内斗的你死我活，却又能联手对抗想进来分一杯羹的外人的例子，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再常见不过的呢。 “所以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这边的人也不太会喜欢我们的演出吗……” 一一三一、海未，有些事不能强求 园田海未居然联想到了这里，从她语气中还有着深深的遗憾。 想必园田海未那些同班同学，绝大多数都以为她只是因为被高坂穗乃果硬拉着，没办法拒绝才加入缪斯成为学园偶像的吧？很多时候就是这种对一个人稍微有点了解，却又算不上真正熟悉的情况，才更容易对一个人产生自以为是的误解。 我觉得她应该xxxxxx，这种仅凭偶尔能说上几句话，但平常也顶多就是‘共处一室’的所谓感情，能真正对一个人有多深入的认识？ 其实恐怕就连高坂穗乃果这种跟园田海未从小就认识，从小就是至交好友的人，也未必就真正知道这个看上去一板一眼的少女，成为学园偶像之后的感受吧？ 本来，所谓的了解，就并不是成为好友的一个必要条件。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敢说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充分了解的人。毕竟还有那么多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人，这些事情根本并不像一些人想的那么影响彼此的感情。 “很遗憾，虽然你们还没尝试过，但事实多数就是那样了。” 作为一个姑且算是‘本地人’、至少在这些少女们认知中算是这个国家出身的本地人，莱维也不好故意讲些不切实际的话来安慰她们。这种不是无法验证、甚至马上没多久就能亲眼见证的事情，这时候还光会说好听话，到时候不反而凭空给这些孩子们增加压力么？莱维可不想让这些女孩子们带着希望站上舞台，结果见到底下只是礼节性的稍微给点反应的观众而感到心酸。 这也还是多亏了这群女孩子让人一看就知道都还是学生。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地方的人，对年纪小的孩子都是相对比较宽容的。尤其还是可爱的女孩子，又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异国他乡，连本国的语言都不太会说。如果她们不是九个女生，而是本国的二三十岁的大男人，在街头表演一串让大家看了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蹩脚秀，能有人停下来而不是加快脚步赶紧走都已经不容易了。 “不过我觉得你们用不着因为这个而感到沮丧。之所以你们的演出可能会遇到那样的对待，纯粹只是因为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人有不同的喜好，并不是因为你们的表演水平太差让他们不喜欢，而是就算最高水平的女偶像团来这里表演，除了极少数小众的人群，绝大多数也是一样那么看待的。” 既然都说了不打算刻意安慰她们，莱维这说的自然也是事实。而矢泽妮可和小泉花阳这两个真正资深的偶像宅，显然也知道莱维所讲的那段‘历史’。 “这几年其实那些你们在电视上经常能见到的最有名的女偶像团，都曾经来过欧美这些发达国家表演。有参加动漫展活动的，有直接办演唱会的，还有上主流电视节目的。” 矢泽妮可也没点出那些偶像团的名字。毕竟虽说大家现在都是学园偶像，但对于真正的偶像，这里九个女孩中也就她自己跟小泉花阳比较了解。就连高坂穗乃果这种一看就是常看电视不怎么学习的懒人，也未必能把那些偶像团的名字都记住，更别说分得清那么多女偶像谁是属于哪个团的。而像西木野真姬和洵濑绘里这种显然原来从来都不关注流行娱乐圈的人，更加就连名字讲出来她们恐怕都没有多少印象。 虽然已经成为学园偶像将近一个学期，但缪斯的这群少女们，比以前多知道的也只是学园偶像这个圈子里比较知名的那些学校的团罢了。可见她们是真的一丁点想毕业后成为职业偶像，进入娱乐圈的意思都没有。这就是缪斯跟其他绝大多数学园偶像的本质区别。 其他学校的学园偶像，基本上全都是因为憧憬偶像而选择自己尝试成为偶像。甚至有些已经早早的跟那些演艺圈的经纪公司签了合约，还在做学园偶像而没有像别的女偶像那样还是学生就选择出道，也只是因为她们背后的经纪公司，认为以学园偶像的身份先积累人气和经验，到了一定程度再直接出道对她们将来的星途更加有利。 如缪斯的九名少女这般从来没考虑将来毕业后继续做偶像，甚至还有些抗拒这件事的学园偶像团，不能说绝无仅有，却也的确是极为罕见了。毕竟就连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当中，其实也有矢泽妮可这种一直都梦想成为偶像，毕业之后说不定就她一个最有可能继续这一条路的人。 所谓单纯的享受当偶像的乐趣，大概就是指的来自音乃木坂学院的这九个女生吧？尽管她们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但那种听起来让人觉得相当中二的目的，难道不正是使得她们做的事情更加让人体会到何谓青春了么？ “参加动漫展的那些偶像，得到的观众反应算是勉强还行。毕竟会去动漫展的人，基本都是喜爱东方二次元文化的人，这些人对跟二次元文化同样属于宅文化的偶像文化，接受度也天然就更高。而那些直接办演唱会的……虽说我是没看到现场什么样啦，但想也知道，会去看的基本也都是当地的移民吧？” 也难怪矢泽妮可能当偶像研究部的部长。尽管她当部长的这段时间那研究部都濒临废部了，可是从她的言谈就能看得出，起码她是具有作为一个部长的‘专业水平’的。 不像小泉花阳，同样是偶像宅，即使不考虑性格和谈吐，小泉花阳知道的明显比矢泽妮可要少、又或者说她知道的比妮可的要‘浅’不少。毕竟小泉花阳的内向和交流障碍也仅限于跟不熟悉的人。跟缪斯这些同伴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有多么内向，顶多是话没有高坂穗乃果这种人那么多罢了。 “演唱会都是歌手的本国移民看，这种事除了欧美那些大牌明星之外，其实也基本都算是惯例了吧？” 一一三二、妮可才不会被骗呢 莱维虽然基本上是从来不看演唱会的。尽管有时候也想过带依文或者远坂凛去消遣一下。但到头来这些年莱维真正去过现场的演唱会，也就尤娜那一次罢了。不过虽然他自己不去看演唱会，但歌手演唱会大概都是怎么回事他倒也还是知道些的。谁让他这种当老师又不是格外负责任的家伙，除了偷溜去找地方睡觉，没课的时候最多的就是在办公室里跟其他也没课的老师天南海北的聊？ 当学生的总以为他们的老师都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以为老师们就连他们没收上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时候都搞不懂。 其实要说是多年之前，倒是也的确有不少这样子的跟学生之间代沟相当严重的老师。因为那时候人们获得资讯的方式主要还是电视和报纸、杂志这样的传统媒体。那个时代人对自己看到些什么资讯的选择性更大，不像现在的人用手机在网上逛着逛着，就会看到一些原本自己可能根本不会去想到，但却发现原来还挺有意思的东西。所谓把‘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推广给你’这样的理念，大概就是许多网络公司致力于让他们获得成功的路线吧。要知道就连莱维这种不怎么喜欢购物、本来也没有太多所谓业余爱好的人，自从习惯了智能手机之后，也不知不觉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回家…… “唉？那些明星到其他国家去开演唱会，原来去听的观众都并不是那些国家的人吗？” 高坂穗乃果一脸‘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的样子，神情中还有些疑惑和不解。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某些习惯了夸大宣传的经纪人公司的主要蒙骗对象。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像高坂穗乃果一样的人，想必那些公司的钱会比现在还更好赚吧？听说就像吃东西总是控制不住嘴，导致就算致力于成为出色的学园偶像，却依然很难管理好自己的体重似地，高坂穗乃果在管理个人的钱财、也就是花钱方面也同样的没有半点计划性。 虽说高坂穗乃果并不会像那些已经让大家都懒得吐槽的月光族一般，每个月父母给的零用钱刚到手上就挥霍一空。但是她却是那种只要看到了自己觉得想要的东西，就会立刻把钱包掏空也毫不犹豫的人。结果到头来所谓攒好的钱，也不过就是比那些月光族在自己的钱包里呆的时间稍微长了点罢了。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两个已经认识多年，真正的亲如姐妹的青梅竹马园田海未和南小鸟管着她，高坂穗乃果肯定会把不多的零花钱全都花在一时兴起买回去的乱七八糟东西上，最后全都浪费掉！ “那当然了，你还真是天真的不行，那些搞宣传炒作的公司啊，肯定最喜欢像你这样的人了，穗乃果。” 被说了的高坂穗乃果嘿嘿傻笑，一点都没有尴尬难堪的样子。她的这种反应如果真有谁跟她吵架，又或者是挖苦讽刺她，估计到头来难受的反而是发难的那个人吧？不知道当初拼命阻止缪斯的建立的绚濑绘里，是不是回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居然跟这样的人认真，实在是有够丢脸又浪费力气的呢？ “现在的明星、不，不对，不能说现在，这样有点太冤枉那些新人了。应该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所谓整天动不动就宣传‘亚洲巡演’、‘xx洲巡演’还有‘世界巡回演唱会’之类的歌手，就一直都是在用那种偷换概念的方式来吹嘘自己的实力。” 矢泽妮可好像对娱乐圈内的各种‘小伎俩’都相当的深恶痛绝。但说来也是怪事，明明好像那么清楚那个圈子的‘肮脏’，又那么讨厌那个圈子的‘黑暗’，她却依然非常喜欢那个圈子里都算是比较底层的偶像，并且还非常希望能成为她们当中的一部分。虽然不清楚这种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但说不定那些在圈内沉浮多年，既没有大红大紫，也没有赚到多少钱，还工作的相当辛苦却也依然坚持着的小艺人，大体上也都是有着类似矢泽妮可这样的心态吧？ 虽说也有一些就是在演艺圈里混日子的人，反正就算赚的不多，但也能拿到还算可以的收入。在圈内做着类似‘薪水小偷’事情的人，想必也的确不在少数。但是那些不管蹉跎了多少年，也还是没忘记自己曾经梦想的人，他们的坚持才是让人应该敬佩的吧。 “是说那些演出都是骗人的意思吗？” 一点都没被打击到的高坂穗乃果又开始当好奇宝宝了。果然这九名少女组成的团队里，只要有她这一个人就永远不怕沉闷。其实当队长、或者说核心人物所需要的也未必一定就是那种领导力、工作能力之类的很容易看得见的实力。可以让大家都开心起来，可以让大家都团结起来，很多时候反而比单纯的管理要更加难以做到。这就像有些多人参加的运动比赛，譬如那些职业足球队，明明球员还是那些人，单纯就是换了个教练，也没见到多少战术上的改变，就整个团队如同改头换面一般。所谓团结和精神的力量，许多时候真的比那些复杂又细致的‘技术’要重要多了。 “骗人那是不会，至少那些演出肯定都是实际举行过的。只不过嘛……在以前资讯还没那么发达的时候，有可能宣传的时候都习惯夸张一点。譬如明明是在一个小礼堂举办的观众免费入场的小演出，被宣传成是在大型体育场里举行的盛大演唱会。” 莱维插嘴说到。其实他挺不喜欢让学生知道太多那些‘大人做事的方式’。尤其是回到学校、回到教室、回到讲台上，他还得继续教导自己的学生们诚实、诚信等等其实越是成功的人还真未必多么注重的美德。 一一三三、女校果然最好了 “这个好像是挺有可能那么做的。就算是现在，像我们这样的人看了那些明星的新闻，也不会去想到要上网查证一下，新闻里面提到的那些场馆到底是什么样的吧？更别说以前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的网络，甚至就连打国际长途电话都不太方便，一般人根本没法查证那些明星的新闻里到底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东条希点着下巴，好像在想象那个年代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其实这些少女们，她们的父母就正好是那个年代成长起来。还没有网络、也没有手机，家里有电视也顶多只有客厅那一台。每天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争抢电视遥控器的那种气氛，想必现在即使是家庭条件比较差的孩子，也很难再体验得到了吧？ 即使是那些家里‘人口众多’又住房条件很差的家庭，现在也都是吃完饭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机，甚至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桌子上放着手机，每个人都埋头边看边吃。尤其学园岛上又有那么多的学生是独自求学，并没有家人一块住在岛上。 “那个年代的确大家的消息来源都太少了。而因为这种生活环境，人们也普遍对媒体讲的事情都比较相信，可以说是看到什么报道就都以为那一定是真的，绝不会像现在的人，看到稍微奇怪一点的新闻，就首先怀疑会不会是假新闻。” 莱维说着都觉得好笑，想必那些常年从事媒体工作，现在已经上了年纪的人，肯定都相当怀念当初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那样的工作环境吧？那时候根本不用像现在，随便听说个什么就把它当小道消息发出去，即使后来发现原来不是那么回事，也不会有人来追究报道的责任。而现在的人获取信息的渠道那么广那么方便，一个记者报道出来的东西如果引起的大众的关注，肯定转眼就被各种‘人肉’搞个底朝天，哪怕报道中有一丁点不严谨的地方，都会被抓住穷追猛打，更别说如果报道本身就是不真实的。 “是呢，到现在也还有很多老人家，只要看到是报纸上写的，或者电视新闻里讲的，就会深信不疑，完全不觉得那些有可能出错。有些时候碰到那样的事情，也让认觉得挺头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们。” 听东条希的话，她貌似也是跟家人一起在学园岛生活的，而不是自己独自一人到岛上来求学。莱维记得之前星空凛介绍她的小伙伴们的时候，好像提过这个担任着学生会副会长的东条希，好像家里是经营神社的来着？ 莱维学校里也有家里经营神社的学生，像泉此方那几个整天聚在一块的闺蜜好友中，那堆姓柊的双胞胎姐妹，家里就是一座神社，并且她们两姐妹也会在各种节日的时候穿上巫女服，兼职神社里的巫女，帮大人招待前往神社参拜的游客。 想到这里，莱维不禁好奇地仔细打量了一眼东条希。这名已经三年级的少女，以某些男人、又或者说是现在占主流的那些男人的眼光，毫无疑问应该就是这个学园偶像团里身材最好的一名成员。尤其她不光是‘胸前伟大’，身高也在九名少女中算是比较高挑的，让她不会因为上半身的‘问题’而让整个人看上去容易显得臃肿。 不过嘛，以莱维当老师多年，每天都能接触到那些十几岁的男生的经验，这个年龄的男生其实还并不像比他们再大一些的那些‘前辈’一般，那么看重女生的胸前是否‘伟大’。尤其是那些还什么都没经历过的纯情的小男生，他们更注重的是女孩子本身的美貌与气质，往往喜欢的都是一些身材不一定要高挑但也显得比较纤细，如果再纯情青涩的感觉多一些，那就更好。 一般而言，就说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里，园田海未和南小鸟显然就属于跟她们同龄的男生会更容易喜欢上的类型。而性格过于一板一眼的园田海未，这方面还比南小鸟吃亏不少。而外形条件理论上感觉比南小鸟更‘完美’一些的洵濑绘里，却因为既是前辈又是学生会的会长，这种身份上的‘加持’和洵濑绘里本身在学校里以前也一直太过严肃，反而即使有男生暗中欣赏，估计也没几个敢装起胆子找她表白的。 而说到身份和气质上对其他人观感的影响。西木野真姬说不定才是缪斯这九名少女当中，最容易被同龄男生们追捧的对象。 虽然这九名少女每一个都相当的可爱漂亮，但西木野真姬那种略带冷艳又十分秀丽的长相，无疑比较符合青涩的男生心目中的‘千金大小姐’的印象。而西木野真姬她又的的确确是个标准的千金大小姐，还并非那种只是家里有钱爱炫耀、常在搞笑漫画里当反派的草包大小姐。西木野真姬无论是音乐上的素养还是舞蹈中的表现，以及平时在学校里对自己行为礼仪上的严格要求，都让她仿佛就有点少年们心目中‘女神’的味道。而尽管这个女孩子傲娇的性格其实有时候让人觉得挺麻烦，但想必西木野真姬的傲娇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根本不熟的男生也能领教，说不定在学校里不熟悉的同学心中，这个红发的少女还是个挺端庄温和的人吧？就像远坂凛在学校里给大多数人留下的印象那般。 也就是音乃木坂学院是个标准的女校，学校里就连老师也没有几个男性，才能让这群女孩子那么单纯又天真的每天自由自在。如果缪斯的这群女孩子都转学到莱维的学校里，就每天围在身边的那些狂蜂浪蝶都能搅得她们很难静下心来好好训练。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梦梦那种‘掌握人心’的手腕，能让身边那群后援会的人安安分分什么事都不惹出来，这可不是简单的小事啊。反正这群看上去都很单纯的女孩子，多数是没那个本事。 一一三四、九个人才是缪斯嘛 “一些年纪大的人的确容易变得固执，这种时候对待他们就应该要更耐心，就像对待小孩子那样。不过有些事情的确跟长辈是说不通的，遇到那样的情况，如果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他们想怎么样就随他们去，也没必要非得让他们知道什么真真假假、对对错错。总是爱跟身边的人讲道理的人，那可是自己又累，还容易让人觉得麻烦。” 听到莱维这么说，东条希立刻嘻嘻笑着伸手去戳洵濑绘里的腰，弄得她们的学生会长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在那红着脸躲。而被东条希这么一闹，大家也都发现，貌似她们这位学生会长，以前好像就是那样的人呢？难怪以前总觉得学生会长虽然做事都很规矩，也很讲道理，可却怎么都让人有点……不那么喜欢的感觉呢。 “我不是都跟大家认过错了嘛，而且也一直很努力改正……希！你不要再闹了哦！” 洵濑绘里被东条希戳得‘生气’了。看到少女们这样的打闹，不禁让人感慨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目标的确是能够让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就连朝田诗乃那种以前从来不关注学校里的事情，把自己几乎算是‘封闭’在网络世界里，可以说班级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她都永远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以前都对洵濑绘里这位学生会长的一些传闻有所耳闻。可见这位学生会长，在学校里学生们当中的印象着实说不上多好。 不过其实在学校里当学生会长，也跟常见的管理一个团体的道理，基本上差不太多。所需要的最终目的都是让团体内的成员把团体的目标达成。而这其中的方式，有主张让团体内的成员自由发挥的，也有主张让大家服从命令严格执行的。 两种主张两种路线，其实说不上哪个好哪个坏。从经营者、管理者的角度，自然是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都没问题。至于具体选择哪一种，也是看哪一种的成本更低来决定，而绝不会过多涉及到所谓的‘人情’方面的因素。 可是学校毕竟起码学生会的成员还远算不上什么经营者、管理者。他们顶多只是学生们选举出来，在一些学生事务上帮忙组织的一群大家认可的优等生。不过也的确有不少人总是在贯彻以往哲学家的那些理论，仿佛非要证明那些伟人之所以是伟人的原因似地，一旦得到了权力就容易变得忘乎所以。而这样的人……自然也就会被学生们所厌恶。 洵濑绘里当然不是那种掌握着权力就肆无忌惮的人，只不过以往的她因为有些死板不知变通，而又碍于学校情况给她的压力，让她行事作风变得太过强硬。也正是因为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学校的延续，对她很多行为不满的同学也没有过多的谴责这位她们自己选出来的学生会长。 自从承认了缪斯的存在，自己也加入其中后，洵濑绘里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田诗乃都说过她都快想象不出来，现在的洵濑绘里，跟刚开学那段时间总是板着脸，让人看着都有点紧张的学生会长是同一个人。 至少从洵濑绘里这个例子来看，即使是升学向的高中也依然不完全取消课外活动，的确是有积极的意义存在的。 “因为绘理你以前的确就是那样的嘛，穗乃果你们说是不是？刚开学那段时间，绘理在你们看来就是个反派大boss，在游戏里必须要击败她才能通关的那种，对吧？” 东条希不肯放过她作为副会长‘辅佐’的会长，还把笑嘻嘻看戏的高坂穗乃果和她的两个青梅竹马给拖了下水。至于大家开始在讲什么，刚才又在紧张什么，貌似突然就都忘了，也没人再多去在意了似地。 这九名少女的组合，之所以能一直坚持到现在，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大概就是因为她们当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才，在任何时候都总能找到可以帮助大家的人吧？ 让大家能够凝聚在一起的最初的高坂穗乃果，为大家做出许多可爱演出服的南小鸟，写出了少女心声歌词的园田海未，二年级的这三名缪斯最初的成员，无疑现在仍然是大家的中心。能够很好地督促大家不松懈的洵濑绘里，懂得调节气氛的东条希，掌握了许多偶像知识可以帮助大家的矢泽妮可，三年级的前辈们则很好地起到了作为前辈的代领大家的作用。而一年级有着写出了所有歌曲的灵魂人物西木野真姬，还有星空凛和小泉花阳这两个各具特色，能够充当团队粘合剂让大家疼爱的后辈。 越是跟这九个女孩子相处的时间长，越是发现她们获得现在的成功绝不是偶然的幸运。 “唉？这个嘛……好像的确有点……” 高坂穗乃果一边嘿嘿嘿笑着，一边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脑袋。看她那表情和动作，谁都知道东条希肯定是说中了。 “怎、怎么会呢！我们可从来没有觉得绘理做的不对！当时的确就是穗乃果太乱来了！” “就是嘛，那个时候的小果横冲直撞的，我们其实也是很怕她搞砸了事情呢。要不是后来有大家的加入，缪斯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呢。” 园田海未和南小鸟赶紧出来帮傻乎乎的高坂穗乃果打圆场……或者说她们两个其实是帮洵濑绘里打圆场才对。毕竟她们那个呆呆的青梅竹马也就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罢了，洵濑绘里这位责任心特别强的学生会长，却好像真的有点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打算要检讨一下自己了。 “过去的事情就先别提了，等哪天有空了闲下来，如果有机会吃个饭、搞个庆功会什么的，我也挺想听听你们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莱维拍拍手打断了少女们。虽说之后他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回去。在这边临时的那个‘家’里，还准备好了他的饭菜等着呢。 一一三五、巫女还是不错的 “好呀！刚才在车上本来就还有些话还没说完呢喵！” 在后头正跟小泉花阳小声说着什么的星空凛蹦过来使劲挥手。这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小女生，刚才在车上一路的确跟莱维聊得挺开心的。她还兴致勃勃地说过自己以前还没有跟一个‘大人’这么随意地聊过天。更别提这个大人还是一个老师了。 听她那么讲，估计音乃木坂学院应该是没有像莱维、又或者像鬼冢英吉那样的老师。不过的确像他们这两个本来就属于极少数的异类，就算是在第二中学，除了这两个之外，也就泉此方她们班上那位会在周末和节假日跟自己班上的学生一块在网游里通宵的黑井奈那子老师比较突出吧。 音乃木坂学院说实话现在那种说朝不保夕都不夸张的境况，学校里的老师恐怕也没心思跟学生多么友好和善的相处。 认真一点的只想着好好带完这最后一届，灵活一点的则已经开始琢磨着下一份工作，甚至已经找好了‘下家’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就提前跳槽。 不过总体来说，音乃木坂学院的老师还是敬业的比较多。至少曾经莱维问朝田诗乃感觉班上的老师怎么样的时候，从那个网瘾少女的回答中，能听出来她对班上的那些老师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说像朝田诗乃那样的学生肯定是没考虑将来升学的事宜，她对老师的要求肯定跟那些致力于考入好大学的优等生当然是不一样的。然而音乃木坂学院本身就不是升学向的高中，会在那里上学的学生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的人，大部分学生也不怎么在意老师能不能帮她们考上哪所名校大学。 不过说到升学，尽管音乃木坂学院现在的学生数已经很少，但缪斯这九个女孩子里，却貌似就聚集了她们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有升学打算的优等生。 当然莱维也并不清楚这些女孩子的考试成绩具体怎么样。但以他这个专业的教师的眼光和经验去判断，他觉得这些少女们当中，三年级的洵濑绘里、东条希，二年级的园田海未、南小鸟，还有一年级的西木野真姬，这五个女孩子应该多数都是学习成绩还挺不错，即使不说考上什么名校，正常升上大学应该问题不大的优等生。 而这五个女孩子里面，洵濑绘里和园田海未、西木野真姬这三个，莱维感觉她们应该多数都会像多数优等生那样正常地升学。毕竟她们当中洵濑绘里和园田海未给人感觉都是比较循规蹈矩的人，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大会搞太特殊的选择让自己与众不同。而西木野真姬，即便她再怎么喜欢古典音乐，钢琴弹得再好，经营医院的家人也不大可能让她放弃学业专注往音乐方向发展。就算当初培养西木野真姬音乐爱好的肯定就是她的父母，说不定在她还小的时候，父母还曾经强硬的逼迫过她学习钢琴。但那不过是许多名门豪富家庭都惯常会有的给自己的后代陶冶情操、培养素质素养的方式罢了。除了少数叛逆又败家的二代、三代，那些家庭环境很好的孩子又几个不是或多或少的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多一些‘特长’？然而这些家庭的孩子最终以他们那些让一般家庭羡慕的特长为将来职业的又有多少？ 穿戴着一身定制的礼服，戴着名贵首饰参加奢华的晚宴，却因为不懂艺术也缺乏品位而无法与其他来宾畅谈，甚至还不小心说错了话招来别人内心不屑的嘲笑。所谓避免成为一直以来都被上流社会讽刺的缺乏底蕴的暴发户，那些富豪家庭对下一代的培养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 不说什么必须子承父业那么地封建。莱维敢打包票，如果西木野真姬去跟自己的父母说高三毕业后不打算上大学，而是希望跟小伙伴们一起签约经纪人公司，正式作为偶像出道，这个傲娇的小女生不被家人关起来让她好好反省才是怪事了。 反倒是南小鸟和东条希，虽然她们两个的家庭条件肯定也不会差。毕竟莱维已经从星空凛这个‘二五仔’口中得知，南小鸟的母亲就是音乃木坂学院的现任理事长——虽说音乃木坂学院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都要靠学生去成为偶像来拯救了，貌似的确说明南小鸟的母亲作为一名经营者、管理者的手腕不怎么样。但学校停办又不是说她们家也会跟着破产，无论如何南小鸟的家庭条件都肯定是非常不错的。 而东条希作为神社神主的不知是女儿还是孙女……莱维也是前一阵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现在当和尚和在神社‘上班’的那些人啊，可都是待遇优厚的高薪阶层，还是许多未婚少女们心目中的理想对象呢。 听说东条希现在就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在神社里进行‘巫女实习’，而不像泉此方那两个双胞胎同学，只有节假日家里忙不过才会去兼职。估计这位看起来挺活泼又大胆的女生，毕业后会直接在家里的神社‘工作’吧？ 倒是南小鸟这种算是教育家家庭的孩子，父母很可能会鼓励孩子遵循自己的兴趣爱好发展，而不用非得循规蹈矩地老老实实地升学。毕竟从音乃木坂学院的校风，就能看得出来南小鸟那位担任理事长的母亲肯定是个非常开明，尊重学生和孩子的自主与爱好的讲究综合教育而非应试教育的人。想必只要将来南小鸟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的母亲都会全力支持自己的女儿勇敢地去闯吧？ 至于除了这几名少女之外的那些缪斯成员，彻底就是‘笨蛋担当’的高坂穗乃果就不用提了。听说这个元气少女家里是经营和果子店的，大概以后如果不继续当偶像，她毕业之后才是会回家子承父业的那一个？而三年级的矢泽妮可和星空凛、小泉花阳都是看不太出成绩好坏的那类型。 一一三六、少女们，有问题记得找老师 硬要说感觉可能小泉花阳是个优等生的可能性稍微大些？相比另外两个，的确这个最内向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像是将来也会去上大学的那种人。如果是这样，那么一直都陪着她从小学到现在的青梅竹马星空凛，没准也会努努力继续陪着自己的好友吧？ 像矢泽妮可这种家庭条件比较一般，家里又弟弟妹妹特别多的人，最像是毕业之后就算能上大学，也选择放弃而直接工作，尽早赚到薪水补贴家里的那一类。所以真要说当学园偶像有什么好处，恐怕对于矢泽妮可来讲，这没准真会成为一个将来她改变人生的机遇。 如果能够直接出道成为正式的偶像，不用大红大紫，只要能赚到足够的钱，那对这个憧憬了偶像多年的少女，岂不就是最理想最快乐的未来吗？ 如果缪斯就以现在的程度继续发展下去，矢泽妮可的愿望还说不定并不难实现。 虽然莱维从来没怎么关注过学园偶像这个圈子，毕竟他任教的学校里就没有任何一个学园偶像团体。但正因为他从来都不关注却依然听说过缪斯的名字，这才的的确确的说明这九名少女才刚组成团队不到半年，就已经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是的，莱维所说的‘听说过’，自然不是指听就是缪斯三个一年级生的同学的朝田诗乃所说。而是就在莱维自己的学校里，下课的时候或者放学后的课外活动时间，他就不止一次听过其他学生讨论学园偶像的时候，提到了缪斯的名字。 能够让除了自己学校之外的人知道，并且兴致勃勃的讨论。这毫无疑问就是这九名少女已经有了一定人气的现象。尤其第二中学离音乃木坂学院还算是不太近，两所学校的学生以往也没多少交集。这就更说明缪斯的名气是实至名归的，绝非什么碰巧运气好才让大家知道。 况且莱维听到过几次学校里的学生谈论缪斯，基本上都是以非常正面的言辞来进行评价的。要知道这个时代得益于网络和社交媒体的过度发达，只要手段的当或者机缘巧合，想一夜之间‘红遍全网’根本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如何把自己的知名度保持下去，并且能长时间知名还不让人产生厌烦。毕竟所谓的爆红往往都是利用人们的好奇心、尤其是猎奇心理。能够让大众瞬间记住的除了极少数的确非常厉害的实力之辈。更多都是些奇葩到让人看了就发笑的怪人。如果缪斯的少女们也走那样的路线……恐怕莱维听到的学生们的讨论，就会变成另外一种画风奇怪的内容了。 从来不怎么关注学园偶像的莱维，自然不知道这股学生成为偶像的风潮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刮起的。但是近来越来越多经纪公司在学园偶像当中找寻好苗子签约让她们加入自己的偶像团，或者直接个人出道，却是时常能在娱乐新闻中见到，有些还让人印象颇为深刻。像矢泽妮可对待学园偶像的态度如此认真，想必就有走这条路子实现自己梦想的念头吧？别看缪斯是为了让音乃木坂学院得以延续而成立的。可是她们这九名少女当中，真正在意这个‘终极目标’的人，恐怕顶多也就三、四个而已吧？ 最初的创始人笨蛋元气少女高坂穗乃果，一开始还因为担心这件事影响学校形象而阻挠她的学生会长洵濑绘里。顶多再算上母亲就是音乃木坂学院现任理事长，肯定早就为了学校的状况殚精竭虑的南小鸟。 其次可能比较关心这件事的，大概就是因为是学生会副会长，但最主要还是为了支持洵濑绘里的东条希。以及跟她差不多情况，只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好友的园田海未。 三年级的矢泽妮可说是在音乃木坂学院上了两年多的学，可是就以她之前独自一人支撑偶像研究部的不那么好的回忆，她说实话也未必就多么地舍不得这所学校。 最后一年级的三名新生……才刚入学没多久，谈什么对学校的归属感那都是废话。甚至像西木野真姬还有小泉花阳这种性格内向，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女孩子，说不定还觉得明年没有新生，学校里的人越少她们越自在呢。 说不定啊，就连自己母亲就是学校理事长的南小鸟，都未必多么希望学校能继续保留。要知道如果一个孩子每天回到家，见到的就是辛苦一天仍然不能放松，总是愁眉苦脸强颜欢笑的父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不希望他们干脆放弃只会让他们痛苦的工作，换成一个更轻松的呢？ 若非自己最好的朋友高坂穗乃果那么希望学校能保留下来，母亲也的确非常地努力，南小鸟没准还会期望学校停办以后，自己的母亲能轻松下来一家人也更加快乐。 尽管缪斯的少女们仍然有些紧张，但莱维也不可能总是在那里一直陪着她们。最后又跟尤娜要了份可能会在节目中采访者提到的问题的清单，莱维把它转发给了洵濑绘里后，这才让少女们转头又去忙着准备，‘解放’了手机里已经收到好几封邮件的这位大忙人。 不过缪斯这些女孩子们的事情这也不能算完了。之后上节目的一些问题，莱维还得继续跟她们联络沟通。包括尤娜准备的那些访谈提问，那群少女们自己想好了怎么回答，还得把她们的‘英语作业’发给莱维，让这个专业的英语老师来批改。 毕竟那还是一群非英语母语的高中生，即使是莱维学校里的那些优等生，也不敢说自己的英语水平就高到可以直接参加英国的访谈节目而丝毫不用担心。说实话就算人家的确是不在意一个外国人的口语怎么样，被采访的人自己终究还是会紧张的，就连貌似整天没心没肺傻开心的高坂穗乃果都是一样。 一一三七、妹子们，大腿要抱好 有莱维这个‘本地人’帮她们把关，那些少女们至少心里会有底得多，到时候临场也压力小些，发挥也能更自然一些。 跟那些的确是意外被节目组拍到的街头艺人不同，提前知道要上电视的压力说不定真的会影响到缪斯那些女孩子们的表演。毕竟她们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说实话莱维后来也觉得自己那么一时兴起地联系尤娜，会不会有点欠了考虑。 虽说那个节目本身好像并不算是个收视率多么夸张的热门档。可是以现在尤娜的人气，只要是有她出现的节目，别管平时的收视率、点击率是怎么样，起码这一集绝对就是收视率之王，放在网上也是点击率的最后赢家。 能够在注定会有很多人看到的节目里露脸，哪怕只是镜头扫过一下或者拍到个几秒钟，说不定都会被网上讨论一波。尤其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别的实力不提，首先的的确确是当之无愧的绝对美少女。想想看哪个男生看了个节目，在里面意外发现外景组采访到了超可爱超漂亮的路人，第二天还能不回学校去赶紧跟班上的同学说？ 可以百分百肯定，只要缪斯的镜头没被剪掉，最终出现在了那个节目里。这群女孩子的知名度提升，就轻轻松松地比之前她们努力了整整一个学期获得的成果还要高。 千万别怀疑真正的大牌明星的影响力。只是尤娜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圈内某个混了多年还没多少知名度的所谓‘永远的新人’，瞬间成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这就是大牌明星的影响力，就是一个大明星，在背后那些掌握资本的人眼中真真正正的‘价值’。 其实只要莱维有那个意思，尤娜就是稍微多花那么十天半个月时间，找点‘理由’拉着缪斯这群女孩子多露几次面。甚至完全用不着让缪斯这些女孩子们去给观众们表演点什么。只要尤娜对她们不吝溢美之词，那么就可以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九个女孩子给捧成冉冉升起的偶像界新星。 然而……这样对她们真的好么？ 出名，这的确是许许多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互联网极度发达的年代，每天都能在网上那些奇葩的视频、文章和图片里，看出究竟有多少人是为了出名就什么都肯干的。 扮丑、搞怪这些综艺节目里搞笑艺人和小偶像小明星常做的事情那根本就什么都不算。为了出名而专门挑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跑到所谓著名的灵异地点去‘探秘’，这还算是仅仅精神上的问题，不至于给身体到来多大的伤害。而那些明明什么都不会去跑到野外去直播荒野求生，最后被屏幕外的网友报警把他们给救出来的人，为了出名付出的可就已经不是那些据说什么都肯干的搞笑艺人能比的了。 为了出名，许多人甚至能故意去做一些百分百会让所有人都讨厌、厌恶的事情，来换取那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负面的关注。在一片骂声中享受着‘有那么多人认识我’的病态快感，这样的人在这个资讯时代也是层出不穷。 可是尽管有着那么多人的即便伤害自己的精神、身体，甚至还有不要命去搏出名的。也同样有着更多的人非但不希望出名，反而很小心很谨慎的保护着自己的隐私，根本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在网络上究竟是谁。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一旦出名那就不管好的坏的都很快闹得人尽皆知。像以前那种在一个领域也许已经很有名气，可是仍然能够安心享受平静的日常生活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只要是被拉到网上去晒一晒，瞬间周围的人就什么都知道了的那种感觉，恐怕还真不是有太多人能够‘享受’的。 虽然已经是学园偶像，姑且也算是公众人物。但缪斯这群女孩子当中，并不希望自己太出名的恐怕还是多数吧？ 就说一年级的那三个后辈里，除了星空凛可能这方面比较无所谓，无论是内向的小泉花阳还是傲娇的西木野真姬，估计都绝不会喜欢网上到处都是随便讨论自己的人的那种情况。 二年级的南小鸟和园田海未，三年级的洵濑绘里。她们三个也多数并不会喜欢自己像个网络红人似地去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会真正享受那种气氛的，恐怕也就一直做梦都想成为偶像的矢泽妮可一个人罢了。甚至就连高坂穗乃果，如果她发现自己成名之后不再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随便做点什么都会在网上被人讲来讲去，说不定她都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兴起，跑去当什么学园偶像，搞得自己想去偷偷吃点跟自家的和果子是‘死对头’的外国甜品，都得被路人拍了发到网上，结果被家里父母看见一顿‘痛骂’。 别说本来就不喜欢‘成名’的人。即使是追求功成名就梦想的人，一夜爆红之后的种种也很难说就能带给他们多少想象中的乐趣。 缪斯这九个女孩子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她们自己的学校才选择成为偶像。这也的确是她们作为偶像的一个活动的最终目标。对于团队内那些其实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的女孩子们，学园偶像就是她们享受青春、如同其他常见的课外活动社团的成员那样挥洒汗水实现自己的地方。 原本是青涩又单纯的‘游戏’，如果因为意外成名后随之而来的种种而沾染了不干净的颜色。对这些少女们而言，至少站在一名教师的角度，肯定绝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好事吧？ 之后还得再跟尤娜详细商量一下细节啊。 回到家吃完了饭，坐在餐桌边上看着雪伦利落又优雅地收拾着，莱维这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不小心找了个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不是加班加点稍微费点时间，至少短时间能给彻底解决掉的……看着那群女孩子拼命的样子，像莱维这种就好为人师的人啊，实在有点难以扔下不管。 一一三八、女仆什么的果然还是最好了 “莱维大人是在烦恼什么事情吗？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的话，说不定雪伦也可以试着想想办法。” 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碟，雪伦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那堆双胞胎女仆姐妹。其实作为姑且算是有两名‘下属’的女仆长，雪伦现在根本用不着什么小事的亲力亲为，反而她不干而是在一边指导一下，还更符合她那两名‘下属’、嗯，至少是其中一名的期望。 不像她的姐姐还挺爱偷懒，蕾姆是实实在在的过分奉献型的人格。仿佛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累，还生怕自己做的太少满足不了似地，总是什么事情都争着抢着去做。 其实莱维一开始还挺担心这样的蕾姆的。毕竟蕾姆那样的‘奉献’，除了天生的性格因素，还有后天一些家庭问题所造成的心理上的一种……说不上是愧疚感还是赎罪感的东西。尽管莱维从来都没学过心理学，可是见的人多，接触的事情一多，他也多少觉得以这种心态生活的人貌似起码算不上多么地健康。 曾经为了解决蕾姆心理上的问题，莱维试过不少方法，还找过一些他认识的这方面的‘专家’。不过后来时间长了，他逐渐发现蕾姆的心理上的问题并没有他最初想象的那么地严重。固然她在家里的时候有点像是把当姐姐的拉姆宠坏了似地。几乎所有稍微辛苦点、复杂点的家务活，蕾姆都主动承担起来，让对这些事情也的确怎么练都擅长不起来的拉姆，绝大多数时候根本无事可干。 但是除此之外，蕾姆貌似也没有别的太过激的，容易让人联想到性格上缺陷偏执的行为。 按照莱维长时间观察推测的结果，他认为蕾姆这种半先天半后天养成的性格，除了平时会让她做的事情比别人多些，更爱把责任主动揽上身，最主要的就是遇到危险时，容易产生主动牺牲自我的那种倾向。 其实就莱维在自己漫长生命中所遇见那些奇迹乃至于‘神迹’，往往都是由一些自我牺牲倾向特别明显的英雄人物所创造。 不说什么人性本就自私，那的确就是生物本能赋予人类基因中，为了延续自身、延续种族而主动给予人们的趋吉避害的潜意识。能够对抗这种基因中铭刻的本能的人，可并不像某些光会张着嘴说话根本不曾经历过任何事的人所讲的那么简单，什么所谓‘人之所以为人，而与兽类不同’，让说这些话的人自己去试试站在悬崖的边缘代替不认识的陌生人掉下去丢掉自己的性命，能做出来的人，才配说那些风凉的言谈。 人在危险的时候首先保护自己的生命，这是就连再讲究人性的现代法律都承认的没有过错的基本权力。那种让不少闲着没事上网瞎逛的人看了觉得没有道理的‘紧急避险’法则，之所以能在国际上广泛的被接受，就正正说明了大部分不是仅仅坐在安稳的地方发散同情心的专家，都认同人类的确是有着保护自己的本能的么？ 在遇到危险时，为了避免自己的人身利益受到侵犯，当事人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采取损害他人利益以保护自己的行为，而不需要在事后承担任何刑事责任。 以这样的法条为背景，所描写的悬疑、推理小说和影视作品可说多不胜数。什么自己重要的人曾经在遇难时被同行的人抛弃、甚至为了自己逃命而将他‘害死’。在法律无法惩戒那些罪无可赦的罪人时，只能由自己推动审判的巨锤。 能够让那么多创作者不怕‘撞题材’都要把这些作为核心写进自己的故事里。不正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尽管可能在新闻媒体的报道中不常见到，可是实际上并不是绝无仅有，反而非常能体现真实的人性么？ 正因为能够主动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是那么地稀有，所以做了这样的事情的人才能被称为英雄。而那些英雄的事迹之所以看上去听起来都那么地神奇甚至离奇，除了他们当中的一部分的确拥有超过常人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能够选择常人无法选择的方法，才获得了常人无法获得的成功。 就像有一件事必须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才有可能成功，即便那成功的几率是百分百，成功后获得的‘报酬’又是无限大。可是自己失去了生命那么注定报酬不可能由自己分享，甚至都无法见证。仍然能够做出那样选择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偶然成功了的那一个，凭什么不是创下了奇迹的英雄？ 其实就敢于牺牲这一点上，蕾姆倒不全是因为后来的经历造成的负罪感给自己强加的压力。事实上她那个现在看起来有点好吃懒做就爱偷懒，还总喜欢表面不动声色地缠着别人的姐姐，当初还是个小萝莉的时候就曾经为了家人和其他人挺身而出主动的要牺牲自己。大约就像保护自己生命的本能被dna代代遗传下来的一般人那样，拉姆和蕾姆这对双胞胎姐妹，拥有着相似的外表也意味着她们拥有极为相似的基因，这也是她们天生的一种‘本能’。 让一个人因为后天遭遇产生的不正常心理获得改善，这就已经是一件相当困难并且必须长期坚持的专业的工作。那些领着高薪，拥有高学历高知识的专家，毕生努力地坐着‘创伤治愈’这样的工作，却也未必总能获得理想的结果。更别提改变一个人与生俱来就注定的性格和命运。 与其很可能费力又无用地去尝试改变那两姐妹的性格，还不如就让她们保持真实地自我，自己努力试着让她们不要面临那种需要她们选择做出牺牲的境况。莱维身边很无奈地本也就不止这对双胞胎女仆姐妹如此地让人担心。就说那个正在客厅里跟两个小伙伴一块看着电视兴致勃勃的聊着天的魔法少女，自从无奈的分别之后，她到现在为止居然还只是曾经因为过分‘努力’而在病床上躺了一段时间，这就已经是让莱维相当欣慰的觉得是自己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一一三九、梦梦有什么不知道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主角，也就是所谓的真正的英雄吧？就像热血漫画里那些看上去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跟着一起燃烧起来的励志主角。实际上就连兴奋地跟随着剧情悲喜交加的读者都知道，那种所谓的励志的经历如果不是因为广被吐槽的‘主角光环’的护体。能够经历那么多还活下来创造奇迹的几率，要真有谁去认真算一下那恐怕是个相当让人绝望的数字哟。 “是呀是呀，莱维先生是有什么烦恼吗？说出来的话梦梦也能帮你想想办法哟！” 莱维刚要站起身，戴比路克星的那位公主大人就从背后扑了上来，搂着他的脖子跟要挂在他身上似地，害莱维好险才保持住平衡，没把梦梦一个‘侧身摔’给顺势扔到地上去。 “也不是什么烦恼，只是又多了点必须得去做的事情而已。” 莱维扶住梦梦绕到自己胸前的胳膊。多亏了这椅子是正常的餐椅，有椅背而且还不低，用不着让莱维还得当着自家女仆的面让人从背后带球撞人那么尴尬。 这位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大人平时总是文文静静的样子，在学校里的同学们面前更是个标准的温柔淑女，仿佛就连稍微大声一点说话都从来没试过似地。然而只有麦道威尔家的人，才知道这个粉红短发的小公主虽然大多数时候是比价乖巧安分，但偶尔也会调皮起来还挺活泼的，倒是让人也的确能看出她确实是那个王室当中年纪最小的公主，是个有时候还会撒娇只是不怎么闹别扭的小妹妹。 要是学校里的那些把梦梦奉为女神的后援会的男生们，能够有机会看到在家里的时候梦梦也很少才会露出来的另外一面，那恐怕……那些已经够‘痴情’的男生们，会被这个挂在莱维脖子上的小女生那娇憨的神情刺激的彻底疯狂起来吧？ “是因为今天遇到的那些在做什么……学园偶像的女孩子们吗？” 莱维可不是那种在外面认识的可爱的女孩子，回到家不管有没有意义都会下意识瞒住的心里有鬼的男人。其实很多时候那些男人还真没做过什么越轨、甚至出轨的事情。他们很可能仅仅只是单纯有时候闲来无事幻想过一些事情，就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仿佛真做了什么似地做贼心虚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一部分人所讲的精神上的出轨比肉体上更让人难以接受什么的？ 反正莱维从来都是那么坦荡的，否则看看他那些办公室里的同事，就是他们有跟这男人一样的遭遇，有哪个敢像他似地一个又一个的美少女接二连三的往家里带？ 才短短的一个学期的时间，原本只是两夫妻和络缲茶茶丸三个人，住着麻帆良学园给依文的那栋小房子都有时候让人觉得空荡荡。可现在家里的人口一个劲地往上飙升，轻轻松松就突破了双位数大关，眼看着就算有魔法什么的扩充内部空间都让人觉得住着不方便，这不都趁着一家人旅游的空档，莱维其实早找人搞起重建的事情了？ 像菲特和高町奈叶还有八神疾风这三个魔法少女，倒是还可能稍微让人比较好接受一些。又或者蓬莱山辉夜那种怪到了一定程度的怪人，也会因为实在太奇怪了，很容易让人忽略了那些本不该忽略的方面。尤其是这位曾经的经历都被写成了故事流传至今的公主大人，她的美貌也‘稍微’超出水准太过了些。若是哪个普通的上班族某一天突然带了这样一个女人回家，他家里等着的那位妻子即使平时就醋意比较大，也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家那个要啥没啥的中年男，会跟这种真正能让人形象地体会到传奇故事里那些‘倾国倾城’的美女究竟是什么概念的女人，扯上那些不该有的特殊关系。 道理就跟谁也不会觉得自己某个普通朋友突然有一天会跟天天能在媒体上见到的天皇巨星成了一对似地，即便那个朋友原本就是那位大明星的忠实粉丝。这种距离产生的让人不可触摸的感觉，并不光是真实概念上的距离，还有心理上、精神上的距离，会让人即便已经触手可及，却依然不会有除了臆想之外的半点真实的‘欲望’。 是的，幻想和意淫与促使人类行动的欲望并不完全对等。一个男人会在餐厅里坐着等人的时候，偷偷打量隔壁桌子坐着的美女，并内心不为人知的幻想着各种各样的‘展开’。然而真正把自己内心幻想付诸行动、或者至少尝试过的人又有多少？ 为什么那些疯狂地迷恋某个明星，甚至想尽了各种方法，不怕困难地不断试图真正接近那些明星的人，会被从媒体到普罗大众都定义为‘疯子’和‘精神病’？不就是因为在彼此有着那么大的鸿沟下的那些貌似痴情勇敢的行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会去尝试哪怕一次的么？ “你好像也对那些学园偶像还有点了解？” 虽然刚才吃饭的时候莱维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大略讲了一下。但那么点时间既没可能也没必要把那些事情讲得多么地详细。尤其是后面跟音乃木坂学院的那些女孩子们的事情，本来就对这个家来讲没什么重要的，莱维也就大略一提，主要跟其他人讲到的还是一大早跟那个叫柊明日香的少女，在所谓的‘异界’里遇到的情况。 正如莱维之所以能那么坦荡。以正常的角度他最需要担心其观感的那一位，也就是麦道威尔家名义上‘当家’的他的妻子，依文洁琳也对莱维后面提到了一下的那些什么想靠自己成为偶像来拯救学校的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用依文自己的话讲。她班上什么样的傻瓜都不缺，总不会再有新的没见过的‘病例’能让她惊奇的。那些自以为是少女漫画还是晨间剧女主角的超龄中二少女，她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反正依文对偶像之类的也没有半点兴趣。 一一四零、依文，重点呢？ 倒是那个异界、还有异界里的异兽，更包括那个叫柊明日香的女生所使用的特殊的武器，才是让依文这个已经在世界上生存了超过六百年，自以为没什么是不知道的吸血鬼真祖有些在意。 没错，就连那个跟莱维貌似接触更‘深入’的少女柊明日香，依文在意的也只是她所使用的那种叫做‘灵魂装置’，貌似是专门针对异界里的那些异兽，可以很有效的攻击到那些据说一般物理攻击根本无效的怪物的奇怪的武器。 那个叫柊明日香的少女长什么样子，漂亮不漂亮、可不可爱，这些正常人家的老婆听说了后首先会问、就算不问也会想的事情，依文还是听莱维把知道的都说完了，才闲下来调侃了两句。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妻子是这样一个根本无需莱维多担心的人，恐怕他也会像自己那些同事一样，稍微晚点回家就得想好怎么解释的理由说辞吧？ “唔……了解的话，应该说不上多么了解。” 梦梦扒在椅背上，搂着莱维的脖子，踮起一只脚在那晃啊晃，短短的裙摆也跟着飘来荡去。学校里那些整天拿着手机装着上网还是看别的什么的人，要是看见了这时候的梦梦，肯定忍不住狂按快门。 这也多亏了中央区为了贯彻对学生的保护，定下了很多很严格的法规。其中就有规定任何带摄像头，可以拍照或者拍摄的电子产品，它们拍摄时候的快门声音必须不可消除，而且还一定得达到规定的分贝音量以上。 这样的规定，使得中央区很少有外界一些地方时常出现的那种近距离偷拍。尤其是趁着人多眼杂，譬如在拥挤的电车上把手机偷偷伸到人家女孩子裙子底下偷拍的行为，在中央区是几乎百分百会因为相机快门的声音而被周围的人发现的。 除了少部分真正的偷窥狂会处心积虑的从岛外把不符合规定的电子产品，想方设法地躲过机场和口岸的安检带进岛内，那些只是‘一时糊涂’受不了诱惑而冲动犯罪的情况都基本被杜绝了。 而事实上那些彻彻底底是计划好了的偷窥行为，貌似在警察抓捕到罪犯中也并不占多数。很多犯下那种事的人，还是以偶然看见了实在让他们冲动的难耐的情况，一下子突然的‘鬼迷心窍’才做出了蠢事。当这种让他们犯蠢的可能性被杜绝，中央区的女孩子们自然也就安全了许多。 就像学校里从来没有哪个迷恋梦梦的男生，敢拿着手机或者别的相机什么的凑到近处伺机偷拍的。虽说……哪个爱妄想的男生要真有这种念头，都用不着梦梦藏在个人空间里的那些来自她姐姐的神奇道具，也不用其实隐藏着很强的实力、毕竟是那位征服宇宙的戴比路克王的血脉的这位小公主自己动手，梦梦的后援会里的那些一天到晚‘守护’她的男生们，就能把那种人给‘消灭’了。 “也是在学习里跟其他同学聊天的时候，听她们讲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还有别的同学给我看过她们手机里的视频。” 别看梦梦在学校里被那么多男生追捧，尤其她还是个‘后来者’，貌似是抢光了原本属于其他女生的风头。但从她转学到二中也没多长时间，这个很会交际的小公主就已经不光跟自己班里，就连隔壁班级的女生中都交了不少看起来关系还很好的朋友。 甚至梦梦在女生们当中，都没有许多戏剧里的套路那样，先经历一个‘被误解’或者‘不被理解’的开端，然后再‘逐渐打开同学们的心扉’，最后才被大家接受的套路。 这个本应该让很多女同学羡慕嫉妒恨的抢光了她们在男生那里的关注度的转学生，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让她们心里提不起太讨厌她的情绪。反而没多久也跟那些男生一样，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可爱好温柔，让人下课了都想去凑在她旁边，跟她一起能稍微聊上几句，仿佛这短短的下课十分钟就彻底值了似地。 该佩服王室的教育方式的确有它的独到之处么？可是从梦梦的那个来自外星球的有着各种神奇功能的手机里，莱维看到的一些她过去拍摄的自己跟家人一起的视频里，又能发现她们戴比路克星王室的人，并不都像梦梦一样那么容易就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梦梦那个总是乐天无比、甚至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大姐倒是肯定谁都不会讨厌。顶多是被她那些总有各种奇葩副作用和故障的发明给搞得头疼。但那个跟梦梦是双胞胎，只是比她稍微早一点点出生才算是她姐姐的双马尾小公主，则怎么看都是个特别难搞的傲娇少女，就连梦梦拍的家庭游乐视频里，都总能看到那个傲娇少女一个人不吭声在那生闷气的样子。 说实话就看梦梦她们的父王那典型的体力派没头脑作风。即便她们的母亲再怎么贤惠，所谓的王室家庭教育也的确不能期待太多。之所以梦梦给人的感觉跟她的两个姐姐截然不同，可以说三个王位继承人里也就她最有一点‘政治家’的味道。恐怕百分百都还是天生的因素导致的吧。明明是遗传了同样的基因却有着完全相反的个性，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虽说莱维见过的双胞胎里，好像多数也都是只有外表相似，性格还都差别挺大——然而梦梦跟她的那个傲娇少女双胞胎姐姐，可不光是性格不同，除了样子长得是有双胞胎的意思，身材都差了很多根本不像是一个母亲的孩子。 也难怪那个叫娜娜·阿丝达·戴比路克的傲娇少女公主性格那么地别扭。你说两个人明明是双胞胎，尤其她还名义上是个姐姐。可是却在很多女孩子很重视的方面被自己的小妹妹给完全比了下去。再加上梦梦又是那种根本不可能让她稍微欺负一点的性格……总是在这种家庭亚历山大的环境里生活，脾气想好起来也是不太容易的呀。 一一四一、远坂凛还真是好用 “中央区好像越来越多学校里出现那些学园偶像了。只不过咱们学校还完全没有人去组织的样子。那些学园偶像听说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人气排名票选什么的，就像那些运动社团有各种比赛一样，竞争听说非常的激烈呢。” 梦梦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也对那种偶像活动挺有兴趣似地。就像她在学校里营造出来的那种氛围，其实比起那些在舞台上给人表演还未必一定能收获喝彩的女孩子，她这种走到哪儿都被人们关注着、在意着甚至保护着的女生，才是真正的一个学校里的偶像，真正的学园偶像。 “二中因为尤其高中部的学生普遍都更注重升学，本来课外活动就没那些学校那么地丰富，没有人搞学园偶像也很正常。再加上学校里的学生会权威太重了，也会让一些玩闹性质太重的同好会不太好开展。虽说凛本身其实没有要限制那些同好会的意思。” 莱维无奈摊手，这可不是为远坂家那位大小姐开脱，这回的确是那位大小姐被人误解得不轻。 远坂凛当学生会长，一直都给人一种比较严肃、各方面管理肯定都非常严格，甚至死板的感觉。然而实际上那位大小姐一点都不像某些贵族那样，的确从小继承着所谓传承多年的各种‘规矩’出生，在自己家里就习惯了各种条条框框和不可置疑的权威，把那些平常人家多数也就电视里看看的东西，都带到了与他人的相处中，带到了学校里。 远坂家嘛……不能说‘得益’于她父亲的过早去世。事实上即便远坂凛的父亲仍然在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进行管束教导，而不是莱维这个名义上的监护人但实际给人感觉啥也没管的家伙。即便如此，也难以想象那位在熟人面前也挺傲娇的大小姐，会变成像她的父亲那样一板一眼，让人觉得有些无趣的人。 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确很可能会受到后天的环境影响而有所改变。但这种所谓的环境影响，也是针对不同人有不同的效果。这点道理当了十几年的教师，看着那么多孩子从进入高中到毕业升入大学的莱维，是再清楚不过。 有的人天生就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这样的人生在严格教育的家庭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换个宽松纵容的环境就会变成好吃懒做的‘废人’。这种例子最常见的就是中学时期那些在家庭和学校的双重严格管理下，努力学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之后却因为大学生活中受到的管束突然放松，人也就逐渐地‘堕落’了下去。 一开始发现没有人再盯着自己上课有没有听讲，那么偶尔走走神、跟同学小声聊个天也没什么关系。接着某一天偶然闹钟出了问题导致不小心迟到，结果老师也只是随便说了两句没怎么管就让自己进了教室。从那以后，迟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再直到观察出了某些老师根本从来都不记录考勤情况……然后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旷课就这么发生了。之后第二次、第三次…… 尽管莱维从来没教过大学，但作为一个在学生们当中口碑一向不错，总有不少学生喜欢跟他聊聊、甚至私底下找他谈心的老师。毕业后上了大学、甚至已经进入社会开始工作后仍然记着他，时不时联系一下，讲讲自己和其他同学事情的学生也是相当不少。 而即使没有那些已经毕业了的学生们的讲述，大家都是‘搞教育’的，大学里的那些事情莱维还能一点都不知道了？ 当然既然有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自然也有不容易被后天环境影响的更‘坚定’的人。 莱维曾经教过的学生里，就有在他带着的高中短短三年生涯中，家庭环境发生了彻底巨变的人。有家里从清贫艰难突然一夜暴富的，也有从富裕舒适突然家道中落的。当然还有最常见的那种家里父母因为各种原因选择分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骤然崩塌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们当中大多数都会受到家庭改变的影像，很明显的从日常的生活学习中就能看出他们的变化。然而其中也有极少的一部分，一直保持着如往常一样的生活习惯，只要他们不提或者没有别人透露，就连莱维这个当老师的都发现不了他们家庭原来已经产生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其中远坂凛就可以算是后一种例子的典型。学校里除了极少数特殊的人，其他绝大多数的同学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学生会长大人其实已经是个实际上的孤儿，否则哪还会有那么多关于她跟莱维的流言蜚语？ 都不用说那些她当了学生会长后才知道她的人。就连从小学开始就跟远坂凛是同学的也被她承认的一些朋友，都有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远坂家曾经发生过什么，还以为她们现在认识的远坂凛，跟当年小学时候那个扎着双马尾很认真学习的孩子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人究竟是容易被环境影响好，还是不管有什么变化都影响不了他好，这种问题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肯定的答案。 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的确很容易在周围不好的氛围影响下而‘学坏’。可是这种人同样也意味着只要有良好的氛围，也能够比较容易地让他们‘浪子回头’。而那些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能保持自己‘本心’的人呢，说他们一句老实话就是顽固。这样的人如果本性很好也就罢了，若是本性就不太符合这个社会的普遍三观，那么一个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让他变好、甚至可以说感化的恶人，这样的存在对其他人而言又能有什么好处？ 即使不举那些太极端的例子，一个天生性格比较悲观又内向沉闷的人，若是还相当固执不管别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他们有所改变。那么时间一长恐怕这样的人自己都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厌恶。 一一四二、好的老师大多相似？ 那么纵使他们没有因为过激的行为而走上最终那条路，勉强这么痛苦的生活下去又对他们自己有什么意义？ “的确学校里很多人都挺怕远坂学姐的呢。虽然大家同时也很崇拜远坂学姐，尤其很多一年级的女生都憧憬着她，希望自己能成为像她那样的人。但是如果要让她们跟远坂学姐面对面的说点什么，可能很多人都会紧张的说不好话吧。” 自从也到学校里就读当了个学生之后，梦梦就改变了对远坂凛的称呼，开始管她叫学姐，就算在家里也是这样。莱维一开始还觉得她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注重礼仪，后来发现也许未必是单纯礼仪的原因。像梦梦这种以前虽然一直有接受最好的教育，但却从来没有机会像普通人那样上普通的学校。现在这样跟那么多同学一块坐在教室里的经历，对她而言貌似是非常新奇有趣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梦梦对学校的生活很有兴趣，也十分满意。不像伊芙总跟被迫无奈，梦梦每天到学校去还都挺开心，看起来是比以前每天只能呆在家里的时候更活泼些了。 恐怕梦梦坚持叫远坂凛学姐，也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显得比较有趣？反正远坂凛也没有意见，这种小事情莱维也自然不会像那些龟毛的同事那样去管。许多老师为什么总是会被学生们讨厌，除了方法不妥当之外啊，本质上是他们管得的确太宽了。 尽管不说什么学生、孩子，人不喜欢被人管着这是天性。事实上不光是有了高等智能的人类，就连一些智力相当低下甚至可以说没有的动物，也是更倾向于遵循自己的意愿行动，没有哪个是愿意按照别人的规定，无论做什么都是由别人决定。 然而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当中的人类，作为一个有着高度智能的生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凡事随心。除了极少数自我中心的中二少年，大家都明白这个社会想要正常地运转下去，的确是少不了各种必须的规章制度，也就是作为个人必须生活在别人的管理之下，除非不打算继续留在这个社会当中。 可是即便从小就习惯了接受一定程度的‘管理’，但无论任何人，对于旁人干涉自己过多仍然肯定是不可能有多少正面情绪的。 一些本来就自控自制能力比较强的优等生，也就是第二中学高中部比较常见的那些学生们。他们已经习惯了严格按照学校的规定和老师、家长的要求学习与生活，自然是不会像那些不讲究成绩好坏的非升学学校里的学生那样，一味的追求所谓的自由自主，有些甚至就连老师让他们把正常布置的作业完成了都觉得是受到了侵犯。 可是二中的那些优等生就算再怎么遵守学校的规定，再怎么严格自律。这也是有一个基础的标准，超过了每个人的标准，自然也就没有谁还能心安理得地坦然接受。 事实上就算是学生们每天都貌似毫无怨言地重复着的生活，也未必就是他们内心真的完全接受了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对于很多其实只是习惯成自然，甚至还是一直在强迫自己忍受的学生，他们只是没有其他更好的路子和方法来帮助他们从这种生活中‘逃离’。若是能有其他更好的更舒适的成长道路可选，就说像阿虚那种其实一点都不比普通学校的差生能偷懒的人，哪来的可能还好好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 即使是能够无需任何督促就主动严格要求自己的学生，也不会喜欢在正常学习的基础上老师再多管更多其他的无关的事情。譬如自己的兴趣爱好，自己的生活习惯，还有自己平时的人际交往这些在一些注重个人隐私的国家已经是属于干涉个人自由的事情。那些爱在这些事情上多管闲事的老师，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学生们的喜爱。甭管他们内心是多么地坚定地认定自己就是在为了学生们的将来着想——实际上就连莱维这个同行，都不觉得那些喜欢管孩子们的日常生活琐事的老师，能有几个是一心为了孩子。大家都是老师谁还不清楚谁的想法？就像大公司的管理层、官员乃至于政治家，手中的权力的确是很容易影响一个人。当老师的看似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他们却对那些天生就畏惧他们的学生有着甚至可能比一些官员对下属还更权威的权力。 手握着权力而追求更多满足自己的控制欲，莱维敢说绝大多数让学生们厌恶的总是标榜‘为了你们好’的老师，都是在享受他们能控制学生、改变学生甚至强迫学生的权力罢了！ 莱维凭什么在学校里那么受学生欢迎？不光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就连高三其他班级、其他年级，甚至初中部也有不少学生是相当喜欢这位麦道威尔老师。这绝非一些嫉妒心强的同性同事腹诽的‘他不过长得帅了点’那么简单。若只是因为外貌的原因，那些也相当欢迎莱维成为自己班主任的男生，难道都是性取向有偏差的人，第二中学的同性恋男学生占比就那么的高？ 一个老师之所以受学生欢迎的理由，其实在哪里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无非比如就是管的不多、不让学生感到厌烦。能够融入学生当中、能够尊重他们、平等地对待他们。而没有做到这些的人，即便长得再漂亮、再帅气，也得不到学生们的喜爱，甚至还会被一些内心阴暗的学生当做各种不太好的幻想的对象。 这点只要看看第二中学受欢迎的另外一个例子鬼冢英吉，就能知道只要得到了学生们的认可和认同，纵使是个同事们眼中的猥琐无赖，也照样会有那么多学生根本不介意他的一些的确是有点过分的言行，就连本应该最讨厌这种人的女生也有不少愿意亲近他。 一一四三、梦梦其实一点也不输呢 比起除了学习和基本的纪律之外其他都不太管的莱维，鬼冢英吉就更是连学生们的学习成绩都不太在意。毕竟他自己本人就从来没怎么认真念过书，一向奉行的是每个人只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就行的理念，那些贪玩又还没到考虑将来人生年龄的初中生，是最喜欢像鬼冢英吉那样的老师了。 可以说若不是鬼冢英吉平时的行径的确有些过于猥琐，还确实有证据证明他做过一些下流的事情。那个好好打扮一下其实也长得还行的男人，说不定会比莱维在学生们当中的人气更高。 话说像鬼冢英吉那种教育风格，倒是挺适合不太注重升学、但特别看重课外活动的音乃木坂学院的。如果音乃木坂学院不是一所女校的话，把鬼冢英吉推荐过去，说不定他还能获得比在二中更大的成功吧？尤其是那群致力于靠自己成为学园偶像获得名气来保护学校的女孩子们，要知道鬼冢英吉那个看似不学无术的家伙，其实也还帮忙捧红过他班上的一个女学生呢。 那个叫野村朋子的女生，原本在班级里据说毫不起眼还不是一般的笨拙。却在鬼冢那家伙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什么狗屎运的帮助下，已经成为了有着一定知名度的专业偶像。如果是想让音乃木坂学院那种的确是因为名气等等问题而招生不足的学校招到更多新生，让鬼冢英吉那个总是乱来的家伙去大闹一番，没准还真比缪斯那九个女孩子努力要见效更快！ “也是因为有些粉丝把她给捧得太高，其实凛在学校里我觉得比在家里还更好相处些。毕竟要装装样子，不像在家里这么地无法无天。” 莱维看着客厅那边和小伙伴们一块的菲特，倒是稍微说话小声了点，省得太不给当姐姐的面子，让人家在妹妹面前完全抬不起头也确实有点过分。 虽说莱维那两个女儿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其实还挺有争议的……从成为莱维的女儿的时间上讲，貌似怎么都应该是菲特是姐姐，远坂凛是妹妹才对。但两人现在年龄又着实是远坂凛大一点。 这种事果然应该还是按照年龄来算？又或者就像学校里、各种社团和组织里的规矩，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是先来的就后来者的前辈。就像娱乐圈那些三十岁才入行的新人，见了才十几岁但却是从童星开始做的艺人，理论上都还得叫一声前辈？ “是呢，其实我是一点都不觉得学校里的远坂学姐难接近。我的一些同学们聊起来这个话题的时候，普遍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可能就是因为听别人说了太多远坂学姐很厉害的事情，让大家潜意识里就把她给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了，所以虽然都知道她很好说话，但真正接触的时候还是会非常紧张。唔……就像刚才说到偶像，学校里很多同学见到远坂学姐，大概就像粉丝见到自己憧憬的偶像，又或者不是自己憧憬的偶像，但也是普通人突然见到的大明星那样的感觉？” 梦梦这倒是说对了。学校里的绝大多数学生，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平时见到了远坂凛，还真有点粉丝见了偶像，路人走路遇到了大明星的意思。 尽管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但远坂凛因为不参加课外活动，下了课也不怎么在走廊里到处晃。每天放学后收拾好书包就去学生会的她，在学校里还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整天能遇上的。 这种‘偶遇率’比较低的状况，也是远坂凛之所以让很多人觉得有距离感的原因之一。若是她也像凉宫春日那样下了课就在学校里到处跑，其他人想不见到她都得经常一转眼就看到，那大概很多同学心目中那位贵族大小姐学生会长的神秘感也要降低好几个档次。 没错，还有远坂凛那贵族大小姐的身份也给她加成了不少分数。也就亏学校里连她少数几个真正的好朋友都不清楚远坂家现在的真实情况。要是让大家知道那个大小姐也就是住的房子还看上去挺不错，实际家里的存款和资产都总是维持在一个相当危险的水平线上……说不定一些思想特别污秽的人，就会‘铤而走险’开始幻想各种很能让他们兴奋的‘剧情’了吧？ 不说那些人的龌龊幻想肯定不可能成真。倒是如果没有莱维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的监护人。远坂凛这些年下来把家里的积蓄花个精光，没准的确都得想办法到哪里去弄点足够的资金。 让她打工是绝对不可能打工的。并不是那位大小姐就跟一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一样好吃懒做。就连所谓的面子问题，如果打工能解决远坂家的家计问题，想必那位大小姐是不会拒绝的。顶多稍微琢磨一下有没有尽量能瞒住学校里的人，不让同学们知道、又或者至少有人知道了也别传扬开的方法。 远坂家是一直有贵族作风的魔术世家。所谓贵族家庭的经济问题，可不是一般人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一些日常支出叠加。所谓贵族让人看到的体面固然并非全都是靠金钱堆砌，但也少不了金钱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一些家道中落，但仍然很恪守本分，行为举止都让人深切体会到何谓‘绅士’的破落贵族。然而那样的人即使会有不少有识之士给予尊重，却同时有着更多只看表面的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讥讽。 如果只是远坂凛自己个人，她其实是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嘲笑讥讽。毕竟那位大小姐本来就不是个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看法的人。远坂凛的傲娇，可跟西木野真姬那种因为羞涩和在意别人的观感而产生的傲娇心理完全不同。比起西木野真姬，远坂凛的傲娇程度轻多了，并且也更多的只是她天生性格有点好强又爱恶作剧而‘故意’的。 一一四四、远坂家的家计…… 不在意别人看法的远坂凛要不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任何时候都要顾及自己风度形象的父亲，她可能也根本不会在意什么远坂家的名声这种对她自己而言没有半点实际意义的东西。 然而即使去掉那些维持远坂家‘存在感’的支出，光是作为一名魔术师，远坂凛的开销也远不是这个世界上能正常找到的那些正当职业的‘打工’能支撑的。 有什么正当的按时薪计算的非全职工作，能够让人做一个月就买得起一块高品质还块头不小的宝石的？ 学习魔术，成为一名魔术师是相当‘烧钱’的一项事业。首先一名魔术师是必须要构筑自己的魔术工房。魔术工房的存在即是一名魔术师研究开发自身魔术的最佳场所，也是借以提升自己实力的强大的‘阵地’。以魔术师们的说法，所谓工房就是魔术师为了磨砺自己的魔术而制造的一种‘异界’，再强大的魔术师，只要他不是工房的主人，他所施展的魔术或神秘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可见工房对于魔术师而言，甚至可以说是兼具了自身发展的可能与保护自我的堡垒这双重的重要作用。 然而魔术工房的意义那么重大，也就说明了构筑工房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有些魔术世家的魔术工房甚至是以几十年、乃至于几代人的时间和精力来不断完善最终筑成。 远坂凛虽然幸运的是个魔术世家的当代传人，远坂家的魔术工房可以直接由她使用，而无需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以及金钱去构建。但就像买了汽车需要保养维护，住着的房子也需要定期维修整理一般。魔术工房也不是建好了就一劳永逸，尤其是远坂家这种传承久远的魔术世家的工房，光是维持下去都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维护工房之外远坂凛的魔术修行过程中最大的支出就是那些供她研磨与当做消耗品使用的宝石。而除了魔术师本人对魔术的掌握之外，这种宝石魔术所使用的宝石的品质，自然也是有决定性意义的。 若是普普通通一块从化学成分上分析跟名贵珠宝没区别的矿石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宝石魔术又缘何能被称为真正贵族世家才能掌握的稀世奇珍？ 除了远坂凛自己，莱维就是最清楚她这些年花费在宝石和工房的维护上究竟都烧掉了多少钱。那种数字说出来能吓死她那些同学的巨款，可不是靠远坂凛早逝的父亲留下来的遗产就能支付的。尽管远坂家作为兴盛了上百年、甚至超过两百年的勉强也算是老牌的魔术世家，按理说不至于就连让后代无顾虑地修习家传魔术的足够资金储备都没有。 事实上远坂家不光是有那栋撑着门面的大宅，他们也的确一直都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家。纵然跟那些总能建筑媒体报端的世界顶级大富豪没有可比性，却也光是凭着家族掌握的魔术专利以及分部各处的资产，也能保证后代子孙什么都不做就能每年收入几百上千万的巨款——原本应该的确是这样的。 远坂凛的父亲是一名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名副其实的贵族。不论是外表和衣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行事作风，都给人一种不像搞神秘的魔术师，而是小说和影视作品里常见的地方贵族形象。 然而正因为远坂凛的父亲特别能贯彻贵族的那些传统，就连许多文学作品里常用来讽刺贵族的顽固、落伍这些特征，他也都一一学会了并且忠实地再现那些‘故事里’执着于传统而无法接受新鲜事物，逐渐被发生巨变的世界所淘汰的贵族的命运——如果远坂凛的父亲没有因为意外而英年早逝，那么他的未来的确很有可能就是会按照这样的剧本走下去的。 明明生活在已经开始步入信息化社会的现代，却连已经是相当原始的诸如电灯这样的电器都不愿意使用。与他人联系还使用使魔和看上去像早期电报类似的魔术传讯方式，那时候的远坂家其实也不是没有随便谁家都有的电话，只是远坂凛那位坚持魔术师传统的父亲根本不曾使用过。 不是说魔术师不接受科技的产物就必定不对。然而这种固执也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了远坂凛那位曾经她小时候非常崇拜的父亲的个性。那是一个除了魔术之外，其他都极少关注极少在意的可以算是‘纯粹的魔术师’。 尽管作为魔术世家的传人，努力的钻研家传魔术固然是本分是正路。但作为那一代唯一的传人，身为一个家族的领导者，除了专心魔术之外，理论上为了家族的延续，也应该多少分出一部分精力关心一下家族的资产，为自己的后代铺一条更平坦的康庄大道吧？尤其是远坂凛的父亲其实还挺有自知之明，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天分并不多么的出众，将推进家族魔术的发展，最终达成所有魔术师的夙愿的梦想寄托在了他那天资过人的天才女儿身上。 可是即便可能也的确尝试过经营家族产业，至少从远坂凛后来的生活就能看得出来她那位父亲最终还是失败了。 当初父亲去世后，独自一人又相当倔强的远坂家大小姐根本没有和前来试着分一杯羹的亲戚纠缠，大大方方的就把他们想要的都任由他们以‘为年幼的家主代为管理’的理由拿走，最后就连剩下的那部分水也拿不走的资产、以及魔术专利不断产出的收入，远坂凛都以‘那全都是前人筑成东西’为由尽量地拒绝使用。 虽说那位大小姐看似很要面子很硬气地不随意使用自己父亲留下来的遗产让人觉得很没必要，但也是多亏远坂凛并不像她那些亲戚当初以为的那样只剩下孤零零一个孩子，背后还有莱维这样一个最终名义上都可以算是代替了她父亲的男人给予支持。 一一四五、辛苦吗？那就是梦想啊 话说回来，觉得使用自己家族的财产太丢人，却拿着莱维这个‘外人’的钱随便乱花。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理念，实在是让人对远坂家那位大小姐的脑回路也是相当的难以理解。大概远坂凛一直都很难熟练掌握那些家用电器的使用方式，也是归咎于她那过于与众不同的大脑吧？ 其实就看远坂凛现在那电器苦手的模样，也能试着推测一番。莫非她那位被认为是顽固地排斥科学的纯粹的魔术师，之所以就连最常见的点灯电话都不使用，原来是因为他们远坂家有着家传的跟电器这些东西就是不对路的……不知道该叫基因还是诅咒什么的深藏内在？ 毕竟远坂凛可是自认为从她父亲的人生经历中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从很小的时候就试着改进家传的魔术、以及发现自己还暂时没那个能力改进魔术之后，进而开始研究使用家传魔术与现代的思维结合开发出新的更有效率的战斗方式。 然而远坂凛多年来一直尝试着努力接近科学，却到现在仍然连科学最皮毛的那些已经形成产品的商品的操作都还不太搞得清楚。就更别提深入的去了解那些科技产品背后蕴含的复杂的技术理论。 这种奇葩的让人难以理解的‘苦手’，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往家族遗传、又或者家族诅咒那些很玄乎的东西上联想。 毕竟那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不是吗？要不是都知道远坂凛是什么样的人，还以为她那些炸了微波炉又炸洗衣机的事迹，都是故意模仿搞笑漫画的剧情在一本正经地娱乐大众呢。 “我也一直觉得凛在学校里的形象太不利于她跟一般同学接触。不过人家自己就喜欢那个样子，而且她也的确不是特别爱跟别人交际的人。自己都不觉得缺朋友，别人也就没必要去非得帮她改正什么。” 莱维是挺不喜欢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喜好去衡量别人的生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正因为很多时候的确彼此完全没办法互相理解，才会有那么多创作者总是会创作出一些‘幻想着人类彼此理解，走向大同’的文艺作品。 “我也觉得远坂学姐在学校里那个样子还挺酷的，而且她那样做也很轻松不是吗？不像‘老师’你说的那些当学园偶像的女孩子，她们在学校里肯定挺辛苦的吧。” 自从转学到第二中学成了个女高中生，梦梦偶尔也开始管莱维叫‘老师’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这个很普通的称呼从这个粉红公主的嘴里叫出来就总让人有种莫名的奇怪感觉，但比起叫什么‘大人’、‘老爷’之类的，听起来还是自然多了。反正以前梦梦也一直都喜欢用敬语叫莱维，一个是名字后头加个‘先生’，另一个是直接去掉名字，现在这么听起来还简洁一些。 “哦？当学园偶像怎么就在学校里辛苦了？” 莱维自然知道当学园偶像，就算不是全职的，肯定也得像那些真正的偶像一样经常练习、排练。 没足够的练习，一张嘴就跑调、一跳舞就乱糟糟的甚至还搞得自己受伤，这样的水平就连她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到舞台上去演出吧？ 而别说像缪斯那样的九个人的比较多庞大的团体。就是只有三两个人的小组合，想到舞台上去至少顺利地演出，也得起码排练排练彼此之间的站位、走位这些基本的配合。否则就算成员全都是能歌善舞的从小学习和接受训练的人才，那到了舞台上大家都没配合过也得出事故。 然而这些训练、排练要说多么地辛苦，却也未必就那么值得让人替她们赞叹。毕竟如果是单纯讲身体上的劳累，这些女孩子的偶像训练还远比不上那些已经具备了参加大赛水平的运动社团的主力选手的水平。而论到精神上的辛苦和压力，也照样比不上要参加各种竞赛的优等生。 当然了。 如果是以一个只参加了休闲性质的同好会的普通学生角度，甚至是以一个归宅部的学生的层次去看那些致力于成为出色学园偶像的女孩子们的校园生活，肯定会觉得她们每天放学后还得接受各种训练、演出之前还得团体排练那是相当的辛苦。 不过梦梦刚才所说的，好像并不是指那样的辛苦。虽说她自己就是个归宅部的成员，每天放了学，跟班上还没走的同学稍微聊几句，就会等上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一块悠闲地回家。尽管这主要是因为梦梦和莱维家里其他转学的女孩子们，都是学期已经快结束了才入学的。这时候要加入什么社团也已经不大现实，即便是还有不少人像凉宫春日当初找迷之转学生那样想把这几个突然‘天降’的美少女拉进自己所在的课外活动社团。但梦梦她们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就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如愿？ 况且别的人不说，就梦梦这性格跟在学校里的表现，恐怕就算是下学期开学后，学校里的各大社团再来隆重其事地邀请，她也未必会去认真地在里头挑一个加入吧？就她现在那把自己给塑造成了真正的学园偶像的状态，连学校里的老师们都觉得她不适合参加课外活动，以免造成放学后学校里的混乱。 “当偶像的话，唱歌和跳舞这些肯定都需要练习。不过我讲的也不光是这些方面啦。” 梦梦撑着莱维的肩膀鼻子里轻轻哼起了不知道名字的歌。莱维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听遍了这世界上的所有歌曲，但就梦梦那带点缅怀的音调，估计也多数是她以往还没来到地球前，在她家乡听过的歌吧？ “因为经常能在电视上的节目里看到，我也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些偶像。” 该不会是想从中学习让人受欢迎的方法？别看梦梦刚一入学没两天就在学校里掀起那么大的一阵波澜。 一一四六、小暗讨厌H的原因？ 尽管梦梦的确长得非常漂亮又举手投足都透着吸引人的可爱清纯却还隐含一点点魅惑的神秘气质，然而学校里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把她奉为女神的人，却也绝不光是因为梦梦天生的气质条件就那么地完美。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接收资讯的方式实在太便利了，这也变相的让绝大多数人都变得远比以往还没有如此发达的时期的人都更加的见多识广。 古时候那些被传颂下来倾国倾城得甚至能在历史上留下篇章的女人，其实未必就全都是多么难以让常人想象的魅惑。也难保不会是那个时代的人所见识过的太少，更加容易被感染被吸引的原因。 这就像从来不爱看书的年轻人，突然因为喜欢上一个文学少女，为了接近她而尝试着埋头苦读，结果被小说里的人物感动得不能自已。像莱维这种寿命比常人更长，经历过过去那些时期的人，自然也是亲眼见证过那个时代的人因为从未见识过，而被现代眼光觉得平平无奇的电影、电视所疯狂吸引的场面。 当然也不是说现代的普通人就一定各个都因为网上和其他媒体上看太多了而对各种诱惑都有着极高的免疫力。甚至说不定有些时候因为透过不管手机还是显示器或者电视的屏幕看得太多，而现实中接触不到反而让他们更加饥渴。 但是即便那样，梦梦那么快地就在学校里让不光男生给她组成了后援会，连女生中都发展出了一些‘粉丝’。可不能小看那其中这位小公主各种润物细无声的小手段的作用。 毕竟是王室中成长起来的公主，尤其是……莱维也是后来才想起来，梦梦和她的两个姐姐的母亲，那位平时虽然因为各种公益活动而时不时会在公众面前露面，却永远都戴着面纱从不展露她真容的那位戴比路克王的王妃，赛菲·米卡埃拉·戴比路克，可是传闻中全宇宙最美貌的种族，查姆人仅存的末裔呢！ 虽然莱维过去在宇宙中四处奔波的时期也从来没遇见过据说除了那位王妃之外已经彻底灭绝的查姆人。但有关查姆人的各种事迹，却也并非全都从小酒馆的好事之徒的口中听来的难辨真假、或者根本全是瞎编乱造的闲话。 有关查姆人的美貌这种‘特性’，是在许多星球上的文献中都有详尽记载的。那些记载都很肯定地写明了查姆人拥有让几乎所有男性看到她们的容颜都会失去理智的能力，就连面对没有足够高智能的动物，查姆人女性的这种能力也依然可以生效。甚至有些星球的文献里还专门记载了极少数能够免疫查姆人美貌能力的‘奇人’，使得前面的那些描述看起来更加地可信。 据说那位戴比路克王，就是一位明确地可以免疫查姆人的特殊能力的人。然而就他娶了那位王妃还生了三个女儿的结果看，又让人十分怀疑究竟那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梦梦说她自己并没有遗传母亲的查姆人血统特有的能力，她的两个姐姐也一样没有，这倒是莱维有着亲身体验，的确可以帮她证实的。 毕竟，你看就像现在这样人家女孩子都整个挂在莱维脖子上，也就隔着个薄薄的椅子靠背贴在他身上，这男人不也还是挺正常地跟她聊着不相干的事情，完全没有文献记载中那种被查姆人的美貌魅惑了的‘症状’么？ 很多人光听说查姆人的那种天赋，尤其是女性都总以为那是一种值得羡慕的能力。然而就连其他星球其他种族的文献记载中，也都一致认为那是一种残酷的诅咒。 事实上查姆人之所以接近灭绝，据说就是源自于那种过分的魅惑能力令人恐惧，而如同地球人类历史上和神话中所描写的那些‘狐狸精’、‘妖姬’一类的精怪异类般遭到敌视。 都不用讲什么拥有这种天赋的女性无法找到真爱这种对于朝不保夕的查姆人而言根本成了矫情的情感问题，即使有着戴比路克王的保护，梦梦她们的母亲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遗传了自己的血统，导致将来的后代有一天因为这样的血统而遭殃。 按照历史的规律，戴比路克王再强也不可能永远统治一切，就是戴比路克星最强盛的时期，宇宙中也从来没少过各种反抗的势力，其中有一些还的确给他们制造了一定的麻烦。 光从外表上看，梦梦倒是很好地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那漂亮的粉色头发就是戴比路克王妃的标志特征。 毕竟，那位王妃总是戴着面纱，除了她的家人之外，根本没人见过她的真实相貌，也就只能记住那一头粉色的长发了。 然而梦梦尽管没有完全继承她母亲的血统天赋，却也不知是天生就有那种自然而然的吸引力，还是因为性格问题自己后天‘习得’了一些‘技能’。这个女孩子只要跟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拥有许多这个年纪的孩子多数并不具备的‘技巧’，那些能够不动声色地让人注意到她的小小的心机。 其实光论外表，莱维即使不带半点私心地评价，他也并不觉得梦梦就比伊芙她们漂亮多少。要知道当初的金色之暗，那也是因为过分惊艳的外表被无数同行觊觎，这才导致后来伊芙慢慢地就连杀手的一些类似公会的据点都不再踏足。一开始她可并不像后来传闻中的那个最强的杀手那么地‘孤胆’，尤其刚入行的那段，更是经常出没那些杀手们常去的小酒馆之类的地方。 不过比起梦梦那种开朗外向，但又不过分活泼的性格，伊芙那过分沉默的表现，也让她在学校里收获了跟长门有希差不多的待遇。为什么sos团里别人也承认美女如云，却几乎从来没有哪个男生打过那间活动室里的女生的主意？ 一一四七、凉宫春日的威慑力 没人打sos团女生的主意，可不是因为莱维或者阿虚这两个男成员对其他学生有多大的威慑力。即使是莱维这个老师也不可能阻止别人正常的追求女同学。但是就仿佛动物都对天敌有着本能的畏惧和懂得躲避一般，学校里不论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的男生，都在得知凉宫春日的事迹后对那群其实也是美少女的女孩子避之唯恐不及。 总有人爱说男人就是忠诚于‘美貌’的肤浅的动物。什么不管任何时候都更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但实际上那也就是很多男人本能的对一些女性的欣赏罢了。若是真的都非美女不爱，这世界上不早就因为结婚的人太少生育率太低而让人类也像那些被当成宝贝的动物一样濒临灭绝了才对？ 男人、尤其是年轻的还没经历太多的少年，固然的确是更容易被女孩子的外表所吸引。但大多数男生也都有着正常的理智，明白什么是可能而什么又是绝对不可能。正因为他们不会痴心妄想不可能的事情，才会有那么多干脆都不与女生接触，逐渐沉迷二次元的宅男出现。 像伊芙那样的女孩子，又或者是远坂凛那种贵族大小姐。学校里的男生都清楚自己完全没有机会，所以从一开始就不会去产生妄想。但梦梦这种跟谁好像都很好相处的女孩子，因为更亲切又距离感让人觉得更近，自然就会使得很多人明知道其实也照样没什么机会，可就是会控制不住去有尝试接触她的欲望。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梦梦是那种强硬的拒绝别人的人嘛。万一谁去主动跟伊芙搭讪，结果人家就跟没听见一样扭头就走，对于一些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男生，岂不是太丢人了吗？ “所谓学园偶像，应该跟电视里那些偶像是差不多的吧？” “嗯，基本上应该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我见到过的来说，感觉就是这样没错的。” “既然如此，那么对那些学园偶像来说，也一样重点不是唱歌多好听，跳舞多擅长，而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能让更多人支持她们，应援她们，才代表真正的成功咯？” 莱维愣了一下，想了想梦梦说的意思大概就是指那些偶像并不注重传统的表演才能，这才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想说音乃木坂学院那群小女生，至少在业余偶像的水准而言已经是‘专业技能’非常过关的了。 “虽然唱歌好听、跳舞好看……最重要的是长得足够可爱，就很容易能在学校里受男生欢迎。不过如果只是普通的受欢迎还不能满足，要达到能被称为偶像的程度，那么个人的‘角色’就非常重要了呢。” “就像你一样？” 莱维这话换来梦梦一阵娇嗔地摇晃，弄得这租来的屋子里估计有些年头的‘古董’椅子都咯吱咯吱地响。 “哪有啦，梦梦在学校里可没有故意去扮演什么角色去吸引那些男生呀！” 这倒是不像说谎。尽管这位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大人给人感觉相当随和又平易近人，但如果真以‘择偶’的标准来评判，学校里绝大多数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男生，肯定还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并非一定是梦梦刻意地对男性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不管哪个星球的人类，只要是相似的智慧生命，那就基本都还是社会性、又或者说是环境性的生物。大家本能的就会潜移默化地被自己周围的环境所同化，即使思想上和行为上稍微有些特出的地方，但更多的还是脱离不了周围环境长期带给这个人的影响。 简单地说，一个女孩子对配偶的选择标准，很大程度是由她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所决定的。常被一些男人诟病的女人什么嫌贫爱富之类的所谓的‘问题’，归根结底那不过就是一个人本能的选择自己身边的环境标准相符，或者稍微更好一些的正常心态罢了。 人类之所以一直不断地进步，不同于其他动物的被认为甚至有些过分的进取心也是重要因素。正因为总有人类追求更好的环境，不满足于自己当下所处的境况，这才让他们有不断前进的动力，在自己努力奋斗的同时，有部分天才不经意地就推动了整个种族的发展。 所谓天性决定行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追求更优秀的异性这都是基因当中就赋予的本能。毕竟就连智能低下的动物都知道选择更出色的异性的基因，来让自己的后代尽可能更好的延续。而对于个人而言怎么样才是优秀的异性，这自然也是取决于他们一直生活的周围的环境，带给他们的根深蒂固的认知。 一直生活在大城市的人，普遍都不愿意无缘无故地就脱离便利的城市生活，回到很可能他们也曾说过自己向往的‘悠闲安乐的乡村’。一个高学历高收入，其他条件也都十分出众的男人，也很少会选择比自己层次低太多的女性作为伴侣。这恐怕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成功人士的妻子都未必如常人想象那样，各个都是艳惊四座的美女。就连一贯被说是只会看脸和身材的男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在社会当中的确地位更弱势的女性？ 选择金钱、地位更高的男性，说穿了也不过是一种追求安全感的体现罢了。尤其在现代社会健全的法律保护下，只要跟优秀的男性结合，纵使将来感情出现问题不得不分开。女性也可以得到足够的补偿，至少保证她们可以安稳地生活下去。有着这么多的保障，女性更喜欢高富帅而不是屌丝也很好理解不是么？ 即便有些女人的选择给人感觉就是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炫耀欲望。但不可否认这种炫耀、展示的欲望，也是满足了生活需求后的一种潜在的本能。就像猛兽喜欢炫耀自己强健的体魄，飞鸟喜欢展示自己美丽的羽毛一般。 一一四八、梦梦，听老师的话 固然像梦梦这种给人感觉天生就什么都不缺的人，自然是好似不需要再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安全感，更谈不上依靠本人来展示自己的优秀。可是从小生活在皇宫那样的环境中，父亲和母亲又是那么出色的人。要说梦梦评判男性的时候不拿自己的父亲和身边其他人做标准，任谁都觉得这不科学不合理。即使因为自己没有太多想要的东西而可以降低对异性的要求，可是除非有很特殊的原因，正常人也不会挑比自己差太多的……正如那些愤愤不平女神不选自己的男人，他们自己也在嘲讽身边那些‘怪物’一般。 戴比路克王国是由现任戴比路克王从无到有一手建立的，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全都是有着绝对能力的开国元勋。这样的王国能够出现在王宫里的，肯定也都是各自领域绝顶出色的人才。而不会像那些繁盛已久走向腐败的王朝那样，充斥着各种滥竽充数、溜须拍马爬上去的小人。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皇宫里的梦梦，可以因为本人优秀的品质和性格，以及家庭的教育，对待远不如自己的人也同样的随和亲切。但是要说她真的会多么‘看得上’那些平时跟她交流还挺愉快的人，这种本能的显而易见事情，就无需过多的去纠缠了吧？ “只是因为从小都是被那样要求的，所以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必须维护戴比路克王室的颜面’的教育，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却也会不由自主地那样做。” 梦梦把下巴枕在莱维的肩膀上，说着那样的话，却是对过去的生活充满了怀念。 “嘻嘻，明明当初我跟娜娜都最讨厌那些教礼仪的老师了。以前小时候还经常跟娜娜一起用姐姐的那些发明作弄那些老师。但是到头来还是把老师们教的东西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呢。” 这就是所谓的‘本性难移’吧？据莱维所知，戴比路克王室的那种教育方式，也并不是效果就多么的出色，能够多么轻易地改变一个人。就说梦梦的两个姐姐，她们就并没有被教导成时刻牢记不能损害王室颜面的那种人。 不说因为年纪还小又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比较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梦梦那位双胞胎姐姐。她们两个的大姐，那位广为人知的戴比路克星第一王女，就是个连只是看看新闻的一般人都能讲出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花边新闻的‘出包王女’。 “可是呀，就连像我这样从小被灌输了那么多礼仪行为教育的人，有时候都觉得总是那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累人了。即使这种‘注意’，本身已经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其实不特别地去在意的时候根本都发现不了自己一直在按照小时候那些老师教的去做……” “毕竟再怎么习惯，也终究不完全是自己的本性。我听说那些教人怎么演戏的课，都会有类似‘解放天性’之类的课程，听起来就是让人释放自己本性的？” 莱维自然一点都不懂表演和演戏的那些专业东西，纯粹就是自己也不记得从哪听过那个词，感觉貌似挺像的就擅自用了那字面上的意思。好在梦梦也一样从来没上过那些课程，光听莱维说的话，还觉得他举的例子挺有道理的呢。 “其实，每个人平时都是不自觉地在‘演’一些东西吧？除非是完全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看法的人，大家总是都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更好的一面，即使是在陌生人面前也是这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真正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太少了。何况太不在意别人也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除非不跟人来往，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否则只要是生活在社会里，就必须去跟周围的人接触。” 这种话其实由莱维这样的身份的人来讲是最合适不过了。一方面他是一所学校的老师，这也算是教导自己的学生要主动积极地去跟社会接触，比起那些光是强调学生就该学习、学习、再学习，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别考虑的人，也难说莱维这样的教育是不是会给学生的将来出路增加一些机会。 而另一方面嘛，别忘了莱维即使从平常的生活工作中几乎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却也依然是个拥有特殊力量，以那些‘水面之下的世界’的人的眼光看，莱维也是他们那些人的同类。纵然这么多年来，学校里的那些普通人同事和学生，都还没有谁看出过这位麦道威尔老师，除了长相看起来‘老得慢’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一般人的世界里的很多道理、规矩，其实放到那些异能者、‘里世界’之类的非一般人类的社会中也照样成立。尽管有许多拥有特殊力量的人，都会一定程度的看不起周围那些‘无知的凡人’，可他们却没注意到自己那所谓不平凡的人生中，也照样还是在利用着他们看不起的那些凡人总结下来的智慧。尤其是那些人际交往中的礼节、潜规则以及交谈的技巧等等。 别以为什么‘里世界’、‘抬面下的世界’就是多么地光怪陆离与普通人的世界迥异。实际上除了少数特殊情况，所谓里世界的主流也不过是一些‘规矩’跟普通人的世界不同的另一个相似的圈子罢了。 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以权力和金钱为尊，说到底就是能力、势力决定强弱。而所谓的里世界中，只不过是把金钱换成了特殊的力量，而权力属谁，则照样是由能力和势力决定，无非就是把争取能力和势力的‘资本’，换成了别的在常人眼中奇奇怪怪的东西罢了。 其实就算是跟现实世界只靠着很严格才能进出的‘港口’连接的魔法世界里，除了许多现实社会里由科学技术实现的东西在那里被魔法代替，而又彼此都掌握着一些对方无法做到的独特技术之外，只要在两边都生活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两边其实没有太大本质上的区别。 一一四九、梦梦，其实你不也挺宅的？ 魔幻的世界并不像一些中二少年幻想的那么地单纯、简单，固然拥有强大的实力的确可以让一个人在魔法世界、现实世界的水面之下获得许许多多别人所没有的东西。可是这就跟那些看多了穿越小说和影视剧，天天幻想自己穿越到别的世界、又或者其他时代走上人生巅峰，却从没考虑过就现在自己这水平到了其他世界又能凭什么胜过那些自己也认为比一般人更强的异世界人。 想要为所欲为的基础是实力，不管是现实世界里的财富还是智慧，又或者异能者、魔法师的世界里的更直观地能以直截了当的胜负让人看清楚的‘战斗力’。这些都是代表一个人的实力的基础。而就像在现实世界里没有谁能拥有长久凌驾于其他人的绝对的实力，即便是魔法世界里也没有绝对无敌谁都无法反抗的绝世强者。曾经的‘魔王’已经被传说中的伟大的魔法师与他的同伴们打扮，而打败了魔王的传说中的伟大魔法师，也早已不知所踪消失了十年以上。 就连依文洁琳那个总是自称最强的吸血鬼真祖，在魔法世界里遭到通缉不也照样只是嘴上说着并不在意，甚至还当做是自己值得炫耀的‘战功’。可实际上要真不在意她又何必总是用她自己最擅长的幻术来掩饰自己的身份？那个吸血鬼真祖如果真如她自己吹嘘的那么强无敌，那个直到现在仍然生效的魔法世界有史以来据说是最高额的悬赏通缉令，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不是么？ 既然谁也没有可以完全彻底无视其他人的绝对的力量。那么在硬碰硬也未必有什么好结果的直接交锋之外，各种沟通交流的手段就变得相当重要。这就像现实世界的大型财团也不可能总是强硬的对抗，彼此之间实际上即便是行业中的对头都还有合作的余地。也如同那些所谓死敌一般的国家，在需要的时候照样可以有限度地合作、甚至转眼就成了盟友的都在历史上每有发生。 “所以地球上现在才会越来越多被称为‘御宅族’那样的人吗？虽然不可能完全不跟别人接触，但是像他们那样的生活方式，的确对他们而言，比起其他每天都要接触很多人，进行复杂社交的‘社会人’要轻松多了吧？” 毕竟是自己身边就有绝佳的例子，家里就住着一个很多时候甚至连吃饭都不出门不下楼，要自己家里的兔女郎给端上去送到房间里的绝顶宅女，即使蓬莱山辉夜之所以变成御宅族的原因可能跟梦梦说的那种不大一样，但有这个参照在身边，像梦梦这种也是相当勤学好问的女孩子，自然就会从蓬莱山辉夜身上的现象出发，去搜寻求证其他类型的例子，然后就看到了许多地球上的专家，所研究分析出来的结论。 说起来，蓬莱山辉夜不管怎么说以前也是个公主来着。尽管貌似月之都的公主数量不是一般的多，即使辉夜那公主的身份好像比一般公主还特殊点，否则也不会曾经有那么多能让地球上的普通人都一直传颂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那位毫无疑问是月之都非常重要人物的‘月之头脑’八意永琳，也不会随随便便是个公主就愿意效忠。甚至还为了辉夜放弃了自己在月球上的地位和生活，跟她一块，护着她隐居在地球上都人迹罕至的幻想乡里。 按说梦梦跟蓬莱山辉夜两个人出身相似，感觉应该是挺有共同话题，至少不关乎两人兴趣爱好的别的事情上，她们应该还能经常聊一聊、谈一谈。 可是实际上梦梦在家里和在学校就都是跟谁都能说上几句的那种性格，而对蓬莱山辉夜她也曾经尝试过去接触，结果嘛……还不如伊芙那个伪三无少女还有长门有希那种真三无少女让辉夜喜欢呢。 也许有人会觉得大概是梦梦身上那从里到外都透出来的‘现充’的气息让蓬莱山辉夜那种标准的宅女不喜欢。但别忘了辉夜可不是那种因为不受欢迎、没办法融入其他人的群体、甚至受到排斥才躲避着社交而被迫成为宅女的可怜人。尽管没亲眼看过以前在月之都的辉夜姬是怎么样的生活，但光听铃仙讲那些幻想乡时有关各种宴会之类的活动的回忆，也能知道辉夜就连在幻想乡中已经入了宅后，也不是个逃避社交的人。相反，还会因为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太缺社交，想跟别人多接触接触而主动办起宴会邀请大家去参加。 其实很多旁观者局外人，跟着凑热闹的总把宅和现充给分成两个敌对阵营，这本身就是不了解瞎起哄的胡闹。 一个人成为一个宅男或者宅女，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在广泛普通人自以为是的认知中，他们都觉得一个人之所以会总宅在家里，那就是因为他们不擅长社交、逃避社交害怕社交甚至根本没有能力融入社会。总之就是一种无能又懦弱的表现，他们也根本没了解过人家的真实情况，就擅自站在胜利者的高度自以为是地鄙视着他们给人家硬按上个失败者标签的那些跟自己不一样的人。 即便一些新闻媒体的报道中，偶尔也会有一些有关有着‘宅’爱好的人的事迹跟他们认定的并不相符。但本来其实就是为了找点优越感来满足自己的那群人，又哪会认真地去关注那些很可能让他们的优越感打折扣的东西？ 你说一个人要突然知道他一直坚定认为不如自己的人，其实赚的钱比自己多，生活的乐趣比自己多，还不知什么时候就找了个志同道合、比自己家的黄脸婆漂亮多了的女友……这种事其实还真没少在‘与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的偶遇’这样的桥段中伴随发生。那些接受不了事实的人却又被迫看到真相的嘴脸啊，像依文洁琳那种心理阴暗的吸血鬼是最觉得有趣的了。 一一五零、都是科学的错？ 成为御宅族的那群人，固然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缺乏社会交际的能力，既畏惧又害怕根本不敢主动去尝试，才把自己封闭起来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娱自乐。譬如莱维上午才认识的缪斯的女孩子当中的小泉花阳，如果不是她身边一直有性格与她截然相反的星空凛这样一个青梅竹马，恐怕现在就是那种大众刻板印象中的阴沉御宅族的典型代表了。 但除了那种特别典型的御宅族之外，其他喜欢宅在家里不爱出门的人，其实各自的原因多种多样。 最常见的一类就是因为他们的兴趣爱好正好就是适合在家里独自一人体验的那种。不一定非得是多数人以为的二次元动漫游戏，有些人喜欢看电影、有些人喜欢看书。这些很普通很常见的兴趣爱好，人家如果狂热到了一定程度，把学习工作之余的时间都花在看电影、看书这样的事情上，这样的人可不也是根本没空往外面跑，也没那个心思去跟别人交流的‘死宅’么？ 当然在现代社会的工作压力之下，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工作太多太忙，被迫成为了就连不上班也得宅在家里工作的可怜人。再之外还有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不热衷社交，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悠闲享受的那类性格其实也说不上古怪的正常人。 所谓的宅本来就只是一种习惯行为模式的概括，即便限定到大家认为的那种爱好二次元，在他们认为相当幼稚无聊的标准御宅族，那也是分‘我就是喜欢’和‘没有办法只能这样’等等的很多不同入宅模式呢。 真正会对现充产生负面心理的宅男宅女，其实也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被迫成为御宅族的那少数。譬如一个班上总会有的少数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而有意无意被同学们排斥的人。在社会上工作中这样的人其实更多。像他们这样的人，的确就有可能会对自己周围那些总是能如鱼得水，身边从来都是众人围绕的现充愤愤不平。 可是反过来并不是自己被排斥，而是自己主动排斥别人的那种天生就是爱自己一个的人。要说他们会讨厌现充……那他们讨厌的也是现充总爱凑上来让他们没办法清静的烦恼。 毕竟没人会羡慕嫉妒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而别人比自己好还是坏，基本的标准就是那人是否拥有自己想要而没有的东西。 谁会嫉妒貌似自由自在没人管束，但却连饭都吃不饱只能露宿街头的流浪汉么？ 同样一个追求悠闲自在的人，也绝不会羡慕每天高强度工作连睡觉吃饭都没时间的工作狂，即便那个工作狂能赚到更多的钱，能买得起一些自己想买又不舍得的东西。 “主要也是因为现在生活越来越方便了。” 虽说人之所以为宅的原因各有不同，不一定就像梦梦说的那样全都是因为厌恶与别人交流接触的原因。但的确只要不是特别喜欢交际、喜欢与被人在一起凑热闹的人，肯定都会希望能有多点自己清静的时刻。或者是跟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清静，就像莱维家里住着那么多的‘房客’，严格意义上其实也挺嘈杂、挺需要彼此之间交流的。但因为除了像梦梦和长门有希这样少数‘后来者’，其他大多都是莱维已经可以完全不把她们当外人的真正的家人。 尽管莱维也是个不那么喜欢总是往热闹地方凑，可以算是个不太喜欢跟陌生人交流来往的性子。但就像一些‘窝里横’的人那样，莱维也是在熟人、家人面前就能放松下来，性格还挺外向挺主动的。 在家里不管人再多，就算耳朵边一直总有声音不清净，莱维也能很自然地靠在沙发上听着少女们的声音入睡。反之在学校里的办公室，即使中午同事们都很礼貌地保持安静，他也没法像少数那几个有午睡习惯的同事那样，在明明十分安静的环境中闭上眼睛安心休息。 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警惕性、安全感那类的普通人才考虑的问题。即使这世界上从来都不少能威胁到莱维这种异能者的比他更强的异能者。可是在学校里、在日常上班时间的中午的办公室中，他根本没必要闲的无聊还去警惕什么周围可能的危险。一个人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可能像故事里描写的那样时刻保持高度警惕。那样的人精神总是绷紧了迟早会出问题。 莱维又不是长期在战场上随时有可能遭到攻击的佣兵，他当年干什么去当所谓的杀手，那其实也是考虑过工作的‘强度’和压力后认真做出的选择。 更何况学园岛因为情况特殊，到处都遍布着各种侦测的设备和特殊的警戒手段。只要不是跑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那有的是人帮莱维注意着周围的突发情况，监控着悄然潜入的外人。要是在这岛上都不能好好的安心地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就莱维这性格，他早就另选别的地方根本不会多做停留。即便是当初依文洁琳的诅咒还没松动，无法离开麻帆良学园的时期。莱维也可以选择一直跟依文一块呆在麻帆良，这可是魔法世界在现实世界的势力的重要据点。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潜入了搞大新闻的？ 即使上次校庆时候闹成那个样子，不也是有着超铃音这个麻帆良的最强头脑反水当内鬼，才造成了那么大规模的影响。可即便如此，麻帆良的魔法老师们还是在事发前就收集到了一定的情报，并且最终成功阻止了‘反派的阴谋’。 正因为在这岛上可以安逸地生活，莱维才在自家老婆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之后，仍然没有考虑过搬家、换个环境这样的事。反倒是还组织了这次的旅行，把家里的大家全都带了出来，好方便找人在这期间把那间已经有点‘不堪重负’的小屋给来一个彻底的‘变身’。 一一五一、但梦梦还是理解呀 “尤其是现在智能手机上的各种应用服务实在太方便了。前些年还只是能网购一些特定的商品，最近已经不光是买什么东西，就连想吃什么、想喝点什么饮料，还有零食、下午茶点心，都能随时动动手指头就让人以最快的时间送到家门口。” 别看相对于学校里那些学生，莱维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但在体验现代资讯社会和智能手机等等的给人带来的便利上，可以说学校里那些学生也远不如莱维那么真切。 毕竟学校里的学生即使是那些自己独自一人在外求学，没有跟家人住在一起的。中学阶段他们也大多数要不就像春原阳平那样住在校内的宿舍，要不就像藤林家姐妹那样住在尽管是校外，但其实也是集中管理专门提供给学生租住的公寓里。 在这些地方住，因为安全问题和管理上的一些限制。即使学生们没有家长在身边，也还是会有各种不方便的地方，没有成年人独自一人单身那么地自由自在。 更何况对学生来说除了自己的意愿，自己钱包的意愿也是一个重要的限制。 那么多方便快捷又享受的服务项目，你的环境能不能允许你享受是一回事，你的钱包里的钱够不够支付享受之后的费用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学生还不像成年人能够去银行办理信用卡，能够有各种各样的短期小额借贷手段。他们除了少数愿意自己出去打工挣钱的，绝大部分都被每个月家人寄来的生活费给限死了可以做的事。根本就没有太多自己可以考虑支配的方式。 虽说只要还是个学生就不至于在学园岛上饿死。就算每个月月初就把所有钱都花光，只要脸皮够厚生下来的时间也总有办法熬过去。可是偶尔一两次意外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学校和中央区管理方向家庭做出反应，那时候家长还会不会允许自己这种要不是学校和政府照顾都能死在宿舍里的孩子，继续留在中央区的学校读书也是一件不用太多考虑的事。 而莱维这种有收入，还有正常工作之外额外的外快的成年人。首先就用不着太在意支出的问题。再加上他家里正好就有那么几个整天就爱宅着，根本不怎么出门什么都靠送上门的人在。 以前依文洁琳在家里有什么需要还得打个电话，张嘴讲话，现在她就连张张嘴这一条都省了，直接在手机屏幕上点几下，就能等着人把自己要的东西送上门。而且还不是以往那种简简单单的快餐外卖。现在各种上门服务已经进化到就连一些复杂的餐点都可以提供上门，由对方的工作人员带着半成品上门帮你加工一下，甚至就连直接厨师跟着过来现场给你烹饪的服务都有。 只要肯花钱，现代这个社会的条件下真的是几乎想体验什么都可以在自家完成。这对于依文洁琳和蓬莱山辉夜那种宅女，实在是一个幸福美好的时代。恐怕现在就是突然找到了回到幻想乡的方法，辉夜可能都会当做没看见不知道，根本就不考虑回去的事情。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其实很多人本来就喜欢呆在家里。但是以前因为生活环境还没那么方便，有很多事情迫使他们必须出门去，所以才让很多人变成了他们看起来的那个样子。而当现在各种方便快捷的服务越来越多，他们也就能回归自己本来的样子了？” 梦梦来到地球也没多长时间，虽然因为经常跟着家里其他人看电视，多少也从电视节目里看到过以前的地球是什么样的。譬如那还没有手机、都只能使用固定电话的时代，就让梦梦当初看了很是惊讶。 不像地球上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记忆中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却也因为自己的父母就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从小到大听着看着的多了，自然也不觉得那是多遥远的事情。 而梦梦生活的戴比路克星是科技远比地球先进不知该算多少年的星球。对于像戴比路克星那样的，已经把星际航行变成随便出一趟门的程度的星球上的人来说，没有可以随身携带的通讯终端的年代，实在是有点过于久远了。对他们也许就如同地球人追溯到当年刚摆脱茹毛饮血阶段，勉强踏入了文明社会的时期那么地遥远。而若不是专门深入学习过历史，又或者自己有这方面爱好，就算是地球上那些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又有多少个能随口就说出人类还处在低级文明阶段的那几千年前的事情？ 其实即使是现在地球人这种已经相当发达进步的社会，在来自戴比路克星的梦梦公主眼中，大概也就像是时下流行的穿越剧里的剧情那样，某个地球人一个意外穿越回了没有电灯也没有汽车，交通靠马传讯靠跑的古代封建社会时期吧。 不光是梦梦，实际上对于莱维、对于伊芙，他们这些曾经在星际之间穿梭来去过的人，现在的地球的确就是个相当落后相当让他们有‘时代感’的地方。而她们与梦梦不同的，也就是这两个人因为过去工作的关系去过的地方更多，早就习惯了来往于科技阶段各有不同的星球文明之间。无论是先进、落后，还是有别的什么特异之处的星球莱维和伊芙都去过不少。就像是自身就有着穿越时空能力的人，频繁来往各个历史时期早就见怪不怪。相比之下从来了地球到现在都没表现出过哪怕一丁点奇怪模样的梦梦，才是着实让人佩服她天生的性情和从小在王室环境中锻炼出来的处变不惊。 这世界上有多少十几岁的小女生，能够骤然穿越到了上千年前的古代，一点都没有破绽地瞬间就融入到当时的社会中去？像伊芙这样的女孩子转学到第二中学，还是有不少同学察觉出她身上的怪异之处。 一一五二、大智若愚的菈菈？ 而梦梦却没有任何人感觉出她除了可爱漂亮吸引人之外的与众不同，完全就像个普通的插班生那样，很快地就被大家所接受了。没有半点理所应当的显得格格不入。 “据说生活环境越好，文明发展越高，人类中就会有越多的人倾向于一个人独自生活。说不定因为人类本来就有独居动物的基因？早期是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战胜环境才发展成群居部落。到后来不再需要跟别人长期在一起才能生存，有些人自然就‘回归本源’了？” 莱维说话的语气显然没把这当真。他不过是从看到的现象瞎扯瞎掰地往前乱推导罢了。 什么基因啊、群居独居习性啊，莱维一个如果参加考试大概理科成绩也就顶多初中生水平的文科老师，也就是因为办公室里还有理科老师，听他们经常说才知道点这方面的东西。 至于人类究竟最初是什么样子，这恐怕是各路科学家历史学家现在都还在研究的课题，哪轮得到他这个‘外星人’来下结论？ 虽说很多科技发达的外星人，的确可以直接用时光机什么的回到人类最初开始朝着现在这个方向进化的时期，去看看实际上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而不用像地球上的科学家那样光靠推测估算。但反正莱维是不认识哪个正在研究地球人的外星人，而超铃音那个所谓的未来人的穿越时间的技术，貌似还做不到那么地随心所欲？ “原来是这样的吗？的确有些科技发达的星球上，那里的人因为技术可以让他们不需要跟别人接触就可以很好地生活，而变得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个体之间几乎完全没有交流了呢。” 梦梦自然也知道莱维说的不可能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共性。像她戴比路克星的科技也放眼全宇宙都算是比较靠前的，否则光靠她父亲即使战斗力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光凭一个人就玩什么征服银河、横扫宇宙的标准反派大boss的游戏。 但即使科技发展到戴比路克星那个水准，他们星球上的人也没进化成那种‘超脱’了凡人的所谓更高层次的生活形态。 就算没去过戴比路克星看看，就光观察这位粉红短发的小公主的‘生态’，也能发现戴比路克星人除了一些细节上的身体形态跟地球人有区别。其他日常生活上的习惯、认知还真没太大的差异。否则梦梦就是再怎么长袖善舞，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就融入了那些同学们当中。 要知道如果存在根本上的认知观念差异，很多事情可不是说一句入乡随俗就能让人轻易改变的。就如同地球人根深蒂固地不愿意以同族为食，但其他星球上可是有着能随随便便就把同类给烹饪成‘美食’放上餐桌，还觉得这就像人类吃份牛排一般自然的种族的。 “地球人说不定以后再发展下去，也有可能变成类似那个样子。你还记得之前看新闻讲的统计数据么？现在在一些发达国家不光是出生率降低，就连不生孩子光结婚的意愿都越来越少。很多年轻人甚至连恋爱都没兴趣去追求，虽说其中也有一些是无奈放弃的，但的的确确有很多人是真的就更喜欢自己轻松自在。” 莱维跟梦梦聊起来是一点都没有老师和学生，成年人和少女的‘隔阂’感。 可是吧，认真想想这戴比路克星的小公主也没太过早熟。尤其是她很多自以为成熟的行为举止和想法，反倒让人见了听了不禁莞尔，更能感受到梦梦内在其实还是个很天真的小女孩。 甚至莱维经常听梦梦讲她那位总是惹出各种各样麻烦，让她们两个当妹妹的去收拾烂摊子的那位名声在外的戴比路克星第一王女，反倒还比她这个觉得自己在照顾姐姐的妹妹要成熟得多。 尤其是莱维听梦梦讲过很多她们双胞胎小姐妹吵架闹别扭时，那位菈菈公主不光不知道劝解安慰，反倒经常凑过去添乱的经历……莱维这个成年人看得清楚，但梦梦这个自以为也该被当成人对待的小女生，恐怕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那位姐姐大人的捣乱添麻烦行为，其实就是最好地让她们两个双胞胎小姐妹，从争吵中‘调转枪头一致对外’的帮助她们两个的方式。 不过以梦梦的聪明，她估计也迟早会发现自己那位看似只会胡闹，从来都正经不起来的姐姐，在那嬉笑玩闹的外表下深藏的心。尽管要让莱维光以梦梦的描述去‘盲人摸象’，他倒也不是真觉得那位菈菈公主就多么地深藏不露。只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常出现在小道新闻的八卦搞笑报道中的戴比路克王的继承人，大概已经单纯真诚到了一个‘返璞归真’的境界。 单纯地把心思都放在自己感兴趣的、喜欢的、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事情上。单纯地没有任何羡慕、嫉妒等等促使人类进步的最原始大的竞争心理，纯粹地真心地希望大家都能分享自己的快乐，而从不会有自私地将快乐自己一个人占有的‘人之常情’。 以这个角度去考虑，莱维突然发现戴比路克王那个第一继承人的人选，其实并不像很多媒体和专家分析地那样不靠谱，也更不会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严重地影响戴比路克星的未来。 与梦梦和她的双胞胎姐姐这两个更‘正常’的女生不同，她们那位光是看媒体的报道都觉得‘不太正常’的大姐，才是更像她们的父亲，更像那位‘雄才大略’的戴比路克王的合格的继承人。 莱维这样的人，过去那样的身份和经历。自然是有机会比就连观看详实的视频转播都没机会的普通人，更能接触到更多所谓历史事件的真相。 普通人只能通过媒体和所谓专家的文章获知的那传说中的戴比路克王多么地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无所不能。 一一五三、菈菈才是亲生的？ 那些吃瓜群众中的绝大部分，都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真正的戴比路克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那些被传颂得神乎其神，以增添其魅力和威严的重大的战役，真实的战况又是究竟如何。 譬如那位戴比路克王之所以兴起横扫宇宙念头的契机，绝不会是一些报道中的为了宇宙中众多被欺压的种族的人民。尽管许多不那么单纯的人，压根就不相信那种过分粉饰的报道。却也不会料到他们相信的诸如戴比路克星当初暗中其实面临着灭顶之灾，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戴比路克王被迫主动出击，意外地演变成了后来的那种情况，这样的说法实际上也是跟现实完全不符的谣言。 就连那些阴谋论者阴暗的臆想出的类似戴比路克王就是个穷奢极欲的暴君，为了满足他的私欲就兴起了让全宇宙腥风血雨的不义战争，也顶多就跟真实情况稍微‘沾了一点边’罢了。 譬如沾上的那一点，就是戴比路克王的确是仅仅因为自己的私欲才发动的横扫宇宙的战争。而其中并没有任何或明或暗的报道和谣言中为了给这场战争赋予‘正当性’而添油加醋的种种貌似听起来更合理的‘起因’。 莱维之所以觉得那位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公主最像她们三位公主的父亲。就是因为那位戴比路克王，就是个相当单纯的想到就做，一切都只看自己个人喜好的直线条的‘单细胞生物’。 嗯，没错，就是类似大多数曾经火爆一时的少年热血漫画的男主角那样的人物。看似没有头脑甚至非常愚蠢，可就是认准了一条路可以拼尽一切，再加上屡屡幸运的奇遇和实则深不可测的潜力，让那简单的头脑反而成了他们成功的助力，任何人都不可动摇的决心下成就了他们的伟大。 曾经的戴比路克王，就是那样一个只要自己想做就一定要做到，不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和危险，都无法动摇他坚定却又单纯的信念的人。 如果当初的戴比路克王是他的小女儿梦梦这样的一个聪慧又敏锐的人，那些看似无解的死局就会以聪明人的手段做出别的选择而理智地避开。可是这种看似聪明实则逃避的贤明的判断下，那些按常理根本不可能做到也绝不会发生的奇迹，自然也是按着那世间的常理永远不会发生。那么就连真正的专家都认定的没有奇迹就不可能成就的伟业，理所当然的也根本就不会出现。 聪明人有时候就是无法战胜他们眼中远不如自己的愚顽之辈。就如同总觉得自己是在照顾那‘不成器的大姐’的梦梦，以后终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姐姐终究是姐姐的道理。 不过尽管梦梦有着许多自以为是但不成熟的地方。可是她那有些‘强撑’的与成年人相似的思维方式，却也的的确确地让像莱维这样的成年人跟她交流起来方便自如了许多。 光是一个高中老师的角度看，梦梦这样的女孩子的确是足够成熟懂事的了。如果每一个学生都像梦梦这么的明白那些老师口中让学生们讨厌的大道理，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也用不着总是重复那些他们自己也厌烦了的话。当老师的理所当然地做自己的工作，学生们也理所当然地按部就班地接收老师传授的知识。一切都这么‘合理’，那教师这份职业该是多么地让人羡慕的舒服的工作啊。 “不管在哪里，总是会有一些人渐渐的不喜欢再受到家庭的束缚。” 雪伦端着花瓶从莱维和梦梦后边走过。莱维自然是一开始就说过这是租的房子，只要保持基本的整洁就可以，没必要做太多额外的事情。然而对于雪伦这种级别的女仆，莱维说的那些话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大概这算是职业、还是个人追求上的一种坚持？如果仅仅是把自己所做的事当做养家糊口的职业，那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些所谓的本分，就是冰冷但也难得的职业道德。 可是像雪伦这种‘本职工作’显然并不是她自己现在所做的事的人，依然有着比普通人坚守职业道德更高的坚持……该承认这是基于她自己的兴趣爱好，而不是因为其他需要才选择的工作吗？ 有人会把当女仆、当管家什么的作为自己的兴趣爱好？ 说实话，尽管在莱维这种懒人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着喜欢干家务，喜欢烹饪，喜欢每天都被各种闲杂事填满日程表的生活方式的人。 拉姆和蕾姆这对双胞胎小姐妹，她们坚持要当莱维的女仆显然是出于报恩的心态。尤其是很认真努力，还在这方面挺有天赋的妹妹蕾姆，她除了报恩的心态之外还有一些病态的‘自我惩罚’的心理一直没法彻底‘治好’。 也是好在莱维长期观察认为蕾姆那种奇特的心态并不会对她有特别负面的影响，也就没有强求让她改变。选择了顺其自然，让这个‘想太多’的小女生慢慢地‘自愈’。 但是跟这对双胞胎姐妹情况完全不同的雪伦，又是为了什么而非得坚持做一名女仆，并且还是一名一丝不苟、无懈可击几近完美的女仆长？ 尽管从雪伦每天的日常中，能看出她是的确对女仆的工作乐在其中。有点像会因为自己更擅长这方面而‘沾沾自喜’的蕾姆的‘进化最终形态’，而不是做什么都学不好，还整天找到机会就摸鱼偷懒的拉姆那样地强迫自己坚持。 或许雪伦也有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特殊原因吧。莱维并不清楚自家现在的这位女仆长过去曾经经历过什么。而跟她现在也可以算是一个组织里的‘同事’那个跟自己的小姐妹住在学园都市地下的那只爱搞事的小萝莉，也只知道一些写在求职简历上都嫌太简略的雪伦的过去。 一一五四、雪伦还是挺传统的？ 莱维实在是对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盟主相当的佩服。不光是佩服他可以找到这么多千奇百怪又确实各有其能的人。更佩服他在那种超乎寻常的‘既往不咎’，根本什么都不管的情况下，还能让那群使徒、执行者忠心地执行他定下的计划。 尽管噬身之蛇中确实有像玲和雪伦这样的根本不把组织的行动当回事的人。但即便是这两个执行者，她们也只承认自己是在组织的活动中‘暂休’，而非彻底永久地退出。 而除了玲和雪伦这样的特例之外，一直听从使徒的指示，执行对盟主的目标有益的工作的执行者反而是多数。 明明听玲所说，那个噬身之蛇就是个松散的几乎对成员没有任何一丁点束缚性的仿佛一群孩子搞的‘同好会’一般的地方。偏偏那些使徒和执行者看似也不在意却都还挺认真地做着他们该做的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同志’，所谓的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的目标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力量？ 莱维是个典型的俗人。像他这样的人，除了自己那点自私的自我追求之外，从来没有过什么能跟‘伟大’稍微搭点边的理想。甚至就连自私他都自私得远不如那些能因为一己之私干出点大事的人。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也最典型的‘一般人’。 然而虽说自己从来没有过那些不一般的思想。可是有理想有信念的人，莱维倒是见得太多，一点都不会像有的人那样冒出‘为什么会有那么傻的人’这样的傻话。 毕竟就在莱维自己家里，就住了高町奈叶这样的别人眼中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超级英雄般的人物。尽管奈叶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么地伟大，只是‘有些事看不下去不能不管’，和‘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这些单纯的思想驱使她完成了那些实质上的英雄事迹。可是奈叶却不知道，其实许多她所崇拜崇敬的她认知中的真正的英雄，却也就是跟她经历的差不多、也有着类似的心态的一般人罢了。 不管所作所为在他人眼中是好是坏，许多有着坚持的人在他们自己的心理上也只是‘没有办法’和‘只能这样’的综合下来的结果。大概，噬身之蛇中就是集合了这样的一群看似各不相同也不相似，却都有着自己‘没有办法’的坚持，才能一直维系起来的人吧？ 或许何人能为使徒何人能为执行者，其中也有这种是‘无可奈何’的坚持亦或‘真正的主义’之间的‘审查’？ 由使徒根据盟主的目标而制定计划，执行者根据使徒的计划配合进行实际的行动。那个结社大体上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很不严谨，却意外地相当有效率的结构。而这样一个组织之所以能保持效率，大概就是那些拥有着真正的主义的使徒，所付出的努力心血吧？ “家庭吗？也的确是很严肃的责任呢，对于达人来说，不是像小孩子看起来那样的只是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那么简单吧。” 梦梦自己就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不顾父母不顾姐妹而私自离家出走的‘不懂事的坏孩子’。她也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真正体会到所谓家庭的压力与烦恼。尽管她从来都只看到父王和母后纠结的王国的‘大事’，而貌似都没见过他们因家庭而怎么费过神。 “那当然，尤其是那些生活压力比较大的地方的人。而即使是看起来家里条件很好，什么都不缺的家庭，也总会有外人不不知道的烦恼……好了好了，刚才不是讲学园偶像么，怎么说着说着又跑到什么家庭责任这些上头来了？” 莱维自己就是个没孩子的人。尽管谁要问他，他肯定会说自己有两个女儿之类。可事实上从个人资料登记的档案里头，这就是个一点都没为自己所处的‘国家’做过人口贡献的‘自私的新一代’。尽管学园岛的存在十分复杂，并且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国家。而这个在学园岛的身份登记资料里还挺年轻的男人，也肯定说不上什么新一代这种媒体总爱滥用的词。 虽然莱维并不认为自己家是个比较特殊又奇怪的家庭。毕竟在他看来这不是一夫一妻两个女儿……唔，现在大概算两妻、但也并不犯法不是？可即使莱维不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什么奇怪的，在这儿跟一个十五岁的小女生谈家庭问题，实在是有点太诡异了。 即使梦梦的确是小女生中的特例。特别到自然而然地话题就转到这儿了，要不是雪伦突然开口，他都没注意到很可能顺其自然地一直就聊了下去。 “但同时也一直都还有向往着幸福家庭生活的人……只要大家能一起开开心心地，那么就什么困难都可以轻松勇敢地面对。有着这样的家庭，对于一个人而言也是相当坚实的后盾，甚至可以是一种心灵上强大的力量呢。” 雪伦把花瓶在壁橱上放好，回过头来很是向往地歪着头双手合十。或许她之所以貌似这么喜欢女仆的工作，就是因为希望能在幸福地家庭里作为悄无声息地一份子，感受着大家的喜怒哀乐？ 不，并不是幸福的家庭。 莱维想起来了缇欧曾经告诉过自己的有关玲所知道的一些这位女仆的过去。 雪伦过去在那个塞姆里亚大陆上，是一家专门生产开发各种高科技导力设备的大财团莱恩福尔特集团的所有者，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那是一个不用玲这种‘里世界’的人提供特殊情报，就连缇欧那样的‘普通’的女孩子也知道一些大概的非常有名的公司和有名的豪富之家。 莱恩福尔特家光听名字都知道是那间莱恩福尔特集团的创办者。而导力技术，作为一种其实在塞姆里亚大陆上按时间算也还可以称作是‘新兴技术’，它面世的历史其实也并不太久远。 一一五五、大家族的大小姐什么的…… 现在已经专职导力产品生产的莱恩福尔特公司，倒是在导力技术的革命之前，貌似就已经是大陆上最大的国家之一的埃雷波尼亚帝国的最大工业制造商。 当时的莱恩福尔特集团就以传统，但原理却更像是这个世界地球上的蒸汽机技术为基础的各种重工业产品给家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莱恩福尔特集团在莱恩福尔特家族的人才带领下，也没有走上地球上常见的许多尾大不掉、没有跟上潮流变革失去先机进而衰落的大公司的末路，反倒灵活地转变敏锐地改革。即使最初因为庞大的体量导致稍稍有些落后，却也在近年逐渐迎头赶上，持续着长久的辉煌。 可是与集团公司的良好势头相比，集团公司冠以姓氏的莱恩福尔特家族，却好似状况有些特殊。即使是以纯粹的一般外人的角度能获得的资讯去评判，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幸福美满地正常家庭。 缇欧从公开的媒体报道中，就能得知莱恩福尔特集团现任的会长，伊琳娜·莱恩福尔特的丈夫已经在多年前的意外事故中过世。而后据说是因此性情大变的这位女强人，狠心地以不光彩地手段将集团公司的大权从她的父亲，公司的前任会长古恩·莱恩福尔特的手上夺了过来。而后这位女强人的各种激进地配合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军事武器生产计划，甚至影响到了她跟唯一的女儿的关系。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崩溃的家庭’。 至少，在普通外人、也就是现在常说的吃瓜群众的角度看上去，那拥有令人艳羡财富的豪富之家，就是这样一个很难让人向往生活在其中的残缺又怪异的家庭。 而雪伦，则在莱维这个世界之前，一直就是那样一个残缺的家庭的女仆。从多年前伊琳娜·莱恩福尔特的丈夫过世之后开始，雪伦就脱离了结社执行者的‘正职’，身份彻底转换成了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照顾着当初年纪还小，失去了父亲而母亲又是个貌似毫不在意家庭的女强人的幼女。同时也如同一个优秀地秘书一般，帮助那位莱恩福尔特集团的会长处理许多商业上的事务。 作为局外人，缇欧在塞姆里亚大陆当时供职的爱普斯泰恩财团，因为与莱恩福尔特集团是竞争关系而彼此肯定十分关注对方的情报动向。却也很难说就掌握着多少有关人家家庭变故的内幕。 可是即便如此，那种没有父亲，上一辈也因矛盾而淡出远走隐居的家庭，其中唯一剩下的成年人还是个心中只有事业，连家都很少回的女强人……这样的家庭有可能是幸福美满又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吗？ 不是莱维骄傲也不是他自夸，自己现在这家里尽管人的确很多，貌似有时候感觉乱了点。但怎么看也比那种缺乏亲情温暖的家庭要幸福太多了吧？ 当初听说莱恩福尔特家现状的时候，作为一名教师，莱维的职业病都让他替那个叫亚莉莎·莱恩福尔特的女孩子心酸。即便是生活在外人眼中的豪富之家又怎么样？每天面对着空荡荡的大宅。失去了父亲，外祖父也已经离开。很偶尔才回一趟家的母亲也只顾着商业上的事情，根本不会展示多少亲情的关怀。 甚至就连唯一对她很好，能体验到家人温暖的女仆，也常常因为母亲的一句召唤就必须离开甚至还会长期地出差。要说雪伦在那样的家庭里是多么享受他们的温暖……这也就是那种心理扭曲喜欢看着别人孤独寂寞痛苦的人才会有的感觉吧？ 雪伦肯定不是什么心理扭曲变态的人。或许她的心理上的确是存在一些问题，这点别说莱维，就连家里一些阅历没那么深的女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自家这个上任没多久就获得了大家信赖的女仆长，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莱恩福尔特家的曾经那一场导致家庭崩溃的意外变故，其中就有这位后来一直辅佐着这个家庭的女仆的身影在内？ 如果不知道雪伦的另外那一层身份，只把她当一个隐藏着强悍实力的身份不明的‘迷之女仆’，莱维自然不会往这么离谱的方向去联想。可是既然都知道了雪伦曾经多年以前、嗯，具体大概是她才像现在梦梦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被吸收进了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成为了其中的一名执行者。那么去‘臆测’当时发生在莱恩福尔特家的意外，不就变得非常顺理成章的一件事了么？ 七年前，刚加入结社噬身之蛇，成为一名执行者也才仅仅一年多的少女，接受了结社赋予的任务，前往执行一件针对埃雷波尼亚帝国的最大工业制造商、莱恩福尔特集团的拥有着，莱恩福尔特家族的行动。 行动的内容嘛，其实说起来也挺好猜的。就那结社的行事风格，很容易能想到大致上她们若是针对莱恩福尔特家，也就是那么几个不多的目的。 比如，如果是为了求财——毕竟作为一个架构感觉也还是挺庞大的地下组织，资金来源其实就是一个相当难以解决的问题。尤其是在一个地域远没有地球广阔，商业市场自然也相当规模小许多，更别说商业行为也远没有地球发达的地方。暗中控制明面上活动的公司、财团，来为结社赚取足够日常维持和各种活动需要消耗的资金，这自然是最合理也最理想的一种方式。 可是在塞姆里亚大陆那个商业并没有地球这般发达的地方，本来拥有庞大财力和规模的集团公司恐怕就没多少个。尽管缇欧以为自身的职业缘故，有关注的主要都是一些专注于导力科技开发、在地球上可以被称为科技企业的公司。但就听她提到的那些公司的数量和规模，也能推测出那个世界大致上的商业环境，这对莱维这个商业外行，因为经常看新闻和听办公室里的‘讲座’，也是姑且还算能有点参考意义的事。 一一五六、当然不会后悔了 当然尽管那样的世界里控制一个大财团比地球上难多了。可是相对的因为那个世界的资讯和情报远不如早已进入信息时代的地球那么地透明，相对的如果一旦控制成功，那么暗中行动的‘便利性’却是比大大小小动作都很难瞒住其他企业甚至国家监控的现代地球要优秀多了。 考虑到这一点有些近乎‘一劳永逸’的好处，如果说结社因此盯上了莱恩福尔特家，听起来感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尤其要记住，莱恩福尔特公司的现任会长伊琳娜·莱恩福尔特，并不是常见的因为嫁了人而随夫姓更改了自己的姓氏。 虽然莱维也不清楚那个各方面都跟地球有着相当大相似性的塞姆里亚大陆上，是否也有一些国家存在着女人婚后要改冠夫姓的习俗。但那位伊琳娜·莱恩福尔特肯定不是这样的情况，而是她的的确确就是姓莱恩福尔特，是这个豪富家族这一代的唯一合法继承人。相反她的那位丈夫才是相当于‘入赘’到莱恩福尔特家的‘外人’。 别说什么女人也一样是继承人。即使是莱维这种绝对没有半点性别歧视概念的人，也必须承认在大多数人眼中，一个大家族如果这一代没有男性继承人，自然而然就会被认定为家道中落的可能性大增，也会因为家里没有一个‘当家’而被认为是‘好欺负’，而出现一些有着各种想法的人的觊觎。 结社里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但他们以正常人的一些惯例思维去看待莱恩福尔特家，认为那是一个趁虚而入控制这个家庭的可乘之机，也是很有可能的。 并且除了拥有庞大的财富，并且还可以预见能够在比较长的时间内源源不断地继续敛取财富的集团。莱恩福尔特公司本身还是个导力科技和传统工业并重大型复合生产企业。尤其是这家企业早在塞姆里亚大陆的导力革命爆发之前，就是更偏向、甚至专注于武器生产为主的‘军工企业’。拥有这样的一所企业，想当然也会觉得对手底下除了使徒和执行者之外，还有庞大的类似这个地球上的雇佣兵的‘猎兵’集团的结社，是个一举多得的好对象。 既能获得庞大的资金，又能辅助结社本就相对大陆上平均水平更先进一些的某些导力技术。在此之外还能实现武器装备的自给自足，极大的增强了手底下的猎兵集团的战斗力。 不管是为了哪一条，都让人越分析越觉得结社实在太有理由对莱恩福尔特家产生‘想法’了。 而在这种种好处的驱使下，结社上层制定了针对莱恩福尔特家的计划。计划的最终结局尽管失败了，却也导致了伊琳娜·莱恩福尔特的丈夫的意外身亡。在这其中也活跃着身影、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伊琳娜·莱恩福尔特的丈夫所谓的死亡意外的实际凶手的少女雪伦，却在这起事件之后脱离了结社，摇身一变成为了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 别说莱维这样一个听众，就连玲那样的对结社的很多事情早已不感兴趣的执行者，都曾经对雪伦身上发生的事情有过一定的怀疑。怀疑她其实是结社当初借助计划安排潜入到莱恩福尔特家的‘卧底’或者间谍。甚至那所谓的针对莱恩福尔特家的暴力行动计划本身，就是为了让雪伦顺理成章潜入那个家庭的一个掩护。 然而根据玲的调查结果，别说什么隐瞒着一无所知的莱恩福尔特家，事实上把雪伦留在身边的伊琳娜·莱恩福尔特，好似都亲眼目击了导致她丈丧生的事件。而那个女强人却意外地不知为何‘原谅了’作为凶手的少女，甚至就连少女现在的名字雪伦，都是伊琳娜·莱恩福尔特为他所取的。在那之前，雪伦在结社中的称呼就只是‘死线’的克鲁格——这是雪伦在加入结社之前所使用的最后一个名字。从玲这个‘叛徒’所透露的情报中莱维才知道，自家这位女仆长在加入结社噬身之蛇前，是一个有着相当悠久历史的名叫‘月光木马团’的杀手组织所培养出来的杀手。这个组织内的成员都没有自己真正的名字，而是习惯每执行一次任务就换一个名字。是非常典型的以伪装、欺骗和突然袭击为手法的暗杀集团的做派。 伊琳娜·莱恩福尔特为什么会收留一个与自己丈夫的死亡有关……甚至根本就是杀死自己丈夫凶手的人，并且还给她取了以前不曾拥有的名字，让她代替自己照顾自己年幼的独生女……这一切都是就连结社中的其他执行者都全然不了解的谜。 而就以雪伦那精湛的演技和亦真亦假的言辞，别说莱维，就连依文都不太看得清她究竟是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毕竟曾经也是同行，莱维很清楚像雪伦曾经所属的那种暗杀组织的成员都得具备怎么样的特质。在那样的组织中想要出色完成任务，比起身手和杀人技巧，反倒是伪装自己的演技更被看中。 不像伊芙那样的以纯粹的实力硬碰硬直截了当地干掉目标，也不像圣杯战争中传统的assassin擅长隐藏起息奇袭致胜。雪伦以及她曾经的‘同事’，比起纯粹的杀手，其实与需要掌握各种综合技能想方设法光明正大接近目标的间谍一类的人更相似。 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位女仆长的家事技能如此地出众，同时还能兼顾集团公司的细节调控，甚至还有着一定的商业嗅觉，足以担任女仆的同时还出色地完成了一个大集团总裁秘书的工作？ “的确，家庭是非常重要的呢。虽然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好麻烦，可是分开了之后才发现那样的生活其实自己一点都不讨厌。” “后悔了？” 雪伦的身份和经历莱维固然相当好奇，但他既不准备自己白白浪费脑细胞和时间经历，也没打算寻机单刀直入地试图让雪伦自己说出来。 一一五七、难怪公主要逃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管希望不希望，起码是没兴趣公开到处乱说的隐私。就像梦梦以前也从来没公开承认过自己的离家出走是错误的。这点也让人看出来这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生。即使平日里的样子让人看着像是个大人，但却也还是一直连自己后悔的错误也不愿意承认。 “嗯，后悔了。” 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就会发现也没自己想象地那么难开口。梦梦仿佛一下子卸下了什么包袱似地，搂着莱维的脖子晃得更欢了，搞得椅子都嘎吱嘎吱叫，让他没办法只好转身把这小公主给抱过来放自己腿上，免得晃坏了人家的椅子，那实在是对人家房东有点不好意思。就算事后莱维肯定会赔偿。 “不过也不是那么地后悔啦。” 坐在莱维大腿上，梦梦敲着桌子就跟突然厌倦了‘装大人’的游戏，好似想重新感受一下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似地。 然而实际上就是地球上十五六岁刚上高中的女孩子，也没这么‘天真无邪’的童心未泯的人了吧？现在人都爱说什么中二叛逆期，梦梦这个年龄，基本上就是最接近那个让大人、甚至周围同龄人都最头疼的时期。 只有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的，不同意的都是落伍的跟不上时代。别人喜欢的东西都看不上眼，尤其是什么宅男中意的游戏、漫画动画之类，那不就是小孩子才碰的幼稚到死的玩意吗？都十几岁甚至成年了还追着那些东西的男人怕不都是该抓起来的萝莉控变态？ 这还是既是女性又是御宅族，还是跟那个中二叛逆的年龄也没差多少的泉此方告诉莱维的。她不知道是从哪看到的调查数据，还是自己亲身经历切实体验过。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御宅族的人群，就是十几岁的女初中生。 莱维虽然是个高中老师，但因为第二中学是初中到高中都在一个校园里的。他平时在学校里也常能接触到初中部的那些学生。稍微注意一下也能发现泉此方说的即便不一定就那么绝对，但也的确好像是初中女生是普遍比高中女生还更‘歧视’御宅族一些。 这其中的原因莱维也没深究过。倒是在办公室里闲聊时候说起这个，一个大学时是心理学专业的同事，还挺感兴趣说要去研究一下，只不过到现在都还没听到他发表研究的结果。 反正啊，地球上的女高中生还是女初中生，都不会像现在梦梦这个样子。她这个样子要说是更小点的小学生，在家人面前很高兴的时候还比较靠谱。 不过莱维也看得出梦梦也就是心里头有点心事，乱乱的故意找个奇葩的事来排解一下罢了。就像有些人心烦的时候就爱吃东西，结果找了个压力比较大的工作，没两年钱没赚多少，脂肪倒是攒了一堆。 “虽然见不到家人，有时候是会挺想他们的。但在这里也挺有趣的。” 梦梦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并不是太伤感，这大概也是跟她的父亲实在是太‘无所不能’了有关的？因为那是个征服了宇宙的王者，梦梦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自己会再也见不到他。纵然知道这个地球有着与外界隔绝的奇怪的结界还是屏障，梦梦也一点都不担心。不是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回家的方法，而是不担心那位父王会没有办法找到自己。 别说那个光是名字都能让不少人听了发抖的戴比路克王。就是梦梦那个总被她说不靠谱的姐姐大人，说不定也哪天就突然出现，找到了麦道威尔家来，‘抓住’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妹妹。要知道虽然总是会出故障，可是那位菈菈公主的发明，那的的确确都是就连莱维这种穿梭宇宙去过许多科技极端发达的星球的人，都觉得实在是太‘科幻’的神奇道具。光是梦梦带着的一些她改良过的小道具，莱维都有种仿佛是穿越进了某个来自未来的蓝色狸猫的动画世界里去了。 “家里有那么多有趣又好相处的人，学校里也每天都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个星球本身就非常特别，就像那些星际贸易中心之类的地方一样，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不是一段时间就能看完的呢。” 梦梦说的那种星际贸易中心，莱维过去也是去过多次。那样的星球其实就像地球上的那些商业贸易活动十分活跃的大型商业都市一般。首先因为所处的位置而恰好能成为一个连接不同星系、星球之间的枢纽，而又得益于当地政府的偏向自由贸易的不干涉政策，使得那些进入了星际文明水平的星球，一般都倾向于将这些星球作为自己与外星文明沟通的桥梁。 在那样的星球上，能见到的场景可以说是一定能充分满足任何一个对科幻星际小说和电影痴迷的人的幻想。而那不同星球不同种族的不同种智慧生命聚集在一个星球、一座城市里的情景，也同样能满足那些对科幻不大感兴趣，但却非常钟情玄幻故事描述的剑与魔法和龙与地下城的世界的人。毕竟不能只看莱维、伊芙和梦梦这些相对地球都可以算是‘外星人’的天外来客，除了梦梦因为长了条尾巴而算是外观上跟人类还有点明显区别外，其他都跟地球人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就以为宇宙中其他星球的智慧生命也大多都是地球人习惯的那些外形。 实际上尽管出于统一称呼比较方便的缘故，宇宙中那些星际文明之间也习惯将一切拥有正常身体形态的智慧生命统称为‘人类’什么的。然而事实上那些都被称为人类的不同星球的种族，彼此之间的外表有的可不光是像梦梦这样跟地球人仅仅是有一点差异而已。 蓝色的、绿色的特殊颜色的皮肤是很常见了，论体型既有高达十几米甚至更巨大的巨人，也有比玄幻故事里描述的矮人族体型更‘迷你’的人类。 一一五八、所以辉夜跟梦梦应该挺搭呀 而那些还是外表看上去大多跟地球人相似的。在这之外如地球人的科幻小说里幻想的要不长相如昆虫一般、要不像章鱼还是别的什么动物的外星人也一样的确存在。除此之外还有尤娜跟莱维都见过还都认识几个的那种本质上与植物更相似的‘树人’那样的种族。 至于像梦梦这样外表跟地球人差不多，却多了条尾巴、多了个角或者长着其他类似动物的器官，譬如翅膀和兽耳之类的种族，那就更是十分常见，也是莱维所见过的外星人当中的‘主流’。 如果说有哪一些不被大家习惯称之为‘人类’的，大概就是像资讯统合思念体那样，完全就没有实体形态，存在方式的根本就与那些互相之间多有往来的外星人截然不同的生命。而那些存在方式都不同的生命之间，也的确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着根本的隔阂而彼此之间很少直接的交流往来。正如长门有希总说她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即使有了与人类相同的外表，在地球上与人类相处也有着相当多的‘冲突’。 那些即使外表天差地别，却也还是姑且某些方面能够彼此理解的种族，才会被他们互相之间认定为‘人类’。而会在那些贸易发达的自由行星之中进行商业往来与其他交流的，也自然是这些勉强可以算是‘一个类型’的人类。 这样的一个星球，只要说出来光让人想象一下，都可以猜到那是多么精彩、多么有趣、多么让人流连忘返的一个地方。恐怕就连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这种喜欢一有空就窝在房间里沉浸到二次元世界里的人，到了那种地方都起码会腾出一两天的空闲，到处逛逛体验一下那种奇特的氛围吧？ 尽管蓬莱山辉夜过去生活的幻想乡也是个妖魔鬼怪遍地走，各种种族都有的地如其名的幻想一般的世界。 莱维是知道梦梦其实还从没去过那种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肯定是非常有趣的星球的。虽然作为戴比路克星王室的成员，就像这个地球上那些仍然保留着王室的国家的王室成员一般，他们都需要承担一些至少是起到维护外交形象上的工作。但梦梦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娜娜因为年纪还比较小，这些对王室和戴比路克星都有实际意义的工作，都还只是交给了她们的母亲和姐姐。所以梦梦和娜娜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的确确是十足的温室里的花朵，几乎还没有离开过王宫，也只有那么仅有的几次机会离开过戴比路克星。 其实即便将来梦梦长大了，逐渐可以分担母亲和姐姐身上的责任，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离开王宫、离开戴比路克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其他星球的民众面前。光说她的身份和那些参加的活动的性质，这位粉红小公主也没法像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般，到了个有趣的喜欢的星球，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游览，去真正感受体验那个星球的内在。 毕竟戴比路克王可是以野蛮的武力在不长的时间里横扫宇宙的人。想想看就连伊芙这个曾经的宇宙中被誉为最强最可怕的杀手，最初都是反对戴比路克星的地下组织，为了对抗戴比路克星以及戴比路克王而拼命研究开发出来的。 像那样反抗戴比路克星的组织在整个宇宙中可以说是多不胜数。其中有被戴比路克王征服的那些星球的不甘心的受害者，也有做梦都想推翻那个王者自己坐上他位置的野心家、又或者说是妄想家。 毕竟戴比路克星的统治时间还不够长久，再加上整个星球从上到下都是以典型的武斗派居多，统治的根基也说不上非常地牢靠。在这种环境下让自己星球的公主随随便便的到处跑，那可不光是对这些小公主们的安危不负责，也是对国家、星球的安危不负责。 如果没有发生离家出走的意外，正常成长起来的梦梦恐怕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那种明明好似很接近却又实际上‘隔离’的环境当中吧？从这方面去想，又让人不由得佩服这名少女的本事。能够在戴比路克王肯定是有布置了绝对严密周全的安保守卫的前提下，还能独自一人就这么逃出了王宫、逃出了戴比路克星，逃到了距离戴比路克星那么遥远的地球上。 纵使梦梦事后回想起来，也发现这其中其实有她那位看起来很不靠谱、却是个真正天才发明家的大姐的帮忙。但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是该多夸夸梦梦好厉害，还是应该首先质疑一下戴比路克星对于王室的保护……也许是因为戴比路克王本人是个绝对无可置疑的近乎无敌的强者，从来就没担心过自己的安全问题。而他的女儿们也都继承了他的血统，让他那种头脑比起战斗力差了不知多少层次的‘莽夫’，也太自信疏忽了对女儿们的看管？ 莱维估计，之所以梦梦能安全地一路无事来到了地球，恐怕就是那些一直暗中策划着颠覆戴比路克星的统治、又或者单纯是为了复仇的势力，根本就没想到戴比路克王室的安保会差到能让自家的王的女儿随随便便就一个人逃了出来吧？ 什么出逃公主这种戏码也就是地球这种地方的几百年前的戏剧小说里才比较多见。即使是现在的地球，都不说学园都市和麻帆良这种特别的环境，只是个普通正规发达国家水平的安防监控，都足以让一个稍微有点实力的异能者，绝对无法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逃出去。 虽然梦梦的水平肯定不是地球上的标准的普通异能者，即使从来没认真跟她‘对战’过，光是以平时家里的女孩子们在依文洁琳的微型别墅里修炼、对练的场面上看，梦梦光是靠着纯粹天赋的身体能力，在麦道威尔家的少女们当中就绝对不弱。 一一五九、谁曾经还不是只萝莉？ 若是再用上经梦梦修正改良过的她大姐的那些神奇的发明，以及她自己‘收藏’的各种宇宙中的珍稀植物，如果是互相没有事先了解的遭遇战，估计家里能彻底战胜她的女孩子还真没几个。 戴比路克王的血统实在是过于优秀，光是以梦梦这种一看就从小没专注过战斗训练的纯粹靠天赋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就已经可以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让不少常年苦修的专家摇头苦笑。更别说那些拥有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神奇能力的道具和植物，尤其是梦梦使用那些宇宙植物还不是纯粹的像训练过的宠物，而是这名少女有着天生能与植物直接沟通的能力，那些就是会拼死帮助她的真正的‘朋友’……反正所谓的珍稀宇宙植物，只要想象成是魔幻奇幻小说里常见的那些能让屠龙勇士也难以应付的强大魔兽就行了。 而即便综合实力看起来也相当可怕，头脑还非常灵活，让莱维这种‘老江湖’有时候不小心都得被算计的这名少女，以宇宙程度的高科技构筑的安防系统真让她不知不觉去突破却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在那安防系统中负责看守和把守一些重要‘关隘’的人，还是那些曾经跟随戴比路克王南征北战的精锐战士。 譬如，现在貌似已经从沙场征战的将领职位卸任，转成了戴比路克王室亲卫队队长、经常也会在各种公开活动中能见到其身影的最强剑客萨斯丁。而他带领的王室亲卫队中也还有着许许多多放到普通的星球那都是无所匹敌的强者。 一般人光是知道这些戴比路克王室的情报，也不会觉得那是个居然能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爱小公主，随随便便就那么逃出来，而且还短时间居然都没追上没把她给抓回去的地方吧？ 如果被那些对戴比路克王室不怀好意的势力发现了梦梦的离家出走……这名看起来很聪明也很有能力的小公主会遭遇什么，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的可怕事情。就像当初她们那据说是仅存的查姆人末裔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还像梦梦这么大的时候就幸运地遇到了愿意保护她，也有能力并且的确到现在仍然一直保护着她的戴比路克王，就以查姆人那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天赋’，当初还是懵懂少女的王妃，大概就会真正了解到为什么她们一族会走向灭亡的真正原因吧。 “学校那样的地方，应该的确是非常有趣的吧。” 雪伦突然对学校起了感慨似地，不知道是她来到了地球看到了这些小女生们的日常生活，怀念起自己肯定与她们居然不同的过去，还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小时候要是也能这样成长该多好。 雪伦的过去虽然就连同样是噬身之蛇执行者的玲也不怎么清楚。但身处那种暗杀者集团是怎么样一回事儿，莱维这种以前也算是个小有名气杀手的人，自然也是能想象出来。 像那种隐在暗处却又有着一定名气的长久存续下来的杀手组织，一般都有着他们独特的传承方式。而吸收新人加入的方法，则往往不是如噬身之蛇结社这般物色到了有实力的强者就将他们吸收，反而是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被遗弃的孤儿，又或者干脆发现了拥有出众潜质的幼儿，直接将他们从父母的怀抱中夺过来。 将收养和抢夺回来的孩子从小进行系统地严苛的培养，让他们从懂事起就接受的是组织传授的不正常的特殊的三观。让他们在这种奇特又残酷的环境中成长为组织所需要的人才。譬如……除了服从命令、执行命令和完成任务之外，根本不知道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的‘木偶’。 尽管不清楚雪伦在加入结社之前都经历过些什么，但玲也知道雪伦加入结社的经过。那是结社的使徒和执行者合力之下毁灭了雪伦曾经生长培养的那个名叫月光木马团的杀手集团之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自处的还是个小女孩的雪伦，就那么‘无所谓’地接受了结社的邀请，作为本应该跟他们是生死仇敌的身份，直接就加入成为了结社的一名执行者。 若不是从小被近乎洗脑地培养成了除了任务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感觉，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个正常认知的‘机器’，雪伦即使再怎么不喜欢她原先的组织，也不至于那么随便的就直接加入可以算是覆灭了她的‘亲人’的凶手吧？ 而对于这样的一个从内心就不正常的少女，她也根本不存在常人认为的那种或许感觉到‘被拯救’的意识。毕竟她并不是一直被囚禁起来、与世隔绝不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是什么样子。 那个月光木马团完成委托的方式本就是如同间谍一般经常要潜入到目标身边，伪装成别人无法分辨的一般人。即使实际是个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杀手，雪伦也绝不缺少在阳光下行走的经历。 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向往阳光而厌恶黑暗。可以想象当初的那名少女，大概就像总是说着自己无法理解人类情感的长门有希那样，即使生活在正常的人当中，也其实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就仿佛身处丛林中周围都是无法沟通理解的野兽一般吧。 说实话，尽管没见过当初刚加入结社，大概是个十……四岁？的初中小女生年纪的雪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但莱维可是对她加入结社后、不，具体应该是对她脱离结社后，成为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以后的那段成长经历，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有时候就连莱维这种坚持不会随便过问别人的过去，除非别人主动开口，肯定不会去哪怕稍微提及的人，都差点忍不住想去问问。 其实莱维也不觉得雪伦会把那段经历当成什么不可告人、甚至自己都不愿想起的该被遗忘的过去。 一一六零、三无一点也不稀有嘛 事实上雪伦虽然没怎么刻意倾诉，但也经常说着什么就会提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可见那段在莱恩福尔特家的女仆经历，不光不是什么不堪的过去，反倒是这名现在完美的女仆内心珍视的幸福的回忆。 虽说的确对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仆究竟是如何养成的挺有点兴趣。不过莱维想知道雪伦的过去，倒也并不是想学习莱恩福尔特家的那位女强人会长，是如何把一个杀手锻炼成家事万能、还有商业能力的超级女仆兼秘书。考虑到雪伦原先所属的那个月光木马团的执行任务风格，没准这些技能都是雪伦从小就接受专业训练，在成为女仆之前就早已经全都精通的。毕竟那个杀手组织的风格就是伪装接近目标，这对于一些目标身处高位或者身份特殊的情况，就要求执行任务的人必须拥有能够让目标看得上眼的特殊技能。 除了家事上的各种工作，还有担任大集团会长秘书所需要的能力。没准之外的其他各行各业从业者所需要的一些专业技能，雪伦也都至少大略的学过一些？ 倒不是光因为雪伦家务做得好，管理家庭也井井有条就觉得她肯定是个样样都一学就会、一会就通的全才。那样的人，莱维最近见过的也就那个成天喜欢搞破坏的小恶魔紫毛萝莉。像雪伦这样的曾经的专业杀手，想必她们那个组织肯定也是内部会针对不同专长的成员有不同的分工。不可能傻乎乎的接到任务也不管是谁就随便拉一个成员就让人家去执行。 雪伦现在所能看到的展现出来的东西，没准就是她所掌握的除了战斗之外的全部。而当组织里有需要其他技能才能方便接近潜入的目标时，即便其他人可能实战能力不如雪伦，也会委派给更适合的成员，不可能硬着头皮不合适也非得让雪伦去接。 只不过在确定了自己的专长之前，那样的组织说不定就会各方面的知识都让当初还是孩子的成员们接触一下。再粗浅的学习训练过后，筛选出各人擅长的方向再进行深入的教学，这才是能够培养出雪伦这种人才的合理的引导方式。 天知道在彻底确定了培养方向之前，雪伦还学习过多少专业技能知识？而那些东西她又都掌握到了什么程度？ 有些人天生就是擅长学习磨练战斗的技巧，而有些人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却又在学习其他技能上更快更好。就说雪伦过去所在的杀手组织，以他们那种执行任务的风格，没准一个战斗力惊人的杀手，还不如一个掌握了各种技巧又演技特别好的间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不过说到战斗实力，莱维倒是听说当初还是年仅十三四岁的雪伦，就已经是她们组织当中排名第二的高手了。虽然现在的雪伦是怎么样的水平莱维还没真正见识过她的全力，不过就从当年的程度，也能看得出她的确是个能兼顾多方面的奇才。 但说到底，对于雪伦这个人，莱维最好奇的果然还是她究竟是怎么从一个‘三无少女’，成长成现在这么的‘普通’，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女人的。 虽然当年的雪伦就连玲也没怎么接触过。但从她收集到的情报里，也能很直观的分析出那时候的雪伦，的确就是个没什么个人的思想，极度缺乏个人情感的‘残缺的人偶’。可是在脱离了培养她的杀手组织之后，雪伦却渐渐地改变了以往十几年她被洗脑塑造出来的人格，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在麦道威尔家左右逢源，甚至很能洞彻少女心事，被家里的女孩子们大多都相当亲近的‘大姐姐’。 虽说有时候雪伦的一些行为也是挺恶趣味的让人有些头疼。不过这样的性情反倒衬托得她整个人更加地生动。并且就连依文洁琳和蓬莱山辉夜那种‘老妖怪’，都认为那就是这名女仆长的真实个性体现，而不是如雪伦以前执行任务时的伪装那般，将自己代入到行动所需要的角色中演绎出来的虚构的人格。 如果能了解雪伦脱离了杀手集团之后的成长经历，是不是能从中找到一些帮助长门有希也变得更像个‘人’的方法？甚至还有看起来跟地球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内在却与长门有希更相似的朝仓凉子也是一样。 让雪伦变成现在这样的功劳，恐怕应该是要归功于莱恩福尔特家那位传闻中只顾工作，完全不管家庭而且在工作中也是冷漠无情只讲利益的女强人。尽管那传闻中的莱恩福尔特集团会长的形象，很难让人联想到一个可以将没有感情缺乏‘自我’的少女培养出正常人格的人。按理说这种事情想当然也觉得该是由那种温柔和善又体贴细致的人来做。可是不能否认也的确有可能反倒是内敛却真挚的人，所深藏的感情被雪伦发现之后，反倒是更能打动她残缺的内心，唤醒她心底的共鸣。 莱维可不会以为曾经的雪伦会多么的迟钝。自我缺乏情感和对别人的情感反应迟钝可不是一回事。她要是无法洞察别人内心所想，所谓潜入卧底埋伏在目标周围这样的工作，根本是没什么可能完成的。 演戏首先需要的就是感悟与体验。为什么除了极少数天赋异禀的天才，大多数演员都是年纪越大演技才愈发成熟。就是岁月累积的感悟与体验帮助他们磨练出了优秀的技艺。 雪伦以前的情况虽然莱维和玲她们都没见过，但从获得的情报中现象一下，大概……就像最初莱维刚认识的朝仓凉子那样？尽管内在也跟长门有希类似，对人类的很多情感的‘由来’并不了解其原因。但也并不妨碍那位班长大人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一个正常且还很有魅力的人应有的模样。这种情况恐怕都不该称之为演技，而是使用像‘模拟’这样的词，才更加合适吧。 一一六一、不，紫妈本来就不好应付 嗯，没错，仿佛就是让自己成为‘无’的状态的一张白纸，然后根据需要，都不是涂抹作画、而是直接覆盖上一张沾水既干的胶贴，随时摇身一变就直接成为了另外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然而现在雪伦所表现出来的人格，却是真实的而绝非刻意的伪装。这点她能骗过以往那些任务的目标，甚至能骗过莱维、还有也许比他更‘老’的依文洁琳。但是如果说麦道威尔家里唯一有一个雪伦肯定骗不了的人，那就是已经活了至少上千年，又经历了许许多多沧桑变幻的那位曾经的月之都公主、传奇故事中千古流传的辉夜姬。 别人说的或许莱维还会怀疑、疑惑。但蓬莱山辉夜对待雪伦的态度，能看得出她还挺欣赏这位明显‘有问题’的女仆，并不像是对待一个伪装成了别人的‘间谍’。 况且莱维跟辉夜本来也没那么麻烦的必要。他们两个其实早就谈过雪伦的问题，而那时候那位永远亭的家里蹲公主，可是难得地打包票认为雪伦肯定没有问题。可以说比莱维这个麦道威尔家的男主人还要信任自家的新任女仆长，这着实是相当地不容易了。 “你不也去过学校么？那次给她们送便当，还有帮奈叶送书的那一次。” 以前家里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因为络缲茶茶丸也跟依文一样要在麻帆良学园上学。甚至茶茶丸比她的主人对待上学这件事要认真上心许多，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人家是从来都不迟到不早退，更别说旷课逃学什么的。 那时候的莱维，如果早上出门忘了带便当，那就只能中午自己去食堂和福利社排队，又或者利用教师的特权，趁着午休跑到校外去找个小餐馆吃上一顿——说是教师特权，其实也只有莱维一个能这么做。第二中学的位置不能说多么偏僻，但附近都是纯粹的居民区，就是要去距离最近的家庭餐厅，也要走上不近的路。如果想利用午休那点时间去吃个饭，除了莱维这能用瞬间移动作弊的人，也就兼职田径部教练的体育老师，可以当锻炼身体跑上一趟。 哦，对了。还有那个暴走族出身，从小就为了打架练就了一副强健体魄的流氓教师鬼冢英吉。那家伙比百米赛跑未必跑得过专业训练过的体育老师。但要是比耐力比毅力，从专业运动员退役转行的体育老师，还真未必拼得过那个热血上头就能不要命的前暴走族‘头目’的。 然而自从家里住的房客越来越多，莱维也再不用担心忘了带什么东西。 之前就算家里还没请来新的替代络缲茶茶丸的女仆的时候，莱维忘了便当、忘了带上课要用的什么东西，也有那时候还天天在家里闲着的菲特、梦梦她们争着帮忙送过来。而自从雪伦走马上任之后，这些事也轮不到已经转学到二中的那些女孩子们。 不过看雪伦那还挺认真培养‘接班人’的样子，估计下学期开学后。要是再碰上类似的事情，到时候给莱维送东西的就会变成拉姆和蕾姆这对双胞胎小女仆了吧？ 嗯，估计雪伦多数还是会派拉姆去送。毕竟这个当姐姐的在家里其实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尽管平时总感觉拉姆也是一天到晚忙来忙去。可是效率和成果实在是差妹妹蕾姆太多，更别说跟雪伦去比。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让拉姆去给莱维送送东西啥的，反而还能算是物尽其用不浪费？ “正是因为到学校里去过，亲眼见到了学生们的生活，所以才切身体会到那是多么幸福、多么有趣的体验。” 雪伦不是开玩笑调侃，好似的确是挺有感触似地。 “哦？那要不，我跟学校里的人说说，干脆你也到学校里去当个老师什么的？” 莱维发现雪伦好像的确挺喜欢学校里的生活的，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她要真愿意，帮帮她这点小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莱维总是觉得那个新任的校长不好‘对付’。但其实也没他口头上说的那么夸张，他并不是真的害怕、或者讨厌跟到校长室去。否则这男人也不会那么熟练地就叫人家梅莉，要知道尽管这是梅莉自己要求的，可学校里从上到下除了莱维和鬼冢英吉那种人，其他老师还都是管校长叫赫恩校长，反倒是学生里直接叫她梅莉的人更多。 莱维说觉得梅莉不好应付，主要也是在她面前一开始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随着两人熟悉起来，来往变得频繁。渐渐的也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本来一开始就没什么大事，到现在莱维也早就没觉得有不对劲，只是惯例地喜欢吐槽那个总是感觉爱整人爱搞点事情让人头疼的新校长罢了。 不说那些主观上的问题，其实单以‘好说话’这点而论。莱维要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校长帮忙，找现在的梅莉，显然是比以前那个虽然不管事、采取放任态度，但却还是会有些老古板和莫名坚持的老头子方便多了。 就像家里的女孩子们转学的事情，说是麻烦但最后也是轻轻松松就全都搞定。所谓的交换条件……那也根本不算什么条件。这快学期末了才转学，而且还是一转就那么多人，并且各个都是容易让其他学生分心的美少女这种事，居然那么简单地就办成了。 而跟那些女孩子们转学的大事比，让雪伦这种的确本身就懂很多，有很多东西能教学校里的学生们的人去当个副科、或者只是保健老师、生活科老师之类的，莱维的确一点都不觉得这会让梅莉为难。反而没准那个总是喜欢搞新奇有趣事情，有时候让人感觉甚至跟凉宫春日会有共同语言的新校长，也很高兴直接就答应了呢。 “当老师？请不要开玩笑了，像我这样不过区区一个女仆，又有什么可以教学校里那些孩子们的呢？” 一一六二、凛的女子力意外的高 “我听说第二中学里的学生成绩都很不错，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将来都会升入优秀的大学，毕业后成为社会上出色的人才。这样的人才可不能随便乱来把他们耽误了……还是说，有些人觉得当雪伦的‘主人’已经当腻了，反而觉得上司和下属的游戏更有趣，更刺激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一下。毕竟女仆的工作里就包括……” “没什么上司、下属的！况且现在也不是什么主人！” 莱维察觉到厨房里头收拾东西的声音顿了一下，很明显是正在厨房里忙着的蕾姆听到了雪伦这番胡言乱语，不知道是太吃惊还是被她给骗到了傻呵呵地愣住。 可不能让这个有些时候还挺变态的女仆长把蕾姆那么纯洁的好孩子给教坏了。 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做家务太忙，蕾姆在这方面虽然看似比她的姐姐更有天赋，但也少不了比她姐姐努力好几倍的辛勤积累，才有了现在家事上比不上雪伦，却也比拉姆优秀不知多少倍的成果。以往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莱维自然是看不到。但就从这两位小女仆‘入驻’这段时间，就能看得出来蕾姆每天是绝不偷懒的从早忙到晚，相比之下当姐姐的拉姆，就时不时会被‘目击’到各种偷懒摸鱼的情况。 譬如说是在清洁某个房间的卫生，结果十分钟之后谁想进去拿本书，发现拉姆还在擦着桌子上那一小块地方，眼睛却根本没盯着自己干活儿的手，而是望着窗外树枝上打闹的几只小鸟出神。又比如拉姆说要整理书房，结果从书架上拿下一堆书翻开一本就看到了天黑。 后来雪伦也很快就了解了两姐妹的情况，把比较需要尽快完成的工作都交给蕾姆，而拉姆则每天都只会被分配一些可干可不干，做了最好、不做也没谁会注意到的‘边角料’工作。 这样长久下来拉姆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可比妹妹蕾姆多多了。尽管两人好像每天都是一样地在家里多数人都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然后一直就没怎么停下似地从早忙到晚。然而若是把两人实际工作的时间精细地记录下来再做个对比。恐怕就是一天里头，蕾姆的累积‘有效工作时间’都得比她姐姐拉姆多出五六倍不止。 拉姆那摸鱼偷懒的时间里看过的东西、读过的书就比蕾姆多了不少。这倒是让这个当姐姐的，在掌握的知识和知道的各种事情上头到底是‘碾压’了自己的妹妹。平时聊天说起话来好像这个也知道些、那个也懂一点，在除了家务和武技、魔法的修炼之外别的了解很少的妹妹面前，拉姆就靠着这些还能一直维持着‘姐姐的尊严’，每每让蕾姆露出仰慕的表情说着‘姐姐果然好厉害’之类的话。 不过……其实莱维知道蕾姆那些话和表情，很多时候就是顾及了拉姆的脸面，表演出来给她看的罢了。 蕾姆看起来好像是一天到晚忙得一点空闲都没有。然而实际上不说以前的事，就在麦道威尔家这段时间，家里又哪有那么多事情让她去做的？ 以前家里还没有专职的女仆，那时候只有络缲茶茶丸一个人都能整理地井井有条。尽管那时候家里还没住进这么多人，可茶茶丸也得跟普通初中生一样每天上学，完了放学还得参加完课外活动才回家开始做事。就这样不也让麦道威尔家没出什么问题好好地维持了那些年么？ 后来家里住的人虽然多了。可房子还是那栋房子。就是二楼的卧室被住满了，空间也稍微扩充了些。但整体上家务活增加的也没想象中那么地夸张。 毕竟麦道威尔家新添的房客全都是可爱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里固然的确有远坂凛这种有些时候比较随意，也有蓬莱山辉夜那种没人管她就能住进垃圾山里的家里蹲死宅。可是除了这少数的特例，剩下的都还是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自我管理，基本上自己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好，根本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好孩子。 其实要不是雪伦格外地坚持把家里的事情都要交给她来做，那股认真的劲头让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都不好意。各个卧室的卫生和收拾整理这些事，本来还都是谁的房间谁就自己负责，除了蓬莱山辉夜的房间有铃仙帮她，就连每天早上都起床困难的远坂凛，都一直保持着房间整洁美观，哪会有多余的麻烦工作让人做？ 别看远坂凛总是被莱维吐槽，其实但凡是哪个家庭能有这样一个女儿，基本都会感叹自己是多么地幸运，多么地幸福。 想想看现在十几岁的女高中生里，如果去做个详细的问卷调查，到时候收上来的表格里在‘是否掌握烹饪技能’这一栏上打了‘是’那个勾的人能有几成。而这打了勾的几成人里，真正是会做饭而不是要面子撒谎的又占百分之多少？最后这剩下的百分之多少人里，自己所说的‘会做饭’的标准是正式的做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而不是煮个面煎个蛋就当‘会做’的人，又能剩下几个？ 远坂凛那个样子，恐怕就连学校里崇拜她的那些‘粉丝’，也没几个人能想到其实她有着相当不错的烹饪技巧吧？还记得以前家里只有络缲茶茶丸做饭的时候，莱维偶尔想改善伙食，除了跟同事们出去吃一顿，最大的享受就是到远坂家的大宅里，等着那个脱掉校服换上围裙的学生会长大人，在厨房里忙活出一桌丰盛又美味的大餐。 虽然就像她莫名地就是电器苦手一样，远坂凛在料理这方面也是相当的偏科。对于她自己出身地的传统饮食菜肴，远坂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点都学不会。反倒是特别擅长各种中华料理，尤其是喜欢做偏辣的一些菜肴。 一一六三、拉姆可一点都不笨 享受远坂凛的中华料理，莱维感觉跟和同事去中央区那些名声在外的中华料理店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作为一个魔术师长年累月培养出来的精确细微精神，凛做的菜还有个好处是永远能保持相当水准的出品。绝不用担心一些小餐馆里常见的同样一个菜一天一个味，总有微妙的区别的问题。 而要光是因为远坂凛还擅长料理就惊叹，那鼓掌的未免还太早了点。这位天气凉下来穿个校服都得在外头套上风衣以彰显气质的大小姐，虽然也没人觉得她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甚至都不食人间烟火的与世隔绝的理想之花。毕竟远坂凛在学校里当着学生会长，跟学校里的其他同学的接触都比较多。而在她当学生会长之前，就已经早就开始承担学校里的各种工作。与其说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更像是个继承了家产运转如意、灵活经营的早早当家的贵族接班人——这感觉要稍微偏一点，就容易被歪曲成大多数人听了都只会联想到各种不好事情的那个词，‘政客’。而学校里的确存在着的那些没有被远坂凛的‘伪装’蒙蔽，甚至还对她相当反感的人，无疑就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电视里经常出现，让人相当反感，每一句话都让人听着觉得虚伪的政客。 不过不管是管理领土的领主还是虚伪善变的政客，这都不是个让人联想到换了不怕脏的衣服和围裙，在房间里爬上钻下的用各种工具打扫卫生，甚至还能很有力气地搬开柜子和桌子清理死角的家务能手。不提什么女仆管家之类，这些起码也是那些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的小家碧玉才应有的技能对吧？ 一个总是优雅高傲形象的大小姐，哪怕是偶尔会整理一下自己房间的书柜和桌子，都让人觉得已经是相当平易近人，令人意外地‘接地气’了。毕竟谁也想不到，即使是知道远坂凛是自己一个人住的那些熟悉点的同学，也都下意识认为家里那些杂事总会有人代她去做。譬如就算没女仆管家，也会请个定时定点来打扫和准备晚餐、早餐的钟点工之类。哪料得到那位学生会长大人每个周末都会撸起袖子戴上头巾围裙，就连储物室里那沉重的大柜子都会拖出来好好清理一遍？ 即使是那些魔术师同行，也没几个知道远坂凛其实在魔术之外还是个完全掌握了八极拳的拳术高手。尽管一开始凛学习拳法仅仅是出于‘魔术师也应该锻炼身体’的有备无患心态。但她的魔术才能貌似也辐射到了体术的学习上。到了现在远坂凛完全不靠魔术，也能轻松击败有着丰富街头斗殴经验的那些孔武有力的混混。而若是辅以增强自身身体能力的辅助魔法，她甚至能在近身战斗中都可以应付学园都市一些等级颇高的肉体强化能力者。 从小就没有了真正的亲人的关怀，也没有别人想象中的有钱人家靠金钱换来的仆人们的照顾。远坂凛其实除了电器苦手之外是真的没有其余太多的‘缺陷’了。而就连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都能很好地生活自理用不着别人费心。麦道威尔家里若不是雪伦非得坚持她的女仆的本分，每天真能有多少事让她和蕾姆这两个辛勤的女仆去忙得不可开交？ 别忘了莱维当初兴起找个女仆的念头，也不是因为家里住的人多了变得多么脏乱差无法收拾。他仅仅是想找个主要负责每天的一日三餐，再偶尔打扫一下家里的那些‘公共区域’就行的杂工罢了。要不是正好那时候莱维打算让家里那些闲着没事的女孩子们都到学校里去享受校园生活，本来就连这些事情都根本用不着别人操心。 虽说雪伦的烹饪水平的确令人享受不已。但八神疾风和菲特她们的水平其实比起一般人来也已经很不错了。尤其跟远坂凛一样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甚至还因为小时候身有残疾，行动不便比凛更辛苦，八神疾风在家里的本事那可比凛还要高出一截。有擅长各种料理的疾风跟格外精通中华料理的凛，这两人配合着其他人再打打下手，家里就算没雪伦和蕾姆，也是每天都能享受温馨又美味的餐点。都不用去跟那些独自来学园岛求学，每天都可怜巴巴吃学校食堂和便利店便当的男生比。就是莱维办公室里那些爱炫耀自己家庭多美满幸福的早已成家的同事们，都想象不到莱维在家里其实比他们要享受多了。 在这样的麦道威尔家里，即使当姐姐的拉姆是个实实在在的坑。别说能帮上多少忙，不因为笨手笨脚而给大家添麻烦就不错。一个人挑了两个人还多的担子的蕾姆，其实也真忙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雪伦的指导下蕾姆本就家事万能的属性更是有了进化到一个新境界的趋势。区区麦道威尔家每天那点家务，哪可能就把蕾姆给缠住除了工作就别的什么时间都没有了？ 那个坚持自己实力远不如姐姐，心里充满了负罪感的小女仆。就像铃仙似地比谁都认准了勤能补拙这四个字。蕾姆抓紧工作之余时间看的书学的东西啊，其实没准都比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姐姐拉姆还要多了。都不说很了解她们两个小姐妹的莱维，就是家里其他一些比较敏锐的女孩子，都早看出来蕾姆总是故意藏拙，不想抢自己姐姐风头的那些小动作。 说不定……其实就连拉姆也早知道自己妹妹的那些小心思了吧？毕竟拉姆是天才而自己是个笨蛋这种认知，也不全是蕾姆一厢情愿地自我贬低。作为她们那一族不知多少年一遇、甚至可能就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天生奇才，拉姆的天赋可不是靠妹妹故意示弱给衬托出来的。就像远坂凛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唯独不擅长科学的东西，拉姆也不过就是恰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学不太会家务事需要的那些技能而已。 一一六四、分忧那就多分一点 要是以为拉姆在其他事情上也像做家务那么地笨拙……这样的人哪一天有点不好的念头，那个大亏肯定是吃定了的。 可是虽说蕾姆绝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有些时候那个小女仆也是意外地容易轻信和钻牛角尖。雪伦调戏人恶作剧的那些话，蕾姆就经常会傻乎乎的听了当真。就像保护家里的其他那些天真的女孩子一样，莱维是想让蕾姆多跟雪伦学学，可却不是让雪伦教这些‘不好’的东西啊！ 就像莱维担心菲特一样，尽管蕾姆跟他就连名义上的户籍上的关系也没半点，可是像这种当了十几年教师的人，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纯洁如白纸的可爱小女生，被别人教坏了，沾染上乱七八糟的颜色？ 尽管蕾姆肯定不是什么白纸，但莱维也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够纯洁的了。就连蕾姆那好像跟她不太一样，貌似是比她懂得多很多的姐姐拉姆，其实莱维也知道她根本就没比蕾姆‘污’多少。反而要是认真分析两个人的‘成分’啊，没准那看上去、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姐姐理应如此的拉姆，比自己的妹妹还要天真纯洁一些呢。 “我明白了，‘先生’是不希望我太早教您的小女仆们一些太深奥的知识么？虽然我觉得男人应该都更喜欢那样才对，不过毕竟当老师的人也许是有自己的顾虑，雪伦也是可以理解。那么以后……” “没什么以后！” 莱维无奈地一拍额头，都懒得再去‘偷听’厨房里的蕾姆那边是什么动静了。 他倒也清楚雪伦应该不会故意教拉姆和蕾姆一些奇怪的东西。反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学校里的女学生之间，也会开些大人听着可能觉得过分，但在十几岁的孩子们当中却是相当正常的玩笑。 其实那些觉得自己孩子们玩笑过分的大人，回忆一下自己当年，难道他们就一定没有做过让那个时候的大人觉得更过分的事情？ 人的成长总是奇怪地在遵循一个循环。当初觉得大人古板不通人情，暗想自己长大了绝对不会那样的孩子们，却几乎全都在成人之后不久就忘了曾经自己的‘志向’，变成了当初自己讨厌的那些不懂得体谅孩子们的‘坏大人’。 其中的典型就是莱维曾经刚到第二中学任教时的一个女学生。那个女生当初毕业后选择了留在中央区的一家保险公司工作，也因为这份工作的缘故，即使莱维跟她当年就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却也到现在仍然保持着偶然联系一下的关系，毕竟……卖保险什么的，这样的工作只要是走上了社会的成年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莱维作为人家当年的老师，虽然也烦那种毫无疑问就是骚扰的所谓交情，可也总不能随便就把人训一顿然后再不联系不是？ 好在那个女生倒也不是不懂看人脸色的蠢货。毕竟也是在她那一行做出了一些成绩的出色从业员。在看出莱维的确没有在那方面‘投资’的意愿后，那个女生也就把莱维当个说不定哪天还能‘用得上’的‘资源’，偶尔逢年过节的问候一下。而因为这个女生的工作需要，她也很‘热心’地给莱维当年带的那一班学生在即时通讯应用上建了一个让大家可以往来的群。 然而在那群里莱维偶然看过几眼，就见到过那个女生在感慨着下班回家的路上，见到了一对大概是初中生年龄的小情侣，很是发表了长篇大论的不赞成过早谈恋爱的言论。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她在莱维教的班上，其实就是个非常著名的现充，男友从入校开始就换了又换。按现在网络上流行的说法，或许因为并没有太重的‘目的性’而不太能被划分到什么绿茶婊之类的阵营里，却也绝不是会被大众认为是好女孩的那一类。 莱维这人有些事情记性很不好，但有些没必要的事情却又总是会记得挺牢……好像有个什么人也是跟自己一样有这烦恼来着？印象中好像说什么记忆的东西太多，会把脑容量给挤满所以必须定期……好吧，这种理应记牢的事情又想不起来了。 话说回来，当初那不算‘放荡’、却也相当‘放纵’的一个女生，现在自己结婚生子之后却又成了思想意外地比莱维他们这些当老师的还保守的一个母亲。尽管不知道那个女生现在私生活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这也大约可以归咎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关爱和担心吧？ 尽管年轻人普遍都对那种‘都是为了你好’的说法很不感冒。可事实上，这样说这样做的成年人，的确有很大一部分的确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尽管做得可能不对，却也很难让旁观者上前直接指责。 “偶像、我们在谈偶像，学园偶像。” 莱维也算体会到那些总是讲着‘都是为了你好’，却不被孩子们理解的家长们的心情了。他这分明就是一时兴起的好意，结果却搞得自己反而头疼。好在雪伦毕竟是个出色的女仆，所谓女仆最重要的除了基本的家务工作之外，自然就是让她所服侍的‘主人’生活得称心如意。就像她当年在莱恩福尔特家当女仆的时候，就连人家财团会长的秘书工作都揽了过来，这不就是典型的‘为主人分忧’的体现么？ 雪伦的玩笑和恶作剧向来很懂见好就收，总是让人有点懊恼，却又只能摇头一笑，绝不会对她产生反感。 “那些学园偶像少女啊……老师是打算让尤娜小姐帮她们吗？” 不管莱维提不提，梦梦显然在他一开始说起那些学园偶像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事儿最后肯定会‘牵连’到那位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当红偶像少女身上。 除了现实中的见面，梦梦倒是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那个跟自己发型稍稍有些类似的‘姐姐’的身影。 一一六五、梦梦那是能老实的？ 毕竟人家是现在全世界范围都相当有人气的当红偶像巨星嘛。不管是综艺节目还是各种颁奖典礼、和最常见的音乐节目上播放的歌曲和mv。大概也是因为认识而特别容易注意到的缘故，梦梦都觉得自己看电视的时候好像见到的最多就是那位尤娜小姐了。 其实要说参加综艺节目之类的，尤娜尽管也算偶像出身，却并不像常见的小偶像那么追求曝光率，更不会只要能上节目就什么企划都接、什么活动都愿意参加。 倒不是什么眼界太高也要顾及自身的格调，谁都看得出来，尤娜虽然出道时间不长，却也早就到了能够完全凭自己喜欢选择工作的那个级别。是真正让圈内人都羡慕的、能让那些资本家捧着的摇钱树。 对于偶像啊、明星什么的，梦梦以前还确实几乎是一点都不清楚。 倒不是说戴比路克星就没有文艺娱乐。尽管那个星球的确在全宇宙都属于‘武风’最盛行的之一。但要不为什么戴比路克星可以横扫银河，就因为那个星球上的人所拥有的强悍个人实力，很大程度上是先天就拥有的天赋。 就像体型巨大的种族那是天生就长得那么高大，而不是靠什么后天想办法‘催熟’成那个样子的。也如同地球上那些像远坂凛一样的魔术天才，她们天生的魔术回路就比常人发达，是别人再怎么苦练也很难追上的。 戴比路克星人中尽管也有专心磨练战斗技巧的，就如同那号称是最强剑客的王室卫队长。但更多则是像梦梦和她的两个姐姐这种，从小不光没有接受过多专业的战斗训练，反而她们母亲为了让孩子们更淑女、更像个女孩子些，还刻意把她们都往那些典型的地球上古时候弱质芊芊的贵族大小姐的方向培养。 尽管戴比路克王妃的教育方针现在看起来几乎是彻底失败。就连看上去最符合公主气质标准，在外人面前也的确是有着相当不同凡响的魅力。可这也只是她为了不让母亲失望，再加上自己性格中也喜欢这种伪装，而刻意做出来的样子罢了。 更别说梦梦那两个也就是正式场合事先彩排好了，让她们不吭声才能保持点王家公主风范的姐姐。那都是典型的如凉宫春日那个类型，属于‘不说话就是个美少女’，但一张嘴就让人残念……好吧，光听梦梦的描述和看她以前拍下的那些家庭活动里的视频。她那两个姐姐倒还不至于像sos团的团长大人那样，光凭一股‘气势’就能吓得那群光看脸的男生都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梦梦的大姐，不光相貌无可挑剔，身材也是相当‘健康’，性格也只是稍微活泼过头了点，若是不考虑她总是发明一些会闹出麻烦的半吊子道具，也是个相当能吸引男人的元气美少女了。 然而就是戴比路克王室这种丝毫没有专注在武力上的培养方针下，梦梦那两个姐姐是什么水平莱维没见识过不好说。但就看梦梦在微型别墅里跟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一起‘练着玩’时展现出来的水平，那也是相当的令人刮目相看，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甚至考虑到梦梦的性格和那些‘小聪明’。跟自己的熟人之间的比试都未必能看出她真正实力的多少分。若是不用考虑任何其他因素，就是全力地投入到战斗中，莱维大胆地推测，梦梦把她的所有手段都用上，说不定都能跟觉醒了darkness人格后的伊芙拼一拼。 想想看，几乎从来没有在这方面用心的人，却能仅凭天赋就胜过那么多拼尽了全力，牺牲了无数的人，这种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像是每天牺牲睡眠和其他一切埋头苦读也总是赶不上身边那个看起来每天都在玩的学霸同学一般。也如同社会中每天拼命加班熬夜干活，就连身体都毁了却依然晋升无望，眼睁睁看着天天花天酒地的同事随手就拿出了漂亮的成果，坐火箭似地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公司的高层。 正因为这样的事情现实中其实并不多见，才那么地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而戴比路克星上的人，就正是几乎全都是有着天赋的超强战斗本能，属于宇宙中真正的‘战斗民族’。他们尽管不至于随便谁都能跟梦梦这样王族出身的人比，否则戴比路克王也不可能那么安稳地坐在他的王位上。那种人人都拥有非凡实力的世界里，本就极容易形成实力至上主义的环境。 可也因为戴比路克星人都是不需要下多少苦功就能在宇宙中至少不用太担心自身安全的战斗民族。他们当中实际上大多数也并不像其他星球不明真相的群众想象的那般，全都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光会追求武力的野蛮人。 因为拥有天赋而无需在这方面太过努力。尤其是戴比路克王一统银河后，戴比路克星人就更有些缺乏在武力方面的奋斗动力。也是在政府的引导下，开始往其他方面发展，追求全面发展自己民族的文明形态。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各种各样的精神上的娱乐方式自然也是非常蓬勃。毕竟所谓太平盛世之中，人民才有那个享受的心情，即便被人批判的享乐主义，那也得是社会环境都非常好的时期才有可能滋生出来。什么时候见过那些专家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批判人民贪图安逸了？ 然而尽管戴比路克星的娱乐事业这些年发展得很快，而即便没有戴比路克星自己的娱乐，整个银河系那么多文明又哪缺得了能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但梦梦和她的那一大一下的两个姐姐，以前即使在王宫中也，没她自己宣称地生活的那么地斯巴达。 就从梦梦收藏了那么多宇宙中各处独有的珍稀植物这一点，就知道这个小公主过去其实肯定一直都挺皮的，哪会像她讲地那么一把心酸一把泪。 一一六六、果果，你们已经出名了啊 可是大概是因为戴比路克王这三个女儿各个都太有个性，喜欢的感兴趣的东西也都太独特。这让她们三个本该是追星年龄的女孩子，以前却一直对那些就是为了吸引她们这样的人才‘应运而生’的偶像明星，基本上是一点关注都没有。 像梦梦还因为懂事，觉得一个人就该多多少少各方面都了解一些，才起码能叫出当下人气特别高，影响力比较大的那些大明星的名字，却也未必见到照片就一定能跟名字对上号。她那两个姐姐，一个沉迷发明创造出毁灭宇宙的道具不可自拔，另一个总是因为自己被基因偏心为身材的事怨天怨地，一有空就只是想跟她那些动物朋友们在一起，根本不想理那些‘小看’她的人。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对什么流行、什么时尚的有多少了解嘛。 不过所谓时尚、气质这些东西，倒也的确还挺玄学。有的人一身当季流行款，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稍微洗干净就随便套在身上似地。而有些人从来简简单单什么流行不流行都不管，却也绝不会给人落伍的感觉。 像梦梦就是典型的那样的一类人。 先不管戴比路克星、或者是这段时间银河系、乃至于全宇宙流行的是什么。但就她刚来到地球时，穿着的那一套估计是戴比路克星王室传统服饰的衣服，在这边的人看来都别说什么潮流、时尚的。根本就是怪异到了极点，一见就只能让人联想到有时候周末因为哪里有什么活动，而能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穿着cosy服装的少男少女。 嗯，甚至即使是跟那些奇装异服的coser比，梦梦那套自带的初始装备，都肯定属于比较难让地球一般人接受的程度了。就像莱维这种认识的人什么奇怪的家伙都有，早习惯了各种奇葩打扮的人，都觉得梦梦那身衣服如果换了他学校里一些女生穿上，没准都让人看着有些辣眼睛……然而当时从天而降的梦梦，除了让莱维觉得奇怪了一点外，倒是一点都没有让他觉得哪里难看哪里丑陋，反倒是就那么怪怪的打扮，还让莱维一眼就有种‘这个女孩肯定不普通’的预感——应该不是因为当初这个女孩是从天而降的才让莱维有那样的印象。或许对一般人来讲，一个打扮怪异的美少女从天而降这种事，已经是可以作为漫画和轻小说第一卷前几页用的标准戏剧性开场。可是对莱维这种过去长时间都生活在普通地球人眼中一定觉得比多数漫画都更离奇的世界里的人。比那样的事更诡异的随便都能举出一双手数不完的例子。 况且，天降少女这样的事，莱维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就他最宝贝的那个乖女儿菲特，当初也从天上掉下来让他牢牢接住过呢。 至于什么梦梦那身衣服就是她和她的两个姐姐出席公众场合时常穿的代表戴比路克星传统服饰的如同‘外交用制服’那样的装扮这种事……莱维的记性当初那一瞬间哪想到这么多？他也是后来听了梦梦自报家门，才想起来好像戴比路克星贵族家的未成年女孩子，多数都是类似打扮来着。 “反正那些学生课外活动自己折腾的事，对那个大明星来讲恐怕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何况那些女孩子也有她们自己的追求，那目标还挺不容易达到的。能帮忙又不帮，看着她们总感觉有些太辛苦了。” 莱维实话实说，他的确是看着那些女孩子追求自己的目标太累，才一时兴起了找尤娜帮忙的想法。本来这也不是个喜欢随随便便麻烦别人的人。尽管莱维也同样不是那种总怕欠别人人情、又或者是死要面子觉得丢脸，而从来都不爱找人帮忙，什么事都非得自己做的人。可是像尤娜那种关系不远不近、认识时间也不长的朋友，莱维本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找上门去。那还是因为正好缪斯的少女们做的就是学园偶像，一讲到偶像、明星，就让莱维想起了那位大明星。 若是这件事能帮上忙的是隆道、是苍崎橙子甚至是鬼冢英吉之流，莱维反倒直接打个电话过去交代一下就完事，也不会之后还总想着了。 “是那个叫‘缪斯’的学园偶像团对吧？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查查看……” 梦梦坐在莱维腿上就没有想下来的意思，为了拿手机还侧过身子蹭了两下。也是这个粉红公主类似的事情实在做的太多，跟她认识以来，莱维也早习惯了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否则在家里还老的面红耳赤的，这日子过起来多累？ 况且……真有人以为这男人就是个多单纯多老实、或者说多容易被挑逗的菜鸟么？别看起来觉得这人跟依文洁琳那段日子好像还挺专情，就觉得人家以前也只经历过这些。 也不是莱维有意去拈花惹草。可他这人要是去算个命，也许就是会被说是命带桃花、或者命中犯女难什么的。就像现在家里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被女孩子们给挤满了。想想看要是个没什么经历的一般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玫瑰色的花园’？ 都不用家里的少女们主动做什么，换个普通男人住进这种房子，光是自己的妄想就控制不住没准要暴走。 只要不是取向有问题的正常男人，这种情况下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人渣，本就是正常的生理和心里反应。就像依文都清楚男人要是成了家就不能看看美少女什么的根本不现实。尤其这又不是什么一夫一妻严格定死的世界。尽管社会环境还是倾向于那样的‘传统家庭’为主。可是要那么点正常的男人心理都接受不了，这日子过得该有多费劲？ “没错了，我就记得那个音乃木坂学院的学园偶像团，她们成立的目的是想帮学校扬名，好招揽更多愿意升学到音乃木坂就读的学生，来挽回学校可能面临废校的命运。” 一一六七、不幸与幸福的 “这件事前一段时间在社交网络上还挺多人讨论的。” 梦梦继续说道。 她的手机看上去像前些年智能手机还没出现前的传统女孩子爱用的那种。可实际上这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像玩具的手机，性能和功能都远比学园都市最高科技水平的产物、也就是那些内部人士才能使用，就连学园都市普通学生都买不到的还要先进多了。 就说一个来自外星球，很可能工作原理都与地球的电子设备完全不同的东西，能随随便便就连上地球上的网络，接收地球上的信号，这就已经相当地有难度，远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困难。 其实莱维现在已经习惯随身带着的战术导力器，本身有些款式也具有类似手机的通信和网络功能。尤其是雪伦过去服务的莱恩福尔特家的公司生产的最新款式，更是已经可以进行实时的视频通话，完全赶上现在地球上这方面的发展了。 然而这些看上去功能跟地球上的手机一模一样的战术导力器，来到地球之后却也只剩下它们原本最核心的那些引发耀晶石的力量辅助战斗以及驱动导力魔法的能力。其余的通信用途都变成了地球上手机跑到了没信号的地方的‘不在服务区’状态。 据玲所说，一开始她们那群异世界人来到地球的时候，还为了各自的战术导力器无法通讯，而尝试过诸如架设临时的通讯基站这样的工作。当然这些尝试也在没多久之后就被发现是根本没必要的白费力气。每次讲到当时他们从一开始的隐蔽潜藏逐渐向外探索，进入了地球人的社会里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人的生活方式后，正在后方忙着折腾‘手机信号’的那些人的表情，就连负责二手转述的缇欧都忍不住好笑。 到现在噬身之蛇结社的人据说都已经停止了对战术导力器除了战斗之外的那些功能，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应用的应对策略研究。反倒是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缇欧还在自己一个人做着尝试。 尽管缇欧自己跟莱维说她只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但莱维却相当认同她未雨绸缪的心态，毕竟他们这些异世界人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总是未知的。尤其缇欧本就还不算个真正的武斗派，她的能力就在于信息和网络这些跟地球社会现状格外契合的方面。若是能有一定突破的进展，说不定未来的某个时候，缇欧还能发挥比噬身之蛇那些看似强大的执行者更重要的作用。 当然，缇欧说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学园都市的地底下奋斗。其实也并不真的就只是她一个人傻乎乎地在那折腾。玲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就一开始那段时间经常跟着结社其他人一块行动。到后来除了偶尔她感兴趣的行动，大多数时候她都要不自己神出鬼没地到处乱窜，要不就跟缇欧呆在一起，基本上很少再去接触结社的那些人。毕竟那个爱搞事的小萝莉现在本就是跟雪伦一样，从结社的执行者岗位上暂休的状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都只是暂休而并不直接退出，也许那个结社的盟主、或者是某个使徒，的确有他们能吸引人追随的特质。否则光是因为什么志同道合就集结了那么多实力强大的执行者，说是同志也未免有些太巧了不是么？那塞姆里亚大陆又不是什么恰逢乱世英雄辈出的时代。光听缇欧她们的科普讲解，其实那个世界除了的确偶尔有些能上新闻头条的局部大事件，整体应该时候趋向于和平稳定发展的时期。 诸如世界上两个冷战中的大国，以及军事大国与周边实力也不弱的强国偶尔擦枪走火，这样的事件即使是现在的地球上不也时有发生。除了正好处在冲突动乱发生地的可怜的人。世界上其余地方的民众还不多是看新闻凑热闹的心态？ 甚至还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不切身相关根本体会不到，还希望更热闹点好让自己有戏可看的人。反正就是打起来了死的也不是他自己，这种人的心态其实也还挺复杂的。兴许貌似是挺冷血的样子，毕竟把别人的伤痛甚至死亡当做自己的娱乐消遣。可一般而言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也只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缺乏实感造成的特殊效应。 那些看似平时在新闻中把别人的不幸当消遣猎奇的人，若是在身边发生了哪些人的不幸，他们很可能也会相当挂心。说不定还会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一定的帮助，譬如慷慨解囊地捐赠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甚至参加个募捐什么的。 塞姆里亚大陆发生的那些缇欧专门提起，觉得也算是大事件的冲突，其实就大陆上非当事人的其他民众，也就是类似地球上那些普通人的看客心态。甚至就是自己本国曾经发生过的较大规模边境战争，只要是没有牵连到身处内陆的自己，也顶多是当时紧张一阵，事后再提起那都是茶余饭后和朋友之间的谈资。 不过也或许在那个世界表面的平静底下，也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巨变先兆、又或者终将爆发的危机什么的。正如这个一般人眼中没什么特别、还会让凉宫春日这种女孩子觉得好无聊的世界，实际上那些只出现在神话、小说和影视剧里的离奇怪异人与物，却居然大多都是真实存在、或者至少是曾经存在过的。 尽管莱维其实也不觉得还会有多少个世界像这个地球如此地奇葩，如此地既不合理却又不知为什么就是存在着。但塞姆里亚大陆上如果潜藏着什么缇欧不知道，而结社那群人又都知道，并且愿意集结起来一起为之努力的秘密……这也不是可能性多低的事情。毕竟那只伪猫娘尽管童年曾有过不愉快又阴暗罕见的经历。可是在那个将她和其他孩子当做实验道具的‘教团’被捣毁后，余下这段时间里缇欧的人生却是非常平和，甚至都可以称得上幸福的。 一一六八、聪明人都是这样的么 即便曾经身处大陆的黑暗当中，却也已经从中解脱没有再次陷入。随后就算因为获得了特殊的能力而走上了跟其他少女不太一样的人生，却也顶多算是‘年纪轻轻走上人生巅峰’那个程度。可以让认识她的人惊讶地打听畅谈，却也不是什么一般人无法得知的隐秘。 缇欧自己其实也怀疑塞姆里亚大陆上正暗中发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重大事件。虽然她没有证据，也没有确切的情报。而仅仅是从自己所知道所掌握的一些情况中隐约感觉出来的。 而作为曾有过相似经历后来实质上亲如姐妹的两人，缇欧自然也问过玲是否有关结社的各种事情。然而玲也可能是真不感兴趣，而她又的确貌似未曾接近过噬身之蛇的核心。作为年纪最小的执行者，她说她完全不清楚结社的内情，就连盟主的真身都未曾得见，这样的话缇欧听着觉得有可能是真的，莱维也觉得说不定这次并不是恶作剧的谎言。 “其实她们那个目标也是个挺好的话题，如果宣传得当，还可以当做一个噱头吸引大家去关注她们。” 莱维自然是不懂这方面的具体操作。但这年头要说谁还那么天真的以为网上那些突然爆红的话题都是网友们自发的意外。那只能说那个人对网络的了解实在太浅。 就连莱维身边的人譬如泉此方这样的，都有时候会利用一下她自己在特定圈子的影响力，‘策划’一下推广一下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这也是泉此方所常说的‘布道’的一种方式。 那些专业的公司专业的人士，自然会有更厉害、更快捷也更能达到大规模影响力的手段。 就像之前缪斯那些女孩子讲起的网络营销的‘案例’那样。网上自发性地意外走红的人和事的确存在，并且统计个总数的话肯定还不算太少。然而这不算太少的数字，若是拿去跟那些看似是无意中网络走红、实则是背后有策划推广的案例去比较，没准就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零头。 尤其是各种社交网络、社交媒体平台越来越深入一般人的生活中，再不像过去网络主要还是先影响网民和年轻人的那个时期。正如矢泽妮可举例的那些三天两头就在社交网络中突然成为话题的哪里新开的一家餐厅、哪里刚被‘发掘’出来的一家甜品店之类，那都是坐在办公室里躲在电脑屏幕后面的一堆精英，受人之托弄出来的掏空民众钱包的计谋呀。 “刚才在她们面前我没好意思直说，梦梦你这个想法的确还挺有可能成功的。” 虽然缪斯的成员们的目的还是挺明确，其中的核心人物像高坂穗乃果和洵濑绘里这样的人，她们为了学校的存续而努力的心是毋庸置疑的。然而这群女孩子可以为了学校而选择自己努力成为偶像。可要是让她们拿学校的窘境来炒作以获得知名度，即便最终的结果可能是更快地为音乃木坂学院扬名，缪斯的那些女孩子们也未必愿意选择这个看似更有效率的方式。 “只不过那些女孩子还都挺有毅力，像她们那种更愿意自己努力达到目标的人，未必会喜欢那些投机取巧的方式。” 莱维耸耸肩说到。不过他其实也知道，如果只是高坂穗乃果这个缪斯的队长就真能像个队长那样决定一切，她倒极有可能被游说一下就选择了这条路。 譬如要是有哪个网络推广公司看上了缪斯这些女孩子们的话题，主动找上门去联系高坂穗乃果，向她描绘推广之后的美好前景。那位脑袋绝对不能算是智商有缺陷，却也不太灵光的元气少女，肯定会被那些推广公司的公关巧舌如簧地说动。就像那些被网络诈骗、和电信诈骗给忽悠了，脑袋一热就干了傻事的可怜受害者一般。 “也是呢，虽然没有太深入了解过那些学园偶像，但也感觉她们叫缪斯的那些女孩子们，好像是非常努力、非常认真的一群人。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喜欢作弊取巧，会坚持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吧。” 梦梦大概还想到了学校里的一些课外活动社团。之前她刚开始上学那阵，就经常在家里感慨参加课外活动的那些同学们，多么地努力认真，尤其是佩服那些运动社团的成员，每天学习之余还那么辛苦地拼搏训练。 要知道梦梦自己……唔，至少按她自己的口供，她就是受不了王宫里的那些各种各样的老师的过于繁琐的教育，还有压抑的管理，这才受不了了选择离家出走。 不管梦梦所说的有几分真实，也不管她离家出走是不是像莱维他们想的那样，肯定还有深层次的家庭方面的原因。至少这并不是个心甘情愿喜欢把时间都花在别人给自己定好的事情上的人，这点是可以基本判定的。 并非聪明的学习好的学生，就一定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百分百就是让家长和老师都能省心安心地好学生。 好学生的标准除了学习成绩之外，还有在学校里的规矩、在家里的表现，这些统统可以归纳到纪律之上的行为模式，以及行为之外的言谈、心理等等可以笼统算是品格的部分。 所谓好学生的标准从来都爱说是品学兼优。这自然是不光学习好就足够的。莱维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学习很好但是并不遵守纪律，甚至品行都有些问题的学生几乎每一届都不缺。 之前第二中学里最典型这种情况的多发区，就是现在由鬼冢英吉负责的初中部的那个有名的问题班级。那班级里过去可是什么样的问题学生都有。 学习成绩很好但下了课放了学就是个不良少年的有，智商超高、根本不用上学就能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的天才问题儿童也有。梦梦固然怎么都不可能是像那些人一样那么地极端。毕竟不管是她从小不愿意也已经接受过的那些王室礼仪教育深入内心，还是她本性就是比较在意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形象的那种人。 一一六九、梦梦什么都知道呢 梦梦显然即使在学校里对学习已经完全厌倦了。她也会找到别的方式来缓解厌倦的情绪，给自己找到其他更感兴趣的事情。并在此之外仍然表面上维持着良好的形象，让同学和老师都一点看不出她的问题。 已经有过离家出走经历的小公主，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做不到的那些事，其他人却做到了究竟有多么地难得。 想必不管是真成熟还是假成熟。梦梦也是很明白这世界上并没有多少人是能够毫无怨言地认真学习、努力训练。 天生就爱学习爱在运动场拼搏的人是有，可绝大多数一般人都有着喜欢偷懒、贪图安逸的基因。而学校里那些明明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却能够以很不错地自制力强迫自己努力学习、埋头苦练的人。越是梦梦这种明白其中困难的人，就越是佩服他们的毅力。 有些人是自己做不到就爱装作不在意、甚至还去嘲讽那些能做到的人。而梦梦显然并不是那样的人。 “坚持一定要靠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么做风险其实也有点大。那群女孩子虽然都还年轻，但她们当中也有很清醒、能看清楚这些利弊的人。就算其中有些人会动心，也有同班会给她们分辨清楚。” 刚才在那小旅馆的时候，矢泽妮可和没有说太多但也讲了一些的小泉花阳不就正式那么做了么？ 那些网络上的推广宣传公司经常主动出击找上他们觉得有可能可以火一把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乐于助人的无私天使，致力于帮别人出名的事业从中享受成就感。 “她们是担心虽然出名了，但是名声却可能会不太好吗？” 梦梦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根本不像是个过去一直生活在深宫当中，每天被课业堆满根本不了解社会上事情的王室公主。 尽管莱维一再认定梦梦的聪明才智，却也不觉得这些都是她来到地球后这段时间里集中突击才学会的。就像梦梦讲的她离家出走的原因肯定多少有些不尽不实。她以前在王宫里的生活绝对也不会像她自己‘哭诉’地那么地暗无天日。 如果说过去蓬莱山辉夜在月之都的皇城里的待遇，是让她曾经叛逆的元凶这肯定绝无冤屈。即使铃仙‘诞生’的时期，辉夜早已离开了月之都许久，在那里有关曾经的辉夜的记载都已经成了没有多少一般人会知道的历史。但即便是到了铃仙的那个时期，那时的其他月之都的公主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这位仅仅是一届克隆兔妖怪士兵的少女，却也多少知道些其中的内情。 虽然蓬莱山辉夜自己是几乎从来不怎么主动提起过去在月之都的事情。并且莱维看得出她并不是仍然沉浸在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中，而是确实已经早早地把那些过去抛弃，根本不在意所以也根本没必要提起。但铃仙却是时不时还会在辉夜不在的时候，感慨一番月之都的种种不人道之处，尤其是讲到过去辉夜遭遇过的事情，仍然会相当地愤愤不平——尽管这部分全都是铃仙到了地球，进入了幻想乡后，才听永远亭里的其他人、尤其是她的师匠告诉她的。 以前铃仙一开始接受的教育和灌输，还都是要将蓬莱山辉夜那个叛徒抓回去月之都受审之类的呢。毕竟最初铃仙会前往地球，好像就是接到了协助搜捕疑似在地球上遁入秘境不知所踪的辉夜。说起来这对主仆，一开始还是敌对关系，这发展倒是还挺符合辉夜喜欢看的那些漫画动画，还跟雪伦曾经的经历也颇为相似。 不管在哪一个世界，相同的事情都是在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所谓的不经意的意外，往往一开始就是由人的本性所牵引注定的呢。 “挺有可能的，你想想看你经常能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突然火起来的人和事，其中能有多少个是完全正面评论占多数的？” 虽然是来自外星球的公主，用的还是纯粹外星球科技的与地球恐怕连体系都截然不同的技术生产出来的手机。梦梦却也是麦道威尔家里比较像时下流行的低头族的其中一员了。 菲特她们三个魔法少女感情相当地好，以前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只要有机会都会腻在一起。来了这个地球，住进了莱维和依文洁琳的家里，自然也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没事的时候但凡在客厅之类的地方看到她们，基本都是三个人待在一块说说这个、讲讲那个。就跟学校里一个班上那些不管什么时候下课总在一块，就是去厕所也永远要等齐了人才肯出教室的那些好闺蜜一般。 而其他比较不喜欢凑热闹的女孩子像伊芙和长门有希这种，又是钟情书本更多一些。即便有希对电脑也挺感兴趣的，经常也会在自己房间里使用莱维给她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可是有希对电脑感兴趣的地方是那些像莱维这种人根本搞不懂怎么回事的程序软件内部的东西，而不是大家打开手机就能使用的那些面向用户的表层的东西。 依文倒是还算比较常用手机上上网的，可是她上网的目的也主要是网购和到处翻翻看网购的目标，也就跟普通的女孩子出门逛街那样，只不过依文因为从来就不爱出门所以更喜欢在网上逛。其实即使没有之前那个所谓伟大的魔法师施加在她身上的诅咒禁制，要不是因为莱维‘不见了’，依文又哪会闲着没事那么辛苦地满世界乱跑？ 家里除了蓬莱山辉夜这种没了网络能死的死宅，梦梦恐怕都算是每天用手机上网平均时长靠前列的了。 之前还不用去上学的时候。梦梦在家里打发时间的方式主要就是玩游戏和上网这两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也不算是二次元宅女的公主妹子会对那些宅男都未必全感兴趣的美少女游戏那么钟情。 一一七零、出名未必是好事呢 梦梦自从在蓬莱山辉夜的房间里捡了一盒游戏回去玩之后，一开始只是打算尝试着跟辉夜拉拉关系找个话题凑过去，没想到在那之后却培养出了这样一个兴趣，每天在家里没事干回到自己房间里，梦梦就会拿出自己那台也是从戴比路克星带来的看起来更像是多年以前曾经流行过一小段时间的‘便携dvd播放器’的电脑，玩一玩从辉夜那借来的各种各样内容的美少女游戏。 而除了游戏之外呢，在客厅大家待在一起又没什么特定话题的时候，梦梦就会一边听着其他人讲话，一边拿着手机在网上到处乱逛瞎看，特别地像一个标准的地球现代年轻人的日常。跟她比起来啊，反而就是地球土著还一直都在正常的一般人世界里生活的远坂凛，都显得有些‘独特’而没梦梦那么自然地融入到周边的同学中呢。 要不怎么学校里还会有暗藏着的反对学生会长的‘派系’？莱维都觉得说不定如果换成是梦梦当那个学生会长，类似那个柳洞一成那样对远坂凛有着很深成见的反对派，都会消失一空，在支持度方面比现在的凛还要更高。 “这么说起来，确实在网上出名了，往往就会被人挑出很多问题，要承受各种意料不到的攻击。完全都是正面评价，没有人挑刺的网络红人，感觉好像几乎就不存在呢。” 梦梦上网多了自然就特了解这些。尤其她自己在学校里也是个偶像级别的红人了，虽说那不是网上而是现实中。但很多人在现实中会收敛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到了网上说不定就变成另一个人这种事，梦梦自然也是清楚的。 “本来就不可能谁都喜欢，但我想那些女孩子也不会希望自己变成什么争议人物，就算名气不够大，她们也愿意被更多人认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只当成是靠话题和流量炒作出来的。” 其实莱维说的这反而是时下大多数当红的偶像成名的真实原因。 娱乐公司、经纪公司但凡包装一个偶像、一个艺人，除非那是某个老板的关系户之类另当别论，否则在商言商，作为商人包装出来的产品，那肯定是需要能为他们赚到足够的回报。 这世界上的确也有那种为了做事业、搞研究而顺便把钱赚了的人。但这样的人反倒在看起来跟艺术、跟文艺关系很近的娱乐圈里相当稀有。 一个科学家会因为自己的研究的项目的某个产出非常具有商业价值而‘意外’赚到大钱；一个抱着事先自己理想为希望的人，有可能在‘改变世界’的同时赚到别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可是这样的人在文艺娱乐的那个圈子里，相对而言就相当稀有了。 极少数本身是个艺人，尤其是创作者出身的，功成名就之后逐渐积累成了上层的资本家。但碍于娱乐圈本身在商业界中所处的‘位置’较低，绝大多数娱乐公司的投资人，仍然是标准的投机商人为主。 许多年轻人觉得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明星，他们的背后那掌握着他们的一切的公司，往往只不过是大型实业集团开辟‘副业’而兼顾一下的支线产业罢了。而被安排到这些副业中的负责人，也自然而然地多数是集团内那些专业投机营销的对口人才。没有多少那些真心想实现自己艺术追求抱负的梦想家的空间。 经纪公司、娱乐公司包装一个新人，尽管看起来是为了将这个新人捧红。但本质上讲这个捧红并不是他们的本意。 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赚钱。如果不是将人捧红能赚钱，反过来拼命把一个人抹黑能赚钱，这些公司也照样立刻换个手段马上就干，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而在这种赚钱为目的的公司的主导下，既然只要将人捧红那就能赚到钱。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个捧红的过程，不会考虑什么光彩不光彩，是正面还是负面。 之所以这些年越来越多那些靠负面形象红起来的艺人，无非就是这样也能赚到钱。甚至这样比常规的‘王道’路子赚钱更快更省事，才让那么多奇葩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公众的面前。 那些让人相当厌倦、甚至讨厌的名人还能不断有公司在幕后做推手，其实只是因为靠着让别人讨厌而成名，速度远比得到大家的喜爱要快得多。 别看尤娜短短时间就风靡全球，就以为像这样的明星那些大公司说捧就捧。如果真有哪个公司靠自己的手段能捧出尤娜那个级别的偶像来，那所谓的娱乐圈中的地位阶层也就不复存在。 反正都是纯粹靠着背后推手的造星能力火起来的，谁比谁又能高贵多少？ 正因为有些人必须公司绞尽脑汁地包装才能成名，而有的人只需要靠着自己的天赋就能脱颖而出。公司对待旗下不同的艺人才会有不同的待遇，这些人也才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内部的阶级划分。 但即便是自身拥有不错的才能，想要按部就班的以常规的方式走红。即使在当今这个资讯爆发的时代，也依然往往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除非中间遇到绝佳的契机，否则过快的捧红一个人，必然是需要一些争议性手段，也必然会让这个红起来的艺人身上沾上容易被讨厌他的人诟病的负面新闻。 尽管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没有任何负面花边新闻的明星艺人。而不管那些绯闻花边是多么地一听就假，也总会有讨厌那个明星的人自欺欺人，心甘情愿的不去思考地主动接受。 而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的明星是否存在？或许以前那个资讯不够发达，一个名人的名气再大也还局限在一定圈子里的时期，多少还有那么一些可能吧。 然而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那些就是喜欢与众不同、特立独行来标榜自己才是最特别的人。 一一七一、可爱又怎么不好了 纵然过去公众的话语权还完完全全把持在媒体手中，没有网络这些能够让一般人的声音也被别人听见的媒介的时期。有些名人得到了媒体的一致支持，一段时间里可以做到真真正正的‘零差评’。可那样也照样还是会有‘大家都喜欢我就是不喜欢’、‘大家都说的那么好我就是觉得有问题’的‘独立思维’人士偏偏要去讨厌。 不过至少走正路、走‘王道’的艺人，只要愿意能坚持，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爬上去之后。他们的黑点至少是比那些本就是靠争议性而被大众看到的艺人要少很多。 而缪斯那群女孩子们，毫无疑问想做的是前面那种没有太多黑点，形象正面的偶像。而不是靠着被捧到处挨骂而出名的所谓的明星。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自己被别人说那些难听的话吧。我想即使是那些在网上看到好像是故意就是惹人生气来获得关注的名人，他们应该也没谁是真的会认为那种到处都挨骂的样子是一种享受。只是因为那样能让他们以自己的关注度赚到钱，所以才顶住了压力坚持那么做。” 梦梦这感想也不能算是太过天真。毕竟就是以莱维这个社会经验和见识肯定比人家深闺公主多的老男人，也的确不觉得这世界上像那样的越是挨骂越是享受的奇葩能有多少。 绝大多数正常人是没谁不喜欢受到夸奖、被人追捧。就像再叛逆的学生，被老师和家长夸奖的时候也没谁会真心觉得那是让人讨厌的事。即便他们表面上做出不屑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个性叛逆的伪装罢了。 就像鬼冢英吉班上那群曾经让人头疼无比的不良学生。到头来为什么会被那样一个曾经的暴走族老大给带回了正常的校园生活。那可绝不是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揣测的什么老大收复小弟的无聊游戏。人家曾经的暴走族混混，反而比那些自认为是‘上等人’的西装革履的家伙们，更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是那些孩子们所需要的接纳与承认。 “你们啊，还是太小看人类的劣根性了。为什么挨骂就不能是一种享受？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些人就是喜欢看到别人不舒服他就觉得愉悦的？” 刚刚才被提起过的蓬莱山辉夜突然不知怎么的就跑到楼下来了。这要是在家里，也属于比较罕见的特异现象。毕竟这位可是就连吃饭的时间都很少出现在餐桌边的。人家一日三餐加上下午茶和宵夜都习惯了在自己那个小房间里解决，而且也有专属的跑腿兔女郎帮她把东西都端到房间里去。就连吃饭都不用下楼，不吃饭的时候出现在餐厅那就更是不可思议了。 不过毕竟旅游是旅游，这位家里蹲公主既然都破例跟着莱维这一群人出了远门，大约也明白旅游不该还维持跟家里一样的生活的道理。这几天出门在外，她蓬莱山辉夜也破例的跟家里其他人坐在一块吃了好几顿饭，别说还一起出过门去了些游客爱去的地方逛了逛。 要是在家里的时候辉夜也能这样，大概别人也就能把她当个正常人看待了吧？别看大家都是御宅族，并且层次段位感觉都是一般地高。泉此方给人的印象跟这位家里蹲公主还是有挺大差异的。 泉此方尽管宅却也还有着正常生活的那一部分。这不光是因为她还是个普通学生必须到学校去，不能像辉夜那样成天宅着的原因。毕竟要真是想宅到天荒地老，硬是逃学旷课不去上学，躲在房间里就连父母都拖不出来的人，在莱维学校里也不是没有过例子。 每天正常上学的同时还在学校里有不少关系不错的朋友。既不会因为自己的爱好跟她们不一样，而谈不来没有话题。又不会为了迎合别人而故意凑到别人的话题当中。反而总在讲着其他人不懂的事情却依然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泉此方这些能力可远不是跟她一样属性的蓬莱山辉夜能比的。尽管这位曾经还是个公主，现在也是个活了上千年所谓见多了世面的蓬莱人。 但讲到人情世故这类的社交本领，即使辉夜她自己肯定会说是不屑于去做那些多余的事。可事实上她就是差着她的那位同好十万八千里呢。 跟辉夜这一对照，突然让人觉得泉此方都不像是个御宅族，倒更像是御宅族的死对头现充那一边的。而辉夜则是个彻彻底底的标准的在网上和现实中都被讽刺为死宅的家里蹲。 如果辉夜也是跟泉此方同样的年龄，同样到一个学校里去上学。恐怕即便是她仍然顶着这张几乎能让任何正常男人目不转睛的脸，也依然很难获得此方在学校里的那样的受欢迎水平。更别说去跟现在已经渐渐有人气在学校里赶超远坂凛水平的梦梦比。 人们总爱嘲讽男人都是看脸的生物。实际上一个人如果性格太差，行事作风太过奇葩。不管她长得多漂亮，也很难真正吸引到多少人的追求。就像最典型的凉宫春日在学校里的境况。还有那个被sos团的团长大人视为难得看得上的对手的中二病社团里的几个长相也非常可爱的女生，就因为她们的中二病太深，甚至有些都已经脱离了中二恢复了正常人的‘身份’，也依然很难被大多数人所接受，这才不得不组建那样一个社团抱团取暖。 要说光靠所谓的倾城美貌就能让所有男人神魂颠倒，这也太小看这个地球上的男人，又或者是太小看蓬莱山辉夜那些奇葩之处的杀伤力了。 倒是如果辉夜能收起她的那些家里蹲作风，稍微伪装一下就像梦梦在学校里的那个样子……恐怕梦梦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毕竟不都说可爱在真正的秀色面前是不堪一击什么的么？就像尤娜跟莱维聊起娱乐圈的事情时，就说过被媒体称呼‘可爱’，在娱乐圈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评价。 一一七二、不偏激还是辉夜么？ 媒体所使用的‘可爱’，基本就是一个称呼女性年轻艺人的标准用词罢了。而那些真正被承认了美貌与魅力的大明星，才会有各种更严肃严格的评语专属于她们。 尽管作为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尤其还是宇宙中那传说中的民族查姆人的后裔，梦梦肯定并不像娱乐圈中那些其实地位并不太高的小偶像般，只能获得个‘很可爱’的敷衍评价。但毕竟她还只是个仅仅看起来挺成熟的孩子，辉夜这种勉强也算是真正倾过城的‘传奇’要是动点真功夫，以现在的梦梦估计还是难有招架之力，得她那位传说中只要是有人看到她的相貌就控制不住的母亲出马才行。 “尤其是在网络上，大家都只是对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天知道屏幕里显示出来的那些id背后的人在哪个天涯海角根本一辈子都摸不着的地方？互相之间没办法接触的情况下啊，平时压抑起来的情绪就特别容易爆发。即使是日常身边人觉得挺正常、挺好的一个人，很可能上了网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要不为什么你们以为那么多人一直坚持反对网络上的各种实名制趋势？真有那么多人那么高觉悟地去在意自己那根本没别人关心的隐私？还不就是害怕自己网络上那丑陋的样子被现实中蒙在鼓里的身边的人知道嘛！” 辉夜这话打击面太大也太偏激了点。但不可否认的确有许多人就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在网络上和现实中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格，甚至夸张得都让人担心他们会不会搞错了现实和虚幻而慢慢的产生分裂。 像莱维就知道其实他有好几个同事都有类似的情况。尤其是办公室里一个一直给人感觉唯唯诺诺的年轻新人老师，莱维就知道他每天的最大乐趣就是在网上跟各种人因为各种事而展开激烈的骂战。 还记得莱维第一次无意间以他超强的视力看到那个新人同事居然在电脑里打开早就储存好的文档，而那些文档里全都是密密麻麻早就写好了储存在里面的骂人的话时。他还感慨自己现实中终于见到了网上那些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什么事都要喷一遍的喷子的真人版了。 说实话，在那次之前，莱维其实一直都挺好奇网络上那些不管什么事，打出来的字就没几个能看的喷子的现实生态。 别看莱维年纪挺大，作为一个头发都白了的人。他使用网络、智能手机这些新鲜玩意的时间可不一定比自己班上的一些学生少。 虽说现在智能手机普及率实在是太高了。这种便利性，也直接地拉高了整个互联网的用户人数。就连学校里那些快退休的老人家，都慢慢地开始接触互联网那个对他们而言之前甚至都是无法理解的新世界。 譬如前一任那位等着退休也不想再管什么事的老校长，当初就整天上了班待在自己的校长办公室里，拿着手机一看一整天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网上看些什么东西。 不过说到底虽然网络普及到了以往从来不接触网络的人群中。但不同年龄段、不同群体之间的使用方式还是有挺大的不同。 那些年龄比较大，接触网络比较晚的人。他们用手机上网看的也一般只是那些总是会在各种地方弹出提示和广告的门户网站。对一些从来不看新闻底下评论区的老人家而言，他们现在用手机或者平板电脑上网，也不过就是换了一种方式看报纸和杂志，跟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反而还更方便了些。 而像那些老人家的使用网络方式，在年轻人看来根本就算不得是上网。顶多那叫做使用网络线路浏览一些新闻文章罢了。 但像莱维这种嘛，尽管大多数时候用手机也是浏览一些比较大型的新闻网站。但除此之外他也会利用搜索引擎去搜索自己需要的东西，这点就比学校里大多数的同事强多了，要知道那些孩子们眼中‘什么都不懂’的大人，的确想在网上找点什么，还经常都是习惯先开口问身边的人，而根本就没首先考虑过自己去找。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缺乏互联网思维’的表现？ 除了会搜索自己需要的东西，莱维也会经常使用一些社交平台和还相对挺冷门的论坛、讨论区。从这些方方面面看，他都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的学生背地里嘲笑上了年纪过时的老师。大概这也是学校里的很多学生跟他的交流方式都更自如的原因？ 像莱维这种自己也认为自己跟年轻人没什么代沟的家伙，经常上网到处逛得多了，自然也是对网络上那些大家都印象深刻的现象十分清楚。 尤其是那些在网络上特别暴躁、动不动就出口成脏，仿佛天天就拼着到网上去散发负能量，没有一丁点正面影响的人，莱维也像其他一些成天看戏的网民那样，挺感兴趣他们那样的人在现实中都是什么样的。 不过莱维并不像有些人在网上总结的那样，认定那些人都有非常鲜明典型的外在特征，能很轻易的就概括出来他们在现实中的群体。 就比如莱维的那个新人同事，不管内心的思想如何，至少表面上他并不符合网络上对那群暴躁人士的概括。 平时尽管在前辈和上级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但那个年轻人职场之外的日常生活中，莱维偶尔瞥见的感觉是还挺正常、甚至给人感觉颇为阳光向上的。 就说周末喜欢跟大学时期的同学一起外出，经常结伴看个电影、聚餐、聚会之类的生活方式，这很符合正常的上班族社交，并没有让人感觉太失败、太现实中被压抑的因素。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网络上却表现出了那种极富攻击性、永远散发着恶意的形象。这也不由得让莱维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颇为好奇这种两面极端的性格的成因。 一一七三、辉夜看透了人性？ 不过正因为活得够长，见得够多。其实莱维并不认同一些所谓专家总结的个性和特殊表现多是受到后天生活环境影响导致的。他不像很多人看到个怪人就总希望从这个人过去的生活轨迹中找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即使往往很可能的确是会被找到疑似造成现在一切的过去。可莱维觉得那种一开始就带有固定思维的用放大镜有目的寻找的方式，真未必就能多真切地证实找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有其关联性。 莱维是更相信一个人的本性的那一派。也就是说他相信一个人在非极端的情况下，很难做出跟天生本性严重不符的行为。 一个天性善良的人不会因为自己曾经遭受过伤害，就彻底改变而成为了一个严酷残暴的人。而一个天生就缺乏与他人共情能力的人，也别奢望将来的人生中他会被某些事触动感动，又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正如伊芙曾经有过那些常人只会在悲剧故事里想象出来的过去，却也成为了杀手反而更让人联想到‘正义的伙伴’。甚至即便是接受了暗杀本就是恶贯满盈的目标的任务，伊芙也只会堂堂正正地出现在目标面前，干净利落地了解对方罪恶的一生。 那种让罪恶之人以自己的痛苦来体验他曾经犯下的过错的惩罚方式，即便伊芙知道怎么做，也根本不可能下得了手。 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性格、本性彻底转变的特殊的例子。但那种事情的发生莱维都不认为是正常的变化，他觉得那更像是被认为心理疾病的病态表现。类似压力之下造成的人格分裂，又或者剧变之中酿成的人格逆转。 如同一个人长期服用特殊药物而使得自己神经和大脑都被改变了的人，他怎么可能还保持曾经正常时候的自己的思维方式？即便神明的灵魂也是可以堕落的，更何况灵魂原未强大到可以摆脱肉体的人类？ 清楚这些的莱维从来都不认同什么那些人只是在网络上发泄他们积攒的戾气。而是那些人不过是在网络上才能卸下生活中为了生存必须的伪装，终于表现出了自己真实的模样。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大多数人看到的那么地美好。所谓的秩序、正义、公平，都是在各种外部强加的管理压迫之下才形成的理念。一旦打破一切回归到如同动物般的原始社会，还有多少人会死守已经没有意义的成规？毕竟所谓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在人类的现代社会里也不过是表现得更加文雅了一些罢了。 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 “你们觉得那是挨骂，会难受。但对于有些人，他们觉得那是别人生气发火，但又拿他们没办法。毕竟网上的人又不可能真顺着网线过去真人pk，他们哪里会怕自己的行为被人讨厌了会有什么后果？” 唔……莱维发现蓬莱山辉夜这好像不是随随便便教导他跟梦梦有关网络上的那些她这种资深网民才懂的东西。是不是这女人刚在网上被什么人给气到了，正好听到他们在聊这个，凑上来发泄自己怒气的？ 辉夜说是跟泉此方算同类，但她们这两个女生细分下去各自喜欢的东西却又多少有些不同。 泉此方基本上可以算是个标准的二次元御宅族。她最喜欢的东西如果排个顺序，首先是动画、然后是漫画，再到游戏、声优广播剧之类，最后才是全都是字让她看起来觉得很累的轻小说。 至于辉夜，喜好的顺序上据莱维观察，跟泉此方不同的是她最喜欢的首先是游戏，其后是漫画和小说，相对的动画在辉夜这里排的比较靠后，而声优广播剧cd以及其他衍生品，辉夜则是兴趣比较一般，没有特意去搜集的动力。 造成这两人兴趣爱好区别的，一方面肯定是本身各自喜欢的东西就不可能一样。另一方面大概就得归咎到两人生活的环境差异上。 泉此方是现实世界里发达大都市出生的人。家里虽然算不上多么富裕，却也衣食无忧让她在追求自己兴趣爱好的炉子上没有太多经济方面的困扰。而拜家里有个奇葩父亲所赐，泉此方在成为一个宅女这方面更是不用跟其他‘同行’那样在意家庭和旁人的阻挠。 像泉此方这样什么东西都来的相对容易的人，自然而然地也更容易倾向喜欢那些不太费力的东西。而看动画比起看全是字的小说，对泉此方而言显然就是个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然而跟她一样是个宅的蓬莱山辉夜，没泉此方那么幸运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人类的现实世界里。为了躲避月球上的人，也因为作为非人类跟同类生活在一起才更方便。永远亭的公主自然只能生活在永远亭所在的地方，生活在幻想乡那个与外界有着双重结界阻隔，不光物理上就连神秘意义上也是有着重重的封锁。 生活在那种字面意义上就相当‘穷乡僻壤’又‘交通不便’的地方，蓬莱山辉夜别说像泉此方那样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发售日就直接去店里买回来，就连家里虽然有电视，想到了点打开电视就是自己要看的节目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这种物资匮乏，获得自己喜爱之物的难度非常高的严酷环境下，蓬莱山辉夜自然就不会像喜欢的东西随处可得的泉此方那么地挑食，也自然会更喜欢那些能让她花更多时间，从中获取更长时间的享受的喜好当中。 譬如本身通关需要的时间就比较长的游戏，若是如果难度够高、里面的收集和隐藏元素够多，能让人有多周目重复一遍又一遍玩的动力那就最好。而一本满满都是字，可以让人多花点时间才能看完的轻小说，也显然比一集掐掉op和ed也就剩二十分钟的动画，更能让辉夜享受更长时间的愉悦。 一一七四、辉夜，挨喷了？ 这种‘生存环境’之间的迥异，还导致辉夜和泉此方两人喜好的游戏类别也有挺大的不一样。 譬如泉此方最喜欢的美少女游戏、也就是没什么游戏性其实更应该被称为电子小说的那一类，辉夜尽管也挺喜欢的，但却也因为缺乏通关后反复重玩的意义而没有那么地热衷。相反对于纯粹的二次元宅往往不那么有吸引力的那些偏重竞技与对战的游戏，辉夜的喜爱程度就要比泉此方高出许多了。 毕竟所谓与人斗其乐无穷，能够不考虑剧情和流程，就是不断与不同的人对战，与不同的人合作组队与其他团队对抗，这样的游戏才是最能反反复复不断地玩，持续让辉夜打发她那无尽的时间的最佳的伴侣。 不像泉此方顶多只会玩一玩竞技性没那么强，没那么多直接玩家对抗的传统网络游戏，也就是mmorpg。蓬莱山辉夜常玩的就是更偏向非二次元游戏玩家的那些经常有各种大型电子竞技比赛举办的游戏。 然而游戏这东西竞技性一强，其中游玩的人心态自然也就容易变得更富有攻击性。 越是内容平和的网络游戏，其中的玩家心态也就越平和舒缓。譬如那些纯经营养成类，没有什么战斗竞争成分的社交型网络游戏，其中的玩家也很像早期网络聊天室里互相之间很友好，见了面就是以交个朋友为目的的那些人一样。 但相反在竞技性对抗性特别强的游戏里，想让玩家之间还彼此总是那么友好欢快的，想必谁也知道不是那么现实。 毕竟会喜欢玩那种游戏的玩家，本身就普遍都是更喜欢与人竞争群体居多。一个没有好胜心、得失心淡的人，他根本都不在乎输赢，又哪会拼了命地在游戏里要赢过对手？ 在那种竞争很激烈的氛围里，玩家之间互相打字甚至语音攻击的人自然也就变得多起来。尤其是那些讲究团队合作、团队之间对抗的游戏。向人们证明了并不是大家一起输了能减轻自己一个人输了的羞耻感，反而是大家一起输了之后，不认为自己有问题、认定都是其他人的错的互相指责才是常见的主旋律。 泉此方玩的网游虽然也是以战斗元素为主。但那都是玩家之间组队与游戏里的怪物和npc的对抗。一来对面不是人，出意外输了不是那么地丢人。二来非与人直接对抗的游戏，能够让人搜集资料慢慢攻略，出意外的机会本来就不太高。更别说泉此方在网络世界里的‘地位’，再加上她常玩的网游中自己的队伍里还有自己班上的班主任在，像蓬莱山辉夜那种在网上跟人玩着游戏爆发骂战的情况，恐怕她是很少有机会遇到的。 “你又在游戏里跟人吵架了？” 蓬莱山辉夜隔空跟人吵架这样的事，莱维也是见得不少了。他经常被辉夜强制性地抓到房间里去看她玩游戏，有时候她们组队人手不足莱维还会被强拉上场，弄得这个本来从来不玩联网游戏的男人，现在居然也勉强算是学会了几款当下风靡世界的竞技游戏。 看得多辉夜玩游戏，自然也就不少见她在游戏里跟人吵架。像是在传统的网游，也就是mmorpg里，因为pk抢装备之类的事情跟人打字吵架，那打字的手速也是让莱维叹为观止。甚至他都怀疑辉夜的手速还不仅于此，会不会是为了照顾键盘的响应速度，不得已还放低了速度？如果打快了那台性能很好的电脑会不会都得延迟识别？ 而在那些竞技类游戏里，貌似因为大家都是习惯戴耳机用麦克风实时交流，辉夜那直接破口大骂不用打字就更是惬意舒适了。 不过虽然辉夜用麦克风实时连线骂起人来更带劲，然而跟之前说过的不太一样，在那种按理说非常容易内讧起矛盾的团队合作型的竞技游戏里，辉夜跟队友、跟对手吵架的机会反而没有她玩mmorpg的时候多。 这里头的理由原因倒是也挺简单。无非就是打字的时候更有真正传统的网络上的感觉，也就是那所谓的‘你永远不知道网线另一头坐着的是不是一条狗’那般，即便辉夜在游戏里用的是女性角色，也没人谁会知道在操作这个角色的的确是个女人，更别说还能猜到是个如此漂亮的女人。 在彼此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前提下，自然谁也不会给她蓬莱山辉夜的面子。纵使她在常玩的游戏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但辉夜在网络上的名气并不如总是爱点评各种作品，而且点评内容深入人心的泉此方那么地正面。她在游戏里获得的待遇，肯定也就不如同样是个名人的泉此方那么和谐友好。 可是到了大家都用语音交流的游戏里面，尽管据说那些游戏里也是充斥着各种用变声器伪装自己声音的玩家，但辉夜那纯天然的一听就让人自然而然联想到美貌动人的声音，想说不为她在队友甚至对手那里增加印象分数，也是太高估了那些每天沉浸在游戏里的死宅的理性。 尤其……辉夜还是个毋庸置疑的游戏高手。 据说现在因为智能手机人手一个，玩游戏不再像过去那样必须电脑或者游戏主机。但凡是有智能手机的人，只要想就自然能接触到以往甚至只有硬核玩家才会知道的游戏。 这种入门门槛的降低，自然使得广义上的游戏玩家的数量急剧增多。而其中以往不属于游戏市场主要针对对象的女性、以及上了年纪的成年人，甚至老年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但正因为女性玩家增多，貌似这也成了一件让部分硬核的玩家头疼的问题。 就像早期刚流行起网络游戏mmorpg的时期。但凡是一个在游戏里使用女性角色的玩家，即便他没有明确的宣称自己是女性，也总会在一部分幻想着在网络中邂逅一段美好姻缘的玩家地特殊优待。 一一七五、已经成为历史了？ 更别提那些明确告诉别人自己就是个女生的女玩家，她们在早期的网络游戏当中，都可以称为是一些游戏用来吸引其他男玩家的宣传招牌。就连莱维这种以前那时候还都不玩网游的人，都有印象当初有些游戏别人一提起来，就爱说那个游戏女玩家特别多，仿佛这就是那个游戏对于其他人而言最主要的卖点了一般。 这种情况直接导致了有一段时间网络游戏里人妖泛滥。为了获得优待，使用女性角色，打字说话也都伪装成女人的男玩家越来越多。 当初那些热衷于在游戏里找女友、甚至有没有内置系统都爱在游戏里跟其他玩家结婚的那些人，当发现自己结婚的对象，那个每天劳累奔波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会产生各种美好幻想的素未谋面的老婆，实际上是个跟自己一样忙完了学习工作后，穿着邋遢的家居服坐在电脑前头点上一根烟的猥琐大叔——一想到这样的事情，莱维就忍不住替他们由衷地感到惋惜。 期待在游戏里、在网络的世界里邂逅美好有什么错误么？在现实中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成为现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活跃，而不断告诉自己那些都并不重要、自己对那些远没有对游戏的兴趣高，这样的人生难道就是他们的错误？ 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大约是更多的人经历过后，自己认清了、也用他们的经历让别人认清了网络中与现实也其实没太大区别这件事。网络上伪装女性的人貌似突然少了许多。而女性玩家在游戏里受到优待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但却至今也并没有完全消失。 毕竟是人就有好恶，不可能绝对的理性。在游戏里对谁好又讨厌谁，这本来就是个很主观的事情。尤其是在彼此没多大冲突的前提下，哪个男人不希望对面那个正在跟自己一起奋斗的同伴，其实是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子呢？ 尤其是现在女性玩家的数量的确越来越多，不像以前但凡碰到个自称女性的就担心是人妖。这反而使得一些在游戏当中得失心特别重，有着自己追求的不考虑其他的硬核玩家，产生了相当大的困扰。 譬如进行几个人组队攻略的游戏时，队伍里有人不顾形式不理智地偏向于队伍中的女玩家，最终导致了攻略的失败后，那些一心只想在游戏中获胜的人，自然会受到非常大的打击。 那种明明可以赢，却因为莫名其妙的无聊原因而输了的感觉，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恐怕都是相当难以接受的。 但不可否认在游戏里竞争心态那么严肃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一旦语音中得知辉夜是女性，而且声音还那么好听。仍然能硬下心对她进行恶毒言语攻击的人，就变得相当至少。 其实想想即便不是色迷心窍各种yy，正常的男人也不好意思用平时其实没少说的各种脏话直接攻击一个小女生不是么？反正光听声音，谁也不可能听出对面那个女人其实早已上千岁了不是么？ 虽说比起蓬莱山辉夜那曾经以辉夜姬闻名的美貌，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对男人的杀伤力显然是不如当面见到真人那么地震撼。然而莱维对历史上那段故事的描述的详细内容记得不太清楚……好吧，实际上既不是历史老师也不是文学教师的莱维，根本从来就没完整地看过历史上有关来自月亮上的公主的那段故事的记载。 不光是没看过书，他就连跟竹取物语相关的电影、漫画、动画什么的都意外地从来没有看过。纵然在圣杯战争爆发后，那位传说中的让人一直以为是虚构故事里的主人公都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莱维都到现在也没想起来要去到图书馆里、又或者是网上，把有关竹取物语的故事找出来认真看一遍。 嗯，应该用不着去图书馆借书、或者书店买书。像这种已经到了口耳相传的人尽皆知的民间故事级别的书，网上想来也是在搜索引擎里只要打上关键字按个按钮，就立刻能搜出一堆完整的原文吧？ 倒也不是莱维对蓬莱山辉夜过去的经历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其实他作为一个自认为没有办公室里那些女同事那么八卦的成年男人，一直对辉夜过去的一些事情多少还是有点兴趣的。 尤其是有关辉夜曾经在月球上的早年经历，以及她来到地球之后，还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时，所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真相。至于后来辉夜和她的那位大管家一起避入幻想乡，建立了永远亭之后的生活。那其中绝大部分有意义的内容，莱维都已经听铃仙那个兔耳娘说得差不多了。自然用不着再去浪费他的好奇心。 但是对辉夜过去的经历感兴趣，却也并不意味着莱维就会去翻那些随处可得的文艺作品里的内容去寻找。这跟一个没多少文学细胞的男人不那么爱看书肯定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只是考虑到就连正规的流传下来的由当年的史学家、史官所记载的历史，都有着那么多似是而非，根本不能相信的内容。那都已经挂上了‘文学’两个字的作品，都明摆着告诉你其中有不少、甚至绝大多数都是艺术创作成分的所谓的故事里，又能有多少跟现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参照意义的内容？ 别说能从那些经过严重艺术加工、戏剧加工的故事里找到可以相信的内容。莱维都觉得自己要是相信了那些故事里的文字，没准还会得出跟现实完全相反的结论。 毕竟莱维可是个本身对于现代人而言其实也能算是‘历史人物’的存在了。他自己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可不代表他就不认识那些曾经做过一些轰轰烈烈大事的不得了的朋友。 莱维的朋友当中，其实颇有不少曾经就名动世界，现在也早已被记录到了书写着过去历史的书籍与文献当中。 一一七六、所谓的历史 甚至莱维的朋友当中，都有他的学生上历史课和语文课时，会在课文里看到、学到的被称为伟人……又或者是罪人的那些家伙们。 对于历史记载的文字当中，究竟有多少能真实反应当年曾经发生的一切这个让许多人相当好奇的问题，莱维其实还挺有发言权的。 别说发生过的事情记载到历史书中的与真相细节有出入。就连记载的文字与曾经的事实截然相反的例子，莱维也亲眼见过一些。更别说那些历史中不重要的有关名人的逸闻趣事，那可有相当多和莱维这个亲历者居然都没听说过，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人瞎编出来的东西，就堂而皇之的留在了所谓的文献当中。 其实这种现象都用不着莱维这种生命漫长才能经历过的人来举证。就是生活在当下社会的普通人类，只要细心回想一下自己身边的、社会上的许多事情，也自然而然地能逆推出所谓的历史记录，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工作。 当然，莱维并不是作为一个外行人，就一竿子打死，否认了所有记录历史的史学家的操守和气节。而是他知道即便那些负责记录历史的人有着纵然被攻击危险，也依然坚守职责如实记载的勇气和魄力，却也没办法确保他们自己所知道、所探索出来的所谓的事实真相，是否就如实地反应了他们记录下来的事件的一切。 正如现实中的各种社会事件的新闻总是让人觉得破朔迷离。即便是从头到尾都关注着报道进展的人，也常常到了最后也没能解开自己的疑惑，搞不清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 而不光是没有任何‘资源’的一般人搞不清许多事情的真相。莱维知道就连一些身处高位的所谓上层人士，看到的听到的也多数不过是一些片面的信息罢了。 其实所谓记录这种工作，本来就只有当事人才有可能比较真实详实的完成。而若是再严格一些，考虑到当事人也有各自的倾向，会导致他们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态有着主观上的不同看法。所谓的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恐怕还真是个夸张地讲、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还原的秘密。 就连正规的历史记录都充斥着谜团和不可信。莱维自然更不会去奢望能从什么民间故事集结而成的文学作品里，去了解一个几百上千年前生活过的人的遭遇细节。 不过虽然从来没认真看过有关竹取物语的各类书籍。但如此让人耳熟能详的故事，莱维就是不去看也总会从现在自己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渠道知道其中的部分内容。 就像莱维仿佛记得故事里好像有人根本没见过当年的月都公主，可仅仅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就不可自拔的？ 尽管事实多数是在那个资讯不发达、大家见识都不多的时代，一个美人的美名能够名扬四海，就已经足以让听说的人光凭自己的脑补就幻想个天花乱坠的。而在这种自带幻想没花的思维定式中的人，恐怕光是意识到那传说中的倾国美人就在自己附近，就足以让他们把持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 按理说同样的情况换到现代社会，一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产生古时候那种特定环境下才有的效果。就如同尤娜那种并不比蓬莱山辉夜逊色多少，却还有着媒体和摄像机以及舞台吹捧曝光加成的女人，也就是成为现在这样飞速蹿红的国际巨星，已经差不多是她所能达到的顶端了。 要说有多少人能为了尤娜而放弃自己重要的东西，甚至是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恐怕这样的人数遍全世界不至于没有，但也绝对数量不多，并且他们大多会有同一个相似的特征——去精神病院找个医生检查一下，多数能检查出这样那样的需要吃药和其他治疗手段辅助治疗的精神疾病。 而像古代流传下来的那些倾国倾城、也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拥有的城市、甚至心甘情愿毁了自己统治的国家，诸如此类的事情，有谁觉得会发生在现代社会的哪个国家的首脑身上么？ 为了尤娜、都还未必是为了得到尤娜，而只是为了博取像尤娜这样的美人的莞尔一笑，就能够不顾一切地戏耍自己国家的高层官员。谁要觉得现在社会能发生这样的事，那也太低估即便并非通过选举、也是一层一层从低到高多年努力才爬上去的那些国家元首的智商了。 当然，莱维自然知道历史上记载的那些倾国倾城的美女、尤其是一系列的红颜祸水的故事往往都不能尽信。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会很痛快地承认，那些因为自己无能而导致不可挽回后果之后，又将责任都推脱到女人身上的男人究竟是有多么普遍。 传说中的那些为了一个女人而灭亡了一个国家的历史事迹，很可能绝大多数都不过是一个让后人听起来浪漫凄美的故事。而即便漫长的人类历史中，地球上数之不尽的曾经诞生、发展、兴盛然后又灭亡的文明里，或许的确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也不过是特定于古代社会体制下，因为一切都依赖继承，才会让那些能干出这种事情的蠢货莫名其妙地登上了王位罢了。跟什么女人祸国殃民之类的历史评价，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硬要牵扯，也不过是因为古时候男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权威远比现代更重，他们掌握着一切的话语权，包括记载历史时再公证也下意识地偏向自己一方。 不过虽然历史上的那些夸张的故事莱维相信大多未必真实……毕竟地球上并不存在如同梦梦的母亲出身的查姆人那种拥有神奇能力的种族，即便是用魔术、魔法去迷惑人，在古时候科学尚未占据社会的主流，魔术师魔法师远不像现在这般隐姓埋名的时期，反倒比现在更加困难。 一一七七、要不公主去当个网红？ 可是即便古代情况复杂，其中再夸张的历史，去掉水分再看也未必就和真实情况完全不符，多少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这也是历史之所以还有人孜孜不倦研究的理由。 否则若是全然一点都不可信，那些必然是比莱维要睿智许多的历史学家们，难道就因为活得短了些就能没有这种光能在学校里教教中学生语言的低水平老师睿智了？ 即便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美女未必真的存在过，可也往下数几个等级，被一个声音就迷得神魂颠倒，终日脑海里就回荡着自己幻想美化出来的形象的男人，恐怕却未必是多么稀有了。 而类似这样的事情，现实社会里的‘现实’当中基本不会发生。可是换到网络上，类似的事情也未必就比古代那人们资讯不通、缺乏娱乐的匮乏的社会里少。 网络的匿名和距离特性，决定了那本就是个抗拒社交、或者社交无力的人类隐匿自身的大本营。并不是因为网络而让这个世界上的宅变得越来越多，只是有了网络才让许多本就希望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的人，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他们的御宅族罢了。 古代流传下来的歌颂山林隐士、追求世外桃源遗世孤立的诗歌和故事所在多有。这固然是当时的人见惯了世间险恶，对美好幻想世界的追求。也是部分人希望能避开与他人的纷纷扰扰，自己一个人也能逍遥自在的不切实际的梦想。 而那种不切身实际的梦想，在现代社会网络发达后突然就变得非常简单。 想要隐居不再需要跑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即便是身处闹市，只要把门关上、拉上窗帘，顶多再戴上个耳机，立刻就能遁入只有自己的世界当中。一切的生活所需都能通过网络和手机，以最低限度的与他人接触的方式来解决。不用像古时候的山林隐士那般，明明是个文人却还得躬耕劳作保证自己的生存。 现代人宅在家里就能获得的满足绝对是以前的人根本就连幻想都无法幻想出来的。可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那些心甘情愿成为御宅族甚至茧居族的人，就对他们所鄙视的现充们的生活，尤其是现充们与异性的互动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艳羡。 过去网络还只存在文字的时代，在网络中寻找浪漫邂逅的故事就已经蔚为风潮。现在有了画面、有了声音又有了视频，能够让那些足不出户却幻想各种的人畅游意淫的方式就更多了。 这些尽管能在网络上看遍社会上的种种，却几乎从来不自己走出门去实际接触的人。他们对看到的东西的认知常常与实际接触过的人并不一样。他们的思维中总有美好幻想所影响的部分。而在网络中遭遇的一些小小的细节，也容易被他们靠着自己长期的潜意识憧憬，美化成尚未发生就仿佛经历过的浪漫。 为什么网络游戏中曾经只要出现一个疑似女性玩家，就能小范围地掀起一些风浪。难道那些‘生活在网络中’的人早就忘了现实世界中，美女在女性中所占的比重了吗？ 不，他们只是以自己的浪漫邂逅的憧憬来催眠自己，让自己认为那种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百万千万分之一都未必有的巧合，能够那么恰好的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这样的人光是看到游戏里一个女性角色都能产生幻想，还用猜他们在游戏里拼搏奋斗的时候，听到耳机里传来的队友的声音，是蓬莱山辉夜那清丽中带有点傲慢的声线时，大脑该受到了多大的刺激吗？ 说实话，别看莱维虽然爱呆在家里，却不算个沉迷二次元的死宅。但他自认为自己对那些二次元宅男的心态还挺能理解其中一二的。 莱维自信自然是源自于他身边接触的二次元宅意外地挺多。而再加上蓬莱山辉夜这个喜欢强制向人推销自己的兴趣爱好，总逼着莱维到她房间里去的女人，经过了一段时间恶补后莱维也算是对于二次元的东西起码了解了个表面。 相貌什么的姑且不论，反正莱维是觉得只要一个人有着稍微正常点的审美，而不是网上极度冷门的小众社区里才能发现的那些以胖为美、以畸形为美的奇葩……是的，莱维曾经在一条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新闻底下的评论中，对两个回复者提到的一个不懂什么意思的名词起了兴趣。在复制粘贴到搜索引擎的搜索框里点了确定之后，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当莱维看到居然还真有钟情于体重数字比身高还大的女人的那一刻，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即便是尤娜那样的有着‘魔力’加持的现象级、历史级偶像仍然无法做到真正的风靡所有人。大概即便蓬莱山辉夜拉上莱维眼中能跟她不分高下的爱丽丝一块组个组合出道，恐怕也仍然会有对她们不感兴趣的男人吧？毕竟人家喜欢的是坦克，一辆超级跑车再怎么炫酷，也注定给不了他们那种厚重扎实的感觉不是么？ 美貌之外，再有不熟悉的人面前那摆着公主范儿的高冷性格。就如在学园都市里遇到item那几个女孩子时，辉夜当初那模样都清冷地快要成仙了！ 这种现实中很可能会让人退缩的个性，在二次元中却很是能让人有膜拜甚至征服的欲望。就如同现实中的傲娇少女大多数人其实很难接受。就像凉宫春日那样，有几个男人能跟阿虚似地，在她身边忍受各种从言语到精神再到肢体上的‘折磨’，一直承受着忍耐着，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等到她傲尽娇来的那一刻？ 可是二次元的世界里嘛，也可能……不，不是可能。绝对是因为那是自己在一旁以第三者的视角看着，即便是亲手操作的游戏里，那些角色也都并不是自己亲身参与。才能让宅男宅女们以各种理智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去揣摩去寻找出那些傲娇少女潜藏的可爱之处。 一一七八、梦梦你也懂？ 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人稍微被恶言相向就接受不了产生厌恶。即便那是一个外表甜美可爱的美少女，可这对那些本就容易有自卑感的宅男，恐怕还会跟容易被负面心态脑补出进一步的恶感吧。哪来的时间和环境让他们像坐在电视外头吃着薯片喝着可乐，看着屏幕找里头剧情和描写的细节？ 不过同样的事情放到网络当中，因为彼此无需面对面接触，再加上有些交流都并非实时的，这就让很多人的幻想空间，比现实中面对面凭空膨胀不少。 因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即便像蓬莱山辉夜这样的女玩家，在游戏里打出一串不怎么好听的话，也说不定都能有人给闹不成‘面带娇羞、言不由衷’。而就纵然是换成了直接能听到声音的实时语音，可以从语气里明晰地分辨出情感，难道就能妨碍一些男人依然心怀‘看老子怎么征服’你的美梦而继续包容下去？ 反正大家都只是网线连接的甚至谁也不知道谁在哪个国家的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即使被拒绝了、被无视了也没认识的人知道用不着丢脸。 就以莱维这多年当老师观察学校里的孩子们的经验。男女追求当中的一些事情，失败了之后的一些反应，也别都当真的认为就像言情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纯真真诚浪漫。 被拒绝、分手之后的羞恼，该说有几分是因为怕被身边的人看笑话而产生的又有谁说得清？甚至就连展开追求的理由，没准也仅仅是因为觉得跟对方交往能让自己显得更有面子，这种很多人根本不愿意承认的心态？ 什么只有毕业之前在学校里才有真正纯真无多余因素的纯粹的爱情。莱维敢肯定那不过是自己走上了社会后失败太多、或者根本没尝试过的人的自以为是罢了。 以为当老师的跟学生有代沟就一定不懂年轻人的心理吗？大家谁又不是经历过那个时期，整天都在眼皮子底下为你重演，还怕会像那些长大之后脱离太久而忘记了的人一样么？ “吵架？那些什么都不会光知道吹的坑货，哪有本事让我生气去跟他们吵架啊！” 好吧，看看这一张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连坐在莱维大腿上卖萌的梦梦，都听出来自己这位游戏界的前辈，明显是在什么团队合作对抗的游戏里，被一个队伍的人拖了后腿导致输了比赛之类的。 梦梦算不上个二次元御宅族，但也像泉此方似地，对明明是做出来给男人玩的美少女游戏，有着相当大的兴趣。而对美少女游戏之外的其他类型游戏，梦梦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过因为莱维家里除了辉夜，还有依文洁琳这种也爱玩游戏，更普通一些的一般游戏玩家。当依文拿出她的那些或新款、更多是老式的游戏主机在客厅里玩的时候，光是冲着跟这个家的女主人拉近点关系的目的，梦梦也时常会过去陪着一块玩一玩。 玩得多了梦梦也多少了解一些像辉夜那样的跟自己不同类型的玩家的心态。毕竟就算一开始只是‘社交目的’地玩，梦梦发现自己有时候也会稍微有些在意游戏当中的输赢，只不过得失心远不如真正投入进去的蓬莱山辉夜那么严重罢了。 “因为别人的失误让自己输掉，的确让人挺不甘心的呢。” 梦梦点着头，这种情况她也是有过体验的。偶尔一两次娱乐娱乐还能挺无所谓，说说笑笑的大家也就过去了。尤其是她一块玩游戏的人多数都是自己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就是关系之前跟她挺紧张的伊芙，梦梦也不会有什么怪人家的心思。但想象一下那些在大家都认真合作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失误导致前功尽弃的人，如果换成了不认识的陌生人，梦梦觉得自己恐怕也没有一次又一次随便就原谅了的好脾气。 就算不表现出来，也不代表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啊。 “哼！” 辉夜罕见地没有接话，而是使劲地拉开椅子，抱着胳膊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再吭声。可见刚才她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地，被气得一时间就连再回房间里接着玩游戏看动画的心情都没了。 也对，要不是实在被气得不行了。蓬莱山辉夜这女人本来就不大应该在这个时候走出自己的房间。除非她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做，譬如房间里的碳酸饮料和薯片之类的零食吃完了，而正好铃仙又不在家，辉夜自己勉为其难地亲自下来到厨房里翻东西……铃仙倒是的确不在家来着。她刚吃完饭，就跟伊芙一块到附近的超市去采购去了。 接下来如无意外，麦道威尔家的这群人至少还会在这里住上的三两天的。临时租的房子的各种日用品人家房东倒是准备地非常齐全。都堆在顶层作为仓库的阁楼里，不管是卫生纸还是其他别的那些日用消耗品，都备了足够十几个人用上两周都用不完的量。但除此之外像食材、饮料和零食这些的，这又不是每天都有人会来打扫更换用品的酒店，自然不可能也备上十几个人十几天的量。 况且正规酒店也根本不会还有厨房让客人自己烹饪煮饭嘛。 原本买菜做饭这些事，肯定都是原本都以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结果找上了自己的主人的家门，遇到了新任的女仆长后，又重新成为学徒的蕾姆和拉姆这两姐妹。但今天这正好是辉夜带来的零食已经吃完，又想试试这个国家特有的品牌、品种的零食，铃仙就自告奋勇地硬是抢过了双胞胎女仆姐妹的工作，要去超市买零食顺便把今晚晚餐和明天早餐的食材也一块买了。 虽然在欧洲这些国家的人，一般都习惯去超市一次性采购起码能吃上几天、甚至一两个星期的食材堆在家里的冰箱中。但麦道威尔家这个以往也是类似的习惯，自从雪伦上门应聘并成功拿到了职位后，就被彻底改掉，变成了现在每天一般早餐后出门买菜，家里的食材绝不放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模式。 一一七九、伊芙也是很宽容的呢 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也当然承认除了那些需要腌制或者发酵、熟成的特殊食材之外，别的东西肯定都是越新鲜的越好。以往麦道威尔家是因为没有专职做家务的人，络缲茶茶丸虽然负责一日两餐却还得上学，并且还参加了两个课外活动社团，根本不可能再有多余的时间每天去买菜什么的，人家放学后顺路喂流浪猫的时间都紧张呢。 别看是个男人，以前家里各种买日用品、买食材这样的事情，还真绝大多数都是莱维去做的。就连学校里的学生们，都有不少人见过这个在自己学校暗中也被不少女生公认很帅气的男老师，在超市里推着装满了日用品和食材的购物车，像个家庭主夫似地，结完账拎着满满的两个大袋子离开。 如果是学校里其他很多的男同事，可能会觉得像莱维这样做有点丢人吧？没那种大男子主义思维的莱维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掉面子的。只不过要让他天天这么去跑，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首先还是作为一个男人觉得那太麻烦了。 为了减少点麻烦，莱维向来都是一次买上满满的最少两大袋子，争取够络缲茶茶丸做饭用上好几天的。至于什么食材新鲜不新鲜的问题，反正大多数人家不也都这么干。电冰箱这东西被科学家发明出来，本就是为了针对这种用途的嘛，也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意不是？ 不过这种情况自从麦道威尔家的房客越来越多后，就已经慢慢有所改善。尤其是自从菲特搬‘回来’以后，莱维就再也用不着下班后赶着去学校附近的大型超市买菜、买日用品什么的。这些都被他最喜欢的乖女儿给主动承包了，后来又渐渐多了总是去帮忙的梦梦，又再出现的被笑称为‘时空管理局三巨头’中的另外两名魔法少女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后来就连很少出门的伊芙和爱丽丝这样的女孩子，也偶尔会一时兴起地跟着其他人一块外出采购。 只不过这些女孩子，即使她们当中有家事能力技巧都很高的像八神疾风这样的。却也毕竟不是什么事都必须规划制定地那么严格的女仆或者管家什么的。自然也没有每天固定的采购时间，都没有必须每天都要出门买菜的习惯。 所以说真正让麦道威尔家的各种家务事变得规范，井井有条起来的还是多亏了雪伦。就连大家出门在外这种特殊情况下，雪伦也还是把所有事情都整理地很好。就像今天上午早餐后，莱维正好在外头跟异国偶遇的女高中生到异界里去探秘，蕾姆其实就已经出门去买过一次今天到明早要使用的食材，要不中午刚刚吃完的那顿饭的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铃仙这趟门出的完全是意外。毕竟不管雪伦事先计划地再好，也永远赶不上蓬莱山辉夜这种一个突发奇想就要干什么干什么的任性公主的变化。 其实雪伦倒是也想到过，以辉夜的生活习惯，来到这边肯定会想要尝尝当地特有的零食。只不过自己把女仆作为一项事业甚至使命看待的女仆长，自然也能看出别人对待自己的工作的心情。雪伦明白铃仙对蓬莱山辉夜的那些看似颐气指使的心情，了解那是人家的追求，认为无需插手更不应该‘抢过来’，才根本没提前给辉夜准备，由得铃仙在蕾姆已经买好了菜后又接着跑出去一趟。 “铃仙和伊芙也快回来了吧？” 莱维知道这会儿跟辉夜说什么都没用。人在气头上其实很多时候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安慰啊、开导啦之类。反而是让她把气都发出来可能还更好一些。有时候安慰只会让人把本来心理该发泄出来的不舒服又过分理智地强压回去。这对心理健康应该算不上什么好事。 “应该差不多了？她们刚吃完饭就出去了，算算时间现在也……” 梦梦话还没说完，餐厅外的走廊上就传来了那像是触电似地相当难听的门铃声。 说实话莱维承认这种声音的门铃的确辨识度非常高，就是开着大音量的电视再跟边上的人聊着天，也不怕听不见外头有人。可是现在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要靠门铃这类‘警报’才能提醒别人的时代。要是谁去朋友家，按门铃没人回应，大家都知道打电话确认的好么？还哪用得着弄这么让人听着不舒服的声音？ “刚一说到她们就回来了，雪伦你们就不用动了，我去开门！” 莱维扶着梦梦的胳膊让她站起来，也是顺势让她从自己腿上下来，省得待会儿伊芙进了屋，要看到梦梦坐在他身上的样子，就是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抄刀子锤子的，也难说会不会跟梦梦……又或者是跟莱维吵起来。 至于什么让雪伦和双胞胎女仆姐妹忙她们自己的工作这种体贴的心，莱维就是有，他也不是总那么细心盯着别人细节的人。这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家庭幸福临时找的个理由嘛。虽说其实伊芙最近是真的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少动手了。 ＝＝＝＝＝＝＝＝＝＝＝＝＝＝＝＝＝＝＝＝＝＝ “不用再出门了吗？” 坐在自己master……不，现在应该叫自己的‘男人’的怀里？伊芙穿着一看不是她自己的，整个大了好几码的白衬衫，躺着靠在莱维的怀里，脸上有些红扑扑的还没完全褪去，仿佛呼出来的气都仍带着暧昧的温度。 她中午吃完饭就跟铃仙一块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东西。蓬莱山辉夜那个整天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的宅女需要铃仙帮她补充零食储备，伊芙其实也是个挺爱吃零食的女孩子，虽说平时整天好像只见她吃鲷鱼烧，但那是因为伊芙对鲷鱼烧的确情有独钟，可也并不代表她就一点都不喜欢吃别的零食。 毕竟没有最喜欢食物，就不代表肚子饿了也得硬撑着。其他东西稍微差一些，也不是不能退而求其次的嘛。 一一八零、敢小看伊芙的鼻子么？ 中午伊芙跟铃仙到超市里去买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零食回来，一进门见到自己的男人迎上来自然是脸上没表情也心中甜丝丝的。然而她作为从出生起、甚至是仍然在胚胎里的时候就接受了毫微机械改造的天生的战士，所拥有的有别于常人的能力自然不光是靠着体内毫微机械来进行变身，这种最直观的能让一般人也一眼看出来的特技。 伊芙其实各种基础的感官都在毫微机械的辅助下有着远超常人的灵敏度。虽然她的感知力还没莱维那么地天赋异禀。所以才在战斗中常悄悄地放出延展的发丝充当‘探测器’。但距离若不是太远，那伊芙的听觉、嗅觉这些远超常人的感官就能发挥优秀的作用。 中午刚一进门，见到莱维迎上来之后紧接着没多久，伊芙就闻到了自己现在那不知该算是男友还是老公的男人身上，有一阵不属于他的味道。 所谓男人身上沾着别人的味道，自然不是指正常接触、或者挨得近一点被‘传’过去的那一点点小味道。 固然那样的味道，鼻子特别灵敏如伊芙这种体内有特殊机械辅助的人，也是的确靠近了能够闻得出来。譬如除了那一个格外让人在意的味道之外，伊芙其实还在莱维身上闻到了好几个别的女人的味道。那都是吃饭的时候莱维就讲到过的，他早上遇到的一个在奇怪的异空间里跟没见过的怪物战斗的少女的味道，还有后来又遇到的也是来自中央区的一群女高中生的味道。 说起来那个来自音乃木坂学院的叫做缪斯的学园偶像团，别说梦梦，就连伊芙也曾经听过她们的名字。 尽管伊芙在学校里也是一如既往的三无少女模样，不管是自己班的同学，还是其他班的同学都没几句话可说。但她毕竟不是长门有希那种真正符合二次元意义的三无。即使伊芙强调那只是别人擅自认为的，她在学校里现在也是已经有了那么三两个朋友的人。 那些女生经常下了课就会主动聚到伊芙的桌子边。一开始伊芙还总是躲着她们，后来被她们给锲而不舍的弄得烦了，也就干脆懒得再管，就由得那些女生围在她的桌子边上叽叽喳喳讲着各种她自认为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话题。 听那些女生说的多了，伊芙就算脑子都放空根本不去记忆，却也耐不住她天生的就连记忆力都远超常人，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忘掉同学们讲的各种八卦消息。 咳咳！ 那些音乃木坂学院的女学生还让伊芙不怎么讨厌。尽管过去很少跟人接触，但伊芙也见过不少为了一个目标拼命努力。即使仿佛触不可及也不断尝试的人。她对这些人并不讨厌，有时候力所能及地正好遇上了，说不定还会悄悄地帮他们一下。 所以对于莱维跟缪斯那些女孩子的接触，伊芙不反感，更没打算阻止。甚至她都琢磨着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也可以一块去接触一下。 但除了那个叫柊明日香的女生，和音乃木坂学院的学园偶像之外。自己的男人身上沾染的最浓重的那股味道，反而是大家一块坐在餐桌边吃饭时还没有的，一个家里大家都很熟悉的女生的味道。 梦梦·贝莉雅·戴比路克。 对于戴比路克星，尤其是戴比路克王室。伊芙以前一直情感还颇为复杂的。 虽说她自己肯定是对那些原本应该加之于自身的所谓的使命、又或者是宿命、命运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有半点的认同。然而毕竟自己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那些人的夙愿和仇恨才得以诞生。 有时候看上去不爱说话，给人感觉也不爱思考，却其实内心想得非常多的少女，也常常会想起如果没有戴比路克星的‘侵略’，自己肯定都不会存在于现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种仿佛带着诅咒和罪恶的降生，是让人痛苦不堪回首的。就像伊芙曾经看过的小说里的那些宁愿自己从来没存在过的角色一般。但尽管曾经也的确给过自己痛苦与迷茫，至少现在回想过去，伊芙绝不希望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虽然有过痛苦，但这样也挺好的——怀着这样的心思的少女，对于那个让她得以存在的戴比路克星，一直抱有非常复杂的心态也自可理解。 对戴比路克星的复杂心态，让伊芙从一开始在对待梦梦的一些言行举止上，就明显失去了她平时的‘风格’。 要知道伊芙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遇事相当的淡定，除了她不知为何非常敏感的所谓h的事情，其他任何时候哪怕别人都觉得性命攸关，伊芙也依然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更没什么话语。正因为这种表现，也才让一些觉得她挺符合原本的出身，像极了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没有感情、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思想的三无少女。 然而即便像莱维这样的人早就知道伊芙绝不是什么真正的三无。他看过从当初捣毁了的组织的地下基地里缴获的内部记录视频。视频当中大概才幼儿园小孩年纪时的伊芙，可一点都不像后来的那位金色之暗。 那时候的伊芙还是个很普通的小女孩。就像几乎任何一个有父母疼爱，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想着玩的小女孩一样。 心地善良、活泼可爱，但又有点小调皮，还偶尔喜欢小小的恶作剧。当初那些视频里的伊芙，甚至可以说比莱维以前见过的许多差不多那个年纪的孩子都还更正常些。 只比那时候的伊芙稍微大点的菲特，在莱维遇到她之前很久，就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真正将自己所有情感都压抑地快要彻底忘掉了的三无少女。而跟菲特当初仿佛就是正反两面的高町奈叶，则每天过着普通的平静生活之余，总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沉默思考着一些根本不是她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意识到的问题。 一一八一、凛，又是你呢 就连身边最亲密的朋友都没意识到看上去跟大家一样普通的高町奈叶，其实是个多么不一般的注定有着非凡经历的‘主角’。就连特别懂事、特别早熟的八神疾风，也是因为那过分的超过同龄人的内心和外在，让她即便治好了因‘怪病’而瘫痪的双腿，也依然明显地在周围的人中显出自己的不一般。 要说相对正常点的，还反而是从小就知道自己跟一般人不一样，生在魔术世家并几乎注定了就是将来继承人的远坂家那位大小姐。 小时候……还是个小萝莉时期的远坂凛，其实除了知道一些班上其他同学不知道的这个世界的‘真实’之外，反正莱维是不觉得她跟其他的幼儿园小孩子或者小学生有什么太不一样的。 也许凛当初自以为自己还挺不得了，比自己的同学们强很多吧。但就莱维现在回想起来，那怎么看都是一个有点骄傲、爱装大人，自我定位很高却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挺有意思挺好玩的傲娇小萝莉罢了。 稍微遇事会着急，急了实在没办法了也会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被吓哭。而当初还是小时候的伊芙，比萝莉凛可是更爱哭更让人觉得好笑。这跟现在都早已成为了魔法少女的那三个女孩子，那曾经即便满身伤痕也毫不动容、绝不动摇的表现，简直是天差地别一般的呢。 当初那么可爱那么普通那么平凡的伊芙，是怎么变成后来的金色之暗，这倒也不是个多难解答的问题。事实上换了其他别的人要是走一遍伊芙童年后来的经历，说不定性格也会像她一样的变化。那纯粹就是环境改变人、又或者说是人适应环境的一个标准的例子。 然而已经被长年那特殊的环境给彻底‘改造’——尽管这也许才是一开始那些疯子们给她设计的理想的状态。早已没了当初天真任性的伊芙，对待梦梦这个跟她一样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宇宙中的少女，却意外地一开始就表现得相当敏感、相当的任性。 站在梦梦的立场上，肯定是觉得当初伊芙就是在针对自己吧？ 实际上当初梦梦就曾经因为这件事上的困惑，而专门还找过莱维，希望能帮她‘解惑’。 尽管是戴比路克星那个人丁稀少的王室的少数成员之一。但梦梦过去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个一个代号金色之暗的超级杀手，却一来不清楚这样一个传言中甚至是宇宙最强的杀手的真面目居然是个感觉还没自己大的女孩子。二来梦梦更不可能知道这位金色之暗之所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跟自己的家族、准确说是自己的父亲有着那么直接的关系。 其实别说是一直成长在王宫里，都几乎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出门过的梦梦。恐怕就是她的父亲戴比路克王，也未必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伊芙这样一个就是为了要自己的命才诞生的‘杀人机器’吧？ 没错，戴比路克王不知道的是伊芙这一个个体。至于这世界有着数不清的人想要他的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作为一名‘开国之君’，当国王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就连继承父辈的王位，还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新帝都会有无数希望他立刻暴毙的人。更何况是戴比路克王这种从无到有横扫宇宙的王者？ 战争这种行为不管是冠以何种前缀，即便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总会有无辜的人命丧其中。毕竟说的深入一些，走上战场的士兵中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支持并肯定自己所参加的战役？ 把军人作为一种职业的人其实相当不在少数。这些人中有的可能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有一天走上战场，尤其是那些一直成长在和平稳定环境当中的人。 这样的仅仅是把当兵作为自己人生一个阶段，类似工作、又类似学习的人，当有一天突然被派往前线然后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要说他们那些跟他同样心态将之送往军营的家人，没有丝毫地怨恨也太过高估一般人的境界。 所谓战争中没有无辜、侵略者全都有罪。这样的话从旁观者口中说出来十分正确。可是亲历其中的人站在各自不同的角度，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这样把一切揭过？ 更别说戴比路克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那些地球人类历史上广为流传的侵略者们。只不过侵略的地域大了些，获得的胜利多了些。这些侵略者就被冠以‘征服者’的名号被后世传颂。可实质上他们的行为对于那些被征服的国家的人民，又和历史上被批判的那些‘邪恶的侵略者’有什么区别？ 即使作为自己父王的女儿，梦梦其实也很能理解那些各个星球上此起彼伏，总是不断出现的反抗戴比路克星的组织和势力。而这些不断崛起又被消灭的组织，就像她父亲曾经征服过的星球和种族一般多不胜数。以至于戴比路克王知道太多的为了杀死自己而被研发制造出来的兵器、训练改造出来的战士。哪里还能精确地定位到伊芙这无数个当中的普通的一个？哪怕她曾经是名气也不比戴比路克王小多少的杀手之王金色之暗。 不过即便戴比路克王、以及他的女儿像梦梦这样的小女生，知道了那个传说中的金色之暗居然也是为了覆灭自己的家族和星球而诞生的，很可能也未必会有多么惊讶和在意吧。 毕竟戴比路克王、以及戴比路克王室招揽的那群高手的实力，在银河系都已经和平下来的今天，除了那些遭到镇压后瞬间消失的反抗组织若是能有幸存者而能够得知外。也没什么其他人能很真切地体会到他们是多么地强大。 当初为什么不是由戴比路克星派出的部队去捣毁伊芙所属的组织，而是交由莱维这个名义上叫杀手、实际上更像是个赏金猎人的家伙？ 一一八二、小暗当然是幸福的 除了那个组织还没来得及做出实质性的危害戴比路克星统治的行为外，还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根本都还看不上那跟地老鼠一样藏在某个偏远荒废星球地底的小组织么？ 莱维当初接到的委托，内容要求的也是针对进行不人道人体实验的非法组织。而从头到尾人家拿给莱维的情报里，压根就没提过这个组织进行不人道的研究是为了推翻戴比路克星的统治。可见官方层面上的人，是有多么地对这些他们眼中是注定徒劳的反抗组织不屑一顾。 也对。 纵使伊芙在觉醒了原本应该就是那些制造她的人所期待的darkness人格后，固然也的确不负那更像是以讹传讹的‘最强杀手’的称号。可是再强的杀手她也还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别说跟戴比路克王室亲卫队那些身经百战的骑士打起来能有几分的胜负。就是从小其实都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战场训练，可以说都是温室花朵的三个王室公主，都未必就能有多大的胜算。 光是现在总表现得像个弱不禁风纤细美少女的梦梦。她要是拼尽全力，把能用的神奇道具和异星植物都使出来，也能在彻底觉醒的伊芙手底下撑上好一阵吧。更别说梦梦那个又比她大了两岁，据说非常‘活泼好动’的姐姐了。 就连人家从来没接受过专业对敌训练的柔弱女儿都没把握战胜。伊芙即便没有后来的变故，再加上她那些有的据说还在人间的‘姐妹’一起，难道还真觉得就能威胁到就算不听传说也知道肯定是常人无法想象之强的那位戴比路克王不成？ 难怪人家从来都不把这些反抗组织当一回事儿。以至于有个本应该算是敌人的存在都那么声名在外了，作为最应该受到严密保护的王室公主，梦梦都根本不知道有哪些人可能会对自己形成威胁。 只不过从现实来看，戴比路克星、又或者说是戴比路克王本人他也的确有些过分的托大。 兴许位于他们母星上的王宫的确是固若金汤无懈可击。但现在的事实是梦梦这样的仅有三个的继承人中的一个，的确就是靠着自己离家出走跑了。而且不管是什么原因，还过了这么久都没被她的家里人找到。 就说那遍布宇宙各个星系中的对戴比路克星持有反对立场的人那么多。要是真让梦梦一个人到处乱晃，还真说不准现在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看这就算是到了异空间的星球上，不也就是碰到了传说中的最强杀手了么。要是伊芙并非仅仅是内心还有些过往的纠葛，以及另外的一些原因而只是对梦梦的态度有些偏见——所谓杀手的可怕主要还在于他们的防不胜防。要是伊芙学着她那些同行的行事作风，难说梦梦现在到底会是什么下场啊。 就连历史上那些正面冲突的沙场战争，都不乏以弱胜强，甚至是相当悬殊的实力对比中获得了胜利的例子。更别说两个人一对一的较量，而一方还根本毫不知情在无意中遭到偷袭。 梦梦也是直到过了很久之后，才从伊芙本人的口中得知了她过去曾经跟自己的家族那所谓的纠葛。 本来内在还是很天真善良的粉红小公主自然是内心非常地过意不去，自觉是自己这一家人让伊芙有了那么痛苦不堪的过去。然而伊芙自己却在说出来、释然了之后反而心中隐隐对梦梦她们还多少有些感激。两个女孩子这种复杂的说不清的心态，若是换成其他人都能谱写出一本让很多男人看了胃疼的浪漫小说了吧？ 也多亏了梦梦和伊芙都不是那种爱纠结看不开的人。她们两个尽管都是内心十分丰富的人，却一个的确成熟，另一个天性淡然。这让她们两个说开了之后就真的再没有彼此的纠结。至于平时还是看起来关系没有家里其他女孩子之间那么好的样子……说到底这都是麦道威尔家唯一的那一个男人的错吧？ “暂时没有吧，先等等看别人有没有新的消息。” 莱维搂着怀中的少女，抓着她那双小手轻轻地摩挲着。房间里开了一点点暖气，尽管他们两个都不是会在这种天气里关了窗户和门还怕冷的体质。 伊芙脸上的和身上的潮红显然也不是因为室内的温度。她那双露出在衬衫下摆外的腿正搭在一起，缓缓地磨蹭着。好似是这样能更舒服一些，可以缓解刚刚太激烈地余韵。 “太保守了？” 听起来像是疑问，却也不能算是质疑。伊芙的确是觉得莱维会不会有点太小心了些。毕竟她自己别看对很多事情都非常淡然，实际却是有点急性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在遇到自己以前忍耐不了的‘h的事情’，就总是那么突然地爆发了。 “不算保守。” 莱维揉着伊芙的小手，软软的嫩嫩的。 直到现在，他还时不时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过去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这个总是不知为什么要‘追杀’自己的同行，变成现在这种‘奇怪’的关系。 “反正我们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么？别忘了咱们这一趟是来旅行的。就算对依文来讲姑且还能算是回乡，但她自己对那所谓的家乡，根本没有多少怀念。” 事实上，若非后来的那段人生中出现了现在陪伴她的这个男人。对依文洁琳而言，所谓的家乡、所谓的过去，恐怕全都是不光不值得回忆怀念，反而是非常痛恨的希望能够完全改变的痛苦过去吧。 看上去有着类似过去的伊芙，反倒其实一直庆幸自己那‘罪恶’的降生。毕竟曾经最初有一位善良的研究员的保护，让幼年的伊芙有过好几年幸福快乐的童年。也就是莱维曾经在缴获的研究资料的视频中，所看到过的那个跟印象中的伊芙截然不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片段。 一一八三、与其偷看你，还不如看辉夜的 而在那位研究员因为跟组织的理念冲突而被排除在组织之外后，有关伊芙的研究重回所谓的正轨后，那让天真的小女孩不再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她曾经的快乐长久。在那地下组织被莱维和他的合作伙伴捣毁后，伊芙的日子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么漂泊。 尽管当时的确是个小萝莉，而不像现在更多萝莉在外表。可固然伊芙的实力要推翻戴比路克星的统治有些不现实，却也足够保证没有多少人可以随意地欺负她。 成为杀手这条看起来像是误入歧途的路，其实都是当时的伊芙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没错，随后伊芙的人生全然是她自己随心所选的路。没有别人逼迫，更没有环境导致的无奈。 不像依文洁琳曾经也有着跟伊芙相似的美好的童年。可是却在一夜过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到了很久很久之后，在已经被伤害了许多次以后。当时还仍然懵懂的依文，才渐渐明白了并不是世界发生了改变，而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只不过在不同的人的眼中，这个世界注定就是不同的颜色。 同样是不由自己选择的开始，却导致了不一样的往后。原因无非是依文在改变的伊始，并不具备后来那足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 尽管现在的依文洁琳比号称最强杀手的金色之暗要强大，还能够做她的‘师傅’，从方面方面去教导她。可是她们两个最初所拥有的却是截然不同。 实力决定了一个人有没有选择的权力。这在任何世界都是同样的道理。正如莱维也经常反复向他那些学生所传达的道理。他认同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将来的路。可是想要真正更自由地做出选择，学生们首先得拥有能让自己多些选择的实力。 对于依文和伊芙，她们所需要的实力就是能够让人不可能将自己杀死的绝对的力量。而那些生活在平凡的和平世界里的学生们，他们所需要的实力则是他们当中部分人并不太看得上的老师在讲台上传授的那些知识。 “家乡……很多书里都讲过去的事情不需要怀念，” “而是应该珍惜现在对吧？” 也就是跟莱维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现在跟莱维在一起的时候，伊芙才会偶尔表现出她符合自己整天捧着书的形象，像是个文学少女的那一面。 在学校里那些同学面前，伊芙不光不会跟她们说这些，而是都不会让她们看到自己捧着书本津津有味的读的样子。 还跟陌生人接触不太多的少女，自然是不明白为什么反倒是不愿意让那些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的同学看到真实的自己。明明以前伊芙都可以旁若无人的靠在街边的栏杆上，捧着自己喜欢的小说默默地读，根本不会在意来来往往路过的行人那怪异的目光。 尽管那些目光有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伊芙过去总是奇奇怪怪的穿着打扮。那一身作为金色之暗的作战服，即使是到了一些科技比地球更发达，到处看起来都像是地球人的科幻小说里的场景的星球上，也同样还是显得跟周围的人、跟伊芙本身的外表格格不入。 而现在伊芙走在街上时，旁人投来的目光就绝不再有关她的服装。而是这名表情有些冷淡的小女生漂亮的脸蛋，已经那长的夸张的金发。 毕竟现实中其实没谁真的亲眼看到过长的都要拖到地上的头发。尤其那还是仿佛黄金之国的贵族使用的帘帐般的金色。配上少女身上的可爱洋装，根本就是个该被摆在陈列柜里展览的精巧人偶才对嘛！ “偷看我的书？” 伊芙仰起脖子，用可爱的上目线盯着她身后的男人。 “哪有，我只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而已。” 有经验的男人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显摆自己多么地博览群书。虽然那样的话的确就是烂大街的各种小说里都十分常见。可是在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块的时候，最蠢的行为之一就是非得显示自己的优秀。 没几个女孩子喜欢跟男生一起的时候听对方说教。尽管对方讲的的确是自己过去不知道的非常有道理的事情。所谓的浪漫气息的确并不一定需要昂贵的珠宝和奢侈品，可是舒适的气氛肯定是必不可少。 搞得跟坐在教室里听老师啰嗦一般，还哪里有可能浪漫得起来？ 尽管莱维跟伊芙其实并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即使他们两个的关系改变了没有多久。可是却不知为何已经很有点跟依文一起时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就像莱维现在揽着伊芙靠在床上，一如他平时搂着那个难得带领着家里的其他女孩子跑出去逛街的真祖萝莉。 “那就这样一直等着？” 其实伊芙也没非得想去魔法世界看看的想法。她过去还是个杀手的时候，在宇宙中去过数不清的星球。那些星球里自然也不乏并不以科技为主要发展，而是擅长其他力量的种族。 魔法世界这个名称，要让伊芙学校里那些同学们听了，如果她们没怀疑说出这个词的人的脑袋有问题，那么肯定都会无比好奇那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奇幻景象。即便她们当中有些胆小的可能会对未知感到害怕——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在面临位置的时候都会感到恐惧，并且下意识地选择回避。若是有个时下流行的穿越小说当中所描述的‘穿越’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是像那些小说的主角一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遭遇而是能够让人自己去选择。恐怕绝大部分平时看着穿越故事各种幻想自己成为其中主角的人，但凡稍微有个深思熟虑的机会，都很可能会选择拒绝。 绚丽的魔法、中世纪梦幻的建筑、奇幻缤纷的种族以及……美丽如同精灵、不，根本就是传说中的精灵族的俊男美女。 一一八四、科学使人幸福？ 那些有关魔法世界、奇幻世界的幻想，估计不光是从小看着漫画玩着游戏长大的男生，就连许多女生也总有过自己置身其中的想象。 对于别人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伊芙却早就不觉得稀奇，甚至还觉得那样的世界挺不方便的。 也许是因为从被克隆出来的过程中就进行了基因调整和机械改造，伊芙的体质貌似是完全无法沟通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就像莱维怎么也学不会自己妻子依文洁琳曾经都教得气急败坏的那些最简单的魔法。伊芙也是同样连个魔法世界里哪怕是个都不认识字的小孩子，只要经过教导都能学会的点火术。 专注于魔法的世界，跟发展科学的世界有一个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科学的普及程度远比魔法高，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更能惠及一般民众的一种‘力量’。 就拿伊芙和莱维都学不会的点火术、照明术这些基础中的基础来说。魔法的世界里并不是没有像莱维和伊芙这样学不会半点魔法的人，又或者没有机会学会魔法的人。他们若是也一样连这两样基础的都学不会，那么若是在野外露营想要生个火烤肉或者取暖、晚上点个灯照亮，就只能依靠别人，或者使用魔法卷轴之类在大多数魔法世界也不能算是特别普及的魔法道具。 然而在科学的世界里，没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人，也无需像个原始人似地钻木取火，来烤肉兼夜间照明和驱赶猛兽。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打火机、一个充电应急灯或大号手电筒，以及别的一些即便是没接受过教育、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人也能轻松上手使用，并且重点是价格还一点都不高昂的电器产品。 其实普遍的魔法世界与科学世界中，最能体会到两者差距的就是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传承财富的底层民众了。 在绝大多数的魔法世界里，由于各种魔法道具大多都是不那么容易大批量生产的特性，决定了这些一般人也能比较容易使用的道具，都会标上相对较高的价格，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无顾虑地轻松使用。 而科学的世界则不然。拜科技衍生出来的产品许多都非常适合大批量、大规模的生产的优点所赐。科学世界里的底层民众往往也能不算太大负担地买得起一些生活中需求比较高的物品。甚至在解决生活必需之外，还能给自己添置一些满足精神需求的个人娱乐设备。 就比如现代社会几乎是人手一个的智能手机。这东西尽管名字还是叫手机，但却已经早就并非早期那种单纯是为了方便人与人之间随时随地联络而被发明出来的设备了。 看看现在各种新款手机的发布会上，那些制造商的高管侃侃而谈介绍的都是些什么？而在满街满巷和各路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广告中，宣传的又都是些什么？ 芯片性能、存储空间、摄像头效果、屏幕显示以及电池容量等等。不管哪个手机的广告，着重描述的都是以上这些方面，又或者再加上回放音乐的音质这些同样也仍然属于娱乐范围的功能。 作为一个电话所必须的基础的有关通话质量的范畴，已经早就没有厂商宣扬鼓吹，也同样几乎没有消费者在购买前会有兴趣去了解。 一个手机比另一个手机信号稍微好点、话筒的声音稍微清晰点，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所谓呢？又或者这些哪有这个手机能不能运行某个自己喜欢的游戏、这个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比其他手机好多少，这些方面那么地重要？ 尽管一个性能各方面都表现优异的智能手机，也同样需要高昂的价格才能买到。但那些收入没那么高的一般民众，也至少能花上几分之一甚至十几分之一的价格，就可以买到一个起码能够随时随地浏览网络、足够运行可供消遣的小游戏的廉价智能手机。 而在魔法的世界当中，若是列出详细的数据划分一个不同世界的发展度，那么同等发展度的魔法世界，当中生活的一般老百姓则远不可能享受到那么丰富的日常精神娱乐。 就像地球上莱维他们正打算前往的那个魔法世界，其中的文明情况其实一点都不比现实的地球要低。可是那里面生活的普通人，却依然过着如同地球上工业革命尚未发生之前，那些中世纪封建社会的‘古人’一般。 他们不是没有娱乐的方式，但也还处在很基础的不够丰富的阶段。根本不可能像地球上这般，随便一个大城市里不起眼角落里的小角色，都每天那么地丰富多彩。 而就连日常生活的消费娱乐都差距如此之大，在社会上其他层面，两者的差距其实更加明显。 就说科学社会里的那些现代文明的武器。但凡是个身体正常健康的人，只要接受过基本的训练都可以做到最基本的使用。 一个普通人手上拿着一把枪，就足以对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都产生一定的威慑。而不像魔法世界中，一个不擅长魔法的一般人，哪怕是个还挺蹩脚的魔法师，对他们也是完全无力抵抗的‘神’。 这比喻其实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尽管魔法世界里也有可以类比科学世界里的枪支、大炮那样的武器，或者说‘道具’。也就是各种各样也挺花哨的魔法卷轴、魔法道具，以及附上了五花八门魔法阵、魔法加持的冷兵器。 莱维家里就有依文洁琳闲着没事儿制造的堆满了微型别墅里一整层楼的‘魔具’。其中有只要触发了就能放出魔法射手箭的小巧法杖。那其实就跟科学世界里的手枪之类挺相似的了。而要是再比比射程和威力，区区有效射程普遍也就五十米左右，还得非常精确地瞄准才能打中人的手枪，实在是跟‘依文洁琳谨制’的法杖没有可比性。 一一八五、还是和平好 更别说手枪那小口径子弹想杀人还必须得近距离命中要害，离远了打到四肢上都未必能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相比之下依文制造的‘方便法杖’射出的魔法射手箭，那威力几乎就相当于科学的热兵器中的小型火炮了。但凡普通人被击中、就是擦个边都得缺胳膊少腿的，听起来是不是又觉得比科学世界的武器厉害太多了？ 然而魔法世界里并非每个魔法师都是依文洁琳。否则那只金发萝莉也不会被起了暗之福音那种光说出来就让人觉得不明觉厉的外号。 别说一般魔法师根本没能力制造魔法道具。就是专门钻研这方面技术的魔法师，水平一般的也就顶多做个能发射点吓跑小动物的小魔法弹的武器罢了。而就是那样的看起来还不如科学世界人类的手枪的魔法道具，在魔法世界里都是可以让一些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好好抢上一抢、争上一争的‘秘宝’了。 而其他稍微强大一点的魔法师，即使做出了类似依文那个档次的魔法道具，也无一不是对使用者有着相当苛刻的要求。譬如必须使用者自身的魔力激发，打一发就能把一个普通人的魔力抽干。又或者魔力不足就消耗使用者的生命力，一般人多用几次还会有生命衰竭的可怕下场的被称为真正‘魔器’的那些传说中的东西。 这样再看看，是不是果然还是科学世界里的普通人，有着更加容易获得力量的捷径呢？尽管现代社会的武器发展到这个阶段，那些允许持枪的国家的老百姓也就是因为了解太肤浅，才会觉得自己手里握着小手枪、或者是好点的一把看起来很威猛的全自动步枪，就拥有了能够在必要时候对抗官方势力，维护自己阶层的利益乃至尊严的力量。 他们没切实感受过，在真正的现代化高科技战争中，区区一些小手枪、步枪什么的根本都已经快可以说几无用武之地了。 看看现在世界上的军事大国当中，还有哪个是把自己的筹码都压在陆军常规部队上的？就连曾经大地上的王者坦克，都已经越来越不受到军事大国的重视。 那些上面的大人物视为发展重点的是新式的战机、是不同以往思路的军舰，是都无需人工精确操作的导弹、是甚至从太空就能打击地面的彷如科幻小说里的武器。 即便还存在陆军，那也是因为战争到了后期的占领和维持占领阶段，还暂时无法完全用机器人和自动智能武器来代替人的作用。并且这样的陆军，那也是配备了各种电子战仪器的精锐特种战士，早就并非几十年前那般，端着步枪冲出壕沟就能在战场上活跃的传统士兵了。 可是纵然听起来一般人和大型势力之间的差距仍然是那么地让人绝望。却也至少科技的力量的的确确的是赋予了普通人奋起反抗的勇气，和哪怕一丁点几乎看不见，却也依然存在的希望。 总不可能在魔法世界里一群不会魔法的农民，扛起锄头就敢去跟武装编队的魔法师对抗。那样的想法根本就不会哪怕一秒钟的停留在他们的大脑中。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明显漠视一般人的社会结构能够仍然一直很好地维持的原因。 在科学的世界里，除非是如同科幻小说作者畅想的那般，人类全体迎来了来自宇宙的绝望挑战。否则一直维持着没有丝毫自主的高压统治，本就是技术决定了不现实的事。 能想清楚这其中差别的人，就会明白现实中若真的发生了那种穿越小说一般的开头，其后的过程和结局，恐怕是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像那些小说中一般发展地那么引人入胜。 一个不懂半点魔法的人，贸然去到魔法世界里，即便适应能力再好，也不过是像那个世界的底层民众一般过上古代的清贫乐道生活罢了。 而即使那个穿越者是万中无一在现实世界中没机会展现的修习魔法的天才。那就像现实世界里生活在偏远山区的人根本就没有到世界级学府求学的机会一般。难道穿越到了魔法世界，就能随随便便找上像依文洁琳这样的优秀导师，来教导这天才成才不成？ 比起娱乐、生活和武力，魔法世界和科学世界其实差距更大的是一般人的受教育机会。那不存在科学，仍然需要手把手亲身教学的世界里。就算是再好为人师的人，也很难教出多少优秀的学生。 这样的环境下穿越过去当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又有什么好羡慕，好享受的？即使跟自己一块工作的人里有过去从来没见到过，仅存于幻想中的种族。那所谓的新鲜感也就一开始那几天，难道一块挥动锄头的邻居是个牛头人，自己还能干活变得更有力气不成？ “怎么会‘一直’呢？也就这两天了吧。” 莱维稍微坐直身子，也把伊芙往上抱了一点。 “这两天要是还没确切的消息，那咱们就干脆直接回去好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耗到开学了我耽误工作，你们耽误学习。就是依文她平时总是逃课，其实每学期刚开始那段时间，她一贯都还挺勤快的。” 刚才就说过去魔法世界本就不是必要的事情。要说必要，那也是莱维自己有点那个必要。而不是麦道威尔家的其他女孩子也有必要跟着一块。 莱维自己的额外工作，若是有危险的那他肯定不会选择这么一大家子目标明显地傻乎乎凑上去。 倒不是什么学着故事里的孤胆英雄那般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莱维没那么大男人，也没那么伟大的英雄情操。要是有需要又有好处，他自然会找家里的某个、或者某几个女孩子帮忙。而并非这样一大群人出游踏青，顺便再去打上一场开玩笑一样的仗。 像之前麻帆良学园校庆时的那种闹剧，莱维是不怎么想再经历一次了。 一一八六、辉夜多老实呀 虽然麻帆良的那一次闹剧，从最后结果上看好像谁也没什么损失。可是其中也并不是整个过程都像莱维脸上表情那样那么地轻松。 说是开玩笑一样的一场仗，那实际上只能对麻帆良学园那群到现在仍然不明真相的学生，和普通老师才能这么讲。实际上亲历其中，尤其是不了解超铃音这个‘麻帆良的最强头脑’、以及那些校外入侵者的魔法老师和学生们，他们可是到现在还庆幸自己能从那样一场真正的战争中幸存下来的。 尤其是那些见证过噬身之蛇结社里实力排名靠前的执行者、还有某些战斗专精的红世魔王的实力的人。别说麻帆良那群的的确确都还只是没出师孩子的魔法学生，纵然是那群也算是有不少实战经验的魔法老师，恐怕都没几个曾经面对过那么让他们无力的对手吧？ 事实上在事后重新审视整个事件当中的各个魔法老师的表现，麻帆良的近卫校长，以及除了校长之外最权威的隆道，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给学校里的一些魔法老师更多磨练的计划。 以前由于麻帆良学园长期处在很平稳的状态中，就是偶尔有些不开眼的小贼跑进去捣乱，也有除了隆道之外那些像依文这样担任警卫员的魔法老师来解决。那些人虽远不及依文洁琳这般强大，也不如曾经是魔法世界的英雄团队的一员的隆道那么经验丰富。可是单论个人实力，他们也无一不是放到魔法世界都绝对是个优秀魔法师的强者，并且有些在到麻帆良任职之前，就已经有过许多执行特殊任务、从事特种工作的经验。 在这些人的保护之下，麻帆良学园的魔法学生暂且不提，毕竟作为现代学园风格的教育者、而不是以往传统的师徒模式，没哪个魔法老师还会想着遇事就把自己的学生派上前线的——可是尽管从来没考虑过学生们作为战力，但就连其他更多的魔法老师都长期享受和平变成了纯粹的学者，这就有点‘忘本’，搞错了麻帆良学园最初建立的初衷。 尽管学校里有着为数众多的魔法老师和魔法学生，可麻帆良学园并不是一所教授魔法、研究魔法的魔法学校。从一开始就不是，从来也不是。 最初魔法世界想要在现实世界有一个据点。这个据点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他们将来哪一天向现实世界发动攻击。毕竟这是在已经经历过大战之后，双方都在反思的时期产生的构想。即便其中有一些同样赞同该提案的人，兴许隐藏着自己的真意，有着暗中布置将计划逐渐引导到自己的阴谋当中的诡计。然而至少当时的大多数人，都是以‘魔法世界需要一个与现实世界自然又谨慎且安全的接触的窗口’这样的想法，支持建成了最初规模远没有现在这么大的麻帆良学园。 当然，这也是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双方高层进行过沟通磋商，属于双方意志达成一致后，才共同完成的一项工程。从这一点上看，要说麻帆良学园的建立，预示着着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达成了友好发展的目标云云，将来把这些写到历史书中当做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也是未尝不可的。 以这样的目的建成的麻帆良学园，自然是绝不可能让学校彻底的变成一个如同欧洲那些常人所不知道的魔法学校一般。因为它是个窗口、是个桥梁、是一条纽带，这就说明麻帆良的存在不可能藏着掖着不让现实世界的人知道。甚至为了将来有一天逐渐让现实世界的普通民众接受魔法师、甚至还有个魔法世界的存在，麻帆良学园这样的地方还就是应该彻底地对外开放，让现实世界的普通人能随意进入求学生活，再哪一天不经意地发现原来自己身边一直共同求学生活的同学、朋友和同事，其实是个传说中小时候听故事才听过的魔法师。 有着这样的期许，麻帆良学园的风格自然是自由、随意中却又暗地里带着小心谨慎的安排。而这种不经意地掩饰，却也导致长期生活在学校里的一些并不负责警卫工作，自身擅长的原本就不是正面战斗的魔法老师，慢慢的习惯了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日常，甚至据说都有本能地快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魔法师的例子。 虽说那种奇葩的例子是极为少数的个例。但麻帆良的情况对那些本来就不热衷好勇斗狠，一直都更倾向于将魔法作为一种现实世界里的科研工作者的研究项目一般，搞严谨认真的研究工作的人，有着更深入的影响。 那一群魔法老师现在已经的确彻底转变成了科学家一样的存在。要让他们再记起曾经最初学过的讲自己掌握的魔法用于战斗的那些技巧，都已经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更别提立刻恢复曾经也算是拥有过的战斗中所需要的直觉和反应。 想想看这样的人，在面对超铃音和异世界人们搞出来的那场大动静时，内心究竟是受到了怎么样的惊吓。恐怕他们当中一部分当时的恐惧甚至比一开始不明真相的学生还严重。这也正是近卫校长和隆道，以及其他担任警卫员的魔法老师都非常担心的。 当然了，莱维身边的少女们，除了梦梦这种翘家的公主，是绝没有需要担心所谓战斗直觉和本能的人。 跟像三个魔法少女那样的一直在时空管理局处理各种突发状况的人相比，反倒是莱维这个一心向过和平日子，好吃懒作的人民教师还更值得让人稍微担心一下他的身体和精神有没有迟钝生锈。 嗯，大概能跟莱维比一比的，也就蓬莱山辉夜那种在幻想乡里当了不知多少年绝世宅女的家里蹲。虽然幻想乡那个地方的妖魔鬼怪普遍都非常地好勇斗狠。即便被妖怪贤者和巫女限制了真正的战斗，却也一直都在什么符卡规则的限制下依然斗的有滋有味。可那种事基本跟从来就很少出门的辉夜无缘。 一一八七、鬼与鬼也是有不同的？ 除了偶尔兴起搞个事，蓬莱山辉夜肯出永远亭的时候无一不是幻想乡里有了庆祝什么的大宴会的时候。 在那些欢乐的宴会场合，倒也是会有一些天生就是爱打架，把争斗当做游戏娱乐的妖怪进行她们幻想乡特有的符卡游戏给大家助兴。这其中尤其是据说一辈子最不能缺就是打架和酒的鬼族。 嗯，幻想乡的最爱用自己的身体跟人硬碰硬鬼族。并不是这个世界里，拉姆和蕾姆那对双胞胎女仆姐妹出身的擅长魔法的鬼族。 每到宴会上有人上演符卡游戏余兴节目的时候，蓬莱山辉夜都永远是那个坐在下面欣赏演出的被娱乐的人。从来就没有上台去也玩玩让别人娱乐一下的想法。除非……除非幻想乡里由妖怪贤者和博丽巫女共同定下并维护的符卡游戏规则改改，譬如把符卡游戏前头的符卡这两个字去掉，直接改成让大家一旦有了纠纷争端，就以玩游戏来决出胜负，决定谁该服从谁？ 可别说这种规则光对玩游戏厉害的人，尤其是蓬莱山辉夜这种幻想乡里数量相当稀有的死宅更有利。就说现在幻想乡已经维持了许多年的符卡弹幕游戏规则，有人坚持这是一个对‘弱势群体’有好处的出色的规则，无非就是因为这种规则的存在，让幻想乡中的弱者被强者杀死的可能降低了而已。 实际上强者无故屠杀弱者的这种事情，在幻想乡那种环境里本来就不会太多。不同于人类需要养殖并屠宰动物以作为食物，幻想乡中那些实力强悍的大妖怪，早就无需传统意义上的食物来维持自己的生存。即便是极少数口腹之欲非常强的妖怪，他们喜爱的美食也是多种多样，没谁限定了非得爱吃其实一点都不美味的人类、乃至于弱小的同类。 在幻想乡那种地方，极端邪恶、天性就‘反人类’的妖怪从一开始就多数都被阻挡在外，不得其门而入。纵然有少数特例进入了幻想乡，也自然有‘维护世界和平’的妖怪贤者和博丽巫女去管理他们，不可能会让他们随随便便地玩什么腥风血雨，搞得幻想乡里民不聊生。 别看博丽巫女和妖怪贤者总是坚持自己的职责只有维持幻想乡的存续，也就是保护结界的稳定，并不会去额外多管那些妖怪们的闲事。 现实是幻想乡中一旦发生了影响其平衡的重大事件，这自然会有可能对结界产生负面的影响，就注定了博丽巫女和妖怪贤者不可能对那些被她们称为‘异变’的现象置之不理。 而在这种有超人维护世界和平的环境下，弱者还会被强者无端针对，除了少数不可避免的偶发意外，也就只有那些弱者自己找死、上门找事的可能还更多一些。 莱维曾经看过铃仙给他的一套叫什么求闻史记的书。蓬莱山辉夜说那书是幻想乡少女们的设定集，实际上那就是一本由幻想乡里负责记录历史的人类所编写的近似于‘妖怪图鉴’的东西，倒是挺像辉夜所说的那些二次元作品设定集的，也并不是她瞎嘲讽乱说。 那本求闻史记，据铃仙所说并不是什么不能外泄的秘密档案。其中固然记载了幻想乡中大多数有名有姓的妖怪的比较详细的档案。从她们的种族、外表特征到一些目击记录，甚至包括擅长的能力与可能的弱点都有所记载。可是铃仙也讲过那些记录下来的东西多有不实之处，有夸张又或者有与她所知不符合的地方。再加上幻想乡里越是强大的妖怪往往越是高傲自大，才不会把这区区不详不实的人类写的书给放在眼里。更不会觉得那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必须毁掉。 然而即便那书里有许多与现实不符的内容，尤其是有关妖怪们的弱点大多数不可尽信。但铃仙也说了，那本书里唯独是旁人视角的对妖怪们的目击报告，基本上可以相信。这使得只要是认真看过书并记住的人，至少可以一定程度避免自己遭遇那些没办法应付又性格古怪的强大的妖怪。 尤其是铃仙说过那本书里对很多妖怪的能力的描写，都有夸张夸大的倾向。这更显示出了书的编纂者希望读者看了以后能更谨慎小心，别主动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妖怪的善良好意。而在这种情况下读了书还去不开眼地跑到书里写了的妖怪出没地瞎晃悠，并且还干了目击报告里提到的不应该做的事情而惹上了那些妖怪……这样的人遭到怎么样的下场，其实也根本无需别人同情吧？ 至于那些觉得自己实力有所长进，看不上某个比自己强的大妖怪上门挑衅的小妖。蠢到这个程度，明明可以平静生活非得找事的死了也就死了，按说根本没必要非得为了他们再多考虑什么保障。 在那幻想乡里，实际上符卡规则存在的意义主要还是避免那些实力过于强大的妖怪，在对付不如自己的对手时，使出超过必要的力量。担心她们使出的力量太强大，波及的范围太广，不小心影响到幻想乡存续的结界。 尤其是两个都相当强大的大妖怪互相比试的时候要是没有符卡规则的限制，不小心打上了头动了真格，那免不了就得妖怪贤者和博丽巫女出面制止，这可就让那两个天性懒散的管理者凭空多了不少工作。 想想看那个恨不得能天天趴着什么也不干的懒家伙定下来的规则又能有多复杂，考虑多么的周到？无非就是能让自己少点事，幻想乡安全些。而这种目的想更容易达到，让规则对实力强大的妖怪倾斜一些，让她们能更轻松地解决对手不也是一种手段么？ 所谓靠着规则限定的弹幕游戏以弱胜强的例子其实少之又少。反倒是强大的妖怪瞬间秒杀弱小的妖怪，让对方想拼命都没办法只能认输的时候更多。 一一八八、笨蛋也是很可怜的好吗 这种强者恒强的定律本来就是在任何领域都很难改变的。要是变成什么靠游戏来决定胜负，只要大家都承认玩游戏厉害的就是强者，感觉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嘛。 虽然让幻想乡的妖怪们承认玩游戏厉害就不得了这种事，貌似根本就不存在可操作性。就看辉夜那么爱突发奇想搞事的人，不也从来没升起过那样的奇葩念头么。 “学校里好像也有逃课的学生。” 伊芙大概是还没开始上学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在家里见到依文洁琳的次数太多了，一开始根本没觉得不上学这种事有什么问题。但在学校里偶然注意到其他同学谈论那些没来上学的学生的事情时，伊芙才发现原来那并不像自己以前不以为然地那么无所谓。 尽管人生到了现在才第一次去学校里像个普通人那样上学，伊芙肯定是不可能短短时间就体会到学校里的事情对其他人的意义。然而这看起来也像个三无的少女，却绝非长门有希那样的真正不理解人类的思维，也比很多事情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朝仓凉子都看得透彻。 她自己不懂，却也明白那些事对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必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有这种自己不理解却潜意识就懂得尊重别人的思想，伊芙其实就远比她外表和一些行为给人的感觉要成熟得多。 是的，莱维其实一直都知道。看上去不管是外表还是言行举止都像是比梦梦还小的伊芙，其实比那个让人第一印象就觉得她很早熟的戴比路克星的公主，却是内在真正的有着不同。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别管梦梦在戴比路克王室接受的教育有多么优秀先进，也别看她天生就好似是个更成熟稳重的女孩子。一直没接触过外界的被保护起来的真正的公主，想在那些需要社会阅历的方面光靠学习就赶上从小就在社会上最复杂的地方摸爬滚打的人，本就是过分苛刻的要求。 “当然有的。咱们学校又不是那种出了名管理严格，让人听着都可怕的私立学校。公立学校很多事情得讲规矩不能过分，自然不是那么好把学生各个都管得死死的。” 莱维说这个的时候没有学校里某些领导那么地痛心疾首，这也是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那种学生能跟他混得关系还挺好的原因。 在学校里老师严抓学习其实并不会让学生讨厌害怕。反倒是学习之外的事情也过分严格要求的老师，才会让人产生畏惧、进而发生逆反。 虽说迟到早退旷课逃学这些行为肯定是不好的没得说。但对于有些情况比较特殊的学生，莱维也从来都认为是可以稍微特殊对待的。并且那些学生的特殊也用不着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家庭有严重问题那么明显的与众不同。他们可以就像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那样，能入校就读一开始就是因为特殊政策照顾。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多少考入好大学的希望，自己也没有以这方面作为目标。对这样的学生，莱维认为只要让他们安分地过完高中三年，学到点将来人生中必要的知识，然后不要走上岔路影响毕业后的工作，那就已经足够了。用不着像某些不管是单纯要求严格、还是看不过眼、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业绩’的老师那样，非得逼着原本就不擅长学习也心不在学习的学生，去达成那些根本就不切实际、超出了他们能力范围的目标。 其实当久了老师的人都明白自己经常对学生家长说的那句‘孩子还是很聪明的’的确就是安慰家长的一句借口罢了。 确实有不少学习成绩不理想的孩子是仍然不够努力，可是也不能否认他们不够努力导致学习成绩太差的原因也有天生就不适合学校里的教育方式这点。 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带过那么多的学生。莱维见多了不怎么认真学习却又成绩非常好的孩子。譬如他现在班上就有个男生，每天只是按部就班的上课和完成作业，除此之外哪怕一丁点额外的个人努力都没有。甚至他上课的时候都未必每一节课每一分钟都多么认真的听讲。 然而那名男生的成绩说不上多么出众，却也在高中三年里，一直都排在整个年级的前列。这种事实让那些每天几乎没有任何个人休闲娱乐时间，放学后立刻回家一直努力学习直到很晚才睡觉，可是成绩却始终顶多在中游上下浮沉的人，要怎么才能心甘情愿地接受？更别说让他们那些表面上严格要求不近人情，实际上内心也是相当心疼自己孩子的家长们，接受自己的孩子的确就是这方面不如人家的事实了。 像冈崎朋也和春原阳平这样的学生，其实就属于那种天生不适合在学校的学习中展现自我能力的类型。 春原阳平还可以说他从来也没付出过多大的努力，莱维看人未必就那么准确。但曾经也是受到打击后相当堕落，甚至比春原阳平还严重的冈崎朋也，却在升上高三后，因为结识了身边的特别的人，让他即便说不上开始发愤图强，却也开始认真对待起自己来。 冈崎朋也认真起来的结果，自然是学习成绩和在学校里的其他表现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高。然而冈崎成绩上的提高，在其他从来就不怎么关注班上这些‘无可救药’的学生的老师眼中，依然是微不足道根本没能让他们提起注意的变化。 冈崎朋也的成绩的确进步了，却进步也相当缓慢，幅度自然也不大。为此莱维还曾经专门找上那名少年，跟他认真谈了这件事，希望他不要因此灰心丧气。 好在冈崎朋也尽管曾经堕落过很长一段时间，却也使得这名少年更早的看清了自己。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没妄想过都已经高三了，突然再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发生什么奇迹——尽管，这种早已不期待奇迹的心态，成熟却也让人不禁唏嘘。 一一八九、金色之暗很好养的呢 “我听说有些学校就像监狱一样。” 伊芙也不知道听班上的同学说了哪一间学校的事情。不过就算在中央区，那种采取斯巴达式教育的私立学校也很是有那么几所，绝不是学园都市那个地方的专利。 “有些人的目标一开始就定的很高，并且有非常执着的追求心态。所以那样的学校才能一直存在。虽说我个人其实并不赞成那么严格的管理教育。也的确一直有学生承受不了崩溃了的事情。” 其实要都是纯粹自己的选择，什么样的下场莱维也不会去多管闲事伤春悲秋。但问题就是中学生在家长心中无疑还都是孩子。他们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为了什么样的目标而努力往往也并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 尽管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多确实还不足以看清自己应该走什么路，没有人为他们把关就容易在将来后悔遗憾。可是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的真情实意，就一定得不可置疑地绝对看待么？ 教育这件事，就是当老师当的越久，见过的各种各样情况越多。才能愈发地明白这其中蕴含着多少暂时还无法解决的矛盾。 没有办法。 只能这样。 老师和家长们又有几个是真正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的呢？但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能是继续说着这些话，做着过去一直在做的事。 “想要过上比较好的生活，的确也需要更强的能力。” 虽然曾经是个杀手，伊芙也只当过杀手。 不过这个有实力才能得到更多的道理，显然基本上是在任何地方任何领域都适用的。 实力不足的杀手要不就会因为长期无法完成委托而逐渐被淘汰出这一行。要不就干脆在某次行动中陷入危机无法摆脱而直接丢了性命。 普通和平时代的人的生命不至于轻易遭遇危险。可是缺乏能力而被社会淘汰的事情，即便是在发达国家的大城市里也屡见不鲜。顶多是他们被社会淘汰了，总也不至于连命也丢掉。可是对于社会性的人类而言，无法融入社会的孤独感很可能还会让人生不如死。 倒是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反而让一些人不再那么需要社会的认可来摆脱自己的孤独。又或者应该说他们只是将自己的社会性需求，移动到了网络的世界里，而对现实不再那么迫切。 “问题是现在也有很多人没想着去追求多美好的理想生活，觉得维持现状，能安安稳稳就够了。” 宅男宅女从多年前还是一个会让媒体大惊小怪争相报道的‘新鲜事物’，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在意仿佛都快踏入主流的普通群体。最近这两年媒体报道的焦点已经从最初的缺乏社交的御宅族，过渡到老龄化、不婚主义和出生率严重降低这些听起来让人感觉形式愈发严峻的社会话题。 有一段时间普遍的论调是反正大家各自在家宅着，互相不打扰让社会变得更平和这样也挺好。然而逐渐被媒体发掘出这样的行为习惯貌似直接导致了年轻人结婚意愿降低，生育率也随之降低的重大问题。 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还有各种重要的环境与公共健康建设的完善。人类的寿命自然是越来越长，慢慢地七八十岁都已经撑不住过去的长寿代言，而是相当普遍的没什么好在意的正常年龄。 但是和死亡率同时降低的出生率，很显著地让社会人口老龄化的现象格外凸显。 到处都是年纪大无法高效率工作产出价值的老龄人口，可以成长为健壮劳动力的新生儿不断减少。再加上老年人所需要的社会福利不断提高等等，都使得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压力变得每况愈下而仿佛就找不到解决的出口。 许多国家都开始研究增加退休年龄，让本该退休的老人继续工作继续为社会国家产出价值。可是诸如此类的政策不过是稍微缓解一下一时之需。纵使老人们也都不希望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可是好几十岁的人的工作能力，除了在一些特殊行业当中，又有多少能跟年富力强并且富有创造力的年轻人相提并论？ 莱维这种当老师的人虽然被说成是社会上的特殊群体，因为稳定和封闭而极少与其他行业的产生交集和接触。但毕竟作为高中老师也需要考虑学生的进路就业，这使得他们必须对现在的就业市场环境有基本的了解。于是就连莱维这样的从来没想过跳槽也不关心其他人工作的人，也很清楚诸如it企业对待年过三十多的员工的一些苛刻政策，以及所谓三十五岁以上缺乏创造力不适合再从事一线开发工作的原则。 “因为竞争的压力越来越大，即便收入的增长非常明显，却也让一部分不喜欢承受那么大竞争压力的人，选择干脆逃避竞争，即使拿着比较少的收入也宁愿过更平稳安定的日子。” 莱维知道这些事情过去将来都永远和伊芙这样的天生不一般的少女无关。但是这个一直就特别爱看非常现实的言情小说的前杀手少女，意外的对这些一般人的生活仿佛是因为小说情节关联多而特别关心似地。 别看伊芙只不过也是寥寥数语，这对于从来少言寡语接近三无的人啊，就已经是明显的比较关系比较感兴趣的一种表现了。 要是没有兴趣伊芙早就不吭声或者直接不管生硬不生硬就转开话题。什么迎合周围的人附和话题这种人情世故，就算是跟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一起，金发的前少女杀手也根本不会在意。 不，或者更因为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完全无须在意才对。 “的确太多麻烦的事情要考虑让人很受不了。只要能保证正常的生活，什么也不考虑感觉也挺好。” 像伊芙这种兴趣爱好除了看书就是吃鲷鱼烧的少女，的确是只要收入能维持生活，不影响这些非常低成本的爱好就足够了。 一一九零、小忍真的听到了哦 以往伊芙当杀手那是有特殊的原因，现在那个原因的症结已经不在，即使有机会再回到曾经的宇宙中，她也肯定不会选择再取回金色之暗那个称号。就像她现在自己在学校里向同学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是用的过去当杀手的时候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的‘伊芙’这个真名。而不再做告诉别人自己叫‘金色之暗’这种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是中二病的事情。 要是入学就读的伊芙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恐怕凉宫春日非常在意的那个中二病同好会的成员，第一时间就会找上这个同类吧？哪像现在他们仅仅是偶尔遇到了会偷偷观察一下不怎么吭声却又让人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伊芙？ “就是因为越来越多人像你说的这样想，所以那些管理国家的大人物们才整天都那么头疼。” 之前那些道理伊芙都意外地知道一些，但莱维说到这些生育和人口年龄上的问题，却是她完全不懂的。见到伊芙那仰起脖子使劲把头抬起来望着自己的可爱模样，莱维轻轻捏着她的脸蛋，给她解释起那其中实际并不复杂的原理。 “你也是因为以前去过的星球大多数科技都比地球发达很多，所以才没注意到那其中的问题。” 其实如果单以成为杀手之后那一段时间论，伊芙到过的星球其实还比莱维要更多。 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一个任务接一个任务，只要有委托就来者不拒，从来都不停留下休息一下的工作狂。但比起有更多‘俗务’缠身的莱维，伊芙那些年接的委托比他还是多出不少的。尤其是伊芙接委托还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完全就是凭个人喜好和视任务目标人物的情况而定。这种‘习性’使得伊芙的行踪可以说是相当的‘扑朔迷离’，却也把宇宙中那些比较有名的相当于地球上的大国、大都市的星球都走了个遍。 “嗯……” 伊芙点着头。她也没觉得承认地球是她去过的星球当中比较落后的这有什么失礼。尤其是现在唯一跟自己在这一个房间里的莱维还不是这个地球上的原住民……哦，不对。如果算上在莱维影子里不知道是遵循吸血鬼的习性正睡着，还是也跟依文洁琳似地慢慢没了吸血鬼的样子，大白天还精神奕奕的金发伪萝莉，她倒是这地球上真正土生土长的来着。 不过不管是过去叫姬丝秀忒的时候，还是现在改了名字叫小忍。那位怪异之王都肯定不属于人类当中的一员，甚至都不像同样是吸血鬼的依文，还曾经有过短暂的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让她至今怀念的岁月。 小忍就算听到了莱维跟伊芙的对话，也可肯定不会以一个人类的立场去考虑人类科技的问题。事实上就如同那些明明也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却仿佛跟普通人一直平行不相交地存在于不同的维度中一般。小忍过去的怪异生涯，虽跟人类有时候好似还接触的挺多，实际上两者之间根本就对世界的看法都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其实就算听到的是一个普通人类，只要那人稍微有些科幻小说或者科幻影片的阅读观看经历，也不会对伊芙跟莱维的话有任何异议吧。 但凡是能到达地球、知道地球存在的外星人，他们的科技水平都一定是远远超过地球现有水平的。 以上的认知本就是不光充满想象力的科幻小说作家，就连最讲究严谨的科学家也是一致认可的基本道理。毕竟只要不是像塞姆里亚大陆那群人和红世使徒那样的意外穿越，能凭自己的能力来到地球的外星人，那肯定就是掌握了地球人类一直努力却还远远连门槛都没摸到的技术无疑。 嗯，除非那些外星人的星球，并不是以科学立足，而是盛行魔法或其他异能、超能力的不科学的世界。 还没达到星际文明程度的星球上的人，别说找上伊芙和莱维这样的宇宙杀手邀请他们接受委托。像地球这样都还没有势力和普通的个人曾经发现过宇宙中其他生物的技术水平，他们又凭什么能知道即便是大名鼎鼎如曾经的金色之暗的存在呢？ 倒是也有莱维和伊芙他们的同行，对工作已经痴迷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即使是地球这种根本没有办法主动跟外星球的文明取得联系的落后行星，那些人也会想办法就跟商场大促销、或者街边违章贴小广告的见不得人公司似地，将能联系到他们的特殊道具投放到这些星球上。就连莱维以前还在职的时候，都有人给他推销过那种只要拿了就能用普通电话一类的本没有星际通讯能力的设备，靠着‘小广告’本身的增幅能力而与远在其他星系的人联系上的道具。 事实上地球上肯定也曾经有人用过那样的道具，意外地联系上过工作范围本不包括这些落后行星的宇宙中的‘职业者’。地球上许多至今无法探明的未知神秘事件，其中虽绝大部分都是源自于这个世界本身隐藏在水面下的那些异能者所为，却也仍有少部分是出于那些偶然地接到了这个星球的人的委托的外星人做下的。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才发生过的事情了。自从这个地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奇怪的结界与外部世界分隔开之后。即使偶然捡到了外星高科技文明的那些道具，也再很难跟外界的人取得有效的联系。 毕竟就连出身时空管理局那种专精于时间空间之上研究的大型机构的那三名魔法少女，都是费尽了力气才很偶然地通过了地球外部的结界。而至今八神疾风一直努力研究也再未能让仍然处在外部的剩下的同伴们像她们三个一样进来。那些本不擅长这方面，只是跟莱维当初一样遇到了上门推销，然后买了商品的外星人，顶多只会以为自己投放的小广告没被人发现并好奇地信以为真，哪还会专门再来关注一下这个遥远的自己当初随手贴了点小广告的落后行星？ 一一九一、伊芙却不会那样呢 就像每天都要拨打无数电话的那些推销人员、甚至是电信诈骗犯。他们谁会想起来自己几个月前哪一天哪个时间打过的一个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电话号码？ “如果哪一天地球也发展到了那些已经可以真正全自动机械化生产的星球的水平，那些大人物才用不着再头疼底下老百姓结婚生孩子的问题，而接着去头疼别的新的麻烦。” 已经完全实现机器、机器人和人工智能替代人类工作的星球，在宇宙中其实是相当不少的了。然而这点让人必须佩服地球人的想象力。那些科幻小说作家曾经设想过的未来高科技下的种种问题，还真都在那些星球上出现过、又或者正就困扰着那些星球上的人。 不过这也并非只有地球上的人类才有出众的想象力，又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幻想的能力。其实但凡是科技发达的星球，就不大可能是由一个缺乏想象力的死板的种族所占据。 科学与魔法之类的异能的一大区别，在莱维的经验中就少不了想象力这一方面。唯有能畅想出看似不可能的白日梦，才有可能在别人都觉得不现实的基础上发明创造出以往所不存在的新的技术。 科学就是这样不断地从无到有持续地一直向前发展。而与之相对，以魔法为主的星球上，却常见只是不断循环过去继承过往的传承方式。就如同与地球连接的那个魔法世界里，总是存在着现代的魔法威力和玄妙经常不如已经接近失传的上古魔法的现象。而这种情况在科学的世界里却并不会发生。尽管也总有科学世界里的人幻想已经消失的远古文明更胜自己今日的故事。但那也是远古文明遭到意外变故而彻底毁灭，跟现在的人类传承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前提下。 像魔法世界那种一代不如一代，传承逐渐减弱并断绝的事情。在科学的世界里正常情况下是并不存在的。就像地球人写的玄幻小说里，也总有主人公意外获得早已无人知晓的上古秘卷记载的奇术，可却没有人会写主人公意外迷失在无人区，误打误撞找到了几千年前被埋藏在地下深处的最新款手机，这种倒是挺适合出现在搞笑荒诞电影里的情节。 “不管拥有的再多，人也总会有新的烦恼。” 之前还污蔑莱维偷看她的书，伊芙自己这话就很显然是从她以前看过的哪本书里摘录出来的了。 尽管看上去是个标准的总是手不释卷的文学少女。伊芙却并不像莱维在学校里教过的其他那些文学少女一般，多数都有自己写作的爱好。 不说写写诗、写写伤春悲秋散文那样的文学少女常见兴趣爱好。伊芙就连课堂上老师布置的让回家之后完成的作文，都是写的相当敷衍，读起来仿佛那些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有人会看、所以就弄得让人根本看不懂的产品说明书一般，一点都不像是出自一个每天都爱看小说的女孩子之手。尤其她看的还都是传统矫情文学少女格外偏爱的那些畅销烂俗言情小说。这种反差极大的现象别说周围那些从一开始就对伊芙非常好奇的同学。就连她班上的老师都对此觉得非常地奇怪，甚至还因为作文的事找上过作为伊芙学校档案里备注的联系人的莱维。 是的，是备注里的联系人而不是像远坂凛那样直接登记在监护人栏里的监护人。 正因为跟远坂凛的那一层特殊的关系导致了后来的很多麻烦和谣言满天飞。莱维也是吸取了教训，给这次一口气转学插班入校的女孩子们，几乎都准备了相对非常可信，至少一般普通人看不出破绽的出身来历。 譬如父母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因为工作特殊不方便直接联系，转而在学校内的一般情况都由麦道威尔老师负责的伊芙。又譬如正巧是麦道威尔老师的朋友的女儿，同样因为工作关系长期派驻海外不方便联系的偏远地区，也是无可奈何需要麦道威尔老师代为暂时行使监护权的两名少女——正因为父母之间是多年旧交，两名少女和这次转学的、登记资料里唯一如实写上了是麦道威尔老师的二女的菲特同学是青梅竹马一事，也显然是十分地顺理成章的不对么？ 也多亏了学校里的学生会长是远坂凛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每个学校里除了教职工之外能偶尔有机会接触到学生个人档案的，差不多就是学生会里的那些人了。 学生的个人档案里头的东西，当老师的但凡稍微有点职业道德都不可能向外透露。他们就连在办公室里聊天闲扯的时候，一般也不会把自己班上的学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家庭情况等等，拿到同事之间当做谈资。 学生会理论上也对成员有相同的要求，可是对于也是未成年的孩子们的学生会成员，能严格做到成年教师那样程度的就不好说会有多少。 为此只要是涉及到学生们一定程度隐私的资料，往往就连学生会的成员有需要的时候也很少可以看到。他们顶多是在必须的时候可以从老师那里要到一些自己不熟悉的同学的个人联络方式罢了。唯独当学生会长的那位稍微可以例外。 如果二中的现任学生会长不是远坂凛而是别的什么人。不巧哪天发现了学校里居然有那么多人的联系人备注都是填的麦道威尔老师……尤其再发现那些这么填写的人无一不是明里暗里众多男生追捧的学园偶像级别的美少女……说不定即便是些挺有理想挺有认真干劲的年轻人，也未必压抑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八卦的欲望吧？ 尤其是万一那个学生会长还是个对其中某个可爱女生有想法的男生。可别以为能当学生会长的人就一定都是像远坂凛、又或者是桂雏菊那样的能力出众又无私公平的人。 一一九二、看看有希就知道了 尤其是在一些私立学校当中，所谓的学生会长选举可未必有一些学生们想象的那么单纯。甚至有的私立学校里，学生会长根本都未必是通过学生一人一票选举投出来的呢。 “是啊，别说是人了，就连那些从一般定义上都不算是‘人’的，不也照样各有各的烦恼，没几个能真正无欲无求嘛。” 譬如资讯统合思念体那就是以惯常定义来讲绝对不能算是‘人’的生命。尽管宇宙中那些已经发展到星际文明阶段的星球上的人，对人类的定义早就不是还没能走出自己星系的地球人那么地‘死板’。往往也会有就像资讯统合思念体自己对类似地球人的定义这样，起码得是有机生命，才会被称为人类。又或者再退一万步，总得有个实体存在的姑且还算吧？ “地球人所讲的那些神明、还有恶魔也是一样？” 伊芙从来只看言情小说，但其中也有些会涉及到宗教、神话之类的部分，虽然那些从来不是她看书时的重点，却也多少有一些好奇。 在进入了星际文明的星球上，往往就比较少见传统的宗教信仰和神话传说的兴盛。 所谓传统的宗教信仰，就如地球上那些仍然十分虔诚的笃信神明与上帝的存在，笃信宗教典籍故事里所讲的一切的信徒。这样的人其实别说在那些比地球的科技先进百倍的星球上，就连在现代这地球本身，都已经比较难觅。 不管那些生活在发达国家大都市里的人再怎么强调自己对自身宗教的虔诚，他们中也很少有如古时候的人那般彻底将自己的人生‘奉献给上帝’的。 也许那些人也的确是真诚的对待着他们的宗教信仰，并不像有些恶意揣测的那般仅仅只是个口头给自己的安慰。可是如同以前的人那样将自己的一切、整个人生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宗教神明上的，恐怕只能去一些还没发展起来的落后国家、甚至是根本就仍然保留着仿佛原始社会结构的偏远部落找吧。 地球上的发达国家中，接受过良好教育的那部分人对于宗教信仰的对待方式，其实就有点接近莱维所知道的一些更发达的星球上的人。他们虽然也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但在莱维看那更像是一种自己相信并作为人生准则的哲学理论。他们对宗教中有关上帝、以及上帝所做过的事、尤其是创造这个世界的那部分，其实普遍是不光不置可否，而是根本就已经全然不去在意。他们诵读记背典籍中的故事，也是为了以其中蕴含的道理来训诫规范自己的行为。并从中找到可以给予自己人生的慰藉，甚至把定期的礼拜、祭祀一类的行为，都作为了消除压力的一种活动。 正因为这些人已经不把宗教作为一种世界存在的根本，他们也不会像那些早期笃信宗教就是一切的人那般，坚持甚至固执地希望传播自己信仰的宗教，还排斥与自己信仰不同的异类。 伊芙以往在宇宙中即便从不在意，也见识过许多许多不同思想之间的纷争。唯独就没有怎么经历过像地球上至今仍然存在的宗教之间所引起的争端。 而穿梭宇宙之间的那些日子里，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这位前杀手少女，同样什么奇怪难以理解的生命形态都见识过，却唯独没有亲眼目睹过那些古老宗教中记载的无所不能、甚至是创造了一切一切的真正的神明。 “也是一样的，我想……至少有一部分是一样的吧？” 别说伊芙没见过，莱维也没见过完全意义上符合宗教传说故事里的‘真神’。或许魔法世界里已经确定应该是的确曾经存在的那位创造了整个魔法世界的造物主，是最符合宗教故事定义中的上帝吧。可是那种存在仍然让莱维觉得并不能称得上绝对意义上的主宰一切……至少他并没有主宰了莱维、以及过去他的那些同伴们的人生不是么？ 而若是以单纯的被一些人认定为神，又或者要求更低一些，称号、传说中的名号里带个‘神’字的都可以算的话。那反正莱维见到过、所知道和认识的那些家伙们，绝大多数都是跟凡人没多少实质区别的仅仅有着更强实力的存在罢了。 毕竟若是说最符合地球上的人们的宗教信仰所描述的神明的，反倒是让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得以存在并来到这个地球的那些资讯统合思念体。 他们仿佛可以算是没有情感没有个体的欲望，理智的简直就跟电脑里所存在的按照既定规则运行的程序一般。但这些也的确根本没有实体，只是以资讯形式存在的生命，却又拥有着实实在在并不侮辱了‘神’这个称呼的能力。 传说中的上帝创造了世界，姑且就当时创造了现在大家脚底下的这个地球。以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能力，利用宇宙中现有的法则创造出一个星球都不是难事，即使是将之塑造成能够让人类得以生存的环境，也未必是全然不可能的奇迹。 毕竟以现代地球人对宗教敬畏的理解，他们最根深蒂固认为是神之领域的无非就是‘创造生命’这其实以地球现有科技已经能够办到的事情。 曾经多年以前诞生的克隆羊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那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伦理和宗教的矛盾之上。若是没有这些外在思想的枷锁束缚，反正以莱维的浅薄认识，并不觉得克隆出一个人类有多么的不可能完成。 至少，别忘了地球上还有学园都市这个科技已经可以称得上科幻的地方。而那里实实在在的就生活着不为人知却为数众多的克隆人……这种宗教界坚信却又因为恐惧而不允许世俗的科学家研究的技术，在学园都市里早就完善成了一种流水线就能自动完成的简单工序。而事实上除了学园都市以外的其他地方的科学家们，就真的会老老实实服从那些宗教和伦理的压力，忍得住不去尝试吗？ 一一九三、真神真的存在？ 能够眼看着追求的未知就在眼前，仿佛伸手可触又控制着自己的科学家存在，却又并不绝对存在。正如真正追求着根源的魔术师们，他们愿意一代又一代地付出自己家族的所有，怎么可能是别人说一句威胁一下，就放弃长久的悲愿？ “就连资讯统合思念体那种就像是人工智能一样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欲望和追求，也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有无欲无求的真神，但很可惜我还没机会去见上一面。” 若是没有追求没有私欲一切就如同设定好的一般，资讯统合思念体又怎么会对地球上的一个小女生起了兴趣，还特意行驶了神明创造生命的能力，创造出了远比克隆之类的技术更不可思议的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这样的‘终端’，来到地球上介入了人类的生活？ 真正的神……莱维是无法想象如果一个生命已经没有了任何欲求，那么他究竟还会以什么作为自己生存的目标、又或者说是乐趣。 兴许是莱维这种凡人的确就无法理解那些跟自己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吧。反正他是不明白如果真正的无欲无求，那这个生命究竟还有什么必须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必要。 即便是那些广为传颂的古代的圣人，他们的无私为了他人，也只是没有为了自己而满足的私欲，可是又有谁敢说他们并没有从帮助、救助他人的行为当中，得到自我精神上的满足？ 这并不是讽刺更不是指摘。本来就是不论基于何种目的，只要行为最终能够帮助他人，造福社会乃至人类就是绝对的正确。就像连普通大众都知道一些名人富豪不断投身慈善事业，很可能也有他们自己能从中得到的好处。譬如就像一些国家的税法中规定了投入到慈善事业中的资金可以抵扣税款之类。可除了少数仇富眼红的人，绝大多数民众仍然是对那些名人富豪的慈善行为给予掌声的。 虽然莱维也相信，那些古代能被长久传颂至今的圣人。多数应该也不至于像现代那部分为了抵扣所得税之类才捐款搞慈善的富豪。可是莱维敢说他们从救助他们的无私奉献的行为中，肯定也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精神上的‘回报’。 有些人无法自己的私人的事情上得到愉悦，就需要转而寻求在他人身上、以及周围的环境中寻找满足。这些人当中偏激邪恶的就会从他人的痛苦和对外界的破坏中寻求自己发自内心地快乐。而另外那些善良的人，则可能需要从帮助他人，改善周围的环境这些事情上，来得到自我的满足。 即便是那些天性悲观无论如何都难以从任何事情中感到快乐的人，他们也至少能够在帮助他人的行为当中获得一些救赎与解脱。一如莱维所结识过的那一小部分天生就富有极度自我牺牲倾向、甚至有严重自毁倾向的人。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不光完全没有为自己考虑，甚至都根本没有将自己的情况考虑在行动当中。 正常人即使是下了决心去帮助他人，也会在帮助之前考虑一个对自己最好的方案。能够在帮助他人的同时不损害自己的利益，这种事即使是并不多善良也绝不邪恶的最普通的人，也往往不会太吝啬去做。而那些值得为他鼓掌、值得宣扬的好人，则会在即便是稍微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仍然不放弃首先救助他人。再到那些广为传颂的伟大的人，他们甚至有些会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只要结果能够帮助足够的人。 但那些莱维所结识过的自我牺牲倾向严重的人，他们则就连那些伟大的人做出伟大的行为之前哪怕一丁点的内心犹豫都不存在。思维中只有如何做才能将人救下，而仿佛自己这个个体在行为中是如同周围的沙石草木般可以无视的外物。 至于那些具有自毁倾向的人，这方面就更严重到他们进而会主动去寻找可以让自己有机会牺牲的状况。满足于让自己在行为中得到毁灭——然而这也依然是一种满足，是一种需求，是一种欲望。而并非文学家写作时爱用到的那些一切表明圣人之无私无欲的过度夸张的词汇。 “没有目标，也没有目的，这样的人的确也无所谓是活着还是死去。行尸走肉……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意思？” 莱维觉得应该并不是那样，毕竟即使是什么都仿佛没有，那也终究是被尊奉为‘神’的生命。可是进而他也觉得若是一切都没有的存在，又哪来的那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创世的传说？ 什么也不需要的生命，理应是根本什么也不会主动去做。或许反而像那些低等的没有思维行为的生物般，一切都是条件反射的状态，才更适合用来形容真正无欲无求的神祗？ 莱维突然有点想笑。他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法理解’吧。真正的无法理解并不是怎么冥思苦想都不得其解，而是就连该如何展开思考都不得其门而入。 “是你的电话。” 安静的房间里靠在窗边的床头小桌上响起嗡嗡的声音。伊芙看向莱维那放在小桌上正屏幕显示出了来电提示的字样的手机。 柊明日香。 这是莱维伸手去拿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的名字。这是今天伊芙才第一次听说过的中央区另一所学校的女学生的名字。抱着自己的男人上午就是跟那个女学生在一个奇特的异界，对，是异界而不是异世界的地方结识。 叫柊明日香的女生是一个专门应对那种异界的出现、以及为了消灭异界中的异兽而存在的组织的成员。尽管看了很多小说的伊芙也经常在心里吐槽，为什么自己这个男人会像某些小说的主角一般，总是不断地遭遇结识不同的可爱漂亮的女生。然而看多了充满诸多巧合剧情的故事，伊芙这种也相当缺乏一般生活常识的人，反倒不会觉得这么巧的事有多么地不合理。 一一九四、明日香，这么着急的吗？ 反正伊芙看过的也只有那些书里写的故事，而现实中的人的普通生活是怎么样的，她刚入学还没两个月，也得下个学期才有机会慢慢去观察。 “喂？你好。” 莱维接起了电话。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伊芙能很清楚的听到电话里的那个女生所说的话。 虽然还没见到过柊明日香，但伊芙光听声音就觉得应该是个还挺……有能力的人？无奈伊芙读过的小说不少，自己过去的经历却太过单一。除了用能力、实力这些词之外，她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去衡量一个陌生的人。尤其对方感觉也是从事以战斗为主的工作，那么用实力来衡量不也挺合适的么？ 或许是有点像菲特和八神疾风那样的人？本来一开始伊芙想到的是远坂凛。但大概是莱维经常吐槽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女儿，让伊芙对凛有了跟学校里的同学们不同的刻板印象。其实要论外在陌生人眼中的形象，柊明日香倒是也的确有那么点远坂凛一般的干练飒爽模样。 “位置有点特殊？” 莱维听着电话里少女讲的感到诧异，伊芙倒没太注意那个叫柊明日香的女孩子所讲的具体内容。 别看伊芙以前一直都是个独来独往的杀手，从来没有融入到周围的社会中，导致她一入学就表现出了多多少少现实生活的不适应。但这样的一个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却因为看言情小说太多了，偏偏又对那些男女之间的种种有些懵懵懂懂的认知。 譬如伊芙以前一直只是在书里看到过的那种男女之间十分坦然信任不隐瞒的表现，她现在就在搂着自己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伊芙没在意电话里的那个女生说的是什么，她首先想到的是莱维没像有些小说里的‘渣男’那样，一接电话就躲开一边，尤其要是女人打来的电话就鬼鬼祟祟的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友或妻子听到内容。 以前伊芙看书的时候还真没多少真切的体会，不太了解里面那些女人或欣慰或自然或反感的表现是怎么样一种心情。 而现在，她好像有点理解了。虽说还没尝试过那种被人刻意瞒着的感觉。可是对比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伊芙也仿佛能体会到那是多么地让人难受。 “好的，我马上就到。” 莱维挂掉了电话。紧接着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这次的提示音是接收到信息和邮件的那种短促声，他点开刚刚收到的来自柊明日香的邮件，里面标注着的地点顿时让莱维有些发愣。 “这个地方怎么了？” 伊芙也能看见莱维手机的屏幕。那上面是一张看起来是地图应用上截屏下来的图片。图片上在地图中心的位置标注了图钉，那应该就是电话里的少女所讲的又探测到了异界信号的特殊地点。然而伊芙看了看地图上周边标注的建筑物名称，尽管这个国家这个城市她也是第一次来到，不清楚地图上标识的究竟是哪个区域。但是光从地图上那些建筑的名称和类型看，并不像是什么很特别的地方，感觉就是一般的闹市区而已？ 因为学园岛就是个有着一些特殊区域特殊管理的地方。譬如学园都市的详细地图根本就不会显示在任何公开能随便下载的地图导航应用当中。伊芙在学校里就听周围的同学讲过，在地图上打开学园都市的部分，就只有一个外围大致的形状框架，然后里面什么都没标出来，顶多就让你知道学园岛的那个位置那一片地区属于学园都市罢了。 除了学园都市，伊芙所理解的特殊的地区，就是一些有着军事管制、又或者是别的因素反正不允许一般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并非官方限制，而是当地环境特殊，让普通人自发地了解到而不敢随便前往。正如伊芙以前还是个杀手的时候，偶尔为了确认委托之类的事情，也会前往的那些鱼龙混杂的特殊地带。那种地方有的干脆就是一个偏远的独立的小行星，也有在大型行星上划出一片区域。又或者根本就是普通的闹市中不起眼的一条小街道。尽管跟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可能都还不到一墙之隔，却能让周围生活的人很清楚那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而仿佛就近在眼前也视而不见一般。 只不过，莱维手机上那地图中的地方，给伊芙的感觉却也并非那样。虽然她以前并不经常出现在那些同行们混迹的据点。可是那些地方的基本特征，以及周围的环境她作为一名杀手也是相当清楚。柊明日香发过来的地图如果没有错误标注，光看那些字样怎么都给人一种很普通的商业与住宅混合区域的印象。就像很多城市都有的最繁华地区的边缘地带，所谓的闹中取静的那种感觉。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地方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一条街区。” 莱维一听就知道伊芙想到哪去了。 “这里离那些游客爱去的地方不远不近，位置相对方便，又不那么吵杂，酒店的价位也更合理。附近交通便利，去哪里都十分快捷，是个很多游客第一次来不知道的方便的住处。” 这听起来跟伊芙刚才自己判断的基本差不多，的确是个本身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要说特别，也就是相对那些游客，尤其是打算多来几次反复游玩的游客，可以记住那个地方以便以后再来落脚。 “正因为这个地方很方便很合适，所以也恰好就是有希她们，sos团的那些孩子们这次住的地方。” 莱维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就在柊明日香标注出来的地方很靠近的一个位置。那里是一栋酒店，伊芙想起莱维说起过那个名字，的确是自己同年级的那个很有名的sos团的人住的地方。 “是你给她们选的酒店？” “不全是。因为凉宫抽奖抽中了旅游券里指定的住宿酒店里有这一家，我看了看感觉这家最适合他们，就建议他们住在了这里。” 一一九五、果然还是有问题么？ 所以莱维才说了‘恰好’。这种恰好就有这么方便的一个选择的情况，会不会也是源自于凉宫春日那神奇的能力？就像她莫名其妙抽到这么大的奖，还有以往那种种如有神助般的幸运。 如果不是凉宫春日到现在仍然没能自己意识到自己实现了多年的梦想，那个sos团的团长大人，还真就是学园都市那位厄运缠身的少年的绝对意义的镜面了。 光看现在，凉宫春日的好运，比上条当麻的厄运貌似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该努力努力？ “异界的出现是随机的吗？” 伊芙只是有些地方不谙世事，那是因为接触的少而不是笨。既然是个原本很普通的地方，而现在又被称为是‘特殊的位置’，知道那是自己学校的同学们住过的酒店附近，这答案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么？ “不是、严谨一点说应该不完全是。” 莱维在手机上随手打开了地图应用，定位到柊明日香发来的区域，大略地又确认了一遍周边确实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其实柊明日香和她背后的组织，应该都是认为异界的出现是有原因有理由的。但因为很多情况下不是那么好确认到底跟什么有关系，那自然也没办法简单地认定一定不是随机的。人家毕竟是个规模也挺大的组织，做事还是要讲究证据的。” 尽管到现在莱维也没见到柊明日香所属的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的其他成员、尤其是高层的负责人之类。但类似涅梅西斯那样的组织，莱维倒是一直以来都接触过不少。这样的组织普遍是怎么运作的，内部核心人员的行为和思维模式是怎么样，其实光从他们对外的一些表现中就能推测个大概。 以莱维过去的经验，涅梅西斯那个组织，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没有严谨的管理，任凭底下的成员任性胡来的路边不良少年团伙。就从他们长期维持良好的隐蔽性这点，就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个内部相当紧密，管理手段非常完备也执行得十分到位的优秀团队在管理着。 而到目前为止莱维唯一接触过的那个组织的成员，也就是柊明日香，就给了他相当不错的印象，让人首先就对涅梅西斯那个组织选拔人才的眼光和魄力有了很高的评价。 尽管柊明日香自己很开诚布公地连父母曾经都是组织的成员这种事也告诉了莱维。可这不但不会让莱维觉得涅梅西斯有着靠裙带血缘关系上位的古板腐朽的制度，反而让他赞赏组织高层不固执讲究资历和规矩，很灵活地进行人才的挑选。 如果是一些没那么开明没那么有魄力的组织，像柊明日香这种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相当高行动自主权的人，可是很难有机会出现的。即便是有，那也多数真就是靠着裙带关系、因为内部高层的原因而并非单纯的以实力和能力得以晋升。 “像警察一样？” 别的方面伊芙可能有些缺乏常识，但对这些警察、情报组织、地下神秘结社之类的事情，她又比其他很多人都更为精通。 毕竟以前再怎么说也是个杀手。尤其伊芙这杀手还从来都不遵从所谓的圈子内的行事准则。别说一部分同行格外追求的漂亮的暗杀，她根本就跟那些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的罪犯也没两样。 一直以那种根本不怕被人发现，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风格行事，可想而知伊芙那段杀手生涯里没少遭到警察、情报组织乃至于特种部队、和同行还有敌对势力的抓捕、追杀、暗杀。 而伊芙不光是‘作案’的时候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犯案出逃’后也照样没有半点隐藏自己的想法。一开始她还没闯出金色之暗那传说中最强的杀手的名头的时候，可没少在街上闲逛着、在酒店里看书之类的时候突然就遭遇了那种种不同势力的袭击。 而纵使后来伊芙的名头渐渐响亮，一般的警察和地下势力已经不敢主动找茬，那也仍然有或为了复仇、或为了维护伸张正义、甚至还有打算将其收服的人，孜孜不倦地骚扰伊芙工作之外的闲余时间。 尤其是那些已经知道了金色之暗的名号还敢找上门的组织和势力，他们都不再是最初那些傻乎乎以为自己对付一个小女孩还不手到擒来的智障。各种精妙的设计和陷阱，直接帮助伊芙开拓了视野，实力也不断稳步地提升。 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神秘组织的风格和水平，伊芙其实也跟莱维一般，光看个表面就能推测出个大概。只不过她的推测就像男人和女人的理智与感性区别那般。伊芙并不会给出莱维那样明确的详细的分析，而是凭着直觉形成一个自己也不太说的出口的印象。 是的，尽管一直都爱读书，也着实看了不少剧情曲折文笔优秀的小说。或许是因为以前一直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伊芙的语言组织能力还的确是有着不小的欠缺。就像她不如学校里那些文学少女人人都能写点还不错的小散文和诗歌那样。一件明明自己知道的事情，要让伊芙有理有据的准确描述那也是有点困难。 不过说实话这种现象也不光是出现在伊芙的身上。莱维在一些曾经也认真努力学习过，获得过一定成绩的成年人身上也见到了端倪。那同样也是跟伊芙一般的因为平时开口说话越来越少，下笔写逻辑严谨的大段文章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只不过那些人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网络、尤其是社交网络的兴盛，让他们慢慢地习惯了网络上那种碎片式的交流方式。不光是自己看的文章、资讯都是碎片化简单化，就连跟别人交谈的时候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用严谨的组织直接不断后期补充的模式。 这样的日常习惯直接导致了一些人的语言和写作能力退化。 一一九六、这是中伏击了？ 莱维的同事们好歹还都是每天要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但他认识的一些别的并不从事教师工作的成年人，就有些已经退化的相当明显了。尤其是那些从事it相关工作，上班不用太多跟人交流，下了班回去就宅起来的能养活自己的御宅族。 “与其说警察，更像是那些自发集结在一起的‘为了正义’的人，慢慢的形成了规模变成了一股势力？” “哦，就像那些要打败梦梦她爸爸的人一样。” 果然一说到这些事，伊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遍布宇宙中各个发达的行星，哪里都不缺哪里都能见到的戴比路克星反抗组织。 不过伊芙对那些组织印象深刻倒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诞生也是源自于那样的组织。纯粹是那样的组织实在太多，而因为戴比路克星的统治其实一点都不高压严苛，得以让那些组织很多都无需太刻意隐藏，导致真的是随处可见，让人都忘不掉罢了。 “没错，差不多就是那样。” 虽然原因不同，但立志清楚异界对人类的威胁，不再让人类遭遇曾经的天灾。这种志向跟那些认为只要推翻了戴比路克星的统治，就是解救了自己星球的人类的人，其实也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尽管站在莱维的角度，是真没觉得戴比路克星治下现在的宇宙有什么不好。虽然当初征服的过程无疑是充满了鲜血与伤痛，可是同样的战争过去的历史上什么时候又消失过呢？即使地球上那些看似对人类只有害处的异界与异兽，谁敢说放任它们最终对地球就一定是毁灭性的灾难？ 虽然莱维也确实不觉得自己见到过的那跟rpg游戏迷宫一样的异界，和里面奇形怪状见人就攻击的异兽会是什么对人有好处的东西。但反正什么事还没证据就不能否认不对么？当老师的都是这么教学生的嘛。 “你不去？” 伊芙从莱维身上起来，原以为是准备跟他一块到柊明日香所说的地方、也就是凉宫春日他们那几个sos团的成员之前所下榻的酒店附近看看。却没见伊芙去旁边的衣柜拿这段时间莱维以及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带她买的衣服，更没换上她自己那身曾经作为金色之暗的战斗服，反而往床的右边滚了一圈，拿起了放在右侧床头柜上的那本她刚看了个开头的新买的小说。 “这本书还挺有趣的。” 书是来了这边前两天跟其他女孩子出去逛街的时候在不知道哪家书店里买的。伊芙体内的毫微机械除了应用在战场上，其他地方也能有许多方便的机能，就连在日常生活中都能给她提供很多帮助。就譬如语言的自动翻译学习机能，让她不用担心地球上不同国家的语言文字不通，而读不懂其他国家的小说的问题。虽说像伊芙这种过去因为工作要频繁往来各个不同星球乃至星系的人，都会常备那些科技水平相当高的星球的各式各样实时翻译设备，正如梦梦当初降临地球也没经历过一个学习语言的时期，而是一开始计划离家出走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早早在自己的手机里整合了她姐姐发明的超好用的翻译应用。 不过伊芙的毫微机械提供给她的学习能力还是远比借住外部的翻译机器方便多了。来到地球后她没花几天就把地球上主流的国家的语言都全都学会，这要透露出去不知得让多少地球人眼红。毕竟伊芙这学习能力严格上也是通过后天改造赋予的，理论上谁只要接受了同样的改造都可以拥有。而不像梦梦尽管也只比伊芙多花了不起眼的时间就学会了几门地球上基本也足以通行无阻的语言，那凭的全然是戴比路克王室的血统遗传的天赋。尽管她的父亲，那位戴比路克王貌似值得称道的只有武力和统率能力，没听人提过什么头脑上的闪光点……或许梦梦和她那天才发明家的姐姐的头脑，是遗传自她们的母亲那边？ 像伊芙那样的能力还让人有瞎想的空间，梦梦的纯粹天赋是天生的反而让人兴不起羡慕嫉妒的念头。毕竟自己怎么羡慕也得不到，想太多不只会让自己伤心么？ “是吗？那我先出趟门，晚上看情况尽量早点回来。待会儿依文她们回来了……嗯，也不用你说，反正出门的时候肯定会遇到雪伦。” 家里有个管家的确是让莱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方便舒适。尽管严格来说雪伦应该还是个女仆，她自己也坚持自己只是‘区区一介女仆’而当不起什么管家、助理之类的称呼。但从来没在那些老牌贵族的家庭里长期生活过，却也有过接触的莱维，是一点都不觉得雪伦会有哪里比不上那些贵族家里世袭继承的老管家。 “嗯。” 伊芙低下头靠在床头已经看起了书。虽然自己的男人是接了‘外面的女人’的电话并准备出门跟人家会面，她却一点都没有吃醋怀疑的表现。这恐怕也有对莱维光明正大的褒奖意思？要知道这可是个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剧情充满了狗血的言情小说的女孩子，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什么都不懂的真正三无少女。要说伊芙不明白男女之间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情，也就只有学校里到现在还没跟她搭上过话的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同学吧。 不过伊芙很信任莱维、不跟着他，却也不代表就没有别人在意他跟那位神秘组织的小女生的会面。他刚换好衣服走出伊芙的房间，一转身就看到走廊尽头处那个房间门口已经站着穿戴整齐，看上去就像个普通女高中生冬季出游模样的来自月之都的公主大人。 “那个什么异界和异兽，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正好刚预下载完的游戏还没到正式发行时间不能运行，我就跟你去看看那个应对神秘事件的神秘少女好了。” 一一九七、辉夜，不打死他么？ 唔……莱维想起来他上午还打算过把异界和异兽这些秘密当做筹码，试试看能不能从辉夜那换来点什么好处。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忘了这回事一下说漏嘴全讲了出来，看样子虽然当时她没下楼而是后来才出现，就是已经偷听到了一些然后打算探探自己口风的？ 亏了呢，没能从这女人身上诈到点好处。即使只是少帮她跑两次腿的权力，那也是好的……果然还是当了太久教师的人，实在是过于正直干不来这种略带点狡诈的事情了么？ 唉，真是遗憾。 “平时也就算了，那种时候还偷听人家房间里的动静，是不是有点侵犯隐私过分了？” 莱维一个男人，还是已经上百岁什么都经历过的老男人，自然是很多事情已经可以无所谓了。尤其这偷听的人是个女的，有时候必须承认性别不同会有不同的对待。然而要是让伊芙知道刚才自己在房间里做那些事的时候有人在边上旁听……就她以前一提到h就要拆房子的性格，就算不是针对莱维，那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我可没那么无聊去听你跟你的后宫的‘游戏’。所谓收集h场景，可不包括三次元里的那些，毕竟也没收藏率显示。” 蓬莱山辉夜靠在墙上摆着手一脸不屑，她倒是还知道控制音量，没大叫大嚷地让房间里看书的伊芙听见。 “那你是监听了我的电话？” 辉夜说没偷听自己跟伊芙在房间里之前的声音，莱维倒是相信她既然这么说了就不是说谎。虽然她已经不做公主上千年，但这女人对三次元那些事情的确远不如二次元热衷，想想也觉得确实没那个偷听的必要——莱维可不会说是他根本没办法去验证辉夜那奇奇怪怪的能力到底都能做到些什么，防不胜防的也就干脆不去跟她计较。 “也没有！你到底是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又不是你那些成天就爱胡思乱想的后宫成员，没事监听你的电话干什么？” 她倒也没有被怀疑被污蔑的不满，毕竟嘴上说的没错她或许的确没那些想法，可是辉夜不知用什么手段监控到了莱维的通话这是肯定的。否则她难道还真的能掐会算，可以靠占卜还是别的手段得知莱维恰好会在这个时间接到柊明日香的电话，然后换好衣服外出？ 这位家里蹲公主的能力，听名字就让人觉得相当高深莫测。操纵永远和须臾的能力，光从字面上理解，这显然就是一种跟时间有关的能力，会让知道的人联想到那位自称是来自未来时空的超铃音。 如果考虑到是操控时间那么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非常厉害的能力，好像预测一下未来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不管未来还是过去，这都很明显是时间范畴里的概念。如果蓬莱山辉夜的能力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操控时间、穿梭时空的程度，那所谓的预测未来，岂不是就跟自己亲眼见证一般地准确无误么？ 然而，就莱维所知。这位家里蹲公主应该是没有那个水平的力量。尽管她的能力的确是跟时间有关，也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时间。可是随意穿梭时空，想去到什么时间点看到什么东西就可以如愿以偿的能力，她蓬莱山辉夜是肯定不具备的。 否则……她辉夜哪用得着因为那些游戏公司发布的新作上市计划而欢呼雀跃，又哪里会被这些公司接下来频频跳票的行为闹得无可奈何？ 想玩到一直很期待但就是等不来上市发售的游戏，辉夜她要是能穿越时空，直接穿越到未来已经发售的时候带回来慢慢玩不就好了？事实上辉夜听说了那个超铃音有可能的确是来自未来的未来人以后，她还琢磨过想让莱维去‘引荐’一下，自己去问问超铃音有关未来的各种她想知道的事情。譬如某公司那隔个两年就放一段宣传片，吊着老玩家胃口却又偏偏一直不提究竟什么时候才上市的重制名作，究竟要到哪一年才能真正开始发售。还是到底会不会一直吊着吊着到头来公司都撑不下去倒闭了，干脆也就没有能力再制作出来。 又譬如某个公司已经解散了多年，制作人突然又拉着班子出来搞众筹，说要继续制作续作、结果引起了一段时间巨大轰动的名作续作，到最后筹够了足够的资金制作成功了没有？ 若是辉夜真有她那能力从名字让人遐想的水平。这些问题她还哪用得找纠结去问超铃音，自己亲自去确认一下不就好了？虽说辉夜纠结了许久后还是以‘希望保留悬念’的表面理由，被莱维认为是生怕得到不好的答案的恐惧，而最终没去找超铃音。但这至少也说明了她的能力绝没有名字听起来那么地在时间这件事上无所不能。 “我只是监察了一下这栋房子周围的信号数据往来，发现了有那个没见过的野女人的电话拨进来过而已。” 没见过的野女人……好吧，刚才是谁说自己好像跟这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似地？谁见过哪个人管自己的同事还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的在外头刚认识的人，叫野女人还是野汉子之类的？ 倒不得不说辉夜那叫法还挺符合她‘历史文物’的人设的。虽然她平时几乎从来不用不符合现代人习惯的词语和说话方式，除了很偶尔穿着那身历史肯定也很久远的服装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装x。不像莱维影子里的那只吸血鬼萝莉，之前要不是被他给硬是逼着改了些，那说话才是半古不今的让人听着别扭。 “你倒是知道明日香打电话来，就一定是为了异界的事？” 辉夜那么说，莱维倒也信她。毕竟没谁比他还清楚这女人的时间是有多么的宝贵。 别看辉夜每天宅在家里，就觉得她有多闲有多逍遥自在。其实就连莱维这种每天朝九晚五上班的人，有时候在家里看着辉夜在房间里的样子，都觉得像她那么‘忙’自己肯定受不了。 一一九八、辉夜，走？ 或许是因为过去在幻想乡里，只能等着偶尔误入幻想乡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兴趣，使得没法尽兴的辉夜总是保持着饥渴。来到这个地球上之后，蓬莱山辉夜可以说是几乎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泡在了自己的兴趣上。 每天睡醒了就玩游戏，玩累了就边吃点东西边看动画。动画看腻了再换成漫画、小说。稍微看纸质的东西恢复了一下眼睛疲劳，接着又继续拿起手柄或鼠标键盘。这样来回循环不断持续，就是蓬莱山辉夜到了地球之后，但凡不出门的每一天在房间里的时光。 别说莱维这种就是玩自己感兴趣的游戏，连续两三个小时也会觉得累的人。其实连泉此方都说她如果像辉夜那样每天拼了命地熬，一般持续个三四天也会撑不住想出去走走，再好好休息一阵。 事实上泉此方每次放长假的时候，在家里差不多就是那样的状态。也正因为她都需要‘转换心情’，才让她有时间能把假期作业写一写，不至于每次开学都被老师抓去又批又罚。 像辉夜那样在家里一丁点时间都不肯浪费的人，哪会分心一直监听莱维的电话？估计就像她说的那样，在得知了异界和异兽的存在后，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设置了一旦柊明日香打电话给莱维，她就会得到提示报警的机关。 甚至莱维进一步猜测。那方法那机关，很可能还是她蓬莱山辉夜让家里其他女孩子帮她弄的。 铃仙的能力就可以应用在电子战中，可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幻想乡，而到幻想乡之前铃仙貌似也没实际参加过作战。她的能力真正能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其实铃仙是没怎么进行过实际操作实验的。 而除了铃仙以外有可能能做到这种事，又能让辉夜找上还瞒着不让自己知道的人……好吧，莱维觉得大概能判定‘凶手’是谁。那戴比路克星的公主也许是从小在宫廷里培养出来了非常主动的交际习惯。她确实住进麦道威尔家后，一直都很努力地跟大家维持良好的关系。若是她一直努力却进展不大的蓬莱山辉夜这边突然有了打破尴尬的契机，在确定不会让别人生气的前提下，梦梦还真的很有可能会帮辉夜这个不大的忙。 “不是异界迷宫的事，难道她找你还能有别人的私人的事情？嗯……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这种可能其实也不是没有……不，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说这种可能性反而最高才对！” 蓬莱山辉夜像个名侦探似地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盯着莱维。但她的眼睛却眯着像是在打量个刚从外面偷腥回来的男人，给人感觉更像是想从莱维的衣服上找到黏在哪里的属于别的女人的头发似地。 莱维的运气其实是很好的。他娶了个依文洁琳那样的，仿佛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吃醋的女人。类似这种他的同事们只要晚回家就很有可能遭遇的事情，莱维过去还确实没什么机会体验。 不过也可能寿命无限的种族，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的确本就和寿命有限、时间短暂的人类不一样。毕竟人类的时光短暂才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地独占。而拥有不死身的生命他们有着永远浪费不完打发不掉的时间，根本就用不着去纠结什么多寡抢占那样的漫长生命中也不过是一瞬的小事？ “行了行了，又没说不带你去，用不着在这里威胁挑拨离间的。” 莱维一巴掌排开辉夜那都要戳到他鼻子上的手。这女人说那些话做那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他能不懂？不就是告诉莱维，如果不带她出去玩，就晚上吃饭的时候乱说话给他找麻烦的意思嘛。 别的不说，就这种小手段，莱维还真的就一点都不怕，随她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人家那些在外头乱搞的男人怕的都是家中后院失火。莱维这一没有在外头乱搞，二因为依文洁琳这种后院也失不了火，哪怕她蓬莱山辉夜那点搬弄是非的本事？ 别看她蓬莱山辉夜的年龄比依文洁琳还大，更是一直都有跟人接触好似就有多强的交际水平。即便她的确在历史中的那些故事里光靠手腕就闹出了不小的波澜。可是想要起波澜那也得有水有海，所谓平地起波澜的事情不是没有，否则也就不存在这句话还能留到现在。然而她蓬莱山辉夜要是有那种本事，也不至于当初在月之都待不下去混得那么差被贬到了地球上。 人们都觉得什么谪落凡间的天使听起来那么好听带感。其实说到底那不就是在天上混不下去才被贬到地上来的，跟一个在公司里混不下去被裁员的倒霉员工又有什么区别？ 被小城市角落里的小楼中的有一搭没有搭小公司炒鱿鱼是炒鱿鱼，被世界五百强企业炒鱿鱼难道跟别人说是公司精简架构的需要，就能让自己的心情舒服多少？ 蓬莱山辉夜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当初离开月之都本就有她自己的暗中设计在内。到了地球上怎么也没见她就混的比在月球上好多少，结果还闹出了那么多流传千古的故事，最后还不得不让自己的‘老管家’保护着躲到幻想乡里去避世？ 竹取物语的故事在别人听起来那是美好的传说。但对于当事人蓬莱山辉夜，可是不折不扣的丢脸不想提的不堪过去。要是真想别人认为的那么值得怀念，怎么从来不见她本人跟莱维缅怀一下过去，讲讲那时候的真实细节，还得让莱维旁敲侧击地去从那个耿直的兔妖怪嘴里骗情报？ “既然都换好衣服了，那就出发。我也知道你肯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其实一开始就打算告诉你的。用不着那么多算计，搞得自己累别人也烦。” 莱维也懒得再跟辉夜斗嘴，这种事男人跟女人比是怎么都没有好结果的。 一一九九、这样难道不好看么 跟辉夜斗嘴，他就算口才好赢了，难道还能有什么光彩不成？更别说莱维即便在心里贬了辉夜一番，却也没觉得自己就能比那曾经丢脸好几回都上了历史文献的辉夜姬强多少。 他下楼去跟正在餐厅里准备着什么的雪伦说了声，就带着辉夜直接出了门。 刚一出门口走了没几步，就有好几个正好路过的年轻人使劲盯着这边差点直接冲出路口被侧面开过去的车给碾过去。 不得不说辉夜穿上‘普通’的衣服虽然没月夜古装仙子那个装x的气质，却变得更平易近人，距离感少了许多反而注意她的人更多了。 想想她在item那四名少女面前刻意营造了气氛的登场后，就连麦野沉利都下意识地偏开视线不跟辉夜对视的样子。所谓的不敢亵渎的美人在世界上的确是存在的，只不过那的确并非光靠容貌就能达到，还得有气质气氛的配合烘托，正如尤娜站在舞台上娇娜多姿却也没几个人会升起正常男人都有的那种想法，反倒是纯粹真实地欣赏。 辉夜穿着这一身简单的高领毛衣和厚绒格子长裙，尽管看上去略显朴素，却也让一般人都敢于多看她几眼，整个人的气质都普通的许多，不再那么‘仙气’得盛气凌人。 其实说到底这才是辉夜平时正常地出门时候的样子。只不过以往她这种不装x普通地外出时，基本都是穿着土气的运动服一类的死宅标准居家装，再加上长长的黑发都不打理一下就随意披着，要在晚上出现都能cos下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还哪有人会注意那长发半遮着的脸究竟是多么迷人？ 今天大概是因为待会儿要见个据说还挺优秀的女孩子，辉夜多少觉得自己太邋遢的样子直接过去有损形象。这才换上了铃仙给她买的衣服，还戴了顶灰绒的软帽，让头发也不至于乱披到面前，整个人顿时就居然还带了点时尚的气息。 不过这女人的确一贯在其他优秀而又陌生的女性面前，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正如当初在item的少女们面前装谪仙那股劲头似地。 大概是女人天生这方面就不服输的本性，即便是死宅也很难完全磨灭吧。没看就连泉此方其实也还是会在意自己的身高和身材，即使平时自己可以拿来开玩笑，有时候仍然会悄悄叹口气么？ 不过……辉夜这身打扮也不是就那么地完美全无槽点。实际上有些回头打量她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恐怕心里除了同样惊叹这个东方女人的美貌之外，还多少有点担心她这种天气里出门，连一件风衣都不穿，别冻得晚上回去就得直接到医院报到才好。 “好歹多带一条围巾、或者披巾之类的，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了。” 莱维刚才出门前其实就跟辉夜说了让她披件外套。然而人家曾经的公主大人觉得自己没一身和服或者运动服的出门，就已经够给街上那些人的面子，哪用得着还专门给自己找事？ 其实作为已经不畏惧一般程度寒冷的异能者，莱维要不是为了让自己更自然地融入周围的环境，别太突出了走到哪里都让人盯着，他自己也不喜欢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就像为什么伊芙尽管那么地讨厌h的事情，却自己的打扮又那么容易让人联想到h那方面。除了那女孩自己太纯情了根本没把自己往那方面想之外，主要不也还是因为那样的服装最适合她的工作，战斗起来做什么动作都方便轻松嘛。 即使身体力量早就远超一般的人类，也并不说明服装的束缚就全然没有半点影响了。就算随便一挥手就能把束缚住胳膊的袖子跟抖掉黏到身上的蜘蛛网似地自如，那也比不上完全没有半点阻碍的轻松自在。 至少，心理上、精神上的影响都多少还是存在一些的。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明明纯粹的体力派，早就都超出了常人对力大无穷的概念，却仍然普遍都喜欢选择特别轻巧宽松的打扮，又或者干脆都是短衣短裤，能遮住有伤风化的部分就可以，一如魔法世界那些肌肉兄贵一般。 像莱维这种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现代化大都市里的人，肯定不可能像魔法世界里都四处为家像个野人般的家伙一样，总是短衣短裤像刚从古代斗兽场里走出来似地。那就算风格转变一下赶上现代潮流，也只会让人有这人是哪个健身中心的教练的疑问。 虽说健身教练也不少人管他们叫老师，但这老师跟莱维当的那老师性质上类似也仍有不同。不说莱维自己的感受，他要每天那么打扮去学校上班。别说学校的同事和高层，恐怕其他学生也觉得太奇怪了根本没法不去在意。 没见鬼冢英吉那家伙，为了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与众不同，都好歹换上了比较普通的衣服裤子，除了头发还是染黄的外，最近好像连耳环都已经不戴了？ 如果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莱维也不愿意总是穿着动起来又兜风还有可能挡住视线的长风衣。但再怎么说用一件看起来好像挺保暖却实际比较轻薄的外套，遮一遮就没那么显眼还是比较划算的。总比真的好几件衣服甚至两三条裤子套一块，紧绷绷的走路都难受要好太多了。 尽管这英国南部城市的冬天，理论上也没冷得需要穿成那副模样。 “你是因为先入为主了，才觉得周围的人目光奇怪而已。据我所知这些国家的女人有不少都喜欢晚宴一类的夜生活。现在这个时间打扮好出门，虽然稍微早了点，但如果是宴会的地点比较远，其实也比较正常。” 蓬莱山辉夜倒是的确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毕竟这让被人盯着看，怎么比不上一身邋遢的出门让人鄙夷要让人难受。男人其实都没几个能真正被人斜视而不在意的，更别说普遍比男人更在意自己外表和别人目光的女性。 一二零零、其实是适合约会才对吧 那些打扮邋遢不修边幅的宅男为什么总是呆在家里不爱出门，难道不也存在着出了门之后特别在意旁人异样的目光这一点么？ 看看泉此方都宅成那样了，她平时出门就算不像其他女生化个妆什么的，也打扮的至少干干净净。穿的衣服不追逐潮流时尚却也起码非常整洁。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经常爱说别人听不懂话的御宅少女，才能交到那么多朋友，也普遍不会被周围的人另眼看待。 并不是说泉此方那些朋友都是以外表评价别人的肤浅之辈。可肤浅不肤浅，能不能接受一个人丑陋外表下的美丽心灵这种事……怎么也得给别人一个能够接触的机会在前吧？ 说严重点一身奇怪的味道老远就把人熏走了，总不能还指责别人没能忍住怪味主动过来搭讪吧？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喜欢故意恶心自己的抖m啊！ “这个……据我所知，你说的那些宴会上穿得比较少的女人，她们出门的时候并不会直接穿着那些晚礼服在街上走吧？起码外面套上一件保暖还能挡住身体的厚大衣，到了宴会场再脱掉然后稍微补补妆……” “你以为我每天宅在家里就连基本常识都不懂了么？” 辉夜瞪了莱维一眼，那神情反倒是她在鄙视旁边这个貌似是在不懂装懂的男人。 “你讲的那种高端宴会，游戏和动画里也很常见。尤其现在的动画和游戏都越来越讲究细节讲究还原现实。那些以往都会直接跳过去的部分现在也经常会展现出来，你讲的那些我早都在动画里看到过啦。而且除了二次元的东西，你以为我是此方那种一点三次元节目都不看的人么！” 比起泉此方，辉夜倒的确也会看看所谓三次元的一些电影、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毕竟麦道威尔家有一家人一起看电视的传统。辉夜在家里虽说绝大多数时候吃完饭都不出房间。可是偶尔家庭电视会的时候倒还会突然到场。 而且除了跟其他人一块随便瞄几眼电视、实则是闲聊的时间外。辉夜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也会很偶尔的看看电影和电视剧什么的。尽管她看的普遍还都是二次元作品真人化的电影和电视剧，还有一些涉及到二次元的综艺节目，广播节目之类。但她说自己比泉此方接触三次元更多，倒是的确一点都没错不是吹牛。 “你想说的是那些去酒吧、夜店的女人？” 好吧，如果辉夜说的是这一种‘宴会’，尽管莱维觉得那肯定够不上宴会这个词的级别，这不是档次不档次的问题，而是形式根本存在差别。事实上高档酒吧和夜店的消费水平一点都不比那些一般规格的宴会低多少，虽然宴会往往都有人邀请有主人付账而不用来宾考虑钱的问题。可是像辉夜这个水平的女人，即使是去在低端的郊区夜店，只要她愿意也根本用不着带钱。 大概对于辉夜来讲，一切大家聚在一起胡闹享乐的活动，都可以被冠以宴会的名称。毕竟不管是从她那还是从铃仙那，莱维听她们讲过去幻想乡的事情里，除了异变之外，听得最多的词恐怕就数宴会了。 过年过节的举办一个宴会庆祝一下，有谁遇到了特殊的事情也可以搞个宴会邀请大家。解决了异变必须办个宴会，异变没人解决自己就消失了，那就更应该一起开个宴会好好庆祝大家不用折腾。 在幻想乡的宴会里，不光是参加的人非常多，就连那些平时很少能见到的大妖怪都总会到场。而且大妖怪们、即便是那些一贯脾气不怎么好，没人敢招惹的大妖怪，在宴会中也会放下身段抛开自己的脾气，跟别人一块至少喝喝酒聊两句，就连小妖怪们玩疯了不小心冲撞了，也不会被责怪都那么地自由自在。 辉夜和铃仙所讲述的幻想乡的宴会，倒是让莱维也非常神往希望有一天可以经历一次，或者至少在边上看看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有趣的场景。尽管作为一个总是闲不下来天生就是劳碌命的兔妖怪，铃仙经常在尤其是永远亭主办的宴会上，都会是比较忙碌的那些人之一，并不能太尽情地享受。可即便如此铃仙依然十分怀念以往自己参加过的宴会，可见那是一种多么难得的快乐。 恐怕这宴会，就是这些少女们在幻想乡里最幸福的记忆之一。这么想来蓬莱山辉夜用宴会这个词来形容地球上她看到的那些人类晚上进行的社交娱乐活动，不光一点都不会不贴切滥用，反而是看得起这些人类的行为，把她最喜欢的词都给交出去了呢。 虽说辉夜她肯定没想过那么多，毕竟她本来就不是个有那些讲究的人，纵使她以前曾经是个让人觉得理应有那些麻烦讲究的公主。 “好吧，你这打扮去一些风格比较柔和浪漫的酒吧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觉得你这样看起来还是更像是爱去咖啡厅、或者图书馆、博物馆之类的人。” 莱维好歹是个正正经经的现代人。他当然不会光看过一些电影电视的，就有偏见的认定去酒吧、夜店里享受夜生活的女人，就一定是打扮性感、搔首弄姿的妖艳贱货。尤其是因为工作上交际的需要，莱维也曾跟学校里的同事，还有其他学校的同行，一起去过中央区那些比较文艺、带点复古风味的小酒吧里聚过。 只不过辉夜这身打扮，加上她稍微抖索一点精神后给人的气质观感。的确首先就叫人联想到那坐在桌子前面翻着厚厚书本，旁边还放着纸笔、又或者小标本什么的摆弄研究的知性少女。尤其如果再戴上一副黑色细框的眼镜，这种与其说文艺，更偏学术性的气质就更浓郁了。 大概因为蓬莱山辉夜平时成天宅着研究游戏、研究动画、小说、漫画的那些事，退一万步说也算是再搞研究没错？这么一想倒也不觉得她气质是装出来的了。但总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一二零一、宅女出门还能干什么？ “去咖啡厅也可以呀。” 蓬莱山辉夜无所谓的摆手说，反正她也没真要去咖啡厅什么的。但若是把这些都作为选项放在她面前让她非得挑一个不可。恐怕辉夜也的确最有可能挑的就是咖啡厅了吧？起码那里比较安静，而又不像图书馆之类的不让说话。她在咖啡厅闲着没事的，不还能向莱维安利她喜欢的游戏漫画之类么？ “不过图书馆、博物馆之类的恐怕就不行了？虽然没怎么去过那些地方，但根据以前看过的作品里的印象。这类地方好像都关门挺早的对吧？图书馆大概五六点？博物馆有些早的好像下午三四点就关门了？唔……大学里的图书馆好像会比较晚关门，我记得以前玩过一个游戏，里面的主角经常晚上很晚了，还在图书馆里遇到一个自习的妹子……不过这附近好像没大学吧？” 辉夜说着说着，眼睛突然有点亮起来。莱维虽然没像个多久没见过女人的饥渴少年那样一直盯着她看，但以这段时间积累的对这女人的了解，光听声音语气，都知道这是辉夜对大学突然来了兴趣。 不过莱维倒是不担心这女人临时起意忽然又说想去找个大学逛逛。反正自己那边的事本来也没准备带上她，要是辉夜中途溜了，莱维自己一个人还更清闲点。况且，不管是游戏还是动漫轻小说，这些作品的主要舞台如果是学校，主角的身份设定如果是个学生。那么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也肯定是发生在中学而不是理论上学生更闲更有时间去到处搞事的大学。 毕竟再怎么说二次元受众不断扩大，这些作品长久以来主要面向的群体仍然是以中学生为主的那一部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中学生背景设定的作品比较方便他们代入其中，自然而然的讲大学的少之又少。 如果这附近有什么曾经被二次元作品拿来做参照的著名的中学，辉夜可能倒是会很兴致勃勃的跑去圣地巡礼一番，虽然这种事她以前一直嫌麻烦很少去做。但如果只是跟二次元没什么关系的普通大学，她又不是个出来旅游还想感受一下当地人文学术气氛的文艺青年，哪那么有动力专门跑去晃悠一圈啊。 “谁知道呢？我也没研究过伦敦的大学分部，不过印象中好像附近走来走去也没怎么见过。” 莱维带着辉夜往前走了一段，正好见到一辆空驶的出租车，抬手就把它拦下。 这在伦敦也算是对外颇有点名声的黑色小出租，莱维倒是觉得比学园岛上那些普遍都是轿车车型的出租车坐着要舒服一些。毕竟坐出租肯定不可能讲究座椅本身的材质舒适度，那么比较高的坐姿和内部更宽敞的空间，自然就给人的感受要优秀许多。 英国这边倒也并不是像外国没来过的人印象中那样，满大街跑的都是这种有点老爷车味道的黑色出租。实际上印刷着私人出租车公司图案、又或者没印的各类车型也都不少。只不过那种私人出租公司的出租车，并不被允许在市区内的道路上随招随停，必须提前打电话向接线员说明地点，然后才能等着它们来接上自己去想去的地方。 虽说那种私人出租公司的车不能看见就拦好像比较麻烦。但好处是价钱比市政管理运营的这种传统黑色出租车要便宜许多。并且如果提前规划好出行计划，提前预约了，反而比在街上到处找还方便些。尤其是伦敦之外的多数城市，其实都并没有那么多随处可见的黑色出租。甚至很多小一些的城市索性就完全没有，想坐出租车只有电召这一个方法，倒是对外来的游客可以说是相当地不方便了。 “你说的那个什么异界，真像你说的那样跟rpg游戏里的迷宫一样？” 蓬莱山辉夜坐在这黑色小出租上也颇感新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的，没去问莱维干什么不用更快捷更方便的移动方式。 虽说辉夜一直以来玩的游戏都是以东方背景的偏多，却也有不少故事中涉及到她脚下这个国家，尤其还有现在她身处的这个城市。事实上辉夜这次之所以肯跟着大家一块难得的跑出来旅行，也有那么一些体验一下游戏里见过的地方的实际氛围的意思。就跟那些经常在网上发照片，特别热衷于圣地巡礼的宅民一般。毕竟以前虽然辉夜也曾经生活在一个同样叫做地球，并且各方面都跟这个地球十分相似的地方。可她当时却因为种种原因都只停留在东方的那个岛国上，就连临近的大陆都没登上过，更别说到这地球另一端遥远的西方岛国来了。 “与其说像rpg，应该更像那些越来越流行的动作游戏吧。毕竟那里头的怪物不会你一招我一招的跟你玩回合制的战斗，遇到你之前也不会先等着大家一起转到战斗场景里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莱维却没有嘲讽那些看起来就很不现实的回合制rpg游戏的意思。毕竟作为一个偶尔也挺喜欢玩游戏的非典型宅男，莱维最喜欢的还是传统的回合制rpg，以及同样是回合制就像你来我往下棋一般的战棋类slg。 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人的兴趣喜好随着社会节奏和风潮的变化，所有回合制的游戏都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衰败。各大游戏厂商都将重心放在那些能够带给玩家更刺激更直接的体验的即时动作类型的游戏上。这对莱维其实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兴趣喜好是不如年轻人那么畅快地就能转变过来。这种游戏风潮下，适合他、能让他喜欢上的游戏越来越少，这还让莱维慢慢愈发理解自家那只吸血鬼老婆为什么总是热衷于画面简陋、音效都听起来很有时代感的老式家用机游戏。谁让自己最喜欢的类型都再也没有新的作品诞生呢？ 一二零二、蓬莱山辉夜什么都懂 相比之下蓬莱山辉夜和泉此方这种尽管也有自己的喜好，但只要是游戏公司认真制作的优秀作品就来者不拒的人，才是真正幸福的能够一直享受游戏的玩家。也难怪她们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纯正的御宅族，而像莱维这种宅也得宅的目的性那么狭窄的人啊，还得别人针对性毒害一下恐怕才有可能咯。 “嘁，什么越来越流行的动作游戏。按你那样说不也还是rpg嘛。只不过是非回合制的传统rpg，而是实时战斗的动作型arpg。” 辉夜对莱维在游戏分类的外行十分鄙视，不过她也不会跟外行人过多计较，毕竟那样的行为显得自己这样的专业人士也太狭隘了不是么？ “况且就是那些传统rpg系列作品的续作，不也有些都早转成了所谓的半即时制，然后又再变成纯粹的即时制战斗模式？虽然我也觉得这种转变之后的好像已经不能跟以前完全算是同一个种类的游戏。但rpg这个词，说到底指的不就是角色扮演游戏的意思么。没规定必须要是回合制战斗、甚至走格子的才叫角色扮演吧？” 一谈到游戏的事情，辉夜就又变得十分多话了。而且讲起这些的时候她的语气和态度，反倒要比平时嘲讽人开玩笑时候的样子更容易让人接受。 想来如果是现在这一个二次元御宅族蓬莱山辉夜，就是跟伊芙她们一块到学校里去上学，恐怕就是比不上泉此方，也能在学校里交到一些还不错的朋友。正如她在中央区的那些街机游戏厅里，也认识几个其实关系非常不错的朋友那样。 反而如果出现在学校里的是隐藏了自己爱好，展现出她曾经月之都公主、永远亭主人的那一面……大概除了远坂凛这样的极少数特殊的人，学校里应该没谁能接近得了那样一个光是气场就让人望而却步，只可远观的公主大人吧。 嗯，肯定就连鬼冢英吉那种死皮赖脸的家伙，都不敢凑上去。就像新校长梅莉看上去那么地平易近人，鬼冢英吉那家伙却仿佛有着低等动物对待天敌的天然预感般，不知为何罕见地都不去调戏一下那么漂亮年轻的大美人校长。 “那倒是，” 莱维点着头，想起了一个他以前一直挺喜欢的游戏系列。 “那个幻想系列最新作好像就是完全即时制战斗的了吧，不像前几作还有个切换场景、或者提示战斗的音效。虽说后面这些续作的评价也都很不错，但自从改掉了回合制战斗后，我就很难再提起兴趣去试一试了。” “这也是很无奈的问题，” 嘴里说无奈，脸上却是有点兴奋的样子。莱维发现几乎好像所有御宅族都是这样。不管平时看上去怎么的沉默寡言不合群，一旦有人愿意跟他讨论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顿时整个人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蓬莱山辉夜是如此，泉此方是如此。而辉夜在外头玩街机认识的那几个朋友，譬如那个总是自称一长串中二名字，让别人叫自己‘黑猫’的女孩子，也是如此。尽管那个女孩子兴奋起来的时候仍旧是很努力地保持着自己一贯塑造起来的冷淡形象。可是莱维自然能看得出她内心激动展现出来的那些其实也不算细微的差别。 “游戏公司、尤其是这种大人气系列作的游戏公司，他们的经营者总是会陷入究竟是维持现状一直走下去，还是趁着收益还不错的时候提前转型，以应对将来可能变化的市场。” 要说辉夜跟她那些宅友们有什么最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她毕竟仅仅是外表上看起来年纪跟那些人差不多，实际却比她们都成熟太多。那些孩子们多数根本还不会考虑到自己喜欢的作品的制作公司和创作者那个层面的事情。一旦自己喜欢的连载作品后续走向不符合自己的期待，也只会抱怨作者或者制作公司不认真、敷衍了事。并不会知道那些制作者和制作公司，或许并不是如他们所想，甚至人家根本就没从创作的层面上去考虑。 这方面莱维有个曾经的学生，毕业后利用自己写作方面的专长，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他自己却坚称自己并非作家，而只是个靠写作赚钱的俗人。 那些读者研究分析的作者想要在文章中表达的深意，想要阐述的思想，他其他根本就从来没有在写作的过程中过多的在意过。他一直在做的就是观察当下市场反响好的作品的共同点，从中寻找到当下读者喜欢的元素，然后加入到自己的文字当中。以详尽的市场调查为基础，不断的写出纯粹为了迎合读者口味的小说来吸引大众购买。 所谓的商业创作，其实绝大多数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铜臭味的诞生过程。所谓观众、读者们想象中的艺术的创造之类，实际上很少存在于大规模商业化的制作当中。 即便那其中有部分仍然执着于艺术梦想的工作者，他们也越来越难以对抗背后出资的资本家的裹挟，创作的自由愈发地受到打压。 然而，辉夜的那些宅友们年纪还小。普遍都还没接触过真实的社会。即便现代人因为网络的存在而更早地能够接触到以往的孩子们所接触不到的那些东西。可是靠别人写的文章、拍的视频这种本就是有个人认知倾向二次加工的东西来认知社会，远远比不上真正参与到其中切身感受到的那么真实、那么现实。 至于蓬莱山辉夜……她这个人嘛，其实说起来貌似也没试过以一般人的身份，融入到现代化的社会当中去。更别说有机会直接接触体验商业社会环境里的种种现实。 可是毕竟辉夜是个一千多岁以上的老资格了，以往经历过的那些即便与这个世界的现实有着不小的差别，去也不妨碍她以那些经验很快速地认知理解这个世界的特点。 一二零三、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呢？ “有些公司坚持自己的传统一直不改变。虽然市场一直在萎缩，却也能靠着那帮死忠粉丝，至少维持一个稳定的成绩，看上去没什么风险还不用费脑筋。但是这种勉强维持，他们自己多数也知道是走一天少一天。除了极少数一个轮回后突然又怀旧流行起过去的老东西而让他们起死回生。否则等在前头的就只有死忠粉丝慢慢也逐渐消失，最后公司也一块完蛋的结局罢了。” 辉夜说着还拿出手机在上头用浏览器搜了个名字，显示出来的图片上的游戏，也算是莱维很熟悉的一个长盛不衰的rpg系列作了。 “这系列的第一作，出的时候到现在也有快十五六年了吧。” 作为一个勉强还算忠实的rpg、slg爱好者，这个系列的游戏算不上莱维最喜欢的，但因为其一直坚持传统，却也是到现在仍然能让莱维喜欢的少数系列之一了。 “十五年，今年正好是十五周年纪念哦。” “哦？那公司不出个十五周年庆祝的纪念作之类？好像没听说类似的消息啊。” 虽然莱维每天都会用手机上网浏览各种新闻。不过作为一个不称职不专业的非宅，游戏新闻他倒是很少会去关注。只有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会专门跑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关心的。 “暂时好像是没有。虽说大家都期待，但那公司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系列在做。本身就是规模不大的小公司，也负担不起同时做两三个游戏的工作压力。就算勉强这样做出来，多数也是敷衍了事的骗钱作。与其那样砸了自己的招牌，还不如就发行点周边什么的小小庆祝一下算了。” 莱维听辉夜这么说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那也算是自己持续玩了十五年的一个系列了。想想看若不是自己这种寿命不科学的非人类，一个普通人的人生中又能有多少个十五年？如果是从十五岁刚上高中的年纪开始接触这个游戏。到现在也是三十岁早就在职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成熟社会人了。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一个游戏系列作能够坚持那么久也实属罕见。尤其这个系列还并不像之前莱维最喜欢的那个那般，仅仅是将一个‘理念’和一些设定贯穿在系列当中，实际每一部跟前作几乎没有关联的‘精神系列’。而不像这个系列，那可是发生在一个大陆上同一个时间点上一直延续的故事。 讲一个一直延续的故事讲了十五年，还一点都没有要收尾的样子……想想看这不管是对于那公司，还是对于一直坚持下来的玩家，都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其实就连这家公司，也是在一直延续这个系列来保底的前提下，不断在尝试开发新类型的游戏。譬如前两年他们就出了一个整体理念跟这个系列非常类似，但战斗方式有了非常大改变的新作。不管那新作的评价如何，这也是他们公司的一种为自己将来铺路的尝试。总比一直做这个固定的系列做到玩家都老了，却还没有其他能赚钱的东西只能慢慢死去强多了。” 辉夜说着的时候也是相当地感慨。作为一个比泉此方还更热衷游戏的家里蹲，有时候辉夜让人感觉是真心对游戏这个市场、这项产业有着由衷的热爱。她不光喜欢自己感兴趣的那些游戏的开发厂商，即使是开发的游戏一向不得她欢心的那些游戏公司，辉夜也总能很客观的给予评价，而绝不会因为对方制作的游戏不合她口味就指指点点的。 或许真正热爱一样事物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吧？就像比起蓬莱山辉夜，喜好更偏向动画和美少女游戏的泉此方。她也从来没让莱维感觉过情绪化地针对某个她不喜欢的作品。即便是现在有些动画公司做出来的就连莱维这种外行都听说的粗制滥造崩坏作品，泉此方往往在一通批判之余也能理解制作公司变成这样的客观理由。正因为这份理智和公正，泉此方在网上发表的言论才会在同好当中有那么重的分量。而不像一些情绪化的单纯发泄自己不满的评论文章，除了少数正好凑巧了心里也需要发泄的人认同之外，大多数人也就随便看两眼当个笑话罢了。 “不管是什么行业，经营一家公司，从事一种事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现在手机这样的新平台对传统游戏公司的冲击越来越大。尽管听说家用机的销量这两年好像都挺高的，但那些游戏公司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真的一点都不对手机平台的市场眼红吧。” 莱维怎么说也是个正经的社会人。即使平时不太关注的方面，他自己不去看，也有办公室里那些八卦的同事帮他科普。其实所谓的人是社会动物，就体现在这些地方。有些人总说的长期宅着与社会脱节，除了很少直接与人交流的确影响交际沟通能力外，就是‘知识面’会因为宅着只关心自己关心的东西而变得狭窄，才让人显得跟不上周围的社会变化。 “那当然了，看着那些在手机上随随便便做个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小游戏，就赚得盆满钵满的新兴公司过的那么滋润。老牌游戏厂商怎么可能不眼红不嫉妒？就算不嫉妒羡慕，你觉得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同行水平远不如自己却靠着不如自己的手艺，在新大陆上骗钱骗得风生水起，能不心里鄙视又抓耳挠腮的也想去让那些没见识的新大陆的土著，见识见识自己的真正的技术？” 辉夜讲的恐怕的确就是那些传统游戏厂商对待手机平台上那些随着智能手机发展而突然冒出来的小游戏厂商的心态。尽管到了现在，尤其是很多老牌厂商已经尝试过并且碰壁了之后，他们肯定早就明白了手机上那些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游戏，也自有它们的独到之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着创造出来的。否则那些大公司也用不着近期频繁的斥巨资收购那些专注手机平台的小游戏公司。 一二零四、深恶痛绝啊深恶痛绝 然而早期智能手机上的游戏刚刚兴起的那段时间，以往家用机和个人电脑市场上吃得脑满肠肥的大公司，估计还真就是那么地看不起手机平台上那些后起之秀。 “其实手机平台的兴起是件好事。虽然就算是到现在，性能最强的智能手机的能力比家用机和电脑还是天差地别，论画面、声光演出效果这些，手机上的游戏至少几年内都绝不可能赶上传统平台。但也正因为手机平台的机能限制，让那些传统厂商可以好好想想，回到初心想起来游戏这种东西最初的存在意义。” 辉夜说着说着又有点激动了起来。为了避免前头的司机觉得奇怪，莱维赶紧按住她就要扬起来的手，让她安分一点至少别手舞足蹈地像个疯子。 即使她长得再怎么漂亮，一个漂亮的疯女人给别人的概念也不会比普通的疯子强多少。这要是在大街上，那些回头盯着的辉夜的目光都变了样子，也许莱维都会不好意思走在她的身边。这就是为什么莱维以往一直不太喜欢跟辉夜出门的原因。 你说一个穿得比较正经就像个普通上班族的男人，身边跟个头发乱糟糟披着，样子都看不清还穿着一身臃肿运动服，明显好久没出过门的女人，那情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同样是被人盯着看，那种羡慕自己身边有个如花美眷的嫉妒眼神，当然是怎么都比盯着奇葩看看这个世界有多么神奇的眼神要强多了啊！ 在街上好歹莱维还能走远点不知不觉地躲开。这两人坐着一辆车，他想跟身边的辉夜撇开关系都难。这种时候辉夜长得漂亮反而没准是个负面效果，要知道在很多国家里，据说跟智力有问题的女人发生那种关系，甚至都会遭到警察的主动调查。毕竟智力有问题也代表着她们可能的确没有正常的主观判断能力，不能自己判断正在做的事情是好是坏，是否符合自己的意愿……就跟哄骗欺瞒着诱拐一般，莱维可不想自己被人往那方面去怀疑。 “主要是把游戏做的有游戏性，比搞画质、搞大场面其实要难很多吧。” 前者需要创意需要认真钻研琢磨细节。后者呢？以莱维这个外行的眼光，那大概主要就是堆钱吧。虽说他不太清楚哪些部分是可以外包给那些工作室完成，哪些必须自己公司来做。但只要是人力物力到了就能完成的，总比必须灵光一现，没有那灵光就只能憋着的理论上可控多了不是么？ “堆钱自然是从流程上来说容易很多。虽说花了大价钱回不了本那风险也很大。但的确总比灵感出不来，一直拖着连作品都拿不出来要强一些。” 说到这里辉夜就有点牙痒。她对于作品跳票这种事有多么地深恶痛绝，莱维那是早有体会，毕竟都见过她气得差点要砸东西的时候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公司不断地炒冷饭，各种重制，各种稍微改动一点就跨平台重制移植。除了单纯的骗钱之外，他们也是想在新作迟迟出不来的时候，至少维持一下存在感，别让人把自己公司都给忘了。” 嘴上说着理解，从辉夜的神情还是能看出来她对那些厂商频繁移植和重制来短期圈钱的行为颇为不满。这或许就是她那种真正的玩家，和莱维这种知识凑个热闹的虚假的玩家的区别吧。 “对于我这种偶尔兴起了才玩玩的人，倒是不反感那些厂商重制经典老游戏。毕竟有些老游戏离现在太久远，不说画面现在的人能不能接受，当初它运行的平台的主机现在都未必还能买到了。如果不重制移植，像我这种以前没玩过，现在突然又来了兴趣的人不就没办法了么。” “别人就算了，你家里还能缺以前的老款家用机？” 辉夜吐槽道。 不过莱维家里是的确不缺那些早已经停产多年，有些甚至连网上找能开机的二手都不容易的家用机。 依文洁琳那些年不能离开麻帆良的时候实在是闲的都快疯了。也是多亏后来网购逐渐发达起来，让她能够坐在家里就等着从全世界各地买的东西陆陆续续送到家门口。因为不用担心够不够钱花这些常人最在意的事，依文多年来闲着没事就在各大网购平台上逛，见到成色不错而自己又还没有的家用机就把它买下来，根本不管人家挂上的价钱究竟合理不合理。 到现在莱维家里的家用机据泉此方的权威认证，已经基本上算是彻底齐全。从早年在欧美叱咤风云的雅达利各代主机，到后来逐渐夺过了家用机市场的日系各家公司的主机。依文洁琳的收藏貌似就一样都没有缺的。 别人会因为没有老款主机和老款的游戏卡带之类的而想玩也很难接触到那些早已经尘封在历史中的经典游戏。这种事对麦道威尔家的人来讲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 尤其是现在网络上二手物品交易之方便，游戏主机可能还会因为太冷门又容易损坏之类的未必一下子能找到。但只要是经典的二手游戏，当年发行量就大，自然存世的也多。除非自己关心爱护自己的荷包不愿意花高价，否则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至于那些网络上都百搜不得其解的冷门小众老游戏……能让人网上都找不到二手的肯定当年就很不受欢迎。这就算因为特殊的原因后来被人提起，那也绝不能称得上什么值得纪念的经典。 “况且现在电脑上什么模拟器没有？甚至网上都买不到二手的老游戏，都能在电脑上用模拟器玩到。” 辉夜边说边还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机里装的模拟器应用，那里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堆‘上古时代’的主机老游戏。尽管这种应用的存在貌似是对版权有侵害的违法行为，不过如果使用这些侵害版权的应用的人如果都像她蓬莱山辉夜这样，早就在别的地方给够了那些制作公司‘薪水’。 一二零五、机娘的市场可是不小啊 想必那些公司也不会在意让自己的金主玩家们多一些方便吧。就像现在各种电脑上运行的游戏防盗版措施层出不穷，据说曾经弄得正版玩家都怨声载道。若是世界上根本没人使用盗版，那些公司吃饱了撑的还得付一笔钱给开发防盗版验证程序的公司？ “这不是画面能有更好的，当然是选择更好的那个嘛。” 话是这么说。但莱维其实根本不是游戏玩家中常说的画面党。 尽管不像自家老婆那样极端，不知为什么就爱专找以前早期那些画面简陋、音效都还是电子合成的游戏来玩。但莱维也绝不是玩游戏只看中画面效果的人。 有些玩家对游戏的评价就只在意画面多么好，节奏多么刺激。但对于莱维，一个游戏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剧情这种现在流行的游戏往往已经不太注重的东西。 为什么他一直钟情于rpg和slg这些早就快要被淘汰的类型，不就是因为这些类型的游戏最注重剧情么。 当然，要说剧情其实那些文字冒险类……也就是最常说的美少女游戏更有代表性。毕竟人家除了cg图就是文字文字再文字，根本就是直接把一整个剧本放在屏幕上让你去看。但也许是因为自己身边的美少女太多了，让莱维对游戏里那些提不起兴趣还是什么。就算是别人给他推荐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他对那类游戏也是没有玩玩的欲望。 不过嘛……就是再怎么不在意画面的人，同样是一个喜欢的游戏，能有选择画面更好的版本的机会，想当然也没人愿意故意选差的。除了为了要回忆一下童年往事之类的原因。 莱维当然也知道辉夜主要喷的是那些并非真正重制，仅仅是把老游戏的画面分辨率提升一下，再渲染一下色彩就拿出来当个重制噱头骗钱的作品。然而对于莱维这种反正以前都没玩过的人，提升了分辨率也至少能让他在大屏幕的电视上看着不累不是么？像依文那样在大电视上玩分辨率超低就跟马赛克图片似地游戏，莱维是实在不怎么能撑得下去。 “要是画面真的比以前好很多那我也没意见。就像最近刚出的那个，虽然精简了剧情，主线流程都变短了。但既然的确是真正完全重新制作了一遍，作为当年的粉丝，我也很愿意再去体验一回，用不同的角度再走一遍。” 辉夜说的是她出来旅游之前在家里玩的那款打丧尸的经典恐怖游戏的重制版。当时莱维被她拉着在一边看她玩，倒是也很清楚那游戏重制的的确非常良心。比起刚说的那些仅仅是提高了个分辨率的公司是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重制版都那么良心自然是好事。不过就像你说的，那些公司本来就是新作开发不顺利才把那些所谓的重制复刻拿出来回笼点资金。要是还完全重新制作一遍，也根本没那多余的人力物力吧。”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我才只是说几句就放过了他们的。” 说得好像如果不是那样，她还能杀到人家公司去把人家怎么样……好吧，蓬莱山辉夜的话还没准真能做出那种事来。这可是个在幻想乡里都搞过大新闻的女人。可不能被她平时总是宅着除了玩什么都不敢的表象给蒙蔽了。要是万一哪天她一时兴起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莱维还有得头疼。 “嗯？前面那是不是快到了？” 气鼓鼓地辉夜看到前面拐角处的建筑说到。得益于她从游戏中锻炼出来的技巧，刚才光是看了看地图居然就认出了实地，也是不由得让人感慨游戏的确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洪水猛兽。 “没错，就在那里，前头那栋楼就是前些天有希和她的同学们住的酒店。” 莱维对照了一下，柊明日香发给他的地图上标注的那个点，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莱维第一天带sos团的学生们来到这里，把行李都在酒店房间里放好之后，出来吃的第一顿异国晚餐的那条到处都是小吃和小餐馆的后街。 “所以那所谓的异界，就出现在那个外星人工少女和她的小伙伴们住过的酒店里？” 如果是别人叫出什么人工少女之类的，有可能莱维听着语气不对，会觉得那是在讽刺长门有希不光不是地球上的人类，就连真正的外星人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个人造出来的‘机器’。但是这话是出自蓬莱山辉夜的，又或者是泉此方的，甚至就由辉夜的朋友、那个自称黑猫的少女讲出来，莱维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人工少女，机器人少女、机娘之类的，这对沉迷于二次元的这些御宅族，那可都是相当稀有的萌属性呢。尤其是在现代人类社会的现实中还都见不到这样地萌属性真实存在。 那些漫画动画里的外表看起来跟人类没什么区别，只有一些小细节能显示她们是人工产物的机娘，稍微塑造好点性格再配个不错的剧情，就能把那些死宅迷得死去活来的。就像铃仙要是出门不摘掉她脑袋上的那双兔耳朵，甚至把它们给换成更明显是人造出来的假耳朵，那说不定就被当成cos哪个游戏里的机娘、人工少女角色的可爱coser了。 虽然莱维也不知道长门有希对蓬莱山辉夜而言是怎么样的存在，毕竟她自己身边早就有了铃仙，从来都不缺人工少女这种属性的女孩子。但若是让泉此方知道了……不对，泉此方她本来就知道，而且也的确一直都对长门有希表现出来的非常大的兴趣。就连在学校里偶尔碰上的时候，此方都会凑过去不管有希意愿地跟她亲近，甚至抱着她蹭来蹭去之类都有过。仿佛她多么了解那位外星人少女，吃定了这点事并不会让有希反感似地。 “这倒不是。” 莱维把自己手机上的地图给辉夜看。她说之前没偷听莱维在房间里的声音，看样子可以确定是真的了？ 一二零六、就只是巧合？ “虽然离得比较近，但也的确并不是直接在酒店里出现异界的反应。” “哦？你的意思是异界出现在这里，就只是普通的巧合？” 貌似是爱看书、爱玩游戏之类的人，普遍会更热衷于阴谋论。又或者不该说他们热衷于阴谋论，而是因为平时看过太多剧情曲折离奇的故事，也早习惯了文章和游戏里剧情里的各种先期铺垫在后面突然被挖出来用的处理方式。但凡是比较巧合的事件发生了，他们总是下意识地以以往看书和玩游戏时的思维来考虑，顿时就觉得那肯定是‘作者’、‘剧作家’预先埋下的伏笔。 然而如果抛开那些文艺创作手法写下来的曲折故事。现实中各种各样的巧合实在太多。那么多巧合的东西甚至都远比别人讲的故事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这一次……倒的确不是蓬莱山辉夜看多了漫画想太多。毕竟不光可能只是觉得巧合该知会莱维一声的柊明日香，莱维自己也觉得这事没准还真跟那个sos团、准确的说是团长大人有点什么不好说的关系。 “那倒不是。毕竟这个地图上的点如果没标错，那也算是个跟sos团那些学生有点关系的地方。他们来英国后的第一天的晚餐，就是在地图上标的这条街上吃的路边小吃。” 其实说觉得可能跟凉宫春日有关，也是因为sos团除了阿虚之外的那些人，都把凉宫春日的能力给说得太玄乎了。在加上作为sos团的同好会指导老师的这段时间里，莱维也的确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一些在凉宫春日身边发生的不光无法用科学解释，就连魔法、异能都不容易解释的神秘事件。这使得他很难不把发生在凉宫春日出现过的地方的巧合，往那个爱胡闹的团长大人身上联想。 尤其是这种人走了之后才出事的情况，也实在是跟以前sos团遇到的那些事情太像了。譬如凉宫春日觉得鸽子要都是白色的拍出来才好看，结果sos团走后那些鸽子就全成了白的……那件事直到现在还有中央区、甚至是学园都市派出去的专家再调查来着。 总是想什么就之后发生什么，可偏偏她自己还都看不到发现不了。那么这去过的希望能发现灵异神秘事件，结果却什么也没找到的地方，在凉宫春日走后却出了她期待的状况，这不是太符合那位团长大人所谓的神力‘发作’的方式么？ “在那里吃过饭，然后过了几天就出现了能干涉现实的异界？这倒是也挺像那些人讲的那个凉宫春日的能力的。如果那个女孩子的确有那样的能力，而不是他们那群人不知怎么的误判了的话。” 蓬莱山辉夜自然也知道有关sos团、有关那个凉宫春日的各种传闻。毕竟作为一个喜欢动漫游戏的人，想当然也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会感兴趣。 尤其是蓬莱山辉夜貌似有时候闲着无聊也会跑到莱维的学校去不知道干些什么。一来二去的像凉宫春日这样的学校名人，自然也就听说了一些事迹。 当然，辉夜她绝不会告诉莱维，有关凉宫春日的有些事情她其实是听一个叫八云紫的女人所讲。那些甚至可能是就连在凉宫身边知道最多真相的长门有希都未必了解的事情。 “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这一趟是确实有必要来看看的。要是的确是因为凉宫才搞出来的异界，作为负责盯着她的老师，我也有把事情处理好的责任。尤其是他们sos团这趟旅行还是我跟校方担保的，这老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像这种中央区的学生放假不回老家而是结伴离开岛上外出旅游的情况，肯定都得经过中央区管理方的审批。要不就是家长同意或者老师担保，总之要有其中一项，学校才能放心放人省得万一出事了还牵扯到校方、牵扯到整个中央区的责任。 至于那些一切为了学生安全考虑，并不是顾忌自己的责任的说法，那都听听就好，谁信了那也是太过天真。这世界上肯定有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了别人的好人。当老师、从事教育工作的人里，这样的可能占比还比寻常人高一些。 然而即便占比例再高，那也仍然是极少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特例。就像学园都市那两位数的统括理事会成员中，据莱维所知貌似也就那么一两个是没有自己的太多私心，纯粹是以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为自己事业的。其余绝大多数要不就是为了赚钱、要不就是为了获得尖端的技术。那些每天接受各种其实很难说没有后遗症的超能力开发试验的学生，在他们眼中说是实验室里充当消耗品的小白鼠也没什么过分的。 当然了，学园都市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特殊。正常的学校里固然办校的投资人多数也想求财、当校长的老学究多数也有为名。但没有学园都市里那远超外界的黑科技、以及已经都不太属于科技的超能力的巨大诱惑，他们远不至于不把学生的安全当回事，一心只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的程度。 然而即便是平时也挺注意学生安全的管理者，一旦遇到影响较大的意外事件，第一想法首先是把自己排除出责任人划定范围之外，那也是人类在危险中自保的条件反射。起码莱维没觉得有多大必要对这种‘真实的人’过多谴责，一如国际上也存在紧急避险那样的规定在特定危险条件下、侵害他人人身财产安全以求自保并不犯罪的条款。 “其他老师知道会有麻烦也不会干出你这种随随便便的……” 蓬莱山辉夜说到一半大概是想起了莱维之前说起过的音乃木坂学院的那群当学园偶像的女孩子。按说那群女孩子能结伴到英国这边来，应该也是向学校提交了申请，并且有她们的家长的同意和老师的担保。 一二零七、恶臭？ 也不知道那个学校的老师是什么人，会随随便便的就答应让那么几个女孩子单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蓬莱山辉夜自然不清楚那帮当学园偶像的女孩子里，还有音乃木坂学院的现任理事长的女儿。不过她恐怕就是知道了，也只会认为那学校能到了办不下去招不到新生的地步，除了地理位置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她们校方的管理的确有挺大的问题。 别说辉夜自己没去上过学，就觉得她肯定不了现代社会那些学校的事情。好歹她也经常闲着没事偶尔会去莱维的学校里找她那个‘同乡’。人家当校长即便只是个表面上掩饰身份的幌子，却也必须承认那女人能成为妖怪贤者，的确就像自己大总管那样，有着不管做什么都能轻松做到最好的天赋才能。 那位新任的年轻女孩校长上任也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第二中学的名声在中央区又提高了些许。这还是她所做的许多事需要潜移默化慢慢才能见到成果的前提下。若是一切如她安排的继续下去，再过几年第二中学没准就能一步步往上走到中央区那些优秀中学的最前列。这可不光是辉夜这个外行的看法，也是莱维那些同事，学校里的教职工逐渐统一的观点。而外校那些关注着的同行和竞争者，自然也都有着类似的评价，否则那几所原本从来都看不上第二中学的名校，怎么就突然从学生会到教师，都开始陆陆续续跟二中试探性地接触并组织活动了？ “反正你也是知道那帮孩子肯定出不了什么事，才那么大胆拍胸口保证呗。说得好像你还为他们付出了多少似地，前些天你也就偶尔当个导游带他们到处逛逛而已吧。” 辉夜说得倒是很接近实情。尽管莱维前些天跟着sos团那些学生们其实自然还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但实际上到头来他做的也就是相当于一个业务能力很一般的新人导游的工作。 即便英国是个魔术师、魔法师等等势力都相当错综复杂的国家。可以说远比学园岛上夹在学园都市和麻帆良学园中间的中央区更加的不平静。 但那些涌动的暗流向来都在寻常人所无法探知的地下分部。正如这个世界超过七十亿的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知道小时候看过的故事里的一些东西居然真实存在。英国这个国家再怎么各种势力交织汇聚，那也是那些水面下的人、拥有特殊力量的异能者之间的事情。这跟这个国家一直生活的大多数民众都没有关系，即便偶然会被牵连其中受到侵害的也是极为少数。更别说仅仅是放假跑出来旅行的外国游客，那更是不知道需要多巧合的机缘，才能被他们撞见人家也是一直紧守规则不暴露身份的异能者。 更别说sos团里真正可以算是普通人的也就阿虚和不知道自己拥有特殊力量的凉宫春日两个。就是没有莱维的保护，超铃音和结标淡希肯定也会提早做足了安排准备。再加上到目前还没见过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长门有希在队伍里，阿虚也就算了，凉宫春日就连想遇到她期待的那些奇闻怪事都不可能，更别说陷入什么可怕的危机当中。 “别这么说，人家当导游的人也是很辛苦的。” 莱维说着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从这里下车再往前走一点，拐进巷子里就是那天他带着sos团那些学生们买小吃的那条街。虽然现在的时间里正常的晚饭时间还有一段，可是这种闹市区的商业街只要店铺都开着，那就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行人。 随意看了两眼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莱维找到了坐在不远处一间咖啡厅的露天座位上的柊明日香。那个今天上午才见过面的少女已经换了一身浅色的大衣，看上去就像个早在这个城市生活许久的本地人一般静静看着手机。 “的确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异界吧。” 辉夜皱着鼻子，好像是她闻到了什么怪味道似地。 然而真要说味道，这条街上也就四处飘着的那些烧烤、煎炸的小吃散出来的气味。尽管网上到处流传着英国只有黑暗料理没有美食的传闻。实际上这国家的人顶多是对正餐没那么的执着，却也有些还不错的小吃甜点。远不至于大街上都到处飘着诡异的味道，仿佛就是恐怖漫画里的场景似地。 “我可没听说过那异界还有什么味道。不过倒是听说的确有些异界侵蚀现实的现象比较严重时，的确就会发生一些就连一般人也能感受到、甚至是直观看到的现象。譬如起了总是散不掉的浓雾、天气明明不冷却连水管都被冻住结冰了之类。” 这些自然都是上午莱维听柊明日香说的。 他在跟柊明日香分开之后，倒也很及时地联系了自己的一些情报源，让他们帮忙搜集一些与那些异界、异兽相关的零散资料。 有些事情在没找到症结之前，就是些大家都不会太在意的小问题，正如学园都市那网络上到处流传的各种各样其实没多少人当真的都市怪谈一般。可是当发现了与之相关的线索，就顿时会让人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怪谈、传闻等都并不一定就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只不过毕竟从上午认识了柊明日香到现在，时间才那么半天都不到。莱维这边的各路情报源就算再怎么能力出众，也不可能这么点时间就给他找到多少有用的资料。 所谓情报搜集，本就是个很繁琐、很枯燥，又因为必须细致不放过一丁点线索，而必须耗费很多时间的麻烦工作。除了拥有特殊的天赋之外，还得是像黑桐干也那种不怕麻烦、在这方面能找到乐趣的人，才能坚持下去有所成就。 莱维自然就异界的事情也联系了苍崎橙子那边。那个不见容于魔术师世界的女人，对她从小所学之外的世界本就有着很浓厚的兴趣。 一二零八、来，妹子们认识一下 那就连莱维以前也仅仅是隐约好似听说过一些的神秘异界，苍崎橙子倒是不意外地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橙子手下的那个眼镜少年，最近的主要工作仍然是搜集有关来自异世界的那些人的消息。 即使柊明日香已经透露了一些过往由于异界和异兽所引发的大规模灾害。但那毕竟就像板块断裂带的地震、一些沿海地区的台风、飓风般，属于都知道有威胁但却也不是那么地迫在眉睫，甚至都不知道何时会来的潜在危险。并不是那么地迫切，并且再着急也不一定就能有大用。 相比之下自然还是莱维这边眼前就能看到，随时会找上门的麻烦亟待解决。要不是柊明日香这么快才半天就又找上自己，莱维本没打算近期主动再去跟她、以及她背后那个组织接触。然而柊明日香发给他的地图，确实让莱维非常地在意。虽说sos团的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英国正在回学园岛的飞机上，算算时间都已经离降落没有太久。可是万一这异界的产生真跟凉宫春日有什么关系……那以后就不光是sos团那几个人，而是对整个中央区的众多教师学生，都是个潜藏的威胁。即使莱维也不觉得那些异界的产生跟凉宫春日能有多大的直接关联。毕竟按柊明日香所说的她所在的组织对抗异界异兽的历史，那很显然是远在凉宫春日出生之前就已经长久存在的。但那些其实一直存在，只是不会随便跟地球的现实世界联通的异界，谁又知道它们突然在现实中打开的门，是因何而出现？ “明日香……久等了那类一般人约出来的话就不说。这位是蓬莱山辉夜，我的一个朋友。我想如果是处理那些异界的问题，她可能能比我带给你更多的帮助，所以就擅自把事情告诉了她。” 莱维跟辉夜走到少女所在的位置。可是直到莱维开口说话，坐在那看着手机的少女都没注意到两人的到来。可见尽管在异界中能够对抗那简直就像是幻想传说世界里的巨大怪物般的异兽，柊明日香在现实中所拥有的力量却并没有超出寻常人类太多。看样子就像莱维推测的那样，柊明日香，以及和她类似于异界异兽斗争的那群人，他们在异界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都必须依靠着那或许就如名称一般，与他们心灵有着联系的武器，灵魂装置。 说通俗一点，大约就像动画里那些必须借助法杖之类的道具，变身之后才能拥有魔力的魔法少女？就像曾经的高町奈叶，在不变身不使用魔法的前提下，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可爱小萝莉罢了。要是大家都不变身纯以自身的力量打一架，那时候的奈叶绝对不是从小接受残酷训练的菲特的对手。 不过说到柊明日香她们的灵魂装置，那倒是莱维已经见到过她在现实世界里也能随意取出来使用。这点还是比一些限定了特定条件下才能发挥的力量方便许多。即使那灵魂装置本身是由特殊材质构筑，专门针对异兽能造成更大的伤害。但在手握灵魂装置后唤醒了类似超能力的柊明日香，却也起码不用担心在现实世界中遭遇一般的危险。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要求老师你一定要对所有人保密。” 柊明日香站起来很礼貌地向两人打招呼。她的姿态也让一向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总是爱摆出公主模样的蓬莱山辉夜给她打了个还不错的初见印象分。 其实别说辉夜，就连莱维不也是一见柊明日香，就对她有礼有节又干练的言谈举止印象非常之好么？都说人是感性的不理智的生物，起码这句话放在像莱维这样的俗人身上是没有错的。不管再怎么讲看人不能看外表，要深入了解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之类的大道理。然而不管是谁，肯定都会有自己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作为基础的判断。 第一印象不好的人在随后就是多么的理智客观，也很难快速地扭转最初的‘劣势’。可以把跟自己接触的人完全以第三者旁观的角度来对待，这种能力莱维可还不具备。恐怕在家里也就是长门有希那样的人可以做到吧。 “你好。” 辉夜很简单地朝柊明日香点点头，问了一声好。但在于这个女人而言，这已经是相当郑重的见面礼了。 不说像是在item那几个女孩子面前装神弄鬼的事。平常蓬莱山辉夜经常往街机厅跑，也多少跟那里常出没的其他同好混了个脸熟。但其中除了玩游戏的水平的确很高，能跟她拼个有来有回的黑猫那样的女孩子之外，其他人就算每次在街机厅都能跟她碰上一块玩上两局，却也依然多数跟辉夜连个点头之交的水平都还够不上。 其实这也不光是辉夜为人太高傲之类的原因。事实上就看在麦道威尔家里跟其他女孩子的日常交流，也知道这并不是个多么高傲而看不上其他人的女人。或许非得找个比较贴切的说法来形容蓬莱山辉夜对待陌生人的那些表现，大概只能认为她是类似跟她相似的御宅族那样，潜在的有些抗拒与人交流。尽管辉夜抗拒与人交流的原因，跟大多数她的宅友都并不一样。就像她在对待‘不同世界’的人时那不一样的表现似地。 “你之前说过在这附近发现了异界反应，虽说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是情况很紧迫的样子。不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还是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别的。” 因为事情很有可能牵涉到了自己的学生，莱维自然也不可能还像其他时候那样的事不关己。虽说看柊明日香还有空看着手机等自己来到，而不是自己先进入异界，就知道那异界肯定短时间内不会对现实产生影响。可是不管那异界到底对现实有什么危害，现在莱维最想赶紧知道的还是异界出现的原因。 一二零九、辉夜展示真正的技术？ “这样也好，我本来就是想跟老师讲一下我们的一些猜测。但毕竟那也只是很初步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敢随便下结论。” 柊明日香既然主动联系莱维，自然就是她和她背后的组织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推论。否则单纯只是一个异界出现的位置离莱维带出来旅游的学生先前住过的酒店比较近，这本可以当做是个普通的巧合，没必要这么的郑重其事。 虽说这小咖啡馆的露天座位这会儿除了他们这一桌也没别的顾客。但光坐在这里讨论也没什么意义，柊明日香显然也是同意直入正题。 “根据我们的探测数据，异界的门应该就是在那边那个位置。” 柊明日香拿出自己那支不光操作系统比较特殊，里头还有许多很特别的应用程序的手机。她的手机屏幕上所显示出来的应用上的数字和指示图标，大体上也能看得出来代表着异界反应的强度和具体反应来源的方向。 “就是那个卖汉堡的小摊旁边？” 柊明日香的手机上指示的方位，正好就是莱维曾带着凉宫春日她们去买过汉堡的那个路边小摊。尽管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小摊前头也已经有三个看上去是一同来的人正在等着店主给他们现场烹制美味的汉堡。这不像早上那本来就没什么顾客的高速公路休息站里已经被封起来的厕所。在大街上本就人来人往，小摊边上更是聚了好几个人。这要直接跑过去打开一扇通往异界的门……尽管柊明日香上午就跟莱维说过，那打开的异界的门并不会被没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看到。可是一般人看不到门却能看到他们几个人。要是当着那些买汉堡的顾客的面，在他们旁边演一出默剧再紧接着消失。他们能有多少几率相信自己是碰巧遇到了很高明的魔术师玩街头快闪表演？ “没错，侦测出来的异界反应就是源自于那个位置。根据反应的强度，现在就可以去那里打开异界的门。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比较麻烦，周围的路人有点太多了。” 虽然是自己把莱维叫出来的，但柊明日香却好似没有办法解决周围目击人数太多的问题。 “平常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怎么处理？” 莱维好奇地问到。他的确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他想知道，柊明日香这个平时伪装成普通的高中生，在学校里还表现得相当不错，成绩等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好学生，究竟是怎么兼顾她背后的组织交给她的任务。 “一般当发现异界反应的时候，我会在白天放学后先前往问题地点核实情况和数据。然后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去找机会进入异界。” “如果万一还是被人看到了，你就会用你们的魔法将目击者的记忆消除？” “是的。” 这回答倒是像足了隐秘组织的行事作风。而且只是消除一小部分的记忆，对那只是凑巧经过的倒霉蛋也没太大的影响。难怪这名少女在中央区也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却从来没闹出过多大的动静而被人怀疑。 除了他们组织的那种消除记忆的法术的确挺好用之外，主要还得归功于柊明日香行事大概是比较细致周全。 “所以今天这个时候就把我叫过来，是觉得我大概有办法让你在这个时间也不用担心被目击，不用非得等到深夜？” 虽说莱维也觉得柊明日香那消除记忆的手法很不错很实用。但那到底只是对少数人才比较方便使用的手段，所以她必须等到夜深人静，即便被目击也不大会是一群人同时目击的环境下才行动。就这一点而言，柊明日香背后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组织掌握的能力，显然就不如可以很轻松地把周围的行人都‘赶走’的那些魔法师们了。 “其实这是我的同伴建议的。不过本来我也有先到这里来实地探查一下的想法。如果老师你没有办法的话，正好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晚上再来也是一样。” 恐怕，还有考虑到晚上莱维未必方便这一层顾虑吧？ 上午莱维就告诉过柊明日香，他这一次是带着家人到英国这边来旅行‘探亲’的。看柊明日香的表现也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了家的男人晚上有可能不方便单独跟年轻女性外出这种事，恐怕她也是考虑在了里面，所以才提前先支会莱维？ “先探路再攻略也是下新副本的惯例。要是把副本里的新怪和boss的属性、技能这些都调查清楚了再开荒，那肯定比直接一群人冲进去效率高多了，也安全多了。尤其像这样一个人开荒没帮手的情况，的确是应该谨慎一些才好。万一不小心翻车了……嗯，翻车了那也就没什么以后好说啦。” 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就没装，辉夜这会儿也就自然而然地不管什么暴露本性的事。她一番话听得柊明日香呆呆的有点搞不清状况。 作为一个十几岁高中生年纪的少女，柊明日香尽管暗中有着特殊的身份，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但她毕竟表面还是以普通学生的身份做掩护，每天也像其他同龄人那样正正经经地到学校里上去。 柊明日香在学校里的掩饰其实做的非常好。她一直保持着跟同学们之间自然的交流，在女生当中有不错的人气，却又很懂得保持低调，没有像远坂凛、梦梦她们那样把自己塑造成了众所瞩目的学园偶像。 在学校里略有人气却又十分低调的柊明日香，平常跟同学们下课后闲聊的自然也是很普通的高中生之间的寻常话题。虽然女生玩游戏的人远比男生少多了，也不太会把这些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毕竟是在学校里每天也听着其他人的谈话，柊明日香自然不会像曾经的伊芙和菲特她们那样，对普通人的常识相当地贫乏。 一二一零、神奇么？想学么？ 这个初次见面就让自己作为同性也十分惊艳的黑发少女，看上去好似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给人的感觉也是相对清冷甚至有些高傲的性格。原本柊明日香还在考虑该怎么跟这种看着就不太好接近的人接触，可没想到这女生一张嘴说的却是自己以前只在班上那些女生们普遍不感兴趣的御宅族男生下了课常说的话。这好像跟自己第一印象的感觉完全对不上号呀。 虽说自己的工作是这对异界和异兽的，却也因为必须隐藏身份潜伏在常人中间，柊明日香从小也接受了相对专业的类似一些情报人员的训练。她自持应该是比自己那些同学们更懂得一些社会上的人情世故，看人方面也更准确更深入得多。可是像这样外表和内在截然不同的人……好吧，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柊明日香其实就隐约知道自己有个学妹就是类似的情况。那位土间学妹是一年级有名的完美美少女。长相漂亮行为端庄，成绩优秀还十分擅长运动。不光是在一年级，就是其他年纪的学长当中也是相当有人气。然而柊明日香因为恰好住在那位土间学妹同一栋公寓楼，偶然间发现了那位在学校里几乎让人无可挑剔的美少女，回到家后却是个沉迷于二次元世界、一切都靠着自己哥哥的懒散形象。 柊明日香当然能理解那位学妹在学校里刻意伪装自己，把自己塑造成完全相反的人的目的。毕竟自己的原因有些区别，却也同样是在同学们面前扮演着大家眼中的优等生班长形象。 其实柊明日香还挺佩服那位土间学妹的。她自己在学校里的伪装，实际上跟自己本来的样子改变的并不太多。除了不涉及到任何与常人不同的特异之处，其余诸如品学兼优、运动天赋优秀这些，本就是柊明日香自己天资出众、又从小接受特殊教育培养的成果。不像那位土间学妹在家里和学校完全就是两个人，柊明日香自认为，如果要让自己学土间学妹的样子，恐怕是未必能那么完美的誓言跨度那么大的角色。说不定哪天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抱歉，她就是比较喜欢玩游戏，听我讲了异界的事，特别感兴趣才非得要跟过来。” 莱维也觉得这么说有点对人家不太尊重。要知道那可是人家一个组织、许多人毕生努力要解决的灾难。尤其眼前这名少女就曾经因为异界引发的天灾而失去了自己双亲。可是与其让辉夜进了异界之后才说些不着调的话惹人生气，莱维觉得还不如自己提前就把这个恶人给做了，也算是让人家有点心理准备。 不过看柊明日香那恍然大悟又微笑着轻轻摇头的样子，人家的确不光是外表看起来大方得体，也是确实并不在意莱维他们对待异界的态度。这说实话就是让莱维自己，他认为也许倒退个上百年自己曾经年轻的时候，也未必能像这位少女这么的坦然。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倒是的确可以让她帮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莱维给柊明日香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然后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蓬莱山辉夜，示意该是她干活了。 辉夜也没生气，只见她周围扫视了一圈仿佛什么都没做，周围的行人却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原本就只是路过这条街的行人，很快就离开了前往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而原本在街上的商铺里，像柊明日香这样坐着的顾客，也纷纷起身、不管自己的饮品喝完没有、下午茶的点心吃到一半，像是突然都有急事似地结账离开。最后等顾客都结账完了，原本应该经营到至少晚餐结束的咖啡厅、餐馆和卖东西的小店也都提早关门。甚至莱维他们坐着的这家每天一到晚上就会改成酒吧的咖啡馆，店里的店长也很礼貌地走出来向三人说明今天已经结束营业，抱歉地请求三人改天再来。 不远处那就是今天的目标的汉堡小摊，在莱维他们起身离开咖啡厅时，摊主也已经草草地收摊离开。这一切应该是每天晚上到了深夜这条街的惯常景象，意外地发生在了阳光明媚的下午，却是显得那么诡异使得柊明日香都不禁有些疑似梦中。 少女虽然没像漫画人物那样掐自己一下看疼不疼。却也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机屏幕，确认了上面显示的时间的确是还没到正常的工作下班时间。尽管柊明日香也知道这肯定是莱维带来的那个叫蓬莱山辉夜的女人施展的法术一类的能力的结果。可是究竟她是用了什么方法办到的，却让人一点都摸不着头绪。 “你这是……用你的能力，让这些人所能感觉到的时间过的更快，一瞬间就到了他们该下班回家的时间？” 柊明日香不理解的，莱维却能大致猜出一些。虽然不光是蓬莱山辉夜，她们那些幻想乡里的‘妖怪’们的能力各个听起来都玄之又玄还模棱两可的。就像铃仙那‘操纵波长程度的能力’，光听个名字实在是让人有点搞不清状况。好似能从名字中推测出她具体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却又完全不明白她靠着这样的能力，究竟都能做到哪些事情。 然而莱维毕竟也算是曾经跟辉夜和铃仙她们并肩作战过。尤其铃仙也是个很勤奋很努力的一丝不苟的人，每天利用依文洁琳的微型别墅，跟家里的其他女孩子们一块修炼、一起切磋的时间也是相当地充实。通过那些修炼和切磋，莱维早就基本摸清了铃仙的能力的底细，差不多可以算是知己知彼，大家作为同伴万一哪天需要互相配合，也可以多少有点默契。 尽管辉夜比起她家的兔妖怪那是懒惰了不知该说多少倍。但很偶尔的辉夜她玩够了宅够了，也会有想要去活动活动，运动一下调节身心的时候。即使几个月里莱维总共也就‘有幸’跟她‘玩’过那么两三次。却也起码对辉夜的能力的一些属性算是了解了点。 一二一一、神奇吧？毕竟是月球人呢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样。我把他们主观意识上工作的时间加速流逝，让他们自己觉得该下班回家、或者别的什么反正就是不该继续再留在这里。虽说他们走出去一会就会因为看到周围的情况而慢慢觉得不对劲。但你不是说过那个异界的门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么。那只要有一点时间够我们开门进去，也就可以了吧。” 等到整条街的人都走光了，辉夜第一个朝着柊明日香所讲的那个位置走过去。她的好奇心其实一直也都挺重的，否则就不会大半夜的跟在莱维后头，跑到学园都市去item那些小女生面前装那个x。 虽然这女人也的确挺喜欢装成很厉害很神秘的样子。就像她一开始去街机厅不光穿着那身宽大的运动服让人看不清身材，还总爱戴个前头压的低低的鸭舌帽，再配上口罩搞得仿佛是易容变装上街、生怕被媒体认出来偷拍的明星一样。 “真是神奇的能力……” 柊明日香听完莱维和蓬莱山辉夜的解释，倒是好似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过恐怕她的理解跟莱维和辉夜想说的还有点偏差。并不是她智力有什么问题，而是辉夜的能力本来就非常玄学。恐怕柊明日香以自己熟悉的角度去解释，多数就是把辉夜所做的当成是一种类似心灵暗示类的法术了。 ‘让人主观的以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听起来也的确就像是改变的是那些人的心理而不是他们实际所处的时间。柊明日香自己也常使用消除他人记忆的法术，自然不会觉得影响人心的力量有多么不可思议。 反倒是如果莱维和辉夜再解释地详细些，要让她认识到刚才辉夜所做的其实是分别改变那些‘无关者’每个人个人所存在的时间，这才得不知费多少工夫才能让从来没有这方面概念的柊明日香去尝试真正地理解。 “两位请稍等。” 柊明日香跟在蓬莱山辉夜和莱维身后，让好奇心起了的辉夜稍微研究了一会儿，这才站出来示意交给自己。 她就像上午莱维见到过的那样，拿出自己的手机配合着不知该算‘灵力’还是‘魔力’的力量，让一扇造型非常符合辉夜这种死宅审美的门凭空出现。刚见到那扇门辉夜就忍不住想跑进去，还是莱维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把拉住了她没让她乱来。 虽说这女人的确相当的厉害，能力也是相当的多功能十分方便。可是但凡牵涉到空间的事情，莱维这种自身就拥有空间系能力的人都知道那绝不是随随便便能瞎闹的。 纵然时间到了一定深度也与空间有着种种交错纠缠，可这并不代表辉夜的能力就强到了空间也能随意干涉操控。 以蓬莱山辉夜的力量和先天加后天双重的不死身，的确能保证她不管是误入了环境多么严酷的异空间，也不用担心遭遇到生命上威胁。可是误入异空间这种事，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本来该担心的也首先不是身体上的危险，而是怎么才能回来这种更基本的问题。 “两位请跟我来。” 柊明日香打开了那扇门，向莱维和迫不及待的蓬莱山辉夜示意后，当先‘走’了进去。早就想甩开莱维手的辉夜紧跟在后面，三人既像是通过了一扇门，又像是经过一条空间的通道。一恍惚间脚下的地面和周围的环境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嗯，的确是很有住着大魔王的地下城迷宫的感觉。” 一进了异界，辉夜就立刻甩开了莱维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在这小小的只有一条明显出口的空间里四处乱转。 她冲着地上像是石头材质的地板使劲跺了两脚，又跑去摸了摸镶嵌着怪异纹路还泛着诡异蓝光的墙壁。就连墙边上像是窄小暗渠的水沟里缓慢流动的荧光液体，辉夜也不管有没有毒就探手进去捧了一把。 “这水的温度在零度以下，却没有结冰，果然是个一点都不科学的地方。” 这异界跟上午莱维去过的那个显然很不一样。墙壁上泛着的蓝光也仿佛像辉夜捧起的‘水’一样，不断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脚底下地面除了坚硬的触感外还有一层使劲点踩也不会碎的奇怪的薄冰。在这种环境里，想必普通人连行动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你在这里感觉怎么样？冷吗？走路和别的动作会不会受到影响？” 蓬莱山辉夜那女人用不着担心，莱维问的自然是对他们而言仍然算是比较‘普通’的柊明日香。 刚一进入异界的时候，莱维就注意到身前的少女有些微微的发抖。那不光是被骤然变得寒冷的空气侵袭，还有脚底下的薄冰过于光滑而不容易保持身体平衡的因素。 “没关系，请不用担心。” 柊明日香说着，手中出现了她那造型奇特的剑——灵魂装置。当她手上握住那把剑后，身体的姿态立刻肉眼可见地变得自如了。不再像先前那样能看得出是花费了一些力气在湿滑的冰面上保持平衡，身体那因为气温骤降而抵御不住寒冷的颤抖也随即消失。 “哦？” 蓬莱山辉夜也盯着柊明日香。眼神来回在她的身体和手中的剑上来回观察，然后‘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 “你们管这种力量叫什么？灵力吗？还是魔力？” 少女的身体笼罩着淡淡的光芒——事实上并没与这样的事情。柊明日香仍然是那个柊明日香，如果她身边的是她学校里那些普通的同学，这会儿只会好奇自己这位有名的美少女同学怎么突然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那么漂亮的剑。 然而对于蓬莱山辉夜和莱维这样拥有‘不一样的眼睛’的人。尽管那股力量没有显现出特殊的颜色、形态之类的实体模样，他们仍然能发现自从取出了灵魂装置后，柊明日香的身体表面就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类似魔力、又或者叫灵力之类的能量。 一二一二、迷宫专家蓬莱山辉夜？ “对于力量，我们并没有特定的称呼。灵力也好，魔力也罢。它都是可以用来对付异兽的力量。” 柊明日香手中的剑轻轻一挥，有些感慨地回答道。 “无所谓力量是什么，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吗？嗯，这也是个挺不错的很纯粹的理由呢。” 一般讲到那些隐藏在不为人知的‘世界’里的神秘组织，多数人都会联想到各种复杂的剧情和离奇的因素。然而柊明日香所属的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结社，却让蓬莱山辉夜有种‘纯粹’的感觉。 尽管这种感觉也仅仅是源自于自己眼前的这一名少女而已。兴许她的组织里其他人并不像她这么的纯粹。甚至只有她一个如此纯粹也是有可能的。但正因为活得够久见过的东西够多，蓬莱山辉夜才比一般人更清楚，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其实本来就没旁观者想象的那么复杂。 想要出人头地而努力奋斗的青年并没有什么伟大的追求，他想要的只是赚到更多的钱，而这种欲望也并非源自于什么年幼时惨痛的经历。他甚至可以本就出身于比较富裕的家庭，但家庭的那点小富裕却也不足以满足他不断往上爬的物质欲望。 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地跟着自己追随的伟人推翻了一个王朝的‘英雄’，其实从来都没有如同小说里描写的视死如归的无畏的勇气。每次上战场前他都不断强迫着自己不要逃跑，而在幸运地活下来后取得的所谓的功绩，也不过就是因为其他比他更值得被褒奖的人没他的运气。 世界上的许多看似不平凡的人，其实他们的内心并不一定就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也许他们不光是遇到了机遇并主动或被动的抓住，而是的确有着超出常人的某方面的能力。然而这些人的成功的过程，却未必像别人看上去的那么风光那么艰险那么值得赞颂。 所谓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其实蓬莱山辉夜更清楚，有时候历史更是由胜利者的崇拜着，以自己无限美化的幻想去书写的。正如那些偶像明星在粉丝们心目中总是那么多完美无瑕。脾气不好是性格‘真实’，能力不行是‘没有距离感’，就连样子长得不尽如人意，都可以被美化成‘自然’。只要那些粉丝的心还没有被其他的新的偶像带走，那么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就是任何缺点都可以成为优点的真正的‘明星’。 涅梅西斯，传说中的复仇女神，代表着公正的惩罚、不可逃避的天罚。这个看似挺有‘力量’的词，实际上早就在辉夜常看常玩的各种二次元作品中都被用烂了。如果是哪个学生总把这个词挂在嘴边，那对他的同学们来讲就是毫无疑问的中二病的证据。 然而这样一个早就‘烂大街’的名字，被柊明日香所属的组织使用，却又是那么地简单贴切。因为那本就是一群因为异界与异兽而曾经遭受过灾难的不幸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各自付出努力希望能够对异界与异兽进行复仇，给予它们惩罚的‘复仇者’。 对于一心只想复仇的人，他手中的武器究竟该叫刀还是剑，这的确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手中的那叫什么都好的武器，可以刺穿他的仇敌的皮肤，捅进他的仇敌的内脏，夺去他的仇敌的性命，这就已经足够。 “你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蓬莱山辉夜还真的对这名少女有些另眼相看，没有自顾自地‘开始游戏’，而是抱着胳膊在一边等着柊明日香。 “是的，我需要先将这里探测到的数据记录下来。请稍等一下，只需要打开程序就可以了。” 与现代科技结合的来自于异世界的能力，这感觉还挺让奇怪，有点既不科学也不魔法的荒诞意味。莱维和蓬莱山辉夜等着柊明日香操作手机，他们两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玩游戏的感觉反而更浓了。 尽管这异界里不光严酷的环境肉眼可见，空气中也飘荡着就连一般人都能感受到的可怕危险的气息。然而对于这两个不一般的人，尤其是那个不一般的女人，貌似也就是如同游戏里渲染气氛必不可少的背景音乐跟音效一样？ “谢谢，我们……可以出发了。” 虽然柊明日香以前肯定也有过跟其他人一块进入异界的经验。尤其是她还是个刚出茅庐的新手菜鸟的时期，肯定是有过那一段总是必须得由可靠的前辈带着才能进入异界的实习日子。 只不过前辈、甚至是年纪已经很大的不适合叫前辈的组织里的老资格，柊明日香跟他们一起在异界里时，也只是会因为有人在自己前面保护着而心里稍微没那么紧张。远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光莱维和蓬莱山辉夜两个人缺乏紧张感的盯着自己，就连柊明日香她自己都隐约感觉好像自己像是在带着刚认识的朋友去哪里旅游似地。 只不过要说是带着别人旅游，柊明日香这个理应算是导游的，却又没能像个专业的导游一般走在大家前头，举个小旗子什么的在前面带路。 虽然柊明日香才是三人当中应对这异界的老资格专家。可是莱维和蓬莱山辉夜也只是一开始等着她做好准备，当她告诉两人可以出发后，这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当先往迷宫的深处进发，完全没有让柊明日香在前头带路的意思。 “反正这种异界好像都是迷宫不是么？对于第一次进来的人，迷宫这东西不管谁在前头走都差不了太多。而若是说到在迷宫里找路的技巧，我自认也是有着相当多经验的专家。” 蓬莱山辉夜对想要让她跟莱维先等等的柊明日香如此说道。她所讲的那在迷宫里找路的丰富经验，自然就是她在各种游戏里走迷宫的那些‘经历’。即便莱维之前就跟柊明日香说过他带来的是个因为爱玩游戏而对这异界迷宫非常感兴趣的人，她也想不到辉夜在这个时候还会把游戏里的事情拿出来当真的讲。 一二一三、辉夜上去就是一JIO 其实这也怪蓬莱山辉夜的外表给人的迷惑性太强了。这就是最简单的外表优势带给人的好印象的例子。所谓以貌取人大家都知道不对，可是谁不会第一印象更喜欢在两个人当中跟外表更优秀的那个多接触一些？ 即使不谈出众的容貌，蓬莱山辉夜不暴露家里蹲属性、又不故意搞怪的时候，也的确自带让人觉得很靠谱的那种气质。大概毕竟因为活得足够久，而又不像依文洁琳和小忍那样，顶着个萝莉外表就让人很难不扭曲第一印象？ 总之这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也的确是已经向柊明日香展示过她的能力。像蓬莱山辉夜之前在外面大街上所作的事，虽然柊明日香也知道有能达到类似效果的魔法、魔术，就连自己的组织当中的一些前辈，也掌握着差不多程度的术法，只是偏偏自己是更擅长接近战的类型，还没有掌握那些术法而已。 但不管蓬莱山辉夜所做的事难度究竟高不高，起码这也已经证明了这女人并不是个光听了奇闻怪事觉得好玩就跑来凑热闹的人。尤其是蓬莱山辉夜那轻描淡写的举手投足，都自有一股‘世外高人’的风范。这让曾经也的确见识过自己完全不可企及的强大之人的柊明日香，有种潜意识里地期待。 尽管柊明日香从来都很小心地避免让跟组织无关的人牵扯到异界异兽的事件中。但那是基于保护没有自保能力的一般人才总是谨慎小心地行动。如果能有掌握着足够实力的人，甚至是比自己强很多的人可以帮助自己、帮助自己背后的组织，柊明日香自然不会是那种反倒认为别人抢了自己风头的蠢货。 就像之前说过这名少女是那么地纯粹，只要能够避免异界和异兽侵蚀现实、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不管能提供帮助的是什么人，柊明日香都不大会在意。正如她今天在异界里‘偶遇’了莱维后，立刻就主动希望与其合作那样。 “那怪物就是你们说的异兽？” 跟莱维一块走在前面的蓬莱山辉夜远远地看到了在前方通道中徘徊的一只外形非常奇特的生物。那是一个根本不像生物，整个身体成巨大的球形的东西。那差不多也就一人高的体型，让人好奇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攻击。 就利用它那非常‘合理’地外表，就像足了一个球那样滚过来靠碰撞进行攻击？那东西看上去外壳却又有点不软不硬的样子，那质地撞到人身上，如果没有足够的重量和速度，恐怕带来的伤害并不会多强。 “没错，那就是在异界里才会诞生的异兽。之所以叫它们异兽，也并不是因为它们大部分都有奇怪的外形，而是由于它们只存在异界中，而又不会受到普通的物理方式的攻击造成伤害。” 柊明日香对已经越来越靠近的那只异兽也并没有非常慎重，看得出她早已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了那异兽的实力并不足以对在场的人——主要是她自己和莱维构成威胁。 “免疫物理攻击？” 听到这个蓬莱山辉夜又来了兴趣，那跃跃欲试地神情，好像就要立刻冲上去撸起袖子给那个‘怪球’来上一套cqc，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像柊明日香所说那样。 “一般的攻击的确对这些异兽无效，这个我已经试验过了。” 莱维抢先说了出来，免得辉夜真上去拳打脚踢的胡闹一通。 “我的剑可以对异兽造成伤害，大概是因为那剑的材质特殊，不是这地球上常见的材质和普通的方式可以锻造出来的。而虽然没带着其他武器来实验过，但起码不附加特殊力量的普通拳脚，的确对这些异兽不起作用。就算一脚把它们踹飞了，也并不会给它们造成实质的损伤。” “哦，就是能够击飞但不掉hp那样？嗯嗯，有趣，实在是有趣。” 貌似莱维的话没有太大的作用，蓬莱山辉夜听了反而更感兴趣了，还真就当着两人的面，把上身毛衣的袖子往上挽了一点，就朝着那貌似还没发现三人的异兽走了过去。 “唉，既然她想去试试，那就让她试试吧。” 莱维无奈地回头朝柊明日香耸耸肩。 “没关系，这只异兽并不是很危险。” 作为在场唯一专家的柊明日香也没有劝阻。一方面早知道蓬莱山辉夜不是一般人，少女也想见识一下她的实力。 “一般而言，异界里的异兽的整体实力水平是比较统一的。除了作为‘迷宫主人’的异兽之外，其他徘徊在迷宫里的异兽，大体上实力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偶尔有极个别的精英个体，也不会比其他异兽强大的太夸张。并且那样的精英个体的数量也很稀少。” 这些经验由于早上进入那个异界的时候，里面的异兽已经大多被柊明日香在前头解决掉了，莱维也没有足够的机会去总结。不过听她这么说却也更符合那些游戏里的地下城迷宫的设定。 “这个异界里的异兽气息，的确感觉比上午进去的那一个要弱一些。” 莱维托着下巴，看着已经被异兽‘发现’的辉夜，冲上去一脚将那个肉球一样的东西踹出去老远。如果这里的确是游戏中的世界，譬如类似ggo、还有最初引发vrmmo热潮的sao，那么那个肉球一样的将近有一人高的异兽，头顶上的hp条大概就是在辉夜那看起来随意，但也绝非一般小怪物能承受的一脚下丝毫不减。 甚至有可能辉夜那一脚还会在异兽身上触发点‘淡淡的白光一闪’之类的特效什么的。反正莱维玩过的一些rpg游戏中，那些免疫某方面伤害的技能发动时，大多数都是有类似的表现。尽管那其实是为了方便玩家攻略，作为让玩家注意到自己的攻击没起到效果的一种‘提示’。 如果同样的情况放到现实当中。纵然是没有多少智商的只凭本能行动的怪物，也不会干出提示别人自己有什么能力那样的蠢事。 一二一四、丢脸，退群吧 “这差不多在我们曾经解决过的异界当中，属于强度最低的那一档。” 柊明日香点头说道，看样子并不是见到了那个异兽后她才发现这一点的，毕竟这名少女年纪轻轻却也已经是背后的组织认同的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理应有足够的经验更早地判断出异界里的一些具体情况。 甚至很可能在打开那扇诡异的门、进入到这个异界之前，柊明日香说不定就已经大致上对这个异界的强度有了一些判断。譬如依靠她那个仅仅是外表看起来跟一般智能手机差不多的手机里的特殊应用程序。光是想当然也觉得那个能探测到异界反应的应用程序，理应也可以显示出异界的‘强度’，让人凭着那些数值提前预测一下异界的等级？ 其实这样想并不是莱维这个外行人的臆测。而是他根据柊明日香与她组织的情况，综合考虑推测出来的结果。 除非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结社是个不管成员死活的铁血斯巴达组织，否则针对像柊明日香这样一个人负责一个区域，独当一面的执行者，必定会尝试着做出一些能够多少保障他们人身安全的辅助工作。 虽然柊明日香关于异界和异兽的事情都只是跟莱维说了个大概，尤其是后来遇到缪斯那几个女孩子，让柊明日香原本打算告诉莱维的一些情报也没来得及透露出来。 实际上今天这才分开没多久柊明日香又主动找上莱维，除了这次探测到的异界的出现位置的确有些巧合，她和她组织中的前辈都觉得应该通知一下莱维外。柊明日香也还抱着将上午没讲完的一些事情，再找个机会都告诉莱维的心思。 虽然那些异界和异兽的事情一直都是非常严格对外保密的重要情报。但不管背后那些高层的人士针对异界有什么样别样的心思，柊明日香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又是最直接的异界事件受害人的小女生，正如蓬莱山辉夜所感觉到的那样，对于异界和异兽只有最纯粹的‘复仇’罢了。 平时隐藏着秘密不能让人知道，是为了保护那些不具备自保能力，被牵扯进来甚至有生命危险的一般人。再者也是免得节外生枝，搞出麻烦的情况阻碍了自己和结社其他人的行动。而并不是少女心怀仇恨，必须亲手报仇而决不允许别人插手的扭曲心态。 为什么莱维会对‘初次见面’的柊明日香有那么好的印象？除了她的干练作风严谨行事外，最主要就是他察觉到了少女没有被仇恨所蒙蔽，依然内心坚定却不失阳光的内在。 什么叫真正的成熟，那并不是为人处世圆滑世故的所谓‘大人的社会智慧’，直面自己的内心，接受不幸的过往，并非释怀忘记却也不被其所困的积极向上的心态，这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有勇气的人能够体悟到的精神。 有多少自诩事故洗练的人，却总是无法忘怀过去，让早就只会对自己有负面影响的事情纠葛着，一直无法从其中走出去获得真正的解脱。 那样的人，即便最终找上了自己的仇人成功的复仇，也不过只会换来‘人生还剩下什么意义’的空虚罢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莱维实在是见过太多。 要复仇的对象是造成世界上灾难不断的异界和异兽，而并非导致自己父母去世的具体那一个所谓的元凶。要复仇的原因是不希望世界上再有人遭遇自己父母那样的悲剧，而并非单纯的只是要杀死让自己失去父母的凶手。 这样的一个所谓的复仇者，其实说是因悲剧而造就，从不幸中成长起来的‘正义的伙伴’也不为过吧。尽管作为一个其他方面都很正常的女子高中生，柊明日香想必并不会喜欢那么中二的让人听了都觉得丢人的称呼就是了。 “强度最低的那一档？如果是这样，我倒反而觉得没准这个异界的产生，还真跟我学校里那些学生有什么关系了。” 望着踹飞那‘肉球’还不过瘾，又继续玩起足球游戏的蓬莱山辉夜，莱维愈发觉得没准这还真是那位sos团的团长大人的锅。 因为希望遇到不可思议事件，结果这异界就出现在了众人下榻的酒店附近。最终sos团一行人没有被卷入其中，可以说是凉宫春日那‘马后炮神力’的一贯发挥，就像以前她想要白鸽成群的时候，不也最后都拍完了场景鸽子才变成她想要的样子么？ 而即便前些天这异界就提前爆发，不知以什么形式将sos团众人卷入其中，又或者里面的异兽跑出去影响到外界。那么以这个异界的柊明日香所讲的最低一档次的强度，其中的异兽也不会对sos团那些人有多大的威胁。 就像那个正被蓬莱山辉夜当一个足球玩的异兽，反正莱维是没看出那东西，有超出非洲大草原上的食肉猛兽多少倍的可怕力量。 这个实力水平的异兽，就是跑到了外面的世界去，只要遇到的人不是一下自己被吓瘫了在地上动不了，恐怕只要卯足了劲跑，没准都能转眼就把那异兽给甩个没影。 光以怪兽的标准来说，那东西实在是丢人。尽管莱维所知道的很多被传闻成了都市传说的怪兽，实际上都并不是什么多么强大的东西。仅仅是长得不符合人类科学的认知罢了。 “异界的出现原因至今仍然没有人找到合理的解释，而具体到某一个异界出现在某个位置，也会有多种因素多种可能，我们时常调查很久最终也没能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 柊明日香看着前面在那欢脱地‘玩着’的蓬莱山辉夜，却也没有摇头叹息之类的作态。毕竟类似的场面她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她所属的结社涅梅西斯当中，除了像自己这样的纯粹地‘战斗型’人员，还有其他各类不同分工的人。 一二一五、所以又是那位的锅？ 负责维持后勤保障，给像柊明日香这样的前线作战人员提供充分支援的后勤辅助者的人数在组织当中反而其实最多。毕竟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存在，尤其像柊明日香这样的初出茅庐不久的菜鸟，可没那么容易在保住自己命的前提下一个又一个的解决不断出现在各处的异界。 柊明日香说了现在三人所处的这个异界，在她们组织当中对异界的分级里，属于危险性最低的那一档。而既然都已经给异界分了档次，那么除了这最低一档，上面肯定还有好几档更高危险性的。而其中到了第几档会开始威胁到柊明日香的生命安全还不得而知。可是对于她这种仅仅是个新手的少女，即便有着再好的天赋和经过了再严酷的训练，想必也没可能年纪轻轻就对危险的异界和强大的异兽应对自如。若异界和异兽都是她这个水平就能解决的问题，那又怎么可能成为那般庞大的一个结社里那么多人常年的夙愿？ 正因为长久以来都没有直捣黄龙解决异界的方法，涅梅西斯结社里除了像柊明日香这样奋斗在一线的作战人员、也就是‘执行者’，以及为执行者提供辅助后勤等等一系列帮助的那些协力人员外，还慢慢的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希望能从战斗之外找到解决异界的问题的研究人员。比如柊明日香的父亲，当初就是结社涅梅西斯当中的一名专门研究异界有关的各种难题，有着相当卓越成就的研究者。 那些研究者在结社里肯定不可能每天光对着视频影像、屏幕上的各种数据研究来研究去。想必各种实地走访，到曾经因异界和异兽而引发过现实灾害的地方像个考古学家一样恨不得每一粒土壤都好好研究一番。 而让柊明日香这样的一线作战执行者，将异界中能够带回的物品、包括植物、石材、矿物等等带回去供研究人员研究这样的事想必也不少。甚至让他们尝试着将异兽带回去让他们做解剖实验、乃至于豢养都未必没有可能。 像蓬莱山辉夜现在那对异兽拳打脚踢就是不干掉的行为，在柊明日香眼中大约就跟那些研究人员做实验搞研究的时候差不多？别看辉夜那表情明显是一副玩的兴致勃勃的样子，很多科学家做研究的时候其实也就是这种神情，并不像旁人想象的那么严肃认真。毕竟对于科学家而言，搞研究那就是他们的兴趣爱好。就像辉夜和泉此方她们玩完游戏固然有时候会写写很专业的评论文章和攻略秘籍，也没见她们玩的时候就像个在游戏杂志编辑部上班的编辑那样嘛。 所谓不少人都总是幻想的将兴趣爱好作为工作，这对那些真正致力于研究废寝忘食的科学家而言就是最贴切的形容了。只要不是被逼着研究自己没有兴趣的方向，那些科学家哪用得着别人提出要求作出规划的，就像辉夜她玩上自己最喜欢的游戏时，还用得着旁人要求她减少休息多加班？ “但你们毕竟对这异界也已经研究了好几十年，多少也肯定已经掌握了一些有关它们的规律？” 这就像古时候还没有成体系的科学理论的时期，那些喜欢研究观察的人，通过长时间的接触所总结出来的经验一样。它们即便因为没有严谨的体系而纷乱不成规矩，无法被称为理论或者定理。却也至少能够作为在一定程度上很有参考价值的规律总结。 正如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的区别那样。古时候的人们在没有现代医学的理论体系时，也并不是生了病就只能躺在家里等死。纵使那时候的医生远不能与现在的高水准医疗水平相提并论。却也凭借着他们一代一代努力总结出来的不知其真正原因，也的确能够治疗一部分人的一部分疾病的经验，挽救了许许多多人的生命。 “是的，虽然总结出来的只能算是不一定准确的经验，但我们也的确自信对异界和异兽的认识并不算一无所知。” 柊明日香很肯定地点头。正如她很尊敬自己作为研究者的父亲，一点都不逊于和自己一样是执行者的母亲。其他结社当中的研究者，除了利用异界的材料和针对异兽的特性制造出了不少可以对执行者的战斗带来相当大帮助的武器和道具、药品，也解析出了许许多多异界、异兽的情报。 “我想老师你也已经有一定的猜测。我们的确一直认为，异界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现实世界里的某些因素影响、又或者说是‘被吸引’的。” 尽管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看似无缘无故发生的。但对于那些博学的天才而言，却并没有太多完全无法解释的巧合。 一如地震是源自于地壳板块的活动，而古代人并不能了解而只能将其当做天降神罚一类的迷信。绝大多数的自然灾害、天文现象的发生都有其内在的原因，都是由其他现象所引发牵动，而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突然就变成了大家所观测到的那个样子。 异界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所引起的现象。而不会是偏偏那么巧合哪一天空间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裂缝。否则那异界的出现应该是一次、大规模的，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的出现一个异兽镇守的迷宫，而又不至于让人完全那它们没有办法，仿佛就是给予人类试炼的‘游戏’那般。 嗯……这种只是随便开个玩笑打比喻的说法尽管听起来好像很可笑。然而现实中也并不是就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这世界并不像生活在地球上大多数人所认知的那么普通平凡。虽然莱维在地球上这些年，还未曾有幸见到过符合宗教神话传说里的‘真神’。然而他却也知道这地球上曾经存在、甚至现在也仍然存在着的确可以被普通人尊称为神的存在。譬如正在莱维的影子里睡着大觉，不过也差不多快是时候起床的那只金发吸血鬼萝莉。 一二一六、所谓神是怎么一回事 小忍她过去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用那一长串一般人文化水平低一点都未必背得下来的名字跟称号生活的时候，就曾经有过被认为是神明而受到供奉的时期。 那时候的小忍，大概是漫长的生命中无聊地徘徊在世间，恰好目睹了一些村庄因为天灾、环境等等造成的贫困苦难。说不上多么善良，却也有些看不下去而随手用她的力量给予了一定的帮助。而小忍当时也并没有很好地隐藏自己，不慎被一些当地人目击了她帮助那些人的‘神迹’。自那以后，那片地区多了一个被人们供奉的神明，而小忍也开始了一段在人类眼中长期守护，而她自己的生命中却也并不算多漫长的‘特殊的日子’。 曾经也有过热心救助人类的‘山神’，后来如何成为了被认为丝毫不懂人心的怪异之王‘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这其中看似复杂却也简单的故事暂且不谈。而就莱维所知，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传说故事里曾经展现他们的神力的神明，也就是类似小忍这般拥有特别的且强大的力量的‘人’。甚至其中还有纯粹普通的人类修行而成的‘魔神’、‘仙人’，可以说基本上传说中真实存在的神，都并非是人们想象中那般地‘与众不同’，有些不过就是跟大家一样的‘凡人’罢了。 这些由凡人所被尊崇为神明的人当中，也不乏就连心态上都跟普通人没太大区别的。譬如若是莱维穿越回了古时候科技还远不发达的蒙昧时期，一个不小心帮了忙解了一片地区的天灾，届时被当成了神灵朝拜的这家伙难道还能立时顿悟什么哲学概念，成了个大彻大悟的得道高僧之类的？ 都不用说那些心态跟常人没两样的所谓的神人，就是类似小忍这种的确本就不是人类的特殊存在，他们也难保不会一时兴起、又或者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给人类搞出点测试、考验什么的。正如几乎所有魔术师追求达到的根源，他们当中也有些人认为那是某种存在给继承了魔术的力量的人们，所留下来的真正突破自身的一个漫长的考验。 至于这些出于神之手的考验为什么会在凡人的世界中引发灾难伤及无辜……毕竟那些并不是真正的神，很可能搞出些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东西，又或者那造出了一堆怪物的所谓的神也早已不在世间……更甚至这世界上有被人膜拜的善良的神，难道还能没有让人恐惧害怕的邪神了？ 要说这异界是什么喜欢恶作剧又不怎么把普通人当一回事的存在搞出来的‘游戏’，没准现实还真存在这样的可能，毕竟那些自身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强者，他们也的确没有非得重视人类的生命的人道主义道德要求不是么？正如人类当中有不少强者也向来漠视这地球上的其他生命。别说把人之外的都当成满足自己需求的‘资源’，就是把人都不当人看，觉得那都是应该遵从弱肉强食而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所谓霸者，也是从来都没有从这世界上消失过。 “我们曾经发现过一个地方在几年之间频繁多次出现异界，后来经过详细的调查搜索，有研究人员推测是那附近的一所博物馆里，所收藏的一件不明用途的古董器具所引起的。而后来结社负责当地的执行者在当地协力者配合下将那件古董取走后，的确那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异界的反应。” 一件从古代遗迹中出土的神秘物品，频繁引发未知的神秘现象。这倒是很符合常见的悬疑恐怖故事里的剧情。并且现实中类似的事情确也时有发生。只不过未必是柊明日香所讲的异界，而是那些一般人搞不清真相的古董，也许恰好就是古时候某个异能者所留下的特殊道具，在收藏者无意中被触发了发挥出了它原本的神奇力量。 莱维以前就听隆道讲过他有一次解决了一座村庄的未知瘟疫疫情。当时那座村子突然爆发了最高明的医生都无法医治，甚至连查明病毒详情都做不到的未知传染疾病。那个国家的高层意识到很可能那并不是普通的新型疾病，而有可能是异能者的能力引发，于是立刻封锁了消息，并请到魔法世界的魔法师前往帮忙调查。 隆道当时去到那个村子后，立刻就意识到那些村民所感染的疾病，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依文洁琳被纳吉-史普林菲尔德所种下的诅咒。 那诅咒并不会立刻威胁到人的生命，而只会让人浑身乏力无法工作、难以生活自理。对付一个很普通的小国家的小村庄，按理没有必要搞出那么麻烦的状况。即便那个村子存在着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宝物，想要把村子的人都‘赶走’，那能够种下诅咒的自然该有其他更多不惊动那个国家的政府的方法。 判断出并不像是有人有意识地‘下毒’，隆道就开始着手调查村子里近期才出现的‘新事物’上。随后不久他就在村子里一个猎人的家里，找到了家中孩子从山里捡到的漂亮小石头。那石头中印刻着现在已经没有使用的刻印阵，若是以常人的称呼，将之称为‘诅咒之石’之类的倒也十分贴切。 “然而那个古董被拿回结社的据点后，却也没有继续再引发异界事件。研究人员认为那件东西本身可能并没有引来异兽的能力，而是跟博物馆里的其他藏品、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共鸣’而造成了那样的现象。” “‘共鸣’？这倒也是挺……特别的一件事，类似这种情况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些。不过既然是博物馆收藏的古董，怎么以前没有问题？是因为异界的影响范围是在慢慢扩张的吗？” 莱维本来差点不小心说了‘有趣’。 像他这样的凡人，并不那么容易随时都把别人的心情放在自己的心里。 一二一七、明日香，无需保密 莱维不是个多么善良、多么正义的人。在这些方面他远不如他家里住着的那些女孩子们、尤其不如典型就是热血漫画主角一般，总能对别人的任何不幸遭遇感同身受，并且愿意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付出牺牲的高町奈叶。 莱维能体会到旁人的不幸、旁人的悲伤，可是要让他对任何人都感同身受、把别人的遭遇当做自己的事情那样的牢牢记在心里，对他这样一个胸无大志、有点肤浅的男人有点要求太高了。 其实并不是为自己开脱，莱维一向就认为像自己这样的，就是最常见的‘普通人’的思想心态。他们会为自己亲眼目睹的悲剧感到悲伤叹息，可是同样的事情如果是由媒体报道出来的完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发生，他们在感慨的同时，也难免会有‘看热闹’般期待着后续的念头。 为什么类似车祸那样的事故现场，如果处在繁华的闹市区，就总会聚集一群不明真相也要凑上去围观的群众？要说那些人就是把别人的不幸当做自己的乐趣的幸灾乐祸的人，其实是有点过分指责，那绝不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 人的感情毕竟正常情况都是分亲疏远近，谁让那名为‘感情’的本就是感性而非理性的一种心理？若是那也能以理智来告诉自己要怎么做，就绝非是第一时间流露的真情实感而是深思熟虑的交际应对。 要求所有人都将身边的任何人、甚至是跟自己远隔千里永远不可能见面的异国他乡的陌生人，都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对待，一视同仁。这种只有对圣人、圣母才有可能的标准摆在常人身上实在是有些过分。 不是莱维自夸，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理智上做的还是不错的。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用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让自己做出恰当的不会伤害他人，或者至少不会让他人感到不适的举动。一如他其实也像蓬莱山辉夜那般觉得这种游戏迷宫般的异界还颇为‘有趣’，可是也会考虑到柊明日香这位直接的异界受害者的心情，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而其他那些有可能也会被异界和异兽的出现而伤害到的一般人……说实话这就跟人都知道台风和地震会给人的生命财产带去极大的伤害，却仍然在看到相关新闻时总会多少抱着猎奇的心态去‘观赏’一般。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态，也很难要求他们都像个正义超人一般的每每义愤填膺吧。 “那倒不是那样的原因，而是因为博物馆里的那间引发问题的藏品，是在那不久之前才刚从新发现的遗迹中出土的。” 莱维恍然大悟，原来是‘新的’古董。他本来还以为这异界的问题是不是有一个最初的爆发区域，再慢慢变得严重，朝着周边不断蔓延开去。现在听柊明日香的说法，好像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出土的古董引起了异界频繁出现，那个古董被挖出来送到博物馆之前，埋藏的那个地方想必你们组织的人肯定也已经去调查过了。调查的结果是那个地方之前并没有异常现象发生，所以才最后得出了那件古董是因为跟博物馆附近的某个物品‘共鸣’了，才影响到了异界的现象。” “没错，就是这样的。” 柊明日香当时就是个还没‘出师’，由前辈带着前往现场调查的新人。那起事件，包括后续的研究人员调查研究的过程，都是当时还只是个初中生的少女的‘课外作业’。她全程跟随着结社内的前辈做完了所有的调查搜索，自然很清楚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既然有物品能够引发异界频繁在其周边出现，那么同样可能也有人能够做到同样的事……这样的例子你们可能也有过一些验证？” 尽管莱维私底下也相信凉宫春日很可能就是让这里出现异界的‘元凶’，毕竟那位团长大人的前科已经很多，就算莱维还不至于像sos团里的某些人那样相信她就是什么神明之类，却也开始认为凉宫春日很可能的确具有某种程度上的类似‘心想事成’的特殊力量。 只不过不管凉宫春日究竟具有什么样的特殊力量，这种事显然莱维都不可能透露给柊明日香。这并非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也不管莱维对这名少女的印象多么的好，也与她背后的组织无关。像那种一旦说出来就很可能对别人造成很大影响的秘密，莱维这个嘴巴还算比较严的人肯定不会搞得人尽皆知。就像远坂凛早就名义上都算是他的女儿了，在学校里别说不明真相的学生，就连大家都是老师的那些同事们，也就正好当过远坂凛班上的班主任，能接触到她的个人家庭详细资料的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明明只要把那件事找个机会透露出去，莱维在学校里就能少了很多一直流传的流言蜚语。纵使那些绯闻现在看起来已经算是大家偶尔嘴上随便开个玩笑的‘梗’，但要觉得那一点都不会对一个当老师的成年男人带去麻烦，恐怕也只有天真的从来不考虑‘大人的事情’的学生才会那么以为。 “当然，涅梅西斯毕竟也算是对异界研究的比较深入的组织之一。虽然很多真相到现在仍然很模糊，远远没有得出定论。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在专业的研究人员的努力下，我们也掌握了不少暂时看起来是可以参考的规律。” 嗯，正如古代的人没有系统的科学理论，却也有许多总结并流传下来的方法能够帮助大家解决很多复杂的问题。 结社涅梅西斯尽管可能的确像柊明日香说的那样，至今仍然没能掌握太多有关异界和异兽的确切的资料。可是跟其他别的人或组织比，那也已经是对不明为何突然出现在地球上、又或者仅仅是跟地球空间偶然联通的那个未知世界最为了解透彻的。 一二一八、原因？反正凉宫肯定是…… “根据结社多年来调查的一些结果显示，的确怀疑存在着一些能够像那些特殊物品一样，对异界产生‘吸引’的人。” 既然莱维早觉得异界的出现并不是平白无故，那么有什么人会对其产生吸引、牵引之类的，也很好理解，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那你们知道大概是什么原因让那些人能够吸引异界的吗？” “这一点还不是十分清楚。” 柊明日香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自然，没有半点的懊恼、烦躁之类的情绪。看得出这名少女是的的确确的已经对自己父母的牺牲释然了。并非那种故作坚强、故作姿态的装作满不在乎。而要说真正的不在乎，那也绝不可能，毕竟柊明日香还在使用者曾经属于自己母亲的力量，一直在努力地与异兽战斗着。 并不执着于仇恨，而是将复仇作为自己人生道路中的信念、目标。正如那些从小立志要做什么并且最终也贯彻地实现了的少数人那样。以莱维常年的观察，一般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人往往都最终能获得不一般的成功。毕竟人类所谓的天赋、天资，本就不止那可以数据量化的智商、身体能力。能够靠着坚毅的努力锻炼自己的能力，这也同样是一种很少人才能拥有的天赋的才能。 许多人总爱说某一件事是只要自己努力也能做到的。譬如那些体重超标的人，看着健身房里走出来的身材健硕的人会这样说；譬如那些连基本的作业都不完成的人，看着班上那些努力学习考到了好成绩的同学会这样说；譬如那些每天按部就班早早下班回家的人，看着那些没日没夜加班然后赚到了比自己多几倍薪水的人也会这样说。 嘴上说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正如许多人看不起的在网上敲敲键盘就否定了别人的那些‘键盘侠’一般。莱维并不会看不起那些只会嘴上说说却又从来不自己去试着努力的人。他在作为教师的这些年间，其实也很认真的观察过自己学校里的学生们的种种。他知道事实上有部分嘴上说着‘我如果……也可以’的人，并非从来没有尝试过就只会嘴上乱讲。那些尝试过之后没有坚持下来的人，莱维也并不觉得他们就多么的必须遭到鄙视和指责。 人们总爱赞扬一些人性格中拥有的良好美德，称赞别人与生俱来的善良和勇敢。然而难道能够一直坚持一件事的坚毅，不也是一种跟那些相同的或许是生下来就带有的优良性格品质么？ 柊明日香看起来就是那种能够将各种悲伤、不幸，都化成自己努力的动力的人。她很明显并不是忘却了悲伤，而是将过去的一切作为自己将来奋斗的动力。就如同有些人爱用‘座右铭’之类的来激励自己。这方面柊明日香做的显然比他们更好。这名少女已经是能够不需要专门地去记忆回想，就自然而然地持之以恒地不断奋斗着。 偏偏……还让人并不太看得出来。大概这就像莱维曾经听到过的那句话一样。你只有拼命地努力，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毫不费力。成功的人没有懒惰的蠢材，只有非常努力获得了成功的人，才能在别人面前做出游刃有余的无所谓姿态。 当然，也必须排除掉那极少一部分简直就是一个故事里的主角般的‘天选之子’。那些与生俱来就拥有别人如何奋斗都无法追上的东西的人……尽管莱维曾经见过的那样的人，他们的人生往往也并不像别人羡慕地那般美好幸福。 “最有可能的推测，是那些能够吸引异界和异兽的人，曾经可能跟异界产生过特殊的关系。比如我的前辈正在保护的一名身边频发发生异变事件的人，就是多年前曾经在异界引发的一起灾难中的唯一幸存者。尽管前辈和研究人员都还没能查清那个人身上是否因为当年的事件而产生了变异，可是他的确就像先前说过的那一件古董一样，很容易就让所处的地方与异界的门联通。” 曾经遭遇过异界和异兽的人，更容易再次引来异兽的‘关注’。这种说法很自然地会让人想到会不会最初那所谓的遭遇，就是异兽有意识地对那个人进行的袭击。毕竟柊明日香也跟莱维说过，异兽并不全都是那些看似全无思想的怪兽。它们当中最低级的就如正在被蓬莱山辉夜当做‘玩具’的那个一般，好像就是个凭着本能见到了非同类就攻击的单细胞生物似地。而上午莱维在那个更庞大些的异界中所见到的那个‘boss’，就起码已经是有着一定的智能，如同等级比较高的动物那样了。 柊明日香年纪还轻，又是名副其实的执行者新手，自然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过那些更高级别的异兽。但在他们的结社的记载当中，除了有已经具备了相当高智商，如同异兽们的统领般的存在外。甚至疑似曾经出现过能够变化成近似于人类的样子，可以开口说话、与人类交流的正体未明的特殊的异兽。 那些统领着众多低级异兽的被称为‘使徒’的异兽，行为就早已不是凭着本能，而是如同入侵的魔王一般有着自己的特殊的目的。一如曾经引发了让柊明日香失去了双亲的那一场‘冥灾’的‘使徒’。甚至在那些使徒之下的被定义为残暴异兽那个等级的异兽，就已经可以控制更低层次的许多异兽，有意识地去向某些地方、某个人发动袭击。尽管它们发动袭击的目的至今都仍然让人相当的迷惑。 “那么如果确定了一个人拥有容易吸引异界的体质，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么？” 应该不是非得把那个人给‘解决掉’吧？ 一般人一提到‘神秘组织’，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来的肯定首先都是一些跟比较严重的刑事犯罪有关的词汇。 一二一九、保护什么的，少女你说的是指…… 涉及到所谓的‘神秘组织’，诸如抢劫、偷盗这样的程度‘轻微’的词都够不上格，起码都得是凶杀、贩du和买卖人口这个‘档次’的案子。再进一步就是恐怖袭击、密谋颠覆一个国家、甚至毁灭世界什么的也仿佛只要牵扯到神秘组织就不足为奇了。 可事实上就莱维所知，这世界上别说相对于一般人的认知里究竟有多少神秘组织，就连那些异能者之间也流传很少的隐秘的团伙，其实多数都没看惯了电影小说的那些人想象中那么地不得了。 所谓常人根本无从得知的神秘组织，在这世界上最常见的，无非就是各种类型的异能者之间的‘协会’。这些协会的名字听起来让人感觉挺专业，甚至透露着一丝探究钻研的气息，很容易令人误以为都是些一群专家聚在一起研究某种特殊力量、特殊能力的庄严场所。 然而嘛，这些协会最初成立的时候，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相当于一般人也常能听到的‘兄弟会’那样的存在罢了。这些协会的存在是为了给同类型的异能者有一个彼此寻求帮助、互相抱团寻找安全感、兼且互通有无的简单的据点。 是的，别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了异能者就能如同小说里那样为所欲为。不提这世界上异能者究竟总数有多么可怕，强者之中又总有更强的让人根本不可能幻想那种全世界就我一个有超能力的故事。即便都是异能者，其中的三六九等、能力的强弱也有着不比常人之间财富权力的不公平更夸张的差距。 最强大的那些异能者即便也有着实力相若的人彼此制衡。但在互相不干涉不侵犯的前提下，这些强大的异能者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也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的随心所欲，就如同普通人的世界里的那些富可敌国的大人物、以及掌握着各种权力的政治家。 在这种强权比一般人的世界更为肆意的世界里，那些仅仅是因为掌握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特殊力量，就被划分为异能者，而不会再被那些强者以‘一般人’的方式对待的弱者，反而有可能比一般人的世界里的底层混得更惨。 毕竟一个正常的发达国家里，只要自己不去作死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算没有接受高等教育，没有那些上等人所谓的追求成功的机会。即便完全不去工作不去努力，也可以靠着社会福利救济，过上衣食无忧的饿不死冻不死的生活。 然而那些弱小的异能者在‘水面之下的世界’、又或者叫‘里世界’之类的，却很难享有现实世界那处处透着现代文明气息的人道主义保护。 魔法师杀死了普通人，若是消息走漏了自会有隆道·t·高畑那样的‘维护世界和平’的人去调查处理。一旦在现实世界中犯下罪行的魔法师，最低的触发也是关在类似麻帆良学园这样的魔法学校的地牢里吃牢饭。再严重点还会遣返回魔法世界接受审判，甚至根本无需审判就由隆道和类似他这样的人抓住了直接就地处决。 可是魔法师杀死的如果不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一般人，而是个也学过一点魔法，算是进入了魔法的世界的人。那这种事往往就根本不会上报到隆道那样的人的桌上，顶多当事态已经非常严重，有可能波及到一般人的世界，才会被整理出来交给他们定夺。 魔术师的世界、其他异能者的世界，也大体上跟魔法师的世界遵循着类似的‘法律’。这也是为什么莱维坚决不认同那些异能者就是比一般人更高等的‘人上人’。就凭着他们几千年下来仍然延续着相当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就很难让人说出他们的社会生态能够跟现实世界里的严谨文明相提并论的话。 不管哲学家再怎么揭露所谓现代社会隐含的真相。事实就是缺乏能力的一般人在发达的现代社会中能够更容易的寻找到自己生存的空间。只要需求不高、控制自己的欲望，那么稍微努力一下但凡是没有严重缺陷的，都可以获得自己可以满足的人生。 再退一万步就是那些不太发达的国家的国民，也起码能享有相对意义上的人身安全，而远不至于一不小心就面临生命的威胁。 不管再怎么说，其他一切的需求对不曾拥有过的人都不如自己唯一一次的生命。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却去谈什么自由，这也就是莱维眼中那些根本看不到一般人状况的高高在上的所谓学者才能光站在自己角度说的漂亮话罢了。 现实世界的人有着国家、法律这些来保护他们自己的人身安全。异能者的世界里的人们过去并不具备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些不隶属于宗教等大型势力的‘散人’，他们更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让自己获得最低限度安全感的组织团体。于是就逐渐诞生了那么多的传说都未必能传说出去的所谓的隐秘组织。 其实柊明日香所属的涅梅西斯结社，在莱维看也有类似那样的存在意义。 固然那个结社里聚集的最初的都是一些迫切的想要对异界和异兽复仇的受害者。但这些曾经的受害者聚在一起除了复仇，也未尝没有在大家都‘不理解’的世界里寻求志同道合的人互相取暖的意味。 人在遭遇了无法向人言说的厄运时，自然而然的就是会有这样的需求。一如那些身患难以向人启齿的疾病的人，会自然而然的互相接触寻找彼此，在网络上、在现实中慢慢的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团体那样。 “对于一般的情况，我们是有可以阻断被异兽探知气息的工具。不过如果情况特别严重的人，那些小道具就未必能起到作用，而只能由结社将他们保护起来。” 保护起来而不是‘解决’，这的确就是莱维预想中的柊明日香所属的结社对待那些疑似会引发异界问题的人的处理方法。 一二二零、不是小黑屋，别误会了 “把他们带回你们的总部去进行保护？” 这种所谓的‘保护’，其实对于那个被保护的人而言，说是被关到监狱里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比监狱好的地方是保护方一般会尽量满足被保护方的个人生活娱乐需求，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都会被批准允许。但这些要求中肯定不包括随意外出这样的关乎人身自由的需求。这也是为什么往往各种电影小说里描写到类似剧情的时候，作为被保护那一方的人时常会相当的反感，有时候还搞得东躲西藏跟躲避反派的抓捕似地。 一开始到处躲避防备的如同终极大反派一般的邪恶组织，到头来发现人家只是希望将那个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某些原因要被杀人灭口的可怜主角保护起来，以免他自己受到伤害，更是避免波及到无辜的其他民众。这样的故事剧情在各种作品里也不算少见，而现实中嘛……其实倒不是那么多类似的事。 所谓人类追求自由的天性，其实莱维是觉得有点被某些政治家给过分地夸大了。 固然从人类无穷尽欲望的角度讲，正常人的确都不断在追求更多更大的自由。可是这种对自由的追求，说穿了其实他们追求的并不是单纯的自由，而是自由地无止尽的希望获取更多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自由地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拿回家，自由地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漂亮大房子住进去，自由地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游玩。这样的自由姑且还算是一个人靠着自己的拼命努力加上运气等等的帮助，有可能可以实现的一种值得追求的目标。然而更多的一些其实大家都在内心幻想过的自由，那都已经是触犯法律、侵害到他人的自由的范围，即使是社会再怎么往前发展，也不可能满足那些心底藏着的不会说出来的欲望。 这些所谓的自由最终只是单纯的欲望，而那种如同哲学家所描述的纯粹概念上心理上的自由追求……现实中有多少人的思想能达到那种哲学的高度，会舍得把自己的有限时间和精力花到为那些‘无聊的东西’奋斗之上？ 现代社会有数不清的御宅族，只要给他电脑、游戏机和顺畅的网络，有人包吃住做家务，他们就能宅在家里天荒地老永远不出大门一步。这样的人或许仍然不能算是社会上的绝对主流，可是在科技越来越发达能够逐渐替代更多一般人过往需要亲自去做的事情的将来，可以预见那种现在仍然被以带有轻蔑意味的称谓称呼的其实只是不喜欢出门的群体，会在社会当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大。 这种趋势，难道不能说明绝大多数人类对那所谓的概念上的自由的需求，其实并没有看上去写的很漂亮漂亮的文章里，一直以来所宣称的那么迫切么？ 其实现代社会的人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了在各种各样的管束中生活长大。毕竟从家庭里的父母长辈到学校里的老师，只要是正常在城市里长大的人，就不可能拥有那种只存在于各种歌词、散文和诗词中的无忧无虑尽情玩耍的美好童年。这样成长起来的学生们一直在老师们‘等你们长大了就可以玩个够’之类的话语中，逐渐发现自己长大成人走进社会后不但没有获得想象中的终于熬出头了该有的自由，还被工作职场中的上级和规矩等等束缚地更加严重。 然而就是这样的生活，又有多少人像那些民谣、摇滚乐之类的歌词里宣扬的般放弃逃避脱离，而选择重新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 光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就足以让人放弃许多被文学家们赞颂的必须坚持的自尊，若是一个得知自己的生命将会受到切实严重的威胁，这种放弃只会做的更多选择得更坚决。 如果不被保护起来就得自由自在地去死，而被保护起来后除了不能随意到想去的地方，其他大多数合理的要求都可以得到满足，甚至还不需要继续以往辛苦的工作、学习，用不着考虑赚钱养家的那些事情只需要随心所欲的做个死宅就好……这种选择题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现实中并没有那么多会在这道题上给出与众不同答案的所谓的主角。 “这个也同样是看具体情况过来决定。” 柊明日香接着说道。 “如果对方愿意前往我们指定的地点，自然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可如果对方实在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在附近一定范围内进行稍微宽松一点的保护。” 也就是说还不一定非得‘抓回去关起来’，人家还能选择要一个或者几个贴身保镖，继续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 唔……想想看如果是哪个男人被发现会对异界和异兽产生吸引，而他的‘症状’并不是特别严重，没有到一定必须带回涅梅西斯的总部、或者隔离区什么的进行隔离保护。那样的情况下涅梅西斯尊重当事人的选择，并且也是为了其他考量而做出妥协。将正好也是初出茅庐需要历练的新人执行者柊明日香派往那名男子的身边，介入其的生活当中进行就近的保护监视……一个美少女突然因为特殊的原因而必须到自己身边跟自己一起生活，即便自己对其没有任何感情却必须得不能把她赶走而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是不是特别像那些青春期少年总会幻想的漫画小说的剧情？ 虽说莱维也知道柊明日香所讲的一定范围内的保护，肯定就是指两人并不会如那些漫画、尤其是后宫题材漫画里那么地‘贴身保护’生活。并且这类任务除非当事人的身份特殊没有办法，否则也肯定会派出更资深的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执行者，而不是柊明日香这样的美少女新人。 一二二一、老师哪有学生幸福 但是谁让莱维这男人也是被蓬莱山辉夜给毒害的有点短时间内中毒稍微深了呢？好在柊明日香一直都很谨慎认真的盯着在前头‘玩’的蓬莱山辉夜，没有看到莱维脸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否则这相当干练也聪明的少女难保不会从莱维那表情中猜到些什么。 “那我想问问，在岛上、不，应该说在中央区，有那种被你们组织怀疑跟异界的事件有关联的人吗？” 嗯，自然是除了凉宫春日、或者说sos团那群人之外的了。虽然莱维才刚想过柊明日香的组织不大可能派她这样的菜鸟来执行那种肯定需要多方面知识和能力的复杂任务。可是如果被保护的对象身份比较特殊，想要隐藏身份在对方身边最方便的方式就是成为某所学校的一个学生……这种情况下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结社里，也未必还能有比柊明日香更适合的人手了吧？ 不过那种极端的特殊情况本来就不大可能存在，莱维其实也想不出有什么情况是必须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才能接近对象身边进行保护的。即便是学园都市里的那些管理异常严格的封闭式学校，譬如常盘台中学之类。学校里除了学生不也还有老师和各种工作人员么。可以供‘保镖’去伪装的身份多得是，哪至于非为了个伪装，就得派个菜鸟去执行重要任务？即便那是一个非常有天赋，就连外行人都看得出她将来必成大器的天才菜鸟。 “这个老师倒是不用担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到有关岛上的哪个区域有特别异常的异界反应的情报。我会被派到学园岛上，只是结社对于执行者的普通任务区域划分原因而已。当然，也有我的年龄比较适合在岛上伪装身份这一点。虽然结社也可以派年纪大一点的前辈，到哪所学校里去伪装成一名教师，可是有些时候教师的身份反而不如学生方便，我想老师你自己应该比我有更深的体会吧。” “哈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当老师的有点什么事就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能向学校请假。时间稍微长点还得跟同事协调调整一下大家的课程时间，或者找人代班之类的总之是相当的麻烦。哪像你们这些学生，只要随便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请假不去上学。” 莱维所在的学校这方面其实就算是管理比较宽松的。那些对待学生采取斯巴达式教育的名校，往往对学校里的老师也同样要求非常严格苛刻。那些学校里的学生们经常私底下咒骂的他们那些老师，很可能也就是在课堂上能够‘作威作福’，下来之后没准比那些学生更辛苦。 尤其是柊明日香也明说了像她这样的执行者，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在外进行秘密工作的独行侠。在她的身边还有许多结社给‘配备’的外围辅助人员。那些人有些是负责帮她维护灵魂装置和其他在异界里能用得上的装备道具的。也有在她万一受了不方便去医院的伤，为她进行治疗照顾的。还有肯定少不了的提供情报、交换物资等等的后勤人员。 这些人自然也得跟柊明日香一样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不容易被怀疑的身份。譬如负责维护灵魂装置的人员可能就是中央区某个商业街里一家模型店的老板。他的店里卖的那些看起来很夸张的武器模型，最适合用来掩护柊明日香那把外形像一把特殊的剑的灵魂装置了。而负责她的身体健康的医护人员，若是利用自己掌握的技能，伪装成一位中央区某家大型综合医院的医生，那除了可以有更方便的场所和器材设备来‘维护’执行者的身体外，还能兼职给自己负责的这位执行者提供请假条的这一项重要工作。 学生无缘无故的旷课迟到肯定会被学校老师严厉的批评。可是学生若是生病了，现在这个越来越爱追究他人责任的社会里，可没有几个老师会像以前那样还要求学生必须带病坚持学习的。 尤其是学生患的如果还是有比较强传染性的疾病，那按照现在正常学校的规定，更是要求学生必须在家里等病完全痊愈，找医院的医生开具了彻底痊愈的证明，才能正常的返校上学。毕竟要是因为自己的坚持而让传染病在学校里蔓延，感染了其他的学生们，那做出这个决定的老师都不必说，整个学校都得被问责，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可是相对学生请病假的轻松简单。当老师的想要一点小病就休息上几天就没那么容易了。除非也是那种得了传染性非常强的传染病的情况。比如前些年全世界流行过的那些新型流感之类。但凡只要是还能坚持工作，而又并不用担心影响别人的疾病，不说学校里的管理层要求，就是当老师的自己都往往不大好意思因为这点‘小事’就请上几天的假。 自己请假耽误的学生的课程是一方面。课程表的调整和之后的补课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不管是出于责任心还是仅仅为了职场关系、自己的前途，工作之后的成年人也不可能像学生那样轻轻松松的各种请假休假自由自在。 除非是像高畑隆道那种本就校方就给安排了其他特殊工作的特殊身份的老师，否则伪装成教师的身份当然是不如伪装成学生那么轻松方便。而若是在中央区想象隆道那样可以得到上层的帮助掩饰自己的身份……莱维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到现在才知道其存在。谁让他自己就算是中央区少数的几个能得到管理方‘行方便’的人呢？他平常偶尔赚点外快的那些临时杂工，有不少接的就是中央区管理方提出的委托。而其他还有多少像自己这样的同行，莱维好歹也是曾经长期从事过特种工作的人，这种关乎自己安全的问题上怎么可能不在意的含糊过去？ 一二二二、看看人家的大小姐、人家的会长 “结社给我选择了现在的学校，也是考虑到学校里有人可以提供帮助，让我能够不用顾虑别的问题，可以自由的行动。” 柊明日香微笑着点头，这是个好学生啊，能够理解认同老师们的辛苦，而不会下意识就摆出那张‘你骗谁’的脸。 “提供帮助的人里，就有你们那位北都会长吧。” 如果说原本的确不知道，现在莱维明白了柊明日香的身份，哪还会不清楚那位让自己在这之前就有机会跟柊明日香见过面的她的学生会长也不是个普通角色？即使上午柊明日香没有提过北都集团的那些事，莱维这会儿也肯定能猜到大概了。 “虽然北都集团跟结社并不算是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是的，我平时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结社的任务当中，都的确受到了北都学姐的不少帮助。” 柊明日香那位北都学姐，其实给人的印象比她自己还深。毕竟莱维那时候都是‘带着’远坂凛去参加和其他学校一起的各种学生会之间的活动、会议。那个叫北都美月的女生作为杜宫学园的学生会长，自然比最近才作为类似助理一样的角色，也就偶尔陪着北都美月出席过一两次活动的柊明日香更让莱维‘脸熟’。 况且那位北都美月也的确是个非常出色的少女。作为学生会长她的工作能力绝对让人无话可说。甚至纯以学生会的工作能力而言，并没有真正把自己心思都放在学校里的远坂凛，都远远被她给比了下去。 要知道那位北都会长曾经可是有过将学校附近的不良少年团体‘治理’地服服帖帖，彻底解决了学生们受到不良少年滋扰的问题的漂亮履历。更有甚者莱维还听过一些有关那位北都美月，和不良少年团体合作，破获了当地曾经引起过较大社会影响的犯罪集团的传闻。 这种已经能把学生会的工作延伸到学校之外、社会之上的能力，别说远坂家那位大小姐的确没把全部心思放在学校里。即便远坂凛完全放弃魔术师的身份，全力成为一个称职的学生会长，恐怕也做不到北都美月那样的水平。 毕竟纵然大家都叫大小姐，这大小姐和大小姐之间，家族和家族之间，也是有着各自相当大的差距的。 跟作为一个发达国家最大规模的集团企业相比，远坂家那所谓的贵族世家，即使放到魔术师的世界中，也远没有到北都集团那样的层次。两者大致上就是小地方的土财主，和能够影响一国命脉的真正大贵族之间的差距。 简单来讲，如果两人同时申请整个中央区、乃至于整个学园岛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白皇学院的入学资格。同样作为家族这一代继承人的北都美月肯定用不着经过任何的考核审查，甚至都是白皇那方面去主动邀请希望其前来自己学校就读。而远坂凛呢？作为明面上只是一个近乎于‘乡绅’家庭出身的大小姐，能够给家族带来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上一代家主又早已不在……凛想进白皇学院，尽管肯定也不至于直接被拒之门外，却也少不了和其他正常途径入学的学生一样，起码得接受入学考试，成绩达标之后才能获得批准。 出身于这样两个层次差别巨大的家庭，也注定了远坂凛和北都美月这两位都被称为大小姐的人，从小接受的都是不同层次的教育。 除了自己家传的魔术之外，远坂凛小时候也曾经接受过如果管理经营一个家族的有关教育。然而她的父亲因故早逝，远坂凛那方面的学习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地深入系统，否则即便的确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困难。作为好歹是魔术师世界里也算存在了不短时间，有着一定地位的魔术世家的传人，哪至于家庭环境窘迫到要不是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监护人帮忙，自己都得跑出去想办法打工帮补家计的程度？ 人家那位北都集团的大小姐呢？出身于那种完全够资格成为一国支柱的企业家庭，北都美月又是跟柊明日香一样的父母双亡，早早的成为了家族下一任继承人候补。这样的环境里，可想而知那位大小姐从下接受的恐怕都不能在叫做是‘经营学’，甚至有可能是掌管为目标的‘帝王学’那个层面的教育。 想想看好歹也是将来极有可能要掌控一家世界上都能排的上号的大型全方位集团企业的人，即便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高中生。管管学生会、整治一下不良少年、再顺便当当良好市民协助破获一下犯罪组织什么的，和她以后将要做的事情相比根本算不上多大不了的嘛。 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比不上这样的人，也的确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不是么？就像莱维家里也有近似于大小姐的蓬莱山辉夜这样的人。即使辉夜曾经是凛在圣杯战争中召唤出来的英灵。也没见凛非得盯着辉夜，努力要让自己某方面超过自己这位曾经的servant嘛。 况且现在莱维也知道了那位北都集团的大小姐，除了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大财团继承人的身份外，原来也有着‘里世界’当中异能者那不同一般人的特殊身份。了解到这样的事实，北都集团的存在立刻就会让人向着与异界、异兽相关的特殊情况去联想。 莱维也曾听说过北都集团常能在各种产业中有着一些让人惊叹的技术突破。以及他们自身也一直掌握着一些同类型竞争企业没办法复制的独有技术。以往不知道异界的时候莱维还从来没在意过这些。反正那些大公司有几个自己特有的擅长的方向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本就是人家的成功之本。 然而现在知道了内幕，要再说他坚信北都集团掌握的那些技术并不是来自异界……这话也就傻子才会信，而莱维则显然不是……大概？ 一二二三、凛，看看人家 这么一想，那位北都会长其实就连这方面都跟远坂凛一样，并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一般人’的生活当中。远坂家那位突然就连唯一的借口‘本是个魔术师’都没了。能够配合帮助柊明日香的行动，就说明北都美月也至少是异界事件的知情人。 “北都学姐在‘我们的世界’里其实也是很有名的人物。她跟我同样拥有灵魂装置，不过不像我这样偏向于近距离战斗，北都学姐更擅长结界术。而因为她最擅长的结界术‘白’，而在‘我们的世界’里被称为‘白巫女’。” 不出莱维所料，那位北都会长的确在异能者的世界里也有着响亮的名号。毕竟那样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里，都自会有她发光发亮的方式，永远不用担心被埋没。 而且柊明日香所讲的北都美月所擅长的结界术，尽管莱维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样的一种能力。倒也跟他对那位学生会长的印象还挺符合的。那样一位看上去很传统的温婉少女，如果拿着锋利的近战武器撸起袖子跟人打架就有点太破坏形象了。说她是个魔法师之类的‘远程职业’，这本就是应该的正常设定嘛。 反正莱维是想象不出来，那个一看就特别温婉贤淑，简直就是居家好妻子典范的少女，抡起一把长柄兵器冲上前线对着异兽猛砸过去的模样。即使是蓬莱山辉夜正在玩的那个‘球’也太诡异了，这又不是在洒满了过量除草剂杀虫剂的漂亮草地上打高尔夫球，对吧？ 即使是站在高尔夫球场上，北都美月都更适合守在一旁坐在高尔夫球车上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打球，一直露出浅浅微笑那样的角色。 嗯，没错，同样都叫大小姐，那跟远坂凛可不就是不同型号的么。 “原来如此，我猜她也肯定是不得了的人物，果然在你们那边也是名声很大。” “北都学姐的确非常优秀，不管什么事情都面面俱到，让人根本没办法挑出她的缺点。” 柊明日香也是不吝啬好话将自己学校的学生会长给夸上了天。然而莱维却也没忘记这名少女上午言辞中透露的一些细节。比如跟异界有关联、甚至就是因为异界的存在才出现、成立的一些组织当中，相互之间并非全然都是和和气气的友好合作关系。它们当中有合作也有竞争、同时存在着矛盾复杂的关系，甚至肯定也少不了彻底撕破脸敌对的时候。 毕竟一件事物存在于世界上总是有很多面的。有人从中看到了它的威胁、危害。也有人更看重这种东西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利益。 普通人的世界里，也存在着把自然灾害利用起来从中寻找利益，甚至就是赤裸裸地发灾难财的人。换到了异能者的世界里，因为缺乏‘普世价值’之类的道德和法规约束，反而这样的事情更为严重。 这异界的出现，以及里面徘徊着、随时有可能冲出‘门’而危害人间的异兽，在柊明日香这样的少女眼中除了是人类世界中的一大灾害之外，恐怕就没有别的什么词可以代表了。可是对于很多讲究从任何事物中都应该寻找到利益的商人、又或者只是‘大人’而言，这异界中的一切、包括那些可以轻易将人吞噬的异兽，都是有可能为他们带来极大利益的‘资源’。 甚至莱维认为就连如此单纯的少女所认同的她所属的组织里，估计也不乏同样对异界有着其他层面考虑的人。 谁让这个世界上人一旦成长，就的确很难再维持当初的赤子之心呢？ 有人觉得那是人性的体现，莱维却认为那也有很大的社会环境影响的因素。就如同动物园里成长起来，从来不缺乏食物、也不需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的猛兽，在见到自己族群食谱里的其他动物出现在面前时，即便不一定会如童话故事里那样大家其乐融融，却也会好奇的把它们当做自己的‘玩具’，而不会像野外的同类那样第一时间首先想到的就是捕食。 在和平又富足的社会里受到家庭保护的孩子们，还没遇到过那些需要真正去争夺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太多复杂的考量和现实的思考。然而当这些单纯的孩子们走到社会上，失去了家庭、学校的保护和遮挡，直面真实的社会。在没有人再会顾虑他们孩子身份的环境里，慢慢的总会被迫培养出最初只是为了自我保护的那些‘大人的思维’。 很多时候那些让年轻人看着觉得‘恶心’的想法和做法，真的未必就是体现出了那些成年人多么阴暗的内心。兴许只不过是他们长年在艰险的世界里摸爬滚打所形成的条件反射式的思维在影响着他们的思考，甚至根本就没有做出思考就下意识表现出来的行为罢了。 然而不管那些各种各样想法的人内心究竟是怎么样的颜色。他们谁都不无辜的同样亲手造就了这个让孩子们觉得太复杂、让人有些讨厌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几乎可以肯定起码组织之间是没有完全值得信赖的所谓盟友。即便它们很可能早就签订了详细的合作条约。然而就是像那句已经让人觉得太落伍的老话说的一样，合约就是用来打破的，更别说还有许许多多绕过条条框框的取巧的做法。 莱维猜北都集团跟涅梅西斯结社，应该起码不会是彼此敌对的关系。就以北都美月一定程度上给予了柊明日香许多帮助的表现看，也让人觉得这两个组织彼此之间也许还算是不错的盟友。 然而这种盟友的关系往往也只是建立在它们的利益互不影响的地方。一旦在某一件事上它们的利益产生了冲突，那么同盟变为对抗也就是一瞬之间的事情罢了。 当然，这种所谓的冲突对抗，多数情况下也仅仅只会局限于那产生冲突的局部，而不至于扩散到两个组织的全面。 一二二四、所以还是档次不同啊，凛 就像现代社会里那些国家之间就连彼此说得上有着无法调和矛盾的，都能在矛盾之外的方面寻求到友好的合作。如果不是到了必须那样不可的时候，两个庞然大物又都需要隐藏自身的组织，根本不存在互相彻底对立的幼稚选项。 可是即便只是局部的冲突偶有发生。两个组织毕竟说不上互相能够有多深的信赖。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组织里的人越是优秀，固然越能在需要的时候给自己提供帮助。却也同样能在自己不希望的时候，用他们出色的能力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北都美月的优秀是柊明日香作为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普通的少女所绝对钦佩的。可是万一哪一天结社和北都集团有了不和谐的地方，那到时候要让自己对抗那位学生会长，可实在是光想想都让人非常头疼的一件事。 好在这也就是莱维有这些念头罢了。虽然他看得出来柊明日香对那位北都会长的感情也是有些复杂，尤其其中隐藏着对那位前辈的防备与警惕。但那也就是一个隐秘组织的特殊成员，对不是自己人的外人所应有的戒备程度，还远远说不上敌意什么的。 至于那位北都美月会长对柊明日香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态度……以往还不清楚这其中复杂内情的时候，莱维倒是的确一点也没觉得这一对杜宫学园的学生会长和能帮得上忙的学妹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特殊之处。是那位会长的确心怀坦荡没有多余的想法，还是这个男人太迟钝了的原因呢？ “出生在那种家庭里的人，想不优秀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我听说北都集团也延续了挺长时间，好像不是那种最近才突然发展起来的新兴公司？” “我其实也不是太清楚北都集团的历史。” 柊明日香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看得出这个一直执着于异界的少女，对现实中的一些她觉得跟异界没太大关系的事，其实了解的并不太多。然而那个北都集团毕竟是跟异界关联渊源都非常深的一家公司。尤其她柊明日香也不是个自己一个人努力的独行侠，而是个有组织有团体的‘在职者’。对于北都集团这种跟自己所属的组织有难以说清的关系的公司，她作为一个执行者理应有深入的认识。即便两个组织现阶段正处在比较友好的合作阶段，可谁知道将来的事情会怎么变化，说不定就在一瞬之间就彻底改变了彼此的立场？ 更何况即便是非常坚实的盟友，也应该对对方了解深入一些。就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句老话说的，打仗之前固然要搞清楚自己对手的情报，但更重要的在那之前更得先了解自己这一边的情况。 清楚盟友的实力，了解盟友的立场和他们的需求。这才能更好的判断在一件行动中，盟友能够给予自己多大的帮助，能够帮助到什么样的程度。虽说永远都是自己亲手掌握的力量最为可靠。但现实是不管她柊明日香自己，还是她背后的结社涅梅西斯，都尚不具备足以让他们万事皆靠自己，不需要别人插手的实力。 涅梅西斯需要盟友，柊明日香也需要别人的帮助。虽然柊明日香的确年纪还太小了。她能够拥有现在展现出来的那么多能力，已经足以说明这名少女在过去那些年里没有半点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是全力以赴地学习、吸收、锻炼，否则再怎么天才，她毕竟不是那种一出生就自带超强异能的非人类。像莱维这种当了多年老师的，最清楚天才也是需要努力勤奋这个道理的了。 就像近年来网络上很多人总爱强调天才的百分之一灵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莱维的确也绝不会否认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一个天才成功的基础。没有那与生俱来的天赋，付出再多的汗水也是没有意义。 一个身高连一米六都不到的男人，他就算把自己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锻炼，并且花了巨资聘请最专业的教练团队，给自己制定最科学、最有效的训练计划和营养膳食方案等等一切都细致到极致，也绝对没有可能在篮球这项运动中，获得超过那些身高两米、臂展比身高还超出许多的天生就适合这项运动的人，所能取得的成就。 像柊明日香这个年纪就能有现在她表现出来的各方面水准能力，在一些其他的细节上没办法做到更好，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人会去过多的苛责。毕竟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再怎么努力也总得留出点吃饭睡觉的时间不是？何况过度劳累所获得的成果还不如劳逸结合合理安排时间。 而若是跟那位北都美月学生会长比，从柊明日香自述的幼年经历，能够得知她并不是从小就立志要成为对抗异界异兽的执行者，而是在当年遭遇了那场灾难，失去了自己的双亲后才做出的决定。从那个时候才开始接受系统严格训练的柊明日香，比不上出生在那样的特殊家庭中，从小就作为接班人、继承人培养的大小姐，也是理所当然，没必要妄自菲薄的事情。 很多人总爱幻想各种富人、贵族之类的后代，会因为安逸的生活而腐败堕落。然而事实上光从概率上去统计，就能发现家庭条件好的人的后代，其成才的几率远大于家庭条件不好的人。这除了双方家庭所能给予后代的物质条件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外，已经获得了成功的家庭，往往都更清楚一个人所能达到更高高度的必要条件。从而对自己的后代从小就更严格的要求，进行更优秀的培养。 所谓富不过三代的老话，很多人听的津津有味却根本没想过，三代人其实已经是多长的一段时间。若是放在早一些的年代里……贵族豪富家庭固然有可能真的富不过三代，可那也有很大原因是社会的不稳定跟仿佛如同定律般的循环动荡造成。而在那种环境中的一般家庭，三代之后还有没有后代都已经不太好说了。 一二二五、辉夜，你玩够了？ 莱维就曾听自己办公室里教历史的老师说过一个有趣的观点。他认为现在的大家根本没必要追究什么家族古时候的血统问题。因为能够一直延续到现在的人，肯定是过去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秀，足以在历史长河的动荡中仍然保留下了自己血脉的家族。 那些古时候条件不好的底层民众，多年以后顶多就是历史书中描述某一时期某一地点发生过的大规模灾难、战乱、动乱中丧生的人口数字里的其中一份子。他们根本就没有抵御灾祸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血脉一直留存至今？ “不过北都集团的确好像并不是因为发现了异界、利用了异界的东西开发出了新的技术才冒出来的势力。在异界和异兽第一次出现之前，北都集团应该就已经是个规模很庞大的公司了。” 其实柊明日香说的这才是常理。虽然那种穷小子偶然发现了宝藏从而一跃翻身的故事很吸引人。但现实一般每当一个新事物被发掘出来，能够最终从中受益的往往仍然是那些已经拥有足够实力的人。毕竟没有实力的人根本无法保护自己拥有的秘密，在‘闷声大发财’的这个过程中被别人盯上抢走了果实的故事，才是人类历史发展中的主流。 如果光是一张直接就能兑换到金钱的‘支票’这样的宝藏也就算了。那些必须得有渠道、有组织才能利用起来的新技术，即便是科学家自己研究出来，不也得联合大企业财团才能把它给‘变现’么。 当异界、异兽这种第一次出现在地球上的‘新资源’被发现时，北都集团那样的综合型大财团有着天然的优势。要是他们一直像地球上其他绝大多数公司那样对此不知情也就罢了。一旦首先被他们得知而又保住了那个秘密，那么借着异界而让自己集团持续膨胀的机会就自然不会让给别人。 即便到了现在，或许因为后来的种种纠葛。异界和异兽在北都集团计划当中定位早已不是单纯的可以利用以增强自身的一座矿山，甚至多数已经转变成为了必须以消灭为前提的敌人。这点从北都美月给予柊明日香的帮助就能看得出来，就像莱维前头讲过的，那种从小就接受着‘帝王学’教育的大财团候补继承人，很难要求她像普通对后辈关照有加的友好前辈那样，给一个和自己家的计划有冲突的人提供方便。 “你们两个聊完了没？如果还没聊完那就过来上路一边走一边再聊，这个异界里的时间概念应该跟外面没区别吧？我在这里呆多久都无所谓，可是你们两个不是应该想快点解决了问题出去的么？” 莱维跟柊明日香聊起来后还真差点忘了前头还在那‘玩着’的蓬莱山辉夜。嗯，大概柊明日香还是盯着她的吧，毕竟这异界在她的心中跟莱维心中的概念肯定不一样，即使只是个危险度最低的小型异界，这名少女也不可能真的就跟到游乐园里去走一趟迷宫似地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 更何况即使柊明日香不在意这对她而言基本没有危险的小型异界，她也在意那个自己第一次带到异界里来的人。 不光是第一次来的那个叫蓬莱山辉夜的女人，柊明日香也很想更了解自己身边这位麦道威尔老师。上午在异界里根本不算是对这名老师有了多少了解。起码对于他的能力、实力这些在对付异界和异兽最有意义的地方，少女对莱维仍然是只知皮毛。 “那个异兽呢？已经被你打死了？” 莱维听到辉夜叫唤，抬起头看过去就见到她在那插着腰跺着脚一脸的不耐烦。而那个被她当球玩的球型异兽，早已没了影子，就连地上也没留下尸体、残渣。 哦，不对，尸体地球没有，大概能算是残渣的东西姑且还是有一些。莱维看到了蓬莱山辉夜手指捏着的那个不大不小像个小水晶似地东西。那东西隐隐约约泛着深红色的光，也不知是的确能发光，还是反射出墙壁上那些奇怪纹路里射出的光。 怎么觉得好像有点像那什么……耀晶石？ 尽管蓬莱山辉夜手上拿着的那小块‘石头’，远看其实跟饰品店里卖的小块水晶也没什么区别。但莱维首先想到的是让自己终于也算是能使用魔法的那个战术导力器里，所镶嵌的那些结晶回路。 更准确地说，莱维想到的其实是用来制作那些各有神奇功能，就像是现代科技的电子产品里几乎都不可或缺的那些内置‘芯片’般的结晶回路的材料，也就是缇欧向莱维展示过的那些耀晶石。 缇欧给莱维看过的那些耀晶石，光看外表也是跟这个地球上也能开采出来的一些水晶、宝石之类的颇为相似。可是跟这个地球上的那些仅仅就是普通的矿物的宝石不同，即使是一小块耀晶石碎片，莱维都能从中探知到明显的‘能量’。 不是石油和煤炭燃烧后可以产生热量的那种矿物的能源。而是像电池里的电、魔法药剂里的魔力那般的提取出来之后就能直接引发现象的能量。 耀晶石里的那种能量，在缇欧她们的世界里被称为导力。以莱维的理解，那就是类似地球上的电力的一种能源。那个叫塞姆里亚大陆的地方的人，利用导力驱动了许多跟地球上的科技产物十分相似的工具。尤其是靠着导力就连跟地球上类似的电话、电脑、电脑网络这些东西都搞了出来，这才让莱维觉得那导力跟地球上的电力实在是太相似的。 然而耀晶石里蕴含的导力毕竟并不是电力。那导力对于塞姆里亚大陆上生活的一般民众，最主要的作用的确是让他们生活变得更方便、更轻松的直接驱动那些工具、机器的能量。可是对于那些需要战斗、尤其是需要依靠个体的力量战斗的特殊身份的人，导力的最大作用则是可以引发被称为导力魔法的‘现象’，成为他们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战胜更强大的对手。 而这，是地球上的电力这种能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二二六、人生啊……苦短啊…… 其实不光是像缇欧那样直接使用魔法来与对手战斗的类似魔法师的人才需要耀晶石里的导力。就连那些不擅长魔法、几乎完全不使用魔法的人，他们也一样可以从导力中得到增强自己实力的东西。那就是战术导力器当中镶嵌的那些并不是为了释放魔法所制造，而是专门为了增幅使用者的力量、速度、体力等等自身身体能力而制造的结晶回路。 就像莱维现在几乎什么时候都带在身上的那个战术导力器。里面镶嵌的结晶回路中有可以让他终于能使用魔法的，也有只需要带在身边就可以让他的力量变得更大，反应变得更快，体力也变得更充沛的辅助型结晶回路。 这种以耀晶石的力量为根本的战术导力器，就像是魔法师、魔术师所制造的那些可以增幅使用者某方面力量的特殊武器、灵具、法器似地。也正如那些魔法武器、魔法道具的功效都源自于其中最根本的魔力，莱维从蓬莱山辉夜手上拿着的那块‘石头’上，也隐约感觉到了蕴含着的如同魔力、导力那样的特殊的能量。 “当然已经干掉了。那东西死了之后尸体就消失了，然后留下这个东西。这应该是你们使用的一种能量吧？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具体地说是你的武器、还有那个手机里，也散发出类似这样块石头里的能量。” 蓬莱山辉夜望向柊明日香，而她所讲的柊明日香的武器、也就是灵魂装置，甚至还有她那支特殊的手机里散发的能量，莱维自然也是早就察觉到了。那是跟异界里四处飘散的能量气息很相似的一种力量。 “那是一种结晶体的碎片，和其他一些异界能够寻找到的可以利用的东西一样，被我们统称为异界素材。” 柊明日香早就跟莱维说过异界有许多可以被人类利用的资源这件事，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还费劲掩饰。何况她当时也讲过涅梅西斯生产的一些异能里可以起到辅助作用的道具，就是利用异界的材料制成的。只不过当时正巧遇到了西木野真姬她们那几个音乃木坂学院的学生，再加上莱维本来就没太在意这些人家的‘商业机密’，没往心里去罢了。 “北都集团的那些据说只有他们自己才有的独特技术，其实就是依靠着这些异界素材研究出来的？” 莱维其实并不清楚北都集团有哪些它们独有的技术。毕竟他既不是喜欢研究电子设备的极客、技术宅，也对商业方面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能知道北都集团掌握了一些特别的技术，还是在自己学校里偶尔听到男生们之间下课闲聊讲到过。听的次数多了，即使从来没专门留意过，也不知不觉就给记住了。 “北都集团的发展，的确应该有一定程度是依靠从异界得到的东西的帮助。” 柊明日香点头回答道。她更没必要在这上头帮北都集团保密，更何况这些事情在她们的世界里，也本来就不是任何秘密。只是那些不清楚异界的存在的普通人不知道罢了。而其他不知道异界和异兽存在的异能者，但凡是了解一些科学技术方面事情的人，只要关注着北都集团的发展，都明白他们肯定是从特殊渠道得到了不属于这个地球上‘现实’的东西。 “其实以前的北都集团虽然也是个相当富有、在很多领域都插足其中的大企业。但那时候他们并没有现在这种已经足以影响一国命脉的支柱地位。” “光靠有钱就像给一个国家带来多大的影响，那也就是在一些本来就不怎么样的穷破小国才有可能。只有拥有别人没有的技术，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让自己变得很难找到替代品，这才有可能让那些发达的强国也不得不保护、甚至依赖。” 从来没在现代社会里真正融入其中生活过的蓬莱山辉夜，却好像很懂这些复杂道理似地。大概又是从什么游戏、漫画或者轻小说里看回来的吧。毕竟漫画、轻小说这些二次元作品里，本来就有少年向、青年向这些分类。那些面向年龄稍微大些的群体的青年向作品，不同于少年向的作品更专注‘燃’和‘萌’，其中有一些内容其实已经非常深入、带有社会现实、专业知识甚至于哲学思想方面的探讨。 蓬莱山辉夜好歹也是‘年长’许多的人，不像泉此方那样仍然更偏爱少年向的作品，涉猎的范围要广很多，从中看到的东西自然也要宽泛许多。说看‘杂书’学不到东西，那其实除了认为那些‘杂书’里的知识未必正确外，主要还是因为那些书的‘有用’的内容不够集中、也往往不够深入。 花同样的时间去看一本两百页当中，大概只有十几页内容对一个孩子的将来人生有帮助的书。在家长和老师们的心目中，当然不如看一本两百页几乎一点不浪费，全都能给予人生可能需要的帮助的‘好书’。 这就又回到那‘人生苦短’的老生常谈中。受限于寿命限制的人类，一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一个人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全都去尝试一遍。就是为了在有限的人生中可以过得更好，人类才发明了越来越科学的教育、学习等等能够为一个人‘提升价值’的方式手段。 然而这些对于蓬莱山辉夜和依文洁琳她们那种拥有无限的生命，还永远不会老去的非人类，一切因为时间所限而不得不做的妥协都可以摒弃，那些人类的观念，自然不可能在她们身上适用。 “的确是这样，尽管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听说国家就连在军事上的技术都有许多必须仰赖北都集团的地方，而那些都是北都集团从异界中获得的地球上原本没有的技术，或者是以地球上原本的材料没有办法实现的技术。” 一二二七、明日香可不好骗哦 一个从异界、以及异兽的身上获得了如许多好处的集团企业，如果说柊明日香这名少女对它无法完全的信任，也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情。就连莱维听柊明日香说过这些后，都产生了一种北都集团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让异界和异兽在地球上彻底消失的疑问。毕竟他们现在的地位是拜异界所赐，即使他们能确定自己已经将异界能得到的技术都彻底消化，不会再有更高的突破……可万一异界和异兽真的都不再出现在地球上，那那些在地球上找不到可替代功能的材料、矿物等等，又该怎么才能继续想办法保持北都集团现有的成就高度呢？ “这样的一个公司，比起消灭异界和异兽，说不定他们更想把这一切都据为己有，让别人都插不进手来吧？唔……如果他们把其他知道异界的人都赶走，而又不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这些秘密，那是不是也算是把异界的问题给彻底解决了？反正都是不会再有普通人知道，不会再跟普通人有任何牵连。” “蓬莱山小姐说的的确是有可能的。但我觉得北都集团的会长、以及他的继承人应该都不是那种目光短浅又自私的人。” 辉夜那话莱维敢保证没有半点挑拨她们盟友之间关系的意思，纯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顶多、顶多这女人也的确本就有点坏心眼，爱说一些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 可是至于挑拨，拜托，人家连自己家乡的那些纷纷扰扰都不屑一顾，还会在意另一个世界那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类之间的明争暗斗？ 北都集团怎么样、涅梅西斯怎么抉择，甚至是异界会不会再引发曾经那种波及了许多人大灾难，都跟她蓬莱山辉夜可有一点关系？只要别因为异界的事，伤了那些她期待的作品的作者，让她看不到后续就行了，别的辉夜哪管那么多？ “北都集团的继承人，已经定了就是北都美月了？我倒是也听说过北都家这一代直系的好像就只剩下一个女孩子，那就是北都美月吧？” 莱维学校里那些热衷于各种数码电子产品的男生，平时可不光是关心那些厂商发布的新产品本身，有的还连这些公司的情况、公司和公司之间的‘故事’都很上心。尽管莱维也不明白他们那种高谈阔论起来仿佛自己就是那些公司的大股东一般的代入感是哪里来的，也许这也是泉此方和蓬莱山辉夜她们整天说的对待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一种‘爱’的体现吧？ 辉夜和泉此方以前也都说起过，像她们那样的二次元宅群体里，也有不少特别死忠的厂商、公司粉丝。那些人有些夸张的甚至都完全不在意公司厂商发行的作品的质量，只要是自己粉上的公司的行为就一味的维护，简直就跟那些迷到了极致已经走火入魔的偶像粉丝似地。只要是谁敢说哪怕一句不轻不重的都算不上坏话的批评，那些人都能从各种方面有理没理的滔滔不绝的辩个痛快。 嗯，没破口大骂就已经很礼貌了。毕竟这些御宅族也不大会搞什么线下辩论大会、真人pk大赛的。大家都在网络中还能讲道理这岂不是像莱维这种轻度网络使用者最希望见到的么？作为一名高中老师，莱维虽然开明得都不像个老师，可他对网络上到处都充斥着污言碎语和戾气深重的现象依然是非常担心的。大多数人都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即使是莱维学校里的那些学霸，他也很难保证如果把他们分别强制转学到那些有名的‘垃圾学校’里，究竟到最后上个几年还剩下谁仍然保持着现在的成绩水平，依然能轻松考上大学名校。 不过人在网络中和现实中也的确往往即使不是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性格和言行表现也多少会有些区别。起码莱维在学校里就没怎么见过学生们因为兴趣爱好这些事像网络上那样破口大骂。当然，这主要指的是那些各种各样的宅男宅女。这些御宅族口中是他们敌人的现充们，倒是在现实中的攻击性也的确更强。因为体育运动的爱好、明星偶像的喜好和时尚品牌着装打扮等等而发生争吵、彼此嘲讽这样的事情，在那些现充当中倒是常有发生。 除了群体之间整体的性格等等就不大一样外，或许还有各自的喜好当中一些认知上也存在区别？对于那些喜欢数码电子产品的电子宅、或者以前常说的极客什么的。他们心目中喜欢崇拜的自然是最新科技、别人无法做到无法复制的最新技术的代表。 一家公司的产品如果能做到其他公司从根本的性能和功能上就拍马都追不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其他好争辩的东西。诸如做工、质量、性价比这些往往也常见大家各执己见的数据，那都是水平档次差不太多的产品之间才有争论的意义。就像大家讨论一辆车的极限性能时，差不多价位的跑车之间自然大家可能各有喜好、因为侧重点不同而意见不一。可是如果比较的对象是普通年轻人毕业工作个几年都能咬咬牙‘强上’的入门级运动车型和电视里才能见到在赛道上奔驰的最顶级赛事里的赛车……哪个白痴会觉得这两者之间存在比较的价值么？ 虽然莱维本人对电子产品啊，商业之类的都不太了解。不过光是听学校里的学生，甚至办公室里的一些同事的言论，他也大致上形成了‘北都集团是远超一般同类型企业的巨头’的概念。 就像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手上的手机性能、功能可以跟学园都市里那些不外流的内部产品相比。北都集团尽管在技术领域肯定还没学园都市那么地大幅度领先世界，但据说它们也拥有一些比较奇特的罕见技术，是学园都市那号称领先世界不知几十年的黑科技都无法实现的。 一二二八、我早就百毒不侵了！ 现在想来，那些就是靠异界里的素材和特性研究出来的独有技术吧。学园都市的科技倒是特别忠实于现代地球上的科学体系，据超铃音说其中真没多少超自然的或者外星系感觉的特别技术。好像都是以现代地球上的技术水平正常发展，将来不用太久就能实现的程度。反倒是她超铃音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未来科技，就连莱维都看得出来其中肯定融合了许多魔法之类的异能力的概念在其中。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科学了。 “北都集团这一代的直系成员，的确只有北都学姐一个人。而学姐的父母也在几年前因为异界引发的事件中丧生，按照正常情况，将来继承北都集团的应该就是北都学姐。我也听说过现任北都集团的会长，也就是北都学姐的祖父，对北都学姐非常喜爱也非常欣赏。尽管情报显示有人正打着和北都学姐结婚来获得集团的控制权的目的……不过不管是北都会长还是北都学姐本人恐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吧。” 一个贵族家庭这一代只剩下女性继承人的时候，的确就几乎一定会有觊觎爵位、土地、财富等等而冒出来的男人。先是结婚进入这个家族，然后再伺机将自己的妻子在家族事务中边缘化，慢慢地让自己上位，最终把家族变成自己的家族。 不过既然作为互相既是盟友又有竞争关系的涅梅西斯都判断那样的情况不会在北都集团发生，可见那位北都美月学生会长，一定比莱维以往所认识的还要更优秀更出色。 不过北都美月将来如果彻底接手了北都集团，对柊明日香而言应该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好事？毕竟她的父母跟柊明日香一样是因异界而失去的。这样的人即便再怎么理智再怎么‘想得开’，也很难仍然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对异界的存在公事公办。对于柊明日香这种真心实意的努力希望让异界能够不再出现在人间的少女，自己盟友是个跟自己有一样目标的人自然是最大的幸运。总比那些心怀鬼胎说不定在某个阶段就背后捅一刀的人要强太多了。 至于北都美月因为从小接受帝王教育而早早就被培养成了那种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丝毫不考虑个人好恶的强烈偏执理性的人的可能性……当然不是没有，甚至可能还挺大。然而莱维一向自认为看人还是有一套本领。他过去还不知道北都美月就是北都集团的继承人的时候就只觉得那女孩子格外的优秀，却也没有其他让人觉得不好的观感。而自从知道了那位大小姐的真实身份之后，反而联想起以前交流中的一些细节，反而对北都美月的评价更高了。 虽说光靠外表、人前的言行举止这些外在的东西评价人一个人，显然是一点都不严谨，甚至相当的肤浅。但也得相信像莱维这种活的比普通人一辈子还长的多的‘非人类’，常年在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世界里积累的经验，的确能起到些特别的作用。 “能把一个公司经营得那么好，肯定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让人把家底和孙女都给骗走。你们的学生会长虽然年纪还小，但从小接触过的东西可能比很多成年人还复杂，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骗了感情的人。这些事情根本不用担心，没准那些打着坏主意的人，到头来发现自己反而被利用了，赔了不少好处什么都没捞到。” 鸠占鹊巢这种事，能有那个想法并付诸行动的人也得有起码过得去的能力。别看北都美月在普通的学校里跟其他同学一样普通地上学，就觉得想接近她非常容易。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像有很多少女偶像其实都还是上中学年纪的学生，她们工作之余的时间也有些人还是会像以前每当偶像之前那样回到自己学校去上学。可就是这个网络社交极为发达，很多小道消息都瞬间传遍全世界的时代，有多少跟明星偶像是同学的人，传出过有实际证据的接近了那些大明星的新闻？ 一讲各种八卦的时候就是‘某同学’的爆料，可是到头来在这个别说手机，就连手表、眼镜都有些可以随随便便拍照录像的年代，最后都没爆出能当做证据的照片、视频甚至只是录音。这些跟同学们只是看上去还差不多，但其实不管是阶级还是身份都已经全然不同的人，哪是‘大家都是同学’这个理由就能随随便便深入接触的？ 而如果不是一个学校的同学，那么想接触到那位大小姐就更加难上加难。除了像远坂凛和莱维这样通过学校之间学生会的活动认识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因为‘家里的关系’而认识的人吧？能因为私底下或工作中的关系而结识到北都集团现任会长的唯一亲孙女的人，光想想也知道没什么可能是家里一穷二白的傻小子。即便是商业上有合作的其他一般公司的人，这商业上公司上的事情，要合作到什么程度才会互相介绍家里的下一代呢？ 鸠占鹊巢，你也得是能飞的那只鸠，才能飞到在高高的树杈上的那只雀的鸟巢里不是么？ “啊，蓬……辉夜小姐，请最好不要随便直接用手接触异界的东西，有些说不定有毒。” 又在迷宫里拐了个弯，柊明日香看着突然往旁边跑过去要伸手摘墙上斜插出来的一朵小花的蓬莱山辉夜，连忙喊住她。然而辉夜那女人岂是会因为她这一句话就停下？她伸手的动作也就稍微缓了不到半秒，还是很干脆的把那朵淡蓝色的小花给折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这应该是异界特有的植物？啊，你放心，虽然没那些传说中百毒不侵的人那么厉害，但普通的毒素对我没什么作用。你之前不就说这个迷宫的危险度是最低等级的么？既然如此，在这种迷宫里就不会突然跑出个让你们这些执行者都对付不了的高级的异兽，自然也不会有随便碰一下就把人给毒死的剧毒植物。” 一二二九、辉夜老司机永不翻车！ 蓬莱山辉夜摆了下手，很随意地把她玩游戏的那些经验就给说了出来。不过那些游戏里的常识，放到现实中倒也不是完全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譬如很强大的怪物的巢穴周围不会有太弱小的怪物随便乱跑这种事，其实也算是个比较常见的定律了。毕竟即便那些强大的怪物无所谓小小‘蚊虫’的滋扰，可越是弱小的生物反倒本能地懂得自保这也是它们能长久存活下来的天赋。即使没有传说中的‘龙威’那样的气势震慑，只要察觉到附近有强大的猎食者，弱小的动物自然而然地就会选择尽快逃离。而怪物、妖怪、魔物等等的世界，也同样遵循着自然界的那些常识。 不过其实什么百毒不侵之类的，莱维知道那也就是辉夜瞎扯个能让柊明日香听着比较好接受的理由罢了。毕竟这世界上的确有不少不怕各种毒素的人，不管他们是本身有特殊异能、还是修炼到了非常强大的境界、又或者是靠着特别的道具之类，这种事说出去并不让人觉得多么难以置信。起码要比突然有个人告诉你她其实拥有不死之身，已经活了上千年，不光不会变老，还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死不掉，要让人容易接受太多了对吧？ “在这个异界迷宫里确实应该不会出现那么危险的东西，涅梅西斯以前也没有相关的记录。不过希望老师和辉夜小姐都还是更小心一点为好，毕竟意外总是突然发生的。” 这种话本来应该是莱维对学生说的，却反过来让学生对着自己所。好在这也不是他的学生，这时候两人的身份也不是社会上的成年人和还在念书的未成年人。像莱维这种人，是不会这个时候还纠结什么面子问题的。 “这种花、还有其他植物，应该有些能拿去制作特别的药材？我能感觉到这花里也有些特殊的力量，就像你家那位经常用来制作魔法药剂用的原料似地。” 蓬莱山辉夜把那朵小花递给莱维。那花里确实像她说的流转着一点点非常稀少的特殊的能量。就跟依文洁琳用来制作各种魔法药水时常有用到的魔法植物差不太多。 “异界里的植物，有些跟外界的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植物。就算有的有毒、或者有别的特性，那都只是跟现实世界一样，每种植物自己具有的天然特性。但其中也有一些特殊的植物，它们会蕴含有一定的灵能力，这样的植物往往都可以被以特别的方式利用起来。” 异界的异兽、以及一些其他特殊的物品里都蕴含有跟柊明日香所使用的灵魂装置一样的灵能力，而这些东西譬如部分异兽，本就由灵子体构成的。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蓬莱山辉夜干掉了那只异兽后，它并没有像普通的野兽、怪兽那样留下自己的尸体。正因为没有实体，而是由特殊的能量构成，一般人使用一般武器也就无法对它们造成有效的杀伤。这道理其实就跟人无法攻击到已经死去只剩下灵魂的幽灵、鬼怪一般。并不是柊明日香她们使用的武器本身比一般人的武器强大多少倍，而是它们构成的‘基本’并不相同。 其实要说武器威力，尽管莱维还没完全见识到柊明日香使出全力能到怎么样的境界，并且他也能感觉出这名少女体内还隐藏着一股不弱的力量。然而即便她再怎么强大，也未必就比得过代表现代科技巅峰的那些强大军事兵器。当敌人是从异界里跑到人间去的异兽时，军人开着坦克驾驶着战斗机，所能做到的也还不如柊明日香这样一个只是拿着把形状有些奇特的剑的十六七岁少女。那些异兽就是如此地让现实世界里的人无能为力，这种明明对手并非强的多么可怕，却让人束手无策的感觉，想必是令人相当的绝望吧。就像那些恐怖片里到最后都搞不清自己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的可怜人一般。 “不过异界的植物、矿物和别的素材实在是种类太多，到现在其实还有许多就连那些研究人员都没能解析出来的东西。像我这样的新人，很多东西都不太认识。虽然结社的研究人员和一些药剂师也会经常委托我们采集一些异界植物和别的素材，但我也只能根据他们提供的照片或者描述来寻找。像这朵花我就不清楚那些研究人员知不知道，有没有给它起个名字。” 柊明日香很老实的表示自己就是个菜鸟，就算是异界里的东西也还有很多不了解。不过想来像她这样的一线战斗人员，就算需要了解那也仅仅是针对一些会对人产生威胁、有危险的植物和别的物品。毕竟她的主要工作仍然是解决异界的威胁，而不是到异界里去当个采矿的或者猎人什么的。 “你们的组织，还有其他别的人，已经探索这些异界最少好几十年了吧？还有很多东西没搞清楚的话……难道这些异界里的资源都丰富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了？” 蓬莱山辉夜好奇地问到。虽然她不是个地球人，以往还一直都生活在妖怪、鬼神等等非人类的乐土幻想乡中。可是千万别忘了这位家里蹲公主，原本是月球上的月之都的公主。那个月之都尽管也有许多拥有各种各样神奇异能、懂得强大法术的人。但按铃仙的讲述，她们那个世界的月球人最为著名、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他们掌握的那些远超地球人的科学技术。 事实上幻想乡里的某个妖怪贤者，过去就曾经带领着众多强大的妖怪们，对月之都发起过月面战争。而那位智计百出又实力强悍的妖怪贤者，最终缺据铃仙说是败在了她的师匠、也就是现在永远亭的总管大人，以及月之都那数量众多的高科技兵器之上。而并非想象中的妖怪与非人类之间的妖术、法力和硬碰硬的正面战斗。 一二三零、少女，你太谦虚了 虽说正面战争中，防守方、尤其是有城市、要塞可据守的防守方总是占有很大的天然优势，就像过去古时候的战争中常说攻城的一方起码需要有守城一方的三倍兵力、或者说战力才能做到十拿九稳。然而就以蓬莱山辉夜和铃仙这两个现在也算是‘幻想乡里的妖怪’的水平，来衡量一下曾经那位妖怪贤者带领的妖怪大军的战斗力……反正莱维是不觉得这个地球上的普通人的哪个国家的军队能够抗衡。即使是全地球的现代军队都集结起来，就像那些科幻电影里全人类一同对抗外星侵略者的阵势一般，恐怕也还是没有多大的胜算。 毕竟人类现代科技下威力最大的核弹之流，对那个层次的大妖怪实在很难命中。即使它们的威力的确是那些大妖怪也未必敢硬撼，但打不中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这样两相对比，自然能看得出来那个世界的月球人的科技比这个世界的地球人也照样先进太多。其实就是不比较那么复杂的事情，光看着铃仙的存在，正常人都能明白这代表了两边有多大的差距吧？都别说这个地球上的一般势力，就是学园都市掌握的那些黑科技的水平，就莱维现在所知道的，他们能克隆复制出来的超能力者最强的也就大约到等级三的强能力者程度。而且这样克隆改造出来的克隆人还有许许多多身体和精神上的缺陷。 即便学园都市肯定还藏着莱维这种外人不知道的更强大的技术。但克隆改造出一个像铃仙那么强大还拥有适用性那么广的特殊能力的‘兵器’，哦，对了，别忘了这还是个自身身体能力也非常强悍，甚至也是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的‘妖怪’。这样的铃仙，学园都市有那能力克隆改造出来的话，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的韬光养晦？要知道铃仙这样的水平，也不过好像只是那月之都的大批量大规模‘量产型’的普通士兵而已？ 来自那样的月球，蓬莱山辉夜怎么可能不懂科技上的事情呢？虽然从来没讲过这些，辉夜给人的感觉也一直更像一个幻想乡里的‘妖怪’。但是说不定如果拿出莱维班上学生的考试卷，不，不用不一定，考理科的话莱维肯定不是这家里蹲公主的对手啊！ 嗯，反正学校里谁都知道麦道威尔老师只是个文科教外语的老师。现在大家都已经上高中了，也没哪个学生还幼稚的像刚上学那时候一般，天真的认为自己的老师们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超人，但凡有问题随便找个老师就能解决。一个英语老师、尤其还是英语母语的‘外教’，比理科水平比不过一个来自远超地球科技水平星球上的外星人，这又有什么可笑的呢？要是两者反了过来，那才是傻子才信的搞笑故事吧？要知道这些年科幻电影、科幻题材的其他作品在年轻人当中都越来越流行了。即使是以往从来不怎么看科幻小说的女生，现在没准都已经有了某个电影里灌输的‘但凡是能来到地球的外星人，他们的科技都可以轻松征服地球’的概念。这种情况下地球上要靠一个英语老师去争一口气？果然只有恶搞度极高的搞笑漫画里才会有这样的剧情吧。 “虽然这也跟我们对待异界都比较谨慎有关，而且异界的出现频率，我想大概并没有你们现在认为的那么高……不错，异界里的各种现实世界所没有的植物、矿物甚至是动物的确种类十分繁多。我们涅梅西斯和北都集团，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机构研究至今也仍然不断在发现新的品种。” 柊明日香很肯定地回答道。 “其实异界迷宫本身就几乎全都各不相同，仿佛就是一个又一个独立的新世界一般。虽然可以说不同类型的迷宫里，会有一些相似甚至完全相同的异兽出现。但也往往总会有一些其他迷宫里没有的自己独有的东西，譬如这朵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花。作为一个刚当上执行者不久的菜鸟，像这样低危险度的迷宫是我去过最多的，应该也算是比较熟悉的‘老手’了。” 听起来柊明日香透露的情报貌似挺惊人的。毕竟这等于给莱维和蓬莱山辉夜大略写出了一个笼统但又让人光凭感觉就认为非常庞大的异兽和异界种类的数字。不过其实类比到地球上的情况，对动植物感兴趣，平常就了解了些生物学常识的人，却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 毕竟所谓的异界，第一次开通了跟现实世界连接的‘门’到现在也就才过了不到一代人的时间。而人类在地球上生存了多久不提，光是从产生了系统的生物学概念的时间到现在，也已经过了远超那发现异界的时间跨度。而即便如此，在现代高科技的帮助下，人类依然每年都能发现很多过去也一直都生存在地球上，但从来都未被探知的新物种。 尤其是南北极、高山深海那些人迹难至的地方，更是不知还有多少人类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存在。 莱维以前在家里看新闻，就看到过某一年科学家光在南极就发现了上千种过去未知的新物种。这种数字摆在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面前，那可是相当震撼让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而不像地球上再难到达的地方现在的科技水平下都多少有些办法。异界一旦出现了倒是很好发现，即使出现的区域正好没有像柊明日香这样的专门应对异界问题的人员，任由异界自己发展下去也总会开始影响侵蚀现实。届时像涅梅西斯和北都集团这样的组织，就是不去搜寻探查，光看电视新闻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随即派人前往查明真相。 然而就算所有曾经出现过的异界都有人最终调查并处理，可是异界这种东西的出现方式实在太随机。也远没有莱维和蓬莱山辉夜以为的那么频繁。 一二三一、先进不先进？看看铃仙！ 事实上异界要是像某些名侦探身边的密室杀人案件那么频繁多见，柊明日香这样的执行者，根本就没办法以学生、企业公司职员这样的常见身份隐藏在普通人当中。 没有哪个学校能任由一个女高中生随随便便三天两头请假、迟到、早退和旷课。同样正常运营的一般公司也绝不会发薪水养着这么自由散漫的职员。 而就算这世界的确也很罕见的存在着那些特殊的情况，可就是校方和公司管理方不追究，像柊明日香这样的人周围的同学、同事和朋友甚至邻居，难道就能很自然不好奇地接受自己身边这么特别的一个人么？ 柊明日香入学中央区的杜宫学园至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学校里因为成绩优异、长得漂亮又有那位威望很高的学生会长北都美月的看中，她其实在学校里不说人气多高，至少也是知名度相当广泛。这样的一个几乎同学们都叫得出名字的美少女学生，要是三天两头的就离开学校不知道跑去哪里。别说杜宫学园的学生中间，恐怕就是网络上的一些论坛和社交媒体里，都早就开始流传各种不靠谱的谣言了。就像学园都市的那些听起来都假的要命，可实际上几乎全都是确有其事的都市传说，不就是这样慢慢流传开来的么？ 千万别小看现代社会的小道消息传播速度。而柊明日香到现在也没在网上成为名人，顶多也许在某个很少有人关注的网络的边角流言里也存在着‘夜班出现在无人街角上的神秘美少女’这样的都市传说，但就她的同学们都不觉得自己班上这位班长有什么太特别之处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异界与现实联通的意外，的的确确还是可以被称为‘意外’。因为它发生的几率真的不是那么的高。 “说不定那异界本来就是另一个正常的空间、世界。那里有着它们自己的跟地球一样的完善生态环境体系，甚至说不定规模比地球上还大。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跟地球联通的部分，都是些搞得像魔王的地下城一样的有着各种怪物的迷宫。说不定那些异兽、我是指你说过的那些智能程度比较高的异兽，就是那个异世界里的‘人类’。而也可能，就连那些最强的异兽都只是那个异世界里的‘人类’制造、或者培养出来的兵器什么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没准就跟那些科幻小说里的剧情一样，这些时不时就会联通地球的异界迷宫，就是那个世界的人在正式开始大规模侵略地球之前，初步开辟的空间通道。一方面是他们也许并没有立刻打开长时间维持的大型通道的能力，还得继续尝试研究。另一方面，大概就是用这些迷宫和异兽，来评估地球这个他们打算侵略的星球上的人的战斗力？” 这剧情……莱维听着有点熟，印象里有点像某个他被辉夜硬拉着看过的科幻电影？ 好吧，莱维慢慢想起来了。可以确定那绝对是自己看过的一个电影里的剧情设定、又或者是好几个电影的设定给综合了一下？反正这半年来，他被那个家里蹲公主生拉硬拽着看的动画、游戏和电影都有些太多了。多得让他这个以往也算偶尔还挺爱看电影的人都有些记不熟那些片段究竟哪一段是属于哪部片子的。 大概因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蓬莱山辉夜不是生活在还是古时候未发展出系统科学的地球封建社会，就是到了幻想乡里那个都是妖魔鬼怪没什么人类，就是有也仍然保留着古代习俗村落聚居的‘世外桃源’。 玩游戏和看动画的时候，蓬莱山辉夜也算是来者不拒，什么题材都能接受。即使她自己也肯定有自己的喜好偏向，但也的确是什么题材都有涉猎，绝对属于爱好广泛的典型。 但是看电影的时候，这里特指辉夜偶尔看那些‘真人电影’的时候。她基本上就只看各种描绘未来的地球、外太空、外星球等等的科幻电影。 大概因为那些对辉夜来讲才算是姑且未知的东西？尽管她最初生活的月之都有着远盛当时的地球太多的先进科技水平。纵然把比较的对象换成现在大家生活的这个世界的地球，那月之都仍然拥有极大的科技优势。 然而就算月之都的科技曾经就已经那般的发达，根据铃仙的说法，他们也并没有真正达到符合莱维和伊芙这样的‘外星人’认知的星际文明的水准。 光看铃仙的存在，会让人产生一种月之都的科技超出地球实在太多，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感慨。然而就是这样的月之都，拥有他们的科技加上那些也足以被称为‘大妖怪’的，天生就拥有各种神奇能力的强者，却也别说迈向宇宙大航海时代，就连太阳系貌似也仍然没有走出去过。 反正在铃仙的记忆中，月之都是从来没有目击过任何外星人的——地球除外，尽管地球对于月球而言就是外星无疑。 莱维也问过铃仙月之都最先进的技术能够在宇宙中航行到哪种程度，得到的答案也是让他只能摇头确认那种水平的技术的确还达不到过去他曾经去过的那些星球。 尽管月之都上像蓬莱山辉夜和她的大管家八意永琳这般拥有近乎无限寿命的人还有许多。他们并不像地球人那样宇宙航行还得考虑人类的寿命能不能撑到目的地的问题。 然而可能是因为自己近在眼前的就有地球这么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外星’，月球人用不着好高骛远的去研究什么外星系外太空，哪天资源不足地方不够放不下那么多人，也肯定是优先考虑把地球给打下来，占领住变成自己的地盘。 其实从铃仙的存在，以及还有更多像她那样的‘月面兔兵器’，就能推测出月之都上的那些大人物，绝不是没有对地球发动战争的想法。否则他们花那么大力气、废那么多资源克隆改造了那么多士兵，难道就是为了天天排队列走正步看着好看么？ 一二三二、月面兔兵器什么什么的 虽说从结果而论，那些克隆人士兵在地球上那位妖怪贤者发动的月面战争中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可是最初决定克隆出那些士兵的人，想必并不是以‘突发奇想’的那些妖怪们作为自己的假想敌的吧？就算是寿命无限，时间观念跟地球人不一样的月球人。也没谁会为了根本没考虑过会发生的事情，就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提早做防御准备的。 也许就是因为旁边就有个很‘方便’的地球在，月之都一直以来发展科技的重心就没有在往外太空航行那方面过多的侧重。就如同这个世界的地球上各大国每年投入那么多经费研究遥远的外太空，说到底还是周围比较容易达到的地方都没有合适人类移民、或者至少获取资源的星球。如果作为这个世界的地球的卫星的月亮就是个适宜人类生活的星球，那么那些大国肯定也会把重心都转移到对月球的开发利用上，而不会再那么大笔大笔的投入到更遥远的深空航行。 从这方面考虑，貌似不能因为月之都没有远距离快速的星际间航行技术，就断定他们的科技水平绝对不如那些拥有类似技术的星球。 事实上莱维过去去过的星球那么多，也见过不少科技树点的非常歪，其他方面都不怎么样，偏偏就是能玩宇宙大航海的星球。那些星球上的技术虽不至于夸张到武装军备还不如现在的地球，却也绝对‘制造’不出铃仙这个水平的士兵，更别说还是大批量的量产了。纵使辉夜也说过现在的铃仙远不是她当初那样的普通士兵水准，而月之都的科技中也融合了那些同样可以被称为是妖力、妖法、妖术的特殊的异能在其中，不能算是纯粹的‘唯物主义’的科学。 也正因为月之都的科学其实并不纯粹，发展出的也不是地球人类的幻想中的科幻未来世界的模样。所以那个家里蹲公主才唯独对科幻电影那么地情有独钟吧。毕竟那里头用人类丰富的想象力展示了蓬莱山辉夜过去从来没见过的景象。不像那些奇幻魔幻电影……里头演的别说自己看过类似场景了，很多主要角色、怪物什么的，根本就是她认识的熟人好么！ 就像她辉夜公主大人在地球上也留下了竹取物语这样的故事。幻想乡那里头的妖怪，还有别的存在，曾经在人间赫赫有名的也不乏其人。甚至有些留下的故事、传说，可要比辉夜曾经的故事要更加的广为人知。 就跟没人爱看把自己改的面目全非怎么都觉得是‘乱黑’的片子一样，把自己朋友们的事情乱编乱写拍出来的电影蓬莱山辉夜也一样没有兴趣。 不过同样是乱编乱改，更不像真人电影要上映必须顾忌各种‘禁忌’。二次元那些作品辉夜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还总是津津有味。这种差别对待让人不禁感叹所谓的理由果然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次元歧视这种最根本的问题才能解释啊。 二次元怎么样都无所谓，剧情和设定再奇葩，辉夜嘴上骂着还上网写帖子狂喷，却也都能忍着看下去、玩下去。可要是三次元真人电影、电视剧这些她本就偶尔才看看的作品，稍微有点题材剧情不新颖就被喷老套然后关电视。要是剧情里人物情感纠葛复杂些那就怒批一顿编剧乱洒狗血然后还是关电视。 毕竟像蓬莱山辉夜这种典型的二次元死宅，本就是对三次元的东西往往都不大看得惯才会钟情二次元的世界。即便辉夜本人其实并没有她的多数宅友那么地‘痛恨’三次元——好歹人家也是个实打实的绝世美女，从来不会有在三次元里被人‘伤害’而遁入二次元世界这样的烦恼，自然也就没她的宅友们那么地对三次元的怨念深重。 但是、但是，但是。就算对三次元的恨远不如她的宅友们那么地深，辉夜习惯了戴有色眼镜看三次元也是有着‘历史遗留’，属于没那么轻易能够改变的一个严重问题。 其实但凡是了解过竹取物语故事的人，大概都会明白为什么那里面的貌美如仙的月亮上的公主后来会对现实那么地失望。别看辉夜不像她的那些宅友般多数是现实中因为各种看脸啦看脸啦还有看脸和性格之类的原因，而交不到太多知心好友、尤其是交不到他们转而在二次元世界里追寻的‘老婆’。当年的辉夜姬那可也是能用倾国倾城去形容也不怎么夸张的水准，有多少男人愿意为了她不惜抛弃一切，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是且不说自己不喜欢、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对自己的付出并不太容易让人感动，一些自己根本看不上的陌生人对自己的付出太多，反而很容易使人觉得恶心。 那些觉得自己只要付出了努力对方就理应多少给点回应的人，只要稍微在内心里做一下角色扮演。想象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各方面都没有优点还长得丑的异性，每天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在身边以各种方式各种手段殷勤的伺候……这种情况大概感受也就跟被变态跟踪狂缠上了没两样对吧？ 然而即使这些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除了这些让人不得清静的烦人事情外。蓬莱山辉夜哪怕就是从曾经在月之都还有个公主名头的时候开始，一直到最后在自己后来的永远亭的大管家的保护下遁入幻想乡之前，还真的就没过过多长的能让她觉得幸福快乐的好日子。 要不是在月之都实在是无法再忍受，当初的蓬莱山辉夜又何必cos了一把‘嫦娥应悔偷灵药’的剧情，搞得自己被‘贬入凡间’成为了后世流传的竹取姬？要不是在地球上被迫无奈没有别的办法，她又何必主动现身接受所谓的‘月之都的来使’，将她‘迎接’回去曾经属于自己的家乡？ 一二三三、辉夜，爱好广泛呢 虽然蓬莱山辉夜过去的人生绝不能算是一直深处无奈与忍耐之中。毕竟就算是记载流传下来的故事里，她也曾经有过快乐无忧的日子。可那也仅仅是以人类的时间观念可以算作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若是想想辉夜现在已经活了上千年，那所谓的一段不就只是转瞬即逝的短短一瞬间而已么？ 莱维从来都不认同‘沉迷二次元的人都是三次元受到了打击的人’这样的明显带有歧视性偏见的说法。要知道个人的性格、以及兴趣爱好有很多就是天生如此，并不一定非要像那些所谓的心理学家似地，什么事情都得追根溯源找到个理由，不行就自己编个让人听起来不明觉厉的解释。 譬如泉此方就是典型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喜欢二次元才成了个宅的例子。即使有人会说泉此方家里的单亲家庭，不健全的童年导致了xxxxxx。可是哪怕只要稍微接触过她的家庭，就会了解到泉此方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但却跟她那个看上去不靠谱的父亲生活的多么地快乐幸福自在。这样的一个人要说她是什么创伤导致沉迷游戏动画，莱维相信她在学校里的那些朋友们首先就没有一个人会认同。 然而那莱维不赞同的道理放在蓬莱山辉夜身上，倒是多少还有些符合这位公主大人的过去经历，让人听着都觉得貌似很有道理，认识事实可能就是这样。 在三次元的现实世界里遭遇的多数都是不开心的事情，回忆起来全都是不愉快的片段，想里头找出瑰丽多姿的照片都不那么容易。有着这样的过去，辉夜对三次元的作品那么苛刻而又如此宽待二次元，也的确就是情理之中大家都能理解的事情嘛。 “呃……那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 “好了好了，她也就是科幻电影看多了随嘴乱说，明日香你也别当真。” 莱维拍拍在那吞吞吐吐貌似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柊明日香。这名执行者少女给人的感觉像是她还隐瞒着一些秘密没有说出来，如果讲出来就能证明事情的真相绝不是蓬莱山辉夜瞎说的那样。 然而人家本就是一个隐藏的很深，就连莱维以前都不太清楚的地下组织的成员。又是涉及到这些异世界的奇怪灵异事件，有内部保密级别高，不能随便透露的情报难道不是太正常了么？ 若是柊明日香今天刚算是真正认识了莱维，才半天就突然完全推心置腹的没有半点隐瞒。那她说的话才让莱维一句都不敢多信，觉得这女孩肯定有问题。 不管是展现诚意寻求合作，还是事情无意中暴露了无奈的事后补救。柊明日香今天所作的所说的已经够坦诚够让人觉得可以初步信赖的了。虽然其中也许也的确有莱维老师当久了，形成了容易对好学生产生好感的惯性。但看看蓬莱山辉夜都明显对这名少女并不反感，这多少应该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吧。 这曾经月之都的公主大人不说多么高傲孤冷。也的确是对跟一般人的交往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连那些跟她有共同爱好的御宅族，游戏厅里的对手和队友，都未必就能入得了这位大小姐的眼多说上几句。 不一定是绝对的人品，也不好说是别的什么品质。但蓬莱山辉夜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而以莱维知道的这半年来她在游戏厅里和别的地方交回来的寥寥几个宅友的情况看，这女人看人的本事还的确挺有一套的。 “那可不一定。” 蓬莱山辉夜撇着嘴，嘀嘀咕咕地说着。 “你这从来不看书的人，估计也知道以前很多科幻小说里描述的事情，现在都早已经成真了吧？” 从来不看书的人……这话说的过分了点，但跟她蓬莱山辉夜比起来，莱维也的确被说成是不看书的人也没什么可反驳的。毕竟莱维也知道自己那点阅读量，几年的加起来恐怕都未必够人家一个月、不，一周，又或者仅仅三两天？ 这个家里蹲御宅公主看起书来，那是可以专心致志的不眠不休，一口气就把好多卷摞在一块厚厚的系列小说全都看完的。尤其是蓬莱山辉夜还不像泉此方那样只看现在已经完全算是二次元产业中的轻小说，各种传统的‘正经书’她虽然也有自己的偏好侧重，却也多多少少每种类型的都有尝试过一些。这让人都没法批判她看的那些书根本不能算书——莱维一个教文学鉴赏的同事，就经常在办公室里、教室里，以及各种大会发言中公开贬斥学生们平时看的绝大多数都根本不能叫书。他们那看书的行为也不能算是阅读而只是解闷、消遣。而要是让那位同事看了蓬莱山辉夜的阅读书单，还有亲眼在一旁见证了她那废寝忘食的读书姿态。恐怕也没底气去把辉夜也拉出来批判一通，说不定还觉得难得遇到了知己，要好好交流讨论一番。 “早期科幻小说里有描写过的潜水艇，现在早就不算什么新鲜东西。而且就连基本原理，也跟书里作者想象出来的大同小异。” 这个吧……其实就连莱维这种理科白痴，都知道那科幻小说里的所谓原理，大概就是照着当时人们理解的鱼类下潜上浮的原理，通过给内部充水、排水来达到上浮和下潜的效果。想必蓬莱山辉夜这个理科方面的知识理应比莱维精通的女人肯定不会不知道这点。但有时候一个人吹嘘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就是会做这种选择性的‘讲解’。将一些不利的部分隐而不说，光说有利的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好像轰动效果又高了几分。类似这样的事辉夜平时就没少做。每次她向莱维布道她新迷上的游戏和动画之类时，就总是选择性的挑好的说，把那部作品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最后再轻飘飘的来几句无伤大雅的所谓批评，让她自己前头那些夸张过头的话听起来仿佛都更客观中立一些。 一二三四、辉夜喜欢莱维的理由？ 说实话，这种招数本就不是她蓬莱山辉夜的专利。很多人平时都常这样做，莱维也算早就免疫了。毕竟现在就连从来不出门也不跟人交流的真正的死宅，都知道网上各种天花乱坠的评论不可尽信。各种以自媒体形式的评测机构，或许最开始刚发展的时期还能保持一些客观理性。可即便那样人也本就有自己的内心好恶。自己喜欢的东西要让他对着公众背稿子非说不如自己不喜欢的好，这即使捏着鼻子承认了也不可能多心甘情愿，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带有偏向性的。至于后来这些自媒体发展起来后，得到了生产开发的厂商的关注之后……你说他收了别人厂家的钱再公平公正的拼命把商品的缺点都用放大镜暴露出来，这样的人还能在现在鱼龙混杂的网络上撑多久？ 即便他们不收钱不为盈利也保证自己的基本公正态度。万一哪一天说的稍微过了的惹了一些小肚鸡肠又特别擅长营销的公司。光是编造谣言煽动网络暴力，就足够这些光靠‘爱’做着工作的个人或者小小工作室喝一壶的。 而即便真有那极少数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又贯彻了自己的良心始终不变……面对网上那么多五花八门的信息，普通人又有什么本事分辨出来，从各种‘垃圾堆’里把它们这极少数给找出来呢？ “而那些科幻小说里描写的很多别的东西，虽然现在我们能见到的跟书里写的具体细节不太一样，但整体的原理和应用方式都是类似的。这种我觉得也可以算是那些小说家成功‘预言’了未来。” 虽然对蓬莱山辉夜说的不置可否。但莱维倒也认同那些科幻小说家的惊人想象力。不说他们一些想象出来的东西意外的跟莱维和伊芙过去在宇宙中某些星球上看到的景象非常相似。就是他们可以把纯粹是想象的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写的让人觉得仿佛的确就是那样。那种结合了天马行空又逻辑缜密的文字，的确是令人十分惊叹他们的高水平，反正莱维这一个文科的老师也不觉得自己有那种本事。别说想象力什么的，光是把看似扯淡的东西用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给解释的让人接受，让人一看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是相当难以做到的一种写作的技术。 “就说现在大家都在用的智能手机，不就跟很多很早以前的科幻小说里都有提到的‘个人终端’非常相似么？虽然因为它是从过去的移动电话进化来的，大家都还习惯性的管它们叫手机。但现在的手机对于很多人来讲，真正每天使用最多的，早就不是它本来最基本的语音通话功能了吧？” 蓬莱山辉夜拿出自己的手机，那一看就不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略有些奇怪还有点笨重的外形，实际上是辉夜专门为了方便她玩手机上的游戏，特别从网上购买的专为玩游戏而设计优化的机型。尽管平日里的言辞中，都让人觉得这个女人是挺看不上那些骗钱手机游戏的。可看不上归看不上，没那么喜欢却也不影响她玩。 况且手机游戏也发展了挺多年，其中总不至于全都是垃圾，好歹还是有些出色的精品的。 “确实是这样。像我这样每天去学校上学的学生，在学校里是很少需要打电话的。同学们之间也就放学之后偶尔会联系一下，可是那也多数都是使用流行的即时通讯应用，而只有很重要又紧急的事情，才会直接打电话。” 别说她柊明日香，莱维这个成年人其实一天现在也没几个电话要打。 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莱维的工作比较特殊的缘故？ 莱维在学校里当老师，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其他时间‘按理来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准备教案、研究学生的各人情况之类。而其他学校莱维不大清楚，起码第二中学的教师办公室到现在仍然维持着每一张办公桌都配备了一台固定电话的传统。不在同一个办公室的同时、上级要找人的时候多数就打桌上的固定电话。而固定电话没人接的情况，对于大多数老师而言不是去上个厕所这些小事，就是正在上课，那么打手机照样不可能上着课哪个老师跑出去接电话，自然也就用不着再打，等等也就好了。 要说在学校里一个老师会用到手机的机会也就是跟家里人联系。但现在就连莱维跟家人联系也是像柊明日香说的那样，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在即时通讯应用上打几个字、或者录一段语音。莱维家里那位又不是同样也要上班还总要加班的女强人。只要每天下了班一回到家，莱维铁定就能见到依文洁琳穿着家居服或者更多是薄薄的睡衣躺在沙发上。想聊什么想谈什么，每天回到家之后有的是机会，哪用得着在学校里找时间打电话？ 其实莱维在学校里打手机的次数已经是比他那些同事普遍多很多了。因为这家伙名义上是学生会的负责教师，经常以去学生会看看的借口，跑到别的没人的地方躲着玩玩手机、休息一下之类。那时候同事要找他就不能再是固定电话，这样算下来他的手机的常规功能的利用率，貌似还相对一般同事更高？ 不过莱维也觉得其他工作的人未必就像自己这样。尤其是那些经常要联系各种业务的工作的人，就算不用在街上到处跑，不用来往于各个不同公司之间。每天想必也是电话多到爆炸，一个月下来公司要是不给报销，电话费说不定都能夸张点让人入不敷出？ “就是这个道理了。” 蓬莱山辉夜拍着手，有人配合自己着说下去就是更有意思。要不为什么她平时不太喜欢要有求必应的铃仙陪着，反而非得生拉硬拽的把莱维拖到她房间里。聊天、谈天，不管叫什么，那都得有足够的‘互动’才称得上交流。就算是站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不也更喜欢能适时回应自己问题的好学生么？ 一二三五、随手拍死 铃仙在辉夜面前是听话、温顺一样不缺。然而就是有点过分的逆来顺受反而叫人觉得缺乏‘互动感’。这大概就跟一些‘成功人士’身边留着拍马屁的小弟都得精挑细选的道理一般。光知道拍烂了巴掌喊六六六的人，哪比得上一个说话甚至都带点艺术性，让人乍一听挺舒服也没什么特别，细细一品那却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强？ 就说古代那些帝皇将相都爱养着各种除了写诗写文章别的都不会的文人，不说都是为了听人花式吹捧，也难保其中没有几个就是这样的心思呀。 “现在的智能手机的定位就跟那些科幻小说里描写的未来世界的个人终端、个人这个那个设备几乎没什么区别。就连那些手机生产厂商宣传的时候，不也是从‘商务’、‘时尚’等等的偏重属性来定义。打广告也是从拍照能力、屏幕显示到外观、硬件配置全都吹个一遍，却到最后也几乎没人去提最基本的通话功能？” 的确就像辉夜说的那样。现在的手机广告要不就是突出手机的外观，要不就是突出手机擅长拍照、适合玩游戏、针对商务办公有特殊应用之类。别说通话声音质量，就连以往早年莱维还记得买手机大家都最关心的信号接收好坏，都好像已经没什么人在意了。 甚至莱维听办公室里的一些同事聊天时，都发现他们已经可以在明知道某款手机信号接收不太好的情况下，仍然因为别的因素而主动选择它。这种事放在十几年前手机还是个单纯打电话、发短信的工具的年代，一定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吧。 “从那些厂商的宣传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把智能手机当做一个人的‘随身多功能终端设备’来推广的。对于已经工作的成年人，他们的手机可以在工作中提供帮助；对于还没工作的未成年人，他们的手机也可以在学习上提供帮助。而在学习与工作之外的日常生活中，手机也可以提供各种各样的方便，让人不管出不出门，都从各种曾经很流行的专业的设备和工具中‘解放’出来。只要随身携带着手机，就几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应付，不用担心缺了点什么。” 柊明日香这样的十几岁的小女生，姑且可以算作是在‘智能手机’的时代成长起来的。她从小的概念中，那时候的手机尽管还不如现在这么的智能，却也已经是可以满足许多日常应用的场合需要，能够给人提供许多帮助的。她对这方面的感触，自然是没有莱维这种过去甚至用过只能打出不能打入的所谓移动电话的人深……虽说莱维也不能拿来当典型，毕竟这人实在宇宙中那些发达先进太多的星球里呆过的，跟他办公室里那些同事本质上都不是同类。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乱讲。现在就不讨论那么复杂的问题。有兴趣的话你们两个交换联系方式，回去之后辉夜你有空直接找明日香聊就好。现在还是先赶紧把这个迷宫里的boss给干掉，彻底解决问题。” 莱维跟家里人说好了不会回去太晚，要让蓬莱山辉夜这女人兴头上来说个没完，那可不知道要到几点才能收工。这异世界跟现实世界貌似是有一定的时间流逝的速度差，却也没到依文洁琳的微型别墅那么夸张，可以在里头随便浪费时间。 说完莱维就扳过辉夜的身子，推着还意犹未尽的家里蹲公主往迷宫的深处继续走去。柊明日香愣了一下，大概是听辉夜说太多也给忽悠的有点迷糊，连忙也快步跟上。 “明日香，你刚才说这个迷宫应该是危险度最低的那一类？” 莱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听起来还挺有点恐怖片里的感觉。 是的，他带着两名少女……好吧，一个一千多岁的少女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反正年龄这种事到了那么夸张的层面上，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不是么？ 其实不光莱维这样，很多跟他有着相似环境的人，也都习惯以外表的模样来称呼其他人。除了某些格外在意自己年龄问题的，每次都要纠正别人对自己称呼的人。譬如依文洁琳这样的自然是不喜欢被人管自己叫小女孩什么的，而知道的人也就那几个特别爱恶作剧搞事恶心人的，譬如某个之前一直呆在麻帆良图书馆最深处的‘老法师’，其他人也都会至少尊称依文一声‘女士’。 不过一般特别在意自己年龄的也就依文那种自己并不希望保持在那个外表的特例。以莱维过往的经验，倒是大多数外表不随年龄增长而变化的人，都不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称呼。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至少我到目前为止，还没试过在一个异界迷宫里，遇到过实力差距非常大的异兽同时存在的情况。” 柊明日香有些木然地看着斜前方一个还没来得及张牙舞爪表现一下自己的威严，就被辉夜抬手一发魔法弹给轰散了的异兽。 以执行者少女过往的经验，这种异界迷宫里相对宽敞的空间，很有可能就是某些实力比较强大的异兽当中的‘小头领’的地盘。 而现在这个照惯例应该是一个小头领带着好几只异兽等着人类上门送死的‘房间’里，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站着。原本守卫在这里可以算是一道试炼关卡的那些异兽，全都变成了尸体躺在地上渐渐的消散。 虽说这个异界的危险度的确是比较低，可那毕竟也是相对人类强大了许多的异兽。不说有没有特殊的能力，光就那巨大的体型、锋利的爪牙和粗壮的尾巴，就绝不是普通人拿着所谓可以克制的武器就能不放在眼里的。 即便是当初初出茅庐的自己，对付刚刚那个级别的异兽也得小心地周旋以免发生意外。柊明日香对当初自己的弱小依然是历历在目。 一二三六、辉夜？不尴尬、不尴尬 而到了现如今自己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却也远不会把任何一个异兽当成随便就能踩死的蟑螂般不屑一顾。即便自己可能也就只需要普普通通的一剑就能了解了那只异兽。然而刚刚被蓬莱山辉夜就跟打蚊子似地随手拍死的那只，柊明日香都不认为自己可以那么轻松的解决。 虽然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在异能者的世界里有多么不得了的实力。即使涅梅西斯这样的组织跟异能者的世界是有点模糊不清，来往并不算频繁。但像柊明日香这种需要外出单独解决事件的执行者，自然都接受过有关‘这个世界的真实’的培训，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除了异兽之外就没有别的能威胁自己的‘怪物’。 然而尽管被教育灌输过这个世界上甚至还有着远比那能够引发大规模灾害的使徒级异兽都更可怕的‘人’，柊明日香始终没有亲眼见过，就是强迫自己时刻谨记，也不可能有多切身的感受。 但自从早上偶然在异界里跟莱维的相遇后，这名少女的‘世界观’慢慢的已经在改变了。 以往只知道貌似也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一个老师。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老师，却拥有那些自己难以想象的力量。而现在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女孩子，随手使出的魔法就仿佛比被称为‘白巫女’的北都美月所施展的法术都更强。 其实柊明日香一直就隐约有种疑惑。既然这个世界上除了涅梅西斯和其他几个自己熟悉的组织外，还有着那么多并不算隐藏起来，在‘台面下’的世界非常著名的强者。为什么有关异兽的事情，从来就没人想过去找那些强者帮忙解决？ 如果是一些把异界当做了帮助自己组织发展壮大的宝藏矿山的人，柊明日香倒是能理解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知道的秘密被太多人也了解的心态。可是涅梅西斯，至少是柊明日香自己所接触到的涅梅西斯里大多数前辈，都并不是那种对异界怀有觊觎之心的人。 也许组织上高层的人过去有他们不为人知的深层次的顾虑？ 这种涉及到‘战略层面’上的问题，柊明日香也不会自大的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什么的，小小年纪就能看不起去质疑那些高位上的决策者。 更何况涅梅西斯内也已经有了让自己尝试着去跟这位麦道威尔老师，以及他所代表的‘势力’达成一定程度合作的决定。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该朝前看而不是纠结于过去的少女，自然也就不会再去质疑涅梅西斯过去的神秘主义宗旨。 毕竟再怎么质疑甚至夸张点发动个叛乱，也无法改变早已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与其在无法改变的过去上浪费时间，为什么不积极努力地争取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彻底解决异界带给人类的危机？ “这倒是也挺合理的。不讲别的，就是动物当中也有崇拜强者，排斥弱者的群体习性。如果是群居的动物，较强的那一群总是会呆在一起，而比较弱的则只能被赶到外围去放哨当炮灰什么的。如果每个异界迷宫里都有个最强大的异兽作为‘迷宫的主人’。那么这个异兽只收自己看得上眼的家伙当小弟，看不上的根本不准接近自己的迷宫，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吧。” 虽然对动物世界的事情仅限看过的有限的纪录片里了解过一些，莱维还不保证自己能记住那些纪录片里的百分之多少内容。但他觉得好像动物的世界并不是都像蓬莱山辉夜讲的那样。 不过这宅女能讲讲动物，能拿大自然里的事情举例。怎么也比直接就说一个区域里的怪物的等级都不会差太多这种游戏里的设定要让人听着舒服。虽说柊明日香貌似对蓬莱山辉夜那些‘不礼貌’的话没什么意见。但作为带她出来的人，莱维自己多少听着都还是有点尴尬的呀。 要不怎么说尴尬病有时候堪比癌症可怕呢？ 反正莱维是特别同情sos团隔壁那个中二病同好会里的两个看上去相对正常的成员。要让他成天身边跟着那些动不动就狂飙二次元台词，还喜欢做各种奇葩动作、摆奇葩pose的人，就算那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生，恐怕莱维都会有想赶紧逃掉的心思。 当然，这主要也是讲如果莱维还是自己学校里那些学生那个年龄的时期。到了现在虽说外表看起来也就顶多三十不到还是靠着变白了的头发加成，早就是个‘老头子’年纪的这家伙，倒是也没少年人那么强烈的自尊心，羞耻心什么的。 譬如跟蓬莱山辉夜那些宅友，尤其是到目前为止好像是唯一一个能在街机游戏的水平上能跟她一较高下的那名自称黑猫的少女，莱维也曾有辉夜不在，单独跟人家相处的时候。那名脸上有颗可爱泪痣的少女总是一身夸张的哥特萝莉风打扮，就是天气炎热的大夏天，在身处北半球南端的学园岛上也依然如此。按那名少女自己的说法，那是她以自己妖力还是什么，张开了一层隔绝太阳光和热量的薄膜之类。虽说莱维也的确没看到她汗如雨下的可怜样，却也光在一边盯着都觉得自己仿佛也被扔进了桑拿房里。 不过黑猫倒是的确比sos团隔壁那中二同好会里的一些人还要好应付些。至少那女孩是个内向害羞的个性，一般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都是装作一副三无面瘫的样子。根本不会开口说话，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那些中二爆表的台词让别人听见。而即使是跟莱维他们这些比较熟悉的人一起的时候，黑猫说话也是声音小又语调比较低，同样不用怕走过的路人听见了回头露出诧异的表情。 也许正是因为黑猫仅仅是打扮的特别一点，言行举止不至于让路人侧面，所以莱维才能跟她相处的比较好，没太严重的尴尬症发作？ 一二三七、所以之所以宅…… 要说萝莉塔风格的打扮现在大街上虽然仍然很少见，却也远不像前些年那么地凤毛麟角。当老师的莱维最清楚这些年的孩子们个性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鲜明。以前爱玩cosy的女孩子都爱在学校里装出‘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的模样伪装自己。可这些年却渐渐的很多人已经不觉得需要再刻意伪装，直接无视别人的异样眼神我行我素。 在学园岛这种大部分人口都是年轻人的地方，街上见到cosy打扮的人的几率可比其他同样规模的大城市要高多了。在这种环境下，那位自称黑猫，莱维却知道她真名其实叫五更琉璃的少女，总是穿着一身哥特萝莉装到处跑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地引人注目。 尤其黑猫还特别喜欢黑色系的打扮。那一身哥特萝莉服也都是黑色调为主，在家上她那跟辉夜发型几乎一样的黑长直，的确就像她的另一个宅友吐槽的那样，黑漆漆的走在街上别人都注意不到。 而偶尔那些注意到了回头张望的视线，莱维也估计多数并不是因为黑猫的打扮，而是看清了她那张可爱的脸蛋。譬如在蓬莱山辉夜常去的街机厅里，那些总是注视着辉夜和黑猫对决的男生，莱维就知道其中起码有一大半注意力都根本不在她们比试的游戏上，而是借着‘看游戏’的借口掩饰着自己理直气壮盯着可爱美少女看的行为罢了。 也不怪那些男生的心思，毕竟游戏厅那种地方本就是男人的天堂。尤其辉夜常去的还是并没有一排排抓娃娃机之类吸引女生的纯粹的街机厅。那种地方就连泉此方那种标准的宅女都并不常光顾，在那里出没的男生平时哪有机会近距离随意盯着像辉夜和黑猫这么可爱的女生看？ “可能的确有这样的原因吧。” 柊明日香倒是不会纠结这样的问题。在她看来，一个强大的异兽的手下也是一群实力不俗的异兽，这种事情本就是大家所讲的‘常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的不同的特例存在，然而反正这名少女执行者从来都是很小心谨慎的对待任何一个异界，正如她刚才试图阻止蓬莱山辉夜去摘墙上的那朵花。即使她以过去的经验早判断出这个迷宫里不大可能存在会让她都无法抵抗的东西。不管是过分强大的异兽，还是无药可救的剧毒，都是一样的道理。 “那上午的那个迷宫呢？大概又相当于什么样的层次？” 莱维继续问道。 “上午那个迷宫里的异兽比现在这一个的强一些，但也并不能算是威胁度大的类型。属于我们涅梅西斯的大多数执行者，都可以一个人比较顺利的解决的水平。” 上午那个迷宫，的确没有莱维，这名少女也是一个人很顺利的解决了里面的异兽。尽管最后的‘boss’看起来是让柊明日香费了一点功夫，莱维却也看得出那还不至于让她的安全受到太大的威胁。 “那再危险一点的异界，就有可能需要不止一个执行者进去探索，而是同伴一起合作才可以攻略了？” “从安全和稳妥考虑，一般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柊明日香点头说道。不过这大概也是得看首先发现异界的那个执行者个人的实力而定吧。 尽管不知道涅梅西斯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少像柊明日香这样的执行者。但就看她被派到学园岛上独立行动，从这种‘区域分配’的原则上，也能起码知道执行者的数量肯定不会太少。否则全世界到处都有可能出现异界反应，就看柊明日香的行事风格，总不至于还得让执行者总是坐飞机到处飞来飞去的吧？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年纪还小格外特殊，才伪装成不方便经常海外旅行的学生么。应该不是这样的。 “若是发现了危险度非常高的异界，就会上报总部，视情况还会有数量很多的执行者集团行动的情况。” 也就是说，真正强大的异兽，也的确有着远超现在这些‘弱鸡’的实力。而不能看现在这些能随便让辉夜当玩具，就小看了那些异兽的‘格调’。 毕竟也是确实引发过堪称灾害级别的事故的异世界生物。光因为现在到目前为止遇到的都还比较弱，就掉以轻心，将来说不准哪一次也许就会惹上麻烦。 就莱维以往的经历，自然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情。而蓬莱山辉夜嘛……这女人会怎么样还真有点难说。 按常理她蓬莱山辉夜也是经历过不少风雨波折的人。毕竟曾经的一小段经历写成了故事都能风靡人类的世界那么多年，一直到现在仍然广为流传着。 可是如果以整个人生的跨度来看，这位家里蹲公主的身边大部分时间都有着一个让她绝大部分事情都无需挂心的全方位大管家，很难说究竟会不会让这个曾经也是姑且有点历练的公主大人，忘记了那些历练得来的东西。 反正就光从日常生活中看，蓬莱山辉夜必然是早就开始从行为和心理上都已经往回退化了。 若说一个活了上千年，而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还在宫廷里终日被困在各种勾心斗角当中，甚至不惜为此‘一心求死’，而后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却仍然为此庆幸的人，会像现在这样每天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就跟个上着学每天就琢磨怎么挤出时间来沉迷游戏的小孩子似地，那能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虽说现代社会里也不是没有人到中年依然沉迷二次元的人。所谓的从二次元当中‘毕业’，也不过是其中一部分人到了一定年纪又发现了别的更吸引自己的东西，而改变了兴趣。可是人类的区区几十年的人生，跟‘不死种’那无限的寿命终究不能混为一谈。即使是只有有限寿命的人类，也多数都会在经历了重大的人生事件后改变自己的一些习惯，甚至彻底改变自己变成了许久不见的老友都认不出的另一个人。 一二三八、命长就是好呢 而像蓬莱山辉夜这种总是自嘲‘想死都死不了’的非人类，却也并非因为不用顾忌自己的生命安全，就如一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类想象的那般彻底没有了烦恼。 有时候对于一个生命而言，选择结束也的的确确就是一种解脱，而并非有些主观的认为别人就是不珍惜生命的人所想的那般的冲动不负责。 究竟对于生命应该如何看待这方面的哲学问题没必要去探讨，但一个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必须承认他的心态确实会跟一个没有选择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即便那可以选择的选项是被称为懦弱、逃避的‘不负责的选项’，有着退路的人生，不可否认跟没有退路的注定是会有区别的。 要让辉夜自己说，她肯定会坚持自己这是无奈中的自我放纵。可是莱维只承认这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而另一部分嘛，自然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这女人被人保护的太好。什么都用不着自己纠结顾虑，所谓的头疼也不过是头疼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自己主动跑出去搞事。 就算是自己跑出去招惹回来的麻烦，闹大了也总有个人在后头帮她收拾残局。别以为上千岁的人就不可能被惯坏了宠坏了改变性格，网上那些人不都爱说‘谁还不是个宝宝’么？所谓的人性啊，本来就有着难以改变的懒惰基因。情况不允许那得自己想办法克服，但既然都没有克服的必要，又何必想那么多去控制限制自己的本性？ 谁会以为依文洁琳那暗之福音之类的一听就像个大魔王的外号，会是现在她宅在家里无所事事到处一趴就是半天的样子给挣回来的么？还不是得怪莱维这个当丈夫的宠老婆过头了，而依文就连象辉夜过去那样时不时跑出去搞事都难，才同样从过去的邪恶吸血鬼真祖的角色，退化成了现在这样一只……按时下流行的说法是不是叫‘干物女’什么的？ 蓬莱山辉夜虽然在幻想乡的时候还能到处搞事，那里头也有不少跟她势均力敌，甚至远胜过她的大妖怪。也因此看上去她的‘退化’理应比依文洁琳那种长年连个学校都出不去，被关了禁闭的吸血鬼萝莉轻一些。可要是考虑分别把她们两人宠上天的那两位的差距……依文她好歹还时不时会因为这个那个的担心自己家的那个男人。毕竟不管别人怎么夸她家里的那位，那男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知道怎么就玩过一次长时间的失踪。依文会担心他也是情理之中，而这大约可以算是阻碍这名吸血鬼萝莉加速退化的一种适度的危机感吧。 然而蓬莱山辉夜在永远亭的那位大管家，她本就是幻想乡里最强大的有数的几位大妖怪之一。并且还是其中有名的可以跟妖怪贤者齐名的文武双全狠角色。这样的实力加上幻想乡那不允许真正的厮杀，只可以进行‘弹幕游戏’的规矩。辉夜实在是一丁点为自家的大管家操心的意义都不存在。尤其是后来不管是谁的功劳，永远亭一方跟幻想乡里其他一些势力也是关系逐渐变得友好起来。是有着那么多强大的姑且也能算盟友的人在身边，即使是月之都的那些吃饱了撑着的人又卷土重来，她蓬莱山辉夜也完全用不着担心。反而可以兴致勃勃的跟她的小伙伴们凑在一块琢磨一下反攻月球之类的‘游戏’。 这么两相对比，恐怕万一遇到突发状况，更有可能翻车的那个果然还是她蓬莱山辉夜公主殿下？依文毕竟也是得看着她那总喜欢到处乱跑的丈夫的人呢，哪会那么不小心大意玩脱了之类的？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是那种会看不起对手结果被人抓住机会以弱胜强的笨蛋吗？拿自己去给别人当传奇故事的高潮剧情这种蠢事，其实只有那些总是追求什么最强、无敌的白痴才会干好不好。你这种人应该也明白这道理的吧？” 柊明日香自然是没听懂蓬莱山辉夜的意思，但莱维也的确如她所说，明白这看似只是吐槽的话里的意义。 确实是这样的。 容易低估对手高看自己的人，反倒是那些特别在意自己的实力，一心一意追求力量的‘武痴’。 或许就是因为那些人太在意实力，才会把什么事情都以绝对的实力作为出发点去衡量。并且总是不爱动动自己的脑子，凡事都喜欢靠暴力去简单的处置。 而那些并不把自己的力量当一回事，从来不追求这方面的人。往往也不会以所谓的战斗力去评判他人，更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数字去衡量自己的对手。 至于她蓬莱山辉夜会不会是个平常没表现出来的隐性武痴……这种简单的问题还能有稍微了解她一丁点的人答不上来的吗？ 如果追求格斗游戏、射击游戏、竞速游戏等等各种带有明显竞技性的游戏的技术实力这也算是一种武痴的表现，那蓬莱山辉夜她毫无疑问就是。 只不过比起那些会在一个游戏、或者起码一个类型的游戏上耗费了所有时间，多年如一日的不断磨练自己技巧的人，蓬莱山辉夜又明显更博爱，更‘滥情’而缺乏了那种专注和专一。 就像泉此方似地。辉夜虽然毫无疑问是百分百的‘真宅’。但她喜欢的二次元作品类型太广泛，涉猎实在是过于丰富，甚至这方面还要超过不怎么看‘全是字的书’的泉此方一些。 尽管这月亮上来的前公主大人有着比人类长太多的寿命，这意味着她就算是在宅这件事上都能比其他宅友有更多更充裕的时间。可是……除非她蓬莱山辉夜利用自己那‘永远与须臾的能力’，把自己的‘阶段时间’给拉长。否则那些游戏发售了之后到‘退出历史舞台’往往也就顶多那么几年。这段时间对每个人而言长度都是一样的。若要在同等的时间里获得更多的练习钻研的机会，可不就只能比别人更专一，比别人更痴迷么？ 一二三九、黑猫才是最强的呢！ 一心一意只玩一个游戏的人，他在这款游戏上的时间肯定是蓬莱山辉夜这种光是一天之内，都会来回换着‘转换心情’的人永远比不上的。 只不过非常可惜。就像这世界上其他绝大多数事情都讲究天赋、才能一般。就连看不上御宅族的人眼中的‘只不过是玩个游戏’，也跟学习、工作、甚至是那些真正的强者修炼来的力量一样，首先看的还是一个人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 姑且就把蓬莱山辉夜这种的确就不能算是正常人的给排除出比较队列里。毕竟虽然她并不常用自己的能力作弊，也的的确确曾经有过把自己的时间主观变长，来延长自己一天之内玩游戏和看动画的时间的行为。 譬如上个月莱维就亲眼看到辉夜使用自己的能力，让她得以赶在晚上吃饭之前，仅仅用了别人的一小时，一次性补完了一个季度十二集的某个动画。 将别人需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做完的事压缩到一个小时内完成，还全程没有按过快进，就连片头曲和片尾曲都因为觉得非常好听而没有跳过。蓬莱山辉夜这样的能力用在游戏上，其实可以很轻易的就在一个新的格斗游戏刚推出的第一天，就把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可选角色的连续技以及普通攻击的特性都摸透练熟。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按蓬莱山辉夜自己的口供，至少她宣称来到了这个地球之后，还从来没有那么去做过。 按她自己的说法是那样做就跟玩网络游戏作弊开外挂一样，既损害了其他玩家的利益，也让自己的胜利变得没那么理直气壮。 所谓胜利的喜悦，对于绝大多数人也确实只有正面让对手输个明明白白才能更切实地体会到。毕竟作弊赢了那终究无法说明自己的实力比对方更强。而追求胜利，除了那些讲究不择手段唯结果论的人，大多数人享受的还是证明了自己比别人更强的这个过程。 但蓬莱山辉夜再怎么说那也仅仅是她自己的一面之词。莱维没那个闲情逸致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作弊。何况以她的能力，要做到莱维就在身边也仍然无法察觉也未必就一定不行。 而排除掉辉夜之后，莱维所知道的能立刻想起来的最适合恰当的例子，就是那个能在街机厅里的绝大多数对战游戏中，都跟辉夜分庭抗礼，有来有往胜负难解的那个小女生。 那个本名五更琉璃，但几乎从来不会主动让人知道，对外总是自称黑猫的哥特萝莉少女。她就是莱维迄今为止所见识过的在玩游戏方面最有天赋，最富有才能的一个人。 黑猫既没有蓬莱山辉夜那样的神奇的能力，也不像伊芙和御坂美琴那样，因为‘体质特殊’而拥有特别针对电子设备、电器产品的更高的‘学习能力’。完完全全就是个最普通的普通人的少女，甚至从各方面综合下来、尤其是体力等等或许还在平均水准之下。可是只要坐在游戏机前，手上握着了手柄，少女就仿佛被激发了潜能似地，光握着街机的摇杆，有时候夸张点都能给人一种她握着的应该是动画里那些巨大人型机器人驾驶舱里的操纵杆的感觉。 尤其是莱维可知道黑猫的家庭条件。那是个因为要养育三个孩子，而导致每个月的收入都有些捉襟见肘的并不富裕的家庭。黑猫身上穿的那些看上去就不便宜，稍微了解点的人也都知道普遍卖很贵的萝莉塔风服装，只有莱维和蓬莱山辉夜这些熟人，才知道那其实都是心灵手巧的少女自己亲手裁剪缝制的。 而到街机厅里玩玩游戏的那些代币，黑猫自然也是靠着自己放学后到旧书店之类的地方打工赚回来的钱里的一小部分来支付。至于家里给的本就不多的零花钱，和打工赚到的大头。都让这名少女暗地里花在了自己的家中，尤其是两个年纪还小却也非常懂事的妹妹身上。 得知黑猫的家庭条件和一些隐藏起来的小事后，莱维有多感慨那名少女的贤惠温柔暂且不提。就以她那种家庭条件下多买两个游戏币都得考虑一阵的情况，却依然能把那么多的游戏都玩到可以跟蓬莱山辉夜那种买起游戏币都是随便撒钱的土豪相比。其实莱维一直都认为黑猫在游戏上的天赋，应该是比辉夜要强上不少的。 毕竟辉夜虽然‘博爱’、‘滥情’。但每次一个新游戏出了之后，她都会好好的沉迷一阵，废寝忘食那都是家常便饭。 而黑猫呢？就算不讲钱的事，人家也还是个每天都要正常去上学，放了学还得先去打工的初中小女生。就连晚上和不用上学的周末，完成了作业之后黑猫也常得帮忙不过来的父母照顾家里的两个年幼的妹妹。什么洗衣做饭，清洁卫生之类的家务，那名看上去给人印象是个家里蹲死宅的少女其实样样都会样样精通。 不过把这些样样都精通的家务事和家外事的时间都去掉后，即使黑猫打工的地方的老板都是大慈善家，给她的时薪远超本就定的比较高的中央区指导标准。黑猫她其实有钱也没有多少时间花在街机厅的那些游戏上面。 即使蓬莱山辉夜的确就像她坚称的那样，从来没有在竞技类的游戏当中用自己的能力作弊。就黑猫那顶多了每天放学打工之后到回家晚餐之前那一丁点时间的练习，也远远不到只要出了新游戏就成天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辉夜的……百分之一夸张点，毕竟这女人那么地‘博爱’。可是至少最开始那一段时间里，几十分之一估计怎么都有了。 就光凭着几十分之一的练习时间，却最终还是能跟蓬莱山辉夜斗个旗鼓相当。黑猫在游戏上头的天赋不说是辉夜的好几十倍，也恐怕只是因为天赋、才能这些东西其实很难量化罢了。 一二四零、这才是辉夜真正的能力？ 人们总爱见到学习能力强、又或者不管学习能力强不强，但反正比自己成功的人，就张嘴闭嘴的天才、天分好、命好之类的。然而这些都被称为天才的人当中，却也不可能光用这一个次就把大家归为同一类。其中也还有着非常明显的‘等级差距’。 蓬莱山辉夜如果是个普通人比，那毫无疑问也已经足够被称为是玩游戏的天才了。尽管莱维其实更倾向于辉夜那是玩游戏的时间比一般人长太多，持久的磨练出来的对于游戏这种东西的总括的技巧。即使是新出的以前没玩过的游戏，辉夜也可以凭着类似的游戏总有她玩过的优势，比从来没接触过的人更快上手、掌握的更快。再加上辉夜身为‘不死种’的优势，她的‘身体机能’并不会像人类那样老化退化。自然也不存在电子竞技中所讲究的反应速度、手速之类的过了一定年龄就开始下降的问题。 一般的人类要是想拥有蓬莱山辉夜那么丰富的各类游戏经验，即使是每天什么别的都不干，除了最基本的吃和睡之外就是玩游戏，那也得熬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开始下降，若是作为一个职业玩家早就已经退役的年龄。但辉夜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不用担心什么二十多三十岁就已经反应速度比不上那些十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又有着技术的积累和经验的丰富优势，即便她本来可能在游戏这方面并没有那么好的才能，也靠着时间的积累足以超过那些才能原本比她还好一些的人。 这就像学校里的学习一样。莱维向来很认同中学阶段的学习，还没到必须比拼每一个人的天赋智商的程度。所谓智商高和智商低，对于一般的高中生而言，区别在于吸收知识的速度，和灵活掌握的程度。 光是高中所教的东西，远没有到智商不如聪明的同学的一般学生如何努力都学不会的层次。毕竟那些本来就是专家总结出来的‘基础普及教育’。若是这个世界上的基础都有正常人无法学会，那样的社会不会门槛太高太严酷了么？ 只要智商没有低到被判定为‘不健全’的程度，再怎么自认是个笨蛋的学生，只要肯下功夫、肯努力，而又方法不是过分的错误，都迟早能够把高中阶段的知识都掌握起来。他们不如那些天才学生的部分，也就是掌握的更慢一些，花费的时间更多一些，而不像那些一学就会的人那样，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其他的练习上面。 对于人类来讲，时间是有限的。也正因为有限所有宝贵，也正因为有限所以重要。如果光是高中程度的知识，莱维觉得若是给一个‘资质普通’的学生无限的时间让他拼了命的去学，难道还能永远都考试考不过那些天生就擅长学习的高材生不成？ 一张考试的试卷就那么一些题，卷面的总分也永远不会变。考试的内容肯定都是要毕业的学生以前学过的东西。一个普通人有足够的时间做到极致，考到了满分的情况下，你们那些天才难道还有本事在一百分的考试中拿到一百一十分不成？ 莱维倒不是非得贬低蓬莱山辉夜在游戏上的天赋。但就她的经历和能力，也很难说她现在的情况就一定不是那种拥有着无限的时间，所以可以‘勤能补拙’的状况不是么？ 毕竟，她的的确确输给了玩游戏的时间实实在在肯定比她少很多的少女。虽说莱维也跟一些不了解不感兴趣的人一样，并不觉得玩游戏厉害就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就黑猫那能跟辉夜旗鼓相当的战斗，莱维也的的确确是相当的佩服。 光在游戏这一项上，蓬莱山辉夜的确还挺像莱维所知道的那些为了追求实力什么都愿意做的‘武痴’。而她之所以整天好像一点就着似地爱跟黑猫那样的才上初中的小女生吵架……大概其中也免不了有嫉妒别人拥有着自己没有的天赋的因素吧。毕竟那是辉夜最感兴趣、最喜欢的事情，她看着跟自己对战的黑猫时的感受，兴许就是那些拼尽了全力却依然赢不了看上去都不怎么认识的对手的那股无力感。 虽说黑猫在玩游戏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认真，包括她自己平时一个人偷偷练习的时候。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的确是练习的时间比辉夜少太多了。 “我可没那么想，但既然你自己都知道这道理，那自然是最好没有了。” 莱维耸耸肩，那样子让辉夜看着有点想揍这个男人。要不是碍于有柊明日香这个刚认识的外人在场，辉夜还真能不顾什么异界不异界、迷宫不迷宫的，先上去教训这男人一顿再说。反正迷宫一直就在这里又不会跑，异兽也得自己干掉了才会死总不会那么快就寿终正寝。稍微耽误一点时间，没有什么的。 至于辉夜每次想教训这个男人最后总会有点意外，就像平时在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巧合’……这不就是因为顾虑这些，辉夜才知道有外人在边上所以忍住了么？ “哼！” 蓬莱山辉夜自然不会注意到，她这撅着嘴哼了一声扭过头的样子，让她在不明真相的少女柊明日香心中，所判断的‘可能年龄’瞬间就下调了好几岁。 莱维自然到现在也没跟柊明日香讲过辉夜年龄的事情。毕竟不管这一路上辉夜再怎么展示了她的种种不平凡，突然跑到一个人跟前跟她讲自己活了上千年这种事，还是很容易被当成是脑袋有问题，又或者当事人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纵使柊明日香并不是个一直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的一般人。她经历过异界和异兽引发的灾难，也说过她在涅梅西斯接受的教育中，曾经有过普及这个世界上的异能者的基础知识。 一二四一、谁说长生不老多难了？ 可是别说她柊明日香所处在的是那样一个相对很封闭、跟其他异能者很少交集的特殊的环境中。即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魔术师、武者，也很少人现实中真的遇到过上千岁的‘老妖怪’。 尽管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魔法世界里，其实像依文洁琳和蓬莱山辉夜还有忍野忍这样的‘不死种’还存在着不少。 譬如同样也有着吸血鬼血统的莱维认识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的那对关系不怎么样的黑白公主，譬如魔法世界里那些甚至在暗之福音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一直‘活跃’至今的老妖怪——没错，莱维说的就是现在躲在麻帆良的地下的那个‘不明真相’的魔法师。 然而那位黑公主所属的死徒二十七祖，虽然是魔术师当中相当‘有名’的一个谁也不希望遭遇的‘群体’。可是事实上别说亲眼见过，就是全部名单都知道的魔术师现在也已经没有多少。远坂凛就吐槽过现在很多魔术师早就不能算是真正的魔术师。他们不过就是一群享受着魔术传承带来的好处，用这些自己才有的一般人无法掌握的力量，为自己在一般人的世界里获得优秀，享受普通人之上的优越人生。 什么追求根源啊、魔术师的悲愿、夙愿之类的。哪还有多少人真的坚持？就算是口头上喊着各种大道理的人，也多是些所谓名门的后裔，让远坂凛觉得他们更像是为了维护自己所谓贵族的尊严、血统的高贵，而不是魔术师长久以来追求的那些东西的本身。 所谓追求、殉道者的身份的重要性，还超过了那个真正的目标。这本就是一件很可笑又让人无奈的事情。然而现实就是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想要纯粹的坚持自己最初的梦想也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像远坂凛她自己小时候也曾有过立志遵循自己父亲的足迹的时期。但现在看看她每天嘴上苦恼烦恼，实际上乐在其中的人生。除了跟她父亲过去一样每个月都要耗费一笔巨资在宝石采购上之外，还有哪一点像她那个古板守旧又喜欢维持着无意义的风度尊严，却也有着内心执着的父亲？ 不管谁对谁错，远坂凛比起她的父亲，从哪看都不那么像一个传统的魔术师、魔术世家的继承人。 或许这其中有莱维的影响，甚至可以说都是莱维的错。毕竟这男人从远坂凛还是个小学生，很多事情只是自己觉得理解，但实际懵懂的时期就成为了她的监护人。 即便莱维这个监护人当的再怎么不称职，不尽责。一个成年人在孩童时代的言行，即使到不了言传身教的程度，也没人会说它绝对对一个孩子的内心没有实质的影响。 失去了追随自己家族世代夙愿的梦想，远坂凛虽说还不至于像时下网上流行语讲的那样变成了一条咸鱼。却也着实对魔术师的世界少了许多的执着。 这样的远坂凛除了已经习惯成自然地还在不断钻研提高自己的家传魔术水平外。其实对魔术师的同行们、还有那些组织啊、势力什么的几乎就快到了漠不关心的程度。 而这个世界上就莱维所知，像远坂凛这种‘状态’的年轻魔术师其实倒是占了多数。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现金对异能者的‘管控’已经到了前所未有严格的地步。一旦尝试以自己的异能力‘作案’，只要闹得稍微大了点，就几乎很难逃脱被惩戒的下场。 光是来自魔法世界的由隆道·t·高畑代表的魔法师就已经相当充实了异能者当中的‘执法者’数量。而其他各大势力也都仿佛有默契般的以不希望被别人抓住自己的小辫子之类的理由，非常严格的管束可以和自己势力沾上边的那些异能者们。 这样的情况下异能者的世界也是越来越趋于和平。尽管莱维总觉得这样的和平来的有点奇怪，那微妙的平衡也是相当脆弱却偏偏就是断不了。 可是不能否认，和平这个词的确会给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带去很多跟以往不同的东西。譬如人类、乃至于大多数其他生物都难以避免的懒惰这种天性。 不光是指生理行为上的懒惰，还有心理上的懒惰，具体表现就是逃避以及漠不关心。 就像一般人的世界里，那些学者也总是在不断发表一些新时代的年轻人‘被毁掉’和‘堕落’这样那样的言论。可是这在莱维看来就是和平的现状与社会的平稳，所会导致的必然结果，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去彻底解决的。 人在缺乏危机感的时候，的确就会容易变得‘堕落’。毕竟那些追求、那些动力，甚至很多的欲望都是危机感和压力才强加到每个人的身上的。 除了那些天生就拥有与众不同的个性的人，绝大多数正常人都很难强迫自己在‘非必要’的前提下去拼劲力量甚至牺牲点什么。 反正一直这么懒散着也不影响生活。该有的东西都有了，羡慕那些富人家的奢侈品以及大人物手中的权力，却也明白那都是过分的好高骛远，根本都不会尝试那万分之一不到的希望去付出努力。这样的社会中年轻人失去奋斗的动力，变得堕落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在现在异能者的生存环境中，也逐渐呈现出一点类似那些普通人的样子。 自己拥有的特殊的力量，可以小小的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下做个弊。却也不用去多余地想什么仗着力量为所欲为。而既然反正都派不上太大的用场，那么稍微掌握一些能够让自己比一般人过得更好，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成为‘人上人’的力量不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多么大的力量也很难让自己的生活产生实质的改变。而足够的力量却又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天资平平的人靠着努力就有希望‘夺回来’的。 一二四二、所以就都当咸鱼好了？ 所谓的动力有时候并不是缺乏目标而消失。目标太遥远让人看着不够真切，也照样会打消许多没那么爱‘妄想’的人的奋斗的动力。 毕竟这世界上会把中彩票当中一种目标，费尽心思钻研其中规律、计算其中概率的人少之又少。即使偶尔从新闻中看到有人凭着这样的钻研，没中大奖却也赚到了丰厚的财产。大家不也就顶多围在一起闲聊的时候惊叹一句‘好厉害’，就此而已？ 既然连拼搏都不需要去拼搏，那又何必再去费心思了解那么多自己知道了也没多大用处，甚至对于一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胆子比较小的人，知道了可能还会成天自己吓唬自己的‘知识’？ 那些什么死徒、尤其是好像叫做死徒二十七祖之类的？那虽然也是魔术师世界的存在，却不是普通的魔术师能对抗的。 就跟一般的魔术师要是被圣堂教会盯上基本就算是成了砧板上的肉。被那些死徒的‘老祖宗’给盯上了，那恐怕下场只有更惨而已？毕竟教会什么的，名义上，明面上，还都会讲点证据、讲点规矩。只要是没到了那种十恶不赦人神共愤的地步，都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让讲就直接判死刑？ 反正都是个死的事，何必知道了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呢？何况这个世界的‘里世界’秩序那么的严谨，只要自己不胡乱作死，其实也很少有会惹到那些不该惹的存在的机会。 这种环境下，其实不光是那些年轻人自己懒得去主动了解所谓‘这个世界的真实’。那些没有对自己的孩子投注多大的期待，并不那么地望子成龙的父母，也干脆就不把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孩子，省得他们年轻气盛跑出去搞事。要知道好奇心这种东西，其实对大多数父母而言，都并不怎么希望自己的孩子太过丰富的。 “明日香。” 大概因为只是外表长得像这个地球上的东方人，实际上却是跟莱维一样应该被归类到‘外星人’、或者‘异世界人’里的原因？蓬莱山辉夜也跟莱维一样，有喜欢直接喊别人的名字，而不是全名、单独叫姓加上称呼这样的典型的东方习惯。 唔……其实认真去研究一下，这也未必就算是东方特有的习惯。西方有些国家反而在这些方面注重的更让人觉得麻烦。譬如莱维以前去那个以音乐和艺术著名的东欧小国的时候，就曾经在订音乐会门票时，被必须按规定填写个人称呼头衔这一条给搞得懵了好一阵。 尽管莱维自己平时是习惯了让人‘老师’前‘老师’后的叫，但也没试过买票、填写地址之类的时候自己郑重其事的填上‘麦道威尔老师’在表格上。 不过虽然自己没干过那种事，别人要求的时候倒也不至于多么地抗拒。虽说自己填写别人给自己的尊称这种事莱维是的确有点尴尬。但更麻烦的还是当时跟莱维一起的同行者。 当时跟莱维同行的是个他在‘赚外快’的行动中偶尔会一起搭档的同伴。那位不像他莱维这么的‘世俗’，属于标准的‘里世界的住民’。 虽然也不至于平时还得隐居起来不跟‘平凡的世界里的凡人’接触。却也属于大隐隐于市的那一类，尽管住在都是普通人的城市里，可却很少与周围的人交流。 平时就连必须的出门购物，也都基本不怎么开口跟人交谈。在附近街区的消息灵通的人那里，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租住在公寓里的怪人’。属于百分百一旦附近要是发生了命案、或者别的离奇案件，街坊大妈被警察问到就会立刻怀疑到的类型。 这样的一个跟‘人类社会’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交集的人，让莱维非得给找一个头衔去称呼，还得尽量符合实际情况最好别乱来。实在是让他非常头疼，纠结了好一阵，才随便乱选了个听起来不至于让人看着觉得太对不上形象的称呼。 一个音乐之都当中最有名的音乐厅里的一场交响乐团演奏会。这样的活动也确实应该算是比较难得的非常正式又严肃的场合。尽管买票的时候售票员告诉莱维的各种须知里，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严格的必须正装出席、甚至领带颜色都有要求的规矩。但在那样的场合下，讲究一点称呼头衔之类的倒也不让人觉得太突兀不应该。 可是据莱维了解，那周边那几个文化接近的国家里，还真不是非得是特别正式的场合才讲究这些头衔称呼的问题。 其实以前莱维就知道那几个国家的人，具体讲应该说‘德语区’的那些人都特别讲究称呼头衔之类的事情。但凡是写信、互相不太熟悉的情况下都会特别郑重其事的称呼对方的头衔之类。 然而考虑一下莱维的年龄，他把这些当做对那些地区的人过去的印象也是情理之中。虽然知道却没料到现在仍然如此，或者即便现在已经有了不同，但突然遇到了那样的场合，也难免他有些诧异。 不过即使是那些国家，想必现代的年轻人之间，也不会总那么正式的一板一眼的彼此称呼。也就是莱维任教的这些特别讲究前后辈关系的地方，才会有直接称呼名字都不好意思这种事。 其实比起莱维，蓬莱山辉夜反倒是在东方文化的熏陶下，生活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毕竟不管是竹取物语的故事里她‘降临’的那个国家，还是后来幻想乡所在的地方，都是最最讲究这些规矩、讲究这些尊卑的地区。 然而人家家里蹲公主大人以前就是整天宅着也不怎么出门。她的永远亭里住的又都是像她的大管家和铃仙这样的也是‘月亮上来的人’。终日沉迷网络的死宅女，你要还要求她像个东方的传统大家闺秀一样的行为做派，未免有点强人所难，要求的有些过分了。 一二四三、少女，不要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啊 好在柊明日香在这边也算是个典型的‘归国子女’。她这十几年的人生，也有一小半是在美国那个号称最自由，也起码是的确最不讲究繁文缛节的地方长大的。 就柊明日香各种细节表现，也让人看得出她所属的涅梅西斯结社不是个特别等级森严，讲究‘无意义的规矩’的组织。换了其他人被蓬莱山辉夜这才认识都不到一小时的就直接叫名字，多少也得有些不适应的表现，柊明日香倒是很自然，一点都没有皱眉斜眼的样子。 “那个异兽，该不会是有反射物理攻击、或者魔法攻击这样的能力吧？” 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客气的蓬莱山辉夜，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盯着前头正慢慢悠悠朝这边‘移动’过来的那个异兽，凑到柊明日香身边问到。 那个所谓的‘怪兽’，从外形上看，就是一个装饰的有点特殊，看上去就就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城堡里、尤其还得是住着吸血鬼或者恐怖女巫的城堡里的一面镜子。 镜框是勾勒着一眼就让人觉得诡异的线条，颜色也是让人充满负面联想的暗淡的紫色。镜子上泛着的朦胧光晕让整个镜子就算不是飘飘荡荡的在空中移动，只是往哪个角落随便一摆，都非常适合拿去做恐怖电影里的重要道具。 若是现实中出现这样一面镜子，在深夜、或者是浓密弥漫的白天到小巷子里晃悠，那些偶然遇见的人要是胆子小点，说不定都能被直接吓晕过去？ “的确有这种可能，我以前曾经遇到过有吸收力量能力的异兽，必须以灵力术式之类的攻击，才能对它造成有效的伤害。它们不光像刚才辉夜小姐你遇到的那只异兽那样免疫伤害，甚至还可以将你的攻击的力量吸收，变成它们自己的力量，又或者补充它们自己的体力。” 莱维也见过柊明日香使用一些类似魔法的技巧，譬如放出类似‘冰剑’的东西攻击异兽。那种术式的威力，给莱维的印象就跟魔法射手箭的水准差不多。 当然，魔法射手这种差不多可以算是魔法世界里最基础的攻击魔法，却也并不代表它的伤害和威力也跟它的‘等级’一般的基础。 一个刚开始修炼魔法没多久的初学者菜鸟，用尽全力放出的一支魔法射手箭，自然不可能跟依文洁琳那样的‘大魔法师’随手扔出去漫天花雨一般的魔法射手箭相比。而莱维所见到过的柊明日香施展的术式，在威力上看，基本上也有魔法世界里水准以上的魔法师的程度。 若是再加上这名少女自身估计也是有那灵魂装置的力量加持的身体能力，综合起来至少也能在魔法世界里算是个实力还不错的层次。毕竟魔法师中像依文洁琳这样‘内外兼修’的人其实是极少数。就连阿尔比雷欧·伊玛那个级别的高强的魔法师，他也主要是靠着随时都‘常备在身’的辅助魔法来增强自身，保护自己那相对依文脆弱许多的身体。 在魔法世界里能够施展出差不多水平的魔法射手箭的魔法师，能轻松击败柊明日香的人估计没有几个。更别说这名少女明天还未曾在莱维和蓬莱山辉夜面前展示过自己的全部实力。她体内隐藏着的那股像是一直被类似封印压制着的力量，若是全部解放出来，对她的实力增加必然是非常可观的。 “而无法用灵子术式有效攻击，必须近距离直接以灵魂装置才能伤到的异兽，以前我的前辈们也曾经遇到过。” 柊明日香继续说道。那个慢慢悠悠晃过来的镜子，她也并没有多么地担心。就像她说过这些异界迷宫有着非常‘严谨’的等级制度。不管这个迷宫里的异兽再怎么有着奇异特殊的能力，都不可能对虽然是新手却也已经实力不俗的少女执行者制造麻烦。更别说已经让她见识了神奇力量的蓬莱山辉夜，柊明日香其实第一眼见到这个外表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漂亮女孩子时，就有种很明显的‘危险预警’。 从小就接受特殊战斗训练的柊明日香，对于危险的预感是相对比较敏锐的。那在路人眼中单纯就是漂亮得让人驻足的少女，在柊明日香眼中却是有着很不简单的内在，而且比她那就连女性都惊艳不已的外表还要让人在意。 如果蓬莱山辉夜不是莱维带着来的，而是在路边不经意间的‘偶遇’。姑且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执法者’，柊明日香也许会暗中警惕，并主动避开这个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的女人。 毕竟执行者的身份只是针对异界的异兽。而如果出色完成自己的任务，除了需要应对异界和异兽的足够能力外，如何避免被其他人阻碍也是柊明日香从小就被严格教育的一环。 这个世界上不能招惹、或者至少不应该招惹的人实在太多。若是不懂得趋吉避祸，没有足够的危机意识。一个自恃拥有一般人没有的力量的执行者，每天光想方设法收拾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也就把时间都花掉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像上午那样进入异界的事被莱维发现了那纯粹就是个无法避免的意外。若是柊明日香先发现的莱维，而不是莱维进入异界之后才遇到。那这名少女肯定会想方设法先把这位自己以前就知道的老师支开，等他离开了才继续自己的任务。 不过嘛，毕竟莱维是个老师，以前也给柊明日香的印象还算不错……说到底还是在异界里刚一见面，莱维就给柊明日香见识了他那不俗的实力。否则即使是在异界里的不期而遇，这名少女首先想到的肯定还是怎么把这个老师忽悠一下打晕了之类，再把他的记忆消除后送到安全的地方。 “至于不光是免疫，还能反射伤害的异兽……结社的书库里的确有相关的记载。不过我认识的前辈们都还没有遇到过。” 一二四四、辉夜还没玩够呢 虽然是没有遇到过的‘品种’，但明日香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可见异兽的种类恐怕是比莱维之前想象的要更加‘丰富’。多到了随便就见到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异兽，少女也觉得非常正常的地步。 “长成一个镜子的样子，要是没点特殊的能力，那也太外观欺诈了。自然界的生物长成什么样子都是为了适应周围的环境，这种异兽虽然不一定遵循那些现实中的定律，但怪兽这类东西理应都会把自己的身体有用的部分全都利用起来，毕竟它们只知道攻击嘛。” 无聊的走了一路的家里蹲公主又跃跃欲试了。莱维自然不会去费力气拦她，明日香见识过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后，也不再多费唇舌。毕竟在这个迷宫里，大概真没有那个必要。 “其实在结社的资料库里，记载了以前的执行者，曾经目击过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人的异兽。不过……那种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当时那只异兽并没有被捕获，最后也自然是没机会研究它的特别之处。” 明日香这话莱维他们听着倒不意外。别看涅梅西斯和以北都集团等企业组织联合起来的那些团体已经对异界和异兽持续进行了超过几十年的研究。然而即使考虑到明日香还有很多情报没有透露出来，甚至主动说出来的那些都未必可以尽信就看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细节，都能让人猜到明日香背后的组织，对异界和异兽的了解其实还是非常表面肤浅，也完全谈不上充分的。 不过考虑到异界的出现大多数情况下貌似是完全随机的。就这种只能守株待兔的应对方式下，也确实很难进行有详尽计划的系统的探索。 毕竟一个组织里不可能全都是擅长研究的科研人员。而那些普遍缺乏自保能力的后方研究员，也不总不能一直呆在前线，跟在哪个执行者身边一块等着碰运气。 甚至就连现在这个看上去没有多少威胁的最‘安全’的迷宫，想必明日香也不敢打包票她百分百就能保护好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一般人吧？ 尤其那些一辈子钻研科学的研究人员，往往身体能力就连普通每天正常上下班的上班族都不如，更别说还会在体育课和课外活动中锻炼一下自己的青少年。 在危机四伏，不光有‘吃人的怪物’，还到处都是可能危害人身安全的植物与……恶劣的环境。别说那些异兽，其实就是一些异界里严酷的气温、满地流淌着灼热的都快燃烧起来的诡异液体，冰封漫天到处就跟到了极地一般等等。在那样的迷宫里都用不着收到怪物的攻击，只是呆着时间长了点，一般人就已经经受不住了。 刚刚进入异界的瞬间，莱维和蓬莱山辉夜都注意到明日香的体表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类似‘保护膜’的东西。那想必是她源自于她的灵魂装置的一种特殊的保护，否则其实就现在这个异界里的气温，就明日香现在身上的服装，恐怕也是会多少有点觉得冷才对，而不应该是现在这般的自如。毕竟这名少女除了灵魂装置的加持和掌握了一些灵力术式外，本身身体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够通过长期锻炼后加强的那个程度。别说什么寒暑不侵、水火不避，若是没有特殊的灵力和灵魂装置的保护，恐怕那些‘不太强’的异兽随便可以把一个人拍飞好几米的攻击，都不是这名执行者少女可以光靠自己的身体若无其事承受的。 “来猜猜看它到底是什么能力？” 蓬莱山辉夜小声地跟莱维说笑着，右手轻轻一挥，一个白色的看上去也就跟个大灯泡差不多的魔法弹，从她手中飞了出去，速度飞快地撞上那面晃晃悠悠在空中飘着的‘镜子’，然后……镜子仿佛是反射了哪里照过去的光，那颗魔法弹以同样的速度，掉个头直接又朝辉夜飞了回来。 “大概就是魔法反射的怪了。” 辉夜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被自己放出去的魔法弹给打中。她连手都没抬，那颗魔法弹就在距离三人还有一米远的地方，突然就像个水球似地爆开了。也就没料到辉夜忽然就出手的明日香，被这一下给吓得微微一颤，其他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免有些耐人寻味。 “还真是连魔法也能反射？我还以为会不会只是针对明日香你们那些术式，而对辉夜的魔法无效……让我也试试看。” 莱维也掏出了他那把黑色装饰枪，略显硕大的枪身让明日香微微侧目，大概是联想到了她们执行者各自拥有的形状各异但都比较怪异的灵魂装置？ 只是‘试枪’自然用不着蓄力什么的，莱维轻扣扳机，一发在空气中残留了丝丝电弧的子弹就射向了那面‘镜子’的镜面。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那颗并没有实体而是单纯电磁能量聚集成的子弹，就如同辉夜的魔法弹般，在镜面上微微停留就被反射了回来，仍然是在三人身前撞上了辉夜不知什么时候布置的结界爆开。 “与其说是反射魔法攻击，准确的讲应该是可以反射多数的能量式攻击？” 蓬莱山辉夜自然知道莱维那把枪发射出的子弹，跟自己所使用的法术即便外表看起来相似，却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能力。 事实上就如同这地球上魔术师使用的魔术和魔法师的魔法完全不能混为一谈，辉夜的法术、甚至是身为魔法使的爱丽丝所修习的魔法，也仅仅是名称和一些大体上的形式跟地球、乃至于魔法世界的魔法有点类似。而若是去研究她们所施放出来的能量的‘构成’，就会发现那就和地球上的不同物种的dna一般，有着一些相似的地方，却也有决然迥异的部分。 虽说有一些‘魔力’、‘法力’之间的差异并没有特别的大，能够防御地球上的魔法造成的伤害的灵装、魔法道具，大多数情况下，对其他类似的‘法术系’的攻击也同样能够奏效。 一二四五、哪有那么厉害的哦 其实就莱维这种魔法的门外汉，又或者现在可以算刚入门的人。对这些原理、理论是非常模糊搞不清楚的。依文洁琳那样的不光是自己修习魔法，还可以当之无愧的说是开创了流派、创造了属于自己的魔法的研究者，倒是可以针对这些情况给出详尽又复杂的解释，可惜莱维没那个心思去听。 那只异兽的能力，大概就像那些有特殊功效的灵装和魔法道具一般吧。虽说最初是基于某种特定力量而设计制造的，却最终对其他的能力也有一定的作用。 “再试试看物理的远程攻击好了。” 辉夜说完脚尖轻轻一挑，将地上一块碎石踢起拿到了手里。紧接着她随手将石头往前一扔，那颗小石头顿时以比莱维那发子弹更快的速度，带出尖锐的鸣叫眨眼间就撞上了那面‘镜子’…… “好吧，确认了是魔法反射而不是远程反射。” 很满意地看着那面‘镜子’上被自己扔的小石头撞穿的那个洞，蓬莱山辉夜拍掉手上的一点点土，很满意自己的实验。 “远程反射……现实中应该不会有那么夸张的能力……不，好像还真有。” 莱维犹豫地说到。他突然想起来，以前还的确听说过类似那样的能力。不过拥有那种能力的往往都是一些存在着类似‘真神’的世界。 在那些拥有‘真神’的世界里，据说有些人可以获得神明的庇佑、神明的加护。只要神明的力量不消失，加护在他们身上的力量就是绝对牢不可破的。而因为神明自身存在着意识，并不是一种纯粹的‘能量’，给予他们的信徒们的加护也是多种多样，既体现神明的性格喜好……也有些甚至就是玩闹一般。 比如莱维就听说过，有人拥有神明赐予的‘无论什么食材都能烹饪出最完美的料理’的加护。那个人据说就是某个星球上最顶级的餐厅的老板，在神明的力量的帮助下，他的餐厅可以说是驰名宇宙，让无数人为之神往。 然而那样的餐厅，可想而知必然是一座难求。莱维虽然去过那颗星球几次，也曾经路过过那一间光看外表倒是挺普通的小餐馆。然而一听说预约订座必须至少提前一年以上，像莱维这种姑且不能完全算个吃货的人，自然是退避三舍。 倒不是说等待一年多的时间多么无法接受。要知道这也是个不好说寿元无限，可至少比普通地球人类、以及绝大多数星球上的智慧生命都长很多的人。一年的时间在莱维的时间观念里，也许不如依文洁琳、小忍、甚至是蓬莱山辉夜那样的几百上千岁的‘老妖怪’心中那么地‘白驹过隙’，却也的确不能算是个多么长的无法让人忍受的时间。大约就相当于跟个普通人说，想去最美好的地方旅游，得等到最好的季节，所以咱们过两个月再去一样？ 之所以无法等待那一年多，主要还是莱维本人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让他没办法在长达一年的时间之前，就确定将来的那个时候自己有没有时间。 其实别说有没有时间，就是一年后自己那个时候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像莱维这样的人也是完全无法预计的。毕竟杀手就是个总会临时接到委托，而因应雇主的需求去行动的工作。倒也不是没有那种提前一年两年找上门希望委托的雇主，但那多数都是非常著名、业内顶尖的杀手才能有的工作待遇。类似莱维那样的说不上顶尖，也多少有点名气的人，在业内也就是比平均水平稍微强些。即使不至于自己不主动去找活干就得饿死，却也只能说有点挑挑拣拣的权力，工作比较多但远不至于还搞排期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就是自由职业者相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不便之处。很多时候自由职业者看起来可以不用严格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以及时间地点的束缚。可同时他们这样的所谓的更自由的工作方式，又使得他们无法像大企业里的上班族那样能够‘预测’自己将来的人生。 一般只要是在有一定规模、正规又有保障的大企业里上班。都不用说太过兢兢业业，只要认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没有违背自己的职责。这样的员工除非是遇到公司本身、乃至于社会、世界的大规模动荡，多数都可以算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即便没有一夜暴富的可能、失去了所谓追求梦想的机会，但那种稳定和安心的感觉，本就是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所追求的。正如一些女性在恋爱和婚姻中喜欢强调的‘安全感’一般。缺乏惊喜、没有变化这些词，对于一个不喜欢冒险、不追求刺激的人，其实多数时候都并不是贬义。 正常的人都喜欢平稳安定，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热爱和平，因为那些局势动荡不安的地区，并不能给他们所希望的安全和稳定。而像过去的莱维那样的自由职业者，他们的工作虽然听起来自由，却也因为自由而失去了可以预见的稳定和安心。 别说像那些上班族吐槽的那样‘可以预见自己将来三五十年的人生’，莱维那样的自由职业者，就连自己未来几个月的人生都是不可预计，难以估测的。即便大多数自由职业者干的都是很普通很正当的活计，不像杀手之类的整天需要在生死边缘徘徊，一个不小心工作没完成还得自己丢了命。 可是对于现代社会里的人，工作失败、没有收入来源，甚至面临大笔债务的麻烦，这种人生跟失去生命恐怕也没什么两样。所谓的社会性死亡，可不光是网上一些人拿来吐槽的那样，专指自己的不能被人所知道的怪癖暴露出去了而已。 像莱维这样的人过去就连自己一年后还活不活着……说夸张点这都确定不了，还哪有那个心思去预定一年后的餐厅的座位？ 一二四六、都是养家糊口的无奈啊 事实上莱维这家伙本也不是那种喜欢刺激人生的疯子，像现在这样当个跟公务员一样可以算是‘铁饭碗’的老师，每天重复着被年轻人鄙视的‘了无新意的庸碌人生’，才是这家伙真正喜欢并追求的人生状态。 “想想我的能力，再想想看铃仙的能力……嗯，爱丽丝的能力就不说了，她的能力至少听起来的确比较普通。就我们以前的那个地方，什么稀奇古怪能力的人没有？你要是还抱着‘应该不可能这样’的心态，以后总有一天会不小心吃亏的哟。” 蓬莱山辉夜说的这些莱维当然都知道。实际上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真正到自己的行动中，这奉行安全第一原则的家伙，从来什么时候不是最小心谨慎，甚至常被吐槽谨慎过头的那一个？起码比起以前他那些就是爱乱来，简直就跟少年热血漫画的主角一样的同伴，莱维这人毫无疑问就是最‘现实’的那一个了。 倒是对于明日香，蓬莱山辉夜的话还是挺有参考意义的。毕竟这名少女的人生，虽然大家了解还不深，却也光从她小小年纪就拥有这样的力量，很容易让人觉得还是太顺利了些。 这种顺利与她从小失去了父母的惨痛无关，而是明日香天生拥有别人努力也达不到的才能，这让她比别人更轻易的做到那些困难的事情。长此以往缺乏挫折，很难说会不会培养出骄纵轻忽的心。 虽说以莱维这个当老师多年的人的眼光看，他不觉得明日香是那种容易骄傲起来的人。可是精神上的惯性很多时候就不是自己的思维可以轻易控制的。所谓人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这大概也是其中一个不好的例子吧。 “你说也的确有道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不小心一点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啊，不管任何时候，谨慎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莱维这话其实也就是告诫一下明日香。总有人讲不该交浅言深，但莱维作为一名教师，对还是学生的年纪、也的确是同一个地区的其他学校里的学生的明日香，偶尔说教两句也挺正常的不是么？何况他也顾忌了这方面，旁敲侧击一下想必这个聪明的女孩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三人继续在迷宫里前进。然而这说是叫迷宫，其实却并没有太复杂的路径，让人绕到死胡同必须往回走的次数总共算下来也就三四回。虽说这其中有蓬莱山辉夜的确玩游戏多了，特别擅长走迷宫的特技加持。可作为一个迷宫而言，莱维三人走的这个也太有负它的名字了。 “按你们组织划分成不同威胁度的迷宫，是不是不光里头的异兽的强度会不一样，迷宫本身的难度也会不同？” 莱维记得上午误入的那个异界迷宫，显然比现在这个感觉要复杂不少。他当时是一路循着明日香在前头留下的痕迹走，才很顺利地追上了少女。而那一路上他注意到的岔路、陷阱和机关，都明显比刚刚三人走过的这一路要复杂许多。 “是的。” 没有，明日香点头回答道：“越是强大的异兽，守卫的迷宫就更大、更复杂。里面会有更多的陷阱和机关，也会有更严酷的环境，譬如即使是有灵魂装置的保护都难以完全抵御的极端气温，还有完全冻结难以行走的地面、以及到处弥漫着浓雾，让人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那样的状况。” “越是强大的怪物，占的地盘越大，这很符合现实里的动物之间的常识。” 刚又收拾了好几只异兽的蓬莱山辉夜也跟着点头。这一路上迷宫里遇到的异兽也有两位数了。而莱维和明日香就像是跟在导游后头的旅行团成员，又或者明日香是导游，而蓬莱山辉夜则是非洲大草原旅游必备的黑叔叔保镖，一路在前头开路清怪那样？ 反正那些异兽是还没有一只轮得到莱维和明日香动手，全都让兴致还算浓厚，尚未褪去的家里蹲公主给全包了。 恐怕就算是最初第一次跟着前辈和教师、教练之类的进入异界的时候，明日香也没像现在这么的清闲过吧。想必能被组织批准进入异界，也说明当时肯定比现在还小几岁的明日香，至少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一般那些老师都会在那种情况下确保安全的给自己的学生们一些实践的机会，哪像现在这样根本就什么都不用管，就跟在后头偶尔讲解几句就完事？ 估计明日香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导游了吧？还是没钱赚，在景点当免费志愿者的那种。好像听说学校里也的确有学生在假期的时候到景区和展览会之类的大型活动现场去当志愿者的？据说那些经历还会对以后被更好的大学录取和再之后的找工作都多少有些帮助。对于家里条件还不错，不缺那点打工钱的人，是比趁着假期去多赚点零花钱要更有意思些。 “好在这些异界不是一般人会不小心就能进来的。否则就算是已经都被你们清理过，里头已经没异兽的迷宫，有些也能把人给困死在里头吧？更别说那些机关陷阱了。” 以前没了解这些异界迷宫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但现在莱维是有点担心自己学校的学生们了。 用不着问明日香具体的情报，光看她会被组织给派驻到学园岛的中央区，就知道肯定中央区早就不止一次发生过异界干涉现实的事件。否则那涅梅西斯也不像是执行者多得用不完，能全世界每个国家每个大城市都派上那么几个人的水平。他们要是有那样的规模，莱维以前还能不了解这组织就怪了。 事实上中央区每年都有好几起最终没有结果的‘案件’发生。虽然其中大多数并没有到出了人命那么严重，却也是在有像莱维和远坂凛这样的异能者的协助下，依然无法查明真相的‘灵异事件’。 一二四七、所以跟辉夜搭讪的人呢？ 现在这么看来，至少这两年的一些事件都可以着落在异界和异兽的头上。在得知了其中详情后，莱维都不用费心思就能隐约想起几件可疑的事情。其中还包括由他亲自处理，最后找到了莫名失踪了的学生的一起案件。当时莱维就怀疑那是空间错乱导致的事故，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判断还算是误打误撞给碰对了方向。 “的确会有那样的风险，所以我们处理异界的问题，最后都会将已经打开的门再次封印起来。虽说还没有办法让已经出现的异界彻底消失，但封印起来的门除非是用我们的方法解封，否则是不用担心有人不小心误入其中。” 明日香所说的封印，就是上午莱维见过她所作的那样，将异界的那扇有些狰狞怪异的门，变成了淡淡的蓝色的漩涡。虽说不管是门还是漩涡都是一般人绝对看不见的。就连莱维也需要认真感应才能感应出那实际并不存在可观测的实体，仅仅是一些能量反应的漩涡。但不知什么原因，总是会有没有特殊力量的普通人落入到门中的异界里。把它们给‘变没了’之后，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这种意外。 “按理说，那扇门其实也可以当做是跟普通人的世界不在一个‘空间’里。正常人就是从跟那扇门重叠的空间走过去，也应该是正常穿过而不会产生接触。” 蓬莱山辉夜托着下巴琢磨着。她的能力虽然像是时间那方面的专精，但作为一个队伍里的‘法师’职业，空间方面的问题她其实懂得比莱维这个会瞬移的家伙还多。毕竟理论派就是可以什么都不会还写出长篇大论的文章，不像实践派有的人没准还是个文盲。更何况辉夜也绝不是什么都不会光知道说的那种纸上谈兵的笨蛋，像她这样的法师，对于‘各系’的能力，也就是擅长不擅长的程度，就像依文洁琳爱用冰系魔法，不代表她就不会用风系水系甚至是火系了。 而姑且依文洁琳因为是吸血鬼真祖的原因，貌似的确是对光明系那一类专门用来对付她这样的‘黑暗生物’有奇效的魔法没有办法。这道理就跟正常人谁也不可能把自己通高压电来刺激肌肉生长一般，首先得活着才能谈别的不是么？ 可蓬莱山辉夜的体质虽然也特殊，却貌似是没有依文那样的专门针对的限制。就她过去那上千年‘无所事事的人生’，大概是把能做的事、能钻研的东西都已经折腾了个七七八八？要知道即便她蓬莱山辉夜是全天下第一的二次元宅，二次元这种概念、动漫游戏这些东西的出现，也顶多满打满算不过到现在也才几十年罢了。 以前还没有人创造出宅系的动画，能让人沉迷的游戏尚未诞生，这家里蹲公主难道就天天在房间里把门关上，躺在床铺上打滚打个一整天不成？不管是人还是妖，总得找点事情干打发时间。像爱丽丝那样每天不是捧着本魔导书，就是摆弄她的那些人偶。这些固然都是她最感兴趣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可说到底不也是用来填满她那因为修炼成了魔法使后，变得无限漫长的生命吗？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的确是不可能因为自身的原因而误入异界。即使是一些天生‘灵感’比较强的人，他们或许会在异界之门的附近有特别的感觉，但也只是会类似感应到幽灵那样觉得怪怪的却说不出原因。” “哦？你们还专门找那样的人做过实验？” 蓬莱山辉夜很好奇地问到。她其实跟人类接触的机会不多准确的说是应该是接触过的地球人并不算多。 过去离开月球客居地球上的那段时间，辉夜就像故事里描述的那样跟那对老夫妇相依为命，过着很平凡的近似于隐居的生活。而在故事之后的那段时间中，她也仍然是像依文洁琳、以及其他绝大部分的‘妖魔鬼怪’一般离群索居，就连偶尔需要到人类的村落、城市中去办的一些事，也都是交给了后来家里越来越多的兔妖怪去办。 而再后来辉夜和她的‘家人们’一起移居到幻想乡，她更是在永远亭里宅着几乎完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 即使很偶尔因为幻想乡里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譬如异变、又或者是异变之后的宴会，永远亭这位神秘的公主大人才会出门，带着自己的大管家和兔子们，去跟幻想乡的其他住民一块难得的疯一回。 至于幻想乡里那按人口算还是占了挺大一部分的人类的村落，永远亭倒是跟村子里的人来往很频繁。不光有铃仙代理的她的师匠的药材生意，还有另外一直兔妖怪负责的诸如酒馆、旅店等等的一些其他周边生意。 毕竟永远亭的主人都是来自月球的月之都。她们过往的生活大体上跟地球上的人类其实更相似，而不像那些各个都躲在深山老林里光顾着独自修炼，等修炼有成才跑出去搞事情的妖怪。 可是即便永远亭跟幻想乡的人类村落关系那么密切，那也都是家里其他人的事情，跟辉夜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说去人类的村子，除了一些特殊情况有事去办，辉夜自己也就仅仅有一次因为看了动画之后对人类的节庆祭典来了兴趣，偷偷的易容乔装跑去亲身感受了一番。 要说蓬莱山辉夜这一辈跟普通人类接触最多的时期，果然就要数因为圣杯的召唤而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的这一段了。虽然彻夜排队买游戏、买周边这样的事都被这位公主大人耍尽手段推给了莱维和铃仙。但因为街机这东西毕竟还得是跟人面对面的玩才更有意思。即使是现在街机都已经早流行起卡片式个人存档和网络远程对战的新功能，辉夜也还是更喜欢到街机厅直接跟那里面游荡的能见到面的玩家直接对决。 一二四八、黑猫那才是不科学呢 一来二去的街机厅里那些常客都算是跟辉夜混熟了。虽然辉夜就跟黑猫一样，对那些打着游戏的名义接近的男性十分抗拒。但毕竟这世界上并不全都是脑子里只有不健全思想的下流之辈。单纯是兴趣爱好想和，没有太多余的想法，又或者有也比较纯洁的那一群人，辉夜就算不承认他们是朋友，却也好歹是能说上话，聊上几句的宅友一类了。 如果让过去那对担心自己从竹子里捡回来的女孩太孤僻交不到朋友的老夫妻，穿越到现在见到如今的蓬莱山辉夜在街机厅里如鱼得水的模样，若是他们不理解这些现代的游乐设备，倒也只会感到欣慰，不用再替她担心了吧？ 只不过若是其他人家里的孩子也像辉夜这样，那些担心自己的孩子无法融入他人的圈子，却最终发现自己家的孩子因为宅而交到了朋友。那复杂的心情也就莱维这种常年当老师什么问题都见过的人才能理解了。 但尽管辉夜现在认识的人类接触的人类多了许多。可大家因为彼此都是御宅族的原因。平时聊起来谈起来的也都是跟二次元有关的话题。不是讲讲这个游戏的攻略方法，就是讨论一下那个动画的后续可能剧情。像现充那样交流彼此最近的经历，譬如上周跟朋友夜不归宿然后在深夜的公园里撞见了鬼影这样的话题，很可惜至今仍然未曾出现在辉夜和她的宅友们的话题当中。 “结社并没有对此做过实验，但黄道带也就是北都集团和其他一些组织组成的联合，曾经在很久之前就做过类似的实验，以验证异界的门对一般人的影响。” 原来是叫黄道带么？倒是也听明日香提到过北都集团以及其他一些明面山都是成功大企业的公司，组成了一个专门针对异界的同盟。从这点上也能看出执行者少女所属的组织的确很不简单。若是以竞争对手的等级而论，涅梅西斯的对手可不光是北都集团那样的大企业，而是以北都集团为首牵头的一个联盟！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就觉得相当地不可小觑了？ “虽然我不清楚具体黄道带研究得出的数据和详细分析内容是什么，但作为彼此都是对抗异界异兽的同一阵线的战友，类似这样的实验结果，我们各方一般都是会最大程度的共享出来。正如我们涅梅西斯的执行者所使用的很多道具和药物，其实都是由黄道带的企业通过分析研究异界的素材而发明出来的。而黄道带那些数量众多的并非‘适格者’的部队，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则是参考了一部分涅梅西斯对灵魂装置研究的成果。” “除了像你这样有灵魂装置的人之外，还有其他一般人组成的专门应对异界的部队？” 莱维虽然已经验证了这些异界迷宫里的异兽，并不是一定只能使用灵魂装置才能杀死。但从明日香透露的消息中，也能大致推测出她所属的涅梅西斯，以及那些大型企业组成的黄道带等等，内部估计都并没有多少异能者的存在。即便有，可能也只是实力平平的零零散散三两个人。否则若是有数量足够的异能者在手底下办事，涅梅西斯这样的组织哪用得着让年纪轻轻的明日香就一个人负责一大片区域的到前线去独当一面？ 别看那些漫画和小说、甚至电视剧、电影里都常有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被委以重任的情节。实际上现实中也就那些人手严重短缺，实在没有办法的组织和势力，才会让那么年轻的菜鸟到前线重要的位置上去。 要知道一个人即便再怎么天才，他所拥有的时间仍然是有限的。就算是个有完全记忆能力的人，你让他把一个国家图书馆的所有藏书都背下来，纵然他还能一目十行，光是翻页这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动作，都得花掉不知多少时间。 翻一页两秒钟，一本书几百页，而像这样的书，再大型的图书馆里又有多少？譬如世界图书馆藏书量前两位的那两座图书馆，它们的藏书数量都超过了一亿五千万册以上。就算那些书里有不少短篇的‘小薄本’，和那些厚重的大部头平均一下，要不要谁来试试算算看光是一页一页的全部翻完那些书，到底就需要多少时间？ 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才，积累知识和锻炼能力都需要基本的时间。就算是某漫画里那一出生就好几万战斗力，足以轻松灭绝一个种族、摧毁一颗行星的天生的战士，也照样需要时间来掌握自己的力量，积累足够的战斗知识和前人的战斗经验。否则就会像另外一个战斗力天生没那么高，却也好歹比常人强悍百倍的战士那样。小小年纪就被送往一个星球，结果却没能按上头的人的计划那样成长起来灭亡了那个星球的人类。反而因为受伤失忆而被当地的人同化，成为了那个星球的人类的英雄。 实际上莱维所知的那些真正拥有不俗的势力的组织，他们对待内部挖掘出来的天才，都是实行非常谨慎小心的严格培养制度。一直要等到他们的确已经成材之后，才尝试着让他们慢慢的接管工作，逐渐的独当一面。 毕竟天才这样的存在，莱维貌似是见得不少，可那数量放到全地球的七十亿人里也是一个水花都溅不起的小数字。那些组织能偶然招到一个天才那都是必须小心对待，以免功亏一篑的事。更别说要是没做好全面的教育，磨练出了个难得的人才，结果却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别人的人。那可就还不如一开始从来没有过这种期待更好呢。 其实在麻帆良学园里，就有类似明日香这样的天才少女。就连那个成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跟远坂凛似地总在重要关头出问题，搞得像个谐星似的高音d古德曼，也的确是个能如她自己骄傲那般的难得一见的魔法奇才。 一二四九、超能力者又算得了什么？ 而这样的天才少女，麻帆良校方都只会让她们在学校里像个普通人那样的生活，再利用课余的时间慢慢的磨练自己的魔法。绝不会年纪轻轻就因为什么‘必须接受试炼’之类的理由，把她们派出去跟隆道一起执行任务。更别说让她们自己单独离开麻帆良去外面的世界处理魔法师、魔术师和超能力者引发的事件。 像眼前的明日香，还有更小的，也叫执行者、也是出身一个神秘结社的玲，她们毫无疑问都是组织规模不够，虽然有一些能人却人手不足才被小小年纪就派到第一线。 虽说噬身之蛇那边的情况又有些特殊。他们的盟主对底下的执行者本来就谈不上有过什么约束，就连下达的任务指令，都是由使徒传达，执行者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参加行动。像玲那样的情况，估计更多还是她自己喜欢到外头去搞事情，觉得有趣才参加那些行动罢了。 “黄道带一直在训练那样的部队。虽然人数不能算很多，还远远不能称之为‘军队’。但他们都本身就是战力很强的人，有些是军人、有些是格斗技的高手，甚至还有黑道出身的人。这样的部队使用量产式的灵子武装，虽然不如灵魂装置有各种神奇的能力，却也足够对付一般的异兽。在一些异界已经侵蚀现实比较严重的事件中，光靠有灵魂装置的适格者根本处理不了，就必须那样的部队帮忙。而他们当中有一些人也的确非常厉害，不是适格者却只用量产的武器就能打败非常强大的异兽。” 像明日香这样的适格者，想必数量是相当的稀少。而大家都像明日香这样散步在世界各地，一旦某处发生了大规模的异界引发的灾害，还真的是一下子未必能凑够人手及时前往处理。 明日香之所以对莱维这么的坦诚，就有着以后万一再遇到严重的事件，希望莱维能够提供帮助的目的。虽然莱维以往都不知道自己的学校附近还有这么一位执行者少女，但那个黄道带若想隐藏着明日香所说的部队，那绝不可能瞒得过他，即便是中央区的上层有人暗中相助也不可能。 虽然那个北都集团的继承人大小姐也在中央区就读，她的身边却顶多只有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寥寥几个保镖规模的势力。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央区有大规模的异兽事件，光靠两名少女和几个保镖，也确实有可能难以及时控制。 恐怕最开始明日香就已经有试着联络学园岛上的异能者的想法了吧？甚至这个想法多数还是她背后的结社的主意，并且可能还是他们尝试着与外界人士合作的第一次突破…… “光用量产的武器就比用灵魂装置的适格者还厉害？这样的人恐怕不是一般的有战斗天赋啊。可惜了，要是这样的人能一开始就接受特殊的训练，学习一些气的运用方式，或者特殊的格斗技，说不定能取得非常高的成就。” 已经见识过明日香的实力，莱维对她所说的那些‘部队’里的精英是相当的感慨。 莱维不知道灵魂装置还有多少神奇的特殊能力，但就以能看到的攻击力而言，那就已经相当于一些游戏里常见的‘神器’那样级别的武器。只要是普通人但凡是一个明日香所讲的适格者，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灵魂装置，那么哪怕他以前不懂半点格斗技，甚至只是个平常连门都不出，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宅女。光是拿着那灵魂装置乱挥，碰巧了挥中了，也能干掉一些比较弱的异兽。 而那灵魂装置的虽然是仿佛专门针对异兽才出现的神秘的武器，可它却也并非只有在对付异兽时才能发挥威力。可以理解成一个普通人突然拥有了一把不用太考虑后坐力之类问题的大威力枪支，只需要稍微冷静下来大概的瞄准一下，那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格斗家，都未必能轻易地全身而退。 有着如此大的‘装备因素’的差距之下，那些精英的‘杂鱼’居然还能比一些跟明日香一般经历过长期专业训练的执行者更加的强大。就辉夜那表情，就跟在游戏里见到一身白板装备还只有初始职业，却依然强无敌、疑似开了外挂的角色。至于要让莱维比喻……现实中倒也不是没有那样的人，譬如光是用普通的枪支和自己磨练起来的枪法、战斗经验，就击败了实力不俗的魔术师那样的人。又或者还有个更直观也更现实的例子，那就是常盘台学员宿舍的某个让学生们闻风丧胆的舍监。 那位舍监还不像学园都市里专门应对能力者而存在的警备员（anti-skill）那样，全员配备了堪比特警的装备，也一直接受着专门应对能力者的策略课程教学。那位莱维见过几次的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女人的戴眼镜的舍监，可是有着轻易制服常盘台中学那群至少也是lv.3大能者以上级别的大小姐的无数辉煌战绩。就连常盘台有名的变态白井黑子，和唯二的lv.5超能力者，电击公主御坂美琴，也是相当惧怕那位舍监。因为她们两个也同样被那位舍监‘制裁’过多次…… 虽说常盘台中学那些能力都超强的大小姐们，普遍都有着不错的教养，多数不会对学校里的老师和工作人员动真格的下重手。然而偶尔有些叛逆又不懂事的x二代，乱来的时候也根本不会顾及别人。可她们却照样没有一个曾经逃脱过那位舍监的‘魔爪’。 白井黑子就跟莱维吐槽过，说她们的舍监如果加入警备员，学园都市里的能力者犯罪数字肯定能立刻下降至少十几个百分点。而姑且因为一些意外而偶然领教过那位舍监的战斗力的莱维，也是对身为一个的确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的那位女士，一直都相当的敬佩。 一二五零、光有才能还是不够的 类似常盘台中学那位舍监一般的人，不一定能成为出色的魔术师、魔法师。毕竟学习魔法需要一定的天赋。对于魔法元素，魔力没有足够的亲和性，学习能力也较差的人注定与魔法无缘。而听起来总让人感觉比魔法低了点档次的魔术，学起来则要求更高。除了天赋和毅力等等自身因素外，还得有魔术回路的传承，也就是有优秀的出身才能更容易往上攀登。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贵族专属’。 然而学不了魔法、没有魔术的传承，甚至他们可能就那么衰的连类似‘气’那样的特殊力量也修炼不出来。若是一开始就接受并非一般人的世界里流行的那些格斗技，而是真正的武技的训练。也照样能达到轻松击败那些高高在上的异能者的水准。尽管那些人现在就已经拥有击败一些实力不俗的异能者的力量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运气真的是相当重要。明明有着不俗的天赋，甚至是个天才。却因为出身之类的自己无法控制的运气原因，而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充分让自己的才能得到发挥。所谓什么有能力就不会被埋没那样的话，莱维可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学生讲。毕竟就算是平凡人的世界里，拥有足够的能力却找不到匹配自己能力的工作，赚到的钱远不比不上那些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再常见不过。 “的确是非常可惜，若是他们也能有灵魂装置……说不定以往的一些灾难就可以避免了。” 明日香遗憾地摇头。这名少女的目标是消灭异兽，解除异界的威胁。这样的人不会在意自己跟他人的实力差距，毕竟他们需要实力仅仅是为了达到自己的追求，并不是追求实力本身。 然而往往这样的人却格外容易获得命运之神的垂青，达到那些拼命追求的人苦苦无法踏足的境界。所谓强求不可得，现实中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路感觉不一样了？是不是该到boss的房间了？” 蓬莱山辉夜推开身前的一扇石门。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中没有任何岔路，也没有异兽和之前不时看见的那些异界植物。这感觉有点像是突然从迷宫里走到了别人的城堡中。一般在城堡里这种壁纸的长廊两边会挂满油画，而正前方那扇门打开后就是城堡主人的书房、或者会客室什么的。 “没错，这个感觉就是已经把迷宫走完了。前面那个房间里，大概就是这座迷宫的主人。” 明日香握紧了手中的剑。虽然她一直没有把自己的灵魂装置收起来，而是时刻防备着的可能的意外。但之前因为蓬莱山辉夜的表现，不免的有些放松下来。现在终于到了迷宫的终点，想必那迷宫的主人即使因为这迷宫本身的等级就不高，实力未必有多么可怕。却也绝不是之前外面被辉夜随手拍死的那些异兽能比。 尽管……莱维觉得房间里头那迷宫的主人再强多少，多数也还是被辉夜一巴掌拍死的命。毕竟喽那么弱，能看上它们的老大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虽说这迷宫不大，咱们走了也没太久的时间，但一路上也还是挺有趣的。” 蓬莱山辉夜看看手表，是的，她作为一个一直生活在近似于‘古代’环境的地方，自己平时穿着打扮也是相当‘复古’的女人，却像个现代人一样在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 其实现代手机早已基本上完全普及的环境下，戴手表的人已经是相当的稀少了，远不像二三十年前那样，属于大城市的上班族每个人的标准‘装备’。 实际上别说跟现在能随时自动通过网络对时，只要没坏到就完全不用担心时间准不准的手机比。就连现代的多功能电子表里，都已经早就普及什么‘光动能’、‘电波对时’这种不用调也不用担心走得不准的新技术手表。 像辉夜手腕上那种传统的机械手表，从功能上讲早就已经该被淘汰了。甚至是几十年前，石英手表被发明出来的那一年。这种必须通过各种复杂工艺、复杂设计来实现，却也依然保证不了走时非常精确的传统手表就该离开它的舞台了。 然而大概是因为这些年社会经济的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人们普遍对事物的追求又上了新的层次还是怎么的。这些昂贵、复杂、容易损坏还不精确的机械手表，反而给莱维的感觉像是渐渐的又焕发了新生似地。 莱维自己对这方面的东西是没什么太大兴趣，也从来没关注过相关的新闻什么的。可是就他这些年来职场中的见闻，也能感觉出好像越来越多的同事、同行以及其他在街上见到的人里，佩戴手表的反而变得比以前那些年更多了。 而这些重新戴上手表的人，他们手腕上的却多数都并非这几年被一些数码电子公司、尤其是手机厂商力推的各种拥有一部分智能手机功能的所谓的智能手表。也同样不是那些可以通过无线电还是什么的随时自动对时，就算到了异国他乡，飞机一落地就会自动调整成当地时间的多功能电子手表。 就莱维办公室里、学校里的那些同事们当中，到现在手腕上戴着手表的人，多数戴的还都是感觉除了可以当装饰品外，没什么其他太多日常实用性的传统机械手表。 是的，从那些同事们的言谈中，莱维了解时间长了也发现，他们其实就是把手表当做了一件纯粹的装饰品，而不是过去那种功能性的工具。这样一来倒是让人很好理解为什么机械表这种东西又会突然焕发新生。 一个男人的唯一一件首饰就是手表莱维不记得这句话到底具体是不是这个样子，反正那都是他好几十年前就听过的，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不过这句话里说的道理却也基本上没什么毛病。 一二五一、依文怎么可能肤浅呢 虽说很多年轻人从以前开始就给自己搞出各种特别的装扮。到现在男人戴项链、手镯和耳环什么的也早就不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基本上那也仍然是很容易被标上‘叛逆’和‘不正经’之类的标签，并非正式场合严肃环境下适合一个‘真正的绅士’的风格。 若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里，大家都西装革履的你却是一身嬉皮打扮，显然就很不合适。毕竟不是这个世界不让人展示自己的个性，而是那种场合展示自己的个性并不恰当。 在那种不适合过多额外打扮的场合中，一个男人除了袖口、领带夹还有皮带扣这些‘必备品’外，唯一戴在身上又不会让周围的人感到‘不适’的，也就只有手表这样的装饰了。 虽然实际上有机会经常参加那种正式场合赴宴的人不多。很多人甚至一辈子也没几次机会在那种场合里亮相。但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其实就算到了这个标榜自我的时代，也依然是‘守旧’和‘古板’的人偏多。让他们穿一身休闲的打扮上班可以接受，但戴条项链就稍微过了，耳环就更是必须批判为叛逆另类的标志。这种情况下除了手表外，他们好像也的确同样没有其他更好的饰品选择。 而的确有一部分男性对复杂的机械就是天生有着非同一般的喜爱。即使这些复杂的设计和繁琐的工艺带来的使用表现，远不如现代化精密加工流水线上‘没有感情’的高速批量生产出来的廉价货。 再加上越复杂、制作越困难的手表，往往也就意味着越高昂的价格。一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手表却需要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样的炫富方式不可否认也是手表受到青睐的另一层原因。即便那些普通的上班族肯定也不可能承受那些真正奢华复杂的手表的价格。但咬咬牙把别人几个月的工资、甚至一辆小车的钱换成一块表戴在手上，即便大多数人都‘不识货’，那种自我内心的满足仍然是可以让人充分享受到的。 蓬莱山辉夜这种没必要从不出门，就是出了门也不怎么会跟别人打交道的死宅。自然是不需要考虑手表的后面那一层意义。而前面那一层她虽然某些爱好兴趣跟男人很像，却也毕竟不是个真的男人。什么机械的魅力啦，手工的诱惑呀。辉夜是统统不感兴趣，而之所以会买下手上戴着的这只手表，并且还专门出门了戴上，理由也无非就是那只表其实是某个她最近很喜欢的作品里的女主角的‘同款’罢了。 是的，现在的二次元作者也是越来越喜欢贴近现实的感觉。有些固然是植入广告，也有很多并不是广告单单是作者的个人兴趣而让作品里出现现实中的东西。不得不说这种让人感觉更贴近现实的做法，貌似的确是比过去的纯粹的随手编一个的习惯更收到观众读者的喜爱。就说这些年御宅族群体中相当流行，已经都成了很多小城市甚至小村庄的重要收入来源的‘圣地巡礼’活动，不也是因为那些作品都采用了现实中的那些地方当做故事发生的舞台，才能让几乎不出门的阿宅们下定决心背上背包，大老远的出一趟远门去旅行么？ “类似什么魔窟、怪物的巢穴之类的地方，你以前应该也曾经遇到过的吧？” 莱维其实更想说时下流行的vrmmo游戏。就像他前一阵去玩过一段时间的ggo那样。现在那种能戴个头盔就‘进入游戏世界’的游戏还有很多。ggo算是其中比较另类的，把背景放在类似现代，用热兵器当武器进行战斗。而更主流的还是那些以玄幻、奇幻等传统题材为背景的游戏。也就是像传统最常见的rpg游戏那样。 虽然蓬莱山辉夜好像一直对vrmmo游戏兴趣一般，更偏爱传统类型的游戏。但莱维之前还一度以为那是因为辉夜她过去亲生经历过太多那些游戏里的世界，反而对沉浸式的游玩方式感到没新意和厌倦。就像有些人玩游戏并不追求更优秀的画面音效等等的‘盛宴’，更本质地去追求游戏的新意、特色，也就是最基本的游戏性。即使是像素点阵的画面，主要有创意，或者最典型的说‘有趣’，就能让他们抛弃那些耗资都快赶上好莱坞大片的所谓三a级大作。 比如莱维那个都领了证，算是正正经经结过婚的老婆依文洁琳。人家收藏那么多早就已经停产，市面上连成色比较好的n手货都不好找的老式游戏机和游戏，可不是为了显得自己神通广大去装x的。 一个从来都不怎么去学校，去了也恨不得一天都不跟班上同学说上几句话的人。装x炫耀给谁看？ 说到底依文爱买那些东西，除了的确有一些收藏癖之外，还是觉得那样的传统的老游戏更好玩。以前麦道威尔家没像现在这么人满为患的时候。莱维白天去上班，络缲茶茶丸去上课。逃学在家的依文做的最多的就是玩她那些‘老掉牙’的游戏。而vrmmo游戏对于蓬莱山辉夜，大概也就是相似的原因，莱维以前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说是妖怪的老巢、又或者龙窟之类的，那过去倒是的确也去过一些啦。” 辉夜看完表又拿出手机。当然不是无聊地确认一下自己那支一路上战斗中都专门用法术保护，以免震动太大都可能坏掉的机械表走的准不准。 刚才一路上辉夜就用手机拍了不少的照片。明日香见到她的这些行为也没有阻止，反而是莱维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人家神秘结社对待这些神秘异界，应该会有比较严格的保密要求。至少不让随便拍照片传到网上去。 然而明日香就连后来辉夜拿手机开始拍视频都一声不吭，好像见怪不怪似地，莱维也就懒得多余去操心。 一二五二、就算这样，也是有它的道理的呢 也许人家组织里有专门应对网络的部门呢？用什么特别优秀的软件自动检索网络上的相关图片、视频。一旦发现就以黑客的手段销毁之类的。即使涅梅西斯结社没有那样的人，北都集团为首的黄道带里，肯定不缺能做到那样事情的团队。 更何况……就算真的要防备，涅梅西斯这些组织该防备的也是其他异能者和异能者组成的团体。针对避免网络上流传出容易让一般人对世界的‘正常日常’产生怀疑的信息，各种异能者组织之间联合协作的那叫一个沟通顺畅同心协力。 就连一贯封闭，跟外界接触不多的学园都市，在这种事情上都会跟其他外界的异能者经常合作，以避免网络上的问题引发现实世界的骚动。 否则就现在智能手机这普及程度。随便一个人目击了灵异事件和别的怪事，下意识掏出手机一拍，没几秒就能让这些事件的真相出现在网络上。凭什么一直到现在网上流传还都是些只有文字和模糊图片，让人一看就觉得是谣言的都市传说？ 要说有什么事能让地球上的大多数各自为战甚至互相为敌的异能者联合起来。也就暂时只有维持‘一般人的无知世界’这一件事。其他的恐怕只能等到哪一天有大规模的宇宙舰队突破了地球外的结界，大举攻打地球，才能测试一下是否会出现科幻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敌对国家之间都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一致对抗入侵外敌的热血故事。 虽然，一直到现在莱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球上的那些异能者们，会如此不约而同的那么地在意隐瞒世界上的真实一面这件事。或许只能以魔术师们所认为的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存在着能够影响所有人的自己的意志这种概念来解释？ 所谓的星球意识、世界意志想要维护普通人的普通世界，于是异能者们就不知为什么却也非常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万一有人妄图破坏这份默契，大家就会群起而攻之消除一切隐患。 谁要这样向莱维解释，他也的确没有其他论据可以反驳。 “可是现实中的巨龙虽然也有些像神话故事里描写的那样，喜欢收集各种亮闪闪的宝物。但是它们可没有顺便再把自己的家搞成个迷宫的兴趣。反正那些龙普遍都懒得要死。以人类的寿命来衡量，有些恨不得一辈子都不飞出自己巢一次。哪用得着成天担心自己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给偷了老家？” 这么说……其实听起来反而比较符合常理对吧？作为一头巨龙，恐怕的确是没哪条有那个闲情逸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施工，废上不知道多少时间，把自己的家给搞成自己每次回来都得绕半天的庞大迷宫。 这种事想想也就知道大多就是游戏和故事才会有的设定。若是单纯只是拿来埋藏宝藏的类似保险库的地方也就算了。反正没有长期频繁出入的必要，自然不用考虑宝藏的主人出入的难易度。可是作为一个大魔王自己的家，尤其是那种成天跑出去搞事，惹怒了勇者人家找上门的那种魔王。要是每天从家里出去还得在迷宫里反着绕老半天，回来又得再走一遍。就算是路径滚瓜烂熟的不至于走错路。可那画面想象一下也非常的滑稽对吧？ 对于那些勇者、冒险者而言就是一次性的麻烦。却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就天天麻烦着自己。这到底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对入侵者的一种考验，还是单纯的折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得多傻的魔王才干这种无聊的事？恐怕也是个玩游戏玩傻了的御宅族魔王才有可能了。 “对于这些异界为什么每次出现多数都是以迷宫的形式，我们也一直都觉得非常奇怪，到现在也没有一人可以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明日香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无奈。虽然她是跟这些异界的异兽可以说是有着血海深仇。但从现实讲，自己也的确有很多想吐槽的地方。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子，肯定也玩过一些游戏、或者看朋友同学玩过游戏的女孩子。明日香能忍住不吐槽自己为之奋斗的宿敌为什么那么像游戏里的反派就已经很难得了。 “难道还有不是以这种迷宫形式出现的异界？” 蓬莱山辉夜这不愧是经常、不、不对，不是经常，而应该是天天蓬莱山辉夜不愧是天天在网上跟人吵来吵去的，各种有理无理抬杠辩论锻炼出来了一身本领。莱维只注意到少女无奈的样子，她却从明日香的话里又抓到了可能只是人家一时没注意透露出来的情报。 该夸辉夜在网上跟人用键盘斗嘴练出来的本事强呢，还是勉励明日香仍然年轻，有继续需要精进的部分？ 好在明日香听了虽然稍稍发愣，却也没露出太不好意思的表情。大概那也不是必须保密的高度机密，还算是能向莱维他们这样的潜在结盟对象透露的范围内。要是不小心说出了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好吧，其实就从现在这种形势，莱维就不觉得明日香真的知道她们结社内部一些很深层次的秘闻。 毕竟她自己也许因为年纪还小，又初出茅庐。跟外界的其他异能者接触的机会还不太多，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潜规则’没有切身的体验过。但明日香背后的组织里的人，肯定有明白现在这种状况对少女而言其实是相当危险的。 虽然他们组织的人也未必知道一个叫麦道威尔的中央区一所高中的老师，究竟有多厉害的本事。这可是连中央区那些时不时会有事情找上莱维，向他提出委托的高层也没谁真正知道的秘密。更别说莱维带着来的这个在学园岛中央区的内部情报系统里没什么文字记录的看上去像是个高中生的女人。 一二五三、明日香，你确定？ 让自己组织年轻的菜鸟跟两个有着太多不明信息的异能者单独相处，莱维可不认为那个叫涅梅西斯的结社的人就对他们的训练执行者的手段那么自信，认为自己不能把明日香怎么样，又或者认为她一定能在被抓住之前想办法逃掉。 当然了。 也许就在明日香今天请示她的上级之前，涅梅西斯结社的一些人就已经对莱维展开过调查。自从知道明日香不是这几天才像一些漫画和轻小说的主角，一觉睡醒突然成了等着拯救世界的英雄。莱维就猜这名少女执行者背后的组织肯定早就至少跟中央区的某些人了解过自己的一些情报。 那些透露了自己情报的中央区管理层的人，估计给自己的评价还是挺不错的，以至于让涅梅西斯的那些人可以放心地让明日香单独前来和自己接触，而不是让其他前辈们陪同，或者干脆就邀请莱维前往他们事先布置好的地点。 是认为自己肯定不会对学生年纪的女孩子随便出手，就算产生了矛盾，发生了不愉快也会让这名少女全身而退么？莱维倒是不介意别人这么看自己。好歹这也的确是一部分的事实。只要不是必要的情况，莱维确实还是会对跟自己学生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稍微留点手。 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之类的话固然让很多人深恶痛绝。但莱维这人当了十几年的教师，也是没办法地潜移默化对他认为的确还是个孩子的群体有些特殊的优待。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因为一些意外而产生了偏激的行为，做了一些偏激的事。只要后果不是太严重，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莱维觉得还是可以稍微给一点机会。 当然这男人也不会一味的想当个圣母。要是后果严重，又或者实在不好控制。他也不介意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毕竟有些时候成年人做事还是需要取舍，不可能总是那么任性的喊着‘我全都要’。 “绝大多数跟现实连接的异界都是这种迷宫的样子。只有极少数的异界的门，联通的是一些……各有奇怪之处的空间。譬如漂浮在空中的像一座小山一样的巨石、周围仿佛什么都没有的孤零零的一个平台，还有看上去山清水秀就跟普通大自然风景区一样的地方。” 明日香看起来是没去过那样的异界，讲的都是她从前辈们那里听来，又或者是负责指导执行者的教官之类的人教过的知识。 “也就是这些异界并不全都是只有迷宫和地下城一样的住着凶猛异兽的地方，也还有很普通的平静的场所……不过你们能确定那些地方是跟这样的异界处在同一个世界么？” 一个只有迷宫和怪物的世界，听起来好像挺不科学的，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地方。但放眼宇宙中，甚至是次元当中，再怎么稀奇古怪的世界都有可能存在。并不是以地球人现今的水平无法理解就是没有道理。这就跟科学家不断探索研究一般。有可能曾经觉得不可能的稍微再往前走一步就实现了。而过去一直相信的，也或许哪一天就被彻底打破。 任何东西都不可迷信，这不光是讲的那些常人认为不存在的怪力乱神。也同样适用于坚信科学无所不能，又或者说坚信现代科学绝对正确的人。 科学也许继续发展下去的确可以无所不能，但以现在地球上的水平显然距离那种境界还太过遥远。而现阶段无法解释的无法想象的也依然很多，要是觉得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一切，不知道的就是绝不存在而否定，那才是盲目的迷信。 “应该是同一个世界没错，因为在那些并没有迷宫和异兽的异界中，我们也一样可以用手机上的应用检测出和异界基本相同的灵子反应。” 明日香向辉夜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那上面显示的就是他们进来这个异界之前，用来确定异界的门的位置的那个应用。她不用开口说，莱维他们也知道那支外表平平无奇的手机里，肯定不光是一个特殊的应用在发挥作用，一定还有别的额外安装在里头的硬件设备配合。 虽然莱维和蓬莱山辉夜也都能感应到明日香所讲的那种专属于异界和异兽的灵子反应。但这种按道理也可以归类到能量、或者‘波长’之类的‘信号’。可是要说一般的手机就能搜索、接收到这些信号，那也太巧合了，哪那么容易正好频率就对上了？ “一样的反应吗？这样的话确实应该是有很深的关联。你们叫灵子还是什么的这种能量，还挺特殊的，一般不会和其他能量反应混淆。而且不光是异兽拥有这种能量，整个迷宫里到处的空气里也都散步着这些能量。就像那些灵力、法力很充沛的世界一样，跟超自然能量多数都几乎凝固起来的地球的确是完全不同。” 蓬莱山辉夜其实去过的地方按说并没有太多。一开始的月球，随后那跟这个世界的地球差不多的世界，再之后就是妖魔鬼怪的‘乌托邦’一般的幻想乡。那种魔力、灵力之类的超自然能量充沛到满溢在空气中的世界，大概她去过的也就幻想乡了吧？ 那种世界里由于超自然的能量非常活跃和丰富，一般人不管是修习更依赖自己身体的武技、斗技，还是给人感觉更‘高大上’的魔法、法术，都远比地球这种辉夜口中的‘能量凝固’的世界更容易入门，也更容易进步。 这道理其实古时候生在水边的部族的人普遍都会游泳，而寒冷冰原上的人类有更多御寒手段一般，都属于生物根据周围环境适应不同方式来‘武装’自己的一种常规进化。 魔力活性高的地方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会往魔法的方向去发展，而相反像地球这样不容易接触到魔法，必须得有严格的传承和努力的修炼、甚至是通过仪式借助信仰的力量才可以有一定成果的地方，广大没有那些机会的一般人，当然就会选择往他们自己可以把握的科技的方向去探索前进。 一二五四、有事就找老师，记住了哦 就像魔法世界里的人就算没学过魔法，稍微强壮点的人光靠身体的能力也不是一般地球人能以拳头拼赢的。而地球上哪怕是从小没怎么认真学习的人，也都比魔法世界过去很多所谓的接受过优良教育的贵族更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看上去习以为常的现象的本质。 “有机会我倒是像看看那些没有异兽也没有迷宫的异界，说不定在那些异界里，反而更有可能搞清楚这些异界的真相。” 莱维当然不觉得自己就比人家那么多组织里那么多的专职研究人员还要强。那些研究人员里的绝大多数，恐怕就是莱维自己当做职业每天在学校里教给学生的‘本职’，都未必能比得过人家。毕竟搞科研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到了一定程度普遍都得掌握通用的语言，以方便查找翻阅文献资料，和与其他同行之间交流沟通。那些其他国家出身的科学家研究员，他们每天在自己的研究记录中写的莱维很熟悉的英文，说不定这家伙拿去读都根本看不懂多少。虽说让不管哪个国家的普通老百姓，去看用他们母语写成的科研文献恐怕都是差不多的结果。字母都是自己认识的字母，单词却未必就是自己平时常用的。甚至还有很多连怎么发音都不知道的‘自己的母语’，那毕竟是人家科学家的专业啊。 然而莱维搞研究肯定不行，但循着蛛丝马迹不管什么原因都去找点线索这样的本事，就未必是那些每天多数时间都呆在研究所里的专家能比的。这就像大学里专门研究了一辈子犯罪心理学的教授，未必就能靠他的知识去抓个蹩脚的蟊贼。可是莱维这种原来既当过杀手还做过赏金猎人的‘社会闲散人员’，却不管用什么看上去乱糟糟的方法，总能有他的收获。 “如果在我负责的区域发现了那样的异界，我会尽快通知老师你的。” 这说的当然就是学园岛、具体说主要是中央区了。明日香其实多少知道这位老师和麻帆良学园那边貌似有着特殊的关系。她未尝就没有跟莱维熟悉了之后，可以借机将自己的手也插进麻帆良学园那边的想法。 毕竟异界这东西的出现总是没有多少规律的。谁敢说除了中央区之外，学园岛另外三分之二的两个大区就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麻帆良学园即使是个开放式的学校。从来不禁止外人进入，那也依然是让明日香背后的涅梅西斯的很多人有着深深的顾虑。若是有莱维带着她进去，那就又可能是不一样的情况。 至于学园都市……那个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随便进去的地方，暂时还没在少女和她背后的组织的考量当中。 “有机会的话我也去看看好了，不过听你刚才的语气，那样的特殊的异界，应该不是一般的稀有吧。” “没错，就算是执行者也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进入过那样的异界。黄道带他们的人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我们双方对那些特殊异界的记录都是少之又少。” 明日香无奈地摇头。她其实也知道想要彻底解决异界和异兽的问题，就现在这样见一个灭一个的方式根本就不靠谱。 那么多年过去了可以说他们这群人如果是警察，那就是到现在连案子的凶手可能是什么样的人都还没半点头绪。光是跟在不知是人是鬼的凶犯后头不停的收拾它的作案现场，这种比迷宫还让人望不到头的捉迷藏究竟要玩多久？ 在涅梅西斯结社里，明日香这样的想法自然不可能是她这一个才十几岁的菜鸟执行者少女‘首创’。类似她这样已经对自己‘绝望’，寄希望于从其他的地方找到新的突破的人，在结社中甚至可以说是占据了主流。 要不是涅梅西斯里的大多数人早有类似的念头，说不定都已经悄悄制定了一些计划。就凭明日香上午的突发奇想，再去找总部的人请示过后短短时间就能有人给她这么大的权限？ 涅梅西斯这种组织尽管是地下组织，但它怎么说也是个‘管辖范围’覆盖全球的隐藏了起码几十年的老牌地下组织了。 在这样的组织里不管内部看起来再怎么松散，那也都只是外人眼中的表象，否则他们绝不可能潜伏在这纷乱复杂的世界里这么久也仍然有许多人对他们无从知晓。 别看蓬莱山辉夜一路好像就是在兴致勃勃的玩游戏似地在迷宫里带路乱窜。其实她一直都有悄悄地在注意着明日香的一举一动，包括她一些很细微变化的表情。 从这名少女的反应和一些言行中，辉夜其实早就发现了很多东西。譬如明日香并不清楚她的组织里一些‘大人物’的想法，甚至根本就没考虑过那些方面的问题，的确还是个初出茅庐一心只有‘做正义的伙伴’那种仿佛少年漫画主角般单纯信仰的简单地少女。 要让辉夜来讲，她敢肯定什么明日香无意中被莱维发现了行踪，不得已上报组织。随后组织的前辈们商量后觉得可以让她尝试着和莱维接触一下，这些少女自以为是事实，也的确是她自己单纯的经历，根本就不是事件完全的真相。 明日香会在今天这个时候在远离她的‘驻扎地’学园岛的英国首都处置异界的问题，倒也有可能的确只是个意外，而在那里遇到了莱维，就更是个纯粹的巧合。 毕竟不管涅梅西斯的执行者的实力是不是都像明日香这样，还是有比她更厉害几倍的狠角色。那些人想要完全监视莱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搞清楚他的所有行程预定，根本就是个不可能不现实的事情。 且不说莱维自己过去当了那么多年的杀手。擅长暗中鬼鬼祟祟搞破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别人对自己用类似手段的时候没有一点的警觉性。 一二五五、只有奈叶是笨蛋吗 即便莱维真的因为‘退役’了太久丧失了过去的敏锐。他家里现在住着那么多来自‘各行各业’的少女们，还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给天天在一边偷窥了不成？ 那三个魔法少女里，高町奈叶大大咧咧的就不说她。菲特和八神疾风这两个女孩子表面上每天只是普普通通的过日子，暗地里其实一直都十分小心警惕。尤其是八神疾风一直都非常注意周围发生的每一件事，就像自认为现在只有自己可以保护自家公主的铃仙那样，从来就没有丝毫松懈过。 伊芙倒是恐怕当现役杀手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小心谨慎的人。莱维也讲过她过去有过好几次被对头甚至是同行埋伏暗算的经历。来了这地球现在就更松懈了许多，可是貌似跟她一样平时什么都不管只顾着沉迷自己兴趣的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其实也是一直都是在注视着周围，不像表面上那么地‘堕落’呢。 当然啦，辉夜所谓的警戒那都是提前做一些布置，用不着后续自己成天呆站着放哨的那种。就像麦道威尔家的宅子附近早就有依文洁琳布置好的各种结界，只是一般人、甚至是实力不错的异能者都发现不了罢了。 可别忘了传说中故事里的辉夜姬也是一直被‘追杀’追出了经验的逃犯。就算后来到了幻想乡里，她还曾经为了对抗月球上来的人而搞出过最终反而被幻想乡的巫女给‘退治’了的异变呢。 而像爱丽丝那种过去一直是一个人独居在魔法森林里的宅女。就是宅着也得有基本的安全意识才能宅的舒服。她的人偶到了现在也是每天都在四处注意着周遭的动静，都可以当做是锻炼人偶操作技巧的一种日常训练方式。 在麦道威尔家里没有机会，而离开了麦道威尔家的少女们，莱维在跟sos团那群学生们一块的时候，辉夜也相信其他人照样没多少凑太近的可能。 长门有希的万能辉夜是领教过的，她也是相当认同莱维把那名外星人三无少女比作万能的蓝色狸猫。甚至比起那个总在紧要关头就乱了阵脚的不靠谱的狸猫，长门有希和她的‘候补’朝仓凉子，才是真正符合地球人现象中的未来有可能出现的没有丝毫破绽的绝对理性绝对可靠的超级人工智能。 想瞒过长门有希和暗中潜伏的朝仓凉子而偷偷接近sos团？这种事就连蓬莱山辉夜自己都不认为能够做到，甚至包括成天躲在学校校长的办公室里好像就驻扎在里头的那个境界妖怪都非常地小心翼翼。要知道那个女人，可是最擅长偷窥偷听等等一切跟‘偷’有关的让人不齿的下三滥行为呢！ 涅梅西斯的人不可能是近期跟踪偷听了莱维的行程，提前制定好的策略。辉夜推测他们肯定是好久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计划，将明日香派到学园岛的中央区去当个学生，又那么恰巧的让她的学校里那个姑且算是盟友的学生会长带着她多次出席学生会之间的活动。这些看起来显然就是一步步走下去的策略不是吗？ 只不过原本他们大概是等着将那偶然巧遇的舞台放在中央区的哪个地方，却没想到在这离了那么远的地方碰上了运气。 否则一个藏那么深的不是小组织的什么结社，能反应那么快才三两个小时就做出了涉及到自己多年行动方针的大决定，开玩笑她辉夜也不会相信哦。难道涅梅西斯一直隐藏着一直存在着，就是因为过去运气都太好了拍脑袋从来没出过错吗？ 其实一个组织只要经过稍微长期一点的调查，了解到学园岛上有莱维麦道威尔这么一号人倒也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这男人除了他自己的正职人民教师之外，还时不时就会接受一些委托，做一些有点类似他过去那赏金猎人职业的工作。而在这些委托当中，又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学园岛中央区管理委员会的委托。说莱维就像依文洁琳在麻帆良学园挂了个警卫的职务，虽然不完全一样，倒也本质上差不太多。甚至莱维这个没有头衔也没有固定工资的虚职警卫，比起依文那个就连福利房都给分了那么大一套的实职警卫还尽责得多。 这些年来发生在中央区的一些‘灵异事件’、嗯，在常人眼中的灵异事件、都市传说，或者恐怖谜案，其中有不少都能见到莱维那不算太活跃的身影。 从过去的这些活动‘规律’中，稍作分析大概就能得出莱维一旦知道了异界和异兽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提供帮助的结论。尤其是再深入一点分析他的行事风格，说不定安排明日香转学到学园岛成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也是有着这个身份更容易接近莱维的想法，而不光是认为学园岛的环境，派个新人执行者来更适合隐藏身份。 说不定不光是明日香背后的涅梅西斯有这样的计划。那个叫黄道带的企业联合，尤其是其中的北都集团，辉夜觉得很可能也有相似的谋划。 只不过一个成绩优异，其他方面也十分出众的千金大小姐，被选上成为学校里的学生会长。这本也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正如远坂凛也当了那么久的学生会长一般，尽管其实辉夜不记得在哪里听说过，大多数学校的学生会长，还是以男生担当的为主。可是远坂凛这种半吊子的大小姐不论，北都集团的继承人在自己学校里念书，只要她不是个让人心生厌恶的网络上常被各种怒喷的‘富二代’，选她当学生会长不是再适合不过么？ 正因为太顺理成章了些，辉夜反而有点不好估计这到底是安排好的计划，还是顺势而为仅仅是给姑且算盟友的涅梅西斯提供一点便利。 “我倒是觉得那个机会可能不会等太久。” 辉夜一边琢磨着自己的那些小小的发现，一边分心二用地说到。 一二五六、魔法少女什么的人手紧缺啊 “异界之所以会跟地球这边的世界意外的联通。这件事本来也许一开始只是个意外。但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可能也早从意外中衍生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就像你讲过的那些因为异界和异兽引发的灾难，作为那些事件的起源，其中那些不管是被你们称作使徒也好，还是别的什么的高端的异兽，都并不是像刚才那样的只是普通的凭本能行动的野兽。是这样的吧？” 在这迷宫里，辉夜是‘玩’了一路，而跟在后头的明日香也跟莱维聊了一路。两人虽然分别是学园岛中央区的高中老师和女子高中生。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们肯定不可能聊到正常的老师和学生在一起时该聊的那些话题。 从异兽到异界里的植物、矿物和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现象。两人一直聊到了明日香所知道的有关异界的一些曾经发生过的重大事件。 辉夜虽然没怎么太认真去听，她更没有像铃仙那样，自从来到这个地球之后，就一直在不断的阅读各种书籍报纸杂志。明日香和莱维讲的那些事件，绝大部分她蓬莱山辉夜都完全没有听说过。但光从莱维的反应，也能知道那些大概都是些的确曾经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是的，那些异兽都有跟我们人类一样的思维和智慧。甚至其中有的已经可以用语言跟人类进行交流。” 明日香把自己刚刚讲过的又说了一遍。虽然像那样的异兽，才刚成为执行者没太久的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和人类一样有思维能力，有智慧，甚至都可以以同样的语言来交流。这样的异兽，要不是因为外形问题，把它们当做人类也没什么大问题。” 辉夜这话让明日香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小问题上跟人争吵，还是的确也并不在意这种概念上的东西。少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让辉夜继续往下说。毕竟，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存在实在太多了。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理论上跟地球上的人类应该也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而是起码算外星人或者异世界人什么的。更别说还有吸血鬼、狼人等等肯定不能算是地球人类概念的生物。但把这些同样跟人类一般有智慧和思维能力，又能正常交流甚至很多都已经融入了同一个社会中的群体，简单的也以‘人’相称，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少莱维和他的一些朋友们，早就是有这样的习惯了。像他从来就没管辉夜叫过什么‘月球人’、‘蓬莱人’，也没把铃仙当做妖怪，即使那个兔耳娘天天在家里顶着个让奈叶她们觉得很可爱的兔耳朵晃来晃去。更别说爱丽丝那种自称已经不是人类但怎么看都跟人类一模一样，顶多寿命更长，魔法亲和力更高的魔法使。 要是一个个都以专属的称呼相称，那莱维是不是也不能算人类，而是该叫外星人、异世界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既然出了外表和存在本身，其他都跟人类差不多。那考虑那些异兽的行为的时候，以人类的逻辑去套一下，也是理所当然会有这么做的吧？” “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考虑过那些异兽引发那些灾害的理由和目的？虽然结社里、还有黄道带的许多人都不在意这些事情。他们觉得不管怎么样，只要把所有异兽都消灭才是真正解决问题。但除此之外一直在研究考虑这些问题，希望从中找到其他更现实的解决方法的人也有一些。” 不知道她明日香，又算是其中的哪一派的人？从她早上在异界里意外的遇到了莱维后，立刻想到向组织的人申请跟他尝试接触，就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光知道要把‘敌人’全部消灭，一个都不准留下的那种疯子。而已这名少女过去的遭遇来看，她能成长得像现在这般的‘正常’，实在太难得了。 随便一个父母曾经是因为被杀而丧生的人，即便不把杀死自己父母的人当做毕生夙愿的仇敌，也很难有人可以客观冷静的看待。然而明日香在讨论异界和异兽的问题时，一直给蓬莱山辉夜的感觉都是相当的就事论事，没人提醒一下都会让人忘了这名少女跟这些异世界的怪兽其实有着父母之命的深仇大恨。仿佛她就是个普通的顺利进入警察队伍的有志于消灭罪恶的热血新人，在很正经地跟人开会讨论着如何先把现阶段的犯罪率降低似地。 辉夜自认为是自己是做不到像明日香一般的。不光是自己当初还像她一样尚未成熟的真正稚龄时期。甚至就算是现在，要是谁伤害了自己重要的人，别看辉夜成天就宅在自己房间里，貌似跟别人都没多大亲近似地。就是这种人在异常情况下的反应，还会更让人难以置信呢。 “从第一次发现异界到现在，像这样的迷宫究竟一共在地球上出现过多少次，恐怕你们结社里只要不是专门负责统计这个的，其他人都根本搞不清楚了吧？” “有些时候一个地方很久也不会有异界出现。但也有些地方一旦打开过一次异界的门，就会接二连三的，甚至每一天都会有新的门出现。” 明日香摇着头，很显然莱维说的是对的。 “结社的执行者并没有那么多，不可能每时每刻的把地球上所有角落都注意到。即使加上黄道带那么多的企业那么多的不对联合起来，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事实上我们很多时候就像电影里那些总被人吐槽事情结束了才赶到的迟到的警察一样。当一些地方已经发生了疑似是异界引发的事件，我们才能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前往调查。” 虽然肯定还不至于像警察局档案室里堆积的陈年案件记录那么地数量恐怖。 一二五七、恋爱喜剧早就不流行了 可是光这一天莱维就两次进入不同的异界，即使明日香也说了有些地方也许很久不会有问题，而一旦出问题又往往都是一个接一个……就算是这不典型的案例再缩小一些，放到几十年的时间跨度里，范围又放到全世界，整个地球有人生活的地方。那也可以猜到是个多么难以想象的庞大数字。 “一直这样下去的确也不是个办法。虽然这种事情想要一劳永逸肯定很难，尤其现在你们好像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我想只要能有多点人来帮忙想想办法，总会有可以解决的契机出现的。” 其实莱维并不认为涅梅西斯和那个什么黄道带就真的对异界的问题没有一点头绪。几十年那么多人的努力不大可能全都是白白浪费时间。也许只是明日香这样的菜鸟一线战斗人员，并不清楚上层的人所知道的很多事实罢了。 毕竟在军队里，也没有指挥官非得把作战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步为什么要那么做的原因都详细地解释给下面的基层士兵听。就连更他们直属下级的军官，很多时候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而只需要知道听命令就有可能赢得胜利，然后就到前线去执行罢了。 “坚持了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成果。我们这些人也的确是时候该开始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了。” 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才上高中的少女嘴里说出来的话。所谓特殊的经历使人成熟，这一点的确是很好地体现在了明日香的身上。尽管‘父母双亡’、‘出身神秘组织’还有近似于‘魔法少女’这些‘属性’都非常适合成为一部轻小说、动画和游戏之类的女主角。然而辉夜却越接触时间长了，越觉得明日香这个女孩子一点都不适合那些惯常的‘boy meets girl’王道套路的故事剧情。 不管是走搞笑的路线，还是现在最常见的比较轻松的后宫故事。像明日香这样的性格太‘真实’，一点没有那些作品里的女角色常见的种种缺陷的女孩子，可是非常不适合故事剧情展开的呢。 像辉夜这种人虽然没有尝试过创作作品。但看的多了玩的多了，也早就总结出了那些创作者的种种套路。譬如一个角色的性格之所以那么设定的原因。不全是为了吸引读者喜欢这名角色，也未必就是创作者自身喜欢那样的角色。有可能纯粹就是因为这样的设定，那种种性格上的缺陷，甚至是让观众读者讨厌的部分，可以更方便引出故事里设定好的后续剧情，可以顺利地推动故事的发展罢了。 然而像明日香这样的‘角色’，成熟稳重，冷静谨慎。既不会咋咋呼呼到处搞事，来引出那些设定好的事件。也不会毛糙幼稚把本来容易解决的事件弄得复杂得没法收拾。而一旦事件出现转机时，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关键时刻优柔寡断的女孩子，又很可能就果断的下狠手把问题都搞定，轮不到后面安排的多余冲突出场。 即便是不在那些特殊事件发生的现场，把背景故事放到现实的普通日常中。明日香给辉夜的感觉也是个一点都不套路，还挺潇洒挺拿得起放得下，不会把男女之间问题搞得特别复杂特别纠结的那种让人怎么都不会讨厌的女人。 少女，你这个样子人家的恋爱喜剧没法演下去的呀！ “你们有这样的想法，我也的确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我自己在这些事情上可能帮不上多大的忙，但姑且还算是认识不少有本事的人。若是你们希望能有更多人一起帮助解决异界的问题，等确定了之后联系我，我可以试着帮你们牵线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合作一下。” 别说明日香，就是莱维也不知道辉夜那皱着眉头的神情底下其实在琢磨什么少女的人设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谢谢老师，等我回去之后，会立刻跟结社的前辈们商量这件事的。” 在这种异世界的迷宫里听到‘谢谢老师’这句话，莱维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在战场上叫莱维老师的人不是没有，就说以前的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她们，就一直是这样叫他的。然而现在这种环境莱维联想到的反而不是那种随时可能遇到危险，必须小心谨慎的战斗现场。而是戴着头盔跟睡着了进入梦境一样的vrmmo游戏。 泉此方就经常跟她的班主任一块玩网络游戏，也不知道那位黑井奈那子老师在本该写作业、或者睡觉的时间，在网络游戏里碰到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感觉。 虽然莱维也不是没有跟学生一块玩游戏的经验，像朝田诗乃现在就早知道他其实是一个中央区的老师。不过那个小女生倒是很能将游戏和现实分开。不光是在游戏里从来不会管莱维叫老师，甚至在游戏和现实中，诗乃对待莱维的感觉都会让人误以为那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其实说到底这也还是得怪辉夜。要不是那个家里蹲宅公主，莱维本来对这异界迷宫，并没有这么严重的游戏既视感。 就说上午他第一次进入这种异界迷宫的时候，虽然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玩过的那些rpg游戏里的地下城迷宫，甚至还想到了辉夜肯定会喜欢这种地方。然而当时的莱维心态上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完全彻底的放松下来。顶多可以算是有点紧张之余，稍微给自己思想上找点放松的意思？ 毕竟不管再怎么觉得像是游戏里的场景般似曾相识，这也仍然是现实、是异世界的现实而绝非戴上头盔进入的vrmmmo游戏世界。 莱维不是辉夜和依文还有小忍那样的拥有不死之身的‘不死种’。尽管他的身体的恢复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相当令人惊讶地，让他自己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自己那算是什么样的特殊体质。 一二五八、来，大家赶紧进去吧 但毕竟没有专业权威的人士向莱维保证过他绝对不会死，他也没有那个兴趣去尝试一下各种‘死法’，测试究竟自己是不是像辉夜和依文她们那样，就算身体被碾成了粉末也依然能够最终恢复原状，谁让莱维是个正常人而并非那些脑子有毛病的变态？ 为了不让自己有像个变态一样有机会去测试一下自己身体的极限，就算是理智上已经分析出了对自己并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莱维也依然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的保持着对危险的基本警惕。 像辉夜那样把这异界迷宫当做真人rpg一样玩的心情，莱维恐怕是永远无法切身体会的。甚至莱维认为自己纵使拥有了像辉夜那样的不死之身，也绝不会像她那样地轻率。 要知道即使死不了，即使不管身体变成了什么样、甚至都成了宇宙尘埃也依然可以恢复。但不论是依文还是辉夜亦或小忍，她们那所谓的不死之身，也没有哪个是可以连痛觉和其他感觉也一并免疫的吧？ 就算不会死也还会疼呢，要不为什么有人跟莱维说过，自愈能力越强、生命力越强的人一旦被敌人俘虏了，那才是越让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莱维可没兴趣去体验各种不同类型的痛苦，哪怕是划破一点皮，难道还能因为遭遇的多了变得舒服不成？那所谓的习惯成自然，也得是本身就不正常的人才能修成的正果啊。 “话说，这门只要正常地推开就好了？不用再找什么机关之类的吧？” 辉夜早就跑到了那扇通往‘boss的房间’的大门之前。莱维和明日香谈的那些合作之类的事情，对她一个要不是被叫出来根本就不会跟这异界产生交集的死宅，本来就没有一点的关系。 就是莱维万一有什么事要找她帮忙，辉夜还得考虑考虑自己能换回来什么样的好处。又不是这家伙的那些后宫里的女人，哪那么大公无私的去提供无偿服务啊。要不是莱维之前把这异界迷宫说的那么有趣，辉夜才不会专门跟着跑出来这一趟呢。 虽说这一趟也的确让辉夜觉得不虚此行。毕竟现实中存在的真实的东西，是vrmmo设备再怎么模拟也模拟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要说辉夜有偏见也好，太主观也罢。她就是觉得虚拟的东西怎么都跟真实的不是一回事。即使她是个就喜欢追求虚拟的世界里的乐趣的二次元死宅，也照样是这样的观点不会改变。 谁又说过真实的就一定比虚拟的好呢？要是虚幻的幸福真就那么地没有意义，这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沉浸在各种作品的世界里享受的人？精神上的追求才是人与其他动物的最本质区别。所谓的高等、低等，不就是体现在这种并非为了满足身体需求的精神追求之上么？ “应该是不需要的，我并没有在那扇门上感应到结界或者其他屏障的气息。” 况且……这个级别的迷宫里的异兽，就算是迷宫的主人，也未必有那样的能力还去考虑什么陷阱结界之类的？ 虽然明日香没说，不过这一路上都没什么出人意料的陷阱机关，按理到了这最后关头，也多数不会再突然冒出来让人太吃惊的东西。 倒是执行者少女刚才在路上讲过的她以前遇到过的非常强大的异兽的迷宫中，那些让人费尽心机才能破解的陷阱机关，让辉夜相当的期待能够去亲身体验一回。 尽管在众多的游戏类型当中，曾经风靡过一段时间的解密类游戏并不是辉夜特别喜欢的。甚至莱维都经常能听到她在玩其他游戏的时候，吐槽里面设置的谜题太难、太偏门，浪费了她的时间。然而毕竟解密也是游戏的一大经典元素，如果能够出现在现实中，还是那么有真实感的环境，而非中央区也流行的那些解密游戏馆。沉迷了那么久游戏的辉夜又怎么会不想去看一看呢？ 就像那些网上流行的各种穿越类小说虽然总被辉夜吐槽幼稚，但其实要是真有个穿越到自己喜欢的作品里的机会，你猜这女人会不会立刻就冲进去然后大声喊一句‘真香’？ “这样啊……那……如果你们没别的事，我就把门推开了哦？” 辉夜倒是还知道回头问大家一声。虽说在这迷宫里，就连明日香现在也肯定不觉得还会有能让大家遇险的意外发生了。姑且辉夜这种行为还是值得表扬一下，大概也有莱维经常反复叮嘱她要注意周围、安全第一的功劳在里面吧？虽说平时这女人总是嫌莱维嗦，还常嘲讽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么胆小那么烦人。 “虽然应该不会有危险，但希望你还是小心一点，辉夜小姐。” 执行者少女看了看莱维，然后冲辉夜点头。辉夜不在意的摆摆手，并没像她刚才说的那样把门推开，可是伸出一脚轻轻一踹，那扇看起来很沉重的貌似石头做成的大门，就的的确确地响着沉重的声音，不快不慢地朝两边打开。 “这boss是在里头宅了多久？感觉门的轴承都完全生锈了。” 辉夜也不管这门到底有没有轴承，捏着鼻子仿佛能闻到里头的锈味似地，也不等莱维和明日香跟上，就朝着门里头走进去。 “嗯？” 原本应该在后头立刻跟上的莱维，走了没几步就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扇门打开之前的确很好地起到了一扇门的作用，不光是隔绝了外面的人的视线，听觉和嗅觉。就连莱维这样的感知能力非同一般敏锐的人，都没能感应到门里面应该存在着的那只‘迷宫的主人’的气息。 如果是一个完全不了解异界迷宫‘机制’的人，也许还的确有可能会被迷宫尽头那房间里的boss给埋伏一把。毕竟什么迷宫走到了尽头就该遇到boss这种‘常理’，不过就是像辉夜那种玩惯了游戏的死宅才会觉得是世间常理罢了。 一二五九、又到了捡妹的季节？ 随便上街头找个普通人问问看，有几个不是觉得迷宫走到了尽头就该是出口的？即使前面已经遇到了那么异兽的阻拦，一般人的常识里到了最后也多数只会有‘终于要结束了’的感慨，哪会认定了还会有更危险的怪物在前头等着？ “老师？” 虽然在自己列为了‘毕生宿敌’的异兽的迷宫里，明日香也没有像那些见了仇人就别的什么都顾不上的人一般，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扇门里头藏着的‘迷宫的主人’上，反而立刻发现了身边的莱维的迟疑。 “明日香，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一般人不光看不见异界的门，就算从旁边走过其实也接触不到就在那里的那扇门。” “是这样的，没错。” “然而也有少数情况，不知什么原因会有人误入了异界的门，落入迷宫里面。” “……难道那里面除了异兽还有别人？！” 执行者少女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甚至都要控制不住往前方冲了出去。要不是有蓬莱山辉夜在前头‘探路’，明日香这时候是肯定不可能还这么镇静地等莱维的下文吧？ “说是别的‘人’可能也不太对，那气息很奇怪，像是人又不像是人……可是咱们穿过门之后不是都出现在迷宫的入口么？误入的人应该也是跟咱们一样？” 经过同一扇门到达同一个地点，这也算是地球上绝大多数一般人心中的常识。可是在某些情况下，这种一般人的常识却未必总是会简单成立的。 即使不考虑超自然现象影响的特殊情况，就是科学的条件下，也会有同一扇门通往不同地方的现象。譬如可以自由选择出口的传送门，又或者更常见一些的空间乱流导致的时空裂缝那种让人相当惧怕的现象。 所谓的通往异界的门，自然不可能是地球上那些一般人能理解的物理存在的普普通通的一扇门。这种联通两个世界的出入口，因为空间的不稳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导致出入的‘坐标’也发生改变其实还挺常见的。尤其是菲特她们那些时空管理局工作的魔法少女，在这方面的经验就格外多。毕竟她们的工作就是针对这些干涉时空的事件。其实若是这个地球是过去高町奈叶和八神疾风出生的那一颗行星，现在明日香跟她背后的组织做的这些事，肯定就会由时空管理局接手，甚至都不会融入她们那些执行者继续插手其中。 “并不一定是那样的。毕竟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异界的门。而当他们的确接触到的时候，那多数就是发生了特殊的异变。那种特殊异变的情况下门的形态、出入口的位置也不一定会跟平常稳定的时候一样。实际上的确曾经有过普通人因为未知的原因落入异界，直接落到了最危险的异兽身边的事情。” 正常的情况下是那样，而如果情况不正常，结果发生改变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明日香其实除了拥有一些特殊的道具，和让她获得了特殊力量的灵魂装置外，就只是一个从小经过严格训练的‘一般战士’。她能够透过那扇打开的门感觉到里面那远比之前路上的异兽更强大的异兽散发出的气息。可是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类的气息，作为一个平时在学校里并不会像某些传说中的异能者那般，离着很远很远都能锁定单独某个人气息的执行者少女，是一点都发现不了。 “那看来咱们这次运气就挺好的，碰巧就发现了那难得一见的特殊异变。” 莱维叹口气，摇摇头。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太出乎意料的事情，毕竟自己的运气一直都比较让人无语。可是总能碰到那么多的巧合，也难怪辉夜会调侃他没准就是什么中二爆表的天选之子之类的。 “不管里面那个是什么人，现在感觉是还没有危险的样子，咱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走吧，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其实莱维更想说‘不管里面那个是不是人’。但考虑到身边的少女还勉强算是生活在‘半个现实’中的人，还是不要把她当做那些‘里世界的住民’那么对待的好。这姑且也算是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对一个高中生的尽责吧。 “走！” 莱维话音未落就拉着明日香的手，少女只觉得眼前一瞬间的模糊，周围的景象已经不是‘迷宫的主人’的房间外那条通道的样子。 作为虽然是菜鸟但也有了相当经验的一名执行者，明日香回过神来立刻就判断出这是异界迷宫的‘终点’。毕竟这种宽阔的房间，看上去又没有特殊的机关设置，多数就是异界里最强的异兽的住所了。 刚刚自己在门外离这里有多远来着？ 明日香大致估算了一下也估计得有几十米。这一瞬间跨越几十米的速度让少女禁不住咋舌。尤其是自己被身边的老师拉着后并没有感觉到快速移动时的风压和惯性之类，她顿时就想到了空间移动那种传说中某些异兽也拥有的特殊能力。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身旁那位老师的能力的时候，明日香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蓬莱山辉夜的背影，以及在她身前的那一只看上去像个没了壳的乌龟，却足足有一辆中型汽车体型的异兽。 “你这么着急，就是发现了那边那个妹子吧？倒是鼻子的确够灵的，这点确实没法跟你比呀。” 顺着跟莱维说话的辉夜的手，明日香看到了异兽的脚底下躺着的一名看上去像是昏了过去的女孩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明日香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孩子。紫色的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身上穿着有点像是水手服的白色无袖连衣裙。那跟在场三人完全不是一个季节的打扮，甚至让明日香怀疑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在这个国家落入异界的。 一二六零、小看天降系的下场？ 可是……异界的门有过开到那么‘远’的记录吗？ 不过考虑到那个女孩子貌似也不是个普通人，事情也未必是那么地复杂。毕竟除了学校里那些喜欢去漫展上cosy的人，没有哪个女孩子会随身带着那么大的一把看上去就像是真正金属制作的标枪……不，那就是真货，好歹也算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执行者的明日香，很肯定那个紫发女孩手边地上的那把长长的标枪，的确是能够伤人的武器，而不是cosyer自己用其他东西制作的道具！ “毕竟我也就这点特长了不是么？倒是那个女孩……感觉有点古怪。” 莱维抱着胳膊看戏似地，那一点都不急着去救人的神态，让一边因为突然出现了无关人员而变得紧张起来的明日香十分不解。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不管别的，先把人救下来再说吗？就算那个女孩子可能有问题……好吧，明日香自己也觉得那女孩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该先救人才讲别的吧？那个女孩可是晕过去了，而且就晕倒在这个异界迷宫里最强大的异兽旁边啊！ “危险！” 辉夜刚想说说她的看法，明日香就终于忍不住了。尽管这是一个莱维和辉夜都觉得远超年龄沉稳的少女，但当她看到一只凶残的异兽对一名昏迷的女孩子举起了可怕的爪子时，又怎么可能像莱维和蓬莱山辉夜这样沉稳过分的不为所动？ 明日香毕竟是个从小失去了父母，却并非决然复仇而是立志消灭威胁人类的灾害源头的‘正义的朋友’，这种危急关头她还哪里顾得上考虑莱维和辉夜那有些反常的表现是因为什么？明日香握紧手中的剑就向那只异兽冲了过去，被她甩在身后的莱维隐隐看到少女身上露出来的胳膊和后颈，还有大腿的皮肤上都泛起了淡淡的咒文一般的‘印记’。 那大概是灵魂装置赋予她的特殊能力，又或者是涅梅西斯的执行者不知经过什么样的锻炼获得的特殊力量？莱维好整以暇地还有心思‘偷看’少女衣服外露出来的皮肤，研究明日香终于暴露出来的一直隐藏着的‘真正的力量’。 先前在谈起那些强大的长老异兽、残暴异兽甚至什么使徒的时候，莱维就一直好奇这名执行者少女究竟还隐藏了些什么。毕竟以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尽管的确比常人厉害了许多，在异能者当中也算是不错的水准。却也还不够格跟她讲的那些仿佛是那么强大的异兽战斗。 当时莱维就猜测那所谓的‘执行者’，可能并不光是一个类似职位的称号。而是需要掌握了相对应的力量，才能够资格评得上的一种‘等级’。现在看来解放了先前一直封印着的力量的明日香，确实就比之前的样子够看多了。 尽管现在的明日香明显也还没有完全释放她的力量。却也光那速度就已经相当的不得了。一对一的擂台上，学园都市里那些擅长战斗的超能力者，也未必有几个能在这名少女的面前稳操胜券吧？ 明日香浑身缠绕着冰冷的寒气，如闪电一般甩开莱维，飞快地又越过了同样在看戏的蓬莱山辉夜。然而即便她的速度已经提到了这一瞬间的最高，却也距离那异兽和女孩有着太远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赶不上异兽的爪子落下的速度。 要是能更早的解放力量做好准备，应该就可以赶上的……明日香不甘地咬着牙。她这一瞬间甚至想到了莱维方才展现出来的那种瞬间移动般的不科学的速度。 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咦？ 那倒在异兽身旁的紫发女孩，突然缓缓地睁开了她的眼睛。在自己变快的速度下，明日香仿佛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动作都慢腾腾地，跟早上从床上刚睡醒还不想爬起来似地，而异兽的爪子，则已经快要踩到了女孩的身上！ 一个睡了很久总算是睡够了醒过来的女孩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面前黑乎乎一团不知什么东西糊了过来，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会有什么反应？ 啊的一声尖叫，接着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乱挥一把。那名倒在地上刚醒来的女孩就来了一套这标准的流程反应。当明日香终于冲到她身边还差着一米不到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刮过似地，原本填满了大半视野的巨大的异兽眨眼就没了，只听到远处的墙壁轰然巨响。差点没刹住车冲过了头的明日香下意识愣愣地望向紫发女孩抬起的手，那杆看起来还挺沉重，却又颇有‘科技感’的长枪，莫非就是刚才那一阵飓风的元凶？ 那么，问题来了，异兽又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被那一阵风给刮走了不成？ “虽然一直不想说，但这剧情也太王道太套路了。难道这还真是什么vrmmo游戏的世界里？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趁我不注意，把我给弄晕了偷偷给我戴了头盔呀？” 从后头慢慢走过来的蓬莱山辉夜说着明日香一时搞不懂什么意思的话。莱维却听懂了似地回到：“先不说我又没有那个本事把你打晕，谁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呢？” “打不过还可以用药，多少故事里的牛x角色最后都是吃了不起眼的小亏结果完蛋的？不过你也的确应该不会这么无聊。这样看来只能怪不知躲在哪里安排剧情的上帝太老套了么？” “异兽……” 明日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已经来到她身边的辉夜立刻指向方才她听到了一声巨响的方向。 “喏，你如果问的是刚才那个异兽，那边墙角底下那一滩就是。” 墙边地上满是巨响震塌下来的瓦砾。而瓦砾堆底下隐约能看见一堆像是烂泥一样的东西。如果那就是刚才的异兽，辉夜用一滩来形容倒是相当贴切。毕竟即使是实力不俗的异界怪兽，被一辆卡车、火车，不，应该是一艘巨型的轮船碾过去，也只能是剩下那一坨肉泥了。 一二六一、能干？那是自然的 那是人类能有的力量？ “哟，小妹妹，你的力气挺大的嘛。” 那能叫‘挺大’？就算是以前讲解异能者世界的那些老师，也没谁讲过世界上还有力量那么恐怖的人类吧？明日香看着蹲下来拍着已经坐起身的紫发女孩肩膀的辉夜，差点也忍不住开口吐槽了。 那么恐怖的怪力应该的确就是这个女孩子使出来的没错，明日香还不至于无知地只相信自己的经验，否认眼前见到的现实。尽管那实在是太出人意料，难道之前辉夜和莱维他们两个就是早料到了这一幕，才没有像自己那样急着冲上来救人的？ “我们当然也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力气那么大，不过她肯定比那异兽强，那只异兽伤不了她这一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莱维好像听到了明日香内心的疑惑一般，走过来解释道。 “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吧，就像你能感应到异界的灵子反应，能凭着感应到的灵子反应，判断异兽的强弱。而我们呢，则能够感应到更多种类的‘能量’，通过这些能量的强弱，来判断出对方的大致水平。” “你就理解成这家伙有个内置的战斗力探测器，可以看一眼就算出对方的战斗力数值。” 明日香自然能明白莱维的意思，辉夜说得就更简单明了。虽然那么一讲什么气氛也没了，倒也实实在在的让人很直观的理解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 其实明日香自己也不是只能感应到异兽的灵子反应。过去她曾经见过魔法师，见过可以使用神奇的‘气’的格斗家。虽然当时明日香的感觉没有面对异兽时那么地清晰，也的的确确可以感觉到那些人的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没她说的那么夸张，顶多是稍微估测一下而已。就像刚才我能估测出那只异兽伤不了这个女孩，但根本没想到她的力气有那么大。” 莱维耸耸肩。谁说他不惊讶这个女孩一棍子把那异兽砸成肉酱的怪力了？难道活了上百年，周游宇宙穿梭时空再夸张事情都见过的人，还非得有点出乎意料的遭遇就大呼小叫一番吗？ “哎？这个声音……难道是……” 虽说一棍子就把异兽给抽死了，辉夜身前的女孩仍然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话都吞吞吐吐的让人不明所以。不过这种情况大家都能理解。毕竟随便一脚就能踩死蟑螂的女人很多，可真能看见了就面无表情的一脚踩下去的女人实际很少。 那异兽相对怪兽而言也算是长得相当影响市容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刚睡醒觉，迷迷糊糊一睁眼却看到那么恶心的一个东西在自己面前晃悠。下意识的给拍死了后再回忆起来才觉得想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是么？ 然而当女孩慢慢地回过头来露出的小脸上那意外的神情和睁大的眼睛，却忽然让莱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似曾相识的不是女孩的那张一看就让人觉得元气满满，有点像早上才认识的高坂穗乃果那气质的可爱小脸。而是那表情，那神态，那眼睛里透出来的情感……怎么看起来就那么像当初被召唤出来的伊芙、还有从天而降的菲特呢？ “指挥官！” 莱维眼看着那女孩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一低头就朝自己撞了过来。虽说女孩的神情让莱维姑且也算是有点提前准备，但他所作的准备也只是心理上的而还没到控制身体反应。 好在那女孩明显控制了自己的力气，没像刚才抽飞那异兽似地使劲。否则莱维就不是被她一头‘撞’到怀里，而是一个火箭头槌直接给顶到远处的墙上去，落得跟那异兽一样的下场。 嗯，顶多不至于成肉酱，也起码五脏六腑得好好的痉挛一阵。 “emmmmmmm” 回头望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莱维，蓬莱山辉夜托着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那意思好像是她早料到了这一幕似地，然而这种事怎么可能？也就是一边惊异地来回打量三人的明日香能被她那样子骗一下了。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能干呢，到处不知道去哪骗了那么多的女孩子。就连这么厉害的女孩都被你给骗得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嘛，那些都无所谓，明日香你可要记住了。这个男人啊，可是有种相当可怕的能力。特别会骗咱们女孩子，千万小心不能中了他的招呀！” 明日香呆呆地跟着点头，然而看她那懵懵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根本就没听清辉夜到底说些什么，就是下意识地条件反射做动作罢了。毕竟比起辉夜那些不知真假的花边新闻，当然还是异界迷宫的尽头偶遇的怪力少女居然好像认识自己这边的人，而且还很熟这种事让人不死不得其解。 要知道那扇异界的门其实是明日香不久前才刚刚探测到，然后打开的。这个异界也许曾经在别的地方打开过门，却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甚至像她说的有可能远在千里之外。而这种这个紫发的女孩那晕倒刚醒来的模样又不像是已经进来了很久，否则难道那异兽还专门等大家都来到了才要当面表演大吃活人的吗？ 按常理想这女孩理应是在明日香带着莱维辉夜进来异界之后，才从其他的门误入，直接掉到了boss的这边。可是同一时间在两个不同地方打开了两扇门……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却都是那些非常强大的起码是残暴异兽等级的怪物才能引发的特异现象。 就现在已经连肉酱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瓦砾的那只异兽。怎么都不像是有那本事的级别。 虽说不是没有新手碰巧搞出大新闻的可能性。但众多势力联合调查异界几十年虽说进展不大，却也摸清了不少东西。过去前所未有的新事例发生在眼前，明日香惊讶之余也想到了回去后要详细地向结社的前辈们报告。 一二六二、这就要上船了？ 明日香知道自己这种只会战斗的执行者对这种情况没有帮助。但要是告诉专业的研究人员，说不定他们能从中发现点什么东西？ “这个……小姐你先冷静一点。你刚才喊我……” 莱维倒不至于听不清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孩喊过的话。可是‘指挥官’什么的，以前莱维倒是也做过不少别的兼职。然而就他自己清楚自己这本事，哪有什么资格去当管理者，当发号施令的人去指挥别人？即使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怪力和随身带着长枪这种适合战阵的武器，让人通过她的话可以联想到军队之类的东西。可当将军指挥军队可不是很多人想象的只要能打就行。即便是古代冷兵器时期，也并没有多少小说中描述的将军阵前单挑，混在士兵中间冲锋的事情。 指挥、管理和自己动手打架，那根本就是两回事嘛！ “指挥官！你不记得标枪了吗？指挥官！” 紫发的女孩……大概是叫做标枪？加比林斯什么的……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奇怪，不过也总比金色之暗、暗之福音那类的要强多了。好歹像个名字，而不是一听就觉得中二爆表跟漫画人物一样对么？ 自称标枪的紫发女孩抬起头来就差没往莱维身上蹦。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大衣外襟，脸上紧张的神情可比先前刚‘睡醒’就见到异兽在眼前的时候，可更‘精彩’多了。 “这个嘛……” “好好好，先冷静一点，小妹妹。” 莱维在女孩逼视的目光下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辉夜难得的上前来帮他解围。 “你确定这个男人的确是你所说的那个人？” 辉夜轻轻握住女孩有些颤抖的一只手，那动作相当的柔和，让人完全没想到这个向来我行我素根本不管别人的女人，居然也还能有这细致体贴的一面。 也对，当年那故事里虽然也有些别的描写，但想来多数都是后来的创作者为了戏剧性而擅自添加的。若曾经的辉夜就是那么一个根本‘不懂人类感情’的纯粹的月宫天女，她凭着出众的外貌可以俘获那些肤浅的男人，却绝不可能光靠这个也让当初‘收养’她的那对老夫妇那么慈爱的视她如己出。 就连铃仙也常说辉夜的好话，那感觉并不像是单纯因为两人的身份关系而对辉夜忠心耿耿，也确实满含着对这位公主大人的感激。毕竟以铃仙的性格，也不像是能编出那么多复杂故事美化她家公主的人。就算是她的师匠编出来让她事先背好当宣传标语逢人便讲。就那个兔耳娘笨拙的样子，显然也不适合干这种工作。 “当然是指挥官啦！我的心智魔方和指挥官是相连的，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就能感应到指挥官，绝对绝对不可能搞错！” 心智魔方？那是什么东西？ 辉夜看向莱维，后者微微摇头。他是真不知道那心智魔方是什么东西。至于女孩所说的彼此之间的感应，那种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知道算不算？莱维刚刚还以为那只是因为女孩的神情太像当初终于重逢的菲特她们，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却貌似也觉得自己心里是除了外表的联想外，隐约还有点别的奇怪的感觉。 “嗯……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们都不太了解。要不先一步步来，慢慢讲事情都说清楚怎么样？首先，我叫蓬莱山辉夜，这位是明日香。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么？” 辉夜弯下腰继续发挥她难得一见的一面。如果她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倒是意外地很适合去学校里当个老师。就看自称标枪的女孩的表情变化，能发现辉夜看似普通的话语中着实有着让人放松信任的力量。这是她以前在月之都就锻炼出来的‘话术’么？就如同梦梦在学校里看似普普通通的举动都能牵动那么多男生女生的心一般，这出身宫廷王室的人，果然是有着不一般的本领。 “蓬莱山辉夜……姐姐？嗯，初次见面，我是皇家的j级驱逐舰标枪，曾经在指挥官手下的舰队参加过许多战役，虽然还有很多比我厉害的姐妹们，但是……但是标枪可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陪着指挥官的哦！” 皇家的j级驱逐舰……驱逐舰……舰？？？ 本来就一头雾水的明日香，感觉自己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够用了。她刚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嘴清了声喉咙又不知道该讲什么。驱逐舰应该是指那种在海上航行的战舰中的一个类别吧？虽说自己也算是个战斗人员，但涅梅西斯是更偏重于‘神秘’那一侧的组织。涅梅西斯对于执行者的训练从一开始就是更注重个人与灵魂装置的契合，一切都是在灵魂装置和灵子术法的基础上强化自身。不像黄道带的那些联合势力，它们当中很多都将灵子术法与现代科技进行结合，以类似现代枪械一样的武器装备了大规模的部队。如果是出身北都集团的北都学姐在这里，想必会比自己更能接受当前的状况吧？ 明日香十分地疑惑，虽说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和这位麦道威尔老师一起肯定能见识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可这发展也太超前了些，已经让人有点理解不过来了。 “j级的驱逐舰……你的意思是你是类似……舰娘那样的存在？” 比起明日香的疑惑不解，蓬莱山辉夜对标枪的话却只是愣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虽说对于手机游戏和页面游戏这些太‘简单’的游戏类型她蓬莱山辉夜一向不太感冒。但是作为当下的‘氪金’游戏重的一大超级ip，那种将过去战争中驰骋的战舰拟人化，具体说是美少女化的游戏，辉夜就算玩的不多却也了解的还比一般人深。 说实话刚刚一开始见到标枪身上的打扮，辉夜就已经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身上的有点像水手服的白衫和紫蓝色格子短裙倒是没什么奇怪。可是脚上那双鞋子后面的结构，现在想起来不就是辉夜在网上经常能看到的那些‘舰娘’角色的舰靴还是什么的么？ 一二六三、修罗场哪里有趣了！ 如果说是cosy中毒的死宅女，刚刚那一击就说明这就算是个死宅，也是个非同一般的超自然宅。那将异兽拍成了肉泥的怪力，可不就是那些巨大的海上钢铁巨兽会有的么？ 驱逐舰什么的……辉夜不是个军事宅，却也大致知道起码有上百米长，上千吨的重量？这样的一艘巨大的海上堡垒缩小成了人类少女的模样，如果‘出力’什么的一切不变，那即使没有巨炮和鱼雷，光凭那双小拳头也是相当的恐怖了。 “舰……娘？唔，好像指挥官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标枪可是kan-sen（舰船）哟，全称是kiic-artifactual-navy-self-regtive-en-lore-node，动力学的人工海上作战机构自律行动型传承接续端子！” 辉夜抱起胳膊一脸原来如此地使劲点头，完全听不懂的明日香却已经干脆放弃去尝试理解了。她发现莱维好像也多少能听懂那个叫标枪的女孩所说的话，难道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见识太少远远不足么？ “标枪号……所以这把长枪就是你的舰装？” 虽说因为游戏而了解一些战舰娘化的设定。可是具体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战舰都是什么样的，辉夜毕竟不宅军事也不太玩手游之类，那是真的碰到了知识盲区。不过光从网上看到过的那些图里回忆，这类战舰、枪械或者别的兵器拟人的角色，应该多少都带着一些原型上装备的武器，并且用那些武器来进行战斗才符合人们对武器拟人的想象。毕竟若是纯粹就画个没什么特殊之处的美少女，硬要说这是历史上著名的某某武器化成了人形，这样倒也没人规定不可以。但这类作品诞生最初的‘吸引军事宅’以及突出独特性的目的不就达不到了么？ 不管是近代大战里的战舰，还是再久远一些的战船，辉夜都没听说过哪一艘是以‘长枪’这样的武器来当主要攻击手段的。 嗯，貌似‘远古’时期还是木制的战船上是普遍都有撞角之类的。但即便是那个年代，船上的士兵的主要攻击手段仍然是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还不至于纯粹就指望船头那明显是‘最终兵器’的撞角。 虽说这个女孩子是现实中存在的‘人’，而不是那些游戏里为了吸引玩家而做出各种设定的角色。自然用不着遵循那些流传广泛的‘原则’。可是既然她自称是战舰幻化还是怎么样变成的少女，总也得有符合战舰特征的一些特长吧？否则光是力气大，又或者跑得快，为啥非得强调曾经是战舰？这个世界虽然是现实的而并非哪个人大笔一挥虚构出来。可现实的世界照样是遵循着其内在的‘定律’，甚至这方面比很多作者总爱‘吃书’的故事世界中的设定更加严格。 不管是看起来多奇怪、多让人难以理解的生命，其存在形态之所以是那样都总有他们必须如此的特定原因。就像地球上的生物都是为了适应自己生存的环境而选择性的进化成了大家现在所看到的样子。其他星球、其他世界的种种地球人类觉得‘不科学’的生命形态，也同样是为了适应他们自己生存的世界而演变成那个模样的。 什么战舰少女、战机少年的，他们如果只是故事里的设定那还无所谓。但只要出现在了现实当中，就必然有他们存在的理由和意义。除非……那仅仅是某个掌握了高科技后随意造出来的玩具。可是这名少女说起自己的身份时那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某些自称‘娱乐用’的傀儡人偶给人的那种感觉嘛。 “这把长枪的话，的确是我的舰装的一部分。不过我主要的武器还是主炮和鱼雷啦。” 标枪话音刚落，她的身上忽然就‘变身’似地多出了好几样之前没有的‘装备’。其中最显眼的就是连接在背部的一个像是‘装备总控’的背包上，向前延伸着貌似既可以挂载在胳膊上，也可以设置在腰间的武器。即使辉夜并非军事宅，分不清那些军舰上的武器的具体型号，也好歹知道那是一门双联装的主炮，以及四联装的鱼雷发射器。其他貌似连接在背包上的还有雷达之类的设备，看样子这就是辉夜刚才问到的属于‘战舰拟人’后的少女该有的舰装了。 “指挥官，你看！” 标枪变出了舰装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过身向莱维展示自己身上那些看起来小巧但确实散发着战争机器味道的武器。 “双联装100毫米98式高射炮t3，还有四联装533毫米磁性鱼雷t3……嗯，还有双联装113毫米高射炮t3的防空炮和两个t3的维修工具，都是指挥官给我的完全强化过的装备呢！指挥官……这些……你也不记得了吗？” 莱维倒是挺想回答一句‘我当然记得’。然而这种一戳就穿的谎言说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谁也不会因此而快乐。好在这女孩明显就是个性格乐观又积极向上的孩子，一开始发现自己的指挥官完全‘不记得自己’后也就稍稍那么沮丧了一下。尽管内心的遗憾肯定很多，但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她那由衷的喜悦。 反正都已经重逢了，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不就可以了吗？ “抱歉……” “指挥官不用道歉哦！” 女孩立刻抬手捂住莱维的嘴。而她抬起的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镶着钻石反射着淡淡光芒的戒指，也被眼尖的辉夜注意到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辉夜抬起袖子挡着嘴不让人注意到自己有些抽动的嘴角。她觉得既然都已经在跟游戏世界差不多的异界迷宫里，那么貌似再发生一些像其他游戏世界里一样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譬如小孩子现实中是会有闹着玩乱戴戒指的事情，而作为战舰化身的少女并不像现实世界里在学校里念书的同龄人懂得那么多，搞错了戒指的意义这种情况好像也很正常。 一二六四、指挥官什么的，就是后宫王的意思吧？ 不过嘛……要是真和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游戏里的状况一样，那以后家里大概就会更有趣了呢。都让辉夜有点不想整天宅在房间里，生怕漏了些精彩的镜头看不见呢！ “虽然情况好像很复杂，让人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只要慢慢来，总是会把过去的事情都想起来的。反正比起其他姐妹们，我已经见到指挥官了这不就是最好的吗？啊！对了！” 活泼的女孩就是这么容易地接受现实。她自己一个劲地在那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地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跟这个世界常见的智能手机有点类似的东西。然而当她在上面的屏幕上操作了几下后，又马上垂头丧气地把那‘手机’放了回去。 “唔……果然在这里接收不到港区那边的信号呢。暂时好像是没办法联系上港区的姐妹们，只好等以后再找机会通知大家了。” “你们那个港区里，还有很多其他像你一样的舰娘、不，应该叫舰船吗？” 这称呼的方式也是让辉夜有些头疼。叫舰娘吧，那是网络上游戏玩家之间的习惯，人家小姑娘也未必就喜欢这种称呼。叫什么舰船的，听起来又感觉怪怪的好像并不是在讲一个人的事情似地。果然二次元的很多元素，在玩游戏和看动画的时候大家没有感觉。可是现实中出现了就会让人非常地尴尬。 当然了，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说明辉夜其实并不是个非常重度的二次元病毒受感染者。譬如那些可以穿着夸张的cosy服装、又或者是充满了各种二次元元素的服装满街晃的人。还有言谈举止都仿佛自己就在二次元世界，都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中二病患者。这些人辉夜其实也是对他们相当敬谢不敏，绝不会承认自己跟那样的人是同类。 就像在游戏这一项上迄今罕有的能够被辉夜当成劲敌的那位‘黑猫’小姐。只要出了街机厅在街上碰到，辉夜一开始还会装作没看见、或者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似地远远避开。为此莱维是专门严肃地‘批评’过辉夜一顿，这才让她没有继续做那些伤人心的事情，也好似一直没有被黑猫发现。 其实莱维都觉得黑猫那种中二病的情况已经算是比较轻微的了。那一身看上去像cosy什么动画角色的服装，在当下萝莉塔风也勉强算是小范围流行的环境中，黑猫穿着它上街也不至于是非常地让人侧目。反倒是因为黑猫的确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在街上收获更多的还都是欣赏惊艳的目光。 倒是莱维学校里那个中二病同好会里的某些人，对，莱维说的主要就是那个叫小鸟游六花的女生。虽然因为二中跟其他绝大多数学校一样，有着只要是上学就必须要穿校服的规定。这规定让小鸟游六花没法像黑猫那样穿着cosy一样的衣服上学。但却也没办法阻止人家中二少女手上缠着绷带，脸上戴着眼罩，搞得仿佛是那些常见的拥有悲惨经历的漫画主角一般。 至于小鸟游六花平时在学校里的各种言行举止，那就更是彻彻底底的贯彻了中二病这个词的概念。比起被辉夜吐槽是邪气眼电波女的黑猫还要夸张好几倍。黑猫好歹也就是自我介绍和情绪激动的时候爱把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家里练好的中二台词拿出来说。除了那些时候，一般情况下的黑猫还是挺正常的。起码莱维跟她相处的时候，也就觉得她是个有二次元宅爱好，比较内向不爱说话的普通少女罢了。 嗯，大概就是个内向容易害羞版本的泉此方？虽然还有很多很多别的地方也不太一样。 但小鸟游六花就是那种不管任何时候，就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批评，也都张嘴离不开充满了二次元元素的话。让老师和同学们都根本听不懂这女孩想说些什么，也不想去跟她交谈免得光听那些发言都觉得尴尬不自在。 像泉此方那样的‘理智宅’是辉夜能够比较容易接受的宅友。而黑猫那样的有些电波的则并不是辉夜特别喜欢的类型。最后的小鸟游六花，也就是在一般人的眼中典型的沉迷二次元的御宅族标签的那一类，连辉夜这个同样是宅的人也是相当的敬而远之，绝对不会跟那样的人成为朋友，就算两人喜欢的作品和角色都一模一样也不可能！ “以前的港区吗？虽然标枪只有一开始那段时间经常当秘书舰，后来姐妹多了之后，一些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大概港区的姐妹有三百多人吧？唔……三百多少……好像有三百四五十那样？” 三百四五十，这规模也是相当庞大了。如果以那些游戏玩家的话讲，起码也算是个收藏度很高的老鸟？虽然辉夜是不怎么玩这类舰娘游戏，但这些收藏数据之类的基本概念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跑到异界里，还正好被大家遇上。要是她口中那三百多个妹子也都这样陆陆续续的冒出来……以这实力水平，组成一支军队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在这个地球上搞点大新闻呢？ 自从在幻想乡里接触到了二次元宅文化，自己变成了个家里蹲之后。蓬莱山辉夜大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再搞过事情了。 这其中固然有人变宅了就懒得折腾的因素。却也不可否认还有幻想乡里的巫女和妖怪贤者，以及她们的小伙伴们太难缠，让人也不好瞎闹省得被退治的外部因素。 尽管刚才这个自称只是驱逐舰的少女并没有展现出她作为一名战舰幻化人型的‘兵器’的真正实力。但仅仅是那怪力给人的遐想，已经让辉夜相当看好那曾经的港区的实力。 三百多个像她这个水平的战士……不，这只是个驱逐舰，理论上战列舰、航空母舰那样的存在应该比她还要强大许多。 一二六五、少女，当然是因为‘爱\’啊！ 虽说那些卡牌收集类的游戏并不会完全以‘职业’来划分角色的强弱。就算是稀有度也未必完全代表实力高低。但一些基本的原则也是存在的。像这个叫标枪的女孩子刚才无意中说了句她后来就没怎么当过秘书舰……是不是因为后来刚去又陆陆续续加入了很多比她强大的舰娘，所以她就慢慢被‘闲置’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就把这个女孩子当一个平均中线，三百多个平均这样实力并且肯定都是身经百战的真正战争机器，而并非空有实力没有经验的菜鸟。要说组团反推幻想乡什么的恐怕是没什么胜算，毕竟一些妖怪的能力太过玄幻，并不是直来直去的战斗力可以衡量的。但是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球上，成就一方势力，玩个割据甚至是称霸游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呢。 嗯嗯嗯，有搞头有搞头。可以试试可以试试。 辉夜一个劲在那点头，其他人看着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琢磨什么。莱维自然是对少女的实力这些根本没有在意。他现在想的只有之后该怎么安排这个不知怎么就在异界里‘重逢’的女孩子。 貌似按照那个涅梅西斯、还有黄道带之类的组织的习惯或者是规定，对于意外接触过异兽甚至落入异界的无关人士，她们一向都是严格要求必须消除对方的这一段记忆的吧？ “那么多的人啊，那你们现在是都来了这边？还是只有你……不，首先你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是意外，还是你们本来就这么打算的？” 其他两人都不吭声，辉夜就当起了警察局里那个准备写讯问笔录的。她倒也不是真就想帮标枪把她那三百多个姐妹们都找回来，然后拉起一波舰娘大军就在这个地球上搞风搞雨。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莱维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辉夜她自己要说完全不受影响也很难讲。 毕竟不管心里再怎么想，嘴上再怎么说。她蓬莱山辉夜和铃仙现在都毫无疑问是属于麦道威尔家的一员，至少暂时在她离开这个地球回到幻想乡、又或者哪一天自己的那位大管家突然找到了路也跟着跑了过来之前，这个事实估计多数都不会发生改变。虽说辉夜想改变也不是不能而且还挺简单的，又没谁非抓着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在圣杯战争结束后，她跟曾经的master远坂凛那一份因为圣杯而维系的联系也早就可以当做没有。 然而辉夜这种之所以能成为家里蹲废柴的人，想当然也知道肯定是个不光懒散不爱乱跑，而且还相当讨厌‘改变’的人。 一个总是有着各种追求和欲望，像某些广告宣传台词那样恨不得每天都希望有新鲜的遭遇、生活不断发生改变的人，是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心安理得呆在家里不出门的死宅的。反之很多人之所以会变成家里蹲的御宅族，别看他们也一直追着新发售的游戏、新上映的动画、新出版的漫画跑。本质上那只是他们的兴趣爱好中的自我满足，除此之外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喜欢维持现状、甚至畏惧改变的人。像那样一直宅着，没有必要就尽量不跟外界产生接触。这其实也是他们自我保护，维护自己不希望被改变的日常的一种手段。 辉夜过去在幻想乡里之所以搞过事情和偶尔想搞事情，第一次那是事出有因，后来则是有时候实在闲的发慌了有点想不开。谁让幻想乡那地方想拿到外界的东西实在太难，很多时候都只能是看天吃饭守株待兔碰运气。而偏偏后来在河童的科技帮助下，幻想乡里又勉强能连接上外界的网络了。这就让能够看到各种自己喜欢的东西预售、发售和热卖的新闻，偏偏自己又没办法去买智能看天吃饭无奈地等啊等的辉夜相当抓狂。 就算是电视上当奇闻异事报道的那种好几年都不出一趟家门的绝世死宅，你要是把他家里的一切娱乐设备全撤了，难道他还能天天面壁发呆继续呆上几年不成？ 来了这地球后辉夜可以说是相当的乐不思蜀了。所谓找到回幻想乡的方法这句话，可能也就铃仙稍微当真。她家的公主大人一开始还偶尔挂在嘴边说说，而到后来……最近一次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多久之前来着？大概就连铃仙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吧？ 天天都有各种新鲜有意思的东西让辉夜充分享受宅在家里的乐趣。她是脑子突然长肿瘤了压迫了神经才会游戏不玩漫画不看跑去出搞事情。 也就一开始刚见了传说中的舰娘让辉夜多少有点兴奋。就像她刚才一路上在这异界迷宫里玩得还挺开心一样。要是让她天天跟着明日香到处去消灭异界里的异兽维护世界的和平，都别说坚持十天半个月。恐怕明天莱维再喊上辉夜，她都不愿意换身衣服出门，直接摆摆手就让莱维自己爱干啥干啥去了。 “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呢。会到这里来的确是个意外，虽然我们也确实是为了找指挥官，想了办法大家分头尝试着离开港区。不过一开始预定的传送地点并不是有这种奇怪的怪物的地方。根据观测，我们原定的目的地应该是一个跟我们生活的世界有些类似的地方。” 标枪手指绕着自己胸前的领巾，也很疑惑地说到。至于她所讲的那个目的地，辉夜和莱维都觉得估计就是现在这个地球。毕竟标枪都说了她们是为了寻找指挥官就姑且当是莱维而离开她们的港区。而从这名少女的种种反应看，她过去生活的那个地方很可能是科技发展等方便与现在地球比较类似的一个世界。 “一开始是明石和夕张她们说探测到了可能是属于指挥官的心智链接的反应……啊，明石和夕张也是像我一样的‘kan-sen’，她们一个是维修舰一个是轻巡洋舰，平时在港区一般都是负责各种科研开发的工作，是很聪明很厉害的人。” 一二六六、事故？那都是设定好的剧情哦 嗯，也就是她们港区的科研人员了？辉夜倒是没想到就连科研开发这些工作，都是由舰娘来完成的。这样看来没准她们那个港区里除了指挥官之外，其他的工作全部都是舰娘自己来做，根本就没有别的人类不成？ “侦测到了指挥官的反应后，明石她们也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搜索观测了目标地区。在搜集到了足够的情报之后，她们就和其他姐妹们商量着，打算先派一批人尝试传送到那个地区去进行更详细的调查搜索。” “所以你就是那一批被派出来的人？” 辉夜又看了眼标枪手上的戒指，这女人的小动作向来隐蔽，就连莱维都没注意到她发现了什么。 “是大家抽签啦。我的运气比较好，虽然大家都想出来，但却被我抽到了。因为传送装置需要的能源比较多，一次性传送几个人之后就得积蓄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再次启动。所以其他没抽到的姐妹们只能等下一次了。” “你们这么直接就搞什么传送的，不怕万一发生意外吗？” 莱维插了一句。他觉得这些舰娘还是舰船的姑娘们都太乱来了。正因为自己拥有瞬间移动等等的与空间相关的能力。莱维比一般人更清楚这些看似方便的空间能力，其中蕴含着多大的风险，和多严重的不可测性。 尤其是这位战舰幻化成的少女，她所讲的传送，多数可能还并不是简单的像那些魔法师的传送魔法一般，从地球上的一个地方，传送到地球上的另一个地方。那种就像时空管理局一般，从一个世界传送到另一个世界的移动方式，其实应该叫‘次元传送’之类的称呼才比较准确。 光是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不同空间之间移动，就已经是一件颇有危险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魔法世界那么多的高强魔法师，其中学会了传送魔法的却寥寥无几。即使是掌握了这种魔法的人，也多数还得像依文洁琳和那个什么人偶一般，以‘影子’之类的介质充当触媒来发动。 而即使是依文那种毫无疑问在魔法世界里也是最顶尖级别的魔法师，她所掌握的传送魔法也仍然局限于在同一个世界中进行传送。她如果实现做过布置，也可以像长门有希那样将一个人从学园岛传送到隔了大半个地球的英国伦敦。可是出入口就在英国，从时间概念上要比学园岛近多了的魔法世界的对外港口，依文却不能从看似那么近的地方将人传送进去。 事实上恐怕现在整个魔法世界里，也没有一个魔法师有那本事靠自己一个人将人从魔法世界传送到现实世界，否则魔法世界的政府也不会对设有大规模传送阵的港口都市那般地重视，因为那基本上就是现在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连接的唯一方式。 而这位舰娘小姐所在的那个‘港区’的世界，别说莱维了，就是辉夜以她的经验听起来都像是跟这个地球并不在同一个次元的平行时空。 何况以现在地球外围被一个巨大的隔绝结界笼罩的状况，即便原本只是同一个宇宙里的其他行星，现在跟地球从概念上也相当于是被分隔成了两个世界。否则当初以时空管理局那整天就是穿梭次元的技术水平在手，菲特她们那几个魔法少女又怎么会在地球的外围折腾了那么久才误打误撞的终于进来？ 想想看就连时空管理局都束手无策的状况是多么严重。反正就连莱维这个在宇宙中和次元之间过去来回穿梭的人，到现在都还未曾见过对于次元方面的研究有超过时空管理局的势力。 而那些战舰化为的少女们吗……莱维不否认人家有可能掌握着比时空管理局还高的科技。但起码从这个叫标枪的女孩子身上看不出那么高水平科技的迹象。虽说这世界上也有不少科技树点的非常歪，给人感觉相当不科学，总会感叹‘为什么xx都有了却居然没有oo’的文明。但任谁考虑问题的时候，不是先从比较广泛的常理出发？非得找那些特例然后来做代表的，应该就是辉夜整天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那所谓的‘杠精’吧？ “虽然我不懂那些研究方面的事情，但也听其他姐妹们说过这种传送是非常危险的。明石她们也在正式传送之前反复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实验。虽然不知道她们都做过什么样的实验啦。但后来让大家抽签的时候，明石和夕张还有不知火她们，都是难得很严肃地向大家保证过绝对安全，一定不会发生意外呢。” 不用她说，这个叫标枪的女孩子任谁看也知道肯定不是搞科研的料。虽说也不是没有成天嬉笑玩闹，让人觉得不怎么靠谱的科学家。但人家科学家再怎么嬉笑玩闹，也总是会不经意把大家听不懂的话给讲了出来。哪像这个女孩子说的话那么地浅显易懂，有些甚至就像小孩子在努力描述自己其实也听不懂的道理？ 这方面就连明日香也深有体会。她以往有时候听结社里一些虽然比自己年长，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接受过很好的‘世俗教育’的前辈们，传达研究员的话时，就常有那种本来可能能理解，却听了他们转述后更不明白了的感觉。 嗯，就像现在听这个叫标枪的女孩子说的话一样。明日香觉得自己好像能听懂，可又一点都不敢肯定自己理解的到底正确不正确。 “可是……你刚才那情况，其实应该就算是传送出了差错吧？” 辉夜可不觉得那些舰娘里的科学家，那么准确又恰巧地是今天早上莱维第一次进入这种异界迷宫的时候，探测到了他的‘反应’，然后就把标枪给传送到了反应相似的异界迷宫里。 不同时空不同次元的世界里时间概念未必能对的上这种事辉夜自然不会不知道。像幻想乡里跟外界的时间流速貌似就是不太一样的。而麦道威尔家里的那个微型别墅更是近在眼前的例子。 一二六七、少女，就是这样的呢 不过嘛，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这么凑巧的事情？ 偏偏莱维跑到异界迷宫里，就正好因为环境改变，也许也影响了地球外部结界的功效而被侦测到……等等，这种可能性貌似越想越觉得还挺高的样子？ 假设这个舰娘所讲的什么心智魔方与指挥官之间的链接是非常紧密的。而只是因为地球外部的那个不知名的结界影响而无法侦测到。但这个异界迷宫从理论上讲跟地球已经应该是处于并不相同的两个世界、两个次元。那么在地球物理概念上的外部的那个结界，是不是也可能对这些异界迷宫无法产生作用，或者至少产生的作用比较小，影响没那么严重？ 辉夜一个劲的点头，别人望着她也不知道那是在干什么。毕竟这会儿大家都光顾着标枪的事情，哪像这种习惯了宅在家里脑洞的少女一般，思维发散地那么快都跑到那么深层次的地方去了？ 莱维他现在顶多也就琢磨一下这个女孩说的指挥官到底是不是自己。而因为自己那让人无奈的记忆问题，说实话他还有点倾向于女孩子说的就是实话，只不过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罢了。毕竟人家这样一个女孩子，本来就没必要刻意躲在异界迷宫里，等着自己进来然后装神弄鬼一番编个故事骗人。就算这是明日香背后的结社早就安排好的计划……拜托，他们有什么必要这么做，闲着没事干以为莱维就那么好骗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莱维其实有好几种方法能确认眼前这个少女的确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世界人’。 当然了，那个结社意外地搭上了异世界人，然后进而开始谋划什么计划的可能性肯定不可能为零。可是若真要把方方面面的可能性全都考虑起来，这人活着也未免太累，莱维相信这样的人肯定会过劳心力交瘁早死。虽说他对自己的生命力之顽强还是有些自信，却也不喜欢把自己搞得那么身心疲惫每天根本没点享受全是劳碌。 这男人向来就是个知足常乐的个性。钱赚的够花就行，实力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就够。没必要在此之上去追求更多的金钱财富和权力力量。就算那些东西都到手了貌似给人感觉像是一切尽掌握可即便的的确确的世界就在你的脚下，难道那些东西到手了之后还能有个协议签署后保证永远不会丢不成？ 到手了之后紧接着就是努力地将果实保住。那些无数强者觊觎的权力和地位又岂是谁占据了大家就能心服口服不再盯着的？ 梦梦就说过她父亲，戴比路克王其实早就后悔当初登上王位的选择。每每跟她们姐妹聊起过去的时候，她的父母都相当怀念当年还是弱小的‘冒险者’时，四处闯荡到处胡闹的那段经历。若不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责任实在太大，又得顾忌着自己的后代儿女的幸福。什么戴比路克王，王妃之类的早就爱谁当谁当，脚底抹油直接溜走了完事。 什么风光，什么地位。或许站在那种角度居高临下地的确能够感受到一般人体验不到的快感。像莱维这种从来没体会过的人，也承认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对那些人说三道四地大开嘲讽。 可是如果非得要自己体验过才有资格去评论，那么莱维觉得还是干脆闭嘴不谈，没有资格就没有资格，还犯得着为了这些去卖命？ “这个嘛……算是有差错呢？还是没差错呢？虽然之前明石和夕张她们说过，探测到指挥官心智链接反应的世界，有很多地方跟我们生活的地方非常相似。但是她们具体侦测到最强烈反应的地方，又好像属于那个世界里相当特殊的一个空间。那里面环境很复杂又封闭，生活着一些凶恶的怪兽，见到人就会立刻攻击……大概就是刚才那只一样的怪兽吧？咦？刚刚那只怪兽呢？” 标枪说到这儿好像才想起来刚被自己抽飞了的那只异兽。她望了望那只剩下一堆瓦砾地残骸，又四处张望着。异兽死后尸体会消失，标枪自然不可能再看到被自己干掉的怪物。不过辉夜倒是被她说的话给弄得脑子一懵。 居然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嗯……仔细想想，标枪所讲的倒是越想越觉得合理。这地球有着隔绝外界的结界，从外部是很难进来的，也同样很难进行清晰的观测。这点永远亭的总管那位月之贤者努力了很久，到现在也就偶尔能跟辉夜和铃仙‘打个电话’，证明了这地球外部的结界的强度非同一般。而相比之下这异界迷宫如果跟地球所在的空间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在另外一个的次元当中。尽管它跟地球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可以不受结界的影像自然地产生结合。但这也并不能说明连接了地球的这些异界就非得也受到地球结界的限制。 这样一来，某个人，嗯，具体说的就是莱维。当他在地球范围内的时候，受到结界的影响，自然是很难被外部的监测者锁定。而当他意外地进入了异界迷宫，脱离了地球结界的隔绝后，一直在外面侦测他的那些神通广大的科学家顿时就捕捉到了他的什么心智链接反应，这也好像非常合理对吧？ “所以其实你们一开始找到他的时候，就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异界迷宫的时候。你们传送定位的目的地，也都是像这样的异界迷宫，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晕倒在这异兽boss的房间。并不是因为你在地球上因为意外落入异界，而是你本来就是被特意传送到这异界里来的。” 辉夜给标枪总结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个自称是战舰幻化的女孩一边听一边拍着手使劲点头。 “明石说过发现指挥官的地点有特殊的空间反应，而有类似反应的特殊空间又有好几个分布在不同位置。她选择了几个比较容易定位传送的作为目的地，然后才在大家抽签之后，把我们这些抽到的分别传送到她定位好的目的地。” 一二六八、明日香，还有得你头疼呢 “也就是说你那些一块来的姐妹们，很可能分别都在不同的异界迷宫里咯？这样要找人的话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辉夜看向明日香，这异界的事情上，明显这位才是专家。虽然刚刚一路上辉夜玩的是挺尽兴的，但要指望她这一趟就对异界有多少深入了解，那也太看得起这位公主大人，人家自己都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厉害。 “我想那个叫……明石的人所说的比较容易定位的传送目的地，应该是指这一段时间内比较活跃的异界。虽然异界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都是随机的，但出现之后并不是立刻就会变得活跃。我们的仪器所能探测到的也都是已经开始活跃，对现实很快会产生侵蚀的异界。而其他一些异界因为没有活跃而无法探测，说不定其实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谁都发现不了在我们结社内部，也有人一直是持有这样的观点的。并不是异界突然出现，而是因为活跃起来了才被我们发现。” 明日香有些头疼地说到。就像不管是任何哪个学科的研究专家一样，当他们越努力刻苦地钻研，才会越发现自己所知道的原来是那么肤浅渺小。结社的那些专家前仆后继的探索了那么久，却依然没有办法找到可以称之为‘突破口’的针对异界的情报。也正是因为这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的无奈，让结社的上层的一些人最终下定决心尝试着跟让他们过去也非常警惕的其他异能者接触。 “同一时间在一个地区活跃的异界一般有多少？唔，就比如现在咱们所在的英国。” 辉夜当然不会还真想着那搞事情的计划。只不过她听了标枪所讲的，发现貌似至少身边组建起一支‘舰队’的话貌似可能不用等太久。 “我们手机上的程序可以侦测到的范围比较有限，在附近的增幅器的帮助下也最多只能探测到这一个城市的大致反应。不过毕竟涅梅西斯的总部就在这个国家，虽然我们一直都是隐藏着进行地下活动，但一些基本的沟通联络装置还是早就在全国各地都设置好了的。” 明日香这番话理所当然大家都能料到。虽说是隐藏起来只能悄悄办事很不方便。可这毕竟是人家的‘老巢’，要是连基本的情报网都没建立起来，这什么结社好几十年的也过的太混了。 即便英国这种欧洲老牌国家，各种异能者的组织纵横交错，让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觉得森罗密布完全没有让人可以插足的地方。然而事实上这些国家的‘地下世界’之所以能发展地这般‘蓬勃’，也是习惯性地来者不拒，排他性没那么强的缘故。 比起东方某些传统势力占据了主导，经营了几百上千年如铁桶一般，就像学园都市那样水泼不进的国家。欧洲这些老牌国家的确对待地下世界的势力更松懈一些，这才给予了涅梅西斯这样的后起之秀生存发展的空间。 是的，光看明日香和莱维以及蓬莱山辉夜的水平差距，也许会让人觉得涅梅西斯也就不过如此，只是个小打小闹的比一般人只是掌握了点特殊力量的小组织。然而那是成天眼睛里只看到了莱维和麦道威尔一家那些少女们，却根本不曾了解过所谓的异能者的世界的真相的人才会有的轻视。 所谓的异能者、所谓的魔法师、魔术师，根本上的确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仅仅只是一群掌握了普通人没能掌握的特殊力量的人罢了。 并非一般人没有的特殊力量就多么地无可匹敌多么地可怕恐怖。正如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数量说出去吓死人，可其中能够真正当做‘战力’计算的，也就仅仅是lv.3的强能力者以上的那一小部分罢了。 事实上就连学园都市里数量相当稀少，已经足够作为超级优等生被常盘台中学那样的贵族学校录取的强能力者，他们其中的绝大部分所掌握的能力，也并不会让他们的日常生活比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优越多少。至于将来毕业后的发展，这些人固然的确几乎可以肯定将来都很有可能成为少数的成功人士。但那也是因为他们在智力上的优势，以及为了开发超能力而掌握的那些复杂的计算能力。 至于一些等级更低的超能力者，譬如跟白井黑子同属一个风纪委员支部的那个头上总是顶着个花圈的小女生。她那能够将接触到的物体保持在恒定温度的能力，即使是不明真相的外行听起来，也只能想到可以充当一个人工的保温杯这样的应用而已吧？ 并不是学园都市对超能力的开发时间尚短，让他们获得的成果显得并没有那么让人惊叹。实际上即便把所有不适合战斗的能力者都排出在外，光是那仅有的七个超能力者和一众能力适合战斗的大能力者，这些战力加起来就已经足以在全世界范围的异能者实力中排进前列。 这个地球上的异能者组织名字都列出来能写满一整本厚厚的书。可是其中光靠一方通行、御坂美琴这样的超能力者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的，却占了几乎所有的页数，剩下的大概也就那么一阵轻风就吹走的薄薄一张罢了。 如果明日香的水平，在涅梅西斯的执行者中算是个平均值虽然从年龄上她是个菜鸟无疑，但天赋这东西很多情况下都并不是时间能够抹平。莱维和辉夜都相信像明日香这样的少女，并不是随随便便大街上就能捡到，在她们的结社里也绝对算是多年一遇的奇才。像她这样水平的执行者只要那结社里有个几个，涅梅西斯至少在英国这片土地上，都已经可以算是能够让人多看上几眼，不能轻视的一个实力不俗的组织。 起码就以莱维所了解的情况，在英国这片土地上。除了魔术师协会、英国清教、骑士团以及魔法世界的势力之外，能比估测出个大致水平的涅梅西斯强的组织，也就那么寥寥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 一二六九、像你这么萌的还有五个？ 涅梅西斯在这种环境下只是安分地针对自己的‘对口专业’，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去侵占别人的‘地盘’。这种不会对其他势力构成威胁，却又有不能彻底忽视的一定实力的组织。其实向来都是各大势力顶多尝试拉拢，而不会闲着没事跑去给自己树敌的对象。 毕竟那些能够长期存续的组织都是有头脑清醒的人或严格维护自身的制度。否则再强盛的组织也不可能永远都人才辈出，总会有凋敝冷清的时候。在那些时候仍然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不被取代，自然是一切都以稳定为最优先，就像莱维这种一直把安全第一放在第一位的人，命自然比较长一样。 “总部的系统可以探测到全国范围的灵子反应。不过因为我并不是常驻总部的执行者，没有去了解过现在英国这边全境的情况。具体还得等一会回总部找前辈们确认。如果只是伦敦市内的疑似异界的反应，我来之前记得是有三处比较明显。” 明日香一边看手机一边说。 “疑似就是未必都是异界咯？” “也有可能是跟异界有关联的物品，或者一个异界同时影响不同地点这样的情况。跟异界有关的各种现象其实还比较复杂，光凭数据反映是不能断定究竟是怎么样的。” 听少女这样说，莱维和辉夜都觉得她们那组织的执行者、或者说是可以外派行动的人手也许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还要更多。 不过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纵然是一直偷偷摸摸就连同为异能者都躲着的所谓地下组织。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只要没有消失延续到现在，也肯定慢慢的形成了相当大的规模。更别说涅梅西斯还有理论上勉强算盟友的那些大企业的协助。明日香尽管没说过像她这样拥有灵魂装置的‘适格者’有多少人，但虽然一定不会太多，却也从她的一些态度中能感觉出那数量也并非十分地稀少。 至少，将地球上陆地划分成一个个类似学园岛那样面积的分区，然后一个区派一个执行者‘镇守’的人数想必多数是够的。而这样的数量很多人感觉上不觉得怎么样，实际上却也相当不小了。毕竟地球的面积，其实是远超过很多人思维中的概念呢。 “标枪，你们这一批一起过来的女孩子一共有几个人？” 如果事情的确就像辉夜想的那样，那么从这些舰娘过来的人数上或许也能缩小一下范围。虽说到头来估计还是得明日香和她的结社里那些同伴们挨个去把所有有反应的地方都实地考察一遍。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是她们的工作，即使没有这什么舰娘穿越的事情，那个结社的人本来也就跟定期巡逻的警察一样，一旦发现了异界反应就跟接到报警似地立刻就得出警。 “第一批抽签预定会抽出了六个人。不过因为我是第一个抽到签，明石她们就直接把我传送过来了，所以都没看到后面都是哪些姐妹们也抽中了签……不过应该是除了我之外还有五个人没错的。” 居然不是六个人都抽出来再统一开始传送，这点虽然无所谓，倒也看得出她们那个港区里的女孩子是有多么地着急。几乎就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多等的样子。 反正那些舰娘谁是谁的除了标枪大家也都不认识，就算知道个名字，去网上搜索也只会得到那些战舰的图片，还有现在流行的那几个游戏里的角色立绘。其实刚才辉夜就悄悄拿手机出来搜了一下标枪。而在搜索引擎里得到的结果中，只有一个是某舰娘类角色里的标枪号舰娘的立绘。那是一个粉色长发的女孩子，一看外表就知道跟自己面前这位标枪没有半点关系，倒是起码能确定这位标枪不是这个世界上已有的某个游戏里穿越出来，跑到现实中的。 嗯，没办法，那种题材的小说最近还有点流行。辉夜虽然兴趣不是太大但也多少看过一些，一听说舰娘什么的，也难免她就往那些小说里写的剧情上想。本来嘛，死宅不就是因为更喜欢脑内补完各种现实虚幻的幻想，才能撑得住不外出不社交而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宅在家里嘛。人也不可能各个都永远玩着游戏看着动画除了吃饭睡觉一分钟都不停下。玩累了看累了瘫在那无所事事的时候，可不就是靠脑补各种剧情发生在自己身边这样的活动来放松休闲身心么。 “只要知道还有五个人就行了。至于五个人都是谁，你就算说出来我们见了也认不出。大家都对战舰知识了解的不多，可没有那些军事宅们光凭主炮和舰桥这些东西就能认出是什么船的本事。” 况且，标枪她们正在使用的舰装也未必就是那些战舰在历史上所使用的武器装备？辉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了刚才标枪还特意把自己身上的装备都报了一遍，希望那样能让莱维认出她自己呢？什么高射炮防空炮鱼雷的，辉夜也就听得懂这些后缀，前面的型号对她而言就跟电子产品上面那一串平时根本谁也不会注意的产品代码一个样。 “这个嘛，其实我这里有她们的照片。大家都是可爱的孩子，应该还是挺好认的。” 标枪晃晃手上的手机，这才让人反应过来她之前说过，这个地球是个跟她过去生活的港区十分相似的世界。这个地球上有的现代科技产品，她们那个港区里多数也是有类似的东西。而不会因为标枪号是地球上好几十年前服役的旧大战中的战舰，就连她们生活的地方也维持着地球上几十年前大战时的那副模样。 “不过只要我们一起去找大家，等见到了自然就能认出来了呀！虽然指挥官现在好像还想不起来以前在港区的事情……不过没有关系，说不定见到的姐妹多了，大家的心智魔方共鸣的强烈一些就可以帮指挥官恢复记忆呢！” 一二七零、所以先跑个支线？ 还真是个非常乐观积极的小姑娘呢。 辉夜看着标枪的眼神都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还不禁伸手轻轻摸上女孩的紫发。那触感十分蓬松又柔顺，一点都不像是什么钢铁巨兽的化身，就是很普通的可爱小女生嘛。 “……别的先不提，把你的同伴们都找回来这倒的确是该抓紧去做的。不过你的同伴们多数都跟你一样强吧？那样的话倒是不用太担心她们被异兽伤到。” 预定的事项又增加了，不过莱维倒也不至于觉得麻烦。反正去魔法世界的事情到现在她家那个有点‘近乡情怯’的‘女主人’都还很不在意的样子，这边情报没有完全确认之前，本就没有非得赶紧抓紧的必要。 “是像刚才那样的怪兽吗？就算是再可怕一点的怪兽，应该也没问题的！因为是第一批的实验，所以虽然说是抽签，但也是规定了必须实力足够的姐妹们才可以参加。最后去抽的未必一定是资历最老，但也都是经历过至少四次心智觉醒的那些姐妹们。虽然大家都是港区里作战经验最丰富的舰船，可是很多姐妹们都比我还厉害很多呢。像企业和厌战女士她们那样的前辈们，就算是遇到更可怕很多的怪兽都不用担心！” 企业……还有厌战。对于莱维和辉夜这种非军事爱好者的人来说，标枪号驱逐舰他们过去是的确没有听说过的。然而标枪所讲的那两艘战舰的名字，却是就连他们这种纯粹的外行都早有耳闻，一听就觉得相当熟悉。 毕竟，尤其是企业号，那可不光是各类历史纪录片、新闻报道当中，而是就连很多科幻电影里也时常就能听到的名字，真正的一代传奇。 不过比起这些一听就让人觉得很熟悉，知道肯定很厉害的舰娘，辉夜更在意标枪讲到的那个‘心智觉醒’所代表的意思。虽说她自己从来不玩舰娘类的游戏，事实上其他相似的卡牌收集类游戏她也顶多就只是建过账号上去看了看的程度。但那样的词听起来以游戏老手的直觉，就觉得像是‘突破等级上限’这类的含义。 当然啦，人家虽然是舰娘。但都已经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了，肯定就是现实存在的而不是什么手机游戏里的角色。只不过既然那么像游戏里的角色穿越出来，也怪不了辉夜拿游戏里的设定去套人家的话。尤其是刚刚她才跑了一圈现实中的rpg游戏迷宫，有这先入为主的概念，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元气满满的小女生就像是哪个游戏里的世界中跑出来的。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试着去找找？其实今天总部那边在伦敦市内同时发现的几处可疑的地点当中，除了这里之外剩下的几处也都派了我的同伴们去确认情况。我的终端里刚刚收到反馈，其中有一处确认了也是存在着异界侵蚀的现象。并且可以确定并不是这一处异界的影响，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异界。” 明日香还挺体贴地先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虽说对于她们这些执行者，肯定是异界相关的事项永远摆在第一位。即便异界对现实的侵蚀常规情况下都是比较缓慢而又循序渐进的。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一下子就对现实产生能让普通人都察觉到的影响，更不会危及到不明真相的一般人。但放在平时只要不是有实在很难立刻脱离的‘状况’，明日香肯定都是接到了情报后立刻就赶往事发地开始调查。根本不会因为什么‘差不多要到吃晚饭的时间’这种无聊的理由而让行动延后。除非……除非是正在上课，不方便直接从教室里往外跑。那种情况下明日香就会起码等到下课之后才跑去找了理由跟老师请假外出。 嗯，虽说因为要上课不方便当着讲台上老师的面溜出去这种理由而把危及现实世界安全的异界问题往后放，这种事本身听起来也的确好像有些荒谬。但毕竟涅梅西斯的执行者们跟异界异兽的斗争也都进行了好几十年。就连明日香这样的菜鸟新人，那都是从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接受培训、教育，所谓的看起来很可怕的那些‘大怪兽’，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就和经验丰富的猎人对待山里的野兽一样。除非深山里藏着的猛虎突然不知怎么的跑到了人满为患的闹市区，那才不得已半分钟都不能耽误必须立刻采取措施。否则只是一只野猪甚至受惊的小鹿跑到了附近的农田里，这种事情稍微往后放一放也多少无伤大雅嘛。虽然明日香自己肯定不会承认这种心态，毕竟她到底还是个跟异兽有着真正切身仇恨的人，即使心态早就与过去不同，但若是自己也承认了，那岂不就毁了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决心吗？ 如果现在只有明日香自己一个，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离开这个已经没了主人，接着就会慢慢‘失去魔力’的异界，马上转头前往那个已经被支援人员确认了可以直接‘开门’的另一个异界。 然而莱维刚才在路上还跟辉夜聊过晚上要回去跟家人一块吃饭的事。即使明日香自己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但涉及到同行的外人，她这种并非一点都不会为他人着想，光顾着自己的所谓战斗的少女，又怎么会不去多想想呢。 “既然已经确认了，那就赶紧去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本来也没别的事情。虽然标枪你说那些一起抽签的女孩子都很厉害，但要都像你这样传送过来后会失去意识，如果正好遇到了比较强的异兽，还是会比较危险的吧。” 这一路上在迷宫里莱维像是走的都有点无聊，但其实就算是辉夜玩闹着慢慢走，他们也总共都没花掉太多的时间。现在离晚上麦道威尔家习惯的晚餐时间还有好一段，何况明日香会以自己的执行者工作为最优先，难道莱维还会以自己家一顿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纪念意义的晚饭为最重要的‘主线任务’么？ 一二七一、机动什么的，晕过去了也能生效吗？ 不管自己是不是这个战舰幻化的少女的那什么指挥官。既然知道标枪还有几个同伴大概是以类似的方式可能都传送到了不同的异界迷宫里。没有接下来的目标地点情报也就算了，这都收到了确认的情报还不赶紧去救人，那莱维心里能当没这回事也就不是他了。 没看就连辉夜都很明显的跃跃欲试已经赶着要出发了么？虽说就连明日香这个刚认识她的人都猜到这位内在跟外表反差极大的美女，恐怕跃跃欲试的原因是别的不太好说的目的，而并非内心的善良要溢出的赶着去救人。不过明日香这种从小就在其实相当现实的地下组织里培养长大的女孩子，哪会不明白只要结果达到了，过程都不重要，出发点就更无所谓的道理？如果涅梅西斯的执行者都是一群有着坚定信仰不容丝毫玷污的狂信徒，他们又怎么可能跟以北都集团为首的，那些多多少少对异界有着自己算盘的企业联盟长期合作？ 恶魔固然必须消灭，但异教徒更加可恶。这种狂热宗教疯子的思维，明日香的身上可是半点都没有。 “指挥官关心大家当然是很好啦，不过嘛……其实除了实力之外，第一批抽签的姐妹们的人选也还从大家的‘生存能力’这方面进行过考量的呢。别看标枪这样子，我在港区的驱逐舰姐妹们当中，也是机动能力最强、动作最灵敏，防御能力最强的之一哦。除了雪风和埃尔德里奇之外，我可是有自信不会输给其他人的呢。” 防御能力最强……莱维和辉夜、就连明日香都不由地从上到下打量起这个紫发女孩的身体。论身高大约也就是个初中女生的平均水平，细胳膊细腿的连腰身也是细得不得了，绝对是莱维学校初等部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都梦寐以求的身材。 是的，这女孩身材瘦归瘦，该有的也多少都有那么一些。属于女孩子专属的这个年纪也多少发育起来的部位，标枪她身上差不多都可以算是初中女生的平均水平线上，起码绝对不需要像泉此方那样每每以什么稀有价值这些说辞来安慰自己。 没错，光论身材标，标枪各方面就连身高都比泉此方还强一些。这么一想顿时觉得那个整天眯着眼睛在学校里让人一看就知道晚上肯定玩游戏到很晚，没怎么睡够的宅女，能够成天那么乐观地一点都不纠结自己的成长，也实属女人当中极其罕见的异类。 要知道就连依文洁琳班上那些让人怀疑她们脑子里装的东西是不是跟正常人完全不同的笨蛋女孩，都会时不时在意正常女人都在意的那些事情，偶尔貌似还挺能消沉一阵的。 不过虽说标枪的身材在同年龄的‘人类少女’中还算是挺不错的。可是那娇小的身体可一点都看不出她所讲的‘防御力’体现在什么地方。 当然了，大家都是这个世界被分类为‘异能者’的拥有跟一般人类不同地方的‘怪人’。对于异能者肯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光凭身高体重和肌肉的大小、线条来目测他们的能力。不说辉夜那种看上去是典型深闺柔弱公主模样的‘妖怪’，就是外表给人感觉也的确有‘文武双全’万能女高中生样子的明日香，她学校里那些不明真相的同学们，又有几个能知道其实她居然可以一跳就破了奥运会上的跳高跳远记录，还能用一把精美装饰品一般的细剑，轻松挑落那么多比狮虎还恐怖巨大的怪兽的头颅？ “机动能力最强？” “嗯嗯，不光本身机动能力就在驱逐舰姐妹中比较好，我还会提升机动性能的特殊技能呢！在实战中可以发挥出比平时高最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机动性能哦！虽然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啦……” 果然越听越像是游戏里的设定了。机动能力，不就是游戏里标在人物属性栏里‘机动’那一行后面的数值么？至于那什么有时间限制的提升百分之六十以上机动能力的特殊技能，肯定就是标在角色技能那一栏当中的其中一个技能吧？就连如果是放在游戏里，那技能的描述文字辉夜都能大致上想出来。无非就是‘xx情况下发动，oo时间内提升自身机动百分之六十’这样的一个主动或者被动能力。 当然啦，辉夜是不清楚她们那个‘游戏’里的其他角色的技能都是怎么样的。在没法进行对比的前提下，也不好说这个技能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机动提升百分之六十，从字面上理解感觉好像挺多。按四舍五入算这都已经翻倍了。然而如果其他船的技能里都是各种提升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两百甚至百分之三百的，那标枪这技能……好吧，如果情况是那个样子，想必标枪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技能拿出来说。更别提还那么一脸相当自豪又自信的神情。毕竟这个小女生只是活泼了点，并不像那些最近动画里常见的元气满满的笨蛋角色。 如果以到目前为止所观察到的细节来判断，这个标枪大概是那种挺有元气，但又不会过分闹腾的‘普通小女生’类型？比较适合她的角色大约就是正统的少女青梅竹马，活泼友善，各方面都透着‘普通’的气息，却让人觉得十分自然而不会有相处的压力。 说实话以辉夜的经验，这种各方面都透着普通气息，让人感觉好像没什么特色的青梅竹马邻家少女，在那些后宫番里胜算反而比傲娇大小姐之类越来越常见的青梅竹马要高很多。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各方面都很出众，在学校里的其他人面前跟男主面前完全两个不同形象的少女，她们往往都是一开始让人觉得无法抗拒，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输给了后来居上的天降系。 现在网络上都爱调侃青梅竹马不是天降系的对手。可是像辉夜这样的够资历的‘老宅’，却知道其实过去有一段时间里青梅竹马才是无敌的王道。